《哈利·波特》 第一部 第一章 幸存的男孩 住在四号普里怀特街的杜斯利先生及夫人,非常骄傲地宣称自己是十分正常的人。但是他们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任何奇怪或神秘故事中的人物,因为他们对此总是嗤之以鼻。 杜斯利先生是一家叫作格朗宁斯的钻机工厂的老板。他非常肥壮、结实,几乎肥到没有颈根,但却有一把大胡子。杜斯利夫人则非常苗条,一头金发。她的颈根有常人的两倍那么长,这使得她整天伸长脖子透过花园围栏去偷窥邻居家的动静变得非常容易。杜斯利夫妇有个儿子叫做达德里。在他们眼中,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达德里更棒的男孩了。 杜斯利一家几乎有他们想要的一切东西。但是他们也有一个秘密,而且他们最大的担心就是有一天别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如果有人知道关于波特一家的事,他们就会认为自己无法保守这个秘密了。波特夫人是杜斯利夫人的妹妹,但是她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事实上,杜斯利夫人假装她从来没有什么妹妹,因为她的妹妹和那不中用的妹夫没有一丝一毫杜斯利家族的风范。一想到波特一家的到来会招致邻居的议论,杜斯利一家就会浑身发抖。杜斯利一家知道波特夫妇也有一个儿子,只是未曾谋面。这个小男孩也成了杜斯利一家避开波特一家的借口,因为他们不希望听话的达德里与这种小孩混在一起。 当杜斯利先生和夫人在灰暗阴沉的星期二早晨醒来时,我们的故事便开始了。 虽然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并不能预示着今天一定会有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杜斯利先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出他最差的领带准备去上班,杜斯利夫人则一边口中叨念着一边把依依呀呀的达德里放到高椅子上去。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时有一只巨大的褐色的猫头鹰从窗外掠过。八点半时,杜斯利先生拿起他的公文包去上班。临行前,在杜斯刊夫人的面颊上吻了一下算是告别。他本来要在达德里脸上也亲一口的,但是因为达德里正在发脾气并且把麦片往墙上扔,便只好作罢。“小淘气!”杜斯利先生呵呵大笑地走出门口钻进他的车,倒着车驶出了四号车道。 当他驶到街的拐角处时,他发现了第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一只猫在看地图。 开始时杜斯利先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到他意识到并猛地转过头去看时,只见那只肥嘟嘟的猫还蹲在那里,可是地图却没有了。天哪,杜斯利先生想,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呢? 刚才我一定是眼花了。杜斯利先生眨了眨眼,又看了那只猫一眼。 那只猫回了他一眼。正在杜斯利先生驶进拐角准备上另一条路时,他又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只猫,现在那只猫正在读着“普里怀特街”的路牌——不,它只是朝路牌看而已,猫是不可能会认识任何地图或路牌的。杜斯利先生浑身一抖,想极力摆脱关于那只猫的任何想法。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杜斯利想的全都是关于他如何希望得到一大笔钻机的订单之类的事情。 就快要到镇上的时候,关于钻机的想法又被其他事情代替了。 像往常一样,杜斯利先生的车被卡在塞车长龙中动弹不得,他不曾注意到好像有很多穿着奇怪的人走来走去。他们都穿着披风。杜斯列先生最看不惯穿得稀奇古怪的人——都是年轻人投酷的玩意!他想这也许是某种新的款式吧。他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方向盘,并目又看了看近处一群衣着古怪的人。他们在兴奋地小声谈论着什么,什斯利突然变得很生气,因为他发现他们并不都是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穿着祖母绿披风的人居然比他年纪都大,搞什么鬼! 但接着杜斯利先生又不生气了,可能这是一出表演吧——这群人很明显在收集某样东西。是的,肯定是这样。车龙开始移动起来,不久,杜斯利先生就到了格朗宁斯工厂停车场。他的注意力又回到钻机上来了。 杜斯利先生喜欢在他九楼的办公室里背靠着墙坐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会觉得整个上午都无法集中精神做事。他从来没在大白天见过猫头鹰飞过,但是有人在街上看到了。他们回头指着,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接一只的猫头鹰从头顶飞过。 还好,杜斯利先生那天早上没见着一只猫头鹰,一切都很正常。他冲五个不同的人发了脾气。他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并在电话里嚷了一通。直到午饭时他的心情都还不错,那时他想到自己应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于是走到面包店给自己买了一个面包圈。 他几乎都快忘掉那些穿着被风的人了。但是当他走过面包店隔壁时,那群人又出现了。杜斯利先生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可能是那群人让他觉得不妥。那群人还在低声兴奋地谈话,可是这次杜斯利先生没再看到一只募款箱。在他拿着面包往回走又经过他们时,他依稀听到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 “波特一家,没错,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一定的,他们的儿子,哈利——” 杜斯利先生僵住了。害怕紧紧地攫住了他。他回过头看着那群人想跟他们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冲过马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嘱咐他的秘书不要打搅他,然后抓起电话就往家里打。打着打着,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放下电话,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陷入沉思。不,他太傻了。波特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他肯定不只一个人叫波特并且他的儿子叫做哈利。想到这里,他甚至无法肯定他的侄儿是不是叫哈利。毕竟他从来没见过他。可能他叫哈维尔,又或者叫哈罗德,没有必要再去烦太太了,她一提到她妹妹就要叹气。这也不能怪她,如果杜斯利有个妹妹像她……不管怎么样,那些穿着被风的人…… 他觉得整个下午都很难集中精力干活。当他五点钟离开办公室时,甚至担心自己一出门就会撞到什么人似的。 “对不起。”他咕哝着,面前站着一个踉踉跄跄的几乎要跌倒的矮老头。几秒钟后,杜斯利先生才发觉这个人穿着一件紫色的披风。他看上去对几乎被撞倒在地毫不介意。相反,他咧开嘴笑,并且用一种让旁人侧目的尖嗓子说话,“不要觉得抱歉,先生,今天没有任何事会惹恼我。只有开心!你知道最后谁离开了吗?像你这样的马格人都应该重视这个开心的日子!” 这个老人给了杜斯利先生一个只到腰间的拥抱,然后走开了。 杜斯利先生定在了原地。他被一个陌生人拥抱,并且居然被叫作马格人,他被惹火了。他迅速地钻进车内往家赶,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在这以前他是从来不相信有幻觉存在的。 当地驰入四号驰车道时,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东西——这丝毫没有让他心情好转——是他早上看到的那只猫。那只猫现在正在他的花园围墙上。他可以肯定是同一只猫,因为它们的眼睛周围有着一样的花纹。 “嘘!”杜斯利先生嚷道。 那只猫没动。它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只猫的行为吗?杜斯利先生觉得很迷惑。为了试着让自己振作起来,他走进了房子。他仍然决定对妻子只字不提今天的事。 杜斯利夫人则过得十分惬意、舒适。晚饭时她与丈夫谈起邻居与她儿子的不和以及达德里怎样学会了一个新单词“不许!”。杜斯利先生试图像平常一样答话。 在把达德里哄上床后,他正好有时间看到晚间新闻的最后一条新闻:“各地的鸟类学家均报道全国各地猫头鹰有异常动向。通常猫头鹰在夜间捕食而且白天从不出现,但是这次却有许多地方见到这种鸟在日出后出现。专家们暂时难以解释猫头鹰突然间改变它们睡眠习惯的原因……真是非常奇怪。现在由吉姆。麦高菲来报告天气。 吉姆,今晚会有更多猫头鹰出现吗?“ “泰德,”天气预报员说道,“这我倒不清楚。但是今天行为异常的不只是猫头鹰。还有肯特郡、约克郡和丹地的人们打电话告诉我并没有出现我昨天预报的阵雨,反而下了一场流星雨,可能人们在提前庆祝髯火节吧——但是髯火节下个星期才到啊!不管怎么样,今晚会有雨,我敢肯定。” 杜斯利先生呆在了沙发里。流星雨遍布英国?猫头鹰在白天行动?身穿披风的神秘人处处可见?还有传闻,关于波特一家的传闻…… 杜斯利夫人端着两杯咖啡走进卧室。不行,他必须告诉她一些事情。他清了清嗓子,“嗯,帕尤妮亚,你很久没有收到你妹妹的来信了,是吧?” 已如他预料的,杜斯利夫人看上去又震惊又生气。毕竟,她通常会当自己从来没有妹妹。 “没有。”她生硬地说:“怎么了?” “今天的新闻多可笑,”杜斯利先生含糊地说,“猫头鹰……流星雨……还有许多长相滑稽的人在镇上……” “那又怎样?”杜斯利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觉得……可能……这与她的……家庭有关。” 杜斯利夫人呷了一口茶,杜斯利先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敢告诉她他听到了“波特”这个名字。他尽量使自己好像是很随意地说出:“他们的儿子——应该差不多有达德里这么大了,是吧?” “我想是吧。”杜斯利夫人生硬地说。 “他叫什么名字?是豪伍吗?” “哈利。如果你问起,我要说这是个难听又普通的名字。” “哦,是吗?”杜斯利先生说,他的心猛地一沉。“没错,我赞成。” 他们上楼去睡觉时杜斯利先生再没有就这件事讲一个字。当杜斯利夫人洗澡时,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窗口往下面的花园看。那只猫居然还在!它望看街拐角处,好像在等谁。 他又在想象了?所有的事会不会都跟波特家有关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他们真的有联系——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杜斯利夫妇上了床。杜斯利夫人很快便睡着了,但是杜斯利先生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在他入睡前最后一个稍微安慰的想法是:即便整件事与波特家有关,也并不意味着一定会牵扯到他和他太太。波特家非常清楚他和帕尤妮亚是怎样看待他们的……他觉得他和帕尤妮亚不可能与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有任何关联。他打了一个呵欠并翻了一个身。不让波特影响到他们的……他真是大错特错。 杜斯利先生可能已经忐忑不安地进入了梦乡,可是外面那只在墙上的猫却毫无睡意。它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普里怀特街的拐角处。即使有汽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两只猫头鹰从头顶飞过,它也不动一下。实际上,直到将近午夜它都没动。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猫一直盯住的拐角处,他出现如此突然又无声无息,以至你会认为他是从地下冒出来的,那只猫动了一下尾巴,眯起了双眼。 这个人从未在普里怀特街出现过。他又高又瘦,从他那银白色的头发以及长到可以塞进皮带的胡子,可以看出他已经很老了。他穿着长袍,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披风以及一双高跟、带扣的靴于。他耶双半月形眼镜底下的蓝色眼睛炯炯有神。他的鼻子又长又弯,好像被至少扁过两次。这个男人的名字是艾伯斯。丹伯多。 艾伯斯。丹伯多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是如此的不受欢迎。他急急忙忙地翻着披风找东西。但是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住,这时他猛一抬头,看到一只猫在街的另一头远远地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场面很好笑。他边笑边喃喃自语:“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他发现他要找的东西原来在口袋里。这是一只银色的打火机。 他打开它,高高举起来“咔嚓”一声点着,最近的街灯扑的一下灭了。他再点一次,下一盏街灯也灭了。他一共点了十二次,直到最后整条街只剩下远处两盏绿豆大小的灯,原来是那只猫的两只眼睛。如果有任何人此时往窗外看,即使是眼睛圆得像珠子似的杜斯利夫人,她也无法看清楚人行道上有什么东西,丹伯多把打火机收好,径直走到四号门,坐到了墙上那只猫旁边。他没看那只猫,但不久他说话了:“很高兴见到你,麦康娜教授。” 他转过身去对它微笑,但是那只猫不见了。他在向一个长相严肃的女人微笑,那个女人戴的眼镜的形状与那只猫眼睛周围的花纹一模一样。她也拿着一件绿色的披风,她乌黑的头发被紧紧地扎成一束。她看上去很生气。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问道。 “亲爱的教授,我从未见过一只猫坐得这么老实的。” “你也会这样坐的,如果你是成天坐在一面砖石墙上。”麦康娜教授说。 “整天?你应该去庆祝才是。我今天来的时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派对和大餐呢。” 麦康娜教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没错,每个人都在庆祝。”她不耐烦地说。“你一定认为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不是的——即使是马格人都意识到有事发生了,他们还报导出来了。”她回头去看杜斯利夫妇黑呼呼的窗口。“我听到了,成群的猫头鹰……流星雨……他们真是太愚蠢了。人们肯定会注意到的。肯特郡的流星雨——我敢打赌是丹德拉斯。迪哥干的。 他从来就爱干没意义的事。“”你不能怪他们。“丹伯多缓缓地说。”我们已经几年没有好好庆祝过了。“ “我知道。”麦康娜教授有点儿生气。“但是没理由搞到连命都丢掉。他们真是太粗心了,包括穿着马格衣服的人,居然大白天在大街上说长道短。” 她斜眼膘了丹伯多一眼,好像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是他没开口,于是她继续说:“最好是这样,在‘那个人’消失的那一天,马格人就知道关于我们的所有事情。我想他是真的离开了,是吗?” “一定是的。”丹伯多说。“我们要感激的太多了。你想要来一杯冻柠檬汁吗?” “一杯什么?” “一杯冻柠檬汁。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马格甜品。” “不用了,”麦康娜教授冷冷地回答,好像她认为还没到喝什么柠檬汁的时候。 “就我看,即使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亲爱的教授,像你这样聪明的人都会这样称呼他吗?‘那个人’这算什么名字——十一年来我一直试着说服人们称呼他的真名:福尔得摩特。”麦康娜教授有点理亏。但正在剥柠檬的艾伯斯。 丹伯多好像没留意到。“如果我们老是叫‘那个人’就会搞得很混乱。直呼福尔得摩特的名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知道你没有。”麦康娜教授说,听上去半生气半羡慕似的。 “但是你不同。每个人都知道你是‘那个人——’不对,福尔得摩特——唯一害怕的人。” “真是抬举我了。”丹伯多冷静地说,“福尔得摩特拥有我没有的力量。” “只是因为你不屑于去用它们罢了。” “还好这是晚上。自从波姆弗雷夫人称赞我的御寒耳罩以来,找就从未脸红过了。” 麦康娜教授看了丹伯多一眼说道:“猫头鹰在今天的新闻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知道人们怎么说吗?关于他为什么失踪以及是什么制止了他?“ 很显然麦康娜教授已经谈论到点子上来了,这也是她一整天坐在冰冷僵硬的墙上的真正原因。无论是作为一只猫还是作为一个女人她都从来没有像这样盯过丹伯多。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除非这话是由丹伯多中日说出。可是丹怕多只是拿起了另一只柠檬,一言不发。 “他们说,”她接着说,“昨天晚上福尔得摩特在哥里克山谷出现了。他是去找波特一家。流言说莉莉和杰姆斯。波特——他们——他们死了。” 丹伯多垂下头去。麦康娜教授则便咽地说。 “莉莉和杰姆斯……我不相信……我不愿意相信……喔,艾伯斯。” 丹伯多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沉重地说。 麦康娜教授的声音颤抖地接着说。“我还没有说完。他们说他想要杀死波特的儿子哈利。但是他杀不了那个小男孩,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人们说如果他杀不了哈利。波特,福尔得摩特的力量就会消失——这也是他离开的原因。” 丹怕多皱着眉点了一下头。 “这是——这是真的吗?”麦康娜教授给结巴巴地说。“毕竟他杀死过……他杀死过那么多人……他居然杀不死一个小男孩?太奇怪了……在所有制止他的事情中……但是现在哈利还活着吗?” “我们只能猜测。”丹伯多说,“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麦康娜教授掏出她的蕾丝手绢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丹伯多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表来看。这只表非常奇怪。它有十二根针却一个数字也没有,倒是有一些行星在表的边缘旋转。这对丹伯多来说肯定代表着什么,因为他把表放回口袋后说,“哈格力迟到了。我猜是他告诉你我会在这里的,是吧?” “没错,”麦康娜教授说,“我想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是吗?” “我是来送哈利到他的姨丈家里的。这是他唯一剩下的亲戚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说住在这里的这户人家?”麦康娜教授大叫道,跳起来指着四号门。“丹伯多,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整天都注意着他们。这两个人与我们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他们也有个儿子——一我看到那个小孩子一路上都在跟他的妈妈,哭喊着要糖果。哈利。波特要住在这种地方!” “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丹伯多坚决地说。“他的姨丈和姨妈可以在他长大后向他解释所有事情,我已经写了一封信给他们。” “一封信?”麦康娜教授教授重复说,坐回到了墙上去。“丹伯多,你真的认为你可以在一封信里解释所有事情吗?人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他会变得很出名,成为一个传奇。如果将来的人们把现在命名为波特时代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将会有关于波特的书出版发行——全世界的每个小孩都会知道他!” “一点没错。”丹伯多一边说,一边从他的半月形眼镜看上去。 “每个男孩都会为之疯狂。在他还不会走路和说话之前就变得出名,出名是因为一些根本不记得的东西?你知道他会多么有钱吗?当然要他长大之后他才可能明白这些。” 麦康娜教授张大了嘴巴,然后又改变主意说道:“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丹伯多,那个男孩怎么来这里呢?”她突然间盯住他的披风,好像认为他可能把波特藏在了那下面。 “哈格力会带他来的。” “你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哈格力,是明智之举吗?”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丹伯多说。 “我并不是说他没有一副好心肠。”麦康娜教授埋怨地说。“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太粗心。他经常——那是什么?”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当他们朝街上望去希望找到到蛛丝马迹时,那声音越变越大,最后成了一阵轰鸣声,而且是从他们头顶上发出来的。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一架巨大的飞行摩托车缓缓地降落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 如果这架飞行摩托车算是巨型的话,那么它跟里面的人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这个人几乎有常人的两倍那么高,5倍那么宽。 他看上去简直不符合常人的想象,而且十分野蛮——长长的像灌木丛似的黑发和胡子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他的手有垃圾桶盖那么大,他的那双穿在皮靴里的脚就像两只小海豚。他的巨大的、肌肉发达的手臂上抱着一团毛毯包住的东西。 “哈格力,”丹伯多说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来了,你从哪里搞来这样一辆飞行摩托车的?” “我借的,丹伯多教授。”巨人说话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年轻的布莱克爵士借给我的。我已经接到他了。” “路上还顺利吧?” “不完全是。我到时房子几乎全被摧毁了,好在我赶在马格人之前救出了他。 我们飞过布里斯多的时候他睡得可香了。“ 丹伯多和麦康娜教授俯下身去看那一团毛毯。毛毯里面,一个男婴正甜甜地睡着。在他前额一簇漆黑的头发底下他们看到一道形状奇特的疤痕,好像一道闪电似的。 “这就是……”麦康娜教授小声问道。 “是的。”丹伯多说。“他将永远保留那道疤痕。” “难道你不能想想法子消掉它吗,丹伯多?” “就算我想到了,我也不会做的。那道疤痕是很有用的。我左膝上有一块伦敦地铁地图。把他给我,哈格力——我们还是快点结束我们的任务吧。” 丹伯多接过小哈利,径直向杜斯利家走去。 “我可以——我可以同他道别吗?”哈格力问。 他弯下他巨大的,毛茸茸的脸,给了哈利一个扎人的、带有威士忌酒味的亲吻。 接着他像一只受伤的拘一样哀号了一声。 “嘘!”麦康娜教授轻声地说,“你会把马格人吵醒的!” “对——对不起!”哈格力呜咽着,掏出一块巨大的肮脏的手绢把自己整个脸部埋了进去。“我——我只是忍不住——莉莉和杰姆斯都死了——可怜的小哈利必须同马格人生活在一起——” “没错,这的确让人伤心。可是你要小心,哈格力,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 麦康娜教授低声说道,然后拍了拍哈格力的手臂。 此时丹伯多正走过花园围墙,向正门走去。他轻轻地把哈利放在台阶上后,从披风里掏出一封信塞在裹着哈利的毛毯内便转身回来。 他们三人注视着那团毛毯足足有一分钟。哈格力的肩头不停地抖动着,麦康娜教授生气地瞪着他,丹伯多的眼中则好像马上就会有泪水夺眶而出。 “好了,”丹伯多最后说道,“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走了,说不定我们还赶得上庆祝活动呢!” “没错,”哈格力轻声地说。“我先要把爵士的车还给他。晚安,丹伯多教授、麦康娜教授。” 用短外衣的袖子擦干眼睛后,哈格力跳上飞行摩托车并发动它,只听见一声轰鸣,车子升入空中并且很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希望我们后会有期,麦康娜教授。”丹伯多说,一边点头示意。麦康娜教授**了一下鼻子算是回应。 丹伯多转身走向街道。走到拐角时,他掏出那只银色的打火机只点了一下,那十二盏街灯便全部亮起来,照得整条普里怀特街像白昼一样。这时,他看见一只胖胖的猫消失在街道另一头的拐角处。那团毛毯也好好地放在四号门的台阶上。 “哈利,祝你好运。”他低声说,接着他跺了一下脚踉,一抖地的披风,便转眼间消失了。 微风轻抚着幽静、整洁的普里怀特街,离奇的事情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发生的。 哈利。波特在毛毯里打了个转身,但并没有醒过来,他的小手旁边还放着那封信。 他只是这样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特殊,这么有名。他也不知道几小时后他就会被杜斯利夫人的尖叫惊醒,几个星期后他将被他的表兄达德里又捏又掐……他不知道正在那时,全国的巫师正秘密聚集在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默默地说道:“为哈利。波特干杯!” 第二章 消失的玻璃 自从杜斯利夫妇在他们台阶上发现了他们的侄子以来,十年已经过去了,但是普里怀特街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太阳照旧从整洁的前花园升起来,照亮了前门上那印有“四号”的铜牌。接着又悄悄地钻进他们的卧室,十年前的一夜正是在这间屋子里杜斯利先生听到那则关于猫头鹰的骇人听闻的新闻。只有壁炉架上的照片还可以证明时光在流逝着。达德里。杜斯利已经不再是个小孩了。现在照片上的男孩结实强壮,要么在骑自行车,要么站立在展览会的花坛边,再不就是与爸爸一同玩电脑游戏,与妈妈亲吻拥抱。这些照片没有一点关于另一个男孩也住在同一栋屋子里的迹象。 但是哈利。波特确确实实住在那儿的。他现在正在睡觉,可惜睡不了多久了。 他的姨妈帕尤妮亚已经醒来,并且用她的声音制造出当天的第一声噪音。 “起床了!快起来!” 哈利猛地惊醒。他的姨妈又在敲他的门了。 “起床!”她叫道。接着哈利听到她走向厨房的声音,接着是锅子放到炉子上的声音。他打了一个滚,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做的梦。 是个好梦。梦中有一只会飞的摩托车。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一定做过同样的梦。 他的姨妈又来到了门外。 “你起来了吗?”她问。 “差不多了。”哈利说。 “再快一点,我要你去看着烤肉,如果它要是糊了我可要你好看。今天是达德里的生日,我希望一切都是最好的。” 哈利哼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的姨妈透过门问。 “没有,没有……” 达德里的生日——他怎么可能忘记呢?哈利慢吞吞地下了床去找袜子。他在床下找到了一只,从里面拉出一只蜘蛛后,又穿到脚上。哈利已经对蜘蛛习惯了。因为楼下的柜橱以及他自己的房间都多的是蜘蛛。 他穿好衣服后便走向了厨房。饭桌上全部都是达德里的生日礼物。其中好像有达德里想要的新电脑,更不用提第二台电视机及赛车。为什么达德里会想要一辆赛车,哈利一直想不通。达德里那么肥又不喜欢运动——当然打人除外。达德里最喜欢的拳击对象就是哈利,但是他不能经常抓到哈利,哈利跑得比他快。 可能跟长期住在黑黑的柜于里有关系,哈利就他这样年纪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又小又瘦。他经常穿达德里的旧衣服,这使他看上之显得更小更瘦——要知道达德里要比他大四倍啊。哈利长着一张瘦瘦的疙瘩脸,黑黑的头发,亮蓝色的眼睛。他的那幅圆眼镜是用很多胶布粘在一块的,因为达德里总是喜欢打他的鼻子。哈利对自己长相最满意的地方要算前额上那道闪电形状的疤痕了。他从自己记事时开始就已经有这道疤了,他还记得自己问帕尤妮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是怎样得到这个疤的。 “在你父母死去的那场车祸中。”她是这样回答的。“不要再问任何问题了。” 不要问任何问题——这是在杜斯利家平静生活的第一条法则。 当哈利翻动烤肉的时候,维能姨丈进了厨房。 “梳好你的头发!”他吼叫着,算是早上打招呼的方式。 几乎每个星期,维能姨丈都会从报纸中探出头来叫哈利去剪头发。哈利剪头发的次数比他班上所有其他男孩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疯长着。 达德里和他妈妈走进厨房时,哈利正在煎蛋,达德里简直和他父亲生得一模一样。他有一张大大的,粉红色的脸庞,几乎没有颈根,小小的眼睛,浓密的金色头发柔顺地贴在他肥肥的脑门上。帕尤妮亚姨妈总是说达德里像一个天使——哈利觉得他像一只戴着假发的猪。 哈利把煎蛋和烤肉放在几乎没有位置了的饭桌上。此时达德里正在数自己的礼物。他的脸色突然一沉。 “三十六件,”他看着他爸爸妈妈说,“比去年少了两件。” “宝贝,你忘了数玛各姑姑的礼物了,喏,就在爸爸妈妈送的那件大礼物的下面。” “好吧,就算三十七件!”达德里说,他的脸都涨红了。 哈利觉得达德里马上要大发雷霆了,于是赶在达德里把桌子掀翻之前狼吞虎咽地吃着盘里的烤肉。 帕尤妮亚姨妈显然也觉得气氛不对,马上说:“我们等一下出去给你多买两件礼物,你说好不好?两件哦,应该可以了吧?” 达德里想了一会,好像想得很辛苦,最后他慢吞吞地说,“那么我会有三十… …三十……“ “三十九件,宝贝。”帕尤妮亚姨妈说。 “哦,”达德里往后一靠,抓住最近的那件礼物把弄,“那么好吧。” 维能姨丈笑了。“小家伙就像他爸爸那样懂得欣赏钱的价值。 好样的!“他抚弄着达德里的头发。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帕尤妮亚姨妈去听电话。哈利和维能姨丈则在一旁看着达德里一件件拆礼物:一辆赛车,一架遥控飞机,一台电影摄影机,几盘新的电脑游戏碟和一台录像机。他正在拆一块金色的腕表时,帕尤妮亚姨妈怒气冲冲地从电话旁走过来了。 “坏消息,维能。”她说。“费格太太的腿摔坏了。她不能带他了。”她把头转向哈利的方向。 达德里恐惧地张大了嘴巴,哈利心里却乐开了花。每年达德里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带着他和他的朋友出去冒险乐园,吃汉堡包或者看电影。而每年这个时候,哈利就会被送到两条街之外的费格太太那里去。哈利痛恨这一点。她的房子全是卷心菜的气味,而且费格太太总爱叫他看她养过的猫的照片。 “我们打电话问问玛各。”维能姨丈提议。 “不要傻了,维能,她讨厌哈利。” 杜斯利一家总是这样说哈利,好像他不在场一样——或者他们当他是一只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恶心的小虫子。 “那么你的朋友怎么样?她叫什么名字来看,帕尤妮亚?” “她在马约卡度假呢。”帕尤妮亚姨妈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帕尤妮亚姨妈说,一边狠狠地瞪着哈利,好像一切都是他策划出来的。哈利知道他应该为费格太太感到伤心才是,但他提醒自己要整整一年后才会看到白雪、爪子(猫名)它们,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你们可以把我留在这里。”哈利满怀着希望地说。这样就可以看他喜欢的电视节目了,说不定还可以去达德里的电脑上去玩一玩。 帕尤妮亚姨妈的表情好像刚刚吞下一只柠檬。 “回来后发现房子被洗劫一空?”她喝道。 “我不会弄脏房子的。”哈利说,但是他们听不进去。 “我们可以带他去动物园。”帕尤妮亚姨妈慢吞吞地说,“然后把他留在车里……” “车是新的,不能让他单独坐在车里。” 达德里开始嚎陶大哭起来。实际上,他没有真哭,已经很久他都没有真哭过了,但是他知道一旦他苦着脸大哭大闹,他的妈妈就会给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我亲爱的宝贝,不要哭,蚂咪不会让他破坏你的生日的。”她用手臂环住他,心痛地说。 “我……不想……他……去!”达德里假装大声抽噎地说。“他总是搞……搞乱所有事。”他边说边在他妈妈的手臂间冲哈利邪邪地笑。 这时,门铃响了。“天哪,他们到了!”帕尤妮亚姨妈慌慌张张地说。不一会儿,达德里最好的朋友,皮尔斯。波各斯和他妈妈一块走了进来。皮尔斯是一个皮包骨的、长着一张像老鼠的面孔一样的男孩。在达德里打人的时候,他总是那个把被打的人的手板到背后的那个帮凶。达德里立刻停下来不开口了。 半个小时后,不敢相信自己运气的哈利,已经和达德里及皮尔斯一道坐在车的后座,行驶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去动物园的路卜了。他的姨丈姨妈想不到其它办法来对付他。但是他们离开之前,维能把哈利拉到一边。 “我警告你,”他把自己那张巨大的紫色面庞贴近哈利说,“我在警告你,小子——如果有任何差错,任何——我会把你关在柜子里直到圣诞节。” “我不会捣乱的。”哈利说,“我发誓。” 维能并不相信他,从来没有人相信过他。 问题在于,总有奇怪的事情围绕着哈利发生,就算哈利并没有刻意去制造它们。 有一次,帕尤妮亚姨妈厌倦了哈利从剪发店那里回来之后的样子,因为看上去简直像没剪~样。于是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剪子把他弄得像个秃子。只有前额上的流海没剪,她说要留下来“遮住那难看的疤痕。”达德里嗤笑哈利居然因为想着第二天要上学而失眠——在学校里,达德里已经取笑过哈利大得出奇的衣服以及缠满胶布的眼镜。第二天早上,哈利起床后发现他的头发又长得像没剪前那么长。他因此被关在柜子里一个礼拜。尽管如此,他自己也解释不到为什么他的头发会这么快就长出来。 还有一次,帕尤妮亚姨妈强迫他把达德里的一件有着橙色绒球的花色毛衣穿在身上,谁知她越大力把毛衣往哈利头上套,那件毛衣就变得越小。直到最后小到只够一只手掌大的狗穿,哈利是肯定穿不下的了。帕尤妮亚姨妈固执地认为一定是洗过之后毛衣缩水了,多亏了她这样想,哈利才免受惩罚。 另一方面,哈利又因为被人发现在学校厨房的屋顶上而苦恼不已。达德里和他的一帮走狗像往常一样追他,可是超出所有人包括哈利本人的意料的是,他坐到了烟囱顶上。达德里夫妇收到哈利的老师一封怒气冲冲的信,告他爬学校的建筑物。 可是他当时想的只是跳过厨房门外放着的易拉罐。哈利猜想一定是风把他带到那上面去的。 但是今天什么差错都不能出。只要是能去除了学校、他住的柜子以及费格太太充满卷心菜的房间以外的地方,哪怕是同达德里和皮尔斯呆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开车时,维能姨丈向帕尤妮亚姨妈抱怨个不停。他喜欢抱怨一起工作的同事。 议会、银行和哈利也是他最喜欢抱怨的对象之一。 但今天早上,他抱怨的对象是摩托车。 “这些年轻人,开摩托车开得像疯子一样。”正当他说这话时,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 “我曾经做过一个关于摩托车的梦,”哈利突然间记起来,“它还会飞呢。” 维能姨丈几乎要撞到前面那部车。他从椅子上转过身去大声冲哈利嚷道,“摩托车是不能飞的!”他的脸看上去像一枝长满了胡须的巨大的甜菜根。 达德里和皮尔斯扑嗤一笑。 “我知道它们不能,”哈利说,“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这时他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了。有件事是比问问题更让杜斯利夫妇讨厌的,那就是谈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不管它是一个梦或者是卡通漫画。他们总是认为他脑子中有一些危险的想法。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动物园里的人比比皆是。 在入口处达德里和皮尔斯买了好大一个朱克力冰淇淋,接着,又不得已给哈利买了另一支便宜的柠檬冰棍,因为在他们争着赶他走之前,那个笑眯眯的推着小车的小贩问哈利需要什么。哈利觉得这还不坏,可以一边吃冰棒一边看大猩猩搔头。 那只猩猩简直同达德里生得一模一样,当然除了头上的金发。 哈利已经很久没有过一个这么开心的上午了。他小心地与杜斯利一家保持一定距离,好让从午餐时间就开始对这些动物厌烦的达德里和皮尔斯不至于像平时一样,一间就以打他来取乐。他们在动物园一家餐厅吃的饭。达德里又发了一顿脾气,因为他的香蕉船不够大。于是维能姨丈赶紧又帮他买了一只,而让哈利吃掉他吃剩的那只。 过了一会儿,哈利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这种好景不会维持长久。 午饭后他们去了爬虫馆。那儿又冷又黑,墙里面镶着有灯的玻璃窗架。玻璃后面,各种各样的蛇在树木和石头上爬来爬去。达德里和皮尔斯很快就发现了那条最大的蛇。这条蛇大得可以绕住维能姨丈的车两圈,并把它抛进一只垃圾桶——但是当时看上去它好像没有这种心情。实际上,它正在熟睡中。 达德里把他的鼻子贴在玻璃上盯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卷成一圈圈的东西。 “让它动。”达德里哀求着他爸爸。维能姨丈敲了几下玻璃,但是那蛇动也不动一下。 “再敲一次,”达德里这回用的是命令的口气。维能姨丈这回用指关节重重地又敲了一阵,可那蛇仍然不动一下。 “太没意思了。”达德里南咕着,没趣地走开了。 哈利一边在这些大玻璃窗前走着,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蛇看。 他觉得说这些蛇是闷死的话都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整天一个伴儿都没有,却不停地有无聊的人不厌其烦地用手指敲着玻璃。这甚至比睡在柜子里还要糟糕——睡在柜子里最多只会有帕尤妮亚姨妈过来敲门把你吵醒。 这时那只蛇突然睁开了它的眼睛。并且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把头抬到它的眼睛正好可以直视哈利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它朝哈利使了一下眼色。 哈利愣住了。然后他赶紧转过身去看有没有人在注意他。还好没有。于是他也朝那只蛇使了下眼色。 那只蛇把头指向维能姨文和达德里的方向,然后眼睛朝向天花板望了望。哈利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暧,我总是遭到人们这样的对待。” “我知道。”哈利透过玻璃小声地说,虽然他并不能肯定那蛇能不能听见他说话。“一定很讨厌吧。” 那只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哈利问道。 那蛇用尾巴戳了一下玻璃旁边的一块小标签。哈利马上贴过去看。 “巴西莽蛇” “巴西这地方怎么样?” 那只蛇又用尾巴指了一下那块标签,哈利才发现后面还有字——此动物是在动物园里培育的。“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从来没有去过巴西?” 那蛇摇了摇头。正在这时一阵恐怖的叫声吓得哈利一跳:“达德里!杜斯利先生!快来看这只蛇!你肯定不会相信它在干什么!” 达德里飞快地跑了起来。 “滚开,小子。”达德里一边说一边一拳打在哈利的肋骨上。哈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没有人看清楚了它是如何发生的——前一秒钟,皮尔斯和达德里还紧紧地趴在玻璃上;后一秒钟,他们就大呼小叫地拼命地往后跑。 哈利爬起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挡住那条巴西蛇的玻璃窗转眼间消失了。 那只巨大的蛇正迅速地舒展开身体,爬到了地上——整个爬虫馆内的人群尖叫着往出口处飞奔。 当那条蛇缓缓地滑过哈利脚边时,哈利听到一个低低的,嘶嘶的声音说:“我从巴西来的,谢谢你亲爱的。” 爬虫馆的管理员顿时吓呆了。 “那块玻璃。”他喃喃自语,“那块玻璃哪里去了?” 动物园园长亲自给帕尤妮亚姨妈送来一杯浓茶,并且一遍又一遍地赔礼道歉。 皮尔斯和达德里说话都给巴了。其实就哈利看来,那条蛇除了戏弄他从他们脚边爬了过去以外,其它什么也没做。不过那时已经是在维能姨丈的车里了。达德里哭诉道那条蛇几乎咬下了他的腿,而皮尔斯则说那蛇想缠住他使他憋气而死。最糟糕的是,皮尔斯居然冷静下来,并且问哈利:“你当时跟蛇说了话,是吧,哈利?” 维能姨丈等到皮尔斯安全地离开后才开始对哈利发火。他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因为说了几个单词:“去——柜子里——呆着——没有饭吃。”接着,他便瘫倒在沙发里了,帕尤妮亚姨妈赶紧跑去给他倒了一大杯白兰地。 哈利在黑漆漆的柜子里不知呆了多久。他突然很想要只手表好看看时间,来确定达德里一家到底睡了没有。只是当他们都睡着了,他才可能潜进厨房找一些东西填肚子。 哈利已经跟杜斯利一家住在一起有十年了。从他记事开始,从他还是一个婴儿,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死去开始,他就一直凄惨地活着。他已经记不起来导致父母双亡的那场车祸了。有时,当他在柜子里长时间地拼命回忆时,他就会有一种奇怪的反应: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绿光,而且前额上像火烧一样痛。他猜想这些都是车祸带来的后遗症,虽然他搞不明白那些绿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记不住爸爸妈妈的样子。他的姨丈和姨妈从来没有提过他们,当然他们也不许他问问题。房间里更连他们的照片都没有。 在哈利小一点的时候,他多么希望一些不认识的人来把他带走,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杜斯利家成了他唯一可呆的地方。 有时候他会想(可能也是希望)路上的陌生人可能认识他。这些陌生人真是非常奇怪。有一次他同帕尤妮亚姨妈和达德里出去买东西时,一个带着紫色帽子的小人向他鞠了一躬。在问过哈利他是不是认识这个小人以后,他们什么东西都没买就冲出了商店。还有一次,一个穿着绿色衣服长相奇特的老妇人在公共汽车上高兴地冲他挥手。更有一次,一个穿着长长的紫色外套的秃子居然走上前来跟他握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关于这些人最古怪的地方就是每当哈利想好好地把他们看清楚时,他们眨眼间就消失了。 在学校,哈利一个朋友都没有。每个人都知道达德里和他的那一帮朋友都讨厌穿着肥大衣服,戴着破烂眼镜的哈利,而他们又不敢得罪达德里和他的一帮朋友。 第三章 从天而降的信函 那只巴西莽蛇的逃跑害得哈利受到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惩罚。到他被允许从柜子里出来的时候,暑假已经开始了。这时达德里已经弄坏了他的电影摄像机和遥控飞机,并且第一次骑赛车就把正拄着拐杖横穿马路的费格太太撞倒了。 哈利庆幸学校已经放假了。可是他仍然逃脱不了达德里那一帮朋友的追打。他们隔一天就来一次。皮尔斯、丹尼斯、麦尔哥和杰姆都是头脑简单的大个子,很显然达德里是最胖最蠢的那个,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做了头。他们似乎把追着哈利打当成了他们最喜欢的活动。 这就是为什么哈利尽可能地长时间在外头闲逛,一心盼望着假期早日结束的原因了。那样他可能还能看到一线生机。九月份到来的时候,哈利就要去上中学了,这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不用和达德里呆在一块。达德里去了维能姨丈的母校,斯麦尔丁中学。皮尔斯。波各斯也去了那所学校。哈利则去了斯德伍中学,这是一所当地的综合学校。达德里因此常常取笑哈利。 “斯德伍中学的学生第一天就会把你的头塞进马桶里面。”他告诉哈利,“怎么样,你想现在上楼去练习一下吗?” “不用了。”哈利说,“我敢说那只马桶没有塞过比你的大头更恶心的东西。” 说完他拔腿就跑——万一达德里听出其中的意思他就惨了。 七月份里的一天,帕尤妮亚姨妈带达德里去伦敦买他的校服,把哈利留在了费格太太那里。费格太太显得没有平时那么坏。原来是她被她的小猫咪绊倒摔坏了腿,所以不像以前那样疼她的猫了。 她让哈利去看电视,并且给了他一块好像放了几年的巧克力蛋糕。 那天晚上,达德里拿着他那崭新的校服在客厅里展示。斯麦尔丁中学的男装校服包括一件栗色的燕尾服、橙色的灯笼裤以及一项硬草帽。居然其中还有一根棍子,据说是用来在老师不注意时打人用的。 当维能姨丈看着穿着校服的达德里时,他说这是他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候。帕尤妮亚姨妈则喜极而泣,说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达德里已经长成这样一个翩翩美少年了。哈利则尽量不让自己出声,他因为要憋住不笑已经憋到两根胁骨都快断掉了。 第二天早上哈利正准备去厨房吃早饭时,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味道好像是从洗碗池里发出来的。他走过去一看,只见池子里满是一些看上去脏脏的东西浮在乌黑的水上。 “这是什么?”他问帕尤妮亚姨妈。 “你的新衣服。”她答道。 哈利又往池子里看了一眼。 “喔!”他说,“我没想到它们会这么湿。” “别傻了,”帕尤妮亚姨妈没好气地说,“我正在把达德里旧衣服上的乌黑色染到你的校服上。当我弄完后,它看上去就会跟其他孩子的校服一模一样了。” 哈利非常怀疑她说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别再争辩。他一屁股坐下,为不知道上斯德伍中学第一天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而犯愁——可能他会像披着大象的皮。 这时达德里和维能姨丈走了进来,他们都因为哈利新校服上发出的臭气而皱起了鼻子。维能姨文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报纸,达德里呼呼地在桌子上敲他那根随身携带的根子。 这时只听到邮箱卡搭一声响,伴有信落在门垫上的声音。 “达德里,去拿信。”维能姨丈在报纸后说。 “让哈利去拿。” “那哈利去拿吧。” “还是达德里去拿吧。” “达德里,用你的棍子打他一下。” 哈利为躲开达德里的根子跑去拿信了。一共有三封邮件:一封是维能姨文的妹妹玛各寄来的明信片,她正在怀特岛度假。还有一个灰色的信封,看上去像一张支票——最后一封是给哈利的信。 哈利拿起来看,他的心像一条橡皮筋带一样绷地弹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给他写过信。会是谁呢?他没有朋友,没有其他亲人——他也从来不去图书馆,所以他不会收到图书馆的催书单。但是那封信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色瑞城小威宁镇四号普里怀特街楼梯下的柜子里哈利。波特先生收这信封又重又厚,估计是用羊皮纸写的。用来写地址的墨水是一种奇怪的祖母绿颜色,而且整封信没有邮票。 颤抖着打开信封,哈利看到一个盖有纹章的紫色蜡印:一只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组成了一只大大的字母“h”。 “快点啊,”维能姨丈在厨房里大喊,“你在干什么?在拆信里面的炸弹吗?” 他自己先被自己开的这个玩笑逗乐了。 哈利回到厨房,老盯着他的信看。他递给维能姨文支票以及明信片,坐下来慢慢地开始拆自己黄色的信封。 维能姨丈飞快地拆开支票,不耐烦地把它甩在了明信片之上。 “玛各生病了。”他跟帕尤妮亚姨妈说。“因为吃了不干净的螺。” “爸爸,”达德里突然叫道,“哈利居然有信收!” 哈利正准备打开那封同样也是用厚厚的羊皮纸写的信。维能姨丈一把从他手中抢了过去。 “这是我的信,”哈利试着把它抢回来。 “谁会写信给你呢?”维能姨丈冷笑着说,并且用一只手摇晃着把信打开。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由红转绿,比交通指示灯变得还快。他愣住了。不久,他的脸色变成像放久了的粥的灰白色。 “帕——帕尤妮亚。”他喘着粗气说。 达德里想抢那封信去看,但是维能姨丈把信举得高高的不让他抓到。帕尤妮亚姨妈好奇地拿过去只读了一行字,她就好像要昏过去了一样。她抓住自己的喉咙,发出一阵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的声音。 “维能!我的天哪——维能!” 他们面面相觑,好像忘记了还有哈利和达德里在这间房子里,达德里可不习惯被人忽视。他用棍子在他爸爸的头上猛地敲了一下。 “我要看那封信。”他大声地说。 “我也要看,”哈利万分焦急地说,“它毕竟是我的信啊。” “你们两个通通给我出去。”维能姨丈喝斥道,又把信塞回了信封。 哈利不肯动。 “把信还给我!”他大叫。 “给我看!”达德里也来凑热闹。 “出去!”维能姨丈发脾气了。他抓住哈利和儿子几乎是把他们丢了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厨房门。哈利和达德里马上为争夺钥匙孔旁的位置展开了一场激烈而又无声的争斗。 “维能,”帕尤妮亚姨妈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看这个地址——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他睡在那里?你不觉得他们在时刻注视这间屋子吗?” “注视——监视——很有可能在追踪我们。”维能姨丈地嘀咕着。 “那我们该怎么办,维能?我们应该写回信吗?告诉他们我们不想——” 哈利可以看见维能姨丈闪亮的黑皮鞋在厨房里踱来踱去。 “不行,”他终于开口了。“我们不写回信了。如果他们得不到答案……对,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可是——” “帕尤妮亚,我们不能让它存在这屋子里!我们不是发过誓在我们收养他的时候,我们将把那些危险的敌意赶走的吗?” 当天晚上,在维能姨丈下班后,他破灭荒的第一次拜访了住在柜子里的哈利。 “我的信在哪里?”维能姨文一钻进柜子哈利就问道,“是谁写过来的?” “不知道。是出了错信才会寄给你的。”维能姨丈简短地解释,“我已经把它烧了。” “没弄错。”哈利生气地说,“要不他怎么知道我住在柜子里。” “别出声!”维能姨丈尖叫道。这时几只蜘蛛从柜子顶上掉落下来。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看得出来非常勉强。 “这样的,哈利,关于这问题。我已经和你的姨妈考虑过了……它对你来说确实是小了一点……我们认为你最好能搬到达德里的第二间卧室去。” “为什么?”哈利问。 “不要问问题!”维能姨丈打断了他,“赶快收拾你的东西上楼!” 杜斯利家一共有四间卧室:一间是杜斯利夫妇住的,一间是给客人住的(通常是维能的妹妹玛各)。剩下的一间是达德里睡觉用的,另一间是给达德里放第一间卧室放不下的玩具的。 哈利只用了一趟就把他柜子里的所有东西搬到楼上的房间去了。他坐在**看着周围的东西。几乎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的:达德里用过一个月的电影摄像机被放在一只小小的玩具坦克上。达德里曾经用这架坦克轧过邻居家的狗。摆在角落的是达德里的第一台电视机,这台电视机是在他最喜爱的电视节目被取消后他一脚踢破的。房间还有一只装过一只鹦鹉的巨大的鸟笼。可惜那只鹦鹉已经被达德里在学校换成了一支汽枪。那支汽枪的前端被折弯了,丢在架子上,可能是达德里一屁股坐在上面弄坏的。其它架于放满了书。它们是整间房子唯一看上去没有被碰过的东西。 楼下传来达德里训斥他妈妈的声音:“我不想他住在那里…… 那间房是我的……让他滚出去……“哈利叹了一口气倒在**。昨天他为了能住上来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他今天宁愿住回他的柜子,只要能把那封信还给他。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达德里太吃惊了。不管他怎样尖叫,怎样用他的棍子使劲地打他的爸爸,故意装病也好,踢他的妈妈也好,甚至把他的宝贝乌龟从温室顶上丢下去,他都没法要回自己的房间。哈利则在想着昨天的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在楼下的时候就把信拆了就好了。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则面色阴沉地看着对方。 邮件又来的时候,维能姨丈为了从表面上对哈利好一点,叫达德里下去拿信。 他们听到达德里一边下楼一边用他的棍子敲打着经过的东西。紧接着只听一声大喊:“又来一封信了!四号普里怀特街住在最小间卧室的哈利。波特先生收!” 差点要叫出声的维能姨丈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跑下楼,哈利紧跟在后面。 维能姨丈几乎把达德里摔在地上才从他手上抢回那封信,因为哈利从他后面卡住了他的脖子。在这场混战中夹杂了许多棍棒,最后是维能姨丈先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紧紧抓着哈利的信。 “回到你的柜子——我是说,你的卧室去,”他气喘吁吁地对哈利说。“达德里,你也走。” 哈利在他新房间里踱来踱去。有人知道他已经搬出了柜子住而目他们好像还知道他没有收到他的第一封信。这意味着他们再试了一次,这一次他确定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他有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早上六点,修好的闹钟铃铃地响起来。哈利迅速地把它关掉,静静地穿上衣服。千万别把社斯利一家给吵醒了。他一盏灯都没开便偷偷地下了楼。 他打算在这里等邮递员的到来,这样他就可以拿到给他的信了。当他蹑手蹑脚地从大厅向前门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噢!” 哈利被吓得跳得老高——他踩到了门垫上一件又大又软的东西——还是活的。 楼上的灯亮了。哈利惊奇地发现刚才那个又大又软的东西居然是维能姨文的脸。 维能姨丈为了防止哈利早早地过来拿信,居然在门口用睡袋睡了一夜!他向哈利大叫大喊了几乎半个小时,然后叫他去冲一杯茶。哈利垂头丧气地进了厨房。当他回来的时候,邮件已经到了,正放在维能姨丈的膝盖上。哈利可以看见三封信都是用同样的绿色墨水写的。 “我想——”没等他说完,维能姨丈已经当着他的面把信撕了个粉碎。 维能姨丈那天没有去上班。他在家准备把那个邮箱钉牢了。 “看着吧,”他含着一口钉子对帕尤妮亚姨妈说,“如果他们寄不到他们就会放弃的。” “我不认为那行得通,维能。” “喔,这些人想法奇怪得很,帕尤妮亚,他们不像我和你那么想事情。”维能姨丈一边说一边准备把帕尤妮亚姨妈刚刚递给他的水果蛋糕当锤子去敲钉子。 星期五那天,至少有十二封信是寄给哈利的。因为它们没法塞在邮箱里,它们被从门底下和边缝处塞了进来,还有几封是从楼下厕所的小窗户处被塞进来的。 维能姨丈又没有去上班。在把所有的信都烧掉后,他拿出铁锤和钉子把前门和后门所有的裂缝给钉死了,这样没人可以出得去了。他一边钉一边哼着“踮着腿从郁金香之间走过去”的小曲,而且一听到一点动静就尖跳起来。 到了星期六,事情的发展完全失去了控制。二十四封给哈利的信出现在房子里。 它们是被卷起来分别藏在二十四只鸡蛋中由送牛奶的人从卧室窗口递给帕尤妮亚姨妈的。在维能姨丈怒气冲冲地向邮局和牛奶场打电话找人投诉的时候,帕尤妮亚姨妈已经用她的食品搅拌器把信搅得粉碎了。 “到底是谁这么希望跟你说话呢?”达德里这样好奇地问哈利。 星期天早上,维能姨丈终于可以坐在桌旁吃早餐了。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但是非常开心。 “今天没有信件。”他开心得把应该涂在面包上的蜜糖酱往报纸上涂。“今天没有那些该死的信件——” 在他说话的时候,厨房的烟囱一直飕飕作响,接着有什么东西突然掉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再下来,三十或者四十封信像子弹一样从烟囱里飞了下来。杜斯利一家吓得躲到了一边,哈利趁机跳起来抓到了一封——“出去!给我出去!” 维能姨丈把哈利拦腰抱起丢进了客厅。帕尤妮亚姨妈和达德里抱着脸跑出了厨房,维能姨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们还可以听到那些信通过烟囱掉在墙上和地板上的声音。 “就这样办吧,”维能姨丈一边拔下一搓胡子一边尽量平静地说,“我命令你们用五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只许带几件衣服,不要跟我讲条件!” 他看上去十分可怕,因为他的胡子已被拔去了一半,于是没有人敢反抗。十分钟以后,他们已经拆掉被打死的门坐到了车子里,向高速公路开去。达德里在后座上哭哭啼啼,因为刚刚他的爸爸因为他耽误了时间而打了他的头。当时达德里试着把他的电视机、录像机和电脑通通装进旅行袋。 他们不停地朝前开着车,帕尤妮亚姨妈都不敢问他们是到哪里去。维能姨丈会不时地来一个急转弯或者朝相反的方向开上好一阵子。 “甩掉他们……甩掉他们。”维能姨丈自言自语地说。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或喝一口水。到天黑的时候,达德里开始号陶大哭起来,他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糟糕的一天。他饿极了。他错过了他想看的五档电视节目,他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去电脑上打游戏了。 终于维能姨文在一个大城市郊外的一间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旅馆外停下了车。达德里和哈利同住一个双人间。**的床单潮湿而且发了霉,但是达德里很快就打起了鼾,可哈利怎么也睡不着。他坐在窗台上,盯着下面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他们的早餐是发霉的玉米片,冷的罐头马铃薯夹吐司。 正要吃完的时候,旅馆的老板走过桌子旁边。 “打扰一下,你们中间有一位哈利。波特先生吗?我在前台收到了许多给他的信。” 她把信举在手上好让每个人看清那个用绿色墨水写的地址:叩可文斯镇铁路旅馆杜斯利夫人帕尤妮亚姨妈号房间哈利。波特先生收哈利飞快地抓住那封信,可是维能姨丈马上也把他的手抓住了。旅馆老板在一旁呆呆看着。 “把它们都给我吧。”维能姨丈快速地起身来跟着老板娘走出了餐厅。 “亲爱的,不如我们回家去吧。”几小时后,帕尤妮亚姨妈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可是维能姨丈好像听不到她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他载着他们开进了一片森林的深处,下车看了看,摇了一下头,又回到车里继续开车。同样的情形还发生在一片农田的中央,或者一架吊桥的中间和一座高楼的顶层停车场。 “爸爸是不是已经疯掉了?”那天下午达德里这样迟钝地问帕尤妮亚姨妈。维能姨丈把车停在海边,把他们都锁在车里然后自己离开了。 天下起雨来,巨大的雨滴敲击着车顶。达德里小声地哭起来。 “今天是星期一。”他告诉他妈妈,“今天晚上有‘巨人哈伯特’看。我想找一个有电视机的地方。” 星期一,哈利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今天是星期———只要有达德里在,他就会知道今天是星期几,达德里是个电视迷——那么明天,星期二便是哈利的第十一个生日了。当然,他的生日也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开心——去年,杜斯利家送给他一只挂衣架和维能姨丈的一双旧袜子。但是,你不可能天天都过十一岁生日啊。 维能姨丈回来了,脸上笑眯眯的。他拎着一只长条的包囊,但是当帕尤妮亚姨妈问他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答。 “我找到一个绝好的地方!”他叫道,“快来!每个人都出来。” 车外非常冷。维能姨丈所指的地方看上去像一片通向大海的岩石群。在岩石的顶部是你所能想象的世界上最小最简陋的棚房,很显然那里没有电视机。 “今晚预报会有暴风雨!”维能姨丈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拍着手。 “但是这个好心人答应借他的船给我们用!” 一个没牙的老头蹒跚地向他们走过来,脸上邪邪地笑着,手指向了漂浮在铁青色的海水之上的一艘旧划船。 “我已经给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食物。”维能姨丈说,“大家快上船吧!” 船里冷得像冰窖,冰冷的海水喷涌上来,雨水钻进了他们的脖子,凛冽的北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的面庞。大概过了几小时他们才到达那片岩石,维能姨丈深一脚浅一脚在前面带路,向那间破旧得几乎要垮掉的破房子走去。 房间里更为恐怖,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海藻味。冷风从木头做的墙壁缝间呼啸而入,壁炉又空又潮湿,屋子里面只有两间房子。 维能姨丈所准备的食物不过是每人一包薯条和四只香蕉。他打算用空的薯条包装袋来点火,可是袋子冒了一阵烟就灭了。 “不如用那些信来点火吧。”他兴奋地说,维能姨丈看上去心情好极了,很显然他认为没有人有可能在暴风雨中把信送到一个孤岛上来。哈利私下里也这么认为,虽然他并不希望事情是这样子。 夜晚来临的时候,暴风雨如期而至。巨大的海浪拍打着小木屋的墙壁,破烂的窗户在猛烈的北风中瑟瑟发抖。帕尤妮亚姨妈在第二间房子里找到了一些发霉的毯子,并且给达德里在一张虫蛀过的沙发上铺了一张床。她和维能姨丈在隔壁的房间睡下了。而哈利只能在地板上找一块最软的地方栖身,分配给他的毛毯也是最薄、最烂的那张。 接近夜深的时候,暴风雨愈来愈肆虐了。哈利无法入睡,他觉得发抖,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希望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他肚子饿得咕咕响。半夜的时候,达德里的鼾声被低沉的雷声淹没了。搭在沙发边上的达德里肥肥的手腕上的可以发光的手表清楚地告诉哈利再过十分钟他就要满十一岁了。哈利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生日一步步临近,心里想着杜斯利一家不会记得他的生日以及那个给他写信的人现在在哪里。 只有五分钟了,哈利突然听到外面有一些嘎嘎的声音。他希望不是屋顶要塌下来了,虽然它塌下来自己会暖和一些。只有四分钟了,可能现在杜斯利家的房子里现在堆满了信件,那么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可能可以偷到一两封看呢。哈利痴痴地想着。 还有三分钟。潮浪拍击岩石的声音是那样的吗?还有两分钟。 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是岩石被打落到海里的声音吗? 还有一分钟他就十一岁了。还有三十秒钟……二十秒……十秒——九秒——可能他应该把达德里吵醒——3——2——1——只听一声巨响。 整个木屋都颤抖了。哈利直直地坐了起来,盯着门口。有人正在外面敲门。 第四章 钥匙管理员 又是一阵巨响,他又敲了一次。达德里被吵醒了。 只听到身后一片哗啦声,维能姨丈冲进了这间房子,手上举着一把步枪,现在他们知道他买的那只长条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谁在外面?”他嚷道,“我警告你——我可是有枪的!” 敲门声停住了。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撞门的人力气一定很大——门的插销全部脱落了,门直板板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巨人站在门口。他的脸几乎完全被他又长又乱的头发和结成一团的胡子遮住了,但是在那头发下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两只乌黑的像甲壳虫一般发光的眼睛。 那个巨人勉强地钻进了小屋,他必须弓着背头才不至于碰上天花板。他弯下身去捡起那张破门,轻易地就把它安回到原来的位置。外面的暴风雨好像小了一些。 巨人盯着屋子里的人看。 “不能给我来一杯茶吗?一路上真是辛苦啊!” 他大步地走到达德里睡的沙发旁,达德里已经吓呆住了。 “让一下,它也真够大的。”巨人说。 达德里尖叫着跑开躲在他妈妈后面,他妈妈此时也吓得蹲在了维能姨丈的背后。 “哈利,你原来在这里!”巨人说。 哈利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张阴森可怕的脸孔,可那双乌黑的眼睛却是充满了笑意。 “上一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婴孩。”巨人说,“你看上去很像你爸爸,不过眼睛长得像你妈妈。” 维能姨丈的牙关节发出一阵得得的声音。 “我命令你马上离开,先生!”他说。“你是闯进来的!” “住嘴,杜斯利。”巨人说道。他跨过沙发,一把抢过维能姨丈手中的枪,像揉橡皮泥一样两下就把它弯成一团,丢到角落里去了。 维能姨丈发出了像是田鼠被人踩到时发出的响声。 “不管怎样——哈利,”巨人转过身去,“祝你生日快乐。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可能有些地方被我压扁了,本过它还是很好吃的。” 巨人从他黑色风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稍微压启了一点点的盒子。哈利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包。里面是一只大大的、用绿色奶油写着“祝哈利生日快乐”的巧克力蛋糕。 哈利抬起头来看着巨人,他本来想说谢谢你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了,他转而问道:“你是谁?” 巨人笑了。 “差点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鲁贝斯。哈格力,我是霍格瓦彻城堡的看守员。” 他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与哈利握手,哈利整个手臂都被他摇动了。 “来一杯茶怎么样?”巨人一边搓着手一边说,“我敢说再没有比茶更好的饮料了。”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除了一个烧焦的薯片包装袋外空无一物的壁炉上。他鼻子里吟了一声,走过去俯下身。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搞什么,可是不出一会儿,壁炉里已经僻僻啪啪地看起火来。它把整个潮湿的小屋照得亮晃晃的。哈利也觉得全身暖和起来,好像在洗热水澡一样。 巨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结果把沙发给坐塌了。巨人开始把外套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一个铜茶壶,一包压扁了的火腿肠,一根拨火律,又一个茶壶,几只有裂口的大杯子和一瓶琥珀状的**,在泡茶之前他喝了一大口瓶子里的**。接着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烤火腿肠的香味。巨人在烤火腿肠的时候大家都一言不发,可是当他把一根又大又多汁,微微有些烧焦的火腿肠从火堆上取下来时,达德里开始坐立不安了。可是维能姨丈严厉地说:“不要碰他给你的任何东西,达德里。” 巨人呵呵地笑起来。 “你的肥仔儿子不能够再胖了,杜斯利,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他的。” 他把火腿肠递给哈利。哈利真是饿坏了,他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一面吃一面盯着巨人看。最后,他见没人发问,于是自己问了:“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谁。” 巨人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用手指抹了抹嘴。 “叫我哈格力就行了。”他说,“每个人都是这样叫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霍格瓦彻城堡的守门员——你会知道关于霍格瓦彻的所有事情的,我向你保证。” “喔,我不知道。”哈利说。 哈格力看上去很吃惊。 “对不起。”哈利很快地说。 “对不起?”哈格力大叫道,转过身去看着已经缩成一团的杜斯利一家。“应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我知道你没收到我的信,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连霍格瓦彻都不知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父母是从哪里学会这些东西的?” “学会什么?”哈利问道。 “学会什么?”哈格力烦躁起来,“你等一分钟。” 他跳了起来,他气得简直要把整个房子都掀了。杜斯利一家哆嗦着靠着墙站着。 “你不要告诉我,”他对杜斯利一家咆哮着,“这个男孩——这个男孩!——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哈利觉得事情有点过火了。他必须去上学,毕竟他的成绩不差。 “我知道一些,”他说,“我可以算数。” 巨人只是挥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我是说关于我们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也就是你父母的世界。” “什么世界?” 哈格力看起来都要爆炸了。 “杜斯利!”他怒吼道。 维能姨丈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口中喃喃自语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之类的话。哈格力狠狠的瞪着哈利。 “但是至少你应该知道关于你爸爸妈妈的事情。”他说,“我的意思是,他们那么出名,你也是。” “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以前很有名,是吗?”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哈格力用手指摸了摸头发,迷惑地看着哈利。 “你不知道你是谁?”他最后问。 这时维能姨丈好像突然吃了豹子胆。 “住嘴!”他命令道,“不要说了!我不许你告诉那个男孩子任何事情!” 哈格力这时眼中的凶光足以让一个比维能姨丈更勇敢的人退缩下来。哈格力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透露着愤怒。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没有告诉他丹伯多留给他的那封信中写的是什么?我当时也在场!我亲眼看见丹伯多把信留给你,杜斯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瞒住他的?” “向我瞒了些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住口!我警告你!”维能姨丈惊慌地大叫,帕尤妮亚姨妈则害怕地在一旁喘着气。 “你们通通给我去死吧!”哈格力说,“哈利,你是一个巫师。” 顷刻间整间房子都静下来了,只听得见海水和海风呼啸的声音。 “我是什么?”哈利也喘着粗气。 “没错,你是一个巫师。”哈格力说,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凹陷得更深了。“一个一极棒的巫师,当然如果你再勤加练习的话。有一对这样的爸爸妈妈,你还能成为其他什么人吗?我觉得是时候给你看那封信了。” 哈利伸出手去接住那只黄色的信封,上面用绿色墨水清清楚楚地写着:海上岩石里木屋地板上的哈利。波特先生收。他从里面抽出一封信并读道:“霍格瓦彻魔法学校校长:艾伯斯。丹伯多(国际巫术联盟协会承认的特级学校) 亲爱的波特先生:我们很高兴通知你,你已经被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录取了。请在附件中找到必需的书和仪器的单子。 学校将在九月一日开学。你的猫头鹰请不要迟于七月三十一日来学校报到。 你忠诚的,米勒娃。麦康娜校长助理“无数的问题在哈利的脑子里像鞭炮一样炸开了花,以至于他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过了好一阵地才结结巴巴地说,”我的猫头鹰? 这是什么意思?“ “我差点把‘飞侠’哥根斯给忘了。”哈格力一边说,一边在自己额头上猛拍了一下,那力气足足可以把一辆马车掀翻。接着他从他外套的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只猫头鹰——一只真正的、活生生的,长相丑陋的猫头鹰——长长的羽毛和一身羊皮纸似的皮肤。在猫头鹰舌头与牙齿之间衔着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哈利是掉过头来读的:“爱的丹伯多:我已经把哈利的信给他了,明天带他去买他需要的东西。 天气不怎么好,你们要当心。 哈格力“哈格力把这张字条卷成一条给了猫头鹰,猫头鹰马上把它衔在嘴里。哈格力打开门,猫头鹰转眼间便消失在暴风雨中。然后他走回来重新坐下,好像这些都是如同打电话一样平常的事情。 哈利意识到自己的嘴一直大大地张着,赶紧把它闭拢。 “我现在讲到哪里了?”哈格力问。那时维能姨丈依然铁青着脸,看上去非常生气,他一边说一边往火炉旁挪动。 “他不能走!” 哈格力笑了一声。 “我倒想看看像你这样的马格人怎样可以阻止到他。”他说。 “像他这样的什么?”哈利好奇地问道。 “马格人。”哈格力说,“我们就是这样称呼那些不会魔法的人的。你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真是不幸,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坏的马格人。” “我们在收养他的时候,我们就发誓我们要消灭他的巫术。”维能姨丈说,“我们不能让他会巫术!真正的巫师!”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哈利说,“你知道我是一个巫师?” “没错!”帕尤妮亚姨妈突然尖叫道。“我们当然知道!我的妹妹是那样子,你又怎么可能跟她不一样呢?她也收到过像刚才那样的信,接着她就消失了——去了那所学校——每个假期回来的时候她的口袋都满是蝌料,把每杯茶都弄坏了!我是唯一可以看清楚地是什么人的人——她是一个怪物!可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却为家里有一个女巫而感到骄傲! 她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好像她已经憋了很久没说话似的。 “接着她在学校里遇到了波特,他们双双离开并且结了婚,然后有了你。当然我知道你会跟她一样,一样的古怪,一样的异常。 再然后,她把自己炸死了,我们只好收养了你!“哈利脸色变红了,到他回过神来他赶紧问:”炸死的?你告诉我他们是车祸撞死的!“ “车祸?”哈格力吼道,气得跳得老高,把杜斯利一家又吓到角落里去了。 “车祸怎么可能害死莉莉和杰姆斯。波特呢?一派胡言! 哈利。波特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在我们的世界里每个小孩都知道他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利焦急地问道。 怒气慢慢地从哈格力的脸上消失了,他看起来非常伤心。 “我也没有想到。”他用一种缓慢的低沉的语气说。“当丹伯多告诉我你可能有麻烦时,我并不知道你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喔,哈利,我不知道应该由我来告诉你——我以为其他人会——你不能一无所知地去霍格瓦彻。“他厌恶地瞪了杜斯利一家一眼。 “我将把所有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但是记住,我不可能告诉你所有事。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其中有一部分……” 他坐下了,盯着火炉看了一会又接着说。“我想,这是由一个人引起的——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他是谁?” “我不愿意说这个人的名字,没有人愿意。” “为什么?” “他有一张血盆大口,哈利,人们都害怕他。你叫我怎么形容? 听着,有一个很坏的巫师,像你想象中那么坏,甚至更坏,讲得透顶,他叫作……“哈格力吞了一口口水,说不下去了。 “你可以把它写下来吗?”哈利提议。 “我不会写,他是——福尔得摩特。”哈格力浑身一抖。“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我们都叫他‘那个人’。这个巫师大约在二十年前的现在,开始寻求同党。他当然找到了——有些是害怕他,有些是想得到一些他的力量,因为他可以赋予别人能量。 哈利,那些日子真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不敢同陌生的巫师过于亲近……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统治了整个世界,当然有人站起来反抗他——他把他们都杀了。太恐怖了,霍格瓦彻成了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丹伯多则是‘那个人’唯一害怕的人。但是那时几乎没有人敢去那所学校。“ “你的爸爸妈妈是我所认识的最棒的巫师。他们当时是霍格瓦彻的领袖人物! 可是‘那个人’从来没有停止去说服他们加入他的行列……可能他知道他们与丹伯多太接近了,所以无法与黑暗势力沾上边。“ “可能他认为不能说服他们……可能他只是想除掉他们。人们所知道的是,十年前的万圣节,他突然出现在你们住的村庄里,那时你只有一岁。他到了你家,接着,接着……” 哈格力突然掏出一块又脏又大的手帕来提鼻涕,他提鼻子的声音好像吹号角一般。 “对不起!”他说,“太令人伤心了——要知道你爸爸妈妈是多么好的人啊——” “‘那个人’把他们杀了。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也想杀了你的。我想他是为了斩草除根吧,或者他只是喜欢杀人。但是他杀不了你。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怎样得到额头上那块疤痕的吗?那不是一道普通的疤痕,那是一个强大的邪恶的咒语施到你身上时你得到的——它可以保护你的父母和你们的房子。咒语在你身上根本没有起作用,这就是你为什么出名的原因了,哈利。如果他想杀哪个人,那个人一定活不下来,但是你例外。他杀掉了当时最好的几个巫师——麦基伦夫妇,波恩夫妇,普理韦兹夫妇——而你不过是一个婴儿,但是你居然活下来了。” 有些东西使得哈利心里一阵绞痛。哈格力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哈利又一次看到那道绿色亮光,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还记起了一些他从来没有记起的其它事情——一阵尖利的,阴险的,冷酷的笑声。 哈格力伤心地看着他。 “我按照丹伯多的命令把你从废墟里救出来,并把你送到这个地方……” “骗人的玩艺。”维能姨丈说。哈利突然跳起来,几乎忘了杜斯利一家还在场。 维能姨丈很显然已经重拾了他的胆量,他狠狠地瞪着哈格力,拳头紧紧地握着。 “听着,”他开口了,“我承认你的确有些与众不同,毕竟我们要承认你赢了那场战斗。至于你的父母,你不必否认他们是怪人。 在我眼中,没有了他们这世界会更加美好——他们做过些什么?不过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正如我所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就在那时,哈格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从外衣里掏出了一把粉红色的伞。他把伞像拿剑一样指着维能姨丈说:”我警告你,维能——我警告你,你再说一个字的话……“ 因为害怕被一个大胡子巨人用伞尖刺穿,维能姨丈靠着墙挺直了身体,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这样最好。”哈格力说。他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到沙发上去。 这回沙发承受不了他的体重,全散了架了。 哈利此时有成千上万个问题要问。 “最后,我想问,‘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问得好,哈利。他消失了,他消失的那天晚上又试图杀你,这使得你更为出名。最大的谜就是……他变得越来越有威力——为什么他还要离开呢?” “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在我看来,他才不会像常人那么轻易地死掉。有的人说他还活着,只是藏起来了,我也不相信。原来在他那边的人回到我们这世界来了。 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做了不少好事。可是很难说如果他回来,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做好人。“ “更多人认为他肯定还活着,只不过失去了他的魔力,或者魔力减弱了。因为你身上的某种东西让它们消失的,哈利,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使他没有了魔力——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但是一定是你做的。” 哈格力热切地又崇拜地看着哈利,可是哈利没有觉得高兴和自豪,相反,他非常肯定一定是弄错了。他是一个巫师?这怎么可能?他一生下来就被达德里欺负,被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虐待,如果他真是巫师,为什么每次他们把他关进柜子的时候,他们没有变成丑陋的癫蛤唤?为什么他能打败世界上最大的恶魔,却总是被达德里像足球一样跟来踢去呢? “哈格力。”他冷静地说,“我想你是弄错了,我不可能是一个巫师。” 出乎他意料的是,哈格力笑了。 “不是一个巫师?因为你害怕或生气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哈利盯着火炉出神。这时他想到了每件令他姨丈和姨妈发脾气的奇怪的事情。 他总是使得达德里和他那帮朋友垂头丧气……因为他们在追他的时候总是追不上他……他因为自己那可笑秃头而不敢去上学校时,他的头发又奇迹般地长回来了…… 最近一次达德里打他的时候,他不是报复了吗,只是他没真正意识到而已,他不是让那只巴西蟒蛇去代他报了仇吗? 哈利转过脸去笑看着哈格力,发现哈格力也正在笑看着他。 “明白了吧?”哈格力说,“哈利。波特怎么可能是一个巫师——你等着,你马上就会在霍格瓦彻出名的。” 维能姨丈还想作最后的抗争。 “我没告诉过你他是不会去的吗?”他说,“他马上就要去斯德伍中学念书了,他会为此心存感激的。我读过那些信了,他需要的都是一些垃圾——咒语书,魔法棍和——” “如果他想去的话,像你这样的马格人是无法阻止他的。”哈格力咆哮着,“你想阻止莉莉和杰姆斯的儿子去霍格瓦彻!你这个疯子。他一出生他的名字就众人皆知了,他将会在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深造,七年后他就会认不出自己了。他会和他年龄相当的年轻人呆在一起,他会在霍格瓦彻有史以来最好的校长丹伯多手下做事……” “我可不想花钱让一些老混蛋教他怎么变魔术!”维能姨丈大叫。 他显然是做得太过分了。哈格力抓住他的伞在他头上转了几圈。“听着,”他厉声说,“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侮辱丹伯多!” 接着哈格力又挥舞着他的伞指向了达德里——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闪光。 只听一声类似鞭炮的巨响,夹杂着一阵尖厉的响声。下一秒只见达德里手舞足蹈起来,手在屁股后面乱抓着。当他把后背转过来时,哈利看见一条猪尾巴从他裤子里钻了出来。 维能姨丈发怒了。他把帕尤妮亚姨妈和达德里拖进了另一间房,他恨恨地看了哈格力一眼就进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哈格力低头看着他的伞,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 “我不应该乱发脾气的。”他后悔地说,“但是不这样他们也不知道教训。我本来想把他变成一只猪的。但是转念一想他本来已经长得够像猪的了,所以才只给他安了一条猪尾巴。” 他用他那浓得如同灌木丛一般的眉毛下的眼睛膘了哈利一眼。 “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告诉霍格瓦彻的任何人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他说,“严格说来,我不应该施魔法的,我只有在你施了魔法之后才能跟着你施魔法的。 我的工作只是把信给你。我喜欢我的这项工作的原因之一是——“ “为什么你不应该施魔法?”哈利问。 “实话告诉你,我原本是霍格瓦彻的居民的,可是在我住到第三年的时候,我被赶出去了,他们折断了我的魔法棒。可是丹伯多让我留下来做了看守员。他真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他们要赶你走?”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我们还有大把事没做呢。”哈格力大声地说,“我们快到镇上去买你的书和其它东西吧。” 他褪下他的厚重的黑大衣丢给哈利。 “你可以睡在里面,”他说。“如果里面有东西蠕动的话,你千万不要害怕。 因为我在我的口袋里放了几只冬眠的睡鼠。 第五章 戴阿宫道 哈刮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来了,虽然他能感觉到已是天亮了,却仍然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那是个梦,”他非常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梦见了一个名叫哈格力的巨人,他告诉我我将进入一所学校学习魔法,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便会呆在家中的橱柜里了。” 突然,有一阵很响的敲击声。 “那是帕尤妮亚姨妈在敲门了。”哈利想。他的心在下沉,但是他仍然紧闭双眼,因为那实在是个太美妙的梦了。 啪、啪、啪。 “好了,”哈利咕哝着,“我就起来了。” 他坐起来,哈格力的大外套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小屋子里立刻充满了阳光,暴风雨已经过去,哈格力自己在一张折叠式的沙发上睡着了,一只猫头鹰用爪子拍打着窗户,嘴里还叨着一份报纸。 哈利慢慢爬起来。他感到非常开心,就好像有一只大气球在他体内膨胀似的。 他径直走到窗户前面,猛地推开它,窗外那只猫头鹰便扑了进来,把报纸放在了熟睡的哈格力的头上,然后它振动着翅膀,停在地板上,开始啄哈格力的外衣。 “不许这样。” 哈利尽全力想把猫头鹰赶走,但是猫头鹰粗暴疯狂的用它的尖嘴啄哈利,并且不断地啄着那件外套。 “哈格力,”哈利大声叫喊,“这儿有只猫头鹰……” “付钱给他。”哈格力在沙发里咕嗜着。 “什么?” “他为我们送了报纸所以要拿报酬,看看口袋里。” 哈格力外套上几乎全是口袋,但是口袋里——成串的钥匙、金属球、一团团丝线、薄荷糖、荣袋……最后哈利掏出一枚形状怪异的硬币。 “给他五克拉。”哈格力睡眠惺松地说。 “克拉?” “那种青铜色的小硬币。” 哈利数出五个小青铜硬币,猫头鹰伸出爪子接住并把硬币放到绑在它身上的羽毛做的小钱袋里,然后就从打开的窗户飞走了。 哈格力打了个阿欠,坐起来伸了伸懒腰。 “快点准备好,哈利。今天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得去伦敦,为你上学买点东西。” 哈利摆弄着那些魔术硬币,仔细研究着,他刚刚想到一些事使他觉得体内的那些快乐的气球突然被扎破了。 “呃……哈格力?” “嗯?”哈格力应道,他正忙着穿他那只巨大的鞋子。 “我一分钱也没有——昨晚你是听到了——维能姨丈他不愿拿钱供我去学法术。” “不用担心,”哈格力说,他站起来,抓抓脑袋,“你真的以为你爸妈一点东西都没留给你吗?” “但是如果他们的房子都被毁了的话——” “孩子,他们没有把金子放在房子里!现在,我们的第一站就是——魔法师的银行。” “魔法师们也有银行?” “只有一家,由恶魔们来经营。” “恶魔?” “是的——我得告诉你如果你试着去抢劫它那你一定是疯了。千万别干预那些恶魔,哈利。无论你想保存什么东西,魔法师银行无疑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许除了霍格瓦彻。事实上,我们马上就要去,为了丹伯多和霍格瓦彻的任务。“哈格力非常骄傲地站起身。 “东西都带齐了吗?跟我来。” 哈利跟着哈格力出去,来到海边的岩石上,天空十分晴朗,万里无云,海水在阳光下闪着鳞鳞的波光。维能姨丈雇用的小船仍旧停在那里,在船舱的底部还有许多暴雨过后留下的积水。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哈利一边问道,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另一只船。 “飞来的。”哈格力答道。 “飞?” “是的——不过我们现在得坐船回去,别指望我带着你一起飞。” 他们走到船上坐下来准备启航。哈利一直盯着哈格力,琢磨着他飞翔的模样。 “不过,划船划得这么慢,还真是让人觉得羞耻。”哈格力说,并向哈利展示了他的另一面,“如果我让这只船的速度稍稍加快一点,你到了霍格瓦彻不会提起吧?” “当然不会。”哈利立马答道,他渴望能看见更多的法术。哈格力再一次拿出那把粉红色的雨伞,在船的一侧轻轻敲了两下,船立刻像箭一样飞速驰离陆地。 “你为什么会说疯子去打劫恶魔银行?”哈利不解地问。 “因为……”哈格力一边说,一边摊开了他的报纸,“他们说有许多龙在看守着那些保险金库,而且你得找出逃跑路线——恶魔银行在格林高斯城下几英里的地方,很深很深的地底下,即使你得手了,在你想方设法出来的时候也会被饿死的。” 哈利坐在一边思考这个问题,而哈格力在读他的报纸《先知日报》,哈利从他姨丈那儿知道当人们遇到问题时就会一个人呆在一边,但这的确太困难了,从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多的问题。 “魔法大臣还是像往常一样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哈格力抱怨着,翻开报纸的另一页。 “还有魔法大臣?”哈格力脱口而出。 “当然了。”哈格力说:“他们曾想让丹伯多做魔法大臣,当然,丹伯多从不愿意离开霍格瓦彻,所以没接这项工作,那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他每天早上都会带着猫头鹰来向丹伯多请教。” “但是魔法大臣是做什么的?” “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让魔法远离马格人。” “为什么?” “为什么?啊呀,哈利,每个人都想拥有魔法去解决问题呀。” 正在这时,小船轻轻地撞上了港口的岸墙,哈格力折起报纸,两人一起登上石阶走进了街道。 当他们经过小镇去车站的时候,许多的路人都盯着哈格力看,哈利不怪他们,是因为哈格力是常人的两倍高,而且他总是不停地指着那些极平常的东西——比方说停车计时表,然后大声的说,“看那,哈利,马格人真是异想天开。” “哈格力,”哈利气喘吁吁地跑着跟上哈格力,问道:“你曾说在恶魔银行有龙,是吗?” “他们是这样说的。唉,我都想要一条龙。”哈格力说。 “你想要一条龙?” “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非常想了——这边走。” 他们到达了火车站,五分钟之后就有一班去伦敦的火车。还不懂什么是所谓的马格人钱的哈格力把钱给了哈利,让他去买火车票。 火车上更多的人看着哈格力。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子,正坐着编织一种看上去像马戏团帐篷的浅黄色东西。 “信还在吗,哈利?”哈格力一边问一边数着他所缝的针数。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羊皮纸信封。 “太好了!”哈格力说,“里面有一张单已经列出了你所需要的东西。” 哈利打开前一天晚上他没注意到的第二页纸,读了起来:霍格瓦彻麾法师学校:校服:第一年的新生需要:1.三套简单素色的法衣(黑色);2.一项朴素的尖项帽(黑色),白天戴;3.一双安全防御手套;4.一件冬天的斗篷(黑色并带有银色的系带)。 请注意:所有学生的衣服必须就带有姓名的标签。 书本:所有的学生都要有下面所列的每一本书。 《咒语标准》(第一册)米拉达-郭沙克着、《魔法历史》巴西尔达-白沙特着、《魔法原理》阿达伯特-沃夫林着、《初学者变形术入门指导》埃默里克-斯维奇着、《一千种魔法植物和菌类》菲里达-斯波尔着、《魔法图和魔法药方》阿森尼斯-吉格着、《神奇野兽及如何找到它们》纽特-斯卡门德着、《黑暗的力量——自我保护指引》昆汀-钱伯尔着 其他器具:一根魔法棒,一口大锅(白蜡制品,2号大小) 一套玻璃瓶或水晶瓶一副望远镜一架黄铜制的天平学生们也可带一只猫头鹰,一只猫或者一只癞蛤蟆。 父母们必须注意第一年的新生是不允许拥有自己的扫帚的。 “我们能在伦敦买到所有的这些东西吗?”哈利有点担心。 “只要你知道哪儿有这些东西就行了。”哈格力说。 哈利以前从未去过伦敦,而哈格力虽然看上去好像知道要去哪,但很明显他很不习惯通过这种极普通的方式去那里。他在地铁的检票处被卡住了,还大声地抱怨座位太小、火车太慢。 “我真不明白没有魔法这些马格人如何生活。”他说,此刻他们正在很吃力的爬一座坏了的升降梯,这座升降梯一直通向拥有许多店铺的十分喧闹繁华的街。 哈格力的身材如此巨大以致于很容易挤开拥挤的人群,而哈利所要做的就是跟在哈格力的身后,他们路过书店、音乐店、汉堡包店和电影院,但似乎没有一个地方看上去可以卖一根魔法手杖给哈利,这仅仅是一条挤满了普通人的十分平常的街而已。那成堆的魔法金币真的可能会理在这地底下吗?真的有店卖咒语书和魔法扫帚吗?这不会是杜斯利所想出的一个大笑话吧?如果不是哈利知道杜斯利缺乏幽默感的话,他也许真的会这么想,但是,尽管哈格力告诉他的一切是如此的令人难以置信,哈利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这就是了。”哈格力说着,直向一个小站走过去,‘易漏的大锅’。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 其实它是个很小而又肮脏的酒吧。如果不是哈格力指出来,哈利压根儿没注意到它,行色匆匆的人们一眼也没瞧这家小店,他们的目光从街一边的大书店滑到另一边的唱片店,都好像根本看不见“易漏的大锅”似的,事实上,哈利很奇怪地感觉到只有他和哈格力能看见它,但在他提起这之前,哈格力已经拉着他进去了。 作为一个很有名的地方,里面实在很昏暗又破旧。九个老年妇女坐在角落里,喝着小杯的雪莉酒。其中的一个正在吸长管烟,一个带着高高帽子的年青男子正在同老酒保聊天。老酒保的头顶光秃秃的,好像一颗肿胀的核桃。当他们俩走进去的时候,闲谈的嗡嗡声立刻停止了,好像每个人都认出哈格力。他们冲着他挥手微笑,那老酒保伸手拿出个玻璃杯,说道:“跟以往一样吗,哈格力?” “不行,汤姆,我有正事要做。”哈格力说着就用他的大手拍了拍哈利的肩,使他的膝盖都弯曲了。 “上帝啊!”酒保盯着哈利,“这是——,难道说是——?” 整个“易漏的大锅”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上帝保佑,”老酒保小声地说,“哈利-波特!真是太高兴了!” 他匆匆地从吧台后走出来,冲向哈利,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满含着泪水。 “欢迎回来,哈利-波特,欢迎回来!” 哈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每个人都在看着他,那个拿着烟斗的老妇人还在不断地吸烟却没有意识到火已经灭了。哈格力一直站在一旁微笑着。 一阵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之后,哈利发现自己正在和“易漏的大锅”里的每一个人握手。 “波特先生,我叫罗里斯。克劳福特,不敢相信最终会在这儿遇见您。” “太荣幸了,波特先生,见到你我真是感到无比自豪。” “一直想和您握手——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波特先生,见到您我真是有说不出的高兴,我的名字叫迪达拉斯。迪格尔。” “我以前见过你!”当迪达拉斯。迪格尔的高帽子由于激动兴奋而掉下来的时候,哈利说道,“你曾经在一家店里向我鞠过躬。” “他还记得。”迪达拉斯。迪格尔冲着每个人大叫:“你们听见了吗?他还记得我!” 哈利不断地和这些人握手——多里斯。克劳福特老是跑回来想多握几次手。 一个虚弱的青年男子艰难地向这边走过来,他看上去十分紧张。他的一只眼睛在抽搐着。 “这是屈拉教授,哈利,”哈格力说,“屈拉教授将是你在霍格瓦彻学习时的老师。” “波——波——波特,”屈拉教授有点口吃,他抓住哈利的手,“无——无法告——告诉你见到你我是多——多么地高——高兴。” “您在学校里教哪种魔法呢,屈拉教授?” “防黑巫术课,”屈拉教授说得十分小声,好像他宁愿没提起这回事,“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吗?波——波特。”他很紧张地笑了起来。“我猜你将准备好所有需要的工具了。我自己已经买到一本有关吸血鬼的新书。”他说到这点的时候看上去很可怕。 但是其他人是不会让屈拉教授占有哈利很长时间的。哈利花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才摆脱这些人。最后,哈格力设法使自己的声音能很清楚地被大家听到。 “我们得继续赶路了——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哈利,快点过来。” 多里斯。克劳福特最后的一秒钟又和哈利握了握手,哈格力带路走出了酒吧,进到了一个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子,在这里面除了一堆垃圾和几丛野草之外什么也没有。 哈格力冲着哈利露齿一笑。 “我没告诉你吗?你很有名气的,就连屈拉教授见到你都会发抖,尽管他是经常发抖。” “他总是那么紧张吗?” “哦,是的,可怜的家伙,他很聪明,当他在学校里学习魔法的时候是非常优秀的,然后他花了一年时间出去积累亲身经验,他们说他在黑森林里遇见了吸血鬼们和一个非常危险难缠的老巫婆——从此以后一切就变样了——他开始害怕学生们,对自己的课题也感到惊恐——我的伞在哪?” “吸血鬼?老巫婆?”哈利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情景,而哈格力却坐在垃圾堆上数着墙上的结块。 “向上三块……横移三块……”他小声咕哝着,“对了,向后站,哈利。” 他用伞尖对着墙壁敲了三次。 他触到的那块砖开始振动——中间部分在剧烈的蠕动着,一个小洞出现了——越变越大——一秒钟之后一个大到足以让哈格力穿过的拱门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座拱门通向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街道,这条街道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直到看不见为止。 “欢迎来到戴阿宫道。”哈格力说。 哈利见此情景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哈格力冲他露齿一笑,两人便一起跨入拱门,哈利迅速扭过头,看见身后的那座拱门已经又变成一面坚实的墙。 阳光明亮地照在最近的一家店外的成堆的大锅上。上面挂着一幅招牌,写道:大锅——各种尺寸的——铜的、黄铜的、白蜡的。 银的——自动——折叠式。 “啊哈,你得买一个大锅,但我们首先得拿到你的钱。” 哈利真希望自己多长八只眼睛。当他们走在街道上时,他的头不停的向四处转动,想把所有的东西一下于尽收眼底,店铺、铺子外面的东西,以及那些在购物的人们,一个非常丰满的妇女站在药房外,使劲晃动地的脑袋,大声叫卖:“蜥蜴肝脏,每盎司十七镰刀币……” 一个低沉,柔和的袅叫声从一间昏暗的店铺里传来,那店铺的招牌上写着:猫头鹰出租中心——黄褐色的、红褐色的、全棕色的、棕褐毛的、雪白的,许多年纪与哈利相仿的男孩子把他们的鼻子紧紧压在橱窗上,窗户里面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魔法扫帚。“看哪!”哈利听到其中一个在说:“新的‘灵光2000’——是最快的。” 还有许多店铺卖法衣、望远镜以及哈利以前从未见过的奇怪的银具,橱窗里还堆积着一桶桶的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睛,摇摇欲坠的成堆的咒语书,一卷卷的羊皮纸、药瓶、以及各种各样的球状物。 “这就是格林高斯!”哈格力说。 他们到了一座雪白色的建筑物前面,这座房子比周围的小店要高出许多。站在泛着光泽的青铜色大门的旁边穿着深红色和金黄色制服的就是——“啊,那就是恶魔了。”哈格力轻声的说,同时跨上白色的石阶向恶魔走过去。那个恶魔大约比哈利矮一个头,他有一张黑黝黝的机灵的面庞,尖尖的胡须,而且哈利注意到他的手指和脚十分长。 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恶魔向他们鞠了一躬。现在他们面对着第二扇门了,银色的,上面还刻了一些字:请进,陌生人,但请留心贪婪的后果。 对于那些只知索取,不懂付出的人,一定会得到最严厉的报应。 所以如果你是来寻找藏在地底下的而不属于你的财富。 窃贼,那么你得当心找到比财宝更多的东西。 “就像我所说的,如果你试着去抢劫它,那真是发疯了。”哈格力说。 当他们穿过银门时又有两位恶魔向他们鞠躬。接下来他们就到了一座全部由大理石铺成的大厅,里面大约有一百多个恶魔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凳上,潦草地登记帐本、用黄铜天平称硬币重量,通过放大镜仔细研究那些珍贵的石头。通往这一大厅的门多得数不过来,但有更多的恶魔带领人们出入这些门,哈格力和哈利直向柜台走过去。 “早上好。”哈格力对一个没事做的恶魔说:“我们来从哈利-波特的保险箱里取点钱。” “你有钥匙吗?先生?” “就在这的什么地方,”哈格力说着开始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到柜台上,一把把发霉的狗饼干散在恶魔的帐本上,恶魔们连忙捂起鼻子。哈利看到在他们右手边的恶魔们正在称量一堆有炽热的煤炭那么大的红宝石。 “这就是了。”哈格力终于找到了那把金色的小钥匙。 恶魔仔细地看了看钥匙。 “好像符合要求。” “我还带来了一封丹伯多教授的信来,”哈格力神气十足地随口说道:“是有关于在713号金库里的那个东西。” 恶魔仔细地把信看了一遍。 “很好。”说着他把信还给了哈格力,“我会派人带你去这两个仓库的。格里霍克!” 格里霍克是另一个恶魔,哈格力一次性地把所有的狗饼干又塞回到他的口袋里,然后与哈利一起跟着格里霍克从门口走出。 “713号金库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哈利问道。 ‘不能告诉你,“哈格力神秘地说:”这事得十分保密才行。丹伯多信任我,告诉你就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格里霍克他们开了门。哈利十分惊讶,他原以为可以看到更多的大理石,但现在他们却身处一条由燃烧着的火把照明的狭窄的石头通道里。这里的通道十分陡峭地向下延伸,地上有些很小的铁路轨道。格里霍克吹了一声口哨,一辆小车便沿着轨道向他们驶来。 他们爬上去——哈利显得有些吃力——然后车便开动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穿过一些弯弯曲曲的迷宫似的通道,哈利想尽力记住,转左、转右、转右、转左、交叉,再转右、再转右,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飞速行驶的小车似乎知道他自己的路似的,因为格里霍克根本没有驾驶它。 冷空气呼呼地吹过,刺痛了哈利的眼睛,但他还是尽力睁开眼。有一次,他认为他看见了一团火在小路的尽头就转过去看看是否是一条龙,但是太迟了。他们向更深处驶来,超过了一座地下湖,那里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从天花板上地底下冒出来。 “我从不知道钟乳石和石笋有什么不同?”哈利大声地说道,声音盖过了小车发出的噪声。 “钟乳石这个单词有个‘m’在里面。”哈格力说,“不要问我问题了,我想我是病了。” 看上去确实脸色发青。当小车在一扇小门边停下来的时候,哈格力走出来,不得不靠住墙使自己的膝盖停止颤抖。 格里霍克打开锁,一阵绿色的烟雾翻滚出来,当它散开之后,哈利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房子里面是成堆的金币,一片银币以及大量的青铜币。 “全部都是你的了。”哈格力笑着说道。 全部都是哈利的——简直无法相信,杜斯利不可能知道这些,否则他们在一眨间的功夫里就把这些从他那里拿走了,他们是不是经常抱怨哈利让他们花了大笔的钱来保存这些财金呢?总之,一直以来就有这么一大笔埋藏在伦敦城下的财富是属于他的。 哈格力帮哈利装一些钱到袋子里。 “金色的称为帆船币,”他解释道,“17个镰刀币等于一个帆船币,而29个克拉币等于一个镰刀币,简单极了。好了,这些钱来支付两个学期的费用足够了。 我们会帮你保存剩下那部分钱的。” 他转向格里霍克,“现在请带我们去713号金库,我们能走得再慢点吗?” “只有一种速度。”格里霍克说。 他们继续乘小车往下走,而且速度更快了,当他们呼啸而过一个接一个的拐角时,空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的小车嘎嘎地越过一座地下山谷,哈利靠向车的一边想看看漆黑的谷底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哈格力拉着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回来。 713号金库找不到锁眼。 “往后站,”格里霍克很严肃地说,他用一根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 “除了格里霍克的恶魔之外的任何人如果试着这样做了,他就会被门击中,跌入陷井里。”格里霍克说。 “你们多长时间检查一次是否有人在里面。”哈利问道。 “大概十年一次吧。”格里霍克说着,露出一副很狡诈的笑容。 哈利确信,一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隐藏在这间高级密室里,他急切地把身子往前探,盼望着最起码见到一些极好的宝石——虽然在开始他以为这间房是空的。 但后来他注意到一个用棕色皮纸包着的肮脏的小包裹躺在地板上,哈格力把它捡了起来收到衣服里去,哈利很想知道包裹里是什么东西,但他也知道还是不问为好。 “来吧,回到这可怕的小车上来,在回去的路上不要跟我说话,能把嘴闭上,我会感到好点的。”哈格力说。 又一阵狂暴的小车旅程之后,一眨眼功夫他们就站在了格林高斯门外一片阳光灿烂的景象中,一开始哈利都不知道向哪边走,倒并不是说因为他现在拥有~大包的钱,他根本没必要知道多少帆船币等于多少英镑以确定他拥有的比他曾经所拥有的还要多的钱,这些钱也比达德里所有的还要多。 “现在也可以买你的衣服了。”哈格力冲着标有“适合各种场合的法衣”字样的服装点了点头,“听着,哈利,如果我离开一会儿去‘漏锅’酒吧喝酒,你介不介意?我实在很讨厌那些格林高斯的小车。”他的确看上去脸色很差,好像生病了,所以哈利一个人进了马金夫人的店,有一点点紧张。 马金夫人其实是矮胖、和善的女魔法师,一身淡紫色。 “亲爱的,是霍格瓦彻学校的吗?”哈利刚要开口说话,马金夫人便说:“你会在这里买到很多你需要的东西。事实上,刚刚就有一个青年人在这儿购买学校制服。” 在店铺的后面,一个面色苍白的尖脸男孩子站在板凳上,而另一个女魔法师正在缝制他的黑色的长法饱,马金夫人让哈利站到那男孩旁边的板凳上,把一件长法施从他头上套下去,开始把它裁剪到恰当的长度。 “嗨!”男孩说道:“你也是去霍格瓦彻上学的吗?” “是的。”哈利答道。 “我爸爸正在隔壁帮我买书而妈妈正在帮我找魔法杖。”男孩说,他的声音显得无精打采,“待会我还要拽着他们去买高速扫帚,找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年的新生不能拥有他们自己的扫帚,我想,我得设法让爸爸给我买一把扫帚,然后偷偷带去学校。” 哈利记起了达德里对他的提醒。 “你有自己的扫帚了吗?”男孩继续问道。 “没有。”哈利答。 “玩过快迪斯没有?” “没有。”哈利很想知道快迪斯是什么东西。 “我玩过——爸爸说如果我没被选入飞行队的话,那将是一种耻辱。找得说,我非常同意这种说法,你知道将会住在哪幢房子里吗!” “不知道。”哈利此刻感到非常愚蠢。 “没关系,每个人都是到了那儿才知道的,不是吗?但我知道我将会待在史林德林,我们全家都曾想着让我住海夫巴夫,我看我得走了,你呢?” “哦?”哈利犹豫着,希望他能再说多一点有趣的事情。 “我说,看那个人!”男孩突然冲着前窗叫了起来,哈格力站着那里对着哈利露齿而笑,他指指手中两个大冰淇淋表示他没法进去。 “那是哈格力。”哈格力说道,他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知道一些那男孩不知道的事了,“他在霍格瓦彻工作。” “是吗?”男孩说,“我听说过他,他是一个奴仆,是吗?” “他是看守人。”哈利说,他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男孩。 “没错了,我听说他是一个野人,住在学校操场的一间小房子里,他总是喝醉酒,想使用魔法却往往烧了自己的床。” “我认为他很聪明。”哈利冷冷地说。 “是吗?”男孩带着一丝鄙夷的神态说,“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的爸妈呢?” “他们死了。”哈利简洁回答。他实在不喜欢和这男孩呆在一起。 “哦,对不起!”但从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难过,“他们和我们是同类的吗?” “他们是魔法师,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 “我从不认为他们会让其他的种类进入学校学习,你呢?他们就是与我们不一样,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所以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生活的方式的,可能他们其中的一些从没听说霍格瓦彻,直到有一天他们收到了一封信,我想他们应该把这信保存在古老的魔法师家族才对。对了,你姓什么。” 哈利刚要回答,马金夫人就说:“亲爱的,你的衣服做好了。” 哈利十分庆幸找到了一个停止和男孩的对话的机会,飞快地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 “好吧,我想,我将会在霍格瓦彻再见到你。”男孩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腔调。 当哈利吃着哈格力买给他的冰淇淋时,显得非常安静。 “你怎么了?”哈格力问。 “没什么,”哈利撒了一个谎,他们停下来去买羊皮纸和鹅毛笔。哈利高兴了起来,因为他找到了一瓶神奇的墨水,墨水的颜色随着你写的字而不断变换着颜色。 当他们离开这家店的时候,他问道,“哈格力,什么是快迪斯?” “啊呀,哈利,我一直都忘了你对快迪斯了解得多么少——或者根本不知道。” “别让我觉得更不好受。”哈利说着,便把他在马金夫人店里遇到那男孩的事说了一遍。 “他还说来自马格家族的人甚至不允许进入——” “你不是来自马格家族的,如果他知道你是谁的话——如果他父母是魔法师的话,他应该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在‘漏锅’酒吧都见到他们是如何待你的了,他懂什么呀,我所见到的最好的巫师往往都是拥有魔法但深藏不露的,马格人——看看你妈妈多厉害!再看看你那帕尤妮亚姨妈多差劲。” “那什么是快迪斯?” “我们的一种运动,魔法运动,它就像——就像马格世界的足球运动一样——每个人都喜欢快迪斯——骑着扫帚在空气里玩耍,一共有四个球——很难去解释那些规则。” “那史林德林和海夫巴夫又是什么?” “都是学校里的房子,一共有四座,每个人都说住在海夫巴夫里的都是一群笨蛋,但是——” “我打赌我会住在海夫巴夫。”哈利十分沮丧地说。 “其实海夫巴夫比史林德林要好。”哈格力有点难过,“不只一个的住在史林德林的魔法师变坏了,‘那个人’就是其中一个。” “哗!‘那个人’也在霍格瓦彻学习过。”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哈格力说道。 他们在一家叫做“弗拉立与布洛斯”的书店里买到了哈利需要的课本,店里的书架都是从天花板悬挂下来的,有用羽毛装饰的像铺路石一般大小的书,也有丝绒封面的像邮票一般大小的书,还有一些全是奇怪符号的书,以及一些里面什么也没有的书,即使从未读过书的达德里也会禁不住伸出手来摸摸这些书的。哈格力几乎不得不把哈利从万迪塔斯。维里迪安教授所写的《咒语与反咒语》这本书中拎出来。 “我只是想找到诅咒达德里的方法。” “我不是说那样不好,但是除了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之下,你不能在马格世界使用魔法。”哈格力说,“无论如何你现在都不可以使用任何咒语,在你达到这个水平之前还需要更多的学习。” 哈格力也不允许哈利买一口坚固的金色大锅(条上所提的是白蜡的),但他们买到了一套称量药方的配料非常好的天平,和一架折叠式的黄铜望远镜。接下来他们去了一家药房。这间药房看来对用臭蛋和腐烂的卷心菜的混合物来制可怕的气味十分着迷,一桶桶的黏状物放在地板上,一坛坛药草、干树根、闪亮的粉状物挨着墙排列着,一捆捆的羽毛,一串串的牙齿和爪子悬挂在天花板上。当哈格力向店员买一些哈利所需的药方配料时,哈利自己正在研究大约21个帆船币一根的银麒麟角以及微小、闪亮的黑色甲虫眼睛(每勺五克拉)。 走出药房,哈格力又把哈利的单子检查了一遍。 “只剩下手杖没有买了——对了,我还没给你买生日礼物呢。” 哈利的脸有点红了。 “你不必……” “我知道我不必,告诉你,我将给你买一只小动物,并不是癞蛤蟆。蛤蟆好多年前就已经不流行了,你会被笑话的。我又不喜欢猫,它们会让我打喷嚏,所以我将给你买一只猫头鹰,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欢猫头鹰。它们非常有用,可以帮你送任何东西。”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离开了猫头鹰出租中心。 哈利拎着一只大鸟笼,宠子里关着一只十分漂亮的雪白的猫头鹰,它的头深深地埋在翅膀里,正在呼呼大睡。哈利不停地向哈格力道谢,都有点口吃,好像屈拉教授那样。 “不要再提了。”哈格力扳着脸孔说。现在只剩下奥利万德斯——卖手杖的地方了。奥利万德斯的手杖是最好的。 一根魔法手杖……该才是哈利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最后一间店十分窄小破旧。门上剥落的金色字母写道:“奥利万德斯。” 公元前382年开始就是上好的手杖制造者。在布满灰尘的橱窗里只有一根手杖放在已经褪了色的紫色垫子上。 当他们跨入店里的时候,店里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这是个很小的地方,除了一张椅子什么也没有。哈利就坐在这张椅子上等着,哈利觉得很奇怪,就好像他们走进了一座十分森严的图书馆一样。他脑袋里冒出了许多问题但都忍住了没问,因为他看到了上百上千的窄小的盒子差不多快堆到要触及天花板了,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脖子后面有种刺痛的感觉。这里的尘封和沉寂似乎和某种神秘的魔法有某种必然的关系。 “下午好。”一个柔和的声音说。哈利一下子跳了起来。哈格力一定也跳了起来,因为发出了一种东西被压碎的巨响令他迅速的跳离了那张椅子。 一个老人站在他们面前,他的大而发青的眼睛透过小店的昏暗闪着光。 “你好。”哈利笨拙地说。 “哦,是的。”老人说道,“是的,我一直想我很快就会见到你的,哈利-波特。你的眼睛和你妈妈的一模一样,她来这里买魔杖的事好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她买的那根魔杖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用十分漂亮柏木做的,那是一根极好的魔法手杖。” 奥利万德斯先生向哈利走近了一点,哈利希望他能眨眨眼,这双泛着青银光的眼睛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惊然。 “你爸爸则喜欢一根桃木做的魔杖,十一英寸长,很容易弯曲,但在变形这一法术上会显得很有威力,我说你爸爸喜欢那根手杖,其实也是手杖在挑选魔法师。” 奥利万德斯靠得如此近,他和哈利两人就要鼻子靠鼻子了。哈利能从那双迷漾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哦,那就是……” 奥利万德斯先生用他又长又白的手指触摸着哈利前额上那块闪电形的创伤。 “我很难过,我卖出的手杖伤了你。”他轻轻地说,“十三英寸半,一根很有威力的手杖,非常有威力,但是我给错了主人……如果我知道那根手杖将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很难过地摇了摇头,然后见到了哈格力,这让哈利大大松了一口气。 “鲁贝斯!鲁贝斯。哈格力!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好的,十六英寸,很弯曲,是不是?” “没错,先生。”哈格力说。 “那可是一根很好的手杖,但是我猜当你被驱逐出去的时候那根手杖已经被折成两半了。” “嗯,是的,他们这样做了。”哈格力说。慢吞吞地移动着他的脚,“但是,我还保留着那些碎片。”他快乐地补充道。 “但你干什么不用他们?”奥利万德斯尖刻地说道。 “不,不,先生!”哈格力答得很快。哈利注意到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握着那把粉红色的雨伞。 “哼……”奥利万德斯先生看了哈利一眼,说道:“好了,现在,波特先生,让我看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根长的带有银色标记的尺子,“你哪一只手用来拿手杖?”“嗯,我是用右手的。”哈利答道。 “伸出你的手臂,像这样。”他从哈利的肩一直量到手指尖,再从腕关节到肘关节,肩膀到地面,膝盖到腋窝,以及整个头部,当他量的时候,他说道,“每根奥利万德斯魔杖都有一个核心,是那极具威力的魔法物做成的。波特,我们用的是独角兽的头发,凤凰尾巴上的羽毛和龙的心弦,没有哪两根奥利万德斯手杖是一样的,就好像根本没有两只独角兽、凤凰或龙是完全一样的。当然如果你用了其他魔法师的魔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哈利突然意识到那卷尺是自己在测量他两个鼻孔之间的距离,而奥利万德斯先生正绕着架子,把盒子取下来。 “可以了,”他说完这句话,那卷尺就缩成一团摊在了地上,“接下来,波特先生,试试这个。山毛榉和蜥蜴龙的心弦,9英尺寸、又好又灵活,拿着它试着挥舞一下吧。” 哈利拿着手仗,并且感有点愚蠢地挥动了一下。但是奥利万德斯先生立刻把它拿了回去。 “枫树木和凤凰羽毛,7英寸极富有弹性,试一下吧。” 哈利想试,便还没等他把这根手杖举起来,又被奥利万德斯先生拿了回去。 “不,不行——这根乌木和独角兽的毛发,八英寸半、有弹性的,继续试一下。” 哈利试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明白奥利万德斯先生在等什么,试过的魔杖已经在椅子上堆得越来越高,但是越多的魔杖从架子上被拿出来,奥利万德斯先生似乎越高兴。 “难应付的顾客,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在这儿找到一根适合你的,对了,为什么不呢——不一般的组合——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十一英寸,又好又柔轻。” 哈利拿住这根手杖,立刻感到一股暖流涌上手指尖。他把手杖高举过头,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放下来的时候,一股红色、金色的火焰仿佛从魔杖的一端冒出来似的,跳动的火星溅到四周的墙上。 哈格力跳着拍手,而奥利万德斯先生则大叫:“好啊!太好了!太棒了!多么神奇啊,简直太稀奇了……” “对不起!”哈利问,“有什么稀奇的?” 奥利万德斯紧紧地以一种朦胧的目光盯着哈利。 “我记得我所卖过每一根魔杖,波特先生。真是太巧了,在你手中这根魔杖中所使用的凤凰羽毛和另一根中所使用的羽毛来自同一只凤凰。仅仅那一根而已,太神奇了,也许当他的兄弟伤了你,给你留下了这块疤痕时,这根手杖就注定了要为你所使用了。” 哈利不禁吞了吞口水。 “是的,十三英寸半。这些事发生得多么神奇啊,这根手杖选择了你,记得。 我想我们应该期盼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波特先生,毕竟,那个不知名的家伙干了许多大事——可怕但是确实伟大。“ 哈利在颤抖,他不确信他是否喜欢这个奥利万德斯先生。他为这根魔杖付了7个帆船币,奥利万德斯鞠躬送他们离开了他的店。 那天下午,太阳低低地挂在天空。哈利和哈格力开始往戴阿宫道赶回去,通过那道墙,以及已经空了的“漏锅酒吧”。一路过来,哈利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没注意到在地下有多少人注视着他们,心情十分沉重地带着他们奇形怪状的包裹以及一只熟睡着的雪白猫头鹰,登上升降梯,很快就到了帕汀顿火车站,哈格力拍他的肩膀时,哈利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在哪。 “火车离开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吃点东西。”哈格力说道。 他给哈利买了一个汉堡包,然后就坐在塑料椅上吃了起来,哈利不停地向四处望,周围的每一件东西看上去都很奇怪。 “你还好吧,哈利!你很安静哎!”哈格力问道。 哈利不确信他能解释这种感觉。他刚刚得到了他这一生中最好的生日礼物——但是,他嚼着汉堡包,想找出一些恰当的话语。 “每个人都以为我很特殊,”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漏锅酒吧’里的所有人,屈拉教授,还有奥利万德斯先生……但是我根本一点也不懂魔法,他们怎么能期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呢? 我很出名,但是我根本不知因为什么而出名,我根本不知道,哈格力……我是说,我父母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哈格力斜靠在桌子上,在那杂乱而浓密的胡须和眉毛之后依旧是一副善意的笑容。 “不必担心,哈利,你会学得非常快的,每个人在霍格瓦彻都是从头开始的。 你将会做得很好,只要做回你自己就行了。我知道这很困难,你已经一个人在外很久了,但在霍格瓦彻会度过一段非常难忘的时光,我过去在那里很开心,现在也很开心,这些都是事实。“ 哈格力把哈利送上了将载他回杜斯利家的火车,又递给他一个信封。 “你去霍格瓦彻的车票,”他说,“九月一日——国王大道——全写在你的火车票上了。如果在杜斯利家遇到任何问题,就让你的猫头鹰给我送个信,它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再见了,哈利。” 火车缓缓地驶出了车站,哈利,想一直注视着哈格力,直到看不见为止。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把鼻子紧紧压在玻璃窗上,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哈格力已经消失了。 第六章 自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开始的旅程 哈利在杜斯利家的最后一个月并不有趣。的确,达德里因害怕哈利,现在甚至不敢与他同处一室了,而帕尤尼亚姨妈和维能姨丈也不再把哈利锁在壁橱里了,他们也没有强迫哈利干活或者对他呼呼喝喝的。——其实,他们压根儿就没再跟他说过话。他们对哈利是既愤慨又恐惧,因而不得不对他视而不见。尽管这种待遇与之前相比已是大有改善,但过不多久就已经显得十分沉闷了。 哈利寸步不离房间,终日与他的猫头鹰朋友的为伴。他给它取名叫海维,这名字是从一本叫《魔法探究》的书里来的。哈利总爱躺在**,捧着他那些引人入胜的教科书津津有味地看到深夜,而海维则喜欢在打开的窗户上飞进飞出。幸好帕尤尼亚姨妈再没进来打扫,不然她要是发现海维经常将死老鼠叨进屋就麻烦了。每晚临睡前,哈利总要在亲手钉在墙上的那张纸上钩去过去的一天,心中期盼着九月一日早日来临。 八月三十一日,哈利觉得最好还是将第二天要去国王大道车站一事告知姨妈、姨丈,便来到客厅里。此时,姨妈一家人正在看电视上的问答游戏。哈利只咳嗽了一声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达德里便吓得尖叫着跑开了。 “呢……维能姨丈……” 维能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呃……我明天得去国王大道车站——坐车到霍格瓦彻。” 维能又哼了一声。 “你能开车送我去吗?” 又一声哼哼,哈利以为姨丈答应了,“谢谢。”哈利正要上楼回房时,维能这才开腔:“坐火车去魔法学院真有意思,难道飞毯都穿洞了吗?”哈利无言以对。 “那么,这学校在哪儿呢?”“我不知道。”哈利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学校的地址。他从口袋里拿出哈格力给他的车票,读道:“我要在十一点整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车。”姨妈、姨丈面面相觑:“什么站台?” “九又四分之三。” “别胡扯!根本就没有什么叫做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维能大声道。 “它明明印在我的车票上嘛。” “真是瞎说,”维能不以为然,“你真是疯得够可以的了。明天你就知道了,走着瞧吧。行,我们带你去国王大道。要不是我们明天也要去伦敦,我才不会傻到自找麻烦呢。” “你们为什么要去伦敦呢?”哈利想尽量保持气氛的融洽。 “送达德里去医院!”维能姨丈咆哮道,“就是为了在送他去斯麦尔丁之前除去那该死的尾巴!” 哈利第二天一早五点钟就醒了,又兴奋又紧张再难成眠。他起床穿上牛仔裤——他可不想穿着巫师袍走进车站——那袍子是在车上才换的。他再次核对了清单以确认万事俱备,检查了锁着海维的小笼子以确保它的安全,然后便在房间里踱起了方步,就等着杜斯利这一家人睡醒了。两小时后,哈利那又太又沉的皮箱被装上了杜斯利家的车,帕尤尼亚姨妈也说服了达德里,让他坐在哈利旁边。 于是,他们出发了。 十点半,到了国王大道。维能将哈利的皮箱放在一个小推车上并帮他送进车站。 哈利一直觉得姨妈这家人好心得出奇,直到维能姨丈脸带令人作呕的奸笑朝着站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为止。 “好了,傻小子,你到了。第九站——第十站台。你的站台应该在中间吧,不过好像还没有动工喔,你说是不是。” 当然,他说得一点没错。一个站台上方赫然有一个大大的塑料制的数字“9” 旁边站台上方则是“10”,而他们中间,什么都没有。 “玩得开心一点喔。”维能说着,脸上露出更为委琐的笑容。接着,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哈利回过头,看着杜斯利一家三口驾车离开,一路上还前仰后合地嘲笑着他,哈利感到非常口干。究竟该做什么呢?他和海维开始引来旁人好奇的目光。 他拦住了一名路过的警卫,却不敢提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那个警卫从没听说霍格瓦彻这地方,所以当哈利甚至说不出这地方大致是在哪个方位时,他开始不耐烦了,认为哈利一定是在装疯卖傻捉弄他。哈利开始感到绝望了。他向警卫询问十一点开出的列车,却被告知根本没有这趟车。最后,那警卫口中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哈利尽力不让自己惊慌失措。列车进出站时间表上方的大钟告诉他,他只剩十分钟去搭上开往霍格瓦彻的列车,但他仍全然不知该如何才能办到。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手里拎着那几乎重得提不起的皮箱,兜里揣着大把的魔幻钞票,和他那只大猫头鹰朋友一起傻站在站台中央。 哈格力一定是忘了告诉他一些一定要做的事,比如说,要敲敲左边第三块砖才能进人戴阿富道。他纳闷是否应该拿出魔杖在第九、十两个站台间的车票箱上敲一敲。 正巧,一群人从他身后走过,他听见了些只言片语:“——当然,和马格人捆在一起——” 哈利转过身,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她正和四个长着火焰般红发的小男孩讲着什么。男孩们每个人都在推着他们前面一个和哈利的皮箱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他们都有一只猫头鹰。 哈利推着小轮车紧跟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每当他们停下,哈利也跟着停在近得刚好可以听清他们间对话内容的地方。 “现在,站台的号码是多少了?”孩子们的母亲问。 “九又四分之三!”一个牵着她的手的同样是红头发的女孩尖声说道,“妈,我能不能去……” “你还不够年纪。金妮,听话,安静点啊。来,伯希,你先上。” 较年长的一个孩于朝着第九、十站台大步走去。哈利瞪大眼睛看着,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好戏。就在那男孩刚好走到两个站台的分界线时,一大群游客突然蜂拥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在最后一个旅行背包被运走之前,男孩已经消失了。 “弗来德,你跟上。”胖女人说。 “我不是弗来德,我是乔治。”其中一个男孩说道,“夫人,老实说吧,还说自己是我们的妈妈呢,难道你连我乔治都认不出来?” “哦,乔治——对不起!我的心肝宝贝。” “我开玩笑罢了,我确实是弗来德。”男孩说着上路了,他的孪生兄弟在身后催促他快点,而他确实很快,一瞬间便消失了,可究竟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轮到第三个孩子了。他轻快地朝检票栏走去,快到了,突然间,不见了。 “对不起!我想问个问题。”哈利对胖女人说。 “哦,你好,可爱的孩子,”她笑着说,“第一次来霍格瓦彻吧?罗恩也是新来的。”她指指她那剩下的也是最小的儿子。那孩子又高又瘦又弱,长长的鼻子两旁的面颊长满雀斑,手掌和脚掌都很粗大。 “没错,我第一次来这儿。这……我……我不知道怎样……” “怎样到站台上去?”她和蔼地问道。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你只要径朝第九、十站台的中间的检票栏走过去就行了,别停下来也别怕会撞上它。这点很重要。如果你感到紧张的话,最好小跑过去。好,你先去吧,罗恩会跟着你去的。” “嗯,——好吧。” 哈利将他的手推车掉转头来,眼睛瞪着检票栏,它看上去是那样牢不可破。 他开始向它走去。走向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人群推挤着他。 他走得更快了。他把车票箱撞得粉碎,接着才是最棘手的一关——他将身体前倾,几乎倚在了手推车上,飞快地跑了起来——检票栏越来越近了,他已经不能停住脚步了,小车也已失控,只有咫尺之遥了,他闭上了眼睛就要撞上了…… 他什么也没碰到……他仍在飞跑着……他慢慢睁开眼睛…… 一辆鲜红的蒸汽机车正在一个人山人海的站台静待启程。车头正中一块标志鲜明地写着“霍格瓦彻号特快列车,十一点正发车” 几个大字。哈利回过头去,发现原本放置车票箱的位置,现在是一个铁栏门,上面标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成功了! 蒸汽机车喷出的汽雾在谈天说地的人群的头上聚集起来,而各色的猫儿在人们的脚旁鞋边转来转去。猫头鹰们则以一种令人不快的方式相互叫嚣着。它们的叫声压过了人们拖、拉、拍、敲沉重的皮箱时发出的噪音。 头几节车箱里早已挤满学生。车里的学生有的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和亲人们攀谈,有的还在为抢座位而打作一团。哈利推着小车走下站台,目光搜索着空位子。他经过一个圆脸小男孩时,正巧听到他在说:“奶奶,我的癞蛤蟆又不见了。” “噢,尼维尔。”一个老妇人在叹息。 一个扎着发给的男孩被一小堆人围着。 “李,给我们看看嘛。” 那男孩掀起手中一个盒子的盖子,从里面伸出一条毛茸茸的长脚。旁观者见状,不禁尖叫起来。 哈利继续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前行,他在列车尾部终于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包厢。 他先将海维放了进去,然后拖着他那沉重的大皮箱朝车门走去。他使尽全力想将皮箱提上车门梯,但他甚至连箱子的一端都抬不起,他的脚还被皮箱重重地砸了两次。 “要帮忙吗?”说话的是带领哈利穿越车票箱的红发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噢,是的。”哈利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哎,弗来德,快来帮忙啊片在这兄弟俩的帮助下,哈利的大皮箱终于被拽上了车,安置在包厢的一角。 “真太谢谢了。”哈利边说边用手拂开挡在眼睛前湿透了的头发。 “那是什么?”两兄弟中的一个突然指着哈利一块发亮的伤痕问道。 “啊呀,”另一个叫道,“难道你是……?” “没错,”第一个抢着说,“不是吗?” “什么呀?”哈利十分纳闷。 “哈利-波特呀。”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噢,他呀,”哈利说,“我意思是我就是。” 两个孩子呆呆地盯着他看,哈利觉得自己的脸正在变红。然而,令他稍感宽慰的是,一个声音这时从打开着的车门外传进来。 “弗来德,乔治,你们都在这儿吗?” “来了,妈妈。” 再最后打量了哈利一眼,兄弟俩跳下了火车。 哈利坐在紧靠车窗的位置上,看着站台上的红发家族,听着他们的话语,他们的母亲掏出手帕来。 “罗恩,你的鼻子脏了。” 小男孩想跑开,却被他妈妈一把抓住,妈妈用心地为他拭去鼻梢的尘土。 “妈,放开我,”他努力挣脱了。 “啊哈,整洁的罗恩鼻子上有点脏东西喔。”孪生兄弟中的一个说道。 “住嘴!”罗恩气极了。 “伯希呢?”妈妈关切地问。 “正走过来呢。” 兄弟中最大的一个正大跨步地走来。他已经换上了膨起的黑色霍格瓦彻长袍。 哈利还注意到他胸前那个有字母“p”的闪亮的银徽章。 “妈,此地不能久留。”他说,“那些学生的班长已经为他们自己预留了两个包厢了……” “噢,你不也是个班长吗,伯希?”孪生兄弟中的一个问道,脸上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你本应说些什么的。” “等会,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的。”另一个孪生兄弟说,“说过一次——” “或是两次——” “仅一分钟——” “整个夏季——” “噢,闭嘴!”班长伯希大声叫道。 “伯希这身新袍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是个班长啊,”母亲高兴地说,“好了,旅途愉快!到那儿以后记得派只猫头鹰给我。” 她在伯希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伯希便离开了。她转向她的双胞胎儿子。 “你们两个——今年可得好好管住自己哟。如果我再收到一只猫头鹰来告诉我你们炸毁了厕所或者——” “炸毁厕所?我们可从没干过这等无聊事。” “不过,这主意不错嘛,谢谢妈。”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们还得好好照顾罗恩。” “别担心,小脏猫和我们一起很安全。” “住嘴!”罗恩再一次被激怒了,他鼻头上被掠过的地方现在仍是红红的。 “妈,猜猜我们刚刚在车上遇见谁了?” 哈利连忙往后靠,以免被他们母子几个人看见。 “你认识和我们一起在车站的那个黑发少年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 “哈利-波特?” 哈利听到的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妈,我能上车去看看他吗?妈,求求你让我去吗……”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金妮。那可怜的孩子可不是你在动物园里看到的动物呀。哎,弗来德,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哈里-波特的?” “我亲口问过他,亲眼见过他的伤痕像闪电一样,他真的就在那儿。” “可怜的宝贝。我猜他一定是一个人上路的。当他询问如何才能找到站台时是多么的彬彬有礼啊。” “别光注意那些。你觉得他还记得‘那个人’是怎样的吗?” 母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准你问他这个,弗来德,就算他上学第一天需要提醒,你也不问他。” “好,我不问就是了,可别发火了,妈。” 此时传来一声哨响。 “快上车!”母亲说。三个孩子赶忙从窗口爬上了车。他们从窗户探出头来让母亲好吻别他们,他们的妹妹已经伤心落泪了。 “金妮,别哭,我们会送你好多好多的猫头鹰的。” “没错,我们还会寄个霍格瓦彻便盆给你!” “乔治,你怎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我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可别当真。” 列车缓缓启动了,哈利看到那几个孩子的母亲在向他们挥手告别,而他们的妹妹,眼泪涟涟的脸上带着欢笑,飞跑着想跟上正在加速的列车,直到跟不上了,但她仍一个劲地挥手告别。 当列车转弯时,哈利清晰地看到那位母亲和妹妹脸上失望的表情。铁道两旁的一排排房子从车窗外飞快地闪过,这令哈利感到无比兴奋。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些什么,但他明白未来一定会比过去更美好。 最年幼的那个红发男孩推开哈利的包厢门,走了进来。 “这儿有人吗?”他指着哈利对面的座位说,“其他地方都坐满了人。” 哈利摇了摇头。那孩子于是便坐了下来。他瞥了哈利一眼,然后又迅速将目光移至车窗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利看到了他鼻子上仍有一块黑斑。 “嘿,罗恩。” 那对孪生兄弟回来了。 “告诉你,我们现在就到火车中部去——那儿的李-乔丹有一只大毒蜘蛛。” “嗯,是的。”罗恩嘟哝道。 “哈利,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好吗?我是弗来德-威斯里,他是乔治-威斯里,这是罗思,我们的弟弟。我们待会儿见。” 哈利与罗恩和他们道别之后,孪生兄弟俩关上车厢门回去了。 “你真的是哈利-波特吗?”罗恩不加思索地问道。 哈利点点头。 “噢,真是这样。我开始还以为是弗来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呢。”罗恩说,“你真的有那个……”说着,用手指住哈利的前额。 哈利拨开遮住前额的发梢,露出额头中央那闪电状的疤痕。罗恩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就是‘那个人’留给你的标志了吧?” “没错,但我已经忘记了害怕的……?” “什么都忘记了吗?”罗恩急切地问。 “嗯……我只记得见到几缕绿光,其他的就都忘了。” “哗!”罗恩惊叹道。他坐着打量哈利好一会儿,忽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便又急忙转身望着窗外。 “你们全家都是魔法师吗?”哈利充满好奇地问,因为他发现罗恩也同样有趣。 “嗯,我想是吧。”罗恩说,“妈好像有个当会计的表哥,但他从来就不是我们谈论的话题。” “那你们一定很了解魔法吧。” 威斯里家族明显是戴阿官道那个颜色苍白的孩子所说的那些魔法世家之一。 “我听说你曾和马格人一起住过,”罗恩说,“他们长什么样?” “难看极了。但也不是全都难看喽。我姨妈、姨文还有表弟却挺难看的。真希望我也有三个懂魔法的兄弟啊。” “我有五个,”不知为什么,罗恩看起来有些悲伤,“我是家里第六个到霍格瓦彻去的。你也许会说我有许多榜样和奋斗的目标,生活也有保障,比尔和查理都已经毕业了——比尔是班长,查理则是飞行队的队长。如今伯希也是个班长了,弗来德和乔治虽然喜欢胡闹,但他们成绩都很好,而且人人都觉得他们确实很有喜剧天分。每个人都期盼着我能做得和哥哥们一样好,即使我能做到,人们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我的哥哥们已经做到了。假如你有五个哥哥,你就不会得到新的玩意儿。比尔的旧袍子,查理的破魔棒和伯希的臭老鼠现在都变成我的了。” 罗恩从夹克衣里掏出一只胖乎乎的,睡着了的灰鼠。 “它叫斯卡伯斯,一天到晚就是睡,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伯希因为当上了班长而从爸爸那儿得到一只猫头鹰作为奖励,我买不起……我是说我只有斯卡伯斯。” 罗恩耳尖发红,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说多了,他又呆望着窗外。 哈利觉得养不起猫头鹰也算不上是一种罪过。毕竟,一个月之前他仍是不名一文。他把过去那些诸如被迫要穿达德里的破衣服及从未收过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这样的伤心往事都告诉了罗恩。这似乎让罗恩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直到哈格力告诉我有关成为魔法师的事、我父母的情况以及福尔得摩特,我才知道这些。” 罗恩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哈利问。 “你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罗恩又惊又喜,“我觉得你是所有人中最——” “说出他的名字并不是为了显示我很勇敢或者别的什么,”哈利说,“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话中略带忧虑,“我猜我可能会是班里成绩最差的。” “不会的,那儿有很多马格人,他们都很棒哟。” 列车此时已驶出了伦敦,正在牛羊成群的农田间的铁路上穿行着。他俩安静了下来,细看着窗外的田野。 大约十二点半时,佣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位微笑时嘴角会泛起酒窝的售货员推开了包厢,对他们说道:“孩子们,想买些什么好吃的?” 还没吃早餐的哈利高兴得跳了起来,但罗恩的双耳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他带了三明治。 在杜斯利家的时候,哈利没钱买糖果,可现在不同了,他口袋里的金银财宝足可以买到塞满整个包厢。他最喜欢吃的火星牌棒棒糖——可偏偏没得卖。售货小车里全是些多味豆、泡泡糖、巧克力青蛙糖、南瓜馅饼、大煎饼,棒冰之类的,还有些他从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食品。他付给售货员姨妈十一个镰刀银币和七个铜币,把各种食品都买了一点。 罗恩见哈利买了这一大堆的食物,惊讶不已,“你一定很饿吧?” “饿极了!”哈利说着,在一个南瓜馅饼上咬下了一大块。 罗恩拿出一个鼓鼓的小包打开来,原来里面有四块三明治。他用手撕开其中一块,说道:“她总忘记我不喜欢吃粗牛肉。” 哈利拿起一块馅饼,说:“来吧,不如咱们换换。” “你不会喜欢吃的,你知道,要照顾五个孩子可不容易呀。” “别说了,吃个饼吧。”过去,哈利从来没有什么可以与人分享,或者说没人与他分享,对于他而言,与罗恩一同分享馅饼、蛋糕真是一件难得的赏心乐事啊。 “这些是什么?”哈利拿起一包巧克力小青蛙问罗恩,“这些不是真的青蛙吧?” 他觉得世上再没别的什么更能令他惊讶。 “不是的。哎,快看看卡片上印的是什么,我想要阿里巴。”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每个巧克力青蛙糖里面都有一张卡片,上面印有著名的魔法师的名字供孩子们收集。我已经集了五百多张,就差印有阿里巴和托来米的了。” 哈利打开一个巧克力青蛙糖,从中取出一张卡片,卡上有一个人的画像。那人戴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长着长长的鹰钩鼻子,银白的头发像流水一般,满脸大胡子,画像下还印着他的名字:艾伯斯-丹伯多。 “那么,这人一定是丹伯多喽。”哈利说。 “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丹伯多这个人幄!”罗恩说,“嘿,能给我一只吗? 说不定我会找到阿里巴。啊,谢谢——” 哈利将手中的卡片翻转过来,发现上面印着:“艾伯斯-丹伯多,现任霍格瓦彻校长。当今许多伟大的魔法师都认为,于1945年击败神秘魔法师福尔得摩特、发现龙血的十二种妙用以及他的搭档尼古拉斯-费兰马尔对魔法研究的贡献等都是令他名声大噪的主因。丹怕多教授喜欢欣赏殿堂音乐和玩保龄球。” 哈利又将卡片反过来,惊奇地发现丹伯多的头像竟然不见了。 “他不见了!” “你总不能让他老呆在这儿吧,”罗恩说,“他得回去。噢,不是吧,又是摩根娜,我已经有六张了。嘿,你想要吗?你也可以收集嘛。” 罗恩的双眼盯着那堆巧克力青蛙糖,期待着哈利早点打开它们。 “喜欢的话,你自己拿。”哈利说,“可是在,呃,在马格的世界里,照片里的人全都是一直呆着不动的。” “是吗?你是说,他们完全不会动吗?”罗恩感到十分惊讶:“真奇怪!” 当丹伯多头像重现在卡片上,并对哈利微笑时,哈利惊呆了。 罗恩似乎已经沉浸于吃巧克力青蛙糖的快乐中而忘记了去看青蛙里的卡片,但哈利却被它们深深吸引住了。没过多久,他便拥有了丹伯多、摩根娜、亨吉斯-沃考夫特、阿贝里克-格鲁尼思、舍思、帕拉塞撒斯和穆林了。最终,他还是把兴趣从搔鼻子的克里奥娜的头像转移到吃多味豆上来了。 “小心吃喔,”罗恩告诫哈利,“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多味豆哟。知道吗,你可能会吃到像巧克力味、胡椒薄荷味、柠檬味等这些普遍口味,也有可能吃到像菠菜味、猪肝味、内脏味这样的怪味。乔治说他就曾吃过一种非常难吃的味道。”罗恩拿起一颗绿色的豆子,仔细地看看清楚,然后只咬了一小口。 “哎呀——你瞧瞧,麦牙味的。” 他俩吃多味豆吃得很开心,哈利吃到了烤面包味、椰子昧、烤豆味、草莓味、咖喱味、绿草味、咖啡味和抄丁鱼味的豆子,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咀嚼多味豆了。 他吃下一颗有趣的灰色胡椒味豆子,罗思之前甚至不敢碰那颗灰豆。 窗外迅速飞逝的乡野风光,渐渐变得越来越荒凉。平整的田野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树林,境蜒的河流和深绿的山丘。 这时,有人在敲门,那个哈利曾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见过的圆脸小男孩哭着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抽泣着,“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只癞蛤蟆?” 看到哈利他们摇摇头,男孩哭嚎起来:“找不到了!它不喜欢我,不愿和我在一起!” “它会回去的。”哈利安慰他说。 “也许吧,”男孩伤心地说,“如果你们看到它的话,请告诉我。”说完便走了。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难过,”罗恩说,“如果是我的话,也许早就丢了呢。噢,对了,我带着斯卡伯斯呢,还是少说为妙吧。” 那只懒老鼠还在罗恩的脚上呼呼大睡呢。 “如果你不了解它的话,还会以为它已经死了呢。”罗恩不屑地说,“我昨天想把它变成黄色,使它看起来更有趣,但魔法没有成功。我试给你看看……” 他在皮箱里翻了半天,然后拔出一根蝴蝶状的魔杖,它的末端还闪烁着白光。 “独角兽已经长出了毛——” 罗恩念着咒语,举起魔杖,正要施魔法,这时厢门打开了,丢了癞蛤模的男孩这次带着个穿着崭新的霍格瓦彻魔法袍的女孩子回来了。 “有谁见到一只癞蛤蟆吗?尼维尔的那只不见了。”她说起话来像是在发号施令,她那一头毛茸茸的棕发和宽大的门牙很不讨人喜欢。 “我们说过没见到。”罗恩说。但那女孩似乎并没有听见,因为她正盯着罗恩手上的魔杖看。 “哦,你在变魔术吗?那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罗恩看起来像被吓了一跳。 “呃……好吧!”罗恩清了清嗓门。 “天灵灵,地灵灵,将这又笨又胖的大耗子变一变,黄色就行。” 他摇摇魔杖,但没有任何变化。斯卡伯斯仍是灰色的,依然熟睡着。 “你肯定是这条咒语吗?”女孩说,“好像不大灵验哟。我也试过几条咒语,全都很有效幄。我家人没有一个是魔法师,所以当我接到录取通知的时候非常惊讶,当然,我也很开心,因为那儿是学习魔法的最好的学校。我已经将所有的教材内容都牢记于心,希望够用吧。对了,我叫荷米恩-格林佐,你们呢?” 她说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快。 哈利看看罗恩,从他那惊讶的神情看出他和自己一样还没有熟记教材内容。 “我是罗恩-威斯里。”罗恩嘟哝着。 “我是哈利-波特。” “真的吗?”荷米思惊奇地说,“我知道很多有关你的事。我有一本介绍你的背景资料的课外书。而且你可是《现代魔法师》和《二十世纪神秘艺术兴衰及魔法大事记》里的名人呀。”“是吗?”哈利感到莫明其妙。 “天哪,你自己还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荷米恩说,“知道你们会被分到哪一个学院吗?我到处打听,希望能被分到格林芬顿,人人都说那里最好,而且我听说丹伯多本人也是从那里出身的。不过,卫文卡罗也不错……好了,我们得去找尼维尔的癫蛤蟆。你们两个也快换衣服,我想我们就快到了。” 说完,她带着小男孩走了。 “无论我分到哪儿都好,千万别让我和她分到一起。”罗恩边说边把魔杖扔回皮箱里,“该死的魔法,一定是乔治故意捉弄我。” “你兄弟们会分到哪里?” “格林芬顿。”罗恩说,似乎又笼罩在忧郁中,“爸妈也是念这个学院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乎我分到哪里。我觉得卫文卡罗也不错,但恐怕他们会让我到史林德林。” “那不正是‘那个人’念的学院吗?” “是啊。”罗恩瘫痪在座位上,十分沮丧。 “你看,我觉得斯卡伯斯胡须尖的颜色好像变谈了些,”哈利想把罗恩的注意力从学院问题上转移开,“你那两个已经毕业的大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很想知道魔法师从学校毕业后能做些什么。 “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比尔在非洲为格林高斯办事。”罗恩说,“你听说过格林高斯吗?《先知日报》上有详细介绍。不过,你和马格人住在一起是看不到的——有人想打劫一家高度设防的保险库。” “是真的吗?后来呢?” “什么都没发现,因此这事成为头条新闻,这伙人至今仍遥逍法外。我爸说一定有一个法力高强的邪恶魔法师在为格林高斯效力。但他们认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取走,这便是问题所在。因为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人们会十分害怕,担心是‘那个人’在幕后操纵。” 哈利心中琢磨着整件事,每当提及‘那个人’,他都感到一种恐惧。他想这也许是进入魔法世界的必经阶段,但过去那种提及“福尔得摩特”这个名字时无需害怕的感觉还是舒服多了。 “你的快迪斯队是什么?”罗恩问。 “呃,我不知道。” “什么?!”罗恩目瞪口呆,“这可是最好玩的游戏呀。”于是,他便开始讲解游戏的四个用球和七个参与游戏者所站的位置,讲述他和哥哥们一起观看过的著名的比赛和他如果有钱一定会买的飞行扫帚的型号。当他正准备向哈利解释一下游戏的细则的时候,包厢房门又开了,这回不是尼维尔和荷米思了。 三个男孩走了进来。哈利一眼就认出了当中的一个:他是马金夫人长袍店里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他比在戴阿官道那时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哈利。 “整个列车的人都说哈利-波特在这个包厢里,是真的吗?那么,你就是哈利吧?” “是的。”哈利打量着另外两个孩子,他俩长得又矮又壮,看上去十分粗鲁。 他俩一左一右站着,很像是灰脸孩子的两名保镖。 “噢,他是克来伯,他是高尔。”灰男孩心不在焉地介绍,“我叫马尔夫,杰高-马尔夫。” 罗恩轻轻咳了一声,也许是在暗地里偷笑吧。杰高-马尔夫看着他。 “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好笑,对吧?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谁。 我爸告诉过我,威斯里家族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班,而且还有多得养不起的孩子。“他又转向哈利。 “波特,你很快就会发现魔法世家里也有好坏之分,相信你也不想误交损友吧,我在这方面可以帮你。” 他伸出手来想与哈利握手,但被拒绝了。 “我自己能分辨是非,谢谢你的好意。”哈利冷冷地说。 杰高-马尔夫那苍白的脸并没有刷地一下红起来,而只是在两颊上显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多加小心,波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是不对我礼貌点的话,你一定会重蹈你父母的覆辙。他们和你一样不知好歹。你老是跟威斯里家族和哈格力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是想感化他们吧。” 哈利和罗恩都站了起来,罗恩的脸就像他的头发一样红。 “有种的你就再说一遍。”罗恩愤怒极了。 “哦,你还想和我们打架?”马尔夫一阵冷笑。 “你们现在不出去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哈利似乎比刚才更勇敢了,虽然克来伯和高尔要比他和罗恩都强壮得多。 “兄弟们,我们还不想走,对吧?我们虽有自己的食物,但看来他们还剩不少嘛。” 高尔伸手去拿罗恩身边的巧克力青蛙糖——罗恩一跃向前,但还没打到高尔,高尔已经发出一声惨叫。 胖老鼠斯卡伯斯咬住了他的手指,尖利的鼠牙深深地插进了他的指关节里。 看着高尔尽力想把斯卡伯斯甩掉,听着他因痛苦而发出的尖叫,克来伯和马尔夫被吓退了好几步。当斯卡伯斯最后还是被甩出来,撞到窗户上的时候,他们三人拔腿就跑了。也许因为他们以为糖果里还藏着不少老鼠,也许因为他们听见了脚步声,总之,他们是落荒而逃。不一会儿,荷米恩。格林位便走了进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7‘她看到罗恩正从地上拉起斯卡伯斯,糖果撒了一地,不禁地问。 “我看它可能是晕过去了,”罗恩对哈利说,不过当他仔细检查了斯卡伯斯之后,却说:“真不敢相信,它居然又睡着了。” 一点都没错,它确实又进入了梦乡。 “你之前见过马尔夫呀?” 哈利讲述了他俩在戴阿宫道的遭遇。 “我听说过有关他一家人的事,”罗恩说,“‘那个人’失踪后,他们是第一批回归正义阵营的家族。他们自称曾被人催眠过。我爸不相信他们的话,认为马尔夫的父母无需任何理由就可以重返黑暗势力。”他转而对荷米恩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你们得快点收拾一下,换上长袍。我刚去车头问了一下,司机说我们很快就到了。你们刚刚和别人打架了,是吗?我们还没到站你们俩就闯了祸。” “斯卡伯斯和别人打架罢了,又不是我们,”罗恩皱着眉对她说,“我们换衣服的时候,你能否回避一下?” “好。我到这儿来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外面那些在走廊上追来打去的太幼稚了而已。”荷米恩不屑地说,“嘿,你鼻子上有灰尘,很难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她离开时,罗恩一直瞪着她。哈利往窗外一瞥,才发觉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 在深紫色的天空下,仍旧依稀可见绵延的群山和茂密的树林,而火车似乎也开始减速了。 哈利和罗恩脱去夹克衫,换上他们的黑长袍,罗恩的长袍似乎不太合身,短了一点,因为它已经遮不住罗思所穿的运动鞋了。 一个声音在车厢里回荡,“我们五分钟后即可抵达霍格瓦彻。 各位请将行李留在车厢内,会有专人将各位的行李分批送往学校的。 哈利的肚子紧张得直晃荡,而他看见罗恩那长满雀斑的脸变得苍白。他们连忙将剩下的糖果全都塞进鼓鼓的口袋里,然后一起挤进了车厢走廊上的人群中。 列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人们拥挤向前,好不容易才挤出车门,来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寒风凛冽,哈利不禁浑身打颤。这时,只见一盏昏暗的灯在学生们的头顶上上下下跳动,左右摇摆。 哈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喊:“一年级新生都到这边来!嘿!哈利,你还好吧?” 哈格力那毛茸茸的大脸在人海中闪现出来。 “来呀,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走路小心啊,新生跟我走!” 新生们跌跌撞撞地跟着哈格力沿着一条又窄又陡的小路往下走。哈利见道路两边都很黑,心里推测两旁一定都是浓密的树林。 几乎没人出声,只有那个不见了癞蛤蟆的尼维尔一路上气喘吁吁。 “马上你们就可以生平以来第一次见到霍格瓦彻了。”哈格力大声地说,“转过这个弯就到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哗”的赞叹。 狭长的小路豁然开朗,进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大湖。一个建有许多角楼和高塔的巨大的城堡座落在两座峻岭之间,窗户的玻璃在满天的星空下耀耀生辉。 “一只船只能坐四个人。”哈格力指着泊在岸边的一列小船说道。哈利、罗恩、尼维尔和荷米恩坐上了同一只船。 “是不是全都上了船?”一人独坐一只船的哈格力喊道:“那好,咱们出发!” 一字排开的船队同时启程,仿佛是一起在水平如镜的湖面滑行。所有的孩子都默不作声,抬头仰望着那宏伟的古堡。当船队越来越接近古堡所在的峭壁时,孩子们感觉古堡仿佛就屹立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样。 “低下头!”当船来到峭壁边缘的时候,哈格力大声喊道。孩子们都非常听话地照着命令做。小船载着他们穿越了峭壁表面上面遮住入口的一层长青藤幕帘,沿着一条穿行于古堡正下方的黑色水道前进。良久,他们才抵达一个地下港。 在那里,他们下了船,便沿着满是岩石和鹅卵石的山路向上攀爬。 “嘿,那个孩子!这是你的癞蛤蟆吗?”正在检查船只的哈格力发现了失踪多时的癞蛤蟆。“谢天谢地!”尼维尔高兴得高举双手,活蹦乱跳。孩子们在哈格力的灯光引导下,继续沿着岸石间的一条通道向上攀登,最后终于来到了古堡阴影下一块潮湿而平整的草地。 他们走上一段石梯,聚集在古堡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人都到齐了吗?嘿,小伙子,你们癞蛤蟆还在吗?” 哈格力举起他那巨大的拳头用力在大门上敲了三下。 道。孩子们都非常听话地照着命令做。小船载着他们穿越了峭壁表面上面遮住入口的一层长青藤幕帘,沿着一条穿行于古堡正下方的黑色水道前进。良久,他们才抵达一个地下港。 在那里,他们下了船,便沿着满是岩石和鹅卵石的山路向上攀爬。 “嘿,那个孩子!这是你的癞蛤蟆吗?”正在检查船只的哈格力发现了失踪多时的癞蛤蟆。“谢天谢地!”尼维尔高兴得高举双手,活蹦乱跳。孩子们在哈格力的灯光引导下,继续沿着岸石间的一条通道向上攀登,最后终于来到了古堡阴影下一块潮湿而平整的草地。 他们走上一段石梯,聚集在古堡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人都到齐了吗?嘿,小伙子,你们癞蛤蟆还在吗?” 哈格力举起他那巨大的拳头用力在大门上敲了三下。 第七章 分类物 大门立刻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翡翠绿长袍的黑头发的高个子女魔法师。 她的表情是那样地严肃,不禁使哈利感到要通过她的课可能很难。 “麦康娜教授,一年级新生都在这儿了。”哈格力报告说。 “谢谢你,哈格力,我会带他们进去的。” 她把大门完全推开。里面的入口大厅大得惊人,甚至可以装下杜斯利家的整幢房子。火把将石墙照得通明,房顶高得难以想象,正面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 孩子们跟着麦康娜教授走过一段插满彩旗的地板。哈利可以听到从右边入口传来成百上千个喧闹的声音——学校的其他学生也已经到了。——但麦康娜教授却把新生都带到远离大厅的一间小空房子里。他们全都挤了进来,站得密密麻麻,紧张地四处张望。 “欢迎你们到霍格瓦彻来。”麦康娜教授高声说道,“开学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会被分配到各自的学院,分配仪式十分重要,因为既然你们到这儿来了,你们的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瓦彻的家。你们要跟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游戏。” “这四所学院分别叫做格林芬顿、海夫巴夫、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每所学院都有它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都曾培养出才华横溢的魔法师。你们在霍格瓦彻期间,如果遵守纪律就会给你们加分,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扣分。每年年底,得分最高的那所学院里的孩子就会被授予一项无上的荣誉——”豪斯杯“。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争光。 “分配仪式几分钟后就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开始,我建议你们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她的目光在尼维尔那固定于左耳下方的帽绳和罗恩那脏脏的鼻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哈利见状,连忙摸了模自己的头发,想把它弄平整些。 “我们准备好了就会来叫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安静地等会儿吧。” 她终于离开了那间小房间,哈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根据什么标准将我们分配到不同的学院呢?”他问罗恩。 “可能是通过考试吧。弗来德曾说分配时会很痛,不过我想他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哈利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来。考试?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但他现在甚至连最简单的魔法都还不会呀,他该怎么办呢?刚到这儿的时候他可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焦急地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其他人也像他一样害怕极了。人群中只有荷米恩。格林佐在七嘴八舌地小声向旁边的人罗列她所会的魔法,还说不知道哪些能派上用场。哈利真想塞住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即使是那次不明不白地将老师的假发变蓝后拿着学校的告状信回杜斯利家里,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那个麦康娜教授随时都会回来把他带到决定他命运的地方。 他身后有几个人突然尖叫了起来,把他吓得蹦起一尺米高。 “你们搞什么——?” 哈利屏住了呼吸,他身边的人也都同样如此。大约二十个鬼魂从后面穿墙而入。 他们都像珍珠一样白,而且还是半透明的。他们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飘过,对这群新生不屑一顾,他们像是正在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矮胖小和尚模样的说:“原谅他吧,忘记整件事吧。我觉得我们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亲爱的费艾尔先生,我们已经给了皮维斯够多的机会了。 他让我们这些鬼都蒙上了恶名,真不是个好东西——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花圈、穿着裤袜的鬼魂。她突然发现了身下的这群孩子。 没人敢回答。 “是些新生!”胖子费艾尔边笑边对他们说,“是快分配住处了吧?” 一些孩子静静地点了点头。 “祝你分到海夫巴夫,”费艾尔叫道,“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儿毕业的。” “现在向前走,”一个女高音喊道,“分配仪式要开始了。” 麦康娜教授回来了,鬼魂们一个接一个地又穿过对面墙壁离开了。 “站成一队,”麦康娜教授告诉新生们,“现在跟我走!” 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十分奇怪。他排在一个沙土色头发男孩子的后面,罗恩紧跟着他。他们这一队人重新穿越大厅,走进一扇对开的大门,进入到了大会堂。 哈利从未见过有哪个地方如此奇怪且辉煌。其他高年级的学生都坐在四张长桌子前,他们头顶上方竟有数以千计的蜡烛在半空中飘浮,将整个大会堂照得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制的碟子和高脚杯。大会正前面的台上还有另一张长桌子,老师们都坐在那里。麦康娜教授将新生们领上高台,叫他们面向师兄,背对老师,一字排开地站好。那千百张注视着他们的脸就好像闪耀的烛光中苍白的小灯笼。 分散在学生中的鬼魂将原本模糊的银器变得闪亮。为了避开台下的目光,哈利抬头仰望,恰巧看见点缀着星星的天鹅绒般美丽的黑色天花板。他听见荷米恩在他耳边低语:“有人曾对它施了魔法,使它看上去更像外面的星空。这是我在《霍格瓦彻故事》中得知的。” 真难以想象其实大会堂并不是露天的,堂顶上还有一层天花板。 当麦康娜教授静静地将一个四脚凳摆在新生们的面前时,哈利赶忙又平视前方。 教授在那四脚凳上放上一顶尖尖的魔法师的帽子。这顶帽子又破又旧又脏。 帕尤妮亚姨妈是绝对不会让这顶帽子进入她的家门的。 “也许是要从里面变只兔子或者什么吧,”哈利正在胡乱猜测,发现大会堂里的每个人都盯着那帽子看,他也很想看个究竟。一片死寂。突然,帽子一阵**,在它边缘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像人的嘴巴一样的缝。接着,帽子竟开始唱起来:“唤,也许你认为我并不美丽,但不要只信任你的眼睛,如果你能找到一顶帽子比我更聪明,你把我怎样都行。你的圆顶礼帽黑且亮,你的高顶礼帽滑且高,因为我是霍格瓦彻分配帽,所以它们都没我好。你脑子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所以把我戴上,你该到哪儿就很清楚。你也许该去格林芬顿,那里的勇士特别多,勇气、精神和扭力,无惧挑战与风波;要是你住在海夫巴夫,那里忠诚、正直又杰出,人们耐心又诚恳,无惧工作的劳苦;如果你住卫文卡罗,那可实在真是好,学者、智者一大堆,其他地方不易找;或者住在交林德林,你会找到朋友与真情,那里的居民有本领,那里的美景很吸引。来戴上我,千万别胆颤又心惊!有我保护安全得很,因为我思想之帽并不蠢。”当帽子表演完他精彩的歌唱,整个会堂报以热烈的掌声。它对着四张坐满学生的桌子各鞠了一个躬,然后又变得纹丝不动了。 “看来我们只需戴一戴那顶帽子就行了。”罗恩低声对哈利说,“该死的弗来德,他才要去和巨人摔跤呢。” 哈利暗自窃笑。确实,戴帽子可比变魔法容易多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台下没有观众就更好了。帽子似乎要问不少问题,而哈利也从不觉得自己很勇敢或是很聪明。 但愿帽子能对身体不适的人网开一面,直接告知结果了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能成为幸运儿。 麦康娜教授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长卷羊皮纸。 “当我念到你的名字,就请你戴上这顶帽子坐在凳子上等待分配。”她说道:“哈纳-阿波特!” 一个粉红脸色、满头金发的小女孩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戴上大得连她的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后,静静地坐下。一会儿之后,——“海夫巴夫!”帽子大喊道。 来自海夫巴夫的学生坐在最右边。当哈纳走下来与他们坐在一起时,他们个个鼓掌欢呼。哈利还看见那个叫费艾尔的胖鬼还在兴高彩烈地向她挥手呢。 “苏珊-巴恩斯!” “海夫巴夫!”帽子喊。苏珊便走下来坐到哈纳身边。 “泰利-布特!” “卫文卡罗!” 这回轮到左手边第二张桌子鼓掌了。几个住在卫文卡罗的学生还主动和泰利握手呢。 曼迪-布鲁克兰赫斯特也将分到卫文卡罗;莱文特-布朗则成为第一个加入格林芬顿的新生,最左边的那一桌顿时欢声雀起,罗恩那两个孪生哥哥也跟在起哄。 米利森-布斯特洛加入了史林德林。由于听说了许多关于史林德林的传闻,也许是出于偏见吧,哈利总觉得史林德林并不受人欢迎。 他开始感到不安了,他想起过去在学校里上体育课,组队比赛时,他总是最后一个被选择的。这并非因为他技术差,而是因为其他同学都不想让达德里觉得他们喜欢他。 “扎斯汀-芬奇-弗莱切尼!” “海夫巴夫!” 哈利注意到有时候帽子马上就喊出了其中一所学院的名字,而有时候它又得花上一点时间才能下决定。谢默斯-范尼更,那个排在哈利前面的头发与沙子同一颜色的男孩子坐在登子上都快一分钟了,帽子才叫: “林位!” 荷米恩跑上前去,套上帽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格林芬顿!”帽子喊道。罗恩顿时十分沮丧。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地哈利的脑海中:如果没被分配会怎么样?如果他戴着帽子呆呆地在凳子上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麦康娜教授会不会认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面硬要把他送回去呢? 当点到尼维尔-兰博顿,那个曾经丢失癞蛤蟆的男孩的名字时,他跑上前时还摔了一跤。帽子花了很长时间才作出决定,当它终于宣布是格林芬顿的时候,尼维尔连帽子都不忘得脱便往下跑,所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拉了回来,才把帽子传给了莫拉格-麦卡多高尔。 马尔夫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并马上实现了心愿:帽子刚碰到他的头发便大声宣布“史林德林!” 马尔夫走到他的两个朋友克来伯和高尔那里,看起来十分高兴。 现在,台上的新生已所剩无几了。 “门思”……“诺特”……“帕金斯”…然后是一对孪生姐妹,……然后中沙 莉安-帕克斯,然后,最后——“哈利-波特!” 哈利走上前,但台下的说话声就像开了锅一样。 “她刚才是说波特吗?” “那个哈利-波特?” 双眼被帽子遮住机线前,哈利看见台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他。接着,他所能看见的是帽子里的漆黑一片。他耐心地等待着。 “嗯……”耳边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话,“看来很难决定哟。你很勇敢,也是个好人,很有才华,噢,天啊,是的——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真有意思…… 那么,我该把你分到哪儿呢?” 哈利紧握住凳子边缘,心里想,“千万不要是史林德林,我不去史林德林。” “啊?不去史林德林?”那个声音说,“你肯定?你也许能成为伟大的魔法师,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天份,史林德林能够助你成功的。你不想改变主意吗?不? 那么,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就去格林芬顿吧!” 哈利听见帽子向全场宣布自己去格林芬顿后,脱下帽子,战战兢兢地走向格林芬顿那桌学生。没被分配到史林德林,他感到如释重负,因此没有留意到欢呼声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班长伯希站起来,用力地和他握手。威斯里双胞胎高呼:“波特!波特!”哈利在他曾见过的戴着花环的鬼魂对面坐了下来。鬼魂拍了拍哈利的左臂,令哈利感到自己的左手像是刚被浸入一桶冰水中一样恐惧。 他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台上的桌子了。坐在靠近他那端的最边上的哈格力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在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很大的金子制的椅子,艾伯斯。丹伯多坐在那里。哈利一下就认出了他,因为在哈利坐火车来途中,他就曾出现在那张从巧克力青蛙糖中取出来的卡片上。丹伯多的银白头发是整个大会堂里唯一能与鬼魂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了,哈利还发现屈拉教授,他就是那个从漏锅酒吧来的年青人。 他头戴一顶很大的紫色无边帽,看起来与众不同。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还没分配了。莉沙-特萍去了卫文卡罗。轮到罗恩选择了,他的眼睛已经是灰绿色的了。“格林芬顿!”帽子喊,罗恩走下来,瘫坐在哈利身边的椅子上。哈利和其他人都为罗恩拼命拍手祝贺。“干得好,罗恩,太棒了!” 伯希-威斯里越过哈利,表情十分夸张地对罗恩说。这时,最后一位,布雷斯。 扎毕尼选择了史林德林。麦康娜教授卷起羊皮纸,带着分类之帽走了。 哈利低头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金盘子,才觉得自己已经饿极了。吃南瓜馅饼好像已是陈年往事了。 艾伯斯-丹伯多站起来,注视着台下的学生,张开双臂,仿佛在说没有什么能比见到他所有的学生济济一堂更高兴的了。 “欢迎你们!”他说,“欢迎来到霍格瓦彻!欢迎新学年的到来!在开始晚宴之前,我想先说几句。我想说的就是:笨蛋!痛哭!剩饭!谢谢!” 他坐下了。每个人都鼓掌欢呼。只有哈利觉得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哈利不由得问伯希。 “神经病?”伯希得意地说,“他可是个天才!他是世上最好的魔法师!不过,他的脑袋确实有点问题。吃西红柿吗,哈利?” 哈利的嘴张得好大——在他面前的盘碟子里堆满了食物。他从未见过那么多他爱吃的东西同时出现在桌子上:烤牛肉、烤鸡、猪肉、羊肉、香肠、烟肉和牛排,还有煮西红柿、烤番薯、薯条、约克郡市丁、雪梨、胡萝卜浓肉场,番茄酱,还有薄荷味的硬糖。 杜斯利家族虽从没让哈利挨饿,但他也很少有机会随心所欲地吃上一顿。就算是哈利喜欢吃他们自己讨厌的东西,达德里也总是拿走,不让哈利吃。哈利每样食物都盛了一点就已经堆满一盘子了,当然,他没有要他不喜欢的薄荷糖。之后,他狠吞虎咽起来。 真是好美味了。 “看起来真好吃。”对面的鬼魂看着哈利在切牛排,伤心地说。 “你要不要也来吃点——” “我已经有四百年没吃过东西了,”鬼魂说,“当然,我不需要进食,但我仍很怀念那些美味佳肴。我还没介绍自己吧?尼古拉斯-德-米姆西-波平顿爵士,愿为你服务。我是住在格林芬顿高塔上的鬼魂。” “我听说过你!”罗恩突然说,“我哥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事——你就是无头尼克嘛。” “我希望你还是叫我尼古拉斯-德-米姆西-波平顿爵士好一点。” 鬼魂开始哭泣了。这时,沙土色头发的谢默斯。范尼更却来插话:“无头? 你怎么样能做到无头状态呢?” 尼古拉斯爵士十分愤怒,这段谈话显然不是他所期望的。 “就像这样。”他恶狠狠地说,边说边抓住左耳用力一扯,整个脑袋就从脖子上被拉了下来,倒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头和脖子好像是用拉链连接着一样。 显然,曾有人想将他斩首,不过似乎手法不够高明。看到旁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无头尼克得意洋洋地将脑袋放回原处,咳了一下,然后说,“好了,——格林芬顿的新朋友,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回失落的冠军奖怀。格林芬顿从未试过那么久都与冠军无缘了,史林德林人已经连续六年夺冠了!吸血鬼巴伦已经变得不可一世了——因为他是史林德林的鬼魂。” 哈利朝史林德林那边望去,看见一个恐怖的鬼魂正坐在那里。 他那全白的双眼,削瘦的面部和沾满血液的银白色长袍令人不寒而栗,他就坐在显然不太满意座位安排的马尔夫身边。 “他长袍上的血是怎么来的?”谢默斯饶有兴趣地问。 “我从没问过他。”无头尼克说。 每个人都吃完饭后,残羹剩菜都自动从盘子里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像开始时那样光彩夺目,过了一会儿,甜品出现了。你所能想到的各种口味的大块大块的雪糕、苹果馅饼、蜜糖果饼、巧克力棒糕、果酱油炸饼、草莓、咖胆、米饭布丁……应有尽有。 哈利拿起一块蜜糖果饼正吃着的时候,话题转到了各人的家族上来,“我出身于半魔法家庭,我爸是马格人,我妈直到结婚时才告诉我爸她是个女魔法师,当时他一定非常惊讶而且很不愉快。”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呢,尼维尔?”罗恩问。 “我外婆把我养大的,她是个魔法师。”尼维尔说,“但我家人长期以来都把我当普通人看待。我的舅公阿吉却总想把我训练成魔法师——有一次,他把我从布莱克浦码头推了下去,我差点被淹死了——不过,我八岁前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八岁那年,阿吉舅公来我家作客,他抓住我的踝关节,把我倒挂在楼上窗户外面练功,安迪妮舅婆递给他一张甜饼时,他竟一不小心松了手,但我不仅没摔死,而且还从花园里一直弹到马路上,当时外婆见我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找到这儿的时候你们都应该见到我外婆他们了吧。虽然我也许还不够格到这儿来学习,但阿吉舅公高兴极了,还买了这只癞蛤蟆送给我呢。” 在哈利的对面,伯希-威斯里和荷米恩在谈论功课。“我真希望他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学习了,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情有独钟,你知道吗,把东西变来变去可有意思啦。当然,也有一定难度——”“你得逐步积累、稳扎稳打才行喔。” 哈利感到了温暖和倦意,又抬头看看高台上的主席台。哈格力正品尝着美酒,麦康娜教授正和丹伯多教授交谈。戴着可笑的无边帽的屈拉教授则正和一位长着油黑的长发、鹰钩鼻子、土黄肤色的老师说话。 一切都来得很突然,那个钩鼻子老师的目光穿过上屈拉的帽子直射入哈利的双眼,哈利前额上的伤疤感到一阵火辣的剧痛。 “啊!”哈利连忙用手拍拍头。 “怎么了?”伯希问。 “没——没什么。” 那阵剧痛已经稍瞬即逝了,只有那从对面老师的眼神中看出的感觉令哈利难以释怀——他一点都不喜欢哈利。 “和屈拉教授说话的那个老师是谁呀?”他问伯希。 “哦,你已经认识屈拉啦?那是史纳皮教授,看来他是紧张过度了。他是教药剂学的,但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人们都知他想得到屈拉的职位,史纳皮对黑巫术有很深入的研究。” 哈利观察了史纳皮很久,但史纳皮再没望他一眼。 最后,甜品也吃完了,丹伯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啊哈,既然我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就再多说两句吧。我现在要发布几条开学通知。 新生要特别注意:操场上的树林是严禁学生进入的。这一点高年级学生也应牢记。“丹伯多炯炯有神的双眼朝着威斯里孪生兄弟这边看过来。 “我们的管理员费驰先生要我提醒你们,课间不准在走廊上使用魔法。” “快迪斯测验将在第二周进行,想要代表所在住所参加的同学请到胡施女士那里报名。”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不想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到右手边的三楼走廊去!” 哈利哈哈大笑起来,一共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发出笑声,哈利便是其中一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他问伯希。 “我想是的。”伯希皱着眉头看着丹伯多,“这事有点奇怪,因为通常他都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准去这儿,为什么不能到那儿——树林里有很多危险的野兽,这是众所周知的。我想他至少也应该要我们这些当班长的知道呀!” “临睡前,让我们一起高唱校歌!”丹伯多高声叫道。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变得十分呆滞。 丹伯多拿起魔杖轻轻一场,仿佛他自己想从高台上飞下来一般。一条长长的金色的绸带从魔杖里飘出来,高高地升到桌子的正上方,蛇形境蜒成一个个的单词。 “每个人自选喜爱的音调,”丹伯多说,“预备,唱!” 全校人都吼叫了起来。 “自私、生疣的霍格瓦彻,请你教教我们,无论是年老还是秃顶,或是腿上长痴的小伙子,我们的脑袋可以塞满新奇有趣的东西,因为它们是空得只有空气,死苍蝇和碎绒毛,教授我们有用的东西,让我们记起遗忘的过去,尽力而为,相互关心,学习到脑袋腐烂为止。” 歌声有快有慢,极不统一。最后,只有威斯里孪生两兄弟还在以一种非常缓慢而沉重的音调在继续唱着,丹怕多用他的魔杖指挥着兄弟俩唱完最后几句。唱完之后,他特别起劲地鼓掌。 “啊,音乐——”他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是一种超越自我境界的魔法!好,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跑步——走!” 住格林芬顿的新生跟着伯希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走出大会堂,沿着大理石阶梯向上走去。哈利的腿又像灌了钻一样,但这回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累和吃得太饱的缘故。他实在太困了,甚至没有发现一路上走廊两旁画像里的人一直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没有察觉伯希带领着他们两次穿越隐蔽在活动镶板和挂墙花毯后的暗道。他们继续向上走。许多人脚步沉重,直打呵欠。当哈利正纳闷还要走多远时,他们突然全都停了下来。 一捆拐杖正悬在他们面前的半空中。 “皮维斯,”伯希小声地对新生们说,“他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鬼怪。”伯希提高嗓门喊道:“皮维斯,出来吧。” 就像大气球被猛然放气一般,一个巨大的声音回应道:“你们想让我到嗜血男爵那里去吗?” “砰”地一声,一个长着淘气的黑眼睛和大嘴巴的小矮人出现了。他盘着腿飘浮在空中,手中握着那捆拐杖。 “啊哈——”他咯咯地怪笑着说,“真有趣!” 说完,他突然朝他们飞扑过来,他们全都赶忙蹲下身子躲避。 “皮维斯,快滚!不然我会把这事告诉男爵的,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伯希怒吼道。 皮维斯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便丢下拐杖飞走了。孩子们听见他飞过的声音,纷纷连忙举起盔甲保护自己。 “你们得小心皮维斯。”伯希带着大家继续前进,“只有嗜血男爵才管得住他。 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班长的话都不听,我们到了。“ 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穿着粉红色丝裙的胖女人的画像。 “密码是什么?”她问。 “卡波龙。”伯希回答。只见那幅画向前一倒,露出了墙上一个圆洞。他们全都从圆洞里爬了进去,竟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摆满又软又湿的椅子的一个非常温暖、舒适的大圆房子里。这便是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了。 伯希又分别把男孩、女孩分批带进寝室大门。他们发现自己在古堡的其中一个高塔上。沿着螺旋型的楼梯爬到最高的一层,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床铺:挂着深红天鹅绒幕帘的四张四柱大床。他们的行李早已被人送了上来。由于实在是太累,他们二话不说,换上睡衣便躺到**。 “刚才的东西很好吃吧?”罗恩小声地对哈利说,“嘿,走开,斯卡伯斯! 不要咬我的床单!” 哈利正想问罗恩有没有吃蜜糖果饼,但发现罗恩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哈利吃得太多的缘故吧,他夜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正戴着屈拉教授的无边帽。那顶帽子一直不停地跟他讲话,要他必须马上转到史林德林去,还说这是他的命运决定的。哈利告诉帽子他不愿意去史林德林,帽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拼命想挣脱它,可它偏偏越勒越紧,令哈利痛苦不已。正当他挣扎的时候,马尔夫出现了,不停地嘲笑着哈利,接着马尔夫摇身一变,成了鹰钩鼻子的史纲皮教授,笑声也越来越尖,越来越冷。一道绿光闪过,哈利被吓醒了,浑身是汗,全身发抖。 他一翻身又睡着了。当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已全然不记得前夜的梦了。 第八章 魔药学老师 “在那儿,看!” “哪个呀?” “在那个红头发高个儿的旁边。” “戴着眼镜的那个?” “看清他的模样了吗?” “有没有看到他的那块伤疤?” 第二天,哈利一离开宿舍,大家就吵吵嚷嚷地议论开了。那些在教室外排着队的人踮起脚尖来要看他,走廊上碰到的人都会回头对他一看再看。哈利多希望他们别那样干,因为他都快没办法集中精神找去教室的那条路了。 霍格瓦彻学校里一共有一百四十二座楼梯,有的宽敞干净;有的不但窄,还老爱晃动;有的在某个星期五就会变成通向另一处不同的地方;有的藏着些消失的梯级,弄得你不得不跳起来才能往上走。这里的门除非你有礼貌地请求它,或者帮它在某个恰当的地方挠挠痒,否则它们是不会开的。还有些门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坚固的墙壁伪装而成的。要记住这一切机关真的好难呀,因为它们好像是会自己移动的。壁贴肖像上的人物者爱互相拜访换位置。还有一件鱼鳞盔甲般的外套,哈利确信它是会走路的。 小鬼们也让人头痛得要命。当你正要打开一扇门时,他们可能会忽然从里面飘出来,吓得你半死。没头鬼尼克经常很乐意为新来的格林芬顿学生们指点正确的方向,但喧哗鬼皮维斯就不同了。如果你迟到的时候碰上他,那家伙就会给你弄个锁上的门和一座戏法楼梯尝尝。他会往你头上扔废纸篓,抽掉你脚下的地毯,连续不断地向你掷粉笔,或者从背后偷偷地接近你,无声无息的,突然飞快地捏住你的鼻子,然后尖声大叫:“抓住你的鼻子啦!” 比遇上皮维斯更惨的,是碰上管理员亚格斯。费驰。第一天的早上,哈利和罗恩走错了路。费驰发现他们俩正在努力试图推开的门正好是三楼通往外界走廊的出口。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哈利和罗恩是迷路,他坚决认为他们俩是故意想强行闯进那道门的。他威胁着要把他们俩锁进地牢里去,幸亏屈拉教授刚好经过,这才救了他们。 费驰有一只叫诺丽丝夫人的猫。那是只骨瘦如柴而且脏兮兮的东西,和费驰一样长着双灯泡似的鼓突大眼睛。她常常自个儿在走廊上巡逻。谁敢在她面前违反纪律,比如说吧,伸一只脚趾头到队伍外边来,她就会嗖地飞窜到费驰那里去。两秒钟之后,费驰就会气喘吁吁地出现了。费驰比这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更明晓那些秘道的所在(可能威斯里家那对双胞胎除外),并且能够像小鬼们一样突然间弹出来。 学生们都很透了她,很多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使劲地踢诺丽丝夫人一脚。 其实只要你努力地去找那些神奇的门和楼梯,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哈利很快就发现,这些比挥挥魔杖说说有趣的咒语的那些魔法要深奥多了。 每个星期三半夜,学生们都得用望远镜来观察夜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字和行星们的运行轨道。另外,他们一个星期有三次机会到城堡后面的温室里学习植物常识。教他们这门课的是史普露教授,她是个矮胖的小女巫。史普露教授会教他们怎样留意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和菌类并且找出这些植物和菌类的用途。 最枯燥无味的课当属《魔法历史》了,这是唯—一门由鬼魂来教授的学科。宾西教授实在是个老糊涂了,有一次他在教工休息室里睡觉,那儿半夜着火了他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傻乎乎地起来就上课去了,结果连身体都留在那儿忘了拿。 宾西老头总是像只蜜蜂似的在上面嗡嗡地讲课,大家却只是死记下一些名字和日期而已,甚至还常把马里格弊病和古怪维里格搞混掉。 教他们咒语课的是费立维克教授,他是一位很小很小的巫师,上课时得站在一堆书上才能看得到他的桌子。上第一节课时,他点了一次名。念到哈利时,他发出一声怪叫,摇晃一下就不见了。 麦康娜教授又是另一个异人。哈利曾想,大概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老师了。她又严肃又睿智,在她的第一节课上,大家刚坐下,她就给大家来了一段训斥:“变形术可说是你将在霍格瓦彻学校里学到的最复杂、最危险的法术之一。”她说。 “谁想在我的课上瞎搅和的就马上滚蛋,再也别回来了。咱们这叫丑话说在前头。” 然后她把桌子变成一头猪又把它变回来。所有人都给她这一手绝活震住了,个个都跃跃欲试。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不花上好一段时间学习,他们都别想能把家具变成动物。记了一大难复杂的笔记之后,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根火柴,大家开始使足劲儿要把这根火柴变成一支针。然而,一节课结束时,只有荷米恩。格林佐使她的火柴有一点点变化。麦康娜教授让全班人都看了如何让这支火柴变得银白和变尖,还给了荷米恩一个非常少见的微笑。 大家都盼望着上的课程是黑巫术防御法,因此这门课程的老师屈拉,他上的课实在太搞笑了。屈拉上课时,教室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大蒜味。人们传说这是屈拉教授为了避开以前在罗马尼亚遇到过的一个吸血鬼。屈拉一直担心那个吸血鬼会有一天跑回来找他。他那顶缠头巾状的帽子,据他自己讲是某个非洲王子为了感谢他帮忙赶走一个难缠的还魂僵尸而送给他的。不过,大家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 因为有一次谢默斯。范尼更好奇地问他是怎么大战还魂僵尸时,屈拉的脸马上就红了,还借故谈起天气以转移话题。 而且大家发现屈拉的头巾帽子总是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味儿,威斯里家的双胞胎坚持说那也是大蒜的味道。如此说来,屈拉对吸血鬼的防卫真是从头到脚,武装到了牙齿呢。 哈利发现他与班上其他同学的差距并不大,这使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大部分同学都是来自一般家庭,而且都跟他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巫或男巫。这儿实在有太多东西要学了,即使像罗恩那样的人也没有超前太多。 对哈利和罗恩来讲,这个星期五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们终于可以成功地找到去大厅吃早餐的路,而且一次都没有错! “今天咱们拿到了什么?”罗恩往他的麦片粥里加糖时,哈利问。 “两份史林德林学生作的药剂,”罗恩说。“史纳皮是史林德林队的头儿。他们说,他会喜欢这个——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真希望麦康娜会帮助我们。”哈利说。麦康娜是格林芬顿队的头儿,可是她前日还是给了他们一大堆作业。 这时候,邮件送到了。哈利现在已经可以习惯了,但是第一天早上他真的吃了一惊。那天吃早餐时,几乎一百只猫头鹰尖叫着飞进大厅。它们在每张桌子上方盘旋,直到它们看到它们的主人并把信件和包裹扔到主人们的膝盖上为止。 海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给哈利梢过信件。她有时会飞过来啄一下哈利的耳朵,吃一片烤面包后,就和其它的校园猫头鹰一起飞回去睡觉。但是,今早她飞到了果酱瓶和糖碗之间,把一封信扔进哈利的盘子里。哈利马上就把它拆开了。 “亲爱的哈利:(信里的字写得可真糟糕。) 我知道你这个星期五下午有假,所以我想请你三点钟的时候来这儿和我喝杯茶,如何?我想听听你这一周来的生活情况。请让海维把答复带回给我。 哈格力哈利问罗恩借了支羽毛笔,在纸条的背面飞快地写上“太好了,到时见!” 就让海维把信悄走了。 对哈利而言,能和哈格力谈谈实在太好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药剂学已经成了哈利觉得最糟糕的课程了。 在学期初的宴会上,哈利就已经发觉教药学的史纳皮教授不是很喜欢他。到第一堂药学课结束时,哈利发现——他简直是厌恶他! 药学的课程是在一个地牢里上的。地牢里边可比城堡上面冷多了,阴森恐怖,四周的墙上还摆满了玻璃瓶子,瓶里面漂着的都是腌制动物的尸体,真让人毛骨惊然。 和费立维克教授一样,史纲皮教授以点名的方式开始他的第一堂课。同样地,念到哈利的名字时,他停了一下。 “哈,对,”他低声说,“哈利。波特。我们学校新来的——名人哪。” 杰高。马尔夫和他的死党克来伯和高尔用手捂着嘴偷笑起来。 史纳皮点完名,严肃地看着大家。他的眼睛像哈格力的眼睛一样乌黑,可是里边找不到一丝哈格力眼睛里所具有的温暖。他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空洞洞的,让人看了想起深黝的隧道。 “你们到这儿来,是要学习制药的精妙技术。”史纳皮说。他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但是每一个字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和麦康娜教授一样,史纳皮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轻而易举地让学生们保持安静。“由于这里有些只会乱挥魔法棒的蠢才,所以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不大相信这就是魔法。我并不奢求你们会真正地懂得制药技术的美妙之处。想想看,用大汽锅煨药材时,药水慢慢地沸腾,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还有人体静脉里流淌的**,那具有无比精妙力量的**……简直能让你的心醉掉,让你的所有感官着迷……我能教会你们怎样罐装名誉,怎样酿造光荣,甚至说……储存死亡……只要你们不要像我以前教的那一帮蠢才们一样愚蠢就行。” 听了史纳皮的这一番话,教室里更加安静了。哈利和罗恩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而荷米恩。格林佐则坐得直直的,屁股只沾了一点儿椅子边,好像这样就能向史纳皮证明,她绝不是蠢才似的。 “波特!”史纳皮突然把哈利叫起来,“如果将水仙花球茎的粉末加入苦艾的汁液里,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的粉末加入什么的汁里去?哈利偷眼看了一下罗恩,看来罗恩和他一样茫然,但是荷米思就拼命把手举得高高的。 “我不知道,老师。”哈利低声答道。 史纲皮努了努嘴,嗤地笑了。 “啧啧,看来名气大也不过如此。” 他完全不理荷米恩举得高高的手。 “那好,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要求你去找一块胃石,那么你会到哪里去着手找?” 荷米恩又把她的手举得尽可能的高,高到她的那只手好像要离开她的身体飞到半空去似的。可是哈利连一点点关于胃石的概念都没有。他竭尽全力不去看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那三个家伙正笑得全身打颤呢。 “我不知道,老师。” “难道你上课之前从来不先预习的吗?啊?波特?” 哈利竭力使自己面对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他的确曾经看过一遍课本,可是史纳皮该不会要求他只看一遍就把那本《巫术药草与菌类千例》中的每一个字都记得吧? 史纲皮还是没理会荷米恩抖动的手。 “草乌和乌头,它们有些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次,荷米恩站了起来,她的右手都快举到地牢的顶部了。 “我不知道。”哈利低声说,“不过,我想荷米恩是知道的。你干嘛不问问她?” 一些同学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利瞥了一眼谢默斯,谢默斯则向他眨了眨眼。然而史纲皮一点儿都不高兴。 “坐下。”史纳皮瞪着哈利,“刚才问的几个问题,水仙花球茎和苦艾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很厉害的安眠药,人们把它叫做死亡之网。胃石则是在羊的胃里找到的结石,它是很多种毒药的克星。而草乌和乌头,指的是同一种植物,它们都是一种叫附子的植物的俗称。怎样?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知识抄下来?” 地牢里马上**起来,大家都快拿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史纲皮又说:“波特你刚才对老师的无礼顶撞,我决定要扣掉你一分。” 之后的几节药学深里,情况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史纲皮让同学们分成两人一组,教他们如何混合几种简单的药草来治疗烫伤。他穿着他那件宽大的黑斗篷在地牢里走来走去,看他们怎样称那些干等麻和磨碎了的蛇牙。几乎每一个人都挨了骂,只有马尔夫幸免于难。看来史纳皮有点喜欢马尔夫,他告诉大家,要好好地看看马尔夫是怎么做的。当酸性的绿雾从炖着的蛞蝓角上冒起,发出一阵阵嘶嘶的时候,马尔夫他处理得多么好啊!尼维尔却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他居然把谢默斯的大汽锅烧穿了,他们偎着的药汁顺着地势到处流,在同学们的鞋子上烫出一个又一个小洞洞。不到一会儿,整个班的学生都站到他们的桌子上去了。只有尼维尔没来得及跳上桌子,结果,被彻底烧坏的大汽锅倒了下来,药汁溅得他全身都是。他的手臂和腿都被烫红了,尼维尔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瓜!”史纲皮咆哮着,用他的魔杖一挥就把地上乱溅的药汁弄干净了。 “把汽锅从火上提起来之前,你是不是把豪猪尖刺扔进去了?” 尼维尔鼻子上的小疮一个个红得发亮,好像马上就会爆开。现在他哭得更起劲了。 “带他到医务室去。”史纳皮吩咐谢默斯。接着,他盯着坐在尼维尔旁边的哈利和罗思,低声说:“你——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尼维尔炖这种药时是不能加入豪猪尖刺的?你是想着,他要是做错了,你就有好戏看了,对不对?我要再扣掉你一分!” 这是不公平的!哈利张大嘴正要反驳,罗恩从他们的汽锅下踢了他一脚,暗示他别干傻事。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出了地牢。哈利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入学才一周他就已经被扣掉了两分!为什么史纳皮这么讨厌他? “嘿,哈利!你得振作起来!”罗恩说,“史纳皮也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啦,他不会是针对你的。对了,我能够和你一起去拜访哈格力吗?” 星期五下午四点五十五分,哈利和罗恩离开城堡,穿过草地,往哈格力家走去。 哈格力住在森林边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他的房子门前总放着一副石弓和一双橡胶雨鞋。 哈利伸手敲了敲门,里边马上传来一阵叫人害怕的跑动声,一只狗狂吠着向门这边跑过来了。接着听到哈格力高声叫嚷:“回来,弗兰!回来!” 哈格力打开一点点门,在门缝里露出他那张毛茸茸的大脸:“请稍等一会儿。 嘿,弗兰,你快回自己窝里去。“ 哈格力让他们俩进来,然后和他的那只巨型的黑色大丹狗弗兰激烈斗争了一会儿,才把弗兰的项圈给拉住。 屋里边只有一间房,房间的顶部挂着火腿和风鸡。火炉上,一只铜水壶正煮着开水。在角落里有一张巨大的床,**胡乱地扔着一张千缝百补的棉被。 “随便坐,随便坐!当自己家里一样好了。”哈格力说。他放开弗兰,弗兰“呼”地一下子扑到罗恩身边,亲热地舔了舔罗恩的耳朵。和它的主人哈格力一样,弗兰也只是看上去有点凶而已。 “他叫罗恩。”哈利告诉哈格力。哈格力正忙着把开水倒进一个大茶壶里,又端来一盘蛋糕卷。他看了一眼罗恩,注意到了罗恩脸上的雀斑,说:“你也是威斯里家的孩子吧?我可花了好多时间在这禁林里追逐那对双胞胎呢!” 哈格力的蛋糕卷差点儿没把哈利和罗恩的牙齿给磕了下来,但是哈利和罗恩假装着很享受的样子。他们把这一周来的学习生活情况对哈格力讲了。弗兰则把它的巨头搁到哈利的膝盖上睡大觉,还流口水弄湿了哈利的衣服。 听到哈格力把门房费驰叫做“那个老家伙。”哈利和罗恩心里可高兴了。 “至于那只老猫,叫什么来着?诺丽丝夫人,待我有空时我会介绍弗兰和它认识认识的。那家伙,每一次我到学校里去,它总爱跟着我,怎么也摆脱不了。哼,肯定是费驰授意它这么干的。” 哈利又把史纲皮上课时怎么针对他的事告诉哈格力。哈格力也和罗恩一样劝哈利不用太担心,史纳皮那个家伙几乎是对每一个学生都没有什么好感的啦。 “但是,他真的好像很讨厌我。” “胡说!”哈格力说,“他干嘛要讨厌你呢?” 但是哈利觉得好奇怪,哈格力说话时干嘛连看都不敢看他? “你的兄弟查理近来怎样了?”哈格力问罗恩,“我挺喜欢他的,当然啦,还有他那些奇怪的宠物。” 哈格力干嘛要转移话题?哈利心里更加奇怪了。罗恩跟哈格力大讲查理养的丑龙时,哈利看到茶壶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从《先知日报》上剪下来的:格林高斯银行劫案调查近况。 发生在7月31日晚的格林高斯银行大劫案目前仍在调查中。 有关人士相信是某些黑女巫或黑巫师干的。 格林高斯里的小妖们今天坚持说他们什么也没干。事实上劫案发生当天,保险库里早就空了。 “但是我们不会告诉你那里边有些什么,让我们静观事态的发展!”今天下牛,格林高斯的发言人如此说道。 哈利记得在火车上罗恩曾经告诉他,有人打算打劫格林高斯,不过罗恩没有对他提及确切的日期。 “哈格力!”哈利嚷起来,“劫案发生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那时我们也在那儿待过!“当然啦,但哈格力根本不敢和哈利的眼神接触。他低声咕饿了几句,又递几块蛋糕卷给哈利。哈利仔细地把那份剪报再读一次。 “事实上劫案发生当天,保险库里早就空了。”可是这不能说保险库因此就被清空了吧?如果说,只是把那个脏兮兮的小包裹拿出来,就可以叫做提领一空的话,哈格力确实是在当日把713号地下金库提领一空。难道那就是抢匪想要找的东西吗? 哈利和罗恩走回城堡里吃晚饭时,两个人的口袋里都装满了哈格力家那些硬得像石头似的蛋糕卷。怎么说呢?他们俩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哈格力啊!哈利想,哈格力有没有及时去取回那个小包包。 那小包现在到哪里去了呢?还有,哈格力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史纳皮的事,但是他不愿意告诉哈利呢? 第九章 午夜决斗 哈利曾以为达德里已经够讨厌的了,谁想到,遇上杰高。马尔夫之后,原来这家伙比达德里更令人讨厌。一年级的格林芬顿学生只有药学课是和史林德林学生一起上的,所以大家都还没有多少机会与马尔夫发生正面冲突。至少在看到那张钉在格林芬顿公共休息室里的通知前是这样。那张通知让大家恨得牙痒痒的:飞行训练课将于星期四开始上课——这意味着格林芬顿学生要和史林德林学生一起上课。 “又是那一套!”哈利撇撇嘴,“这正合我意,只是在马尔夫面前坐在大扫帚上让我觉得有点像傻瓜。” 哈利比谁都想快点可以学习快迪斯。 “我不知道你坐上去会不会像傻瓜,”罗恩说,“不过,据我所知,马尔夫一直为他的快迪斯而自豪,而且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又在吹嘘自己。” 马尔夫的确正在大谈即将要上的飞行训练课。他大声地抱怨一年级的小鬼们根本没资格加入豪斯飞行训练队,他讲了好久,当然也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把那个他从直升飞机上利用快迪斯逃生的故事又吹了一遍。其实,吹嘘自己有飞行经验的人也不止马尔夫一个,谢默斯。范尼更就到处跟人说,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骑着大扫帚在原野上空漫游了。罗恩也煤蝶不休地大讲他经常用查理的那把旧扫帚到处滑翔。几乎每一个来自巫术家族的孩子都在谈论快迪斯。罗恩已经和同宿舍的迪恩。汤姆斯就足球的问题辩论了一场。罗恩实在搞不明白足球赛有什么好刺激的,二十几个人,一个球,又不准飞起来,多无聊!罗恩甚至想劝迪恩离开汉姆足球队呢。 尼维尔长到那么大都还没坐过一次扫帚,因为他的奶奶从来就不准他接近任何一把扫帚。哈利倒觉得尼维尔奶奶这个决定无比英明,谁都知道啦,尼维尔是个走在地上都会发生很多意外的人,谁敢放心让他到天上去? 荷米恩也和尼维尔一样的紧张。因为这种实践性工作可不比从书本里背知识来得容易——况且她也从来没飞过。星期四吃早餐时,荷米恩决定把她从一本叫《快迪斯大观》的书里学到的飞行技巧传授给同学们。她这个决定可把大家给烦死了。 尼维尔倒听得聚精会神,连一个字都不放过。他真希望这会帮助他能牢牢地坐在大扫帚上。这时候猫头鹰邮差们来了,荷米恩的长篇大论不得不被打断,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自从接到哈格力的信后,哈利再也没有收过别的什么。马尔夫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猫头鹰经常从家里给他悄来一包又一包的糖果,他次次都神气活现将把那些糖果哗地倒到桌子上。 尼维尔的猫头鹰从他奶奶那儿为他捎来了一个小包裹。尼维尔兴奋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有着大理石花纹的玻璃球,里面好像弥漫着神秘的白烟呢。 “呀,是记忆之球!”尼维尔兴奋地向大家宣布,“奶奶知道我老爱忘东西,所以送了我这个!要是我忘了什么的话,这个球就会提醒我。看,只要紧紧地抓住它,如果它变成红色……呢……”他吃了一惊,因为记忆球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你忘了要做一件事!” 尼维尔拼命地想,究竟自己忘了做什么呢?这时候,杰高。马尔夫刚好从他们的桌子边经过,一下子就把记忆球抢到了手中。 哈利和罗恩马上跳了起来,他们俩早就想揍马尔夫一顿了,可麦康娜教授比他们俩更快,一下子就出现了。 “发生了什么事?” “马尔夫抢了我的记忆球!” 马尔夫做了个怪相,把球扔回桌子上。 “看看都不行!”他扔下这么一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他的两个死党克来伯和高尔也赶紧跟了上去。 下午三点半,哈利、罗恩,还有其它同学,怀着兴奋的心情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训练课。他们跑下楼梯,穿过草地,来到禁林外边。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清朗于爽,草地上绿色的小草微微地漾着细浪,轻轻地拂过他们的脚踝,让人感觉舒服极了。不远处,禁林里的树木也在随风摆动。 史林德林的学生早已到齐。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支大扫帚。哈利曾经听过弗雷德和乔治。威斯里抱怨学校里的大扫帚质量不大好。他们说有些扫帚会在你飞到高空的时候发颤,有些扫帚则总爱往左偏。 这时,他们的老师胡施夫人来了。她长着一头灰色的短发。她的一双黄色的眼睛,就好像鹰的眼睛一样锋利。 “嘿,你们呆呆地站在那儿干嘛?”她大喝道,“每一个人都给我站到扫帚边上去!快,快点!”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扫帚。好旧呀,还有许多枝条突了出来,丑死了! “把你们的右手伸到扫帚上方,”胡施夫人站在队伍前面说,然后大声说:“起来!” “起来!”大家一齐叫道。 哈利的扫帚马上就跳到他的手里了。别的同学可没他那么得心应手。荷米恩。 格兰佐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滚了滚,尼维尔的扫帚更是动都没动。大概骑扫帚和骑马差不多吧,你要是心里先怯了,马就会不服你骑的,扫帚也一样,哈利想。尼维尔低声嘟着说他宁愿用脚在地上走路也不愿骑扫帚在天上飞。 胡施夫人为大家做了一次骑扫帚的示范,并且教导他们怎样才不致于坐不稳扫帚而滑下来。做完示范后,胡施夫人让大家各自练习一次,她自己就在队伍中走来走去,纠正他们错误的坐姿。哈利和罗恩心花怒放,因为胡施夫人大声训斥马尔夫,说他的坐姿一点都不正确。 “现在,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胡施夫人说,“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上来。好,注意,听我的哨声——三……” 但是尼维尔实在太紧张了,还没等胡施夫人吹哨,他的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一蹬,“呼”地就飞了起来。 “你这孩子,快给我回来!”胡施夫人大叫。可是尼维尔飞得太快了,就像一枚从香摈瓶里蹦出去的木塞子——十二英尺——二十英尺!哈利看到尼维惊恐万分,他的脸吓得煞白,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哇,不好了,他好像没抓稳扫帚……滑下来了! 砰!一声巨响,尼维尔脸朝下摔进一堆草里!他的扫帚却还在不断地往上升,摇摇晃晃地往禁林那边飞过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胡施夫人弯下腰去为尼维尔作检查,她的脸就跟尼维尔的一样白。 “手腕摔断了。”哈利听到胡施夫人低声说,“来吧,小家伙——没事的,试着站起来。” 胡施夫人转头看着其余的同学,说:“在我送这位同学到医务室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擅自试飞。谁敢乱动,谁就给我滚蛋!明白吗?小家伙,来,我们走吧。” 尼维尔早已哭得稀哩哗啦了,捧着他的断了的手腕,在胡施夫人的搀扶下蹒跚地离开了。 两人刚一走远,马尔夫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看到那家伙的表情了?哈哈,真是个大笨蛋!” 史林德林的其它学生也纷纷笑了起来。 “住口,马尔夫!”帕维提帕提看不下去了。 “噢噢,为小笨蛋抱打不平的来了?”史林德林中有个叫珀茜。 帕金森的丑女孩说,“真想不到呢,帕维提你居然喜欢那个爱哭的小胖子。” “看!”马尔夫猛地冲出队伍,在草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这不是那个小笨蛋的老祖母送给他的东西吗?” 阳光下,记忆之球在他手里闪闪发光。 “把它放回原处,马尔夫!”哈利怒愤地叫嚷。每一个人都静了下来,静观事态的发展。 马尔夫不怀好意地笑了。 “嗯,我想我应该把它藏到某个地方去,让那个小笨蛋好好地找一找——哦,我想到了——放到树上去怎样?” “把它放回原处!”哈利大喝道。但是马尔夫已经跨上他的扫帚并且飞了起来。 那家伙果然没有撒谎,他的飞行技术的确不错。他l到一棵标树的最高处,向哈利挑衅:“来呀!够胆就上来拿!波特!” 哈利一把抓起他的扫帚。 “不要去!”荷米恩大叫,“胡施夫人告诉我们谁也不要动——而巨你老是给我们带来麻烦!” 哈利压根儿没理会她,哈利现在热血沸腾,连耳根都红了。他马上跨上他的扫帚,用力往地上一蹬,扫帚就带着他飞到了半空里。哈利的头发都被半空中的劲风刮乱了,他的衣服也被刮得呼呼作响——这个危险的举动反倒使哈利意识到有些东西他完全能凭自己的力量控制好!哈利心中充满喜悦,实在太简单了!实在太神奇了!他拉了拉扫帚头,让它飞得更高点。这时,他听到地面上的女孩子们大声尖叫和罗恩的大声赞美。 哈利让他的扫帚飞到马尔夫的对面停下来,马尔夫看得目瞪口呆,像个白痴似地呆在半空中。 “把那个球放回原处!”哈利大声说,“否则我会一脚把你从你的扫帚上踢下去!” “哦?是吗?”马尔夫勉强笑了笑,他看来似乎有点慌了。 不知怎的,哈利突然十分清楚应该怎么去控制扫帚。他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扫帚,往上轻轻一提,扫帚就像一枚出膛的火箭炮般带着他直奔马尔夫。马尔夫差点儿就给撞上了,幸亏他避得快。 哈利呼地在半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转弯,而里坐得稳稳地,一点慌乱都没有。 一些同学更在地上大声地拍起掌来。 “在这儿,你的那两个猪朋狗友克朱伯和高尔可帮不了你啦,马尔夫!”哈利高兴地叫。 想到这一点,马尔夫也有点慌了。 “那么,希望你能接住它!哈哈!”马尔夫大叫一声,把那只玻璃球往空中一扔就赶紧飞回地面。 哈利看得一清二楚,那只玻璃球先是往上弹,接着就往下面掉。他抓住扫帚,调头往下直奔玻璃球而去——他这一扑的速度可真快,一秒钟之后就差不多追上那只球了。耳边风声和大家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这时,他伸出右手——在离地还有一英尺的地方,哈利抓住了它!而且还刚好来得及调整他的扫帚的方向!哈利紧紧地握住记忆球,轻轻地从扫帚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草地上。 “哈利。波特!” 哈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麦康娜教授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她走得很快,说:“你们……你们……” 麦康娜教授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她鼻梁上的眼镜似乎都在颤抖:“……你居然敢……这会摔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哈利的错,教授……” “帕提,别吵!” “可是,马尔夫他……” “够了,威斯里,我不要再听了。波特,马上跟我走!” 临走前,哈利瞪了马尔夫一眼,他的两个跟班克来估和高尔正得意洋洋地冲他扮鬼脸。麦康娜教授开始往城堡那边走过去,哈利机械地拖着腿跟在后边。完了,肯定要被开除了!哈利绝望地想。 他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辨护几句,可是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麦康娜教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看都不看哈利一眼。哈利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唉,现在自己可闯了大祸了,到这儿来学习可还不够两个星期呢!看来十分钟之后,他就得收拾东西走人了。当达德里看到自己出现在家门前时,会怎么说他呢? 走上前面的台阶,再走上里面的大理石楼梯,麦康娜还是一言不发。她大力地推开每一扇门,快步穿过走廊,哈利可怜巴巴地拼命跟着。可能她要把他带到丹怕多校长里去。哈利开始想到哈格力,他不正是被开除了的吗?现在他只能呆在禁林边上当个狩猎场的管理员。也许自己还会被允许呆在这儿当哈格力的助手吧?想到这个悲惨的命运,哈利的胃都翻腾起来了。到那时候,罗恩和其他同学会成为巫师,而他,哈利。波特,只能在禁林边上扛着哈格力的大背包踟躅而行,像个小老头儿。 麦康娜教授在一间教室外停下来了,她推开门,伸了个头进去:“不好意思,费立维克教授,打扰你一下,能不能让伍德出来一会儿?” “木头?(英文中”伍德“与”木头“拼写与发音相同)”哈利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麦康娜教授打算用木棒来打他一顿吗? 伍德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体长得相当结实。他从费立维克教授的课室里走了出来,看他一脸迷惑,似乎也不知道麦康娜教授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跟我来。”麦康娜教授说,他们一路走过走廊,伍德好奇地看了哈利好久。 “在这儿。” 麦康娜教授领着两人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喧哗鬼皮维斯正忙着在黑板上乱涂乱划。 “皮维斯,你给我出去!”麦康娜教授喝道。皮维斯用力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骂骂咧咧地一溜烟跑了。麦康娜教授关上门,转身看着眼前两个男孩子。 “波特,这位是奥立弗。伍德。伍德——我帮你找了一位搜索员。” 伍德脸上的表情马上由迷惑转成兴奋:“你说得是真的吗,教授?” “当然。”麦康娜教授清清楚楚地说。“这个男孩天赋异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孩子。刚才是你第一次骑上扫帚的,对吗?波特?” 哈利点了点头。他还没弄清要发生什么呢,不过好像并不是要开除他出校。太好了!哈利那一直只会机械地移动的腿终于有了点点知觉了。 “他在做了一个五十英尺高的俯冲之后,用他的手抓住了一件正在下落的物体。” 麦康娜教授告诉伍德。“而他自己竟能毫发不伤地落地!这种能耐,就算是查理。 威斯里都没有。“伍德非常高兴,好像他多年来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了似的。他盯着哈刮,兴奋地问:“你看过快迪斯比赛吗?” “伍德是格林芬顿飞行队的队长。”麦康娜教授解释道。 “他简直是大生的当搜索员的材料!”伍德绕着哈利转了又转,盯着他看了又看。“身体轻盈,反应迅速……我们得给他找个合适点的扫帚才行。教授,你说哪一种合适点呢?‘灵光2000’型扫帚还是‘第七号清洁者’型扫帚好呢?” “我会告知丹伯多教授并和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改一下规则,让一年级的学生参加。上帝保佑,我们现在有一支比去年更强大的队伍了。自从上个比赛中我们被史林德林队打败之后,我已经有好久不敢去看史纳皮那得意洋洋的脸了……” 麦康娜教授用她那眼镜后的眼睛严厉地看着哈利,说:“我希望你会努力地训练,波特。否则的话,我就会改变我的主意,好好地惩罚你!” 接着她出人意外地笑了:“你的父亲一定会很自豪的。你知道吗?你父亲可是一位很棒的快迪斯比赛选手。” “你不是说笑吧?” 吃晚饭的时候,哈利把下午他跟着麦康娜教授离开草地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恩。罗恩当时正准备把一块牛排羊肾薄饼放进嘴里,一惊之下,居然连嘴里的薄饼都忘了嚼。 “搜索员?”他问,“可是从没有一年级生……你将会是豪斯杯选手中最年轻的一个!有多少年没有年纪这么小的选手参赛啦?” “……一百年吧!”哈利往嘴里塞了一块薄饼,含糊不清地说。 下午兴奋了那么久,现在他觉得非常饿。“是伍德告诉我的。” 罗恩又震惊又好奇,他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哈利,一句话都说不了。 “下一周开始,我就要参加正式的训练了。”哈利说。“对了,先别告诉别人,伍德希望我们能保持秘密。” 弗来德和乔治走进大厅里,他们发现了哈里就走了过来。 “干得不错,小家伙!”乔治低声说。“伍德都告诉我们了。咱们现在同在一个队啦——伙计!” “我跟你说,我们今年非得把那快迪斯大赛的奖杯夺过来不可。”弗来德说,“自从查理离校后,我们还没有赢过一次呢。可是今年不一样了,我们非叫他们大吃一惊不可!哈利,你要好好干,伍德对你期望很高,他几乎是跳着告诉我们这个的。” “好了,我们得走了。李。乔丹认为他已经找到了一条能通向校外的秘道。” “我敢说就是我们在第一周里找到的那条,就在那个可恶的格雷戈利雕像后面罢了。嗯,我们走了,再见!” 弗来德和乔治前脚刚走,几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后脚就出现了:马尔夫在克来伯和高尔的护卫之下走了过来。 “在吃你的最后晚餐吗?波特?你准备搭什么时候的火车回你的马格人世界去?” “刚才让你逃掉是你的幸运。怎么,带着你的猪朋狗及过来干什么?欠揍啊?” 哈利冷冷地回答。他当然不会把克来伯和高尔放在眼里,因为这大厅里老师太多了,双方都只能冲着对方捏捏指关节和拧拧眉头而已。 “我随时乐意奉陪!”马尔夫说,“就今天晚上,怎么样?我们两人来一场巫师之间的决斗。只许用魔法杖,不准找帮手。怎么样?我看你连什么是巫师之间的决斗都还不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罗恩说,“我就是他的替补,你的替补呢?是谁?” 马尔夫看了看克来伯和高尔,心里对两人作了一番估量。 “克来伯是我的替补。”他说,“那么就约定半夜吧。我们在纪念品展览室里见,那儿经常不上锁的。” 马尔夫走了之后,罗恩和哈利你眼看我眼。 “什么是巫师之间的决斗?”哈利问。“还有,为什么你说你是我的替补?” “哦,所谓替补,就是在你战死之后接替你继续战斗的人。”罗恩漫不经心地说,拿起他那块凉了的薄饼,一口塞进嘴里。瞥了一眼哈利的表情后,罗恩很快地又加了几句:“通常只有很特别的决斗才会死人啦!只有真正的巫师们才有这种能力。你和马尔夫嘛,最多就互相对打一番。毕竟你们两个都还不懂什么真正能杀人的巫术。我想,那家伙一千个希望你会出口拒绝他的挑战。” “假如我的魔法杖帮不了我忙呢?” “那就干脆扔掉魔法杖,对着那家伙的鼻子送他一拳尝尝!”罗恩给哈利出了个主意。 “打扰了。”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荷米恩。 “难道我们想安安静静地吃顿晚饭都不行吗?”罗恩说。 荷米恩不理他,她冲着哈利说:“刚才我听到了你和马尔夫说……” “真希望你没有听到。”罗恩低声响咕。 “……你最好不要夜里起来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假如你被抓住的话,想想格林芬顿将会因你而被扣掉多少分!你得为此而负责! 哼,你太自私了!“”无论怎样都不关你事!“哈利回答道。 “再见!”罗恩说。 晚上哈利在**躺了好久都还没睡着。迪恩和谢默斯早就倒头呼呼大睡了(尼维尔还在医务室没回来)。哈利想,今天可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哪!罗恩刚才一直在碟蝶不休地给他出主意,比如说“如果那家伙想诅咒你的话,你可得赶快避开,因为我可不怎么会解咒。”今天晚上他们溜出去的话十有会被可恶的管理员费驰和他的诺丽丝夫人抓住。哈利觉得自己是在赌运气。难道今天还要再违反一项纪律吗?可是马尔夫那张冷笑着的脸老在黑暗中浮现——这可也是一次能直接面对面地打倒马尔夫的好机会。哈利实在不想错过。 “十一点半了。”罗恩凑过来说,“我们该动身了。” 他们飞快地穿上衣服,拿起魔法杖,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沿着螺旋梯往下走一直来到公共休息室里。火炉里还有些余烬未燃尽,在微光的映射下,所有的椅子后都拖着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 正当他们走到出口的那幅肖像那儿时,椅子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哈利,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去做那样的事情!” “啪”的一声,有人点着了一盏灯。是荷米恩!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冲着他们俩皱眉头。 “你!”罗恩气急败坏地大嚷,“快滚回你的**去!” “我会告诉你哥哥的!”荷米恩很生气,“看来我应该告诉班长伯希,他肯定会阻止你们这样干的!” 哈利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谁比荷米恩更令人心烦了。 “咱们快走!”哈利招呼罗恩。他推开肥大婶居住着的那幅画像,爬进出口。 荷米恩可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两个。她也爬进了出口,紧紧地跟着罗恩不放。她一边爬,一过气呼呼地说个不停,活像一只生气的母鹅:“哼,你们究竟有没有想过格林芬顿的声誉? 你们究竟有没有为自己着想过?我可不想让史林德林那帮家伙赢了豪斯林去。 哼哼,我上次在变形魔咒比赛里从麦康娜教授那儿好不容易拿到的加分,现在肯定要给你们丢光了广“你别跟着我们!” “好,我走!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明天你不得不收拾东西离开学校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我的一片好心了!你们这些……” 但是他们现在都回不去了!荷米思爬回去推肥大婶的肖像时,发现胖大婶的那张肖像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那肥大婶肯定是跑到别的肖像那儿串门去了!荷米恩现在被困在格林芬顿塔里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荷米思不禁失声尖叫起来。 “那是你的事情了。”罗恩说,“我们可要走了。你害我们差点儿迟到了。” 他们俩继续往里走,还没走到尽头,荷米恩就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 “我要跟着你们。”她说。 “不要!” “你以为我会傻傻地站在那里等费驰来抓我吗?我得跟着你们。 要是费驰发现了我们三个,我就告诉他我是来阻止你去干傻事的。“”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罗恩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快别吵了!”哈利急促地说,“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是一种沉重的鼻子呼吸声。 “诺丽丝夫人?”罗恩紧张地在黑暗中四处张望,低声说。 原来那并不是诺丽丝夫人,那个声音居然是尼维尔发出来的! 他蜷在地板的一角里,正在呼呼大睡呢!他们急忙跑过去,尼维尔这才猛地醒过来。 “天哪!太好了,你们终于找到了我!我已经在这儿呆了好几个钟头,因为我把回卧室的新口号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叫得那么大声!那个新口号是‘猪鼻子’,可是现在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胖大婶不知到哪里串门去了。” “对了,尼维尔,你的手腕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尼维尔伸出手来,说,“波姆弗雷夫人不用一分钟就把我的手腕治好了。” “那太好了!嗯,尼维尔,我们现在得到别的地方去,你先呆在这儿,我们待会儿再回来找你……” “别留下我一个人!”尼维尔马上爬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刚才吸血鬼巴伦已经来过两次了。” 罗恩低头看了看手表,很不耐烦地看着荷米恩和尼维尔两人,说:“你们两个真麻烦!要是我还记得屈拉教的定身术是怎么用的话,我一定会拿你们两个来开刀!” 荷米恩张了张嘴,似乎想告诉罗恩定身术究竟应该用在何处,但哈利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招手叫大家继续往前走。 午夜的月光从高高的窗户外透进来,在走廊上投入斑驳的阴影。他们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每拐一个弯,哈利都以为费驰或诺丽丝夫人发现了他们。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出奇的幸运,从楼梯上到三楼,一直到走进纪念品展览室,居然平安无事。 马尔夫和克来估不在里面。陈列着纪念品的玻璃柜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柜里的奖杯、盾形徽章、镀金器皿和所有的铸像都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们一个个侧身溜进门,警觉地打量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哈利拔出了他的魔法杖,以防马尔夫突然跳进来动手。然而,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马尔夫和克来伯还是没有出现。 “他迟到!那家伙肯定是个胆小鬼。”罗恩低声说。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声响,大家吓得差点跳起来。哈利刚想举起他手中的魔法杖,这时有人说话了——这不是马尔夫的声音。 “小乖乖,给我好好地嗅嗅,他们可能正藏在某个角落里呢。” 是费驰在和他的猫诺丽丝夫人在说话!天哪!哈利惊恐万分,拼命挥动魔法杖示意另外三人马上跟他走。于是,大家蹑手蹑脚地向门那边跑去。当他们听到费驰走进纪念品展览室时,尼维尔慌得手忙脚乱,他的长袍几乎把他缠住了。 “他们肯定在这里边,”大家听到费驰在自言自语,“肯定藏在某处。” “走这边!”哈利小声说。其余三人早就吓得僵掉了。他们哆味着从那条摆满鱼鳞盔甲的走廊爬过去。他们可以感觉到费驰就在这附近。突然,尼维尔短促他尖叫了一声——他滑了一下,随即又拉住旁边罗恩的足踝,结果两个人浪在一起,把一件鱼鳞盔甲组推倒了,发出“砰”地一声! 这声巨响足以使整座城堡的人都醒过来! “快跑!”哈利大叫。四个人撒腿就跑,谁也不敢回头看看费驰是不是已经追上来了。他们绕过一道门框,飞快地跑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哈利跑在最前面,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他们跑到了哪里和他们将会跑到哪里去。最后他们钻进一大幅帷幕,跟人一条秘道。 秘道的尽头就是他们平时上咒语课的教室。这间教室离纪念品展览室不远,看来他们又跑回了原地。 “我想,我们已经摆脱了费驰。”哈利靠在冰冷的墙上,一边擦着前额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尼维尔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早已……警告过……你……”荷米恩用力地抓着胸前的衣服,喘着说。 “……早……警告过你……” “现在我们回到了原处,”罗恩说,“赶快回去吧。” “马尔夫是在捉弄你,”荷米恩对哈利说,“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对不对? 他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和你决斗——费驰怎么会知道有人躲在纪念品展览室里? 肯定是马尔夫向他告密的!“哈利心里面认为荷米恩说得对,不过他并不准备告诉她。 “咱们走吧。” 要回去可也不容易。四人才走了几步,教室的门把手“噔”地动了一下,有个人“呼”他从教室里蹦了出来。 是喧哗鬼皮维斯!他冲着四人吱吱地笑,高兴得手舞足蹈。 “别吵,皮维斯……求求你……你这样做会使我们被费驰发现的!” 皮维斯咯咯地笑:“半夜里出来散步吗?小家伙们?啧啧啧,真淘气,被费驰抓住的话可不得了哇!” “所以请你不要告诉他,皮维斯,求你啦!” “嗯,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费驰,”皮维斯故作严肃地说,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眨了眨。“这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要明白我的苦心。” “快滚开!”罗恩实在不耐烦了,冲着皮维斯大嚷——他这举动可闻了个大祸。 “有学生半夜跑出来啦!”皮维斯大声高呼,“有学生半夜跑出来了!就在咒语学习室旁边哪!” 大家一听都急了,连忙弯腰从皮维斯的下边跑了过去,慌乱之中,他们跑进了走廊尽头右边的一扇门里。哈利随手一关,“砰!” 的一声——门锁上了。 “唉呀!”罗恩悲哀地叹息道。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也打不开那扇门,罗恩终于绝望了:“这下我们可完了!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费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跑得可真快,皮维斯话音刚落,他就跑上来了。 “嘿,你们都让开!”荷米恩也急了,她一把夺过哈利手上的魔法杖,轻轻地叩着门锁,低声说:“阿落洪摩拉!” “啪!”锁开了,门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们赶紧冲去把它关上。然后大家紧张地把耳朵贴近门边,静听事态发展。 “皮维斯,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费驰问皮维斯,“快点告诉我!” “要说‘请’字!” “别捣乱了,皮维斯!现在我再问一次,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不用‘请’字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皮维斯怪里怪气地说。 “好吧——请。” “就不告诉你!哈哈哈!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用‘请’字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四人听到皮维斯飞快地逃跑了,费驰骂骂咧咧地也走了。 “他以为这门是上了锁的。”哈利低声说。“我想我们现在没事了。走吧,尼维尔!”原来尼维尔害怕得躲进了哈利长袍的后摆。 正在发抖呢。“你干什么呀!” 哈利转过身来——这回他看到了,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东西。 有好一阵子,哈利都不能回过神来,他以为自己正在发恶梦。这是今天晚上他们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他们不是跑进了房间里,哈利明白过来了。他们跑进了一条走廊。三楼那条禁止进入的走廊!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条走廊要严禁进入了。 在他们的前面站着一只巨大的狗!它站在那里,它的巨头一直顶到天花板!那只狗有三只头颅;三双圆滚滚凶恶的大眼;三只鼻子,每一只鼻子都冲着他们的方向喷着气;三张流着口水的大嘴,每一张大嘴里都长着可怕的淡黄色犬牙。 它静静地站着,六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四人。哈利想,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被那只可怕的狗撕成碎片,只因为他们突然跑进来吓了它一跳。不过它肯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他们就全都逃不了啦。 哈利偷偷地摸索着门把手——在费驰和死亡之中,他情愿选择费驰。 他们一齐跌出门外!哈利使劲把门一关,大家爬起来就跑!他们跑得几乎像飞的一样快,一下子就跑出了走廊。费驰可能到别的地方去找他们了,因为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他。可是谁都没有空去担心他——现在他们只想跑得离那头怪物越远越好。他们一直跑上七楼看见肥大婶的画像才停下来。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看到他们跑得满脸红通通的,全身都被汗浸透了,连长袍也扯到了肩膀外,肥大婶觉得十分奇怪。 “没什么……猪鼻子!猪鼻子!”哈利气喘吁吁地说出口号。画像移动了,他们又爬回公共休息室。一进去,每个人都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椅子上。 一直过了好久,他们才有勇气讲话。而尼维尔,可怜的,看来他快吓得再也不会说话了。 “你们说,他们把一头那么可怕的怪物关在学校里,究竟想干什么?”罗恩第一个发问。 荷米恩现在缓过气来了,她的坏脾气也回来了:“你们这些家伙,眼睛都长来了干什么啦?你们没有看见它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吗?” “你是说地板吗?”哈利很不解,“我没有留意它的脚下,我只顾着它的头。” “不,我不是指地板。它站在一块活板门上面。很明显,它在看守着一些东西。” 荷米恩站起来,向他们瞪了一眼。 “我希望你们会吸取教训。今天晚上我们差点儿丢了性命——或者,全得被开除。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罗恩看着她走开,张嘴说:“快点走吧。都是她拖累了我们,哈利你说对不对?” 哈利回到**时,他还在想着荷米恩的话。那只狗是在看守着一些东西……哈格力曾经说过什么?他说世界上最保险的保险库在格林高斯银行——除霍格瓦彻学校外。 看来哈利已经找到了那个从713号地下金库取出的脏兮兮的小包和那七百一十三块钱的所在了。 第十章 万圣节惊魂 第二天,马尔夫看见哈利和罗恩仍在霍格瓦彻校园里走动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俩看上去有点疲倦,心情却相当愉快。事实上,这天早上哈利和罗恩仍然在想着那只三头犬。昨夜的冒险实在太刺激了,两人都渴望能再来一次呢。 哈利把他关于那个包包的猜想告诉罗恩,他怀疑那东西被人从格林高斯银行的保险库里拿到了霍格瓦彻学校这儿。另外,两人也花了好久去猜想究竟那是件什么宝贝,竟需要那么严密的防守。 “那个东西要么很贵重要么就很危险。”罗恩说。 “或者两者皆备。”哈利同意。 但他们只知道那个神秘的物件大概有两英寸长,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以供进一步猜测了。 尼维尔和荷米思都对那只狗脚下面的活门里究竟藏着什么不感兴趣。尤其是尼维尔,他只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可怕的怪物。 荷米恩拒绝再跟哈利和罗恩说话。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哈利和罗恩觉得她不过是个骄蛮跋扈而又假装博学的家伙。现在他们最想做的事就是给马尔夫点颜色看看。 幸运的是,一周之后,机会来了。 和平时一样,猫头鹰邮差们像潮水般涌进大厅里。但是这天每一个人都被六只怪叫着的大猫头鹰带来的一份又长又细的包裹给吸引住了。哈利也和所有人一样被这情景吸引住。当那大只大猫头鹰盘旋在他头上,并把那个包裹扔到他桌上,甚至连他吃的熏肉都被扫到地上去时,哈利觉得奇怪极了。另一只猫头鹰又飞上来把一封信扔到包裹上面,这时旁边六只大猫头鹰竟一齐振起翅来。 哈利首先撕开那封信。实在太好了,因为信中写道:千万不要在大厅里拆开你的包裹!这里边装的是你的新扫帚“灵光2000”。我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因为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每一个人都会吵着也要一把。今晚7点钟,奥立弗。伍德会在飞行训练营地那儿等你。你将在那儿接受第一次飞行训练。 麦康娜教授哈利实在无法掩饰他的喜悦。他把信递给罗恩看。 “一把‘灵光2000’扫帚!”罗恩羡慕地说,“我连模都没摸过呢!” 两人马上离开大厅。他们想在第一节课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拆了包裹,好好地看一下这把新扫帚。没料到,走过大堂时克来伯和高尔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尔夫一把从哈利手上抢过包裹,马上他就感觉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把扫帚哪!”他把包裹扔回给哈利,脸上满是恶意和嫉妒之情。“波特,你糟了,一年级学生是不允许使用这个的!” 罗恩实在忍不住了。 “那可不是一把旧扫帚。”他说,“那是一把‘灵光2000’!马尔夫,你上次说你家里那把扫帚是什么型号?哦,‘香星26h’?” 罗恩露齿一笑,“慧星‘看起来也挺华丽的,可它们和’灵光‘一比,哼,根本不是同一等级的嘛!” “你懂什么!威斯里,你恐怕连这个扫帚头都没有吧?”马尔夫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我想,你和你哥哥得把小树枝一条一条地存起来才能攒够一把!” 还没等罗恩来得及出声,费立维克教授突然出现在马尔夫的手肘边。 “孩子们,有话好好说嘛,吵什么!”他尖声说。 “教授,有人送了一把扫帚给波特!”马尔夫马上告密。 “对,对,我知道。”费立维克教授笑着对哈利说,“麦康娜教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波特,那是什么型号的扫帚呀?” “是‘灵光2000’型,教授。”哈利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马尔夫脸上那种可恶的表情。“能得到它,还是多亏了马尔夫呢。真是很多谢他。”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和罗恩走上楼梯,他们的笑声让马尔夫又生气又迷惑。 “真是的。”他们走下大理石楼梯后,哈利哈哈地笑着说,“如果他不是偷了尼维尔的记忆球的话,我可能没有机会加入飞行队呢”所以你认为这是对你违反纪律的嘉奖喽?“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生气的声音。荷米恩跺着脚走上楼梯,不以为然地看了看哈利手中的包裹。 “噢,我以为你从此不再和我们说话了?”哈利揶揄说。 “对了,你该坚持住!”罗恩说,“这样我们会好过点。” 荷米恩气坏了,扭头就走。 这天一整天哈利都没法子集中精神听课。他的心一会儿想到放在宿舍床底的“灵光2000”,一会儿又想到晚上要到飞行训练营地去学习。吃晚餐时,他简直是在狼吞虎咽,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吃完晚餐,哈利和罗恩马上冲上楼拆开包裹。 那把“灵光2000”在哈利的床单上滚了几下。“天哪!”罗恩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彩。 就算是根本不懂各种扫帚的分类的哈利电觉得这把扫帚的确与众不同。整洁光滑,闪闪发亮,柄是桃花心水做的,尾部的枝条又齐又长,“灵光2000”几个金字就刻在扫帚的顶部。 快到七点钟的时候,哈利离开了城堡,在暮色中直奔飞行训练营地。哈利从来没有来过飞行比赛的场地。场地的四周有几百张椅子,都摆放得很高,这样观众们坐上去才能看到在高空中进行的赛事。场地的两头各竖着三条金色的柱子,柱子的顶部都装有一个筐。它们使哈利想起了马格人世界里孩子们用来吹肥皂泡的塑料小棍,不过眼前这几支柱子可足有五十英尺高。 哈利等不及伍德来就想再试一次飞行的滋味。他跨上扫帚,用脚往地上一蹬,飞起来了!这种感觉真神奇!他练习从球杆上空猝然扑下又飞起来,在整个场地里自由驰骋。只要他轻轻地触碰,那把“灵光2000”就随他所欲,想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嘿,波特!快下来!” 奥立弗。伍德来了。他的手臂下夹着一只木制的大木箱。哈利降落在他的身旁。 “很好!”伍德说,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知道麦康娜教授指的是什么了… …你的确是个天才。今天晚上我打算把比赛的规则告诉你,下星期开始,你就正式加入训练,一周三次。“他弯腰打开木箱,箱里装着四个大小不同的球。 “好,我们开始吧。”伍德,“快迪斯比赛的规则是很简单的,但玩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每队各有七个队员,其中三个叫作捕手。” “三个捕手。”哈利重复了一遍。这时伍德从箱里拿出一个足球大小的红色球。 “这个叫做可尔夫球。”伍德说。“捕手之间可以传递可尔夫球,谁能把它投入筐里,谁就能得分。投进一个可尔夫球的得分是10分。记住了吗?” “捕手传递可尔夫球,谁能将它投进筐,谁就能得分。”哈利复述了一次。 “这不就像坐在扫帚上打篮球吗?不同的是这种比赛有六个球筐,对不对?” “什么是篮球?”伍德大惑不解。 “哦,没什么。”哈利马上说。 “好,每一队都有一个队员充当守门员。我就是格林芬顿队的守门员。我必须在我们附近球筐边守着,不让对手把球投进我们的筐。” “三个捕手,一个守门员。”哈利努力地将这些名字记下来。 “他们打的是可尔夫球。好,我记住了。那么其余的球又是用来干嘛的?”他指了指箱里剩下的三个球。 “我马上就会告诉你。”伍德说。“拿着。” 他交给哈利一支小短棒。 “我会让你看看布鲁佐球是用来做什么的。”伍德说,“这两个球叫做布鲁佐球。” 伍德指给哈利看。两个一模一样的黑球,大概比红色的可尔夫球稍小一点儿。 哈利发现这两只球都有皮箍缚着,而且它们好像正蠢蠢欲动要飞出来。 “往后站一点。”伍德警告哈利。他弯下腰,放开其中一个布鲁佐球。 这个黑球“呼”地飞上半空,然后直撞向哈利的脸!哈利赶紧侧了侧身,用手里的小短棒拨开它以免被它撞断自己的鼻梁。那个球“唆”地又飞了开去。它在两人的头上转了几圈,又直奔伍德。 伍德猛地跳起来抓住那球,并用力把它按在地上。 “看到了吗?”伍德使劲制服手中挣扎着的布鲁佐球,然后又用皮箍把它缚回原处。“在比赛中,布鲁佐球像放火箭似的在赛场上横冲直撞,试图将每一位队员从他的扫帚上撞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每个队伍都必须有两名后卫。威斯里家的双胞胎兄弟是我们队的后卫——他们的工作就是保护其他队员不被布鲁位球撞下来,还要将它们打到对方球队那边去——你明白了吗?” “三个捕手追逐可尔夫球并投篮得分;守门员守护球筐,不让他人投篮;后卫就保护其他队员不受布鲁佐球的干扰!”哈利一口气讲出来。 “非常好!”伍德很高兴。 “呃……布鲁佐球曾经撞死过人吗?”哈利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在霍格瓦彻学校里还没发生过这种事。曾经有两位队员被撞碎下巴,这是最糟糕的一次。嗯,队伍中最后一个成员是搜索员。 这就是你担任的角色。至于可尔夫球和布鲁佐球,你完全不用理会“……除非我的头被撞裂成两半……” “不用担心嘛,威斯里兄弟对付布鲁佐球挺有一手的——我意思是说,他们俩就像一对有生命的可尔夫球。” 伍德伸手进箱,把最后一个球拿出来。和可尔夫球、布鲁位球相比,这个球实在太小了,就跟一个大胡桃核差不多大小。它通体金黄,还长着两只银光闪闪的小翅膀。 “这个小球,”伍德介绍道,“叫做黄金史尼斯球。它是整场比赛中最重要的球。因为它体积小,速度又快,所以要抓住它是相当困难的。而这正是搜索员要干的活。你不用管捕手、后卫,也不用管可尔夫球、布鲁佐球,你只要跟着它,比对方队中的搜索者更先一步抓住它就行。一旦搜索者抓住这个史尼斯球,他所在的队就可以加整整一百五十分,这支队伍也就稳握胜券了。这也是为什么要找到一个优秀的搜索者会那么困难。只有史尼斯球被抓住了,一场快迪斯比赛才会结束。所以有时候比赛时间会拖得很长——我想最长时间的一次记录应该是三个月。队员需要休息的时候,替补队员会上场继续打。好,我讲完了。有什么问题吗?” 哈利摇了摇头。他已经把比赛规则都弄明白了,所欠缺的只是实践罢了。 “我们现在先不玩史尼斯球。”伍德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球放回木箱里。“这儿光线不足,快天黑了,我们会把它弄丢的。来,我们先用这个来练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高尔夫球。几分钟之后,伍德和哈利都飞到半空中,伍德从不同的方向使劲地把那些高尔夫球扔给哈利,哈利必须一一接住它们。 哈利连一个球都没有接失!伍德高兴极了。半个钟头后,天色完全暗下来了,他们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今年我们的名字一定会刻在奖杯上!”回城堡的路上,伍德兴高采烈地说:“如果说你将来会做得比查理。威斯里更出色,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查理。威斯里如果不是去了捕猎龙的话,他现在肯定正在国家队里打球呢!” 就这样,哈利每周花上三个晚上到飞行训练营地练习快迪斯,再加上其他老师们布置的家庭作业,哈利的每一天都过得繁忙而充实。不知不觉间哈利已经在霍格瓦彻学校里呆了两个月。想到这点,哈利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学校就像他的家一样亲切了。而每一天所学的功课也越来越有趣,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巫术的一些初步知识。 万圣节终于到了。一大清早,大家就闻到了走廊那边飘过来的供南瓜的香味。 更让人兴奋的事情是教咒语的费立维克教授今天宣布,他认为大家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学习物体移动法了。自从大家看了费立维克教授念咒让尼维尔的蟾蜍满教室乱飞的精彩表演之后,早已对这门物体移动法艳羡得不见了。费立维克教授讲解要点后,他把全班学生分成两人一组进行练习。哈利分到的拍档是谢默斯(这让哈利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分组的时候尼维尔曾经拼命地向他使眼色要和他一组)。罗恩就没那么顺利了,他不得不要同荷米恩合作。两个人都气乎乎的,荷米恩自从哈利收到新扫帚的那天起就一直没跟他们俩说过话。 “别忘了,手腕的转动一定要轻点!我们刚才已经练习过一遍了。”费立维克像往常一样跳上他的那一大堆书上嚷。“先往上挥,再往上拂!记住,先往下挥再往下拂。最关键的是要念对咒语!以前有个巫师老爱把”b“发成”d“的音,结果他一念‘uffalo’就念成了‘duffalo’,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一只大水牛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胸口上!”(注:英文中buffalo)之意为“水牛”) 说老实话,这物体移动法可真难练,哈利和谢默斯对着他们的羽毛又挥又拂。 本来以为那根羽毛会乖乖地升上半空,谁知道它连动也没动!谢默斯不耐烦了,用魔法杖随手一挥,惨,那根羽毛居然着火了!哈利赶紧用帽子又扑又打才扑灭了它。 隔壁桌的罗恩情况也不太妙。 “维加的地登拉维泥沙!”他对着羽毛大叫,他的长臂抡得比风车还快。 “你念得不对,”哈利听到荷米恩对罗恩说,“应该是维加地登拉维提沙!念‘加’字时要拉长一点,别太快。” “你这么厉害,你来做吧!”罗恩很不高兴。 荷术恩卷起长袍的袖口,挥动她的魔法杖,口中念念有辞:“维加地登拉维提沙!” 那根羽毛轻轻地动了一下,慢慢地离开了桌面,一直飞到离他们头顶四英尺高的地方。 “噢,干得不错!”费立维克教授鼓掌为她喝彩:“大家都往这边看哪,格兰佐同学成功地使她的羽毛飞起来了!” 结果,一节课上完之后,罗恩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怪不得班里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她!”走在拥挤的走廊上,罗恩气乎乎地向哈利诉苦:“她简直像一个恶梦!” 有人急急地从两人身边挤了过去。那正是荷米恩,哈利刚好瞥了一眼她的脸——他非常惊讶地发现她哭了。 “我想她听到了你对她的评语。” “那又怎么样!”罗恩有点不服气,不过看样子他还是有点不安的。“她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 第二节课时,荷米恩居然没有来,然后整个下午大家都没有看到她。去大厅参加万圣节聚餐的路上,哈利和罗恩偶然听到了帕维提。帕提告诉她的朋友莱温特说,荷米恩在女卫生间里哭个不停,还叫大家让她一个人呆在那儿。罗恩感到有点内疚,不过一进大厅,他马上就给大厅里的万圣节装饰吸引住了,并且把荷米恩忘得一干二净。 大厅里的场面相当壮观。墙上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一千多只活蝙蝠在不断盘旋,另外一些蝙蝠忽上忽下,它们翅膀的振动弄得烛光也忽闪忽闪的,还有一些蝙蝠一窝蜂地飞到桌子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大块乌云。像开学初的那次大食会时的情形一样,一眨眼之间,金色的盘子上摆满丰盛的菜肴。 哈利才把一块土豆饼放进嘴里就看到屈拉教授跌跌撞撞地直闯进大厅,他的头巾都跑歪了,脸上尽是恐惧之情。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到丹伯多校长身边,一把扶住桌子,气喘吁吁地说:“那个洞窟巨人……跑到地牢下边去了……我特地赶来告诉你……” 说完,他再也不住了,倒在地板上昏死过去。 大厅里**起来。丹伯多教授不得不举起他的魔法杖向上发了几枚紫色的礼炮才使得大家安静一点。 “班长们听着,”他大声宣布,“马上带领本班同学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伯希马上执行他的任务:“一年级生都跟我来!排成一列纵队! 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就一点都不用怕什么洞窟巨人!好,现在都站到我后面去。借过,借过!一年级生要从这里通过!不好意思,请借过一下,我是一个班长! “”洞窟巨人怎么会无端端地跑了进来?“下楼梯时,哈利忍不住问罗恩。 “别问我,我想这些人都是些蠢才!”罗恩回答道,“可能是皮维斯干的,他想在万圣节里跟我们开个玩笑。” 他们赶到了其他学生当中。这时大家吵吵嚷嚷的,到处一片混乱。拼命挤过一大堆人时,哈利突然拉住罗恩的手臂:“我想到了一个人……荷米恩。”“关她什么事?” “她不知道洞窟巨人跑进来的事。” 罗恩咬了咬嘴唇。 “好吧,”他迟疑了一下,“不过得注意点,别让伯希发现我们溜走。” 他们弯下腰,偷偷混进另一队往其他方向走的学生中,再溜进一条平时不常用的救火通道,撒腿就往女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刚转一个弯,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伯希!”罗恩失声叫了出来,赶紧拉了哈利躲到一座狮头鹰的雕像后面。 两人偷偷往外张望,然而,他们看到的却不是伯希而是史纳皮。他飞快地跑过走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外。 “他跑去哪里?”哈利低声说,“为什么他不和其他的老师一起到地牢下边去?” “跟着他。” 尾随着史纳皮,他们蹑手蹑脚地转到另一条走廊上。 “他好像是要上三楼。”哈利说,但是罗恩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哈利用力嗅了嗅,一股恶臭直冲鼻孔!那股味道就像是几年没洗的旧袜再加上从没有人清洁过的公共厕所所发出的臭味。 接着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拖着一双巨脚走路发出的沉重的脚步声和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咕哈声。罗思惊恐地往声音方向一指:走廊尽头的左转角那儿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向他们走过来。两个人在墙角的阴影下缩成一团,看着那个庞大的怪物慢慢地暴露在月光下。 真是一幕叫人心惊胆颤的情景!那只怪物足足有十二英尺高,他的皮肤暗暗的,像灰色的花岗岩。他的身体臃肿不堪,就像一大块鹅卵石,上面还安放了一个好像椰子壳一样小的光秃秃的头颅。 他的两条短腿比大树干还粗,扁平的大脚好像长满了角。那股恶心的味道就是从这个怪物身上发出来的。怪物的手里抓着一支巨大的木棒,因为他的手太长了,所以那支木棒拖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原来这个怪物就是刚才大家讲的洞窟巨人。他在一扇门的旁边停下来,向门里探头探脑不知在看些什么。怪物侧耳听了好久,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低垂着头慢慢走进了房间里。 “那门锁上还插着钥匙,”哈利低声说,“我们可以把它锁进房里!” “好主意!”罗恩相当紧张。 他们轻轻地走近那扇开着的门,心扑扑乱跳,各自都在祈求老天爷保佑,那只怪物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走出来呀!哈利鼓起勇气,一个箭步冲上前拔出钥匙,使劲关上门,飞快地把它锁上! “噢,大功告成!” 两个人兴奋得脸都红了,转身就往通道回跑去。就在他们快要跑到第一个拐角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他们的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那是荷米恩的声音!——而且明显是从他们刚刚锁上的那间房间里传出来的! “天哪!”罗思的脸吓得比吸血鬼巴伦的脸还要白。 “那间房间就是女卫生间!”哈利恍然大悟。 “荷米恩!”两人一齐大叫。 他们刚才就是想来找她的!两个人立刻转身直奔回房门口,扭转钥匙,鼓起最大的勇气——哈利用力推开门——想也没想,他们径直冲了进去。 荷米恩站在墙角,哆嗦着,看上去好像快要昏倒了。那个怪物倒拖着木棒,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那边走去。 “拖住它!”哈利不顾一切地向罗恩喊。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吃奶的力向墙那边扔过去。 怪物在离荷米恩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它笨拙地转过身,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想看一下那声响是从哪儿发出的。它那可怕的小眼睛终于发现了哈利。于是它改变了主意,转头向哈利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举起了它手里的大木棒。 “嘿,你这猪脑袋!”罗恩站在房间另一头大声嚷。他用力把一支金属管扔到了怪物身上。怪物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是它听到了罗恩的叫声。它又停了下来,把它那丑陋的小脑袋转向罗恩这一边,哈利趁机从它身边跑了过去。 “荷米恩,快走!快走!”哈利冲着荷米恩大嚷,试图把她拉向门口。但是荷米恩一动也不动。她仍然靠着墙呆呆地站着,她张开了嘴巴,可是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呼喊和回声好像把怪物给惹火了。它变得狂暴起来。它咆哮着,向离它最近距离的罗恩走去。而罗思已经无路可逃。 哈利突然做了个又大胆又愚蠢的举动:他冲上前,使劲~跳,从后面抱住了那个怪物的颈!怪物没有感觉到哈利吊在它的颈后,但是当被一支长棒塞人鼻孔时,即使是再迟钝的怪物也感觉到了。 哈利跳上怪物背后时,他的手里还握着他的魔法杖,于是他顺手把它插进了怪物的一只鼻孔里! 怪物痛苦地长嚎一声,它转过身来,胡乱地挥舞起它的大木棒。哈利紧紧地抱住它的颈,大气也不敢喘。这怪物随时有可能把他撕成两半,要不他也会被木棒挥动时引起的大风吹下来,然后被怪物一脚踩扁。 荷米恩已经吓到不会思索了。罗恩猛地抽出他的魔法杖——其实他也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脑中仅仅记得的一句魔咒:“维加地登拉维程沙!” 怪物手中的大木棒忽然脱手而飞!那根大木棒猛地飞到高空中,慢慢地转了个弯——然后呼地一下掉下来,刚好打中自己主人的头!大家只听到“噗”的一声,怪物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脸朝下“啪”地倒在地上。那一声巨响震得整间房子都颤动起来。 哈利慢慢地爬起身来。他全身发抖,只是拼命地喘着大气。罗恩仍然举着他的魔法杖愣愣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反而是荷米恩第一个回过神来,她颤声问:“它……是不是死了?” “应该还没死。”哈利说。“我想,它只是被敲昏了。” 他弯下腰,从怪物鼻孔里用力拔出他的魔法杖。杖上沾满了一大堆粘乎乎的东西。 “呃……洞窟巨人的鼻涕。” 哈利把那堆脏东西擦在怪物的裤子上。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人猛然抬起头来向门口望去。他们还不清楚他们刚才弄出了多大的声响。当然了,任何一个人在楼下的人都应该听到了怪物跌倒的那一下巨响。一会儿之后,麦康娜教授头一个冲进房里,接着是史纳皮教授,最后一个是屈拉教授。屈拉一眼看见倒地的洞窟巨人,不禁轻叹一声,很快地坐倒在马桶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史纲皮教授弯腰俯身过去察看那个洞窟巨人。麦康娜教授则严厉地盯着哈利和罗恩。哈利从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她的嘴唇都气得白了。哈利还想着自己将会为格林芬顿争光呢,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麦康娜教授狂怒。她的声音可怕极了。 哈利看了看罗恩,他还举着他的魔法杖傻乎乎地站着。“你们够运气,居然没有被杀死!为什么你们不好好地呆在宿舍里边?” 史纳皮飞快而又尖锐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低下了头,他希望罗恩懂得放下他的魔法杖。 然后,阴影里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麦康娜教授,求求你——他们只是想帮助我。” “格兰佐同学!” 荷米恩终于有力气站直了身子。 “是我跟着那个洞窟巨人来到这里的。因为,因为我以为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它……我以为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去制服它……” 罗恩的魔法杖“啪”地跌了下来。荷米恩。格兰位地居然向老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如果不是他们来找我,我肯定被它杀死了。哈利把他的魔法杖插进了洞窟巨人的鼻子里,罗恩用咒语让它自己的大木棒把它击倒。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叫其它的人来。他们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吓坏了。” 哈利和罗恩竭力假装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 “是这样吗?那么……”麦康娜教授看着他们三个,严厉地说。 “格兰佐同学,你真傻!你怎么会认为你能够跟这小山似的巨人相斗?” 荷米恩低下头。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荷术思是最不可能会违反纪律的学生,但是现在她居然为了帮助他们摆脱困境而假装是她自己犯了错。这就像史纳皮会送糖果给他们吃一样难以置信。 “格兰佐同学,格林芬顿将会为此而丢掉康娜教授说,“我对你的所为感到很失望。如果你没有受伤,你可以先离开这儿。同学们正在公共休息室里举行万圣节大食会。” 荷米恩走了。 麦康娜教授转过头来对哈利和罗恩说:“我想你们俩实在够运气,很少一年级生能够和一座小山似的洞窟巨人打交道。你们各为格林芬顿夺得5分。我会告诉丹伯多校长的。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他们赶紧离开那间房间。一口气跑了两层楼,他们才敢开口说话。能够远离那个臭烘烘的洞窟巨人,他们觉得松了口气。 “我们拿到了10分!”罗恩相当高兴。 “只有5分。因为荷米恩被老师扣了5分。” “她居然肯帮我们免受老师责骂,实在太好了。”罗恩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的确是救了她。” “要不是我们把那个怪物锁进房间里,她未必需要我们去救她。”哈利提醒他。 他们来到了肥大婶的肖像画前。 “猪鼻子。”他们说出了口号,然后爬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热闹非常。每一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吃东西。只有荷米恩一个人在门口站着等他们。见了面,三个人都觉得很尴尬。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看谁,大家相互说了声“多谢”然后赶紧走去拿他们的盘子。 不过,从此之后,荷米恩成了他们的好朋友。说实在的,假如你们曾经并肩同一个十二英尺高像座小山似的巨人战斗过,这一份共度患难的深挚感情又怎么能轻易地忘记而不好好地珍惜呢? 第十一章 快迪斯比赛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开始变寒冷。环绕着学校的山峰变得灰冷冷的而湖水冻得像冰冷的钢铁。每天清晨,地面都覆盖着白雪。透过楼上的窗口,可以看见哈格力,他裹着鼹鼠皮大衣,戴着兔毛手套,脚穿着极大的海狸皮长靴。 快迪斯赛季快要来临了。这个周末,经过几周刻苦训练的哈利就要参加他的第一场比赛:格林芬顿队对史林德林队,如果格林芬顿队能胜出的话,他们将进人豪斯杯锦标赛的下一轮比赛。 几乎没有任何人见过哈利在场上训练过,因为伍德想把他当作他们的秘密武器,先把他保密起来。但是,关于哈利是搜索员的消息却已泄漏了出来。而哈利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一些人对他说他聪明极了,而有些人则说要在他下面抬着床垫,防止他跌下来。 庆幸的是哈利有荷米恩这个好朋友。如果没有她,哈利真的不知道怎样完成伍德教练在快迪斯训练结束后布置的家庭作业,她还借给他《快迪斯大观》这本书,哈利读得简直是津津有味。 哈利知道有700余种在比赛中犯规的手段,并且这些方法都在1473年世界杯赛中被用上了。然而,搜索员通常是最小最敏捷的选手,几乎最严重的比赛事故都发生在他们身上。虽然说快迪斯比赛中很少会出人命,但过去有些裁判曾在赛后失踪,几个月后才在撒哈拉抄漠被人找到。 自从哈利和罗思把荷米恩从洞窟巨人手中救出来后,她对犯校规已不那么紧张了。在哈利比赛的前一天,他们三个在冰冷的后院待到天亮。她为他们变出一束蓝色光亮的可以装在果酱瓶里提着的火。他们背着火取暖,哈利发现史纳皮已进入院子,正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过来。他们连忙靠拢起来,把火挡住。但是,他们心虚的表情引起了史纳皮的注意。他跛行过来,虽然没有看到那束火,但好像要找借口斥责他们一顿。 “你们在那里捣什么鬼,藏着什么东西,波特?” “《快迪斯大观》这本书。”哈利把书拿给他看。 “图书馆的书是不准带出学校的,”史纲皮说,“快给我,扣你们格林芬顿五分。” “那条规矩真是无中生有,”史纳皮走后,哈利生气地咕哝着,“奇怪,他的腿怎么啦。” “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这次有得他消受。”罗恩憎恨地说。 那天晚上,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热闹极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靠窗的位置上坐在一起,荷米恩正在检查他们两个的符咒功课。她从不让他们抄袭。但是叫她检查过之后,哈利和罗恩却总是能得到正确答案。 哈利觉得很烦燥,他想将《快迪斯大观》要回来。不然的话,他明天就会整天记挂的。为什么要害怕史纳皮呢?他站起身,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他想把书要回来。 “我们想法与你的一样。”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哈利有个主意,如果到时有其他老师在旁的话,史纳皮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他向教工房屋方向走去。敲了敲史纳皮的门,没人应答。他再敲一下,难道房间里没人? 说不定史纳皮将书留在里面呢?值得试一试,他把门推开一条细缝,眯着眼睛往里面看——一幕恐怖的情景摄入他的眼帘。 只有史纳皮和费驰在里面。史纳皮把他的长袍拉高至膝盖。他的一条腿受伤了,正不断地流着血,费驰在旁递绷带给他。 “该死的,”史纳皮说,“你怎么会认为你看得住那只三头狗呢?” 哈利试图轻轻地掩上门,但——“波特!” 史纳皮迅速放下他的长袍藏住腿伤,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着。 哈利紧张地咽着口水。 “我只是想知道能否要回我的书。” “滚!滚!” 趁着史纳皮还没来得及再扣格林芬顿分数以前,哈利迅速地离开,冲回楼上。 “你拿回书了吗?”哈利一回来,罗恩就问,“你怎么回事啦?” 哈利低声告诉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试图在万圣节的时候蒙过那只三头狗!我们那晚看到他时,他要去的正是那里。他在寻找那只狗守卫的东西!我以我的扫帚打赌,他一定是先让那个洞窟巨人进去,分散其注意力!” 荷米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他不会,”她说,“我知道他人不太好,但他是不会想偷丹伯多保护得很安全的东西的。” “老实说,荷米恩,你是不是认为全部老师都是圣人或什么的,”罗恩打断她说,“我和哈利一样,认为史纳皮会做出些不寻常的事来。但他在找什么?那条狗又在守卫着什么呢?” 哈利满头嗡嗡声,带着罗恩的问题上了床。尼维尔鼾声如雷,而哈利则无法入睡。他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需要睡眠,几小时后,他就将要参加他的第一次快迪斯比赛——但是哈利难于忘记当他看见史纳皮的伤腿时他脸上所显露的表情。 第二天早晨,天亮得早而且天气非常冷。学校大厅充满了美味的油炸香肠的味道,兴奋地喋喋不休的人们正期待着一场精彩的快迪斯比赛。 “你必须吃些早餐。” “我不想吃任何东西。” “就吃一口吐司吧。”荷米恩哄着他说。 “我不饿。”哈利觉得很害怕。一个小时后,他就要上场了。 “哈利,你要振作起来,”谢默斯说,“搜索者总是那个被别队算计的对象。” “谢了,谢默斯。”哈利说,望着他把善茄酱堆在香肠上。 十一点钟左右,整个学校的学生好像都集中到快迪斯比赛场的看台上了,许多人还带着双简望远镜。座位好像升高了一点,但由于人太多,有时还是很难看到赛场上的情况。罗恩和荷米恩坐在一起,而谢默斯和迪姆则坐在最上层的一排。使哈利惊讶的是,他们在一张破纸上画了一支大旗,上面写着“波特必胜”。画画高手迪恩还在旗下画了一只巨大的格林芬顿雄师。然后荷米恩施了一个小魔咒,使图画闪烁着不同的颜色。 同时,在更衣室里,哈利和他的队友们换上鲜红的战袍(史林德林队将穿绿色的)。 伍德清了清喉咙,示意大家安静。 “好吧,先生们。”他说。 “还有女士们。”女捕手安戈琳娜。约翰逊说。 “对,还有女士们。”伍德同意。 “大的那个。”弗来德。威斯里说。 “我们都在等待着的那个。”乔治说。 “我们牢记奥利佛的话,”弗来德对哈利说,“我们去年在同一队里。” “你们两个闭嘴!”伍德说,“我们是格林芬顿几年来最棒的一支队。我肯定我们会赢。” 他瞪着队员好像在说,“否则……” “时间到了,祝大家好运!” 哈利跟着弗来德和乔治走出更衣室,他双脚无力,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他们走上球场,迎来阵阵欢呼声。 胡施夫人是这次比赛的裁判。她站在赛场中央,手中握着扫帚,等着两队队员。 “现在,你们听着,我要一个公平的比赛。”当队员全部集合在她身旁时,她说道。哈利觉得她好似特意对史林德林的队长,马库斯说的。马库斯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人,看起来好似有些精灵的血统。这时,哈利觉得视线边缘有一面高高摆动的旗帜,上面写着“波特必胜”,他的心剧烈跳动着,浑身充满了力量。 “请骑上你们的扫帚。” 哈利骑上他的“灵光2000”。 胡施女士用银色的哨子吹了一下。 十五支扫帚升了起来,高高耸起,比赛开始了。 “可尔夫球突然被格林芬顿的安戈琳娜。约翰逊抢到——那女孩真是个厉害的捕手,而且还很标致呢。” “乔丹。” “对不起,教授。” 威斯里兄弟的朋友李。乔丹正在为比赛作解说,而麦康娜在旁紧紧地盯着他。 “她行动真是迅速,巧妙地过了爱丽莎。史宾提,真是奥利怫。 伍德的健将,她是去年约翰逊的唯一后备人——不好,史林德林队长马库斯抢到了可尔夫球,他像一只雄鹰般飞了起来,他要…… 啊!不好,格林芬顿队的守门员一个漂亮的拦截制止了他。可尔夫球重新回到格林芬顿队的手中——格林芬顿的捕手凯提。贝尔敏捷地在夫林特旁边穿过去,他从地面升起了——哎哟,那边可能有人受伤了,被一个布鲁佐球从头后击了一下——史林德林又拿到了可尔夫球,亚德里思。佩西向着得分点加速冲击,但被另外~个布鲁佐球挡住——不知是弗来德还是乔治。威斯里撞了他一下——格林芬顿的后卫打得太棒了。约翰逊又控制了可尔夫球,她向前方的空档飞去——她真的飞了起来,躲开快速冲来的布鲁位球,得分点就在前面——快点!安戈琳娜——对方的守门员布莱施利插进来拦截,哦,漏了人——格林芬顿队得分。“格林芬顿派兴奋地欢呼着,对着史林德林派高声地叫嚣着,呼啸着。 “向那边挤一挤!” “哈格力!” 罗恩两人挤了挤,空出座位给哈格力。 “我本可在我的小屋里看,”哈格力轻拍着挂在脖子上的一副大型的双筒望远镜说,“但这里的气氛就是不一样,还没有史尼斯球的踪迹哦?” “不,”罗恩说,“哈利还没有怎样发挥呢。” “别烦了,晦,那边有事发生了。”哈利力说着,举起他的双筒望远镜,盯着上空,哈利在空中成了一个小黑点,他在上空滑翔着,眯着眼寻找史尼斯球的踪迹。 这是他和伍德比赛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没有见到史尼斯球,就问到一边不要冒然出击。”伍德曾对他说,“我们不想让你那么快就受到注意。” 安戈琳娜得分后,哈利翻了几个厅斗来表达他的兴奋,现在他又回到原位,等待史尼斯球,哈利看见了一道金色的闪光,但那只不过是威斯里双胞胎兄弟之一的手表在阳光下的反射而已。这时,布鲁位球像炮弹一样向他冲来,哈利躲过了它,弗来德。威斯里则在背后紧紧追赶。 “还好吧,哈利?”当他猛烈追击着布鲁佐球时,还有时间回头来对哈利大喊。 “现在是史林德林控制着球,”李。乔丹解说道,“捕手佩西闪过两个布鲁位球,威斯里两兄弟和一个捕手球,加速向前——等一等——那是史尼斯球呢?” 一道金光从亚德里恩。佩西的左耳边擦过,但由于他正在忙着传可尔夫球没有注意到,人群即时**了起来,发出嗡嗡声。 哈利看到了,他兴奋地向下俯冲,追赶着那道金光。对方的守门员德伦斯。希格也发现了目标,立即向下猛冲——所有的捕手好像忘记了他们正在比赛,只是停住在半空中观看。 哈利比希格速度快——他看见了那个圆球,拍打着翅膀,在前面飞奔着——他加快速度…… 砰!从格林芬顿派下面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原来对方的马库斯。夫特林故意挡住了哈利的去路,哈利的扫帚偏离了原来飞行的方向,差点没出人命。 “犯规!”格林芬顿人尖叫着。 胡施夫人斥说着夫特林,并给格林芬顿一个罚球,但在混乱中,史尼斯球当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看台上,迪恩。托马斯喊叫着,“罚他出场!红牌!” “这可不是足球,迪恩。”罗恩提醒他说,“在快迪斯比赛中,你不能罚任何人出场——哪来的红牌?” 但哈格力迪恩。 “他们必须改变一下规则,夫特林不能那样撞击哈利。” 李。乔丹发觉很难表态哪一边。 “因此——明显而又让人厌恶的作弊后……” “乔丹!”麦康娜教授大声喊道。 “我的意思是,在明显而使人憎恶的犯规后……” “乔丹!我警告你……” “好吧,好吧。夫特林几乎杀了格林芬顿的搜索员,相信这种事可能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史林德林队已受到惩罚,没问题,开始比赛,格林芬顿队继续控制着可尔夫球。” 哈利闪过另外一个危险地从他头上飞过的布鲁佐球。但这时,他的扫帚突然可怕地倾斜了一下,他觉得快要掉下来了,忙用双手和膝盖紧紧地夹住扫帚,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 又来了,好像扫帚要将他抛下来,而又好像不让他掉下去。哈利试着转向自己的球门柱;他有点想要求伍德叫暂停,因为他觉得好像失去了对扫帚的控制,他不能使唤它了。扫帚在空中曲折而行,剧烈震动,并发出巨大的专用音,几乎要把哈利摔下来。 李仍在作着解说。 “史林德林的夫特林控制着可尔夫球,越过斯冥尼和贝尔,但可尔夫球打在他的脸上,哈!希望打破他的鼻子——笑话而已,教授——史林德林得分了,噢……” 史林德林人欢呼着。好像没有人发现哈利的扫帚举动异常,它把他慢慢地抬高,远离赛场,在途中还不断猛晃乱颤。 “不知道哈利在捣什么鬼,”哈格利用双筒望远镜盯着他,咕饿着说,“我怀疑他的扫帚失控了……但应该不会吧?” 突然间,看台上的人们全指着哈利,他的扫帚开始往下掉,观众们屏住呼吸。 哈利的扫帚又滚动了起来,他勉强地扶着,摇摇欲坠。下面的观众们倒吸了~口冷气。这时,扫帚又剧烈地颠簸了起来,把哈利摇摆出去,现在他只有一只手抓住扫帚,悬吊在那里。 “当夫特林拦截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谢默斯低声问。 “不会的,”哈格力说,“除了黑巫术外,没有什么能干扰扫帚——没有人能对‘灵光2000’作出这样的影响。” 听了这话,荷米恩夺过哈格力的双筒望远镜,她不是向空中望哈利,而是紧张地搜查着观众群。 “你在干什么?”罗恩咕哝着,灰沉着脸。 “我知道了,”荷米恩大声说,“史纳皮——看!” 罗恩夺过望远镜。史纳皮正坐在对面看台中,他的眼睛锁住哈利,喃喃地念着什么。 “他在给扫帚施咒语。”荷米恩说。 “我们该怎么办?” “看我的。” 还未等罗思开口说话,荷米恩便跑开了。罗恩把望远镜再次对着哈利,发现他的扫帚震动得更加厉害,他就要掉下去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担心地观望着。 真是太惊险了。威斯里兄弟飞上前去试图将哈利拉到他们的一支扫帚上,但没有成功——每次当他们靠近时,扫帚便会升高一点。他们下降到哈利的下方,如果他掉下来的话,大家便能接住他。这时,趁他们注意力分散,对方的马库斯、夫特林又得了五倍的分数。 “快点,荷米恩。”罗思绝望地轻声低语。 荷米恩向着史纳皮背后的座位冲去,她在他的后一排快速行进着,如此匆急,甚至碰倒了屈拉教授也没停下来道歉。接近史纳皮时,她蹲伏了下来,拉出她的魔杖,对着他念了念咒语,一束光亮的蓝色火焰从她的魔杖喷出来,射到史纳皮的下摆上。 大约过了三十秒,史纳皮才发现他身上着火了。他嗥叫了一声。荷米恩成功了,她把火收回一个瓶子里放在口袋,沿着座位跑回去——史纳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空中的哈利突然间能够攀回他的扫帚了。 “尼维尔,你看!”罗恩说,尼维尔激动得扑在他的皮夹上哭了五分钟。 哈利快速地向地面降落。他双手捂着嘴巴,好像病了。他四脚朝天地跌了下来,咳嗽着。这时,一块金色的东西掉进他的手里。 “我抓住史尼斯球了!”他大叫着,手在头上挥舞,比赛结束了,人们仍然迷惑不解。 “他不可能抓住史尼斯球!”二十分钟后,夫特林还在号叫着,但却无济于事——哈利没有任何犯规,李。乔丹正在高兴地大声宣布比赛结果:格林芬顿以170:60的优势赢了史林德林。然而,哈利却没有听结果,他和罗恩、荷米恩回到哈格利的小屋,享受一杯浓茶。 “是史纳皮在捣鬼,”罗恩解释说,“荷米恩和我看见他一直盯着你,他在诅咒你的扫帚。” “胡说,”哈格力说,他根本不知道台上发生过什么事。“史纳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哈利,罗思和荷米恩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告诉他。哈利决定告诉他事实。 “我发现他的一些秘密,”他告诉哈格力,“他设法想在万圣节绕过那只三头狗,但是被它咬了。我们认为史纳皮一定是想方设计想偷那条狗守卫的东西。” 哈格力放下茶壶。 “你们知道弗拉菲的事吗?”他说。 “弗拉菲?” “是的——他是我去年在一问酒吧从一个希腊人那里收买来的,我把它借给丹伯多守卫那……” “守卫什么?”哈利殷切地想知道。 “好了,不要再问我了,”哈格力粗暴地说,“那是绝密。” “但史纳皮企图把它偷走。” “胡说,”哈格力又说,“史纳皮是霍格瓦彻的教授,他才不会干那种事。” “但为什么他要谋害哈利呢?”荷米恩笑着说。 下午比赛的事使她对史纳皮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不是有人在施咒语,哈格力,恶咒的书我全都看过!施咒语的时候你的眼睛必须紧盯住目标不放,连一刻也不能停,而史纳皮完全没有眨过眼,我看得非常清楚。” “我告诉你,你错了!”哈格力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知道哈利的扫帚是怎么回事。但史纳皮是不会想要谋害一个学生的。听我说,你们——你们三个现在正在干预不关你们的事。这是很危险的,你们忘了那条狗,忘了它在守卫着什么。这是关于丹伯多教授和尼可拉斯。弗兰马尔教授两人之间……” “啊哈,”哈利说,“哦,与一个叫尼可拉斯。弗兰马尔的人有关,是吗?” 哈格力很为自己说漏了嘴生气。 第十二章 魔法之镜 圣诞节快来临了。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上,霍格瓦彻城地面覆盖了几英尺深的雪,结成冰的湖水被冻坚了,威斯里俩兄弟因为堆雪堆贪玩,受到惩罚,因此,他们只得整天地跟着屈拉。几只送信的猫头鹰奋力飞进暴风雪中,哈格力只得对它们进行悉心的照顾,不让其再往风雪里冲。 人们急切地盼望假期的到来。格林芬顿公共休息室和学校大厅里开始燃起了温暖的炉火。而外面通风的走廊变得冰冷,刺骨的寒风刮得教室的窗户格格作响。最糟糕要数史纳皮在地牢里的教室了,在里面,学生们呼出的气在面前形成了阵阵雾气,为了取暖,他们尽可能地靠近大汽锅。 “我觉得很遗憾,”药剂班的杰高-马尔夫说,“所有那些不得不留在学校过圣诞的人都是被家里遗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哈利。克来伯和高尔在旁窃笑,而哈利在称量着狮子鱼骨末,根本不理睬他们。自从上次那场快迪斯比赛后,马尔夫显得比往常更加闷闷不乐。他对史林德林在比赛中的失败极为气愤,因为他本打算通过让人们看一只大嘴的树蛙怎样在下次比赛中替代哈利来娱乐观众。但是他发现没有人认为他的把戏有趣,人们都为哈利在比赛中尽力停留在扫帚上的“表演”所感动。又气又嫉妒的马尔夫,只得重新拿哈利没有家的事来嘲弄他。 哈利不回普里怀特街过圣诞的事是千真万确的。自上个星期开始,麦康娜教室便忙着登记留校度假的学生,哈利当时就立即报了名。他一点也不感到难过,相信他将会过一个有生以来最愉快的圣诞节。由于威斯里夫妇要到罗马尼亚探望查理,罗恩兄弟无处可去,所以他们也将留下。 药剂课结束后,他们离开地牢,发现前头走廊上一棵大冷杉挡住了去路。树的底部伸出两只巨脚,一个人喘着气告诉他们说,(是哈格力在后面)。 “你好,哈格力,要帮忙吗?”罗恩说着,把他的头伸进树枝丛中。 “哪,我很好呢,不用了。谢谢你,罗恩。” “你们能让开一下吗?”马尔夫从后面用长腔调冰冷冷地说,“威斯里,想赚些零用钱吗?离开霍格瓦彻后想当个猎禽看守人吧。 哈格力的小木屋比起你家可算是一个小皇宫了。“听了这话,不等史纳皮走上楼梯,罗恩便向马尔夫扑过去。 “威斯里!” 罗恩松开马尔夫长袍的前襟。 “史纳皮教授,他被激怒了。”哈格力说着,从树后露出他毛茸茸的脸,“马尔夫正在侮辱罗恩的家庭。” “不管怎样,哈格力,打架就是违反了霍格瓦彻的校规,”史纳皮油腔滑调地说,“扣格林芬顿的威斯里5分,你们应该感谢我没有扣得更多才对,全部给我滚!” 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三人粗鲁地从树枝丛穿过,得意地笑着,推推搡搡地把冷杉叶抖落了一地。 “等着瞧,我早晚要收拾那家伙。”罗恩望着马尔夫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 “马尔夫和史纳皮那两个家伙真是讨厌。”哈利说。 “算了吧,高兴一点,就要到圣诞节了,”哈格力说,“跟我到大厅去吧,看看有什么惊喜。”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紧跟着带着圣诞树的哈格力到大厅,麦康娜和弗立维克正在里面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 “啊,哈格力,我们正缺少一棵圣诞树呢。放在里头的墙角好吗?”大厅看起来壮观极了,墙的四面挂着冬青树枝和槲寄生的花朵,厅里布置了不止十二棵高大的圣诞树,这些圣诞树中有些挂着闪烁的冰柱,有些则闪耀着成百条点燃的蜡烛。 “距离我们的假期还有多少天?”哈格利问。 “只有一天,”荷米恩说,“嗅,对了,离午餐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哈利-罗恩,我们本应该在图书馆里才对。” “图书馆?”哈格力跟着他们出7大厅,疑惑地说:“快到圣诞节了,还泡在图书馆?” “哦,反正我们没事做,”哈利聪明地说,“自从上次你提起尼可拉斯。弗兰马尔,我们就一直在调查他是谁?” “什么?”哈格力显出十分惊讶的样子,“听着,我早就叫你忘了它,那只狗守卫着什么并不关你的事。” “我们只是想知道谁是尼可拉斯-弗兰马尔。”荷米恩说。 “除非你能告诉我们,省得我们麻烦,”哈利说,“我们已翻阅了成百本书,就是不能找到他,给我们一个提示吧,我相信一定在某个地方看到过他的名字。” “我是不会说的。”哈格力毅然地说。 “那么,我们只好自己找了。”罗恩说。他们急匆匆地向图书馆跑去,留下满脸不高兴的哈格力。 自从上次哈格力说漏了嘴后,哈利和罗恩就一直在书中寻找弗兰马尔这个名字,因为他们想知道史纳皮想偷些什么东西。但麻烦的是,不知道弗兰马尔被编在哪些书中,他们觉得无从着手。他既不在《二十世纪伟大巫师》中,也不在《当代著名魔法师》中;在《现代魔法重要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然而,一个图书馆那么大,里面有成千上万本书,上千个的书柜,上百行的书架。 荷米恩拿出要搜查书目的一条单子,罗恩沿着一排排的书架闲逛,随意从书上面抽出书本翻翻,哈利漫步走向图书馆里的不完全开放区。他迟疑了一会,如果在那里也找不到这个名字,怎么办? 不幸的是,要查阅受限制阅读的书目要有老师的特别签名许可,而哈利认为要得到那样的一张条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完全开放区中有关于超强黑巫术的书,这些巫法在霍格瓦彻从前教过,只有学习《黑巫术高级防御术》的高年级学生才读过。 “你在找什么,孩子?” “没什么。”哈利说。 图书馆管理员宾西夫人对他挥动着鸡毛掸子,“你们最好给我滚出去,快滚……” 他逃也似地离开图书馆,三人原先一致同意最好不要问宾西夫人关于弗兰马尔的事,虽然他们知道从她那里可得到一些消息,但他们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史纳皮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哈利在外边的走廊上等着,期待着另外两个能发现一些新情况,但他却不抱很大的希望。别忘了,他们为此已搜寻了两个星期,但因为他们是在课间有限的时间里寻找的,所以一无所得也不足为奇。他们想要的只是,宾西夫人不要老是盯着他们,好让他们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 五分钟后,罗恩和荷米恩走了出来,他们对哈利摇了摇头,表示无所收获。然后一起去吃午饭。 “我回家的时候,你们还会继续查的,是吗?”荷米恩说,“如果有什么情况,就放猫头鹰通知我。” “可能你爸妈知道弗兰马尔是谁,你可以问他们,”罗恩说,“问他们是绝对没有危险的。” “很安全,因为他们都是牙医。”荷米恩说。 假期开始之后,罗恩和哈利可更好地恩考更多关于弗兰马尔的问题。他们独享着一个宿舍,公共休息室的人也远远比平常少了,所以他们能够尽情地享受火炉边最温暖最舒服的背靠椅。他们连续几小时地坐在炉进,把钢叉放在烧烤架上,把能放到炉子上烧的食物都拿来烤着吃:面包、烤面饼、果汁软糖……他们设计着怎样把马尔夫赶出校门,这是他们闲聊时十分感兴趣的话题。 罗恩开始教哈利走魔法棋。除了棋子是活生生的外,这种棋其他方面都跟马格人的棋一样。使用活棋子,可以让下棋者感觉好似在战斗中指挥军队一样。罗恩的“棋子”是他祖父留给他的,又老又旧,就像他拥有的一切东西一样。然而老“棋手”对罗恩来说并不是一个缺憾,因为他是如此熟悉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指挥他们。 哈利的“棋子”是谢默斯借给他的,他们对哈利并不信任,而更要命的是他并不是一个好“军师”。“棋子”们老是给哈利~些令人费解的建议:“别把我送到那里,你没有看见他的骑士在那里吗? 送他到那里吧,他死了对我们也无大妨碍。“圣诞前夕,哈利想到明天就将享受丰富的美餐和巨大的乐趣,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一眼便看见他床脚下的一小堆礼物包裹。 “圣诞快乐。”哈利从**爬起,披上晨衣,罗恩睡眼蓬松地对他说。 “圣诞快乐。”哈利说,“看啊,我收到一些礼物!” “你想要什么?大头菜?”罗恩说着,看着他自己的那堆礼物——比哈利的大得多了。 哈利拿起最上面的包裹,是用棕色厚纸包装的,上面潦草地写着,“献给哈利——哈格力。”里面是一支做得有点粗糙的木质长笛,显然是哈格力亲手用刀削制的。哈利对着长笛吹了一下,那声音有点像猫头鹰叫。 另外一个很小的包裹里装着一纸条,写着:“我们收到你的消息,现在送上你的圣诞礼物——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纸条上用透明的胶带粘着一枚50便士的硬币。 “真是太好了。”哈利说。 罗恩对这枚50便士的硬币喜欢得不得了。 “奇怪?”他说,“是一枚硬币。” “给你吧,”哈利看着罗恩的高兴劲大笑说,“哈格力,我的姨妈和姨丈,还有谁送这些礼物呢?” “我想我知道是谁,”罗恩的脸微红了一下,指着一个大包裹说,“这个是我妈送的。我告诉她你不要任何礼物,哦……,”他抱怨说,“她给你织了一件紧身的威斯里套衫。” 哈利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件翡翠绿色的手织厚套衫和一大盒家制软糖。 “她每年都给我们套衫,”罗恩拆着他自已的礼物说,“而我的总是褐红色的。” “她真是太好了。”哈利嚼着那十分可口的软糖说。 他的另一个礼物也是糖果——一大盒荷米恩送的朱古力青蛙糖。 只剩下最后一件礼物了,哈利拿起它,感到轻轻的,他拆开礼物。 一件银灰白的柔滑东西滑下来,重叠在地上,闪闪发光。罗恩惊奇地喘着气。 “我曾听说过,”他小声地说,扔下荷米恩送给他的“青蛙糖”,“这如果是我想象中的东西的话——那真是太稀有,太珍贵了。” “是什么?” 哈利从地上捡起那件闪亮的银白色布匹,觉得它质感非常奇怪,好像是用水织成的一样柔软。 “我敢保证,这是一件隐形披风,”罗恩脸上现出无比的敬畏,“快试一试。” 哈利把披风往肩上一技,罗恩便大声喊道:“快往下看!” 哈利往他的脚下一看,发现他的双脚没有了。他向镜子前冲去,千真万确,在镜子里只看见他的头悬浮在半空中,而他的整个身子则完全看不见了。他把披风拉到头上,整个人都消失了。 “有张纸条,有张纸条掉出来……”罗恩突然说。 哈利卸下被风,接住纸条。上面用又细又圆的似曾相识的字体写着:“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留给我这件披风,现在是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了,好好地使用它,祝你圣诞快乐。” 上面没有署名,哈利注视着纸条,罗恩则在旁对被风喷喷称赞。 “我愿拿任何东西作交换,怎么样?”他说。 “没门,”哈利说。他满头雾水,“是谁把它送给我的?它真的曾经属于我爸妈吗?” 他还没好好地思考一下,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这时,弗来德和乔治猛然从外面推开宿舍门,跳了进来。哈利迅速把技风塞到身上藏起来。他可不想让别人一起分享他的宝物。 “圣诞快乐!” “喂,快来瞧瞧,哈利也有一件威斯里套衫!” 费莱德和乔治穿着蓝色的套衫,一个上面写着个大大的黄色“f”,另一个写着大大的黄色“g”。 “哈利的套衫比我们的好。”弗来德拿着哈利的套衫说。 “虽然你不是我家人,但她显然在你的套衫上面花了更大的工夫。” “为什么你们不穿上呢,罗思?”乔治问道,“来吧,穿上它,多好看多温暖呀。” “我不喜欢褐红色。”罗恩把套衫套上头,无精打采地咕咬着。 “你的套衫上没有字母,”乔治发现,“我猜她认为你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但我们也不是傻瓜——至少我们知道自己叫乔莱德和弗治。““你们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伯希从门外伸进头来,显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显然也是正拆着他的礼物,因为他肩上搭着一件上面有疙瘩的套衫。 弗来德抓住他的套衫:“p伯希的英文名‘percy’的编写代表‘完美’,伯希,快穿上它,我们都穿着呢,甚至连哈利也有一件。” “我——不—希含糊不清地说。 弗来德兄弟俩强迫着把套衫套进他的头,由于用力过猛,把他的眼镜都推歪到一边。 哈利可说一生都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一顿圣诞大餐,一百只烤肥火鸡,堆成山的马铃薯,一盘盘的小肥香肠,好几海碗和着黄油的豌豆,几大银船形碟于营养丰富的肉汁越橘沙司,堆成几英尺高的神奇魔法炮竹,这些神奇的炮竹,并不像杜斯利通常买的那种,它们里面有各种小塑料玩具和薄纸帽。哈利和弗来德掰开一个魔法炮竹,炮竹并不是像平常“啦”的一声裂开,而是发出一声爆炸似的巨响,并散发出一阵蓝色的烟幕。然后从里面迸出一项海军上将的帽子和好几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小老鼠。丹伯多戴着用他的尖魔法帽跟人换得的一顶花圆帽,费兰维克教授给他讲了一个笑话,逗得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火鸡吃完之后,跟着上场的是粉红色的圣诞布了,伯希几乎被藏在他那份布了里的镰刀币磕掉牙齿。而一边的哈格力继续喝着白酒,哈利发现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最后他竟然醉得吻了一下麦康娜的脸颊。更使哈利惊讶的是,麦康娜并没有生气,而是红着脸,咯咯地笑得帽子都斜到一边。 当哈利最后离开餐桌,他身上装满了一大堆从炮竹里得来的东西,包括一包不会爆的闪亮气球,一套白长疣药水和自己的一套新魔法棋。而他得到的那些白老鼠却不见了,哈利有种恶心的感觉,那些白老鼠会不会最终变成诺丽丝夫人的晚餐呢? 哈利和威斯里兄弟在雪地上打了一场激烈的雪仗,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然后,又冷又湿的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烤火,哈利和罗思下了一盘棋,输得很惨。他怀疑,如果不是伯希在旁煤蝶不休乱出主意的话,他是不会输得这么惨的。 吃过火鸡三明治,烤面饼,松糕点心和圣诞蛋糕的茶点后,大家都觉得很饱而且很渴睡了,都坐在那里,看伯希来回追赶着弗来德和乔治俩兄弟,因为他们两个偷了他的班长徽章。 这是哈利有生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圣诞节。但是他内心里却整天记挂着一件事。 直到他上了床才有时间来好好地想一想;那件隐形披风到底是谁送给他的。 罗恩的肚子里塞满了火鸡和蛋糕,又没有什么神秘的事情扰乱思想,他拉上窗帘,倒在**便睡着了。哈利却靠在他的床边,从床底下拿出那件神奇的披风。 他的爸爸……,这件披风曾经是他的爸爸的。哈利想着,让这件被风从他手上滑过,它的质地比丝绸还柔滑,像空气一样轻,“好好地使用它,”哈利记得纸条上这样说。 他下了床,把被风披在身上。哈利朝下看了看他的脚,而见到的只是月光与影子。哈利感到奇妙极了。 “好好地使用它。” 突然,哈利感到十分清醒。穿着被风,他觉得整个霍格瓦彻都在向他敞开着。 他站在寂静的黑暗中,全身洋溢着兴奋的感觉,现在,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而弗驰不会知道。 罗恩在打着呼嗜,要叫醒他吗?哈利被某种念头制止住了,这是他爸爸的披风,他觉得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想自己行动。 他偷偷地走出了宿舍,走下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爬过胖大婶肖像洞。 “谁?”胖大婶。哈利没有作答,迅速地走过走廊。 该去哪儿呢?哈利停下脚步,心蹦蹦直跳,脑筋开始转动。对了,去图书馆的不完全开放区。在那里,他可以随意地阅读,可以找出谁是弗兰马尔。他开始行动,把身上的隐形披风拉紧。 图书馆里一片漆黑,阴森恐怖。哈利点了一盏油灯,在书架间穿行。虽然他觉得他手里握着灯炉,但因为现在他是隐形的,油灯看起来在半空中自己飘浮移动着,那情景真令人毛骨惊然。 不完全开放区在图书馆的正后方。哈利小心地跨过隔离绳子,高举油灯看书架上的书目。 没有什么发现。那些快,褪色的金色字体是用哈利不懂的语言写的。有些根本没有书目。一本书上有一个黑色的污迹,看起来像血迹。哈利后脑皮的头发直竖。 也许是幻觉,哈利觉得从书本中发出微弱的沙沙声,好像它们知道哈利在那儿一样。 哈利开始寻找。他把灯小心地放在地板上,在书架的底部里找那本有趣的书。 一本黑银色的书本映入他的眼帘,他吃力地把这本很重的书抽出,然后蹲下,把它平衡着放在膝上,打开。 一声刺耳,使人心惊胆战的尖叫刺破了黑夜的寂静——这本书在尖叫哈利“啦” 的一声猛地合上书,但尖叫声仍然继续着,很刺耳,而且一声比一声高。哈利听得后退了一大步,绊倒在地上,被碰翻的油灯立即就熄了。这时,走廊那边传来脚步声,他慌忙地把会尖叫的书塞回书架,拼命逃出图书馆。在出门的时候,他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费驰。费驰面色苍白,睁得老大的眼睛直直地向哈利的方向望来,哈利从他伸展开的胳膊下溜过去,飞快地跑进走廊,那本书可怕的尖叫声似乎还在他的耳中回荡。 哈利来到一处挂着一件高大盔甲的地方,突然停住。他在慌乱之中逃出图书馆,竟没有注意向哪个方向跑。也许是太黑了,他根本无法确定身在何处。他知道在厨房的附近摆着一套盔甲,但他觉得自己应在厨房以上的第五层才对。 “教授,你说如果有人在校园里闲逛或是闯进图书馆的不完全开放区就直接来找你。” 哈利觉得自己一定是吓得脸无人色。不管他身在何处,费驰一定有某条捷径,因为他低声油滑的声音愈来愈近。而更使他胆战心惊的是,跟他在一起的是史纳皮。 “不完全开放区?哦,好吧,他们不可能走远的,快抓住他们。” 当费驰和史纳皮走到前面拐角处的时候,哈利像生根似的笔直站在原地。当然,他们看不到哈利,但是走廊很窄,哈利的披风可使他隐形,却不能消去他固体的身躯,如果他们再向前走的话,就要和地撞个正着了。 他害怕地向后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左边有一扇门半开着,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屏住呼吸,蟋缩着身子从半开的门挤进去。幸好,他成功了,没有碰到门,也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一直向前走,而哈利则紧贴往墙壁,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后,才深深地猛吸几口气。太险了,真是太险了!哈利过了一会才镇静下来,开始注意他藏身的地方。 这好像是一间废弃的教室。课桌和椅子被推到墙角,现出一大堆黑影,地上有一个倒放的废纸篓——他对面倚靠在墙上的是一件好像是本不属于那里的东西,而是暂时不用放在那儿的。 那是一面壮丽的,有着华丽装饰的金色边框的镜子。向上直挂到天花板,放置在两只爪形脚上,在镜子的上部刻着这样的铭文:ensedstraehruaytcafruoytonwohsi.费驰和史纳皮走远了。哈利的恐怖感渐渐消失,他走近那面镜子,想看一下自己,但照样看不到他在镜子中的反射。他走到镜子的正前面。 哈利吓得双手捂住嘴巴,差点没叫出声来。他转过身,向四周张望。此时,他的心比刚才听到书尖叫时跳动得更加激烈——因为在镜子里,他不仅看到他自己,而且看到他背后站着一大群人。 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慌,在他的背后站着至少10个人,哈利侧过头去看了看,依然是没有人,难道他们跟他一样也是隐形的?难道这间屋子里实际上站满了许多隐形的人,而这面镜子能够辨别他们是否是隐形的? 他再次看了一下镜子,站在他右后面的是一个妇女,微笑着向他挥着手,他伸出手向后一摸,镜子里的他仍然清晰,如果她真的在后面的话,他是可以碰到她的,但是哈利的手所能碰到的只是空气——那个妇女和其他人只是存在镜子里面。 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有着一头深红色的头发,——她的眼睛和我的是如此相似,哈利想。他向镜子靠前一些。她的眼睛是亮绿的,而形状几乎和他的一模一样。哈利发现她在那里又哭又笑。在她旁边站着的那个高瘦、黑发的男子伸开双手抱着她,他戴着眼镜,头发很凌乱,和哈利的一样向后竖起。 哈利是如此地贴近镜子,还差点碰到了镜中的自己。 “妈妈?”他低声说,“爸爸?” 他们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哈利慢慢地望向镜子里的其他人,他们有跟他很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子,一个矮小的老人甚至跟哈利一样长着膝盖给节——哈利意识到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 波特一家微笑地看向哈利,招着手,哈利渴望地凝视着他们,双手接在镜子上,希望他们能够穿过镜子来跟他相会。他内心里一半是欢喜,又一半是极端的忧伤,痛苦极了。 哈利不知自己在镜子前站了多久,镜子里面的人也好像没有消失。他只是看呀看,直到远处传来吵闹声才回过神来。他不能再站在那里,他得回去睡觉了。他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妈妈的睑移开,小声地说:“我会回来的。”急忙地走出了课堂。 回去后,哈利把他的奇遇告诉罗恩。“你本应该叫醒我的。”罗恩生气地说。 “你可以今晚去,到时我会带你去看那块镜子。” “我想看看你的爸爸和妈妈。”罗恩渴望地说。 “我也想看看你的全家人,你可以把你其他兄弟和亲戚指给我看。” “你可以随时见到他们的,”罗恩说,“夏天到我们家里来,至少可以看到死的人,没有找到弗兰马尔真是丢脸,哈利,吃些熏肉吧,为什么你一点东西都不吃呢?” 哈利根本一点胃口也没有,他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并且今晚将会再次见到他们,弗兰马尔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已将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谁在乎那个三头狗在守着什么?就是史纳皮偷去了它又怎么样呢? “你没事吧,怪兮兮的。”罗恩说。 哈利现在最担心的是再也找不到那间放镜子的教堂了。和现在披风里多了一个罗恩,他们的行动会更加慢。他们在哈利昨晚走过的路上摸索着,在黑暗的走廊上徘徊了差不多有一个多钟头。 “太冷了,”罗恩说,“算了吧,我们回去啦。” “不广哈利嘶声叫着说,”我知道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他们通过一个向相反方向滑行的高女巫的痕迹,但却没有看见其他的人。正当罗恩又开始呻吟着抱怨脚差不多冻僵了的时候,哈利发现了昨晚看到的那套盔甲。 “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他们推开门,哈利从肩膀上把披风卸下来,跑到镜子的前面。 看到了,他的爸爸和妈妈微笑着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见了吗?”哈利小声问。 “什么也没有啊。” “看!看看他们……,很多人啊……” “我只看到你在里面。” “站在我这里,继续好好地看一下。” 哈利走开去,让罗恩站在镜子的前面,奇怪的是,站在旁边的哈利再也看不到他的家人了,只有看到穿着涡漩花纹睡衣的罗恩。 罗恩惊愣地盯看着自己的形象。 “看着我。”他说。 “你能看见你的家人们站在你的周围吗?” “不能,我只看到我自己。但是我好像有点不同,老了一点,我像是一个领袖。” “什么?” “我……我现在戴着比尔的徽章,拿着豪斯快迪斯比赛奖杯,而且我是快迪斯比赛的队长!” 罗恩依依不舍地从镜子里自己威武的形象移开目光,兴奋地看着哈利。 “你认为通过这面镜子能看到我们的未来吗?” “怎么可能?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让我再看一下。” “昨晚你已经独自享受这面镜子了,还是让我再享受一下吧。” “你就只记挂着你的快迪斯赛杯,那有什么有趣的?我想看看我的爸妈。” “不要推我……” 突然,从走廊外传来吵闹声,他们才意识到刚才太大声讲话了,急忙停止争吵。 “快!” 当诺丽丝夫人看过门这边来的时候,罗恩忙把被风罩在他和哈利的身上,他们静静地站在那儿,心里想着同一件事——这件披风遇上猫能起作用吗?时间好像过了一年那么长,她才转身离去。 “这里不安全,她可能叫费驰来,我敢肯定她一定听到我们说话了,我们还是快点吧。” 哈利拉着哈利走出教室。 第二天早上,雪还没有融化。 “想下棋吗,哈利?”罗恩问。 “不想!” “我们到下面看一下哈格力吧?” “不去……你去吧……” “哈利,我知道你在想那块镜子的事儿,今晚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有太多次死里逃生了。 费驰、史纳皮和诺丽丝都在外面游荡着,他们看不见你又怎样呢? 要是他们撞上你怎么办?要是你撞倒了东西怎么办?““你跟荷米恩一样罗嗦。” “我是认真的,哈利,不要去。” 现在,哈利在脑里想着如何才能回到那块镜子的前面去,而不会受到罗恩的阻止。 第二晚,哈利比以前更容易,更快找到那间教室了。他走得很快,以致弄出很大声音,但庆幸的是没有遇到任何人。 他的爸妈又在镜中对他笑了,他的祖父高兴地对他点头。哈利在镜子前面的地板上坐下来。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跟他的家人在一起。除非…… “又回来啦,哈利?” 哈利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冰冻。他向后看了看,艾伯斯。丹伯多正坐在墙边的一张课桌上。哈利一定是径直走进教室,迫不及待地走到镜子前,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那里。 “我……我没有看到你,先生。” “真奇怪,隐形使你的视力也降低了。”丹伯多说,哈利看见他脸上带着微笑,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 丹伯多从课桌上滑下来,和哈利并肩坐在地上,“现在,你像以前几百人一样,发现了魔法之镜的秘密。” “我并不知道它是魔法之镜。” “现在我想你已知道它的妙处了吧?” “它……它能显示出我的家人。” “而对你的朋友罗恩,显示的则是一队人的领袖。” “你是怎样知道的?” “我并不需要借助披风来隐形。”丹伯多温柔地说:“现在,你知道魔法之镜能够做些什么了吗?” 哈利摇了摇头。 “我解释给你听吧,对于世界上最快乐幸福的人,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也就是说,他在镜子中看到的是他真实的自己,你现在懂了吗?” 哈利想了想,慢慢地说:“它显示出我们想要的一切东西……” “是,也不尽是。”丹伯多平静地说,“它能显示出我们心中最深的,最想得到的渴望。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家人,所以你看到他们站在你的周围,罗恩。威斯里总是笼罩在他兄弟们的阴影之下,所以他看到自己站在那里,成为兄弟们中的狡狡者。然而,这面镜子既不告诉我们真相,又不增长我们的知识。人们在它的面前变得很脆弱,沉迷于他们所见到的,甚至变疯了,但不知他们所看见的是真还是假。” “明天,这面镜子将被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哈利,我要你不要再去找它了。 如果你真的对它着迷,你现在就要做好准备。记住,只是生活在梦境中是没有用的,现在,何不披上你那件被风回去睡觉呢?“哈利站起身。 “先生——丹伯多教授?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你现在不正在问着问题吗?”丹伯多微笑着说,“不过你可以再问的。” “当你望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对很厚的羊毛短袜。” 哈利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每个人都想要更多的短袜,”丹伯多说,“圣诞节来了,又过去了,而我始终没有得到过一双短袜。人们老是送书给我。” 当哈利回到**时他才醒悟过来,丹伯多的话可能不是真的。 他把斯卡伯斯推离他的枕头,想想看,也难怪,那可是个很私人的问题。 第十三章 尼可拉斯·弗兰马尔 丹伯多已经说服哈利不要再去找魔法之镜了,在剩下的圣诞节假期里,哈利一直都把那件隐形的披风藏在大衣箱的底部。哈利真希望能够忘记他在镜中所见到的一切,但他却不能够。他开始做恶梦,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了他的爸妈消失在一道绿色的闪光中,而高空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现在明白了吧,丹伯多是对的,那块镜子能够使你发疯。” 当哈利对罗恩诉说他的恶梦的时候,罗恩就这样说。 荷米恩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回来了,她对事情总有着不同的看法,她对哈利连续三夜不在**睡觉,而在学校里闲逛的事感到恐怖(如果他被费驰捉到的话) ;而对哈利竟连尼可拉斯-弗兰马尔是谁都搞不清楚而大失所望。 虽然哈利想象自己在某处见过弗兰马尔这个名字,但是他们对在图书馆里寻找弗兰马尔的事不抱希望。新学期一开始,他们又将利用课间的十分钟到图书馆里查阅了。相对于其他两个人,哈利的时间则会少一些,因为飞行比赛训练又开始了。 伍德比以前更加拼命卖力地训练队员,甚至连绵不断的下雨天也不能抑制他的斗志。威斯里兄弟抱怨说伍德变得愈来愈疯狂,而哈利支待伍德。如果他们赢了下一场对海夫巴夫队的比赛,他们将可以一扫七年来的怨气,在豪斯杯锦标赛中战胜史林德林。除了想取得胜利之外,哈利发觉,由于训练后身体疲劳,他比以前少做恶梦了。 在一个特别多雨、泥泞的训练期间,伍德发脾气了。威斯里两兄弟互相作俯冲撞击,并装作从他们的扫帚上掉下来,伍德为此而对他们大发雷霆。 “停止瞎闹!”他大喊说,“这简直是败坏我们这次比赛的事情! 这次是史纳皮当裁判员,他将会千方百计找借口扣格林芬顿的分!“听到这些话,这次乔治。威斯里真的从扫帚上摔下来。 “史纳皮当裁判?”他满嘴含着泥,含糊不清地问,“他什么时候当过快迪斯比赛的裁判了?如果我们超越了史林德林队,他会觉得心里不甘的。” 其他的队员也停在乔治的身旁,开始抱怨。 “这不是我的过错。”伍德说,“我们只要在比赛中不犯规不违例,史纳皮是没有理由可以刁难我们的。” 那样最好不过了,哈利想,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他不想由史纳皮当比赛的裁判员。 训练结束后,其他的队员像往常一样不开声讲话,哈利径自回到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发现罗恩和荷米恩在下着棋。下棋是荷米思唯一喜欢的东西,哈利和罗思也认为那对她十分有用。 “暂时不要说话。”哈利坐到罗恩的旁边时,罗恩就对他说。 “我需要集中精力。”他瞥了一下哈利,“你怎么啦?脸色难看极了。” 哈利小声地告诉他们关于史纲皮想成为快迪斯比赛裁判员的险恶用心。 “不要飞了。”荷米恩立刻就说。 “你疯了。”罗恩说。 “假装你的脚受伤了。”荷米恩建议说。 “要不真受伤一次。”罗恩说。 “我不能这样做。”哈利说,“我们没有后备的搜索员,如果我退出的话,格林芬顿就不能比赛了。” 正在这时,尼维尔摇摇摆摆地走进教室,人们在猜想,他是怎样认肖像洞那边爬过来的?因为他的双脚被人尽皆知的锁脚咒粘住了。他一定是像兔子一样一路单足跳上格林芬顿塔的。 除了荷米恩以外,大家都觉得好笑,她跳了起来,口中念了念解咒语。尼维尔的双脚分了开来站在那里,由于不习惯的原因,有点发抖。 “怎么啦?”荷米恩带着他跟哈利和罗恩坐在一起问道。 “马尔夫,”尼维尔颤抖着说,“我在图书馆外遇到他,他说他正找个人试一试他的咒语。” “快!去找麦康娜教授!”荷米恩拉着尼维尔,“向他报告!” 尼维尔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惹麻烦。”他咕哝着说。 “你应该站起来反抗他,尼维尔!”罗恩说,“他已经习惯了凌架于所有人的头上,我们没有理由向他屈服,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不要告诉我说我在格林芬顿中不够勇敢了,马尔夫已经说过了。”尼维尔哽咽着说。 哈利把手伸进长袍的口袋,从里面拉出一只朱古力青蛙糖,那是荷米恩给他的圣诞礼物,只剩下最后一只了。他把朱古力青蛙糖给了尼维尔,他好像就要哭出声来了。 “你比马尔夫强十二倍,”哈利说,“是分类帽选你进格林芬顿队的,不是吗?而马尔夫呢?他只能呆在臭气熏天的史林德林出来的。” 尼维尔拆开青蛙糖,嘴角抽搐了一下,笑了。 “谢谢你,哈利……我想我该睡觉了……你要卡片吗?你不是正在收集吗?” 尼维尔走开了,哈利看了看他给的“著名魔法”卡片。 “又是丹伯多,”他说,“他是我第一个……” 他喘着气,凝视了下卡片的背面,然后抬头望着罗恩和荷米恩。 “我找到他了!”他小声说,“我找到了弗兰马尔!我说过以前在某个地方见过弗兰马尔这个名字,是在来这儿的火车上——听着,丹伯多于1945年战胜了黑巫术巫师格林德瓦,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法,他与同伴一起为练金术作出了贡献,并因此而名声大噪——尼可拉斯-弗兰马尔!” 荷米恩跳了起来。自从得知他们的第一次家庭作业的成绩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留在这儿,不要走,”她说着,飞快地奔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哈利和罗恩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便抱着一堆书,冲了回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面查找。”她低声说,“几星期前,我从图书馆借来消遣的。” “消遣?”罗恩说,但是荷米恩制止了他再说下去,然后她便开始在书中查找,一边疯狂地翻动着书,一边不断地咕咬。 最后她找到了所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们现在可以说话了吗?”罗恩发脾气了,而荷米恩则对他爱理不理。 “尼可拉斯-弗兰马尔,”她激动地说,“他是至今已知的唯—一个点金石的制造者。” 她的话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使他们大吃一惊。 “什么?”哈利和罗恩疑惑地问。 “哦,你们两个不认得字吗?看呀,在这儿。” 她把书推到他俩的面前,只见上面这样写着:古代的炼金术研究涉及到点金石的制造。点金石是一种有着巨大魔力的神奇物质,它能够将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而且还能产生一种长生不老药,使吃了这种药的人长生不老。 几个世纪以来,有许多关于点金石的传闻,但现今存在的唯一一块为尼可拉斯-弗兰马尔所有,他是一个出名的炼金家和戏剧爱好者,于去年刚过了他665岁的生日,他现在在德汶与他658岁的妻子过着平静的生活。 “明白了吧?”当哈利和罗思看完后,荷米恩说,“那只狗一定在守卫着弗兰马尔的点金石!我猜一定是有人千方百计要得到点金石,所以弗兰马尔便请他的好友丹伯多妥为保管。这就是他把点金石移出格林高斯的原因!” “一块能制造黄金,又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石头!”哈利说,“难怪史纳皮想将它占为已有!就是每个人都想要呢。” “难怪我们不能在(近代魔法发展)中找到弗兰马尔,”罗恩说,“如果他真是665岁,那他则不尽是近代了。” 第二天早上,在黑巫术防御术的训练中,人们正在演习着对抗狼人攻击的不同方法。而哈利和罗恩还在讨论着如果他们有一块点金石,将怎样好好地使用的事。 直到罗恩说他要买一支属于自己的快迪斯队,哈利才记起即将到来的比赛和史纳皮在其中任裁判的事。 “我决定要参加比赛,”他告诉罗恩和荷米恩。“如果我不参加的话,史林德林人会认为我害怕史纳皮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如果我们赢了,那可真的能让他们哭丧着脸。” “只要你不被人家赶下场就好了。”荷米恩说。 比赛即将来临了,哈利不管与罗恩和荷米恩讲什么,都显得愈来愈紧张。他的队友们也不是很镇静。在豪斯杯锦标赛中战胜史林德林的想法真是太妙了,毕竟在过去七年中还没有人能够做到,但是现在有史纳皮这样一个不公正的裁判,他们是否能够做到呢? 哈利不知自己是不是故意这样料想,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好像总要碰上史纳皮。 哈利许多次甚至怀疑,是不是史纳皮一直在跟踪他,想亲自逮住他。史纳皮真是太可怕了,药剂课也变成了哈利每周一次的酷刑,他是否有可能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关于点金石的秘密呢?哈利现在还看不出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他有时有种可怕的念头——史纳皮能读懂他的心思。 当罗恩和荷米恩第二天下午在更衣室外祝他好运的时候,哈利知道,他们正担心着能否再见到他活着。真实这并不能算是一种安慰。哈利几乎没有听到伍德说什么鼓励的话,他穿上他的快迪斯赛战袍,拿起“灵光2000”。 罗恩和荷米恩不久便在尼维尔的旁边找到位子,尼维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显得如此神情严肃、焦虑,而且把魔杖也带来了。哈利并不知道,他们得到马尔夫把锁脚咒施用到尼维尔的启示,已偷偷地把咒语学了下来。他们商量好了,如果史纳皮有任何伤害哈利迹象的话,便把咒语用在他的身上。 “好吧,不要忘记,咒语是罗可莫特莫莉斯。”荷米恩依声咕味道,这时罗恩把他的魔杖放进袖子里藏好。 “不要再哆嗦,我知道了。”罗恩厉声说。 回到更衣室,伍德把哈利拉到一旁。 “别强迫自己,波特,如果我们要早点抓住史尼斯球,现在就是时候了。抓紧在史纳皮能更嚣张地偏袒海夫巴夫之前结束比赛。” “整个学校的人都在外面了,”弗来德-威斯里从门口向外盯着说,“甚至——哎呀——连丹伯多教授也出来观战。” 哈利的心七上八下的。 “丹伯多?”他说着,向门口冲过去确定真假。弗来德说对了,银色的胡须,绝对是他。 哈利释然地大笑起来,他安全了。如果丹伯多教授在旁观看的话,史纳皮就没有办法试图伤害他了。 可能这也是当两队进场时,史纳皮满面不高兴的原因吧。 “我还没见过史纳皮如此狼狈过。”罗恩告诉荷米恩,“看!他们出来了。 哎哟!”有人在他的后面推了一下,那人正是马尔夫。 “噢,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在前面。” 马尔夫向克来伯和高尔咧着大嘴笑。 “猜猜这次波特将在他的扫帚上呆多久?谁想打赌?你呢,威斯里?” 罗恩没有理会他,史纲皮刚才宣判由海夫巴夫进行罚球,因为乔治-威斯里用可尔夫球打了他。荷米恩握紧拳头,眯着眼死盯着哈利,他正像鹰一样在半空中周旋,寻找着史尼斯球。 “你知道他们怎样为格林芬顿选队员吗?”马尔夫几分钟后大声问,史纳皮这时又一次无缘无故地让海夫巴夫罚了一球。“他们专挑那些可怜虫。就像波特,没爹没娘;还有威斯里,穷得叮当响——你本应加入他们队伍的,尼维尔,因为你没头脑。” 尼维尔红着脸把座位调过来面对着马尔夫。 “我比你强十二倍,马尔夫。”他结结巴巴地说。 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大笑着,一边的罗恩还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比赛,他说,“尼维尔,你自己应付他吧。” “尼维尔,如果脑子是金子的话,你会比威斯里更穷,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罗恩的神经已经为哈利紧紧地绷着,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我再一次警告你,马尔夫。” “罗恩!”荷米恩突然喊着,“哈利他……” “什么?在哪里?” 哈利在上空作了一个漂亮的俯冲,博得了人们的欢呼声。荷米思站了起来,双手捂着嘴,这时,哈利向着地面像子弹一样飞奔。 “你真幸运,威斯里,哈利好像发现了有些金子掉在地面!”马尔夫说。 罗恩咬紧牙,还未等马尔夫反应起来,罗恩已到了他的头上,把他摔到地上。 尼维尔迟疑了一下,攀爬过去帮忙。 “快点,哈利!”荷米恩尖叫着,跳上座位去看哈利,他正向史纳皮奔去——她根本没有发现马尔夫和罗恩在她的座位下翻滚,尼维尔和克朱伯、高尔也参战了,他们在地上一片混乱,拳脚交加,不断地嗥叫着。 而在空中,史纳皮举起他的扫帚,一个鲜红的东西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他与之失之交臂——而下一秒,哈利停止住俯冲,手臂得意洋洋地高高举起,史尼斯球已紧紧握在他的手中。 看台上的人群**起来,这是个纪录,没有能想到史尼斯球会这么快就被抓住。 “罗恩!罗恩!你在哪里?比赛已经结束了!哈利赢了!格林芬顿领先了。” 荷米恩尖叫着,搂着前一排的帕维提。帕蒂在座位上舞上舞下。 哈利跳下扫帚,单脚着地。他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他做到了——比赛已结束了。 还不到五分钟呢。当格林芬顿队降落到地上时。他看到史纳皮也落在不远处,面色苍白,紧抿着嘴——这时,他感到有只手搭在肩膀上,他向后一望,丹伯多微笑着看着他。 “做得好,”丹伯多说,小声得只有哈利才听得见。“见到你没有沉迷于那面镜子真好……太捧了……继续努力吧。” 另一边,史纳皮难过地拍着地面。 哈利不久后独自一个人离开更衣室,准备把他的“灵光2000”放回扫帚房。 他从没有这样高兴过。 因为他现在做了些值得高兴的事——没有人再敢说他虚有其名了。夜晚的空气现在闻起来也甜甜的。他越过潮湿的草丛,脑中不时浮现比赛的最后时刻,那是多么值得兴奋的场景呀,格林芬顿的队友把他抬到肩膀上,罗恩和荷米恩兴奋地跳上跳下,罗恩甚至还高兴得流了鼻血。 哈利走到扫帚房前面。他靠着木门望着霍格瓦彻城堡,窗户在日落中发着红光。 格林芬顿领先了,他做到了,他向史纳皮证明了——说到史纳皮——一个盗匪模样的人影向城堡前的台阶走下,躲躲闪闪地,向着禁林那边飞快地走去。哈利胜利的喜悦惭惭消失。他认出了那个潜行的人影。史纳皮趁着人们吃饭的时候走进禁林——发生了什么事呢? 哈利跳回他的“灵光2000”飞了起来,在城堡的上空滑翔,他看见史纳皮跑进禁林,连忙跟上。 树太密了,他看不见史纳皮往哪儿跑。 他在森林上空打转,飞得越来越低,几乎拂拭到树的顶技。他听到讲话的声音了,他向有人声处飞去,毫无声息地降落在高耸的掬树里面。 他小心地攀上一个树丫,紧抓住他的扫帚,想透过树丛向那边看。 在下面一片阴暗的空地上,史纳皮在那站着,但并不是独自一人,屈拉也在那里。哈利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比以前更给巴了,哈利听得很费力。 “不……不知道,你……作为什么其……其它地方不去,而来……来这里碰头,史纳皮……” “噢,我想把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史纳皮说,他的语气根冰冷,“学生本应不知道关于点金石的事的。” 哈利向前倾了倾。屈拉正咕哝不清地说话,史纳皮打断了他。 “你找到制服哈格力那头野兽的方法了吗?” “但——但是,史纳皮,我——” “你不想把我当成你的敌人吧,屈拉?”史纳皮说着,向他走前一步。 “我——我不——知道你——” “你十分清楚我的意思。” 一只猫头鹰大声鸣叫了一下,吓得哈利差点从树上掉下。他及时平衡好自己,听到史纳皮在说,“别罗嗦了,我正等着呢。” “但——但我不——不。” “很好,”史纳皮说,“我们待会再聊,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戴上斗篷,急忙走出空地。天就快黑了,但哈利仍可看见屈拉像石头般地静静站在那儿。 “哈利,你去哪里了?”荷米恩尖叫着。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罗恩大叫着,用拳头垂击着哈利的背部。“我把马尔夫打得鼻青脸肿,而尼维尔独自顶了克来伯和高尔! “他现在仍感冒,但彼弗莱夫人说他很快就会好的。——说说史林德林吧!所有的人都在公共休息室等你,我们要开一个晚会。弗来德和乔治从厨房偷了一些蛋糕和食物。” “暂时不要说这些吧,”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咱们找个空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哈利确定了皮维斯不在房间里后,关上房门,告诉他们他的所见所闻。 “我们猜对了,史纳皮想强迫屈拉帮他找点金石。他问屈拉是否知道制服那头野兽的方法,但屈拉犹豫了——我怀疑除了弗拉菲外,还有其他东西守卫着点金石,可能是一些魔咒。而如果史纳皮要通过的话,首先要让屈拉破除黑巫术咒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屈拉不和史纳皮合作的话,点金石便安全了。”荷米恩警觉地说。 “那块点金石下个星期就将被送走了。”罗恩说。 第十四章 挪威脊背龙诺贝特 没有想到的是,屈拉比他们想象中更勇敢。在随后的几个星期里,他确实变得更苍白瘦弱了,但他看起来还不至于崩溃。 每次他们经过三楼的走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都会将他们的耳朵贴在门上,看看弗拉菲是不是还在里面吼叫。史纳皮像平常一样脾气很坏地清扫着周围,这就确切地意味着点金石还很安全。这些日子,哈利每次遇到屈拉,都会给他一个诸如鼓励般的微笑,而罗恩则开始斥责那些取笑屈拉口吃的人。 而荷米恩有比点金石更使她关注的事要做。她已经开始制订复习时间表并已开始复习,哈利和罗恩却对考试不在意,但她总是责怪着他们,叫他们抓紧复习。 “荷米恩,那些考试还是几年以后的事呢。” “十个星期。”荷米恩说,“而不是几年,对于尼可拉斯-弗兰马尔来说,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 “但我们没有600岁,”罗恩提醒她说,“说实在的,你为什么要复习呢,反正你全部都知道了。” “我还什么复习?你疯了吗?你知道我们要经过考试才能进入二年级吗? 这些是很重要的。我本应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复习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 很不幸,老师们好像跟荷米恩想法一样。他们给学生们堆了那么多功课,以致使复活节过得比圣诞节逊色多了。有荷米恩在旁背颂着龙血的十二种用法,飞舞练习着魔杖,简直使人难于安静下来。哈利和罗恩悲叹着,打着呵欠,把大部分的闲时间都花在图书馆陪她,并试图完成积累的功课。 “我记不起这个。”一天下午,罗恩咆哮着说,扔下他的羽毛笔,向图书馆的窗外渴望地望去。外面的天气多好啊,是几个月来最好的一天,天空很明净,像蓝色勿忘我一样蓝,好像夏天就要来临了。 哈利正在《一千种魔法药草和菌类》里查找“迪沸泥”这个词,直到他听见罗恩说“哈格利!你在图书馆里干什么?”时,才抬起头来。 哈利力闪躲着,不想被人发现,背后藏着不知什么东西,穿着鼹鼠皮大衣的他看起来非常不合时宜。 “只是看看而已,”他用一种诡诈的语气说着,这马上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在找什么?”他突然看起来很可疑,“你们还没有找到尼可拉斯。弗兰马尔吧?” “噢,我们几年前就知道他是谁了,”罗恩深刻地说,“我们已知道那只狗在守卫着什么,是点金……” “嘘……嘘……”哈格力向四周望了望,看有没有人在听着,“不要这么大声,你怎么啦?” “实际上,我们有些事想问你,”哈利说,“除了弗拉菲,还有谁在守卫着点金石?” “嘘……嘘……!”哈格力又说,‘听着——待会来找我。但我不保证去告诉你们什么。记着,不要在这儿乱讲,这是不准让学生知道的。他们会认为我已经告诉你们……“”那待会见。“哈利说。 哈格力走开了。 “他在背后藏了些什么?”行米恩若有所恩地说。 “你认为这跟点金石有关系吗?” “我去看看他刚才在找什么书。”罗恩说,他已做饭了作业。几分钟后,他怀里抱一大堆书回来,他把它们猛力掷到桌上。 “龙!”他轻声说,“哈格力正在寻找关于龙的资料,看这些:《大不列颠爱尔兰龙的种类》,《从蛋到成年龙——养龙手册》”哈格力——真想要条龙,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他,他就这样告诉我。“哈利说。 “但这是犯法的,”罗恩说,“根据1709年《沃洛协议》,饲养龙是犯法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把它养在后花园,是很难不被马格人发现的。——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驯服一条龙。这是很危险的,你应该知道查理在罗马尼亚被野龙咬伤的事。” “但英格兰那里没有野龙。”哈利说。 “当然了。”罗恩说,“我告诉你,国家魔法部对此秘而不宣。他们将不得不对发现它们的人念咒语,让他们忘记所见到的。”“哈格力究竟在忙什么?” 荷米恩问道。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猎禽看守人的小屋门前,惊奇地发现哈格力把小屋全部窗帘都关上了,在让他们进屋以前,哈格力小心地问“谁呀?”然后在他们进屋后又把门迅速地关上。 屋子里面热得透不过气来。虽然天气很暖和,在门口却还摆着一个燃得很旺的火炉。哈格力为他们彻茶,并拿白助三明治给他们,但他们拒绝了。 “那么——,你们想问我些问题吗?” “是的,”哈利说,“没有必要兜圈子了,我们想知道,除了弗拉菲外,还有谁在守卫着点金石?” 哈格力对他皱了皱眉头。 “我不能告诉你,”他说,“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因此我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点金石会留在这儿是很有道理的,它几乎被盗出了格林高斯——我猜你们已知道那件事吧?你们是怎样知道弗拉菲的?” “嗅,说吧,哈格力,你或许不想告诉我们,但你确实知道,你对周围发生的事都了解。”荷米恩用一种温柔,馆媚的语气说。 哈格力的胡须**了一下,他笑嘻嘻的。“我们只想知道是谁在守卫,真的。” 荷米恩继续说,“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丹伯多认为还有谁可以帮他?” “好吧,我想告诉你们这些也无妨,——让我想想——他跟我借弗拉菲——几个老师做了些魔法——史普露教授——费立维克教授——麦康娜教授——屈拉教授——当然丹伯多自己也做了些。还有谁?哦,还有史纳皮教授。” “史纳皮?” “是的,没有想到吧?看,史纳皮也帮忙着守,他是不会偷的。” 哈利知道罗恩和荷米恩跟他想的一样。如果史纳皮也在守卫点金石,那么他很容易知道其他老师是怎样守卫的,他可能全都知道了——除了屈拉的咒语和制服弗拉菲的方法。 “您是唯一知道怎样制服弗拉菲的人,对吗?哈格力?”哈利焦急地说,“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对吗?甚至任何老师也不告诉。” “除了我和丹伯多外,谁也不会知馈!惫窳景恋厮怠?br>“很好,这就对了。”哈利对其他人低声说,“哈格力,我们开个窗户好吗?我很热。” “对不起,不能开窗,哈利。”哈格力说。哈利注意到他往火炉那边看了一下。 哈利也看了看。 “哈格力,那是什么?”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是什么。在火中央,开水壶的下面,有一个巨型黑蛋。 “啊!”哈格力突然紧张地拨弄着胡须,“那是——一个………” “你在哪里弄到的,哈格力?”罗恩问,蹲到火的旁边,凑近一点去看那蛋,“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赢来的,”哈格力说,“昨天晚上,我到村子里喝了些酒,和一个陌生人赌了一把。老实说,他好像急着让它脱手。” “那它孵出来后,你怎样处理它?”荷米恩向。 “我正在着些书,”哈格力说着,从他的枕头下拉出一本大书,“从图书馆借来的——《娱乐,赢利之龙的饲养》。当然,这本书看起来很旧,但里面的内容很详细。如‘把蛋放在火里面’,‘叫它们的母亲在上面呼吸’,看看,‘当它们孵出来后,每半小时用一桶白兰地和着小鸡的血喂它。’看这儿——还教你怎样辨别不同的蛋——我得到的那只有‘挪威脊背’,他们是很稀有的,他们……” 他看起来很是自得其乐,而荷术思则不然。 “哈格力,你住在木屋里?”她说。 但是哈格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正高兴地哼唱着,向火炉里加煤炭。 那么现在他们又有其他事要担心了:假如有人发现哈格力在木屋里藏着龙蛋会怎样呢? “真想知道平静的生活是怎样的。”罗恩叹着气说,他们晚晚都为功课忙着。 荷米思现在又开始为他们制定复习时间表了,这简直把他们逼疯了。 一天,海维在午饭时间送了一条纸条给哈利,是哈格力那里来的,上只写着:它快孵出来了。 罗恩想绕过教室直接到小屋去,但荷米恩却不听他的,不让他去。 “荷米恩,在我们一生中能有多少次可看见龙从蛋中孵出?” “我们有过教训,会有麻烦的。人们如果发现哈格力孵着龙蛋,我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住嘴!”哈利低声说。 马尔夫就在几步之遥的不远处,他正停下来偷听。他听到了什么?哈利根本不喜欢他那副德性。 在去教室的路上,罗恩和荷米恩一直争论着。最后,荷米恩同意他们两个在天亮之前跑到哈格力的住处去。当下课铃从城堡传来时,他们三个马上,快速冲到禁林的边缘。哈格力向他们打招呼,他看起来很激动很兴奋。 “它就快出来了!”哈格力招呼着他们进屋。 蛋正放在桌上,正面有一条深深的裂痕,有东西在里面蠕动,发出古怪的前答声。 他们都把椅子搬到桌边,紧张地看着它。 突然,蛋里面传出一阵零碎的嘈杂声,然后蛋壳裂了开来。小龙扑通一声落在桌子上。它不是很可爱。哈利觉得它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弱小的翅膀跟它瘦削的身子比起来显得很大,它的鼻孔很大,额上有一对疙瘩似的角,眼睛鼓突突的,呈橙色的。 它打着喷嚏,两柱火花从鼻孔飞出。 “它很漂亮吗?”哈格力轻声说,伸出一只手来敲敲它的头。它则猛地咬住他的指头,露出毒牙。 “它认得它的妈咪!”哈格力说。 “哈格力,”荷米恩说,“‘挪威脊背’成长得有多快?” 哈格力刚要回答,脸突然变了色——他跳了起来向窗边跑去。 “怎么啦?” “有人正在窗外偷看——是个小孩——他跑回学校去了。” 哈利猛奔到门外张望。虽然那人走远了,但哈利敢肯定他是谁。 马尔夫看见龙了。 在第二个星期,马尔夫脸上总是对他们不怀好意地笑着,哈利三人紧张得要命。 他们一有空闲,便到哈格力的小屋里讨论。 “让它走。”哈利极力主张,“放了它吧。” “我做不到。”哈格力说,“它太弱小了,它会死去的。” 他们看着龙,在一星期内它的身了子就已长大了三倍。它的鼻孔不时地喷着烟雾。哈格力由于要照顾小龙。已无暇顾及猪禽看守的工作,他小屋的地板上堆满了空白兰地酒瓶和小鸡羽毛。 “我决定把它叫做诺贝特,”哈格力说,眼睛迷滚地看着他的小龙,“它已经与我很熟了,看,诺贝特,诺贝特!妈咪在这儿。” “他疯了。”罗恩对着哈利耳语。 “哈格力,”哈利大声喊,“两个星期后,它就长得跟你的木屋那样长了。 到时马尔夫会去向丹伯多报密的。” 哈格力极力咬了咬嘴唇。 “我——我知道我不能永远拥有它,但我就是不能随便扔了它,我做不到。” 哈利突然转身面对着罗恩。 “查理。”他说。 “你也走神了,”罗思说,“我是罗恩,记得吗?” “不——查理——你的兄弟查理还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我们可以把诺贝特给他,查理会照顾好他的,以后让它回大自然去。” “太聪明了!”罗恩说,“怎么样,哈格力?” 最后,哈格力同意他们送只猫头鹰给查理。 接下来的那个礼拜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星期三晚上,人们都上床睡觉了,哈利和罗思还在公共休息室坐着。墙上的钟敲了十二点。罗恩刚才披上哈利的隐形披风到哈格力的小木屋帮他喂小龙,那条小龙正在吃着死老鼠。 “它咬了我!”他说着,举着他那只包在染血的手帕里的手,“我可能一个星期都不能拿羽毛笔了。我告诉你们,那条龙是我所见过最凶的动物。但看哈格力和它相处的样子,你会认为那是一只毛绒绒的温顺小白兔。当我被那家伙咬到时,他还责怪我说我惊动了它。我走时,他正在为它唱着摇篮曲。” 这时,有人在敲着窗。 “是海维!”哈利说,急忙让它进来。“它有查理的回复了。” 他们三个人把头凑在一起,看着那张纸条:“亲爱的罗恩。” 近来可好?谢谢你的来信。我很乐意照顾‘挪威脊背’,但要把它弄到这儿不太容易。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托我的朋友带来,他们下个星期将要来看我。但麻烦的是,携带龙是非法的,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你们能将那条龙于星期六午夜放在最高的塔顶吗?我的朋友们将与你们碰头,他们将会趁着天黑把那条龙带走。 请尽快给我答复。 查理他们互相望了望。 “我有隐形披风,”哈利说,“应该不会很难——披风可以把我们和诺贝特遮住。” 罗恩和荷米恩同意哈利的意见,他们现在就要摆脱诺贝特和马尔夫了,上个星期的麻烦事也将到此结束。 第二天早上,罗思被唤到的手比平常肿了两倍。他不知道去找波姆弗雷夫人人是否妥当——她会看出这是龙咬的吗?直到下午,他还是想不出好的办法,伤口已变成暗绿色。从伤口来看,诺贝特好像长有毒牙。 傍晚,哈利和荷米恩冲到病房,看见罗恩正惊恐地躺在**。 “不仅是我的手,”他轻声说,“我全身的知觉好像都要消失了。 马尔夫对波姆弗雷夫人人说要借我的一本书,而实际是来取笑我。 他还不断地威胁说要告诉波姆弗雷夫人人是什么东西咬我——我告诉她这是狗咬伤的,但我想她是不会相信的——早知上次快迪斯比赛就不打马尔夫的头了,他一定是怀恨在心的。“哈利和荷米思试着让罗思安静下来。 “到星期六午夜,把诺贝特送走便没事了。”荷米恩说,但这根本不能安慰他,相反地,他惊恐地坐直身子,直冒着汗。 “星期六午夜!”他嘶哑着声说,“嗅,不——嗅,不——我刚想起来——查理的信夹在马尔夫惜去的书里面,他知道我们将送走诺贝特了。” 哈利和荷米恩刚要再说些什么,这时波姆弗雷夫人人过来叫他们离去,说罗恩需要休息。 “现在改变计划已经太迟了。”哈利对荷米思说,“我们没时间再送个猫头鹰过去给查理,这是我们唯一能摆脱诺贝特的方法,我们不得不冒险了,我们还有隐形披风,马尔夫不知道我们有这个宝物。” 当他们去找哈格力时,发现弗兰在外坐着,尾巴上缠着绷带,哈格力只打开一个窗户跟他们讲话。 “我不能让你们进来,”他喘息着,“诺贝特现在正处于狡猾的阶段——我真拿它没办法。” 他们告诉他关于查理来信的事,他的眼睛满是泪水——是诺贝特在背后毫不留情地咬他的脚。 “啊!好了,它只咬到我的鞋子——跟我玩玩而已——别忘了,它还是个小孩子。” 那“小孩”用尾巴敲着墙,弄得窗户格格作响。哈利和荷米思回到城堡,觉得星期六来得太迟了。 终于等到了星期六,哈格力就要和诺贝特分手了,哈利他们也为他感到难过。 这天夜晚,天十分漆黑,天上布满了云。哈利他们由于要避开正在大堂打网球的皮维斯,迟了一点才赶到哈格力的小木屋。 哈格力已经把诺贝特装在一个大木箱里。 “在旅途上有老鼠和白兰地吃。”哈格力低沉地说,“我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进去——它在旅途中会寂寞的。” 从大木箱里传来一声撕裂的声音,哈利觉得好像是玩具熊的头被撕了下来。 “再见了,诺贝特,”哈格力呜咽着说,哈利和荷米恩把隐形披风玻到木箱上,同时他们自己也走到被风下。“蚂咪会记住你的。” 哈格力说。 他们不知当时是怎样把木箱运到城堡上的。当他们把木箱举上大堂的大理石石阶、沿着漆黑的走廊走时,已接近午夜了。步上一级楼梯、再一级——哈利抄了近路,好似也没把活儿弄得容易了些。 “就快到了。”哈利喘着气,他们已到了顶塔下面的楼梯。 突然,头顶的诺尔特猛烈动了一下,几乎使他们扔下木箱。他们吓了一跳,忘记了他们已经隐形了,忙缩到缩影里,正在这时,他们发现前面十英左右有两个人扭在一起。一盏灯燃了起来。 是麦康娜教授,穿着苏格兰佐子呢布晨衣,戴着发网,正在前面拧着马尔夫的耳朵。 “拘留起来,”她大声喊道,“扣史林德林二十分,竟敢半夜还在闲逛……” “听我说,教授,哈利-波特待会要来,他带着条龙……” “什么,十足的废物!竟敢撒这样的谎!过来——我要你去见史纳皮教授……” 此时,攀登那通到塔顶的陡峭盘旋的楼梯似乎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一到塔顶,他们便卸下被风,高兴地松了一口气。还跳起了吉格舞。 “马尔夫被拘留了我要唱歌!” “不要。”哈利阻止她。 他们在那儿等着,笑谈着马尔夫,诺贝特则在木箱里不安分地撞击着。大约过了十分钟,四支扫帚从黑暗中摔然降下。 查理的朋友喜气洋洋的。他们拿出绑诺贝特的带子,准备在飞行时,把诺贝特固定在他们中间。哈利他们帮助着把木箱扣好。最后,哈利同他们握手致谢。 诺贝特走了,消失了…… 他们从盘旋着的楼梯潜行着下来,觉得一身轻松。现在已送走了诺贝特——再也没有龙来烦了——马尔夫也被拘留了起来——还有什么能被坏他们的幸福的呢? 答案很快就找到了。当他们走下楼梯,步进走廊,费驰突然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好啊!好啊!”他低声说,“你们有麻烦了。” 他们把隐形披风留在墙塔顶了。 第十五章 禁忌的森林 事情绝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糕了! 费驰把他们一直领到一楼的麦康娜的书房,然后他们几个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荷米恩在发抖。借口,托辞,和漂亮的小谎言在哈利的脑中盘旋,但没有一样是有用的。他实在不知道这回他们又要如何摆脱困境了。现在已是走投无路了。 他们怎么会愚蠢到忘记披上隐形披风呀!现在可好了,麦康娜教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起床在学校里游荡的,更不用说他们还爬上了那座除了上课之外任何人都不准上去的最高的观星台。 情况难道真的像哈利想的一样,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吗?他想错了。当麦康娜教授出现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尼维尔。 “哈利!”尼维尔大叫,同时他瞅见了另外的两个家伙。“我想尽办法要找到你并要告诉你,听说马尔夫,要把你抓起来,他说你有一只龙……” 哈利猛地摇了摇头以制止尼维尔说下去,但麦康娜教授已听到了,现在她生气得好像诺贝特在喷火。 “我绝不会相信你们会那样做的,费驰先生说你们爬上了天文台塔,而且是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你们自己来解释吧!” 这可是第一次荷米恩回答不上老师的问题。她静静地凝望着老师的拖鞋,像一尊雕塑般动也不动。 “我想我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麦康娜教授说,“其实那也不难想出来,你把那个有关龙的荒谬可笑的故事告诉了杰高。马尔夫,想把他从**拉起来搞恶作剧。我已经捉到他了。我想你们一定认为很有趣,因为尼维尔也听到了那个故事并相信了它。” 哈利努力地想捕住尼维尔的眼睛,偷偷对他说那并不是真相,因为尼维尔看起来是那样的震惊和伤心。可怜的、粗心的尼维尔——哈利知道他要在黑暗中找到他们并告诉他们,肯定已费了不少劲。 “我失望透顶了!”麦康娜教授说。“四个学生在一夜里全爬起床!我还真的不曾听过这种事呢!你,格林佐小姐,我还以为你会守纪律一点的!对于你,波特先生,我想你应该会认为格林芬顿比这重要得多吧!你们三个都将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是的,还有你,兰博顿先生,你没有任何权利半夜三更的在校园里游荡,尤其是在这段日子里,是非常危险的——现在,格林芬顿队会被扣掉50分。” “50?”哈利倒抽一口凉气——那意味着他们将失去领先优势,那是他在上一次快迪斯比赛中赢回来的。 “每人扣康娜补充说,重重地喘息着。 “教授——请你——” “你不可以——” “别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波特。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回到**去。我还没有为格林芬顿队的学生那样羞耻过!” 150分就这样丢掉了。那样会使格林芬顿队落到最后一位的。 一夜间,他们失去了格林芬顿队曾有过的获得豪斯杯的一切优势。 哈利好像感到自己的胃忽然没了底似的向下沉。他们怎样才可拿回这么多分? 哈利一整夜都不曾睡着,他可以听见尼维尔埋头在枕头里呜咽了好像有好几个小时。哈利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了。他了解尼维尔,象他自己一样恐惧黎明的来临。如果格林芬顿队里的其他人也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的话,又会有什么发生呢? 一开始,格林芬顿队的学生们经过那块记载着上一天的竞赛分数的大积分榜的时候,还以为它出错了:他们怎么可能忽然间比昨天少了整整150分呢?接着这样的谣传就开始散布了:哈利-波特,出色的哈利-波特,他们两次的快迪斯比赛的英雄,把他们的分数全给丢掉了,这是他和另外几个愚蠢的一年级学生干的好事。 哈利突然从全校最受欢迎和爱戴的人物一下子成为最讨厌的人。就连卫文卡罗队和海夫巴夫队也来攻击他了,因为本来每个人都希望看到格林芬顿队在这场比赛中打败的。无论哈利会到哪里,人们都会指指点点并且毫无顾忌地羞辱他,而史林德林队的人则每逢在他走过他们面前都会吹口哨并欢呼:“感谢波特,我们的大恩人!” 只有罗恩还是站在他那边。 “过得几个礼拜他们就会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的。弗来德和乔治不也是从他们一来到这儿就不停地丢了许多分吗?可人们还是这样喜欢他们。” “他们可从来没有试过一次丢掉150分,对吗?”哈利可怜巴巴的说。 “嗯——没有。”罗恩承认。 现在要弥补损失已是太迟了,但哈利还是暗自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多管闲事了。 他不应该这样四处游荡。第一次,他为自己而羞愧难当,于是他找到伍德并自动提出要退出快迪斯比赛。 “退出?”伍德大叫,“那样会有帮助吗?如果我们连快迪斯比赛也赢不了,又怎么可能把分全拿回来呢?” 但就连快迪斯也失去了它以往的乐趣了。队里的其他人在训练时谁也不跟哈利说话,即使不得不跟他谈话,他们也会喊他“伟大的搜索员”。 荷米恩和尼维尔同样也在受苦。他们当然没有哈利那样艰辛,因为没有他那样有名。但是同样,没有人愿意跟他们说话。荷米恩不再积极地在班上引起别人的注意了,总是低着头,默默地苦干。 哈利很高兴因为考试就快要来了。所以他不得不去温习功课,这样可以使他的心思暂时从困苦中解脱出来。他和罗恩、荷米恩三个把自己隔离开来,每天都学习到很晚,努力去记住那些复杂的药品的成份,不停地背下那些巫术和魔法的咒语,背下那些伟大的发明和魔鬼造反事件的日期。 然而,就在考试即将来临的前一个礼拜,哈利那项新宣誓,不再多管闲事的决心却受到了考验。就在他从图书馆往回走的当儿,他听到有人在上面的课室低声谈话。走近一点,他听得出那是屈拉的声音。 “不——不——请别再这样——” 听起来好像有人在威胁他。哈利于是移近一点。 “那——好吧——”他听到屈拉的嘴泣。 过了一会,屈拉匆匆地从教室里走出来,一边整理着他的头巾。他看起来苍白极了,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大踏步走远了,哈利认为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于是一等到屈拉的脚步声消失了,他马上溜进了教室,但里面是空的,只有另外一扇门是半开着的。哈利快要冲到它前面却忽然想起自己许下的不再管闲事的誓言。 同时,他敢以十二块点金石为赌注,打赌刚刚从课室里出去的一定是史纳皮。 哈利回到图书馆,荷米恩正在那里思考罗恩的天文学。哈利告诉了他们自己所听到的东西。 “那就一定是史纳皮干的!”罗恩说,“如果屈拉告诉了他破解黑巫术防御法的法的话——” “幸好我们还有弗拉菲。”荷米思说。 “也许史纳皮不用问哈格力,自己也能想办法通过他这关了,” 望着周围成千上万的书,罗恩说:“我敢打赌这儿的某一角落定有一本书告诉你如何通过一只巨型的三头犬的办法。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哈利?” 跃跃欲试的光芒又在罗恩的眼中点燃了,但在哈利有机会回答之前,荷米恩先开腔了。 “我们还是去找丹伯多吧,我们很久以前就该如此了。如果我们几个再自己行动的话,肯定会被掷出学校的。”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哈利说,“屈拉已经被吓得不敢再为我们作证了。 而史纳皮只会说他不知道那只洞窟巨人是怎么会在万圣节出现的,还会说他根本就没上过三楼呢。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谁,他还是我们?我们恨他已不是一个秘密了,丹伯多可能会认为我们故意这么做来把他赶出去的。费驰如果帮我们,就会证明自己是失职了,他对史纳皮又这么好,而且他一定会认为越多学生被扫出学校越好的。还有,不要忘记,我们是不应该知道那块石头和弗拉菲的,那又会花费我们不少时间去弄清楚了。” 荷米恩看起来是被说服了,但罗恩却没有。 “或许我们可以四处活动一下。” “不,”哈利平静地说,“我们已经四处活动得够多了。” 他拉近一幅木星的地图,开始认真地研究它的卫星了。 第二天早上,哈利,荷米恩和尼维尔在早餐桌上收到了同样的小纸条:你们的惩罚将在今晚11点开始。到大堂里去找费驰先生吧。 麦康娜教授。 哈利实在已经忘记了除了扣荷米恩、他和尼维尔的分这个大惩罚之外,他们仍需被惩罚这回事了。他还有少许期望荷米恩会因此埋怨他们又少了一晚来温习了,但她却没有说话。像哈利一样,她觉得这是他们所做过一切而应付出的。 那晚的十一点,他们在公共休息室里跟罗恩道别之后就和尼维尔一道向大堂走去。费驰已等在那儿了,身边还有马尔夫——哈利已经忘记连马尔夫也要受惩罚这回事了。 “跟我来,”费驰说,他提着一盏灯引着他们向外面走。“我敢打赌你们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想着如何再次破坏学校的纪律,对吧?哼!”他瞟了他们一眼,继续说下去,“那是对的……勤奋和困苦是最好的老师,我敢说……他们废除了那些旧的惩罚还真是可惜……应该把你们的手臂捆起吊你们几天——我现在还有那样的链子在办公室里,被我好好地上了油保管起来,等着要用到它的时候呢……好,走那边,别打逃跑的主意,那样做只会令你的情况更糟糕。”他们一行穿过了庭院。尼维尔一直在抽泣。而哈利一路上在猜测他们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那肯定是非常恐怖的,不然费驰就不会显得如此兴高采烈了。 月亮非常清朗,但几片云掠过,使得他们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中。哈利可以望见前方哈格力小屋的窗户的灯光。接着,他们听到远处一声呼叫。 “是你吗,费驰?快一点,我要开始干活了。” 哈利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如果要他们和哈格力一起干活的话,那还不算太坏。 他的轻松可能从脸上表现出来了,因为费驰说:“我想你肯定认为你会和这个笨蛋相处得不错吧?哈,认真想一下吧,小家伙——你们现在正在向禁林进发呢,还有,如果你们可以完完整整的再走出来的话,那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听到这,尼维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怪叫声,而马尔夫则死死地站住了。 “到禁林里去?”他重复,但已失去了平时说话的镇定。“我们不能在夜间到那儿去的——那儿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有狼人,我听说。” 尼维尔紧紧地抓住哈利衣服的袖子,发出一阵喉咙哽住的声音。 “这正是你担心的事,对吗?”费驰说,他的声音却因极大的欢乐而有点颤抖。 “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先想想那些狼人,你说是不是?” 哈格力大踏步地从黑暗中向他们走去,身后跟着弗兰,在蹦蹦跳跳。他带着他的大石弓,肩上背了一囊箭。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了。怎么了,哈利,还有荷米恩?” “哈格力,我实在不应待他们太好,”费驰冷漠地说,“他们是来接受惩罚的。” “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对吗?”哈格力问,对费驰皱了下眉。 “给他们一个教训,嗯?由你来做实在有份呢?你已经完成你的那份职责了吧,现在开始他们几个就由我接手好了。” “我会在天亮时回来的,”费驰说,“看看他们会变得怎样。”他很猥亵地加上一句同时转身就走回城堡去,他的灯光在黑暗中上下跳动。 马尔夫随即转向哈格力。 “我不会进那座森林的。”他说,这时哈利很高兴地听出他嗓音里的惊慌失措。 “如果你想留在霍格瓦彻的话,你就必须进去,”哈格力严厉地说。“你做了错事,所以你必须为它负责。” “但这可是一件大险事,这不应该由学生做。我想我们应该写写检讨或其他。假如我爸爸知道我这样子的话,他会——” “——我告诉你,这就是霍格瓦彻!”哈格力咆哮,“写检讨又有什么用? 要么你们做一些有用的东西,要么给我走。如果你认为你爸爸宁愿你被开除的话,滚回城堡去收拾家伙吧,快点!” 马尔夫没有移动。他狂怒地盯着哈格力看,但很快就垂下了目光。 “那么格力说,“现在,给我认真地听着,因为我们将要做的事是非常危险的,但我也不想有任何危险。跟我过来一下。” 他把他们带到禁林的边缘。高举手中的灯,哈格力指着一条狭窄的弯弯曲曲地消失在浓密漆黑树林的小路给他们看。就在他们望进森林里去的时候,一阵幽幽的冷风扬起了他们的头发。 “看那儿,”哈格力说,“看见那在地面一闪一闪的东西了吗?有银色光泽的东西,那是独角兽的血呢。那儿有一只独角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伤了。这已是一周里的第二次了。上周三我还发现一只死了的。我们现在要找到那只可怜的受伤的家伙。需要的话我们还要帮它解除痛苦。”“但如果那只弄伤独角兽的东西先遇到我们怎么办?”马尔夫问,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恐惧。 “只要你和我或者弗兰不走散的话,这树林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得到你的。”哈格力说,“还要记住沿着路走。好了,现在我们要分成两队人,分别沿着不同的路向两个方向进发。瞧!那个地方都是血迹,至少从昨晚开始它一定在那呆过。” “我要弗兰。”马尔夫看着它那些长长的牙很快地说。 “好吧,但我要警告你,它只是个懦夫。”哈格力说,“现在,我,哈利和荷米恩是一路,而马尔夫,尼维尔和弗兰走另一路。如果任何人发现那只独角兽的话,都要放绿烟花作信号,清楚了吗? 伸出你们的手来试一下——这样就对了——还有,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放红色的烟火,那么我们其他人就会赶来救你——记住,小心一点——出发!“森林还是漆黑寂静。走上那条小路,他们前面就是一个分叉,于是哈利,荷米恩和哈格力沿左边的路走;而马尔夫、尼维尔和弗兰则沿右边的路走进去。 他们静静地走着,眼睛盯着地面看。不时地月光透过头上的树枝照亮留在落叶上的一道银蓝色的痕。 哈利看见哈格力显得忧心仲忡。 “会不会是有个狼人在屠杀那些独角兽呢?”哈利问。 “它们还不够快,”哈格力回答,“要抓住一只独角兽是非常难的事,它们是强大无比的、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之前还未见过有什么可以伤害它们。” 他们走过一段两旁有长满青苔的树桩的路。哈利可以听见水流动的声音:不远处一定有一条小溪。这儿依然有一块块的独角兽血迹沿着弯曲的小径四处分布着。 “你还好吧,荷米恩?”哈格力低声问。“别担心,它既然已经伤得这样厉害,应该走不远了,我们定会在那棵树后面找到它!” 突然,哈格力拉住哈利和荷米恩,把他们从小径上扯起来,藏在一棵高大的橡树后面。然后他取出一支箭并在石弓里装好,抬起弓,准备射击。三个人都在紧张地听着动静。不远处有东西在树叶上滑行:听起来好像是一件斗篷在地面上被拖着走。哈格力两眼一直窥视着那条黑暗的小径,但,仅过了一会,那声响就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了,这儿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他喃喃地说。 “是狼人吗?”哈利提醒他。 “它既不是狼人,也不是独角兽,”哈格力怏怏不乐地说,“好,现在跟我来。但,小心一点。” 他们行进得更慢了,耳朵都警惕地捕捉幽暗小径上那怕是最微弱的声音。突然,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有东西在很明显地移动着。 “谁在那边?”哈格力大喊。“快出来——我有武器的!” 这时从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它是人,还是一匹马?它的手臂倒是人的手臂,还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和一把红胡子,但下面却是一段闪着粟色光泽的马的身体,以及一条浅红色的马尾巴。哈利和荷米恩惊讶得嘴巴也合不上了! “啊,原来是你,罗曼,”哈格力松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样了?” “晚安啊,哈格力,”罗曼说。他有一把低沉,忧郁的嗓音。 “你是要射击我吧?” “不能不小心一点啊,罗曼,”哈格力说,拍拍他的石弓。“这个森林里已经散布了某些邪恶的东西。啊,对了,哈利-波特和荷米恩-格兰佐,都还是学生。这位就是罗曼,他是一匹人头马。” “我们自己也看到了。”荷米恩轻轻地说。 “晚上好,”罗曼说。“都还是学生,对吗?你们在学校里学的东西多不多?” “嗯……”哈利支吾着。 “学了一点点。”荷米恩怯怯地答。 “一点点。那已经很好了。”罗曼轻叹了一下,忽然猛地抬起头注视着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 “是呀,”哈格力的眼睛盯着夜空,“罗曼,我很庆幸我们遇到了你,还有,你知道吗,有一头独角兽受伤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罗曼没有立即回答。他一动不动地向上凝望,又叹了口气。 “圣洁的东西总是最先成为贡品的——”他慨叹,“过去是这样,现在仍是这样。” “的确是这样,”哈格力赞同,“只是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没有,罗曼?” “今天晚上的火星很亮,”罗曼见哈格力不耐烦地盯着他看,连忙补充一句:“亮得很不寻常。” “我知道,但我是指一些发生在我们自己星球上的事情啊。”哈格力说。 “那么,你是一点奇怪的东西也没碰着了?” 然而,这回罗曼又隔了好一阵子才开腔:“森林里实在藏着太多秘密。” 罗曼身后的树丛忽然籁籁作响,警觉的哈格力马上举起了弓,却发现只是另一匹人头马。这回是一个黑头发、黑肌肤,样子比罗曼粗野一点的家伙。 “嘿!班尼,”哈格力说。“你没事吧?” “晚安,哈格力,你一切都好吧?” “好极了。来,我刚才还在问罗曼这个问题呢。你近来有没有在这儿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至少已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可知道有关这事的情况?” 班尼走过去和罗曼站在一块,望了望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他简短地说。 “我们早就听说了,”哈格力气冲冲地说,“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没看到什么苗头,就让我们自己去找出个究竟来吧。我们出发!” 哈利和荷米恩跟着他离开那块空地,一边走一边还回头望罗曼和班尼,直到他们完全被树林遮住为止。 “千万,”哈格力气愤地说,“别指望能从一只人头兽身怪物处得到什么直接答案。红色的,只会望星的家伙!永远都不关心自己星球上的事!” 荷米恩问他:“这儿有很多这种‘人’吗?” “嗯,的确不少……他们通常都不爱多管闲事,但每逢我想打听消息的时候,他们总是很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些懂得深思的人头马,知道得非常多……这事还是别说太多了。” “你觉得我们刚才听到的是不是人头马的声音?”荷米恩问。 “嗯,如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他们在屠杀独角兽的话——我却从未听过有这种可能。” 他们继续在那片浓密、阴暗的森林里穿行。哈利还不时好奇地向后看。隐隐约约地,他总觉得他们正被别人监视着。还好,他身边还有哈格力和他的巨型石引他们刚刚走过一拐弯口,荷米恩忽然用力抓住了哈格力的胳膊。 “哈格力!看,红烟火!其他人遇到麻烦了!” “你们两个在这等着!”哈格力吆喝。“别走出小路,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他们两个看着他穿过丛林,越走越远,已经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渐渐地四周只剩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了。 “你想他们会不会已经受伤了呢?”荷米恩轻声地问。 “我才不在乎马尔夫伤了没有,但如果尼维尔有什么事的话……那连累他到这儿来就是我们的错。” 时间过得出奇的慢。他们的耳朵在这时候偏偏变得好像比平时灵敏多了,哈利甚至听得到每阵风吹过及每根小树枝颤动的声音。 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其他人又在哪儿呢? 终于,哈格力、马尔夫和尼维尔还有弗兰,嘎扎嘎扎地踏着枯枝回来了。哈格力看来非常恼火。而马尔夫就似乎一直跟在尼维尔后面取笑他,因为尼维尔非常惊慌,那个红色烟火信号就是他发出来的。 “有你们两个笨家伙这样瞎闹,能捉得到什么东西才奇怪呢! 来,我们重新编组吧——尼维尔跟我和荷米恩一组,哈利,你跟弗兰和这个白痴一组吧。“哈格力说完,又偷偷地告诉哈利:”真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这次他敢再吓唬你的话,就会够他好受的。“于是,哈利就带着弗兰和马尔夫一道向森林深处进发了。他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了,而那条小路也因为树木越来越浓密而越来越难走。哈利看得出那些血迹变得更稠了。有很多血溅上了一棵树的树根上,看来那只可怜的东西曾经在这附近痛苦地挣扎过。 透过一堆乱七八糟的橡树枝,哈利看到前面有一块空地。 “瞧!”他低呼,伸出手来挡住马尔夫。 有一团亮白色的东西躺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向它移近了一点。 没错,一只独角兽,但是已经死了。哈利还没有见过这么美丽和使人悲伤的东西。它细长的腿还保持着倒下时奇怪的姿势,银白的鬃毛闪动着珍珠般的光泽,在地面铺开。 哈利刚刚向它跨出一步,突然一阵滑行的声音吓得他待在那儿不敢动弹。一团蓬松的东西在空地的边上飒飒地抖动……接着,一个带着面罩的影子从黑暗中慢慢地爬出来,活脱脱一只伪装的野兽。哈利、马尔夫和弗兰惊呆了。那个影子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俯在独角兽的伤口上,开始吸它的血了。 “阿——呀呀——” 马尔夫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飞快地逃跑了——接着弗兰也跑掉了。那团影子抬起头望着哈利,任由独角兽的血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流下来。然后它移动双脚,飞快地向哈利扑来——可怜的哈利已经吓得动也不能动了。 一阵剧痛在这个时候猛地刺入他的头,就好像把伤疤放在火里一样。他已经痛得眼睛都有点模糊了,只是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跑得飞快,然后有样东西从他身上跳了过去,直扑那团影子。 哈利头部的剧痛痛得他跪在地上,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才好了点。当他抬起头,那团影子已经不见了。一匹人头马正站在他面前,这个既不是罗曼也不是班尼的人有一头浅亚麻色的头发和淡褐色的身躯,看来年轻一点。 “你没事吧?”那人把哈利扶起来,问他。 “没事了,谢谢你。刚才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人首马身人没有回答。他有一双像苍白色的宝石般奇怪的眼睛。这双眼睛很认真地盯着哈利看,然后停留在哈利额上那块突出的,红色的伤疤上。 “你一定是波特家的孩子,”他说。“现在最好快回到哈格力的身边。现在森林里非常不太平——尤其是你,特别危险。你会骑马吗?那样的话会走得快些。” “是了,我叫佛罗伦斯。”他在弯下身去让哈利骑在他背上的时候介绍了自己。 忽然,空地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更快的脚步声,接着罗曼和班尼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他们的腹部布满了汗。 “佛罗伦斯!”班尼怒吼。“你疯了!竟然让一个人骑在背上!你不羞耻吗?你以为自己是一只普通骡子吗?” “你知道他是谁吗?”佛罗伦斯解释说:“这就是那个姓波特的小孩。他越快离开这儿越好。” “那么你究竟告诉了他什么?”班尼咆哮:“记住,佛罗伦斯,我们发过誓不再和上天对抗的。而且我们不是已经预知将会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曼不安地用蹄踢地:“我想佛罗伦斯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怎么做最好!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应关心那些已经注定的事情!我们怎么可以像驴子一样跟着迷路的人在森林里乱钻呢?”佛罗伦斯忽然生气地用后腿直立起来,使得哈利要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才没有掉下来。 “难道你没看见那只独角兽吗?”佛罗伦斯冲班尼大叫,“难道你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被杀死吗?还是那些行星没有让你知道这个秘密吗?班尼,我是决心跟埋藏在这森林里的任何坏东西斗争的了,必要的话,我的确会站在人类的一边。” 佛罗伦斯说完就不停地四处乱冲,哈利勉强地在他背上坐稳之后,佛罗伦斯载着他一下子投入树林中,把罗曼和班尼抛在后面。 但哈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班尼这么生气呢?你究竟把我从什么东西手中救出来的?”他忍不住问。 佛罗伦斯慢了下来变成走路,但除了提醒哈利低下头别让树枝勾住之外他什么也不说。之后的一段路佛罗伦斯还是什么也没说,于是哈利觉得佛罗伦斯应该不会再和他说话了,直到他们穿过一片特别浓密的树林时,佛罗伦斯却忽然停了下来。 “哈利-波特,你知不知道独角兽血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哈利被他这个奇怪的问题愣住了,“我们只会用它的角或者尾巴的长毛来配药。” “这就是杀害独角兽这件事的可怕之处了,”佛罗伦斯继续说,“只有那些什么也不怕失去,却什么都想得到的人才会干这种事。你知道吗?独角兽的血能够让你起死回生,但却要付出代价:你必须杀害一个纯洁、善良的生命来使你自己活下去,而且你只有一半生命,一半从独角兽血碰到你的嘴唇才开始的、永远要被诅咒的生命。”哈利定定地盯着佛罗伦斯那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后脑,不由得大声地问:”但有谁会成为那些牺牲品呢?况且,如果你这一辈子都会在被诅咒中度过的话,生存又有什么意思呢?” “的确是这样!”佛罗伦斯赞同。“但如果你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找到一种能够带给你全部精神和气力,并且令你永远都不会死去的东西喝下去的话,那就不同了。波特先生,你知道学校现在藏着一样什么东西吗?” “点金石!当然是它了——生命的长生不老药!但我还不知道究竟是谁——” “你有没有想起有什么人是等了许多年来恢复能量的,有哪个人是牢牢地抓紧生命,等候着时机的呢?” 这些话就像一记重锤猛然敲击了一下哈利的心。透过树叶的沙沙声,他好像又再次听到了他和哈格力第一次见面那一晚,哈格力告诉他的话:有人说他已经死了,那是蠢话来的,我实在想不出有人会使他死去!“你是指,那个人是——”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还未等他说出来,荷米恩已经一边从小路上向他们跑来,一边大叫。哈格力则跟在后面。 “我很好。”哈利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哈格力,那只独角兽死了,在那后边的一块空地上。” “我要在这里放下你了,”佛罗伦斯在哈格力跑去检查独角兽的当儿对哈利说,“你现在安全了。” 哈利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星相已经不止一次被证明错了,就连我们人头马亦会算错,我希望这次也是预测错了吧。” 说完,佛罗伦斯转身又跑进森林深处了,留下哈利在发抖。 在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罗恩已经困得在那间黑暗的公共休息室里睡着了。他正在梦中大声痛骂的时候被哈利用力地摇醒了。可是在哈利开始对荷米恩和他讲自己在森林里的经历好一阵子后,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完全睁开。 哈利简直坐不下来了。他在火炉前走来走去,还是在抖个不停。 “史纳皮想为福尔得摩特拿那块石头……而福尔得摩特一定正在森林里等着他——一直以来我们还以为史纳皮拿那块石头是为了钱呢!”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罗恩恐惧地低声请求哈利,好像福尔得摩特在听着他们说话似的。 哈利却不听。 “佛罗伦斯救了我,但其实他是不该这样做的,所以班尼生气极了……他说这样就违背了火星显示出来的,那个安排好了的未来……那些人头马一定预测到福尔得摩特将会复活,因为班尼要佛罗伦斯任由福尔得摩特杀死我……这一行动或者也是记载在那些星座上的了。” “你可不可以不再说那个名字呢!”罗恩十分不满。 “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史纳皮来把那块石头偷走,然后福尔得摩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了我……”哈利越说越气愤,“那样,班尼就会满意了。” 荷米恩看来也是十分害怕,但她却去安慰哈利。 “哈利,每个人都知演,丹伯多是‘那个人’唯一害怕的克星。在这附近,‘那个人’是不敢碰你的。另外,谁说那些人头马就一定会预测对的?他们听起来就像是在预告命运,但麦康娜告诉过我,那是一种非常不精确的巫术。”在他们结束谈话之前,天已经亮了起来,这时他们喉咙也沙了,人也筋疲力尽了,但爬上床之后,夜间的惊吓还是没有马上消失。 当哈利拉起被单,发现下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他那件隐形披风,同时有一张小纸条附在上面:“以备万一。” 第十六章 冲破关卡 之后的很多天,哈利还是记不起他当时是怎样在一边害怕福尔得摩特随时破门而入的状态下,一边应付考试的。但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而弗拉菲也都确确实实还是活生生地被关在那扇上锁的门后面守卫着。 这天简直热得发昏,尤其是在他们考试的大教室里。他们必须用发下来的特制的羽毛笔来写,因为这些笔已经被施了魔咒用来防止作弊的。 他们还要考应用测试。那就是费立维克教授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叫进教室,考他们能不能令一个波萝跳着踢踏舞经过一张桌子。 而麦康娜教授就让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壶,变得越漂亮,分数越高,但变得不像就要扣分。到史纳皮考他们的时候,人人都紧张死了,他们要努力地回忆起怎样制造一种健忘药,想得眼都直了。 哈利尽力地应付,试着去忽略自从那晚从森林里出来就一直折磨着他的前额的刺痛。尼维尔觉得哈利肯定是得了考试紧张症,因为他经常失眠。而事实上是哈利总是被那个以前常做的恶梦惊醒,推一不同的是这个梦比以前更恐怖了,因为梦中又多了一个罩着斗篷,嘴角淌血的恐怖影子。 或者是罗恩和荷米恩没有亲眼目睹哈利在森林里见到的一切吧,又或者是他们的前额不像哈利那样火辣辣地刺痛吧,总之他们俩没有像哈利那样担心那块石头。 福尔得摩特固然令他们害怕,但他也不再经常出现在他们梦中了。况且,他们的复习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理会史纳皮或其他人干些什么。 他们最后一门考试是巫术的历史,要用一个小时来回答关于一个发明了大汽锅的古怪的老巫师的问题。然后,他们将会有一个礼拜的空闲时间来等候考试结果公布。当那位鬼魅般的宾西教授叫他们放下羽毛笔和交上试卷时,哈利也忍不住和其他学生一齐欢呼起来。 当他们几个涌出教室,荷米恩忍不住说:“这次考试比我想象中要简单得多了,早知如此我就不用温习《1637年狼人管理法案》和《精灵叛乱事件始末》这几章了。” 荷米恩本来最喜欢在考完试后对答案的,但罗恩却说这样做会令他觉得不舒服,于是他们三个就一直游荡到湖边,并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在那儿,威斯里家的双胞兄弟和李。乔丹正在搔弄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大王乌贼的触爪。 “终于不用再温习了!”罗恩愉快地松了口气,在草地上伸开四肢,说,“哈利,你可以显得更开心些的。我们有整整一个礼拜来等考试结果呢!现在还不用我们担心。” 哈利正在擦着前额。“我倒希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生气地大叫,“我的前额一直在作痛。以前它也痛过,但从来没试过象现在这样经常发作。” “你到波姆弗雷夫人那里看看吧。”荷米思建议他。 “我想这不是病,这只是一种暗示,暗示着危险就要来临了。” 哈利说。 罗恩懒洋洋地不愿起来——天气实在太闷热了。 “哈利,放松一点吧。荷术思说得对,只要那块石头附近有丹伯多,就肯定安全的。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史纲皮已经找到了通过弗拉菲这一关的方法。上次他差点被弗拉菲撕断了腿,我想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多次冒险的。” 哈利点了点头,但有一个念头却在脑中无论如何也赶不走:我一定忘记了做一件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当他试着跟他们解释这种感觉时,荷米恩说:“这都是因为考试。昨晚我醒过来去温习易咨术的笔记,温到一半才记起这科已经考完了。” 但哈利很清楚地知道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考试带来似。他抬头望见一只猫头鹰口里衔着一张便条振翅飞向学校的方向。只有哈格力曾给他写过信。 而哈格力绝不会出卖丹伯多的,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如何过弗拉菲这一关的,绝不会……除非——想到这,哈利忽然跳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呀!”罗思睡眼朦胧地问。 “我刚刚想到一件事,”哈利脸都吓白了,“现在,我们快去找哈格力!” “为什么呢?”荷米恩一边爬起身,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你不觉得有点古怪吗?”哈利吃力地爬上草坡,一边解释。 “哈格力最想要的就是一只龙蛋,而一个陌生人正巧口袋里带着一只龙蛋出现。如果一般巫师都不会接近龙蛋的话,他又怎会带着一只龙蛋到处游荡呢。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来,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哈格力,对吗?唉,为什么之前我没想到这些呢?” 罗恩忍不住问:“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但哈利只是一个劲地向森林里走,没有答他。 哈格力正坐在房子外的一张长椅上往一个大碗里剥豌豆,裤管和衣袖挽得高高的。 “你们好,”他微笑着问,“考完试了吗?有时间来一杯吧!” “好吧,谢谢你,”罗恩答,但马上被哈利打断了。“不用了,我们赶时间。哈格力,我是来问你一些事的。你还记得你赢了诺贝的那一晚吗?那个和你打牌的人长得怎么样的?” “不知道,”哈格力很悠闲地说,“他不肯除下面罩。”但见到他们几个看起来吃惊的样子,他扬起了眼眉。“其实这事一点也不奇怪。那时我们是在那间乡村酒店里,有人对霍格瓦彻感兴趣是很寻常的。或者他是一个龙商呢,不过他一直蒙着脸,我没见到他的样子。” 哈利一下子跃坐在豌豆碗旁边。“那你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你把霍格瓦彻里的事全告诉他了吗?” “让我想想看,”哈格力皱起眉头回忆着,“是了,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个猎场看守……他问了我照看的几种动物的情况,我都全部告诉了他,然后,我说我非常想有一条龙……接着,他提出如果我真想要的话,他有一只龙蛋,只要我和他打牌,就可……可是他要我保证,我会处理好那只蛋,不能只是放在一边坏掉……于是我告诉他,有弗拉菲在,要孵化那只蛋就不成问题。” “于是,他对弗拉菲很感兴趣,对吧?”哈利说,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镇静一点。 “嗯,是这样的——你想即使是在霍格瓦彻,你能找到几只三头犬呢?于是我告诉他,其实弗拉菲一点也不算什么,只要你给它奏一首音乐,它就会乖乖地睡过去——” 哈格力忽然变得惊恐万分。 “我不应该把这些告诉你的!”他不假思索地说:“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 喂,你们几个要去哪里?” 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谁也不想再说什么,就这样一直走到大堂才停了下来。 现在大堂里少了一大群用功的学生,显得格外阴森。 “我们现在一定得去找丹伯多。”荷米思说,“那个藏在面罩后面的人不是史纳皮就是福尔得摩特了,只要他把哈格力灌醉,的确是很容易就问出破解弗拉菲的方法的。现在只希望丹伯多会相信我们。当初假如没有班尼阻止的话,佛罗伦斯或者会为我们作证的。是了,丹伯多的办公室到底在哪里呢?” 他们站在那儿四处张望,好像等待着一个什么信号来指引他们似的。愿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丹伯多住在哪儿,也没有见到过有什么人曾经被丹伯多叫去办公室。 “看来,我们唯有——”哈利刚刚开口,外面就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打断了他。 “你们三个在里面干什么?”来的是捧着一大堆书的麦康娜教授。 “我们想见一下丹伯多教授。”出乎哈利和罗恩的意料,荷米恩很勇敢地回答。 “见丹伯多教授?”麦康娜重复,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一样。“为了什么事?” 哈利吞了一口唾液,怎么说才好呢? “这是个秘密。”但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麦康娜教授一听见是秘密就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 “丹伯多教授刚在十分钟前走了,”她冷冷地说,“他刚刚收到一封猫头鹰送来的紧急通知,现在赶了去伦敦的巫术总部。” “他走了!”哈利绝望地问,“真的走了?” “波特,丹伯多教授是个很伟大的巫师,他有很多重要的事务要处理的。” “但这件事是非常重大的!” “难道你说的大事比巫术总部还要重要吗?” “瞧,教授,”哈利开始留意吹过来的风了。“这事是和点金石有关的——” 麦康娜教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说到这事上面的,吃惊得连手中的书本全都掉在地上了。但她没有马上捡起来。 “你们是怎么知道——?”她气急败坏地问。 “教授,我想——我知道——史纳皮——有人要来偷那块石头。我一定得把这件事跟丹伯多教授说。”她既震惊又怀疑地盯着哈利。“丹伯多教授明天才会回来,”她终于肯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块石头的事的,但可以肯定,没有人可以偷到那块石头,它被保护得非常严密。” “但是,教授——” “波特,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她简短地说,然后俯身去抬起地上的书,“我建议你们几个还是到外面晒晒太阳吧!” 但他们却没有动。“就在今晚,”一等他确定麦康娜不会听到他们说话,哈利马上说,“史纳皮会通过关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现在丹伯多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我敢打赌一定是他冒充巫术总会给丹伯多送那张纸条来把他调开的。” “那我们应该——”荷米恩停住了,因为哈利和罗恩都转过身来——史纳皮正站在面前。 “下午好,”他沉着地说。见他们瞪着自己,他又说:“这样的好天气,你们不应该呆在屋里。”说完,挤了一个古怪、别扭的笑容出来。 “我们要——”哈利说,但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了,”史纳皮说,“像现在这样四处游荡,别人又会认为你们要做什么坏事了。而格林芬顿已经不可能再丢分了,对吗?” 哈利脸红了。他们正要走出去,史纳皮却叫住他们。 “波特,警觉点——我个人敢保证,你再在夜间游荡的话,一定会被开除的。 再见!“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职员办公室大步走去。 在外面的阶梯上,哈利面对他的两个伙伴急切地低声说:“来,我们分工合作。一个人去监视住史纳皮——就在职员办公室外面等着就可以了,他一离开就马上跟着他。荷米恩,你来吧!” “为什么是我?” “其实很简单,你可以装作在等费立维克教授的样子。”他提高嗓门,“噢,费立维克教授,我担心死了,我想我把第十四题做错了。” “好了!住嘴。”荷米恩喝住他,但她还是同意监视史纳皮。 “我们现在就到三楼楼梯外边。”哈利对罗恩说。“快点!” 但他们这部分计划却实现不了。他们刚刚来到关住弗拉菲的那扇门前的时候,麦康娜教授又出现了,这次,她开始发脾气了。 “我想你们一定认为自己比复杂的魔法更难对付吧?好了,我受够了。你们再敢走近这儿的话,我定要从格林芬顿队扣50分!” 哈利和罗恩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哈利刚刚说了句,“幸好,我们还有荷米恩在盯着史纳皮……”就见到荷米恩推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哈利!”她伤心地说。“史纳皮走出来问我在干什么,我告诉他在等费立维克,谁知他走了进去把费立维克找了出来。所以我唯有走了。我实在不知道史纳皮去了哪里了。” “好了,我们只有这样了。”哈利苦笑。 另外两人望着他,只见他脸色苍白,但眼睛在闪闪发光。“我今晚就要出去,一定要赶在史纳皮之前得到那块石头。” “你疯了!”罗恩叫。 “你不可以!你忘了刚才麦康娜和史纳皮怎么说吗?你会被赶出学校的!” 荷米思反对。 “那又怎样?”哈利大叫。“你还不明白吗?一旦史纳皮得到那块石头,福尔得摩特就会回来了!你们不是听说过他回来后会发生什么吗?到时再没有霍格瓦彻可以开除我了!他一定会毁了它,或者把它变为一间藏污纳垢的学校。丢分已经不再重要了,难道你没有想过,就算格林芬顿赢得了豪斯杯,他就不会为难你或你的家人吗?如果我在得到那块石头之前被捉住了,我就会回到杜斯利家,等福尔得摩特来找我。其实我只是提前了一点做这件事罢了,因为我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我今晚就会去闯那道关卡,你们俩别再劝我了,福尔得摩特杀了我的父母亲,难道你们忘了?” 他凝视着他们,不再说话了。 “你是对的,哈利。”荷米恩小声地说。 “我会用上那件隐形披风的,”哈利说,“还好,我刚刚又重新得到了它。” “但它会遮得住我们三个人吗?”罗恩问。 “我们三个人?” “噢,别傻了。你认为我俩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吗?” “当然不会了,”荷米恩调皮地说,“你觉得没有我们你会找到那块石头吗?我还要去浏览一下书本,或者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但是如果我们被抓住的话,连你们俩也会被赶出学校的。” “不会的,”荷米恩轻松地说。“费立维克偷偷地告诉我,我在他那门考试里拿了120分。我想那样他们就不会赶我走了。” 吃完晚饭,他们三个紧张地分开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因为在格林芬顿里已经没人愿意跟哈利说话了。而今晚是他唯一觉得受冷落反而好一点的一晚。荷米恩在忙碌地创览着她的笔记,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他们会用到或需要破解的巫法。哈利和罗恩很少说话,因为两个人都在盘算着他们应该做什么。 慢慢地,人们都逐渐上床睡觉了,课室里空了起来。 “现在应该拿隐形披风了,”当李-乔丹终于也走了后,罗恩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于是哈利跑上他们黑暗的宿舍。他刚取出隐形披风,就发现了哈格力送给他作圣诞节礼物的笛子了。于是把它放入了口袋——他可不想唱歌来对付弗拉菲呢。 他跑下来,回到公共休息室。 “我们最好现在就试一下,看它能不能盖得住我们三个。要是费驰看出我们的脚在他的身边移动的话——”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角落里有声音问。然后紧紧握着他那只宝贝蜡殊的尼维尔从一张扶椅后站了起来,他看来好像已下定决心为自由再作一次斗争了。 “没事,尼维尔,没什么。”哈利说着,忙把隐形披风藏在身后。 尼维尔望着他们惊慌的脸孔,“你们又要偷偷跑出去了。”他判断。 “不,不,我们怎么会呢?”荷术恩说,“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呢,尼维尔?” 哈利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老爷钟——他们不可以浪费更多时间了!现在尼奈普可能在弄弗拉菲入睡呢! “你们不可以出去,”尼维尔说,“你们一定会被抓住的,到时候格林芬顿会有更多麻烦了。” “你不会明白的,”哈利说,“这事非常重要!”但尼维尔显然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地采取某些行动了。“我们不会让你们那样做的!” 他说看,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挡住他们。“我会——我会阻止你们的!” “尼维尔,”罗恩被气火了,“快点走开,别再像个白痴般——” “你竟然喊我白痴!”尼维尔气愤极了。“我希望你们别再违反学校规章了!因为你们,我已经成为大家的敌人了。” “是的,但不是我们的敌人,”罗恩狂怒地说,“尼维尔,你简直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说完后,向前走了一步,吓得尼维尔一下子放开了那只蟾蜍,它一眨眼就跳走了。 “那么你们试试看吧!”尼维尔举起拳头,“打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哈利转向荷米恩,生气地叫她:“行动吧!”荷米恩向前走了一步。“尼维尔,我真是非常、非常抱歉。”她说着,举起魔杖喊:“达瑞弗可斯特陀勒斯!”魔杖接着一指尼维尔。 尼维尔的手臂马上垂了下来,两腿并在一起,整个身体忽然僵硬起来,然后面孔朝下地摔了下去,像一块木板倒下一样。 荷米恩跑过去把他身体翻过来。尼维尔的下巴合在一块,所以不能再说话了,只是他的眼睛还在动,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哈利低声问。 “这叫‘全身束缚术’。”荷米恩可怜巴巴地说,“噢,尼维尔,我实在太抱歉了!” “我们不得不这样,尼维尔,实在没有时间解释了。”哈利说。 “你迟早会明白的,尼维尔。”罗恩在他们穿上隐形技风,从尼维尔身上跨过时说。 但让尼维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对他们来说始终不是一个好预兆。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每一个遇到的影子都像是费驰,而每一下远处的风声都像是皮维斯向他们扑来。 在第一层楼梯口,他们看见了诺丽丝夫人懒洋洋地缩在最上面那级楼梯。 “噢!让我跟她一下,只是一下!”罗恩在哈利耳朵旁低声央求,但哈利摇了摇头。当他们从她身旁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时,诺丽丝那双像灯笼一样的眼睛移到他们身上,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一直到第二层的楼梯间,他们才又遇到第二个人:皮维斯正蹦蹦跳跳地爬上楼梯,一面兴高彩烈地扯松楼梯上的毯子,想害别人绊倒。 “谁在那儿?”当他们向他爬去时,他突然大喝了一声。然后,他眯着那双凶恶的黑眼睛,说,“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就不知道你在哪儿。你究竟是鬼,幽灵,还是我们的捣蛋学生?”然后他在空中站直了身体,飘在半空斜着眼盯着他们。 “我会叫费驰来的,既然有这样看不见的东西在地上乱爬。” 哈利忽然想出了办法。“皮维斯,”他沙哑着嗓子低声说,“巴伦自然有他不现身的理由的。” 皮维斯几乎吓得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他总算及时稳住了身体,又马上从梯阶旁弹开了一尺左右。 “对不起,尊敬的公爵,巴伦先生,”他低声下气地说,“是我的错,我该死!我看不见你——我当然看不见了,你是看不见的——原谅可怜的老皮维斯的过错吧,尊敬的先生。” “我今晚在这有事,皮维斯,所以你今晚别留在这儿。”哈利嘶哑着声音说。 “好的,先生,我非常乐意这样做,”说着皮维斯又升到空中。 “巴伦,希望你办事顺利吧,我不打扰你了。”然后他立即飞走了。 “你真厉害,哈利!”罗恩低声说。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三楼楼梯——那扇门竟然已是半开着了。 “好家伙,他已经到了,”哈利悄声说,“看来史纳皮已经制伏弗拉菲了。” 然而开着的门却使他们更真切地意识到即将面对的一切。于是在隐形技风下,哈利转向他们两个,说,“如果你们现在要回去的话,我是不会怪你们的。你们可以把隐形技风穿走,现在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别傻了!”罗恩答。 “我们要跟你一起。”荷米恩说。 哈利推开了门。门刚吱嘎地打开,他们就听到一阵隆隆的低哮声了。虽然看不见他们,那条狗的三个鼻子却不停地朝他们那个方向嗅着。 “它脚下的是什么?‘”荷米恩低声问。 “看起来像是一个竖琴,”罗恩答,“一定是史纳皮把它留在这儿的。” “它一定是在停止奏乐的时候就会醒过来的,”哈利说,“那么,让我来……” 他举起哈格力的笛子,开始吹起来。事实上,他吹得根本就不成调,但从第一声音乐响起,那只狗的眼皮就开始垂了下来。哈利几乎连气也没有换地吹着。 慢慢地,那只狗的咆哮声停了下来,它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然后猛地倒下,在地上睡熟了。 “继续吹!”在他们从隐形披风中溜出来,向地板门爬去时,罗恩提醒哈利。 他们已经爬到那只狗巨大的头旁边,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热乎乎臭熏熏的气息了。 “我想我们可以把门拉开了,”罗恩凝视着狗背,说,“荷米恩,想不想第一个过去?” “不,我不想!” “那好吧。”罗恩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跨过那条狗的腿,然后弯下腰拉了拉门环,门晃了一晃就打开了。 “你看到什么了?”荷米恩紧张地问。 “没有,只是一片漆黑——看来没路下去的,我们只有跳下去了。” 正在吹笛的哈利这时向罗恩挥了挥手让他望过来,然后指了指自己。 “你想第一个下去?你肯定吗?”罗恩问。“我实在看不出这洞有多深呢。 那么把笛子给荷米恩吧,让她吹着,别让狗醒来。” 哈利就把笛子递了给荷米恩。可是在那几秒钟的空隙里,那条狗又开始扭动并狂吠了起来,吓得荷米恩马上使劲地吹,于是它又熟睡了。 哈利跨过它,从地洞口往里边望,竟然看不到底!他用手指紧紧攀住地面探身下去,然后身体凌空地对罗恩说:“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千万别跟着来。 马上去猫头鹰之家,找海维送信给丹伯多,知道没有?” “知道了。”罗恩说。 “我希望等会儿还可以见到你……” 说完哈利就跳了下去,一阵又湿又冷的空气立即向他扑来,而他只是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到底了!随着一声奇怪的、沉闷的声音,他落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由于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幽暗,他就用手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像是坐在一棵不知什么植物的上面。 “没事的!”他抬头对着已经变得像邮票般大小的地洞口大声叫。“你们可以跳下来的,这块地很软。” 罗恩跟着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哈利身边。“这是什么东西?”他一下来马上问。 “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植物吧。我想是放在这儿减轻下坠力的。”哈利答道。 然后大叫,“荷米恩快下来吧!” 远处的笛声马上停了下来。然后那条狗狂叫了一声,可是荷米恩已经跳了下去。 她落在哈利的另一边。 “我们现在一定在学校地下好几里远了。”荷米恩说。 “幸好有这棵东西在这接住。”罗恩高兴地说。 “不好!”荷米恩突然尖叫起来。“你们快看看自己!”她跳了起来,拼命地要靠近那堵湿墙。她不断地挣扎,因为从她一落下来起,那棵东西就伸出象蛇一样扭动着的卷须缠住她的脚踝。而哈利和罗恩早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卷须爬上了身上,双腿被缠得结结实实了。 荷米恩终于在趁着卷须紧紧抓住她之前挣脱了。现在她恐惧地看着他们两个在拼命挣扎,可他们越挣扎,那些爪缠得越紧,越快。 “别再动了!”荷米恩命令他们。“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叫‘魔鬼的罗网’!” “太好了,我们知道它是什么,那样要挣脱它就容易多了。”罗恩一边叫骂,一边向后靠,以免被它缠上脖子。 “闭嘴,我在想着如何杀死它!”荷米恩说。 “嘿,快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同时拼命挣扎,看来魔爪已经缠住了他胸口。 “魔鬼的罗网,魔鬼的罗网……史普露教授说了些什么呢?对了,它喜欢潮湿和黑暗——” “那么快点火!”哈利听到这儿,忍不住大叫——他已经快被缠死了。 “对!但现在没木柴呀。”荷米恩绞着手,快要急哭了。 “你傻了吗?”罗恩咆哮。“你学巫术来干什么的?” “噢,对了!”荷米恩恍然大悟。她抽出魔杖,口中念念有辞地挥舞着,然后喷出了一串像蓝铃花般的火焰,向那棵东西射去。不过几秒钟,那两个男孩就被松开了,同时那些爪也好像被光和热吓着了,蠕动着、挥舞着退下了。 “真幸运,荷米恩,你竟然有听植物学课。”哈利一边说,一边靠在墙上,不停擦汗。 “是呀,”罗恩笑着说,“幸好哈利没有在危急中昏了头——‘现在没有柴’,确实如此!” “走这边。”哈利指着一条看来是唯一入口的走廊说。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他们能听到的就是水顺着墙往下滴的声音。走了不远就是下坡路了,这使哈利想起格林高斯。忽然他的心狂跳起来,因为记起自己曾听说过的,巫师的地下室一般是有龙护卫的。要是他们遇到一条大龙的话——其实就算是诺贝特已够他们受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罗恩低声问。 哈利认真地听。一阵轻轻的,好像从上面传过来的声音沙沙地响着。 “你觉得会不会是鬼?” “我不知道……我听到像是翅膀拍动的声音。” “前面有光!我见到有东西在动。”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发现前面是一间亮堂堂的房间,房顶高高地拱起,里面全是一些像宝石般发亮的小鸟,在不停地拍着翅膀飞舞着。房间后面是一扇又厚又实的木门。 “你说我们穿过房间时,那些鸟会不会攻击我们呢?”罗恩问。 “可能会的,”哈利说。“虽然它们看起来没有恶意,但如果一齐扑下来的话……噢,我们就无法抵抗了……我要跑过去了。” 他深呼吸一下,用手臂护住面部全速冲进了房间。他随时都准备着有尖嘴啄他或者利爪抓他,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安全地到了那扇门前,用手一拉,发现是锁上的。 另外两个人也跟着过去了,他们用力地又拖又推,可那扇门纹丝不动,就连荷米恩的魔杖也不管用。 “怎么办?”罗恩没有主意了。 “那些鸟儿……它们没有理由只是放在这里作装饰的。”荷米恩沉思了一下说。 他们望着鸟儿在头顶飞翔,身体闪闪发亮。“它们不是鸟!”哈利忽然大叫。“它们是钥匙!有翅膀的钥匙!那是说……”他在另外两人眯着眼望那群钥匙的时候向房间的四周审视了一阵,继续说,“我有办法了。看,有扫帚!看来我们要捉住钥匙来开门!” “但这里有几百只呢!” 罗恩低身认真地看了看钥匙孔。“我们要找一只大的,式样古老的——可能跟把手一样,是银色的鸟。” 于是每人抓了一把扫帚,不停地飞来飞去,抓空中的钥匙。他们抓呀,抓呀。 可是那些令人眼花绽乱的钥匙飞快地飞上飞下,看来是不可能抓到它们的了。 但,事情也不是毫无希望的。哈利,这个本世纪最年轻的搜索员,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辨认事物的绝技。在彩虹般的羽毛在面前穿梭盘旋了一会后,他发现有一把银色的钥匙的翅膀垂了下来,好像刚刚被抓住过并且粗鲁地塞进过钥匙口一样。 “是那一只了!”他对其他人喊。“那只很大的——在那儿——不,是那儿——浅蓝色的翅膀——羽毛全堆在一边的。” 罗恩一听,马上朝哈利指着的方向猛冲过去,直扑天花板,却差点从扫帚上掉了下来。 “我们要包围它!”哈利喊,眼睛一秒钟也不敢从那把钥匙上移开。“罗恩,你从上面赶它,荷米恩,你留在下面,别让它飞下来——我试着抓它。好,行动!” 罗恩向下俯冲,荷米思则向上冲,那把钥匙却巧妙地躲开了他们,哈利跟着它飞来飞去。忽然它向墙上猛冲去,哈利也跟着向前飞,伴着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哈利用一只手把它按在墙上。罗恩和荷米恩高兴得欢呼起来。 他们跳下来,哈利向木门走去,那把钥匙还在他手中不停挣扎。他把它插入锁内,转动一下——锁开了!锁一开,那条钥匙马上又振翅飞走了,被抓了两次之后,它显得十分憔悴。 “准备好了?”哈利把手放在门把上,问其他两人,见他们点了点头,就把门拉开。 这间房子一开始十分黑暗,他们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可是他们一踏进去,房里立即洒满了光线,于是他们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们正站在一个巨型棋盘的边上,前面是黑棋子。这些棋子都比他们要高,像是用黑色石头雕刻成的。接着发现,通过房间的路上站着一排白子。哈利、罗恩和荷米思不禁轻轻地发抖——原来那些屹立的白子全都是没有面孔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哈利低声问。 “很明显,不是吗?”罗恩说。“我们要下棋来通过这个房间。” 因为在白棋子背后,他们已望见了另外一扇门。 “怎么下?”荷米恩紧张地问。 “我想,”罗恩说,“我们要自己做棋子。” 他走近了一只黑方的马面前,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匹马。那块石头马上活了过来,那匹马用前蹄在地上乱抓,而马上的骑士则转过他那戴着头盔的头来俯视着罗恩。 “我们——嗯——是不是要加入你们这边来,要赢了才能通过?” 黑骑士点了点头,于是罗思回到两个同伴旁边。“这真有点费神了,”他喃喃地说,“我想我们要代替三只黑子来下……” 哈利和荷术恩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罗恩思考,最后,他终于说,“现在不能够反抗或其他了,但,你们俩又不会下棋——” “我们不会反抗的,”哈利很快地说。“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做就可以了。” “好,哈利,你代替那只黑方的象,荷米恩,你跟着他去,代替那只黑方的车。” “那么你呢?” “我要做那只黑方的马。”罗恩答。 那些棋好像在听着,因为他们一商量完,就有一只象,一只车和一只马转过身,背对着白棋从棋盘上走开了,留下三个方格由他们站上去。 “下棋时,通常是白棋先走的,”罗恩眼盯着棋盘 一只白方的卒已向前移了两格。 罗恩开始指挥那些黑子了,它们都静静地听着他的指挥移动。 哈利双腿在抖。如果他们输了,怎么办? “哈利,向右边斜行四格。” 当他们的一只马被吃了时,他们开始真正地吃惊了。只见白方王后猛地把它扫倒在地,然后拖着它离开棋盘。现在它面孔朝下,一动不动了。 “牺牲是避免不了的。”罗恩说,但已经在颤抖了。“荷米恩,你现在可以吃掉那只象了。” 每次他们那边的棋要失去时,白子都毫不留情地击倒它们。很快,墙角就堆了一大堆躺下的黑手了。有两次,罗恩都是很险地发现哈利和荷术恩快被吃掉了,而他自己就在棋盘上横冲直撞,吃了差不多跟失去的黑子一样多的白子了。 “我们快要到达那儿了,”他忽然咕哝了一声。“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看……” 白方皇后那张平板板的面孔这时正对着他。 “应该是这样了!”罗恩冷静地说。“我要被吃掉,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不!”哈利和荷米恩同时大叫。 “下棋就是这样。”罗恩决断地说。“你必须作一些牺牲!我向前一步,让它吃了我。哈利,你就可以将死那只国王了!” “但——” “你不想快点去阻止史纳皮吗?” “罗恩——” “看,如果你还不快点,他会拿走石头了。” 而事实上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准备好了?”罗恩叫。他面色十分苍白,但是非常坚毅。“现在我要走了,记住,一赢了马上就走!” 他走上一步,白方王后马上向他扑去。它用石臂大力击了罗恩脑袋一下,他就倒了下去。荷米恩尖叫了一声,却不敢移动,眼睁睁看着白方王后把他拖到一边。 看来他被打晕了。 哈利颤抖着向左移了三步。白方国王把头上的皇冠摘下来,一把摔在哈利脚下。 他们赢了! 所有棋子都让开一边屈膝跪下,空出了到达入口的路。 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罗恩一眼,哈利和荷米恩走入那房门,进入第二条走廊。 “如果他被——” “他会没事的,”哈利努力地安慰她和自己。“猜一下后面还有什么关卡呢?看,我们已经见识过史普露的‘魔鬼的罗网了’,而那些会飞的钥匙定是那费立维克的杰作。麦康娜肯定对那些棋子下了什么手脚令它们可以活过来——那么只剩下屈拉的咒语和史纳皮……” 还说着就来到了另一扇门前面。 “还好吧?”哈利轻声问。 “进去吧。” 哈利把门推开。一股发霉的气味马上钻进了他们的鼻孔,使得他们不得不用衣服捂住了鼻子。眼睛被熏出了眼泪,他们才看清楚,前面的地板上,平平地躺着一只比他们捉到过的那一只还要巨大得多的洞窟巨人。但这只头上有一个带血的肿块突了出来,躺着一动也不动。 “我真高兴,我们不用跟它搏斗,”哈利在他们小心翼翼地跨过它巨大的腿时,轻声地说。“快点,我不敢呼吸了!” 哈利推开了另一扇门时,两个人都几乎不敢看里面有什么——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只有七瓶不同形状的酒瓶整齐地排在一张桌子上。 “这是史纳皮的把戏,”哈利说,“我们又要做什么呢?” 他们一走过门槛,就有一团火在他们后面的人口处燃烧起来——这可不是普通的火,因为它是紫色的。在同一时间,一团黑色的火在通向前面的门口处轰然点着。 他们被困在中间了! “看!”荷米恩从酒瓶旁边抽出一张纸并招呼哈利看。纸上是这样写的:你的前面有危险,而后面是安全的,如果你找到的话,我们中的两瓶可以帮你,七瓶中的一瓶会助你继续向前,另一瓶会把你送回原地,而有两瓶只是普通的尊麻酒,有三瓶是致命的毒酒。 不想永远呆在这儿就快选吧! 为了帮你选择,我们有四个提示:首先,无论毒酒藏得多么秘密,你总能在荨麻酒的左边找到它们;第二,站在边缘的总是不同的酒,但如果你继续向里移的话,就没有好酒了;第三,正如你见到的,所有瓶大小不一,短小的或高大的瓶都没有危险;第四,左边第二个和右边的第二个其实是一对的,虽然看起来并不像。 看完,荷米恩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可在哈利望向她时,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她在微笑。 “精采,”荷米靥说,“这已经不是巫术了,这是考逻辑——一个谜来的。 有很多伟大的巫师都不精于猜谜,于是只好永远被关在这里了。” “我们也会这样,对吗?” “当然不会了,”荷米恩充满信心地说。“所有的事都在这张纸上告诉了我们。共有七瓶酒:三瓶是有毒的;两瓶是普通酒;一瓶会让我们安全通过那黑色火焰而另一瓶会使我们通过紫色火焰回到原地。” “但我们怎么知道应该喝哪瓶呢?” “给我一点时间。” 荷米恩把纸条又读了几次,然后在那排酒瓶旁边来回走动,指着它们喃喃自语。 最后,她拍了下手。 “行了!”她说,“那最小的一瓶会令我们通过黑色火焰去找点金石!” 哈利望了望那个小瓶。“里面只有一个人的份量,”他说。“差不多连一口都不够吞。那么是哪一瓶会让人通过紫色火焰回去的?” 于是荷米恩指了指排在最右边的那个圆形瓶子。 他们两个互相望着对方。“你饮了它,”哈利说。“听我说,你快回去,救回罗恩。然后,抓住飞匙室里的扫帚,那么要通过地洞口和弗拉菲就不难了。跟着,马上到猫头鹰之家,派海维送信给丹伯多,我们需要他帮忙。因为我可能会阻住史纳皮一会儿,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哈利,如果‘那个人’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不要紧——我幸运过一次,不是吗?说不定我今次又走运呢!”哈利指着前额的疤说。 荷米恩的嘴唇在抖动,忽然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哈利。 “荷米恩!” “哈利,你知道吗,你是一个伟大的巫师!” “我比不上你。”哈利在她放开他后不好意思地说。 “我?”荷米恩大叫。“只是靠书本和一些小聪明!现在才知道有比这些重要得多的东西——友谊和勇气。噢!哈利,一定要小心啊!” “你先喝吧,”哈利说。“你肯定这不是毒药了吧?” “绝对肯定!”荷米恩一边说一边把圆瓶里的酒全喝下去,但马上战粟了一下。 “它不是毒药吧?”哈利紧张地问。 “不是,但好像冰水一样。” “快,赶在药力消失之前快回去!” “祝你幸运——小心一点啊!” “快走!” 荷米恩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从紫色火焰中走了出去。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拿起最小的瓶子,凝望着紫色的火焰。 “我来了!”他说了一句,一仰头把酒一口喝下。 那酒果真像冰水在血液里流动一样。他放下瓶子向前走了过去,只见哪些火焰在舔他的身体,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是火来的。有好一阵子,他眼前只是一片紫色的火。然后终于走到了对面——来到最后一间房间。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了——但却不是史纳皮,也不是“那个人”。 第十七章 双面人(第一部完) “是你!”哈利大惊。 屈拉在笑。但睑部肌肉一点也没有动。 “是我,”他淡淡地说。“我还怀疑过究竟可不可以在这儿遇见你呢,波特。” “但,我还以为是史纳皮——” “史纳皮?”屈拉又笑了。但却不是平时的高声大笑,而是既尖锐又冷酷。 “是的,史纳皮的确值得怀疑。有他像老鼠一样四处分散注意力真是十分有用。 没有他,谁会去怀疑可——可——可怜、结——结——巴巴的屈拉教——教授呢?” 哈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不会是真的,绝不会! “但史纳皮曾经想杀掉我!” “不,不对。是我想杀掉你。你的朋友格林佐小姐在那场快迪斯比赛中向史纳皮放火时不小心把我碰倒了。你和他把我的隐形眼镜给打破了。再多几秒我就要把你从扫帚上弄下来的,可史纳皮在这时念了一个对抗咒语,救了你。” “史纳皮要救我?” “当然了,要不他为什么要在你的下一场比赛中当裁判呢?他是为了不让我有机会再下手。哼,真有趣……”屈拉冷冷地说。 “其实他根本无需这样做,因为有丹伯多在看着,我根本就不敢干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史纳皮在阻挠格林芬顿获胜,而他也为此不受欢迎……唉,多么浪费时间啊!怎样也好,我还是可以在今天晚上杀了你。” 屈拉弹了弹手指,一根绳子忽然出现,把哈利捆得结结实实。 “你太爱多管闲事了,波特。你万圣节时在校园里乱走,一定见到了我吧,那时我在查看那块石头是被什么守卫着呢。” “是你让那洞窟巨人出来的吗?” “当然了。我有应付洞窟巨人的特别天分——你一定已经看到了我对前一间房里的那一个做了些什么了吧。可是在每个人都四处奔走着去找它的时候,史纳皮却早已怀疑我了,他直接上三楼来找我——可惜我的洞窟巨人居然没有把你打死,连那只三头犬也没有把史纳皮的腿撕裂。真是可惜!” “好了,波特,安静地等着我吧。我要去看看这块有趣的镜子了。” 直到这时哈利才发现有块镶着框的大镜子放在屈拉身后。 “这块镜子是找到点金石的关键,”屈拉喃喃自语,在镜框旁边走动着,“我肯定丹伯多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可惜,他现在还在伦敦,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早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现在哈利可以做的只能够是尽量让屈拉多说些话,别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研究那块镜子上。 “我见到你和史纳皮在那片森林里——”他不加思索地说。 “对呀,”屈拉一边绕着镜子转,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他。“就是在那次他发现了我,想看看我已经走到哪一步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怀疑我的,以为他可以吓到我,却不知道我有福尔得摩特公爵在身边。” 屈拉从那块镜子后面走了出来,贪婪地盯着它看,说:“我已经看到那块石头了!我要报告给我的主人知道……但是,究竟要怎样才能拿到它呢?” 哈刮拼命地想挣脱绳索,但它却捆得十分紧,于是唯有尽量分散屈拉的注意力。 “但史纳皮总是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 “噢,他的确很讨厌你,”屈拉懒洋洋地说:“你不知道吗,他跟你父亲一起在霍格瓦彻里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厌恶对方了。但他一点儿也不想你死。” “但我在前些日子听到你在哭——我还以为史纳皮在威胁你……” 第一次,一阵突发的恐惧掠过屈拉的面孔。“有时候,”他小声地说,“我发觉要听从我主人的教诲是很难的——他是一个伟大的巫师,而我又太弱了。” “你是说,那时候他是跟你一起在课室里的?”哈利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每时每刻都跟我在一起,”屈拉平静地说。“我在环游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他。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愚蠢的年轻人,脑袋里装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关于善与恶的观点。是福尔得摩特公爵使我认识到我是多么的错误和无知。实际上善与恶是不存在的,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而那些弱者就应该……从那时开始我就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了,虽然我也曾经拒绝过他几次,因为他对我实在是太严厉了。”屈拉忽然声音发颤地说,“他不肯轻易原谅我的过失。当我没有从格林高斯把石头偷出来时,他生气极了,狠狠地惩罚了我…… 决定以后更加严密地监视着我……“屈拉的声音缓缓消散,哈利不由得想起他在戴阿宫道的时候——他怎么会那样愚蠢呢?那天不是明明在那儿见到屈拉了,还跟他在漏锅店里握手呢。 “真是难找……那块石头是在镜子里吗?我要不要打碎它呢?” 屈拉气鼓鼓地咒骂了一声。 哈利脑筋在飞转。 现在我最迫切要做的事,就是赶在屈拉之前找到点金石,如果我可以往镜里看的话,我应该会见到它在里面——那就意味着有机会找出它究竟藏在哪里!但是我又怎样在屈拉不留神的情况下看那块镜子一眼呢? 他努力地向左边的方向移动,这样他就能够在屈拉不察觉的情况下来到镜子面前了。可是那根绳实在绑得太紧了,他一失足就跌倒在地。好在屈拉已经忘记了他,还在一个劲地自言自语。 “这面镜子用来干什么的呢?究竟要怎样利用它呢?主人,快帮帮我吧!” 令哈利毛骨悚然的是,有一种声音回答了,而那声音竟像是从屈拉身上发出来的! “利用那个男孩……利用那个男孩……” 屈拉转向哈利。 “对了——波特——过来这儿。” 他拍了拍手,那条捆住哈利的绳就掉了下来。哈利慢慢地向他走去。 “快过来,”屈拉催促他。“看着这块镜子,然后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 “我一定得撒谎。”哈利想,“我要在看了之后随便扯个谎,就这样!” 屈拉从背后靠近了他,他马上闻到了一股好像来自屈拉头巾的怪味。 哈利闭上眼,走到镜子前面,然后睁开。 他首先见到自己的映像,有一张受到惊吓的苍白脸孔。然后那个映像向他微笑。 它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块血红的石头,向哈利眨了眨眼,又把石头放回口袋。 在它这样做的时候,哈利忽然觉得有一样很重的东西落入了他自己真的口袋里。那么——不可思议地——他得到那块点金石了! “好了?”屈拉不耐烦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哈利鼓足勇气说,“我见到自己在跟丹伯多校长握手,”他努力地在编谎言。 “我还为格林芬顿赢得了豪斯杯。” 屈拉又开始在咒骂了。 “快点滚开!”他喝道。哈利移开到一边——他现在可以感觉到点金石贴着自己的大腿了。他敢不敢用它来搏一搏呢? 但他还没有走开几步,一把很尖的声音又从屈拉身上响了起来,而他却连嘴唇也不动一下。 “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波特快回来!”屈拉在喊。“快把真相告诉我!刚才你究竟见到了什么?” 那把很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让我来跟他说……面对面地说……” “主人,你的力量还不足够!” “我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这样做了。” 哈利觉得仿佛又被“魔鬼的罗网”缠住了,全身不能动弹地被带到屈拉跟前。 慢慢地,屈拉解开他的头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哈利满怀恐惧地望着他。 那条头巾飘了下来。没有了头巾,屈拉的头变得异常地小。然后,他缓缓地把背朝向哈利。 哈利本来是应该尖叫的,可他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在本来应该是屈拉后脑勺的地方,竟然长着一张脸孔!那是一张哈利见过的最可怖的面孔:粉笔般死白的脸上,嵌着一双闪着红光的小眼睛,鼻子是裂开的一道缝,活像一条蛇! “哈利。波特……”它低声说。 哈利拼命地想向后退,但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看见我变成什么样子吗?”那张脸说,“我活得更加明暗和隐蔽了……我只能够和别人共用一个身体……但通常都有很多人愿意让我使用他们的心脏和思想……独角兽的血在这几个礼拜里不断地增加了我的力量……你不是看到我忠心的屈拉在森林里为我吸血吗?现在,只要我有了那块长生不老药,就可以制造出一个自己的身体了……你为什么还不把口袋里的那块石头交出来呢?“原来他是知道的!哈利的腿忽然一下子恢复了知觉,他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别像个傻瓜似的再反抗了,”那面孔冷笑着说,“你最好救自己一命,加入我们。不然,你就会和你父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临死还向我求饶呢……“”你说谎!“哈利忽然大叫。 屈拉后退了几步,这样福尔得摩特就又来到哈利面前了,他那张极邪恶的脸正在笑着。 “多么感人啊……”它嘶嘶地说,“我一向都很欣赏勇气的,没错,孩子,你的父母十分勇敢……我是先杀你父亲的。他很勇敢地和我搏斗。但你母亲其实是用不着去死的,她是为了保护你……好了,把石头交给我吧,别让她为你白白送命……” “绝不!” 哈利猛地向门口冲去,福尔得摩特大叫:“抓住他!”然后,不到几秒钟,哈利就感觉到屈拉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同时,一阵像针刺一样的剧痛又袭向他前额的疤,他的头痛得好像快要裂开两边了!哈利呻吟着,用尽所有气力去挣扎。 奇怪的是,屈拉竟然自己弹开了!而他额上的头痛马上跟着好了点。他好奇地四处张望,看看屈拉去了哪里,却发现他痛苦地给缩成一团,望着自己的手指——那些手指在他眼里好像变得十分不可思议一样。 “抓住他!抓住他!”福尔得摩特又在大叫。屈拉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哈利踢倒,然后爬到他身上,双手叉他的脖子。这时哈利的疤又再痛得他快要晕过去了,同时,屈拉痛苦地狂号起来。 “主人,我抓不住他,我的手——我的手!” 这时的屈拉虽然用膝盖把哈利压在地上,他的手却已经放开了哈利的脖子。他正在迷惑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哈利可以看到,那双手像被火烧过一样,又红又肿。 “那么,杀了他!快点,蠢材!”福尔得摩特尖声高叫。 屈拉举起手,想要作一个索命的恶咒,但哈利比他快很多,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面孔。 “啊一啊一啊呀!” 屈拉怪叫着滚开了,他的脸孔也在痛苦扭曲着。于是哈利明白了:屈拉是不能碰他的皮肤的!一碰他就会痛得死去活来。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控制住屈拉,让他一直痛着,念不了那个索命咒语。 哈利跳了起来,用尽所有气力抓住屈拉的手臂。屈拉惨叫着要甩掉哈利的手——但同时哈利的头痛也在不断加剧,他已经痛得看不见东西了,只能听到屈拉杀猪般的尖叫和福尔得摩特不停地喊:“杀了他!杀了他!”,还有另一种声音,可能就在哈利自己的头里,叫着:“哈利!哈利!” 他感觉到屈拉的手臂已挣脱了自己,知道一切都完了,然后跌进了一片漆黑中,不停地向下沉……响下沉…… 有一样金色的东西在他上面闪耀。史尼斯球!他想捉住它,但双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眨了眨眼。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史尼斯球,而是一副眼镜。多么奇怪啊! 他再次眨了眨眼。忽然记起了。“先生!那块石头!是屈拉! 他偷了那块石头!先生,快点——“”别着急,亲爱的孩子,你已经漏掉后面的情节了。“丹伯多说,”屈拉没有得到那块石。““那么谁得到了?先生——我——” “哈利,放松一些,要不波姆弗雷夫人人会把我轰出去的!” 哈利把话吞下肚子,开始四处打量着周围,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一间病房里:他正躺在一张铺着白色被单的**,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堆的糖果高得够开一间糖果店了。 “是你的朋友和仰慕者送给你的,”丹伯多和颜悦色地说,“虽然在地牢里你和屈拉教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一个秘密,但是全校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我想,你的朋友弗来德和乔治。威斯里先生本来是送了一张冲洗式便椅给你的,因为他们认为你一定会感兴趣。可是波姆弗雷夫人人认为它不卫生,就没收了它。‘” “我在这儿多久了?” “三天了。罗恩和荷米恩看见你回来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十分担心你。” “但是先生,那块石头——” “我不想你再心烦意乱了。好吧,我说说那块石头。屈拉教授并没有从你身上拿走它,我及时赶到,并阻止了他。不过,我必须说,你已经做得非常棒了!” “你赶到那儿了?你收到荷米恩的猫头鹰吗?” “我们必须从头开始说起。我刚刚到达伦敦,忽然想起我是应该留在原地的,于是马上赶了回来——刚刚来得及把屈拉从你身上拉开——” “原来是你!” “我真怕我来迟了。” “你差一点就来迟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能够再阻止他抢那块石了。” “我不是说那块石,我是说你,孩子。你差一点就被杀掉了——而那块石,它已经被毁掉了。” “毁了?”哈利茫然地重复。“可是你的朋友——尼古拉斯。弗兰马尔——” “噢!你也认识尼古拉斯吗?”丹伯多很高兴地说。“你已经很好地处理了这件事,不是吗?别担心,我已经和尼古拉斯谈过了,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但,那就意味着他和他的妻子都得死!” 丹伯多微笑地望着哈利迷惑不解的表情。 “对于一个像你这样年轻的人来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对尼古拉斯和伯云妮来说,死亡只是像经过一整天的工作后,静静躺在睡觉一样平常。因为毕竟,对于有智慧的人来说,死亡只是第二次伟大的冒险。你要知道,那块石头其实并不像听起来那样神奇,可以无穷无尽地给你金钱和能量。那固然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问题是,人们却往往缺乏一种判别力,不知道他们追求的东西一样是会害了自己的。” 哈利躺在那儿,已经忘了说话。 丹伯多停了下来,微笑着望向天花板。 “先生,”哈利说。“我在想——就算那块石头没有了,那个福尔得——我是指‘那个人’——” “喊他福尔得摩特,哈利。要准确地称呼所有一切事物。对名字的恐惧会令你对它本身也产生恐惧感的。” “是,先生。福尔得摩特会想其他法子再回来的,对吗?我是说,他还没有走,对吗?” “对,哈利。他的确还没有走,他仍然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游荡着,或许正在寻找下一个身体来使用……因为它并不是真正活着,所以也不能够被杀死。它任由屈拉死去,对追随者就像对敌人一样冷酷无情。这么样也好,哈利,既然你可以阻止他重新获得力量,或者又会有哪个人像你一样跟他进行斗争,来阻止他重新获得力量呢——而他被阻止了一次,又再一次……他就可能永远都不能够成功。” 哈利点头赞同,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象那样动一下又令他的头痛了起来。 然后,他说,“先生,我还有一些事很想知道。要是你肯告诉我的话,我想知道那……” “真相是美丽而恐怖的,因此总是被给予过多的注意力。”丹伯多轻轻叹了口气。“除了因为特殊理由不能回答的之外,我一般都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好的……福尔得魔特说他杀死我的母亲,完全是因为她想阻止他杀了我,可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就想要先杀了我呢?” 丹伯多这次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很抱歉,你问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够告诉你了——至少今天不能够。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先把它放在一边别去想它,哈利。到你长大一点的时候……我知道你讨厌听这些话,但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了,你才可以知道。“于是哈利知道就算争辩下去也是没用的。他只好问另一个问题了。 “那么,为什么屈拉不可以碰到我的皮肤呢?” “你的母亲牺牲了自己来救你。如果说有一种东西福尔得摩特理解不了的话,那就是爱了。他没有意识到,像你母亲对你那样强烈的爱是可以留下印记的。不是一个疤,而是一种无形的东西…… 如果深深地被爱着的话,就算爱你的那个人不在了,那份爱都会永远庇护着你的,它已经凝结在你的皮肤上了。像屈拉那样充满仇恨、贪婪和的人,是不能去碰一个被如此纯洁美好的东西印记过的人的。“丹伯多现在装作对窗外的一只鸟儿很感兴趣的样子来让哈利有时间偷偷地用被单来指眼泪。等到他的情绪恢复了平静,哈利说,”还有那件隐形被风,你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哦,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我想你肯定会喜欢它的。”丹伯多在说到他父亲的时候,眼睛闪动着光芒。“的确是很有用的东西,你父亲在的时候主要是用来隐形自己去厨房偷菜吃的。”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可不能说太多了。” “屈拉说史纳皮——” “应该叫史纳皮教授,哈利。” “好的,他——屈拉说他讨厌我是因为讨厌我父亲,这是真的吗?” “对,他们的确是互相厌恶的,就像你和马尔夫一样。而那原因是你父亲做了一件史纳皮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事。” “什么事?” “他救了史纳皮一命。” “什么?” “就是这样……”丹伯多像在做梦一样说着。“很奇怪,对吗? 这就是人们的心态了。史纳皮教授不能忍受他欠你父亲一份人情……所以我倒是相信他一直在努力地保护着你,因为这样做,他就会觉得和你父亲扯平了…… “哈利尝试着去理解这番话,却被它弄得头昏眼花,于是他只好放弃努力了。 “还有,先生,有一件事……” “只是一件?” “我为什么可以从镜子中得到那块石头呢?” “哈,我很高兴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这可是我了不起的主意之一呢!是这样的,只有那些想找到石头而目的又不是利用它的人才可以得到它,否则他们就只会在镜中见到自己在炼金或者喝着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你知道,有时我想出来的主意妙得连自己也大吃一惊呢!好了,够多问题了。我建议你快尝尝这些糖果吧。啊哈! 多味豆!真不幸,我年轻时候碰巧是一个闻到香味就会呕吐的人,而现在又对它们失去兴趣了——不过我想,吃一颗太妃糖还是很不错的,你要不要来一颗?“他笑着把棕黄色的糖投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大叫:“哎呀呀! 哎呀!“波姆弗雷夫人,即那个护士长,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但是非常严厉。 “只是五分钟。”哈利央求她。 “绝对不可以。” “可你又让丹伯多教授进来……” “那当然了,他是校长,怎么不同意呢。你很需要休息。” “我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做,休息得够多了。波姆弗雷夫人,求你了……” “唉,好吧,”她终于说。“但是只有五分钟。” 于是罗恩和荷米恩可以进来了。 “哈利!” 荷米恩看来又要扑过来抱他了,令哈利松一口气的是她忍住了,因为怕弄痛他的头。 “噢,哈利,我们还以为你定会——连丹伯多校长也在担心……” “整个学校都在谈论这件事,”罗恩说,“事实上是怎样的?”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比没有根据的传闻更加传奇和惊险。哈利把经历全告诉了他们:屈拉啦,那块镜子啦,还有那块石头和福尔得摩特。罗恩和荷米恩倒是很好的听众,一直目瞪口呆地听着,什么也不想说,直到哈利告诉他屈拉头巾下面有什么时,荷米恩终于尖叫了一声。 “那么,那块石是没有了?”罗恩听完后,问:“弗兰马尔一家不是要死了?” “我也这样说过,但丹伯多校长认为——他说了什么呢?——‘对那些有智慧的人来说,死亡只不过是第二次伟大的冒险罢了。”’“我一向都说他是疯狂的。” 罗恩说,显然被校长的疯狂程度深深震撼了。 “是了,你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事呢?”哈利问。 “我安安全全地往回走,”荷米恩说。“然后带上罗恩一起——当然这费了很大的劲——两个人就跑着准备到猫头鹰之家联络丹伯多校长。谁知在大堂就遇见了他。他原来早已经知道了,只是问我们‘哈利已经跟着他去了,对吗?’就冲去三楼了。” “你想他会不会是故意安排你这样做的呢?”罗恩说。“给你送来你父亲的隐形技风,还有其他安排……?” ‘哗,“荷米恩大叫,”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可能会被杀死的!“”不,不会是故意的,“哈利深思熟虑地说,”丹伯多校长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或者他只是给我一个机会。我想他肯定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的,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阻止的,于是不但不劝住我们,反而教了我们很多会用到的东西。最明显的是,他专门设计的那块镜子,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和福尔得摩特一起找点金石似的……““够了,够了,丹伯多的赞美者。”罗恩说。“听着,你明天必须出席年尾大食会。分数全都出来了——当然是史林德林赢了我们。因为最后一场快迪斯比赛没有了你,大家被卫文卡罗压着来打……不过,食物肯定会很不错。” 这时,波姆弗雷夫人冲了进来。 “你们已经呆够了,荷米恩、罗恩,快给我走。”她坚定不移地说。 睡过一晚好觉,哈利觉得自己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想参加大食会。”当波姆弗雷夫人人整理他那一大堆糖果罐时,哈利说,“我可以去吗?” “丹伯多教授说你可以去,”她不以为然地说,显然觉得丹伯多教授竟然没有认识到大食会有多么不卫生,真是很不明智。“还有,你又有一位探访者了。” “噢,太好了!”哈利叫,“会是谁呢?” 哈格力就在他说话时已经侧身从门口钻了进来。象平常一样,哈格力一进到室内,房子就会显得太小挤不下了。他坐在哈利身旁,望了他一眼,竟然哭了起来。 “这——全——是——我——该死的错!”他呜咽着,把脸埋在手里不敢抬起来。“我告诉了那只鬼如何通过弗拉菲!我竟然告诉了他!这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事而我却告诉了他!你千万别死!噢,全因为一只龙蛋!我以后也不敢喝酒了!我活该被扔出去贬为马格!噢!” “哈格力!”哈利震惊地发现他因为悲伤和侮疚而颤抖着,同时还有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跌在被单上。连忙说,“别这样了,哈格力,就算你不说,他自己也会找出办法来的,要知道我们说的是福尔得摩特呀。” “你不能死啊!”哈格力呜咽,“还有,别再说那个名字了!” “福尔得摩特!”哈利响亮地大叫,把哈格力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我见过他了,我还在叫他的名字呢!这有什么好怕的。哈格力,开心一点吧!你看,我们抢回了那块石头,现在它又被毁了,他永远也不能利用它了。来一块巧克力青蛙糖,怎么样?我有很多很多呢……” 哈格力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说:“你提醒了我。我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的。” “它不是一块鼬肉三明治吧?”哈刮兴奋地说。使哈格力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这是丹伯多昨天给了我一整天时间来弄的,他说弄不好就会解雇我——怎样也好,这个给你……” 它像是一本精美的皮面书。哈利好奇地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巫师的照片。每一页都有他父母的笑容和动作…… “我给你父母所有的老校友都捎了封猫头鹰信,向他们要照片……我知道你没有多少张的,喜欢吗?” 哈利说不出话来,但哈格力已经明白了。 哈利那一晚一个人去了年尾大食会。因为临走时被波姆弗雷夫人小题大做地拦住了,坚持要他作完最后一次全身检查才准走,所以在他去到大堂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为了庆祝史林德林赢得了七年一届的豪斯杯,史林德林的人把大堂都装饰成他们队的绿色和银色,座位处插着那面印着大蟒蛇的队旗。 哈利一走进去,大堂里就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都开始大声地谈论了起来。他静静地溜到格林芬顿的座位,坐在罗恩和荷米恩中间,同时努力地不去注意那些站起来看他的人们的脸孔。 幸好,过了一会丹伯多校长就来了。那些杂音马上消失了。 “又一年过去了!”丹伯多校长振奋地说,“但我不得不在你们放开肚皮去吃这些美妙的食物前,用一个老头的唠叨来先打扰一下。多么愉快的一年啊!我希望你们会发觉,自己的脑筋比过去丰富了一些……你们还有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来让它变得漂亮和空虚呢! 现在,据我所知,豪斯杯要在这里颁发。具体积分是:格林芬顿队312分,排第四;海夫巴夫队352分,排第三;卫文卡罗队426分,排第二;史林德林队472分,排第一。“一阵欢呼声和跳跃声从史林德林学生的座位处爆发出来。哈利一眼见到杰高。 马尔夫正在拍打着他的高脚酒杯。真是令人伤心的一幕。 “好了,好了,你们做得很好,史林德林。”丹伯多校长说。 “但是近来的事件也应该计算在内的。” 大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史林德林队员的笑容也没那么灿烂了。 “啊嗨,”丹伯多校长继续说。“现在我有一份最新的积分榜要推出。让我看看。对了……第一样是给……是给罗恩。威斯里先生的!” 罗恩的脸一下子变为紫色,看起来活像一根晒黑的红萝卜。 “……因为他是霍格瓦彻许多年来出现的最优秀的棋师!我奖给格林芬顿队罗恩50分! 格林芬顿的欢呼声几乎要把房顶震破了,连头上的星星也仿佛活泼了起来。伯希兴奋的声音在不停地响起:“我的弟弟,你知道吗?我的小弟弟,成为大棋师了!” 最后,终于又回恢了寂静。 “第二,是关于荷米恩。格兰佐小姐的……她很了不起地在烈火面前运用了冷静的逻辑。我再奖给格林芬顿50分!” 荷米恩用手捂住了脸,令哈利很怀疑她是不是又在哭了。旁边的格林芬顿学生们在椅子上跳上跳下——当然了,因为他们又多了100分啦! “第三——是哈利。波特先生的……”丹伯多校长说。大堂一下子变得安安静静。“……因为他伟大的魄力和无畏的勇气,我给格林芬顿再加60分。” 大堂又沸腾了。那些会心算的人已经知道,格林芬顿现在已经有了472分——跟史林德林一样多。要是丹伯多校长再多奖哈利一分的话,他们就会捧走豪斯杯了。 丹伯多校长抬起头,大堂又慢慢地静了下来。 “勇气是有很多种的,”丹伯多微笑着说。“要坚决抵抗我们的敌人需要极大的勇气,但坚决抵抗朋友同样也需要无比的勇气。因此,我在这里奖给尼维尔。兰博顿先生10分!” 站在大堂外面的人肯定会以为里边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因为格林芬顿座位处发出的欢呼声是这么的震撼。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也站了起来大叫大喊,而尼维尔则吓得脸都白了,消失在一大群争着拥抱他的人群中——他还未试过为格林芬顿拿过这么多分呢!还在欢呼的哈利轻推了一下罗恩,并指了指马尔夫。这个可怜的人已经没有机会比现在更震惊和失望了,看上去就像中了“全身束缚” 术一样。 “那就是说,”丹伯多校长终于平息了那场**——因为连卫文卡罗和海夫巴夫队也在庆祝史林德林的失败,所以场面尤其盛大。 “我们要更换一下这里的摆设了!” 他拍了拍手。马上,那些绿色的装饰物变成了红色,而银色的则变成了金色。 那条代表史林德林的大蟒蛇消失了——换成了格林芬顿的狮子。史纳皮教授十分勉强地和麦康娜教授握了握手。当他的眼睛一碰到哈利,哈利就知道,史纳皮对他的憎恨一点也没有变。但这一点也没有令哈利忧虑,因为对于他,这是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晚,比赢了快迪斯比赛、打倒洞窟巨人……还要开心得多!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夜。 哈利已经差不多忘记了他们还有考试结果要公布。但结果一出来却令他们大吃一惊:他和罗恩都以很高分数通过了,至于荷米恩——自然又是全年级第一名了。 就连尼维尔也马马虎虎地通过了!他的植物常识拿了高分,于是把他考得一塌糊涂的药剂学也扯高了。他们本来希望高尔——他简直是要有多蠢就有多蠢——会被踢出去的,可是他竟然也通过了。这简直是一个羞辱。但,正如罗恩说的,你不能指望生活会样样顺利。 然后,突然间,他们的衣柜都空了,而皮箱却满了。尼维尔的蟾蜍也被发现了,原来是藏在厕所的一个角落里。学校又有了公告,禁止学生在假期里使用巫术(弗来德。威斯里知道后曾伤心地说,“我还一直希望他们忘了告诉我们这个呢。”)。 哈格力已经准备好了接他们下船,然后他们乘坐着“霍格瓦彻号快船”在河面上航行。他们又说又笑地看着两岸越来越翠绿清新的乡村;在经过马格镇时又在大嚼贝蒂。博特牌多味豆;一齐把巫师袍脱了下来,又一齐穿上了夹克和大衣;然后,在9点45分时驶进了国王车站。他们所有人下船也费了不少时间。这时,一个很老的巫师站在验票口,让他们两个或三个地通过,以免像人潮一样一次过涌出把那些马格人给吓着。 “你们这个暑假一定要来,”罗恩说,“你们两个都是——我会给你们送猫头鹰信的。” “谢谢,”哈利说。“我终于有一些东西可以盼望了。” 人们在挤来挤去。好不容易他们来到那个通向马格世界的出口。这时,有些人喊:“再见了,哈利!” “再会,波特!” “还是很出名呢。”罗恩笑着对他说。 “我保证,只要一回到我要去的地方就不会出名了。”哈利说。 他,罗恩和荷米恩一起通过了那个出口。 “他在那儿呢,妈妈,他在那儿,看!”原来是金妮。威斯里,罗恩的小妹妹,但她却不是指着罗恩喊的。 “哈利。波特!”她尖叫,“看,妈妈!我见到了——” “静一点,金妮,别指人家,太不礼貌了。”威斯里夫人向他们微笑着。“很忙的一年,是吗?”她问。 “嘿,那一点也不算什么。” “你准备好了吧?”那是维能姨丈。他还是满脸短须,还是一见到哈利就怒气冲冲。现在,他手里提着一个猫头鹰笼子站在一个挤满普通人的车站里,身后站着的是帕尤尼亚姨妈和达德里,他们俩一见到哈利就吓得面无人色了。 “你们定是哈利的家人了!”威斯里夫人试着去跟他们搭腔。 “可以这么说吧,”维能姨丈不客气地说。“小家伙,快点!我们没有一整天的时间来给你浪费的!”说完就走开了。 哈利急匆匆地对罗恩和荷米恩道别。 “那么,我们过了暑假再见吧!” “希望你——嗯——有个愉快的假期。”荷米恩在见到维能姨丈后已经不敢肯定她说的这句话了。她很奇怪:竟然有这样讨厌的人! “噢,我会的,”哈利说。他们俩这时很惊奇地发觉他脸上竟然带着灿烂的笑容!“他们不知道那个在家不准使用巫术的禁令的! 那么,这个暑假我敢保证,在达德里身上肯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第二部 第一章 最差劲的生日 这不是第一次了,同样的争论在早餐已经发生了四次,水蜡树街道。威农-德思礼先生一大早就对着他的侄儿哈利的房间大叫: “这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他的吼叫声越过餐桌“如果你不能管好你那只猫头鹰,那它就得给我滚出去!” 哈利尝试着、再一次、解释。 “她只是闷得慌了,”他说:“她习惯于在外面的绕着飞。如果我能够只是让她在晚上到外面……” “我看起来很笨吗?”威农姨丈吼叫着,挖起一点煎蛋放到他满布髭须的嘴巴里。“我可是知道如果那只猫头鹰让在外鬼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他和他的妻子佩妮交换了一个不毛的眼色。 哈利试着再一次去争论但是背后传来的一句话却搞得他差点气结。德思礼家的儿子达利像打嗝一样的大叫:“我还要较多的培根。” “都在煎锅里,小甜心,”姨妈佩妮说,并且打开她蒙眬的眼睛看着她肥胖的儿子。“有机会的话我们就要好好的把你养胖一点……我不喜欢你们学校那种要你节食的说法………” “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佩妮,有得吃时候我绝不考虑挨饿。”威农姨丈轻声地说:“达利,宝贝儿子,吃饱了没有?” 达利拿着他已经见底的大盘子,转向靠近厨房露齿而笑的哈利那边。 “把整个锅子都拿过来。” “看来你好像已经忘记了“magic”这个字了是吗?”哈利戏谑的说。 在这个家庭里,这个简单的单字对其他人的效果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达利发出崩溃般的喘息声从他的椅子上跌下来,他的体重撼动了整个厨房;德思礼太太发出一声小的尖叫声并且拍着她的手装腔作势说话;德思礼先生跳起他的脚,血管里的血液像沸腾一般。 “我的意思是……”哈利连忙说:“我没有什么意思……”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的姨丈口沫四散,如同打雷般的大叫着:“在这个房子不准说那个m开头的字了没有?” “但是我……” “而你还敢威胁达利!”威农姨丈大声吼着,并且用拳头猛力打着桌面。 “我只是……” “我警告你!我容不得你搞七捻三的造反!” 哈利的眼光从脸色发紫的姨丈移到脸色发白的姨妈,以及试着用力举起他的脚的达利。 “好的,”哈利说:“好的……” 威农姨丈向后坐下,像一只犀牛般的喘着气,从他小而锐利的眼睛里看着哈利。 自从暑假哈利回家之后,威农姨丈一直当他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因为哈利波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孩,事实上他根本当他是个怪胎。 哈利波特是一个巫师,一个霍格华兹巫术学校一年级的年轻巫师。德思礼从他暑假回来以后就不怎么高兴,而哈利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错过了霍格华兹里多得像山一样的精采故事。他错过城堡、秘密通道,还有——幽灵,他的教授(或许不包括石内卜,他的魔药学教授);通信的时候利用猫头鹰、在巨大门厅里举行的宴会、睡在高高的宿舍里的四柱大型卧床、拜访猎场看守人海格,他的小屋紧邻着被禁止进入的森林,以及、尤其是,魁地奇,巫师的世界里的最流行的运动(有六个非常高的篮框,四个会飞的球,和十四个骑在扫把上的运动员)。 哈利所有的魔法课本、他的魔棒、宽松的巫师长袍、大釜,以及那把顶级的“光轮二千”飞行扫把也被威农姨丈在哈利一回到家时立刻锁在楼梯下的碗橱里。 为什么德思礼一副担心哈利会拆了房子般的防他,甚至搞得他整夏天都没有办法练习魁地奇呢?德思礼不担心当哈利要回学校时,什么家庭作业都没写吗? 因为德思礼是巫师们所称呼的“麻瓜”(他们的血管里连一滴魔术的血都没有)。 而且他们认为家庭里有一个巫师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威农姨丈甚至把哈利的猫头鹰“嘿美”锁到笼子里,不让她跟巫师世界中任何人通消息。 哈利不像这个家庭里的其他人。威农姨丈肥胖而且没有脖子,留着一嘴浓密的黑髭;姨妈佩妮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而且骨瘦如柴;达利的头发是金色的,皮肤是粉红色的,就像只猪。哈利,以另一个角度看,身材小小的而且是个皮包骨,与灿烂的绿色眼睛总是不搭调的黑玉色的头发。他戴着圆圆的眼镜,而且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闪电形的疤痕。 这道疤痕使得哈利变得如此特殊地不寻常,甚至成为一个巫师。这道疤痕对哈利来说是那传奇性的过去唯一的暗示,它能说明为什么他会在十一年前被留在德思礼家的台阶上。 在那过去的一年里,哈利不知何故一生下来就被最强的黑暗巫师盯上,独裁者佛地魔,这个名字让大多数的巫婆和巫师都害怕得不敢说出口。哈利的父母在佛地魔的攻击中死亡,但是哈利却逃过一劫只留下闪电形的疤痕,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佛地魔的力量对哈利没有效,让他没办法杀死哈利。 因此哈利就被他那已经死去的母亲的姊姊和她的丈夫抚养。德思礼在过去的十年里完全不让他了解事情的真相,甚至告诉他,他的疤痕是因为一场车祸,而他的父母也是死于那场车祸。 然后,一年以前刚好霍格华兹曾经写信给哈利, 而且把所有的故事都抖出来。哈利以及他的疤痕在巫师的学校里是非常出名的。但是在那学期结束之后,回到德思礼家渡过暑假,又被贬得像一只流浪狗般的对待。 德思礼完全不记得今天是哈利的第十二个生日。当然,他的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他们从不曾给与他一个真实的现在,让他一个人享受孤独的蛋糕,完全不去理睬它……。 忽然,威农姨丈清了清他的喉咙说道:“现在,如同我们全部都知道一样,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哈利抬头向上看,一瞬间还天真的抱着希望。 “今天关系着是否能做成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交易,”威农姨丈说着。 哈利回去搞他的土司面包。当然,他不免心怀怨恨,威农一家人正在谈论愚蠢的晚餐宴会。这两个星期以来他们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题。一个富有的大老板和他的妻子要来晚餐,而且威农姨丈正在希望藉此得到一笔极大的订单(威农姨丈的公司是做椎子的)。 “我认为我们应该多花一点时间来演练一下流程”威农姨丈说:“我们全部应该是在八点钟时就定位。佩妮,你将要……?” “放松心情的等,”姨妈佩妮敏捷地说:“等着欢迎他们,亲切地把他们迎到我们家。” “好的,好。那么,达利?” “我等着开门。”达利露出污秽的假笑:“我可以帮你拿外套吗,马森先生和马森太太?” “他们会爱死他了!”佩妮姨妈高兴地哭了。 “好极了,达利”威农姨丈说。然后转头向着哈利。 “而你?”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说得好,”威农姨丈邪恶地说:“我将会引导他们进入客厅里闲话家常,并且为他们倒上饮料,同时介绍你,佩妮。到了八点半的时候……” “我将宣布晚餐开始。”佩妮姨妈说。 “而且,达利,你将会说……” “我可以带你到饭厅吗,马森太太?”达利说着,并且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女人抖动他的脂肪盔甲。 “我完美的小绅士!”佩妮姨妈感叹道。 “而你?”威农姨丈邪恶地问着哈利。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一点也没错。现在,我们应该把目标放在如何营造出令人赞不绝口的好晚餐气氛。佩妮,你有什么主意?” “马森先生,威农告诉我你的打高尔夫球打得棒极了……马森太太,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洋装在那里买的吗………” “完美。……达利?” “大概是:我们学校规定必须写有关“我们的英雄”的一篇文章,马森先生,我想写你。” 这对佩妮姨妈和哈利来说实在太超过了。佩妮姨妈泪流不止地拥抱她的儿子,而哈利像潜水一样躲到桌子底下,以免被他们看见他在偷笑。 “而你呢,小子?” 哈利硬摆出一张朴克脸才出现。 “我将待在我的卧室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根本不在那里。”哈利不带感情的说着。 “就是这样没错,”威农姨丈力道十足的说。“别让马森夫妇知道有关你和你的任何事。接下来我们练习有关晚餐结束时的流程,佩妮,你陪着马森太太聊聊有关咖啡的事,我将设法让交易在十点钟的新闻之前签定。然后明天我们就可以到“买到狂”的购物中心大肆血拼了。” 哈利对这点丝毫不感到兴奋。他根本不认为德思礼在“买到狂”出手会比在水蜡树街来得大方。 “对了,我要跟达利到城里买些晚餐时穿的晚宴服。而你,”他对哈利吼着:“你留下来帮你的姨妈打扫房子。” 哈利从后门溜了出去。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他穿过草地,在花园长椅子上猛然坐下,而且轻轻哼着:“祝我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 没有卡片、没有礼物,到了傍晚他还得假装自己不存在。他非常悲伤地凝视着围着花园的树篱。他从来不觉得如此孤单。霍格华兹比这里好得太多了,甚至还有超好玩的魁地奇,哈利身边没有他最好的朋友:荣恩-卫思礼和妙丽-格兰杰。然而他们好像全把他给忘了。整个暑假他们都不曾写信给他,即使荣恩曾经说过他将会来拜访哈利。不知有多少次,哈利一直想打开嘿美的笼子用魔法写信给荣恩和妙丽,但是他不敢冒险。未成年的巫师是不允许在学校的外面使用魔术。 哈利还没有告诉德思礼这一点;他知道一旦让他们不再感到恐怖,他们就会把他像只甲虫般的把他跟他的扫把一起锁到楼梯下面的碗橱里。从第一月的上旬之后,哈利就喜欢喃喃自语地念些无意义的单字,在他的喘息以及瞪视之下,达利就会很快的移动他的肥腿逃之夭夭。但是荣恩和妙丽这么久了都不跟他连络,让哈利觉得自己好像被巫师的世界赶了出去,甚至以嘲弄达利来试着遗忘那种感觉,而且现在荣恩和妙丽甚至连他的生日也忘记了。 为什么都没有任何来自霍格华兹的消息呢?不管是任何巫婆或巫师?即使是他的死对头跩哥-马份也好,让他确信那不是一场梦…… 在霍格华兹的那一年里是那么的有趣。在学期即将结束时,哈利面对面地杠上了独裁者佛地魔。佛地魔的可能已经被毁灭了,但是他仍然不断的制造恐怖,仍然狡猾,仍然想要恢复力量。哈利让佛地魔第二次的惨败,但是它还是勉强的逃脱了,甚至到现在,那件事的一个星期之后,哈利还会在半夜中骜醒,满身的冷汗湿透衣襟,莫名其妙的觉得佛地魔现在好像还在那里,他记得那灰铅色的脸,以及那只铜铃般的疯狂眼睛…… 突然地哈利在花园长椅子上直直地坐起。他凝视的进入树篱之内的不速之客,在树篱的后面有一只瞪得大大的绿色眼睛从树缝之中出现。 当一道嘲弄的声音飘了过来,哈利跳到了草地之上。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达利摇摇摆摆地边走边唱向他接近。 瞪得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猛眨眼。 “什么?”哈利说,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达利再重复一次,并且逐渐接近。 “最好住嘴,”哈利说:“不然这个星期你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达利嘲笑着。“为什么你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卡片?甚至是从你那些畸形人的朋友寄来的?” “清一清你那不灵光的耳朵听好,不准你对我的学校说三道四的,”哈利冷然地说道。 达利猛拉着他的裤子,他的裤子正从他满是肥油的肚皮上往下滑。 “为什么你死盯着树篱?”他狐疑地问道。 “我,试着决定怎么样把符咒放在最适当的位置点燃,”哈利说。 达利立刻向后逃走甚至还绊了一跤,他肥嘟嘟的脸上掩不住恐慌的神色。 “你不、不能;爸爸告诉过你、你不可以使用魔术、不然他要把你赶出去;而且你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你没有任何可以投靠的朋友……” “吱喳波哥里!”哈利发出凶猛的吼叫声。“唬狗死、波狗死、死奎格利、威格利………” “妈~~~!”达利狂吠着,当他向着房子猛退时,脚上又绊了一跤。“妈~~!他正在做、你知道那是什么!” 哈利为他短暂的余兴节目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当达利离开树篱时看起不像是受到任何的伤害,佩妮姨妈虽然认为他不是真的对达利施了魔法,但是她还是给了他相当大的惩罚,他必须把煎锅刷个干净。然后完成她给予的工作,而且宣言直到他做完之前都不准吃饭。 当达利在附近懒懒地靠着边看边吃冰淇淋的时候,哈利正在清理那些窗户,洗车子,割草、整理花床,给那些玫瑰加水和施肥、还要重新油漆花园里的长椅子。 太阳光好像不要钱似的,给他背后来个炽热的拥抱。哈利认为他不应该中了达利的计,但是达利说出了哈利心里最担心的事…。也许在霍格华兹他也没有任何的朋友…… “真希望他们来看看有名的哈利波特现在这副德性。”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正在给那些花床施上肥料,他的背部痛得要命的,汗水在他的脸上赛跑。 到了傍晚七点半的时候,他听到佩妮姨妈叫他。 “进去里面!走在报纸上!” 哈利轻快地滑进擦得亮晶晶的厨房里。在冰箱的上头放着今晚的布丁:大得像座小山的紫罗兰糖霜乳酪发泡蛋糕。一块猪肉的腰部上肉正在烤箱中嘶嘶做声。 “吃快点!马森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佩妮姨妈粗声粗气地说,并且指着厨房桌子上的二片面包和乳酪块。而她正在为粉红色的鲑鱼配上鸡尾酒。 在他的慈悲下哈利用完了他的晚餐甚至还洗了手。就在他完成的那一瞬间,佩妮姨妈一把将他的碟子扫去。“上楼去!快点!” 当他经过客厅的门之时,哈利一瞥威农姨丈和达利的蝴蝶结和晚宴服。他只有乖乖的爬上楼梯,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威农姨丈一脸狂怒地把脚踏在楼梯。 “记得,小子——什么声音也别………” 哈利踮着脚尖滑进他的卧室,关上了门,正想一头栽进他的**。麻烦的是,上面己经有人入座了。 第二章 多比的警告 哈利设法让自己不要喊出声来,但险些儿就砸了。那个在**的小精灵长着大大的而且像蝙蝠那样的耳朵,像网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绿眼睛。哈利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早上一直盯着的那只在花园篱笆外的东西。 就在他们互相对视的时候,哈利听到从大厅传来达德里的声音。 “梅森先生和太太,我可以替你们拿外套吗?” 那个小精灵滑下了床并深深地鞠躬,它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地毯。哈利注意到它所穿的衣服就像一只只留出手和脚位置的枕头套。 “呃——你好。”哈利紧张地说道。 “哈利。波特!”小精灵道,哈利肯定它那高八度的声音会传到楼下去的。 “先生,多比久仰你的大名……实在是太荣幸……” “谢——谢谢,”哈利边讲边沿着墙壁慢慢挪动,同时躲到了正在笼子里睡觉的海维旁边的桌椅底下。他想问“你是什么东西?”,但转念想似乎粗鲁了些,于是改问,“你是谁?” “多比,先生,就是多比。多比,小精灵。”小精灵道。 “哦——真的吗?”哈利道。“呃——我不是有意无礼或什么的,但是——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有一个小精灵对我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帕尤妮亚姨妈那响亮而虚假的笑声从客厅传来。小精灵昂起了头。 “不是我不愿见到你,”哈利急忙说,“但是,呃,你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哦,是的,先生。‘步比急切地说道。”多比来是要告诉你,先生……有点难,先生……多比不知从何说起……“”坐吧。“哈利指了指床礼貌地说道。 让他害怕的是,小精灵突然哭了——而且很刺耳。 “坐——坐呀!”他哀求道。“你别……别这样……” 哈利隐约听到楼下的声音。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冒犯多比!”小精灵哽咽了。“多比从来就未被巫师请坐过——像个同辈般——” 哈利小声地发出“嘘,小一声!”,并且安慰似地看着他,然后带着打着见的多比重新坐回**,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而丑的洋娃娃。 后来他能控制自己了,并且满怀崇敬地注视着哈利坐了下来。 “你肯定没遇过多少好的巫师。”哈利试着鼓励它说道。 多比摇了摇头。然后,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同时用头猛烈地撞击着窗户,喊着。 “坏多比!坏多比!” “不要这样——你在干什么?”哈利发着嘘声,跳起把多比拉回了**。伴着一声响亮的嘶叫声,海维醒了用力地拿翅膀拍打着笼子的栏杆。 “先生,多比得自我惩罚,”小精灵说道,它的眼睛变得有点斜视。 “多比是为一个巫师家庭服务的。” “多比是一所房子的精灵——职责是要永远为一所房子和一个家庭效劳……” “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哈利好奇地问道。 “哦不,先生,不……先生,多比会因为来看你而要严厉惩罚自己的。多比会因为这个,耳朵被夹在烤炉门上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先生——” “但是他们不会知道你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炉门上吗?” “先生,多比猜他们是知道的。多比总是要为某些事而惩罚自己,先生。他们不管多比继续做下去。有时他们还提醒我做些额外的处罚……” “但是你为什么不离开呢?逃跑呢?” “一个小精灵一定得不到释放,先生。这个家庭绝对不会解放多比的……多比要一直为这个家庭效劳直到它死,先生……” 哈利瞪大了眼睛。 “我想我要在这儿受四个星期的罪已经够惨的,”他说。“不过这样听起来杜史林一家还有点人情味。没有人能帮你吗?我不能吗?” 几乎就在同时,哈利因希望他没讲过这句话。多比感激得涕泪横流。 “请,”哈利急急低声道。“请安静。要是杜史林一家听到些什么。要是他们知道你在这儿……” “哈利。波特问他能否帮助多比……多比早听说你的厉害了,先生,但却从不知你的善良……” 哈利脸上感到阵阵火热,说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厉害的事,那不过是一堆垃圾。在霍格瓦彻学校我不是最厉害的,荷米恩才是。她——” 但是很快他就停了下来,因为想到荷米恩就让他难过。 “哈利。波特真谦虚,”多比虔诚地说道,球状的眼睛通红。“哈利。波特没讲他战胜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人的事呢?” “福尔得摩特吗?”哈利说道。 多比用手捂住耳朵恳求道,“啊,别说那名字,先生!别说!” “对不起,”哈利急忙说。“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它——一我的朋友罗恩……” 他又停了下来,因为想到罗恩也让他难过。 “多比听到有传闻,”它嘶哑地说,“哈利。波特两次遇到黑暗巫师,就在数周前……哈利。波特再次逃脱了。” 哈利点点头,突然多比的眼眶攒满了泪花。 “啊,先生,”他喘着气,用他穿着的枕头套邋遢的一角擦了擦脸。 “哈利。波特是勇敢和大胆的!他英勇地面临过许多危险!但是现在多比得来保 护哈利。波特,警告他,即使他以后要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炉门上……哈利。 波特不能再回霍格瓦彻了。“ 一阵沉默。楼下的刀叉碰撞声和远远的维能姨丈低沉的声音不时地传了过来。 “什——什么?”哈利结巴地说道。“但是我一定得回去——九月一号就要开学了。它使我能够撑下去。你不知道这里的生活是怎样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你们的世界——在霍格瓦彻。” “不,不,不,”多比尖叫着,拼命地摇头拍打着耳朵。“哈利。波特得呆在安全的地方。他太伟大,太善良,太少有了。要是哈利。波特回霍格瓦彻,他会有很大的危险的。” “为什么?”哈利惊奇地问道。 “一个阴谋,哈利。波特。今年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里有一个企图制造最恐怖事件的阴谋,”多比忽然浑身发抖低声道。“多比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先生。哈利。 波特不能去冒险。他实在是太重要了,先生!“ “够了!”哈利喊道,抓住小精灵的手臂制止它。“你不能说,我知道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警告我呢?”一个突然的、不快的念头一闪而过。“抬起头——这与福——对不起——‘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你只要摇头或点头就行了。”他加了一句,因为多比的头又让人担心地靠向了墙壁。 慢慢地多比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个不能提及的人,先生。” 多比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给哈利暗示。可是哈利却完全摸不清头脑。 “他没有兄弟,对吗?” 多比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 “那么,我想不出还会有谁可以在霍格瓦彻制造恐怖事件的,”哈利说道。 “我是指丹伯多,一个原因——你知道谁是丹伯多吧?” 多比点点头。 “艾伯斯。丹伯多是霍格瓦彻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校长。多比知道他,先生。多比听说丹伯多的法力是他那级别里可与那不能提及的人抗衡的。但是先生,”多比顿了一下急促地低声说,“那恐怖事件是由邪恶力量……” 哈利还来不及制止它,多比就跳离床铺,抓住哈利的台灯就往脑袋上砸,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楼下突然一片沉寂。两秒后,心跳不已的哈利听到维能姨丈走进大厅,喊道,“达德里一定是忘了关电视了,这孩子!” “快!到衣橱去!”哈利进嘘声把多比塞进去,关上橱门并飞快回到**,就在那时门把给拧开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坏事?”维能姨丈把脸凑到哈利眼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破坏了我谈话中的精彩部分……再发出一点声音,你就别想活了,小子!” 他一跺脚离开了房间。 哈利颤抖着,把多比从农橱里放了出来。 “这里是什么样的生活看到了吧?”他说道。“明白我为什么得回霍格瓦彻了吧?它是我唯一可去的地方——呢,我觉得我在那儿有朋友了。” “整个假期都不写信给哈利。波特的朋友吗?”多比顽皮地说道。 “我希望他们在——等等,”哈利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朋友没给我写信呢?” 多比玩弄着他的脚。 “哈利。波特不要生多比的气——多比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你截住了我的信?” “多比把他们都带来了,先生,”小精灵道。它敏捷地走到哈利够不着的地方,从穿着的枕头套里面拉出厚厚的一叠信。哈利认出荷米恩整洁的笔迹,罗恩零乱的草书以及一封好像是自霍格瓦彻禽猎管理员哈格力的信。 多比担心地朝哈利眨着眼睛。 “哈利。波特你不要生气……多比想……要是哈利。波特以为朋友都忘了他的话,哈利。波特就不会再想回学校的……” 哈利不听它的。他想抢过信件,但多比跳开了。 “哈利。波特会拿到它们的,先生,如果他答应多比他不再回霍格瓦彻的话。 啊,先生,这可是你不能面对的危险啊!说你不会回去吧,先生!“ “不,”哈利生气地说道。“把好朋友的信给我!” “那么是哈利。波特逼得多比没有选择。”小精灵悲伤地说道。 在哈利行动之前,多比飞奔至房门,拉开门——奔下楼梯。 口干舌燥的哈利轻轻地跟着奔下了楼。他跳过最后六级楼梯,像猫那样停在大厅的地毯上,四周张望寻找多比的行踪。从餐厅那他听到维能姨丈说,“……梅森先生,告诉帕尤妮亚那些关于美国水管工人的有趣的故律吧,她可想听了……” 哈利从大厅跑进厨房,一下子胃口全无了。 帕尤妮亚姨妈的杰作——奶油和紫罗兰糖花以及堆积如山的布丁正靠着房顶飘浮着。而多比则缩在柜橱顶的一角。 “别,”哈利哑着声音说道。“求求你……他们会杀了我的……” “哈利。波特得说他不回学校了——” “多比……求求你……” “说吧,先生” “不能!” 多比一副悲哀的表情。 “那么多比只得这么做了,先生,这是为了哈利。波特好。” 随着一下惊心动魄地响落声,布丁摔到了地板上。碟子碎了,奶油溅到窗户和墙上四处都是。伴着一声鞭打似的碎裂声,多比消失了。 餐厅那儿的尖叫此起彼伏,维能姨丈冲进厨房看到哈利从头到脚都粘着帕尤妮亚姨妈的市丁,震惊得面无表情。 起先,维能姨丈还尽力掩饰整件事——“只是我们的外甥——很捣蛋——不习惯见生人,所以我们让他呆在楼上……”他把受惊的梅森先生往回赶后,告诉哈利只要梅森家一离开他就会教训他,并递给他一把地拖。帕尤妮亚姨妈从冰箱中取出了一些雪糕,而还在发抖的哈利则开始把厨房弄干净。 维能姨丈可能还会做成他的买卖的——要不是因为那只猫头鹰的话。 当一只大猫头鹰从餐厅的窗外突然飞扑而来的时候,帕尤妮亚姨妈正派发着餐后薄荷糖,猫头鹰掉了一封信在梅森太太的头上并又飞了出去。梅森太太像个女妖精似的尖叫起来,嘴里喊着疯子,冲出了房子。梅森先生仅仅向杜史林家交代了他的太太最怕各样的马,并且问这个是否是他们开的玩笑后就走了。 当维能姨丈目露凶光找到他时,哈利正站在厨房里,紧握着拖把支撑着自己。 “念一下!”他恶狠狠地说着,手里挥舞着刚才猫头鹰弄来的那封信。“来啊——念呀!” 哈利拿着信。信里并没有生日祝福。 亲爱的波特先生:我们收到线报获悉今晚九点十二分时,你的居所处使用了“盘旋”咒语。 你应该知道,未够年龄的巫师是不准在校外施法的,倘若再犯会被学校开除(未成年人巫术合理约束教令,1875,c节)。 我们同样要求你记住巫术的国际联邦巫师条令中第13部分,任何要冒会被(马格)发现的危险的魔法行为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祝你暑期愉快! 你真诚的:马法达。霍克禁止魔法不当使用办公室魔法部哈利抬起眼井咽了一下口水。 “你可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你不能在校外使用魔力的,”维能姨丈说道,在闪动着阴险的光芒。“忘了提起它……忘了,我敢说……” 他像一头牛头犬,龇着牙冲向哈利。“唔,我有话对你说,孩子……我要把你锁起来……你从此再也别想回那所学校了……从此……如果你要施法逃走——他们会把你开除的!” 他狂笑着把哈利拖回楼上。 维能姨丈言出必行。第二天早上,他请人来给哈利的窗钉上横木。他自己则在房门那儿装上个猫洞活门,这样可以每天三次把少量吃的推进房里。他们只让哈利早上和晚上出来用一下浴室。其余时间,他都被锁在房里。 三天后,杜史林家还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哈利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他躺在**透过窗上的横木看看日落,伤心地想着往后的事。 如果霍格瓦彻因为他施魔法救自己出去而把他开除,那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然而在普里怀特街的生活却达到了空前的低声下气。 现在壮史林一家可以安枕无忧了,哈利连他唯一的武器也没有了。 多比可能是把哈利从霍格瓦彻的恶梦中救出来了,但处境却大同小异,他都快要给饿死了。 ——猫洞活门咯吱一响,帕尤妮亚姨丈州的手抻了进来一碗罐头汤。在里面正饿得难受的哈利马上跳下床并捧起了那汤。汤是冰冷的,但他一口气就快喝了一半了。然后他走过房间来到海维的笼子前,倒了些碗底的浸水菜叶到它那空食物碟上。 它整理着自己的羽毛,极厌恶的瞅了他一眼。 “不吃对你没好处,我们只有这些。” 他把空碗放回挨着活门的地板上,然后回**躺下,不知怎么搞的地甚至比没吃时候还要饿。 如果四星期后他还活着,他没回霍格瓦彻那会怎样呢?是否有人会被派来看看他为什么没回去呢?他们能否让杜史林一家放他走呢?“ 房子渐渐暗了下来。哈利筋疲力倦,肚子咕咕作响,脑子一直绕着相同的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转,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挂着“未成年巫师”牌子的动物园笼子里供人参观。人们通过栏杆瞪大眼睛看着他躺在稻草**挨饿和慢慢变得虚弱。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多比,他朝它喊着救命,但是多比说“哈利。波特在那儿很安全,先生!”并一下子消失了。然后杜史林一家出现了,嘲笑着他,并且达德里把栏杆摇得喀哒作响。 “不要,”哈利嘀咕着,好像那喀哒声弄得他很头疼似的。“让我一个人呆着……切断它……我想睡觉……” 他睁开了眼睛。月光透过窗上的横木照了进来。有人在横木后面看着他:一个脸上有雀斑,红发,长鼻子的人。 罗恩。威斯里出现在哈利的窗外。 第三章 地 洞 “罗恩!”哈利惊呼道,爬到窗前并推高它,这样他们就能隔着横木说话了。 “罗恩,你怎么——那是——” 哈利被他目睹的一切吓住了,嘴巴半天都会不拢。罗恩正在一辆停在半空中的绿色汽车中斜靠在后窗外。在车前座对着哈利咧嘴笑的是弗来德和乔治,罗恩的两位孪生哥哥。 “哈利,好吗?”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说。“为什么你不回我的信?我叫了你十二次来做客了,后来爸爸回家说你因为在马格面前施魔法而收到办公室警告……” “不是我干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魔法部工作,”罗恩说。“你知道我们是不能在校外施法的——” “你变阔气了。”哈利盯着浮着的汽车说道。 “哦,这不算什么——”罗恩说。“我只是借的,它是爸爸的,不要被它迷惑了。但是在和你一起住的那些马格面前施法……” “我说过,我没有——这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解释清楚。瞧,你能不能在霍格瓦彻向他们解释说杜史林家把我锁了起来而且不让我回去,显然我不能施法出去的,因为这样魔法部会认为是我在三天内的第二次施法,所以……” “别罗嗦,”罗恩说。“我是来带你跟我们回家的。” “可你一样不能施法救我出去呀——” “用不着,”罗恩用头向前座方向示意,眨着眼睛说道:“你忘了我是带人来的。” “把这绑在横木上。”佛来德把绳子的末端扔给哈利。 “要是杜史林家醒了,我会死的。”哈利边说边把绳子紧紧地缠在横木上,同时弗来德发动了汽车。 “别担心,”弗来德说,“退后。” 哈利往后挪回黑暗中紧靠着海维,它好像意识到此刻的重要性并一在保持着不动和安静。汽车启动声越来越响,弗朱德在空中径直开去,突然随着嘎咋一声,横木全被拉出窗外了。——哈利跑到窗前看着横木在离地几尺处摇摆着。罗恩喘着气把横木拉进了车里。 哈利焦急地听着,但是杜史林一家的卧室里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当所有的横木都安全地和罗恩留在后座后,弗来德把车倒回来尽可能靠近哈利的窗户。 “进来。”罗恩道。 “但我在霍格瓦彻的所有道具……我的棍棒……我的扫帚……” “在哪儿呢?” “锁在楼梯下的柜橱里,而且我走不出这房间——” “没问题。”前面客座的乔治说道:“哈利,没事的。” 弗来德和乔治小心翼翼地通过窗户爬进哈利的房里。当乔治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很普通的发夹并开始撬锁时,哈利想那就交给他们办吧。 “很多巫师觉得知道这类马格的伎俩简直浪费时间,”弗来德道:“但我们觉得还是值得学学的,尽管慢了点。” 嘀答一声,门开了。 “好了——我们去找你的箱子——你收拾一下房间里要用的东西,然后递出去给罗恩。”乔治小声说道。 “留心最底的楼梯,裂的。”当那双胞胎消失在楼梯平台时,哈利低产应道。 哈利在房里忙开了,他把东西集中到一起再传到窗外给罗恩。 然后他去帮弗来德和乔治的忙把他的箱子搬到楼上。哈利听到了维能姨丈的咳嗽声。 最后,他们喘着气到达了平台,然后带着箱子经过哈利的房间来到窗前。在被罗恩拉着和乔治在卧室这边推着的帮助下,弗来德爬回了车子里。箱子一寸一寸地滑过窗户。 维能姨丈又咳嗽了。 “再来一点,”在车里拉着的弗来德喘着气说。“用劲……” 哈利和乔治用他们的肩膀顶着箱子,箱子滑出了窗户掉到车后座去了。 “好了,咱们走吧。”乔治小声说道。 但就在哈利爬到窗台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尖叫声,紧接着是维能姨丈雷鸣般的声音。 “那该死的猫头鹰!” “我忘了海维!” 哈利猛转回房间,此时楼梯平台的灯亮了。他抓住海维的笼子,冲到窗前并递出去给罗恩。正当维能姨丈拍打那扇没锁的门——门突然开了时,哈利赶忙爬到内衣箱的上面。 有一瞬间,维能姨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然后他像头发怒的公牛般怒吼着,并冲向哈利,抓住他的脚踝。 罗恩、弗来德和乔治抓住哈利的手臂,竭尽全力地把地拽住。 “帕尤妮亚!”维能姨丈吼道:“他要逃走啦!他要逃走啦!” 威斯里家兄弟强大的力量使哈利的腿挣脱了维能姨丈的掌握。 当哈利进到车里并嘭地关上门时,罗恩大喊:“放下你的脚,弗来德!” 汽车突然箭似地飞向月亮。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自由了。他摇下车窗,回望不断在变小的普里怀特的屋顶,晚风吹拂着他的头发。维能姨丈、帕尤妮亚姨妈和达德里全都抬头看向哈利的窗外,吓得目瞪口呆。 “明年夏天再见了!”哈利大声喊道。 杜史林家兄弟大声欢呼着;哈利坐回他的位置,会心地笑了。 “把海维放出来吧,”他对罗恩说道:“它能跟在我们后头飞。它已经好久没有机会展开翅膀了。” 乔治把发夹递给了罗恩,一会儿功夫海维就欢快地飞出了窗外,像个幽灵般在他们左右滑翔。 “现在——哈利。那个故事是怎样的?”罗恩迫不及待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把多比的事全都告诉了他们,还有它对哈利的警告以及那紫罗兰布了的悲惨下场。当他讲完以后,大家都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实在是可疑的。”弗来德最后说道。 “简直在骗人,”乔治表示同意。“它甚至没有告诉你谁是最可疑的?” “我觉得它是不能说,”哈利说。“我告诉你,每次他透露一些事情,他就会把头猛撞向墙。” 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觉得它对我说谎吗?”哈利说。 “那么,”弗来德说,“这样想吧——小精灵本身具有魔力的,但没有主人的许可,它们通常是不能施法的。我估计多比是派去阻拦你回霍格瓦彻的。某个人的玩笑而已。你觉得学校里有谁和你过不去吗?” “对了。”哈利和罗恩即刻齐声说。 “杰高。马尔夫,”哈利解释说。“他讨厌我。” “杰高。马尔夫?”乔治转头说道:“不就是露市斯。马尔夫的儿子吗?” “一定是,这不是个普通的名字,对吧?”哈利说。“为什么呢?” “我听爸爸提过他,”乔治说。“他曾是‘那个人’的者。” “我不知道马尔夫家是否有个小精灵……”哈利说。 “那么,不管谁拥有它都会是个古老的巫术家庭,而且很富有。” 弗来德说。 “对,妈妈总说希望咱们家有个小精灵来干些烫衣服的活,”乔治说。“但是我们有的只是在阁楼里的恶心的老盗尸者和花园里的地精。小精灵只呆在古老的大庄园、城堡和诸如此类的地方,你是不可能在咱家碰到的……” 哈利默不作声。从杰高。马尔大常有最好的东西这个事实作分析,他的家庭该是巫师界的名流;他能想象出马尔夫在大庄园里大摇大摆的样子。派个家仆来阻拦哈利回霍格瓦彻听起来也的确会像是马尔夫干的那种事。哈利会蠢到把多比当真吗? “不管怎样,我很高兴我们来带你走,”罗恩说。“你不给我回信,我真的挺担心的。起初我还以为是厄罗尔?” “厄罗尔是谁?”哈利问道:“我们的猫头鹰呀。它很老了,它已经不是头一次弄丢信件了。所以后来我想向伯希借——” “谁?” “这只猫头鹰是妈妈和爸爸在伯希被选为长官时买给他的。”弗来德在前座上说。 “但是伯希的行为十分古怪,”乔治皱着眉说。“他发了好多信出去,而且多数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里……我的意思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擦亮那枚漂亮的徽章…… 弗来德,你往西开得太远了。“他指着仪表板上的指南针补充道。弗来德转了下方向盘。 “那么,你们爸爸知道你们拿了车吗?”哈利猜测地问道。 “呃,不,”罗恩说。“他今晚得工作。希望我们能把它放回去而不被妈妈发现我们开过它。” “你们爸爸在魔法部是干什么的?” “他在最烦闷的部门工作,”罗恩说。“防止马格监用物品办公室。” “什么?” “他的职责就是万一巫师是在马格的商店或房子里面死的话,去处理那些由马格造的令人迷惑的东西。比如去年,一个女巫死了,而她的茶具被卖给了一家古董店。一个马格女人把它买了下来,带回了家并用它来款待她的朋友。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爸爸连续几星期都在加班。” “那有什么后果呢?” “那茶壶疯了似的到处喷出烧开的条,一个男人因为给糖钳夹住了鼻子在医院死了。爸爸都快忙坏了,办公室就只有他和一个叫怕更斯的老巫土,并且他们得做记忆施咒和各种覆盖它的工作……” “可你爸爸……这车……” 弗来德笑了。“对了,爸爸对处理马格的事很着迷,我们的小屋到处是马格的物品。他把它先拆开,对它念咒,再重新把它组装起来。要是他搜查咱们家房子,他就得直接把他自己逮捕了。这让妈妈受不了。” “那是大路,”乔治透过挡风玻璃往下看说。“我们十分钟就能到那……幸好,天开始亮了……” 在东方的地干线上可以看到一个发着微弱桃红光芒的发光体。 弗来德降低了车子,哈利看见田地和丛林。 “我们在村外的小路上,”乔治说。“快到家了……” 车子飞得越来越低。红红的太阳正发出微光照射着森林。 “着陆!”弗来德说道。随着一下轻微的颠簸,他们到了地面。他们停在一个小空地上的破烂车房旁,哈利第一次看到罗恩家的房子。 仿佛看起来那曾经是间很大的石造房子,但还是加建了房间,约有几层楼高并弯弯曲曲的,好像是用魔法建成似的。(哈利提醒自己这的确有可能的。)四到五个烟囱竖在红色的房顶上。门口边上有一个竖在地上、左右边不对称的牌子写着“地洞”。前门放着一双威灵顿长靴和一个生了锈的大锅。一些褐色的小鸡正在地上啄食。 “这里不怎么样吧。”罗恩说。 “很好了。”对比普里怀特,哈利高兴地说。 他们下了车。 “现在,我们要非常安静地上楼去,‘佛来德说道,’等妈妈喊我们吃早饭。 然后罗恩你跑到楼下说‘妈妈,瞧,昨晚谁来了!’,她会很高兴见到哈利的,而且没人知道我们用过车子。““知道了,”罗恩说。“来,哈利,我睡在……” 罗恩突然脸色发绿,眼睛紧紧盯着房子。其余三人也转过身来。 威斯里太太正从院子的那头走了过来,地上的小鸡四散飞跑,一下子这个丰满的、和蔼的妇人变得好像一头剑齿虎似的。 来德喊道。 “我的天哪。”乔治惊呼。 威斯里太太停在他们面前,她背着手,目光从一张歉疚的脸上移到另一张上。 她穿着一件口袋里放着魔杖的花围裙。 “好呀。”她说。 “早上好,妈妈。”乔治装出洋洋得意的样子说道。 “你们知道我昨晚有多担心吗?”威斯里太太可怕地小声说道。 “对不起,妈妈,可是瞧,我们——” 威斯里太太的三个儿子都比她高,但他们却很怕惹她生气。 “床是空的!没有字条!车子不见了……有没有出车祸……担心死了……你们知道吗?……我活这么久,从来没试过这样……你们等爸爸回来,比尔、查理或伯希他们就没惹过这样的麻烦……” “伯希……”弗来德小声嘀咕着。 “你该学学伯希!”威斯里太太用手指着弗来德的胸口喊道:“你可能会死的,你可能会给马格人看到的,你可能会连累你父亲丢了工作——” 看来这样还得持续几个小时。威斯里太太转向哈利时,喉咙都喊嘶哑了,哈利吓得后退了几步。 “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哈利,”她说,“进来吃早餐吧。” 她转身,带着哈利走回屋子里。哈利紧张地看了一眼正点头鼓励他的罗恩后,就跟着她走了。 厨房很小而且相当狭窄。环顾四周,中间放着擦干净的木制桌子和椅子。哈利小心地坐在座位的边缘上。他从没到过巫师的房子里。 墙上背对着他的大钟只有一根指针,根本没有数字。只在边缘上写满诸如“该泡茶了”,“该喂鸡了”和“迟到了”的字样。 壁架上放着三叠厚厚的书,书名分别为《使你的奶酪变得美味》、《烹任魁力》和《一分钟晚宴》——太神奇了!如果哈利没听错的话,那台挨着水池的老式收音机刚宣布接下来是“巫术时间,由广受欢迎的男巫歌手塞。旺伯克主持”。 威斯里太太在厨房里弄得哗啦作响,随便地在弄点早餐;她往煎锅倒香肠时,带点厌恶的神色,扫了她的儿子们一眼。她不时唠叨着“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和“真不敢相信”、“我并没怪你,亲爱的,” 她边往哈利的碟子里倒了根香肠,边向他保证。“亚瑟和我也很担心你。 昨晚我们还在讨论要是你在周五还不给罗恩回信的话,我们就要去接你的。但真的,(她又添了三只煎蛋给他。)驾驶一辆非法的汽车在乡村的半空中——谁都可能看到你们的———“她用魔杖随便向水池一指,洗涤就自动进行,伴着轻轻的叮当声。 “妈妈,那时天气多云。”弗来德说。 “吃东西的时候闭嘴!”威斯里太太打断他的话。 “他们在让他挨饿,妈妈!”乔治说。 “你也是!”威斯里太太说,但当她切面包和涂黄油给哈利的时候,表情缓和多了。 就在那时,一个矮个、红发、穿着睡衣的人出现在厨房里,带来了转机。她小声尖叫然后又跑了出去。 “金妮,”罗恩低声告诉哈利。“我的妹妹。她整个暑假都有提起你。” “是啊,她一直想要你的签名,哈利。”弗来德低声说,但当他看到母亲正看着他时,他就低头吃饭,一声不吭。直至四只碟子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洗干净,大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啊呀,我累了,”弗来德打着呵欠说道,放下了他的刀和叉。“我想我要去睡觉了——” “不许去,”威斯里太太突然说道:“昨晚不睡觉是你自找的。你替我把花园的地精清理一下,他们又完全不听话了。” “哦,妈妈——” “还有你们两个,”她盯着罗恩和乔治说。“而你上去睡觉吧,亲爱的,”她对哈利加了一句。“你没有叫他们开那可怜的车子。” 但哈利觉得很清醒,急忙说,“我去帮罗恩吧。我还没见过清理地精呢——” “你真好,孩子,但那是很枯燥的,”威斯里太太说道:“现在,让我们看看罗克哈特是怎么说的。” 她从壁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 “妈妈,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乔治嘟哝着。 哈利看了看威斯里太太那本书的封面。书上印着奇特的金字,写着《吉德洛。 罗克哈特的家常治害导向》。在书的前面有一张大照片,那个人长得很好看,有着卷曲的金发和明亮的蓝眼睛。 通常在巫术世界里面,这样的照片是会动的;这个哈利认为就是吉德洛。罗克哈特的巫师正厚着脸皮向他们在场的人眨眼。威斯里太太则向他微笑示意。 “哦,他真不可思议,”她说。“他了解他家有害的东西,是的,这真是本精彩的书……” “妈妈很崇拜他。”弗来德极低的声音说道。 “别让人笑话,弗来德,”威斯里太太涨红了脸说道:“要是你觉得懂得比罗克哈特多的话,你可以去干活了;但假如我去检查的时候还有地精在花园的话,你就有好瞧的。” 打着哈欠。满腹牢骚的威斯里兄弟懒散地出去了,哈利紧跟着他们。花园很大,在哈利的眼里,花园就该是这样的。达德里家不会有像这样的花园——杂草丛生,要修剪的草坪——墙的四周种着粗糙的树木,每个花**都长着哈利从没见过的植物,还有很多青蛙的绿色池糖。 “你知道,马格也有花园地精的。”当他们经过草地时,哈利告诉罗恩。 “是的,我见过那些被认为地精的东西,”罗恩说着,在芍药丛中摘了两朵戴在了头上。“就像带着钓鱼竿的胖而矮小的基督神甫——” 一阵猛烈的混战声传了过来,芍药丛不断抖动,罗恩站直了身。 “这就是地精。”他冷冷说道。 “放开我!放开我!”那地精抗议地说。 它一点都不像基督神甫。它很矮小,皮革似的样子,大大的、长节的秃头十足像一个马铃薯。罗恩伸直手把它举了起来,而它用它那角状的小脚踢向他;他捉住它的脚踝,把它倒了过来。 “这就是你要干的。”他说。他把那地精高举过头,并开始像甩绳套那样将它转起来;哈利看得目瞪口呆,罗恩补充道:“这样不会伤着它们——只要搞得它们晕头转向,这样它们就找不着回去地精洞的路了。” 他放开了那地精的脚踝:它在空中飞起二十尺,然后越过树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真差劲,”弗来德说。“我敢打赌我可以扔过那树桩。” 哈利很快不再对那些地精们感到抱歉了。他决定也要把他抓的第一个地精扔过树篱去,但那地精看起来虚弱得很,锋利的牙齿咬着哈利的手指,很难把它甩掉,直至——“喔,哈利——那起码有五十尺……” 很快空中满是乱舞的地精。 “看到了吧,它们很笨的,”乔治说着,马上又抓住了五六个地精。 “这时候它们才知道这是在清理它们。你想它们早该在被扔出去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吧。” 很快,在地上的那群地精们耸着肩,开始有秩序地蜿蜒而行,离开了。 “它们会回来的,”看着地精们消失在田那边的树丛中,罗恩说道:“它们爱这里……爸爸对它们太好了,他觉得它们很有趣……” 就在那时,前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他回来了!”乔治说,“爸爸回来了!” 他们赶快穿过花园回到了屋子。 威斯里先生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摘了眼镜,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他瘦瘦的,头有点秃,但头发和他的孩子们一样那么红。他穿了一件满是灰尘、旧的绿色长袍。 “可怕的夜晚,”他喃喃自语,当他们都围坐在他身边时,他起身拿茶壶。 “九次袭击。九次!当我回程时老孟顿格斯。弗特切想对我施法……” 威斯里先生深深喝了一口茶,并叹着气。 “发现什么吗?”弗来德急切地说。 “我只找到那些收缩的门匙和一把生锈的壶,”威斯里先生打着可欠,“尽管有些讨厌的东西并非是我的部门的,马锐克因为某些不成对的细带问题被带走问话了,但这是魔术委员会的事,上帝保佑——” “为什么没有人能阻止钥匙变小呢?”乔治说。 “仅是作马格的诱饵,”威斯里先生叹气说,“卖给他们开不了任何东西的不断缩小的钥匙,那么在他们要用的时候,他们将再找不到它……当然这很难说是谁的错,因为没有马格会承认他们的钥匙在变小——而他们只是坚持说他们丢了。上帝保佑他们,他们总是无视魔法,即使他们面对着魔法……但是我们命运中的事物就是这样让人迷惑,令你不敢相信——” “例如就像那车子?”威斯里太太手里拿着一把像剑一样的长拨火棍出来了。 威斯里先生眼睛猛地睁开,歉疚地看着他太太。 “车——车子,摩莉?” “是的,亚瑟,车子,”威斯里太太眼睛闪着光说道:“想象一下,一个巫师买了辆生锈的破车,并告诉他太太,他只是想把它拆开,看看它的工作原理。而事实上他却施法使车子能飞起来。” 威斯里先生眨眨眼睛。 “哎呀,亲爱的。我想你会懂得即使法律允许这么干,他也有被停职的可能。 嗯,即使他能干得更好。晤,告诉他太太真相……你知道,法律是有漏洞的……只要他不把车开走,车子能飞的事就会——““亚瑟城斯里,我敢肯定你写法律的时候有漏洞!”威斯里太太大喊,“用你那大汽锅把你小屋里所有的马格垃圾统统带走!告诉你,今天早上哈利就是坐着你那会飞的车子来的!” “哈利?”威斯里先生茫然问道:“谁是哈利?” 他四处张望,看到哈利并跳了起来。 “天啊,他就是哈利。波特?很高兴认识你,罗恩已经告诉我们很多关于——” “昨晚你的儿子们开着那车去哈利的家里并把他接回来的!”威斯里太太大喊。 “对那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呃?” “真是你吗?”威斯里先生急迫地说。“过得好吗?我——我是说,”看到威斯里太太眼里的神色不对劲,他有点给巴地说,“那——那是不对的,孩子——真的不对……” “我们别管它,”正当威斯坦太太气得像鼓气的牛蛙时,罗恩对哈利嘀咕道。 “来,我带你到我的房里。” 他们溜出厨房,沿着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崎岖的楼梯,楼梯婉蜒而上贯通整所房子。三楼,房门微开。在房门突然关上之前,哈利看到一双明亮的褐色眼睛正盯着他。 “金妮,”罗恩说。“你不知道,她这么害羞太不可思议了,她从不规矩地关门——” 他们又爬了两段楼梯直至来到一个油漆剥落、有小金属装饰的门前,上面写着“罗恩的房间”。 哈利走进去,头几乎碰到了倾斜的屋顶,眨着好奇的眼睛。他就像走进了一个炕子里面: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是鲜艳的橘红色:床铺、墙壁、甚至天花板。 然后哈利才发现原来罗恩是在破旧墙纸的几乎每一寸地方上都贴着七个相同的巫师和女巫的海报,他们都穿着鲜艳橘红色的长袍、拿着扫帚并且精力充沛地飞着。 “你的奎德队吗?”哈利道。 “奎德队。”罗恩指着用两块大的黑色金属格和一个飞行的炮弹做纹章装饰的霍格瓦彻红色床铺说道:“联赛第九。” 罗恩的魔法书杂乱地堆在角落里,挨着一堆全是描写“马丁。米格,疯狂的马格”的漫画书。罗恩的魔杖则躺在窗台上那装满蝌蚪的鱼缸上,旁边是他那正在太阳底下打瞌睡、肥硕的灰鼠斯卡伯斯。 哈利跨过地上一堆会自动洗牌的纸牌,从小窗往外张望。在远处田野,他看到一群地精正鬼鬼祟祟、一个接一个地通过威斯里家的树篱回来。然后他转身看着正好奇地看着他的罗恩,罗恩似乎在等他说话。 “地方小了点,”罗恩飞快地说。“不像你和马格住时的那房间。 我正好住在阁楼里的盗尸者的下面,他常大力敲打管子和呻吟……”但哈利眨着大眼睛说,“这是我住过的最好的房子。” 罗恩不好意思地耳朵都变红了。 第四章 在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 在巴洛的生活和在普里怀特的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在杜史林家每样东西都得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而在威斯里家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些奇奇怪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哈利第一次在厨房壁炉架前照镜子时就被着着实实地吓了一大跳。那面镜子竞冲着他叫:“小脏东西,把衬衣下摆塞到裤子里去!”当房子有片刻安静的时候,小阁楼上的盗尸者就会扯开嗓子大吼大叫,并向楼下扔旧水管子。就连弗来德和乔治房间里不时的小爆炸也都算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罗恩家中,最让哈利。波特觉得不寻常的倒不是那面会说话的镜子或是那个老爱弄出些怪响的盗尸者,而是在这儿每个人都很喜欢他。 威斯里太太总是为他的谦虚而大惊小怪,每顿饭都要试图让他添四次菜。在饭桌前,威斯里先生就爱拉着哈利坐到他旁边,这样他就可以像机关枪似的发问一大堆的问题,诸如让他解释电插头和邮政服务是怎样运作之类的马格人(没有魔法也不相信巫术的普通人)的问题。 当哈利说起使用电话时,他会说,“真不可思议啊!简直是天才的发明,马格居然在没有魔法帮助下能找到这么多彼此沟通联络的办法来。” 在巴洛住了一个星期后,哈利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收到了霍格瓦彻学校的信。 他和罗恩下楼吃早餐时,威斯里夫妇和金妮已经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了。金妮一看到哈利,不知道怎么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粥碗碰掉到地板上,发出“卡拉”一声巨响。每次哈利走进房子时,金妮总会不自觉地撞翻些什么。现在,她急忙俯下身子捡起碗,脸儿却红得像初升的太阳一般。哈利装着什么都没看到,坐了下来,接过威斯里太太递来的烤面包。 “学校来信了,”威斯里先生说着就递给哈利和罗恩一人一封几乎完全相同的信,都是用微黄的羊皮信封和绿墨水写的地址。“丹伯多已经知道你在这了,哈利——那人消息很灵通啊。”看到弗来德和乔治穿着睡衣裤,睡眼惺松地走进来,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也有信。” 他们都在看信,屋子里出现了难得的几分钟的安静。哈利的信叫他像往常一样在九月一号国王大道车站乘坐霍格瓦彻特快专列。 信中还附上了新学期的用书清单。 二年级学生必备书:《魔咒标准教程(二级)》米兰达。哥斯沃克着《对付女妖精方法谈》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食尸者漫步同游》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女巫共度的假期》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巨人做伴的旅行》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吸血鬼为伴的航行》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人狼漫游记》吉德洛。罗克哈特着《与雪人一起的日子》吉德洛。罗克哈特着弗来德看完信,扭头往哈利的信瞥了一眼。 “你也要买罗克哈特的一整套书啊!”他说道。“这个新的教黑巫术防卫课程的老师肯定是他的狂慕者——我敢打赌肯定是个女巫士。” 正在这时,弗来德发觉妈妈正盯着他,于是马上低下头来涂果酱。 “那套书可不便宜啊,”乔治说着很快地望了一下父母,接着说:“实际上,他的书真的很贵哦……” “嗯,我们会应付得来的,”虽然威斯里太太是这样说,但是她看起来报忧虑。 “我想我们还能给金妮买些二手用具的。” “哦,你今年开始上霍格瓦彻学校啊?”哈利问金妮。 她点点头,脸儿却一直红到了那火红色的头发发端了,手肘碰到了装牛油的碟子里。幸好这时罗恩的哥哥伯希走了进来,除了哈利外,没有其他人留意到金妮。 伯希显然是刚刚整理打扮过,霍格瓦彻完美奖章别在了衣服上。 “各位早上好!”伯希轻快的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他刚在剩下的唯—一张椅子上坐下,几乎同一时间又马上蹦了起来,在身下抽出一只灰色不断掉毛的猫头鹰——至少哈利看到它在喘气以前是这么想的。 接着他撕开了荷米恩的信,大声地读了出来。 “亲爱的罗恩,还有哈利(如果你也在这的话):我希望你们的计划进展得顺利,哈利平安无事。罗恩,你可不要为了把哈利救出来而去干违法的事,因为那样也会给哈利添更大的麻烦。最近我一直很担心哈利,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你知道他的情况,马上写信告诉我吧。还有,我想你最好去换一只送信的猫头鹰,我老觉得如果再让它送一次信,它就很可能会累死掉了。 现在我正在复习学校的功课,当然了——“她怎么能够这么用功?我们现在可是在放假啊!”罗恩发出一声恐怖的怪叫,我们下个星期三到伦敦买新书。咱们在戴阿宫道见面怎么样? 尽快告知我你们的情况了。——荷采恩“好了,这样时间就好安排了。我们也在那天去把你们要的东西全买回来。”威斯里太太一边说一边开始抹桌子了。“你们今天准备干什么呀?” 哈利、罗恩、乔治和弗来德老早就打算今天爬山上威斯里家的小围场了。那儿四处都是树,把围场通得严严实实。从山下的小村在望上来,什么都看不到。这就是说,只要他们不飞太高的话,他们就可以在这练习可尔夫球了。他们还不能用真的可尔夫球,因为如果一不小心球没有被接住,飞过村子被人发现的话,就很难向别人解释清楚了。但是,他们可以用苹果当球,相互投掷练习一下。他们轮流坐了哈利的灵光2000,一眼就能够看出,那可是最好的扫帚。罗恩的流星扫帚飞起来甚至比身边翩翩起舞的蝴蝶还要慢。 五分钟后他们走在了上山的小路上,人人肩上都扛着扫帚。他们问过伯希想不想一起去,但是伯希说他太忙了。至今为止,哈利只是在吃饭时间看到伯希;其余时间他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但愿我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弗来德皱着眉头说。“他这几天都古古怪怪的。你来以前他的考试成绩就已经出来了二级,但他却一点都乐不起来。” “就是说标准巫术级别。”乔治看到哈利一脸茫然的神情,解释说。“比尔也是十二级。如果我们再不小心点的话,我们家就会再出一个领导人物了。我可不觉得我脸上有什么光彩。” “比尔是他们的大哥,他和二哥查理已经在霍格瓦彻毕业了。”哈利从来没见过他们两个,但是听说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而比尔在埃及的巫师银行——格林高斯工作。 “真不知道今年老爸老妈怎么凑钱给我们买书交学费……”过了一会,乔治又说,“五套罗克哈特的书啊!金妮还要魔袍,魔杖和其他的东西……” 哈利不做声,他感到有点难堪。在伦敦格林高斯的保险库里放着他父母留给他的一小笔财产。当然了,只有在巫法的世界里这些钱才能用。你在马格的商店里可不能用帆船币,镰刀币和克拉币。 他从来没跟杜史林一家说起过他在格林高斯的银行存款;他从来不认为他们家对任何与魔法拉上边的东西的恐惧会牵涉到一大堆的黄金。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三的一大早威斯里太太从厨房的壁炉架上取下一只花盆,往花盆里瞧了瞧。 “差不多用完了,亚瑟,”她叹了口气。“我们今天得买多一点……啊,让我们的客人先走一步。亲爱的哈利,你先去吧。” 接着她把花盆递给了他。 哈利望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也在看着他。 “我——我应该怎么做?”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从来没用弗罗粉旅行过,”罗恩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对不起,哈利,我忘了。” “从来设试过?”威斯里太太说,“那你去年怎样去达尔根街买书呢?” “我是坐地铁去的——” “哦,真的吗?”威斯里先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具体怎么——” “现在可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啊,亚瑟,”威斯里太太说。“用弗罗粉要快得多,亲爱的。但是天啊,如果你还从来没用过的话——” “他可以的,妈妈,”弗来德说。“哈利,先看着我们怎么做。” 他从花盆里拿出一小撮闪闪发亮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撒到火焰上。 随着一声巨响,火苗变成了翡翠玉色并且越烧越高,渐渐地升得比弗来德还高。 这时,弗来德踏进火堆,口里叫道:“戴阿宫道!”接着就消失了。 “你可得说得清楚一点,亲爱的。”威斯里告诉哈利。这时乔治把手探进花盆中。“还有小心得走对壁炉……” “走对什么?”哈利紧张地问。但是火苗“劈啪”一响把乔治卷了进去。 “哦,有很多巫术壁炉架可以让我们选择作为终点站,不过,不用担心,只要你把要去的地点说清楚就没事了。” “摩莉,他能行的,不要小题大做了。”威斯里先生一边说,一边拿起粉末。 “但是,亲爱的,如果他走错了,我们可怎么向他的姨丈姨妈交代啊?” “他们可不会在乎的。”哈利安慰她说。“如果我被困在某个烟囱出不来,达德里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玩笑。不用担心这个。” “那……好吧……你跟着亚瑟走吧,”威斯里说道。“现在,当你走进火堆时,说你要去的地方——” “最好把手肘收紧些。”罗恩建议道。 “把眼睛闭上,”威斯里太太说。“那火灰——” “不要乱动,”罗恩说道。“否则你可能掉到另外一个壁炉——” “千万不要恐慌,不要太早就出来,在炉里呆着,看到弗来德和乔治才出来。” 哈利努力地把这些建议记在心上,拿起小撮弗罗粉,然后走到火苗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了火里,踏了进去。火苗暖洋洋的像一阵暖和的微风;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巴,可是马上口中溢满了热乎乎的煤灰。 “戴——戴——戴阿宫道,”他咳嗽着说。 接着他好像被吸入了一则“巨大的漩涡里。身子不断的飞快地旋转,旋转…… 耳边风吹过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想睁开眼睛,但是眼前飞速转动的绿色火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手肘上,他紧紧的把手肘收到胸前,但是他还是不断不断的在转动,转动……现在他又觉得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拍打着他的脸… …眯着服从眼角看出去,他看到一串模糊的壁炉和屋子的影像……他早餐吃的熏肉三明治一直在胃里搅动……他闭上眼睛暗暗地希望这些会停f来,然后——他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了冰冷的石壁上,眼镜也给摔破了。 地小心地爬了起来,觉得脑袋涨得厉害,身上也擦伤了好几处地方,浑身还沾满了煤灰。他把那副破眼睛往眼睛处推了一推。四周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仅仅能辨别出他处身在一个宽大的,阴暗的看起来好像是巫师商店的壁炉中——但是这儿没有一样东西是霍格瓦彻学校书单要求的东西。 一旦放在坐垫上的干瘪的手装在玻璃箱里,一副染有血迹的扑克牌还有一只老盯着人的玻璃眼珠子。墙上的神情恐怖的面具好像在瞟着人看,柜台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骨头,还有一串串吊在天花板上的生锈的,长而尖的仪器。更糟糕的是,从这个积满灰尘的商店橱窗看出去,那条昏暗狭窄的街道肯定不是戴阿宫道。 最好能尽早离开这里。哈利暗自想。刚才鼻子撞到了炉达现在还隐隐作痛,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蹑手蹑脚地快步走向大门。但当他走到一半时,发现大门玻璃的另一端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就是哈利最木想看到的人——杰高。马尔夫,尤其是现在,他迷了路,浑身沾满煤灰还戴着一副破眼镜。 哈利往四处一看,发现在他左边有一个黑色的大橱柜。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把柜门带上,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刚好可以看到外面商店的情况。几秒后,门铃响了起来,马尔夫走进了商店。 后面跟着那人毫无疑问是他老爸。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脸型尖尖的,两只冷酷的灰眼珠简直是一模一样。马尔夫先生横跨过商店,慵懒地看着橱窗的货物,按响了柜台的铃。接着他转过身来对他儿子说:“不许碰任何的东西,杰高。” 马尔夫刚想伸手去摸那只玻璃眼珠子,他停住手说:“我还以为你打算给我买礼物呢!” “我说过给你买比赛用的扫帚,我还没忘。”他老爸用指头有节奏地敲打着柜台的桌子。 “参加院队有什么好处啊?”马尔夫闷闷不乐地嚷道。“哈利。波特去年就有了灵光2000.丹伯多还特批准他代表格林芬顿比赛。 他根本就不够资格!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出名,因为额头上那道难看的疤痕出名! “马尔夫弯下腰来仔细地端详着满架子的头盖骨。 “……每个人都说他如何如何地聪明、厉害,不就是那额头上有道臭疤痕和那根扫帚嘛——” “你已经跟我说过波特起码一百遍,”老马尔夫瞪着他,不许他再说下去。 “我得再提醒你一下,就算你不喜欢哈利。波特,至少,你也得装着不讨厌他,否则你就太不精明了。因为他使黑暗爵士消失掉这件事,我们当中不少人都把他当作小英雄来看待的。——噢,勃津先生。” 一个男人弯着腰出现在柜台前,他正用手反复把垂在脸上的油溜溜的头发梳理整齐。 “马尔夫先生,您再次光临小店真是我的莫大的荣幸啊。”勃津先生的声音和他的头发都是腻得流油。“真高兴啊——亲爱的小马尔夫少爷也来了——长的可真迷死人哦。我能为您们效劳吗?我得让您们看看这个,今天才运到的,而且价钱非常的公道——” “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买东西的,勃津先生,我是来卖东西的。” 老马尔大打断了他的恭谨而热忱的推销。 “来卖东西?”勃津先生脸上绽放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枯萎了。 “你应该听说过吧,魔法部最近在搞突击检查,”老马尔夫说着从衣服里袋中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给勃津先生看。“我在家里藏了一些,嗯,一些不大方便的物品,我可不想被魔法部的人查出来……” 勃津先生摸出一副小眼镜架在鼻梁上,拿起老马尔夫的货物清单看了起来。 “估计魔法部不会来为难你,是吧?” 老马尔夫嘴唇向上抿成了一个弧度。 “现在他们还没查到家里。怎么说马尔夫家在魔法界还是有点名望的,但是现在的魔法部越来越喜欢管闲事了。最近有传言说新的马格保护法要出台了——这肯定是那个没事找事的笨蛋马格迷威斯里干的好事——” 听到这里,哈利觉得热血一阵上涌。 “——你看,这几种毒药可以使——” “我知道,当然,我知道,”勃津先生说道。“让我再想想看……” “我能买这个吗?”杰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手指着那只垫子上的干手说。 “啊,那叫做荣耀之手!”勃津先生把老马尔夫的清单放在一边,转身疾步跑向杰高。“在那只手上放一根蜡烛,烛光仅仅为拿这只手的人照明。这可是小偷和抢劫者的好帮手哦。马尔夫先生,您儿子的眼光可真独到。” “我可是希望我儿子能比小偷和抢劫犯强些,勃津,”老马尔夫冷冷地说。 勃津先生马上回答道,“我从来没这样认为,呃,呃,我,呃,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不过如果他再不好好学习,把成绩赶上去的话,”老马尔夫的语气更冷淡了,“他也只能那样做了。” “这可不是我的错,”杰高反驳道。“学校的那些老师全都偏心的,那个荷米恩。格林佐——”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为考试差过一个毫无巫师血统的女孩子而感到羞愧的呢!” 老马尔夫厉声喝道。 “哈,活该。”哈利暗暗的说。能看到杰高又羞又窘,想发脾气又得憋着的狼狈样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反正没什么差别,”勃津先生那把甜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有没有巫师血统越来越不重要了一” “我可不这样认为。”老马尔夫那双大鼻孔几乎翻起来向着天了。 “是的,是的,先生,我也不这样觉得。”说着,勃津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这样,我们该继续来谈谈我的出卖货物,怎么样?”老马尔夫马上说。 “勃津,我得赶时间,今天我还得去谈一桩大生意。” 他们开始讨价还价。哈利看着杰高一边端详着货架的物品,一边向着他的藏身处越走越近,他紧张得手心出汗了。他在一卷续刑官用的长绞绳旁停住了脚,读着卡片的说明,发出“咯咯,咯咯”的傻笑声。卡片固定在一条漂亮的蛋白石项链上,上面写着:“警告:切勿触摸!——已被下诅咒——迄今已有十九位马格为拥有此物而丧命。” 杰高转过身来,橱柜恰好在他前面。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他开始伸出手来抓住门把干了…… “好,就这样说定了,”老马尔夫在柜台的一端喊道。“杰高,来这里。” 杰高转过身走了。哈利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好险啊。 “勃津先生,祝你生意兴隆。我明天在庄园等你把货运走。” 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勃津先生讨好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老马尔夫,你自己可真赚不少了。如果你告诉我的消息是真的,你家起码还藏了另外的一半货,没列在单子上……” 低声地咕哝着,勃津先生走进了里屋。为了防范他突然转回来,哈利在柜里呆多了一分钟,然后,静悄悄地溜出了橱柜,穿过玻璃展览橱窗,出了商店的大门。 紧紧地把破眼镜贴在脸上,他向四处张望。现在他置身于一条暗黑的小巷中,巷子两旁似乎全是卖黑巫术用具的商店。他刚刚走出来的那间叫勃津和巴赫斯连锁店,好像是这最大的一间商店。在它对面摆设着一个令人恶心的橱窗展览,一堆干瘪的头颅。在两扇门下,放着一个装着硕大无比的黑蜘蛛的箱子,它们还是活的! 在门口的过道处,两个衣衫褴楼的男巫盯着他指指点点,还不时地相互低声说几句话。哈利觉得全身一阵发冷,顺着小巷走开这所店子。一边走他一边得不时扶稳眼镜,心里响咕着怎么才能走出这条巷子。 在一间卖毒蜡烛的商店顶上,他看到了一块破旧的木制衔牌,写着:沃洛肯小巷。但是这也没用,哈利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名字。他估计因为在威斯里家的火炉里,呛了一口灰没把街的名字说清楚,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千万不能慌张,但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亲爱的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一把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吓了一大跳。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站在他前面,手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的全是人的指甲! 她斜着眼睛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了绿森森的牙齿。 哈利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我没事,谢谢,”他说,“我只是——” “哈利!你来这里干什么?” 哈利的心都几乎跳上了喉咙。巫婆也被吓了一跳,她盆子里的指甲像瀑布一般洒落在她的脚边。正当她恨恨地咒骂的时候,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哈格力,霍格瓦彻学校的禽猎看守人。他大踏步地走向他们,两只甲壳虫似的小眼睛在偌大的竖立的络腮胡子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哈格力!”哈利松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说。“我迷路了……那些弗罗粉……” 哈格力一手抓着哈利的衣领把他从女巫那拖到自己身旁,一下子把她的盆子给撞了个底朝天。她的尖叫声一直追随着他们跑出了婉蜒曲折的小巷,来到明媚的阳光下。哈利看到了那幢熟悉的乳白色的大理石建筑:格林高斯银行。哈格力已经把他领回到戴阿宫道了。 “真是一团糟!”哈格力那把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挥动起葵扇般的手用力地帮哈利拍掉身上的煤灰,他劲儿太大了,以致哈利站不稳,几乎撞进了药剂师门前的龙粪桶里。“别在小巷里打转转,嘿,我可真不愿意——那狗住的地方,哈利——我可不想其他人看到你在那——” “我知道,”哈利说道。看到哈格力的大手又挥动起来,哈利赶紧闪到一边。 “我告诉过你,我迷路了——你在那干什么呢?” “我在找肉食鼻涕虫的除虫剂,”哈格力发牢骚地说。“那些可恶的虫子把学校菜园的卷心菜都糟蹋掉了。你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我和威斯里一家一起的,不过走失了,”哈利解释道。“我得去找他们。” 他们顺着街道慢慢的走。 “为什么你不给我写信?”哈格力说。哈利一直在他身边小跑(哈格力那双巨大的靴于每迈出一步,哈利就得跑三步才追得上。)哈利又向他解释了多比和在杜史林家的发生的事。 “那个红脸的马格(无巫术的普通人),”哈格力大声嚷道。“如果我早知道——” “哈利,哈利,在这儿!” 哈利抬头一看,原来是荷米恩。格林佐正站在格林高斯白色楼梯的顶端问他招手。她飞快地跑向他们,瀑布似的棕色头发在风中飞扬着。 “你的眼镜怎么摔成这样子了?哈格力,你好……啊,见到你们两个可真高兴……你去格林高斯吗,哈利?” “我找到威斯里一家后就去。”哈利说道。 “我想那用不了多久。”哈格力咧嘴笑着说。 哈利和荷米恩向四周一看,发现罗恩、弗来德、乔治、伯希和威斯里先生正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哈利,”威斯里先生喘着大气说,“我们一直在祈祷你不要超出一个火炉的距离……”他抹了抹汗光闪闪的秃头。摩莉担心死了——好了,她也找着来了。 “”你究竟跑到哪个壁炉去了?“罗恩问道。 “沃洛肯小巷。”哈格力神色凝重地说。 “哇,这么棒!”弗来德和乔治同时叫了起来。 “我们不能去那儿。”罗恩羡慕地说。 “我想你们最好就不要去!”哈格力严肃地说。 这时,威斯里太太急跑着进了众人的视线,只见她一只手上的提包在空气中疯了似的前后摇摆,另一只手紧紧地拖着金妮。 “啊,哈利,亲爱的哈利,——你跑到哪去了?” 趁着喘气的时候,她从提包里拿出一把大毛刷子,开始帮哈利把哈格力没打下的煤灰扫干净。威斯里先生拿过破眼镜,用魔杖轻轻的一点,把一副完好如新的眼镜还给哈利。 “嘿,我该走了,”哈格力说道。他的手被威斯里太太紧紧地抓住,“沃洛肯小巷!如果你没碰到哈利,天啊,你说该成什么样子了! 哈格力!“”在霍格瓦彻学校再见。“他大踏步走了,那高大的身影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猜一猜我在勃津和巴赫斯连锁店看见谁了?”上格林高斯楼梯的时候,哈利问罗恩和荷米恩。“是马尔夫和他的爸爸。” “那个露布斯。马尔夫有没有买什么?”身后的威斯里先生很快地问道。 “不是,他是去卖东西。” “哦,他肯定是很忧心。”威斯里先生严肃而满意地说。“我可真想逮住露布斯。马尔夫藏了些——” “你得自己小心点,亚瑟,”威斯里太太迅速说。一个躬着腰的小精灵把他们让进了银行。“那一家子可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你觉得我斗不过那个露布斯。马尔夫?”威斯里先生愤慨地说。 但是一看到荷米恩的父母正站在花岗岩大厅里,着急的等待着荷米恩介绍他们,威斯里先生把刚才的斗嘴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是马格啊!”威斯里先生兴奋地说。“咱们去喝几杯!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哦,来这换马格银币吧?摩莉,快来看!”他兴奋地指着格林佐先生手中的十磅纸币。 “呆会儿在这见面,”罗恩走以前跟荷米恩说。接着威斯里一家和哈利由另一个小精灵领去地底的保险库。 通向地底保险库的通道是纵横交错的小型火车轨道搭成的,一辆辆的小推车由精灵们驾驶着在地下隧道的车轨往返着。哈利很喜欢乘小推车到保险库的这段路途。 但是当小车停下来,威斯里家保险库门打开的那刻,他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比在沃洛肯小巷时更糟。 里面只有一小堆的镰刀币金币。威斯里太太神色坦然地走了进去,把全部的钱币装进提包里。让哈利感觉更糟的是当他们来到他的保险库时。他急急忙地塞一些钱币到他的一个皮革袋里,与此同时,他尽量地用身子挡住门口,不想让他们看到保险库的东西。 再次回到花岗石楼梯后,他们就分头行动了。伯希低声咕味着想要一只长羽毛笔。而弗来德和乔治遇见了他们在霍格瓦彻学校的朋友,李。乔丹。威斯里太太和金妮正准备去二手魔袍店。威斯里先生坚持邀请格林佐夫妇到勒克卡通酒馆去喝上一杯。 “我们一个小时后在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买书的时候再见!”威斯里太太拉着金妮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可不要跑到沃洛肯小巷去了!”她回头朝着那对孪生兄弟越去越远的背影大声叮嘱道。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漫步在炕蜒的鹅卵石的小巷上。哈利口袋里的帆船币、镰刀币和克拉币兴奋地蹦来蹦去,好像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要出来。于是他买了三个特大的草每花生奶油雪糕。他们兴高采烈地沿着小巷走下去。一路欣赏令人目不暇接的橱窗展览,一边“喷喷”地吮吸着雪糕。 罗恩渴望地望着“优质快迪斯用品专卖店”橱窗里的一套乍利大炮队魔袍出了神。直到荷米恩把他们两个拽去隔壁的羊皮纸和墨水店,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甘宁和积波的巫术玩笑店,他们碰上了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他们在积集“弗利巴斯特博士的神奇湿燃无热烟花”。在一个狭小的废品店。里面堆满了断魔杖,摇摇欲坠的黄铜天平和旧的斗篷,上面沾满各种药剂的痕迹。就在那,他们找到了伯希,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一本很薄但是看起来很闷的书——《操纵权利的完美奖章者》。 “一本研究霍格瓦彻学校三好学生事业发展状况的书。”罗恩把书背面的话大声地读了出来。“听起来还挺吸引的……” “去,去希有点不高兴了。 “当然了,伯希很有雄心壮志的,他的目标可是……他想成为魔法部长……” 他们离开伯希以后,罗恩小声地跟哈利和荷米恩说。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向着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出发。他们可不是去那的唯一的人。当他们来到门口时,他们惊奇地发现有一大群人围在了书店门口,拼命想挤进去。门前玻璃窗上贴的横幅很好地解释了这一奇怪的现象:吉德洛。罗克哈特将于今天亲笔签名销售他的自传——《神奇的我》“我们今天有机会一睹他的风采啊!” 荷米恩尖叫着。“我是说,他写的书几乎占满了我们的用书清单。” 门前的人群好像大多都是威斯里太太年纪的女巫们。一个神色尴尬的男巫站在门口说道:“安静点,请各位女士们……不要互相挤拥……小心不要弄脏书本,现在……”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挤了进去。一条长长的队伍已经婉蜒地延伸到书店后面。 在那儿,吉德洛。罗克哈特正在为他的自传签名。他们每人拿了一本《对付女妖精方法谈》,挤进了队伍中威斯里一家和格林佐夫妇站的位置。 “啊,太好了,你们也在这。”威斯里太太说。她听起来好像喘不过气来,还不时地抚弄头发。“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了……‘” 吉德洛。罗克哈特慢慢地走了进来,坐在一张四周贴满地的海报的桌子旁,海报上的吉德洛。罗克哈特正朝着众人眨眼,雪白的牙齿在闪光灯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真正的吉德洛。罗克哈特穿着一身蓝色勿忘我花编织成的魔法袍,颜色正好和他的眼珠颜色相衬。他那顶尖尖的巫师帽洋洋得意地架在那一头波浪型的头发上。 一个矮小的,脾气暴躁的男人拿着一部黑色的照相机左支右细地拍摄,每一次眩目的闪光灯过后,照相机总会喷射出一股紫色的烟雾。 “走开,去那边!”他对着罗恩大声嚷嚷道。他向后跳了一步,找个更好的位置相相片。“这可是照给《先知日报》的!” “很了不起吗?”罗恩说着,用手揉了揉被摄像师踩疼的脚。 吉德洛。罗克哈特听到了。他抬头看了看。他看到了罗恩——然后他看见了哈利。他凝视了几分钟,然后突然他蹦了起来,欢快地喊道:“这不是哈利。波特吗?” 人群马上让开一条路,大家都在兴奋地小议论。罗克哈特分开人群,来到哈利面前,抓着他的手把他扯上了前面。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罗克哈特和哈利握手,摆姿势让那摄影师照相时,哈利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热。摄影师在那疯狂地拍着,浓浓烟雾笼罩了威斯里一家。 “笑得再开心点,哈利,”罗克哈特从耀眼的牙齿中挤出话来。 “我们一起,你和我,值得上报纸的头版了。” 当他终于放开哈利的手时,哈利手指几乎完全失去知觉了。他想走回威斯里家那儿,但是,罗克哈特轻轻的摇了一下哈利,哈利的眼镜给滑到鼻尖了,他继续说道。“他不单会拥有我的新书——《神奇的我》,而且比这多到难以想象。事实上,他和他们的同学们将得到真实的神奇的我!是的,各位先生,女士们,我很荣幸而自豪地在这宣布,今年九月,我将就任于霍格瓦彻魔法学校成为他们的黑巫术防卫教程的新老师!” 人群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和掌声。哈利发现罗克哈特赠送了他的整套书。在这么多书的重压下,哈利总算是脚步蹒跚地从人群和闪光灯中挤出一条路,来到一个角落。在那,金妮正站在她的新大汽锅旁。 “这些你拿去吧,”哈利咕咕着对她说。把书倒放在锅里。“我自己买新的——” “我猜想你肯定会喜欢这个吧,波特?”这声音哈利马上就认出来了。他挺直腰杆,跟杰高。马尔夫面对面地站着,马尔夫脸上还是挂着往常一样的冷笑。 “众所周知的哈利。波特,”马尔夫说道。“连去书店也上报纸头版呢!” “不要理他,他根本不安好心!”金妮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在哈利面前说话,虽然眼睛是瞪着马尔夫的。 “波特,你总算给自己弄了个女朋友!”马尔夫慢吞吞地说。金妮的脸变成了酱红色。这时,罗恩和荷米恩紧紧地抱着一叠罗克哈特的书,努力地挤了过来。 “啊,是你啊?”罗恩说道,嫌恶地看着马尔夫,仿佛他是沾在鞋跟上的脏东西。“你在这看到哈利肯定很惊奇,是不是?” “那倒不如我在这看到你的惊奇,威斯里。”马尔夫反驳道。“我猜想你爸妈为了买这些,又得挨饿一个月了吧?” 罗恩的脸变得和金妮的一样红。他也把书扔进金妮的大锅里,朝着马尔夫走了过去。但是哈利和荷米恩及时地拉住了他的夹克背面。 “罗恩!”威斯里先生大叫,与弗来德和乔治挤了走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的人都像疯了一样,我们往外面走吧。““啊,哦,哟,——是亚瑟。威斯里。” 老马尔夫站在那儿。他的手搭在杰高的肩膀上,脸上也是一副讥笑别人的表倩。 “露布斯。”说着,威斯里先生冷漠地点头。 “我听说现在魔法部忙得很,”老马尔夫说,“那些突击检查…… 我希望他们给你发加班费的吧?“他伸手到金妮的大汽锅里,在崭新光滑的罗克哈特的书中摸出一本又旧又破的《变形初学指南》。 “明显答案是否定的,”他继续说,“天啊,连钱都不够用,这可真是对巫师的一个侮辱哦。” 威斯里先生的脸红得比罗恩和金妮的更厉害。 “马尔夫,我们对什么是巫师的耻辱有不同的看法。”他说。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了。”老马尔夫一边说,一边用暗淡无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格林佐夫妇。他们正在忧心冲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威斯里,你带来的朋友……我原来还以为你不至于沦落到……” 金妮的大汽锅“呼”地一下飞了出去,伴随着“砰”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威斯里先生扑向老马尔夫,把他推到了书架上。几十本厚厚的魔法书“饼里啪啦”的全摔到他们的头上;旁边还夹杂着弗来德和乔治的加油声“爸,揍他!”,还有威斯里太太的尖叫:“亚瑟,不要,不要打!”,人群四散奔逃,撞倒了很多书架:“先生们,请——请不要打了!”,一个助手在喊,接着他用高八度的嗓子叫道:“打烂它,在那,先生们,对了,打烂——” 哈格力艰难地趟过一地书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马上,他把马尔夫和威斯里分开了。威斯里先生划破了嘴唇,老马尔夫被一本毒菌百科全书打中了眼睛。他手里还拿着金妮的旧变形课本。他一把把书摔回给她,眼里闪耀着恶毒的光。 “接着了,小姑娘——拿稳了——这可是你爸能给你买的最贵重的东西——” 他一手推开哈格力,和杰高一起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书店。 “你本不该理会他的,亚瑟,”哈格力说。为了帮忙把魔饱弄平整,他几乎把威斯里先生提了起来。“全家都坏到骨子里了,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马尔夫家说的话根本不值得去听。他们天生就是坏蛋。算了——咱们走吧。” 那个助手看起来想过来阻拦他们,但是他个头还没到哈格力的腰高,可能地也不想再变矮了。他们快步走到了大街上,格林佐夫妇吓得瑟瑟发抖,而威斯里太太则是气冲冲的。 “你可树立了个好榜样给孩子们……当众打架……吉德洛。罗克哈特肯定会认为……” “他可高兴呢,”弗来德说道。“我们走的时候,你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吗?他问那个《先知日报》的家伙能不能把这场打斗写上报道——还说那样会增加知名度。” 哈利和威斯里一家拿着他们买的东西,走向勒克卡通酒馆的火炉旁,准备用弗罗粉,一起回巴洛。他们在小酒馆和格林佐一家道别,他们要到另一端的马格人街道。威斯里先生刚想开口问一下公共汽车站,但一看到威斯里太太的脸色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可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了,在用弗罗粉前,哈利取下眼镜,把它们放好到口袋中。用弗罗粉一定不是他喜欢的旅行方式。 第五章 会攻击人的椰树 对于哈利来说,这个假期实在过得太快了。虽然他很向往霍格瓦彻学校的生活,但是他在巴洛的这个月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想到杜史林一家和下次他在普里怀特街露面时,他会得到的招待,他忍不住妒忌罗恩了。 在临走的那晚,威斯里太太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全是哈利爱吃的菜,最后还有一道令人食指大动的蜜糖布丁。弗来德和乔治的弗利巴斯特烟花演出让这个晚上更多姿多彩。无数红色和蓝色的星星在厨房的墙上,天花上碰撞反弹,起码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吃完一大杯热巧克力,他们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出发前可费了不少时间。乌鸦闹钟一叫,他们就起床。但是他们好像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干。威斯里太太忙上忙下地找备用的袜子和长翎毛。威斯里先生穿过园子帮金妮把行李拿进汽车时,被一只迷路的小鸡绊了一下,几乎把脖子都摔断了。其余的几个睡眼惺松,衣服还没穿整齐,手平拿着吃了一半的烤面包,老在楼梯处撞到一块。 哈利真想不出八个人,六只大皮箱,两只猫头鹰和一只老鼠究竟怎么才能挤到那辆小小的安格莱福特车里。他没想到,这也难怪,威斯里先生这部车子是施过法术的。 “不要对摩莉说,”他悄悄地告诉哈利。他打开车底座,让哈利看看用魔法扩大后的底座,行李箱都能轻而易举地放进去。 最后,当他们全坐上车子,威斯里太太向后座瞧了又瞧,哈利、罗恩、乔治和伯希舒舒服服地肩并肩地坐着,她忍不住说:“马格人确实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多了,是吧?”她和金妮坐进前座,这前座已被魔法变得和公园里的长凳一样了,“我是说,在外面看,你们怎么也猜不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空间吧?” 威斯里先生发动了引擎,慢慢的地驶出了院了。哈利转过头来最后望了一眼房子。当他依依不舍地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车子转了个弯又回到院子里。乔治忘了拿他的弗利巴斯特烟花了。五分钟以后,他们又刹车回到院子,这次是弗来德的扫帚。几乎来到大路上时,金妮突然一声尖叫,原来她忘了拿日记本了。等她重新爬回车子上时,他们已经是非常晚了,大家都很紧张。 威斯里先生看了看表,转向了他妻子。 “亲爱的,摩莉——” “不行,亚瑟。” “没有人会看到的。这小按钮可以使车子隐形——这样我们就可以飞起来——然后飞过云层。我们仅仅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了,没人会发觉的……” “我说过,不行,亚瑟,不能在大白天。” 他们在十点四十九分赶到了车站。威斯里冲过马路取来小推车把行李全搬上去,大家急急忙忙地赶去月台。 哈利去年乘坐过霍格瓦彻特快专列。这最有技巧的是在月台九又四分之三上上车,因为这个月台马格人是看不见的。你得在九号和十号月台之间的牢固的栅栏中走过去。不过这不会碰伤的,因为这个精细的设计就是为了不让任何马格人发现你突然消失掉。 “伯希先走,”威斯里太太说道,她紧张地望着头顶上的时钟,只有五分钟让他们穿过栅栏了。 伯希轻快的大踏步向前,消失了。威斯里紧接着,然后是乔治和弗来德。 “我和金妮先走,然后你们紧跟着来,”威斯里太太对哈利和罗恩说,她拖着金妮的手走,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了。 “我们一块走吧,还剩一分钟了。”罗恩对哈利说。 哈利检查了一下海维的笼子确实是安稳地塞进了行李间的空隙里,然后把手推车扶正面对着栅栏。他对这次的旅途充满了信心,至少也不会像上一次用弗罗粉那样狼狈了。他们两个把身子弯到小车的扶手处,朝着栅栏加速前进。还差几英尺时,他们跑了起来——大碰撞! 两辆推车都撞到了栅栏上,然后向后反弹。罗恩“呼”的一声倒下了;哈利则被撞翻在地上。海维的笼子被弹到光亮的地板上,她随着笼子不断被转动,发出愤怒的叫声。身边的人都盯着他们看。一个保安员还冲着他们大嚷:“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我们一下子拉不住这小车子。”哈利喘着气说。他捂着肋骨勉强站了起来。 罗恩跑过去捡起海维,它已经酿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了,围观的人们不时地小声谴责这种虐待动物的行径。 “为什么我们走不过去?”哈利小声地问道。 “我不知道——” 罗恩慌乱地往四周瞧了瞧。至少有一打好奇的人还在盯着他们看。 “我们赶不上搭火车了,”罗恩轻声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通道会自动关闭……” 哈利抬头望着大钟,心里非常不舒服。十秒……九…… “开走了,”罗恩说,神情恍惊地说。“火车已经开了。如果爸爸妈妈不回来接我们可怎么办?你有没有马格人的钱?” 哈利苦笑了一下。“杜史林已经六年没给我零花钱了。” 罗恩把耳朵紧紧地贴在冰冷的栅栏上。 “什么都听不到,”他紧张地说。“我们可怎么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妈妈才能回来把我们接回去。” 他们四处看了看。人们还在望着他们,这主要是因为海维连续不断的尖叫声。 “我想咱们最好回到汽车上等,”哈利说。“我们太引人注目了哈利!”罗恩说,他的眼睛发出了亮光。“那部车子!” “那又怎么样?” “我们可以坐着车子飞回学校!” “但是我觉得——” “我们现在走投无路了,是不是?我们得想个办法回学校啊!在紧急情况下,即使是不够年龄的巫师也可以使用魔法,这好像是限制法令第十九章什么的提到过的……” 哈利的惊恐现在突然变成了兴奋。 “你会飞那辆车吗?” “没问题,”罗恩说着把他的小推车驶向出口。“来吧,咱们一起走。如果我们抓紧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跟得上霍格瓦彻特快专列的。” 他们从一群好奇的马格人身边走过,出了火车站,过了马路,来到那辆旧安格莱福特车旁。 罗恩用魔杖点击了很多下,才打开了巨大的底座。他们把行李放了回去,把海维放到后座,就钻进了前座。 “瞧仔细有没有人了。”罗恩轻轻地一按魔杖,打开了引擎。哈利把头伸出窗户:前面大路交通拥挤,但是他们所在的这条街却空无一人。 “可以了。”他说。 罗恩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小小的银色按钮。车子消失了——他们也消失了。 哈利感觉到屁股下的椅子在剧烈的震动,他可以听到引擎在响,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眼镜架在鼻梁上,但是从他所看到的来分析,他好像变成了一对眼珠子,在离地几十英尺的空气中浮动在一条挤满车子的肮脏的街道上。 “咱们走吧。”罗恩的声音从他的右边传来,地面和两边肮脏的建筑物飞快地向后退去,最后随着车子逐渐升高而看不见了。几秒后,整个烟雾迷绕而闪闪发光的伦敦城尽收眼底。 接着一阵嘈杂声过后,哈利和罗恩现形了。 “啊,噢,”罗恩打了几下隐形加速纽。“可能这有毛病——” 两个人轮流用拳头捶打那颗按钮,车子隐形了,但不一会它又再次现形了。 “加油啊!”罗恩喊道,他用劲踩下加速器;他们直飞向羊毛似的低层云里,什么都变得阴沉,模糊起来。 “现在怎么办?”哈利问道,朝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一团团的云直眨眼。 “我们得去瞧瞧火车往哪个方向去。”罗恩说道。 “再下去看一看——快点——” 他们降到云层下面,在座位上挪动着,探头斜视着地面一“我看到了!”哈利大喊道:“右前方——就在那!” 霍格瓦彻特快专列在他们下面婉蜒地前进,好像一条猩红色的大蟒蛇。 “向南走,”罗恩说,检查着控制台的指南针。“好了,我们以后每半个小时就下来看一下。坚持着……”他们再次冲上了云层。一分钟以后,他们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这可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车轮掠过毛绒绒的云海,在眩目的阳光底下,天空是一片明亮的没有边际的蓝色。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就是飞机了。”罗恩说道。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笑了很长时间。 他们就像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一般。哈利暗自想这才真叫做旅游啊:在云涡和雪白的云塔中穿梭,在车子里享受着温暖明媚的阳光,在口袋里还有一大盒的太妃糖,想象着当他们在霍格瓦彻城堡前偌大的草坪上安全降落时,乔治和弗来德嫉妒的表情。 他们跟着火车朝着南面越飞越远,每次下去看方向的时候,景色都跟上一次的大不一样。他们已经飞离了伦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齐的绿地和广阔的酱紫的荒野人内庄,好像玩具似的教堂和一幢有很多像彩色蚂蚁的小车的大城市。 几个小时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是,哈利不得不承认现在不如刚才想的这么有趣了。太妃糖太甜了,他们渴得要命,但是没有水喝。 池和罗恩不得不脱下毛衣外套,但是哈利的衬衣还是贴到了汽车椅子上,眼镜顺着汗水从鼻梁滑下来。现在,他不那么留意那些形状多变的云团了,而是渴望地望着下面的火车轨。在那儿,你可以在一个胖胖的女巫的手推车上买到冰凉的南瓜汁。为什么他们进不了月台九又四分之三呢? “差不多到了吧?”罗恩发牢骚地说。几个小时以后,太阳已经降到他们的云层下了,把云儿染成了一片粉红。“到时间去看看火车了。” 火车就在他们的下面,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上境蜒前进。火车在云雾的衬托下,显得尤其的显眼。 罗恩双脚一踩加速器,再次回到云层里,但这次引擎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 哈利和罗恩忧虑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会不会是车子太辛苦了”,罗恩说道:“它从来没试过这样……”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假装不再理会那越来越响的哀鸣声。星星在黑色的夜幕里欢快地眨着眼睛。哈利把毛衣重新容上,假装没注意车手挡风屏的横杆在无力的左右摇动着,仿佛在作无声的抗议。 “不远了,”罗恩说。在哈利听来,罗恩这话好像是对着车子说的。“离这不远了。”他紧张地拍了拍车头的控制台。 当他们再次飞下云层时,在黑暗中,他们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熟悉的建筑物。 “在那儿!”哈利大声地叫了起来。下面熟悉的城堡和塔楼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是现在车子在不断的科动,而且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走吧,”罗恩轻声哄道。在方向盘上,稍稍一用劲,“就在那了,走吧!” 车子的引擎呻吟起来。车后箱喷出几道气流。在他们飞跃过一个大湖时,哈利不得不抓紧座位的两个扶手以防被摔出车子外。 车子厌倦地左右摇晃。从窗口望出去,在一里的高度看下去,哈利看到的尽是一片光滑的、墨绿色、像玻璃般的湖面。罗恩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变得苍白了。 车子又在左右摇摆了。 “乖乖,走吧!”罗恩小声地恳求着。 他们在湖顶上……学校就在前方……罗恩把脚放了下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又是一阵乱响,引擎完全地停止了工作。 “哎呀!”罗恩说道,接着就不作声了。 车子往下掉。他们在不断地下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直直地往那堵城堡的围墙上撞去。 “不……不……!”罗恩大叫道。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汽车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避开了坚实的墙,从高处直堕向草坪。 罗恩完全放开了拿方向盘的手,在后袋中拉出魔杖。 “停,停下!”他大喊道,狠狠地拍打着控制台和挡风屏,但是他们还是一个劲地往下坠,地面向他们飞一般地冲过来。 “当心那棵树!”哈利大叫起来,扑到方向盘上,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又是一声巨响。 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到木头的“砰”一声,他们撞到了树干上,然后掉到地面上,晃了好一会才打住。车尾箱“轰”的一声爆炸,烟雾全喷出来;海维在惊恐的尖叫。由于撞上挡风屏的地方,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包在哈利额头上肿了起来。 在他右手边,罗恩发出了一声低沉地绝望的呻吟。 “你没事吧?”哈利急切地问道。 “我的魔杖,”罗恩颤抖地说,“你看看我的魔杖……” 它被折断了,几乎断成了两半;顶部有气无力地垂在那,仅仅由几块碎片连着。 哈利张大嘴巴刚想安慰一下他,魔杖可以在学校修理一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车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左摇右晃了。他被摔向了罗恩,与此同时,车项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罗恩喘着大气,盯着挡风屏,这时,哈利也看到了,一根大蟒蛇粗细的树枝正往车身打过来。他们刚才撞上的那棵树在攻击他们!它的树身几乎折叠成两半,所有的树干都伸向了车子,并发出一阵阵的咆哮声。 “啊,啊,啊——!”罗恩看着又一根大树干问他猛打过来,把车门都撞出了一个小坑坑;在指节般大小的枝条铁锤似的打击下,挡风屏摇摇晃晃的战栗着。 车顶好像也要被揭翻了…… “快逃吧!”罗恩大叫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撞出了车门,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棵疯狂攻击着的树枝打翻倒在哈利的大腿边。 “我们完蛋了!”他哀号了一声,这时车顶慢慢地被压了下去,但突然车子猛烈地震动了几下——引擎发动起来了。 “倒车!”哈利大喊,车子向后箭一般地飞退去。那棵树仍旧挥舞着树枝,他们还听到树根劈劈啪啪的想伸过来抓住他们的声音。 “啊,”罗恩端了一口大气,“好险啊。干得好,车子!” 但是,车子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两声闷响过后,车门开了,哈利觉得座位斜向一边:等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坐到了潮湿的地面上了。巨大的响声告诉他,车子正把他们的行李一件件地抛出来。海维的笼子飞到空中就自动打开了;她怒气冲冲地叫着飞出来,头也不回地飞向城堡。接着,这辆被打得坑坑洼洼,破烂得这里一块,那儿一块,还在不断冒烟的小车跌跌撞撞的向黑暗中驶去,车尾灯怒气冲冲的一闪一闪。 “回来!”罗恩冲着它大叫,疯狂地挥动着魔杖,“老爸非杀了我不可!” 但是,车子累坏了,它喘了一口气,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的运气可真不坏啊!”罗恩悲哀的说道,弯下腰来拣起小老鼠斯卡伯斯。 “我们居然撞上一棵会攻击人的树!” 他扭过头看着那棵古树,它还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可怕的树枝。 “算了吧,”哈利疲惫地说,“咱们最好去学校里面……” 这可不是他们原来料想的英雄式的到达方式。又冷又饿,身上还伤了好几处地方,他们拿起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草坡,向那扇橡木大门走去。 “我想迎新盛宴肯定开始了。”罗恩说道。他在阶梯前放下行李,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看了进去。“嘿,哈利,快来看看——分院仪式啊!” 哈利急忙跑过来,和罗恩一块向大厅里望去。 无数的蜡烛在四张长长的拥挤的桌子上摇曳着,金色的盘子和小酒杯在烛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头顶上,被施过魔法的天花板映照着外面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的点缀在上面。 透过一堆密林似的黑色霍格瓦彻尖顶帽看过去,哈利看到一群惊慌的一年级新生在大厅里排成了一条长队。金妮也在里面,她一头威斯里家特有的红色头发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这时,麦康娜教授——梳着圆害子的受大家尊敬的女巫在凳子上给每位新生戴上那顶著名的分类帽。 每一年,这项缝着补丁的四角磨损的脏脏的魔帽负责着把新生分配到霍格瓦彻的四个学院里去(格林芬顿,史林德林,罗尼文克劳和海夫巴夫)。哈利还记得一年前把魔帽戴上时那种惊慌不安地等待它宣布结果时的心情,在几秒紧张的等待后,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分到史林德林那个很多黑巫师和巫婆的学院里,——幸好,他和罗恩-荷米恩还有其他威斯里的兄弟们分到格林芬顿学院。上个学期,哈利和罗恩帮助格林芬顿在七年里第一次击败了史林德林学院而赢得了学院冠军杯。 这时,一个瘦小的,头发乱蓬蓬的小男孩被叫了出来戴上分类帽。哈利的眼睛从他身上滑向了丹伯多校长,他坐在工作人员席上看着这次分学院仪式。他那长长的银色胡子和那半月型的酒杯花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旁边的几张椅子上,哈利看到了吉德洛-罗克哈特,穿着碧绿色的长袍。在边上坐着身材魁梧的哈格力,正举起酒杯猛喝酒。 “等等,……”哈利小声地对罗恩说道:“那儿有一张空椅……史纳皮哪去了?” 史纳皮教授是哈利最不喜欢的老师。碰巧的是,哈利也是史纳皮最讨厌的学生。 史纳皮教的是生物药剂,除了他自己学院(史林德林)的学生外,其他的人都讨厌他那冷酷,爱嘲讽别人的态度。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也许他被调走了。”哈利说道:“今年他当不上黑巫术防卫课程的老师!” “或许他已经被解雇了!”罗恩热切地说道:“我是说,人人都这么讨厌他——” “或者,也许,”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传来,“他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你们两个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坐学校的火车回来呢!” 哈利急忙一个转身。在前面,史纳皮就站在他们前面,黑色长袍在寒风中飘舞着。他很瘦削,肤色菜绿,长着一只鹰鼻子,梳着一头油滑的披肩长发。现在,他的笑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有大麻烦了。 “跟我来。”史纳皮说道。 哈利和罗恩跟着史纳皮脚步走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由火把点亮的进口大厅处的回响着,他们甚至不敢抬头交换一下眼神。大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但是史纳皮把他们从温暖光亮的大厅带到了通向地牢似的办公室门前狭窄的石梯旁停住了。 “进去!”他在过道中开了一扇门,指着里面说道。 于是,他们浑身战抖地走进了史纳皮的办公室。在墙角的阴影里摆放着一架子的大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尽是些哈利此刻不知道,也不想认识的令人呕心的**。 火炉黑乎乎,空荡荡的。史纳皮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 “呃,”他柔和地说,“我们的火车是不是配不上咱们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忠实的伙伴罗恩坐啊?所以想给我们一个意外,是吧?” “不是的,老师,在国王大道车站的栅栏——” “安静!”史纳皮冷漠的说,“你们是怎么驾车来的?” 罗恩吞了一口口水。哈利觉得史纳皮好像又一次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但是一刻钟后,他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史纳皮把今天的《先知晚报》摊开放在他们面前。 “你自己可以看看,”他恶狠狠地指着标题对他们说道:“令马格人迷惑不解的飞天安格莱福特汽车。”他开始大声朗读了起来。“两个在伦敦的马格人,坚信他们看到一辆旧车在邮政大楼上空飞过……在诺佛克的中午,海蒂。贝丽斯太太在晾衣服时……皮巴的安格斯。弗莱特先生,向警察局汇报了……”总共有六,七个马格人。我知道你爸是在禁止马格人滥用物品魔法部工作的吧?“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罗恩阴险地笑着说。”天啊,……他亲爱的儿子居然……“哈利觉得好像被怪树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似的。如果谁发现了威斯里先生给那辆车施过法术……他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在我寻查校园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棵珍贵的胡宾(会攻击人的椰树名)柳树被弄伤了。”史纳皮继续说道。 “这棵树先攻击我们的,我们也不——”罗恩脱口而出。 “安静!”史纳皮再次打断了他。“最不幸的是,你们不在我管辖的学院里,要不我老早就把你们开除了。现在我要去请几个有这种权力的人来。你们在这里乖乖地呆着。” 哈利和罗恩对望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了。哈利不再感到肚子饿了。相反,他现在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试图不看史纳皮书桌后架子上那只悬浮在绿色**中的小东西。如果史纳皮把麦康娜教授——格林芬顿学院的院长给带来的话,他们也好过不了。虽说她比史纳皮公正,但是她可是非常严厉的。 十分钟后,史纳皮回来了,还把麦康娜教授带来了。哈利仅仅在几次场合下看到过麦康娜生气的样子,但他从来没看到她的嘴唇可以抿得这么薄,或许她这次比上几次要生气得多。她一进来就举起了魔杖。哈利和罗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指的只是火炉,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坐下。”她说道,他们都坐到了火炉旁的椅子上。 “解释一下。”她眼镜里闪过不祥的预兆。 从火车站的栅栏说起,罗恩详细的论述了事情的原由。 “……我们没办法,教授,我们搭不上火车。” “为什么不用你的猫头鹰给我们先送一封信?我想你们应该带上了猫头鹰的吧?” 不动声色地说着,麦康娜教授把头转向了哈利。 “我——我没想到——” “那,”麦康娜教授说道:“可是显而易见的事。”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史纳皮幸灾乐祸的去开门。校长——丹伯多教授站在了门口。 哈利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丹伯多看起来很威严。他盯着他们,哈利突然觉得他宁愿被那棵会攻击人的怪柳树狠狠地揍一顿算了。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接着丹伯多说:“请你们解释一下这样做的原由。” 如果他冲着他们骂一顿的话,他们会觉得更好受一点的。哈利不想听到他声音中的深深的失望。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看着他的膝盖说话。他把全部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只是威斯里先生拥有那辆魔法车子的事隐瞒了。他说得好像他们恰好在车站的停车场上找到一辆会飞的车一样。他知道丹伯多一听就会知道有问题,但是丹伯多没有追问车子的事。当哈利说完后,他只是通过镜片审视着他们。 “我们会自动自觉地收拾行李的。”罗恩垂头丧气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威斯里?”麦康娜教授反问道。 “嗯,你们不是要开除我们吗?”罗恩问。 哈利急忙抬起头来看着丹伯多。 “不是今天,小威斯里,”丹伯多说道:“但是我们得对你们的行为作出惩罚警告。我将在今天晚上给你们家长写信。我得警告你们如果下次再犯的话,我可真要把你们赶出学校了。” 史纳皮的神情就像听到圣诞节被取消了一样的失望。他清了清喉咙,说:“丹伯多校长,这两个小孩已经触犯了未成年人巫术禁令法,还有,我们那棵古老而珍贵的树也被严重损坏了……这显然也违反了保护树木法……” “这该由麦康娜教授制定对他们的具体惩罚措施,史纳皮,”丹伯多平静地说。 “他们是她学院的学生,这是她的职责。”他转向麦康娜教授,“我现在要回到迎新宴上了,还要去宣布几条通知。来吧,斯瓦诺斯,我还想去尝尝那个美味的奶油果馅饼呢。” 史纳皮恶毒地瞪了哈利和罗恩一眼才不情愿地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只剩下麦康娜教授了,她严肃地盯着他们。 “你最好去一下医务室,威斯里,你在不停地流血。” “没关系,”罗恩说着赶紧用袖子抹去额头伤口处的血迹。“教授,我想去看一下我妹妹的分院……” “分班仪式已经结束了,”麦康娜教授说道:“你妹妹也分到了格林芬顿学院。” “啊,太好了!”罗恩叫了起来。 “说起格林芬顿学院——”麦康娜教授马上说,但是哈利打断了她:“教授,我们用那辆车子时,学期还没正式开始,那么,那么格林芬顿应该不会被扣分吧?” 他不安地望着教授。 麦康娜教授瞪了他一眼,但是哈利觉得她眼里含着一丝笑意。 而且,她的嘴唇也没抿得那么薄了。 “我不会扣格林芬顿的分。”哈利的心顿时好受多了,“不过,你们得留堂罚劳动。”麦康娜教授说道。 这比哈利预想的可好多了。至于丹伯多写信给杜史林,根本不算什么。哈利清楚地知道他们只会为那棵怪树没把他打扁而感到失望。 麦康娜教授又举起了魔杖指向桌面。“波”一声,一大碟三明治,两个银色的小酒杯和一罐冰冻南瓜汁出现在桌子上。 ‘你们在这里吃完就回去寝室吧。“她说。”我还得回去迎新宴上。“当门再次关上时,罗恩小声地吹起了口哨。 “我想我们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了。”他边说边拿起了一只三明治,“我也这样想。”哈利也拿起了一只三明治。 “我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啊,”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肉和火腿,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弗来德和乔治用过那辆车起码五六次,但是就是没有马路人看到他们。” 他咽下一大口又咬了一大口。“为什么我们过不了栅栏呢?” 哈利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以后得事事谨慎,小心一点。”他满满地喝了一口南瓜汁。“我希望咱们能到迎新宴上……” “她可不想我们露面,”罗恩谨慎地说。“可不能让其他人认为我们干错事却没被惩罚啊。” 他们敞开肚皮尽情地吃了很多三明治(碟子会自动装满食物),然后他们站了起来,离开办公室,像往常一样走回格林芬顿大楼。整个城堡寂静一片;看起来迎新宴是已经结束了。他们走过不时低声咕哝的肖像和发出怪响的盔甲,爬上石楼梯,来到格林芬顿楼的秘密进口,在一个穿粉色裙子的胖大婶的油画像后面。 “暗号是什么?”他们走进时,她问道。 “这个——”哈利说不出来。 他们还没碰到格林芬顿的三好奖章学生,所以不知道新学年的暗号是什么。 但是很快帮手就来了;听见身后急速的脚步声,他们扭头一看,原来是荷米恩向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走来。 “你们在这啊!去哪了?现在学校谣言说你们因为驾驶飞车要被开除。” “噢,我们还没给开除。”哈利安慰她说。 “这么说,你们确实驾驶了飞车?”荷米恩的语气听起来和麦康娜教授一样的严厉。 “不要教训我们了,”罗恩不耐烦地说,“把暗号告诉我们吧!” “是‘板条鸟’。”荷米恩也不耐烦地答道:“但是我还没说完——” 胖大婶移开了,里面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声,打断了荷米恩的说话。好像整个格林芬顿楼的人都醒了,大家都挤进了一个房间,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坐在椅子上,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几只手臂同时伸出把哈利和罗恩拉了进去,荷米恩也身不由己地跟了进去。 “好聪明啊!”李-乔丹大喊道:“有创意!驾驶着飞车在胡宾柳树上着陆,这件事可够大家说上几年的。” “这小子不错!”一个从没跟哈利说过一句话的五年级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他为学院赢取了“马拉松”冠军似的。弗来德和乔治挤上前来,一起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我们也叫去啊?”罗恩脸红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哈利觉察到有一个人一点都不高兴。 伯希站在一群兴高采烈的一年级新生中,想跟他们讲些什么道理。 哈利用手推了维罗恩的肋骨,示意让他看看伯希的方向。罗恩马上就明白了。 “我们得上楼休息了——好累啊!”他说着,两个人挤出人群,来到房子另一边的圆形旋转楼梯下。 “晚安。”哈利回头跟荷米恩说,她皱起了眉头,表情和伯希一样。 他们马上上楼,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宿舍门外,现在门上贴着的牌写着:二年级。 他们踏进了熟悉的正方形房间,在四个高高的小窗户上,都贴上了一张用酱紫色作衬底的五人合照。他们的行李放在他们各自的床铺上。 罗恩内疚地朝着哈利咧嘴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该不劳而获地享受别人的清洁成果的,但是——” 宿舍的门一下于被打开了,同是二年级的谢默斯-芬尼更,达恩-托马斯,和尼维尔走了进来。 “真是难以置信!”谢默斯一脸堆笑地说道。 “酷呆了!”达恩说。 “神奇!”尼维尔崇拜他说。 哈利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第六章 吉德洛·罗克哈特 第二天,哈利就笑不出来了。从在大厅吃早餐开始,情势就急转直下了。在四张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小麦粥,几碟腌鱼和熏肉,从魔法天花板看上去,天空阴暗多云。哈利和罗恩坐在荷米恩身边,她正把《与吸血鬼同航》靠在牛奶罐边,认真地看着书。今天早上她向他们说早安时,语气硬邦邦的,显然她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很不满意。尼维尔很欢快地向他们问好。尼维尔是个脸圆圆,记性最差的小男孩。 “我随时都会收到邮包的——我想爷爷奶奶会给我邮几件我忘带的东西。” 哈利才刚刚开始吃小麦粥,这时,头顶飞过上百只猫头鹰,它们相继飞了进来,绕着大厅盘旋。然后,纷纷把信件和包裹扔向卿卿喳喳的人群中。一只大大的、鼓鼓的包裹打在尼维尔的头上。仅仅一秒钟后,一件灰色的不明物体掉进了荷米恩的罐子里,把他们洒了一身的牛奶和羽毛。 “厄罗尔!”罗恩大叫起来,在牛奶罐子里提起浑身湿漉漉的猫头鹰。厄罗尔站不稳,又摔了下来,不醒人事。它的嘴上还叼着一个的红色信封。 “啊,不是吧——”罗恩倒吸一口冷气。 “没事的,它死不了,”荷米恩一边说,一边用指尖轻轻地抚摩着它的羽毛。 “不是它——是这个。” 罗恩指着那个红色信封说。哈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是尼维尔神色恐惧的看着它,好像这个信封会随时爆炸一样。 “什么回事?”哈利问道。 “她给——给我寄来了咆哮弹。”罗恩几乎晕倒了。 “罗恩,你最好打开它,”尼维尔怯生生地小声说。“如果你不打开的话,可能更麻烦。我爷爷曾经给我寄过一个,我不理它,结果——”他吞了一口口水,“反正很可怕了。” 哈利的目光从他们惊恐的脸上移到那个红色的信封。 “什么是咆哮弹?”他问道。 罗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封信上,信的四角开始冒烟了。 “快打开它,”尼维尔催促着。“几分钟就结束了。” 罗恩战抖地在厄罗尔嘴上取下信,抚平,撕开。尼维尔用手指塞进了耳朵。一眨眼的工夫,哈利就明白了。他还以为信爆炸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甚至把天花顶上的灰尘都震掉下来。 “……偷走了汽车,如果他们把你开除出校的话,我也一点不会感到惊讶的。 如果让我抓到你,你就有好瞧的。我想你从来没想过爸爸妈妈发现汽车不见了,会怎样地担心……“ 威斯里太太的声音比平常的放大了起码一百倍,在空中嚎叫着。 桌子上的碟了和勺子被震得上下跳动着,石头墙反弹回来的声音也是震耳欲聋。 大厅里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看是谁收到了咆哮弹,罗恩瘫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把整个人缩成一团,不让猩红的脸被别人看见。 “……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丹伯多的信,我想你爸会羞愧而死的。 我们从来没有教你这样做事,你和哈利本该撞死……“哈利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他装着用手塞着耳朵,听不见那响彻大厅的声音。 “……简直是家庭的耻辱,你爸在单位停职查问,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 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我们马上把你接回家。“ 终于说完了,人们耳边还是“嗡嗡”他作响。那个红色的信封从罗恩手中掉落在地上,很快自动地起火,一下子烧成了灰烬。哈利和罗恩坐在位子上,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个人笑了起来,接着大厅响起了小声议论。 荷米恩合上了《与吸血鬼同航》,俯视着罗恩。 “我想你不会料到这样,罗恩,但是你——” “不要说我是活该的。”罗恩反驳道。 哈利把他的小麦粥放到了一边。他良心很不安。威斯里先生现在给停职查问了。 毕竟这个假期多亏有了威斯里夫妇的照顾…… 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了,麦康娜教授就来到格林芬顿桌子旁,分发课程表。哈利接过一看,今天他们的第一第二节课是史鲍特的草药课。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起离开了城堡,穿过菜地,来到种植魔法植物的温室中。 如果说咆哮弹可以带来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荷米恩觉得对他们的惩罚已经够重了,于是不再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们了。 他们走进温室一看,几乎全班都在了,大家都在等史鲍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刚站一会就看到她大踏步从草坪走了过来,吉德洛。罗克哈特也跟在她的身边。 史鲍特老师手上缠满了胶带,哈利想起昨天那棵怪树,抬头一看,发现它也包上了很多绷带。 史鲍特是个矮矮胖胖的女巫,一顶大大的巫师帽戴在飞扬的头发上;她的衣服上粘了很多泥土,她的指甲要是让杜史林姨妈看到,肯定把她给吓晕。而吉德洛。 罗克哈特那碧绿色的长袍就显得一尘不染,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金色的头发在碧绿的巫师帽下发出耀眼的光泽。 “哈,大家好!”罗克哈特微笑着向排好队的学生们打招呼。“我刚刚才给史鲍特老师示范‘胡宾’柳树治疗的方法。可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在草药学上比史鲍特老师更有学问。我只不过在旅行中恰好碰到了其中的某几种珍奇的植物……” “三号温室,孩子们!”史鲍特老师明显不满意了,说话也不象往常一样欢快。 大家卿卿派派地讨论着,往常他们去的都是一号温室,而三号温室里的植物有趣多了,也很危险的。史鲍特在腰带上解出一条大钥匙,开了锁。立刻,哈利闻到一股润湿的泥土气息和肥料的味道,夹杂着一些在天花上吊下来的伞状大小的花的浓郁的香气。他正准备跟着罗恩和荷米恩一起进去,但是手被罗克哈特拉住了。 “哈利!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你不会介意他迟到几分钟吧,史鲍特老师?” 从史鲍特老师的皱眉来看,她确实介意,不过罗克哈特当着她的面把温室的门给关上了。 “哈利,”罗克哈特一嘴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中显得格外抢眼。他摇了摇头,“哈利,哈利,哈利。” 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哈利干脆不说话了。 “我听说——呃,那可全是我的过错。我真该把自己打一顿。” 哈利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当他想问罗克哈特时,罗克哈特又继续说:“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震惊啊。驾驶一辆飞车来霍格瓦彻学校!当然了,我马上就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干了。这可不好。哈利,哈利,哈利。” 他即使在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找到机会把他那雪白闪亮的牙齿显露出来。 “我给你尝到了出名的甜头了吧?”罗克哈特说。“这样可宠坏你了。上次你和我登上了报纸的头条,你又想来一次吧?” “啊,不是的,老师,你误——” “哈利,哈利,哈利,”罗克哈特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你尝到了甜头,当然会想再试一次了——我可是经常责备自己不应该那样做,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出名的——一但是,小伙子,你总不能驾驶飞车来达到出名的目的啊。不能太盲目冲动,是吧?等你长大了,出名的机会多得很呢!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当然这样说了,他可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巫师啊。不过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孩子!我想说的是,现在很多人认识你了,是吧?消灭了‘那个人’!”他抬头看着哈利额头上的疤痕说。“我们,我知道,这比不上连续五年获得男巫周刊的最具魁力微笑奖,好像我一样,但是哈利,你才刚刚开始啊,这仅仅是一个。” 他向哈利眨了眨眼,大步走开了。哈利站在原地愣了好些时候,才记起得到温室上课。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史鲍特老师站在温室中央的一张高脚架后。大约二十来欢颜色各异的耳塞摆放在架子上。当哈利在罗恩和荷米恩身边坐下时,老师说,“我们今天来学习万锐克的植株。现在谁能告诉我万锐克的用途?” 像往常一样,荷米恩第一个举起手。 “万锐克或者叫万锐格克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复形剂”,她熟悉得好像把整书吞进了肚子。“用于被诅咒或被变形的人恢复原状。” “好极了,给格林芬顿学院加十分。”史鲍特老师说。“虽然万锐克是一种有效的解毒剂,但它本身却是非常危险。有谁告诉我理由吗?” 荷米恩的手再次飞快地举起来,这次差点把哈利的眼镜碰掉了。 “万锐克的叫声是致命的。”她准确地作出回答。 “非常正确。再加十分,”史鲍特老师说,“现在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万锐克还很嫩。” 她指了指前面的一排碟子。大家挤上前瞧个仔细。一百株左右的簇生小植株种成一排,颜色是紫绿色的。哈利觉得一点都不特别,更加不能理解什么是万锐克“叫声”。 “每人拿一对耳塞。”史鲍特老师说道。 大家争先恐后地去抢一双颜色粉红和毛茸茸的耳塞,场面一片混乱。 “当我教你们如何种植时,千万记着得把耳塞戴好。”史鲍特老师说道:“当你们可以拿下耳塞的时候,我会把拇指向上指。好了,——把耳塞戴上。” 哈利把耳塞套在头上。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史鲍待老师戴上一对粉红色的毛茸茸的耳塞,卷起长袍的衣袖,牢牢地抓住一簇植株,拔了出来。 哈利惊叫了一声,虽然这谁也听不到。 拔出土的不是根,而是一个矮小的,浑身是泥泞的很丑的小婴孩。叶子就长在他的头顶上。他皮肤是斑驳的浅绿色,从他的肺部剧烈的运动可以推知他在咒骂着史鲍特老师。 史鲍特老师在桌子下拿出一个大盆子,把万锐克塞了进去,用黑色的、潮湿的泥土和肥料埋过他的头,只剩下小簇的叶子。史鲍特老师拍干净手上的土,作了个拇指朝上的动作,然后脱下了耳塞。 “由于我们这儿的万锐克是幼苗,他们的叫声还不会致命,”她平静地说,好像刚才她只不过给秋海棠浇了一下水一样地轻松。“但是,他们会让你在几小时内人事不省,我想你们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上不完课吧?好了,现在戴上耳塞,开始工作。下课要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们的。” “每四人拿一个碟子——这儿有很多的花盘——泥土和肥料在这些袋子里——当心这种塔卡拉植物,它会咬人的。”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一棵深红色的长着倒刺的植物,让它缩回那慢慢爬上她肩膀上的长长的触角。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还有一个卷发的小男孩一起是很自然地就分到一个小组。 “我叫贾斯廷。弗林契,”他欢快地握着哈利的手,“我知道你是谁,当然了,出名的哈利。波特……你是荷米恩。格林佐——什么考试都得第—……(荷米恩跟他握手时,得意地笑了笑)还有罗恩。威斯里。是不是你驾驶飞车的?” 罗恩却笑不出来,咆哮弹的事显然还在他心坎上。 “罗克哈特可真厉害啊,”贾斯廷兴奋地说。他们把泥土和龙粪肥装在花盆里。 “他可真是个勇敢的家伙。你们有没有读过他的书啊?如果我被一只人狼逼进电话亭里,我肯定会被吓死了。但是他还能这么镇静,还想出办法打败它——简直是让人很崇拜佩服啊!” “我本来是在伊顿公立学校上学的,不过,能在这读书甭提我有多高兴了!当然了,妈妈有点儿失望,但是自从我介绍她读了罗克哈特的书以后,她开始意识到家里有一个训练有素的巫师是多么有用……” 打那后他们聊天的机会不多了。他们戴上耳塞,专心地移植万锐克。史鲍特老师做的时候,他们觉得很简单,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万锐克不喜欢被拉出土更不喜欢拉出来以后又被塞回去。他们不断地在蠕动,使劲地乱踢乱撞,用他们那尖尖小小的拳头打人,还咬牙切齿地诅咒。哈利整整用了十分钟才把一棵特别胖的万锐克压挤进花盆。 下课时,哈利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累得汗流泱背,腰酸背痛,浑身沾满泥泞了。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城堡,很快的洗了个澡,就又赶去上变形课程了。 麦康娜教授的课一向都很难,这堂课更是特别的难。哈利去年学的东西好像在一个假期里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本来哈利要把一只甲壳虫变成一粒纽扣的,但是搞了老半天,虫子在桌面上爬来爬去,哈利的魔杖就是点不中它。 罗恩的麻烦更大了,他的魔杖断了,他本来借来了魔力胶准备把断开的两半粘上,但是魔杖烂到无法再修理的地步了。它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发出“喀嚓,喀嚓” 的怪叫,还伴随着火星。每次罗思把魔杖点向小虫时,它总会喷出一股浓浓的灰烟把罗恩整个笼罩其中,烟雾中还夹杂着臭鸡蛋的味道。由于什么都看不到,罗恩一不小心用手肘压扁了小甲虫,不得已,又得问麦康娜再拿一只。很明显,麦康娜对此很不满意。 听到午饭铃响,哈利松了一口气。他的脑袋像一块被拧干了水的海绵。人人都排队走出了课室,除了哈利和罗恩。罗恩生气地把魔杖摔在桌子上。 “笨蛋……废物……这鬼东西……” “写信回家再要一个吧,”哈利建议道,这时魔杖发出一阵“梆梆” 的齐鸣,就好像烧烟花一样。 “哼,再让他们寄一个咆哮弹给我啊?”罗恩一面把还在“嘶嘶”发响的魔杖塞进书包,一面说。“这是你自己的过错,把魔杖弄断了——” 他们下楼去吃饭,荷米恩给他们展示了她在课上制作的精致的大衣纽扣。罗恩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们今天下午上什么课?”哈利忙转换话题。 “黑巫术防卫课程。”荷米恩马上回答。 “哦,”罗恩取过她的课程表,说道:“怎么,你把罗克哈特的课全用心形给圈起来了?” 荷米恩一把夺回课程表,脸都红了。 他们吃过午饭,来到多云的院子里。荷米恩找了一个石阶坐下,又埋头读那本《与吸血鬼同航》,哈利和罗恩站着讨论了几分钟快迪斯球赛,突然,哈利意识到有人在旁边望着他。抬头一看,他发现是昨晚在分班仪式上看到的那个瘦小的,头发乱蓬蓬的男孩。他愣在那凝视着哈利。他手里紧紧地拿着马格人用的普通相机。 当哈利看过来的时候,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好啊,哈利。我——我是柯林。格雷锐,”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我也是格林芬顿学院。你觉得——可不可以——让我照一张相片呢?”他举起相机,满怀希望他说。 “照一张相?”哈利茫然地重复道。 “这样可以证明我见过你,”柯林。格雷锐热切地说,又踏上前几步。“你的事迹我全知道,别人告诉我的。你是如何在‘那个人’的人手中逃生,还有他是怎么消失的,还有关于你额头上的闪亮的疤痕的事(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的发线处),我们宿舍的一个男孩告诉我如果我用适量的药水洗胶卷的话,相片里的景物和人都会活动起来的。”柯林兴奋地深呼吸了一下,“这很神奇啊,是吧? 在收到霍格瓦彻学校的录取通知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魔法能干这事。我爸是送牛奶的,他也不相信。现在我想照些相片寄给他。如果我能给你照一张相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他恳求地望着哈利,”——你的朋友可不可以帮一下忙照一张相,我站在你旁边,然后你在上面签了名?“ “签名的相片?你在派签名的相片,波特?” 杰高。马尔夫怒喝的声音在院子里荡漾。他站在柯林的跟前,双手叉着腰,这是他在霍格瓦彻学校一贯的姿势,后面跟着高大、阴险的亲信,克来伯和高尔。 “大家排队噗!”马尔夫向着人群大喊。“哈利。波特向我们派签名相片啊!” “不,我没有,”哈利愤怒地说,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住口,马尔夫。” “你不过在妒忌他罢了。”柯林附和着说,他的身体不过像马尔夫脖子般粗细。 “我嫉妒他?”马尔夫说道,他不用叫喊,半个院子的人也都听到。 “嫉妒他什么啊?我可不想在额头上多一条臭疤痕!我倒不觉得把脑袋瓜劈开来能让自己看起来特别些,当然,别人是不是这样想我倒不知道了。” 克来伯和高尔。在一边偷笑。 “去吃鼻涕虫吧,马尔夫!”罗恩生气地说。克来伯止住笑,恐吓地“劈劈啪啪”地弄着板栗般大小的指节。 “说话小心点,威斯里,”马尔夫冷笑着。“你不想又惹什么麻烦让你妈来学校把你带走吧?”他装模作样地捏着喉咙尖声叫道:“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的话——” 一旁的史林德林一群五年级学生听到大声笑了起来。 “威斯里想要哈利的一张签名相片,”马尔夫假笑着。“这可比他家的任何一样东西值钱哦!” 罗恩挥动起用魔力胶粘过的魔杖,这时,荷米思“啪”一下盖上书,低声说:“小心!” “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吉德洛。罗克哈特大步走向他们,他碧绿色的长袍在身后飘扬着。“谁在派签名相片?” 哈利刚想回答,罗克哈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高兴地大声说:“早该知道是你了。咱们又见面了,哈利。” 哈利被罗克哈特紧紧地搂在身边,羞愧得抬不起头来,马尔夫假笑着溜回了人群中。 “来吧,小格雷锐,”罗克哈特满脸堆笑地对柯林说。“双人相片,怎么样? 我们两个都给你签名,满意了吧?“ 柯林激动得双手瑟瑟发抖,刚照了一张相片,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了。 “你们先走,去那边上课。”罗克哈特对着人群喊道。他和哈利走向城堡。哈利这时多么希望能念出一个让自己马上消失的咒语,但是罗克哈特还是贴在他的身侧。 “有一句提点提点你,哈利,”罗克哈特一边关心的说,一边从侧门走进了城堡。“我帮了你的大忙——小格雷锐把我也照上了,你的同学们就不会认为你爱出风头……” 罗克哈特不理睬哈利的结结巴巴的解释,把他带到了一条走廊走上楼梯,许多学生盯着他们看。 “我说啊,你在这个阶段去派相片可不大明智——老实说,让人觉得好像有点骄傲自大,哈利。这要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去做,像我一样,你去哪都得带上一堆相片,随时都可能用得上,但是——”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想你还没到这时候。” 他们来到罗克哈特的教室前,他终于让哈利走了。哈利一拉长袍,走到课室的最后面,然后他把罗克哈特的七本书都堆在桌子上,这样他就可以不去看罗克哈特的真人。 其余的同学吵吵闹闹地走进课室,罗恩和荷米恩坐在哈利的两边。 “你的脸可以拿来煎个鸡蛋呢!”罗恩说,“你可得保佑金妮不要碰上柯林,要不他们肯定会组织起一个哈利迷协会的。” “不要再说了!”哈利不高兴了,他最不想的是让罗克哈特听到哈利迷协会之类的字眼。 整个班坐好以后,罗克哈特清了清喉咙,不做声。他向前走了一步,拿起尼维尔的《与巨人同游》,然后把书举了起来,向所有人展示封面上他微笑眨眼的画像。 “我,”他说,指着封面也眨了一下眼睛,“吉德洛。罗克哈特,默林级别第三级,黑巫术防卫联盟的荣誉会员,连续五次女巫周报最具魁力微笑奖获得者——本来我不想提起这个的,我向‘花心’女巫微笑而使她消失掉的。” 他等待着他们爆发出笑声,但是只有几个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们买了我的一套书了——这很好。今天我就给大家来个小测验,不用担心——这次测验只是想看看大家读了多少,理解了多少书本的内容……” 发完测验卷后,他回到课堂前面说:“你们有三十分钟的答题时间,好,现在开始厂哈利看着他的卷子,上面写着:l、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2.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3、你认为吉德洛。罗克哈特的最大成就是什么? 几乎都是这类的问题,总共有三大张纸。最后一题是:64、吉德洛。罗克哈特的生日是几号?他最想收到的礼物是什么? 半个小时以后,罗克哈特收起了卷子,在班上翻阅起来。 “啧,啧——你们很少有人记得我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我在《与雪人一起的日子》提到过这点。还有,你们还得去仔细读读《与人狼共度周末》,我在12章里写得很清楚,我最希望的生日愿望是会魔法的人和不会魔法的人能和谐共处——不过,我也不会拒绝一大瓶沃得哥的陈年威士忌的!” 他又向他们眨了眨眼。罗恩不可置信地望着罗克哈特;坐在前面的谢默斯。芬尼更和达恩。托马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荷米恩则全神贯注地听着罗克哈特的说话,随时准备着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 “……但是荷米恩。格林佐知道我的最大心愿是扫除世界的恶魔和成功推广我的护发药水系列——不错!实际上——”他翻了翻她的试卷,“全对!谁是荷米恩。 格林佐?“ 荷米恩战抖着举起手。 “非常好!”罗克哈特笑着说。“做得非常好!给格林芬顿加十分!好了,咱们转入正题……” 他弯腰在书桌下把一个用布盖着的大笼子提了出来。 “现在——我得警告一下大家!我的职责就是让你们了解巫术界最恶毒的生物,好让你们以后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我给你们看的可能是你们从来没看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但是大家不要怕,只要有我在这,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要求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惊慌。” 哈利把头伸出了他围成的书堆,想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罗克哈特一只手放到笼子的布上。达恩和谢默斯早就止住了笑。前排的尼维尔吓得畏缩在椅子的一角。 “我得让你们保证看到了不能叫出声来。”罗克哈特低声说道:“因为那样可能会激怒它们。” 登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罗克哈特一下子把布揭开。 “对了,”他表情丰富地说。“刚捉到的康沃尔郡的小精灵。” 谢默斯。芬尼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连罗克哈特也不会误认为是恐怖的叫声。 “怎么?”他微笑着说。 “啊,他们不会——他们不是——非常的危险吧?”谢默斯笑得哽住了。 “你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罗克哈特说,在谢默斯脸前生气地摇动着手指。 “这些小家伙可是非常恶毒,聪明和可怕的!” 这些小精灵全身闪着兰色的电光,大概八英尺高,脸儿尖尖,嗓门细细的。在布被揭开后,在笼子里,他们开始四处乱冲乱撞,把铁杆撞得喀卡喀卡的响,还向坐得比较近的人做鬼脸。 “好吧。”罗克哈特大声说道:“我们来瞧瞧你怎么来对付他们。” 接着他把笼盖打开。 这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小精灵像火箭一样地四散奔逃。 其中两个拉着尼维尔的耳朵,把他提在半空中。还有几个撞出了窗户,后排的人被碎玻璃撒了一身。其余的继续有效地破坏着教室,这比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的破坏力还强。他们拿起墨水瓶,四处地泼洒。撕碎课本,试卷,把墙上的画也撕个精光。把垃圾箩整个倒放,抓起书包和课本就往窗外扔去;几分钟以内,半个班的学生都藏在桌子底下,尼维尔则被吊到天花板上的技状的灯上。 “来吧,把他们给制服啊,逮着他们啊,他们只不过是小精灵……”罗克哈特大喊道。 他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大叫道:“巴巴基。拍拍那米!” 但是这完全不管用:一个精灵抓起罗克哈特的魔杖扔出了窗户。 罗克哈特咽了一口口水,也躲到了桌子底下。刚好避过尼维尔的一撞,在数秒后,他随着吊灯掉了下来。 下课铃响了,大家疯狂地挤向门口。罗克哈特镇静地站了起来,看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他们几乎来到门口了。“你们三个帮帮忙把这些精灵全弄回笼子里。” 说完,他一个箭步走过他们身边然后关上了门。 “你还相信他?”罗恩吼叫着,一个精灵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只是让我们实际练习一下。”荷米恩说道,用神奇胶咒把两只精灵固定住,然后把他们关回笼子里。 “实践经验?”哈利说着,他试图抓着一只想他吐舌头的四处活蹦乱跳的精灵。 “荷米恩,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胡说,”荷米恩说道:“你应该读过他的书吧——瞧瞧他干的那些神奇的事。” “那只是他说他干过的!”罗恩咕哝着。 第七章 奇怪的低语声 在往后的几天,哈利在走廊过道上一看到罗克哈特就赶紧绕道躲开。但是柯林。 格雷锐却很难避得掉,他好像把哈利的课程安排都记在脑子里了。每次见面,柯林总会恭敬而崇拜他对他说:“你好啊,哈利。”一天得回答六七次“柯林,好啊”,哈利觉得厌烦死了。 海维对上次的飞车历险,还耿耿于怀。它被狠狠地摔下来并大大地吓了一跳。 罗恩的魔杖还是修不好,不时地出差错。星期五的那天早上,它在罗恩练习施咒时突然飞了出去,箭一般地撞在弗立卫特老教授的眉心处,弄出了一个拱起的瘀黑色的大包子。所以,在这一桩桩不那么顺意的事情的伴随下,哈利对周末的来临还是很高兴的。他、罗恩和荷米恩打算在星期六早上去探望哈格力。但哈利一大清早就被奥立弗。伍德——快迪斯球队的队长给叫醒了。 “干——干什么?”哈利含混不清地咕哝着。 “快迪斯球练习时间!”伍德说道:“快点下来吧!” 哈利朝窗户外斜眼望去。粉红而金黄的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现在他清醒了,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鸟儿卿卿喳喳的吵闹声中还能继续睡下去。 “奥立弗,”哈利发牢骚说,“现在天刚刚亮。” “对啊,”伍德说道:“咱们十五分钟后在球场见面。” 他找到了那件猩红色的队服,披上大衣免得着凉。他快手快脚地写下一张便条给罗恩,告诉他去哪了,然后就扛着他的灵光2000扫帚下了旋转楼梯来到大堂。差不多来到肖像前时,他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柯林从楼梯上冲了下来,脖子上的照相机一晃一晃的,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我听到有人在楼梯下喊你的名字,于是我就跑了下来了,啊,哈利,你看,这是我冲洗出来的相片——” 哈利看着柯林在他鼻子底下挥动着相片,呆住了。 罗克哈特清晰地出现在活动相片中,他正拖着哈利的手,想把他从相片里看不见的一角拖出来。哈利看着相片,对自己在相片上坚持不露面的表现非常满意。过了一会,相片中的罗克哈特放弃了这一举动,他在垂头丧气地独自喘着气,这时相片中的哈利已经跑掉了。 “你能不能签个名?”柯林热切地问。 “不能,”哈利直截了当地说,左右环顾着大堂确保没有人了,然后说,“对不起,柯林,但我正赶时间——快迪斯球的练习。” 他钻身爬出胖大婶肖像的小门。 “啊,等等我!我从来没看过快迪斯球赛!” 柯林匆忙地跟着他爬了出去。 “很闷的。”哈利马上说,但是柯林一脸兴奋——“你可是学院一百年以来最小的队员,是吧?”柯林一边在他身边小跑,一边说。“你真聪明。我可不会飞。 那容不容易学?这是你的扫帚吧?是不是这儿最好的?“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哈利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掉他。 “其实我不大明白快迪斯球赛规则,”柯林气喘吁吁地说。“是不是一共有四个球?其中有两个用来把对方打落扫帚啊?” “是的,”哈利沉重地说,无可奈何地向柯林解释快迪斯球复杂的规则。“他们叫做布鲁佐球。每队有两个击球手,他们负责把飞过来身边的布鲁佐球打落。弗来德和乔治。威斯里是格林芬顿的击球手。” “那么其他的两个球是怎么用的?”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哈利,一不留神,绊了一下。 “噢,大个的红色的那个叫可尔夫球,那个是得分球。每队的三个攻球手相互传球,把它送到球场另一端的大门——那是由三根长杆围成的,顶端有个球篮。” “那第四个球——” “——叫史尼斯球,”哈利说道:“这球很小,而且速度极快,很难逮到。但这就是搜索者的任务了。如果这个球没被逮住,球赛就不会结束。哪个队逮住了,就可以加上一百五十分。” “你是格林芬顿的搜索者吧?”柯林崇敬地说。 “是的,”哈利走出了城堡来到一片沾满露水的草地上。“还有守门员,他负责看好球篮。就是这样子了。” 但是柯林一路上都停不了嘴地问这问那,直到哈利走进球场的换衣间才把柯林甩掉。柯林在身后尖叫:“我去占一个好位置,哈利!”说完就跑上了观众席。 格林芬顿的其他队员都集中到换衣间了。看起来,只有伍德一个人是真正睡醒了。弗来德和乔治坐在那,眼睛肿肿的,头发乱蓬蓬的。旁边坐着四年级的艾丽斯亚,她好像在对着墙壁不断地点头。 她的逐球队友,凯蒂和安格莉娜靠坐在一起,也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怎么这么久?”伍德轻快地说。“现在,我想在进入训练场前,先向大家讲一下我在这个假期里修订的最新训练计划,我想这会让我们的效率加快……” 伍德举起一张快迪斯的球场平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笔划了许多直线、箭头和交叉。他拿起魔杖在图上指指点点,沿着箭头像毛毛虫似的滑上滑下。正当伍德在长篇大论地阐述他的新战术时,弗来德的头垂到了艾丽斯亚的肩膀上并且开始打起鼾来。 第一张图他足足讲了差不多叨分钟,但是在第一张下面还有一张,第二张下还有一张。听着伍德像蜜蜂似的低沉的声音,哈利终于倒在一旁,睡着了。 “那么最后,”伍德说,这句话把哈利从睡梦中拉了回来,“大家都清楚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产“我有个问题,奥立弗,”乔治刚刚醒来,问道:“为什么你不能在昨天我们都清醒的时候把计划告诉我们呢?” 显然,伍德很不高兴。 “现在,你们听着,”他生气地望着他们,“本来我们可以赢得去年的快迪斯赛冠军的。我们肯定是实力最强的队伍。但是很不幸,由于种种无法预料的因素… …“ 哈利坐在椅子上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年决赛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昏迷不醒,使格林芬顿队少了一个队员,酿成了学院三百年来最惨痛的失败。 过了一会,伍德平静了下来。很明显,他对去年队伍的失败还是耿耿于怀。 “那么,今年,我们得更加努力地训练……好了,咱们把新的战术练习一下!” 伍德拿起扫帚,一马当先地领着大家走出了换衣室。他的队友们打着哈欠跟着出去。 他们在换衣室肯定呆了很久,现在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不过雾气还是笼罩着球场。哈利走上球场时,看到罗恩和荷米恩坐在观众席上。 “你训练完了吧?‘罗恩怀疑地问道。 “还没开始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荷米恩手上的烤面包和果酱。“伍德在教我们新的作战方案。” 他骑上他的扫帚,一踏地面飞上了天空。冷冷的晨风轻抚着脸庞,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可比伍德的大道理更容易使人清醒。哈利回到快迪斯球场,他跟在弗来德和乔治后面,绕着球场飞起来。 “有没有听到‘卡喀,卡塔’的怪声音?”他们飞过一个角落时,弗来德大声说道。 哈利朝观众席上一瞧。原来是柯林坐到最高的一排上,举起照相机,拼命地按着快门,在寂静的球场里,这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看这儿,哈利,这里!”他兴奋的尖叫道。 “那是谁?”弗来德不明白地问。 “我也不知道。”哈利撒了个小谎。他加速飞离了柯林。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伍德皱着眉头在他们身边飞过。“这个一年级的在这拍相片干什么?我可不喜欢这样。他有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小间谍,想了解我们的新战术。” “他是格林芬顿学院的。”哈利急忙说。 “史林德林学院不需要派间谍来,奥立弗。”乔治说道。 “怎么这样说话?”伍德不明白了。 “因为他们自个来了。”乔治指着一边说。 几个穿着绿色球衣,扛着扫帚的人走了进球场。 “我不相信!”伍德生气的低声说道:“今天的场地我已经预定了,咱们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伍德箭一般地冲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有点脚步不稳地下了扫帚。哈利,弗来德和乔治紧跟着。 “史林斯!”伍德朝着史林德林大喊。“这可是我们的训练时间! 我们在进行特别练习,你们不许来看!“马库斯。史林斯个儿比伍德还高。他一脸阴险地回答道:”这里地方大得很啊,伍德。“ 安格莉娜,艾丽斯亚和凯蒂也走了过来。史林德林队里没有女队员。他们肩并肩地站在格林芬顿的队员面前,斜视着伍德。 “可我是预定了这个场的!”伍德显然发火了。“我一早就预定下来的。” “啊,”史林斯说,“但我有史纳皮教授的特批条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史纳皮教授,鉴于训练新的队员——搜索者的需要,特许更林德林队今天在快迪斯球场练习。 “你们找到了新的搜索者?”伍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哪?” 在六个高大的身影后走出第七个人来,他个儿矮些,尖尖的苍白的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他就是杰高。马尔夫。 “你就是露布斯。马尔夫的儿子?”弗来德厌恶地望着马尔夫说。 “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提起杰高的老爸啊,”史林斯说着,他们的队员们脸上绽放着笑容。“让我给你们看看他慷慨地给史林德林队送来的礼物吧。” 他们七个一起拿出了扫帚。七把擦得蹬亮的崭新的扫帚,一组金色的大字在早上阳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灵光2000”展现在格林芬顿队员的眼前。 “这是最新的款式。上个月才有得买。”史林斯随意地一边说,一边用手弹去柄端的灰尘。 “我想这比灵光2000要快很多,比起‘极速’来说嘛,”他朝弗来德和乔治笑了笑,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极速”第五代。“就实在差得太远了!” 一时间,格林芬顿队里没人作声。马尔夫假笑得越来越厉害,把冷酷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看,”史林斯说,“又来两个占球场的。” 罗恩和荷米恩穿过草地走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干嘛了?”罗恩问哈利。“为什么不练习了?他在这干什么?” 他盯着马尔夫,马尔夫穿着一身史林德林的球衣。 “我是史林德林新的搜索者,威斯里,”马尔夫洋洋得意地说。 “大家都在欣赏我爸给队里买的新扫帚呢!” 罗恩看着眼前七只新簇簇的扫帚,张大了嘴巴忘了说话。 “不错吧?”马尔夫流利地说,“也许你们格林芬顿队可以去凑些钱买些新的扫帚。那么你们的这些‘极速’产品可以买给博物馆当展览品了。” 史林德林队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至少格林芬顿队不用靠道具来取胜,”荷米恩反驳道:“他们有真实的本领。” 马尔夫脸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没有人征求你的意见呢。你这个马尼血统的人。”他生气的骂道。 哈利已经意识到马尔夫的话会引起一阵**。史林斯一步走到马尔夫前面,挡住向他扑来的乔治和弗来德。艾丽斯亚尖叫着:“你怎么敢这样说!”罗恩把手伸进了魔袍拿出魔杖,口中说道:“你会后悔的!”然后把魔杖指向了史林斯胳膊底下的马尔夫。 ‘绑“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球场上,一簇绿光在魔杖的另一端急射而出,打在罗恩的肚子上,罗恩立刻直直地向后跌去,坐在了草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荷米恩尖叫着。 罗恩张大嘴巴想说话,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用力地咳了一下,几条鼻涕虫从他的嘴里掉了下来,跌落在大腿上。 史林德林队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弗格特靠着崭新的扫帚,身子几乎弯成了弓型。 马尔夫仰面朝天地趴在地上,两只手猛捶着草地。 格林芬顿的人在罗思身旁围了个圈,罗恩口里不断的喷出肥胖的亮晶晶的鼻涕虫,没有人敢上前扶他。 “我们最好把他送到哈格力那吧,那儿最近了。”哈利对荷米恩说,然后扶起罗恩拉着他走。 “发生什么事了,哈利?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病了?你可以治好他吧?” 柯林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在他们身边跑来跳去的。这时,罗恩张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虫掉落在他胸前。 “啊,啊,”柯林赶忙举起照相机说,“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稳?” “走开,柯林!”哈利生气地说。他和荷术恩扶着罗恩走出了球场,往森林边上走了过去。 “快到了,罗恩,”荷米思说,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哈格力的小屋了。 “很快就到了,坚持住。” 走到离屋子还有二十英尺的地方,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但这不是哈格力,而是吉德洛。罗克哈特。今天他穿了一件钱紫色的长袍,正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快,躲在这,”哈利把罗恩拽到附近的一棵灌木后,低声说道。 荷米恩也只好不大情愿地跟着。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罗克哈特大声地对着哈格力说。“如果你要我帮忙,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我把我的一本书送给你——我真的非常惊奇为什么你连一本我的书都没有。我今天晚上签上名字,找人送过来给你。好了,再见!”说完,他大踏步地往城堡走去。哈利一直等到罗克哈特走远了才把罗恩从树丛里拉出来。他们着急地拍着门。 哈格力脾气暴躁地出现在门口。但是当他看到是谁来了后,表情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我还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看我呢——进来,进来吧——我还以为又是那个罗克哈特教授呢!” 哈利和荷米恩扶着罗恩跨过了门槛,走进屋里。在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床,另一角炉火在欢快地麻里啪啦地跳着舞。 哈利把罗恩扶到一张椅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向哈格力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格力好像对不断下滑出来的鼻涕虫没有感到什么不安。 “咱们最好到外面去吧,”他欢快地说着,把一只大铜盆放在了罗恩面前。 “把他们全吐出来吧!” “我真不知道除了等他吐完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荷米恩看着罗恩弯腰伸向脸盘,着急地说,“有是有一个解除这个魔咒的咒语,但是这根魔杖又是断的… …“ 哈格力匆匆忙忙地去给他们泡茶。他的大猎狗“弗兰”正坐在哈利旁边,口水淌了他一身。 “罗克哈特找你干什么啊,哈格力严哈利抓着”弗兰“的耳朵说。 “给我能把水鬼赶出水井的秘诀,”哈格力一面吼着,一面把桌子上的掉了一半毛的公鸡给扫到地上,把茶壶放了上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我面前吹嘘他如何打败那些女妖精的,哼,要是他有一句话是真的,我就把这个水瓶给吞下去。” 哈格力极少批评霍格瓦彻的教授的,哈利惊奇地望着他。荷米恩用比平时高出八度的声音说:“我想你对他不大公正了。丹伯多教授一直认为他是最胜任这份工作的……” “只有他申请这份工作。”哈格力说,递给他们一碟蜜糖糕。罗恩压着咳嗽声,不断地往盆子里呕吐。 “我是说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找黑巫术防卫课的老师可难了。 别人都认为这会导致运气不好所以都不愿意干。没人能干得长。好了,现在告诉我,“哈格力把头转向罗恩,”你想诅咒谁?“ “马尔夫骂了荷米恩,那句话很坏,很坏,所以大家都很生气。” “是很坏,”罗恩声音嘶哑地说,他抬起头来,脸色苍白而且满脸是汗。“马尔夫说她是‘马尼血统’,哈格力——” 罗恩低下头,又往盆子里吐了一轮虫子。哈格力气极了。 “他居然这样说!”他向荷米恩吼叫着说。 “他是这样说的,”她说,“但是我不知道这具体指什么,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罗恩喘着气,再次抬起头来,“马尼血统是诅咒马格人出身的人的话,——也就是父母不是巫师的人。现在有些巫师——像马尔夫一家——他们觉得因为他血统纯正所以高人一等,瞧不起别人。”他打了个嗝,一条虫子掉落在他的手上,他一把抓过来扔到盆子里。他继续说道:“我是说,我们都知道血统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你看看尼维尔——他是纯血统的,但是连大锅都拿不稳。” “而且他们的咒语我们的荷米恩都会。”哈格力自豪地说,荷米恩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骂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事,”罗恩说着用一只颤抖的手摸了摸沾满汗水的额头。 “卑贱的血统,明白了吧?这可不对。现在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只有一半纯正血统。 如果我们不跟马格人通婚的话,我们会灭绝的,“ 他又低下头对着盆子。 “罗恩,你没有后悔去诅咒他,”他的声音盖过了虫子落在盆子的响声。“不过,你是没诅咒中他,这也许倒是件好事。如果你真诅咒了,我肯定露布斯。马尔夫会跑来学校的。那时,你的麻烦可大了。” 哈利本来想指出更大的麻烦也大不过在嘴里不停地掉出鼻涕虫来,不过哈格力的蜜制糖大妃糖把他的牙齿都给粘住了。 “哈利,”哈格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该跟你聊聊了。 我听说你在派签名相片,为什么不给我一张?“ 哈利气愤地把牙关撑开了。 “我从来没派过什么签名相片,”他生气地受到,“如果罗克哈特是这样说——” 但是他看到哈格力在大笑。 “我不过跟你在开玩笑,”然后轻轻地拍着哈利的背部。哈利的脸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我告诉罗克哈特你根本不需要那样干。虽然他到处张扬,可你还是比他出名多了。” “我敢保证他不会爱听这话。”哈利坐了起来,揉了揉下巴。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的,”哈格力两眼发亮了。“然后我告诉他,他的书我一本都没看过,于是他就决定要走了。罗恩,要不要蜜制太妃糖?”他看到罗恩抬起头,问道。 “不,谢谢。”罗恩虚弱地答。“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过来看看我种了什么。”看到哈利和荷米恩喝完茶,哈格力说道。 在屋后的一小块菜地上,哈利看到十二只非常大的南瓜。每个都有大岩石一样的大小。 “怎么样,长的还不错吧?”哈格力高兴地说道:“准备在万圣节的晚宴上用的……到那时还会长得更大。” “你用什么肥料的?”哈利问道。 哈格力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其他的人了,才说:“呵,我一直在给他们——你知道了——小小的帮助。” 哈利看到一把粉红色的花伞斜靠在屋子的后墙上。哈利老早就怀疑这不是普通的一把伞了;实际上,他直觉地认为哈格力的魔杖就藏在里面。哈格力不能运用魔法,他上三年级的时候被开除了。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谈到这个,哈格力总会大声地清一清喉咙,然后转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是狂长咒语吧?”荷米恩略带责备略带惊奇地说道:“呵,你干得不错啊!” “小妹妹也是这样说的,”哈格力向罗恩点头说。“我昨天看到她了。”哈格力侧着头看着哈利。“她说在这儿走走,可我猜她想在我屋子附近或许会碰上什么人……”他向哈利眨了眨眼睛。“我说啊,她肯定很想要一张签名相片的……” “啊,不要再说了,”哈利说道。罗恩忍不住“扑味”一声笑了出来,登时,地面上被撒上了几条虫子。 “小心啊!”哈格力大叫了起来,把罗恩远远地拉离他那些宝贵的南瓜。 差不多午饭时间了,哈利从一大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蜜制太妃糖,所以他很想赶回学院吃饭。他们向哈格力道了别就往城堡走了回去。罗思还是不时的打嗝,不过现在只是一两条很小的虫子了。 他们刚来到大厅的人口,一把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在这儿,波特、威斯里。” 麦康娜教授表情严肃地走向他们。“你们被安排在今天晚上留堂罚劳动。” “我们干什么呢,教授?”罗恩紧张地强压着不打嗝。 “你到费驰管的奖杯室里擦银色奖杯,”麦康娜教授说,“不许用魔法,威斯里——得用油一个一个地把奖杯擦光亮。” “至于你,波特,去帮罗克哈特教授回他的书迷的信。” “啊,不要了吧——我不能去奖杯室擦奖杯吗?”哈利绝望地说。 ‘当然不行了,“麦康娜教授眉毛一扬,”罗克哈特教授特意叫你去的。你们两个记着,八点整准时到!“哈利和罗恩表情悲伤地走进大厅,荷米恩跟在后面,一副”你确实违反了学校行为规范“的神气。哈利对羊肉馅饼不大感兴趣了。 哈利和罗恩都觉得自己的处罚最痛苦了。 “费驰肯定要我留一整个晚上的,”罗恩沉重地说。“不用魔法! 那间房子里起码有上百个奖杯。我可不擅长像马格人那样擦东西。“”我肯定随时会吐的,“哈利茫然地说。”我在杜史林家里有过足够的练习写过无数的信。 帮罗克哈特回书迷信……天啊,我肯定会发噩梦的……“ 周六下午眨眼就过去了。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的时候,哈利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罗克哈特办公室的过道上。他一咬牙,举起手敲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罗克哈特在里面朝着他微微笑。 “啊,小懒鬼,终于来了!”他说。“来吧,哈利,进来吧!” 桌子上无数张罗克哈特的照片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甚至在好几张上签了名。在他书桌上,还摆放着另外一大堆。 “你可以帮我写信封!”罗克哈特对哈利说,好像这是给他的莫大的恩惠。 “第一封是写给格拉蒂斯。古顿尼的,——上帝保信她——她可是我的忠实书迷。”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爬走了。罗克哈特不停嘴地说啊,说啊,哈利只是间中用“唔,是的。”和“好的”来回答。他不时地听到一两句“不能太看重名誉,哈利。” 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风度,记着了。” 蜡烛越烧越低,在摇晃不定的烛影中,仿佛无数张罗克哈特的脸也在摇晃着,注视着哈利。当写到“韦罗尼卡。斯麦利”的信封时,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经写了第一千个信封一样。应该差不多是时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时间快点过去吧……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个声音离这儿很远很远…… 有人在说话,这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恶毒,让人觉得毛骨惊然,心惊肉跳。 “来……来吧……让我把你撕开……把你咬碎……把你杀死……” 哈利跳了起来,“韦罗尼卡。斯麦利”这几个字被墨水弄糊了。 “什么?”他大叫道。 “我知道!”罗克哈特说。“连续六个月的最佳书的第一位!打破了记录!” “不是,”哈利惊狂地说,“那把声音!” “什么?”罗克哈特迷惑地说,“什么声音?” “那——有人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罗克哈特惊奇地望着哈利。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哈利?是不是有点困了?天啊——你看都几点了!我们干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我真不敢相信——时间过得可真快,是吧?” 哈利没有回答。他屏住呼吸,想再听清楚那把声音在说什么,但是除了罗克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他如何如何地照顾他,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不用去干其他累人的劳动的话以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哈利走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了。 夜深了,格林芬顿的大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哈利径直地跑上了宿舍。罗恩还没回来。哈利穿上睡衣躺在**等他回来。半个小时以后,罗恩回来了。他揉着手臂,浑身散发着一股油光剂的味道走进了黑乎乎的宿舍。 “我的手疼死了,”他哀号着一屁股坐到了**。“他让我抹了快迪斯杯十四次,十四次啊,他才算满意了。在擦学校特别服务杯时我又开始吐鼻涕虫,我花了好久才把那些粘粘的东西擦干净……跟罗克哈特一起,怎么样?” 哈利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尼维尔,达思和谢默斯,他跟罗思说了刚才听到的那把声音的事。 “罗克哈特说他听不到?”罗恩说,哈利在月光下,看到他皱起了眉头。“你不认为他在说谎吗?但是我不明白——就好像在说隐形人似的。” “我知道,”哈利躺在**,盯着蚊帐顶出神,“我也不明白。” 第八章 忌日晚会 十月来临了,冰冷潮湿的山风吹拂着整个城堡。波姆弗雷夫人城堡的医生,突然发现患上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了,使她忙得抽不出身来。于是她特意地研制了一味辣椒药水。虽然喝了这药水后,耳朵会连续几小时地喷出烟雾来,但是确是药到病除,非常灵验。金妮。 威斯里身子一向瘦弱,她哥哥伯希硬是逼她喝下了一些药水。之后的几小时她鲜红的头发下不断地冒出烟来,不明原由的人还以为她整个头都着火了。 一连几天,雨点像一颗颗子弹似的昼夜不停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湖水涨了起来,花基的泥土被冲去了不少,整条路变得泥泞不堪。哈格力的南瓜在雨水的滋润下一个劲地疯长,全都长得像小花棚一般大小。但是奥立弗。伍德对快迪斯的训练热情没因为天气造成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哈利在万圣节前几天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周末傍晚,弄得浑身,满身泥泞的原因了。 即使在平时,练习快迪斯球也不是一件什么舒服的事。弗来德和乔治负责去侦探史林德林队,他们亲眼见识了灵光zbol的厉害,回来报告说,速度是很快,但是史林德林不会运用战术,只会在空中像盲头苍蝇一样飞来飞去。 哈利走在空荡荡的过道上,沉思着。他发现另外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心事重重。他是无头的尼克——格林芬顿的鬼魂,这时他悲哀地双眼直盯着窗外,口里喃喃地说:“……不合他们的要求……半英寸,如果……” “你好,尼克。”哈利说道。 “你好,你好。”无头的尼克回答。他戴着一项浮华的羽毛帽子,长着长长的卷发,穿一件环领的长大衣,刚好盖住了他严重损伤的颈部,他像烟雾一样苍白透明,哈利几乎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漆黑的天空和澎沱的大雨。 “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吧,小波特?”尼克说着把一封透明的信塞进农服里。 “你也是吧。”哈利说道。 “啊,”无头尼克优雅地挥了挥手,“小事情而已……只不过我想参加……以为我会被录取的,可是来信说我不合要求。” 虽然他说得好像很轻松,但从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痛苦。 “本来你也会这样以为的,是吧?”他突然说,然后把信从口袋里取出来,“我被一把钝斧子连劈45下脖子,头才被砍了下来,这样应该符合要求了吧?” “哦,是的。”哈利觉得他应该表示同意。 “我是说,那时,我多么盼望他能砍得又快又难,头可以一下子掉下来。我是说,这样我就不用挨这么多斧子,简直是活受罪。但是……”无头的尼克把信再次打开,愤恨地读道。 “我们只能接纳死时头和身体没有分开的猎手。你应该能理解即使你加入了我们的协会,你无法参加我们的马背魔法头术和水上头球的活动。因此,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此致,敬礼。德兰尼。勃德莫先生。“尼克怒气冲冲地把信再次塞回口袋中。 “我只有一丁点皮肉把我的头和身子连起来,哈利!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样,可是不是这样的,至少对于德兰尼。勃德莫先生来说不是这样。” 无头的尼克深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平缓下来。“那——你为什么烦心啊?我能不能帮上忙?” “不用了,”哈利说。“除非你知道在哪里我们能搞到灵光20001……” 一阵尖声的猫叫把哈利的话盖过了。他低头一看,看到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在他的膝盖旁。这是诺丽丝夫人,管理员费驰的一只皮包骨的灰猫。在费驰长期地与学生作斗争的日子里,它算得上是一个得力的副手。 “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哈利。”尼克急忙说。“费驰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得了感冒。一些三年级的学生在五号旁的天花板上抹了些青蛙脑浆,害得他清理了一上午,如果他看到你浑身泥泞的走在这里”知道了。“哈利不顾诺丽丝夫人带着责备的凝视,急忙拔腿往外跑去。但是太迟了。费弛好像与他的猫有某种神秘的感应一样,他披着一张毯子冲了出来,四处张望着寻找违规者。他头顶包着一块格子布,鼻子红得发紫。 “脏鬼!”他大叫道,脸颊兴奋得通红,眼睛盯着哈利的快迪斯球衣上淌下的泥泞。“到处都是脏东西!我可受够了!波特,跟我来!” 哈利神情暗淡地向尼克挥一挥再见,跟着费驰走下楼梯,地板上的脏脚印更多了。 哈利从来没进过费驰的办公室,这是大多学生不愿意进去的地方。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吊在天花板上,没有窗户,还伴随有一股煎鱼的味道。几个大木柜靠在墙边,那是用来装违反纪律的学生的档案的,里面详细地写明了谁干了什么坏事被处罚干什么。弗来德和乔治的档案就占了整整一个抽屉。一副闪亮的锁链和手铐就挂在费驰桌子的墙后面。学校人人都知道他经常恳求丹伯多校长允许他把学生倒挂在天花板上。 费驰取出一支羽毛笔,开始找羊皮纸。 “龙粪,”他一面气冲冲地说道:“那只喷火的怪物……青蛙脑浆……老鼠尿……我实在受够了……表格哪去了……在这……” 他在抽屉里取出一大卷羊皮纸,在桌面上铺平,把笔染了些墨水。 “姓名……哈利。波特。案件……” “不过是一点点泥罢了!”哈利说。 “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又一个小时的清洁工作了!”费驰大叫道。一滴鼻水在他那球状的鼻孔处,摇晃了一下,掉了下来。“案件:弄脏城堡……建议处罚是……” 一面拿纸捂着鼻子,他一面斜眼打量着哈利。哈利屏住呼吸听着…… 费驰正要下笔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把煤油灯给震得一晃一晃的。 “皮维斯!”费驰怒吼着,摔下笔奔了出去。“我这次一定得抓住你,你可跑不掉了。” 费驰头也不回地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诺丽丝夫人紧跟在后。 皮维斯是学校专门搞恶作剧的鬼,他天生就爱捣乱。哈利一向不大喜欢他,不过现在对他恶作剧的及时性感到很感激。无论皮维斯这回是干了什么(从声音判断,砸在天花板上的东西可不小),他暗暗祈祷费驰会忘了处罚自己。 哈利坐在费驰书桌前的那张椅子上等待费她回来。桌面上除了那张填了半张的表格,还有一个光滑的紫色信封,上面有些闪亮的银字。哈利向门口望了望,然后迅速的拿起信封。上面写着:“克拉咒语初学魔法者函授课程” 哈利感到很奇怪,于是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羊皮纸抽了出来。里面的那张纸写着:“觉得与现代魔法脱节吗?发觉自己常找借口不练习简单的魔法吗?为自己可怜的巫术而不安吗? 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答案! 克拉咒语是一门全新的,快见效的,简单易学的课程。成千上万的巫师从这门课程得益不浅! 托森的塞尼托太太写道:我对变身一窍不通,经常被家人笑话。在学习了克拉咒语后,我成为了晚会的中心人物,朋友们还求我要火花溶液的秘方。 得布里的华诺芙说道:过去,我妻子常常取笑我的咒语,可是学了您们的神奇的克拉课程一个月后,我成功地把她变成了一头牦牛!谢谢你,克拉咒语。“哈利很有兴趣地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究竟费驰为什么要这些课程呢?是不是说他不是一个正式的巫师呢?哈利正读着第一课”拿魔杖的正确方法“(一些有用的小秘诀)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知道费驰回来了。哈利马上把羊皮纸塞进信封。哈利刚把信封扔回书桌上,门就被打开了。 费弛一脸胜利的得意笑容。 “那个自动消失的衣柜可真有用!”他高兴地对着诺丽丝夫人说。 “我们这次可把皮维斯弄走掉了,我的宝贝。” 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然后转到了桌子上的尼克咒语的信封。 哈利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信封比刚才移动了起码两英尺。 费驰苍白的脸变成了砖红色。哈利准备好受一顿臭骂了。费驰脚步蹒跚地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信封放进了抽屉里。 “你——你有没有——读过?”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有。”哈利马上撒了个谎。 费驰那双指节突出的手扭在了一起。 “如果我猜想你读过我的……这可不是我的……是给一个朋友的……也许看起来……但是……” 哈利警觉地瞪着他看;费驰再没比现在更激动了。他的眼睛往外突出,胖胖的脸颊抽搐着。 “好,很好……走吧……不要跟别人说起……不要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没读过……走吧,我现在要写皮维斯的报告……走……” 哈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穿过走道,走上楼梯。 能从费弛的办公室出来而不受惩罚可真算是一条学校的记录。 “哈利,哈利,有效吗?” 无头尼克从一间教室里滑出来,在他身后,哈利看到一个黑色和金色相间的大柜子的残骸,毫无疑问,那应该是从高空摔下来造成的。 “我劝服了皮维斯把这从费驰的办公室上扔下去,”尼克急切地说,“我想这样可能会分开他的注意力……” “真是你啊?”哈利感激地说道:“是的,很有效。我不用留堂罚劳动。谢谢,尼克!” 他们一起沿着过道走着。哈利注意到,无头的尼克一直紧握着勃德莫先生的回信。 “我真希望我可以帮你进无头猎队。”哈利说道。 无头的尼克停住了脚步,哈利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真希望他没这样做,因为那感觉就像在冰水里洗了个澡。 “不过你可以为我做些其它的事,”尼克兴奋地说。“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过分了——算了,你不会想去——” “去哪?”哈利问道。 “是这样的,今年的万圣节是我500周年忌日。”无头的尼克挺直了腰杆,庄严地说道。 “哦,”哈利说道,他不清楚该表示高兴还是悲哀,“是这样的。” “我将在一个大房子里开一个晚会。全国的朋友都会参加。如果你能来的话,我将不胜荣幸。我很欢迎威斯里先生和格兰佐小姐来。当然了——不过我知道你们得去学校的餐宴吧?”他注意到哈利有点难为的样子。 “不,”哈利马上说道:“我会来——” “我亲爱的朋友!哈利。波特,来我的忌日晚会!还有,”他犹豫了一会,兴奋地说,“你能不能在勃德莫先生的面前稍稍提及一下你看到我时是多么毛骨悚然呢?” “当——当然了。”哈利说。 无头的尼克向他展露了微笑。 “忌日晚会?”荷米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哈利换过衣服,在大厅看到了罗恩和荷米恩。“我敢打赌没几个活人去过这样的一个忌日晚会——肯定会是很好玩的。” “为什么有人想庆祝死的那天呢?”罗恩说,他没做完药剂作业,脾气很暴躁。 “听起来让人蛮沮丧的……” 雨点仍旧拍打着窗户,外面漆黑一团,可里面既明亮又愉快。烟花发出美丽的光彩,飘落在椅子上。弗来德和乔治想看看如果把烟花喷到火蜥蜴上会有什么后果。 弗来德刚刚从魔法动物医疗班上“解救”出一条橘黄色的火渐蝎。他现在悄悄地躲在一张桌子下,四周围满了好奇的人群。 哈利正想告诉罗恩和荷米恩关于弗来德和克拉咒语课程,那条火蜥蜴一下子飞到半空,绕着房间疯狂地转着,还喷射出火花和发出巨大的响声。伯希朝着费驰和乔治大叫;火晰蝎口中喷出橘黄色的火焰,然后逃进了火堆,发出爆炸声。这一切让哈利忘了弗来德和克拉咒语的信封。 随着万圣节一天一天地临近,哈利开始后悔他太仓促地作出了去忌日晚会的决定。学校的同学都在猜万圣节宴上的美味;大厅用活蝙蝠装饰了一番,哈格力的大南瓜被做成了灯笼,足足够三个人坐进去。还有传言说丹伯多预约了一个骷髅跳舞剧团来表演。 “你可是先答应别人的,”荷米恩权威似的提醒哈利。“你可说过你要去忌日晚会的。” 于是,七点整,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径直走出门口,来到拥挤的大厅,大厅里金碟子和蜡烛闪闪发光地向他们发出了邀请。他们走向了办公室。 通向无头的尼克的晚会的过道上也摆着蜡烛,但是这些就没那么令人愉快了。 细细长长的黑色的蜡烛,烛火是亮蓝色的,在他们脸上投下暗淡的幽灵般的影子。 他们每往下走一步。温度都会下降一点。哈利战抖着,把魔袍紧紧地围住身体。 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好像上千只指甲抓着一面巨大的黑板的声音。 “这该不是音乐吧?”罗恩低声说。他们转过一个角落,看见无头的尼克站在挂着黑紫色门帘的门口旁。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悲哀地说,“欢迎,欢迎……真高兴你们能来……” 他拿下羽毛帽子,向他们鞠了一躬,让了他们进去。 里面的情景让人难以置信。房子里上百个苍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漂浮着,跟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声在跳华尔兹舞。在黑幕下的平台上,一个交响乐团在起劲地拉动着三十根电锯。头顶的树枝形吊灯发出蓝色的光。他们呼出的气都变成雾气;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雪柜。 “咱们到周围走走看?”哈利建议道,他想活动活动一下冻麻了的脚。 “小心不要穿过别人,”罗恩紧张地说,他们沿着舞台边走。他们看见一群神情暗淡的修女;一个衣衫褴楼的戴着手镣的人;还有胖胖的法莱尔——一个快乐的海夫巴夫鬼魂。他正跟一个眉心插着箭的骑士在说话。哈利毫不惊奇地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拜罗——一个憔悴的史林德林鬼魂。 “噢,不是吧,”荷米恩突然说道:“回来,把头扭过来,我可不想和呻吟的麦托勒说话——” “谁?”哈利问道。他们马上转了回来。 “她老在一楼的女厕里吓人。” “她在厕所里吓人?” “是的,她在那大发脾气,水淹厕所,那儿整年都乱了套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怎么也不上那儿。上厕所时,听到她的哭叫声可真可怕——” “瞧,食物来了!”罗恩说道。 在房子的另一端有一张盖着紫黑色桌布的长桌子。他们热切地走过去,一看都吓呆了。一大条腐烂的鱼放在银色的盘子上,烧得像煤炭似的蛋糕摆在托盘上,一大块长满绿毛的爬着蛀虫的芝士还有一个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蛋糕上用焦油写着:尼克拉斯。德米斯。波平格顿先生死于1492年10月31日哈利惊奇地看着一个健壮的鬼魂走近桌子,弯下腰,穿过食物,他的嘴张得大大地穿过一条发臭的三文鱼。 “你穿过食物的时候,能尝到什么味道吗?”哈利问道。 “有一点吧!”鬼魂悲哀地回答,然后飘走了。 “我想他们是特意让食物腐烂而要那些味道的。”荷米恩恍然大悟地说。她捏着鼻子凑近一盘腐烂的动物肝脏。 “我们走吧,我觉得不舒服。”罗恩说。 他们刚转过身,一个小人从桌子底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停在他们前面。 “你好,皮维斯。”哈利小心地打招呼。 这个爱捣乱的鬼戴着一项鲜黄色的晚会帽子,一个不断旋转的领结,宽宽的脸上带着微笑。比起来,他是最不苍白透明的。 “吃一口吗?”他拿起一碟发霉的花生米甜甜地问道。 “不,谢谢了。”荷米恩马上说。 “我听到你说可怜的麦托勒的坏话了,”皮维斯眼睛发着光。“你对麦托勒可不够礼貌啊。”他深呼吸了一口大喊道:“啊,麦托勒!” “不,不要,皮维斯,不要跟她说我说过的话,她会很不高兴的,” 荷米恩急忙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在乎她会——啊,你好,麦托勒。” 一个女鬼蹲着飘了过来,她的脸是哈利看到过的最忧郁的。半遮在稀稀疏疏的头发下,戴着一双厚厚的珍珠眼镜。 “什么?”她抑郁地问。 “你好吗,麦托勒?”荷米恩假装高兴地问。“看到你走出厕所真高兴。” 麦托勒鼻孔喷了一下气。 “格兰佐小姐在说你——”皮维斯悄悄在麦托勒耳边说道。 “说,说——你今天晚上很漂亮。”荷米恩用眼睛瞪着皮维斯。 麦托勒怀疑地望着荷米恩。 “你在取笑我。”银色的泪珠从她那小小的几乎完全透明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不——我是说真的——我说过麦托勒很漂亮吧?”荷米恩用手肘推了推哈利和罗恩的肋骨。 “哦是的……” “她确实……” “不要撒谎,”麦托勒喘着气,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滑。皮维斯在她背后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胖胖的麦托勒!丑陋的麦托勒!哀号的麦托勒!” “你可漏了‘肮脏的’。”皮维斯在她耳边低声说。 哀号的麦托勒放声大哭起来,悲切的哭声充满的整个大厅。皮维斯跟在她后面,一边用花生扔她,一边喊:“肮脏鬼,肮脏鬼!” “天啊。”荷米恩悲哀地说道。 这时,无头的尼克从人群中飘向他们。 “玩得开心吧?” “哦,是的。”他们撒谎说。 “不错,”无头的尼克自豪地说。“号哭寡妇老远地从肯特跑来……我要去发表一下演说了,得先把交响乐队喊停……” 在这时,交响乐队已经停止了弹奏。狩猎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于是,他们和屋子的每个鬼魂都静了下来,神情兴奋。 “啊,我们去瞧瞧。”无头的尼克痛苦地说。 十二匹鬼马冲进了屋子,每只上都坐着一个无头骑士。大家都疯狂地拍起手来,哈利也拍起了手掌,不过,他一看到尼克的表情就停住了手。 马疾奔到舞池中央,前腿往上抬起,用后脚站立着停了下来。一只体形高大的的鬼站在前面,他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头夹在胳膊底下,吹起号角,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把头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看到人群了。(人群中爆发出笑声。)他走向无头的尼克,把头放回脖子上。 “尼克,”他大叫道:“你好吗?头还在吧?” 他中气十足地大笑着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欢迎,勃德莫。”尼克僵硬地回答道。 “活人啊!”敖德莫看到哈利、罗恩和荷术思,假装惊奇地跳了起来,头再次掉了下来。(人群里又发出了一阵笑声) “很有趣,精彩。”无头的尼克脸色阴暗地说。 “不要介意啊,尼克。”勃德莫和其他的无头骑士开始了投头冰棍球,把人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当勃德莫的头欢呼着飞过他身边时,无头的尼克徒劳地放弃了演说的希望。 哈利浑身冰冷,更不用说已经饿得饥肠始辆了。 “我可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罗恩低声说,交响乐队开始演奏,人们再次来到舞池时,他的上下牙都开始打架了。 “咱们走吧。”哈利表示同意。 他们走向门口,朝着每个看着他们的人都微笑点头,一分钟后,他们急急忙忙地走回了摆满黑蜡烛的过道。 “也许布丁还没吃完。”罗恩满怀希望地向大厅的石级走去。 接着,哈利听到了那把声音。 “……撕开……咬碎……杀死……” 是同一个声音,就是他在罗克哈特的办公室里听到的那把冰冷得让人毛骨惊然的声音。 他绊了一下,停下来,手扶着石墙,全神贯注地听着,两眼凝视着昏暗的过道。 “哈利,你在干——” “又是那个声音——不要说话——” “我好饿……等了好久……” “听!”哈利急切地说。罗恩和荷米恩僵立在一旁,盯着哈利。 “……杀……是时候杀……” 声音越来越弱。哈利肯定它朝着哪里去了——朝着上面去了。 他盯着黑色的天花板,一股既恐惧又兴奋的感情充斥着全身:为什么它会升了上去呢?难道这是个幽灵,能够穿过石墙? “这边。”他一边叫,一边朝着楼梯跑上去,进入了大堂。万圣节宴上人们卿卿喳喳的谈话声回荡在大堂里,哈利无法听到那个声音。 哈利疾步跑上一楼的花岗石阶上,罗恩和荷米恩紧紧地跟着。 “哈利,我们在干——” “嘘!” 哈利竖起了耳朵。遥远的,在头顶的地板上,而且越来越弱,他还是听到了那把声音:“……我闻到了血腥味……我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胃开始不断的搅动着。“它想去杀人!”他大叫着,顾不得罗恩和荷米恩疑惑的神情,一步三级地冲了上楼,在他“噔”的脚步声响下,耳朵还在仔细地辨认着声音。 哈利飞跑上二楼,罗恩和荷米恩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在最末一个空荡荡过道中停了下来。 “哈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罗恩用手把脸上的汗抹掉。“我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荷米恩指着走廊,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 前面的墙上闪着光。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昏暗的走廊,瞪大了眼睛。 在两扇窗户的那堵墙上,涂抹在上面的脚掌大小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发出微光。 “神秘的秘室已被开启。 敌人的后代,当心了。“这是什么——吊在下面?”罗恩声音发颤地说。 他们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哈利几乎滑倒了:地板上有一大滩的水。罗恩和荷米恩把他扶住。他们走近那些字,眼睛盯着下面的一团黑色的东西。他们马上认出了是什么,同时迅速地往后跳开。 诺丽丝夫人,管理员的那只猫,她的尾巴吊在火把桶上,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僵住在那好几秒种。然后罗恩说,“我们离开这吧。” “我们应该试着去帮帮——”哈利结巴着说。 “相信我吧,”罗恩说道:“我们不能被发现在这。” 但是已经太晚了。远处几声雷鸣般的响声告诉他们餐宴结束了。他们所在的走廊的两端同时响起了上楼梯的脚步声。吃得饱饱的人们快乐地大声说话。一会儿,同学们从两端涌了进来。 当大家一看到那只倒吊着的猫时,卿卿喳喳的谈话声、脚步声,一切的声响都停住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站在走廊的中央。大家静静地靠上前看墙上的恐怖的字。 寂静中,一个人喊了起来。 “敌人的后代,当心了!你就是下一个目标,马尼血统的人!” 杰高。马尔夫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眼睛发着光,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盯着吊着不动的猫咧开嘴笑了。 第九章 墙上的字迹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毫无疑问,马尔夫的叫声吸引了费驰的注意。费驰用肩膀挤开一条路,穿出了人群。他看到了诺丽丝夫人,吓得直往后退,脸上充满了恐怖的表倩。 “我的猫!我的猫!诺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声喊道。 随即他瞪大眼睛,将目光投向了哈利? “你!”他尖叫,“是你!你杀了我的猫!你杀了她!我要杀了你!我要——” “艾伯斯!” 丹伯多此时在一群老师的跟随下已经来到了现场。他急速将诺丽丝夫人解了下来。 “跟我来,费驰,”他对费驰说。“你们也来,波特先生、威斯里先生、还有荷米恩小姐。” 罗克哈特走上前,显得特别热心。 “我的办公室最近,校长。——就在楼上——请随便用——” 沉默的人群很快就自动散开让他们走上去。罗克哈特紧跟在丹伯多后面兴奋且自以为是的走着,麦康娜和史纳皮教授也同样匆匆的跟在后面走。 当他们走进罗克哈特黑乎乎的办公室时,哈利看见画中一些卷发的罗克哈特都争着躲开人群。真正的罗克哈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然后退向一边站着。丹伯多把诺丽丝夫人放在光滑的桌面上,开始对她进行检查。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则沉沉的坐在烛台旁的椅子上,看着丹伯多,并不时交换着紧张的神色。 丹伯多先生长而弯的鼻子离诺丽丝的毛只有一英尺远。他正透过半月形的眼镜仔细的观察着她,长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麦康娜教授也弯着腰,眯着眼镜在近处看着。史纳皮站在他们后面,身子由于被半挡着而显得隐约若现,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他正在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罗克哈特则周旋于他们中间,不时提出自己对问题的看法。 “肯定是咒语杀了她——可能是转魔法酷刑。我看见它被使用过很多次。可惜刚才我不在,不然的话我知道可以用种解咒法救她——” 罗克哈特的评论不时被费驰单调而痛苦的抽泣声打断。费驰瘫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把脸埋在手里,不敢去看诺丽丝夫人。尽管很讨厌费驰,哈利还是有一点点替他难过。当然,他更为自已伤心,因为一旦丹伯多相信了费驰的鬼话,那么他肯定会被赶出学校。 丹伯多用一些奇怪的话语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它的魔杖轻轻敲打着诸丽丝夫人,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继续观察着,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我记得在欧各斗各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罗克哈特说,“也是一连串的攻击,整件事情我都写在自传里了。我可以提供一些证据,帮你们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墙上挂的照片里,所有的罗克哈特都点头对他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终于丹伯多校长直起了身子。 “她还没死,亚格斯。”他轻声说。 听到这话,正在细数他曾阻止过多少谋杀案的罗克哈特突然停了下来。 “还没死?”费驰惊奇的问道,眼睛从指缝中望着诺丽丝夫人,“但是为什么她完全僵硬不动,浑身冰凉呢?” “她被冷冻了,”丹伯多说(“哈!我就知道!”罗克哈特胜利的喊道)。 “但是至于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我不能说……” “问他!”费驰尖声喊道,一边将他脏脏的、充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丹伯多肯定的说。“这需要用最先进的黑巫术——” “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费驰激动得唾沫四溅,胖鼓鼓的脸都涨紫了。 “你们看到了他写在墙上的字了!他发现——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一个——是一个——”费驰的脸上变换着可怕的表情。“他知道我是一个史愧伯!”他终于说完了。 “我从没碰过诺丽丝夫人!”哈利大声反驳,同时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他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的罗克哈特。“而且我也不知道史愧伯是什么。” “胡说!”费驰吼道。“他看过我克拉咒语信件。” “请允许我说几句,校长,”史纳皮从影子中说道。哈利此刻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他不认为史纳皮会说对他有利的话。 “波特和它的朋友也许只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呆在了不该呆的地方,”他带着一丝轻蔑的口吻说道,好像他自己都不相信似的,“但确实有一些值得我们怀疑的地方。当时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在楼上的走廊里?他们为什么不在万圣节的宴会上?”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都开始为忌日晚会解释,“那儿有几百个小鬼,他们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在那里——” “但是后来你们为什么不加入宴会?”史纳皮问,他黑黑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闪闪发光。“为什么去走廊?” 罗恩和荷米恩都望着哈利。 “因为——因为——”哈利说,他的心怦怦的跳得飞快;他知道如果他告诉他们他是被一个无形但却可以听见的声音领到那儿的,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因为我们都很累,想上床睡觉。”他说。 “不吃晚饭么?”史纳皮问,瘦削的脸上闪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我认为鬼是不会在宴会上为人提供合乎口味的食物的。”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说,它的肚子却由于饥饿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咕嗜声。 史纳皮猥琐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校长,我认为波特并没完全的坦白。”他说。 “也许剥夺他的一些特权直到他告诉我们整件事的真相会是一个好主意。我个人觉得在他准备说出全部事实之前,他不能继续呆在格林芬顿队里了。” “是吗,史纳皮教授?”麦康娜教授针锋相对的反驳说,“我找不到任何不让这孩子留在这队里的理由。这只猫不只是被扫帚打中头部那么简单。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哈利做错了什么。”丹伯多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他眼里透出的闪烁的绿光使哈利觉得他正在照x光。 “除非被证实有罪,否则他还是清白的,”丹伯多坚定的说。史纳皮显得愤怒异常,费驰也是。 “我的猫被冷冻了!”他尖叫,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想他得到惩罚!” “我们可以治疗她,亚格斯,”丹伯多耐心的说。“史鲍特老师最近正想方设法研制万锐克。等她一研制出来,我就拿一份来让诺丽丝夫人复苏。” “我会做的,”罗克哈特插嘴说。“我肯定已经做过一百次了,在我睡觉时都可以制成一副恢复药剂。” “不好意思,”史纳皮冷冷的说,“可是我相信我才是这个学校制作药剂的大师。” 紧接着,又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们可以走了,”丹伯多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当他们走到罗克哈特办公室的楼上一层时,就转进一间空教室,将门轻轻的关上。哈利眯着眼,斜视着他的脸色阴沉的朋友。“你们认为我应该告诉他们我听到声音的那件事吗?” “不,”罗恩毫不犹豫的答道。“即使在巫术世界,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不是一个好兆头。” 罗恩话中的弦外之音使哈利不禁问道,“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我当然相信啦,”罗恩立即说。“但是你得承认这确实很离奇。” “我知道这很离奇,”哈利说。“整件事情都很奇特。那墙上的字是谁写的呢?‘秘室已被打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这是一种提醒,”罗恩慢慢说。“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一个关于霍格瓦彻学校里秘密秘室的故事……可能是比尔……” “那么史愧伯究竟是什么呢?”哈利问。 罗恩听了强忍住笑,这使哈利很惊讶。 “嗯——这并不是很有趣——但是正如费驰……”他说。“史愧伯就是生于巫术之家却不具备魔力的人。有点与马格人血统的巫师相对,但是史愧伯并不寻常。如果费驰试图参加一个克拉咒语课程学习魔法的话,那么,我估计他肯定是一个史愧伯。这能说明很多问题,例如他为什么那么恨学生。”罗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充满着恨意。” 某处的钟开始鸣响报时了。 “午夜了,”哈利说。“我们最好在史纳皮来之前上床睡觉,免得他又用其它的事情来陷害我们。” 有一段时间,学校里除了谈论诺丽丝夫人遇害的事外,对其他的事说得很少。 费驰经常在她被攻击的地方走过,好像他觉得凶手会再来一样。这使每个人都对此事记忆犹新。哈利看见他使劲的擦墙上的信息,但是不见有什么效果;那些字依如往昔的留在墙上,引人注目。当费驰不在保护现场时,他就会鬼鬼祟祟的穿梭于走道间,专逮那些不相信他的学生,企图利用“呼吸声太大”或“看起来太高兴”这样的罪名将他们关起来。 金妮。威斯里似乎十分为诺丽丝夫人的命运所扰。罗恩曾说过她是个超级爱猫迷。 “但是你并不真正了解诺丽丝夫人,”罗恩精神抖擞的对他说。 “坦白讲,如果没有她,我们会好得多。”金妮的嘴唇颤抖了。在霍格瓦彻像这样的冷冻并不常有,罗恩向她保证。“他们会逮住干这事的疯子,然后立刻把他给撵出去。我只是希望在他被赶走之前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把费驰也冷冻了。哦,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罗恩急速的说。而金妮已吓得面色惨白。 整件事对荷米恩也有影响。荷米恩把大量时间花在看书上,而且几乎不干别的事。当哈利和罗恩问她在忙什么时,她也不回答,直到下一个礼拜三他们才发现。 匆匆的吃过午饭后哈利就去楼上的图书馆找罗恩,却看见贾斯廷。弗林契从草药库走出来。哈利正准备跟他打招呼时,贾斯廷也看见了他,然后突然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哈利在图书馆后面找到了罗恩,他正在做他的魔法历史作业。宾西教授要求他们写一篇3英尺的关于“中世纪欧洲巫士大会”的文章。 “简直难以置信,我还差8英寸……”罗恩气鼓鼓的说,松开他的被卷成一个简的羊皮纸,“荷米恩已经做了4英尺7英寸了,而且她的字很小。” “她在哪儿?”哈利说,一边抓住卷尺,展开他自己的作业。 “在那边,”罗恩说,手指沿着书架指去,“在找另一本书。我想她打算在圣诞前读完整个图书馆里的书吧!” 哈利告诉了罗恩,贾斯廷。弗林契看见他就跑了的事。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介意的,我觉得他是个白痴,”罗恩说,一边草草的在纸上写着字,而且尽量把字写大一点。“所有关于罗克哈特的废话都很好——” 荷米恩从书架间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很烦躁,但最后还是跟他们说话了。 “所有的关于霍格瓦彻历史的书都被拿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挨着哈利和罗恩坐下。“而且还要等两个礼拜,真希望我没将我那本留在家里,但我不能把我的箱子全塞满罗克哈特的书。” “你要那本书做什么?”哈利问。 “理由和其他想要这本书的人一样,”荷米恩说,“读有关秘密小秘室的传说。” “那是什么?”哈利急切地问。 “就那么回事。我记不清了。”荷米恩咬着嘴唇说。 “而且我在别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个故事——” “荷米恩,让我读读你的作文。”罗恩看看手表,迫切的说。 “不,我不给,”荷米恩说,突然严肃起来。“你足足有10天的时间去完成它。” “我只需要2英寸而已,继续……” 铃声响了。罗恩和荷米恩一边斗嘴一边跑去上魔法历史课。魔法历史可以说是所有课程中最单调乏味的。教这个课的宾西教授是他们唯一的幽灵老师。曾发生过的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他有一次穿过黑板进入教室。他很老而且瘦,很多人说他并没注意到他已死了。 只是有一天他来上课,把他的躯体留在了教师办公室取暖器前的扶椅上;自那以后他的生活再也没有改变过。 今天和往常一样无趣。宾西教授打开他的笔记本,开始读笔记。 他的声音好像一个真空除尘器,低沉乏味,这时课堂中的每个人都昏昏欲睡,只是间或醒来抄一个名字或日期,然后就又睡了。他讲了半个小时,然后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了。荷米恩举起了手。 宾西教授从枯燥的1289年《巫术条例》中缓过神来,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 “嗯——?” “教授,不知您可不可以给我讲讲秘密小屋。”荷米恩嗓音清晰的说。 一直望着窗外,张嘴坐着的达恩。托马斯猛地回过神来;拉威。布朗的头也抬了起来——宾西眨了眨眼睛。 “我的主题是魔法历史,”他用乏味的声音喘着气说。“我讲的是事实,格兰佐小姐,而不是神话传说。”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听起来好像粉笔折断的噼啪声,然后继续说,“在那一年的九月,撒丁尼亚——” 他停了下来。荷米恩又晃动着她的手。 “格兰佐小姐?” “但是先生,传说不总是以事实为基础的吗?”宾西教授非常惊讶地看着她,哈利可以肯定以前从没一个学生敢这样打断他,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嗯,”宾西教授缓慢的说,“是的,我想人们可以这么说。”他凝神的看着荷米恩,好像他从未好好的看过学生一样。“然而,你所提到的传说却十分耸人听闻,甚至荒诞不经的……” 但是,此刻整个教室的学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宾西教授说的每一个字。 他神情暗淡的望着一张张对着他的脸。哈利觉得他已经被学生表现出的如此大的兴趣给震住了。 “噢,好吧,”他慢悠悠的说。“让我想想……秘密小屋……四个巫婆和巫师建立的,具体的日期已经不清楚了。学校的四所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各德锐。格林芬顿、海尔格。海夫巴夫、罗安纳。卫文卡罗和撒兰沙。史林德林。因为当时马格人都很害怕魔法,很多巫婆和巫师受到了迫害。所以他们四人来到这里建了这座城堡。” 他停下来,大略的看了学生一眼,然后接着说,“很多年以来,创建者们都一起和谐的工作,寻找那些身上有魔法征兆的年轻人,把他们带进城堡进行教育。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分歧。史林德林和其他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史林德林希望在挑选霍格瓦彻的学生时更加仔细严格。他认为魔法只能传授给纯魔法家庭。他不喜欢教马格人出身的学生,认为他们不值得信任。又过了一段时间,格林芬顿和史林德林为此事发生了一次大的争吵,史林德林就离开了学校。” 宾西教授停了下来,噘起嘴唇,看起来好像一支皱皮的老乌龟。 “可靠的历史根据可以告诉我们许多事。”他说,“但是,关于秘密小屋的传说使这些事实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这个故事传言史林德林事先在城堡里建了一座小屋,这件事其他的创建人都不知情。根据传说,史林德林封闭了秘密小屋,这样在他真正的继承者来学校之前就没有人可以打开这间屋子。只有他的继承者可以打开秘密小屋,释放隐藏于其中的恐惧,并且清除掉所有不值得被传授魔法的人。” 当他讲完故事时,教室里一阵寂静,但这并不是往常那种充斥于宾西教授课堂的昏昏欲睡的沉静。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氛,每个人都望着宾西教授,希望他能够告诉他们更多事情。宾西教授看起来有些生气。 “当然,整件事情彻头彻尾都非常无聊,”他说,“自然,学校一直都在寻找这样一个秘室,很多时候一些最知名的巫婆和巫师也对此进行了调查。但这样一个秘室是不存在的。这只是一个用来吓胆小鬼的故事而已,” 荷米恩把手从空中收了回来。 “先生——你指的‘里面的恐惧’是什么意思?” “人们认为那是某种怪物,一种只有史林德林一个人可以控制的怪物。”宾西教授扯着尖而乏味的声音说。 同学们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我告诉你们,这个秘室不存在,”宾西教授说,语气非常迟缓。 “没有秘室,也不存在怪物。” “但是,老师,”谢默斯。芬尼更说,“如果秘室只能由史林德林真正的继承人打开的话,那么其他人也就找不到它,是吗?” “废话,芬尼更,”宾西教授气愤的说。“如果以前的霍格瓦彻校长都还找不到这个东西的话——” “但是,教授,”帕维提。伯莱突然插嘴,“你也许可以用黑巫术去打开它——” “并不是我不能,而是一个巫师是不可以使用黑巫术的,”宾西教授厉声说。 “如果诸如丹伯多这样的人都——” “但你也许和史林德林有关连,所以丹伯多无法——”达恩托马斯开口说,但是宾西教授似乎已经听够了。 “够了,”他尖锐的说。“这是一个神话!根本不存在!正如一个秘密扫帚柜一样,没有一丝证据证明史林德林曾造过这样一所密室!我真后悔告诉你们这样一个愚蠢的故事!我们还是回到历史上来吧!回到那些坚实可信的事实上来!”不到五分钟,整个教室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振。 “我总认为撒拉沙。史林德林是个变态傻子。”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们正如往常在走廊上嬉戏。“但我从来都没想过他竟然是这堆纯血统废物的祖先,我绝不会在那学院呆着。老实说,如果分院帽把我放在史林德林的话,我将直接坐火车回家……” 荷米恩热烈的点着头,但是哈利却没说什么,他的肚子不舒服。 哈利从未告诉过罗恩和荷米恩分院帽是非常认真的对待将他安放到史林德林这件事情的。他记得,一切就如昨天一般,一年前当他把帽子戴在头上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你可以变得很伟大,全都在你的脑里了,毫无疑问,史林德林可以帮助你走向成功……” 但是哈利非常努力的想着,因为他早就听说了史林德林的房子由于出现黑巫土而名声变坏的事。“不到史林德林?”帽子说,“哦,好吧,如果你肯定……在格林芬顿会好一些……” 当他们试图推开人群向前走时,柯恩。格雷锐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 “哈利,哈利!” “哈罗,柯恩。”哈利本能的打了个招呼。 “哈利——哈利——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说你是——” 但是柯恩的个子太小,无法在人流中挤向大厅;他们听到他说,“再见,哈利!” 然后就消失了。 “他班的一个男孩说了你什么?”荷米恩疑惑的问。 “我猜,他说我是史林德林的继承人吧,”哈利说,他的肚子又疼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午餐时从他身边跑掉的贾斯廷。弗林契。 “这里的人什么都信。”罗恩厌恶的说。 人群变得稀少了,他们已经可以轻松的爬到下一个梯面了。 “你真的认为有秘密小秘室吗?”罗恩问荷米恩。“我不知道,”他皱着眉头说。“丹伯多不能治愈诺丽丝夫人,这使我想到袭击它的可能不是——嗯——人类。” 当他说完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发生袭击的那个走廊的尽头。他们停下来,开始察看。这个地方和那天晚上一摸一样,只是少了一只猫被挂在火把托盘上,也少了一只椅子靠着有字迹“神秘的秘室已被开启”的墙。 “这就是费驰一直保护的地方,”罗恩小声的说。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整条走廊都已废弃了。 “不可能完全没有线索,”哈利说,一边把他的书包放下来,双手双膝趴在地上,搜索线索。“烧焦的痕迹!”他说。“这里——还有这里——” 哈利站起身,走到有字迹的墙旁边的一扇窗下。荷米恩正指着上面的一块玻璃。 在那玻璃上,一群蜘蛛正抢着从玻璃上面的一道裂缝爬过去。一条长长的银白色的丝线像一根悬挂在上面,好像它们都匆忙的想通过它爬到外面去。 “你见过蜘蛛像那个样子吗?”荷米思说。 利说,“你呢,罗恩?你呢?” 他看了罗恩一眼。罗恩正吓得直往后退,好像正在与一种想跑的冲动作斗争。 “怎么了?”哈利问。 “我——不——喜欢——蜘蛛。”罗恩紧张的说。 “我从不知道。”荷米恩吃惊的看着罗恩。“你在药剂里用过很多蜘蛛……” “我不介意死蜘蛛。”罗恩眼睛看着蜘蛛说,“我只是不喜欢它们活动的方式……”荷米恩痴痴的笑了。 “这并不好笑,”罗恩愤怒的说,“如果你知道,当我三岁时,弗来德把我的——我的玩具变成了——脏的蜘蛛,因为我弄断了他的玩具棒。你也不喜欢他们的,如果你曾抱着的熊突然长出许多脚……” 他浑身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荷米恩还是在竭力忍着不笑出声。哈利觉得他们最好换个话题,所以就说,“记得地板上的水吗?那是从哪里来的?有人已经把他给拖干净了。” “差不多就在这里。”恢复了常态的罗恩沿着椅子走了几步,指着地说。“与这扇门齐平。”他伸手去摸门上的铜把手,但突然手像被烧焦了一样的缩了回来。 “怎么了?”哈利问。 “进不去,”罗恩粗声说,“那是女厕所。” “哦,罗恩,那里没有任何人,”荷米恩说着站起身朝罗恩走过去。 “那是呻吟的麦托勒的地方。快来看看。” 她无视“闲人免进”的牌子,打开了门。 这是哈利见过的最阴暗最令人压抑的一间洗手间。一排破烂的石制水槽躺在一张破而脏的大镜子下。潮湿的地板映着微弱的烛光;小洗漱间的木质门已经被刮花。 荷米恩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以示让大家安静,接着她朝洗漱间走了过去。当她走到那里时,“哈罗,麦托勒,你好?” 哈利和罗思走过去看。呻吟的麦托勒浮在厕所的水槽上,用手摸她的脸。 “这是女洗手间,”她望着哈利和罗恩怀疑说。“他们不是女的。” “是的,”荷术恩表示赞同。“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这里——嗯——有多好。” 哈利和罗恩可以看见她正从模糊的镜子里向他俩挥着手。 “问问她看见过什么。”哈利对着镜子里的荷米恩动着嘴唇说。 “你们在悄悄地说什么?”麦托勒盯着他问。 “没什么,”哈利很快说。“我们想问——” “我希望人们不要背着我说话!”麦托勒呜咽着说。“我有感觉,你知道,即使我已经是个死人。” “麦托勒,没人想令你伤心,”荷米恩说。“哈利只是——” “没人想令你伤心!真会说!”麦托勒吼道。“我在这里的生活只是苦难,而现在却有人想毁掉我的生活!” “我们只是想问你近来有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事,”荷米恩迅速的说,“因为在万圣节的晚上,一只猫在你的门前被袭击了。” “那晚你有没有在附近看见什么?”哈利问。 “我没注意,”麦托勒戏剧性的说。“贵族们太令我伤心,我跑了进来,想自杀。然后,当然,我记得我是——我是——”“已经死了。”罗恩帮着她说完。 麦托勒抽泣了一下,站起来翻了一个身,先把头放进厕所里,将水溅了他们一身,最后从视线中消失了;从她哭声传来的方向可以知道她在u形架上。 哈利和罗恩张着嘴呆呆的站在那里,但是荷米恩却耸耸肩说,“坦白说,那对麦托勒来说是最好的了……来,我们走。” 哈利刚刚关上门将麦托勒的抽泣声留在身后,一声巨响就把他们吓了一跳。 “罗恩!” 伯希。威斯里满脸惊讶。 “那是女洗手间!”他尖叫道。“你们是——” “只是随便看看,”罗恩耸耸肩说。“线索,你知道……” 伯希的举止使哈利想起了威斯里小姐。 “从——这儿——离开——”他说,然后便迈着大步,挥动着双手,开始赶他们。“你们不在乎吗?等别人吃饭时,你们再过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罗恩辛辣的说,同时将目光从伯希身上移开。 “听着,我们没动那只猫一个手指头!” “我正是那样告诉金妮的,”伯希说,“但是她仍然认为你会被学校开除;我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几乎把眼睛都哭肿了。你们应该好好想想她,所有的一年级学生都为这件事而过于兴奋了——” “你根本不关心金妮,”罗恩红着眼睛说。“你只是担心我们破坏了你成为首领的机会。” “格林芬顿减5分!”伯希一边抚弄着他的绷带一边简洁明了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吸取这个教训!不要再侦查,否则我会写信给你们的妈妈!” 说完他就走了,孩子们看见他的脖子和罗恩的耳朵一样红。 那晚哈利、罗恩和荷米思都选离伯希很远的位置坐。罗恩的脾气还是很差,他不停的涂抹他的作业。令哈利惊奇的是,荷米恩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会是谁呢?”她低声说,好像要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谁想让所有的史愧伯人和有马格人血统的人离开学校呢?” “让我们想想,”罗恩疑惑不解的说。“谁最想让马格人都离开这里?” 他看着荷米恩,荷米恩也看着她,两人都不十分肯定。 “如果你认为是马尔夫——” “我当然这样认为!”罗恩说。“你也听到他说什么了:你们就是下一个马格人牺牲品!来,你们只需要看看他的嘴脸来确定是他——” “马尔夫,史林德林的继承人?”荷米恩怀疑的说。 “来看看他的家庭。”哈利合上书本说。“他的全家都在史林德林,他经常炫耀这一点。他要成为史林德林的继承人是很容易的。他的爸爸坏透了。” “他们可能有打开秘室之谜的钥匙!”罗恩说。 “嗯,”荷米恩说:“我想可能是……” “但是我们怎么证明呢?”哈利无精打采的说。 “可能有个办法!”荷米恩说。“是这样……” “好,让我们走吧,没有老师会知道的。”罗恩说。“他们没有机会的……” 第十章 恶意的布鲁佐球 自从小精灵悲剧性的插曲发生后,罗克哈特教授就不再把小生物带去班里了。 相反地,他把书中的段落读给学生听,有时也重演了其中一些更为戏剧性的零碎片段,他通常是挑选哈利来帮他扮演,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被迫扮演了一个愚蠢的船丝维尼亚村民,罗克哈特破解了他身上的符咒;一个脑袋冰冷的雪人,还有一个被罗克哈特收拾过后,除了莴苣什么也吃不了的吸血鬼。 在他们的黑巫术防卫课上,哈利再次被拽到教室前面。这一次他演的是人狼。 如果不是为了让罗克哈特保持好心情的话,他一定会拒绝去做的。 “精彩的狂嚎,哈利——正是这样——然后,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我突然袭击——就像这样——使劲地把他摔倒在地板上——这样——用一只手——我要控制住他——用另一只手,我用我的魔杖抵住他的喉咙——我接着鼓起我的余力并施了极复杂的魔法——他发出一声可怜的呻吟——继续。哈利再高一点——好——毛消失了——尖牙缩回去了——他变回了一个人。简单但有效——另一个村庄将会永远记住我,一个把他们从每月遭受人狼袭击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英雄。” 铃声响了,罗克哈特迈开脚步。 “家庭作业是写一首关于我击败人狼韦格的诗!写得最好的将得到签名的手抄本《神奇的我》!” 班里的人开始离开了。哈利回到教室后面,罗恩和荷米恩在那里等地。 “准备好了?”哈利低声问。 “等到人走光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好了……” 她走到罗克哈特的桌旁,手里紧抓着一张纸,哈利和罗恩站在她后面。 “呢——罗克哈特教授?”荷米恩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要——要把这本书带出图书馆。只是为了阅读背景。”她拿出那张纸,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但问题是,它是存放在图书馆的限制部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老师签字——我相信它将有助于我理解你讲的《与食尸者漫步同游》里面关于慢性毒液……” “啊,《与食尸者漫步同游》!”罗克哈特叫了一声,把纸条从荷米恩那里拿过来,对她开怀微笑,“那可能是我最喜爱的书了。你也喜欢?” “噢,是的。”荷米恩急切地说,“你用滤茶器捕最后一个鬼的方法简直是聪明极了……” “嗯,我相信对于我给在一年之中最优秀的学生一点份外的帮助,是不会有人介意的。”罗克哈特温和地说,掏出一支大孔雀羽毛笔。“是的,精彩,不是吗?” 他说,误解了罗恩脸上抗议的表情。“我通常用它在书上签字。” 他在纸条上草草地画了个狂乱的签名,然后递给荷米恩。 “喔,哈利,”当荷米恩手忙脚乱地把字条塞进她的书包里时。罗克哈特说,“明天是这个赛季的第一场快迪斯比赛,是吧?格林芬顿对史林德林对吗?我听说你是个有用的队员。我也是一个搜索者。我被邀请加入国家队,但我宁愿致力于研究神秘力量的消失。当然,如果你觉得有私下练习的需要的话,请告诉我。我总是很乐意把我的技巧传授给能力不足的队员……”哈利咙头发出一声明显的怪声,接着就跟着罗恩和荷米恩去了。 “我不信,”他说,当他们三人在研究字条上的签名时,“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我们要借的书。”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没脑的笨蛋,”罗恩说,“管他呢,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要的了。” “他不是什么没脑的笨蛋,”在他们半跑向图书馆的路上,荷米恩尖刻地说。 “就因为他说你是一年中最优秀的学生……” 当他们进入图书馆寂静的环境时,他们放低了嗓音。宾西夫人——图书管理员是一个又瘦又暴躁的人,看起来像一头没吃饱的秃鹫。 “《神奇药典》?”她怀疑地重复一遍,试图把纸条从荷米恩手里拿过去,但荷米恩不肯放手。 “我要看看我能不能留住它。”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噢,来吧。”罗恩说,把纸条从她手里猛拉出来,递给宾西夫人,“我们会给你一张亲笔签名的。罗克哈特将会签任何东西,只要它静立的时候够长。” 宾西夫人把字条凑近灯边,似乎想发现一些伪造的痕迹,但它通过了检查。她在高大的书架中大步走去,几分钟后捧着一本又大又旧的书回来了。荷米恩把它小心地放进书包里,然后他们离开了,一边尽量不要走得太急或看起来形迹可疑。 五分钟后,他们又一次把自己关在呻吟的麦托勒那个凌乱的厕所间里:荷米恩不顾罗恩的抗议,指出这是最后一个处于他们这种状态的人都会去的地方,这样他们才能保证有私人空间。呻吟的麦托勒在她的小房间里大声叫喊,但他们都没理她。 荷米恩把《神奇药典》小心打开,他们三个人都俯下身去看这有湿渍的书页,一瞥之下就很清楚为何它会属于限制级了。其中一些内容几乎是超乎想象的触目惊心,而且还有一些很恐怖的插图,包括一个内脏被翻出来的男人和一个头上长了几双手的巫婆。 “就是它,”荷米恩兴奋地说,当她发现页首有“神奇药浆”的字时。书上还有一些画,内容是一个人转变成另一些人的过程。 “这是我看过的最复杂的药。”当他们在浏览清单时,荷米恩说。 “有透明翅膀的苍蝇,蚂蟥,移动草,还有纠结草,”她嘀咕着,手指沿着列表上的内容下滑。“这够容易的了。它们就在学生储藏柜里,我们能拿到。啊,看,双面兽制成粉的面——不知我们在哪能找得到……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那也需要技巧——当然这有点困难,不管我们想变成谁。” “什么?”罗恩尖刻地说,“你是什么意思?有一点?不管我们想变成谁?我宁愿什么都喝。只要不是斯卡伯斯的脚趾头在里面。” 荷米恩继续说,仿佛她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但是我们不必去担心,因为我们可以把这些零碎的东西放在最后加……” 罗恩不发一言转向荷米恩,他有他的忧虑。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东西要偷吗?本斯兰切成碎片的皮肤,双面兽制成粉的面,那是肯定不在学生柜橱里的。我们接着要做什么呢?潜入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我不知这算不算好主意……” 荷米恩啪嗒一声合上书。 “如果你们两个想退缩说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潮,眼睛也比平时更明亮了。“你们知道,我不想破坏规矩。我认为威胁马格人出身的人比图谋药更糟糕。但如果你们不想找出是不是马尔夫,我现在就直接去找宾西夫人把书还回去……” “我从没想过我会看到你劝我们去破坏规矩的一天。”罗恩说,“好吧,我们做。但不要脚趾头,行吗?” “不管怎么说,那要花多长时间?”当荷米恩重新高兴地打开书时,哈利问。 “嗯,因为移动草得在月圆时才能搞到,透明翅要炖二十一天……我想大概能在一个月内准备好吧,如果我们能得到所有东西的话。” “一个月?”罗恩说,“那时马尔夫已经袭击了学校里的大半的马格人出身的人了!”但当荷米恩的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见风使舵地加上一句,“但这已是我们最好的计划了。” 但是当荷米恩在察看是否四下无人,以便离开洗澡间时,罗恩向哈利低声抱怨:“要是你明天就能把马尔夫击下他的扫帚,那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星期六早上,哈利很早就醒了。他躺在**想了一会即将来临的快迪斯比赛的事。他有点紧张,主要是因为想到如果格林芬顿输了,不知伍德会说什么。而且要面对的又是一支坐在金子才买得到的最快的扫帚上的队伍。他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击垮史林德林。躺在那里思潮翻腾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起来穿衣服,坐下吃早餐。 在那里他发现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聚集在又长又空的桌旁,每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紧张,而且话说得很少。 快11点时,大家开始出发前往快迪斯体育馆。这天天气闷热,时不时有雷响。 当哈利进入更衣室时,荷米恩和罗恩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祝他好运。队员们换上他们猩红色的格林芬顿球服,然后坐下听伍德例常的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 “史林德林有比我们好的扫帚。”他开始说,“毫无置疑的。但我们有更好的队员。我们训练得比他们艰苦,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天气里飞行——(“对极了!”乔治嘀咕着,“自从八月份以来,我的身上就没真正干过。”)——我们将让他们懊悔他们露出微笑的那一刻。马尔夫,只是买通了让他进入史林德林队而已。” 伍德满腹心事地转向哈利。 “全靠你了哈利,让他们看一看搜索者还必须有其他一些东西,而不仅仅是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在马尔夫之前取得史尼斯球,哈利,因为我们今天要赢,我们已经准备好要赢了。” “压力别太大,哈利。”弗来德说,向他眨了眨眼。 当他们走出来上场时,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主要是吹呼声。因为卫文罗和海夫巴夫的人都急着要看史林德林被击败。但史林德林的人也在人群里发出一些唏嘘喝倒采的声音。霍克夫人,快迪斯的老师,让史林斯和伍德握手。他们给了对方一个威胁性的眼神,并故意别有深意地重重握紧了手。 “听我的哨声,”胡施夫人,“三……二……一” 随着人群里的吼叫催促他们开始,四个参赛者升上倾斜的天空。 哈利飞得比谁都高,他眯着眼在寻找偷分球。 “小傻瓜,上面还好吧?”马尔夫大叫,在他下面飞驰,似乎想炫耀他那扫帚的速度。 哈利没有回答。正在那时,一个又黑又重的布鲁佐球向他撞过来。他躲得很险。 他感觉到它经过时把他的头发都弄乱了。 “靠近一点,哈利。”乔治说着手里握着棍棒,准备把布鲁佐球回击向史林德林。哈利看到乔治朝着敌队的方向给了布鲁佐球有力的一击,但布鲁位球在空气中改变了方向又向哈利飞来。 哈利迅速下沉避开它。乔治试图把它重重击向马尔夫。又一次布鲁佐球像个回力棒一样弹了回来击中哈利头部。 哈利突然加速转向场地的另一边。他听到布鲁位球在他身后呼啸而来。怎么回事?布鲁佐球从来没有这样紧盯着一个选手不放的。它们的任务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摔下来。 弗来德正在另一边等布鲁佐球,当弗来德给了布鲁佐球全力一击时,哈利迅速低下头。布鲁佐球被击个正着。 “它完蛋了!”弗来德兴奋地大叫,但他错了。哈利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布鲁佐球,它又一次紧跟着他。哈利不得不全速飞离。 开始下雨了。哈利感觉到重重的雨滴打在脸上,使他的眼镜变模糊了。他对比赛中的其他事一无所知,直到他听到评述员李。乔丹说:“史林德林学院暂时领先,60比0” 史林德林的灵光2001超级扫帚显然帮了他们个大忙,而同时那发了疯的布鲁佐球正在尽它的所能把哈利击垮。弗来德和乔治正飞在哈利两旁。他们离他那么近,以致于他除了他们摆动的手臂,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机会去寻找史尼斯球。 “有人——对这——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弗来德咕哝着,用尽力气挥舞着他的拍子,仿佛准备给哈利来一个新的袭击。 “我们必须暂停。”乔治说,并试图向伍德作手势,同时阻止布鲁佐球打破哈利的鼻子。 “怎么回事?”伍德问。格林芬顿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史林德林的人则在人群中嘲弄不已。“我们无地自容了。弗来德、乔治,当布鲁位球停下来时,你们在哪?” “我们在离它20英尺高的地方,阻止另一个布鲁佐球谋杀哈利,奥立弗。”乔治说,“有人对它作了改动——它不放过哈利。整场它没跟过其他人。史林德林的人肯定对他作了些什么。” “可是自从我们最后一次训练后布鲁佐球就被锁在胡施夫人的办公室里了。再说后来他们也没什么问题……”伍德着急地说。 霍克夫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越过她的肩膀,哈利可以看到史林德林队的人指着他的方向,嘲讽着。 “听我说,”当她越走越近时哈利说,“当你们两个一直围着我飞时,我能抓住史尼斯球的唯一方法就是除非它自己飞上我的袖子。” 哈利说,“回到队里去,让我来对付这恶棍。” “别傻了,”佛来德说,“它会把你的头砸下来的。”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威斯里。 “奥立弗,这太疯狂了。”艾丽斯亚生气地说,“你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对付那玩意。我们要求调查——”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我们会失去比赛的!”哈利说。“我们不能就因为一个发疯的布鲁佐球而输给史林德林!来吧,奥立弗,告诉他们让我自己一个人来。” 霍克夫人加入了他们当中。 “准备好要比赛了吗?”她问伍德。 伍德看着一脸毅然的哈利。 “好吧,”他说,“弗来德、乔治,你们听到哈利的话了——让他一个人,让他独自对付布鲁佐球。”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在霍克夫人的哨声中,哈利冲了上去,他听见布鲁佐球在他后面飞快移动的声音。哈利攀得越来越高。他在空中翻筋斗,作波浪状飞行,盘施,曲折前行,起伏不定;虽感到有点目眩神速,他还是尽量睁大眼睛。雨点模糊了他的眼镜。在他为避开布鲁佐球再次凶猛俯冲作倒立飞行时,雨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能听到来自人群的笑声;他知道他看起来一定很蠢,但这可恶又笨重的布鲁佐球不让他那么快的改变方向。他开始绕着体育馆的边缘作像云霄飞车般的飞行,透过银色的雨帘眯着眼看格林芬顿的终点线柱,亚尼那正在那试图飞越伍德。 一声呼啸传到哈利耳里,他知道布鲁佐球刚刚又与他擦身而过;他向左翻转,跟着急速飞向相反方向。 “练习芭蕾吗,波特?”当哈利被迫在空中手忙脚乱地作旋转躲开布鲁佐球时,马尔夫大叫。当哈利憎恶地对马尔夫怒目而视时,他看到它了,金色的史尼斯球在马尔夫左耳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而马尔夫正忙于嘲笑哈利,所以没看到它。 在那伤脑筋的时刻,哈利在空中踌躇着。他不敢加速冲向马尔夫,以防他向上望看到史尼斯球。 啊! 一秒时间的停留还是太长了。布鲁佐球终于还是打中了他,撞碎了他的手肘。 哈利觉得他的手臂都已经断了。他的右臂不起作用地悬垂在一边。布鲁佐球急追而来进行第二次袭击,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胸。哈利转了个弯,一个主意牢牢地嵌在他那失去知觉的脑中:靠近马尔夫。 穿过雨雾和疼痛,他俯冲向闪烁不定的微光。他看到在他下面那张讥笑的脸,而瞳孔因为害怕而张大了:马尔夫以为哈利要袭击他。 “啊——”他倒抽一口凉气,飞驰避过哈利。 哈利从扫帚上伸出另一只手,奋力一抓。他觉得他的手指贴紧在冰冷的史尼斯球上面。但现在他只剩下两只脚勾紧扫帚:当他一头直栽下地面,努力挣扎着以免昏厥时,人群中发出了惊叫。 随着一声振耳欲聋的砰然巨响,他摔到了泥地上,从扫帚上滚落下来。他的手臂用一个奇怪的角度悬挂着。疼痛淹没了他。他听到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哨声和叫喊声混杂的声音,他盯着紧握在手里的史尼斯球。 “噢,”他舒了口气,“我们赢了。”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雨点落在他身上,他依然躺在地上,这时有人向他倾下身来,他醒了。他看到的是一排亮晶晶的牙齿。 “噢,不,不是你。”他呻吟着。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罗克哈特对挤在他旁边紧张的格林芬顿队员大声地说。“别紧张,我来固定你的手臂。” “不!”哈利大叫,“我让它这样就行了,谢谢……” 他试着要坐起来,但无奈疼痛难忍。这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咋嚓声。 “我不要这样拍照,柯林。”他大声地说。 “躺回去,哈利,”罗克哈特劝慰地说,“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法,我只需很少时间。”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医院?”哈利咬着牙问。 “他真得去,教授。”浑身泥泞的伍德说:尽管他的搜索者受了伤,他还是忍不住咧着嘴笑了。“伟大的胜利,哈利。实在太精彩了。你是最棒的,我说。” 透过像灌木丛一样围在他周围的腿,哈利发现弗来德和乔治正奋力把那恶毒的布鲁佐球塞进箱子,而它仍在挣扎想作那令人恐怖的飞行。 “躺下去。”罗克哈特边说边卷起他那翠绿色的袖子。 “不——别——”哈利虚弱地说,但罗克哈特正在旋动他的魔杖,一秒后已经引着它直接对准哈利的手臂了。 一种奇怪而不愉快的感觉开始从哈利的肩膀蔓延到他的指尖。 好像他的手臂正在缩小。他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闭上了眼睛,转过脸不敢对着他的手。但当人们倒抽一口冷气,柯林开始拼命地按动快门时,他的恐惧到了极点。他的手臂不再受伤了——但感觉起来不再像是一只手。 “啊,”罗克哈特说:“那有时是会发生的。但重点在于,骨头不再是破碎的了。人们应该留意到这点。哈利让人搀扶着去医院吧。啊,威斯里先生,格兰佐小姐,你们来帮忙护送他一下好吗?——波姆弗雷夫人也行——呃——把他弄得整齐点。”当哈利开始迈步时,他觉得异常不平衡。深深吸了口气,他看问他的右边。他看到的几乎令他再次昏倒。 他的长袍下面露出的是一个看起来厚厚的,像肉色的橡皮手套的东西。他试着动一动他的手指,但什么也没发生。 罗克哈特并没有治好哈利的骨头。他移动了它,波姆弗雷夫人很不高兴。 “你应该直接来找我的!”她暴怒了,抓起那个可怜的人在半小时前还活动自如的手臂。“我能在一秒内医好这骨头——问题是得让他们长回去——” “你能行的,是吗?”哈利绝望地问。 “我当然能行,但你会痛苦些。”波姆弗雷夫人忧郁地说,扔给哈利一套睡衣,“你晚上得留在这。” 荷米恩在哈利床边拉起的布帘后等着。这时罗恩正在在帮他换睡衣。他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这像橡胶一样的,没了骨头的手臂塞进衣袖里。 “现在这时候你怎么还能站在罗克哈特那边呢?荷米恩呢?”罗恩隔着布帘说。 当他把哈利软绵绵的手指拉出袖口时,“要是哈利不想要骨头了,他自己会先说的。” “任何人都会犯错。”荷米恩说,“再说也不是很严重,不是吗?哈利?” 当他摇摇晃晃地躺上床时,他的手臂茫然地晃动着。 荷米恩和波姆弗雷夫人走到布帘边。波姆弗雷夫人手里拿着一大瓶标着“助骨长”的东西。 “你今晚会难受些,”她说,倒了一杯**递给他,“骨头再生是一件麻烦事。” 他把**喝了下去。当它人口时,哈利的嘴和喉咙仿佛看了火般,使他又咳又呛,波姆弗雷对罗克哈特这危险的行为和愚蠢啧啧称奇后就离开了,留下罗恩和荷米恩帮哈利。 “我们虽然赢了,”罗恩露出牙齿笑了,“但全靠你。马尔夫的脸……他看起来就像要杀人!” “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对布鲁佐球作了手脚。”哈利含糊地说。 “我们可以把这加到要问他的问题表上,等我们取得神奇药浆时。”哈利说,躺回他的枕头。“我希望那药尝起来比这玩意好味。” 病房的门这时被撞开了,其他格林芬顿的队员都来看望哈利,虽然个个又湿又脏。 “难以置信的飞行,哈利,”乔治说。“我刚刚看到史林斯对着马尔夫大发雷霆。因为史尼斯球在他头顶上而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马尔夫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他们带来了蛋糕,糖,还有几瓶南瓜浆。他们围着哈利的床开始讨论怎么开庆功会。这时,波姆弗雷夫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叫,“他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根骨头要重长!出去!滚!” 哈利只剩下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东西来分散他那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几小时后,哈利从黑暗中醒来,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的手臂现在似乎全都碎了。在那一刻,他认为是疼痛让他醒来的。接着,随着一股恐惧的寒意,他意识到有人在转动着海绵轻拭他的额头。 “住手!”他大声地说,接着,他叫起来,“多比!” 这房间小精灵那瞪得像网球一样大的眼睛从黑暗中注视着哈利,一滴泪珠从他那长长翘起的鼻子上滑落下来。 “哈利。波特回到学校了,”他伤心地低语。“多比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哈利,啊,先生,为什么你不听多比的话呢?为什么当哈利错过火车的时候他不回家呢?” 哈利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推开了多比的海绵。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你怎么知道我错过了火车的?” 多比的嘴唇颤抖着。哈利仍然充满怀疑。 “是你!”他慢慢地说,“是你阻止我们通过栅栏!” “事实上是的,先生。”多比说,用力点了点头,拍动着耳朵。“多比躲着监视哈利,还封了通路。多比不得不烫伤他的手——他伸出包了绷带的手指给哈利看——但多比不在乎,先生,因为他想到哈利已经安全了。多比从来就没想过哈利会从另一条路回学校!” 他摇晃着他那难看的脑袋,前后摇动着。 “多比听到哈利回学校的消息是多么震惊,甚至连主人的午餐都烧坏了!先生……” 哈利猛然跌回枕头里。 “你差点让我和罗恩被开除,”他粗暴地说。“你最好在我的骨头长全之前消失,多比,不然我可能会掐死你!” 多比虚弱地笑了笑。 “多比已习惯了死亡威胁,先生。在家时,多比一天可以受到五次这样的威胁。” 他用他的鼻子朝他身上那脏兮兮的枕套一角吹了吹气。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以致于哈利觉得他的怒气一下全消失了。 “你为什么穿着那东西?多比。”他好奇地问。 “这个吗,先生?”多比扯着枕头,“这是精灵受奴役的标志,先生。只有当主人给我衣服穿时,多比才能自由,这一家人连一双短袜都不给多比,先生,因为那样多比会永远地离开他们家。”多比那鼓出的眼睛作了个怪相,突然说:”哈利一定得回家!多比想他的布鲁佐球一定足够……“ “你的布鲁佐球?”哈利说,再一次燃起怒火。“你说什么?你的布鲁佐球?你试图让布鲁佐球来杀我?” “不是杀你,先生,从来没有!”多比震惊地说。“多比只想挽救哈利的生命!最好还是回家,严重地受伤,比呆在这儿也好,先生!多比只想让哈利受了伤被送回家!” “哦,说完了?”哈利愤怒地说:“我不指望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希望我变成碎片被送回家!” “啊,要是哈利知道的话!”多比痛苦地叫着,更多的泪水跌落到他那破旧的枕套上。“如果他知道他对我们这些低等的、被奴役的魔界的废物意味着什么!多比记得当‘那个人’在权力顶峰时,先生!我们这些小精灵被看作讨人厌的害虫,先生。当然多比现在还是被这样看待,先生,”他承认,用枕套擦掉眼泪,“但很大程度的,自从你战胜了‘那个人’后,我的生活有了提高,哈利存在,而黑暗巫师的力量被推翻了。这是一个新的黎明,先生,对我们这些以为黑暗不会有尽头的可怜虫来说,哈利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们,让一切充满了希望。先生,现在,在霍格瓦彻,可怕的事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了。多比不能让先生留在这里。历史将要重演,既然秘室的秘密将要再次打开——”多比呆住了,吓得动都不动,接着迅速抓起哈利床边的水壶,重重击在他自己头上,摇摇欲坠地叹了口气。不一会,他爬上床,斜视着眼,咕哝着:“坏多比,很坏的多比……” “就是说有神秘秘室了?”哈利悄悄地说。“那——你是说它以前曾打开过?告诉我,多比!” 他抓住这小精灵皮包骨头的手腕——当多比的手一点点伸向水壶的时候。“但我不是马格出身的人——我怎么会因神秘秘室而处于危险中呢?” “啊,先生,别再问了,别再问可怜的多比了,”小精灵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大,“神秘的事件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计划的,但哈利在它们发生时一定不会在这里了。回家吧,哈利回家。哈利不应该介入其中的,先生。这太危险了——” “是谁,多比?”哈利紧紧抓着多比的手腕以防他再用水壶打自己的头。“谁打开它?上一次是谁打开它?” “多比不能说,先生。多比不能说,多比不能说!”小精灵尖叫起来,“哈利,回家。哈利,回家吧。” “我哪也不去!”哈利粗暴地说,“我一个好朋友是马格出身的人,如果秘室真的被打开过,她将是第一个被列在名单上的——” “哈利为了他的朋友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多比悲叹,伤心而恍惚。“多么不凡啊!多么勇敢啊!但他必须救他自己,他必须,哈利不能——” 多比忽然间僵住了,他那蝙蝠耳朵抖动着。哈利也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沿着通道走下来。 “多比必须走了!”小精灵吸了一口气,说完便跑了。哈利的拳头忽然间握得紧紧的,他躺回枕头上去。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病房那黑乎乎的门口。 不一会,丹伯多来到了病房,他穿着一件长羊毛长袍,戴着一顶睡帽,他抬着一个看似雕像的东西的头。麦康娜教授出现在后面,抬着那东西的脚。他们一起把它放到了**。 “叫波姆弗雷夫人,”丹伯多悄悄地说,然后麦康娜教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哈利静静地躺在那就像睡着了一般。他听到很紧急的声音,接着麦康娜教授大汗淋漓地跑回来,紧跟着波姆弗雷夫人,她正把开襟毛衣往身上套,他听到一声尖细的吸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波姆弗雷夫人向**的雕像俯下身去,一边低声问丹伯多。 “另一次袭击,”丹伯多说,“米娜在楼梯上发现了他。” “这有一串葡萄,”麦康娜教授说,“我们认为他正想偷偷进来探望哈利。” 这时哈利的胃可怕地**着。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撑起来以便看到**的雕像。月光洒在它显眼的脸上。 是柯林,他的眼睛张大着,手紧拢在胸前,手里还抓着相机。 “吓坏了?”波姆弗雷悄悄地说。 “是的,”麦康娜说,“但我不敢去想……要是艾伯斯没有去取热巧克力的,谁知道会有什么……” 他们三人盯着柯林看。接着丹伯多倾向柯林把相机从他的紧握中拽出来。 “你不会认为他想拍下偷袭者的照片吧?”麦康娜教授急切地问。 丹伯多没有回答。他撬开相机的后部。 “太有同情心了。”波姆弗雷太太说。 相机中嘶嘶地冒出一股气体。哈利在距离三个床位远的地方闻到了烧塑料的酸味。 “熔化了,”波姆弗雷太太不解地说,“全化了……” “这说明什么,艾伯斯?”麦康娜教授激动地问。 “这说明,”丹伯多说,“秘室之谜确实再次打开了。” 波姆弗雷太太用手掩住了嘴巴。麦康娜教授盯着丹伯多。 “但是艾伯斯……确定……谁……了?” “问题不在于是谁,”丹伯多说,他的眼睛注视着柯林,“问题是怎么……” 看到麦康娜教授迷糊的脸时,哈利知道她了解的并不比他多。 第十一章 格斗俱乐部 星期六早上,哈利醒来时发现病房里闪耀着冬天的阳光,而他的手也重新长出了骨头,只是仍很僵硬。他一下子就坐起来,看向柯林的床,但它已经被重重的布帘围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看到他醒了,波姆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托来一盘早餐,接着开始弯下腰帮他舒展手臂和指头。 “全部都很顺利,”她说。在他用左手笨拙地喂食麦片时,“你吃完就可以离开了。” 哈利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赶往格林芬顿塔,他迫不急待要把柯林和多比的事告诉罗思和荷米恩,但是他们都不在。哈利出去寻找他们,一边想着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一边又觉得有点难受,因为他们竟然对他的骨头是否长了回去的事显得漠不关心。 当哈利经过图书馆时,伯希正从里面闲逛出来,气色看起来比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好得多。 “噢,你好,哈利,”他说,“精彩的飞行,昨天。实在太棒了,格林芬顿已经朝着最佳学院杯前进了——你得了50分!” “你见到罗恩和荷米恩没有?”哈利问。 “没有,我没见到他们。”伯希说,他的微笑渐渐褪去了,“我希望罗恩不在另一个女孩子的洗手间里……” 哈利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看着伯希消失在视野中,他直接朝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恩和荷米恩还会再去那个地方,但在确定费驰不在周围后,他打开门,听到他们的声音从那锁着的小室里传出来。 “是我,”他说着关上了身后的门。洗手间里传来水溅泼的声音和吃惊的抽气声,他接着看到荷米恩正盯着他。 “哈利!”她说,“你吓死我们了。进来——你的手怎样了?” “没事了,”哈利边说边挤进洗手间,厕所里挂着一只破旧的大锅,边缘上有一道裂缝。荷米恩在它下面燃起了火。用魔法变出轻便又防水的火是荷米恩的专长。 “我们想去找你,但我们决定还是先开始着手神奇药浆的事。”罗恩解释说,在哈利费了很大劲锁上门时。“我们认为这是藏它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利开始告诉他们关于柯林的事,但荷米恩打断了他。“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早上听到麦康娜教授告诉弗特卫教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决定开始动手的原因——” “我们越快让马尔夫承认越好,”罗恩咆哮着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自从快迪斯比赛后,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恶劣,他会发泄在柯林身上了——” “还有别的。”哈利说,看着荷米恩把一捆一捆的纠结草撕了扔到药汤里去。 “多比在半夜时跑来看我。” 罗恩和荷米恩惠外地抬起了头。哈利把多比说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他们——包括他没说的。罗恩和荷米恩嘴巴张得大大地听着。 “秘室之谜以前被打开过?”荷米恩问。 “这解决了问题。”罗恩用一种胜利的语气说。“马尔夫的父亲在学校时一定打开过它。现在他告诉亲爱的马尔夫怎么做,很明显,他很希望多比告诉你里面有个怎么样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多比潜伏在学校附近,而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可能它自身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荷米恩说,把蚂蟥捅到锅底,“又或者它自身能伪装成别的东西——扮成一套盔甲或别的什么。我读过《变身食尸者》……” “你书看得太多了,荷米恩。”罗恩边说边把透明翅倒到蚂蟥上面。 “这么说多比阻止我们上火车并且打断了你的手……”他摇了摇头,“哈利,你知道什么?要是他不停止了救你的行动,他会杀了你的。” 到星期一早上,柯林遭到袭击,现在躺在医院濒临死亡的消息在全校传开了。 空气忽然因为谣言和怀疑变得沉重起来,一年级的学生现在正集中成群地向城堡转移,似乎为防止他们独自行动时会遭到袭击。 金妮坐在柯林旁边,心神烦乱不安。哈利觉得弗来德和乔治逗她开心的方法似乎不大有用,他们轮流披上毛皮,然后从雕像后面朝着她跳出来。气得伯希暴怒得几乎说不出话,说他正在打算写信给妈妈,告诉她金妮正处于噩运中时,他们才总算停了下来。 同时,瞒着老师们,学校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护身符、平安符和其他护身物品的买卖。尼维尔买了一个大大的、味道怪异的绿洋葱,一个紫色的凸水晶和一条腐朽的水蜥尾巴,在这之前,格林芬顿的男孩子们都说他不会有危险:因为他是纯血统的,所以不大可能被袭击。 “他们会先找费驰,”尼维尔说,他那圆脸上写满恐惧,“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史愧伯。” 在十二月份的第二个星期,麦康娜教授照例收取圣诞节留校学生的名单。哈利、荷米恩和罗恩都在她的名单上签了名;他们听说马尔夫也留下来,这让他们非常怀疑。但假期将是使用神圣药浆,慢慢让他说出一切的最佳时间。 不走运的是,药只完成了一半。他们还需要双角兽的角和本斯兰的皮肤,而他们唯一能取得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了。哈利觉得他宁愿去面对史林德林传说中的怪兽,也好过被史纳皮当场抓住。 “我们需要的,”荷米恩在星期四下午两节药剂用量课来临前急切地说,“是分头行动。这样我们其中一个就能潜进史纳皮的办公室,取得我们所需的东西。” 哈利和罗恩地看着她。 “我想最好还是我来偷,”荷米恩继续一副实事求是的模样。“你们要是惹麻烦就会被开除,而我从来没有不良记录。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故意制造一些混乱让史纳皮忙上至少5分钟。” 哈利惨然地地笑了。故意在史纳皮的课上制造混乱就跟去拨弄睡龙的眼睛没两样。 药剂课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上。星期四下午的课进程和平时一样。二十个大锅在木桌上放成一排,上面放着黄铜尺和装药料的罐子。史纳皮在烟雾中踱着步,尖刻地讥讽着格林芬顿的学生,而当格林芬顿在工作时,史林德林的人却在一旁等着看笑话。马尔夫——史纳皮最喜欢的学生,不时朝罗恩和哈利眨眨眼。他知道要是他们敢报复的话,他们会在来不及喊“不公平”之前就被罚禁烟。 哈利对肿大溶液最有兴趣。但现在他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他正在等荷米思的讯号,当史纳皮停下来讥笑他那无味的药时,他几乎没有听到。在史纳皮转过身去羞辱尼维尔时,荷米恩对哈利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哈利在他的汽锅后急速低下身子,从口袋里拉出一个弗来德的鞭炮并用魔杖迅速点燃。鞭炮开始发出嘶嘶和劈劈啪啪的声音。哈利知道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站起来,对准目标扔了出去;它正好落在马尔夫的汽锅里。 马尔夫的药汤爆开了,溅得满教室。人们尖叫连连,仿佛肿大溶液溅到了他们。 马尔夫面色发青,他的鼻子开始像汽球一样肿起来;高尔到处跌跌撞撞,用手掩住眼睛。正当史纳皮在竭力恢复安静并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时,马尔夫一头撞到了餐碟上。在一片混乱中,哈利看到荷米恩偷偷溜出了门。 “安静!安静!”史纳皮咆哮着,“被溅到的人到这来敷药。要是我发现是谁干的好事……” 当哈利看到马尔夫顶着那肿得像甜瓜一样的鼻子垂着头急急跑上前时,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班里的一大半人都涌上了史纳皮的课台。有的人手臂肿得像棍棒,抬不起来;有的嘴唇肿得话都讲不清楚。这时哈利看到荷米恩溜回来了。 当每个人都喝下解毒剂,吃了消肿药后,史纳皮走到马尔夫的药锅旁,起了鞭炮爆炸后剩下的一团黑黑的东西。忽然间周围一片寂静。 “要是我知道这是谁扔的,”史纳皮沉声说,“我一定会开除这个人。” 哈利装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史纳皮正盯着他看。10分钟后响起了铃声,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他知道是我干的,”哈利对罗恩和荷米恩说,在他们赶回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的路上,“我确定。” 荷米恩把新的材料扔进锅里,并开始加热。 “两星期内就能准备好。”她高兴地说。 “史纳皮无法证明是你干的,”罗恩肯定地对哈利说,“他能做什么?” “他是很险恶的。”哈利说,看着药汤冒着泡。 一星期后,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穿过入场大厅时,他们看到一群人挤在布告栏前看着一张刚贴上去的通知。期瓦诺斯和达恩招手叫他们过去,一脸兴奋。 “格斗俱乐部就要开始了!”期瓦诺斯说,“今晚第一次集会!我可不介意格斗课,它们可以随时……” “什么?你认为史林德林那帮怪物会格斗?”罗恩也感兴趣地看着布告。 “能派上用场,”吃饭的时候他对哈利和荷米恩说,“我们也去吗?” 哈利和荷米恩都表示赞成,所以那天晚上八点他们就赶回了大礼堂。长长的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靠墙的一个金光闪闪的舞台,上面点着上千支蜡烛,天花板上是深紫色的,似乎整个训练班的人都被包裹在下面,他们都满脸兴奋,带着魔杖。 “我想知道是谁教我们?”当他们走近叽叽喳喳的人群时,荷米恩说,“有人告诉我弗立特教授年轻时是格斗冠军,说不定就是他。” “就像……”哈利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看见罗克哈特教授走上了舞台,穿着他最好的长袍,旁边是史纳皮,穿着他平时的黑袍。 罗克哈特挥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他叫道:“集中,集中到一起!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好极了!” “现在,丹伯多教授已经同意我开设格斗俱乐部,来训练你们,以备你们有需要自我防卫的时候,就像我无数次——关于细节,可以在我的著作里看到。” “让我介绍我的助手史纳皮教授,”罗克哈特说,露出一个大笑容,“他告诉我他自己对格斗懂得不少,并答应在我们开始之前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现在,我不想让你们这帮年轻人担心——你们仍将拥有你们的药剂学老师,当我穿透他时。——别怕!” “他们互相把对方结果了岂不更好?”罗恩对哈利嘀咕。 史纳皮的上唇紧抿着。哈利很想知道罗克哈特为什么还能微笑;要是史纳皮那样看着他,他早吓得落荒而逃了。 罗克哈特和史纳皮相互鞠了个躬。而后史纳皮愤怒地挺着头。 接着他们将各自的魔杖像剑一样举在前面。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用这种战斗的姿势举着魔杖,”罗克哈特告诉沉默的人群。“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第一个符咒,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 “我可不大相信。”哈利咕哝道,看着史纳皮露出他的牙齿。 他们两个人同时在肩膀上挥舞着魔杖,史纳皮大叫一声:“依斯毕利艾玛斯!” 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红光闪过,罗克哈特的脚中了符咒:他飞回舞台一头撞进墙里,墙被撞倒,在地板上跌得粉碎。 马尔夫和其他的史林德林学生们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直跺脚尖。“你觉得他还好吧?”她的手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管他呢?”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罗克哈特步履不稳。他的帽子掉了,一头曲发都竖立起来。 “喔,你赢了!”他说,摇摇摆摆地走到讲台前面。“这就是夺刃魔法——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丢了我的魔杖——啊,谢谢,布朗小姐。是的,演示一下是个好主意,史纳皮教授。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其实我清楚你想干什么。我要是想制止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觉得让他们看一看是很有指导……”史纳皮看看起来一脸严酷。罗克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因为他说,”行了!我现在就把你们分成两人一组。史纳皮教授,假如你愿意来帮我的话……” 他们一边穿过人群穿,一边分组,罗克哈特把尼维尔和贾斯丁分在一起,而史纳皮首先来到哈利和罗恩面前。 “到时间分开这对梦幻组合了,我想。”他嘲讽着。“威斯里,你和芬尼更搭档,波特——” 哈利自动朝荷米恩移动脚步。 “我可不同意,”史纲皮冷冷地微笑着。“马尔夫先生,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么。你,格兰佐小姐——你和米丽森小姐一组。” 马尔夫神气十足地走过来,得意洋洋地笑了。在他后面走过来的一个史林德林女孩子,让哈利想起一副在《丑老婆和假日》里的画。 她又高又壮,厚厚的下巴好斗地伸着。荷米恩给了她一个谦虚的微笑,她却理都不理。 “面向你的拍档!”罗克哈特叫了起来,回到讲台上,“鞠躬!” 哈利和马尔夫紧盯着对方,头却不肯低下。 “准备好魔杖!”罗克哈特大喊,“当我数到‘三’时,开始练咒语解除对方的兵器——只要解除兵器就行了——我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事件。—……二……三……” 哈利在肩上舞动他的魔杖,但马尔夫在念到“二”时就已经开始了,他的符咒击中了哈利,让他觉得头上好像被一个长柄锅狠狠敲了一下。他跌倒了,但一切看起来都还正常。哈利看准时机,用魔杖指住马尔夫大叫一声:“瑞塔森皮拉!” 一束银光打中马尔夫的肚子,他急弯了起来,喘气连连。 “我说只是解除武器!”当马尔夫弯着膝盖倒下去时,罗克哈特在混战的人群头顶上大声警告。哈利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他强烈感觉到当马尔夫倒在地上时,对他使魔法可就不那么好了。但他错了。 马尔夫喘着气,用魔杖指住哈利的膝盖,拼命憋出一个词:“塔安塔勒哥拉!” 哈利的脚马上不受控制地飞旋了起来。 “住手!住手!‘罗克哈特大叫,但史纳皮控制了局面。 “菲尼特因炊塔腾!”他大叫。哈利停止了跳舞,马尔夫停止了笑。他们都向上看。 一股绿色的烟雾正在空中盘旋。尼维尔和贾斯丁都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罗恩正抓着脸色苍白的谢默斯,为他那断了的魔杖做的事道歉;但荷米恩和米丽林仍在动;荷米恩被米丽森揪住脑袋,正在痛苦地嗓泣。她们俩的魔杖都被遗忘在地上。 哈利跳过去推开米丽森;但实在是太困难的,因为她比他还壮。 “天啊,天啊,”罗克哈特轻轻掠过人群,看着格斗的后果。“起来,玛迷兰;小心点,米丽森小姐……痛虽很不好受,但一会就会停止的,布特……” “我想我最好还是教你们怎样锁上不友好的咒语。”罗克哈特站在大厅当中慌乱地说。他盯着史纳皮,他的黑眼睛正闪着光,迅速地转了一圈。“让自愿的搭档——贾斯丁和尼维尔来表演,好不好?” “坏主意,罗克哈特教授。”史纳皮说,像一只又大又满怀恶意的编幅一样滑动着。“贾斯丁能用最简单的符咒引起毁灭。我们将会不得不送尼维尔的残躯到医院里去。”尼维尔那粉红色的圆脸蛋更红了。“哈利和马尔夫怎么样?”史纳皮露出一个扭曲了的微笑。 “好主意!”罗克哈特说,他示意让人群退后,给他们让出空间,并把哈利和马尔夫叫到大厅中央。 “现在,哈利,”罗克哈特说,“当马尔夫用他的魔杖指着你时,你就这样做。” 他举起他的魔杖试图做一种复杂的迅速摆动,但它掉了下去,史纳皮一脸假笑。 当罗克哈特迅速弯下身把它捡起来时,他说,“喔,这个魔杖好像太兴奋了点。” 史纳皮向马尔夫走过去,弯下身在他身边悄悄低语。马尔夫也得意地笑了。哈利紧张地看着罗克哈特说:“教授,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上锁咒?” “害怕了?”马尔夫低声说,免得罗克哈特听到。 “你凭你?”哈利以嘴角挤出一句话。 罗克哈特愉快地拍拍哈利的肩膀,“就照我那样做,哈利!” “什么?让我的魔杖掉下?” 但罗克哈特没有听。 “三……二……一,开始!”他大喊。 马尔夫飞快地举起他的魔杖大吼一声:“超级大变法!” 他那魔杖的末端爆开了,一条黑蛇从里面射出来,重重落在地板上,当它抬起头准备攻击时,哈利被吓呆了。人群迅速往后退,不时有人尖叫。 “别动,波特。”史纳皮懒洋洋地说,很显然他非常乐意看到哈利跟那发怒的蛇四眼相对,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会除掉它的……” “让我来!”罗克哈特大叫。他对着蛇挥动他的魔杖,发出一阵砰砰作响的声音。蛇并没消失,而是升起10英尺高,接着又摔回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它被激怒了,狂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径直滑向贾斯丁,抬起身子,露出尖齿,准备开始攻击。 哈利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做的,他甚至连想都没想。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脚机械地带着他走,仿佛脚上装了轮子,然后他愚蠢地对着蛇大喝:“离开他!” 奇迹般地,超乎想象地,蛇跌回地板,驯服得像只绵羊。它看着哈利。哈利觉得它被恐惧淹没了。他知道这蛇现在不会再袭击任何人了,尽管他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看着贾斯丁,露齿笑着,希望看到贾斯丁解脱、迷惑或感激的表情——当然,不是愤怒和害怕。 “你以为你刚才在干什么?”他大叫,在哈利来不及说什么之前,贾斯丁已经回过身冲出了礼堂。 史纳皮走上前来,挥舞了几下魔杖,蛇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史纳皮也用一种意外的表情看着哈利,那是一种狡猾的表情。哈利一点也不喜欢它。他隐隐约约听到墙的周围有一阵不祥的,危险的咕哝。接着他感到有人扯着他背上的长袍。 “过来,”罗恩凑在他耳边说,“来,过来——” 罗恩把他拉出礼堂,荷米恩在一旁紧跟着,当他们经过大门时,两边的人让出一条路,似乎怕沾上什么东西。哈利对发生什么事一无所知,而罗恩和荷米恩都没有告诉他,直到他们把他拉进格林芬顿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接着罗恩把哈利推进安乐椅,说:“你是帕斯尔莫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 “我怎么啦?”哈利问。 “你是一个帕斯尔莫斯!”罗恩说,“你能和蛇说话!” “我知道了,”哈利说,“我说,这只是我第二次这么做。有一次在动物园里我偶然制止了一条缠在我堂弟达德里身上的大蟒蛇——说来话长——它告诉我它从没到过巴西,我于是放它自由。那是在我知道我是巫师以前的事了。” “一条大蟒蛇告诉你它从没到过巴西?”罗恩不可置信地重复。 “嗯!”哈利说,“我打赌许多这里的人都能做得到。” “噢,不,他们不行。”罗恩说,“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哈利,这太糟糕了。” “有什么不好的?”哈利开始生气了,“你们每个人到底都怎么啦?听着,如果我没有叫那蛇不要攻击贾斯丁的话……” “噢,这就是你对它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那,你听到我说话的。” “我听到你讲帕斯尔莫斯,”罗恩回答,“蛇的语言。你一定说了些什么。难怪贾斯丁会被吓坏了。你听起来就像在教唆那蛇或什么别的。它很烦人,这你知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着他。 “我说了别的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在讲另一种语言而自己却不知道呢?” 罗恩摇了摇头。他和荷米恩看起来就像死了什么人一样。哈利无法想象为什么会这么恐怖。 “难道你不想告诉我,阻止一条肮脏的大蛇咬下贾斯丁的头有什么不好的吗?”他说,“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跟贾斯丁不必变成无头鬼一样重要吗?” “是的。”荷米恩终于用一种缓和的声音回答了,“因为能跟蛇谈话是撒拉沙。” 史林德林最为有名的就是可以跟蛇谈话。这就是为何史林德林学院的标志是蟒蛇的原因。哈利的嘴半天合不拢。 “事实上,现在整个学校都会以为你就是撒拉沙的曾——曾——曾——曾——曾孙子或其他什么……” “但我不是。”哈利用一种连他也解释不了的痛苦声音说。 “你将会发现这有多难证明,”荷米恩说,“他是1000多年前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你也知道的。” 那天晚上哈利失眠了。透过挂在四根柱上的窗帘上的裂缝,他看着雪开始从塔窗上落下来,在空中飘荡。 他会是撒拉沙。史林德林的后代吗?毕竟他对他父亲家族的事一无所知。杜史林总是不准别人问关于他那些巫师亲戚的事。 安静地,哈利试图讲一些蛇语。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跟蛇类面对面时他才做得到。 “但是我在格林芬顿,”哈利想。“分类帽不会把我分到这里来的,假如我有史林德林的血液的话……” “啊!”他脑海里有一个讨厌的小声音说,“可是分类帽试过要把你分到史林德林那边去,你不记得了吗?” 哈利翻了个身。他想,第二天在草药课见到贾斯丁时,一定要向他解释说他只是让那蛇走开,而不是在教唆它。(他恼火地想着,拍打着枕头,这一点连白痴都应该看得出的。)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里开始下的雪变成了暴风雪。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草药课被取消了。史鲍特教授决定要在曼德拉克斯织短袜和围巾,这项微妙的工作她只相信让自己来做。 当罗恩和荷米恩做完功课用魔棋在玩游戏时,哈利正为此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烦躁到极点。 “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荷米恩被激怒了,当罗恩的一个象把她的马吃了时,“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就去找贾斯丁。” 于是哈利站起来,穿过门洞,想看看贾斯丁会在哪。 因为又厚又灰的雪覆盖在每一个窗子上,城堡看起来比平时白天的这个时候更黑。打了个冷颤,哈利穿过正在上课的教室,站了片刻,想看看里面正在干什么。 麦康娜教授正对着某个人大吼。哈利压下想要看看究竟的念头,他继续向前走,他想贾斯丁可能利用自由活动的时间在赶其他功课,于是他决定到图书馆看一下。 一群原本该在草药库的海夫巴夫学生正坐在图书馆的后面,但他们看起来不像在学习。在两排长长的书架中间,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头靠在一起,好像有什么吸引人的对话。他没到贾斯丁。当他走向海夫巴夫那伙人时,有一些话落到了他耳里,他停下来听,躲在隐形部后面。 “不管怎么说,”一个胖男孩说,“我叫贾斯丁躲在我们宿舍里。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波特把他当作他的下一个目标的话,他最好还是先躲一阵子。当然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之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实际上,贾斯丁告诉过他,他曾因此倒霉过。这可不是可随便透露给史林德林的后代的事,不是吗?” “你已经认定是波特了吗?尔尼?”一个扎着马尾的金发女孩急切地问。 “啊啊,”那胖男孩严肃地说,“他是一个帕斯尔莫斯,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神秘巫师的标志。你可听过哪个平常人能和蛇交谈的?他们管史林德林叫蛇语。” 这话引起了一阵嘀咕,尔尼继续说,“还记得墙上的字吗?敌人的后代小心?波特和费驰有些过节。接下来我们知道,费驰的猫遭到袭击,一年级生格雷锐在快迪斯比赛中惹得波特不高兴,因为把他躺在泥里的样子拍了照。接下来,他就被袭击了。” “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亲切,”那女孩不确定地说,“但,喔,他正是让‘那个人’消失的人。起码,他不完全是坏的,是吗?” 尔尼神秘兮兮地降低了声音,海夫巴夫的人都弯下身去,哈利为了听他说什么,又朝旁边挪了挪。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人’的袭击下保住性命的,我是说,那时他还只是个婴儿,他应该早被撕成碎片了,只有一个真正的神秘巫师才能在那样的诅咒下生存下来。”他把声音放低到几乎像耳语一般,“那大概是‘那个人’第一次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有一个神秘巫师跟他竞争。我真想知道波特还有什么本事没露出来。” 哈利听不下去,他大声地清清嗓子,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假如他不是那么愤怒的话,他会发现他们迎接他的场面非常有趣:每一个人好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吓傻了,尔尼脸上变得毫无血色。 “嗨!”哈利说,“我正在找贾斯丁。” 海夫巴夫学院人最大的恐惧得到了证实。他们都害怕地看着尔尼。 “你找他干什么?”尔尼颤抖声音问。 “我要告诉他在格斗格乐部和那蛇发生的事。”哈利说。 尔尼舔了舔花白的嘴唇,深吸了口气,说:“我们都在那。我们看到了发生的事。” “那你注意到了吗?当我和蛇讲完话后它就退回去了。”哈利问。 “我所看到的,”尔尼边说边发抖,结结巴巴地,“是你在讲蛇语,教唆蛇去咬了贾斯丁。” “我没教唆它!”哈利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它连碰都没碰他!” “那只差一点点,”尔尼回答,“为了让你知道,”他紧张地加上,“我想告诉你,你可以追溯我的家族到9代前的女巫和男巫师。我的血统就像其他人一样纯,所以——”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血统!”哈利粗暴地说,“为什么我要袭击马格出身的人?” “我听说你憎恨和你住在一起的马格人。”尔尼急急地答。 “跟杜斯利住在一起而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事。”哈利说,“你试试看。” 他转身冲出了图书馆,根本没想到要去哪里,他狂怒到极点。结果是他一头撞到又大又硬的东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噢,哈格力。”哈利抬起头来。 哈格力的脸全藏在雪覆盖的长羊毛围巾后面,那不可能是其他人,因为他的鼹鼠毛皮大衣就占去了通道的大半空间。他那戴手套的大手正提着一只死公鸡。 “好吗,哈利?”他掀开围巾以便讲话,“你为什么不上课?” “取消了,”哈利边说边爬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哈格力提了提那软蔫蔫的公鸡。 “这学期被杀死的第二只,”他解释说,“既不是狐狸也不是黄鼠狼,我要征得校长的同意在鸡笼附近施魔法。” 他从他浓浓的,被雪覆盖的眉毛下面凑近盯着哈利。 “你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哈利只好重复刚才尔尼和其他人说的关于他的话。 “没什么,”他说,“我得走了,哈格力,下节课是变身术课,我得去拿我的书了。” 他走开了,满脑子还是刚才尔尼讲的话。 “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 哈利踩上楼梯,然后弯向另一条走廊,走廊里非常黑。火把已经被从破玻璃窗吹进来的又猛又冷的风吹灭了。当他走在半途时,忽然被躺在地板上的东西绊倒了。 他转过去看是什么绊倒了他时,忽然愣住了。 贾斯丁躺在地上,浑身又冷又硬,他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脸上是极度震惊的表情。他旁边躺着另一个人,这是哈利看过的最怪异的一幕了。 那是没头的尼克,不再是雪白透明的,而是黑乎乎冒着烟,浮在离地板6英寸的地方,一动不动。他只剩下半个头,脸上震惊的表情和贾斯丁一模一样。 哈利站了起来。他的呼吸又急又粗,耳边好像不断地嗡嗡响着。 他在这偏僻的走廊上四处环顾,看见一排蜘蛛在尸体上急速爬行。 唯一听见的就是两边教室里老师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可以跑开,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这里。但他不能让他们这样躺在这里……他得找人帮他。会不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他站在那里苦恼不已时,他旁边的一个门砰然一声打开了。 恶作剧的皮维斯跳了出来。“是!是傻波特!”皮维斯咯咯叫着,跳到波特面前时敲了一下他的眼镜。“波特上来做什么?波特躲在这里——” 皮维斯停了下来。倒挂在空中,他认出贾斯丁和尼克,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在哈利来不及制止他时,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袭击!袭击!袭击!袭击!人和鬼都不安全!快逃命啊!袭一袭——袭击啊!” 轰隆——轰隆——砰——砰!走廊上的门一个一个接着开了,人们涌了出来。 有几分钟那里都是一片混乱。贾斯丁随时都有被压烂的危险,人们在只剩半个脑袋的尼克旁边站住了。当老师们叫喊着让人们安静下来时,哈利在墙边感到极为痛苦。 麦康娜教授跑过来。她的学生跟在后面,她用魔杖出一声巨响,让人群安静下来,并命令他们回教室去。清场不一会,尔尼和海夫巴夫的人就赶来了。 他们被那场面吓得气都喘不过来。 “抓住凶手!”尔尼脸色苍白地指着哈利大喊。 “会的。”麦康娜教授尖刻地说。 皮维斯敲着脑袋,露出牙齿邪恶地笑着,一边观察现场。皮维斯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当老师朝贾斯丁和尼克俯下身,检查他们时,皮维斯忽然唱起了歌:“哦,波特,你这家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正在杀死学生,你以为这很好玩吗——” “够了,皮维斯!”麦康娜教授咆哮,皮维斯朝哈利吐吐舌头,从后面退了回去。 贾斯丁被天文学系的弗立特教授和西尼斯拉教授送到医院去了,但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少了半个脑袋的尼克,最后,麦康娜教授从空气中变出一把大扇子,递给尔尼,吩咐他把尼克悬空移上楼梯。 尔尼照吩咐做了,把尼克像一架又静又黑的直升飞行一样扇到楼上。 只剩下哈利和麦康娜教授了。 “过来,哈利。”她说。 “教授,”哈利立刻说,“我发誓我没——” “这不是我管得了的。”麦康娜教授简短地说。 他们静静地走过转角,她在一个又大又难看的怪兽头像面前停住了。 “柠檬汁!”她说。这很明显是个暗语,因为怪兽石忽然跳起来。 当他后面的墙裂开时他闪过了一边。尽管很害怕,不知将发生什么事,哈利还是感到很讶异。墙后有一座螺旋形的楼梯通到上面。当麦康娜教授和他走进去时,哈利听到墙在身后合上,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越走越高,直到最后有点头晕目眩。 哈利看到一个微透着光的橡木大门在前面,上面有一个黄铜的半鹰半狮形门扣。 他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定是丹伯多住的地方。 第十二章 神奇药浆 他们走到石梯尽头,麦康娜教授在门上叩了叩。门无声地开了,他们走了过去。 麦康娜让哈利一个人在那里等,接着就走开了。 哈利环顾四周,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参观过的所有老师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为怕被开除出校,他一定很乐意到处瞧一瞧的。 这是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里面不时发出一些很有趣的小声音。一些奇形怪状的银器具放在有仿锤形脚的桌子上,旋转着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轻烟。墙上贴的全是以前的校长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个人都神情高雅。在一只巨大的,有爪形桌脚的桌子后面有一个搁架,上面放着一顶破破旧旧的分类帽。 哈利犹豫地看了看墙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类帽拿下来再放回去的话,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确定它把他分进了正确的学院。 他悄悄地绕过桌子,从搁架上拎起分类帽,慢慢地放到自己头上。它太大了,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上次一样。哈利盯着分类帽黑乎乎的里面看,等着,接着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身边说:“帽子里的蜜蜂(咒语),哈利。波特吗?” “呃,是的,”哈利低声说,“呃,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确的学院去了,”分类帽聪明地说,“是的……你太难分了。但我坚持我以前说过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话会做得很出色的。”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类帽把它从头上拿了下来。 它在他手里被弄得软软的,笨拙的又皱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搁架上,心里很悲伤。 “你错了。”他大声地对动也不动静悄悄的分类帽说。它还是一动不动,哈利回过身看着它,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他转过身。 他毕竟不是孤独的。门后的鸟架上站着一只看起来很老的鸟,就像一只只剩下一半毛的火鸡,哈利看着它,它也忧郁地看着他,一边又发出那种怪声,哈利想它看起来真够糟糕的,接着又有几条羽毛从从它的尾巴上掉下来。 哈利正在想着,如果要他单独和它在办公室里的话,他宁愿它死掉,这时那鸟忽然被火焰包围了。 哈利骇得大叫起来,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寻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没有。这时,鸟已变成了一个火球,它发出一声尖叫。 不一会就只剩地上的一堆灰炽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丹伯多走了进来,看起来很阴郁。 “教授,”哈利喘着气,“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的鸟忽然就着火了——” 让哈利惊讶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时间问题,”他说,“它已经很糟糕了,好几天了。我告诉过它可以走了。” 他对着哈利脸上那发愣的表情发出了几声轻笑。 “达摩克是一只凤凰。当凤凰残废的时间到来时,它就在火焰中燃烧,然后从余炽中重生.freexs。你看它……” 哈利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只皮肤皱巴巴的雏鸟正从灰炽里探出头来。它就跟那老的一样难看。 “让你看到它这样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说,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时候都是一只很好看的漂亮的有着金红羽毛的凤凰,是一只很吸引人的动物。它们能背负很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能治病,而且它们是很忠诚的宠物。” 在看到达摩克着火的震惊中,哈利已忘了到这儿来的目的。但当丹伯多坐在桌后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锐的眼睛看着他时,哈利想起来了。 在丹伯多没来得及讲话时,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哈格力眼神狂乱地冲了进来。他的围巾围到他那黑乎乎,头发蓬松的头顶,手里还拎着那只鸡。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着急地说,“在那孩子被发现的几秒前我正在和他讲话,他没时间,先生……” 丹伯多试着要说些什么,但哈格力继续叫嚷着,提着鸡焦虑地挥舞着,鸡毛洒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发誓,要是我……” “哈格力,我——” “你们找错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从来——” “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门说,“我并不认为哈利袭击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松了口气,鸡又软绵绵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长。” 他尴尬地跺着脚出去了。 “你不认为是我吗,教授?”哈利满怀期待地重复,而丹伯多正把脚上的鸡毛弹去。 “不,哈利,我不认为是你。”丹伯多说,虽然他的脸又沉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谈谈。” 哈利紧张地等着,当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着他和他的鼻尖时。 “我必须问问你,哈利,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他温和地说,“什么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么说,他想起马尔夫的叫声,“你将是下一个流着马尼血液的!” 还有神奇药浆在麦托勒的洗澡间里煮着,接着他想起那个只闻其声,他听过两次的声音和罗恩说的话:“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算是在巫术界”。 他也想到了每个人对他的评议,和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么关系……“”不,没事了,教授。“哈利说。 贾斯丁和尼克遇袭的事让猜想紧张地变成了真实的痛苦。显然的,尼克的命运似乎更引起人们的担忧。人们互相询问: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一只鬼?什么可怕的力量能伤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人们蜂涌到霍格瓦彻的车站订车票以便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唯一留下的,”罗恩告诉哈利和荷米恩,“我们,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这将是个多么愉快的假期。” 克来伯和高尔、马尔夫的跟班,也签了名留在学校,但令哈利高兴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厌倦了人们在走道上躲避着他,仿佛他长了尖牙或是要向他们吐毒液似的,他厌倦了人们从身边走过时对他的指指点点。 弗来德和乔治却觉得这很好玩。他们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边大叫,“让路给史林德林的后代,极端邪恶的……” 伯希非常反对这样做。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他冷静地说。 “噢,让开,伯希,”弗来德说,“哈利赶时间。” “啊,他正忙着去神秘秘室和他长着尖牙的仆人喝午茶呢。”乔治咯咯大笑。 金妮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噢,别,”每次当弗来德问哈利是否正在准备进行下一次袭击,金妮总是激烈地抗议。 哈利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觉比弗来德和乔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后代他就觉得可笑,但他们的闹剧似乎激怒了马尔夫,每次看到他们时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那是因为他快要忍不住说实际上他才是。”罗恩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击他了。而你却在为他的行为负责。” “不会很久的,”荷米恩讽刺地说,“神奇药浆就要完成了,我们随时可以让他说出真相。” 学期终于结束了,安静得连雪花从城堡上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哈利觉得很平和,毫不沮丧。他很乐于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里绕着格林芬顿塔跑。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尽情嬉戏而不怕吵到别人,而且还能私下练习格斗。弗来德、乔治和金妮宁愿不和威斯里夫妇去参观埃及,而选择留在学校。伯希不满他们的态度,因为他们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呆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 圣诞那天早上很冷,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罗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们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装冲了进去,送了礼物给他们俩。 “起床了。”她大声地说,拉开了窗帘。 “荷米恩——你怎会在这里?”罗恩用手挡住光线。 “圣诞快乐。”荷米恩把礼物扔给他,“我已起床有一个小时了,还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药汤里呢。药已经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坐了起来。 “你确定?” “绝对,”荷米恩移开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来,“如果我们要动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这时,海维忽然飞了进来,嘴上叼着一个包裹。 “嗨,”哈利开心地说,当它停在他**时,“你又在对我说话吗?” 它宠爱地轻咬他的耳朵,这比它带来的礼物更受欢迎。那是来自杜斯利的礼物,他们送给他一副牙签,并附了字条问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彻渡过。 哈利的其他圣诞礼物更让人满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听糖浆。 哈利决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软。罗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锦》的书,是一本记录他最喜欢的快迪斯的秩闻趣事的事。 荷米恩则送了他一支贵重的鹰毛羽毛笔。哈利打开最后一份礼物,那是威斯里夫人送的手织长背心,还有一个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涌上一股不常有的内疚。他想起威斯里的车,自从上次和胡宾柳树相撞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了,他还想起了罗恩接着一起计划要做的违规的事。 没有人能不参加在霍格瓦彻的圣诞晚餐,就连因为稍后要取神奇药浆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礼堂看起来漂亮极了,不仅有两棵挂着霜冰的圣诞树,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沉甸甸的饰带,有呈十字交叉装饰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树,而且还有从屋顶飘落的雪花,更增添了节日气氛,丹伯多领唱了几首他最喜欢的欢乐颂歌。随着几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来越兴高采烈。伯希没有注意到弗来德对他最喜欢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语,把它变成大头针,还在不断地问他们在笑什么,哈利甚至毫不理会正在那边大肆吹嘘他那新背心的马尔夫,幸运的话,几个小时内他就会迎来他的终结日了。 哈利和罗恩几乎没吃完第三道圣诞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礼堂吉。最后布署他们今晚的计划。 “我们仍需要你们要变成的人身上的一些东西。”她实事求是地说,就好像她只不过是要他们到超级市场里买洗衣粉一样。“显然,如果能拿到克来伯和高尔的东西就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们是马尔夫的死党,他会向他们说出一切,而且我们必须保证真的克来伯和高尔在我们讯问他时不会出现。” “我已经把它全取出来了。”她平静地说,毫不理会哈利和罗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两块巧克力蛋糕。“我将在这里面加入安眠药。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让克来伯和高尔发现它们。你知道他们有多贪心,他们会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们睡着了,马上扯下他们几根头发,放进扫帚柜橱里。” 哈利和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荷米恩,我不认为——” “那会惹来大麻烦——” 但荷米恩眼里有一种坚定的光芒,一种在麦康娜教授眼里也出现过的光芒。 “如果没有克来伯和高尔的头发,药就毫无用处。”她严肃地说,“你想调查马尔夫,不是吗?” “噢,好吧,好吧,”哈利说,“那你呢?谁的头发给你用?” “我已经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整齐的小瓶子,里面装了一根头发。“还记得米丽森在格斗俱乐部紧紧抓住我的头发吗?当她要掐我的时候把这个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经回家过圣诞了——所以我只需告诉史林德林我决定回来了。” 当荷米恩忙于再次检查药时罗恩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转向哈利。 让哈利和罗恩感到惊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们喝过圣诞茶后就藏匿在静僻的进口处等克来伯和高尔。他们还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经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栏杆的末端上了。当他们看到克来伯和高尔走出大礼堂时,他们赶快藏到前门旁边的门拱后。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当克来伯欢天喜地的指着蛋糕告诉高尔,并一把抓起它们整个塞进大嘴里,两个人贪婪地咀嚼了一会,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接着,他们就表情不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最难办的就是要把他们藏在柜橱里,而这必须穿过大厅。当把他们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里运送过去后,哈利猛地拨了一根高尔前额的头发,罗恩也拔了几根克来伯的头发,他们偷了他们的鞋子,因为他们自己的鞋子子对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板来说太小了。对他们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时,他们跑进了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 他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小室里面荷米思正在搅动药锅,到处都是又浓又黑的烟。把衣服拉到脸上,哈利和罗恩轻轻地敲了敲门。 “荷米恩?” 他们听到开锁的声音,接着荷米恩露出头来,脸上发着光,而且看起来有些焦急。在她后面传来汽泡咕咕的声音,是糖浆一般浓的药。三个大玻璃瓶放在抽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吗?”荷米恩紧张地问。 哈利拿出克来伯的头发给她看。 “棒极了,我悄悄把这些备用长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着一个小袋子说,“当你们变身为克来伯和高尔时,你们需要大码的衣服。” 他们三个盯着药锅里头。近看,药浆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着泡的泥浆。 “确信我们都准备好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又读了一遍《神奇药典》上污迹斑斑的书页,“书上好像说应该……在我们变回自己前我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做什么?”罗恩悄悄地问。 “我们把这分成三杯,再加头发进去。” 荷米恩分别舀了一大勺到三个玻璃杯里,接着,她颤抖着手把米丽森的头发从瓶里摇进第一个杯里。 药浆像个烧满开水的水壶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地冒泡。 不一会,变成了一种恶心的黄色。 “啊——米丽森的精髓,”罗恩厌恶地看着它,“喝起来肯定与众不同。” “到你们了。”荷米恩说。 哈利把高尔的头发扔进中间的杯子,罗恩把克来伯的扔进最后一个,两个杯子同时发出嘶嘶声,起了泡沫,高尔的变成一种黄褐色,克来伯则变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说,当罗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时,“我们最好别在这喝,这里太窄了。而且米丽森也不是什么小精灵。” “对极了,”罗恩打开,“我们到分开的小房间里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让药浆溅出来,哈利溜进中间的房间。 “准备好没有?”他高声问。 “好了,”罗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着鼻子,两大口就把药灌了下去。它喝起来就像煮过火的卷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脏六腑开始扭曲翻腾,好像他刚刚吞了一条活生生的蛇一样——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着一胜火烧的感觉迅速从肚子传遍他全身的指尖紧接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种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觉遍布四肢,仿佛全身的皮肤都像熔蜡一样冒泡了。在他的眼睛和手开始变长前,他的手变粗,指甲变宽了,连关节也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鼓了起来,他的肩膀变宽了,前额上被戳的感觉告诉他,他的头发正朝着眉毛的方向长出来;当他的胸肌变厚时衣服被撑裂了,就好像木桶挣破箍桶铁一样,他的脚在小了四码的鞋子里痛苦地挣着…… 就像开始时那么突然,一切又停了下来。哈利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马尔夫在厕所的一头骂骂咧咧。他花了很大劲才踢掉鞋子站了起来。就像现在感觉到的,他变成了高尔,他用大手颤抖着脱下那吊在离他脚踝一英尺上的旧施子,换上备用的袍子,套上高尔那像小船一样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头发,但只摸到了前额下那长得很短的几簇硬发。这时他意识到眼镜反而让眼睛看得不清楚,因为高尔显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镜叫道:“你们两个还好吧?”从他嘴里得出的是高尔那个刺耳的嗓音。 “还行。”克来伯低沉的咕咕噜噜的声音从他右边传来。 哈利打开门,走到裂了缝的镜子前面,镜子里,高尔用他呆滞而深陷的眼睛盯着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尔也跟着做了。 罗恩的门打开了。他们盯着对方。除了看起来有些苍白和震惊外,罗恩现在和克来伯根本没有区别。 “这真是难以置信,”罗恩说。他一边走近镜子一边用手戳着克来伯扁平的鼻子,“难以置信。”他说。 “我们最好继续,”哈利说,一边松开嵌入高尔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还要继续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里。我只希望我们能找一些人来帮忙……” 罗恩盯着哈利说:“你不知道高尔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响荷米恩的门,说:“快点,我们要走了。” 一阵尖叫从房中传出:“我一点也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荷米恩说。 罗恩说:“荷米恩,我们知道米丽森很丑陋,但谁也不会知道那其实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会去的。你们两个快点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荷米恩说。 哈利迷惑地看着罗思。 “就像高尔一样,”罗恩说,“每当老师问他问题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荷米恩,你还好吗?”哈利隔着门说。 “很好,我很好。你们快点走吧。”荷米恩说。 哈利看着他的表,宝贵的六十分钟又过去了五分钟。 “我们回头再来看你,好吗?”哈利说。 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间的门,检查了下大衣是否干净就出去了。 “不要这样晃着你的手。”哈利小声对罗恩说。 “嗯?” “克来伯总是僵硬地放着他的手的。”哈利说。 “这样如何?” “嗯,好多了。” 他们走下楼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史林德林,以便跟着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围空无一人。 “有什么主意?”哈利喃喃地说。 “这些史林德林总是从那边到这里来吃早餐,”罗恩说,向地牢的入口点了点头。话刚完,那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留着卷曲长发的女孩。 “对不起,”罗恩赶忙走上前去说,“我们忘了怎么回我们宿舍了。” “你说什么?”那女孩生硬地说,“我们宿舍?我是一个罗尼文克劳学院的。” 她走开了,怀疑地回头望了望他们。 哈利和罗恩匆匆忙忙地从石阶向黑暗深处走去。他们的脚步声有规则地大声回响着,就像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走在地板上一样。 他们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容易。 这些迷宫似的通道空无一人。他们往深处走去,时不时看看还有剩下多少时间。 一刻钟后,就在他们渐渐感到绝望时,他们突然听见前面有响声。 “哈!”罗恩高兴地说,“终于有人了。” 那人影从一个边房露出来。当他们走近时,不禁心一沉。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这里干什么?”罗恩奇怪地问。 伯希看起来很难堪。 “这……”他僵硬地说,“这不关你的。这是克来伯吗?” “谁?噢,是的,我是。”罗恩说。 “回你们的住所去。”伯希严厉地说:“这些天在这黑暗的过道上游荡不安全。” “你不也在这‘游荡’吗?”罗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说,“我是一个‘三好’章获得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我。” 这时,一阵响声突然在哈利和罗恩身后回响。杰高。马尔夫缓步向他们走来。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这么高兴见到杰高。马尔夫。 “原来你们在这里。”杰高。马尔夫慢条斯理地说,“这时候,你们不是在宿舍吗?我一直在找你们。我想给你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马尔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威斯里?”他鄙视地说。 伯希看起来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学校的三好章获得者。”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马尔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罗恩跟他走。哈利几乎要对伯希说一些抱歉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他和罗恩紧跟着马尔夫,就在他们拐进第二个通道时,马尔夫说,“那伯希。威斯里……” “是‘伯希’,”罗恩主动纠正他。 “不管叫什么都好,”马尔夫说,“我已经注意到他最近老在这地方打转了。我敢打赌我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他想单枪匹马抓住史林德林的后代。” 他发出短促的、嘲弄的笑声。哈利和罗恩互相交换了个兴奋的神情。 马尔夫在一堵光秃秃的、潮湿的石墙边停了下来。他对哈利说:“新暗语是什么?” “嗯——”哈利说。 “噢,对了,是‘纯洁的血’。”马尔夫说。接着,没有听见什么,一个隐藏在墙里的石门打开了,马尔夫慢慢走进去。哈利和罗恩紧跟着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长,低矮的地下室。室里有坚固的石墙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逻条挂着圆形的,带点绿色的灯。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燃烧着火的半圆的壁炉。有几个史林德林学生的身影映在壁炉周围的弯曲的椅子里。 “在这里等着。”马尔夫对哈利和罗思说,手指着火炉边的两张空椅子。“我去拿东西,神父刚把它送给我了。”马尔夫说。 哈利和罗恩怀着惊奇的心请坐下了。他们不知马尔夫会拿什么东西给他们看。 他们尽量把这里看成家里。 一分钟后,马尔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类似剪报的东西。他把它往罗恩鼻子下面送。 “你们保证会发笑的。”马尔夫说。 哈利看见罗恩的眼睛由于惊恐而张得很大。罗恩快速地读了遍剪报,发出一阵无可奈何的笑声。接着,他把它递给了哈利。 这是从《每日预报》中剪下的。内容是: 关于魔法的调查。 亚瑟。威斯里,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罚款五十帆船币,因为他对一辆小车施了魔法。 露布斯。马尔夫先生,一个官员,今天要求威斯里先生辞职。因为在今年较早时,在霍格瓦彻学校,这辆被施了魔法的车坠毁了。 “威斯里使魔法部执法工作人员这个职务变得声名狼藉,”马尔夫先生告诉记者说,“很明显,他完全不适合制定我们的法规。他那荒谬的《马格人保护法》应该马上废除。” 威斯里先生对此不给任何评论,虽然他的妻子告诉记者要么撤除这些报道,要么她将使这个家的鬼魂付在他们身上。 “怎么样?”当哈利把剪报还给马尔夫时,马尔夫说,“你不认为这很有趣吗?” “哈,哈!”哈利凄凉地笑。 “亚瑟。威斯里非常喜欢马格人,他应该把魔杖折断去加入他们当中。”马尔夫轻蔑地说,“你也许从不知道威斯里家族的人是纯血统的,从他们的行为中可以看出。” 罗恩的,不如说克来伯的脸充满复仇的神情。 “你怎么了,克来伯?”马尔夫说。 “胃痛。”罗恩咕哝着。 “哦,到上面医院去,并替我给所有那些马尼血统的家伙一脚。” 马尔夫说,窃笑着,“你们瞧,我很奇怪,《每日预报》并没有报道全部攻击。”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猜丹伯多正试图息事宁人。因为如果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话,他将会受到攻击,老爸总说丹伯多是这个地方所发生过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个例子。他爱马格出身的人,一个正经的校长是不会让像柯林那样的无用鬼进来的。” 马尔夫开始用一个虚构的照像机拍照,并对柯林作了个悲惨而又精确的评论。 他说:“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张照吗?嗯?波特?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吗?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并看着哈利和罗恩。 “你们俩怎么了?”他问。 哈利和罗恩强迫自己笑,虽然这笑来得晚了些,但马尔夫似乎仍挺满意。或许克来伯和高尔向来对事情反应得比较迟钝。 “神圣的波特,和他马尼血统的朋友。”马尔夫慢慢地说,“他是一个没有正确的巫师观念的人,而大家却以为他是史林德林的后代。” 哈利和罗恩抑制着愤怒。他们肯定马尔夫几乎就要告诉他们真相了。谁知道马尔夫却傲慢地说,“我如果知道他的后代是谁就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帮助他们。” 罗恩拉长下巴以便使克来伯的脸看起来比往常更愚蠢。幸运的是,马尔夫并没注意。哈利快速转动脑筋,他说,“你一定猜到是谁吧?” “你明知我并不知道,高尔,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呢?”马尔夫说,“再说,老爸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那神秘秘室最后一次打开的事情。当然,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虽然这事发生在他之前,但他了解一切关于这事的情况。他说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会被怀疑的。但我知道一点是:秘室之谜最后一次被打开时,死了一个马尼血统的人,所以我敢打赌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死是迟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兰佐。”他高兴地说。 罗恩握紧克来伯的巨大的拳头,哈利感觉到如果罗恩打了马尔夫,那么秘密就会泄露,他赶紧用眼神警告罗恩,说:“你知道那个上一次打开秘室门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谁都会被驱逐。”马尔夫说,“他们也许仍在阿兹克班。” “阿兹克班?”哈利疑惑地问。 “阿兹克班——一个巫术的监狱,高尔,”马尔夫有点怀疑地望着他,说,“老实说,你如果再这么迟钝,那么你就没救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说:“神父叫我,让那史林德林的后代捣下去。他说学校需要清除一些马尼血统的污物。当然,此刻他自个儿的麻烦就很多。你们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袭检查我们的庄园的事吗?” 哈利试图使高尔毫无表情的脸显出一点关心来。 “你看,”马尔夫说,“幸运的是,他们并未发现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术的的非常珍贵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们有了个自己的秘密的房间,在画房下面。” 恩说。 马尔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罗恩的脸一下子红了,连他的头发都红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长。罗恩向后转身,神情是那样恐怖。 他们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药。”罗恩咕哝着,他们用力推着石墙,撞着过道。他们希望马尔夫没有注意到什么,哈利感觉到他的脚在高尔巨大的鞋子里打滑,并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皱的长袍。他们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厅。从那里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他们就是把克来伯和高尔锁在这橱柜里的。他们把鞋子留在橱柜外面,朝着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跑上大理石楼梯。 “嗯,并不完全是浪费时间,”罗恩喘着气,在他们进去之后关上了洗澡间的门,说:“我知道我们还是没有找出是谁进行袭击,但明天我会写信给爸爸让他检查一下马尔夫的画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缝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在罗恩敲打着洗澡间的门的时候,他戴上了眼镜。 “荷米恩,出来,我们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走开!”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罗恩互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罗恩说,“你应该恢复正常了。我们是……” 呻吟的麦托勒突然悄悄地走进这小屋。哈利从没有看她这样高兴过。 “哦……哦,你等着看吧,”她说,“真是可怕!” 他们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荷米恩哭着出现了。她用长袍蒙着她的头。 “干什么?”罗恩不确定地说,“你还有米丽森的鼻子或什么吗?” 荷米恩拉掉长袍。罗恩心一沉。 她的脸长布满了黑色的毛。她的眼睛变成了黄色的,而她那长而尖的耳朵穿过头发。 “那是一根猫毛!”她嚎叫。“米一米丽森一定有一只猫。那神药一定不是用来和动物转换的。” 恩说。 “不用为一些可怕的事烦恼。”哦,呻吟的麦托勒高兴地说。 “没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说,“我们会带你到医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从不问太多问题的……” 花了很长时间,荷米恩才被说服离开洗手间。呻吟的麦托勒快速地走着,发出尖锐的笑声。 “等着让大家瞧瞧你长出了个尾巴吧。” 第十三章 秘密日记 荷米恩在医院侧楼待了几个星期。当其他的学生都过完圣诞节返校后,有一阵子流传着关于她失踪的流言,因为每个人都想当然的认为她受到了攻击。有那么多的学生排着队走过医院侧楼想要看她一眼,以致于波姆弗雷夫人又拿出床帷围住了荷米恩的床,免得她因别人被看到毛乎乎的脸庞而感到耻辱。 哈利和罗恩每天晚上都去探望她。新学期开始后,他们给她带去每天的家庭作业。 “如果是我长出了胡子,我一定甩掉功课休息一下。”一天晚上,罗恩把一堆书倒在荷米恩的床边的桌子上,说道。 “别傻了,罗恩,我必须赶上。”荷米恩短促地说。她脸上的毛都脱落了,眼睛也慢慢变回棕色。这项变化大大地鼓舞了她。“我想,你没什么线索吧?”她悄声加了一句,以防波姆弗雷夫人听到。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 “那是什么?”哈利指着荷米恩枕头上露出的一个金色的东西问。 “只是一张康复卡。”荷米恩有些迟疑地说,想把它拨离视线。但是对于她来说罗恩的动作太快了。他把它抽出来展开,大声读起来:“致格兰佐小姐,祝你早日康复。关心你的老师,吉德洛。罗克哈特教授,默林等级——第三级,黑巫术防卫力量团的荣誉成员,男巫周报最有魅力微笑奖得主。” 罗恩有些恶心,看了看荷米恩。 “你把这放在你的枕头下枕着睡?” 但是波姆弗雷夫人使她免了回答的窘迫——她拿着荷米恩晚上该服用的药走了过来。 “罗克哈特是你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或者其它什么吗?”当他们离开医院往格林芬顿楼拾级而上时,罗恩对哈利说。史纳皮给他们布置了太多的作业。哈利觉得能做完的时候,他一定已经上六年级了。罗恩正在说着他很后悔没有问荷米恩在卡发药剂中得加多少条老鼠尾巴时,一声怒吼从上面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是费驰。”哈利咕哝着。他们迅速走上楼梯,在费驰看不见的地方停住,站在视线外,凝神地听。 “你认为还有人会受攻击吗?”罗恩紧张地说。 他们静静地站着,头朝着费驰听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倾去。 倾着头,听着资驰歇斯底里的声音。 “……给我的工作够多了!还要整夜地擦,好像我的事还不够多!不,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我要去找丹伯多……” 他的脚步声渐渐向后退,远处有一扇门砰地关上了。 他们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很明显,费驰通常在诺丽丝夫人曾被攻击的地方站岗。 他们瞟了一眼让费驰嚷嚷地原因:很多水四溢在大半个走廊里,而且似乎仍在从麦托勒的厕所中溢出。现在费驰不嚷嚷了,他们可以听到麦托勒的哭声从浴室的墙壁逸出。 “那么,她怎么了?”罗恩说。 “我们去看一下吧。”哈利说。他们把长袍拉过脚踝,踏着脚走过那一大滩水来到一扇挂着“故障”牌子的门前,像往常一样对它视而不见,走了进去。 呻吟的麦托勒正在大哭,而且比以往哭得更大声,更厉害。她正藏在她常用的洗手间中,浴室根黑,因为那大水把蜡烛都熄灭了。 “发生什么了,麦托勒?”哈利说。 “是谁?”麦托勒难过地抽咽着,“在朝我扔些什么吧。” 哈利费力的趟过她的小室,问:“我为什么要扔东西砸你?” “不要问我!”麦托勒大叫着。她站起来,弄起了更多的水,溅到早已湿透的地板上。“我现在在这儿,做我自己的事儿,而有人觉得朝我扔书很有趣……” “但即使是有人朝你扔东西也伤不了你。”哈利说得合情合理。 “我是指,它会穿过你的身体,不是吗?” “你说错了话。”麦托勒尖叫起来,“让我们都朝麦托勒扔书吧。穿过胃10分!穿过头5分!好啊,哈哈!多好的游戏!我可不这么想!” “不管怎样,谁朝你扔东西?”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正坐在浴缸,思考着死亡,它就直接穿过了我的头。” 麦托勒怒视他们。“它在那儿,都被水泡褪色了。” 哈利和罗恩往麦托勒指着的方向望去。那儿有一本薄薄的小书。它的黑色封面非常破旧,就像浴室里其余的东西一样湿。哈利走上前想拾起它,但罗恩突然伸出一只胳膊阻止了他。 “怎么了?”哈利说。 “你疯了吗?它可能很危险。”罗恩说。 “危险?”哈利笑了。“别这样,它怎么会危险呢?” “你会很吃惊的。”罗恩说。他很忧虑的盯着书。“委员会没收的一些书——爸爸告诉我的——有一本可以把你的眼睛烧焦。无论任何人只要读完《一个魔法者的十四行诗》,一辈子就只能用肢体说话。还有,巴斯的一些老巫婆有一本书让你不得不一直读下去!你只需用你的鼻子嗅一下,尽量用一只手去做。而且——” “好的,我明白了。”哈利说。 那本小书躺在地上,浸得湿湿的。 “好了,但我们不看一下怎么知道。”他绕开罗恩从地板上抬起了书。 哈利立刻看出那是一本日记。封皮上时间留下的痕迹告诉哈利这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他充满期待的翻开。在第一页,他只能从弄污的墨水中辨认出一个名字——瑞德。“停一下。”罗恩小心翼翼地接近,从哈利的肩膀看过去,“我知道这个名字……50年前瑞德曾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获过奖。”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哈利吃惊地说。 “因为在禁烟中,费驰让我擦了他的盾形徽章五十多次。”罗恩愤恨地说,“就是让我弄得满徽章鼻涕的那个。如果你在一个名字上擦粘液擦一小时,你也会记得的。” 哈利剥开湿本子,一片空白。页子上没有任何写过的痕迹,那就是说“马贝尔姨妈的生日”或“牙医,3点半”都没有。 “他没写过。”哈利失望的说。 “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想用水冲走它。”罗恩好奇地说。 哈利转向封底,看到印着伦敦保克斯荷街一个报刊经销人的名字。 “他一定不是有巫师血统的人。”哈利深思地说,“从威趣克拉夫特街买了一本日记……” “对你没什么用处。”罗恩说。他压低声音说,“如果穿过麦托勒的鼻子,50分。” 但是,哈利把它揣了起来。 荷米恩月初离开了医院例楼,没有胡子、没有尾巴,也不再有毛了。她回到格林芬顿的第一个晚上,哈利给她看了瑞德的日记,并给她讲述了他们找到它的过程。 “哦,它一定有什么隐藏的魔力。”荷术思拿过日记仔细的放近看。 “如果说有,它一定藏得很好。”罗恩说,“或许它很害羞。哈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扔了它。” “我希望我知道为什么有人企图扔了它。”哈利说。“我很想知道瑞德是对霍格瓦彻做出了什么特殊贡献而得到了奖励?” “可能会是任何事情,”罗恩说。“或许他得到了30个欧罗克或从巨型章鱼口中救出了一位老师。或许他谋杀了麦托勒,那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恩惠……” 但是哈利从荷米恩脸上专注的表情看来,她和他所想一样。 “怎么了?”罗恩从一个看向另一个。 “这样的,秘室之谜是五十年前打开的,是吗?”她说,“麦托勒是这么说的。” “是……”罗恩迟缓地说。 “这本日记也有50年了。”荷米思兴奋地轻拍着它。 “因此?” “哦,罗恩,清醒一下。”荷米恩急促地说。“我们知道上次知道秘室之谜的人在五十年前被开除了。我们还知道瑞德在五十年前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而获奖。那么如果瑞德是因为抓到史林德林的后代而得奖呢?他的日记可能会告诉我们一切:神秘秘室在哪儿,如何打开它,是什么样的生物住在里边?这次攻击背后的罪犯并不愿这些被发现,不是吗?” “这是一个伟大的理论,荷米恩,”罗恩说。“仅有一点微小的缺点。那就是,日记上什么都没写!” 但荷米恩正从书包抽出魔杖。 “或许是隐迹墨水!”她低声说。 她拍了日记三下,说:“阿帕尔斯安姆!” 什么也没发生。毫不气馁地,荷米恩又把手伸入书包抽出一个外表像一块鲜红色橡皮的东西。 “是一个显形器,我从戴根。阿尔里买到的。”她说。 她在“一月一号”上用力的擦着,但仍没变化。 “我告诉了你,什么也不会找得到的。”罗恩说,“瑞德只是为圣诞准备了一个空白日记本,却不想填进内容。” 哈利即使是对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不愿扔了瑞德的日记。 事实是,尽管他知道日记空白一片,他仍忍不住无意识的拿起它翻动着,好像那是一个他想完全的故事。虽然,哈利非常确定他从未听过瑞德这样一个名字,但它仍然好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几乎就像瑞德是他遗忘的儿时的玩伴。但这太荒谬了。他在进霍格瓦彻之前从没有过朋友,达德里可以作证。 不管怎样,哈利决心多了解一些瑞德,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由兴致勃勃的荷米恩和完全没被说服的罗恩陪伴着到奖品室去看瑞德的特殊奖章。 瑞德打磨得很光亮的金质徽章被放在一个角柜中,没有记载颁发的详细原因。 “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它就更大了,我肯定现在还在打光。”罗恩说。然而,他们的确在一张古旧的魔法优秀奖章和过去的顶尖男孩名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听起来好像伯希,”罗恩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太好了,顶尖男孩——大概是每一个班的头。” “你说起来好像那是一件坏事。”荷米恩用有点受伤的口气说。 微弱的太阳光又开始照耀霍格瓦彻了。城堡中也更有生机了。 从贾斯丁和无头尼克之后,就没再发生攻击事件了。史鲍特教授高兴地宣布说,万锐克变得烦燥不安,这显示着它们正很快的长大。 “他们的粉剂好了就又可以移盆了。”哈利听到一天下午她友好地对费驰说。 “而后,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切片炖药。很快诺丽丝夫人就可以痊愈了。” 或许是史林德林的后代失去了勇气,哈利想。整个学校如此警惕和疑心,揭开秘室之谜一定得冒险,或许那只怪兽,不管它是什么,又蛰伏了五十年…… 尔尼并没有感染这种令人振奋的气氛。他仍相信哈利是有罪的,因为他在格斗俱乐部泄露了机密。皮维斯总是唱着“哦,波特,你这个坏蛋……”出现在拥挤的走廊上,而且现在又配上了舞蹈动作。 吉德洛。罗克哈特自认为是他阻止了攻击。当格林芬顿正安排变身术表演时,哈利无意中听到他这样告诉麦康娜教授的。 “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米娜,”他轻轻地摸着鼻子,眨眨眼。“我想这回神秘秘室永远锁上了。凶手一定已经知道,我抓住他们只是迟早的问题,在我开始采取行动对待他们之前,最好识相停止。” “你知道,现在学校需要的是一个鼓舞士气的人。把上学期的记忆全都清掉!我现在不能多说,但我想我正好知道这方面……“ 他又摸了一下鼻子,走开了。 罗克哈特关于一个鼓舞士气者的想法在2月以至14日的早餐时间明朗化了。哈利由于前天晚上练快迪斯练得很晚以至没有睡够,所以匆匆赶到大礼堂时晚了点。 有好一会儿,他还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所有的墙都被大而艳丽的粉红色的花朵覆盖了。更糟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心形的彩纸。哈利走到格林芬顿的桌边看到罗恩面现厌恶地坐着,而荷米恩非常用力才憋住了笑声。 “这是在干什么?”哈利问他们,他坐下来,拂去大腿上的彩纸。 罗恩用手指了指台上,明显是恶心得讲不出话来。穿着鲜艳的粉红长袍来配这些装饰的罗克哈特正挥舞着手请求安静,他两边的老师都很僵硬地站着。从他坐的地方,哈利可以看到麦康娜教授腮边的肌肉在微微牵动。史纳皮看起来就好像有人刚刚强灌他一大杯助骨水。 “情人节快乐!”罗克哈特大喊道。“我很感谢到现在为止送了卡给46人!是的,我布置了图书馆,送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还不止这个呢!!” 罗克哈特拍了下手,从入场大厅的大门走来了一队横眉坚目的小天使。然而,并不是真正的天使,罗克哈特让他们都插上金色的翅膀,抱着竖琴。 “我友好的带满卡片的丘比特!”罗克哈特微笑着,“他们今天将在学校内巡回向你们散**人卡!趣味并不仅止于此!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都希望加入到这个场合中,让我们来看一看史纳皮教授是如何制出爱情之药的!弗立特教授则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懂得如何增添扭力,这个老滑头!”弗立特教授把脸埋在手心里,史纳皮看起来好像要灌第一个开口要他爱情之药的人毒药。 “噢,荷米恩,快告诉我你不是那物个人中的一员。”罗恩在离开大礼堂去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问。而荷米思则突然以极大的兴趣翻书包找她的时间表,没有回答。 一整天,小天使们不停的闯入课堂散**人卡,这使老师们非常恼火。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当格林芬顿的学生正往楼上走去上课时,他们中的一个赶上了哈利。 “唷,你啊!哈利。波特!”一个最为愁眉苦脸的小天使,挤开人群接近了哈利。 想到要当着一队一年级学生,尤其是金妮。威斯里也在其中,被塞给一张情人卡,哈利浑身都烧起来了。哈利准备溜走。然而,那个小矮人踢着人们的小腿越过人群切断了哈利的路,哈利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拦住了。 “我要亲自告诉哈利。波特一个好消息。”他说,并以一种示威的方式拨了一下竖琴。 “不是在这儿。”哈利嘘了一声,想逃。 “站着别动!”小矮人狞笑着,抓住哈利的包往回拉。 “放我走!”哈利咆哮着,用力拉扯。 随着一声很响的撕裂声,他的书、魔杖、羊皮文稿,羽毛笔都掉到了地上,墨水瓶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利四处乱抓,想在小矮人开始唱歌,在走廊里造成暴力抢劫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 “这儿怎么了?”传来杰高。马尔夫冰冷而拉长了声音。哈利开始心急火燎的把所有的东西往他被扯烂的书包中塞,绝望的想在马尔夫听到他的音乐卡之前离开。 “这儿怎么这么混乱?”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伯希。威斯里到了。 哈利张皇失措地想逃跑,但是小矮人抓住他的膝盖把他带倒在地板上。 “好了,”他坐在哈利的脚踝上说,“这儿是你的音乐情人卡。” “他的眼睛绿得好像鲜活的醉蟾蜍,他的头发如同黑板一样漆黑,我希望他是我的。他是那样的可爱,战胜黑暗巫师的英雄。” 哈利愿不惜一切代价从这儿蒸发掉。勉强的和大家一起微笑着,他站了起来,感觉到因为被坐过的脚麻麻的,伯希。威斯里则努力驱散人群,有些人仍在哄堂大笑。 “走开,走开,铃响了5分钟了,快走开去上课,”他把那些低年级学生驱走,“还有你,马尔夫。” 哈利一眼瞟过去,看到马尔夫弯腰拾起了什么。充满敌意的,他把它给克来伯和高尔。哈利意识到他拿了瑞德的日记。 “还我。”哈利平静地说。 “想知道波特写了什么?”马尔夫说。很明显他没有注意到封皮上的日期,还以为那是哈利自己的日记。一阵寂静笼罩在周围。金妮从日记看向哈利,看起来很害怕。 “拿过来。”伯希严厉地说。 “等我看一眼。”马尔夫嘲弄地朝哈利摇着日记。 马尔夫大声念道:“作为一个学校的‘三好’徽章获得者——”但哈利的脾气上来了,他抽出魔杖叫道:“依斯毕利文玛斯!”就像史纳皮解除罗克哈特的兵器一样,马尔夫发现日记从他手中射向天空。 罗恩接住了它,咧嘴一笑。 “哈利!”伯希叫着:“走廊上不得使用魔法,你知道,我得报告老师!” 哈利不在乎,他占了上风,那比任何一天从格林芬顿扣除5分都值得,马尔夫极为愤怒。当金妮经过他回教室时,他冲她恶意地大叫“我认为波特喜欢你的情人卡!” 金妮以手掩面跑进教室。罗恩咆哮着抽出了他的魔杖,他被哈利拽开了。他不必施上次吐鼻涕虫的咒语了。 直到他们到了弗立特的课上,哈利才注意到瑞德的日记的异常。 其它所有的书都沾上了红墨水。只有那本日记仍同墨水瓶在它之上碎掉前一般干净。他想告诉罗恩这一点。但罗恩的魔杖又出问题了,一大串紫色的泡泡在魔杖尾端冒了出来,他对其他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天晚上哈利比宿舍里其他人上床都早。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无法忍受弗来德和乔治再唱一次“他的眼睛绿得好像鲜活的醉蟾蜍”,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再看一次瑞德的日记。虽然他知道罗恩认为他在浪费时间。 哈利坐在他的**翻动着日记,没有一页沾上了红墨水迹。然后他从他的床头柜中取出了一瓶新的墨水,用羽毛蘸了一下,在日记的第一页滴了一滴。 不一会儿,墨水在纸上闪着光,然后好像被纸吸收了,它消失了。 哈利兴奋地又用羽毛笔蘸了一下,写下“我叫哈利。波特”。 这些话也在短暂地闪烁一下后不见了。然后,终于有了动静。 借他的墨水,一些哈利从未写过的话从这一页中缓缓浮现。 “你好,哈利。波特,我叫瑞德,你怎么得到我的日记的?” 这些话在哈利开始匆匆的写下下面的话时,也消失了。 “有人试图把它从马桶内冲走。” 他期待着瑞德的答复。 “很幸运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东西记录了我的回忆。但是一直都知道有人不愿别人读我的日记。” “你指什么?”哈利草草地写着。在兴奋中弄污了纸。 “我是指这本日记记录的是一些可怕的事情,一些被掩饰的事情,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发生的事情。” “就是我现在呆的地方。”哈利飞快地写,“就在霍格瓦彻这儿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关于神秘秘室的情况吗?” 他的心跳加剧。瑞德回复得很快,他的笔迹更凌乱了,好像他正急于讲出所有他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秘室之谜。在我那里,他们告诉我们这只是一个神话,它并不存在。但这是谎言。在我5年级时,秘室被打开了,怪兽出来袭击了好几个学生,并且最终有一学生丧生了,我抓住了打开秘室的人,他被开除了。但是校长达皮教授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霍格瓦彻是一种耻辱,因此不准我说出真相。他们编造了那个女孩在意外中丧生的谎言。他们颁给我一块很好的发亮的雕刻奖品并警告我缄口。但我知道这会再次发生的。怪兽还活着,那个有能力放出它的人还没被关起来。” 哈利的毛笔悬在日记上方犹豫了一下。瑞德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被带进别人的记忆?他有些紧张的朝宿舍门口望了一眼,越来越黑了。当他看回日记时,他看到了一行新出现的字。 “我证实给你看。” 哈利停顿了一瞬,然后写下两个字。 “好的。” 日记的页子开始吹动,就像起了一场大风一样,在六月中旬的地方停了下来。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在六月十三日的那一小片地方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电视屏幕。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捧起书将眼睛朝那个小窗凑去,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吸了进去。 窗口不断加宽,他感觉到他的躯体正离开床,通过那一页的开口,他正被吸入到彩色与阴影交错的漩涡当中。 他感到自己的脚触到了结实的地面,就站好,浑身发抖。他周围的一片模糊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这间有着睡眠画像的圆形房间是丹伯多的办公室——但办公桌后坐着的并非丹伯多。一个干瘪、瘦弱,除了一小撮白发几乎是秃头的巫师正借着烛光读信。哈利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我很抱歉。”他颤抖着说,“我不是有意要撞过来……” 但那巫师根本没抬头。他继续看信,眉头微皱着。哈利走进一些,结巴着说,“嗯,——我应该现在就走吗?” 那个巫师还是没搭理他。他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考虑到那个巫师可能有点聋,他提高了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我现在就走。”他几乎在喊。 那巫师叹了一口气把信折起来,站起身,没有瞟哈利一眼就走过他旁边去拉窗帘。 窗外的天是红宝石色的,差不多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那巫师走回办公桌,坐下,捻弄着拇指,望向门口。 哈利环视着办公室。没有达摩克,也没有银器具的嗡嗡声。这是瑞德所知的霍格瓦彻,也就是说校长是哈利不认识的巫师,而不是丹伯多,而他,哈利只不过是个幽灵,在50年前人的眼里是完全看不见的。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老巫师用虚弱的声音说。 一个大约16岁的男孩走了进来,脱下他的尖顶帽,他的胸前闪耀着一个三好的徽章。他比哈利高多了,但他也有一头黑亮的头发。 “啊,瑞德,”校长说。 “你想见我?皮达教授?”瑞德说。他看起来很紧张。 “坐下吧,”皮达说,“我刚读完你给我的信。” 德说,他坐下来,紧紧地绞着手。 “我亲爱的孩子,”皮达和蔼地说,“我不可能让你在学校呆一个夏天。当然你是想回家度过假期的,是吗?” “不,”瑞德立刻说,“我宁愿呆在霍格瓦彻也不愿回到那个——那个——” “你在假期中住在一家马格人孤儿院是吗?”皮达好奇地说。 “是的,先生。”瑞德有些脸红。 “你是非巫师血统?” “一半,先生。”瑞德说,“父亲是普通人,母亲是女巫。” “那么你的双亲都——?” “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说她只来得急给我起名字:汤姆是我父亲,马沃罗是我祖父。” 皮达同情地咋了咋舌头。 “汤姆,现在情况是,”他叹了口气,“可能对你会有些特殊安排,但是在现在的环境下……” “你是指那些攻击事件吗,先生?”瑞德问。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一拍。他往前挪一步,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 “完全正确,”校长说。“我亲爱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看出如果学期结束还让你留在学校中是一个多么愚蠢的想法,特别是近来的悲剧……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去世……至少在你的孤儿院,你会更安全,事实上,魔法委员会甚至在讨论关闭学校。我们不可能更接受——嗯——灾祸之源……” 瑞德的眼睛瞪大了。 “先生——如果那个被抓住了——如果这些都结束了……” “你指什么?”皮达声音有些尖利,他从椅子里直起身来。“瑞德,你是指,你知道有关这些攻击事件的什么?” “不是,先生。”瑞德很快回答。 但哈利明白,那与他给丹伯多的“不是”是一样的。 皮达坐回去,流露出轻微的失望。 “你可以走了,瑞德……” 瑞德从椅子上滑下来,有些僵硬的走出房间,哈利跟在他后面。 他们走下旋转楼梯,走过黑暗走廊中的装饰漏嘴。瑞德停了下来,哈利也停下来看着他。哈利确定,瑞德正在考虑很严肃的事情。 他咬着嘴唇,前额堆起了皱纹。 然后,似乎他突然间作出了决定。他匆忙的走了。哈利也悄无声息地飘行在他后面,他们直到到了入场大厅才看到别的人,一个有红褐色头发和胡子的高个子巫师在大理石楼梯上叫住了瑞德。 “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瞎逛,瑞德?” 哈利盯着那个巫师。他正是50年前的史纳皮。 “我要见校长,先生。”瑞德说。 “好了,快上床吧。”史纳皮用哈利所熟知的方式,颇有洞察力地瞪了瑞德一眼,“这些天最好不要在走廊上徘徊。自从……”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祝瑞德晚安就走开了。瑞德看着他走出视线,就迅速走下石头台阶朝地牢走去。哈利紧紧跟着。 但让哈利失望的是,瑞德并没有把他领进一条秘密通道而是来到了哈利上史纳皮的药剂课的地方。火把没点亮,所以当瑞德推开几乎关着的门时,哈利只能看到瑞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通道。 哈利觉得他们在那呆了至少有一小时。他只能看到瑞德的身影。他透过门缝向外望着,好像一尊雕塑,在等什么。就在哈利不再觉得期待和紧张,希望可以回到现实时,他听到门外有东西在移动。 有人正沿通道爬行。他听到不知是谁经过了他和瑞德藏身之处。瑞德像一只影子一样安静的从门缝侧身跟了上去。哈利忘了根本没人能看到他,摄手蹑脚的走在他后面。 他们沿楼梯走了大约有5分钟,直到瑞德突然停止,朝新的声音探过脑袋。哈利听到门开了,然后有人用沙哑的声音悄声说话。 “过来……把你带来……过来……到盒子里来……” 这声音很熟。 瑞德突然从角落跳了出来,哈利也跟在他后面跳了出来。哈利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男孩的黑色轮廓,他正站在一扇打开的门前边,旁边是一只大盒子。 “晚上好,鲁比斯。”瑞德尖利地说。 那男孩并上了门,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干嘛,瑞德?” 瑞德走近一步。 “结束了。”他说,“我不得不把你汇报上去,鲁比斯,如果攻击不停止,他们就要关闭学校了。” “你是说——” “我知道你并不想杀任何人,但怪兽并不是好东西,我想你大概只想让它出来活动——” “它从未伤过任何人。”那个壮实的男孩背靠在紧闭的门上。在他后面,哈利可以听到一种有趣的突突声和咋嗒声。 “来吧,鲁比斯,”瑞德又挪近了一些。“那个死去的女孩儿的父母明天就来了。至少霍格瓦彻应该杀掉杀死他们女儿的东西……” “不是他!”男孩吼出来。他的声音回响在黑暗的过道中:“他不会的!他从没有!” “站一边去。”瑞德抽出魔杖。 他的魔咒用火焰光芒照亮了整个走廊。那个男孩子背后的门猛地被撞倒了,那男孩也被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从门里走出来的东西使哈利发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长而凄厉的尖叫。 巨大的,行动缓慢、毛茸茸的身体,一团黑色的腿,许多眼睛闪闪发光,和一对锋利的钳子——瑞德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但太晚了。那东西通过走廊逃跑时撞翻了他,很快就不见了。瑞德在脚边**着找魔杖。他又举起魔杖,但是那个男孩跳到他身上,夺过魔杖,远远的扔到后面,大叫:“不——!” 那场景又旋转着,成为完全的黑暗。哈利感到他自己在下降,又降到了他的**,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瑞德的日记正打开平放在他的胃部。 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宿舍门就打开了。罗恩走了进来。 “你在这儿啊。”他说。 哈利坐了起来。他浑身颤抖汗流不止。 “怎么了?”罗恩关心的看着他。 “是哈格力,罗恩,哈格力在50年前打开了秘密小屋。” 第十四章 科恩尔里尔斯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向知道哈格力对于巨大而丑陋可怕的动物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当他在霍格瓦彻上一年级时,他一度尝试过在他的小秘室里豢养一条火龙。 还有那只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忘记的他称为“弗拉菲”的巨大的,有三个头的狗。 并且,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如果听说有一只怪兽被藏在城堡的某处,哈利肯定不管走多远,他都会去看一眼的。他会认为一只怪兽被囚禁了那么久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并且认为应该给它一个机会伸展一下它的四肢,哈利简直可以想象出哈格力试着给它套上绳索项圈的样子。 同时,他也同样相信,哈格力从不打算杀掉任何人,哈利有点希望他从未找过解释瑞德的日记的方法,罗恩和荷米恩一遍遍的让他所看到的,直到他打心底儿厌烦了时他们的讲述和随之而来的重复的对话:“瑞德一定找错人了,”荷米恩说,“或许攻击人的是其它什么怪兽……” “你觉得这儿能容下多少怪兽?”罗恩闷闷地说。 “我们都已经知道哈格力已经被驱逐了。”哈利愁眉苦脸地说:“哈格力被踢出后攻击一定已经停止了。不然,瑞德是得不到报酬的。” 罗恩换了一种口吻。 “不管怎么说,瑞德听起来的确很像伯希——那个出卖哈格力的人?” “但是那只怪兽已经杀了人,罗恩。”荷米恩说。“并且如果霍格瓦彻被关闭的话,瑞德只能回到某个马格人孤儿院去,”哈利说,“我不会因他想留在这儿而责怪他……” 罗恩咬了一下嘴唇,犹豫地说,“你在沃洛肯小巷碰到了哈格力,是吧,哈利?” “他当时在买除鼻涕虫驱虫剂。”哈利说得很快。 他们三个陷入沉寂中。隔了好长一会儿,荷米恩迟疑的问出了最棘手的问题:“你们认为我们是否该不该问一下哈格力吗?” “那将会是一次令人欢欣鼓舞的拜访。”罗恩说。“你好,哈格力,告诉我们,你最近有没有在城堡中设置什么令人疯狂和不快的活套啊?” 最终,他们决定只要不再有另一次的攻击,他们就不告诉哈格力任何事情,并且随着一天一天慢慢过去,不再有一丁点恐怖的声音出现,他们渐渐抱有不必告诉哈格力他被开除的原因的希望了。 现在距离贾斯丁和尼克受到袭击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每个人似乎都认为那个攻击者,不管它是谁,已经停止作恶了。皮维斯终于厌倦了他的“噢,波特,你这个坏蛋”之歌。尔尼有一天在草药库非常礼貌的请波特帮他递了一些伞菌,3月里,迈锐克还在三号温室进行了聒噪的聚会。这使史鲍特教授很高兴。 “当他们开始朝对方的盆子里移动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完全成熟了。” 她告诉哈利,“这样我们就可以救活在医院病房的那些可怜人了。” 二年级学生在他们复活节假期不得不考虑一件事情。他们应该选择他们三年级的课程了。这是一件至少让荷米恩严肃对待的事情。 “这将会影响到你们的一生,”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一边仔细查阅科目表一边,打着记号。 “我就是想放弃药剂课。”哈利说。 “我们不能这样,”罗恩沮丧地说,“我们得保留我们所有的科本,不然我就早就放弃黑巫术防卫课了。” “但是,那一门非常重要!”荷米恩有些震惊。 “我可不喜欢罗克哈特的教学方式。”罗恩说,“除了了解他的喜好之外,我没从他那儿学到任何东西。” 尼维尔。兰博顿家族中的所有巫婆和巫师都写信来给他提供选科目的种种不同建议。这使得他坐在那儿伸着舌头看科目表,问着周围的人,魔算法是否比远古演练难。达恩。拖马斯,那个像哈利一样是和马格人生活的男孩,则闭上眼睛,用他的小魔杖去扎那张科目表,然后选择了魔杖刺中的科目。荷米恩谁的意见也没有听,注册了所有的课程。 当哈利想到如果他试着与姨丈姨妈讨论他的巫术专业,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这不是说他没有受到任何指导,伯希。威斯里就非常希望能提供意见给他。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儿,哈利。”他说。 “得早点为未来打算,我建议学占卜学。人们都说马格学是一种避重就轻的选择,但是我个人认为巫师应该对这个不懂魔法的团体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尤其是他们希望与团体有紧密联系的时候——看看我的父亲,他总是要和马格人打交道的。我哥哥查理属于比较喜爱户外活动的类型,所以他选择了照顾魔法生物。发展你的长处,哈利。”但是,唯一可以让哈利觉得自己擅长的是快迪斯球。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与罗恩同样的新科目。这样,即使一窍不通,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 格林芬顿的下一场快迪斯队比赛使得伍德坚持每天晚上晚餐之后都进行团队训练,因此除了快迪斯球和家庭作业之外,哈利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干别的事了。不过,训练情况是越来越好了,至少队员不用老淋雨了。到的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走向宿舍去放他的扫帚,感觉格林芬顿获得快迪斯杯的机会极大。 但是他高涨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在通向宿舍的楼梯顶端,他碰到了看起来慌乱不安的尼维尔。 “哈利——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刚才发现——” 害怕地看着哈利,尼维尔推开了门。 哈利衣箱里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他的斗篷破碎躺在地板上。**用品都从他的**垂了下来。床头柜的抽屉也拉开了,所有的东西扔了一地毯。 哈利张大嘴向床边走去,脚踩在《与巨人做伴的旅行》散开的书页上。 当他和尼维尔合力把毯子拽回**时,罗恩,达恩和谢默斯进来了。达恩大声诅咒着。 “怎么了,哈利?” “不知道,”哈利说。不过罗恩正在审视哈利的袍子。所有的口袋都翻在外边。 “有人来找什么东西。”罗恩说,“丢了什么没?” 哈利开始拾起所有的东西扔回衣箱,直到他把最后一本罗克哈特的书扔进去时,他才发现是什么不见了。 “瑞德的日记没了。”他低声的对罗恩说。 “什么?” 哈利头朝宿舍的门口偏了偏,罗恩跟着他走了出去。他们匆匆回到已经半空的格林芬顿宿舍,与正独坐着读一本叫《远古演练更易》的书的荷米恩会合。 荷米恩被这个消息吓呆了。 “但是——只有格林芬顿的人有可能偷——别人不知道我们的暗语……” “完全正确。”哈利说。 他们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有明亮的阳光和令人心旷神恰的微风。 “练快迪斯球的绝佳天气!”伍德热情洋溢地说。他正站在格林芬顿桌边往每个队员的盘子里分配着炒蛋。“哈利,来点儿,你需要一顿丰盛的早餐。” 哈利一直盯着拥挤的格林芬顿的桌子,不知瑞德的日记的新得主是否落在其中某一位手中。荷米恩催促他宣布这件失窃案,但他并不想这样的,那样,他将不得不告诉老师所有有关那本日记的故事了。有多少人知道50年前哈格力被驱逐的原因呢?他不想成为重提过去的那个人。 他与罗恩和荷米恩一道离开大礼堂去取他快迪斯球用具,在他的脚刚踏上大理石楼梯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杀掉……让我撕……撕咬……”他大声叫了出来,把罗恩和荷米思都吓得跳了起来。 “那个声音!”哈利说。他看着他的肩膀,“我刚才又听到了——你们没有吗?” 罗恩摇了摇头挣大了眼睛。荷米恩则用手覆额。 “哈利——我想我刚刚明白了什么!我必须去一趟图书馆!” 然后她冲上楼梯,离开了。 “她明白了什么?”哈利心烦意乱的说。他仍四处张望,试图辩出声音的来源。 “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罗恩摇摇头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因为那正是荷米恩的风格。”罗恩耸耸肩膀,“一有疑惑,就去图书馆。” 哈利犹豫不决的站着,希望再次听到那声音。但是人流正从他身后的大礼堂涌出来,大声喧哗着,从前门退场,往快迪斯场涌去。 “你最好快些行动,”罗恩说,“快11点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哈利冲到格林芬顿塔,取了他的灵光2000,冲进一窝蜂的涌过场地的人群中。 但他的心仍留在城堡中,担心着那个无躯体的声音。当他在更衣室套上球服时,唯一令他安慰的是,每个人现在都在外面等着看比赛。 队员们走上场,受到热烈的欢迎。奥立弗。伍德绕着球柱来了一个热身飞行。 胡施夫人把球发了,穿着浅黄色的球服的队员们正聚在一起,利用最后一分钟讨论战术。 哈利往他的扫帚上跨的时候看到麦康娜教授带着一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越过场地半走半跑过来。 哈利的心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比赛取消。”麦康娜教授通过麦克风对着拥挤的体育场喊。四周传来倒喝采声。奥立弗。伍德看起来非常震惊,他马上降落,朝麦康娜教授跑去。 “但是教授!”他叫着,“我们必须比赛……奖杯……格林芬顿——” 麦康娜教授教授没注意他,继续通过麦克风叫着:“所有的学生都回宿舍休息,在那儿,各院长将会给他们进一步的通知。大家马上回去!” 然后他放下麦克风,招手要哈利靠近她。 “波特,我想你最好和我一道去……” 哈利正想着麦康娜教授怎么能在这个时刻怀疑到他,就看到罗恩离开了正在抱怨的人群,朝他们跑了过来。令哈利奇怪的是,麦康娜教授并没有反对。 “嗯,或许你最好也一起来,罗恩。” 他们周围的一些学生在抱怨着比赛被取消,另一些则看起来很忧虑。哈利和罗恩跟随麦康娜教授回到学校走上大理石楼梯。但这回,他们不会被带往任何人的办公室。 “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震惊。”当他们正在接近医院侧楼时,麦康娜教授用一种令人吃惊的温柔语气说,“又发生了一起攻击……另一起双重攻击。” 哈利的肠胃恐惧的抽搐了一下。麦康娜教授推开门,他和罗恩走了过去。 波姆弗雷夫人正俯在一个长着长卷发的五年级女孩上面,哈利认出她是那个他们碰巧问过到史林德林宿舍怎么走的罗尼文克劳人。她旁边躺的是——“荷米恩!” 罗恩呻吟着。 荷米恩静静的躺着。她的眼睛睁着,毫无生气。 “她们是在图书馆附近被发现的。”麦康娜教授说。“你们中的哪一个能解释这个吗?它在她们旁边的地板上……” 她手里拿着一小面圆镜。 哈利和罗思摇摇头都望向荷米恩。 “我会送你们回格林芬顿。”麦康娜教授沉重地说,“无论怎样,我需要向学生讲话。” “所有的学生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回他们的宿舍,六点之后不得离开宿舍。将有一位老师陪你们去上课。没有老师陪伴,不得使用浴室厕所。快迪斯球的训练和比赛延迟进行。取消所有晚间活动。” 格林芬顿学院的人挤在房间里静静地听着麦康娜教授讲话。她卷起刚才读过的文稿,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勿庸置疑,我从没有象现在悲痛过。如果这几次攻击背后的罪犯抓不出来,这所学校极有可能被关闭。请任何掌握这件事线索的同学勇敢的站出来。” 她笨拙地钻出了胖大婶肖像小门。格林芬顿人立刻开始说话。 “一个格林芬顿鬼,已经有两个格林芬顿倒下了。一个罗尼文克劳和一个海夫巴夫。”威斯里双胞胎的朋友乔丹扳着手指头说。 “难道没有老师注意到所有的史林德林都很安全吗?” “难道所有的攻击都来自史林德林还不明显吗?史林德林的继承人,史林德林的怪兽——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史林德林都给开除?”他咆哮着,不时有人点头,鼓掌表示赞同。 伯希。威斯里坐在李。乔丹后面的一张椅子上,但是,仅此一次,他似乎并不急于发表他的见解,他看起来苍白而且呆呆的。 “伯希处于休克状态。”乔治悄悄的告诉哈利:“那个罗尼文克劳女孩——皮妮洛。克立卫伦——她是一个三好徽章获得者,我想,他是认为怪兽不敢攻击一个三好章获得者。” 但是哈利并没有认真听。他似乎不能忘掉那幅画面,荷米恩躺在医院的病**,好像是雕像一样。如果凶手不能立刻被抓住,他将一生都得和达德里呆在一起。瑞德供出了哈格力,是因为如果学校关闭,他将面临回到马格人孤儿院的命运。现在,哈利完全知道了他当时的感觉。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悄悄地对着哈利的耳朵说。“你认为他们会不会疑心哈格力。” “我不信这次是他,但如果上回是他最后放出怪兽,他一定知道如何进入神秘秘室。那将是我们查找真相的第一步。” “但是麦康娜教授说除非上课,我们必须呆在塔里——” “我想,”哈利更加平静地说,“是再次使用我爸爸的隐身衣的时候了。” 哈利只从他父亲处继承来了一件东西:一件长的银色的隐身斗篷。它是能让他们不被任何人发现而溜出学校去见哈格力的唯一的机会。他们像往常一样上床,等到尼维尔,达恩和谢默斯最终停止关于秘室之谜的讨论并睡着后,才起身穿上衣服,并用斗篷遮住他们自己。 通过黑暗的僻静的城堡走廊并不是一件称得上愉快的事。即使是以前多次在夜里徘徊在城堡里的哈利也从没见过在太阳落山后,它拥挤的样子,老师,三好徽章获得者,幽灵走在通道上。巡视四周,警惕着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动静。他们的隐身斗篷并不能让他们不发出声响。有一个特别紧张的时刻,罗恩离正在站岗的史纳皮仅有一码远的地方踩到了钉子。谢天谢他的是,几乎就在罗恩咒骂的时候,史纳皮打了一个喷嚏。直到抵达橡木门前并把它推开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晴朗的布满星星的夜晚。他们匆匆朝哈格力的房子的亮着灯的窗户走去,直到到了他的前门,才把斗篷拽了下来。 他们敲门几秒钟后,哈格力猛的拉开了门。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哈格力拿着弓箭瞄准他们,公猎犬弗兰在他们身后大声吠着。 放下弓箭,直视他们,“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那是做什么的?”他们走进屋子时哈利指着弓箭问。 “没什么……没什么。”哈格力咕哝着,“我以为……没关系……请坐吧……人来者茶……” 他几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把水壶里的水洒到了火里,差点扑灭了火,又在他大手的神经质的一颤中捏碎了茶壶。 “你还好吗,哈格力?”哈利说,“你听说荷米恩的事了吗?” “噢,我听说了。”哈格力说,他的声音里有细微的不连贯。 他不时紧张的朝窗外望。他给他们俩每人都倒了一大杯沸水(他忘了加茶包),当他正在往盘子上放一块水果蛋糕时,门上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敲门声。 哈格力扔掉水果蛋糕。哈利和罗恩交换了惊慌的眼神,迅速套上隐身斗篷退至角落。哈格力让他们藏好,抓起他的弓箭,又一次猛的拉开门。 “晚上好,哈格力。” 是丹伯多他走进来,看起来极端严肃。他后面紧跟着另一个相貌古怪的人。 这个陌生人是一个头发篷乱,表情焦虑的低矮有些发福的人,他穿着搭配得非常奇怪的衣服:细条纹的西装,鲜红的领带,黑色斗篷和紫色的尖鞋子,他胳膊下夹着一项淡黄绿色的礼帽。 “那是爸爸的上司!”罗恩倒抽了一口气。“科恩。里尔斯,魔法委员长。” 哈利用肘部狠狠地撞了罗恩一下,让他闭嘴。 哈格力变得脸色苍白起来,汗水涔涔。他跌坐在一把椅子里,目光从丹伯多转向科恩。里尔斯。 “糟糕的事情,哈格力,”里尔斯用一种急促、清晰而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太糟糕了,我必须来四次。对非巫师血统的攻击,事情做得太火。委员会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我从没有,”哈格力以哀求的眼神看着丹伯多,“你知道我从没有做过,丹伯多教授,这位……” “我希望你明白,里尔斯,我对哈格力完全信任。”丹伯多对里尔斯皱着眉头。 “艾伯斯,你看。”里尔斯有点不舒服,“哈格力的记录对他不利。委员会必须做点什么——教授的领导者已与我们取得联系。” “但是,科恩。尔里斯,我告诉你,把哈格力带走并不会有任何帮助。”丹伯多的蓝眼睛里燃烧着哈利以前从未见过的火焰。 “以我的看法。”里尔斯烦躁不安的把玩着礼帽。“我的压力很大。我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证实不是哈格力,他会被放回来,没什么可说。但是我必须带走他。必须。难道履行我的职责——” “带走我?”哈格力颤抖了,“带我到哪儿?” “仅仅是伸展一下手脚。”里尔斯不去望哈格力的眼睛,“这不是惩罚,哈格力,只是预防,如果我们抓到另外的人,我们会向你道歉并放你出去……” “不是阿兹卡班?”哈格力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另一阵敲门声敲在了里尔斯的回答之前。 丹伯多去应了门。这回是哈利的肋骨被肘部顶了一下:他发出了喘气声。 露布斯。马尔夫?!他大步跨进了哈格力的小屋。他把自己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长旅行斗篷里,脸上挂着冰冷而满意的笑容。弗兰开始低吼。 “已经在这儿了,科恩。尔里斯,”他赞同地说,“很好,很好。” “你在这儿干什么?”哈格力愤怒地说。“滚出我的房子。” “我亲爱的,请相信我,我根本毫无兴趣待在你的——嗯——你称这为房子吗?” 露布斯。马尔夫冷笑着环视这间小秘室。“我只是往学校打了电话,然后被告知校长在这儿。”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露布斯。马尔夫?”丹伯多说,他说得很客气,但是那丛火焰仍旧在他蓝眼睛里燃烧。 “很可怕的事情,丹伯多,”马尔夫先生懒懒地说,他取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稿。 “但是领导们认为是让你站到一边去的时候了。”这是停职令——你可以在上面找到全部12个签名。我们觉得你正在失去以前的能力。到现在共有几起攻击事件了?今天下午又有两起,不是吗?以这样的速度下去,霍格瓦彻就没非巫师血统的了。我们都知道这对这个学校来说是怎样可怕的损失。” “哦,现在,看这儿,露布斯。马尔夫,”科恩。里尔斯看起来有些恐慌,“丹伯多怀疑……不,不是,我们刚才是想……” “校长的任命或停职会都是领导者的事情,科恩。里尔斯,”露布斯。马尔夫先生平静地说,“既然丹伯多没能制止这些攻击……” “现在,露布斯。马尔夫,如果丹伯多不能制止它们——”科恩。里尔斯说。他的上唇开始发颤,“我是说,谁能?” “这有待观望。”马尔夫带着恶意的微笑说。“但是既然我们几个都投票赞成……” 哈格力突然一跃而起,他蓬乱的黑发撞到了天花板。 “那么在他们同意之前,你又敲诈勒索了多少?”他咆哮着。 “亲爱的,亲爱的,你知道,你的坏脾气会在这些天里给你带来麻烦,哈格力。”马尔夫说,“我建议你不要像刚才那样对阿兹克班的卫兵叫嚷,他们不会喜欢你的。” “你不能带走丹伯多!”哈格力嚷着。把公猎犬弗兰都吓得退缩到篮子里低声呜咽。“带走他的话,非巫师血统将没有一丝机会!紧接着的就是大屠杀!” “冷静下来,哈格力,”丹伯多斥责道。他看着露布斯。马尔夫。“如果上级想免我的职,我自然会接受的。” “但是——”科恩。里尔斯结结巴巴地说。 “不,”哈格力低吼。 丹伯多没有把他明亮的蓝眼睛从露布斯。马尔夫的冰冷的灰眼睛上挪开。 “不过,”丹伯多说得很慢很清晰,以便每一个人都不会漏掉一个字,“你会发现,只有当这里没有人忠诚于我了,我才是真正离开这所学校。你还会发现,在霍格瓦彻,谁要是有需要就能得到帮助。” 有那么一秒,哈利几乎肯定丹伯多的眼睛朝他们藏身的角落眨了眨。 “令人崇敬的观点。”马尔夫鞠了个躬,“我们都会怀念你的——嗯——管理事物的高度个人化的方式,丹伯多。我们只希望你的继任者能够想办法防止——啊——‘谋杀’。” 他大步走向木门,打开它,鞠躬请出丹伯多,科恩。里尔斯胡乱摆弄着礼帽,等着哈格力走到他前面。但是哈格力牢牢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如果谁想找到什么材料,他们只需顺着蜘蛛即可。那将把他们带到正确的方向。这就是我要说的。” 科恩。里尔斯惊奇地瞪着他。 “好了,我去了。”哈格力穿上他的厚毛头斜纹棉布上衣。但当他将要跟着科恩。里尔斯走出门时他又停住了,然后大声说,“我不在时要有人喂弗兰。” 门砰的关上了。罗恩拽下隐身斗篷。 “我们现在陷入麻烦了。”他悲声说:“没有了丹伯多,他们可能一样会在今晚关闭学校,他走后攻击将变为一天一次了。” 弗兰开始嚎叫,用爪子去抓关闭的门。 第十五章 阿拉哥 夏天正慢慢地爬上城堡周围的土地,天和湖都变为更长春花的蓝色,花儿也在暖房里绽开了洋白菜大小的花朵。但是如果从城堡的窗户看不到哈格力带着紧跟着他的弗兰大步走过,即便是这样的美景也不合哈利的口味。事实上,这并不比城堡内好,虽然这里的一切都错得离谱。 哈利和罗恩试过去探望荷米恩,但是现在探访者都被与医院侧楼隔开了。 “我们不做任何冒险,”波姆弗雷夫人透过医院大门的一条门缝严厉的告诉他们。“不,我很抱歉,凶手回来把所有人都解决掉的可能性很大……” 丹伯多走了以后,恐惧前所未有地蔓延着,以致于温暖着城堡墙壁的阳光停滞在窗户外面。校园里很难见到一张既不忧虑也不紧张的脸。回荡在走廊里的笑声也是那么尖锐和作做,而且很快就消失掉了。 哈利经常地对自己重复丹伯多的最后几句话,“只有当这里没有人忠诚于我了,我才算真正离开这所学校……” “在霍格瓦彻,谁需要,谁就能得到帮助。”但是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他们究竟应该求助于谁呢,在这样一个每个人都困惑和恐惧的时刻? 哈格力关于蜘蛛的暗示理解起来简单多了——问题是,留在城堡里可以追踪的,似乎不仅仅是一只蜘蛛。在罗恩的协助下(相当勉强),哈利对所到之处处留意。 当然,由于他们不能独自在城堡里游逛而必须和其余的格林芬顿集体行动,他们的活动受到了束缚,多数学生似乎都很喜欢被老师带领着从一间教室到另一间教室,但哈利却觉得很不痛快。 然而,有一个人似乎从这种恐怖和猜疑的气氛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杰高。马尔夫趾高气扬地走在学校里,就好像刚刚被指派为首领一样,哈利一直没能明白他在高兴什么。直到丹伯多走了两周后的一节药剂课上,当哈利坐在马尔夫正后方时,无意中听到了马尔夫对着克来伯和乔治吹嘘。 “我一直认为老爸就是那个除掉丹伯多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放低声音。“我告诉过你,他认为丹伯多是这所学校有始以来最差的校长。或许现在我们会有一个体已的校长了。一个不想秘室之谜关闭的人。麦康娜教授待不了多久,她仅仅是替代……” 史纳皮飞快地走过哈利身边,对荷米恩空着的座位和大锅不做评论。 “先生,”马尔夫大声说,“先生,你为什么不申请校长的工作?” “现在,现在,马尔夫,”虽然抑制不住唇边绽开的一抹微笑,他还是说,“丹伯多教授只是被上级停职。我敢说很快他就会回来与我们在一起的。” “嗯,是吧。”马尔夫傻笑着,“我预计老爸会投你一票,先生,如果你想申请这份工作的话。我会告诉爸爸,你是这里最棒的老师的,先生……” 史纳皮傻笑着扫过地牢,很幸运地没有发现正假装朝锅里呕吐的谢默斯。 “我非常奇怪此刻具有马格血统的人还没有收起他们的书包。”马尔夫继续说。“跟你赌5个帆船币下一个谁死。可惜不是格兰佐——”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铃响了,就在马尔夫说最后几个字时,罗恩从他的凳子上突然跳了起来,在收拾书包和书的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的企图。 “让我揍他。”罗恩低吼。哈利和达恩拉住他的胳膊,“我不在乎。我不用魔杖,我要空手杀死他——” “快点,我得把你们送到草药库。”史纳皮在所有同学的头上方吼着。然后他们排成鳄鱼队形出发,哈利、罗恩和达恩排在最后,罗恩还在试图挣脱哈利和达恩。 只有让史纳皮看到他们出了城堡,才能放开罗恩。他们越过莱地朝温室走去。 草药库班上大家的情绪很消沉;他们少了两个人,贾斯丁和荷米恩。 史鲍特教授让他们都去修剪枯无花果树,当哈利爬到一堆肥料上去倒那些有害的枯萎花枝时,他正好跟尔尼打了照面儿,尔尼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正式的说,“我只是想说,哈利,我很抱歉我怀疑你。我知道你不会攻击荷米恩,我为我所说的话表示抱歉。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了,并且合好吧——”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哈利握了握它。 尔尼和他的朋友荷南伯来和哈利,罗恩一起修剪同一棵枯无花果树。 “你认为会是马尔夫吗,哈利?”尔尼问。 “不,”哈利回答的那样肯定,以至于尔尼和荷南伯呆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了什么,就用他剪枝的剪子打在罗恩的手上。 “哦!你在做……” 哈利正指着几英寸远的那个地方。几只大蜘蛛正迅速穿过。 “噢,是啊。”罗恩看起来高兴一点。“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追踪它们……” 尔尼和荷南伯好奇地听着。 哈利注视着蜘蛛跑远。 “看起来,它们是往森林……” 罗恩对这一点更不高兴了。 课程结束时,史鲍特教授送他们去上黑巫术防卫课,哈利和罗恩远远落在其他人后面,这样才可在其他人听力范围外谈话。 “我们不得不再用隐身斗篷了。”哈利告诉罗恩,“我们可以带着弗兰,它以前总和哈格力一起到森林,对我们会有所帮助。” 恩说。他正在不安在指间转着他的魔杖。 “嗯——哪儿——森林里不是据说有人狼吗?”当他们在罗克哈特教室里落坐到他们的位置时,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宁愿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那儿也有很多好东西,半人半马怪很好,独角兽也是。” 罗恩以前从未进禁林,哈利只进过一次,但本希望永远不要再进了。 罗克哈特蹦跳着进了教室,全班同学都盯着他。这儿的其他老师都比平静严肃,但是罗克哈特一点也不缺乐观精神。 “现在开始吧,”他喊到,朝四周微笑着,“为什么都拉长着脸?” 人们彼此交换着恼怒的眼神,但没人作声。 “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罗克哈特说得很慢,好像他们都有点笨似的,“危险过去了!凶手已被带走了。” “谁?”达恩。托马斯大声说。 “我亲爱的小伙子,魔法部长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哈格力有罪,他就不会带走哈格力的。”罗克哈特用一种好像对人解释一加一等于二的声调说。 “哦,是的,他会。”罗恩用比达恩大得多的声音说。 “我认为就哈格力被捕一事我比你知道的会多一点,威斯里先生。”罗克哈特洋洋得意地说。 罗恩想说他并不这样认为,但当哈利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后,他把话吞回去了。 “我们不在那儿,记得吗?”哈利低声说。 但是罗克哈特令人厌恶的热情,他一贯认为哈格力不好的观点,他对整件事结束了的信心,大大惹恼了哈利,甚至使他巴不得把《与尸食鬼漫步同游》砸在他那张愚蠢的脸上。结果他只是草草地写了张条给罗恩,来安慰自己:“今天晚上干吧。” 罗恩读了条子,吞了一下口水,朝旁边本该坐着荷术恩的空座位看了一眼,这一眼坚定了他的决心。他点了点头。 格林芬顿的宿舍大厅最近总是人满为患。因为从六点开始。格林芬顿的人就无处可去了。他们总是有充足的谈论话题。结果是不过午夜,宿舍大厅从未空过。 刚吃过晚饭,哈利就去把隐身斗篷从他的衣箱里拿了出来,然后整晚都坐在上面,等着宿舍大厅空下来。弗来德和乔治挑战哈利和罗恩玩了几局扮史纳皮,金妮则有些消沉的坐在荷米恩常坐的椅子里观战。哈利和罗恩有意地输个不停,希望可以尽快结束游戏,但即使是这样,弗来德,乔治和金妮最终上床睡觉时,也已经过了午夜了。 哈利和罗恩一听到两个宿舍的关门声,就一把抓起斗篷,遮住他们自己,从胖大婶肖像小洞处爬了出去。 穿过城堡的行程像以前一样,他们躲开所有的老师,最后,他们到了入场大厅,悄悄移开橡木门的锁,从门缝间闪了出去,尽量不让门发生一点声音,然后踏上了月光照耀的大地。 “路线,”当他们大步跨过黑色的草地时,罗恩突然地说,“我们或许到了禁林后可能会发现根本无迹可寻,那些蜘蛛可能压根儿不是往那儿走,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往那一个大方向走,但是……” 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他们到了哈格力的房子,望着黑洞洞的窗户,又沮丧又难过,哈利推开门,弗兰一看到他们就高兴得发狂了。害怕它低沉的叫声吵醒城堡中的每一个人,他们匆忙地从壁炉台上的一个铁罐里拿了些蜂蜜糖喂它吃。他们把它的上下牙都给粘到了一起。 哈利把隐身斗篷留在了哈格力的桌子上。在黑暗无光的森林里,它派不上用场。 “来,弗兰,我们出去散步。”哈利说着轻轻拍了拍它的腿,弗兰就跟在他们后面快乐的穿出房子,冲到森林边,朝一棵美国梧桐抬起了脸。 哈利拿出他的魔杖,念到,“声姆斯!”魔杖尾端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灯,正好为他们照亮找蜘蛛的通道。 “好主意。”罗恩说,“我也有光,但是你知道——它很可能会引起爆炸或什么的……” 哈利拍拍罗恩的肩膀,指向草地。两只孤零零的蜘蛛已匆忙避开魔杖光芒,隐入树影。 “好吧。”罗恩叹了一口气,似乎准备承受最糟的事,“我准备好了,走吧。” 就这样,带着围着他们蹦跳不停的弗兰,他们进入了森林。借着哈利的魔杖的暗淡的光,他们紧跟在沿着小径缓缓挪动的蜘蛛后面。 他们屏声静气地走了大约20分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断裂的树枝和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之外的声响。然后树越来越密,头上的星星看不见了,只剩哈利魔杖的微光孤独的亮在黑暗的海洋中,这时,他们看到他们的蜘蛛向导离开了小径。 哈利停了一下,想要看出蜘蛛要往哪里去,但是在他那一点亮光之外只是漆黑一片。他以前从未进入森林这么深过。他还清晰的记和是上次他来这儿时,哈格力叮嘱过他千万不能离开小径。但是哈格力现在不在这里,大概正坐在阿兹卡班的一间牢房里,而且他还说过要跟着那些蜘蛛。 有个潮湿的东西碰到了哈利的手,把他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踩到了罗恩脚上。 但是那只是弗兰的鼻子。 “你认为怎么样?”哈利对罗恩说,他只能勉强辨识出罗恩的眼睛,它们正反射着从他的魔杖发出的光。 “我们都走这么远了。”罗恩说。 这样他们就跟着逐渐增多的蜘蛛进入了林子。他们现在不能走得很快了,路上不断有很难在黑暗中看清的树根,根桩之类,哈利都可以感觉到弗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手上,他们不止一次的停下来,哈利蹲下来,用魔杖的亮光寻找蜘蛛。 走了至少半个小时,他们的长袍被低垂的枝枝和荆棘划得一道一道的,过了一会儿,他们注意到地面似乎开始向下倾斜,尽管树木仍很稠密。 突然,弗兰发生了一声大而回响不断的叫声,把哈利和罗思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罗恩大声说。他扫视着无边的黑暗,紧紧抓住哈利的胳膊。 “那边似乎有什么在动。”哈利吸了一口气,“听……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庞大的东西。” 他们听着。他们右边的不远处,那东西正折断很多树枝从要树林中踩出一条小径来。 “哦恩叫起来,“哦,不,哦不,哦——” “闭嘴。”哈利慌乱地说,“它会听到你的声音的。” “听到我?”罗恩不自然的高声说,“早就听到了。弗兰!” 他们惊恐地站着等着时,黑暗似乎朝他们的眼球压迫过来,有一种隆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寂静。 “你觉得它在干嘛?”哈利问。 “可能在准备猛扑过来。”罗恩说。 他们等着,浑身颤抖,一步也不敢挪动。 “你看它走了吗?”哈利小声说。 “不知——” 就在这时,他们的右边突然亮起了道光。在黑暗中它是那么明亮,以至于他们俩不得不用手遮挡眼睛,弗兰发出一声惨叫,试图转身逃跑,却因为被卡在刺丛中而叫得更凶了。 “哈利!”罗恩叫声来,声音因解脱而颤抖。“哈利,是我们的飞车!” “什么?” “快过来!” 哈利跌跌撞撞地跟着罗恩朝亮光跑去,一会儿他们就跑到了一片空地。 威斯先生的车子是空的,停在一圈浓缩的树中间,上面是屋顶似的稠密的树枝。 车头灯亮着。罗恩张大嘴朝它走近的同时,它也慢慢移向他,就像一只青绿色的大狗欢迎它的主人似的。 “它一直都呆在这儿。”罗恩围着小车转来转去,高兴地说,“看看它。森林把它变野了……” 汽车的双翼粘满泥桨,很明显,它自己游遍了森林,弗兰一点也不喜欢它,他尽量靠近哈利,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哈利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他把魔杖塞回了长袍。 “我们竟然认为它会攻击我们。”罗恩斜靠在汽车上,轻拍着它,“我很奇怪,它都去了哪儿!” 哈利眯着眼睛在被照得雪亮的地面上,四处寻找蜘蛛的踪迹,但他们都被车头灯发出的强光吓跑散开了。 “我们失去了线索。”他说,“来吧,我们去找它们。” 罗恩既没吱声也没动,他的眼睛直盯着在哈利背后离森林地面大概十英尺高的一点。他的脸由恐惧转为青灰色。 哈利甚至来不及转身,一声响亮的咋塔声传来,就突然感到一个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把他从中间抓住,举离了地面,脸朝下地悬挂着。惊恐挣扎的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咋咯”声,看到罗恩的双腿也离开了地面,并且听到弗兰呜咽着、哀号着——他也被扣进了漆黑的树林中。倒吊着脑袋,哈利看到抓着他的东西正以六条极长的毛腿向前走。前面两只眼上一对黑亮亮的大钳子紧紧地夹着他,在他背后,他可以听到另一只巨兽,很明显正抓着罗恩。它们正朝森林腹地走去。哈利听到弗兰汪汪地叫着,想挣脱抓他的第三只巨兽。但使哈利想叫也叫不出来,他好像把他的声音留给空地上的汽车了。 他压根儿不知道他被巨兽夹了多久,他只知道黑暗突然消散,他可以看到原本被层层落叶覆盖的地面现在挤满着蜘蛛。伸长脖子朝旁边一看,他才意识到他们到了一个大山谷的边缘。这个山谷的树都被清空了,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个极为恶心的场面。 蜘蛛。不是那种下面的树叶上一涌而过的小蜘蛛,而是像拉马车的马那么大的蜘蛛,八只眼,八只腿,黑黑的,毛茸茸的,巨大的,夹着哈利的那只爬下陡峭的斜坡,朝山谷正中心的一张湿呼呼的大网走去。 那黑蜘蛛放开哈利后,他连滚带爬的撞到了地上,罗恩和弗兰也砰的落在他旁边,弗兰不再吼叫,只是无声的退缩了。罗恩看起来和哈利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他的眼睛则瞪得大大的。 哈利突然意识到扔下他的那只蜘蛛正在讲些什么。这很难讲,因为他每说一个词都要钳动一下钳子。 “阿拉哥!”它叫道,“阿拉哥!” 从那张湿呼呼的围网中间,一只小象大小的蜘蛛慢慢的出现了。 黑色的身躯腿上掺杂着灰色,丑陋的钳子状的头上的每一只眼都是白色的——他是瞎的。 “这是什么?”他迅速的举着他的钳子说。 哈利的那只说。 “是哈格力吗?”阿拉哥慢慢靠近。他八白色的眼睛游移不定。 “陌生人。”抓罗恩的那只蜘蛛说。 “杀了他们,”阿拉哥烦躁地说,“我在睡觉……” “我们是哈格力的朋友。”哈利大叫。他的心似乎离开了胸膛,跳到了嗓子眼。 山谷周围的蜘蛛钳子响了起来。 阿拉哥停了一下。 “哈格力从来没有派人来过我们的山谷,”他缓慢地说。 “哈格力惹了麻烦。”哈利呼吸急促起来。“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 “惹了麻烦?”一只年长的蜘蛛说道。哈利觉得从它钳子嗒嗒的声音中听出了关怀的意味。“但是他为什么派你来?” 哈利考虑站起来,但还是放弃了这念头。他觉得腿无法支撑他,所以他尽可能冷静地坐在地面上说。 “他们认为,哈格力在学校对学生设置了一个——什么东西。他们把他送到了阿兹克班。” 阿拉哥愤怒地挥了挥钳子,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蜘蛛群的钳子声。就像他们在鼓掌喝采,只不过,喝采通常不会让他觉得这么惊恐难受。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阿拉哥烦躁地说,“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他们赶他出校门的原因,他们认为我是那只盘踞在神秘秘室的怪兽,他们以为是哈格力打开了秘室,放了我。” “那么你……你不是从秘室出来的?”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头上的冷汗。 “我!”阿拉哥愤怒地挥舞夹子。“我,不是在城堡出生的,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当我还是一个卵时,一个旅行者把我送给了哈格力,哈格力只是一个男孩,但他照料着我,他把我放在城堡的橱柜里,用餐桌上的碎面包喂我。” “哈格力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个好人。当我被发现并被指责杀死了一个女孩儿时,是他保护了我,我从那以后就住在森林里,哈格力仍看望我,他甚至帮我找到了妻子,玛莎,现在你可以看到我的家族如何庞大,这都多亏了哈格力。” 哈利鼓起他残留的勇气。 “那么,你——你从未攻击过任何人?” “从未。”老蜘蛛嘶哑着声音,“那或许是我的本能,但由于对哈格力的尊敬,我从未伤害过人。那个被杀的女孩的尸体是在浴室发现的,而我除了我长大的柜橱以外,根本就没去过城堡中的其它任何地方,我们喜欢黑暗和安静……” “但是那么……你知道谁杀了那个女孩吗?”哈利问。“因为无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又回来攻击人们了——” 他的话被一阵突然爆发的钳子声和许多长腿急愤的挪动的窸窸窣窣声淹没了,大片的黑色在他周围晃动。 “那个住在城堡的东西。”阿拉哥说,“是一种很古老的动物,我们蜘蛛最害怕的。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感到它在学校周围活动时,我是怎样恳求哈格力让我走的。” “是什么?”哈利急切地问。 更多大声钳子响和窸窸声传来,蜘蛛群似乎正在靠近。 “我们不能说起它!”阿拉哥生气地说,“我们不能叫它的名字。我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哈格力,虽然,他问过我很多遍了。” 哈利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特别是当蜘蛛正在从四面八方逐渐逼近时,阿拉哥似乎说的很累了,他往圆形网中间缓缓靠过去,但是其他蜘蛛正一寸一寸的向哈利和罗恩逼近。 “那我们要走了。”哈利对阿拉哥绝望地说,他听到身后树叶的沙沙声。 “走?‘阿拉哥慢慢地说,”我不这样认为……” “但是——但是——” “在我的命令下,我的儿女不会伤害哈格力,但是我不阻止他们吃肉,尤其是送到我们嘴边来的,再见了,哈格力的朋友。” 哈利四顾张望,发现在他上面几英尺远。是一堵结实的蜘蛛墙,他们的钳子咋咋作响,眼睛在丑陋的脸上闪烁不定…… 即使是在他去拿魔杖时,他也知道这不起作用,因为蜘蛛太多了。但是当试着站起来准备战斗到死的时候,伴随着响亮的长鸣,一道亮光穿过山谷。 威斯里先生的汽车轰隆隆的开下斜坡。它的前灯闪烁着,喇叭响着一路把蜘蛛挤向两边,有些甚至被撞个底朝天,无数条腿不停的在空中晃动。开到哈利和罗恩面前时车停了一下,门打开了。 “去抱弗兰!”哈利冲进前座喊到,罗恩抓住弗兰的腿扔到车后座,门砰地关上。罗恩没有踩加速器,汽车也不需要,在发动机轰鸣声中他们离开了,又撞到了更多蜘蛛。他们冲上斜坡,冲出山谷,很快穿过森林。汽车沿着一条它显然熟知的小径,灵巧的跃过最宽的沟壑,蜿蜒前进。树枝不断扫过窗户。 哈利从侧面看着罗恩,他的嘴还保持刚才无声的尖叫的形状,可是眼珠却开始转动了。 “你还好吗?” 罗恩直视前方,无法回答。 他们从没长大的树上压过去时,弗兰在后座大声叫着,当他们从一棵大橡树上压过时,哈利看到侧镜折断了。经过十来分钟嘈杂、颠簸的行驶后,树变稀了,哈利可以看到一片片天空了。 汽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们甩到挡风玻璃上,他们已经到了森林边缘。弗兰贴在玻璃上,急着下车。哈利把门一开,它就夹着尾巴穿过森林,直奔哈格力的房子。 哈利先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罗恩的四肢似乎恢复了知觉也退了出来,可是仍然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哈利充满感激的拍了拍汽车后,它又开回森林,驶出了视线。 哈利回到哈格力的秘室取回隐身斗篷,弗兰躲在他篮子里的毛毯下打着哆嗦,他再出来时,看到罗恩倒在南瓜地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跟着蜘蛛,”罗恩用袖子擦了擦嘴,虚弱地说,“我不会原谅哈格力,我们活下来可是万幸。” “他一定认为阿拉哥不会伤害他的朋友。”哈利说。 “这正是哈格力的问题!”罗恩重重地击着秘室,“他总认为怪兽不像他们被认定的那么坏,看它把他害到了什么地步!阿兹克班的监狱!”他现在还不由自主地发着科,“把我们指引到那儿干嘛?我倒想知道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哈格力从未打开神秘秘室。”哈利说着用斗篷遮住罗恩,搀着他让他走起来,“他是无辜的。” 罗恩重重冷哼了一声。 很明显,他不认为把阿拉哥在衣橱中孵化喂大是无辜的。 当城堡隐约在望时,哈利拉了拉斗篷确保他们的脚也被遮住。 然后推开了吱吱作响的大门。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进口厅,上了花岗石楼梯。 屏着呼吸穿过巡查的老师。最后他们安全地回到了格林芬顿的宿舍大厅,炉火已经烧剩灰烬了。他们脱下斗蓬,爬上了旋转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罗恩没换衣服就瘫上了床。哈利却一点都不觉得困。他坐在床边,回忆着阿拉哥的每一句话。 在城堡四处活动的怪兽,他觉得听起来就象类似福尔得摩特的怪物——即使那些蜘蛛怪不愿说出它的名字。但是他和罗恩还是无法查出它是什么东西,是如何攻击受害人的。连哈格力也不知道神秘秘室里究竟藏了什么。哈利把双腿搭上床铺,头靠着枕头,看着塔楼外明亮的月亮发呆。他不知道该如何查下去。每次找到的线索都把他们引进了死胡同。瑞德抓错了人。 史林德林的后代已经逃走了。没人知道这次开启秘室的,究竟是同一个人,或是另有他人:这也让人无从问起。哈利躺下了,依然想着阿拉哥说的话。 哈利昏昏欲睡。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坐了起来。 “罗恩,”黑暗中,他低低喊着,“罗恩!” 罗恩打着呵欠,恼怒地四周张望,这才看见哈利。 “罗恩——那个死去的女孩,阿拉哥说她是在厕所被发现的。”哈利说着,没去管尼维尔的鼻鼾声,“要是她从未离开过厕所?要是她还在哪里?” 罗恩擦了擦眼,月光下的他皱着眉……不一会,他开始了头绪。 “你不认为——是呻吟的麦托勒吧?” 第十六章 神秘秘室 “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待在厕所里,而她和我们也只隔三个间隔,” 第二天早餐时罗恩痛苦地说,“我们本来可以问她的,但现在——” 找蜘蛛已经够难的了,而想要在长时间内不引起老师们的注意的情况下,溜进女厕所,并且还是第一次袭击发生现场隔壁的女厕里去,就更不可能了。 但上第一节课时,事情有了点变化,这让他们在这几星期里第一次没去想什么“秘室之谜”。课上到十分钟的时候,麦康娜教授跟他们说考试将在七月一日开始,离现在还有一个星期。 “考试?”谢默斯哀号道。“现在还考什么试?” 哈利身后响起“砰”的一声,原来尼维尔的魔杖滑到地上了,把一只桌腿给变没了。随着一阵光亮,麦康娜教授用她自己的魔杖又把桌子恢复原状,然后转过身来,朝着谢默斯不悦地皱着眉。 “这个时候还上课就是为了让你们继续接受教育,”她严厉地说,“因此,考试将照常进行,并且我相信你们一直都很努力地复习。” 努力复习!哈利压根儿没想到城堡里都乱成这样了还要考试,教室里一片不满的抱怨声。麦康娜教授眉头皱得更阴沉了。 “丹伯多教授的指令是要尽力保持学校正常运转,”她说,“并且,用不着我明说,这是要看看这一年里你们究竟学了多少。” 哈利低头看着要求变成拖鞋的一对白兔。他学了什么呢?看起来他脑瓜子里完全没有考试的有用资料。 罗恩看起来就像是刚被通知必须搬到禁林里住一样。 “你能想象我就凭这个参加考试吗?”他问哈利,举起他那根刚刚开始大声鸣笛的魔杖。 离第一场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麦康娜教授在早餐时,又宣布了第一个通知。 “好消息,”她说,这时,整个大厅的人都打破沉默,闹了开来。 “丹伯多要回来了!”几个人高兴地喊道。 “他已经捉到史林德林的后代了!”坐在罗尼文克劳桌子上的一个女孩尖叫。 “快迪斯比赛重新举行了!”伍德兴奋地大吼。 等吵闹声平息下来,麦康娜教授才说:“史鲍将教授通知我说万锐克成熟到可供使用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把吓傻的受害者救活过来,用不着提醒,你们也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可能会告诉我们谁,或者是什么东西,袭击他们,真希望这可怕的一年以罪魁祸首就擒告终。”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哈利朝史林德林台望去,马尔夫没有加入欢呼,这哈利倒一点也不惊讶。但是,罗恩就显得比前些日子开心多了。 “那我们问不问麦托勒都无关了!”他对哈利说。“等她们叫醒荷米恩,一切都会明白的!你想想,要是她知道三天后就要考试,她肯定会疯掉的。其实最好在考试结束之前别救醒地。” 就在这时,金妮。威斯里走了过来,在罗恩旁边坐下了。她显得紧张兮兮的,并且哈利注意到:她一直把手放在膝部援揉着。 “发生什么事了?”罗恩一边问,一边吃着麦片粥。 金妮什么也没说,只是来来回回地瞥着那张格林芬顿桌子,一脸的惶恐,她的表请让哈利想起了一个人,但他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说啊!”罗恩瞪着她。 哈利忽然意识到金妮像谁,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前后摇摆着,就跟多比犹豫着要泄露绝密的时候的动作一样。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金妮咕哝着,小心翼翼地躲过哈利询问的目光。 “什么?”哈利问。 金妮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什么?”罗恩也问。 金妮开了开口,但并没有发出声音,哈利向前靠了靠,小声地说着,这样就只有金妮和罗恩能听到她的话了。 “是不是跟神秘秘室有关?你看到什么了?有人举止怪异吗?” 金妮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伯希。威斯里出现了,看起来又疲倦又苍白。 “要是你已经吃完了,就把位子留给我吧,金妮,我快饿死了。我刚巡完逻。” 金妮立刻跳了起来,就像是椅子上有电似的,她惊骇地瞥了伯希一眼,跑开了,伯希坐了下来,抓起桌子中间的一只杯子。 “伯希!‘罗恩生气地喊,”她正要告诉我们一些重要的事呢!“伯希的茶正喝到一半,呛住了。 “什么事?”他问,猛咳着。 “我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事,她正要开口——” “懊——那一定跟神秘秘室没关。”伯希马上说。 “你怎么知道?”罗恩问道,眉头耸起。 “呃,要是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金妮,呃,那天碰到我,她看到我正在做一件事。我,呃,我求她别跟别人提起。我得说,她的确有遵守诺言。没什么事,真的,我只是宁愿——” 哈利从没有看伯希这么不安过。 “你在搞什么鬼,伯希?”罗恩咧着嘴笑道。“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伯希没有笑。 “把面包圈递给我,哈利,我快饿坏了。” 虽然哈利知道就算没有他们的帮助,整个秘密也会在明天揭晓的,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跟麦托勒交谈的机会,(如果它现身的话)——而让他高兴的是,到中午罗克哈特领他们上魔法历史课的时候,机会来了。 罗克哈特总是跟他们保证,危险已经过去了。可他的担保只能是被证明是错误的,但他现在却更深信不疑了。他觉得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得看着他们安全走过走廊。他的头发不像平时那么光滑,看起来,他大半夜都在四楼巡逻。 “记住我说的,”他说着,把他们引到一个角落,“这些可怜的受害者们说的第一句话将会是:‘是哈格力干的。’坦白地说,我实在很惊讶。麦康娜教授却认为这些保安措施有必要。” “我同意,先生,”哈利说道。这让罗恩大吃一惊,书都掉了下来。 “谢谢,哈利,”当他们等着一长排的海夫巴夫学生通过的时候,罗克哈特亲切地道谢。“我的意思是,我们教师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就用不着带领学生上课和整晚防卫……” “没错,”罗恩应道,一副完全了解的样子。“先生,不如就让我们自己去吧,反正也只有一条走廊了。” “你知道,威斯里,我想我会的,”罗克哈特说,“我必须回去备课了。” 于是,他匆匆忙忙走了。 “备课,”罗恩朝着他轻蔑地说,“我看更像是去卷头发。” 他们让其余的格林芬顿走在他们前面,然后,急奔着侧身过去,又匆忙朝着麦托勒的浴室冲去。但就在他们正为这一完美计划庆贺时…… “波特!威斯里!你们在干什么?” 是麦康娜教授,她的嘴唇抿成薄薄一线。 “我们——我们——”罗恩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打算去——去看——” “荷米恩。”哈利接上,罗恩和麦康娜教授都看着他。 “我们好久没看过她了,教授,”哈利赶紧继续说,踩了踩罗恩的脚,“我们想从医院侧面溜进去,告诉她,一切都好,呃,还有叫她别担心。” 麦康娜教授还在盯着他,有那么一刻,哈利觉得她就要发作了。 但当她开口时,声音却是古古怪怪,凄凄惨惨的。 “当然,”她说。哈利惊奇地看到一滴泪珠在她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当然,我知道最难受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我明白的。是的,波特,你当然可以探望格兰佐小姐。我会通知宾西教授你的去向的。就跟波姆弗雷夫人说是我允许的。” 哈利和罗恩走开了,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没被留下,当他们走过拐角处时,清楚地听到麦康娜教授在手擤鼻涕。 罗恩热切地说:“这可是你编过的最完美的故事。” 他们别无选择,只好从医院侧面进去,告诉波姆弗雷夫人说麦康娜教授批准他们来探望荷米恩。 波姆弗雷夫人让他们进去了,但看起来相当不情愿。 “跟一个吓僵的人有什么好谈的,”她说。而当他们坐在荷米恩身边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很显然,荷米恩半点也没意识到她有来客,跟她说不用担心也许倒不如叫她床边的柜橱不用担心? “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看到袭击者?”罗恩说,悲伤地望着荷米恩僵硬的脸庞。“因为如果他在暗中偷袭的话,就没有人会知道……” 但哈利并没在看荷米恩的脸,他更对她的右手更感兴趣,她的手紧握着,放在毛毯上,哈利弯腰凑近些看,只见她拳中拽着一张纸。 确定波姆弗雷夫人不在附近后,他把这指给罗恩看。 “试着把它拿出来。”罗恩低声说,移了移椅子,挡住波姆弗雷夫人的视线。 这个差事可不容易。荷米思的手把那张纸攥得紧紧的。哈利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它撕碎的,罗恩紧盯着他又拉又扯的。紧张的几分钟后,那张纸总算是被扯出来了。 这是一张从旧图书上撕下来的纸,哈利急切地想把它抚平,罗恩也靠过来看。 “在世间游荡的可怕的野兽和怪物中,再没有比巴斯里斯克,‘蟒蛇之王’,更奇异或更致命的了。巴斯里斯克体积巨大,寿命可达无数个百年,它从癞蛤蟆腹下的鸡蛋中孵化而出,最不可思议的是它杀戮的方式。它不仅有致命的毒牙,还有那极其危险的凝视,任何接触到眼光的人都将立即毙命。巴斯里斯克是蜘蛛的天敌,因此只要有巴斯里斯克的地方,蜘蛛都会溃逃一空。而公鸡的喔喔声对巴斯里斯克是致命的,因此它闻鸡鸣便逃。” 文字下有一个字,哈利认得是荷米恩的笔迹“管”。 就像是有人在他脑里射入一丝光线一样。 “罗恩,”他吸了口气,“就是这个,这就是答案。秘室里的怪物是巴斯里斯克——一条巨蟒!那就是为什么我到处都可以听到那种声音,而其他人却没有。这是因为我懂蛇话……” 哈利抬头望着四周的病床。 “巴斯里斯克靠凝视来杀人,但没有人死——因为,没有人直接用眼睛看过它,柯林透过照像机来看它,巴斯里斯克把里面的胶卷烧成了灰,而柯林只是变成了僵人。贾斯丁……贾斯丁肯定是透过眼镜来看的!所以眼镜爆炸了,但他还是死不了……而且,发现荷米恩和那个卫文卡罗的时候,有一面镜子在他们旁边。荷米恩刚刚想出那怪物就是巴斯里斯克,我敢打赌她警告她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个卫文卡罗,要先用镜子看看角落!然后她拿出她的镜子——接着——” 罗恩下颌就快掉下来了。 “那诺丽丝夫人?”他急切地低语。 哈利努力地思考着,想象着万圣节之夜的情景。 “水……”他缓缓地说着,“从麦托勒浴室里流出来的水。我打赌诺丽丝夫人只看到倒映……” 他急切地浏览手里的纸片。越看就越像了。 “公鸡的喔喔声对巴斯里斯克是致命的!”他大声地读了出来,“哈格力的公鸡被杀了!一旦秘室之谜开启,史林德林不想城堡附近有任何的公鸡!‘蜘蛛溃逃一空!’,全部都符合!” “但巴斯里斯克怎么能进来呢?”罗恩说道,“一条脏脏的大蛇……肯定会有人看到的……” 但哈利却指着荷米恩潦草写着的那一个字。 “管”,他说,“管……罗恩,它是利用下水道过来的。我有在墙内听到那种声音……” 罗恩忽然抓住哈利的手臂。 “神秘秘室的人口!”他嘶哑地喊道。“万一是在浴室?万一是——” “麦托勒的浴室。”哈利说。 他们坐在那里,激动万分,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这意味着。”哈利说道,“我并不是学校里唯一会讲蛇语的人,史林德林的后代也会。他们就是用这来控制巴斯里斯克的。”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说,眼睛闪烁着。“要不要直接去找麦康娜教授?” “我们先去职员室。”哈利跳了起来。“十分钟后她就会在那的,就快下课了。” 他们跑下楼,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在走廊里游荡,于是直接去了空无一人的职员室,房间很大,摆满了黑色的木椅,哈利和罗恩走来走去,兴奋得不愿坐下来。 但是下课铃没响。 麦康娜教授的声音倒是在走廊间回响了起来,魔法般地放大了声音。 “所有学生马上回到宿舍里去,所有老师回到教员室。立即。” 哈利转头盯着罗恩。 “不会是又一次袭击?不是现在?” “我们怎么办?”罗恩吓呆了,“回去宿舍?” “不,”哈利望了望四周,左边有一个相当难看的衣柜,放满了老师们的斗篷。 “进去,听听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的发现。” 他们躲在里面,听着楼上成百上千个人走动的隆隆声和教员室门打开的声音。 透过斗篷那发霉的折层,他们看着老师们纷纷走进房间里来,有些人看起来满脸疑惑,其他人则满脸恐慌,接着,麦康娜教授进来了。 “又发生了,”她说道,教员们一言不发。“一个学生被怪物捉了。带进了神秘秘室。”弗立特教授发出一声尖叫,史的特教授用手后住嘴,史纳皮紧紧地握着椅背:“你能确定吗?” “史林德林的后代,”麦康娜教授脸色十分苍白,“又留下了信息,就放在第一张下面——她的骸骨将永留在神秘秘室。” 弗立特教授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谁?”霍克夫人身子下沉,两腿发软。“哪一位学生?” “金妮。威斯里。”麦康娜教授应道。 哈利感觉到旁边的罗恩身子正悄悄下滑到衣柜地板上。 “明天我们必须把所有学生送回家,”麦康娜教授说道,“霍格瓦斯特完了,丹伯多总是说……” 教员室再次砰然打开了。有那么一会,哈利认为肯定是丹伯多。 但那是罗克哈特,一帽兴高采烈的样子。 “对不起——打了个盹——我错过什么了吗?” 他似乎并没注意到其他老师以明显仇恨的眼光望着他。史纳皮上前一步。 “就是你了。”他说,“关键人物就是你了,一个女孩已经被怪物捉去了。你该动手了。” 罗克哈特的脸十分苍白。 “没错,罗克哈特,”史鲍特教授插口说,“昨晚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秘室的入口在哪嘛?” “我——我——”罗克哈特含糊地说着。 “是啊,你不是说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弗立特教授喊道。 “我——我说过吗?我不记得……” “我清清楚楚记得你说你后悔没在哈格力被捉住之前好好给那怪物一击。”史纳皮说,“你不是说整件事都已经被搞坏了,一开始就应该让你放手干的吗?” 罗克哈特瞪眼望着同事们一张张冷冰冰的脸。 “我……我真的没有……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那么我们就看你的了,罗克哈特,”麦康娜教授说,“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吧。我们保证没有人会妨碍你的。你可以单枪匹马就把那怪兽给解决掉。” 罗克哈特绝望地看看四周,可没人愿意帮他。他看起来也不再冷峻了。他的嘴唇颤抖着,不再露齿而笑的他显得既憔悴又虚弱。 “那好,”他说,“我会——我会回去办公室,准——准备一下。” 他离开了。 “好了,”麦康娜教授的鼻孔一张一歙的,“总算把他赶出去了,院长们去通知学生所发生的事,告诉他们明天一大早霍格瓦斯特的快车会送他们回家。其他的人去确定一下没有学生在宿舍外逗留。” 教师们起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这是哈利一生中最糟糕透顶的一天。他,罗恩、弗来德和乔治一起坐在格林芬顿宿舍的一个角落里,彼此都沉默不语。伯希不在那。 他给威斯里夫妇送过那坏消息后,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从来没有像那天这样长的下午,格林芬顿宿舍也从未有那样拥挤,然而又那样沉寂过,快到日落了,弗来德和乔治上床去了,没法再那样坐着了。 “她知道一些什么,哈利?”从他们躲进衣柜时起,罗恩第一次开口。“所以她才会被带走。根本不是伯希的什么傻事。她发现了有关秘室的一些事。肯定是因为这个,她才会——”罗恩用力地擦着眼睛,“我是说,不会有其它原因的。” 哈利眺望着血红的夕阳沉入地平线,他从没有这么难受过,要是他们能做些什么就好了,任何事。 “哈利,”罗恩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没有——你知道——” 哈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不出金妮还会活着。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罗克哈特。告诉他我们所知的。他就要试着进入秘室了。我们可以告诉他我们认为的入口处,还有是巴斯里斯克在里面。” 哈利想不出其它可行的办法,并且他也想做点什么,于是他同意了。当他们要出发时,并没有人来制止他们,只因其他人也同样地难受和伤心。哈利和罗恩翻身起来,穿过房间,从肖像洞里钻了出去。 当他们朝罗克哈特的办公室走去时,夜幕渐临,看起来,办公室里的活动倒不少。刮削声,呼呼声和匆忙的脚步声不时传来。 哈利敲了敲门,里面忽然静了下来。接着,门只开了细细的一道缝,罗克哈特的眼睛朝外瞥着。 “哦……哈利……罗恩……”他把门开大了少许。“我现在正忙着,要是你们能快点……” “教授,我们是为您提供信息的,”哈利说,“我们觉得这可能会有帮助。” “呃——这样不——”他们能看到罗克哈特的半边脸显得相当不安。“我是说——呃——好吧。” 他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他的办公室几乎是空空如也。两个大皮箱放在地板上,敞开着。 翠绿色的,淡紫色的,蓝色的礼服,全都胡乱地塞在其中一个皮箱里。 书则杂乱无章地塞进另一个皮箱。挂在墙上的相片则挤入到桌子上的箱子里去了。 “你要去哪里?”哈利问。 “呃,是的,”罗克哈特答道,一边把门后挂着的一张真人大小的自己的海报扯下来,然后把它卷起。“紧急电话……没办法……得走了……” “我妹妹怎么办?”罗恩急切地问。 “呃,至于这个——太不幸了,”他猛拉抽屉,开始把里面的东西倒入袋子里,一直躲开他们的眼光,“没有人比我更难过了——” “你是黑巫术防卫教授!”哈利喊,“你不能走!不能对这里的邪恶势力撒手不理!” “呃,我得说……我找这份工作的时候……”罗克哈特咕咕着,开始把袜子堆在礼服上,“工作要求上可没提这个……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开溜?”哈利难以置信,“可你在书上写了你以往做的英雄事迹……” “书也可能会误导人。”罗克哈特小心翼翼地说。 “你写的!”哈利大吼。 “亲爱的孩子,”罗克哈特站直身子,朝哈利皱着眉头,“动动脑子吧,要是别人不认为我干过那些事,我的书就一半也卖不出了。没人要读那些老掉牙的美国巫师的故事,即使他的确打败狼人,拯救过村庄。在封面上,他可看起来糟透了,一点穿着品味都没有。而那位女巫,驱逐女妖精的那位,还是兔唇呢。我是说,来吧……” “因此你就冒名顶替别人干过的事?”哈利无法相信。 “哈利啊哈利,”罗克哈特不耐烦地摇着头,“事情可不只那么简单,还得干点其它的。我得跟踪他们,详细地察问他们是怎样成功做到的,然后给他们下‘记忆魔咒’这样他们可就记不起曾做过的事了,要说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那就是我的‘记忆魔咒’了。不,还得做很多工序呢,哈利,这并不只是写书和发布照片。要名利,你就必须准备做长期的艰苦劳力。” 他砰然把皮箱盖上,锁紧。 “让我看看,”他说,“我想就这些了吧。哦,对,还有一件事。” 他拿出他的魔杖,指向他们。 “实在抱歉,孩子们,但我不得不给你们下‘记忆魔咒’了,可不能让你们把我的秘密到处乱说。否则,我下一本书可就卖不出去了——” 哈利及时拿到他自己的魔杖,罗克哈特还没抬起他的,就听到哈利怒吼一声,“依斯毕利艾玛斯!” 罗克哈特被震得连连退步,跌倒在他的皮箱上,他的魔杖也震飞到了空中。罗恩一把抓住,扔出了窗外。 “应该叫史纳皮教授教我们那一招,”哈利气愤极了,一脚把罗克哈特的皮箱踢开。罗克哈特抬头望着他,这次又显得衰弱了下来。 哈利依然用魔杖指着他。 “你们要我干什么?”罗克哈特怯懦地说,“我不知道神秘秘室在哪里,我无能无才。” “你运气好,”哈利说着,用魔杖指着他,迫使他站起来,“我想我们知道它在哪,还知道里面有什么,走吧。” 他们把罗克哈特押着出了办公室,走下最近的楼梯,沿着那条黑暗走廊,直到走到麦托勒的浴室门前。 他们让罗克哈特先进去。哈利很高兴看到他在颤抖。 麦托勒正坐在最后一格厕所的水箱上。 “哦,是你啊,”当她看到哈利时说,“这次你要什么?” “问你你是怎么死的。”哈利问。 麦托勒整个样子都变了,她看起来像从未被问过这样合她口味的问题。 “噢,可怕极了。”她津津有味地说着。“就是在这发生的。我就是在这个小房间死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躲了起来,因为何比老是取笑我的眼镜。门锁了,我在哭,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古里古怪的。我猜那,肯定是外语吧。不管怎样,真正吸引我的是一个男孩的声音。所以,我打开门,叫他用自己的厕所,接着——”麦托勒得意洋洋地着重说道,满脸光辉,“我死了。” “怎么死的?”哈利问。 “不清楚,”麦托勒用一种沉静的音调说,“我只记得看到一双巨大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躯都像被提了起来,接着,我便飘走了……”她如梦般望着哈利,“然后,我又回来了。我决定缠着何比,哦,她可后悔嘲笑我了。” “在哪里看到那双眼睛的?”哈利问。 “大概在那里吧。”麦托勒说,模模糊糊地指向她的厕所前的水槽。 哈利和罗思赶紧走过去,罗克哈特站得远远的,一脸极度的恐惧。 那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槽而已,他们里里外外地检查了每一寸,包括下面的管道,接着,哈利看到了:在铜水龙头的一侧刻有一条极小的蛇。 “那水龙头一直都开不了,”当哈利试着要转动那水龙头时,麦托勒开心地说道。 “哈利,”罗恩提醒他,“说些什么吧,用帕斯尔莫斯。” “但是——”哈利思索着,唯—一次他成功说出帕斯尔莫斯是他遇到一条真蛇的时候。他紧盯着那微形蛇雕,试着想象它是真蛇。 “开启。”他说。 他望着罗恩,罗恩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英语。”他说。 哈利重新望着蛇雕,希望自己相信那是活的。他移了移头,烛光映在蛇雕上,使它看起来似乎在动。 “开启。”他说。 可是,他听到的并不是这两个字;他口里发出的是一阵奇异的嘶嘶声,顷刻间,水龙头便罩在一片灿烂的白光中,并开始旋转,紧接着,水槽也开始移动了。事实上,水槽下沉,露出一条的管道,宽得足够让一人滑入。 哈利听到罗恩在喘气,于是再次抬头望着他。哈利已打定主意怎样做了。 “我要从这里下去。”他说。 他不能不去。既然现在他们已经发现秘室的入口,就算是金妮仍可能存活的希望再微弱,再渺茫,他也不能不去。 “还有我。”罗恩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呃,你们似乎用不着我,”罗克哈特说,带着一丝原来的微笑的影子。“那我就——”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但罗恩和哈利都同时把魔杖指向他。 “你先去。”罗恩大吼。 罗克哈特来到入口,脸色苍白,精神恍惚。 “孩子们,”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孩子们,这有什么好处吗?” 哈利用魔杖猛捅他背后一下。罗克哈特把腿伸进管内。 “我真的觉得——”他开口说着,但罗恩推了他一下,他便滑入管内,消失无踪了。哈利很快跟了上去。他慢慢钻进管内,然后一路下滑。 管道内污秽,漆黑,而又似乎永无止境。他可以看到旁伸侧引的许多其它管道,但没有一条是像他们这一条那样庞大的。扭曲、旋转、陡直下滑。他知道自己已经滑下远深于学校和地牢的位置。他可以听到,在他身后,罗恩砰然跌落拐弯处的声音。 就在他开始担心落地后,会发生什么事时,管道水平伸了出去,而他“砰”的一声,从管道尾端射出,落在石制地下道湿漉漉的地板上。地下道足以让人站立而行,四周漆黑一片。罗克哈特在附近不远处站了起来。浑身都是粘泥,脸色苍白得跟鬼魂一般。哈利站在一旁,等着罗恩也飕飕作响地飞出管道。 “我们离学校肯定有数里远了。”哈利说的声音在漆黑的地下道里回响着。 “可能在湖底。”罗恩一边说,一边审视着四周那黑漆漆,粘乎乎的墙壁。 三人都转而凝视着前方的那一片黑暗。 “点灯!”哈利朝着魔杖咕哝一声,它又重新亮了起来,“走吧。”他对着罗恩和罗克哈特说道。他们开始出发了,在湿地行走,脚步声分外响亮。 地下管实在太了,他们只能看到前方的一小段距离。魔杖营光中,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看起来异常恐怖。 “记住,”当他们小心谨慎地步步前移,哈利悄声说,“听到任何动静,都要立即闭上眼睛逃跑……” 可地下管内静如孤坟,而他们所听到的第一次意外的声响就是罗恩踩在老鼠头盖骨上发出的碎裂声。哈利放低魔杖,查看地板,只见地板上零乱散着小动物的尸骨。哈利努力试着不去想象金妮会成什么样子,他在前面领着路,走过地下道内的一拐弯处。 “哈利,前面有东西……”罗恩声音嘶哑地喊,抓着哈利的肩膀。 他们吓呆了,观察着。哈利只能看到那东西巨大、弯曲的轮廓线,就躺在地下道的转角处,它并没有移动。 “也许它睡着了。”他吸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其他两位。罗克哈特把手紧捂在眼睛上。哈利再转身重新观察那件东西,他的心跳近乎刺痛。 哈利把眼睛眯得尽量小,他慢慢地向前挪动着,手里的魔杖高高举起。 莹光划过的是一张巨蟒皮,令人厌恶的鲜绿色,蜡曲着,空荡荡地躺在地下道地板上。蜕下这张皮的巨蟒肯定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啊呀!”罗恩无力地叹道。 他们身后忽然有了动静。罗克哈特已经膝盖发软了。 “起来!”罗恩锐利地说,魔杖指着他。 罗克哈特一跃而起——他冲向罗恩,把他扑倒在地。 哈利往前冲去,但已经太迟了。罗克哈特挺直身躯,喘着气,手里捏着罗恩的魔杖,面带一丝微笑。 “历险到此为止。孩子们!”他说,“我会拿起这张皮回到学校,告诉他们,拯助那女孩已经太迟了,而你们,一看到她面目全非的尸体,就疯了,跟你们的记忆说再见吧!” 他把罗恩的魔杖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欧比里马阿塔。” 魔杖在他头顶炸开了。哈利用手盖住头,往前跑,滑过蛇皮,躲开了直往下坠的从地下道天花板脱落的巨大岩石。而顷刻间,他已经站直盯着那碎石的坚固表层。 “罗恩!”他吼道。“你没事吧?罗恩!” “我在这!”巨石后隐约传出了罗恩低沉的声音。“我没事,可这个家伙——他被魔杖烧到了。” 这时,突然传来沉闷的重击声和“嗷!”的一声痛呼,听起来像是罗恩踢中了罗克哈特的肋骨。 “现在怎么办?”罗恩绝望地说,“我们过不去。这得花很长……” 哈利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露出了一道巨大袭缝。他可从来都没用魔法击散过像眼前这些那么大的岩石,看起来,现在也不是试一试的好时机——万一整个地下道崩塌就糟了! 巨石后又是一声重击和“嗷”的一声。他们在浪费时间,金妮待在神秘秘室已经数小时了。哈利知道只好孤注一掷了。 “在这等着,”他朝罗恩喊,“跟罗克哈特等着。我继续走。如果一个小时内我还没回来……” 接着,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我会试着搬开一些岩石,”罗恩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这样你就可以——可以在回来时通过了,还有,哈利——” “待会见。”哈利竭力给自己颤抖的声音注入一丝自信。 于是,他经过那巨蟒皮,独自起程了。 很快隐约传来的罗恩费力地搬石头的声音远去了。地下道转了一道又一道的弯。 哈利觉得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刺痛得难受。他希望快点到达尽头,然而,又害怕他会在尽头发现什么。于是,终于,当他爬过另一道弯,一面坚固的墙赫然立在他面前。墙上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眼镶着闪闪发亮的巨大绿宝石。 哈利向前走去,只觉喉咙发干。想象这些石蛇中真的,它们的眼睛栩栩如生。 他猜到下一步他该怎么做,他清清喉咙,那绿宝石眼似乎在闪烁不定。 “开启。”哈利用低沉,微弱的嘶嘶声说。 墙从中裂开了,而两蛇也随之分开。两面半墙平衡地滑开,消失无踪了。哈利从头到脚全身都颤抖着,走了进去。 第十七章 史林德林的后代 他站在一间石室的末端。石室相当大,光线昏暗。高耸的石柱上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 哈利站立着,听着那令人发寒的沉寂,心跳飞快,巴斯里斯克潜藏在柱子后那阴暗的角落里吗?金妮在哪里? 他拉出魔杖,在雕刻着蟒蛇的柱子间慢慢前进,每一步声都在墙间引起回响。 他还是眯着双眼,随时准备着一有动静就闭上眼睛。那些石蛇空洞的眼窝似乎总在侦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腹部的一下**,都会让他认为有什么动静。 当他脑到最后一对杜子时,一座与石室等高的雕塑跳入他的视线。雕塑紧靠后墙耸立。 哈利得伸长脖子才能看到上面那张巨大的脸:它已经相当古老了,像是猴子,稀稀疏疏的长胡须直垂到及地石袍底,两条灰色的腿站立在石室光滑的地板上。而两腿间,躺着一位身材瘦小、火红发、黑衣,脸朝下的人。 “金妮!”哈利低沉地喊着,朝她冲去,跪在旁边。“金妮!你别死啊!求你别死!”他把魔杖扔在一旁,扶着金妮的肩膀,把她转过身来。她的脸就如大理石一般苍白、冰冷,但她是闭着眼睛的,她没有变成石头人,但是,她肯定是…… “金妮,求你醒醒。”哈利绝望地低呼着,不断地摇着她,金妮的脑袋却只是毫无希望地晃来晃去。 “她不会醒的。”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哈利吓了一跳,转身一看。 一位身材高大,黑发的男孩正斜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看着他。他看起来异常模糊,就像哈利是透过毛玻璃看他的一样。但依然可以辨认。 “瑞——瑞德?” 瑞德点点头,依旧盯着哈利的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醒?”哈利绝望地问。“她没——她没——?” “她还活着,”瑞德说,“但也仅此而已。” 哈利注视着他,五十年前瑞德就已经离开了霍格瓦彻了,但现在他站在这里,奇妙,朦胧的光笼罩着他,绝不大于十六岁的样子。 “你是鬼魂?”哈利不确定地问。 “是记忆,”瑞德平静地说着,“存在日记里已经五十年了。” 他指着雕像脚趾头旁边的地板,那里放着已打开的正是哈利在麦托勒浴室里找到的那本黑色的小日记本。哈利想知道它怎么会到了这里——但,还有更紧迫的问题要处理呢! “你来帮我吗,瑞德?”哈利托起金妮的脑袋,“我们得把她带走,这里有巴斯里斯克……我不清楚它在哪里,但它随时会来的。来,帮一下忙……”瑞德没动,哈利冒着汗,试着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又弯下腰去捡他的魔杖。 但魔杖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 他抬起头,瑞德依然望着他——哈利的魔杖在他修长的指间旋转着。 “谢谢。”哈利伸手去拿。 一丝微笑浮上了瑞德的嘴角。他继续凝视着哈利,悠闲的转着魔杖。 “听着,”哈利急切地喊,两膝被金妮压得往下沉。“我们得走了!万一巴斯里斯克来了……” “除非有人唤它,否则,它不会来的。”瑞德平静地说道。 哈利把金妮重新放回地面,他无法这样扶着她了。 “你是什么意思?来,把魔杖还给我,我可能用得着。” 瑞德的嘴咧得更宽了。 “你用不着它了。”他笑着。 哈利瞪着他。 “你说什么?我用不着——?” “哈利。波特,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瑞德说着,“等着与你相见的机会,与你交谈。” “瞧,”哈利失去耐性了,“我想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是在神秘秘室里。我们以后再谈。” “我们现在就谈,”瑞德笑容扯得更宽了,他把哈利的魔杖放入衣袋。 哈利注视着他,事情有些古怪。 “金妮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缓慢地问。 “呃,这个问题相当有趣,”瑞德开心地说,“说来话长,我想金妮。威斯里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是她向隐形的陌生人敞开心扉,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你在说些什么?”哈利不解。 “那本日记,”瑞德继续。“我的日记,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写日记,告诉我她所有可怜的担忧和悲哀:她的哥哥们怎样取笑她,她怎样带着二手的长袍和书来学校,她怎样——”瑞德的眼眸灼灼生辉,“她怎样认为著名、美好、伟大的哈利。波特不会喜欢她……” 他说话时,视线一直未离哈利的脸,眼中隐含某种渴望。 “闷极了,不得不听着十一岁女孩那愚蠢可笑的小烦恼。”他继续说着,“但我非常耐心,我写回信给她,我富有同情心,心地善良,金妮单纯地爱我。‘没人能像你一样了解我,瑞德……我真高兴我可以在日记里透露心声……这就是我有一位可以随身携带的朋友……’” 瑞德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高亢、冷酷。哈利脖子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我说我自己,哈利,我总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金妮把她的灵魂都给了我,而她的灵魂恰好是我要的。以她最深处的恐惧,最黑暗的秘密为食粮,我的力量越来越强,我变得比小威斯里小姐强大有力多了,强大到我也可以喂给威斯里小姐一些我的秘密,给她一点我的灵魂力量……” “你的意思是?”哈利的嘴巴变得十分干燥。 “你还没有猜到吗?哈利。波特?”瑞德温柔地说,“金妮。威斯里打开了神秘之堂,是她勒死了学校的公鸡,在墙上涂写威胁性信息。是她把史林德林之蟒引到那四个人中去的,还有猫。” 利低语。 “是的,”瑞德平静地说道。“当然了,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真是搞笑。我希望你可以读读她新写的日记……有趣多了……‘亲爱的瑞德’,”他复述,一边看着哈利恐惧的脸,“‘我想我的记忆正在衰退,我的长袍上沾满了鸡毛,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来的,亲爱的瑞德,我不记得万圣节晚上我干了些什么,有一只猫被袭击了,而我的衣服前襟沾满了颜料,瑞德。伯希一直说我脸色苍白,还说我不是我自己了。我想他是在怀疑我……今天又有一起袭击事件发生,我还是记不起我去过哪里,瑞德,我该怎么办?我快疯掉了……我想我就是袭击大家的那个人,瑞德!’”哈利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小傻金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记,”瑞德说,“但她最终还是开始怀疑并要扔掉它了,哈利,就在那时你加入了,你发现了它,对此我再高兴不过了。在所有可能捡这本日记的人,只有你,是我最渴望见到的……” “为什么你要见我?”哈利愤怒极了,他得抑制自己才能保持声音稳定。 “呃,金妮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哈利。关于你神奇的历史。”他的眼光在哈利额头的闪电状的疤痕上掠过,他的表情越发显得急切了,“我知道我必须了解你多一些,与你交谈,会面。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我是如何抓到那个白痴,哈格力,来换取你的信任。” “哈格力是我的朋友。”哈利的声音颤抖着,“是你出卖他,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怪错人,但——” 瑞德再次放声大笑。 “哈利,是我说哈格力坏话的。你可以想象老皮达是怎样想的,一方面是汤姆。瑞德,贫穷但才华横溢,无父无母但胆识过人,是全校最优秀的模范生;而另一方面,则是四肢发达,粗鲁笨拙的哈格力,每隔一星期就惹一次麻烦,企图在床底养小狼人,溜到禁林去跟洞穴巨人角斗。不过,我得承认,连我也惊讶计划进行得这么完美。我想,肯定会有人意识到哈格力不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后代的。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尽可能地发掘有关神秘之室的一切信息和找出秘密人口……即使哈格力有头脑,或有能力也没用!” “只有当时变形学丹伯多教授,才认为哈格力是无辜的。他说服皮达收留哈格力,训练他做猎物看守人,我想丹伯多可能猜到了什么,丹伯多从来没有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我……” “我打赌丹伯多一眼就看穿你了。”哈利恨得咬牙切齿。 “呃,自从哈格力被逐后,他一直相当烦人地紧密观察我,”瑞德漫不经心地说,“我清楚我还在校的时候再开启神秘之屋不安全。但我不想让我一直为寻找它而花费几年的功夫白白浪费掉。我决定留下一本日记,把十六岁的自己保存在里面,这样,若好运的话,我可以把别人引来步我后尘,然后完成撒拉沙。史林德林那崇高的使命。” “你没法实现了,”哈利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这次一个人也没死,连猫也死不了,几个小时后万锐克,就准备好了,他们又会活过来的。” “我没告诉你吗?”瑞德满不在乎地说,“杀不杀人对我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的?现在我的新目标就是——你!” 哈利盯着他。 “当我的日记再次被打开时,我气得快疯掉了,是金妮而不是你写给我,她看到你拿着那本笔记本。她害怕极了,万一你知道了怎样使用那本日记,而我把她的秘密泄露给你,或者,更糟糕的是,我告诉你是她勒死了公鸡。所以,那个笨蛋一直等到你宿舍没人,就把它偷了出来。但我知道我该干什么,很明显,你将成为史林德林的传人,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解出谜团的——特别是你最好的朋友遇袭,金妮还告诉我你会蛇语,你听到学校里那把古怪的声音……” “所以我要金妮把她的遗言留在墙上,下来这里等。她又哭又闹,讨厌透了,不过,反正她也没多少精力了;她把太多都给了日记,给了我。足够让我最终脱离日记,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等你出现。我知道你会来的,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哈利。波特。” “什么?”哈利挤出两人字,仍然紧握着拳头。 瑞德开心地笑了:“毫无超常魔法天赋的婴儿是怎样打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可以除了一道疤之外几乎秋毫无损,而福尔得摩特的力量却被彻底毁灭呢?” 他饥渴的眼睛发出怪异的一线红光。 “你这么关心我如何逃脱是什么原因?”哈利慢吞吞地说道,“福尔得摩特是你之后那时代的。” “福尔得摩特,”瑞德温柔地说着,“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他从袋中掏出哈利的魔杖,随之腾空而飞,在空中写下三个闪烁生辉的字:汤姆。马沃罗。瑞德接着,他再次挥动魔杖,空中的字母重新排列,变成了:我是福尔得摩特大师。 “明白了吗?”他低声说,“在霍格瓦斯特的时候我已经在用这个名字了,当然,只有我的知心朋友才知道。” “你认为,我会使用我那肮脏、庸俗的父亲的姓一辈子吗?我血脉中流的就是从我母亲身上继承而来的,撒拉沙。史林德林本人的血。我会保留那因为妻子是女巫,就抛妻弃子的家伙的姓吗?哈利,不,我为自己另取他名,等有一天我成为世上最伟大的巫师时,四方巫师都将闻风丧胆!” 哈利只觉得大脑似乎阻塞了,他愣愣地盯着瑞德,这个曾害死哈利亲生父母,以及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孤儿……终于,他迫使自己开口。 “你不是。”他的声音充满了仇恨。 “不是什么?”瑞德急问。 “不是世上最伟大的巫师。”哈利呼吸加速,“抱歉让你失望,但是,世上最伟大的巫师是丹伯多。这是众所周知的,即使现在你力量无穷,你也不敢到霍格瓦彻为所欲为,丹伯多早就看穿了你,而且你现在还怕他,所以你才一直躲在这里。” 笑容从瑞德脸上褪去,转而浮上的是满脸怒容。 “据我所知,丹伯多已经被驱逐出城堡了!”他嘘道。 “可他并没有远离城堡!”哈利信口开河地宣称,希望借此能吓退瑞德。 瑞德张口欲言,但立即便呆住了。 远处传来阵阵乐声,瑞德转着身,侦查着空荡荡的石室,乐声越来越响,阴森森,令人毛骨惊然,神秘而怪异。哈利先是觉得四体生寒,毛发竖立,而随着音调达到巅峰。哈利仿佛觉得乐声在肋骨间颤动着,近处的石柱顶开始火焰迸射。 这时,眼前飞来了一只火红,天鹅般大的鸟儿,它吟唱着奇妙的音韵,飞上穹顶,它那如孔雀船长长的金属巴,闪烁着华丽灿烂的光辉,而它那金色双爪,紧抓着一块布。 接着,鸟儿朝着哈利飞去,它把爪中的布放在哈利脚边,然后在他肩膀上停了下来,当它收起双翼,哈利抬头,只见它那金喙既长又尖,黑溜溜的眼睛,如珠子般晶亮。 鸟儿停止了吟唱。 紧挨着哈利的面颊而坐,温暖而安详,它定定地凝视着瑞德。 “达摩克?!”瑞德再一次仔细地审视着它。 “达摩克?”哈利深吸一口气,他可以感觉到鸟儿的金爪轻轻地抓紧地的肩膀。 “那——”瑞德现在正查看着达摩克放下的破布包,“那是分类帽。” 没错,那顶脏兮兮,带些破损和补丁的分类帽就放在哈利脚下。 瑞德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漆黑的石室内回响着,宛若是十个瑞德同时发笑一般。 “这些就是丹伯多给你的护身符吗?一只鸟和一顶破帽!哈利。波特,你是不是觉得勇气倍增呢?有没有觉得安全点了?” 哈利没有应他,虽然他不清楚达摩克和分类帽有什么用,但至少他不再孤身一人,他以无比的勇气等着瑞德停止大笑。 “言归正传,哈利。”瑞德依然咧着嘴笑着,“我们已经交手两次了——你的过去,我的未来。而两次我都没能杀掉你。你怎么可以做到的?告诉我吧。你谈得越久,”他温柔地加上一句,“你就活得越久。” 哈利脑筋转得飞快,他在衡量着自己的机会。瑞德有魔杖;他,哈利,则有达摩克和分类帽,但交起手来,两样东西用处都不大,看来情况糟透了。但是,瑞德待在那儿越久,金妮的精力就会损耗越多……并且,哈利忽然注意到,瑞德的轮廊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牢固了。要是不得不动手的话,越早越有利。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你一击向我便开始丧失能量,”哈利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但知道为什么你不能置我于死地。因为,是我母亲用生命挽救了我,我那马格人血统母亲。”他又说道,激动得使他颤抖不已。“是她阻止了你。我看过你的真面目,去年我有看过你,你只是一堆残骸,你现在也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这就是你的力量给你带来的恶果,你现在还不得不躲躲藏藏的,你这个丑恶又卑劣的家伙。” 瑞德气得脸庞扭曲成一团,可接着他又极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么,是你的母亲舍身救子,对这可是最有效的护身符,我明白了——你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我们之间惊人的相似,哈利。波特,你也肯定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种的,又是孤儿,都由马格人抚养长大,可能也是自史林德林以来唯一两个在霍格瓦斯彻懂蛇语的人,我们甚至样子也相像……不管怎样,你只是运气好,才会从我手中逃生的。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哈利站着,神经绷得紧紧的,等着瑞德举起魔杖,但瑞德扭曲的笑容又咧开了。 “哈利,我要给你个小教训,就让福尔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传人领教一下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丹伯多给他的最棒的武器。” 他用好奇的眼光掠过达摩克和分类帽,走开了。哈利只觉得恐惧从他麻木的双腿起迅速遍及全身。他看着瑞德在高耸的石柱间停下,仰视着史林德林的石雕脸庞,瑞德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哈利知道他在说什么。 “说吧,史林德林,霍格瓦彻至尊。” 哈利转身仰视雕像,达摩克开始在他肩膀上摇晃起来。 史林德林石雕巨脸开始移动,哈利只见史林德林的嘴巴越张越宽,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雕像四中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翻滚,从底层深处直朝上滑行。 哈利连连后退,直至撞上漆黑的石室墙,哈利紧闭双眼,而达摩克也开始起飞,羽翼轻拂他的面颊,哈利想大喊:“别离开我!” 但达摩克怎么可能战胜巨蟒之王呢? 地面在震动,似乎是有重物走在了石室地板上,哈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感觉到,巨蟒在史林德林口中伸直蜷缩的身躯,接着,又是瑞德的嘶嘶声:“杀了他。” 巴斯里斯克朝着哈利袭来,沉重的蛇身在积满尘埃的地板滑动着。闭着眼,哈利开始盲目地朝一侧逃去。他伸出手,摸索着,瑞德的笑声异常刺耳…… 哈利绊倒了,重重地跌在石板上,巨蟒已经离他只有几尺远了。他可以听到它正向前游来,随着上方一声爆炸般的吐声,一件东西重重击了哈利一记,把他紧压在墙上。当他正等巨蟒向他咬来时,只听到更疯狂的嘶嘶声和猛撞石柱的击声传来。 他实在受不了了,哈利张开眼睛,窥视着四周的情形。 巨蛇蛇身泛着丑恶的绿光,如橡树干般粗,高举在空中,巨大沉重的蛇头正如醉酒般地在石柱间穿梭。哈利浑身颤抖着,正要闭上眼睛,却又只见——达摩克正绕着蛇头飞翔,而巴斯里斯克则愤怒地朝它一口咬去,蛇信就如军刀一般又长、又薄。 达摩克往下俯冲,随着它那长长的金喙插入蛇头,一股黑血洒落在地面,蛇尾开始猛烈鞭打起来,几乎击中哈利,而哈利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它转了过来,哈利看到了它的脸,和它的眼睛,两只巨大明亮的黄眼,都已经被达摩克刺破了,血液不断涌出,流向地面,巨蟒痛苦地喘着气。 “不!”哈利听到瑞德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别管那只鸟!别管那只鸟!那个男孩就在你后面!你可以咬到!杀了他!” 失去了眼睛的巨蟒摇晃着,迷迷糊糊的,但依然足以致命。达摩克在蛇头周围盘旋着,吟唱起它那令人毛骨惊然的歌曲,朝着巨蛇鳞覆盖的蛇鼻进攻。 “救命,救命。”哈利疯狂地咕浓着,“快来人啊!” 蛇尾再次开始鞭打地板,哈利毫无反抗之力,这时,一件软软的东西击中了他的脸。 巴斯里斯克把分类帽扫到了哈利的脸上,掉入了手臂,哈利一把抓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把帽子胡乱戴在头上,连忙紧贴地面,躲过巴斯里斯克的尾鞭重击。 “救命……救命……”哈利想着,双眼紧盯帽底:“助我一臂之力!” 就在这里,帽子开始紧缩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扭着它一般。 一件又硬又重的东西落在哈利头顶上几乎把他击得眼冒金星。 快昏厥过去。他赶紧拉下帽子。帽子里的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剑柄上镶有鸡蛋大小的红宝石。 “杀了他!别去管那臭鸟!那男孩就在你身后!” 哈利一跃而起,蓄势待发,巴斯里斯克开始蟋曲身躯,扭曲着朝哈利袭来,不时猛击着石柱。哈利可以清楚看见那血淋淋的巨大眼睛和它那血盆大口,蛇口张得异常大,足可以把人整个吞进去,里面的信子正如他手中的剑一般长短,闪着毒光…… 巴斯里斯克盲目地向前袭来,哈利急忙躲开,它击在石室墙上,当它再次袭来时,蛇信近乎已舔到哈利脸颊,哈利以双手举起剑…… 当巴斯里斯克再一次击来,哈利用尽全力刺向巨蟒舌根深处。 在炽热的鲜血喷射在哈利手臂的同时,哈利只觉一阵灼热的刺痛直从手叶上传来,长长的蛇信在他的手臂上越咬越深,而当巴斯里斯克**着,扭曲着坠落在地时,蛇信“啪”的一声在蛇口中断裂。 哈利靠着墙,一直下滑,他紧抓着已经把毒素注入全身的蛇信,用力拔出,但一切都已太迟了,炽热的疼痛从伤口处缓慢地蔓延到全身,当他把蛇信掷落在地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石室飞快地转动着。 一片火红飘过,落在哈利身旁,紧跟着是一阵轻轻的“噼啪”声。 “达摩克,”哈利语音混浊地说着,“你太聪明了,达摩克……” 他感觉到鸟儿正把美丽的头倚在他的伤口上。 他听着脚步声在墙上壁回响着,眼前掠过一片黑色的阴影。 “你就快死了,哈利。波特。”上方响起了瑞德的声音,“快死了,就算是丹伯多的鸟也知道,你有看到它在干什么吗?波特?它居然在哭。” 哈利眨眨眼,达摩克的脑袋一会进入,一会又滑出哈利的视线,一滴滴珍珠般的泪水在它光滑的羽毛中滑落。 “我要坐在这看着你死,哈利。波特,你别着急,我不赶时间。” 哈利昏昏欲睡,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 “闻名的哈利。波特就这样结束一生了。”瑞德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孤孤单单,为朋友所弃。不自量力挑战黑暗巫师,却最终被击败了,你很快就会回到母亲身边了,哈利……她给你借了十二年的时间……但福尔得摩特最后还是了结了你,你也知道他必须这样。” 哈利想着死亡也不怎么糟糕啊,甚至疼痛也开始消失了…… 但,这是死亡吗?眼前并没有一片漆黑,石室似乎不再打转了。哈利摇摇头,旁边是达摩克,依然把脑袋靠在哈利的手臂上,伤口处缀满了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只是,伤口已经消失了。 “走开,臭鸟。”瑞德忽然喊道,“滚开!” 哈利抬起头,瑞德把魔杖指向达摩克。随着“啪”的一声,达摩克再次起飞,宛若一团火红金黄的旋转光圈。 “达摩克的眼泪……”瑞德平静地说,盯着哈利的手臂,“当然……治疗功能……我居然忘记……” 他看着哈利的脸,“但这又怎样呢?事实上,这样更好,只有你和我,哈利。波特……你和我……” 他举起魔杖。 这时,达摩克振翅疾飞而来,盘旋在哈利上方,一件东西坠入哈利膝间——日记。 哈利和瑞德(依然举着魔杖)同时望着日记,接着,哈利不加思索地就像他一直就有这个念头一样,抓起巴斯里斯克的信子,直接刺入日记中去。 随着一声绵长,痛苦,疯狂的尖叫,日记中的笔墨喷射而出,湍流如注,溢满哈利的双手,又流向地板,瑞德蠕动着,扭曲着,尖叫着,**着,接着…… 他死了,哈利的魔杖“钦骼”一声坠落到地板上。四周一片沉寂,只剩下不断从日记涌出墨水的滴水声,毒液在日记上烧穿了一个洞。 哈利勉强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他晕眩得就如刚刚坐火箭绕行了数公里。他慢吞吞地收起魔杖和帽子,再用尽全力把闪着冷辉的剑从巴斯里斯克舌根拔出。 石室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金妮动了,当哈利赶紧上前时,她已坐了起来,她迷惑的视线从巴斯里斯克的死尸,转到满身都是鲜血的哈利,再转到他手里的日记,她忽然深喘一口气,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哈利——哦,哈利——我本想在吃早餐时告诉你的,但我不能在怕希面前说出来,是我干的,哈利——但是,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瑞德控制了我,你怎么杀死那——那个东西的?瑞德在哪?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从日记里走了——” “没事了,”哈利说,举起日记,把毒液烧成的洞指给金妮看,“瑞德完蛋了,瞧!他和巴斯里斯克,来吧,金妮,我们离开这里——” “我会被驱逐出校的!”当哈利笨手笨脚地把金妮从地上扶起来时,她哭泣着说,“自从比尔来上学以后,我就一直想象我也在霍格彻上学,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爸爸妈妈会怎么说呀?” 达摩克在石室人口盘旋着,等着他们,哈利催着金妮快走。他们跨过蜷缩成一团的巴斯里斯克死尸,回到地下道,哈利听到随着一声轻嘶,身后的石门关上了。 在黑暗的地下道中走了数十分钟后,远方隐隐传来搬动石块的响声。 “罗恩!”哈利大喊着,加快了速度。“金妮没事!我找到她了!” 他听到罗恩发出一声欢呼。当他们转到下一个拐弯处,只见罗恩正透过他搬出的一道豁口中急切地看着。 “金妮!”罗恩从岩石豁口中伸出一只手,先把她拉了过去,“你还活着!难以置信!发生什么事了?” “但你现在没事了,金妮,”罗恩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一切都过去了,这是——这只鸟哪来的?” 达摩克是跟着金妮飞过豁口的。 “是丹伯多的鸟。”哈利自己挤了过来。 “还有,你怎么得到这柄剑的?”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手里的武器。 “出去以后再解释吧。”哈利斜眼望了望金妮。 “但是——” “以后——”哈利立即说道,他可不认为告诉罗恩是谁打开石室是个好主意,至少,不能在金妮面前说。“罗克哈特在哪?” “那里,”罗恩咧嘴笑着,朝管道出口的方向晃了晃头,“他情况不妙,去看看吧。” 由达摩克在前面带路,宽大的火红双翼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辉,他们回到管道入口。罗克哈特坐在地上,安详地低声哼唱着。 “他失记了。”罗恩说,“记忆魔咒反弹,没害到我们,倒害了他自己,他一点也记不住他是谁,或者,他在哪,又或者,我们是谁,我叫他来这里等,他真是自作自受。” 罗克哈特得意地盯着他们。 “你们好,”他说,“这个地方糟透了。对吧?你们住这吗?” “不是。”罗恩应道,朝哈利耸耸眉。 哈利弯下身,看着那漆黑漆黑的长管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上去?”他问罗恩。 罗恩摇了摇头,但达摩克猛然飞过哈利,在他面前振动着双翅,亮晶晶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生辉,它不停摆动着那金色的长尾羽,哈利不确定地望着它。 “看起来,它是要你抓住……”罗恩一脸困惑,“但恐怕它承受不了你的重量。” “达摩克不是普通的鸟。”他转身对大家说,“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抓住对方,金妮,握紧罗思的手,罗克哈特教授——” “他是指你。”罗恩尖刻地对罗克哈特说。 “你抓着金妮的另一只手。” 哈利把剑和分类帽塞进皮带,罗恩抓着哈利的长袍,而哈利则伸手抓着达摩克那温热的尾翼。 一团奇异的光把他们笼罩其中,随着一声嘶鸣,他们便进了管道,往下直飞。 哈利听着罗克哈特一路唠叨个不停:“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简直像魔法!”冷风吹动着哈利的头发,可还没等哈利享受够,这次旅行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四个又回到麦托勒的厕所,而当罗克哈特扶正头上的帽子时,隐藏管道的水龙头又恢复了原状。 麦托勒瞪着他们。 “你还活着,”她坦率地对哈利说。 “用不着这么失望,”他冰冷地说,擦了擦眼睛的血迹和污泥。 “噢,呃……我刚才在想,要是你也死了,欢迎与我共享这厕所。”麦托勒一脸羞红。 “哎唷!”当他们离开浴室,走在黑漆漆,空荡荡的走廊上时。 罗恩取笑道,“哈利!我想麦托勒很喜欢你呢!金妮,你有情敌了!” 但金妮还是默默的流着泪。 “现在去哪?”罗恩一边问,一边忧虑地望着金妮,哈利指了指达摩克。 还是由达摩克引路,金光闪烁。他们紧跟其后大步向前,不一会,就到了麦康娜教授的办公室门外。 哈利敲了敲门,推开了。 第十八章 多比的回报 有一刻十分安静。哈利、罗恩、金妮和罗克哈特站在门口,身上粘着污秽和泥,(对哈利而言)还有血。随后传来了一声尖叫。 “金妮!” 是威斯里夫人的声音,她刚才一直在暖炉前哭呢!她大步向前,后面紧跟着威斯里先生,两人都向他们的女儿冲去。 而哈利则在看着他们。丹伯多教授站在壁炉架旁,愉快的微笑着。他旁边站着麦康娜教授,这位教授正大声而平稳的喘着气,手紧紧的捂着胸。正当哈利发现罗恩和他自己都被拉入了威斯里夫人的怀抱时,达摩克就靠在丹伯多的肩上,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救了她!你救了她!你怎么做到的?” “我认为我们大家都想知道这一点。”麦康娜教授声音微弱的说。 威斯里夫人松开哈利。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向桌子走去,将分类帽里红宝石的剑以及瑞德日记未损坏的部分放在桌上。 然后他就开始讲出一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他都在一片全神贯注的宁静中讲述着:他告诉他们那把奇怪的声音,荷米恩如何最终察觉到巴斯里斯克巨蟒;他和罗恩如何跟着蜘蛛走进了森林,也就是阿拉哥告诉他们巴斯里斯克的第一个受害者死的地方,以及进秘密小屋的通道可能在厕所里…… “很好,”麦康娜教授在哈利停下来时催促他说,“也就是说你找到了通道——我必须说一句,你沿路破坏了100条校规——不过你究竟是怎么从那里活着出来的,波特?” 于是,由于刚才的描述而声音变得沙哑了的哈利开始告诉他们达摩克怎么即时赶到,那顶分类帽怎么给了他那把剑的事。但是接着他却踌躇了。他不想谈及瑞德日记的事——有关金妮的部分。她正将头埋在威斯里夫人的肩里,眼泪沿着脸颊静静的流下来。要是他们开除了她怎么办?哈利惊慌的想着。瑞德的日记已经损坏了……他们怎么能证明是他让她作这一切的呢? 哈利本能地看着正在微笑着的丹伯多,一丝亮光掠过了他半月形的眼镜。“我最感兴趣的,”丹伯多温和的说,“就是我有消息来源说他躲在森林里,那他又是用怎样的魔法迷惑金妮的呢?” 安慰——一种温暖,持久美妙的安慰感——向哈利袭来。 “什么?”威斯里先生惊讶的问。“‘那个人’?用魔法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没有……她有吗?” “是这本日记,”哈利迅速的说,一边拿起日记,把他递给丹怕多看。“瑞德在他16岁时写的。” 丹伯多接过日记,低下他长而弯的鼻子认真的看着那些潮湿烧灼过的日记纸。 “聪明!”他柔和的说。“当然,他大概是霍格瓦彻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了。” 他转身朝着满脸迷茫的威斯里先生和夫人走过去。 “很少有人知道福尔得摩特曾叫瑞德。50年前,在霍格瓦彻,我是他的老师。在离校后,他就消失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沉浸在黑色的艺术里,结交了一群最坏的巫士,然后当他摇身一变成为福尔得摩特黑暗巫师时,仅仅剩容貌可以辨认了。几乎没有人会将福尔得摩特和曾经那个聪明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但是金妮,”威斯里先生说,“我们的金妮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日记!”金妮呜咽着说。“我在里面写过东西,而他也一直在回信——” “金妮!”威斯里先生惊讶得目瞪口呆。“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我跟你说过什么?像那样一个可疑的东西,里面全都是黑色魔法!” “我不知道,”金妮哽咽说。“我是在妈妈给我的那些书里找到这个的。我以为有人把它忘在那里了……” “威斯里小姐应该马上去医院疗养一段时间,”丹伯多严肃地插了一句。“这对她来说是一场苦难的经历。不要再惩罚她了。那些比她老而聪明的巫士也被福尔得摩特骗过。”她走在门边,把门打开。“好好的睡一觉,或许再吃上一大杯热巧克力。那总是能够令我振奋。” 他接着说,眼睛慈祥地望着他眨巴眨巴的。“你们会发现波姆弗雷夫人还醒着呢。她正在分发万锐克果汁——我敢说巴斯里斯克的受害者随时都会醒来。” “所以荷米恩没事了!”罗恩欢快的说。 “危险并非持久性的。”丹伯多说。 威斯里夫人带着金妮走了出去,威斯里跟在后面,他看起来仍然心神不宁。 “你知道,米娜,”丹伯多教授若有所思得对麦康娜教授说,“我觉得我们得大吃一顿,压压惊,也庆祝一下。你可以去厨房叫他们做饭吗?” “好,”麦康娜教授爽快的说,同时也走到门边。“那你来应付波特和威斯里吧,怎么样?” “当然。”丹伯多说。 她走了,哈利和罗恩都疑惑的看着丹伯多。 麦康娜教授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应付”他们? 当然——当然——他们不会受到惩罚吧? “我们好像记得告诉过你们俩如果你们触犯任何校规,我就会开除你们。”丹伯多说。 罗恩恐惧的张大嘴巴。 “那些显示我们中最优秀的人有时必须食言的校规,”丹伯多笑着继续说。 “你们都会获得‘服务学校特别奖’,并且——让我想想——对了,我想你们每人可以为格林芬顿学院加20恩的脸立刻红得如罗克哈特情人节的花一般。他又闭上了嘴。 “但是我们中有一个人似乎在这次危险的冒险中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丹伯多接着说。“为什么这么谦让呀,罗克哈特?” 哈利带头说了。他已完全忘记了罗克哈特。他转过身看见罗克哈特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脸上仍带着暧昧的笑容。当丹伯多对他说话的时候,罗克哈特从扭头去看他在和谁说话。 “丹伯多教授,”罗恩性急的说,“在秘密小屋中发生了一件事。罗克哈特教授——”“我是教授吗?”罗克哈特有些惊讶的问。 “他试图施记忆魔咒但是魔杖倒发了他自己。”罗恩迫切的对丹伯多解释。 “天呀,”丹伯多摇着头说,长长的银白胡须直抖。“被自己的魔杖戳穿了,罗克哈特!” “魔杖?”罗克哈特迟钝的说。“没有杖。但那个男孩有。”他指着哈利说。 “他会借给你一把的。” “你介意把罗克哈特教授也带到医院病房去吗?”丹伯多对罗恩说。“我想和哈利说几句话……” 罗克哈特轻松地走了出去。罗恩一边关门一边好奇的回头看了丹伯多和哈利一眼。 丹伯多盘着双腿,坐在了取暖器前的一张椅子上。 “坐下来,哈利,”他说,哈利坐了下来,赶到莫名的不安。 “首先,哈利,我想谢谢你,”丹伯多说,眼里再次闪烁着光芒。“在小屋你一定表现了真正的忠诚。对你,只有这个才能称为达摩克。” 他抚摸着飞到他膝上的达摩克,看着哈利,尴尬的咧着嘴笑了。 “所以你见过瑞德了。”丹伯多若有所思的说。“我想他对你最有兴趣……” 突然哈利说出了困扰了他已久的事情。 “丹伯多教授……瑞德说我和他还有许多奇怪的相似,他说……” “他说过吗?”丹伯多的银色睫毛下的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哈利。“你怎么看呢。哈利?” “我认为我不像他!”哈利说,声音比他预计的要大的多。“我是说,我——我是在格林芬顿学院,我是——”但是他没接着说下去,脑里又出现了一丝怀疑。 “教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分类帽曾经对我说,我本来——我本来在史林德林可以做得很好。有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认为我是史林德林的后代……因为我会说蛇语……” “你会说蛇语,哈利,”丹伯多平静的说,“因为福尔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最后继承人——会说蛇语。除非我弄错了,不然你这个有奇怪疤痕的头在那晚一定将他的一些魔力传给了你。这并不是他的本来意愿,我肯定……” “福尔得摩特把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了我?”哈利大吃一惊的问。 “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我应该在史林德林学院吗?”哈利试探的望着丹伯多的脸说。“分类帽能看见我身上具有的史林德林的威力,并且它——” “还是把你放到了格林芬顿,”丹伯多平静的说。“听我说,哈利,你具有许多那些撒拉沙。史林德林信任而仔细挑选的学生特点。拥有稀有的天赋,会讲蛇语……能随机应变,决定所做的事后对条条框框不屑一顾。”他接着说,胡须抖动了。“但是分类帽把你放在格林芬顿,你知道是为什么?想一想吧!” “他只是把我放在格林芬顿,”哈利说,声音里透出一股挫败感,“因为我不想去史林德林……” “正是,”丹伯多教授再次微笑着说。“这也正是你和瑞德不同的地方。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哈利,他表现了真实的自己,比我们的能力更能说明问题。”哈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惊讶极了。 “如果你要你是属于格林芬顿的证据,哈利,那么我建议你认真的看看这个。” 丹伯多手越过麦康娜教授的桌子,那起有血渍的银色剑,并把他递给哈利。 哈利适当的转动着它,红色的宝石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然后他看见了刀柄下刻的名字:各德锐。格林芬顿 “只有真正的格林芬顿才能将这个从帽子里拔出来,哈利。”丹伯多教授简略的说。 有一小会儿,他们谁也没有做声。然后丹伯多拉开麦康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羽毛笔和一瓶墨水。 “你需要事物和休息,哈利。我建议你在我写信给阿兹克班的时候先下去吃东西——我们需要恢复精力。我还要在《先知日报》上登一则广告,”他沉思着说。“我们将需要一个新的防黑暗巫术课程的老师。天啦,我们得好好审查一下他们,是吗?” 哈利站起身来,穿到门边。但是他刚刚触到门吧,门就突然猛烈的破开,并向墙后反弹了好远。 露布斯。马尔夫站在那里,一脸怒气。多比蟋缩在他包扎着绷带的手臂下面。 “晚上好,露布斯。”丹伯多愉快的说。 马尔夫先生快步走进房间,几乎把哈利给撞到。多比紧紧跟在他后面,神色慌张的蹲在抖篷下摆处。 “好!”露布斯。马尔夫说,眼睛冷冷的盯着丹伯多。“你回来了。领导们已经停了你的职,但你却还厚颜无耻得到霍格瓦彻来。” “嗯,你看,露布斯,”丹伯多平静的笑着说,“其余的十一个头头今天都联络了我。说实话,他们似乎认为我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他们对我讲的事也很奇怪。他们中有几个好像认为如果他们不停我的职,你会诅咒他们的家庭。” 露布斯马尔夫先生的脸变得异常惨白,但眼里仍然充满了愤怒。 “那——你已阻止了攻击吗?”他讥笑说。“你抓到凶手了?” “我们已抓到他了。”丹伯多笑了一笑说。 “哦?”马尔夫尖刻的说。“是谁呀?” “和上次的是同一个人,露布斯,”丹伯多说。“但这次,福尔得摩特却是通过别人来行动的。通过用这本日记。” 他举起那本中间有个黑洞的日记本,死死的看着马尔夫先生。 哈利却在一边看着多比。 着小精灵正在奇怪的做着什么。他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哈利,不停得指指日记,又指指马尔夫,然后用拳头重重的打自己的脑袋。 “我想……”马尔夫慢慢的对丹伯多说。 “一个聪明的计划,”丹伯多平静的说,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马尔夫。“因为如果哈利——”马尔夫快速的扫了哈利一眼,“和他的朋友罗恩没有发现这本书,那么——威斯里小姐可能要承担所有的罪名。” 马尔夫先生没有出声,他的脸突然像带了面具一般水无表情。 “试想一下,”丹伯多教授继续说,“那将会发生什么……威斯里一家是我们这里最杰出的纯血统家庭。想想这会对亚瑟。威斯里和他的《混血统保护法》产生的影响吧,如果连他自己的女儿都被发现袭击并杀害混血统后代的话……不过非常幸运,日记发现了,瑞德的回忆从中抹掉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 马尔夫先生强迫他自己说几句。“非常幸运。”他机械的说。 而在他的背后,多比仍在指指日记又指指露布斯,然后就猛捶自己的头部。 哈利恍然大悟,理解了多比的意思。他对多比点点头,多比退到角落里,耷拉着耳朵惩罚自己。 “你难道不想知道金妮是怎么拿到这日记的吗,马尔夫先生?”哈利问。 露布斯。马尔夫故意的兜着圈子。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愚蠢的女生怎么拿到它的呢?”他说。 “因为是你把这个给她的,”哈利说。“在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书店时你拿了她的初级变形课本,然后将日记塞在了里面,是吗?” 他看见马尔夫惨白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证据呢?”他挑衅道。 “哦,没有人可以证实这一点,”丹伯多说,并先看了看哈利,“即使现在瑞德也没从书中消失。一方面,必须建议你,露布斯,不要再分发任何福尔得摩特在学校时的东西。如果它们中的任何一件到了无辜的人手里,我想亚瑟。威斯里首先会让他们返回到你的身上……” 露布斯。马尔夫站立了一刻,哈利清晰的看见他的右手在抽搐,好像他很想去拿魔杖一样。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转向他的小精灵。 “我们要走了,多比。” 他猛拉开门,一脚把紧跟在他后面的小精灵踢了出去。 他们能够听到多比由于疼痛而在走廊发出的尖叫声。哈利站在那儿,使劲的想着,然后就有了主意。 “丹伯多教授,”他急切的说,“我可以把那本日记给回马尔夫教授吗?” “当然可以,哈利,”丹伯多教授平静的说,“但得快。别忘了还有晚宴呢!” 哈利一把抓起日记,冲出了办公室。他能听到多比的尖叫声在角落里盘旋。很快,考虑到事情不知能否成功,哈利脱下鞋和细长的袜子,并把日记塞进了袜里。 然后他就在黑黑的走廊上奔跑。 他在楼梯处赶上了他们。 “马尔夫先生,”他喘着气说,不是还停一停,“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随后他硬把臭臭的袜子塞到了露布斯。马尔夫手里。 “这是?” 马尔夫先生撕破袜子,将其扔到一边,然后愤怒的看看哈利又看看损坏了的日记本。 “你很快就会像你的父母一样没有好下场,哈利。波特,”他轻轻的说。“他们都是爱惹闲事的蠢猪。” 他转身要走。 “来,多比,我说‘来’,多比!” 但是多比没有过去。他正捧着哈利臭臭的袜子,仿佛那是无价之宝一般。 “主人给了多比一只袜子。”小精灵惊讶的说。 “主人把这个给多比了。” “那是什么?”马尔夫先生啐道。“你刚才说什么?‘” “多比有了一只袜子,”多比难以置信的说道。“主人扔了它,而多比却接到了它,多比——多比自由了。” 露布斯。马尔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瞪着小精灵,哈利大笑起来。 “你耍诡计让我失去我的仆人,小子!”他说着扑向哈利。 但是多比大吼起来。 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马尔夫先生被扔了出去。他跌落在楼梯上,一次落三个台阶,最后停在了楼梯子台一堆拥挤的货物上。他爬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当他准备拿出魔杖时,多比却拿一只手指威胁性的指着他。 “现在你可以走了,”他指着马尔夫先生狂暴的说。“你不要碰哈利。波特。你现在可以走了。” 露布斯。马尔夫毫无选择。最后他瞪了哈利和多比一眼,披起抖篷消失在视线外了。 “哈利。波特和多比!”小精灵尖声欢呼,并抬眼看着哈利,目光从最近的一扇窗透进来映在他球形的眼睛里。“哈利。波特使多比自由了!” “我只能做这些了,多比,”哈利说。“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试图救我了。” 小精灵丑陋的棕色脸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只有一个问题,多比,”哈利对正在用颤抖的手穿袜子的多比说。“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与‘那个人’无关,记得吗?嗯——” “这只是一个线索,先生,”多比睁大眼睛说,就好像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多比是给你提供一条线索。黑暗巫师在换名字以前可以被任意的叫,明白了吧?” “对,”哈利声音微弱的说。“好,我要走了。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我的朋友荷米恩现在该醒了吧……” 多比伸出手围住哈利的腰,紧紧的抱着他。 “哈利。波特比多比我了解的要伟大的多!”他呜咽着说。“再见了,哈利。波特!” 随着最后一次猛击头部的声音,多比消失了。 哈利。波特参加过几次霍格瓦彻的宴会,但这次去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庆祝活动持续了一整晚。 哈利不知道最好的一点是荷米恩向他跑来,大叫着“你做到了!你做到了!”,还是贾斯丁匆匆赶过来,捏着他的手,为曾怀疑过他而无休无止的道歉,或是哈格力在三点半出现,拍打哈利和罗恩的肩膀——拍得太重以致于他们握在了蛋糕上,或是他和罗恩的400分使格林芬顿稳拿第二学年最佳学院杯,还是麦康娜教授站起来对他们说所有的考试都被取消了(“哦,不!”荷米恩说),或是丹伯多教授宣布由于罗克哈特教授必须去找回他的记忆,因此他很遗憾他在下一年不能回来了。很多老师都为这一消息而欢呼不已。 “耻辱,”罗恩一边吃着甜饼圈一边说。“但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他了。” 剩下的夏季就在明亮阳光的薄雾中过去了。霍格瓦彻又恢复了原样,只有一些小小的不同:黑暗巫术防卫课程被取消了(“但是我们还是有一大堆的练习,”罗恩对满腹牢骚的荷米恩说),露布斯。马尔夫也已被解雇,不再担任领导。马尔夫也不再大摇大摆的在学校走来走去,好像学校是属于他的一般。相反,他看起来满腔怨气和怒气。另一方面,金妮。威斯里又和以往一样开心了。 搭上霍格瓦彻特快回家的日子来的太快了。 哈利、罗恩、荷米恩、弗来德、乔治和金妮同坐一个车厢。他们充分利用最后几个小时,在放假前,表演魔法。他们玩弗利巴斯特烟花,并练习用魔咒消除对方武器。哈利对此非常在行。 当哈利记起一件事时,他们几乎已到国王十字口车站了。 “金妮,你知道伯希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让你告诉别人?” “哦,那个呀,”金妮咯咯的傻笑。“嘿——伯希交了一个女朋友。” 弗来德扔了一堆书在乔治头上。 “什么?” “就是那个被袭击的罗尼文克劳的女孩,”金妮说。“去年一整个暑假伯希都在写信给她。他在学校各处与她秘密见面。一天我走进一间空教室,看见他们在接吻。当她——你知道——被袭击时,他很沮丧。你不会取笑他吧?”她焦虑的说。 “当然不会。”弗雷得说,他看起来好像生日到了一般开心。 “当然不会。”乔治窃笑。 霍格瓦彻特快开始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哈利拿出他的羽毛笔和一点羊皮纸,然后转向罗恩和荷米恩。 “这叫电话号码,”他告诉罗恩。他抄了两次号码,撕成两份,递给他们。 “去年夏天我告诉过你爸爸怎么使用电话,他知道的。打电话给我,好吗?我无法忍受两个月里只跟达德里说话……” “可是你姨妈和姨丈会自豪的,不是吗?”荷米恩也说,也和罗恩下了火车,加入正向栏杆挤的人群。“当他们听到今年你干的那些事时?” “自豪?”哈利说。“你疯了吗?那段时间我没有死,我没有设法死掉,他们会很生气的……” 接着他们一起朝着通向马格人世界的大门走去。 第一章 猫头鹰传信 从很多方面来说哈利波特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男孩。 举一个例子来说,一年之中他最憎恨的时期就是暑假了。除此之外,他的家庭作业还必须在死寂的夜晚里偷偷的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个巫师。 时近午夜,他俯卧在**,把毛毯盖在头上像个帐篷似的躲在里面,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支在枕头上看着一本巨大皮面书(魔法史,芭蒂达-巴沙特着) 哈利移动他的羽毛笔顶住下面的书页,皱着眉头寻找可以帮助他写报告的资料,“十四世纪中叶遭受冤屈火刑之讨论”。 当他看到一段有关的记载时,羽毛笔在那上面停了下来。哈利推了推鼻梁上的圆型眼镜,爬近书本,并且用手电筒照射阅读: “在中古世纪里,非魔术者(一般通称为麻瓜)特别害怕魔法的存在,但是又不肯承认它。当他们很稀罕的抓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巫或巫师时,就处以火刑,但事实上根本没什么效果。女巫或巫师只要施展基本的火焰冻结术,就可以一面假装痛苦的尖叫,一面享受遍布四肢的暖和感。的确,温德琳就是这种怪胎,她非常喜欢那种被燃烧的感觉,所以就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以不同的相貌出现,让她自己至少被抓了五十七次之多。” 哈利咬着他的羽毛笔,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墨水瓶和羊皮纸卷,非常谨慎的慢慢扭开了墨水瓶,把羽毛笔尖浸了进去沾点墨水,然后开始写,偶尔会停下来听听外面的动静,因为如果德思礼一家人的任何一个在前往浴室的途中听到他的羽毛笔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这个暑假剩下的日子,他可能就要被锁在楼梯下的碗橱里渡过。 德思礼家位于水蜡树街四号,是哈利没有办法享受暑假的元凶首恶。威农姨丈、佩妮阿姨,以及和他们的儿子达力,是哈利硕果仅存的亲戚。他们都是麻瓜,而且对魔法有着非常死板的观念。哈利死去的父母都是巫师,但德思礼从未提过。这些年来,佩妮阿姨和威农姨丈一直希望藉由不断的**哈利,来镇压他使用魔法。但是基于对他们的愤怒,使得他们一直都没有成功。最近这两年来,哈利一直住在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的霍格华兹魔法与巫术学院。然而暑假开始之后,德思礼他们就把哈利的魔法书籍、魔棒、大釜和扫把等等锁了起来,而且还禁止他跟邻居说话。 不让他碰他的魔法书对哈利来讲是件头痛的事,因为霍格华兹的教授们给了他许多的暑假作业。其中一篇有关魔法药的报告特别地坏心眼,是哈利最不喜欢的教授石内卜出的,他一直想把哈利关上一个月的禁闭。哈利在假日的第一个星期中逮到了他的机会。当威农姨丈、佩妮阿姨和达力坐上停在花园里那台威农姨丈赞不绝口的新公务车(发动的时候声音非常大,整个街道的人都会注意到它) 的时候,哈利溜到了楼下,从楼梯底下那个上了锁的碗橱里面挑选出一些他要用到的书,回到他的卧室里藏起来。只要他没有在床单上留下墨水的污点,德思礼他们就不会知道他在晚上练习魔法。 哈利尽量避免跟他的阿姨和姨丈针锋相对,他们也想跟他有所关联以免破坏心情,但这一切的默契都因为一位学校里的巫师同伴打电话来的那个星期开始遭到破坏。 荣恩-卫斯理,是哈利在霍格华兹的最好的朋友之一,来自一个古老的巫师家庭。这意谓他知道许多哈利不知道的事,在这之前他不曾打过电话来。最不幸的是,这通电话竟然是给威农姨丈接到的。 “威农-德思礼,说话” 当哈利在他的房间里听到荣恩的声音回答时,整个人都冻结住了。 “哈啰?哈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想——找——哈利——波特——说话1 荣恩叫得非常大声,使得威农姨丈吓得把听筒拿开他的耳朵,表情混合着愤怒与惊慌。 “那是谁?”他对着听筒的方向吼叫:“你又是谁?” “荣恩——荣恩-卫斯理!”荣恩则更大的声音吼回去,好像他是在地球的另一边和威农姨丈说话。“我是——哈利——在——学校的——朋友” 威农姨丈的小眼睛对着哈利咕溜溜的转,对他的厌恶简直是根生蒂固。 “这里没有什么掠夺陶工的!”他吼,而且把话筒拿得远远的,好像它随时可能会爆炸。“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鬼学校!不准你再打来!你别靠近我的家庭!” 然后他像丢掉一只黑寡妇般的把听筒丢回去。 他的表情就像随时要跟人家打架一样的凶恶。 “你竟敢把这个电话号码给一个像——像你一样的家伙!”威农姨丈大吼着,口水都喷到了哈利。 荣恩似乎完全地了解到,他已经让哈利吃不了兜着走了,因此他没有再打一次。哈利在霍格华兹的另一个最好的朋友妙丽-格兰杰也没有打来。哈利怀疑是不是荣恩曾经警告妙丽不要打,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可惜的,因为妙丽是哈利他们那个年级最聪明的女巫,父母都是麻瓜,完全知道该怎样好好的使用电话,并且不会多嘴的提到有关她与霍格华兹的事。 所以哈利就在得不到来自他的巫师朋友的只字片语之中渡过了漫长的五个星期。这个夏天真的是糟得不能糟了。还好这时候有了一点小进步:在发誓以后不会再寄信给他的朋友之后,哈利的猫头鹰终于被允许在晚上飞出去外面。威农姨丈作此让步是因为如果把嘿美整天关在她的笼子里的话,她就会闹个不休。 哈利完成了有关温德琳的怪异报告后,再一次停下来仔细听。黑溗潻的房子里一片寂静,直到远方传来他的表弟达力巨大的鼾声才被打破。“已经这么晚了,” 哈利想着。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也许明天夜他就可以完成这篇报告…… 他盖上了墨水瓶盖,并且推进了**的旧枕头底下;放回手电筒,把他的报告夹在魔法史之内,连同羽毛笔和墨水一起藏到他床下地板上。然后站起来伸伸腰,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哈利忽然有一种凄凉的笑意。一个小时以前他就己经满十三岁,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在多多少少有点期盼的生日里,哈利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事,他还没有收到任何一张生日卡。这两年来德思礼一家人已经完全忽略了他的生日,实在没有理由期望他们今年会记得。 哈利穿过黑暗的房间,经过嘿美空空的大笼子到开着的窗户边。他倚靠在窗台上,用毛毯裹住自己,任由冰凉的晚风轻轻的拂上脸庞,久久不能自己。嘿美已经跑出去两个晚上了,哈利倒不是担心——在这之前她曾经出去得更久——但是现在却希望她快点回来。她是自己在这个房子里唯一的伙伴,唯一不会排斥自己的。 哈利的身材在他的年龄来说虽然是又瘦又小,在过去的一年里却也长高了一吋以上。他黑玉色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不管他怎么整理。 藏在眼镜后的瞳孔是明亮的翠绿色,而在他的额上,透过头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道淡淡的疤痕,形状就像一道闪电。 在哈利所有不寻常的事物中,这道疤痕是最不寻常的。它不是如同德思礼十年来一直说的一样,是导致哈利父母死亡的那场车祸造成的。因为莉莉和詹姆-波特夫妇并不是死于车祸。他们是被谋杀的,被百年来最令人恐惧的黑暗巫师所杀害,独裁者佛地魔。那一次的攻击中哈利虽然死里逃生,却在他的额头上留下这一道疤痕,当时佛地魔的诅咒并没有杀害他,反而弹回了施咒者身上。佛地魔虽然逃走了,却已经不能算是活着的…… 但是在霍格华兹哈利也曾面对面跟他干上。他站在黑暗的窗户边,想起他们最后一次的会面,哈利必须承认他能过这第十三个生日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 他在星光照耀的天空中寻找嘿美的踪迹,也许她正用她的鸟嘴叨着一只死老鼠飞回来,期待他的赞美。漫不经心的凝视屋顶上方,哈利忽然发现了几秒钟以前他好像看到什么。 黄金的月色中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像,而且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奇怪地它似乎往这里飞过来,而且直扑往哈利的方向拍打着翅膀。他仍然站着,看着它越飞越低。 在一秒钟前他还犹豫着是否顺手把窗户关上,但是那个奇怪的东西已经飞到了水蜡树街的路灯上面,而且哈利藉由路灯的光亮,已经发现那是什么。 沿着窗户飞舞的三只猫头鹰,其中两只抓着第三只,被抓的那只好像已经没有意识了。他们砰的一声摔在哈利柔软的床铺上,中间的那只猫头鹰灰色的,而且很大,倒在**一动也不动,它的脚上系着一个大包裹。 哈利立刻认出了那只失去意识的猫头鹰——他的名字是艾罗,是卫斯理家的猫头鹰。哈利连忙跑到床前,解开系在艾罗腿上的绳索,放下包裹,然后把爱萝搬到嘿美的笼子里。爱萝打开一只模糊的眼睛,像是道谢般的微弱地叫了一声,然后喝了一点。 哈利转过头去看其他的猫头鹰。其中又大又白的那只母的,就是他的嘿美。 她也带着一个包裹,而且看起来非常高兴。当他取走她的包裹,她的鸟嘴给哈利深情的一吻,然后飞过房间跑去看艾罗。 哈利不认识第三只猫头鹰,他的羽毛是黄褐色的,看起非常英挺,但是因为他除了带着第三个包裹之外,还有一封绘有霍格华兹校徽的信,所以他立刻知道它打哪来的。当哈利取下了这只猫头鹰的包裹时,他慎重地竖起他的羽毛,然后展开他的翅膀,经由窗户飞入夜色之中。 哈利坐在他的**拿起艾罗的包裹,扯开包装的牛板纸,发现一个包装在黄金中的礼,还有他的第一生日卡片。他手指微微发抖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信,另一张是剪报。 那张剪报一看就知道是从巫师报纸——“预言者日报”上剪下来的,因为黑白的照片现在是一片空白,照片里的人物都溜掉了,哈利拿起那张剪报,静静的阅读: “魔术部职员赢得大奖 亚瑟-卫斯理,服务于魔法部非法施术防制室的室长,嬴得了一年一度的预言者日报大奖——加隆奖。 兴奋的卫斯理先生向预言者日报表示,“我们将会在暑假到埃及渡假,哪里有我们的大儿子比尔,他在古灵阁巫师银行担任诅咒反制员的工作。” 卫斯理一家人将会在埃及待上一个月,直到霍格华兹的新学年开始,卫斯理家的五个孩子都就读于霍格华兹。” 哈利的眼光扫向那张会动的相片,一阵笑意横上他的脸颊,不由得露齿而笑,他看见了卫斯理一家九个人正挤在一个大型的三角锥前拉拉扯扯的。娇小丰满的是卫斯理太太;站在她后面的高个子秃头是卫斯理先生;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全部(虽然黑白照片无法表现出来)都是燃烧的火焰般的红头发。在照片正中央右边的是荣恩,他高高瘦瘦的,还有他的胖灰鼠斑斑,在他的小妹妹金妮的肩膀和手臂上绕来绕去。 哈利不能想像谁能赢得比卫斯理他们更大的奖,卫斯理他们就算穷到极点也能过得快乐无比。他拾起荣恩的信并且展开它。 亲爱的哈利, 生日快乐! 看来,我得为那通电话感到抱歉。希望那些麻瓜们没有给你找麻烦。我问过爸爸,他认为我不应该用喊的。 埃及实在是令人惊异。比尔带我们在所有的坟墓周围逛个不休,你不会相信那些古时候埃及的巫师们曾经对它下过诅咒。妈妈不让金妮走在最后一个。那里都是些奇形怪状的骨头,麻瓜们把它们肢解之后再加上脑袋制成标本。 我简直不敢相信爸爸竟然赢得了预言者日报的大奖。 七百加隆欸!大部份用来举行这次的旅行,但是明年他们还要帮我买一枝新的魔棒。 荣恩的旧魔棒被折断的时候,哈利记得他正好在场。 原因是他们坐在车子里飞进霍格华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学校里的一棵树而撞断的。 我们会在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回来,到伦敦去买到我的魔棒和我们的新课本。 不知是否有机会在那里见到你? 别让麻瓜们让你不快乐! 并且试着来伦敦, 荣恩 ps:派西又当上了级长。他上星期有写信来。 哈利一瞥照片的后方。派西在霍格华兹已经是七年级了,也是他的最后一年,他看起就像个书呆子。他把他的级长徽章用别针别在他的土耳其绒帽上,高高兴兴地戴在他整齐的头发上,他的眼镜边框在埃及的太阳中闪闪发亮。 哈利打开那个小口袋往里面看了看。里面装的是一些像小玻璃陀螺般的东西。 哈利——这个口袋装的是“蛇眼”。如果有讨厌的家伙靠近的话,它就会自己点燃而且快速旋转。 昨天的晚餐我们就是用它来照明,比尔说这是专门卖给巫师观光客的,而且是不可靠的废物。但是他没有发现佛烈德和乔治趁机把甲虫放在他的汤。 bye了——荣恩 哈利把装有蛇眼的口袋放他的床头柜上,让它站立着,当它保持平衡时,把手放在时钟的光线旁,高兴地看了它几秒,然后拿起嘿美带回来的包裹。 里面也有一个装有礼物的小口袋,一张卡片,和一封信,这次是妙丽寄来的。 亲爱的哈利, 荣恩写信给我说起有关他打电话给你却被你威农姨丈接去的糗事。希望你没怎样。 我现在正在法国渡假,本来我不知道要如何把这个送去给你,如果被别人打开了怎么办?但是后来嘿美出现了!我认为她是想要在你生日的时候帮你做点事,我就把买给你的礼物送去-用猫头鹰快递;预言者日报上刊登了一则报导,你看到荣恩他们一家人上星期的那张照片了吗?(我真不敢相信,在巫师世界里他们真是好运到了极点。)我打赌他根本还没有进入状况。我真嫉妒死了——古埃及巫师?多迷人啊! 在这里也有一些有关巫术的地方性历史。 我重写了我的魔法史报告,把我新发现的部份加进去,希望它不会变得太长——现在已经超过二卷羊皮纸,也超过了丙斯教授的要求。 荣恩说暑假结束前的一个星期他会去伦敦。你能遇到他吗?你的阿姨和姨丈会让你去吗?我真的希望你能。如果不能的话,我希望在九月的霍格华兹快车上第一个看到你! 你亲爱的妙丽 p-s-荣恩说派西又当上级长了。我将打赌派西一定非常高兴,而荣恩就不怎么高兴了。 当他把妙丽的信放在一边拿起她送的礼物时,哈利笑了起来。这东西非常的重。博学的妙丽,他确信它将会是一本非常难懂的符咒大书——但它不是。当他拉开包装纸看清楚后,他的心猛然一跳,光滑的黑色皮面,以及银色的标题横列于上:“飞天扫把保养大全”。 “喔喔,妙丽!”哈利低声叫着,一边拉开拉炼看看内容。 里面有一大堆非常令人震憾的东西:扫帚柄的高级手工快速磨光器,一对闪烁着银光的细枝修整剪刀,一些缠绕扫帚用的黄铜线,和一本“飞行扫帚diy手册”。 除了朋友之外,哈利在霍格华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魁地奇,魔术世界里最流行的运动,危险性极高,非常令人兴奋,玩的时候要使用扫把。哈利是一个非常好的魁地奇球员;他是霍格华兹本世纪以来最年轻最年轻的学院代表球员。哈利最重视的东西就是他的光轮二千飞行扫帚。 哈利一边整理皮袋里面的东西,一边拿起最后一个包裹。他认出牛皮纸上的潦草字迹写着:海格送的,他是霍格华兹的猎场看守人。他撕破最外层的包装,看到了一曾绿色的像封皮似的东西,但是在他打开之前,包裹里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震动,不论那里面是什么,它好像有嘴巴,因为它会咬人。 哈利整个人愣住了。他知道海格不会故意送给他危险的东西,但是海格对于危险的认知与一般人不同。海格曾经养过巨大的蜘蛛,买过可怕的东西,在酒店中从一个男人那里带回一只三头犬,而且还偷偷地走私违法的龙蛋,养在他的小屋之内。 哈利神经紧张的解开包裹,它再一次咬了他。哈利把他的床头灯移了过来,用一只手牢牢的抓紧它,然后把它举过头,预备好对应突发状态袭击。然后才动手撕开剩下的包装纸。 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是一本书。哈利现在才检视了这个漂亮的绿色盖子,饰以金色的标题——妖物书怪物,在这之前那本书像怪异的螃蟹般沿着床的边缘逃之夭夭了。 “哦哦,”哈利喃喃自语。 书本向前掉落了床底下,发出一声巨响,极为快速地横过房间拖曳而去。哈利偷偷地跟着它。书躲到了书桌底下的黑暗处。哈利一方面祈祷德思礼他们别醒来,一方面快速的手脚并用爬向它。 “哎唷!” 书本在他的手摸上去时,像要咬他一口般的猛然阖上,仍然从上面仓皇逃走。 哈利在周围爬来爬去,忽然跳向前去压住它。这时威农姨丈在隔壁的房间发出一个很大的打呼声。 嘿美和艾罗在笼子里津津有味的看着哈利努力挟紧书,硬拖到抽屉那里,并且拉出一条带子,用带扣紧紧地在把它绑住。怪物书愤怒地战栗,但是却不能再拍打或咬人,这时哈利才把它丢到**,并且拿起海格的卡片。 亲爱的哈利, 生日快乐! 我认为这东西对你明年应该有用。在这里不多说了。 等我们见面了之后再聊。希望麻瓜们没给带来麻烦。 万事如意啰, 海格 哈利被这个恶兆深深的打击,海格认为一本会咬人的书将来会对他有用。但他还是紧邻荣恩和妙丽的卡片,把海格的加上去,灵出比平常更灿烂的笑容。现在只有剩下来自霍格华兹的信了。 注意到这封比平常的信更厚,哈利打开信封,拉出第一页的羊皮纸,并且读道: 亲爱的波特先生, 请记住新的学期将在九月一日閞学。霍格华兹特快车将会停在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开车时间是十一点整。 三年级的学生在特定的周末可以拜访霍格斯曼地的村庄。请携带父母或监护人的许可签章。 同时附上明年所使用的书籍目录。 你诚挚的, 副校长麦米奈娃教授 哈利拉出霍格斯曼地的许可书来看,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在周末拜访霍格斯曼地是在令人惊喜;他知道它是一完全地巫师村庄,而且他从来没去过那里。但是最现实的问题是他要如何劝威农姨丈或佩妮阿姨在许可书上签名? 他再看了看闹钟。现在已经是早上二点钟了。 哈利爬上床去,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他决定明天早上醒来之后再为霍格斯曼地的事烦恼。改天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在回霍格华兹前的日子该怎么过。 然后他取下他的眼镜躺好,眼睛睁着,用那张生日卡覆盖在脸上。 虽然他看起来极端不寻常,在那个片刻哈利波特感觉他喜欢每个人——好高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现在是他的生日。 第二章 玛姬阿姨铸下大错 第二天早上哈利下来吃早餐时,发现德思礼一家三口已经在餐桌的周围坐下了。他们正在看一台崭新的电视,达力的“欢迎回家-夏季礼物”,达力曾经高声地抱怨客厅里的电视和冰箱之间的距离太长。这个暑假的大半时间,达力都花在厨房,当他不断地吃,他的贪心的小眼睛就盯着萤幕和他的五层下巴摇来摇去。 哈利在达力和威农姨丈之间坐下,他有着非常短的脖子和许多髭须,就像头肉牛般巨大。没有人祝哈利生日快乐,德思礼一家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哈利进入房间,但是哈利也不期望自己会收到任何关心的讯息。他帮自己拿了一片吐司,然后看着电视上的记者报导,现在正插播一则有关囚犯逃脱的消息。 “……我们要对大家提出警告,阿黑持有武器而且极端地危险。现在已经建立了一道热线,如果有任何阿黑的消息请立刻通报。”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威农姨丈的鼻子里喷着气,注视着报纸上的囚犯∶“你看他的出身,肮脏的外表!看看他的头发!” 他向旁边的哈利扫射了嫌恶的一眼,哈利杂乱的头发对威农姨丈来说一直是个大烦恼的来源。把他跟电视上的犯人作个比较,然而,虽然自己憔悴的脸庞顶着一蓬乱发,长度几达一尺且互相纠缠,哈利觉得已经整饰得很好了。 记者再度出现。 “农业和渔业部今天将会宣布——” “等等!”威农姨丈对着记者狂吠∶“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那个狂人从哪里逃脱的!用什么方法?那个疯子可能正往这个街道过来!” 佩妮阿姨有着一张马脸而且骨瘦如柴,专心地由厨房窗户往外凝视。哈利知道佩妮阿姨将会热爱打热线电话的人当中的一个。她是世界上最狗仔的女人,并且生活的重心都是花在探讨那些守法的邻居的八卦上。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威农姨丈说,并且用涨成紫色的大色拳头强烈打击桌面∶“对付这些人渣的唯一方法就是绞死他们?” “这倒是真的,”佩妮阿姨说,佩妮阿姨仍然使用斜眼看着进入隔壁的跑步者。 威农姨丈一口气喝干他的茶杯,往他的手表瞥了一眼才说∶“我得在一分钟之内出去,佩妮。玛姬的火车十点钟就要到了。” 哈利正想着楼上那套扫帚修护装备,把所有不愉快的东西都丢到地球的另一边去。 “玛姬阿姨?”他冲口说出∶“她——她不是不来了吗?” 玛姬阿姨是威农姨丈的姊姊。即使她不是哈利的血亲(她不是佩妮阿姨的姊妹),他却一直被迫叫她为“阿姨”。玛姬阿姨住在乡下,她的房子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哪里她养了一只牛头犬。她很少到水蜡树街来,因为她不能够忍受让她的宝贝狗留下来,但是她每一次来都在哈利的记忆中留下抹灭不去的恐怖阴影。 在达力五岁的生日宴会上,玛姬阿姨用她的拐杖猛敲着哈利的胫骨周围,只为了想要停止达力那个令人疲惫不堪的音乐。几年之后,她在耶诞节来访,送给达力一个电脑机械人,而给哈利一个狗碗。她最后一次的来访时,哈利已经到霍格华兹去了,她的爱犬利波非常喜欢用它的狗腿蹂哈利,它曾经追着哈利到花园里的一棵树上,而玛姬阿姨却拒绝叫它走开,让他在树上呆到半夜。一想起这件事,还是会让达力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玛姬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威农姨丈吼叫∶“这就是我们一会儿要谈的主题。”他伸出一根肥肥的手指威胁着∶“在我去接她来之前,我们得讲好一些事。” 达力笑嘻嘻地从电视上撤回了他的注意力。看着哈利被威农姨丈威胁是达力最喜欢的娱乐之一。 “首先,”威农姨丈狂吠着∶“当你跟玛姬说话的时候,你的脑袋里得装些有礼貌的言词。” “好的,”哈利怨恨地答∶“当她跟我说话的时候。” “第二!”威农姨丈说,假装他没有听到哈利的答覆∶“玛姬不知道关于你的怪形怪状,我不要你在她面前闹出任何的笑话。你得控制你自已,知道吗?” “我会的,如果她到我面前的话。”哈利咬切齿的答。 “还有第三,”威农姨丈说,他的低劣的小眼睛在他紫涨的大脸上成一直线∶“我们已经告诉玛姬,你在布鲁托街的顽童保护中心上课。” “什么?”哈利惊道。 “而你必须配合这个故事,小子,不然会给我带来麻烦。”威农姨丈尖刻的说。 哈利坐在那里,脸色都气得发白,注视着威农姨丈,开始相信他是认真的。 玛姬阿姨要来待上一个星期之久,这是德思礼给过他最差劲的生日礼物,包括那双威农姨丈的旧短袜。 “好了,佩妮,”威农姨丈说,并且重重地踏出他的脚∶“我要赶到车站去,然后载她一起回来,小达力,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达力说,威农姨丈威胁完哈利之后,他就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面。 “达力开始想些别出心裁的方式欢迎他的姑姑,”佩妮阿姨抚摸着达力浓密的金发说∶“妈咪买了一个可爱的新领带给你。” 威农姨丈拍了拍达力那像猪蹄膀的肩膀。 “那就待会见了。”说完他就离开厨房。 哈利坐在那里陷入一种惊悸梦幻之境,忽然有一个主意。他放下他的吐司,很快地追上已经在前门的威农姨丈。 威农姨丈正把他的车套拉开。 当他转过头来看见哈利,“我不带你去!”他吼叫着。 “我也不想去,”哈利冷淡地说∶“我是跟你说其他的事。” 威农姨丈狐疑地瞪着他。 “在霍格-在我们学校的三年级,允许有时可以去拜访村庄,”哈利说。 “那又怎样?”威农姨丈一口打断哈的话,拿出车钥匙靠向车门。 “我需要你在许可书上签名,”哈利很快的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农姨丈嘲笑说。 “很好,”哈利谨慎的选择他的字眼说∶“在玛姬阿姨面假装我要去华西街,对我来说好像是一件满困难的事……” “是布鲁托街的顽童保护中心!”威农姨丈怒吼着,而哈利很高兴听到威农姨丈的声音里带有明确的恐慌意味。 “随便啦,”哈利说,静静地看着威农姨丈涨得发紫的大脸。“我得记得一大堆的东西。而且必须使它听起来让人信服,不是吗?如果我有什么万一让某些事穿梆怎么办?” “给你几拳就会让你记得所有的东西,不是吗?”威农姨丈吼叫,举起他的拳头往哈利走去。但是哈利站着一动也不动。 “给我几拳不会让玛姬阿姨忘记我告诉她的一切。” 他冷酷地说。 威农姨丈停了下来,他的拳头仍然高高举起,他的脸却变成了丑陋的深褐色。 “但是如果你签了我的许可书,”哈利很快地继续说∶“我发誓我将记得我在哪里上学,而且我将像一个麻……像个正常人一样做事。” 哈利告诉威农姨丈该好好考虑它,即使他咬牙切齿、青筋毕露。 “好!”他最后断然说道∶“我会在玛姬来的这段期间里小心地检测你的行为。如果一直到结束时,你都好好配合我的故事,我就签了你的血书。” 他转动轮胎,拉开前门,然后碰然关上,粗鲁的让附近的玻璃嘎嘎作响。 哈利没有回到厨房。他直接回到楼上的卧室。如果他要扮演一个十足的麻瓜,最好从现在就开始。他慢慢地、悲伤地,把所有的生日礼物和生日卡片收集起来,放到地板上,跟他的家庭作业放在一起。然后走向嘿美的笼子。艾罗好像已经恢复了;他和嘿美两个都睡得很熟,他们都把头藏在翅膀之下。哈利叹了一口气,然后轻拍他们俩,把他们唤醒。 “嘿美,”,他抑郁地说,“你必须离开一个星期。跟艾罗去。荣恩他们会照料你。我给他写了封信解释。不要这样看着我……” 嘿美的琥珀色大眼睛像是在斥责他∶“这不是我的过错。这是我唯一能够跟荣恩和妙丽去拜访霍格斯曼地的方法。” 十分钟之后,艾罗和嘿美(她的脚上还绑着给荣恩的一封信)由窗户飞了出去,很快就飞出了视线。哈利现在觉得悲惨到了极点,把空荡荡的笼子收到在衣橱里面。 但是哈利没有多少时间感伤。没有多久,佩妮阿姨就在楼梯上尖叫着要哈利下来准备欢迎他们的客人。 “去把你的头发搞好!”当他到达客厅时,佩妮阿姨粗声粗气的说。 哈利没办法试着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平直一点。玛姬阿姨喜欢批评他,所以他看起越杂乱无章,她可能会越快乐。 过没多久,威农姨丈的汽车在外面的碎石道发出沙沙的声音,接着倒车进入车道,然后花园路径上传来汽车关门声和脚步声。 “去开门!”佩妮阿姨对哈利斥喝着。 忍受着巨大的忧郁感,哈利把门拉开。 玛姬阿姨站在门槛上。她跟威农姨丈非常相似∶大大的,像头肉牛,也有紫色的面庞,她甚至还有一些短髭,虽然不像威农姨丈的灌木丛一样。她一手拿着一件巨大的手提箱,而且还跟着一只又老又邪恶的牛头犬。 “我的达力宝宝在哪里?”玛姬阿姨吼叫着∶“我那亲亲小坏蛋在哪里?” 达力摇摇摆摆地走进客厅,他金色的头发醉醺醺的平躺在他肥肥的脑袋上,领带下面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多层下巴。玛姬阿姨把她的手提箱丢到哈利的肚子上,像阵狂风般的紧紧抱住达利,并且在他的脸颊上种了一个大大的草莓。 因为哈利已经过很多次教训了,所以他知道达力与玛姬阿姨会先来个热烈的拥抱,当他们抱个了够之后,在分开的那一刹那,就必须注意达力他那握得紧紧、重达二十磅的肥拳。 “佩妮!”玛姬阿姨大喊,迈开大步从哈利旁边走过,好像当他是个帽架子。 玛姬阿姨和佩妮阿姨拥吻着,或者说,玛姬阿姨用她的大下巴猛撞佩妮阿姨那全是骨头的脸颊。 威农姨丈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关上门。 =================================== “喝茶可以吗,玛姬?”他说∶“要不要给利波来点什么?” “可以从我的茶杯里倒点茶给利波。”玛姬阿姨他们边说边走的进入厨房之内,留下哈利独自一个人在客厅提着手提箱。但是哈利没有抱怨;玛姬阿姨是不可能对他表达任何歉意的,所以他开始上楼,奋力抬起手提箱放进空出来的客房,尽量拖得久一点。 当他回到厨房的时候,玛姬阿姨正在准备给利波的茶和掺有干果的糕饼,而利波正在角落里吵闹地磨来磨去。哈利发现佩妮阿姨畏缩地看着它的嘴角在干净的地板上淌下茶的斑点。佩妮阿姨讨厌动物。 “谁在照料其他的狗,玛姬?”威农姨丈问。 “哦,我已经叫陆军上校福伯斯特照顾他们,”玛姬阿姨急速的说∶“现在他已经退休了,我好心让他有点事做。但是我不能够让老利波过那种穷酸生活。 否则他将会消瘦地离开我。” 当哈利坐下时利波再一次开始狂吠。这第一次让玛姬阿姨注意到哈利。 “这样啊!”她吠∶“你还待在这里吗?” “是的。”哈利说。 “你不能用那种忘恩负义的音调说“是”,”玛姬阿姨怒吠∶“如果不是威农和佩妮好心的收留你,你就不会在这里。换做我就不会这么做了。如果当初你被丢在我的门前的话,我就会直接把你丢到孤儿院去。” 哈利心里冲动的想说他宁可待在孤儿院也不愿跟着德思礼他们,但是霍格斯曼地的许可书让他压抑住说出口的冲动。他强迫自已在脸在露出一个痛苦的微笑。 “你别对我傻笑吗!”玛姬阿姨隆隆大喊∶“我看你从上次见到你之后就没什么长进。我还希望你进了学校后会学到一点礼貌。”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她的短髭,然后说∶“你把他送到那里去,再讲一次,威农?” “布鲁托街,”威农姨丈敏捷地说∶“它是专为矫正无可救药的不良少年的一流机构。” “我想,”玛姬阿姨说∶“布鲁托街那里会使用手杖吗?小子。”她越过桌子狂吠。 “呃~~” 威农姨丈偷偷地在玛姬阿姨的背后点了点头。 “是的,”哈利说。然后还好心的加油添醋说∶“一直都有。” “那很好。”玛姬阿姨说∶“我不会对这种情形有什么感伤,贱骨头不打是不行的,要矫正劣根性百分之九十九都要靠打。你时常被打吗?” “哦,是的。”哈利说∶“有时候。” 玛姬阿姨闭了闭她的眼睛。 “我还是不喜欢你的语调,小子。”她说∶“如果跟你谈话的时候你都是用这种语气的话,那他们不打你是够难的。佩妮,如果我是你,我会跟学校说,只要能清除这小子的坏成份,你赞同对这小子使用任何暴力。” 也许威农姨丈担忧那哈利气起来忘记他们的协定;因此,他突然地改变话题。 “今天早上我听到新闻,玛姬。有关那个什么逃犯的哦?” =================================== 当玛姬阿姨开始不客气的时候,哈利领悟到他的一生第四渴望的,就是生命里没有她。威农姨丈和佩妮阿姨通常鼓励哈利滚得远远的,只要是哈利会感到快乐的事他们就不做。玛姬阿姨却不一样,她要哈利一直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好让她高声的喊出他的改进建议。她把哈利与达力在各方面作比较,当达力把她买的昂贵礼物,高兴的拿去跟哈利耀时,还不知耻的问他为什么没有得到一个礼物。 她也不断的暗示哈利为什么会是一个如此令人不满意的家伙。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对那个小子,你都不必责备自己,威农。”她在第三天午餐时说∶“如果他的心里已经腐烂的话,任何人都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哈利试着把注意力放到他的食物上,但是他的手在颤抖,而且他的脸开始忿怒的燃烧。“记得许可书”,他试着告诉自己∶“想想霍格斯曼地。什么话都别说。别发作……” 玛姬阿姨把酒倒到她的酒杯里。 “有关教养的其中一条基本原则,”她说∶“如果母狗有毛病,那它生的小狗也会有同样的毛病。所以你必须一直盯着那条小狗。” 在那一刹那,握在玛姬阿姨手中的葡萄酒杯突然爆炸。玻璃的碎片四散飞舞,玛姬阿姨口沫飞溅并且不停的眨眼,她的脸涨得通红。 “玛姬!”佩妮阿姨发出尖叫声∶“玛姬,你还好吧?” “不要耽心,”玛姬阿姨哼着,用她的餐巾抹了抹她的脸。“握得太紧了就会这样。陆军上校福伯斯特有一天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不需要无事自扰,佩妮,我一定是握得太紧了。” 但是佩妮阿姨和威农姨丈两人都狐疑地看着哈利,因此他确定他最好跳过餐后甜点,尽早离开餐桌。 在客厅外面,他反靠着墙壁,深呼吸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以控制他自己别爆发出来。他不能够让那种事再发生一次。霍格斯曼地的许可书不是唯一要耽心的事物——如果再继续那样下去,魔法部可能找上他。 哈利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巫师,而且根据巫师的法律,他是被禁止在学校外面使用法术的。而他的记录也不是完全干净。去年暑假只有他曾经得到一个正式的警告,那上面相当清楚地陈述出,如果部里再得到任何他在水蜡树街里使用法术的风声,哈利将会面临被霍格华兹所放逐的下场。 他听到德思礼离开桌子而且催促他上楼的声音。 =================================== 藉由强迫他自己把心思放在“飞行扫把diy”的手册上,哈利得以忍耐过接下来跟玛姬阿姨相处的三天。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虽然他因此看起变得迟钝,因为玛姬阿姨开始发表他心理不正常的意见。 最后,等待已久的最后,玛姬停留的最后一晚终于来了。佩妮阿姨烹调一份梦幻般的晚餐,而且威农姨丈拔去好几瓶酒的塞子。他们使各种方式渡过汤和鲑鱼,而没有谈到哈利的过错;在上柠檬派的期间,唯一让他们感到烦扰的是威农姨丈与格朗宁公司——他的椎子制造公司的一则长篇大论;然后佩妮阿姨把煮好的咖啡和威农姨丈的白兰地酒拿出来。 “我能**你吗,玛姬?” 玛姬阿姨已经喝了相当多的酒了。她大大的脸变得非常红。 “只能一点点,然后,”她吃吃的笑∶“再一点……再多一点……。就是这样。” 达力正在吃他的第四块薄派。佩妮阿姨正在勾起她的小指啜饮咖啡。哈利很想躲回他的卧室里,但是他和威农姨丈生气的小眼睛交会时,知道他必须出去坐着。 “啊~”玛姬阿姨咋了咋舌,把喝空了的白兰地酒杯放回原处。“很棒的晚餐,佩妮。虽然只是些普通的油炸食物——讲到有一天傍晚,在看过了我那十二只狗之后……”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而且轻拍她的斜纹软呢大肚皮。“原谅我。但是我确实喜欢看见一个健康的体形的男孩,”她继续向达力眨了眨眼。“你将会长成一个健康的男人,达力宝宝,就像你的父亲。是的,我想要再来一点白兰地,威农……” “现在,还有一个在这里——” 她歪着她的头看哈利,他感觉到他的胃部一阵紧缩。 手册,他很快地想起。 “以平均数而言,他的身材实在非常短小。你就像那条狗。我去年被陆军上校福伯斯特淹死的那条,像老鼠一样的的小家伙,虚弱的杂种狗。” 哈利试着想起他书上的第十二页∶治疗不情愿反转的咒语。 “全部都是血统的关系,如同我前些日子说的一样。坏的血统就该除去。我现在不是在批评你的家族,佩妮”她轻拍佩妮阿姨骨瘦如柴的手。“但是你的妹妹真是个坏蛋,他们出现在我们这些最好的家族之中。然后她又跟一个流浪汉私奔,这种结果正如我们先前所预料的。” 哈利强迫自己注视着他的碟子,他的耳朵里的传进一阵笑声。“藉着尾部的坚固处,抓住你的扫帚”,他拼命地想。但是还是不能记得再来是什么。玛姬阿姨的声音就像威农姨丈的锥子,强行钻入他的心中。 “那个叫陶工(波特)的,”玛姬阿姨高声地说,抓住白兰地酒瓶往她的酒杯猛倒还溅湿了桌巾。“你没告诉过我他在做什么?” 威农姨丈和佩妮阿姨看起来变得极为紧张。达力甚至从他的派上的缺口看着他的父母。 “他——他没有工作。”威农姨丈说,对哈利瞥了半眼。“失业的。” “我想也是!”玛姬阿姨拿白兰地酒大大的痛饮一口,并且用她的袖子擦了擦她的下巴。“一个没有存款,什么都不会,懒惰的吃白食者,谁……” “他才不是!”哈利突然暴发出来。台面上变得非常安静。哈利努力的停止颤抖,他从不曾觉得如此生气。 “再来一点白兰地吧!”威农姨丈大声呐喊,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把瓶子里的酒都倒在玛姬阿姨的杯子里。并对哈利吼叫∶“你,小子。上床睡觉去,快点……” “不,威农,”玛姬阿姨打着嗝,向上握住他的一只手,她的眼睛里少量充血直瞪着哈利。“继续,小子,继续。你对你的父母感到骄傲,你是吗?他们死在一个车祸之中,我想他们还喝醉了酒……” “他们才不是死于车祸!”哈利说,他看着自己的脚。 “他们死于一个车祸中,你这个污秽的小说谎者,而且他们还不知分寸的把你留下来,给苦干实干的亲戚们留下一个累赘!”玛姬阿姨尖声大叫,愤怒逐渐增大。“你这个傲慢无礼的人,忘恩负义的家伙……” 但是玛姬阿姨突然停止怒骂。在那一刹那间,她好像说不出一个字。不能说话让她的忿怒增大——但是涨大一直没有停止。她涨红的脸开始扩张,小小的眼睛鼓了起来,而且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下一秒,几个钮扣从她的斜纹软呢夹克蹦开,咻地一声弹向墙壁。她像一个膨胀的大气球,她的肚子爆涨使她的斜纹软呢腰带掉了下来,她每一根手指吹涨得像条义大利腊肠…… “玛姬!”威农姨丈和佩妮阿姨一起惊叫,玛姬阿姨的身体开始离开椅子,向天花板升起时。当她向上漂到空气中,她贪婪的眼睛完全变成圆的,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活浮标,而且她的手和脚怪异地附着在上面,同时发出像中风患者一样的噪音。利波跑进房间里面,不住地狂吠。 “不~~~!” 威农姨丈抓住玛姬的一只脚,试着把她拉下来,但是自己也差点被拉离了地板。下一瞬间,利波跑向前去,用它的牙齿深深咬威农姨丈的腿肉里。 在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之前,哈利从饭厅冲了出去,跑向楼梯下的碗橱去。碗橱的门在他到达时就被魔法炸开了。在短短几秒钟以内,他奋力举起门前的行李箱,冲到楼上,猛然的趴在自己的床下,用力的扫着地板,抓出装满他的书和生日礼物的布袋。他蠕动地爬出,抓住嘿美的空笼子,而且把他的行李用力丢到楼下,此时威农姨丈正冲出饭厅,他的裤子被咬破了,一片血肉模糊。 “你给我回来!”他怒吼∶“回来把她放下!” 但是哈利的愤怒有增无减。他踢开他的行李箱,拉出他的魔棒,而且指向威农姨丈。 “她活该,”哈利急促地喘息着∶“她活该那样,你赶我出去好了。” 门闩在他身后狠狠地关上。 “我这就走,”哈利说∶“我已经受够了。” 在下一刻时,他己沉入外面的黑暗中。寂静的街道,他用力举起他的沉重的行李箱,嘿美的笼子挂在他的手臂之下。 第三章 骑士公车 哈利走过了几条街道,在他崩溃在木兰新月的矮墙之前,他倚着重甸甸的行李箱用力喘息。他虽然坐着静止不动,内心依然激怒不已,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但是在孤独的黑暗街道中待了十分钟以后,一股新的情绪攫取了他∶惊慌。 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来,他都不曾有过比这更坏的状况。他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完全孤独了,在黑暗的麻瓜世界中,他完全无处可去。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认真的施展了魔法,这意谓他几乎确定要被霍格华兹放逐了。他如此严重地违反了未成年者的施术限制法令,他甚至惊讶魔法部的代表没有立刻飞到他坐的地方来。 哈利打颤着,上下打量着木兰新月。接下来他会怎样呢?他会被逮捕吗,或者只是被巫师的世界放逐?他想起荣恩和妙丽,心情就更加沉重。哈利确信那是犯罪行为,荣恩和妙丽也许会帮助他,但是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国外,而嘿美也离去了,他没有办法连络他们。 他也没有任何麻瓜的钱。在他的行李箱底部的钱包里有一些巫师的金币,而他的父母留下了许多的财产,存在伦敦古灵阁巫师银行的一个地窖内。他没办法拖着他的行李箱到伦敦去。除非…… 他低头看了看他的魔棒,他的魔棒仍然牢牢握在他的掌。如果他已经被放逐了(他的心现在跳得更快更痛苦),再多用一点法术也不会更糟。他有他父亲留下来的隐形披风-如果他搭上光轮两千,然后把行李箱系在帚柄上,再用披风覆盖住自己,不就可以飞到伦敦了吗?然后他能够从他的地窖中提出他的钱,而且……开始他身为放逐者的一生。这是多可怕的景象啊,但是他不能永远坐在这面墙上,否则他将会被麻瓜警察发现,还得试着去解释,他为什么在这死寂的黑夜中,带着装有魔法书的行李箱和扫帚在外面游荡的原因。 哈利再一次打开他的行李箱,寻找隐形披风……但是在他找到之前,他突然抬起头来,往他四周看了一遍。 哈利突然感到他的脖子背后像是被一阵笑意刺上了,似乎有人正在看着他,但是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四周一栋栋正方形的房子里也没有发出灯光。 于是他再一次关上他的行李箱,同时立刻站了起来,握紧他手里的魔棒。虽然没听到,但感觉得到∶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的车库与围墙间的狭窄缝隙中。哈利的眼睛斜视着在黑暗的小巷。如果那东西一移动,那么就可以知道它是不是一只迷途的猫或者是——别的东西。 “拉姆斯!”哈利低声念了咒语,在他的魔棒的顶端出现了一团光茫,几乎让他眼花撩乱。他把它举在头上,捡起一块小圆石,猛掷向二号房子的墙壁;并且弹到车库的门,在那之间,哈利看着,相当明显地,有一个非常笨重的大东西,它很宽,还有闪烁的眼睛。 哈利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腿撞上了他的行李箱而使他跌倒。他的魔棒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此时他就像飞出去的是他的手臂般的大惊失色,当它着陆时,麻烦了,竟然掉到水沟里…… 忽然传来一阵振耳欲聋的巨响,而且哈利举起他的手保护眼睛,抵抗突如其来的刺眼强光…… 伴随着一声大叫,他向后滚倒在人行道上,就在那一刹那。一对巨大的轮子和前灯,间不容发的停在刚才哈利倒下的地方。他们就是哈利刚刚抬头时看到的东西,一个三层的深紫色公车,从稀薄的空气中出现。在挡风玻璃之上,用金字写着∶骑士公车。 在下一秒钟,哈利还惊于他愚蠢的把他的魔棒搞掉时。一个像导游的人从紫色的公车车厢里走了下来,并且开始在寂静的夜晚里始高声地说。 “欢迎来到骑士公车,对孤立无援的女巫或巫师提供紧急运输服务。只要握住你的魔棒,点了一下站牌,无论你要到那里,我们都能带你去。我的名字是史丹-尚派克,我是这辆车的导游,将会带领你到……” 导游突然停了下来。他刚刚已经看见了哈利,他倒在地上静止不动。哈利再一次两脚齐施的向前攀爬,抢回了他的魔棒。靠近向上一看,他发现那个叫史丹-尚派克的只比他大了几岁,充其量是十八或十九岁,而且有一对巨大的尖耳朵和相当多的青春痘。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史丹放下他的职业动作说。 “跌倒。”哈利说。 “噢,跌倒为那椿?”史丹吃吃地窃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苦恼的说。他牛仔裤的其中一个膝盖撕破了,他的手也被丢出去的魔棒打中而流血。他突然想到他为什么跌倒,并且很快地回过头来注视着车库和围墙之间的小巷。骑士公车的前灯发出刺眼的光茫,而且刚刚那里还空空如也。 “噢,你在看啥咪?”史丹说。 “有一个黑黑大大的东西,”哈利不敢确定地指着缝隙说∶“像是一只狗… …但是又大得多了……。” 他在史丹的周围看了看,他的嘴微微地张开。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哈利发现史丹的眼光一直在哈利额上的疤痕的移动。 “噢,你的头头上是啥咪?”史丹突然地说。 “没什么,”哈利连忙说,拉下他的头发掩盖住他的疤痕。如果魔法部正在寻找他,他没有必要让他们的工作太轻松。 “噢,你的名字是?”史丹追问。 “奈威-隆巴顿”哈利脱口说出脑袋里出现的名字。 “那么——那么这辆公车,”他希望快点转移史丹的注意,“你说它无论那里都可以去吗?” “呀比~~!”史丹骄傲地说∶“无论你喜欢到那里,只要它是在陆地上。 但是不能叫我们潜到水中,呃,”他再一次狐疑的问∶“是你叫我们停下来的哦?用你的魔棒的哦?” “是的,”哈利很快的说。“借问一下,到伦敦要多少钱?” “十一个西可,”史丹说∶“如果付十四个你会得到巧克力,付十五个你可以自已选水瓶的颜色的呐。” 哈利再一次在他的行李箱里到处翻寻,找出他的钱包,然后塞了一堆钱币在史丹的手中。接着他和史丹抬起他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笼子,在头顶上保持平衡,爬上公车的台阶。 车子上没有座位;全都改为架在窗户旁边的六个黄铜床架。每张床旁边还点了蜡烛放在支架上,照亮了木制嵌襄板的墙壁。一个瘦小的巫师戴着一顶睡帽,躲在公车的后面喃喃自语∶“现在不要,谢谢,我正在腌一些蛞蝓。”并且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你地位子在这里,”史丹轻声说,把哈利的行李箱推到床底下,然后向右走到司机的后面后,司机正坐在方向盘前的一把扶手椅。 “这是我们的司机,爆烈狂开猛车(亚林-巴兰格)。这,是奈威-隆巴顿,哦~。” 巴兰格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是一个年过中秋的巫师,哈利神经紧张地倒下来,砰然一声坐在他的**。 “出发吧,哦”史丹紧邻着狂开猛出坐在扶手椅子里说。 接着发出一个巨大的“碰”声,下一瞬,哈利发现自己躺平在**,骑士公车的猛冲产生了极大的后挫力。哈利勉强自己坐了起来,由窗户里注视着黑暗的外面,发现他们现在沿着一条完全笔直的陌生街道而走。史丹正在大肆享受着哈利那张晕头转向的脸。 “这里是你叫我们停下来之前,我们走的路,”他说∶“我们现在在哪里,亚林?是不是威尔斯?” “……”巴兰格说。 “为什么麻瓜们不听到公车的声音?”哈利问。 “他们!”史丹轻蔑地说∶“与法突破听觉屏障,不是吗?也与法突破视觉屏障,与用管那些乌与,他们啥都不行。” “最好去叫马斯女士醒来,史丹。”亚林说∶“再过一分钟我们就要到亚伯卡芬尼了。” 史丹经过哈利的床,走上一个狭窄的木制楼梯。哈利是仍然看着窗户外面,觉得神经越来越紧张了。巴兰格好像不去管方向盘。骑士公车跑上了人行道,但是它没有撞上任何东西;一路上的街灯柱、邮筒和垃圾桶等都在它接近时跳到了它的背后。 史丹回到楼下,后面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穿着绿色旅行斗蓬的巫婆。 “你要到了,马斯女士。”当史丹高兴地说着时,亚林踩住了煞车,而公车里的床向前滑动了一尺左右。马斯女士走下台阶时步履蹒跚,而且用一条手帕捂住她的嘴。史丹丢下她的袋子然后用力把门关上;在发出另一个“碰”声之后,他们开进了一条狭窄的乡间小路,树木纷纷跳到公车的后方。 哈利没办法睡着,即使这辆公车行进时没有发出声音,他也不曾一次就跑到一百哩远以外。刚刚他向后跌落时,他的胃怪怪的,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而且不知道德思礼有没有办法处理玛姬阿姨,她是不是仍然黏在天花板上。 史丹展开一份预言者日报,而且用嘴巴读了出来。一幅巨大的照片刊着一个眼眶凹陷而且表情凶恶的男人,他有一头的乱草,还从报纸上对着哈利慢慢眨眼。 他看起来有种奇妙熟悉感。 “那个男人!”哈利说,忘记他刚刚的烦恼∶“他也有出现在麻瓜的新闻上。” 史丹翻回前页而且吃吃的笑。 “天狼星-阿黑,”他点点头说∶“的确有出现在麻瓜的新闻,奈威,你在那里看到的?” 他给了哈利一个白眼,对着他吃吃一笑,分出前页给哈利 “你刻以(可以)看仔细一点,奈威。” 哈利对着烛光拿着报纸读∶ 阿黑逃狱成功 魔法部今天证实,原本关在专门禁闭最凶恶囚犯的亚卡邦城堡中的天狼星-阿黑,现在正在逃亡中。 “我们正在尽全部的努力来抓回阿黑,” 魔术部长,柯尼留斯-夫子,今天早上这么说∶“同时我们希望巫师的社区保持平静。” 夫子通知麻瓜首相的这项行动被国际联邦的战争防制委员会一些成员批评。 “这样做,才是对的,我必须这么做,你们不明白吗?”愤怒的夫子这么说∶“阿黑是个疯子。他对任何人-包括巫师或麻瓜都很危险。我已经获得首相不会对任何人说出阿黑真面目的保证。谁知道阿黑会做出什么事?我们必须面对他。” 麻瓜们被告知阿黑抢走一把枪(一种金属制成的棒子,麻瓜们用来互相残杀),十二年以前巫师的社区那场恐怖的大屠杀中,当时阿黑曾经一次咒杀了十三个人。 哈利看着天狼星-阿黑被遮蔽的眼睛,那是他凶恶的脸上唯一有生气的一部份。哈利虽然不曾遇过真的吸血鬼,但是他曾经在他的黑暗魔法防御课程中看过他们的图画,和阿黑他那惨白的脸色比起来,真的非常相像。 “他看起来很恐怖的啦,嗯?”史丹看着哈利阅读说。 “他杀了十三个人?”哈利把报纸拿给史丹说∶“只用一个诅咒?” “呀比,”史丹说∶“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面前。引起了大麻烦,丢与-亚林?” “!”亚林不愉快的说。 史丹从他的椅子上转过来,两手负在后面,仔细地看着哈。 “阿黑是侬知道的……的“那个人”最大崇拜者。”他说。 “谁?佛地魔吗?”哈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史丹的青春痘瞬间变成白色的;亚林一阵**,导致他的手无法控制方向盘,让一座农舍跳走避开公车。 “你不能说出那个名字,”史丹大叫∶“你刚才是说那个名字吗?” “抱歉,”哈利连忙的说∶“抱歉,我、我忘了……” “忘了!”史丹虚弱地说∶“八块鸭肉,那偶也赶快把它忘了……。” “所以-所以阿黑是你……你知道……那个人的一个崇拜者?”哈利连忙继续问下去。 “是的,”史丹轻轻的抚摸他的胸部说∶“是的,没错。他非常亲近……那个人,他们说……不管怎样,当小阿利波特打败那个人时……”哈利再次紧张地滑了一下。“所有……那个人的者都被列管了,不是吗,亚林?大部分…… 我们所知道的大部分,跟……那个人离去的,后来都回来了。但是天狼星-阿黑没有回来。我听说他接到……那个人的第二个命令,接掌一切。” “无论如何,他们得赶在阿黑跑到充满麻瓜的街道中央前逮回他,不然给阿黑跑到街上,用他的魔棒挥那么一下,就可以抓到一个巫师,用同样的方法至少可以抓到一打的麻瓜,丢与?你知道阿黑下一步要怎么做?” 史丹戏剧性的继续轻声说道。 “怎样?”哈利说。 丹说。“只要站在那里笑。当魔法部的援军到达那里的时,只要静静的把他们推出来当做人质,就可以笑着慢慢走掉,真是疯狂哦,亚林?真的很疯狂哦?” “如果他现在不在亚卡邦,而是在这里的话,”亚林用他的声音慢慢说∶“在我眼前的话,我就算自爆也要让他好看。我在意的是……亚卡邦在他逃走之后做了什么……” “他们,就只会在旁边唠叨个不休,像他们,亚林?”史丹说∶“整个街道都吹跑了,而麻瓜们全死光了,他们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不是呀,亚林?” “就只会大吹牛皮。”亚林哼了一声。 “他逃了出来,”史丹说着,再看了报纸照片上阿黑憔悴的脸一眼。“以前从来没有人能从亚卡邦逃出来的,那里到底是怎样的呀,亚林?打死我也不相信。骗人的马,哦?老实说,我不敢想像怎魔从亚卡邦守卫者那里逮到机会,哦亚林?” 亚林突然全身发抖。 “谈谈别的,史丹,这里还有一个小老弟。亚卡邦守卫者他们让我直冒冷汗。” 史丹不情愿地放下报纸,而哈利回过头靠向骑士公车的窗户,心情变得比平常更坏。他不能想像史丹可能在几个晚上以后跟他的乘客这么说∶ “那么有关那个阿利波特?把他的阿姨弄成大汽球!然后蹬上偶们的骑士公车,啥么?我们哦?踏想要跑到……” 他,哈利,刚刚跟天狼星-阿黑一样违反了巫师的法律。把玛姬阿姨弄成大汽球,不知道会不会被关到亚卡邦?哈利不知道有关巫师监狱的任何事,虽然有很多人谈到时,口气都掩不住同样的恐惧感。海格,霍格华兹的猎场看守人,去年曾经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哈利却忘不了,当海格说他要去亚卡邦时,脸上那种恐怖表情。而海格还是哈利所知道的最勇敢的人。 骑士公车滚过黑暗、四面散布的矮树丛和废纸篓、电话亭和树,而哈利感到不安和悲惨,躺在他的羽毛铺盖上。过了一会儿,史丹记起哈利有支付热巧克力的费用,但是当公车突然地从天使海到亚伯丁移动的时候,全部倒在哈利的枕头之上。 巫师和女巫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台阶走下公车。他们离去的时候看起来都非常高兴。 最后,只剩下哈利一个乘客。 “对了,奈威!”史丹拍了拍手说∶“你要去伦敦的那里?” “斜角巷。”哈利说。 “妹有问题!”史丹说∶“吼地,然后……” “怦!” 他们是沿着非常糟糕的道路。哈利整晚没睡,看着骑士公车从建筑物和长椅子中间挤了过去。天空开始发出一点光亮。他躺下来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当古灵阁一开的时候立刻就去那里。然后接下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骑士公车在到达一个破旧的小酒馆之前,亚林猛踩煞车停了下来。破釜,在他的后面有着斜角巷的魔法入口。 “谢谢。”哈利对着亚林说话。 他走下台阶,跳到人行道上,史丹帮他拿下他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笼子。 “好了,”哈利说∶“拜啦!” 但是史丹没有太过注意。仍然站在公车的门口,他向破釜的入口处转动着眼珠子。 “你到了啊,哈利。”一个声音说。 在哈利回过头以前,他感到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手。同时,史丹呼喊∶“八块鸭肉!亚林,来!快点过来!快点过来!” 哈利向上看着他肩上的手的主人,并且感觉到一阵寒意化成瀑布冲进入他的胃里-他确定他是夫子-柯留尼斯,魔法部的部长。 史丹跳到他们旁边的人行道之上。 “倪叫奈威什么,部长?”他兴奋地说。 夫子,是一个有点过胖的小男人,穿着松木纹的斗蓬,看起来很冷酷而且很疲惫。 “奈威?”他重复了一声,皱眉头说∶“他是哈利波特。” “我就知道!”史丹愉快地呼喊着∶“亚林!亚林!偶就猜奈威就是……,亚林!阿利波特!我有看见塔地疤痕!” “是的,”夫子有点生气的说∶“很好,我很高兴骑士公车把哈利送过来,但是他和我现在必须进去破釜里面。” 夫子增加哈利肩上的压力,哈利发现自己被带进酒馆里面。穿过大门的抽象图形之后,停在后面有一个灯笼的吧台下。汤姆在那里,他是个形容枯槁的,而且牙齿都掉光光的酒保。 “你已经找到他啦?部长!”汤姆说∶“你要来点什么?啤酒?还是白兰地?” “给我来壶茶吧。”夫子说,他仍然不放开哈利。 忽然有一个抛弃重物的响声和喘息从他们的后面传来,史丹和亚林把哈利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笼子拿来,并且兴奋地靠近看着哈利。 “偶知道倪没有告诉偶们实话,奈威?”史丹对着哈利两眼发光的说,亚林的脸像猫头鹰般的从史丹的肩后兴味津津地凝视着哈利。 “这是一个私人的聚会,汤姆,请你……”夫子尖声叫道。 “拜啦,”哈利悲惨的跟史丹和亚林说,同时汤姆遵从夫子的吩咐,请他们离开吧台。 “拜啦,奈威!”史丹叫着。 夫子带着哈利跟在汤姆的灯笼后面,沿着狭窄的通道走,然后进入一个小小的客厅之内。汤姆弹了一下他的手指,一道火光跳进了壁炉里,他弯下腰来走出房间。 “坐下,哈利。”夫子说,指着一张着火的椅子。 哈利坐下,感觉屁股上好像有一把火在向上烧。夫子脱掉他的松木纹披风放在旁边,然后向上撩起他那像绿色瓶子裤的套装,在哈利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是柯留尼斯-夫子,哈利。魔法部部长。” 这个哈利已经知道了,以前他曾经看过夫子一次,但当时穿着他父亲的隐形斗蓬,当然,这个夫子是不会知道的。 酒保汤姆再度出现,穿着一件围裙盖住他的长衬睡衣,带来一个盛有茶和煎饼的盘子。他把盘子放在夫子和哈利的桌子上就离开客厅,并且把门关上。 “好了,哈利。”夫子一面说,一面倒了杯茶。“你正如我们所想的一样,我不介意告诉你。当你从你的阿姨和姨丈的房子逃走时!我开始时有点担心……。但是你很平安,没出什么大事。” 夫子替自己把奶油涂上煎饼并且把碟子推向哈利。 “吃吧,哈利。你看起累得要命。但是现在……。你应该很高兴听到我们已经把玛琪-德思礼小姐的不幸吹涨事件处理好了。两个魔法意外伤害复原部的成员已经在几个小时以前派到水蜡树街去了。德思礼小姐已经被放气,而且她的记忆也已经被修正了。她完全没有这件事的记忆。所以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夫子微笑的看着哈利,轻轻擦着他的茶杯边缘,就像一个叔父打量一个喜爱的侄子。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张开他的嘴想说话,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因此再一次闭上了嘴。 “啊,你在为你阿姨和姨丈的反应担忧?”夫子说∶“没事的,我不否认他们非常生气,哈利,但是只要你耶诞节和复活节都留在霍格华兹,明年夏天他们还是会让你回去的。” 哈利哽住的喉头感到一阵轻松。 “耶诞节和复活节我一直都留在霍格华兹,”他说∶“而且我根本不想回去水蜡树街。” “现在,现在我相信只要你平静下来,你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夫子使用一种焦虑的音调说∶“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而且我相信你们彼此喜欢——而且是非常的喜欢。” 哈利不觉得夫子是正确的。他一直等着听他要受到的处分。 “所以一切都照常,”夫子说,同时把奶油涂在他的第二个煎饼上,“现在你得决定暑假的最后二个星期要待在那里。我建议你在破釜订一个房间和……” “在那之前,”哈利脱口而出;“我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夫子眨了眨眼。“处罚?” “我违反法律!”哈利说∶“违反未成年巫师施术防制法。” “哦,我亲爱的男孩,我们不会为了这么一椿小事处罚你的!”夫子哭丧着脸,不安的翻动他的煎饼。“它是个意外事件!我们不会把一个人送到亚卡邦,只为了他把他的阿姨吹涨!” 但是这一点对在魔法部里有前科的哈利来说是没有说服力的。 “去年,我仅仅因为一个居家矮人在我姨丈的房子里打烂一个布丁,就得到一个正式的警告!”哈利皱着眉头说∶“魔法部说如果在那里再多用一次魔法,就要把我从霍格华兹赶出去!” 除非哈利的眼睛在欺骗他,夫子突然看起来有点不安。 “环境不一样了,哈利……我们必须考虑……当时的情况……当然你要不要被放逐?” “我当然不要!”哈利说。 “很好,那么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夫子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吃个煎饼,哈利,我去看看汤姆是否帮你把房间准备好。” 夫子在哈利的注视下从客厅中离去。这件事情真的极端的诡异。为什么夫子会在破釜等他,是否只为了告诉他不会为了他犯的错而处罚他?而且现在哈利想起来,魔法部长亲自来处理未成年巫师不当施法事件,本身不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吗? 夫子回来的时候,酒保汤姆陪在一旁。 “十一号房是空的,哈利。”夫子说∶“我想你能住得非常舒服。只有一件事,我想你能了解∶我不希望你跑到麻瓜的伦敦去流浪,好吗?就在斜角巷里面玩。而且你每天黄昏以前要回来这里。相信你能了解。汤姆也会替我注意你。” “好,”哈利慢慢地哈利说∶“但是为什么?” “我们不想你再一次失踪,好吗。”夫子露出诚恳的笑容说∶“不,不…… 最好我们能知道你在哪里……我的意思是……” 夫子高声地清了清他的喉咙,同时拿起他的松木纹披风。 “好的,我不会离开,尽其可能的做,我知道……” “你所有的运气都要用来找阿黑,是吗?”哈利问。 夫子的手指在他的斗蓬的银结上滑了一下。 “什么?哦,你已经听说了……嗯,不,不完全是,但是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亚卡邦的守卫者从不曾失败……。而且他们现在比我看过的任何时候更忿怒。” 夫子轻轻地打了个冷颤。 “那么,我要跟你说再见了。” 他握着他的手摇了摇,而哈利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呃……部长?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夫子微笑着说。 “那么,在霍格华兹的第三年时,可以去拜访霍格斯曼地,但是我的阿姨和姨丈不肯签许可书。我想……你能不能……” 夫子看起来不舒服。 “啊!”他说∶“不、不行,我非常抱歉,哈利,但是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监护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长,”哈利热心地说∶“如果你给我许可……” “不,对不起,哈利,但是规定就是规定。”夫子淡淡的说。 “也许你明年可以去拜访霍格斯曼地。事实上,我认为你最好你不要……嗯……好吧,我想我最好别再打扰你了,哈利。” 夫子给哈利一个微笑并且摇了摇手,就离开房间。 汤姆现在走在前面替哈利带路。 “请你跟好我,波特先生,”他说∶“我已经把你的东西放进去了……” 哈利跟着汤姆爬上一个漂亮的木制楼梯,走到一个上面襄有黄铜数字十一的门前,汤姆打开门锁并且为他开门。 里面有一张看起非常舒服的床,还有一些擦得亮亮的橡木制大型家具、烧得霹啪作响的旺盛炉火,以及在衣橱的顶端栖息的…… “嘿美!”哈利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雪白的猫头鹰在哈利的手臂上点了一下她的鸟嘴,而且上下摆动着。 “非常聪明的猫头鹰,你已经到这儿了啊,”汤姆吃吃的笑∶“在你到达之后大约五分钟她就到了。如果有你还需要任何东西,波特先生,请别客气。” 他深深鞠了个躬才离开。 哈利坐在他的**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心不在焉地逗弄着嘿美。窗户外面的天空正快速地由暗转明了,从丝绒蓝到青色,然后再变成铁灰色,慢慢地,变成萤光粉红的黄金色。哈利无法相信几个小时以前他才刚从水蜡树街离开,现在他不用被放逐,而且等着他的是完全没有德思礼的两个星期。 “真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夜晚,嘿美。”他打了个哈欠。 他没有拿下他的眼镜,就往后猛然倒在他的枕头上,陷入深深的睡眠。 第四章 破 釜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哈利还是不习惯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以前不管他起床后想吃什么或想干什么,都不可能随心所欲。现在无论他走到那里,都倍受欢迎,他甚至想一直待在斜角巷中,在这长长的鹅卵石街道,与世界上最迷人巫师商店相结合时,哈利完全不想打破他对夫子的诺言,跑到麻瓜的世界去流浪。 哈利每天早上都在破釜里吃早餐,他喜欢看着其他的客人:从他的国度里笑吟吟的看着,想起每一天的瞎拼;严肃的巫师们面红耳赤的争论着今天变形报上的文章;一切看起这么的和平;无论何时都看起来十分可疑的,声音沙哑的矮小女巫,她总是从她的厚羊毛毯里面拿出一碟生肝。 早餐过后哈利就会外出,进入后院之内,拿出他的魔棒,轻轻敲打从垃圾堆左边数来第三个砖块,当墙壁中的拱门打开时,他就转身进入斜角巷之内。 哈利在白天的时候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探索那些商店,以及在咖啡店外面五彩缤纷的彩伞下面吃东西,跟他一起用餐的人,在哪里彼此炫耀着他们买的东西(这真是一个笑话,老小子-别管人家要不要跟月亮打屁,知道吗?)或者是讨论天狼星阿黑的情形(就我个人而言,除非他被抓回亚卡邦,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独自待在外面。)。哈利不必用手电筒躲在毛毯底下做他的家庭作业;现在他可以在明亮的愉快的芙罗兰-佛蒂苏冰淇淋店中坐着,有时候芙罗兰-佛蒂苏本人也会帮助他完成论文,她与众不同,熟知中古世纪的魔女火刑史,而且每半个小时就送哈利一个免费的圣代。 哈利有从古灵阁地窖领出来的加隆金币,西可银币,和青铜色的纳特,都放到他的钱包里,他必须学着克制自己不要随便乱花钱。他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他在霍格华兹还有五年的学业要完成,花钱的时候,必须假装得先问问德思礼才行,从阻止自己买进一组又漂亮又坚硬的金色加柏石(一种像大理石的巫师玩具,当游戏者忽略了他们的踪迹时,石头会喷出一种难闻的**到其他的游戏者脸上)。他也强忍着不被**,去买一个成可携式的大型玻璃球银河模型,那可以让他不用带其他的玻璃球去上天文学课。但是有些商店里的东西,还是让哈利的忍耐力不堪一击,“优质魁地奇补给”,在他到达破釜之后一个星期时,摆出了一个简直让他爱死了的东西。 哈利设法挤进一群兴奋的女巫和巫师们面前一个新竖立的平台,好奇的想知道商店里的群众注意的是什么。在那个平台上放着一个他有生以来所看过的最华丽的扫帚。 “这只是……试作原型而已……”一个正经八百的巫师正在告诉他的朋友。 “它是世界上最快的扫帚,不是吗?爸爸。”一个比哈利年轻的男孩吱吱喳喳的说,并且拉着他的父亲手臂摇幌。 “这东西就算是爱尔兰国际联盟那边也只有七个!” 商店老板告诉店里挤来挤去的人们。“而且他们是世界杯里最受欢迎的!” 一个挡在哈利前面的高大女巫移动之后,他终于能够紧邻着扫帚读上面的注解: 疾炎飞矢 这飞行扫帚已经算是艺术品了,动时有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它有着非常细的把柄,然其硬度可比钻石,而且同样的闪闪生辉,上面还有拥有者的登录号码。任何人在选择扫帚尾的时候,都会选择令人喜爱而且在气体力学上的表现完美无缺的细桦树枝,它带给疾炎飞矢无法想像的平衡感与高精密度的操控性。疾炎飞矢可以在十秒内加速到时速一百五十英哩同时还附有防分裂式的魔力煞车装置。价格内洽。 价格内洽……哈利不敢想像一把金黄色的疾炎飞矢到底要花多少钱。在他的一生中,还没有其他的事物能让他如此渴望……但是他的光轮两千还没有让他输过任何一场魁地奇比赛,而且花光他古灵阁的地窖里面的存款,只为了疾炎飞矢,实在是让人搞不清楚重点是什么?尤其当他已经有一把非常好的扫帚时。哈利没有跑去问价格,但是后来,他几乎每天都跑去看疾炎飞矢。 然而,有些东西是哈利不得不买的。他跑去药房再补足了一些药剂,而且他学校要穿的巫师长袍现在已经太短了,手臂和小腿都跑了好几吋出来说哈啰,他跑去“摩金夫人的各式长袍”买新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买好他的新教科书,他的新教科书包括了两个新的科目,应注意的魔法事物与占卜学。 哈利看着书店的窗户时觉得有点惊异。一堆“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书”取代了平常那些黄金镶崁的花纹浮雕魔法书籍摆设平台,玻璃后面有一百本左右的“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书”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而且那些书还会彼此撕咬,被撕开的书页四处飞散,就像一场疯狂的摔角比赛,选手们彼此锁在一起互相攻击。 哈利首先把他的书单,从他的口袋拿出来研究。“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书” 被列为应注意的魔法事物课程的教科书。现在哈利了解为什么海格说它会对自己有用。他感觉如释重负;他本来还觉得奇怪,是否海格要他帮忙养一些恐怖的新宠物。 当哈利进入华丽与污痕时,经理就跑来向他追问。 “霍格华兹?”他突然地说:“来买你的新的书?” “是的,”哈利说:“我需要……” “别站在那里,”经理不耐烦说,把哈利丢在一边。 他把一双非常厚的手套戴上,拿起一根巨大的勾勾拐杖,对着怪物书的笼门动手。 “慢着!”哈利很快地说:“那个我已经有了。” “你已经有了?”经理的脸色如释重负。“那就谢天谢地了。我今天早上已经被咬了五次……” 一个巨大的噪音穿破空气;怪物书中的两本抓住另外一本,一左一右的分别拉着它。 “停下来!停下来!”经理哭喊着,隔着柜台挥打着拐杖敲那些书。“我再也不卖这些鬼书了,绝对不要!它们是**的来源!我上次还进了两百本“会隐形的隐形书-未来的成本”,后来却再也看不到它们了,而这些鬼书是从那次以后,我所见过最最差劲的了……好了,你还要别的东西吗?我可以帮助你。” “是的,”哈利低头看了一下他的书单说:“我需要卡珊多拉-法珀拉丝凯着的“拨开云雾见未来”。” “啊,你才刚要学习占卜,是吧?”经理说,并且脱去他的手套,带着哈利进入商店的后面,哪里的一个角落里放有专门讨论如何赚钱的书籍。一张小小的桌子堆着许多不同大小的书籍,例如“预知那不可预见的”、“如何从水晶球的反震和爆破中保护自己”、“财富变脏时”。 “在这里,”经理爬上一个梯子,拿下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书。“拨开云雾见未来。对你来说,这是培养未来谋生致富的基本技能,最佳指引书了。-包括手相术、水晶球占卜、鸟内脏……。” 但是哈利没在听。他的眼睛盯着另外一本书,那本书是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的隐蔽处中:死亡的预兆-你如何知道恶运何时会来。 “哦,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读那本书。”经理看见哈利正在注视的东西,便轻轻的说:“你学了之后会随时随地看到死亡预兆,这就够把人给吓死了。” 但是哈利继续在书的前面注视着:它的封面是一只像熊一样大的黑狗,它的眼睛闪耀着光茫。让它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经理把“拨开云雾见未来”放进哈利的手中。 “还要别的东西吗?”他说。 “是的,”哈利把他的目光移开那本书上的狗眼,研究他的书单后说:“呃……我还需要中级变形与符咒标准书,等级三。” 十分钟之后哈利从华丽与污痕中走了出来,他的手臂下挟着他的新书,然后取道返回破釜,中途还不小心撞到了好几个人。 他沿着楼梯往上走,进入了他的房间,然后把他的书丢到**。全身瘫进了椅子里;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哈利可以听到,自从他来了以后就从未见过的,麻瓜街道里传来的公车声,以及没办法从这里看到的斜角巷,许多群众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从洗脸台上的镜子中瞥见自己。 “那不是什么死亡预兆,”他挑衅地反诉着他自己:“我在木兰新月那里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太过惊慌了,……它或许只是一只迷路的狗……” 他举起他的手拨弄他的头发。 “你正在进行一场必败的战争,亲爱的。”镜子里的他用一种喘息的声音说。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哈利开始寻找荣恩和妙丽踪迹。许多霍格华兹的学生现在都在斜角巷,为了开学做准备。哈利遇见了他在葛来芬多的同学海莫-席慕斯和丁-汤姆斯,在“优质魁地奇补给”那里,他们也正在注视疾炎飞矢;他还在华丽与污痕外面看到了真的奈威-隆巴顿,一个脸圆圆的,老是忘东忘西的男孩。哈利没有停下来跟他闲聊;奈威拿着他的书单跟在他那个看起很壮硕的祖母后面,告诉她要买什么。哈利不希望被他发现,他在逃避魔法部的时候,曾经冒充过奈威。 哈利在假期的最后一天醒来时,认为最晚明天就能就能在霍格华兹的特快车上跟荣恩和妙丽见面了。他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去看疾炎飞矢最后一眼,当他刚要去吃午餐的时候,忽然觉得很奇怪,好像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头去看。 “哈利!哈利!” 在芙罗兰-佛蒂苏的冰淇淋店外面——不能相信!他们两个坐在那里,脸上满是雀斑的荣恩和一头褐色头发的妙丽,发现他们两个之后,他现在兴奋异常。 “终于找到了!”荣恩露齿而笑的在哈利当他坐下时时:“我们去破釜,但是他们说你已经出去了,然后我们还去华丽与污痕和马金夫人,以及……” “我上星期已经买好所有学校要用的东西,”哈利解释。“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破釜的呢?” “是爸爸。”荣恩只是这么说。 卫斯理先生,在魔法部工作的卫斯理先生,当然已经听过玛姬阿姨的那件事了。 “你真的想炸了你的阿姨吗?哈利。”妙丽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声音说。 “我没那个意思,”哈利说,而荣恩正在一旁大笑。 “我只是……失去控制。” “这一点都不好笑,荣恩。”妙丽尖利地说。“说实在的,我很惊讶哈利没被赶出去。” “我也这么认为,”哈利也承认。“别说是放逐了,我本来还以为我要被逮捕的。”他看着荣恩。“你爸爸也不知道,为什么夫子就这么放过我,是吗?” “也许原因就是你自己,不是吗?”荣恩耸了耸肩,仍然吃吃的笑。“顶顶大名的哈利波特,不管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我炸了一位阿姨,我死都不敢想像魔法部会对我做什么,不像你。但是他们要抓我的话,手脚得快一点,因为我老妈会先把我给大卸八块。无论如何,到了今天晚上你就自己可以去问我爸爸。我们今晚也住在破釜!所以你明天可以跟我们一起到王十字架车站!妙丽也住在那里!” 妙丽点点头,灿烂的说:“妈妈和爸爸今天早上让我自己去买霍格华兹要用的东西。” “那太好了!”哈利高兴的说:“那么,你买到你所有要用的东西和新书了吗?” “你们看看这个,”荣恩一边说,一边从一个袋子拉一个长长的薄木盒,并且打开它。“崭新的魔棒。十四吋长,柳条制的,包含一根独角兽的尾毛。而且我们已经买到我们所有的书……”他指着在他的椅子之下,一个大的袋子。“那些怪物是怎么样弄进书的欸?当我们说我们要两本的时候,店员几乎要哭了。” “你那里面是什么?妙丽。”哈利问,她的椅子下面不只一个,而是有三个饱饱的袋子紧邻着她。 “哦,我不是该比你多选修些新的科目吗?”说妙丽说:“那些是我的数学教科书,应注意的魔法事物、占卜学、远古的北欧研究,麻瓜学习……” “你为什么还要学习麻瓜的行为呢?”荣恩眼睛看了一眼哈利之后说:“你是麻瓜生的!你的妈妈和爸爸都是麻瓜!你已经知道所有有关麻瓜的事了!” “但是从巫师的观点学习他们,不是很迷人的吗?” 妙丽认真地说。(译注:此乃骗学分是也,好孩子莫学——如果学得来的话。) “那么你今年打算整年都用来吃或睡觉吗?妙丽。” 哈利问道,而荣恩在一旁吃吃地窃笑。妙丽不去理他们。 “我现在有十个加隆,”她检查她的钱包后说:“九月是我的生日,而且妈妈和爸爸给了我一些钱,让我自己提早去买生日礼物。” “一本漂亮的书怎么样?”荣恩不假思索地说。 “不,我不这么想,”妙丽镇定地说:“我想要一只猫头鹰。我的意思是,哈利有嘿美而且你也有艾罗……” “那不是我的,”荣恩说:“艾罗是一只家庭猫头鹰。只有斑斑才只属于我一个人。”他由他的口袋抓出的宠物鼠。“而我现在要带他去作检查,”他把斑斑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我想埃及可能不适合它吧。” 斑斑看起来比以前瘦,而且他的腮须明显的下垂了。 “有一个魔法人开的商店就在那边,”哈利说,现在他已经很熟悉斜角巷了。 “我想他们可以为斑斑做任何检查,而且妙丽也可以在那里买她的猫头鹰。” 他们支付了冰淇淋的费用之后,就穿过街道到魔法的动物园去。 那里没有很多的房间。墙壁上的每一吋都钉满了笼子。这些笼子里的房客全部都在吱吱或呱呱地叫,或者是快速而含糊地发出嘶嘶声,里面非常臭而且吵杂。 在收银机后面的巫婆,正在劝告一个巫师要小心他的双尾蝾螈,因此哈利、荣恩和妙丽一边等候,一边参观那些笼子。 一对巨大的紫色蟾蜍,坐着吞吐他的舌头,享受它的死绿头苍蝇大餐。一个有着宝石般漂亮甲瞉的巨大乌龟靠在窗户旁。有毒的橘色蜗牛慢慢地爬上他们旁边的玻璃箱,还有一只肥肥的白兔躲进一个丝制的高帽子,并且不断的发出声响。 然后有许多种不同颜色的猫,对着一个大乌鸦的笼子吵闹,一个装有滑稽彩色蛋,用兽皮铺着的篮子里,发出高昂嗡嗡声,在收银机上面,一个巨大的亮黑色老鼠,正在用他的长尾巴玩着拉单杠的游戏。 当双尾蝾螈的巫师离开之后,荣恩靠近收银机。 “这是我的老鼠,”他告诉巫婆:“自从我把它从埃及带回来以后,它的情况就变得不太好。” “把他放在收银机上,”巫婆说,由她的口袋拉一副深黑色的眼镜。 荣恩由他的上衣的口袋抱起斑斑,紧邻着其他的鼠笼放好,那些老鼠们停下他们的单杠游戏,以便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荣恩所有的每样东西几乎都是接收他哥哥的,多少都有点损坏,老鼠斑斑也是这样(他原来属于荣恩的哥哥派西)。看着隔壁笼子里的老鼠光滑柔亮的模样,他更是觉得有点悲伤。 “嗯~”巫婆抬起斑斑说:“这只老鼠多大了?” “我也不知道,”荣恩说:“相当大了。他以前是我哥哥的。” “那他有什么特技吗?”巫婆一边仔细地检查斑斑一边问。 “呃…”事实上斑斑从来没有显示任何他拥特别的力量的迹像。巫婆的手掌从斑斑的眼睛移到有点溃烂左耳,他的前肢少了一根指头,斑斑发出高亢的吱吱声。 “他是压力太大了。”她说。 “当派西把他给我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荣恩防御地说。 “一般而言,普通的老鼠或田鼠是不能活超过三年的,”巫婆说:“现在,如果你想医好他,可能比换一只新的还难,你也许会喜欢那只…” 她指着那些黑色的老鼠,那只老鼠再次敏捷地开始跳跃。荣恩喃喃自语,“别秀了。” “很好,如果你不想找个替换的,那就试这个鼠补药,”巫婆从收银机底下拿出一支小红瓶子说。 “好!”荣恩说:“多少…哎唷!” 荣恩低了下头,从最顶端的笼子里,一只巨大的橘红色家伙飞跃下来,盘倨在他的头上,然后向前探出头来,对着斑斑口沫四溅地叫嚣着。 “不,寇克斯汉克,不要!”巫婆哭喊着,但是斑斑从她的手里像只肥皂般的滑射而出,当他的腿踩到地板上后,就从门口跑了出去。 “斑斑!”荣恩喊叫着从商店中追了出去;哈利也追在后面。 他们几乎花了十分钟才捉到斑斑,斑斑躲到“优质魁地奇补给”的一个箱子下避难。荣恩把发着抖、全身都变得僵硬的老鼠放进他的口袋之内,轻轻按摩他的头部。 “刚刚那是东西是什么?” “它如果不是一只非常大的猫,就是一只小老虎。” 哈利说。 “妙丽在哪里?” “或许去买她的猫头鹰了。” 他们从原路回到魔法动物园的拥挤街道。当他们到达它的时候,妙丽正好走出来,但是她带着的不是一只猫头鹰。她的手臂上紧抱着一只巨大的淡赤黄色的猫。 “你买了那个怪物?”说荣恩,他的嘴巴沮丧地张得大大的。 “他很漂亮的,不是吗?”妙丽狂热的说。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哈利心里嘀咕着。那只猫的淡赤黄色毛皮不但厚而且毛绒绒的,但是它的脚却有点弯曲,它的脸不但看起来性情乖戾,同时有点扁扁的,好像它曾经一头撞进一面砖墙里。现在斑斑不敢露出脸来,那只猫满足地待在妙丽手臂下的鸣鸣地叫。 “妙丽,那家伙几乎剥了我的头皮!”荣恩说。 “他不是有意的,对吧?寇克斯汉克。”妙丽说。 “但是斑斑怎么办?”荣恩指着他胸前口袋里的块状物说:“他需要休息和放松!你那只猫在附近他怎么办得到?” “这倒提醒我了,你忘记你的老鼠补药了。”妙丽快速的把一支红色的小瓶子塞进荣恩的手中说:“你不用耽心,寇克斯汉克会待在我的宿舍中睡觉,而斑斑一直都跟着你,这还有什么问题?可怜的寇克斯汉克,那个巫婆说他那里待了很久了,都没有人要他。” “这可真令人惊奇呀。”荣恩讽刺地说,接着他们回到破釜去。 他们发现卫斯理先生在酒吧中坐下,读着预言者日报。 “哈利!”他看着他微笑的说:“你好吗?” “很好,谢谢您。”哈利、荣恩和妙丽把他们的买东西放下,坐在卫斯理先生旁边。 卫斯理先生放下他的报纸,而哈利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照片,那是天狼星-阿黑。 “他们现在还是没有抓到他吗?”他问。 “没有,”卫斯理先生非常严肃的说:“现在我们部里主要的工作就是想办法找到他,但是到目前为止,好像还少了点运气。” “如果我们抓到他会不会得到一些报酬?”荣恩问:“提供一点悬赏金可能比较好……” “这简直荒谬,荣恩,”卫斯理先生看起来相当紧张的说:“阿黑不会被一个十三岁的巫师捉到。亚卡邦的守卫者会把他抓回来,你牢记我的话。” 在同一时刻,卫斯理太太进入酒吧,带着满满的购物袋,双胞胎佛烈德和乔治跟随在后面,他们在霍格华兹已经要升五年级了;新当举的男学生总代派西;和卫斯理家最年轻、也是唯一的女孩金妮也跟着进来了。 金妮一直非常崇拜哈利,当她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变得比平常羞怯,也许因为他以前曾经在霍格华兹救过她。她的脸蛋红通通的,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哈啰。”而派西严肃地伸出他的手,使用好像第一次见到哈利的口吻说:“哈利,真高兴见到你。” 哈利强忍着不要笑出来,说:“哈啰,派西。” “我想你应该还好吧?”派西像是市长跟市民握手般傲慢地说。 “很好,谢谢…” “哈利!”佛烈德用他的手肘推开派西,深深地一鞠躬说:“真高兴还能见到你,小淘气…” “令人惊异!”乔治把佛烈德推到一边,抓住的哈利的手说:“这完全是个奇迹。” 派西皱着眉头。 “好了!够啦!”卫斯理太太说。 “妈!”佛烈德心不甘情不愿的抓住她的手,说:“可是真的很高兴看见你…” “我说够了,”卫斯理太太把她买来的东西放到一张空的椅子里说:“哈啰! 哈利,亲爱的。我想你已经听到我家那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了吧?”她指出到派西的胸上的崭新的银徽章。“家里出了第二个男学生总代!” 她骄傲的说。 “而且是最后一个,”佛烈德低声的喃喃自语。 “这我倒不怀疑,”卫斯理太太突然皱眉头说:“我注意到他们还没有让你们两个当级长。” “为什么我们想要做级长呢?”乔治叛逆的说:“那样生活会变得完全没有乐趣。” 金妮在一旁吃吃地笑。 “你要替你的妹妹作个好一点的榜样!”卫斯理太太喊着。 “金妮可以从其他的哥哥那里学到她的榜样,妈妈,”派西高声说:“我上去点晚餐……” 当他离开之后,乔治用力地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从金字塔那边就试着要他掂掂,”他告诉哈利:“但是老妈老是阻扰我们。” 在夜晚干什么是最大的享受呢?就是吃晚餐。酒保汤姆在客厅中把三张桌子并在一起,卫斯理一家七口,还有哈利以及妙丽,一同享用着五道美味的佳肴. “明天我们要怎么去王十字车站?爸爸。”当他们挖了一大口的巧克力布丁之后,佛烈德问道。 “魔法部会帮我们提供汽车。”卫斯理先生说。 每个人都瞪着他看。 “为什么?”派西好奇地说。 “就是因为你,派西,”乔治严肃地说:“因为你头巾上的小旗标,让他们“肃敬”!” “…让他们肃然起敬!”佛烈德说。 除了派西和卫斯理太太以外的每个人,都把他们的布丁呛到鼻子里。 “为什么魔法部要提供汽车,父亲?”派西再问一次,声音流露出一种威严。 “欸~~其实我也跟你们一样觉得很奇怪。”卫斯理先生说:“…当我到办公室那里的时候,他们就对我表达了这项好意…”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而且哈利无法不注意卫斯理先生的耳朵有点发红,就像荣恩承受压力时那样。 “这也是件好事呀,”卫斯理太太活泼地说:“你知道你们总共有多少行李吗要是给麻瓜们看到了你们全部的行李……不是被笑死了吗?” “荣恩还没有把他新买的东西收进行李箱里面,”派西用一种生硬的声音说:“他把他们丢在我的**。” “你应该把它收好,荣恩,因为我们明天早上没有多少时间。”卫斯理太太隔着桌子责备着。荣恩则对派西皱了皱眉头。 晚餐之后每个人觉得非常困倦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到楼上他们的房间,检查明天要带东西。荣恩和派西住在哈利的隔壁。当他要把自己的魔杖到行李箱时,隔着墙壁听到吵架的声音,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十二号房的门是微开的,而且派西正在大叫着。 “它在这里,在床边桌子上,我本来还把它擦得亮亮的……” “我没有碰过它,好吗?”荣恩在后面吼叫着。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说。 “我的学生总代徽章掉了,”派西对着哈利说。 “我要去找斑斑的老鼠补药,”荣恩把他的行李箱丢了出去说:“我想我可能把它留在酒吧里…” “除非你找回我的徽章,否则你那里也别想去!”派西吼叫着。 “我去找斑斑的东西回来。”哈利对荣恩说话,然后走下楼去。 哈利沿着通道走到酒吧里,酒吧现在非常的黑暗,此时客厅传来的两个人在吵架的声音。他立刻知道那是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不敢确定他们争论时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他犹豫的停下脚步,然后移到比较靠近客厅门的地方。 “…我没理由不告诉他,”卫斯理先生激动的说。 “哈利有权知道这一切。我曾经试着跟夫子说,但是他坚持把哈利当成一个小孩子。 他已经十三岁了,而且…” “亚瑟,真象会让他感到害怕的!”卫斯理太太尖声大叫:“你真的要让哈利哭丧着脸回学校去吗?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不会喜欢知道的!” “我不是要让他难过,我要让守卫者保护他!”卫斯理先生反驳说:“你知道哈利和荣恩很像,喜欢自行其是…他们已经闯进禁止进入的森林两次了!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再这么做!当他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就已经那发生过问题了!假如骑士公车没有载到他,我打赌他可能在魔法部找到他之前就死了。” “但是他没有死,他是好好的,所以重点是什么?” “茉莉,他们说天狼星-阿黑疯了,而且他很可能真的疯了,但是他对从亚卡邦逃脱表示他真的有够聪明,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三个星期,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找到,而且我不关心夫子在预言者日报上面说的屁话,我们不能冒着让阿黑靠近的风险。我们唯一能的事就是想办法阻止阿黑逃走后想做的事……” “但是哈利在霍格华兹是绝对安全的。” “我们也认为亚卡邦是绝对安全的。如果阿黑能从亚卡邦逃走,他就能强行进入霍格华兹。” “但是没有人能够确定阿黑真的跟在哈利后面。” 忽然有一个敲击木板的巨声,哈利确信是卫斯理先生用拳头打在桌子上所发出的。 “茉莉,我要告诉你多少次呢?新闻没有报出来是因为夫子要他们保持沉默,但是阿黑是夫子到亚卡邦那天晚上逃走的。守卫者告诉夫子,他曾经听过阿黑在睡梦中一直说着相同的话:“他在霍格华兹……、他是在霍格华兹。”阿黑已经发疯了,茉莉,他想致哈利于死地。如果你问我,我想他认为杀了哈利就能让那个人恢复力量。阿黑这十二年来一直被关在亚卡邦,不知道哈利那天晚上跟那个人的任何事……” 一阵沉默之后。哈利更靠近门边,拼命想听到更多消息。 “好的,亚瑟,你讲的都没错。但是你忘了阿不思-邓不利多。当邓不利多在那里担任校长的时候,我不认为有任何人能伤害在霍格华兹的哈利,我想他也知道所有的事了吧?” “他当然知道。我们问过他是否介意亚卡邦守卫者进驻,协助他们保护学校。 他虽然不高兴,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不高兴?他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他们会在那里逮捕阿黑?” “邓不利多不喜欢亚卡邦的守卫者,”卫斯理先生很沉重地说:“换作是我,如果…那个人会复苏。但是当你要对付一个像阿黑那种巫师的时候,你无可避免必须使用一些武力。” “如果他们可以解救哈利,” “-那么我也无法反对他们的说法。”卫斯理先生疲倦地说:“一切都太迟了,茉莉,我们必须快一点……” 哈利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就尽量安静地沿着通道摸索到酒吧去。客厅的门被打开,而且几秒之后脚步告诉他,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正在攀登楼梯。 老鼠补药的瓶子正在躺在早先他们坐的桌子旁边。哈利一直等到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的卧房的门发出关上的声音,才拿着瓶子走回楼上去。 佛烈德和乔治正蹲在楼梯间的阴影处,大笑的听着派西在他跟荣恩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寻找他的徽章声音。 “我们把它拿来了,”佛烈德耳语哈利:“而且把它改良了。” 徽章现在刻着:“自大男孩”。 哈利勉强笑了一声,把老鼠补药拿去给荣恩,然后关进他自己在他的房间里,在他的**躺下。 天狼星阿黑跟在他的后面。这么一来,所有的事都能解释清楚了。夫子对他这么宽大,是因为他能够协助找到阿黑。他要哈利承诺待在斜角巷里面,是因为这里有许多巫师可以帮忙注意他。而且明还让魔法部派两辆车,把他们一起送到明天搭火车的车站,因为卫斯理在能够看着哈利,直到他搭上火车。 哈利躺着听到隔壁传来低沉的惊叫声,却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到特别的惊慌。天狼星阿黑曾经一次咒杀了十三个人;卫斯理夫妇明显地认为如果哈利知道了真象,将会惊慌失措。但是哈利完全同意卫斯理太太的说法,待在阿不思-邓不利多身边是地球上的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说邓不利多是独裁者佛地魔唯一害怕的人吗?当然阿黑只是佛地魔的左右手,为什么要为他大惊小怪的? 那些亚卡邦守卫者,每个人谈到他们时都语带保留。 他们给大多数人的感觉好像是相当值得信任,如果将他们安置在学校的周围,阿黑侵入的机会将微乎其微。 不,一切的一切,最让哈利头疼的部分是,他的现在拜访霍格斯曼地的机会,目前看起来根本就是零。直到阿黑被关回城堡里,没有人会让他离开安全的地方;事实上,哈利怀疑他不管到那里都会被监视,直到他们认为危险已经过去了。 他在黑暗中对着天花板皱眉头。他们认为他不能照料他自己吗?他已经从独裁者佛地魔手里逃过三次;他不是完全一无是处的…… 不知不觉中,木兰新月那头畜牲的影像又掠过他的脑海。当你知道最糟糕的未来等在前面的时候,你应该做些什么……。 “我不会暗杀的!”哈利高声地说出。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亲爱的。”他的镜子昏昏沉沈地说。 第五章 狂战士 第二天早上,汤姆像平常一样露出没有牙齿的笑容唤醒哈利,并且倒了杯茶给他。哈利穿上衣服,正把一脸不高兴的嘿美赶回她的笼子时,荣恩冲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头上还套着一件汗衫,而且看起来相当生气。 “我们还是快一点上火车比较好。”他说:“至少在霍格华兹我可以离派西远一点。现在他竟然说我把茶倒在潘娜珀-清水的照片上。 你知道,”荣恩扮了个鬼脸:“那是他的女朋友。因为她的鼻子上面有了污点,所以他把她的脸藏在相框底下…。” “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哈利正要说的时候,却被佛烈德和乔治打断了,他们恭贺荣恩再一次的激怒了派西。 他们一起到楼下用早餐,卫斯理先生正竖起一边的眉毛读预言者日报的前页,而卫斯理太太在哪里告诉妙丽和金妮,有关她年轻时所调配的爱情药的故事。他们三个在那边吱吱傻笑。 “你刚刚要说什么?”当他们坐下时,荣恩问哈利。 “太迟了。”哈利喃喃自语着,而派西已经开始发飙了。 哈利没有机会对荣恩或妙丽说话,就在混乱之中离开了;他们走下破釜的狭窄楼梯,手忙脚乱的用力举起他们所有的行李箱和包裹靠近门口,嘿美和贺米斯-派西的夜枭(一种叫声尖锐的猫头鹰),在他们头顶的笼子里栖息着。一个小小的柳枝编成的篮子在行李箱堆旁边站立,里面的东西正高声地咆哮着。 “没事的,寇克斯汉克,”妙丽对着柳枝编成的篮子喁喁细语:“到了火车上我就让你出来的。” “求求你不要!”荣恩哀嚎着:“那可怜的斑斑怎么办啊?” 他指着他的胸前一个大的块状物说,斑斑正在他的口袋里缩成一团。 卫斯理先生在外面等魔法部派来的汽车,他把他的头伸进来。 “他们来了,”他说:“哈利,快点过来。” 卫斯理先生带着哈利穿过人行道的安全岛,走向最前面的两辆墨绿色汽车,每个担任驾驶的巫师都穿着翡翠色的天鹅绒套装。 “你坐这一辆,哈利。”卫斯理先生注视着拥挤的街道说。 哈利进了车子之后,妙丽和荣恩也坐进来,因为荣恩讨厌派西。 到王字架的旅程跟哈利搭乘骑士公车的旅行,可说是一路顺风。魔法部的汽车看起跟普通的车子一样。虽然哈利注意到他们能够使轻易的滑过威农姨丈他公司的新车子绝对无法挤进去的缝隙。他们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王十字架;魔法部的司机们拿出他们的手推车,把他们的行李箱放在上面,然后他们脱下帽子向卫斯理先生行礼,之后就把车子开走了,不知何故那些红绿灯竟然跳到他们的头上了。 卫斯理先生一直紧贴着哈利的手肘,一起进入车站。 “好了,那么,”他看了一眼四周后说:“我们有这么多人,那就两两成双的进去月台吧。我跟哈利作第一组先进去。” 卫斯理先生慢慢的走向第九月台和第十月台中间的障碍物,推着哈利的手推车,假装对刚刚第九月台上的城市交流125的广告感到兴趣,停了下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哈利,忽然背对着障碍靠过去。哈利也学着他一起做。 在下一刻后,他们藉着旁边的金属路障,跌落在四分之三月台上,一抬头就看见霍格华兹特快车,有一个胖胖的深红色的蒸气引擎,喷出来的烟布满了整个月台,女巫和巫师们看着他们的行李和孩子们。 派西和金妮突然地出现在哈利后面。他们正在喘息着,因为他们是用跑的通过障碍的。 “啊,是潘娜珀!”派西一面说,一面再把他的头发抹得粉亮粉亮的。金妮捕捉到哈利的眼睛,俩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开头,偷偷笑着看派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他的女朋友,那个女孩有着一头卷曲的长发,奔跑中派西还特意秀出胸前闪亮的徽章,使她不会忽略掉他的学生总代标志. 接下来卫斯理太太和妙丽也一起出现了,哈利和卫斯理先生沿着路走向火车的最后一节,把行李放到一个小包厢里,车厢里看起来还很空旷-他们把行李箱放上去,并且把嘿美和寇克斯汉克放到行李架上。 卫斯理太太吻了她所有的孩子们,接着是妙丽,最后当然也没有放过哈利。 他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当她附赠一个额外的热烈拥抱之后,也就习惯了。 “一切小心了,好吗?哈利。”她边说边板起面孔,但是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然后她打开她的大手提袋说:“我给你们作了些三明治在这里,荣恩……不要只拿牛肉的……佛烈德?你在那里?佛烈德……” “哈利……”卫斯理很快的说着:“你跟我来一下。” 他猛摇着他的头,走向一根柱子旁,哈利跟着他走了过去,留下其他的人围着卫斯理太太。 “有些事情,我想在你离开之前告诉你……”卫斯理先生用一种紧张的声音说。 “不会有事的,卫斯理先生。”哈利说:“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呃…我听到了你跟卫斯理太太昨天晚上的谈话,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急忙说道:“对不起……” “那也是没办法的,我本来就想让你知道的。”卫斯理先不安的说着。 “不……袒白说,这也不错。这么一来,我没有打破对夫子的承诺,而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你必须非常的小心……” “我不会有事的,”哈利诚恳的说。“真的!”他加强语气说,因为卫斯理先生看起来相当的怀疑。“我不想当个英雄,但事实上,天狼星阿黑又不会比佛地魔可怕,不是吗?” 卫斯理先生有点害怕听到那个名字,试着去忽略它。 “哈利,我知道你有能力,你比夫子所想像的还要坚强,我也知道不用替你耽心,但是……” “亚瑟!”卫斯理太太叫着,她现在等在火车的休息处,“亚瑟,你在干什么?火车要开了!” “就来了,茉莉!”卫斯理先生说,但是他还是回过头来对着哈利,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匆匆的说:“听着,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是不是我要当个乖孩子,而且不要溜出城堡?”哈利垂头丧气的说。 “不是这些,”卫斯理先生说,他现在的表情是哈利以前任何时候看过的都还要严肃。“哈利,答应我,你不要去见阿黑。” 哈利惊叫着:“什么?” 火车发出了巨大的汽笛声,守卫者沿着车道巡视着,砰然关上所有的门。 “答应我,哈利。”卫斯理先生急促地说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会去看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呢?”哈利茫然的说着。 “跟我发誓,无论你听到什么……” “亚瑟,快一点!”卫斯理太太大声喊叫着。 火车开始移动了,一下子就变得像急流般的滔滔而去。哈利跑到火车包厢的门前,荣恩随即从里面打开门让他进来。他们趴在窗户外面对着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挥手,直到火车转入一个角落,视野被挡住了为止。 “我有些话想要跟你们私下谈谈。”当火车逐渐加速时,哈利对荣恩和妙丽低声说道。 “走开,金妮。”荣恩说。 “哦,好嘛!”金妮不高兴的说,但是她走开后又悄悄的靠近。 哈利、荣恩和妙丽走到走廊外面,寻找一个空的包厢,但是全部都是满的,除了在火车最尾端的一个以外。 这里只有一个乘客,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紧邻着窗户熟睡着。哈利、荣恩和妙丽看了一下门槛。霍格华兹特快车通常都只搭载学生,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看过一个成人,除了推着食物贩卖车的女巫以外。 那个陌生人穿着巫师的宽松长袍,看起来相当的破烂,上面好几个地方都有补丁。他看起来很疲惫而且好像生病了。虽然相当年轻,他淡褐色的头发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灰色的斑点。 “你们认为他是谁?”当他们坐下,荣恩发出嘘声把门关上,走到离窗户最远的位子坐下。 “r-j-鲁宾教授”妙丽立刻低声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 “就在他的盒子上啊。”她指着那个男人头上的行李架回答,哪里有一个小小的,已经破掉的盒子,用一大堆的绳子整洁地绑着。r-j-鲁宾教授的名字就写在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的角落里。 “真想知道他到底教什么?”荣恩看着鲁宾教授苍白侧面,皱着眉头说。 “这很明显啊,”妙丽低声说道:“不是只有一个空缺吗?黑魔法防御术。” 哈利、荣恩和妙丽已经遇过两位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了,两个人都只教了一年。所以有了“这个职位被诅咒了”的谣言。 “很好,我希望他能教得久一点,”荣恩狐疑地说:“他看起来蛮不错的,搞不好可以破除诅咒,不是吗?不过…。”他转向哈利。 “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哈利把所卫斯理先生和卫斯理太太的争论,以及卫斯理先生刚刚给他的警告说了一遍。当他讲完的时候,荣恩看起来有点惊愕,而妙丽则把手放在她的嘴上。 她最后降低音量跟他们说:“天狼星阿黑逃脱是为对付你的?哦,哈利…你真的得要非常非常的小心。别去惹麻烦,哈利…” “虽然我不会去自找麻烦,”哈利话中带刺地说:“但是麻烦老是不放过我。” “现在责怪哈利有什么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狂人来杀他?”荣恩颤抖着说。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比哈利预期的还要坏。阿黑给荣恩和妙丽两个人的惊吓,好像比他还要多。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怎么离开亚卡邦的,”荣恩非常不舒服地说:“以前根本没有人成功过。而且那里的防止逃狱机制也是最好的。” “但是他们会把他抓住,不是吗?”妙丽认真地说:“我耽心的是,他们能不能在麻瓜发现他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 “那是什么声音?”荣恩突然地说。 一种微弱的、像口哨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他们注视着整个包厢的周围。 “好像是从你的行李箱那边传来的,哈利,”荣恩说,他站了起来,走进行李架之内。下一瞬间,他从哈利的巫师长袍口袋里掏出了蛇眼。它正快速地在荣恩的手中旋转,并且发出白热的光辉。 “那不是蛇眼吗?”妙丽兴味津津地说,并且站起来看清楚一点。 “是的…。很抱歉,它是个便宜货,”荣恩说:“我用绳子绑在艾罗的腿上送去给哈利。” “真不敢相信,你那个时候在那里?”妙丽精明地说。 “不!好吧…我不应该随便驱使艾罗。你知道他不太能负担那么长的旅程… 但是你想想,我还有么其他的办法把礼物送给哈利呢?” (译注:如果荣恩有点麻瓜的知识的话,他就会去寄快递。但是荣恩连电话都不会打。) “快点把它塞回行李箱里面,”哈利考虑到蛇眼要是一直发出刺耳的口哨声的话,“或许它会把他吵醒。” 他对着鲁宾教授点了点头。荣恩把蛇眼装到威农姨丈那双可怕的旧短袜里面,减弱他的声音,然后关上行李箱的盖子。 “我们可以把它带到霍格斯曼地去,”荣恩回过头来坐下说:“佛烈德和乔治告诉我,他们可以把它当作魔法工具的一种,卖给“德菲斯和班吉斯”。” “你知道多少有关霍格斯曼地的事呢?”妙丽尖锐地问:“我读过它是英国唯一个完全没有麻瓜的村落…” “是的,我想它是。”荣恩立刻回答说:“但那不是我为什么想去的主要原因,我只是想去里面的甜蜜公爵。” “那是什么?”妙丽说。 “它是个糖果店,”荣恩用一种虚幻的表情说:“他们那里可以买到任何东西…。胡椒粉小鬼…他们可以让你的嘴巴冒烟…还有一种又大又好的巧克力球,里面填满了草莓慕思和凝结乳酪,以及真的是棒透了的羽毛笔糖,你可以上课的时候吸它,而看起来像是你正在想下面该写什么一样…” “但是霍格斯曼地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不是吗?” 妙丽兴致也越来越高:“在“历史上的巫术名胜”中说那里有个酒馆,是当年1612个顽皮的小恶鬼谋反的总部,还有那个“尖叫小屋”,听说是全英国最常闹鬼的建筑物…” “…而且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果汁球,当你在吸它的时候,会轻轻的飘离地面好几吋。”荣恩根本没听妙丽在说什么,自顾自的说下去。 妙丽靠近地看了看哈利。 “你不认为离开学校到霍格斯曼地去探险,是一件美好的事吗?” “那当然,”哈利沉重的说:“当你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时,记得回来时要告诉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荣恩说。 “我不能去。德思礼没有签我的许可书,而且夫子也不肯签。” 荣恩看起来非常惊悸。 “你没有得到许可?但是…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麦米奈娃或其他的人可以给你许可…” 哈利露出空浻的笑容,麦教授是葛来芬多的导师,她非常的严厉。 “……或者我们可以去问佛烈德和乔治,他们知道所有可以溜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荣恩!”妙丽尖叫:“我可不想哈利因为偷溜出学校,而遇上逃狱的阿黑……” “是的,我也希望麦教授会给我许可。”哈利苦涩的说。 “但是,如果他跟我们在一起,”荣恩很有精神的跟妙丽说:“阿黑也许就不会……” “喔~荣恩,别再说那些废话了,”妙丽粗声粗气的说:“阿黑曾经在闹市中央杀掉一群人,你真的认为他会因为哈利跟我们在一起,就吓得不敢玫击吗?” 她说话的时候还一边摸索着寇克斯汉克篮子上的带子。 “别让那东西出来!”荣恩说,但是太迟了;寇克斯汉克闪电般的冲出篮子,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接着跳到荣恩的膝盖上;荣恩口袋里的肉块不住的发抖,想要从寇克斯汉克的忿怒中逃开。 “滚开!” “荣恩,不要!”妙丽气忿的说。 荣恩不想因为回嘴而吵醒鲁宾教授。他们耽心地看着他,但是他仍然没有有转过头来,嘴巴张得大大的,睡得很沈。 霍格华兹特快车平稳的向北方移动,忽然窗外的风景变得空旷又黑暗,就像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了一样。每个人都抢着前进或后退的打开包厢的门。寇克斯汉克原本坐在一个空位子上,挤成一团的脸转向荣恩,他黄色的眼睛直盯着荣恩上衣的口袋。 同时服务员推着食物贩卖车来到包厢的门前。 “你们认为我们要不要把他叫醒?”荣恩朝着向前打盹的鲁宾教授,笨拙的问:“他看起来好像应该吃点东西。” 妙丽谨慎的靠近鲁宾教授。 “呃……教授?”她说:“抱歉…教授?” 他动都不动。 “不用耽心,亲爱的,”服务员说,她手里拿着哈利要的一大袋糕饼。“如果他饿了,他自然就会醒来,我要回到前面司机那边去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睡死了?”当服务员关上包厢的门时,荣恩很快的说:“我的意思是……他还没死,对不对?” “不、不,他还有呼吸。”妙丽低声的说。拿起哈利递给她的糕饼。 他也许不像是个可靠的伙伴,但是鲁宾教授是先使用这个包厢的。下午过后,天空开始下着雨,窗外起伏的山脉变得模糊不清了,他们听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接着三个不受欢迎的家伙打开了门:跩哥-马份,带着他的狐群狗党,温斯特-克拉和乔治-高尔。 跩哥-马份和哈利自从第一次在霍格华兹的火车上遇见后,就摃上了。马份有一张苍白尖锐,总是轻蔑看人的脸,他属于史莱哲林学院;也是史莱哲林魁地奇代表队的搜捕手,哈利在葛来芬多代表队担任同样的位置。 克拉跟高尔是马份的跟班。他们两个都是又胖又壮的;克拉是比较高的,留了一头布丁碗的发型和一个非常粗的脖子;高尔留着又短又粗的头发,和一双大猩猩一样长的手臂。 “好极了,看看他是谁,”马份拉开包厢的门,用平常那种懒洋洋的态度说:“波提和瓦瑟(小不点和鼬鼠)。” 克拉和高尔跟着吃吃的笑。 “我听说你老爸在这个夏天赢了一些黄金,卫斯理,”马份说:“你老妈没有吓死吧?” 荣恩很快的站起来,还撞到地板上的寇克斯汉克的篮子。鲁宾教授则发出一声鼻息。 “那是谁?”马份说,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碰到了鲁宾。 “新来的老师,”哈利也站了起来,他必须看情形把荣恩捉住:“你在说什么,马份?” 马份苍白的眼睛变细;他没有笨到会在一个老师的鼻子前打架。 “走吧,”他满怀怨恨的低声的对克拉和高尔说,然后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哈利和荣恩再一次坐下,荣恩的指节咯咯作响。 “我今年绝不让马份多说一句废话,”他愤怒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敢对我们家胡说八道的话,我就要摘了他的脑袋和……” 荣恩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暴力的手势。 “荣恩,”妙丽发出嘘声,指着鲁宾教授说:“小心点…” 但是鲁宾教授依然睡得很熟。 火车一直往更北方驶去,两下得更大了;窗户外面的景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走廊和行李架上的灯笼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茫。现在火车仍然发出嘎嘎的响声,雨像锤子一般落下,风在怒吼,只有鲁宾教授还静静的睡。 “我们必须靠近一点,”荣恩说,他向前倾斜,越过鲁宾授,看着现在已经完全地黑暗的窗外。 当他话还没有说完时,火车开始慢了下来。 “帅呆了,”荣恩站起来,小心的越过鲁宾教授,试着向外面看,然后说:“我们要到了,宴会要开始了……”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妙丽看着她的手表说。 “为什么我们会停下来?” 火车开得越来越慢。当活塞的噪音停止时,窗户外面风和雨显得比平常大声。 哈利坐得最靠近门边,他站起来往走廊里面看。沿着整个车厢,所有的包厢都有人伸出头来看。 火车发出一次大的震动后停了下来,而且远处的行李发出砰然的相撞声。然后,没有预警的,所有的灯光一起熄灭,他们瞬间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发生什么事了?”荣恩的声音从哈利的后面传来。 “哎唷!”妙丽呼痛:“荣恩,我的脚啦!” 哈利向后退,试着用感觉回到他的位子。 “你们认为火车是不是坏了?” “不知道…” 有一种吱吱叫的声音,哈利只能看到荣恩模糊的身影,正在擦拭把窗户擦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好向外看。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移动,”荣恩说:“我认为有人往这边走来……。”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而且有人踩过哈利的脚。 “抱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哎唷…真抱歉!” “哈啰,奈威。”哈利从他周围的黑暗中感觉出奈威的位置,并且把他从自己的斗蓬上拉开。 “哈利?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坐下…” 那里又发出了巨大嘶嘶声和痛苦的喊叫声;奈威不小心坐在寇克斯汉克上面。 “我到前面去问问看司机怎么回事。”妙丽的声音传来。哈利感觉她走过来,接着听到门滑开的声音,然后听到一个砰击声和二个大声的痛苦尖叫。 “谁在那里?” “谁在那里?” “金妮?” “妙丽?” “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荣恩…” “快点进来坐下…” “不要坐不在这里!”哈利连忙说:“我在这里!” “哎唷!”奈威痛叫着。 “安静点!”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地说。 鲁宾教授终于被吵醒了。哈利可以听到他在角落那边蠕动。没有人再继续说话了。 一个柔软清脆的响声之后,包厢里充满了颤动的光茫。鲁宾教授变出了一支火把。他们藉着光亮看到他那疲累的灰白脸孔,但是他的眼神看来相当警戒和小心。 “你们留在这里,”他用同样的沙哑声音说,他握着他的火把在前面,慢慢地往外走去。 门在鲁宾到达之前就慢慢地滑开了。 站在门口前,光线把鲁宾的手拉出颤动的影子。哈利的眼睛向下投射,看到一些让他胃部收缩的东西。一个斗蓬的形状的影子延伸到天花板。一张完全隐藏在头巾下的脸。从斗蓬底下伸出来的一只手在火光中闪烁,看起来像灰泥巴的颜色而且还结疤,就像泡在水里的尸体…… 它只出现了半秒。斗蓬底之下的人好像感觉哈利的注视,手突然收进黑色斗蓬的折层里。 那东西根本超乎常识之外,无论它是什么,那拉得长长的、忽快忽慢的呼吸声,好像想要吸光周围所有的空气。 一股强烈的寒气扫过他们。哈利感到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比起他的皮肤,寒气更深入了他的胸部,它真正的目的是他的心…… 哈利觉得他的眼睛好像滚回脑袋里面了。他看不见了。他要被寒气淹没了。 耳朵那边好像有水冲进来了。他被往下拖,吼声越来越大了…… 然后他听到从远方传来的极端恐怖的尖叫声。他需要别人的帮助,他试着移动他的手臂,但是没有办法……一团浓厚的白色烟雾正他的周围形成漩涡,把他卷在里面…… “哈利!哈利!你还好吧?” 有人快速的摩擦他的脸。 “什…什么?” 哈利张开他的眼睛;在他上方有灯笼,而且地板正在摇动…霍格华兹特快车再一次启动了,而且灯光也恢复了。他似乎从他的座位滑落到地板上。荣恩和妙丽跪在他旁边,而且在他们上方他还可以看到奈威和鲁宾教授。哈利觉得非常不舒服;当他把脸上的眼镜推上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脸上都是冷汗。 荣恩和妙丽用力的把他扶回他的座位上。 “你还好吧?”荣恩神经紧张地问。 “是的,”哈利说,他很快的向门口看去,那个穿着斗蓬的人已消失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在那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谁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啊,”荣恩说,他神经质地安抚着。 哈利看着明亮的包厢周围。金妮和奈威向怹他回看,两个人脸色都非常苍白的。 “但是我听到尖叫声…” 一个巨大的爆裂声吓得他们所有人都跳了起来。鲁宾教授打破一块巨大的平板巧克力。 “来吧,”他对着哈利说,并且递他一块特别大块的巧克力:“吃吧,它会对你有帮助的。” 哈利拿了巧克力但是没有吃。 “刚刚那是什么?”他问鲁宾。 “一个狂战士,”鲁宾一边把巧克力分给每个人,一边说着:“一个亚卡邦的狂战士。” 每个人都注视着他。鲁宾教授把空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并且把它放在他的口袋。 “吃吧,”他重复着。“它会对你们有帮助的。我去跟司机谈谈,对不起…” 他慢慢的从哈利旁边走过去,消失在走廊之中。 “你真的没事吗?哈利。”妙丽忧虑地看着哈利说。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哈利擦去脸上的汗水说。 “好吧…那个东西…狂战士…站在这附近观察着(我的意思是,我想它是在观察,我没办法看到它的脸)…而你…你” “我想你大概中邪了或怎么了,”荣恩仍然有点惊吓的说:“你刚刚一直在你的位子那边大吵大闹,还开始猛拉…” “而且鲁宾教授阻止你,向前对着狂战士走去,还拉出他的魔棒,”妙丽说:“他还说:“没有人在这里,天狼星阿黑没有藏在我们的斗蓬底下,出去。” 但是狂战士没有移动,所以鲁宾低声说了几句咒语,一个像是银色炮弹的东西从他的魔棒射了出去,而且来回搜索着,最后滑到了远处……” “他真的好可怕,”奈威用一种比较平常高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在他进来的时候感到一阵寒气?” “我觉得不可思议,”荣恩耸了耸肩说:“我不想再来一次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 哈利感觉金妮躲在她的角落里轻轻的啜泣着;妙丽在她旁边检查,并且伸出手来抚慰着她。 “但是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你们的位子的?” 哈利笨拙地说。 “没有,”荣恩忧虑地看了哈利一眼说:“虽然金妮疯狂的打着抖……” 哈利不了解。他觉得虚弱和颤抖,跟他感冒时恢复得很差的时候很像;也被感到有点没面子。为什么只有他会这样,当时没有人不同吗? 鲁宾教授回来了。当他进来时,看了看周围,然后停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说:“我没有加药在那巧克力,你知道……” 哈利拿起巧克力咬了一口,然后他感到非常的惊奇,他的手指和脚趾突然感到一股暖气逐渐扩散开来。 “再十分钟我们就要到霍格华兹了,”鲁宾教授说:“你还好吗?哈利?” 哈利没有问鲁宾教授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很好。”他困窘地低声说道。 在剩下的旅程里,他们没有时间多说话。在最后一道长长的汽笛声中,火车停在霍格斯曼地车站,一大群人抢着出去外面:猫头鹰大声的叫嚣,猫也喵喵的叫,而奈威的宠物蟾蜍躲在他的帽子底下,高声地啯啯叫。月台上还下着一些冰冷的雨滴。 “一年鸡的到这边来!”一种熟悉的声音呼喊着。哈利、荣恩以及在月台另一端的妙丽同时转身,看见海格巨人般的轮廓,招呼那些看起来很害怕的新生,向前越过湖面,走上他们的传统旅程。 “你们三个都还好吧?”海格喊叫着挤过那些人头。 他在人群之中波动着,但是没有机会跟他们说话,因为人群把他们从月台的岔路分开了。哈利、荣恩和妙丽走在一个满是泥泞的轨迹上,沿着月台跟着其他的学生出去外面,那里至少有一百台驿马车等着那些剩下来的学生,每个马车都用……,哈利只能假定,用一匹看不见的马拉着,因为当他们攀登上去,并且关上门的时候,马车就自动开走了,在队伍中不断的碰撞摇动着。 马车发出微弱地稻草气味。哈利自从吃了巧克力以后,就觉得比较好了,但是仍然很虚弱。荣恩和妙丽在旁边继续看着他,好像害怕他再次昏倒。 当马车向一对壮观的铁门走去时,两侧的石头圆柱顶端的竖立着有翼的野猪,哈利看见更高的地方,有两个蒙面狂战士分别站在一边守卫着。一波寒冷的气息再一次侵袭了他;他向后躺进多凹凸不平的位子里,并且闭上他的眼睛直到他们通过铁门。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挟带着泥水开进城堡里;妙丽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许多小塔和高耸的画像越来越近了。最后,马车的摇动停止了,而妙丽和荣恩先出来外面。 当哈利走下来时,一种懒洋洋而且兴灾乐祸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中。 “你昏倒啦,波特?隆巴顿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昏倒了?” 马份用手肘推开妙丽,挡在哈利前面通往城堡的台阶,他苍白的脸孔显得很愉快,眼睛也闪耀着恶意。 “滚开,马份,”荣恩紧咬着下唇说。 “你也昏倒比较好吧?卫斯理?”马份高声地说:“让人害怕的老狂战士也吓着你了吗,卫斯理?” “有什么问题吗?”一种温和的声音说。鲁宾教授刚从下一个马车走了下来。 马份给了鲁宾教授一个鄙夷的瞪视,瞪着他宽松长袍上的补丁和破烂的手提箱。用一种隐含着挖苦的声音说:“哦,没有…呃…教授,”然后他跟克拉以及高尔嘻嘻哈哈的走上城堡的台阶。 妙丽在荣恩后面催他快一点,他们三个加入群众一起走上台阶,经过那些巨大橡木门,进入一个像是巨大洞穴的大厅里,大厅之中所有燃烧的火把一起发亮,装饰着富丽堂皇的大理石楼梯直通到楼上。 大厅正面的门现在正敞开着;哈利跟着大家一起前进,但是勉强看了一眼魔法天花板,魔法天花板今晚是多云的黑色,此时一种声音呼叫着:“波特!格兰杰!我想跟你们俩个谈谈!” 哈利和妙丽回过头来,感到有点惊讶。麦教授她是变形学的教师以及和葛来芬多学院的导师,现在正越过群众的头顶呼叫着。她看起来很严厉,是一位头发盘成小面包的女巫;她的锐利的眼光从正方形的眼镜中射出。 哈利感觉到如临大敌;麦教授一定觉得他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们不用耽心…我只是有些话要跟你们说,到我的办公室去吧。”她告诉他们:“跟着那边过去,卫斯理。” 荣恩看着麦教授领着哈利和妙丽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离去;他们陪着她通过大厅的入口,走上大理石的楼梯,沿着走廊一直走。 不久他们到达她的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开了灯,麦教授让哈利和妙丽坐下。她自己坐到书桌后面的座椅,突然地说:“鲁宾教授先前派了一只猫头鹰说你在火车上生病了,波特。” 在哈利回答以前,庞芮女士轻轻的在门上敲了敲,她是护士,带了一大堆东西进来。 哈利感到他的脸变红了。昏厥过去真是有够差劲了,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必要让每个人都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没什么事的,”他说:“我不需要任何治疗……” “哦,你是吗?”庞芮女士说,她忽略他的说词,弯下腰靠近地法视他。“我想你又做了些危险的事了?” “是一个狂战士搞的,庞比。”麦教授说。 他们不毛地对看了一眼,而庞芮女士不以为然地咯咯出声。 “竟然把狂战士配置在学校周围。”她喃喃自语,从后面推开哈利的头发触摸他的额头。“他不会是第一个突然病倒的。是的,他全身都是湿湿黏黏的。他们真是可怕的东西,对于多愁善感的斯文人特别有效。”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哈利不满的说。 “你当然不是。”庞芮女士心不在焉地说,她现在正在量他的脉膊。 “他需要什么?”麦教授脆声说道:“上床休息?也许他今晚应该留在保健室中,是吗?” “我什么事都没有!”哈利跳了起来说。这是跩哥马份最希望看到的,如果他必须留在保健室的话,根本是一种刑罚。 “很好的,最后他应该吃一些巧克力。”庞芮女士说,她现在正试着去检查哈利的眼睛。 “我有吃了一点,”哈利说:“鲁宾教授给了我一些。他把巧克力给我们每个人。” “真的?他?”庞芮女士赞许地说:“所以我们知道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已经开过药给他们了。” “你确定你没关系吗?波特。”麦教授锐利地说。 “是的。”哈利说。 “很好。那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要跟格兰杰小姐谈谈有关她的课程表的问题,等一下我们一起下去参加宴会。” 哈利跟着庞芮女士走回走廊,庞芮女士喃喃自语的向左走,回到保健室去。 他只等了几分钟,妙丽就出现了,她看起来显得非常快乐。 麦教授跟在她的后面,他们三个就沿着原路从大理石楼梯走下去,回到大厅。 一顶黑色的巫师帽;每一张长长的学院桌上,学生们一起坐成一行,在那数以千计的蜡烛照耀下,他们的脸孔微微发光,那些蜡烛是在长桌的半空中漂浮着。 孚立维教授是一位瘦小的巫师,他有一头卷曲的白发,现在正从大厅上取走一顶有历史的巫师帽,和一个三脚凳。 “哦,”妙丽柔和地说:“我们已经错过了分类仪式!” 霍格华兹的新生都是藉由试戴分类帽,决定要进入那一个学院的,分类帽会大声叫出他们最适合的学院(葛来芬多、雷文克劳、赫夫帕夫,或史莱哲林)。 麦教授急促地走向教员桌她的空位上坐着,而哈利以及妙丽则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尽可能安静地向葛来芬多的桌子走去。当他们沿着大厅的门后面过去时,在附近的人们对着哈利指指点点。之前他在旅程中被狂战士吓到的故事传得这么快吗? 他和妙丽坐在荣恩的旁边,荣恩在他的旁边留下他们的位子。 “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的向哈利问。 哈利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但是不久校长站起来说话,他就中断了。 邓不利多教授虽然已经非常老了,总是给予人们一种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有几呎长的银色头发和胡须,半月形的眼镜,和一个弯弯的鹰勾鼻。他时常被描述为当代最好的巫师,但那不是哈利尊敬他的原因。你无法不信赖阿不思-邓不利多,而且哈利的同学们也跟他有同样的看法,自从狂战士进入火车包厢以后,他第一次真的感觉到安心。 “欢迎!”邓不利多说,他的胡须在烛光的照耀下发闪烁生光。“欢迎在新的一年来到霍格华兹!我有一些事情必须对你们大家宣布,而且这对我们大家而言是非常严肃的,我想最好在我们沉醉于美好的宴会之前,让大家知道……” 邓不利多清了清他的喉咙继续说道:“就如你们之前在霍格华兹特快车上所知的一切,我们的学校目前有一些亚卡邦的狂战士进驻执行任务,他们在这里是为了魔法部的一些业务。” 他稍微顿了一顿,哈利记得卫斯理先生曾经说过,邓不利多对于狂战士进驻学校一事感到不快。 “他们会在每个入口站岗,”邓不利多继续说:“当他们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任何人不可以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离开学校。狂战士是不会被任何诡计或伪装所愚弄…甚至是隐形斗蓬,”他温和地附带一提,哈利和荣恩彼此对看了一眼。“狂战士的本质不容许辩论或原谅。因此我警告每个人,不要给他们有任何伤害你们的理由。我希望我们的师长,和我们新任的男女学生总代,能够确保学生们不会跑去跟狂战士发生冲突。” 派西坐在哈利过去的几个位子上,再一次秀出他的胸部,让附近的人印象深刻地注视。邓不利多再一次暂停;他非常严肃地看着大厅周围,没有人移动或发出声音。 “现在还有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他继续,“今年我很高兴能欢迎两位新的教师加入我们的行列。” “首先是鲁宾教授,他温和地同意担任我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 掌声并不很密集,或者应该说是零零落落。只有那些在火车包厢内跟鲁宾教授在一起的人用力鼓掌,哈利也在他们之中。鲁宾教授跟旁边所有的教师比起来,他的宽松长袍显得特别破烂。 “你看石内卜!”荣恩在哈利的耳朵旁发出嘘声。 石内卜教授是魔药学的教师,正从教员桌瞪着鲁宾教授。每个人都知道,石内卜很想教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但是哈利很讨厌石内卜,他注视着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淡黄色削瘦脸颊。它看起相当忿怒:也非常令人讨厌。哈利每当石内卜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就表现出“这实在太好了”的表情。 当对鲁宾教授的淡淡掌声逐渐消失时,邓不利多继续说“至于我们第二个新的约会…好吧,很抱歉要告诉大家,凯特巴农教授,我们的“应注意的魔法事物” 的教师,为了让他的四肢多一点享受的时间,已经在去年底退休了。然而,我很欣慰地说,他的空缺除了鲁霸海格之外没有人能取代,而鲁霸海格也已经同意,除了他的猎场管理人的职务外,再担任这项工作。” 哈利、荣恩和妙丽彼此注视,然后晕倒。接着他们加入鼓掌的行列,掌声在葛来芬多的桌子显得特别地大声。哈利靠向前去看海格,海格的脸像红宝石一样的红通通,藏在他的大手下,在他缠结的黑色胡须下,他偷偷地咧嘴露齿而笑。 “我就知道!”荣恩用力的敲打着桌子吼叫:“还有谁会叫我们用一本会咬人的书?” 哈利、荣恩和妙丽是最后停止鼓掌的人,当邓不利多教授继续说话的时候,他们看见海格正在用桌巾擦拭他的眼睛。 “很好,我认为现在应该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邓不利多说:“那就是——宴-会-开-始!” 突然间食物在他们面前的金碟子装得满满的,高脚杯里也盛满了饮料。哈利开始狼吞虎咽,自行取用每一件他可以拿到的东西开始吃。 这是一个美味的宴会;大厅充满了谈笑声,以及刀叉互碰所发出的回声。哈利、荣恩和妙丽,却一直心心不息的想溜去跟海格说话。他们知道海格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巫师,所以当上一位教师,对他而言有多大的意义。 他在他霍格华兹的第三年时,因为一件他还没有完成的犯罪而被驱逐。去年哈利、荣恩和妙丽,还了海格一个清白。 到了最后,当他们吃掉最后一口那个差点把黄金的大盘子镕化的南瓜时,邓不利多告诉大家,现在是上床睡觉的时间了,他们终于逮到机会了。 “恭喜你,海格!”当他们到达教师的桌子时,妙丽发出尖锐的叫声。 “托你们三个的福。”海格用他的餐巾擦着他光亮的脸抬头看着他们说:“真不敢相信……伟大的邓不利多…来到我那简陋的小屋,跟我说凯特布农教授他需要充份的休息后……这是我一直想要的…” 为了克制情绪,他把他的脸埋在餐巾里,而麦教授发出嘘声赶走他们。 哈利、荣恩和妙丽加入葛来芬多的行列,走上大理石的楼梯,现在他们非常疲累,通过了许多的走廊,走上越来越多的楼梯,葛来芬多塔的隐藏入口,一位穿着粉红洋装的胖淑女大肖像对着他们问:“口令?” “快点过去,快点过去!”派西从大家的后面呼叫着;“新的口令是“幸运主修课”!” “哦不,”奈威隆巴顿悲伤地说。他老是记不住那些口令。 藉着肖像的洞口,进入宿舍的房间,那些女孩和男孩分别向着他们专属的楼梯走去。哈利走在螺旋梯时,脑袋里一直无法除去“他终于回来了”的喜悦感。 来到圆形的宿舍,熟悉的五张四柱大型卧床前,哈利在附近看了看,感觉到他终于回到家了。 第六章 爪子和茶叶 当第二天早上,哈利、荣恩和妙丽进入大厅准备用早餐的时候,他们第一个看到的东西就是跩哥马份,他好像跟一群人说着非常好笑的故事。当他们经过的时候,马份做一个夸张的动作-昏了过去,并且发出一声笑吼。 “别理他,”妙丽在哈利的后面说:“不用去理他,它不值得…………” “嗨,波特!”潘琪.帕金森尖叫着,她是个有着一张哈巴狗脸的史莱哲林女孩。“波特!狂战士过来了,波特!喔~~~!” 哈利坐进葛来芬多桌子的一个位子上,紧邻着乔治卫斯理。 “新的三年级课程表,”乔治说着,把它传了过来。 “你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哈利?” “是马份啦,”荣恩坐在乔治的另一边,指着史莱哲林桌子说。 乔治立刻抬头往上看,他看到马份再次假装恐怖昏倒。 “那个小鸡,”他平静地说:“昨晚狂战士在火车上停在我们那里的时候,他可不是如此狂妄的。他躲到我们的包厢,是不是?佛烈德。” “他几乎尿湿了裤子,”佛烈德轻蔑地看了马份一眼说。 “我自己也不太快乐,”乔治说:“他们真是可怕的东西,那些狂战士…………” “简直让人从心底发寒,不是吗?”佛烈德说。 “但是你没有昏过去,不是吗?”哈利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着。 “忘记它吧,哈利,”乔治爽快地说:“爸爸还得再到亚卡邦出一次差,记得吗?佛烈德?而且他说那是他所去过最坏的地方了,他回来时候一直虚弱和战栗………狂战士他们所到之处,快乐的气息都被吸走了。大部份的囚犯在那里都会发疯。” “无论如何,我们将会很高兴的看到马份如何照料我们的第一个魁地奇比赛,”佛烈德说:“葛来芬多对史莱哲林,是这一季的第一场比赛,记得吗?” 哈利和马份只有一次在魁地奇比赛里摃上,马份明显地出了个大丑。哈利稍微地感觉到快活,自行取用香肠和油炸蕃茄。 妙丽正在检查她的新的课程表。 “噢,好了,今天我们要开始上一些新的科目。”她高兴地说。 “妙丽,”荣恩瞄了一眼她的课程表后说:“他们把你的课程表搞错了,你看-他们一天给你塞了十个左右的科目,时间根本就不够。” “我能搞定的,我全都跟麦教授一起修正过了。” “但是你看,”荣恩笑着说:“看到这天早上没有? 九点钟占卜课,还有下面,九点钟麻瓜学习,以及……”荣恩拿过那张课程表,怀疑的说:“你看,接下来是,数学,也是九点钟。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没有人能这么厉害。 你怎么能同时上三门课的啊?” “不用耽心,”妙丽简短的说:“当然,我没办法同时上三门课。” “那么……” “把果酱拿给我。”妙丽说。 “但是……” “噢,荣恩,你干嘛管我的课程满不满?”妙丽尖声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都跟麦教授调整过了。” 没多久,海格出现在大厅。他穿着他的鼹鼠皮长上衣,而且有点魂不守合的摇幌着他的大手里的一只死臭鼬。 “还毫吧?”他热切的说,踌躇着该不该往教员桌去。“竟天有我的低一堂课,对!就在午餐过后,从灶上五点性来我就把所有的东细都准备好了……希望一切ok…我,身为一个老师…蛋白说……” 他咧开大嘴,露齿而笑,然后坐到教员桌去,停止摇幌那只死臭鼬。 “真想知道他会给我们上什么课?”荣恩说,他的声音中掩不住一股不安的讯息。 当许多人都去上他的第一堂课后,大厅逐渐变空了。 荣恩查看了他的课程表。 “我们最好快点走,你看,占卜课的教室在北塔的最上面,从这里过去要花上十分钟……” 他们很快的结束了他们的早餐,跟佛烈德和乔治道再见,就向后走出大厅。当他们通过史莱哲林的桌子时,马份又表演了一个昏倒的动作。哈利在大厅门口听到嘲笑声从后传来。 从城堡到北塔的路程非常的长,霍格华兹前两年的课程都没有在城堡外面上,所以他们之前从未进去过北塔。 “从-这里,走-捷径,”荣恩喘息着说,他们正爬着第七号长梯,同时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这里除了一幅巨大的草原上一只熊被吊死在石墙上的昼像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想应该走这条路,”妙丽说,她凝视着正面的通道。 “那里不能到,”荣恩说:“那是到南边的,你看,可以从窗户往外看到湖的一部份。” 哈利看着那幅画。一个胖胖的,有灰色斑点的小马漫步在草原上,攸攸闲闲的吃着草。哈利知道霍格华兹的画像主题都会离开画框到处串门子,但是他通常看得到他们。下一瞬间,一个矮矮胖胖的骑士穿着一套胄甲,锵锵鎯鎯的出现在图画上的小马后面。仔细一看他的金属护膝被青草沾污了,使他看起美中不足。 “啊!”他叫喊着,看着哈利、荣恩和妙丽。“侵入我私人的领域是何等丑恶的罪行啊!你们轻蔑我的责任,偶然?抽签决定的啊,你这个恶棍,你这只小狗!” 当小骑士从它的鞘中用力拔出他的剑并且开始挥动,他们惊异的看着他愤怒的上上下下地用单脚猛跳。但是那把剑对他来说实在太长了;一个太过粗野的摇摆使他站立不稳,他的脸就一头栽进草地里。 “你还好吧?”哈利移动到比较靠近图画的地方说。 “回来,你就只会下流的吹牛!给我回来,你这个骗子!” 骑士再一次抓紧他的剑并且用后退地把它举向上,但是刀锋的排血槽深深地崁入草地里,虽然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拉,但是他还是不能把它拔起来。最后,他砰然地倒在背后的草地之上,推上他的面甲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面颊。 “听好,”哈利趁着骑士休息的时候说:“我们正在寻找北方高塔。你知不知道路呢?” “寻找!”骑士的愤怒像是立刻消失了。他的脚发出铿锵声呼喊着:“跟我来,亲爱的朋友,我们将发现我们的目标,否则无法勇敢地猛攻并毁灭它!” 他再次用力拔了一下他的剑,尝试失败后就哭着骑上那匹肥肥的小马。“走吧,好心的先生小姐!跟我走!跟我走!” 他跑着,盔甲发出高昂地铿锵声,进入画框的左边部份消失。 他们跟着他盔甲的声音沿着走廊急奔。偶尔他们会看到他穿过另一幅画继续向前跑。 “即使有强壮的心,困境仍将到访!”骑士大喊,接着他们在一群惊慌的女人衬裙里看到他再度出现,那幅画挂在狭窄的螺旋梯的墙壁上。 哈利、荣恩和妙丽大声喘息着攀登那紧密的螺旋阶梯,感到越来越晕眩了,直到最后他们在上方听到小小的声音,才发现他们终于到达教室了。 “再见了!”骑士哭泣着一头钻进一幅看起来不怎么吉祥的修道士的画像之内。“再见了,我胼手胝足的同志,如果你需要一颗高贵的心和钢铁般的肌肉,请找卡多冈骑士!” “是的,我们会再来找你的,”当骑士消失时,荣恩喃喃自语:“如果我们有人发疯的话。” 他们攀上最后几个台阶后,一个小小的楼梯间出现了,在大部份的课程都被集中在一起。没有一门放到这个楼梯间,荣恩用手肘轻轻推了哈利一下,并且指着天花板,那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地板门,还有一个黄铜的匾额。 “赛比尔.特罗妮,占卜教师,”哈利读着。“我想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好像是在回答他的询问似的,地板门突然打开,而且一个银色的阶梯降在哈利的脚边。每个人都静了下来。 “我排你后面。”荣恩笑了笑说,所以哈利率先登上楼梯。 他进入一间看起来相当奇特的教室,看了看四周。事实上,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间教室,比较像是某人的阁楼或一家旧式的茶行。只有不到二十张的圆形桌,塞满了它的里面,全被印花棉布小椅壂的扶手椅包围。每件东西都在微暗中发亮,发出深红色的光茫;窗户上的那些窗帘帐全部是拉上的,而且许多的灯覆盖着暗红色的布帘。,火焰在壁炉中熊熊的燃烧,令人感到有点闷热。一个正在加热的大铜茶壶发出令人不舒服的香味。在绕着圆形墙壁周围的架子上面有许多布满灰尘的羽毛、断掉的蜡烛,和许多套破烂游戏牌,数不清的银水晶的球,和一大堆茶杯排列在一起。 当哈利巡视着教室的周围时,荣恩在哈利的肩膀后面出现,跟他轻声细话。 “她在哪里?”荣恩说。 一种声音从一个影像突然地出现,一种柔软得像雾般的声音。 “欢迎啊,”它说:“非常荣幸在最终最真实的世界中见到你。” 哈利的第一个印象觉得那是个巨大的、五彩缤纷的昆虫。特罗妮教授走进入火光之内,他们看见她时,觉得她是非常瘦的;她的大眼镜让她的眼眼看起好像放大了好几倍,而且她被一条薄纱般金光闪烁的披肩包覆着。 数不清的串珠项炼吊在她纺锤形的脖子周围,而且她的手臂和手腕都戴着手镯并且叮叮当当的作响。 “坐下来,我的孩子,坐下来。”她说,他们都笨手笨脚的爬进扶手椅上的椅壂。哈利、荣恩和妙丽他们围着同一张圆桌坐着。 “欢迎来到占卜课,”特罗妮教授坐在火炉前的一把有翼扶手椅上说:“我的名字是特罗妮教授。你可能以前不曾看过我。我发现太常落入那纷纷扰扰的学校主塔,会遮蔽我的心眼。” 没有任何人回应这个奇怪的宣言。特罗妮教授细致优雅地再度拉齐她的披肩继续说:“既然你已经选择学习占卜,所有魔法中最困难的艺术。我必须事先警告你,如果你没有看透未来的视野,那么我能教你的只有很小很小的部份……也就是,在书本可及的领域内带领你…………” 听了这些话,哈利和荣恩两人对看了一眼,不禁露齿而笑,对妙丽而言,这个死k书却不能对这个科目有多大帮助的消息,应该会让她感到震惊。 “许多魔法人和巫师,虽然他们的才能在其他领域里有着出类拔粹的成就,但是仍然不能穿透那披着神秘面纱的未来。”特罗妮教授继续着,她巨大眼睛,闪烁著令人神经紧张的光茫,在每个人的脸上移动着。“你得到了一个稀有的礼物。孩子,”她突然对奈威说话,奈威几乎从他的椅壂上掉下来。“你的祖母还好吗?” “我想是的。”奈威发着抖地说。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如此确信,亲爱的。”特罗妮教授说,她长长的翡翠耳环,随着火光闪耀。奈威吞了一口口水。特罗妮教授平静地继续。“我们今年将会学习基本的占卜法。第一课将学会读取茶叶。下一课我们将会进展到手相术。顺带一提,亲爱的,”她的眼光突然地射向巴蒂.帕提,“你得要小心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 巴蒂震惊的看了荣恩一眼,荣恩在她椅子的右后方边缘。 “到了夏天的时候,”特罗妮教授继续,“我们将进展到水晶球…如果我们能够火速的完成其他部份。但是,不幸地,二月的时候,我们班上将被感冒的污秽所侵袭。我自己也会失声。而在复活节之前,我们之间的其中一个将会永远的留下我们。” 伴随着这个宣言的是一阵非常紧张的沉默,但是特罗妮教授好像不知道。 “我好惊奇,亲爱的,”她说到拉芬德.布朗,她瑟缩的退回她的椅子中,“你可以帮我把那个最大的银茶壶拿给我吗?” 拉芬德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把架子上的一个巨大茶壶拿起来,而且放到特罗妮教授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附带一提,你所恐惧的那件事… 它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 拉芬德战栗。 “现在,我要你们两个人分成一组。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我会把它装满。然后你们就坐下来喝它,把茶水喝完只剩下那些渣滓。用左手冲洗杯子的周围三次,接着把杯子倒放在它的茶碟上,等到剩下的茶汁排出之后,再把你的杯子拿给你的搭挡解读。你可以使用拨开云雾见未来第六页的范例。我会在你们之间移动,教导并且帮助你们。哦,亲爱的”她抓着奈威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当在你打破你的第一个杯子之后,你觉得选一个蓝色花样的比较好吗?我宁可选粉红色的。” 想也当然,奈威赶着到架子上拿茶杯时,就传来打破磁器的清脆金属声。特罗妮教授拿着一个簸箕和刷子帮他清扫完毕后说:“其中一个蓝色的,然后,亲爱的,希望你不介意……谢谢你……” 当哈利和荣恩把他们的茶杯被装满后,他们很快地回去他们的桌子,而且试着喝煮沸的茶。他们按照特罗妮教授教的清洗茶杯的周围,然后排出剩余的茶水留下渣滓,彼此交换。 “佷好,”他们俩都把书本打开到第六页,荣恩说:“你看我的怎么样?” “一团湿透的褐色废物。”哈利说。房间里的烟散发出沉重的香气,使他觉得想睡觉而且脑筋打结。 “解放你的思想,亲爱的,而且允许你的眼睛超越现世的去看!”特罗妮教授带着忧郁的哭声说道。 哈利试着振作起来。 “对,你的是一个弯曲的十字架……。”他研究着拨开云雾见未来。“所以跟你有关的是‘审判和苦楚’…我很抱歉…但是有一件事可能是跟太阳有关……等等……那表示‘巨大的快乐’……所以你将会受罚但是非常快乐……” “如果你问我,我会说你需要去保健室检查你的心眼。”荣恩说,而他们俩都笑喘不过气来,直到特罗妮教授死瞪着他们。 “换我了……”荣恩凝视着哈利的茶杯,他努力的让额头都皱了起来。“这一小块像是滚球帽,”他说:“也许你以后会到魔法部工作……” 他把茶杯转向另一个方向。 “但是从这边,看起来它比较像个橡实……那是什么?”他寻找他的拨开云雾看。“‘吹落的果实,意料之外的黄金。’太棒了,你能借我一些吗?而且这里还有……”他再一次旋转杯子,“这看起来像一只动物……是的,如果那是它的头……它看起来像一只河马……。不,一只羊……” 当哈利忍不住笑了出来时,特罗妮教授走到附近。 “让我看看,亲爱的。”她责难似地对荣恩说,一把抢过哈利的杯子。每个人都安静的看。 特罗妮教授注视着茶杯里面,将它反时针方向旋转。 “猎鹰……亲爱的,你有一个致命的天敌。” “这谁都知道啊。”妙丽大声的说悄悄话。特罗妮教授注视着她。 “很好,他们都知道,”妙丽说:“每个人都知道哈利和那个人的关系。” 哈利和荣恩用一种混合著惊愕和赞赏眼光注视着她。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妙丽像这样对一位教师说话。特罗妮教授选择不回答。她再一次降下哈利的杯子,用她巨大的眼睛看着,并且继续旋转它。 “梅花……象征攻击。亲爱的,亲爱的,这不是一个让人快乐的杯子……” “我想那是一个玩滚球的人帽子。”荣恩羞怯地说。 “头盖骨……你的前途充满了危险,亲爱的…………” 每个人正在注视、死瞪着特罗妮教授,特罗妮教授最后把杯子再转了一个弯,突然她大声喘气,然后尖声大叫。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有打破磁器的清脆金属音;奈威又打破了他的第二的杯子。 特罗妮教授跌落一把空的扶手椅内,她闪闪发光手抚在她心口上,而且她的眼睛是闭上的。 “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不…它无法言喻…不…别问我……” “它是什么,教授?”丁.汤姆斯立刻说。每个人都移动他们的脚,慢慢地挤到哈利和荣恩的桌子附近,紧邻着特罗妮教授的椅子,想找一个好的角度看哈利的杯子。 “亲爱的,”特罗妮教授的大眼睛戏剧地打开,“那是一个葛来姆。” “什么?”哈利说。 他不是唯一不了解的人;丁.汤姆斯耸了耸肩而拉芬德.布朗则满脸困惑,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惊恐地用手捂住他们的嘴。 “葛来姆,亲爱的,是葛来姆!”特罗妮教授哭喊着,她激动地看着哈利还没有了解。“巨人,妖犬常到墓地!我亲爱的孩子,它是一个预兆…最坏的预兆…死亡的预兆!” 哈利的胃突然一阵收缩。华丽与污痕那本死亡的预兆封面上的那只狗……木兰新月那里的狗影像……。拉芬德.布朗用手捂住她的嘴。 每个人都看着哈利,除了妙丽,她站起来走到特罗妮教授的椅子后面。 “我不认为它像个葛来姆。”她平淡地说。 特罗妮教授嫌恶地审视妙丽。 “你要原谅我这么说,亲爱的,但是我感觉你的周围,对于未来的共鸣感受性非常小。” 西莫.斐尼干从旁边偏着他的头看。 “如果你这么看,它看起来就跟葛来姆一样,”他眯着眼睛说:“但是从这个角度看,就比较像一头驴子。”他倾斜到左边说。 “你们是不是已经决定好我要不要死啊?”哈利拿他自己开玩笑。但是现在没人理他。 “我想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下课,”特罗妮教授又用她那种糢糊的声音说:“是的……请带着你的东西离开……” 班上的同学默默地将他们的茶杯送还给特罗妮教授,拿起他们的书,并且关上他们的袋子。荣恩甚至避免看哈利的眼睛。 “直到我们再一次相遇,”特罗妮教授微弱地说:“无穷的财富是属于你的。 哦,亲爱的…”她指着奈威,“下次你将会迟到,因为你介意你额外增加的困难工作。” 哈利、荣恩和妙丽沉默的走下特罗妮教授的楼梯,然后往麦教授的变形课出发。两个教室的距离相当的远,以致于他们虽然很早就离开占卜教室,却也只是刚好来得及赶上而已。 哈利选择了一个教室右后方的位子,感觉好像他坐在一个非常明亮的照明灯底下;班上其他的人继续私下的注视他,好像他随时都会死。他刚刚听了麦教授正在告诉他们关于变兽人(能够任意转变成动物的巫师)的事,甚至没注意到她把她的眼睛周围变成一只虎斑猫的眼睛。 “说真的,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麦教授说,轻轻的把自己变回来,注视着所有的学生。“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我的变形课不得到一个班级的掌声。” 所有的人转头向哈利再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人说话。 然后妙丽举起她的手。 “对不起,教授,我们刚刚上了我们的第一堂占卜课,而且我们学习解读那些茶叶,和…” “啊,当然。”麦教授说,突然地皱眉头。“你不用再说了,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你是不是今年就会死?” 每个人都在注视她。 “是我。”哈利说,在最后一刻。 “我就知道,”麦教授用她又圆又小、晶亮如珠的眼睛看着哈利说:“那么你应该知道,波特,从她到这所学校以后,赛比尔.特罗尼每年都会预知一个学生死亡。但是他们根本没有人死亡。看见死亡预兆是她迎接一个新班级的方式,同时也是她最喜爱的。我不是在说我的同事的坏话…”麦教授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看到她的鼻孔喷出白烟。她用比较平静的语气继续说:“占卜是魔法之中最不严谨的一个分枝。我不讳言我对它没什么耐性。真正的预言者是非常稀罕的,而特罗妮教授…” 她再一次停止,然后说,在一个非常认真的音调说:“我看你在健康方面没什么问题,波特,所以你今天不把你的家庭作业交出来,你就会对不起我。我保证你如果你死了,你就不需要去把它完成。” 妙丽笑了出来。哈利感到比较轻松了。在特罗妮教授的教室那种使人昏迷的香味和暗红色的灯光下,感觉茶叶的形状,根本不可靠。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荣恩看起来仍然有些焦虑,而且拉芬德私底下说:“但是奈威的杯子又怎么说?” 当变形课上完了以后,他们冲向大厅吃午餐。 “荣恩,高兴点,”妙丽说,向他推过炖汤的盘子。 “你听到麦教授所说的。” 荣恩用汤匙把炖汤掏到碟子上,并且拿起他的叉子,但是没有开始吃。 “哈利,”他用一种低沉严肃的声音说:“你说过你在那里看到一只黑色的大狗,是吗?” “是的,”哈利说:“在我从德思礼家跑出来的那一个晚上。” 荣恩发出一个卡搭声,他的叉子掉了下来。 “或许那是只迷路的狗。”妙丽平静地说。 荣恩看着妙丽,好像她不太对劲。 “妙丽,如果哈利看到一只葛来姆,那是…那是很坏的预兆,”他说:“我的…我的叔父比尔斯也看过一只…而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 “巧合。”妙丽轻轻地说,替她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来。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荣恩很生气的说:“葛来姆会让绝大多数的巫师在大白天吓得发抖!” “这就是你要说的?那么,”妙丽高声的说:“他们视葛来姆为死亡和恐怖的象征。葛来姆不是一个预兆,它是死亡的因素!而哈利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因为他不够愚蠢的能够看到以及理解它,对了,我可以展示比较好的证据!” 荣恩沉默地看着妙丽,妙丽打开她的袋子,拿出她的新占卜学书,把它翻开靠着果汁瓶。 “我认为占卜学看起非常模拟两可。”她翻着她的书页说:“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这里面有太多的臆测。 “但是杯子里的葛来姆可不是什么模拟两可的东西!”荣恩激动地说。 “你第一次看的时候,不是相当有自信的告诉哈利,它是一只羊。”妙丽冷然说。 “特罗妮教授说你没有看见真实的气质!你对于你无法掌握的事情,都认为它是废物!” 他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了。妙丽猛然阖上她的占卜学书,以致于桌子上的一些肉和胡萝卜四处飞溅。 “如果在占卜课的时候,我必须假装在茶叶渣看到死亡的预兆,才算好的话,我不确信我能学多久!那堂课跟我以前上过的占卜课比起来,绝对是废物!” 她举起她的袋子,悄悄的离开。 荣恩在她后面皱着眉头。 “她在说什么?”他对哈利说话。“她以前又没有上过任何一堂占卜课。” **********************************哈利在午餐之后很高兴的走出城堡。昨天的雨把一切都清洁了;天空现在非常明朗,栅栏是灰色的,在脚底下的草地是潮湿而且有弹性的,下午他们的第一堂课就是应注意的魔法事物。 荣恩和妙丽彼此都不说话。当他们沿着湿滑的草地到禁止进入的森林边缘上,海格小屋时,哈利一声不吭的走在他们。直到他们看到熟悉的背影时.史莱哲林三人组也跟他们一起上这个课程。马份正兴高采烈的跟克拉和高尔说话,克拉和高尔也在咯咯的笑。哈利很了解他们在讲什么屁话。 海格正在他的小屋门前等候他的学生。他穿着他的鼹鼠皮外套站着,巨大的猎犬牙牙跟在他的脚后,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 “来吧,现在大们跟我来!”他呼叫着靠过来的学生们。“今天我们要去探讨真实的面貌!伟大的一堂课就要开始了!每个人都到了吧?很好,跟我走吧!” 基于一段不愉快的回忆,哈利认为海格想把他们带到森林里面;哈利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他一生中极为惨痛的经验。然而,海格只在树林的边缘慢慢走,五分钟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小围场的外面。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大家靠过来,到围墙这里围成圆圈!”他呼叫着:“这是为了让李们每个人都能看清楚…现在,李们低一件要揍的事情,就是打开李们的书…” “怎么打开啊?”那个冷冰冰、懒洋洋的声音,就是跩哥.马份在说话。 “欸?”海格说。 “我们要怎样打开我们的书?”马份重复。他拿出他的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书,他的书上用粗绳子绑得紧紧的。其他的人也把他们的拿出来;有些人跟哈利一样,用束带把他们的书绑住;其他的人有的把他们塞在一个紧紧袋子里或者用老虎钳锁紧他们。 “有妹、有妹有人可以大、大开他们的书?”海格看起来垂头丧气的说。 所有的学生都摇了摇他们的头。 “李们只要这样捧,”海格说得这好像是世界上最明显的事。“看……” 他拉开妙丽那本书上的束带并且打开它。那本书马上想咬人,但是海格用他巨大的食指压在书背的中央,那本书虽然抖个不停,最后也只能放弃地在他手里保持安静。 “哦,我们真是一群笨蛋!”马份嘲笑。“我们应该轻轻的抚摸他们!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 “我…我想他们觉得很好笑。”海格不确定地对妙丽说。 “哦,这真是超特大号的好笑!”马份说:“真是太高竿了,叫我们用一本老是想撕烂我们手的书!” “闭上你的嘴,马份。”哈利静静地说。海格看起来相当气馁,而哈利想要让海格的第一堂课圆满成功。 “嚎的,然后,”海格好像已经丧失了自信说:“如此…所以李们已经拿出李们的书,辣…辣么…现在李们要开始学魔法事物。是的,所以我将带你们过去。走吧……” 他大跨步带着他们进入森林里的另一处。 “天啊,那地方有一群野狗欸,”马份高声地说:“这教的是那门子的笨蛋课程啊,我告诉我爸爸的时候,他还叫我适当的……” “闭上你的嘴,马份。”哈利重复的说。 “小心啊,波特,你后面有一个狂战士!” “噢~~!”拉芬德.布朗发出尖锐的叫声,指着正前方的围场。 他们快步向前走了几十步,那里有个哈利所见过最奇怪的动物。他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是前半部像是巨大的老鹰的前爪、翅膀,头部上有凶残的、坚硬如钢的鸟嘴以及橙色的明亮大眼。他们的前腿上的爪子足足有半呎长,看起来被它抓到一下都得到另一个世界去报到。每一只怪兽都有一条厚厚的皮带绑在它的脖子上约束着他们,另外在它的脖子上附有一条长链子,而末端全部都被海格大手压抑位,他慢慢也跑进围场,站在那些怪兽的后面。 “向前面右转,到那里去!”他摇动着那些链子,驱使着那些怪兽走向学生站着的围墙那边。当海格拉着他们锁炼到达围墙边时,每个人都微微地向后退。(译注:史莱哲林的学生也就算了,葛来芬多的标志就是葛来芬狮-一种鹰首狮身的幻想中的动物,欧洲好像有个著名的城市(好像是威尼斯) 也是用它作市徽的;比较起来,马应该比狮子好亲近一点吧?看来葛来芬多学院,在哈利入学之前连续好几年都拿不到学院冠军,不是没道理的,连自己的院徽都怕。) “葛来芬马!”海格高兴地对他们挥动一只手,吼叫着:“他们很飘亮,不是吗?” 哈利能够了解海格的意思。一旦你从第一次看到那些半马半鸟的怪兽的震惊中复原后,你就会开始欣赏葛来芬马闪烁的外表,从羽毛到毛发平滑地转换,他们每一只的颜色都不同;有暴风雨般的灰色,有青铜色的,还有略带桃色的青**色的,闪烁栗色,以及沉静如墨的黑色。 “所以,”海格摩擦他的手,对着周围说:“如果李们不海怕的话,可以靠近一点来看…” 没有人想要靠过去看。然而哈利、荣恩和妙丽慎重地接近围墙。 “现在,李们低一件要知道的东西,酒是葛来芬马是一种骄傲的生物,”海格说:“别对它傲慢无礼。如果轻易得罪了葛来芬马,那就是李们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马份、克拉和高尔根本没在听;他们正在低声的讲话,而哈利感觉到他们打算进行一项污秽的阴谋,他们正在计画如何破坏这堂课。 “李们瘦先走到葛来芬马的前面,”海格继续。“它是很讲求礼貌的,看见没?李们走向它,先鞠个躬,然后李们再等一下下。如果他也跟你鞠躬并且往后退,就鳔示允许李们碰他。如果他噗鞠躬,那么离他尖锐的爪子远一点,因唯那些爪子会伤害李。” “很好…谁要挡第一个?” 大部份学生的答案就是向后离得远远的。甚至哈利、荣恩和妙丽也有所迟疑。 葛来芬马正在甩着他们凶猛的头,并且弯曲他们有力的翅膀;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被栓住的。 “没有人吗?”海格祈求地看了一眼说。 “我来。”哈利说。 他的后面立刻传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拉芬德和巴蒂轻声的惊呼:“噢~,不要,哈利,记得你的茶叶!” 哈利不理他们。他攀过围场的围墙。 “好小子,哈利!”海格吼叫着:“对!然后…让我们看看,李怎么操纵巴克比克。” 他解开其中一条铁炼,推出一匹灰色的葛来芬马,并且取下它的皮带。在围场另一边的学生们都摒住他们的呼吸。马份的满怀恶意地眯上眼睛。 “简单吧,现在,哈利,”海格安静地说:“李们的眼睛要盯着它,现在试着噗要眨眼…………如果李们眨眼太多次,葛来芬马酒噗会信赖李们………” 哈利的眼睛已经开始要流出眼泪了,但是他没有闭上眼睛。巴克比克开始转动他又大又尖的头,而且他的橘色眼睛正用一种凶猛的眼光注视着哈利。 “就死现在,”海格说:“就死现在,哈利……现在,鞠躬。” 哈利不太喜欢把他的脖子背面暴露给巴克比克,但是当他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做。他短短的弓下身子然后看着它。 葛来芬马仍然傲慢地注视着他。它没有移动。 “啊,”海格担忧地哀鸣。“好吧…向后离去,现在,哈利,轻松的做…” 但是接下来,哈利有了个巨大的惊奇,葛来芬马突然地弯下它满布鳞片的前肢,并且低下身子,毫无疑问的是在鞠躬。 “好的做,哈利!”海格狂喜的说:“对…李现在能碰他了!轻拍他的鸟嘴,继续!” 当你原以为失去了,却又再获得时,这种感觉是最棒的了。哈利向葛来芬马慢慢地移动过去。他轻拍那些鸟嘴好几次,而葛来芬马懒洋洋地闭上它的眼睛,好像很享受。 所有的学生都拼命的鼓掌,除了马份、克拉和高尔之外,他们表现出深深的失望。 “恨好,然后,哈利,”海格说:“我认为他可能灰让李骑他!” 这比哈利想要的更多。他骑扫帚是很有两下;但是他不确定骑葛来芬马也是一样的。 “李爬上那里,酒是翅膀连接处的后面,”海格说:“饿且李不要想拉他的任何地方的羽毛,他噗喜欢那样……” 哈利把他的脚放在巴克比克的翅膀顶端,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向后退。巴克比克站起来。哈利不知道要抓那里;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都布满了羽毛。 “继续,然后!”海格吼叫着,拍了一下葛来芬马的屁股。 没有丝毫预警,哈利两边的十二枝翅膀啪啪地打开,在他升高之前,他勉强抱住葛来芬的脖子周围。它并不像一枝扫帚,哈利知道他比较喜欢那个;葛来芬马的翅膀不住的拍打到他,让他很不舒服,因为他感到好像要被丢出去了,所以他的脚夹得紧紧的;那些平滑的羽毛在他的手指之下滑走,而且他没有办法获得一个比较可靠的着力点;比起他的光轮两千的平稳动作,他现在感到他自己在葛来芬马玫瑰色的后腿及臀部前后摇幌,而且快要从翅膀上摔下去了。 巴克比克飞到围场的边缘,然后抬头向后回到地面;这时哈利已经不太害怕了;当它降低高度之时,他平稳的倚靠在它的脖子后面,感觉到他将要滑到鸟嘴之上,然后当四只不同类型的脚踏在地面上时,他感到一个沈重的砰击。他再一次试着把自己推上去坐正。 “干得好,哈利!”海格吼叫着,除了马份、克拉和高尔以外,每个人都在帮他加油。“好,下一个换谁去?” 被哈利的成功激励了大家,班上其他的学生慎重地攀入围场。海格在他们来到之前一一释放葛来芬马,很快的每个人都在围场上正经八百地鞠躬。奈威重复地向后地跑,他那一只好像不想弯曲它的膝盖。荣恩和妙丽在栗子色的那一只练习,哈利则在一旁看大戏。 马份、克拉和高尔试着接管巴克比克。他对着马份弯腰,马份正在轻拍他的鸟嘴,但是看起来很轻蔑。 “这是非常容易的,”马份懒洋洋地说,大声的像是要让哈利听到。“我知道这是个定理,如果波特能做到……我打赌你是一点也不危险的,不是吗?”他对葛来芬马说话:“不是吗,你这个巨大的丑八怪?” 它钢铁般的爪子,闪光般的挥了出去;马份发出一声高吭的尖叫,下一瞬间,海格抓住巴克比克的颈环,把它摔到后面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马份,马份滚倒在草地上,他的宽松长袍上血花四溅。 “我快要死了!”马份叫喊着,造成班上的恐慌。 “我要死了,看清楚!是它杀我的!” “你不会赐的!”海格脸色苍白的说:“谁来帮助我…我要把踏送出炸里…” 当海格轻轻松松的举起马份时,妙丽跑去把闸门打开。当他们经过之时,哈利看到了马份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而且很深的伤口;血水飞溅到草地上,而海格抱着怹向城堡的方向跑去。 非常的震惊,应注意的魔法事物班上的人,跟在后面慢慢走回去。史莱哲林的人全部都在骂着海格。 “他们应该立刻开除他!”潘丝.珀金森一边说一边哭。 “那是马份自己的错!”丁.汤姆斯喊叫着。克拉和高尔胁迫地弯曲他们的肌肉。 他们一起登上石头阶梯,进入废弃的入口大厅。 “如果他没事,我要看到他!”潘丝说,他们全都看着她奔上大理石的楼梯。 史莱哲林的学生们,低声的讨论著海格的事,他们经过地牢,往自己的房间离去;哈利、荣恩和妙丽往上走向葛来芬多塔。 “你认为他会不会有问题?”妙丽紧张地说。 “他当然不会有事。庞芮女士只要一秒就能医好所有的伤口。”哈利说,那位魔法护士医过比这个更坏的伤口。 “在海格的第一堂课,这可是发生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不是吗?”荣恩看起来很焦虑的说:“相信马份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晚餐时间他们是第一个抵达大厅的,原本想要看到海格,但是他没有在那里。 “他们不会开除他吧?”妙丽忧虑地说,她没有碰她的牛排和肉冻。 “他们最好不会,”荣恩说,荣恩也没有吃。 哈利看着史莱哲林桌子。以克拉和高尔为中心,挤成了一个大团体,偷偷的谈论著。哈利确信他们用他们自己的版本,正在加油添醋地调理马份伤害事件。 “很好,你不能说它不是一个有趣的第一天。”荣恩抑郁地说。 晚餐过后,他们去到拥挤的葛来芬多交谊厅,试着做麦教授开给他们的家庭作业,但是他们三个都不时的往塔的窗户外面看过去。 “海格的窗户还有光。”哈利突然地说。 荣恩看着他的手表。 “如果我们快一点,我们还可以跟他见面。现在还相当早的……。” “我不这么认为。”妙丽慢慢地说,哈利瞪了她一眼。 “我可以到那边去,”他尖叫着说:“只要狂战士在这里,天狼星就不敢来,不是吗?” 因此他们放下他们的东西,从肖像孔离开。幸运的是,在到达前门的途中,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人,因为他们不完全确信他们可以到外面。 草仍然湿的,而且在微暮中看起来几乎是黑色的。当他们到达海格的小屋时,他们敲了敲门,一种狂怒的声音回答,“进来。” 海格卷起他的衬衣,正用力擦在他的木制桌子;他那只猎野猪的大猎狗,牙牙,把他的头靠在海格的膝盖里。一眼就看得出海格曾经喝了很多酒;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大的几乎像桶子的锡制啤酒杯,而且他看他们的时候似乎很难对准焦点。 “我绝对打破了记录,”当他认出他们时,他沮丧地说:“亿前绝对妹有一位教师只教了一天的鸡录。” “你还没有被开除,海格!”妙丽气喘吁吁的说。 “不尽然,”海格非常沮丧地说,再倒了一大堆的不明**到他的大啤酒杯中。““只夭发生了亿件噗该发生的事,马份后来…” “他还好吗?”当他们全部坐下时,荣恩说:“伤口不严重,是吧?” “庞芮女士最好能够医好他,”海格钝地说:“但是他亿直不停的大喊痛苦……伤口覆盖着绷带……他一直在神吟。” “他根本是装的,”哈利立刻说:“庞芮女士能看穿他的把戏。她去年还让我一半的骨头重新生长。马份的信用指数就跟臭掉的牛奶是同等值的。” “学校方面射么爷妹有跟我说,蛋然了”海格悲惨地说:“他们忍为我闯的火太大了。所以等亿下会来大走葛来芬马……把他们纺生或是刹掉……我只是想好好的上我的低一堂课,亿切都是我的过错…………” “那全是马份的过错,海格!”妙丽认真地说。 “我们是证人,”哈利说:“你说过如果我们对他们傲慢无礼,葛来芬马就会发动攻击。他不听的话就是马份的问题。我们会把真相告诉邓不利多。” “是的,不用烦恼,海格,我们会你的。”荣恩说。 泪水从海格甲虫般黑色眼睛的绉折边滴落。他抓住哈利和荣恩两个人,并且把他们进入怀里紧紧拥抱。 “我认为你已经有喝够了,海格。”妙丽固执的说。 她把桌子上的大啤酒杯拿出去倒空它。 “堆,也许她是正确的。”海格说,他放开哈利和荣恩,两个人都蹒跚的离开,摩擦他们的肋骨。海格用力的从椅子里把自己举起,摇摇幌幌的跟着妙丽到外面。他们听到一大声的溅水声。 “他作了什么?”当妙丽带着空的大啤酒杯回来时,哈利紧张的问。 “把他的头浸在水桶里。”妙丽说,放下大啤酒杯后离开。 海格回来时浑身都湿透了,他的长发和胡须都湿答答的,他拭掉眼睛里的水。 “炸样比较好,”他说,他像狗一样的摇动他的头,让他们都跟着湿透了。“听,李们来看我很好,我真的…” 海格忽然停止,注视着哈利,好像他才刚刚发现他在那里。 “李们知道李们在干射么,哦?”他吼,突然地跳到半空中。“李们噗可以在黄昏以后到这附近,哈利!哈有你们两个!都给我棍!” 海格大跨步的走向哈利,抓住的他的手臂,把他拉到门前。 “走开!”海格愤怒地说:“我妖李们全部回去学校,饿且别让我逮到,李们在黄昏以后跑来看我。我不值得!” 第七章 衣橱里的泥巴怪 马份一直迟至星期四的早晨才再度出现,此时史莱哲林和葛来分多要合并上魔药学的课程。他高视阔步的走入地牢,右手臂用一块板子和绷带固定住。演戏,哈利认为,他好像打算扮演一个从可怕的战争中英勇生还的英雄。 “你的手还好吗,跩哥?”潘丝.珀金森假笑说:“伤得严重吗?” “是的。”马份说,脸上装出一副勇敢的扭曲状。但是哈利看见他在潘丝离开时,对着克拉和高尔眨眼。 “坐下来,坐下来。”石内卜教授懒洋洋地说。 哈利和荣恩彼此皱了皱眉头;如果是他们迟到的话,石内卜就不会说了“坐下来”,而是叫他们下课后留下来。但是石内卜总是对马份的班级特别优待;石内卜是史莱哲林的导师,而且比起其他学院的学生,他非常的偏爱自己学院的学生。 他们今天要制造一种新的魔药,一种返老回童剂。马份的大锅在哈利和荣恩的右边,所以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准备他们的材料。 “先生,”马份呼叫:“先生,我将需要帮忙切这些雏菊根,因为我的手臂…” “卫斯理,你帮马份切他的根,”石内卜看也没看的说。 荣恩气得脸红的像砖块。 “你的手臂根本没有毛病。”他对马份发出嘘声。 马份隔着桌子嘻嘻笑。 “卫斯理,你听到石内卜教授说的;帮我切这些根。” 荣恩抓住他的刀,拉过马份的根,随随便便的就把它们剁碎,所以它们全都是不一样的大小。 “教授,”马份懒洋洋地说:“卫斯理把我的根切得乱七八糟,先生。” 石内卜靠近他们的桌子,注视着他鹰钩鼻下的那些根,然后从他长长油腻的黑发下,给予荣恩一个不愉快的微笑。 “把你的根给马份,卫斯理。” “但是,先生…!” 荣恩花了一刻钟才把自己的根切成相同大小的碎片。 “马上!”石内卜发出危险的声音。 荣恩把自己切得很漂亮的根横过桌子给马份,然后再次拿起他的的刀。 “先生,我还需要把这些无花果干剥皮。”马份用充满恶意的笑声说。 “波特,你去帮马份剥他无花果干的皮,”石内卜说,同时给哈利厌恶的一眼,他总是毫不保留对哈利的恶意。 荣恩开始试着修复那些损坏的根,因为他必须使用它,哈利拿着马份的无花果干开始剥皮。哈利像他自己的一样快速剥开无花果干的皮,然后把它们推到在马份的前面。马份比平常更明显地嘻嘻作笑。 “最近你有没有去看你的朋友海格啊?”他安静地问他们。 “没有你的事。”荣恩没有看着他,激动的说。 “我怕他再不多久就不是一位教师了,”马份用一种假慈悲的音调说:“我父亲对我受伤的事情很不高兴…” “继续说啊,马份,等一下我就让你真的残废。”荣恩吼叫着。 “他会到学校高层那边去抗议。甚至到魔法部。你知道我父亲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在这一次的伤害事件后…”他发出一个极大的虚假叹息“…谁知道我的手臂会不会再被伤害一次呢?” “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哈利的手像是突然发现一只死毛虫般的忿怒摆动着说:“为了要把海格开除。” “呃~”马份降低他的声音说:“有一部分是这样,波特。但是还有其他的利益。卫斯理,替我把毛虫切成薄片。” 离他们远一点的锅子那边,奈威有了麻烦。奈威上魔药课是总是战战兢兢的;这是他成绩最坏的科目,在他的眼里,石内卜教授的恐怖已经被他放大了十倍。他的药剂应该制成明亮的颜色,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酸绿色… “笨橘子,隆巴顿,”石内卜说,他向后走到奈威的锅子旁边,以杓子浸入大锅,舀取一些出来,举得高高的,让每个人都看得见。 “笨橘子。告诉我,小子,有什么东西能穿透你那个厚厚的头盖骨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我讲得相当清楚,你只要放一个老鼠脾脏不是吗?我没有说过水蛭要绞成液态的吗?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听成了什么,隆巴顿?” 奈威满脸通红而且悚悚发抖。他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对不起,先生,”妙丽说:“请你让我帮助奈威…” “我不记得有要求你炫耀,格兰杰小姐,”石内卜冷淡地说,妙丽像奈威一样满脸通红。“隆巴顿,这堂课结束之后,让我们把你的药剂拿一滴来喂你的蟾蜍,看看会发生什么事。也许会鼓励你认真地做。” 石内卜走开之后,恐怖感仍让奈威感到喘不过气来的。 “帮帮我!”他对妙丽呻吟。 “嗨,哈利,”西莫.斐尼干把向哈利借的黄铜天秤还给他之后说:“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预言者日报说他们发现了天狼星.阿黑的踪迹了。” “在哪里?”哈利和荣恩很快地问道。在旁边的另一个桌子,马份也悄悄接近的偷听。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西莫看起来相当激动。 “是一个麻瓜看见他的。 当然,她不是真的知道她看见的是什么人。麻瓜只认为是他是一个平常的罪犯,不是吗?所以她就拨热线电话。在魔法部赶去那里时,他已经离开了。”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荣恩重复,慎重地看着哈利。他回过头来看到马份。“干嘛,马份?还有别的东西需要剥皮吗?” 但是马份的眼睛恶意地闪烁着,而且死盯着哈利。他越过桌子靠过来。 “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去抓阿黑啊?波特?” “没有吗?那最好。”哈利头也没抬起来说。 马份嘴角弯起一个低劣的微笑,装腔作势的说话。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他安静地说:“我现在已经主动出击了。我不会像个好男孩一样躲在学校里,我会自己出去寻找他。” “你在说什么,马份?”荣恩概略地说。 “你不知道吗,波特?”马份的眼睛变窄,沉闷的说。 “知道什么?” 马份发出一个低劣的嘲笑声。 “也许你不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他说:“你要等着狂战士去对付他,不是吗?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去报仇。我会自己去猎下他的脑袋。” “你在说什么?”哈利愤怒地说,但是且一石内卜喊叫:“现在你应该已经完成你的药剂了;这个药剂在喝之前必须先煮熟;用文火把它慢慢地煮沸,然后我们再来试试隆巴顿的……” 克拉和高尔开怀地笑,兴奋地看着奈威汗流浃背的调配他的药剂。妙丽的嘴角喃喃地对他发出指示,所以石内卜没有看到。哈利和荣恩捡起他们不用的药剂,而且在角落的石盆里洗他们的手,然后用杓舀取。 “马份是什么意思?”哈利附着荣恩的耳朵低声说道,在冰冷的水柱下洗他的手,撅起嘴来念着:“我干嘛去找阿黑报仇?他又没有对我做任何事…到现在为止。” “他在告谣生事,”荣恩毫不犹豫的说:“他想要怂恿你去做些傻事……” 这堂课结束时,石内卜大跨步走到奈威面前,奈威在的大锅旁边畏畏缩缩的。 “所有的个人集合到这里围成一个圆圈,”石内卜黑色的眼睛闪耀地说:“看看隆巴顿的蟾蜍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他处理正确的话,就会产生返老还童的效果,它将会变回一只蝌蚪。当然,我不怀疑,如果他把它做错了,他的蟾蜍有可能被毒死。” 葛来分多的人耽心地看着。史莱哲林的人只当一场刺激地好戏看着。石内卜用左手把德力弗高高举起,并且用一根小汤匙浸入奈威的药剂里,奈威的药剂现在是绿色的。他滴了一滴到德力弗的咽喉里。 在德力弗吞咽的时候,四周是一片肃静的;然后有一个小小的家伙跳动着,德力弗变成了蝌蚪正在石内卜的手掌中蠕动。 葛来分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石内卜看起来有点酸溜溜的,他从他的长袍口袋中拿出一支小瓶子,滴了一滴在德力弗的头顶上,他就突然地变回来,恢复成完全长大的样子。 “葛来芬多扣五分,”石内卜像是要抹掉每张脸上的笑容说:“我告诉过你不可以帮助他,格兰杰小姐。班级解散。” 哈利、荣恩和妙丽攀上大厅的台阶。哈利静静地想着马份刚刚说的话,荣恩回想关于石内的事。 “魔药学的时候葛来芬多被扣五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为什么不说谎,妙丽?你可以说那些全部是奈威独自完成的!” 妙丽没有回答。荣恩看了一下附近。 “她跑那里去了?” 哈利也转身寻找。他们现在是在台阶的顶端,看着班上其他的人通过他们,往大厅去吃午餐。 “她刚刚的确是跟在我们后面。”荣恩皱着眉头说。 马份、克拉和高尔经过他们,对着哈利嘻嘻一笑之后就消失。 “她在那里。”哈利说。 妙丽正在微微地喘息爬上楼梯,她一手抓住她的袋子,另一只手在她的长袍的前面,好像在收起什么东西。 “你怎么跑到那里的?”荣恩说。 “什么?”妙丽说,并且参入他们。 “一分钟前你还在我们的正后方,下一刻,你却从楼梯的底部回来。” “什么?”妙丽看起来有点困惑。“哦…我有点事情必须回去。哦,不…” 妙丽的袋子上裂开了一条缝。哈利并不感到惊讶;他看见至少一打又大又重的书塞满了里面。 “你干嘛把所有的书都搬出来?”荣恩问她。 “你知道我修了多少科目吗?”妙丽喘不过气来地说:“所以我不能不把它们带齐,不是吗?” “但是…”荣恩回过头去看那些她正在整理的书,看著书上的封面。“这些科目你今天根本都用不着。今天下午唯一的一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术。” “哦,对哦,”妙丽含糊地说,但是她还是把所有的书包装袋子里面。“我希望午餐有好一点的东西,我饿死了。”她加速地向大厅走去。 “你有没有感觉到,妙丽有些事情瞒着我们?”荣恩问哈利。 当他们到达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时,鲁宾教授不在那里。他们全部坐下,拿出他们的书、羽毛笔和羊皮纸,并且互相聊着天,直到最后,他终于走进房间。鲁宾含糊地笑了笑,并且把他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公事包放在教师的桌子上。他看起来跟火车上一样邋遢,但是好像比较健康了,似乎他已经好好的吃了几餐。 “午安,”他说:“请把你们的书放回袋子里好吗? 今天要上的是实习课。你只会需要你的魔棒。” 当学生们把他们的书放回去时,互相交换了些好奇的眼光。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实习课,除了去年那一次特别课程不算,他们的老教师带来一整袋的小精灵,并且把他们放掉。 “很好,那么…”鲁宾教授当每个人都准备好时说:“请你们跟我来。” 虽然有点困惑但是还是很感兴趣,学生们从教室站起来,并且跟着鲁宾教授。 他沿着废弃的走廊,在一个角落的附近引导他们,在那里他们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麻烦的皮皮鬼,皮皮鬼漂浮在半空中,正在钥匙孔中塞入口香糖。 皮皮鬼没有向上看,直到鲁宾教授离它仅有二呎的距离,他惊慌地把脚卷起来,然后扯开嗓子,开始鸡猫子鬼叫。 “罗皮,鲁宾,气疯了。”皮皮鬼唱着:“罗皮,鲁宾,气疯了,罗皮,罗宾…” 皮皮鬼总是粗鲁无礼而且让人难以对付,连教师它也丝毫不表示尊敬,同样对他们恶作剧。每个人都很想知道鲁宾教授将会如何对付它;令他们惊讶地,他仍然保持着微笑。 “如果我是你,我要恶作剧的话,就会把树胶灌进钥匙孔,”他愉快地说:“让飞七先生不能进去打扫。” 飞七是霍格华兹的管理人,他的脾气不好,当皮皮鬼跟学生们起冲突时,他总是站在皮皮鬼那一方。然而,皮皮鬼并没有注意鲁宾教授的话,还还以一个大声的咂舌鬼脸。 鲁宾教授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并且拿出他的魔棒。 “这个咒语可能有点用处,”他告诉在他身后的班级。“请靠过来一点看。” 他把魔棒升到肩膀的高度,念出咒语:“瓦迪瓦西!”并且指向皮皮鬼。 钥匙孔里的口香糖圆团,像子弹一般的飞向皮皮鬼的左鼻孔;使他不住咒骂地转身快速逃走。 “酷毙了,先生!”丁.汤姆斯惊愕地说。 “谢谢你宾教授说,再一次收起他的魔棒。“我们继续前进好吗?” 班上的同学重新燃起对这个看似邋遢的鲁宾教授用的敬意。他带领着大家往下走到第二个走廊停止,正对着教员室的门外面。 “请进去吧。”鲁宾教授说,打开它而且站着背面。 教员室是一间长长的,四周充满老旧嵌镶板的房间,一堆椅子杂乱的配置着,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除了一位教师以外。当班级列队行进时,石内卜教授正在一把矮椅子中坐着,他在旁边看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而且在他的嘴边还有着污秽的冷笑玩。当鲁宾教授进来,并且关闭他身后的门时候,石内卜说:“把它开着,鲁宾。我可不想留下来帮你收烂摊子。” 他站起来大跨步走向他的班级,身后的黑色长袍像巨浪般汹涌。在门口时,他停下他的脚步大声说:“可能没有人警告过你,鲁宾,但是这班级有个叫奈威.隆巴顿。我劝你不要让他使用困难的东西。不然格兰杰小姐会在他的耳边嘶嘶的打小报告。” 奈威满脸通红。哈利的眼睛对着石内卜发出怒意;他竟然差劲到在其他的教师面前说也是他自己的学生的奈威的坏话。 鲁宾教授提起他的眉毛。 “我却希望奈威能在实作的第一个阶段协助我,”他说:“而且我确信他能够完美无瑕的达成任务。” 奈威的脸变比比刚才还要红。石内卜卷了卷唇,但是他离开时却像叱骂般的用力关上门。 “那么,现在,”鲁宾教授说,招手叫班级走到向房间的最后面,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给教师放他们多余的长袍的旧衣橱之外。 当鲁宾教授站到它的时候,衣橱突然剧烈的摆动,碰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不用担心,”鲁宾教授平静地说,因为有些人机警的向后跳开。“里面只是一只泥巴怪。” 最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这就是值得担心的事。奈威惴惴不安地看着鲁宾教授,而西莫.斐尼干的眼睛直瞪着卡答卡答作响的门把。 “泥巴怪喜欢黑暗,以及封闭的空间,”鲁宾教授说:“像是衣橱,床底下的开口,以及碗橱底下…我甚至还在一个老爷时钟里看见它躲在里面。昨天午后他跑到这里来,我就问校长是否可以把它留下来,给我的三年级学生作些练习。”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必须问我们自己,泥巴怪是什么?” 妙丽举起她的手。 “它是个会变形的怪物,”她说:“它能变成我们最害怕的东西。” “这不是站在我们自己立场上的最佳诠释,”鲁宾教授说,而妙丽的脸不禁发红。“泥巴怪躲在黑暗中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形状。他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才会让门的另一边的人害怕。没有人知道泥巴怪单独一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当我们让他出来的时候,他立刻会变成我们最害怕的样子。” “这表示,”鲁宾教授不理睬奈威的恐惧说:“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就对泥巴怪掌握了一个极大的优势。你知道它的弱点是什么吗? 哈利?” 在他旁边的妙丽想要回答这个问,一直上上下下地垫高她的脚,在半空中挥舞着她的手,但是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哈利回答了。 “呃…因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所以它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的形状?” “一点都没错,”鲁宾教授说,而妙丽有点失望地放下她的手。“当你在对付一个泥巴怪的时候,只要让它困惑就成功了一大半了。他应该变成那一种,是无头的尸体或是一只食用蛞蝓?我曾经看过一只泥巴怪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它想一次吓两个人,所以它把自己变成半只蛞蝓。结果谁也没吓着。 “破解泥巴怪的魔力其实很简单,然而它需要思想的力量。你只要一直想着一种有趣的形状,你就会看到,泥巴怪真的会变成那种可笑的东西。” “我们先不要用魔棒的魔力来练习。请跟着我念…… 理丁库鲁斯!” “理丁库鲁斯!”班上的同学一起说。 “很好,”鲁宾教授说:“非常好。但是那是最容易的部份,我害怕的是,你了解,单单是咒语是不够的。现在你到这里来,奈威。” 衣橱不像奈威般的畏缩,再一次摇动着,而奈威,一副要走上绞刑台般的向前走。 “对了,奈威,”鲁宾教授说:“首先第一件事:你认为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叫你害怕?” 奈威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用想得太复杂,奈威。”鲁宾教授高高兴兴地说。 奈威的眼光看着四周,好像想找人帮助他,然后用一种几乎不能听到的声音说:“石内卜教授。” 几乎每个人都在大笑。奈威也傻傻的跟着笑。而鲁宾教授作出沉思状。 “石内卜教授……呣……奈威,我相信你是跟你的祖母住在一起吧?” “呃…是的,”奈威紧张地说:“但是…我不要泥巴怪变成她。”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鲁宾教授微笑的说:“我只是好奇,你能够告诉我们,你的祖母通常穿着那一种的衣服吗?” 奈威有一点震惊,但还是说:“好的……她总是戴着相同的帽子,一个高高的,顶上还有兀鹰的标本。而且穿着长长的洋装……绿色的,通常是……有时还围上一条狐狸毛皮制的围巾。” “而且还有一个手提包?”鲁宾教授激励。 “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奈威说。 “很好,然后,”鲁宾教授说:“你能很清楚地描绘出那些衣服吗,奈威?你在你的脑中想像着看到它们。” “是的,”奈威不太确定地说,简单地觉得奇怪什么然后正在过来。 “当泥巴怪从这个衣橱跳出来时,奈威,它会看到你,而且它会变成石内卜教授的形状,”鲁宾说:“然后你举起你的魔棒…就这魔… 大喊一声‘理丁库鲁斯’…再努力地把心智集中在你祖母的衣服上。如果全部都做得好,变成石内卜教授的泥巴怪,将会被强迫戴上那顶秃鹰高帽子,而且穿上绿色的洋装,还拿着那个大红提包。” 大家大笑了大声。衣橱摇动更猛烈了。 “如果奈威成功了,泥巴怪可能把他的攻击转到我们每一个人,”鲁宾教授说:“我现在要你们全部都花一点时间想想你最害怕什么东西,而且想像你如何才能让它变成看起来很可笑的事物…………” 房间里一阵沉默。哈利想……“在这世界上他最害怕的是什么?” 他第一个想到是独裁者佛地魔…取回完整力量的佛地魔。但是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反击变成佛地魔的泥巴怪,一个可怕的影像浮出他的思想的表面………… 一个腐烂的脑袋、发出锐利的目光,隐藏在一个黑色的斗蓬下滑动着……一张从未见过的嘴,卡答卡答地发出漫长的呼吸……。然后一股极为锋利的寒气企图淹没他…… 哈利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看附近,希望没有人注意到。许多人紧紧地闭着他们的眼睛。荣恩正在对他自己喃喃自语:“拿掉它的腿”,哈利是相信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荣恩最怕的就是蜘蛛。 “每个人都准备了吗?”鲁宾教授说。 哈利感觉到恐怖的败北感。他还没有准备好。你如何能让狂战士变得比较不可怕?但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每个人都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奈威,我们现在退到后面去,”鲁宾教授说。“让你有一个施展手脚的范围,好吗?然后我会叫下一个人上去……现在大家都后退,让奈威能够好好的表现一番。” 他们全部向后退,靠着墙壁站着,只留下奈威一个人在衣橱旁边。他看起来有点脸色苍白和害怕,但是他还是撩起长袍的袖子,握好他的魔棒,表示他已经预备好了。 “我数到三,奈威。”鲁宾教授说,他把他自己自的魔棒对着衣橱那里:“一、二…三…现在!” 从鲁宾教授的魔棒末端射出一道火花击中了门把。衣橱炸了开来。鹰钩鼻而且吓人的石内卜教授迈开大步走了出来,他的眼睛盯着奈威。 奈威向后退开,他的魔棒举起来,闭着嘴巴作势欲说。石内卜出现他的面前,打算钻入他的长袍里。 “理…理…理丁库鲁斯!”奈威吱吱地叫。 突然发出一道有如鞭子打到地面的声音。石内绊倒了;他穿着一件满是蕾丝的洋装,而且戴着一顶高耸的帽子,上面还有一个虫蛀的秃鹰标本,他的手里还摇幌着一个大大的深红色手提包。 感到四周一片暴笑声;泥巴怪困扰地停了下来,鲁宾教授接着大喊:“巴蒂! 向前去!” 巴蒂向前走去,面对着泥巴怪。石内卜转向她。再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他变成一个满身是沾着血污的绷带木乃伊;它被遮住眼睛的脸转向巴蒂,而且开始拖着沈重的双脚,慢慢地走向她,并且默默地举起手臂… “理丁库鲁斯!”巴蒂哭叫着。 一条绷带从木乃伊的脚边绽开,缠住了它的脚,让它脸朝下的向前跌落,而且它的脑袋还滚了开来。 “西莫!”鲁宾教授吼着。 西莫越过巴蒂走向前去。 变化!原本在那里的木乃伊,变成一个有着拖到地板的黑色长发和骷髅女,绿色的钟形脸…一个女妖。她打开她的血盆大口,发出一种不属这个世界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那声长长的尖锐悲叹声,让哈利的毛发直竖……“理丁库鲁斯!”西莫呼喊着。 女妖像是被锉刀锉断了她的声音并且抓住她的咽喉;她的声音停了下来。 变化!女妖变成一只老鼠,老鼠追着它的尾巴团团转,然后…变化!变成一只响尾蛇,响尾蛇连走带跑地绕成一团大便…变化!…变成一个满布血丝的眼球。 “它已经感到困惑了!”鲁宾呼喊着:“我们赢定了!丁!” 丁快速的向前跑去。 变化!眼球变成一只被切断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弹动着,并开始像只螃蟹的在地板上爬来爬去。 “理丁库鲁斯!”丁叫喊着。 一声爆裂声后,那只手被困在一个老鼠笼里。 “很好!荣恩,你是下一个!” 荣恩跳向前去。 变化! 许多人尖叫着。一只庞大的蜘蛛,足足有六呎高,而且包覆着毛发,正往荣恩的方向前进,它的钳子一开一阖的威吓着。在那一瞬间,哈利认为荣恩吓呆了。然后… “理丁库鲁斯!”荣恩怒吼着,那些蜘蛛的腿消失了;它一再的滚动;拉芬德.布朗发出尖锐的叫声,而且它一直滚到哈利的脚边才停止。他举起他的棒,准备好自己的状态,但是… “到这里来!”鲁宾教授突然跑向前去地呼喊着。 变化! 无腿的蜘蛛消失了。下一秒,每个人都警戒地看着附近,想要找出它在哪里。 然后他们看见一条银白色球状物出现在鲁宾面前的空气中,鲁宾懒洋洋的说:“理丁库鲁斯!” 变化! “向前去,奈威,最后由你来完成!”鲁宾说,泥巴怪像只蟑螂般的掉在地板上。变化!又变回石内卜了。这时候奈威信心爆棚的走向前去。 “理丁库鲁斯!”他大喊着,在奈威得意的发出“嘿!”声之前,石内卜又变成裹在洋装里的可笑模样,接着泥巴怪爆炸,变成缕缕的青烟消失了。 “做得太好了!”当班级热烈的鼓掌时,鲁宾教授哭喊着。“太棒了,奈威。 好的做,每个人都是……让我看看……每个人处理过泥巴怪的人都帮葛来芬多加五分…奈威加十分,因为他做了两次……另外妙丽和哈利也加五分。”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哈利说。 “你和妙丽在课程开始前正确地回答我的问题,哈利,”鲁宾轻轻的说:“很好,每个人都很棒,最好的一堂课。接下来是家庭作业,仔细地阅读泥巴怪的那一章,并且概述它……每个人都要在星期一交出来。” 班一的同学都兴奋的边走边谈离开教员室。然而哈利却不觉得快活。鲁宾教授故意从他面前转走泥巴怪。为什么?因为他曾经在火车上看见哈利崩溃吗?他认为他做不到吗?他认为哈利会重蹈覆辙吗?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你看见我把那个女妖变成什么了吗?”西莫大叫着。 “还有那个头!”丁在他的附近炫耀着说。 “还有石内卜戴的那顶帽子!” “还有我的木乃伊!” “我很奇怪鲁宾教授为什么会怕一个水晶球?”拉芬德深思地说。 “这是我们所上过的最棒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不是吗?”当他们走回教室后面,拿回他们的袋子时,荣恩兴奋地说。 “他是一位非常好的教师,”妙丽赞许地说:“但是我希望我也能让泥巴怪产生变化…” “你想把它变成什么?”说荣恩,吃吃地窃笑。“把十篇家庭作业变成九篇吗?” 第八章 飞翔的胖淑女 过没多久,黑魔法防御术已成了绝大多数人最喜爱的课程。除了跩哥、马份和他那一挂史莱哲林的,还在说教授鲁宾的坏话。 当鲁宾教授经过时,“看他那件巫师袍的样子,”马份大声喃喃自语说:“跟我家那只老居家矮人穿的一样。” 但是没有人关心鲁宾教授的巫师袍是否洗了又洗、补了又补。他接下来的几堂课都跟他第一堂课一样有趣。在泥巴怪之後,他们学习对付红色小平帽,那污秽丑陋的小顽皮鬼喜欢躲起来让人流血;在城堡的地牢和废弃战场的地穴中,用大头棒侍候那些迷路的人。红色小平帽之後是河童(译注:原为kappas,但是听起来很像河童,所以就直接这麽叫了),一种住在水里,爬着走的,看起像是有鳞甲的猴子,用他那双有蹼的手绞杀不知情地走进他们池塘里的人。 哈利只希望他别的课也能这麽快乐。特别是最差劲的魔药课。石内卜这些天来一直有报仇的心态,而且在这方面没有人有任何的怀疑。可能泥巴怪变成石内卜的模样,而且奈威曾经让他穿上他的祖母的衣服,这一个故事,已经像野火燎原的传遍整个学校。石内卜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的眼睛在听到鲁宾教授的名字时,一直都发出怨恨的闪光,而且他对奈威比平常更坏。 哈利也有点害怕在特罗妮教授那个又小又闷的塔里的房间,渡过的那一个小时,不但得译解那些缺角的图形和符号,还得设法忽略特罗妮教授那双珠泪欲滴的巨大睛睛,她一直瞪着他看。他不太喜欢特罗妮教授,即使她在许多同学间获得尊敬或与尊敬边缘的评价。巴蒂-帕提和拉芬德-布朗一直难以忘怀,在特罗妮教授塔里的午餐时间,她们回来时脸上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好像他们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事。当他们对哈利说话时,也开始用那种悲凄的声音,好像他已经躺在弥留的病**。 但是没有人喜欢应注意的魔法事物,在第一堂课发生了那场**之後,这堂课已经变得极端地无趣。海格好像已经丧失了信心。他们现在的课程都是用在学习该如何照料趴趴虫上面,这是大家觉得最烦人的地方。 “为什麽有人会不喜欢照料他们?”荣恩说,他己经重复了一个小时,把趴趴虫的咽喉拨开,并且塞入生菜。 从十月份开始,有别的东西吸引了哈利,这件事使得他在那些原本快要受不了的科目也能轻松面对。魁地奇球季快要到了,而且奥利佛-木透,葛来芬多队的队长,要在星期四的傍晚召开一个会议,讨论新一季的战略。 一支魁地奇球队共有七个人:叁个追踪手,他主要的工作是把快浮(红色的,很像美式足球)投入十五个高脚篮框中来得分;两个打击手,使用重装备击退那些发狂的搏格(二个重重的黑色球,会突然变大攻击在它附近的球员);还有一个守护员,守护员的任务是防护篮框和搜捕手;搜捕手担任的是最困难的工作,捕捉金色的金探子,一个小小的,有翅膀的,跟胡桃差不多大的球,只要任何一队的搜捕手抓到金探子,比赛就结束了,而且那一队还可以获得额外的一百五十分。 奥利佛-木透是结实的十七岁,现在他是七年级,也就是在霍格华兹的最後一年。他用一种沈重的声音,在阴暗冷漠的魁地奇球队休息室,对着他的六个队员发表演说。 “这是我们最後的机会…我的最後的机会…一定要赢得魁地奇杯,”他告诉他们,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的迈开大步走。“我今年就要毕业了。但是我从来没有亲吻过它。” “葛来芬多已经有七年之久没有赢得魁地奇杯了。好,因为我们有世界上最坏的运气…伤害…然後去年的比赛总是在最後关头叫我们含恨……”木透吞了一口口水,好像记忆仍然卡在他的咽喉。“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最热门的…球队…在…这个…学校中,”他说,并且两手重重的互击,他的眼睛里闪耀着陈年的狂热之光。“我们已经有了叁个超级的追踪手。” 木透在爱丽卡-丝皮妮特、安琪莉娜-詹森和凯泰-贝尔身上指出。 “我们也有两个无敌的打击手。” “停下来,奥利佛,你这根本是在糗我们。”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一起说,并且还假装害羞。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搜捕手!”木透隆隆发声,闪耀着一种狂怒的自傲对着哈利。“而且我,”他附加的说,好像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我们也认为你是非常好的,奥利佛。”乔治说。 “你是最好的守护员,”佛烈德说。 “重点是,”木透踱着方步继续说:“魁地奇杯在哈利入队後的这两年,应该早就刻上我们的名字了。我本来认为这应该是探囊取物的。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得到它,今年,是我在奖杯上留名的最後一个机会……” 木透说得如此沮丧,以致於佛烈德和乔治不禁同情的看着他。 “奥利佛,今年是属我们的一年。”佛烈德说。 “我们会做到的,奥利佛!”安琪莉娜说。 “说得对。”哈利说。 充满必杀的决心,球队在每个星期叁的傍晚开始训练。天气虽然变得比较寒冷潮湿,夜晚虽然黑暗,但是不论是砂土、强风,或是暴雨,都不足以淹没哈利那令人畏惧的求胜意志,赢得魁地奇银杯。 一天傍晚,哈利在训练过後回到葛来芬多的起居室,寒冷和严格的训练不曾浇息愉悦的心情,他发现屋子里充满了兴奋地议论声。 “发生什麽事了?”他问荣恩和妙丽,荣恩和妙丽正坐火炉旁边最好两张椅子里,正在绘制天文学的星象图。 “第一次的霍格斯曼地周末,”荣恩说,指着一个破烂的旧公告木板上贴出的注意事项。“就在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很好啊,”佛烈德紧跟在哈利後面说:“我想要去龙口。我想去买那里的臭味球。” 哈利把自己丢进荣恩旁边的一张椅子内,他的快乐如退潮般的散去。妙丽像是猜透他的心意。 “哈利,我相信你下次一定能去,”她说:“他们很快就会逮捕到阿黑的。他已经被看到过一次了。” “阿黑不会笨到在霍格斯曼地生事的,”荣恩说:“你现在可以去问问看麦教授,哈利。这一次她说不定会…” “荣恩!”妙丽说:“我想哈利应该会想留在学校…” “不可能整个叁年级都去了,就他一个留下来,”荣恩说:“继续去找麦教授问,哈利…” “是的,我想我会去的。”哈利说,并且下定决心。 妙丽正想张开她的嘴加入争论,但是在那片刻寇克斯汉克轻轻的跳到她的膝盖上,嘴里还衔着一只巨大的死蜘蛛。 “他是想请我们吃那个吗?”荣恩皱着眉头说。 “聪明的寇克斯汉克,这是你自己捉到的吗?”妙丽说。 寇克斯汉克慢慢地咀嚼着蜘蛛,他的黄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荣恩。 “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荣恩浑身发毛地说,把注意力转到他的星象图上。“还好斑斑乖乖的在我的口袋里熟睡。” 哈利打了个哈欠。他真的想要上床睡觉了,但是他还没有把他的星象图完成。他拉开他的袋子,拿出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并且开始工作。 “你可以抄我的,如果你想要的话,”荣恩说着,在加上最後一颗星星的标示後,就把他的星象图推向哈利。 妙丽不赞成抄袭这种行为,她张开她的嘴唇,但是还没有说出口时。寇克斯汉克一直凝视着荣恩的上衣口袋,轻轻弹动他灌木一般的尾巴。然後,没有预警的,他跳过攫住。 “噢!”当寇克斯汉克四只爪子抓住他的口袋,并且开始残忍地撕扯时,荣恩吼叫着:“滚开,你这只愚蠢的动物!” 荣恩试着把寇克斯汉克拉开他的口袋,但是寇克斯汉克死黏着不放,口沫四溢地,看起相当凶猛。 “荣恩,不要伤害他!”妙丽发出尖锐的叫声;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荣恩在口袋附近转动着寇克斯汉克,但是寇克斯汉克仍然执着的抓住口袋,接着斑斑从上面飞了出去…… “抓住那只死猫。”荣恩叫喊着,寇克斯汉克已经放开荣恩的口袋,跳到桌子上,而且死追在斑斑的後面。 乔治-卫斯理扑向寇克斯汉克,但是扑了个空;斑斑奔得像有二十双腿似的,钻进了一个旧五斗柜的抽屉。寇克斯汉克跳到那边去,弯起他的腿蹲了下来,并且用他的前脚狂暴的又抓又打的。 荣恩和妙丽火速的赶来;妙丽在中央附近抓住寇克斯汉克,并且用力把他抱开;荣恩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外面抓着斑斑的尾巴,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你看!”他狂怒地对妙丽说,在她面前幌动着斑斑。“你养的那只猫!差点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 “寇克斯汉克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妙丽的声音颤抖地说:“所有的猫看到老鼠都会想去抓的,荣恩!” “现在不是说动物笑话的时候!”荣恩正在试着安抚狂暴地向後地的斑斑进入他的口袋内,说:“它听到我说斑斑在我的口袋里!” “哦,别把当作废物了,”妙丽不耐烦说:“寇克斯汉克可以闻得到他,荣恩,你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想…” “那只猫只是想吃掉斑斑!”荣恩不管四周的人都发出吃吃地笑声,说:“而且是斑斑先到这儿来的,并且他还是生病的!” 荣恩通过起居室,爬上楼梯走向男生宿舍。 ※※※ 第二天荣恩仍然对妙丽摆了一副臭脸。在上草药学的时候,虽然他和哈利以及妙丽在同一张桌子上操作,但是整堂课他几乎都不跟她说话。 “斑斑现在还好吗?”当他们替一些肥肥的粉红色豆荚剥皮,并且把那些光亮的豆子倒到一个木桶里时,妙丽畏畏缩缩地问。 “他正躲在我的床底下发抖。”荣恩愤怒地说,把地板上的桶子打翻,倒了一地的豆子。 “小心啊,卫斯理,小心!”当那些豆子在他们的眼前爆裂开花时,芽菜教授哭喊着。 接下来他们上变形课。哈利决定在课後问麦教授,他是否能跟其他人一起去霍格斯曼地,在教室外面,他已经试着就他的情形天人交战了好久。搞得他是心烦意乱的,然而,前面正发生了另一场**。 拉芬-德布朗好像正在哭泣。巴蒂握住她的手臂,并且正在跟西莫-斐尼干和丁-汤姆斯解释,他们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的。 “怎麽了,拉芬德?”当哈利荣恩和妙丽走上前去时,妙丽忧虑地问。 “她今天早上从家里接到一封信,”巴蒂低声说道:“她的兔子缤琪。被一只狐狸杀死了。” “哦,”妙丽说:“对不起,拉芬德。” “我早该知道了!”拉芬德悲惨地说:“你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呃…” “十月十六日!『你恐惧的那件事,它会在十月十六日发生!』记得?她说中了,她说中了!” 现在拉芬德被整个班上的同学包围着。西莫严肃地摇了摇头。妙丽犹豫了半晌;然後她说:“你…你一直在担心缤琪被一只狐狸杀死?” “当然,不一定是被狐狸杀的,”拉芬德泪眼汪汪地向上看着妙丽说:“但是我一直在害怕他会死掉,不是吗?” 丽顿了一顿,然後继续说…… “缤琪是一只老兔子吗?” “不…!”拉芬德啜泣着说:“他…他只是一只兔宝宝!” 巴蒂抱住拉芬德的肩膀。 “但是,为什麽你会害怕他会死掉呢?”妙丽说。 巴蒂有点头昏脑涨的。 “很好,照逻辑看来,”妙丽转向团体的其他人说:“我认为,缤琪不是在今天死的,不是吗?既然是今天得到消息…”拉芬德高声地悲叹。“…她害怕的并不是兔宝宝会死,虽然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事…” “别听妙丽的,拉芬德,”荣恩高声地说:“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宠物会怎样。” 麦教授在下一刻打开了教室的门,时间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妙丽和荣恩正在针锋相对地看着对方,当他们进入教室的时候,他们分别坐在哈利的两旁,而且整堂课都互不说话。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哈利还没有决定要怎麽跟麦教授说,麦教授就先提出有关霍格斯曼地的事。 “请稍待一会!”当班上的人要离开时,她呼叫着:“你们都是我负责的学院的,在万圣节之前你们要对我提出到霍格斯曼地的许可书。如果没有的话,就不准去拜访村庄,不要忘记了!” 奈威举起他的手。 “对不起,教授,我…我想我把它弄丢了。” “你的祖母把它直接寄给我了,隆巴顿,”麦教授说:“她好像认为这样比较安全。好吧,就这样了,你可以离开了。” “现在去问她。”荣恩对哈利催促说。 “哦。但是…”妙丽想说…… “去说吧,哈利。”荣恩顽固地说。 哈利等待班上其他的人都走了之後,紧张兮兮地走向麦教授的书桌。 “什麽事?波特?” 哈利作了一个深呼吸。 “教授,我的阿姨和姨丈…呃…忘记签我的许可书。”他说。 麦教授一直怔怔地看着他,但是什麽话也没有说。 “那麽…呃…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我说ok…你就可以去霍格斯曼地?” 麦教授低头看着,并且开始整理她书桌上的纸堆。 “我恐怕不行,波特,”她说:“你听到我所说的。没有许可书,就不准拜访村庄。这是规定。” “但是…教授,我的阿姨和姨丈…你知道,他们是麻瓜,他们根本不了解…有关霍格华兹的概况,”哈利说,而荣恩像是在挑唆他似的猛点头。“如果你能说让我去…” “但是我不会这麽说,”麦教授把她手上的纸抖整齐,放进一个抽屉之内说:“许可书上面清楚的说,只有父母或监护人才可以给予许可。”她转过来看着他,她脸上表情是在表达遗憾吗?“对不起,波特,但最後提醒你。你最好快一点离开,否则你下一堂课要迟到了。” ※※※ 事情还没有结束。荣恩替麦教授取了一大堆的外号,让妙丽觉得很苦恼;妙丽假定这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让荣恩更加的生气,而哈利首先必须忍耐班上每个人高兴地大声谈论着,一旦他们到达霍格斯曼地之後,他们想做什麽事。 “至少还有宴会,”荣恩设法使哈利高兴的说:“你知道,傍晚时要举行万圣节前夜宴。” “是的,”哈利抑郁地说:“盛大的宴会。” 万圣节前夜宴办得非常得好,但是对任何人来说,他的滋味就是比不上第二天的霍格斯曼地之旅。任何人讲来讲去,话题都不离开它。丁-汤姆斯,提到一只有趣的羽毛笔,他可以提供伪造的威农姨丈的签名,但是哈利已经告诉麦教授他没有得到他的签名,所以那就不有趣了。荣恩半认真地提起隐形披风,但是妙丽马上就给他抓了个包,提醒荣恩邓不利多曾经告诉过他们,狂战士可以看得到。派西提出最舒适,也是最没有帮助的安慰。 “他们老是对霍格斯曼地大惊小敝,但是我向你保证,哈利,它不是那麽的使人疯狂,”他严肃地说:“好吧,糖果店是蛮不错的,但是龙口的笑话商店坦白讲,相当危险,当然了,尖叫夏克相当值得一访,不过说真的,哈利,除了这些之外,你根本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在万圣节前夕的早上,哈利与其他人一起醒来而且到下面吃早餐,虽然他尽可能的保持正常,还是彻底地感觉到沮丧。 “我们会从甜蜜公爵那边带许多糖果来给你,”妙丽说,因为他看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是的,带一大堆。”荣恩说。他和妙丽已经忘了他们俩对哈利的困境以及寇克斯汉克的争论。 “不必为我担心。”哈利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希望在宴会看见你们。共渡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陪着他们到入口大厅,管理员飞七正站在门前,检查着一卷长长的名单,可疑地凝视着每一张脸,以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偷溜出去。 “你还留在这里,波特?”马份、克拉和高尔站在一块喊叫着:“害怕被狂战士吓到吗?” 哈利没有理他,自己一个人走上大理石的楼梯,通过那些废弃的走廊,到达後面的葛来芬多塔。 “口令?”胖淑女从瞌睡中惊醒问道。 “幸运主修课。”哈利倦怠地说。 肖像的入口打开,他攀过入口进入起居室内。里面充满吱吱喳喳谈论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还有几个比较年长的学生,很明显地他们已经去过霍格斯曼地好几次了,对它已不再感到新奇。 “哈利!炳利!嗨,哈利!” 那是可林-格力维,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深深敬畏着哈利,而且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他说话的机会。 “你不去霍格斯曼地吗?哈利为什麽不去?嗨…”可林热心地看着他的朋友,“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过来跟我们坐,哈利!” “呃…不了,谢谢你,可林,”哈利说,哈利不喜欢别人老是盯着他额头上的疤痕看。“我…我必须去图书馆,开始要做一些工作。” 在那之後,他无意识地向右转,再一次来到肖像孔的背面。 “干嘛又把我吵醒?”当他走开时,胖淑女在他後面狂暴地大叫。 哈利无精打采地向图书馆飘过去,但是中途他改变主意了;他根本不想工作。他回过头来看到了飞七,他正在确定最後一个到霍格斯曼地的访客。 “你在这里做什麽?”飞七怀疑地吼叫。 “没事。”哈利老老实实地说。 “没事!”偷窃吐了一口口水,他的下颚不愉快地抖动着。“多可爱的故事!鬼鬼崇崇的在附近走来走去…为什麽你不到霍格斯曼地买臭味球和打嗝粉,或者是飕飕虫,就像你那些的污秽的小朋友?” 哈利耸了耸肩。 “你最好赶快回到起居室去!”飞七喊叫着,并且站在那里一直看,直到哈利回到玄关去。 但是哈利没有回去起居室;他爬上一个楼梯,漫无目的的走向猫头鹰牧场想看看嘿美,当他沿着走廊步行时,旁边的房间里面传来一种声音说:“哈利?” 哈利转了两次身才发现跟他讲话的是鲁宾教授,他正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往外看。 “你在这里做什麽?”鲁宾用一种跟飞七完全不同的声音说:“荣恩和妙丽在哪里?” “霍格斯曼地。”哈利装出一种不在乎的声音说。 “啊,”鲁宾考虑了片刻对哈利说:“你为什麽不进来?我刚刚已经收到我们下一堂课要用的葛林弟罗的包裹。” “那是什麽?”哈利说。 他跟着鲁宾进入他的办公室。在角落里放着一个非常大的水槽。一个有着锐利的小角,颜色是令人呕吐的绿色小人,正把他的脸压在玻璃上,他的脸扭曲得长长的,手指呈纺锤形。 “一种水魔,”鲁宾沈思地观察葛林弟罗後说:“在对付过河童之後,我们不应该觉得他有多难搞。只要视破他的弱点就行了。你注意那些异常的长手指没有?它看起很强壮,但是非常易碎。” 葛林弟罗露出绿色的牙齿,然後把自己藏在一个杂草纠缠的角落里。 “喝杯茶好吗?”鲁宾看着他的茶壶附近说:“我刚刚正想泡一些。” “都可以。”哈利笨拙地说。 鲁宾用他的魔棒轻轻敲打茶壶,突然就从壶口冒出一阵的蒸气。 “坐下,”鲁宾说,抖掉锡盖上的灰尘说:“我只有茶包,我担心……你是不是已经受够了茶叶?” 哈利看着他。鲁宾的眼睛是闪烁的。 “你怎麽知道的?”哈利问。 “麦教授告诉我的,”鲁宾说,他在哈利前面放了一个缺角的茶杯。“其实你一点也不受影响,不是吗?” 利说。 他想了一会,是否要把在木兰新月看到那只狗的事情告诉鲁宾,但最後还是决定不要。他不要鲁宾认为他是个懦夫,尤其是在鲁宾好像认为他没有办法对付泥巴怪之後。 哈利的想法好像写在他的脸上,因为鲁宾说:“有什麽事使你不高兴吗,哈利?” “没有,”哈利说谎。他喝一小口的茶,并且看着葛林弟罗挥舞着拳头。“是的,”他突然鲁宾的书桌上放下他的茶杯说:“你还记得我们对抗泥巴怪的那天吗?” “当然。”鲁宾慢慢地说。 “你为什麽不让我对抗它?”哈利突然地说。 鲁宾扬起他的眉毛。 “我想答案是很明显的,哈利。”他的声音带有一种惊讶的感觉。 哈利原本预料鲁宾会否认他认为哈利没有办法独当一面,因此吃了一惊。 “为什麽?”他再说一次。 “很好,”鲁宾稍微地皱着眉头说:“我假设如果泥巴怪面对你,它将会变成独裁者佛地魔的形状。” 哈利注视着。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答案他也有想过,而且鲁宾还直接说出佛地魔的名字。以前哈利只听过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敢大声地说这个名字,那就是邓不利多教授。 “很明显的,这是我的错,”鲁宾对着哈利皱眉说:“但是我不认为独裁者佛地魔出现在教员室的实习课是个好主意。我认为这会让大家惊慌。” “我没有想到佛地魔,”哈利真诚地说:“我…我想到的是那些狂战士。” “我了解,”鲁宾深思地说:“很好,好的……我有印象。”惊奇地看着哈利的脸,展露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的确是你目前最害怕的东西…非常理智,哈利。” 哈利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麽,所以他再喝了一口茶。 “所以你认为,我不相信你有对抗泥巴怪的能力?”鲁宾精明地说。 “是…是的,”哈利突然感到比较轻松地说:“鲁宾教授,你知道狂战士…” 他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请进。”鲁宾呼叫。 门打开,进来的是石内卜。他正拿着一个高脚杯,杯子里正微微地冒着烟,当他一见到哈利,他的黑色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啊,席维斯,”鲁宾微笑地说:“非常谢谢你。你能帮我放在书桌上吗?” 石内卜放下正在冒烟的高脚杯,他的眼睛徘徊在哈利和鲁宾之间。 “我刚刚正在给哈利看我的葛林弟罗。”鲁宾愉快地指着大水槽说。 “这真是非常迷人的,”石内卜没有看着它说:“你应该立刻喝了那个,鲁宾。” “是的,我也这麽认为。”鲁宾说。 “这个我做了一大锅,”石内卜继续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那里还有。” “我想明天再来一点。非常谢谢你,席维斯。” “不客气。”石内卜说,但是他的眼光哈利一直不喜欢。直到他退出房间时,他的脸上一直没有微笑,并且保持警戒。 哈利好奇地搅着高脚杯。鲁宾在一旁微笑。 “石内卜教授非常亲切地为我调制了一种药剂,”他说:“我一直都不是个好的药剂调制员,特别是这一种非常复杂。”他举起高脚杯而且闻了闻它。“遗憾的是它不能加糖。”他啜了一口,并且打了个抖。 “为什麽…?”哈利开始。鲁宾看着他,并且回答未完成的问题。 “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他说:“这个药剂是唯一有帮助的东西。我非常幸运石内卜教授对制作这个相当拿手;没有多少巫师能做得比这更好。” 鲁宾教授又啜饮了一口,而哈利有一种想要伸掉高脚杯的冲动。 “石内卜教授对於教黑魔法防御术非常感兴趣。”他脱口而出。 “真的吗?”说鲁宾,他看来只是当成一种趣事,又喝了一口药剂。 “有些人打算…”哈利在犹豫着,然後卤莽地全都说出来:“有些人打算不择手段来得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 鲁宾放下他的高脚杯并且拉下了脸。 “真令人不愉快,”他说:“好了,哈利,我必须回去工作了。稍後在宴会看见你。” “好的。”哈利放下他空的茶杯说。 空的高脚杯没有继续冒烟。 ※※※ “你在这里啊,”荣恩说:“我们尽可能的带了一大堆回来。” 闪亮的彩色糖果像阵雨般的跌入哈利的膝盖。时近黄昏薄暮之际,荣恩和妙丽刚刚出现在起居室,在外面的那一段时光,寒冷的风让他们的脸变成粉红色的。 “谢谢,”哈利说,拿起一个小小的『黑胡椒粉小鬼』的容器。“霍格斯曼地怎麽样?你有去哪里?” 有关霍格斯曼地的话题到处都是。德菲斯和班吉斯,巫师的装备商店,龙口的笑话商店,进入叁支小扫把里,他们还贩卖一种装在泡沫杯里的热奶油啤酒,还有许多其他的地方。 “邮局,哈利!那里大约有二百只的猫头鹰,通通坐在架子上,靠着颜色来区别你寄的信,多快会到达目的地那里!” “甜蜜公爵进了一种新的牛奶糖;他们正在分送免费的样品,这里还有一点,看…” “我们认为我们遇上了一个吃人的黑店,说真的;叁只小扫把那里的东西真是多…” “真希望我们可以帮你带一些奶油啤酒,那真的会使你非常温暖…” “你都在做什麽?”妙丽忧虑的说:“这段时间你有做任何事吗?” “不,”哈利说:“鲁宾请我在他的办公室喝了一杯茶。然後石内卜进来……” 他把有关高脚杯的事全部告诉他们。荣恩听得嘴都阖不拢了。 “鲁宾喝了它?”他喘着气说:“他疯了吗?” 妙丽检查她的手表。 “我们最好快点下去,你知道,再五分钟宴会就要开始了…”他们经由肖像孔进入人群中,并不断的讨论着石内卜。 “但是如果他…你知道…”妙丽停下她的声音,神经兮兮地看了一下四周…“如果他想要毒害鲁宾…他就不会在哈利面前做了。” “是的,也许是。”当他们到达大厅玄关,并且交叉进入大厅中时,哈利回答。大厅里充满了一堆又一堆的南瓜灯笼,云朵像神经不正常的摆动着,还有许多燃烧的橘色彩带,天花板则是像懒懒散散的从暴风两中游过的灿烂水蛇。 食物非常美味;甚至妙丽和荣恩,对甜蜜公爵的糖果充满了爆裂性的喜爱,在这里的东西面前也都成了第二顺位。哈利望向教员桌。鲁宾教授看起来相当快活;他正生气蓬勃地跟矮小的孚立维教授谈话,他是符咒学教师。哈利沿着桌子移动他的眼睛,直到石内卜坐的地方。他想像着,石内卜闪动的眼睛是不是比平常更注视着鲁宾? 宴会在一些霍格华兹的幽灵提供的馀兴节目中结束。他们由墙壁和桌子中冒出来,做出各种形状的鬼脸;差点没头的尼古,是葛来芬多幽灵,笨手笨脚,但是非常成功的把他断掉的脑袋接回去。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哈利不想让美好的心情被马份破坏,当他们离开玄关时,马份越过众人大声叫喊着:“狂战士送出他们的爱,波特!” 哈利、荣恩和妙丽跟随其他人沿着平常走的路,往葛来分多塔前进,但是当他们到达走廊最後面的胖淑女肖像前时却停了下来,他们发现学生们都挤成了一团。 “为什麽所有的人都不进去呢?”荣恩好奇地说。 哈利越过那些头向前凝视。肖像孔现在是关闭的。 “让我过去,”是派西的声音,他对着熙熙攘攘的群众显示他的重要性。“在这里吵些什麽?你们该不会全都把口令给忘了…对不起,我是男学生总代…” 接着群众是一阵沈默,从最前面的地方,一股寒气逐渐扩散到整个走廊。他们听到派西用一种尖锐的声音说:“谁去叫邓不利多教授。快点。” 有些人转过身子;在後面踮着脚跟站着。 “发生什麽事了?”金妮刚刚到达,问道。 下一瞬间邓不利多教授出现在这里,向肖像瞥了一眼;葛来分多的学生向後挤出一条路让他过去,而且哈利、荣恩和妙丽走近一点想看看发生了什麽麻烦。 “哦,我的…”妙丽抓住炳利的手臂。 胖淑女从她的肖像中消失,被恶意割裂的帆布,像垃圾般的掉在地板上;画像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痕。 邓不利多迅速的拿起坏掉的画像而且转过身来,他的眼神有点暗淡,同时看见麦教授、鲁宾,和石内卜向他这边赶来。 “我们必须找到她,”邓不利多说:“麦教授,立刻去请飞七先生,并且要他到城堡里的每一张画寻找胖淑女。” “你们真走运!”一种咯咯地叫的声音说。 那是受捣蛋的皮皮鬼,它兴高采烈地在群众头上飞来飞去,只要看见有人出事或烦恼,它总是这副德行。 “你有什麽不满的吗,皮皮鬼?”邓不利多平静地说,而皮皮鬼的笑容稍微有点僵硬。他也不敢辱骂邓不利多。所以他改采一种油腔滑调的声音,那没有比他的咯咯声好到那里去。 “你应该感到惭愧,先生,你居於领导者的职位,却没有办法看到。她害怕得乱七八糟。飞过庭院到四楼去了,先生,还在那些树木之间闪来闪去,边跑还边哭喊着可怕的东西,”他快乐地说:“可怜的家伙。”他强调着,但是一点也不让人信服。 “她说的是谁?”邓不利多平静地说。 “哦是的,教授头子。”皮皮鬼说,他在半空中,像是手臂上捧了个大炸弹。“如你所见的,当她不让他过的时候,他非常生气。”皮皮鬼翻了个身,从他的两腿间对着邓不利多露牙而笑。“有那种爆燥的脾气,当然就是天狼星-阿黑。” 第九章 冷酷(葛莱姆)的败北 邓不利多教授把所有的葛来分多学生送回大厅,十分钟之后赫夫帕夫、雷文克劳、和史莱哲林的学生也过来了,他们都感到相当的困惑。 “老师们和我需要把城堡作一个撤底的搜寻,”邓不利多教授要麦教授和孚立维教授关闭所有通往大厅的门。“我有点担心,为你们自身的安全,今天晚上你们就睡在这里。我会请一些师长在玄关处守卫着,并且我要求男女学生总代管理秩序。有任何**的话,应该立刻跟我报告,”他对着派西叮咛,派西感到自己无限地骄傲与重要。“有事的话就叫幽灵传话给我。” 邓不利多教授顿了一顿,稍微的离开大厅,并且说:“哦,是了,你们需要……。” 他的魔棒舞成一道波浪,越过长条桌飞到站在大厅墙壁边缘的学生们附近;接着又形成另外一个波浪,地板上就布满了数以百计的紫色睡袋。 “晚安啦。”邓不利多教授说,接着他就关上了门。 大厅中开始发出兴奋地嗡嗡声;葛来分多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其他学院的人。 “每个人都躺进自己的睡袋!”派西呼喊:“立刻动作,现在,不要说话!十分钟后熄灯!” “来吧。”荣恩对哈利和妙丽说;他们拿了三个睡袋并且拖到一个角落里。 “你想阿黑还待城堡里吗?”妙丽忧虑地轻声说道。 “很明显的,邓不利多认为有可能。”荣恩说。 “真幸运他选了今晚,你知道,”妙丽当他们钻进他们的睡袋内,并且支起他们的手肘说:“一般的晚上我们早就已经在塔里了……” “我认为他是搞错日子了,毕竟他在逃亡中,”荣恩说:“他不知道令天是万圣节前夕。否则他早就来炸了这里。” 妙丽战栗。 围在他们附近的人都在问彼此同样的问题:“他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他知道怎么变成空气”一个数尺外的雷文克劳学生说:“你知道,只有变成空气才能混进来。” “或许他易容了,”一个赫夫帕夫五年级学生说。 “他可能是飞来的。”丁.汤姆斯提议。 “说真的,我们是历史上唯一一群,念霍格华兹念得这么心惊胆颤的人吗?”妙丽对着哈利和荣恩说。 “或许,”荣恩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城堡被这么多的城墙保护着的,你知道,”妙丽说:“它们上面都有一种魔法,可以阻止隐形的人进入。就算你变成了空气也不能到这里。而且我认为那些狂战士能够看穿愚弄人的假面目。他们正在每一个入口处守护着。就算他用飞的,他们也看得见。而且飞七知道所有的秘密通道,他们能掌握它……” “现在熄灯!”派西呼喊:“每个人待在睡袋里,不要说话!” 那些蜡烛全部消失了。现在唯一的光源是来自那些银白色的幽灵,幽灵们有的漂流到正在严肃谈话中的师长们那里,或者是魔法天花板那里,宛如与天空外的星星一起散布。但是喋喋不休的耳语仍然充满了大厅,哈利感觉好像睡在一个晚风轻拂的户外。 每个小时都会有一位教师在大厅中检查,确定每样东西都无异状。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许多学生最后都熟睡了,邓不利多教授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哈利看见他走到派西附近,派西在那些睡袋之间悄悄爬了过去跟他谈话。派西的位置离哈利、荣恩和妙丽不远,当邓不利多的脚步声接近时,他们很快地假装睡熟。 “有找到他的踪迹吗,教授?”派西轻声地问道。 “没有,所有人都没事吧?” “所有的情况都在控制中,先生。” “很好。现在没有办法移动他们。我已经找了一个葛来芬多入口肖像的临时监护人。明天之内你就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那么胖淑女呢,先生?” “躲在二楼的一张地图里。似乎因为她拒绝让没有口令的阿黑进入,所以他就发动攻击。她仍然非常害怕,但是只要她一平静下来,我就会请飞七先生让她复位。” 哈利再一次听到嘎轧的开门声,以及更多的脚步声。 “校长?”是石内卜。哈利相当努力地听。“第三层楼全部已经搜过了。他不在那里。而且飞七已经到过那些地牢;也没有任何发现。” “天文学塔怎么样?特罗妮教授的房间?猫头头牧场?” “全部都搜过了。” “很好,席维斯。我并不是真的认为阿黑会逗留在这里。” “你认为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教授?”石内卜问。 哈利稍稍移开他的手臂,让另一个耳朵也能听清楚。 “方法很多,席维斯,但是他下一次不太可能用同一种方法。” 哈利把他的眼睛睁开一点,并且斜视着他们站的地方;邓不利多背对着他,但是他能够看到派西的正面,他正全神贯注的听着,还看到石内卜的侧面,他看起来很生气。 “你记得我们的谈话吗,校长,就在那之前…呃…学期开始的时候?”石内卜说,他欲言又止,似乎派西在场他不方便说清楚。 “我记得,席维斯。”邓不利多的声音中带有警告的意味。 “这好像是…几乎不可能…阿黑能够在没有人从内部帮忙之下闯进学校。当你发出任命的时候,我就一直热心地提醒…” “我不相信在这个城堡里的任何一个人会帮助阿黑进来,”邓不利多说,而且他的音调听起相当明确的表达出他想结束内卜的话题。“我必须去找狂战士,”邓不利多说:“我说过当我们搜寻完毕时,我会通知他们。” “他们没有打算提供协助吗,先生?”派西说。 “哦当然有,”邓不利多冷淡地说:“但是我是害怕狂战士跨过这个城堡的门槛后,就不当我是个校长。” 派西看起来有点羞愧。邓不利多离开大厅,迅速而安静地走去。石内卜站了片刻,用满怀怨恨的脸色看着校长;然后他也离开了。 哈利向旁边的荣恩和妙丽望了过去。他们两个的眼睛也是睁开着的,仰望着星光照耀的天花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荣恩装腔作势说话。 学校最近这几天,除了天狼星.阿黑之外,什么也不谈论了。有关他如何潜入城堡的那些方法变得越来越离谱;一个赫夫帕夫的学生汉娜.艾宝,在上完一堂药草学之后,告诉很多人她听说阿黑能够变成一棵开花的矮树。 胖淑女和扯坏的帆布从墙壁上被取下来了,换上卡多冈骑士和他的胖灰色小马的肖像。这项改变没有人感到高兴。卡多冈骑士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跟想通过的人挑战,并且把口令改得又荒谬又复杂,他一天至少改变两次。 “他根本就疯了,”西莫.斐尼干愤怒地跟派西说:“我们不能换其他的人吗?” “没有其他的画像愿意做,”派西说:“胖淑女的事把他们都吓坏了。卡多冈先生是唯一勇敢站出来志愿承担的。” 然而哈利倒不觉得卡多冈骑士有多麻烦。他觉得自己现在被监视着。教师们借口同路,不管他到那里都跟他在一起,而且派西.卫斯理(哈利怀疑他在作戏,为了他母亲的命令)像只傲慢的看门狗似的跟他到任何地方。当麦教授把哈利叫进她的办公室时,所有的谜底终于揭晓了,她以让人联想到有人死亡的难看脸色对着哈利。 “任何秘密都是无法永久隐藏的,波特,”她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声音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相当震惊的,但是天狼星.阿黑…”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跑出来的,”哈利疲倦地说:“我听荣恩的爸爸跟他的妈妈说过了。卫斯理先生在魔法部里工作。” 麦教授像是大吃一惊。她注视着哈利好半晌,然后说:“我了解了!好吧,在这种情况下,波特,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认为你不该在傍晚时练习魁地奇。因为那时候,球场只有你和你的队员,防备相当没有松懈,波特…” “我们在星期六就要迎接我们的第一个比赛!”哈利屈辱地说:“我已经无法停止了,教授!” 麦教授专心地考虑着。哈利知道她深深地对葛来芬多队的前景感到兴趣;毕竟当初是她提议让他在一年级时就成为队上的搜捕手。他摒息等待着。 “……”麦教授站起来从窗户注视着魁地奇球场,只看到雨蒙蒙的一片。“好的……千万让我看到,我们终将赢得冠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波特……如果有一位教师在场的话,我将会比较放心。我会请胡奇女士在你的训练时间照料一下。” 越接近魁地奇首战的日子,天气就变得更坏了。然而葛来芬多队无畏无惧,在胡奇女士的监视下,比平常更努力地训练着。然后,在他们星期六之前的最后调整训练时,奥利佛.木透给予他的队员一则最不受欢迎的消息。 “我们的对手不是史莱哲林!”他看起非常生气地告诉他们:“弗林特通知我。我们改跟赫夫帕夫比赛。” “为什么?”队上其他的人异口同声的问。 “弗林特表示他们的搜捕手手臂受伤,”木透磨着他的牙齿狂怒地说:“但是很明显的,他们这么做原因,就是不想在这种天气之下比赛,认为这会损害他们的战力……” 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而且当木透说话的时候,他们还听到远处的雷声轰隆隆作响。 “马份的手臂根本没有毛病!”哈利狂怒地说:“他根本是装的!” “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又不能证明,”木透怨恨地说:“而且我们目前的练习都是针对史莱哲林的,现在要改为球风大大不同的赫夫帕夫。他们换了一位新的队长和搜捕手,西迪克.迪格理…” 安琪莉娜,爱丽卡,和凯泰突然地吃吃地笑。 “怎么了?”木透说,对他们这种小动作不以为然地皱着眉头。 “他很高,而且长得也很不错,不是吗?”安琪莉娜说。 “他既强壮又沉默。”凯泰说,而且他们又开始吃吃地笑。 “他沉默是因为他笨到只会同时使用两个字来说话,”佛烈德不耐的说:“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奥利佛,赫夫帕夫好对付得很。上次我们跟他们玩的时候,哈利才花了不到五分钟就抓到金探子了,记得吗?” “我们这次的情形跟那次完全不同!”木透喊叫着,他的眼睛有点突出来了。“迪格理的整合能力非常强大!他是一个很好的搜捕手!我最怕的就是你们小看他!我们不能放松!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史莱哲林正在试着找出我们的破绽!我们一定要赢!” “奥利佛,冷静下来!”佛烈德有点惊慌地说:“我们非常严肃地看待赫夫帕夫。绝不小看他们。” 与战前的气氛相配合的,是咆哮的风声,与狂横的雨水。这种天气所带来的黑暗,使走廊和教室内不得不额外的加强照明,灯笼都被点亮了。史莱哲林队看起来特别的二五八万,尤其是马份。 “啊,真希望我的手臂感到比较好了!”他的叹息之声如同外面的狂风,强烈打击着窗户。 哈利待在房间里,脑袋里除了明天的比赛外没有其他的事。奥利佛.木透在他去上课的途中逮到了他,不断的给他加油打气。在呼了三次口号之后,哈利突然发现,跟木透混了这么久,已经让他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迟到了十分钟,在他赶着离开时,木透还在后面呼喊着:“迪格理的俯冲非常快速,哈利,所以你尽可能的要让他打转…” 哈利冲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外面停了下来,把门拉开,而且冲进里面。 “很抱歉我迟到了,鲁宾教授。我…” 可是坐在教师书桌上的并不是鲁宾教授;而是石内卜。 “这堂课十分钟以前就开始了,波特,所以我认为应该替葛来芬多扣十分。坐下。” 但是哈利没有移动。 “鲁宾教授在哪里?”他说。 “他说他今天感到不太舒服,没办法教,”石内卜用一种狰拧的微笑说:“我相信我已经告诉你要去坐下了吧?” 但是哈利还是停哪里。 “他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石内卜的黑色眼睛闪耀着。 “没有生命危险的,”他说的好像但愿他有。“再扣葛来芬多五分,而且如果我必须再一次要求你坐下,那就扣五十分。” 哈利慢慢地走到他的位子坐下。石内卜瞪着班级看。 “在波特打断我之前,我正在说,鲁宾教授没有记录你们已经上到那里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学过对付泥巴怪、红色小平帽、河童和葛林弟罗,”妙丽很快地说:“而且正要开始…” “安静,”石内卜冷淡地说:“我没有问你们。我只是在说鲁宾教授的教导缺乏组织。” “他是我们所遇过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丁.汤姆斯大胆地说,而且班上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石内卜看起来以平常更加可怕。 “你还真容易满足啊。鲁宾还真把你们宠坏了…我本来预期你们一年级时就能够处理红色小平帽和葛林弟罗的。今天我们将讨论…” 哈利看他轻轻弹起教科书,翻到非常后面的章节,他知道那些他们还没有上到。 “狼人。”石内卜说。 “但是,先生,”妙丽不能抑制她自己的说:“我们还不该上到狼人,我们应该从新奇庞客开始…” “格兰杰小姐,”石内卜用一种致命的平稳声音说:“印象中是我在教这堂课而不是你。而且我告诉你们大家翻到第三百九十四页。”他的眼光再一次地扫射了所有的人:“你们全部翻到那里!现在!” 班上所有的人都怀着愠怒和不满,嘟嘟囔囔的打开他们的书。 “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们如何区别狼人和真实的狼?”石内卜说。 每个人都坐在那里保持沉默,除了妙丽以外,她如同往常一样把手举得高高地,宛如射入半空中的炮弹。 “没有人吗?”石内卜说,他故意忽略妙丽。他拧笑地回过头来。“你们是在告诉我,鲁宾教授连两者间最基本的差异都没有跟你们讲过吗…” “我们跟你讲过了,”巴蒂突然地说:“我们还没有上到狼人那一章,我们正要上…” “安静下来!”石内卜吼叫:“很好,很好,很好,我从不认为三年级的学生看到了一只狼人,可以跟它说我不认识你就算了。我会把这点通知邓不利多教授,你们的进度相当的落后………” “对不起,先生,”妙丽说,她的手仍然举在空气,“狼人与真实的狼可以从几个小地方分辨。狼人的鼻子和口部…” “格兰杰小姐,这是你第二次打断我的话了。”石内卜冷然地说:“葛来芬多扣五分,为了一个让人无法忍受而假装博学多闻的人。” 妙丽满脸通红的,放下她的手,而且她的眼睛泪汪汪地注视着地板。班上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跟石内卜有说过同的话,他们每人至少说过一次妙丽是个假装博学多闻的人,然而荣恩,这个每星期至少说两次妙丽卖弄学问的人,却高声地说:“你问我们一个问题,而且她知道答案!为什么你不让她回答?” 班上的人离得他远远的。石内卜对着荣恩慢慢走去,房间中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下课后留下来,卫斯理,”石内卜像捆绑人似地,贴近荣恩的脸说:“而且如果我再一次听到你批评我的教学方式,你将会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整堂课没有任何人出声。他们坐着抄写教科书上有关狼人的笔记,当石内卜如觅食般地纵横于各排的书桌之间时,还不断批评鲁宾教授教过的部份。 “非常差劲的解释……那是不正确的,河童比较常出现在蒙古……鲁宾教授说占了八成吗?我看根本不到三成………”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石内卜把他们捉了回来。 “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写一篇报告,列举你们所知的杀死狼人的方法。这个课题我要至少二卷的羊皮纸,而且我要在星期一早上以前看到它。现在每个人都离开教室。卫斯理等一下留下来,我们需要安排你的处罚。” 哈利和妙丽跟着班上其他的人离开教室,同学们一直等到他们走到听力范围之外,才爆发出对石内卜嫌恶已极的长篇大论。 “石内卜说的跟以前所有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教我们的都不一样,甚至这又不是他的工作,”哈利对妙丽说:“为什么是他来替代鲁宾?你认为是不是因为泥巴怪那堂课的关系?” “我不知道,”妙丽沉思地说:“但是我真的希望鲁宾教授快点好起来……” 五分钟之后荣恩赶上他们,他的愤怒更如烈焰狂潮。 “你们知道那家伙…”(他呼叫石内卜为那家伙,使得妙丽忍不住叫:“荣恩!”)…叫我做什么吗?我被叫去把保健室里所有的便盆的洗干净。而且不能使用魔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拳头握得紧紧的。“阿黑为什么不躲进石内卜的办公室啊?这样他就能帮我们作了他!” 哈利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因为太早了,所以天色还是黑的。他认为是风声把他吵醒的。他感觉到一阵寒冷的微风从背面吹上他的脖子,而门闩关得好好的…皮皮鬼那个讨厌的东西紧邻着他漂浮在半空中,在他的耳边吹着令人难过的气息。 “你干什么?”哈利狂怒地说。皮皮鬼鼓着他的脸颊用力地吹,而且从房间后面突然咯咯地笑,声音越大越大了。 哈利摸索着他的闹钟,看了一下,现在才四点半。因为皮皮鬼的关系,他虽然试着再回去睡觉,但是却难以入睡,既然他现在醒了,就很难不理会城堡墙壁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和远处禁止进入的森林里传来的风吹树木的辄辄声。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会站在魁地奇的球场上,在那阵狂风中战斗。最后,他放弃继续睡觉的念头,起床,穿衣,拿起的他的光轮两千,而且从宿舍中安安静静地走出去。 当哈利打开门的时候,有个东西缠住了他的脚。他弯下腰及时抓住寇克斯汉克灌木一般的尾巴,并且把他拖到外面去。 “你知道,我认为荣恩对于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哈利满腹疑问地告诉寇克斯汉克:“在这个地方的周围有许多老鼠…快去追捕他们。快去,”他用肘轻推了他的脚催促他,寇克斯汉克走下螺旋形的楼梯。“离斑斑远一点吧。” 在起居室中暴风雨的噪音比平常更大。哈利知道这不足以使比赛取消;魁地奇比赛不会因为雷雨这点小事就中止。然而,他却觉得非常惴惴不安。木透曾经在走廊中向他指出西迪克.迪格理的特点;迪格理已经五年级了,而且比哈利重很多。搜捕手通常相当轻巧而且速度很快,但是在这种气候之下迪格理的重量反而成了一种优势,至少他被吹跑的可能性小了很多。 哈利在火炉前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天将破晓,并且阻止寇克斯汉克再次从楼梯偷偷闯进男生宿舍。过了很久以后哈利认为早餐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他独自往肖像孔走去。 “拔剑吧,你这只龌龊的杂种狗!”卡多冈先生叫喊着。 “哦,拜托你闭嘴吧。”哈利打了个哈欠。 他在一个大碗里舀了点粥,并且开始吃他的土司面包,队里的其他成员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这下子就更麻烦了。”木透说,他吃不下任何东西。 “别再担心了,奥利佛,”爱丽卡抚慰地说:“我们不在乎那点雨的。” 但是魁地奇比赛比起雨来得重要得多。每一场魁地奇比赛通常都会吸引学校所有的人去看,简直就像把学校关了一样,但是他们往魁地奇球场的草地跑过去时,都不禁弯腰驼背的抵抗狂暴的风,他们手中的伞都被带得作势欲飞。当哈利进入休息室之前,哈利看到了马份、克拉和高尔,他们笑着前往看台里一支巨大的雨伞下走去。 队员们换上他们的深红色长袍,等候着木透作赛前精神讲话,但是他没有说话。他试着好几次张嘴欲说,却都把它们吞了回去,然后失望地摇动他的脑袋,招手要队员跟他出去。 球场上的风强劲的令他们连走路都东倒西歪、步履蹒跚。如果群众的加油没有办法压过雷声,他们甚至没办法听到。雨水飞溅入哈利的眼镜。他要怎么在这种情况下逮到金探子? 赫夫帕夫正从球场的另一端走过来,他们穿着金丝雀黄的长袍。双方的队长走上前礼貌的握手;迪格理对着木透微笑,但是木透却没有报以微笑,他看起好像得了破伤风般的呆呆地点了点头。哈利看见胡奇女士装腔作势地开始说话:“骑上你的扫帚。”,他静静地把右脚从泥巴里拔出来,跨过他的光轮两千。胡奇女士把口哨放到她的嘴唇上,接着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便离得他们远远的。 哈利很快地上升,但是他的光轮两千被风吹得稍稍偏了。他设法使它保持稳定,斜视着进入雨水中。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哈利就全身湿透而且几乎冻僵了,勉强可以看到他的队友,独自搜寻着小小的金探子。他忽前忽后地在球场上飞来飞去,只看到或红或黄的模糊形状,其余的球员到底在比赛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概念。因为风的关系他没办法听到转播。群众把打坏的伞藏在一片斗蓬海的底下。哈利有两次都太靠得太近差点撞上球柱;雨水打在他的眼镜上,使他的视野一片模糊,使他没办法看清楚到底什么东西靠了过来。 他已经不知道比赛过了多久了,让扫帚保持平稳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天空比刚刚更黑了,好像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哈利又有两次差点撞上其他的球员,甚至不知道他倒底是队友还是对手;每个人现在都是湿嗒嗒的,雨又那么的密,他根本无法分辨他们…… 胡奇女士的口哨声伴随着第一道闪电而来;哈利才勉强透过浓密的大雨看到木透的轮廓,他对着地面作了个手势。所有的队员就全部浸入泥水之中。 “我要求暂停!”木透对他的队员吼叫着:“快点过来,到这里集合…” 他们在球场边缘在一支大伞下面挤成一团;哈利匆忙地从他的长袍上拿下眼镜,并且使劲地擦拭它。 “现在分数方面怎么样?” “我们领先五十分,”木透说:“但是除非我们快点抓到金探子,不然我们会打到晚上。” “我一直没有办法掌握住机会。”哈利幌动他的眼镜,苦恼地说。 就在那一刻,妙丽出现在他的肩膀后面;她握住她的斗蓬盖过她的头,却宛如黑暗中的明灯。 “我有个主意,哈利!把你的眼镜给我,快点!” 他把手递过去给她,队员们惊愕地看着,妙丽用她的魔棒轻轻敲打着,并且念道:“水珠去去!” “这样就好了!”她把眼镜递回给哈利说:“这样眼镜就不怕水了!” 木透看起来好像想抱着她狂吻一番。 “帅呆了!”他沙哑地呼叫着,在她消失在群众之中后。“好了,伙伴们,我们上吧!” 妙丽的咒语真是个好主意。哈利虽然还是冷得全身僵硬,他这辈子从来不曾湿成这副德行,但是他可以看清楚了。充满新的决心,他在狂暴的空气中催促他的扫帚,对每个方向注视着金探子,为了躲避一个球柱,而迪格理又从反方向飞了过来,哈利潜入他的下方…… 紧随着叉状的闪电之光,雷声又再度大作了。情况变得越来越凶险。哈利必须快点找到金探子… 他转过身子,向后往球场中央飞去,但是在那一瞬间,另一个闪电的闪光照亮了看台,哈利看到一个让他完全分心的事物,一只毛发蓬松的黑色大狗的半身侧面影,从半空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踪迹,就在看台最高处那一排的空位子里。 哈利握着扫帚柄的手忽然麻木的滑了一下,而且他的光轮两千也往下掉了几尺。他摇动湿透的眼睛周围,向后侧目看了一眼看台,狗已经消失了。 “哈利!”木透从葛来芬多的球门痛苦地大声叫唤着。 “哈利,在你后面!” 哈利敏捷地看了四周。西迪克.迪格理正从球场上飞奔而下,而且一个金黄色的小斑点正在他们之间的雨水中闪烁生光… 一阵恐慌的震撼,哈利紧握住扫帚的把柄,看见正前方金探子逐渐扩大。 “来吧!”虽然雨水鞭打着他的脸颊,他还是对着他的光轮两千狂喊着:“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但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一阵怪诞的沉默笼罩了整个球场。风,依然如方才一般的强劲,宛如要忘记什么一般的狂吼着。突然好像有人把所有的声音都关掉了,哈利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一阵熟悉而可怕的寒意侵袭了他,在他心中,他知道什么东西在球场下面移动着…… 在他明白之前,哈利的眼睛离开了金探子向看下。 至少有一百个狂战士,他们的蒙住的脸向上对准了他,就在他的下方站立着。好像有种冰水正从他的胸中升起的感觉,切断了他的思绪。当他再一次听得见时……好像有人正在尖叫,尖叫声钻进他的脑袋里面……一个女人…… “不要,哈利、不要,哈利,请不要,哈利!” “站一边去,你这个笨女孩……站到一边去,现在……” “不要,哈利,请别这样,要就对我来吧,过来杀我…” 一阵麻木,哈利的脑中充满旋涡状的白雾……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在飞?他需要帮助她……她就要死了………她要去自杀……… 他正在掉落,掉入冷冰冰的雾中。 “不,哈利!请你……怜悯他吧…怜悯他吧……” 一种尖锐的声音正在笑,还有女人在尖叫,再来哈利就没有知觉了。 “还好土地很软。” “我还以为他必死无疑的了。” “但是他甚至连眼镜都没有打破。” 哈利可以听到那些低声细语,但是没办法明白任何事。他没有任何的线索,或是明白该从那里着手,以及在这之前他都在做些什么。他所知道唯一的事,就是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痛的好像被人暴打一顿的样子。 “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可怕的一件事了。” 最可怕的东西……最可怕的东西……那个黑色的图形……寒气……尖叫声…… 哈利的眼睛突然地张开。他正在保健室中。葛来芬多魁地奇的队员,每个人都从头到脚被泥巴包住,在他的床边聚集着。荣恩和妙丽也在那里,他们看起来好像刚从游泳池爬上来一样。 “哈利!”佛烈德包在泥巴下的脸看起来是极端的惨白。“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的记忆好像很快地转了回来。闪电…葛来姆…金探子…还有狂战士…… “发生什么事?”他说,他们全部都突然猛喘起气来了。 “你摔下来了,”佛烈德说:“大概…大概有…五十尺高吧?” “我们还以为你死定了。”爱丽卡浑身颤抖地说。 妙丽发出小小的一阵吱吱响,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但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哈利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重赛吗?” 没有人说话。可怕的事实像是哈利内心一块沉落的石头。 “我们没有…输吧?” “迪格理抓到金探子,”乔治说:“就在你跌下去之后。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他回到地上看到你的情况时,他还跑过去大喊着要求重赛。但是他们嬴得公正……甚至木透也承认了。” “木透在哪里?”哈利说,他突然发现他不在这里。 “还待在外面淋雨,”佛烈德说:“我们认为他想把自己淹死。” 哈利把脸埋进膝盖中,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头发。佛烈德轻轻抓住他的肩膀摇了摇。 “好了啦,哈利,你以前从来没有掉过金探子。” “任何事情都会有第一次的嘛。”乔治说。 “又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佛烈德说:“我们只输了一百分。” “对吧?所以如果赫夫帕夫输给雷文克劳,而且我们打赢雷文克劳和史莱哲林…” “赫夫帕夫至少必须输上二百分。”乔治说。 “但是如果他们打赢雷文克劳……” “不可能,雷文克劳太强了。但是如果史莱哲林也输给赫夫帕夫……” “所有的可能性…至少有一百种以上。” 哈利呆在那里,不说一个字。他们输了……第一次输了,他第一次输掉魁地奇比赛。 在十分钟或者更久以后,庞芮女士过来把队员们都赶走。 “我们晚点还会再过来看你,”佛烈德告诉他:“别太责备你自己,哈利,你仍然是我们最好的搜捕手。” 一票人马拖泥带水的走了出去。庞芮女士在他们走了以后摇了摇头把门关上。荣恩和妙丽靠近哈利的床边。 “邓不利多真的生气了,”妙丽用一种震惊的声音说:“我以前从未见那样子的他。当你摔下去的时候,他跑到球场上,挥动的他的魔棒,以缓冲你掉在土地上的力量。然后他对着狂战士旋转他的魔棒。把一些银色炮弹般的东西射向他们。他们立刻离开球场看台……我们听到他狂怒的说,他会去问明他们跑过来的理由…” “然后他把你变到一个担架上,”荣恩说:“而且把你用漂浮的送回学校。每个人都认为你是…” 他的声音逐渐远去,但是哈利几乎没有注意到。他正在想狂战士对他所做的……还有那声尖叫声。他抬头向上看着荣恩和妙丽,他非常忧虑地在附近寻找着一件重要的东西,并且快速的问道。 “有人帮我拿回我的光轮两千吗?” 荣恩和妙丽很快地彼此对看了一眼。 “呃…” “怎么了?”哈利说,来回地看着两人。 “好吧……当你摔下去的时候,它飞了出去,”妙丽迟疑地说。 “然后呢?” “然后它撞到…它撞到…令人惊讶,哈利…它撞上昏皮柳树。” 哈利的心中突然有种不祥预感。昏皮柳树是一非常粗暴,而且老是占据道路中央的柳树。 “然后呢?”他说,却害怕知道答案。 “呃…,你知道昏皮柳树,”荣恩说:“它…它不喜欢被碰到。” “在你醒来之前,孚立维教授刚把它带回来。”妙丽用一种非常小的声音说。 慢慢地,她把一个放在她脚下的袋子倒转过来,而里面倒出了一些破碎的木头在**,那个始终对哈利保持忠诚的伙伴,最后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残骸。 第十章 强盗的地 庞芮女士坚持不让闲杂人等在周末到保健室看哈利。 他没有争论或抱怨,但是他坚持不让她把他的光轮两千的碎片拿去丢。他知道这看起很愚蠢,也知道光轮两千已经不能修了,而且哈利对此束手无策;他感觉好像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客至似流水,所有的人一心一意的为他加油打气。海格送他摆耳花的花环,那看起很像黄色的卷心菜;金妮.卫斯理,一如往昔的满脸羞红,送给他自作的康复卡片,并且尖声高叫着,一定要哈利把它藏在水果盘底下。葛来芬多队在星期天的早晨再一次来访,在木透陪伴的这段时间,木透用一种要死不活的声音告诉哈利,他不怪任何人。荣恩和妙丽只有在晚上离开哈利的床边…但是不管任何人说什么,都不能让哈利觉得比较好,因为他们所知道的困扰他的事情,只有一半。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葛来姆的事,包括荣恩和妙丽也没有,因为他知道荣恩将会骜慌,而妙丽将会嘲笑。然而,事实如此,它现在已经出现过两次了,而且两次它接近时,都伴随着致命的意外事件;第一次,他几乎被骑士公车辗过;第二次,他从五十尺的高空跌落他的扫把。葛来姆会时常来访,直到他死亡了为止吗?他要结束他的一生,只因为那只看起来看野兽的东西吗? 然后还有狂战士。哈利每一次想起他们都觉得不舒服和丢脸。每个人说狂战士是可怕的,但是没有人一遇到他们接近就崩溃……没有人能听到他脑中,他的父母垂死呼叫的回声。 哈利现在已经知道那声尖叫是谁发出来的。他曾经听过她的声音,在那个夜晚,也是在一家医院里面,那时候他虽然躺着,却已经惊醒了,正在瞪视着天花板上的月光。当狂战士接近他的时候,他听到他的母亲,在生前最后一刹那,她还试保护他,从独裁者佛地魔手中,以及佛地魔在谋杀她之前的狞笑声……哈利昏昏沉沈的地,沉入那湿湿黏黏的梦中,腐烂的手拒绝了她的恳求,他再一次在母亲的惊叫声中惊醒。 到了星期一的时候,哈利他才回到那个扰嚷的学校主区域里,在他考虑到其他重要的事情之前,他不知道是否能忍受哥.马份的嘲弄。葛来芬多的败北让马份高兴到几乎要发狂。他已经把他的绷带脱掉,并且很有精神的用两只完好无缺的手臂模彷哈利落下扫帚的情况。在下一堂魔药课里,马份他们又扮成狂战士在地牢里跑来跑去;荣恩最后终于抓狂了,他开始破口大骂,还把一个光溜溜的鳄鱼心脏丢向马份,那颗心脏正中马份的脸,并且造成了石内卜扣了葛来芬多五十分。 “如果黑魔防御术还是石内卜教的话,我非翘课不可。”荣恩在他们吃完午餐后向鲁宾的教室前进之时说。“看看里面的人是谁,妙丽。” 妙丽在教室门口窥视着。 “没有问题!” 鲁宾教授已经回来工作了。他看起来好像真的生过一场病。他的旧长袍显得比以前更松弛了,而且睛睛底下还有一圈黑色的阴影;然而,当他微笑地把班级安置到他们的位子时,马上就爆发了一阵诉苦声,数说石内卜乘着鲁宾生病时胡搞瞎搞的诸般恶行。 “这不公平,他只是个代课老师,为什么我们的家庭作业应该交给他?” “我们没办法把狼人的事写上两卷的羊皮纸!” “你们没有告诉石内卜教授,我们还没有上到那里吗?”鲁宾些微地皱着眉头问。 吱吱喳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有啊,我们跟他说过了,但是他听也不听…” “…两卷羊皮纸!” 鲁宾教授微笑地看着每一张愤怒的脸。 “不用担心,我会对石内卜教授说的。你们不用做这个报告。” “哦不,”妙丽看起来非常失望的说:“我已经完成它了!” 这堂课让他们上得如沐春风。鲁宾教授带来了一个玻璃箱子,里面有一只新奇庞客,它有一只小小的腿,看起来好像一缕轻烟作成的,表面上似乎比较脆弱而且人畜无伤。 “它们把旅客引诱到沼泽里,”当鲁宾教授说的时候,他们都勤作笔记。“你们注意到他那个像灯笼一般幌动的手没有?他用单脚向前跳…人们就跟着那道光…然后…” 新奇庞客在玻璃的另一边发出可怕的噪音。 当下课铃声响起时,每个人都带着他们的东西聚集到门口依序而出,哈利也在他们之中,但是… “请等一下,哈利,”鲁宾呼叫:“我有话想跟你说。” 哈利转了次身,看见鲁宾教授正用布把装着新奇庞客的盒子包起来。 “我听说过比赛的事了,”鲁宾说,他向后转到他的书桌,把一些从他公事包中拿出来堆在桌子上,“对于你的扫帚我感到很可惜。有没有任何修好的机会呢?” “没有,”哈利说:“那棵疯树把它咬烂了。” 鲁宾发出叹息之声。 “他们种场昏皮柳树的时候,刚好是我到达霍格华兹的那一年。那时候流行一种游戏,试着靠过去用力碰触树干。后来因为,一个叫做达维.库金的男孩被打瞎了一只眼睛才中止,而且我们被禁止靠近它。一只扫把当然很难幸免的了。” “你也听过有关狂战士的事吗?”哈利艰难地说。 鲁宾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人看过邓不利多教授那么生气。他们变得不太安份已经有一些时间了…他们对于拒绝让他们进入这一点感到很愤怒……我想他们就是让你跌下来的理由吧?” “是的,”哈利说。他有点犹豫,但是他必须在弱点打破他之前,自己问出突破的方法。“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能那样影响我?难道是我很…?” “这和强弱无关,”鲁宾教授锐利地说,好像他已经读出哈利的想法。“狂战士影响你比较深,是因为埋藏在你深层意识里的恐怖经验。” 一道冬日艳阳布满了整个教室,照在鲁宾灰色的头发和年轻脸上的纹路。 “狂战士是这个地球上的最阴秽的一群人。他们滋生于黑暗中最阴秽的地方,他们最自豪的就是绝望与衰弱,他们所到之处,空气中和平、希望与快乐都枯竭了。甚至麻瓜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出现,虽然他们不能看见他们。一旦靠得狂战士太近了,所有美好的感觉和快乐的记忆都会被吸走。如果可能的话,狂战士会从你身上撷取一些东西来满足他本身的饥渴……像是灵魂以及邪恶。除了生命中最恶劣的回忆,你什么也不会留下来。而这些恶兆都是冲着你而来的,哈利,这足够让任何人从他们的扫把上跌下来。你并不需要觉得惭愧。” “当他们靠近我的时候…”哈利注视着鲁宾的书桌,他的咽喉紧绷着。“我好像听到佛地魔在杀我的妈妈。” 鲁宾的手臂突然的伸过去好像要抓紧哈利的肩,但是却又停了下来。在一阵沉默之后… “为什么他们要来球场上?”哈利怨恨地说。 “他们非常饥渴,”鲁宾冷然说,并且用力地关上他的公事包。“邓不利多不让他们进学校,所以他们从人类身上掠食的能源已经枯竭了…………我不认为他们能够对抗魁地奇球场周围的广大群众。每个人都那么兴奋……情绪激昂……他们正在参与一场盛宴。” “亚卡邦真的是很可怕。”哈利喃喃自语。 鲁宾严格地点头。 “城堡设在一个很小的岛上,唯一的出路就是通往大海,但是他们不需要墙壁或是海水来囚禁那些囚犯,当他们全部被困在里面的时候,他们的脑袋里就没办法想一些快乐的事情。他们大部份在一个星期以内就会发疯了。” “但是天狼星.阿黑还是从他们那里逃脱了,”哈利慢慢地说:“他成功的逃脱……” 鲁宾的公事包从书桌上滑下去;他很快地弯下腰捉到它。 “是的,”他直起身子说:“阿黑一定是发现了对抗他们的方法。虽然我认为不可能……如果他长久与他们在一起,狂战士应该会吸走他身为巫师的力量……” “你曾经在火车上赶走那些狂战士。”哈利突然地说。 “那是一种…一种防卫术,”鲁宾说:“但是火车上只有一个狂战士。如果数量多的话,对抗起来也就愈困难。” “什么样的防卫术?”哈利立刻说:“你能教我吗?” “我无法假装自己是一个对抗狂战士的专家,哈利-相反的……” “但是如果狂战士再次出现在另一场魁地奇比赛,我必须能够对抗他们…” 鲁宾看着哈利坚定的脸,有些犹豫,然后说:“好吧……好,我会试着帮助你。但是你必须等到下一个学期,我有点担心。我有很多事情必须在假日前做好。我好像选择了一个非常不适宜的时间病倒。” 获得鲁宾传授对抗狂战士课程的允诺,他突然有一种想法,他可能没办法再一次听到母亲死前的呼声,而雷文克劳与赫夫帕夫的魁地奇比赛将在十一月底举行的事实,使得哈利的心情确实地好转。葛来芬多也无法置身事外,毕竟他们不能再输另外一场比赛。木透再一次取回他狂躁的精力,带领他的队员投入十二月的寒风捆雨,即使在薄雾中也努力地训练着。哈利不曾再在任何地方看到狂战士的踪迹。邓不利多好像气得把他们赶到火车站附近去。 在学期结束的最后两个星期,天空的光景突然变得让人眼花燎乱,猫眼石白的晨霜闪烁生光地覆盖在泥泞的土地上。在城堡之中,空气里已经布满了耶诞节的喜悦。孚立维教授,这个符咒学的教师,已经用发闪烁的星星装饰他的教室,旋光变幻得非常真实,就像妖精之舞。那些学生们全都在快乐地讨论他们的假日计划。荣恩和妙丽都决定留在霍格华兹,荣恩说这样他就可以两个星期不用见到派西了,而妙丽则是说必须使用图书馆查一些资料,但哈利全没当真;他们是为了死党才留下来的,这让他感动莫名。 除了哈利之外,每个人都很高兴地谈论着上个周末的霍格斯曼地旅行。 “我们可以在那里买所们所有的耶诞节礼物!”妙丽说:“妈妈和爸爸会喜欢那些来自甜蜜公爵的薄荷牙线!” 这再一次提醒了他是三年级唯一留下来的事实,哈利向木透借了一本“巫术扫把”,并且为了造把新的,决定每天都要读上一点。他现在在球队里的练习,是用一把老旧的学校扫把射击星,这把老古董又慢又不稳定;他了解自己一定要弄一把新的扫帚。 拜访霍格斯曼地的周末早晨来到了,哈利跟荣恩和妙丽说再见,他们正裹在重重的斗蓬和围巾之下,然后他形单影只地回头走上大理石阶梯,回到葛来芬多塔。 窗外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住了,而且城堡是一片寂静。 “惦惦卖出声…哈利!” 他转过身来,在三楼,弯腰驼背地像个独眼巫婆般的凝视着佛烈德和乔治。 “你们在做什么?”哈利好奇地说:“为什么你们没有去霍格斯曼地?” “在我们去之前,我们要给你一点惊喜,”佛烈德神秘地眨一眨眼说:“进来这里……” 他向一张独眼画像左边的空教室点了点头。哈利跟着佛烈德和乔治进去里面。 乔治静静地把门关上,然后转身两眼发光地看着哈利。 “为你提早庆祝耶诞,哈利。”他说。 佛烈德慎重地从他的斗蓬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书桌上。它是个不很大大的,四方形的,磨损的很严重的羊皮纸。哈利怀疑这又是佛烈德和乔治开的玩笑,因此注意着在它。 “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哈利,这就是我们纵横天下的秘密。”乔治溺爱地轻拍羊皮纸说。 “把它送给你,我们也是很肉痛的,”佛烈德说:“但是昨晚我们决定,你比我们更需要它。” “不管怎么样,虽然明知这如同挖了我们的心一样,”乔治说:“我们还是把它送给你。我们不再这么需要它了。” “但是我要这么个陈旧的羊皮纸卷做什么?”哈利说。 “一卷旧的羊皮纸卷!”说佛烈德,他脸上歪曲的表情让哈利觉得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死罪似的。“解释,乔治。” “好的……那是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哈利…那时我们年轻、无忧无虑,并且纯洁无瑕…” 哈利不由地哼了一声。他怀疑佛烈德和乔治是否有过纯洁无瑕的年代。 “好吧,至少比我们现在纯洁一点…我们卷入了与飞七之间永无止境的争斗。” “我们在走廊燃放鞭炮,为了给他好看…” “当他把我们拖到他的办公室并且如同往常的开始恐吓我们…” “…关禁闭…” “…切腹…” “而我们没办法不去注意他的一个抽屉,上面标记着‘没收与高危险物品’。” “别告诉我…”哈利也开始笑出声音的说。 “好啦,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佛烈德说:“乔治先是放了另一个鞭炮移转注意,我就迅雷不及掩耳的把抽屉打开,并且抓出了…这个。”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乔治说:“我们不知道飞七是怎么把它弄来的。也许他怀疑过这是什么,不然他也不会没收它了。” “你知道该怎么用它吗?” “哦当然,”佛烈德嘻嘻做笑地说:“对付这种可爱的小东西,我们可是比学校所有的老师还行。” “你在钓我上钩吗?”哈利看了一眼陈旧的羊皮纸说。 “哦,我们会吗?”乔治说。 他拿出他的魔棒,疯狂的往羊皮纸轻轻一点,并且说:“我郑重地发誓我绝对没有。” 过了一会儿,淡淡的墨水线条开始随着乔治疯狂摆动的魔棒像蜘蛛网一样传开来。他们彼此互相交叉,纵横了羊皮纸的每个角落:然后一排大字横列于最高处,弯弯的绿色文字如花朵般绽开,宣示着: 月亮先生、蠕动的尾巴、垫子的脚和枝桠 出版促成-恶作剧魔法制造者 荣誉出品 强盗的地图 这张地图显示了霍格华兹城堡和地上物的所有有细节。但是真正稀奇的地方是在它周围有少量的墨水点会移动,每个小点上都有一个草写的小字记述着一个名字。哈利惊骇地弯下去见。左上角里的一个点上的标签显示着邓不利多教授,正在他的研究室里踱着方步;管理人的猫,拿乐丝太太,正潜行到二楼觅食;而且现在皮皮鬼正在奖杯陈列室里跳来跳去。当哈利的眼睛上下地流漤于那些熟悉的走廊时,他突然注意别的东西。 这张地图显示了许多他从不曾知道的密道。而且其中有许多好像通往…… “对,通往霍格斯曼地,”佛烈德的手指指着其中一条通道说:“这里总共有七条。现在,飞七大概只知道这四条…”他指了那四条出来“…但是我们确信我们是唯一知道全部密道的。只有在四楼的镜子后面那一个有点麻烦。我们直到去年冬季都是用那条的,但是它塌掉了…现在全部堵住了。而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打算用这一个,因为昏皮柳树就种在入口的正上方。但是还有这一个,这一个通到甜蜜公爵的地窖内。我们已经试过了。不过当你使用的时候必须注意,入口外侧的这个房间,有一个独眼的干瘪老太婆挡着。” “月亮,蠕动的尾巴、垫子的脚和枝桠,”乔治发出叹息之声,轻拍地图的标题:“我们实在欠他们好多。” “真是高贵的男人,孜孜不倦的协助新一代的犯罪者。”佛烈德严肃地说。 “没错,”乔治高兴地说:“在你用过之后,不要忘记把它擦干净…” “…否则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佛烈德叮咛地说。 “只要再轻轻敲它一次并且说:‘伤害处理!’它就会自动清洁溜溜了。” “那么,年轻的哈利,”佛烈德装出一副怪诞的派西模样说:“好自为之了。” “甜蜜公爵见罗。”乔治眨了眨眼说。 他们离开房间,两个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的嘻嘻作笑。 哈利愣在那里,这地图真是太神奇了。他看到代表拿乐丝太太的小黑点弯在地板上好像在嗅着什么东西。如果飞七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用经过狂战士…… 但是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心中波涛汹涌,哈利想起卫斯理先生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不曾亲眼过并且深藏脑海,就不要相信自己所认为的任何事。 这张地图应该算是卫斯理先生警告过的危险魔法其中一个……恶作剧魔法制造者发行……然而哈利说服自己,他只是要用它进入霍格斯曼地,又不是拿来偷任何事或攻击任何人……而且佛烈德和乔治用了好几年都没有搞出什么大纰漏……… 哈利用他的手指指向甜蜜公爵的秘密通道。 然后相当突然地,如他所指的,他记起了那里的走法,把地图卷了起来,放入他的长袍里面,然后跑到教室门口。他轻轻地打开一寸,外面没有人。非常小心地,他从独眼女巫像的后面溜了出去。 现在他必须做什么?他再一次拉出地图并且惊异地看着,一个新的黑点在上面出现了,标示着哈利波特。这个黑点正好位于哈利现在站的地方,大概在三楼走廊一半左右的位置。哈利仔细地看着。他的小黑点出现了自己用魔棒轻敲女巫的影像。哈利很快地拿出他真正的魔棒并且轻敲女巫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又看了下地图。有一个很小的淡淡字迹紧邻着他的图形出现。写着:“限时快送。” “限时快送!”哈利轻声说道,再一次轻敲了石头女巫。 石像的座台立刻打开了一个仅足供一个通过的入口。 哈利很快地看了一下走廊附近,然后再把地图折起来,爬起来先把自己的头钻到洞里面,然后很快的向前推进。 他在通道里滑了一下,感觉这好是滑溜溜的石头走道,地面上既湿又冷。他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周围是一片黑暗。他把他的魔棒举到头上,喃喃自语着:“拉姆斯!”,接着他看到自己在一个又窄又矮的泥土通道里。他拿起地图,用他的魔棒轻轻敲了下,并且念道:“伤害处理!”地图很快就变成空白了。他小心奕奕地把它折起来,放回他的长袍里,然后,心跳在刺激感和惴惴不安中加速,他豁出去了。 通道弯来弯去的,倒像是个巨大的兔子洞穴。哈利沿着它快步而行,在不平坦的地面偶尔使他绊倒,但他紧握魔棒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前进甜蜜公爵的想法一直着哈利,通道开始上升了。哈利喘息着往上爬,他的脸很热,他的脚却很冷。 十分钟之后,他的脚踢到一个磨损的石头台阶,那些磨损的石头台阶由他的脚前向上升起。哈利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开始攀登。一百阶、两百阶,爬到后来他已经忘了爬了多少个台阶了,他看着他的脚……然后,毫无预警的,他的脑袋用力撞到一个东西。 那好像是个地板门。哈利站在那里按摩他的头,并且注意听。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慢慢地推开地板门并且凝视着周围。 他在一个地窖里,地窖充满了木箱和包装盒。哈利爬出地板门并且关上它…木板门上面有许多的灰尘,跟地板混在一起根本难以分辨。 哈利慢慢地从木制的楼梯爬了上去。现在他能很清楚地听到声音,不只是清脆的铃声和门的开关声。 当他为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而犹豫时,突然地听手边这一扇门打开的声音;好像有人要下来了。 “再去拿一盒的果冻,亲爱的,他们几乎把我们掏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一双脚正走下来楼梯。哈利躲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后面摒息等待脚步声经过。他听到一个男人从墙壁的对面拿起一些盒子。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哈利沈点而快速地从他躲藏的地方闪出来登上楼梯;往后面一看,他看见一个巨大的背部和亮光光的秃头,正埋在一个箱子里。哈利走到楼梯顶端的门边,轻轻穿了过去,然后发现自己处于甜蜜公爵的收银机的后面…他连忙低下头去,爬到旁边,然后才直起身子。 甜蜜公爵里面挤满了霍格华兹的学生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哈利。他在他们之中锐利地看了一遍,并且强迫自己想像达力那张贪心的肥脸来压住自己的笑意,如果他能看到哈利现在在那里。 比想像中还要多的糖果放在层层相叠的架子上。大块的奶油杏仁糖、闪闪发光的粉红方块椰子冰、脂肪、金黄色的蜂蜜太妃糖;数以百计的不同种类巧克力整洁地排列着;还有一大桶每一粒滋味都不同的全口味豆,另外还有“飘飘嗡嗡蜜蜂飞”,荣恩曾经提过的会让人轻轻浮起的果汁球;再前面的墙壁是“特效”糖果:口水直流易吹口香糖(那会让一个房间整天都充满野风信子色的泡沫),奇怪的分离式薄荷牙线,少量的黑色胡椒粉小鬼(让你的朋友喷火!),冰老鼠(让你听到你的牙齿喋喋不休的谈、吱吱喳喳地叫!),蟾蜍形的胡椒薄荷乳酪(真的会在你的肚子里跳个不停!),易碎的羽毛笔糖,和爆炸小糖果。 哈利从一群六年级的学生中挤出去,看到一家商店,角落里挂着一副招牌(不寻常的尝试)。荣恩和妙丽正站在下面,观察着血味棒棒糖的盘子。哈利偷偷走到他们的后面。 “噢,不,哈利不会要那个的,我想他们一定是卖给吸血鬼的。”妙丽正在说。 “那么这个怎么样?”荣恩说,把一个装满蟑螂的瓶子拿到妙丽的鼻子下。 “绝对不要。”哈利说。 荣恩几乎把瓶子掉了下去。 “哈利!”妙丽发出尖锐的叫声:“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你怎么…?” “呜~呜~!”荣恩猛力想着说:“你已经学会了瞬间移动!” “可惜我还没学到,”哈利说。他放低他的声音,确定不会让六年级的学生们听到他的话,才告诉他们有关强盗地图的事。 “为什么佛烈德和乔治不把它给我!”荣恩凌辱地说:“我是他们的弟弟!” “但是哈利不会把它留下来!”妙丽说了一个可笑的主意:“他会把送去给麦教授,不是吗?哈利?” “啊?不,我不会!”哈利说。 “你疯了吗?”荣恩说,他的眼珠子在妙丽身上转动。“把那个东西交出去?” “如果我把它交出去,我就必须说出我在哪里得到它的!飞七会剥了佛烈德和乔治的皮!” “但是你不担心天狼星.阿黑吗?”妙丽发出嘘声。 “他可能是用那张地图上的某个通道进入城堡!老师们也许已经知道了!” “他不可能是从我用的那一个通道,”哈利很快地说:“地图上总共有七个秘密隧道,对吧?佛烈德和乔治说飞七大概知道其中的四个。另外的三个…其中一个已经塌陷了,所以没有人能使用它。其中一个的入口种了昏皮柳树,所以你也没有办法利用它。而我刚刚来的那个…好吧…要在地窖中找到它的入口真的很难,所以除非他知道它在那里……” 哈利沉默了下来。什么叫如果阿黑知道通道在那里? 然而荣恩郑重地清了清他的喉咙,并且指着一个黏在糖果店外面的注意事项。 魔法部公告 直到解除公告发布之前,请各位顾注意,狂战士会在日落后的每个晚上巡视霍格斯地的街道。为了霍格斯曼地居民的安全,这项措施将执行到天狼星.阿黑被逮捕为止。因此建议各位在傍晚之前完成采购作业。 祝您耶诞快乐! “看见了没有?”荣恩静静地说:“我倒很想看看阿黑试着闯入甜蜜公爵,这样狂战士们就会立刻把整个村庄团团围位。无论如何,妙丽,那些甜蜜公爵店主会注意到那些风吹草动的,不是吗?他们靠那些商店过活的!” “是的,但是…但是…”妙丽好像正在努力地发觉另外一个问题。“你看,哈利还不是溜进霍格斯曼地了。而且他还没有许可书!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他不知道会惹上多大的麻烦!而且它仍然不是傍晚…什么如果天狼星.阿黑今天冒了出来呢?就在现在?” “他怎么会料到哈利在这里,”荣恩说,重重地摇了摇窗户上的栅栏,造成一阵漩涡雪。“好了啦,妙丽,圣诞节。哈利也该休息休息。” 妙丽咬她的唇,看起来相当的焦虑。 “你要举发我吗?”哈利微笑地问她。 “哦…当然不…但是说真的,哈利…” “看到‘飘飘嗡嗡蜜蜂飞’了吗?哈利”荣恩说,并且把他们带到桶子旁边。 “还有那些果冻没有?以及那些‘酸到底’?当我七岁的时候,佛烈德给了我一些…它真的把我的舌头烧出一个洞。我记得妈妈慌张的用她的扫帚追着他跑。”荣恩注视那堆“酸到底”的盒子。“我是不是该带点蟑螂串给佛烈德,然后骗他那是花生?” 当荣恩和妙丽付清了他们所有糖果的费用时,他们走出甜蜜公爵,外面正下着大风雪。 霍格斯曼地看起来就像一张耶诞卡;那点点的毛茸茸小屋和商店就像被包在白白的的雪堆里;松果花环装饰在门上,施有魔法的蜡烛围绕着那些树上。 哈利打了个抖;不像其他两个人,他没有带出他的斗蓬。他们往街上走去,低头弯腰的抵抗着风,荣恩和妙丽呼喊的拉紧他们的围巾。 “那是邮局…” “龙口在更上面的地方…” “我们可以到尖叫小屋那边。” “你说什么,”荣恩牙齿格格打战的说:“我们不是要去三只小扫把那边喝点奶油啤酒吗?” 这个哈利比其他人更赞成;凶猛的风把他的手都冻僵了,所以他们穿过道路,几分钟之后就进入一家小酒店。 里面极端地拥挤、吵杂、温暖,而且还烟雾蒙蒙的。 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正低下那张漂亮的脸蛋,为那些围着酒吧暂时停战的匪类们服务。 “那是罗丝玛特女士,”荣恩说:“我要来点喝的,你也一样吗?”他鼓舞着,脸上有点红红的。 哈利和妙丽沿着走道进入后面的房间,那里在一张小小的空桌子在窗户和那棵漂亮的圣诞树中间,紧邻壁炉站立。荣恩在五分钟之后回来,拿着三个大啤酒杯的热奶油啤酒。 “耶诞快乐!”他快乐地说,举起他的大啤酒杯。 哈利深深地喝了一口。它是他所喝过最好喝的饮料,而且他的身体好像逐渐热了起来。 一阵微风拂起了他的头发。三只小扫把的门再一次打开。哈利透过他的大啤酒杯看过去,不由的为之一窒。 麦教授和孚立维教授在一阵疾风快雪之中进入酒馆,不久海格也跟进来,海格正在跟一个戴着灰绿色的滚球帽和穿着一件松木纹斗蓬的肥胖男人谈话…柯留尼斯夫子,魔法部部长。 荣恩和妙丽立刻把两只手放在哈利的头顶,强迫的把他压入凳子和桌子底下。 倒出来的奶油啤酒从他的眼前滴下,哈利面向酒吧,紧紧抓住他的空啤酒杯,看教师的和夫子的脚移动,然后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在他的正上方,妙丽轻声说道:“游移变幻!” 他们桌子旁边的圣诞树离开地面向上升了一寸,往旁边漂了过去,在他们的桌子前面轻轻的放下,挡住他们的视野。透过不那么密集的树枝看过去,哈利看到他们旁边桌子的四张椅子的脚在移动,然后听到一些咕噜咕噜和叹息的声音声,在那些教师和部长他们坐下的时候发出。 接下来他看到另外一双脚,穿着闪闪生光的土耳其玉高跟鞋,而且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一杯小的吉利水…” “我要,”麦教授的声音说。“四品脱的深思熟虑麦芽酒…” “辣,罗丝玛特,”海格说:“一杯樱桃糖浆汽水还要加冰块和小雨伞…” “嗯!”孚立维教授咋着他的嘴唇说:“你最好来点红葡萄甜酒,夫子。” “谢谢你,罗丝玛特,我亲爱的,”夫子的声音说:“真高兴再一次看到你,我必须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吗?过来加入我们……” “很好,多谢你,部长。” 哈利看到那双灿烂脚后跟再次转身离去。他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周末,那些教师全跑到这里来呢?还有他们会坐多久?他需要时间偷偷地溜进甜蜜公爵里,不知道今晚有没有办法回到学校……妙丽的腿紧邻着他发出惊慌的抽搐。 “那么,为什么你要把这个森林搞得半死呢?部长?”是罗丝玛特女士的声音。 哈利从他的椅子中看到夫子肥胖的身体低了下来,好像他要找找看有没有人偷听。然后他用一种不稳的声音说:“不是为了别的,宝贝,除了天狼星.阿黑之外还会有什么?我敢说你已经听过在万圣节前夕,学校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确实听到一些传闻。”罗丝玛特女士承认。 “你到所有的酒馆到处宣传吗?海格?”麦教授不悦的说。 “你想阿黑就待在这一带吗?夫子?”罗丝玛特女士轻声说道。 “我确定。”夫子立刻回答。 “你知道狂战士已经把我的酒吧搜了两次了吗?”罗丝玛特女士的声音里有点不满的说:“还把我所有的客户都吓跑了……搞得生意是差得要命,夫子。” “罗丝玛特,亲爱的,我也不喜欢他们对你做的事,”夫子有点不自的说:“但这是必要的预防措施……很不幸,但是你在那里……我刚刚已经遇见他们了。他们是对邓不利多感到不满…他不让他们进入城堡里头。” “我也认为不可以,”麦教授锐利地说:“我们怎么在一群吓人的家伙到处漂荡中教书呢?” “你听,你听!”孚立维教授小声地吱吱叫,他的脚吊在半空中踏不到地面。 “就算这样,”夫子提出异议:“他们可以提供的保护比带来的坏处多啊……我们都知道阿黑有多大的本事……” “你知道,我仍然不敢相信那件事,”罗丝玛特女士深思地说:“所有倒向黑暗那边的人,天狼星.阿黑是我认识最深的……我的意思是,我记得他在霍格华兹当学生的时候。如果你告诉我他后来变成那个样子,我只会说你喝了太多的麦草酒了。” “你只认识了他一半,罗丝玛特,”夫子粗暴地说:“他最坏的那一面你都不知道…” “最坏的那一面?”罗丝玛特女士说,她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好奇心,“你的意思是,还有比谋杀那些可怜的人更坏的一面吗?” “我确定有。”夫子说。 “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可以更坏的?” “你说你记得他在霍格华兹的时候,罗丝玛特。”麦教授低声的说:“你记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谁吗?” “当然,”罗丝玛特女士轻笑一声说:“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你说是吗?那个时候我也跟他们在这里…呵,他们总是逗我笑个不停,他们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天狼星.阿黑和詹姆士.波特。” 哈利滑下他的啤酒杯,发出一声巨响。荣恩踢了他一脚。 “没错,”麦教授说:“阿黑和波特。他们是最佳拍档。两个人都非常耀眼,当然…另一方面也非常耀眼,事实上…我还没遇过比他们两个更会惹麻烦的人…” “我也妹有,”海格吃的笑。“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只要给踏们钱,他们就会泡得远远的。” “你可以认为阿黑和波特是两兄弟!”孚立维教授呜鸣着。“他们不能分割的!” “他们当然是,”夫子说:“波特信赖阿黑超过他所有其他的朋友。即使他们离开学校之后也没有改变。阿黑还是詹姆士和莉莉结婚时的伴郎。然后他们还让他为哈利命名并且当他的教父。当然了,哈利并不知道。你能想像他知道的话会让他多痛苦。” “因为阿黑倒向那个人的阵营是吗?”罗丝玛特女士轻声的说。 “甚至比那个更坏,亲爱的……”夫子用一种低沉而震憾的声音继续说:“没有多少人知道波特惹上那个人之后。邓不利多一直在对抗那个人,还用了许多能干的间谍。其中一个传来消息,而且他立刻发觉詹姆士和莉莉有危险。他劝他们躲起来。好吧,当然,要从那个人眼前躲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邓不利多告诉他们最好使用高精度匿踪符咒。” “那个要怎么做?”罗丝玛特女士相当感兴趣的说。 孚立维教授深深吸了几口气,清了清他的喉咙。 “那是一种无限积层的魔力结构,”他吱吱喳喳地说:“可以把一个人,包括灵魂在内都隐匿在魔法领域之中。所有的讯息都隐藏在领域主所选中的人,或是秘密守护人,而且绝对不可能被发现…除非,当然,秘密守护人泄露它。只要秘密守护人拒绝说出去,即使是那个在莉莉和詹姆士的村庄搜上好几年,也没办法发现他们,就算他的鼻子压在他们房间的窗户上也一样!” “那么阿黑就是波特的秘密守护人?”罗丝玛特女士轻声说道。 “这个当然,”麦教授说:“詹姆士.波特告诉邓不利多,阿黑就算会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里,阿黑也计划把他自己藏起……然而,邓不利多还是感到不安。 我记得他曾经要求自己当波特的秘密守监护人。” “他怀疑阿黑?”罗丝玛特女士紧张的喘着气。 “他是接近地对波特确信那位了不起的人曾经保存你-知道-谁他们的运动通告,麦教授黯然说道:“的确,他曾经怀疑一些时间了有人在我们的旁边上已经旋转叛逆者并且正在渡过对那个人的许多消息。 “但是詹姆士波特坚持使用阿黑?” “他是这么做,”夫子沉重地说:“然后,就在高精度匿纵符咒发动后的一个星期…” “阿黑出卖他们?”罗丝玛特女士沉默。 “没错。阿黑对他的双面谍的角色感到厌烦,他准备公开宣布那个人,而且他好像已经计画让波特死了。但是,当我们全部知道的时候,那个人遇上了小哈利.波特,并且让他毁灭了身体。失去所有力量,害怕自己变弱,他逃走了。而这对阿黑来说是处于一个相当不利的情况。当他的主人被打败的那一刻,阿黑,露出了他本为叛逆者的本色。他毫不犹豫的为它出头…” “踏是个安脏的背叛者!”海格高声的说,导致半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嘘!”麦教授说。 “我有见到他!”海格狂怒叫道:“我是他在杀死全部的人之前,最猴看到他的人!他们是偶把哈利从莉莉和詹姆士的房子救出之后北杀的!煮有他掏过辣场浩劫,可怜的小家伙,他的额头还留下个老大的疤痕,饿且他的父母都死了……饿天狼星.阿黑出现,还把踏的费行摸托车借我骑。如果我自道踏揍了什么,就不会向踏借了。我噗知道他是莉莉鱼詹姆士的秘密守护人。想是踏有听到辣个人攻击的消息,过来看看踏能揍什么。辣时踏吓个脸色苍白。饿李们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还安慰辣个安脏的叛逆者!”海格吼。 “海格,请你!”麦教授说:“声音放低一点!” “谁猪道踏噗是为了担心莉莉鱼詹姆士的?它是他关心辣个人!饿且他还说‘罢哈利敲给我,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嘿!但是我有遵从邓不利多命令,我告诉阿黑不可以,说邓不利多敲待要把哈利松去给踏的阿姨寒姨丈。阿黑跟偶吵,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踏告诉我踏把踏的摸托车借我到哈利辣里去。‘偶不再需要它了’,他说。” “我猴来才知道到底花生了啥么事。他爱死那台摸托车了,为什么踏会解给偶?为什么踏噗再需要它了?事实上,炸很容易明白的。邓不利多知道踏是波特的秘密守护人。阿黑知道踏那个晚上就要逃跑了,直到魔法部抓到踏的前一个小时,偶才猪道事情的相。” “但是如果我把哈利交给踏的话,哦?我打赌他亿定会把踏半路从机车上丢到海里。他的他贼好的朋友的儿子!但是当时踏已经素个站在黑暗辣边的巫师了,忍何事忍何人对踏都不重要……” 一阵长长的沉默伴随着海格的故事而来。罗丝玛特女士带点感怀的说:“但是他没有就此消失,不是吗?魔法部第二天就捉到他了!” “唉,如果只有我们,”夫子怨恨地说:“这不是我们的功劳。它是小彼得.派提葛雷…波特另外一个朋友。他没有因为那椿悲剧而发狂,他知道那阿黑是波特的秘密守护人,他就自己去追阿黑了。” “派提葛雷……。那个胖胖的,在霍格华兹总是跟在他们后面像个跟屁虫的小男孩?”罗丝玛特女士说。 “英雄结义的阿黑和波特,”麦教授说:“他们的联盟从未存在真诚,才能与明智。我是时常想为他们歌咏竟夜。你能想像我如何的…我现在如何的为那个感到遗憾……”她听好像她突然感冒了似的。 “彼时彼刻,米奈娃,”夫子温和地说:“派提葛雷像个英雄般的牺牲了。麻瓜的目击者…当然,我们后来把他们的记忆抹去了…告诉我们派提葛雷如何把阿黑逼到一个角落。他们说他喊着‘莉莉和詹姆士,天狼星! 你怎么能那么做?’然后他挥下他的魔棒。当然,阿黑的动作比较快。派提葛雷被吹成碎片……” 麦教授吹着她的鼻子说:“笨小孩……笨小孩……他跟他决斗根本毫无胜算……应该跑到魔法部……” “我告诉李们,如果我在阿黑刹死小派提葛雷之前遇上踏的,久算我妹有魔棒…我夜辉把他大…大卸…八块。”海格狂怒的叫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海格,”夫子锐利地说:“除了阿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在被训练有素的魔法执刑班的巫师逼到角落里还能找机会反击。我那时候是魔法狙杀部的新进部长,而且阿黑谋杀所有人的第一现场我也在场。我…我没办法忘记。我有时候还会梦到。街道的中央有一个弹坑,它深得都看得到下水道。到处都是身体的碎片。麻瓜们在尖叫。而阿黑站在那里笑,在他的前面还有派提葛雷留下来的东西……血污的长袍和一些…一些碎片…” 夫子的声音突然地停止。他的鼻子里发出急促的哽咽声。 “好了,如你所知的,罗丝玛特,”夫子沉重的说:“阿黑杀了魔法执刑班的二十名成员和派提葛雷之后,才被梅林骑士团收伏,我首先考虑到的,是要让他可怜的母亲一点安慰。才把他从刀锋下送到亚卡邦。” 罗丝玛特女士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真的疯了吗?夫子?” “但愿我能说他是,”夫子慢慢地说:“我确信他主人的败北让他暂时失常了。那个不顾死活的男人把派提葛雷和所有的麻瓜逼到角落里杀了…那么残酷的……而且没有任何理由。然而我在亚卡邦最后一次看到阿黑的时候。你知道,大部份囚犯在那里,都是躲在黑暗处坐着喃喃自语;他们在里面根本没有感觉……但是我相当震惊阿黑却好像相当正常的。他相当理性地对我说。一切都失常了。你能认为他有被干扰吗…当我拿着报纸问他,‘冷的时候你会’,他说他没做填字游戏。是的,我很震惊狂战士的效果对他好像特别的小…而且他还是被关在防护得最严密的地方,你知道。狂战士不分日夜都在他的门外面。” “但是你想他还能在外面搞出什么名堂?”罗丝玛特女士说:“亲切的部长,他不就是想再跟那个人搅和吗?” “我敢说那是他的…他的…最终的计划,”夫子逃避地说:“但是我们希望在那之前抓到阿黑。我必须说,那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没有朋友……但是总是弄到很多的仆人,而且我很担心的认为他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一个玻璃撞上木头的叮当声。有人有放下他们的玻璃杯。 “你知道,柯留尼斯,如果你是吃校长这碗饭的话,我们会比较顾虑到城堡的。”麦教授说。 一个跟着一个,哈利面前的脚把他们的主人带出去;进入玄关之内把斗蓬穿上,罗丝玛特女士灿烂的后脚跟消失在酒吧后面。三只小扫把的门再次打开,在另一阵疾风快雪之中,那些教师们也消失了。 “哈利?” 荣恩和妙丽脸在桌子底下出现。他们两个注视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十一章 疾炎飞矢 哈利其实不知道要怎样潜入甜蜜公爵的地窖里走回隧道,然後再回到城堡去。他好像早就知道该怎麽回去似的,完全没有在想这件事,因为他的脑袋正受到刚才听到的那段谈话的强烈打击,所以没注意他在做什麽。 为什麽没有人告诉他?邓不利多、海格、卫斯理先生、柯留尼斯.夫子……为什麽没有人提过,哈利父母的死亡是因为他们最好的朋友出卖他们? 荣恩和妙丽紧张兮兮地盯着哈利看,他们不敢谈刚刚听到的事,因为派西在他们附近坐下。当他们走上楼梯回到拥挤的起居室时,发现佛烈德和乔治正兴高采烈的把鞭炮的半成品组合成学期结束的字样。哈利没有回答佛烈德和乔治问他是否去过霍格斯曼地,安安静静地偷偷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并且真奔他的床头柜。他把一排的书很快地推开,寻找着……皮面相簿,海格两年前给他的,里面充满了他的母亲和父亲的巫师相片。他坐在他的**,紧紧抓住相簿的边缘,开始翻动那些书页寻找,直到……。 他在他的父母婚礼那天的一张相片停下来。他看着他的父亲波动闪亮却不整齐的黑色头发,哈利在这方面完全继承自父亲。而他的母亲,正快乐的把手搭在父亲的臂弯中。还有在那里……那一定是他。他们的最好的朋友……哈利在之前从没有这样想过。 假如他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他无法料到阿黑会在这张陈旧的相片中。他的脸不是凹陷的像蜡像般,而是英俊的充满笑容。照这张相片的时候,他已经被佛地佛所控制了吗?他已经在计划着要旁边的两个人死了吗?他知道他会在亚卡邦里关上十二年,这十二年使他完全无法被认出来吗? 但是狂战士无法影响他,哈利想着,注视着那张英俊,笑容满面的脸。他没有听到我妈的惨叫声,如果他们能接近…… 哈利猛然阖上相簿,并且把它塞回他的柜子里,脱掉他的长袍和眼镜躺进床里,紧紧的闭上他的眼睛。 宿舍的门打开。 “哈利?”荣恩的声音惊疑地说。 但是哈利假装睡熟了。他听到荣恩再次离开,眼睛大大的张开,看着他的背影。 在这之前,哈利从未知道憎恨可以如毒药般的锥心刺骨。他看见阿黑从黑暗中对着他笑,似乎贴在相簿里的照片上的人历历如生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似乎看到了天狼星.阿黑正把伟大的彼得.派提葛雷(长得很像奈威.隆巴顿)炸成数千个碎片的影像如同电影般的重播。他可以听到(虽然不知道阿黑的声音听起来像什麽)一个低沈而激动的喃喃低语:“终於成功了,我的主人……波特让我成为他们的秘密守护人……”後来又用另外一种声音,尖声地笑,哈利听到像狂战士接近他的时候,脑袋里出现的相同笑声…… “哈利,你……你看起来好可怕。” 哈利直到破晓时分才睡着。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宿舍已经空空荡荡的了,穿起衣服,走下螺旋阶梯到起居室去,房间里也是空空的,只有荣恩和妙丽,荣恩正在一面吃青椒薄荷蟾蜍一面按摩他的胃,而妙丽把她的家庭作业堆了三张桌子。 “所有的人都去那里了?”哈利说。 “都离开了!现在是假期的第一天,记得吗?”荣恩接近地看哈利说:“现在快要吃午餐了;我本来打算在一分钟之後就去叫醒你。” 哈利猛然坐进火炉旁的一张椅子里。窗外的雪仍在下着。寇克斯汉克在火炉前好像变大了,正在地毯上活蹦乱跳的。 “你真的还好吗?你知道……”妙丽忧郁地凝视他的脸说。 “我很好。”哈利说。 “哈利,听着,”妙丽与荣恩交换了一个眼色後说:“我想你是为了昨天我们听到的那件事在烦恼。但重要的是,你不能去做傻事。” “什麽傻事?”哈利说。 “像是去找阿黑之类的。”荣恩锐利地说。 哈利可以想像当他睡熟的时候,他们曾经预演过这段话。他没有说出来。 “你不会吧?哈利?”妙丽说。 “因为阿黑不值得你去冒死。”荣恩说。 哈利看着他们。他们一点也了解。 “你们知道每一次狂战士接近的时候我看到什麽和听到什麽吗?”荣恩和妙丽摇了摇他们的头,看起来惴惴不安的。“我听到我妈妈惨叫的跟佛地魔求情。而且如果你听到你的妈妈像那样的惨叫,接着就被杀了,你将不会急着把它忘记。而且如果你们发现有人把她出卖给佛地魔的是她的朋友以後……” “你根本什麽事也不用去做!”妙丽看起来有点受到伤害的说:“狂战士将会抓到阿黑,而且会把他送回亚卡邦……使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你听到夫子说的。亚卡邦没办法影响阿黑,他是个正常的人。它没办法处罚像他那样的人。” “那你想说什麽?”荣恩看起来非常紧张的说:“你相要……杀了阿黑或做其他的事?” “别傻了,”妙丽用一种恐慌的声音说:“哈利不会去杀任何人,对吧?哈利?” 再一次,哈利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他也知道他根本什麽事也不用做,当黑色在外面逃亡时,他最多能做的就只是待在这儿。 “马份知道这件事,”他突然地说:“记得他在魔药课对我说的话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自己去狩猎他……』我应该去报仇。” “你宁愿听马份的屁话而不听我们的忠告?”荣恩狂怒地说:“听好……在阿黑被抓了之後,你知道派提葛雷的母亲拿到什麽吗?爸爸告诉我……梅林骑士团只交给她一个装有不知道是第一执刑队还是派提葛雷手指的小盒子。那是他们所能发现的最大碎片。阿黑是一个疯子,哈利,他非常的危险……” “马份的爸爸一定告诉他过,”哈利忽略荣恩说的话。“他是佛地魔的心腹……” “说那个人,好吗?”荣恩愤怒地插嘴。 “……很明显地,马份知道阿黑被佛地魔操控……” “……而且马份喜欢看到你被吹成一百万个碎片,就像派提葛雷!傍我听好。马份希望你在魁地奇比赛之前就把去自杀。” “哈利,拜托,”妙丽的眼睛泪光闪烁的说:“请冷静点。阿黑做过非常非常可怕的事,但是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阿黑要的是什麽……哦,哈利,如果你去找他,根本就是免费把自己送到阿黑的手上。你的妈妈和爸爸不会要你去自投罗网,不是吗?他们不会要你去找阿黑!” “我不知道他们要我做什麽,感谢阿黑,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话。”哈利立刻回答。 一阵沈默之後,寇克斯汉克放纵地舒展它的爪子。荣恩的口袋里一阵颤抖。 “看,”荣恩明显地想要转移话题说:“现在是假期!耶诞节快到了!让我们……让我们出去找海格。我们很久没有去找他了!” “不!”妙丽很快地说:“哈利不应该离开城堡,荣恩……” “是的,让我们去找他,”哈利站了起来说:“而且我想问他为什麽在告诉我父母所有的事的时候,完全不提到阿黑!” 进一步讨论天狼星.阿黑的话题不是荣恩所愿见的。 “也许我们能来下盘西洋棋赛,”他匆忙地说:“或是加柏石。派西留下一组……” “不,让我们去找海格。”哈利固执的说。 因此他们穿上斗蓬,走向他们宿舍的肖像孔(“来打吧,你这只肥胖的白种猪猡!”),往下经过空旷的城堡,经过橡木制的前门出去外面。 他们慢慢地沿着路走下草地,在那灿烂的细雪上制造出一条浅浅的沟渠,他们的短袜和斗蓬的边缘都被浸湿了,而且还冻了起来。禁忌森林看起来好像曾经被施过魔法,每棵树都是一片的银白色,而海格的小屋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冰冻的蛋糕。 荣恩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回应。 “他是不是在外面?”妙丽在她的斗蓬之下颤抖的说。 荣恩把他的耳朵贴在门板上。 “有个奇怪的声音,”他说:“你听……是牙牙吗?” 哈利和妙丽也把他们的耳朵贴近门板。从小屋里传出一阵低沈的啜泣声。 “你们认为我们是不是最好去叫人来?”荣恩紧张地说。 “海格!”哈利拍打着巨大的门呼叫着:“海格,你在里面吗?” 一阵沈重的脚步声後,门轧轧地打开了。海格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又红又肿,他的皮背心前面都被泪水溅湿了。 “听到罗啦!”他怒吼,并且把他自己压在哈利的脖子上。 海格至少比一般人大上两倍,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好笑。哈利,几乎被海格的重量压扁了,荣恩和妙丽赶去援救,两个人一人抓住海格的一只手臂,哈利也在帮忙着用力把他抬回小屋里面。海格让自己猛然坐在桌子前的一张椅子里,呜咽个不停,滴到他纠缠不清的胡须内的泪滴,把他的脸整个弄得湿嗒嗒的。 “海格,那是什麽?”妙丽惊骇的问。 哈利看见一份官方的信件打开在桌子上。 “这是什麽,海格?” 海格再哭了两声,把信推向哈利,哈利拿起信大声地读道: 亲爱的海格先生, 针对我们的质询的焦点,在您任教的班级中发生葛来芬马攻击学生的事件,我们已经接受邓不利多教授对於你在这件不幸的事件中没有责任的保证。 “很好啊,这是好的结果啊,海格!”荣恩大力拍着海格油嘟嘟的肩膀说。但是海格继续啜泣着,挥动他的大手,要哈利继续读下去。 然而,我们必须表示对肇事的葛来芬马的关切。我们已经决定接受卢西斯.马份先生的正式控诉,这整个事件将交由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裁决。听证会将在四月二十日举行,我们要求你在当日出席伦敦的委员会办公室,并且带着你的葛来芬马。在此之前,葛来芬马应该栓紧,并且与你的团体保持隔离,包括…… 以下列出一长串的学校单位的清单。 “哦,”荣恩说:“但是你说过巴克比克不是一只坏的葛来芬马,海格。我打赌他会没事……” “李们噗了改那锅小心眼的为险素件处理伪员会!”海格哽咽着用他的袖子擦了擦他的眼睛。“踏们只对处份干醒趣!” 海格的小屋角落里突然发出一种声音,使哈利、荣恩和妙丽吓了一跳。葛来芬马巴克比克正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咬什麽东西,搞得地板上都是血迹。 “我噗能把踏绑在外面的雪地里!”海格哽咽。“只有他自己!在耶诞节!”哈利、荣恩和妙丽看着彼此。他们知道如果海格称之为“可爱的小东西”的话,其他的人往往叫它:“恐怖的怪物”。从另外一个观点来看,似乎没有什麽东西可以让巴克比克里受到一点微伤。然而事实上,按照海格平常的标准,他却肯定是弱小又可爱的。 “那你就必须主张强烈的辩护,海格,”妙丽坐下来,把她的手放在海格巨大的手臂上说:“我确信你能证明巴克比克是安全的。” “妹有办法改变的!”海格啜泣:“那些处理魔鬼,他们全部都在卢西斯.马份的掌握中!踏吓踏们!饿且如果我打输了官司,巴克比克……” 海格举起他的手指绕着他的咽喉,然後发出大声的悲叹,突然侧到一旁,把脸埋在他的手臂里。 “邓不利多怎麽说,海格?”哈利说。 “踏已经为偶揍得够多了,”海格呻吟:“现在害有一大堆素情在烦着踏,狂战士踏们相进来城堡,害有天狼星.阿黑在附近乱幌……” 荣恩和妙丽很快地看着哈利,好像以为他会开始严厉责问海格,为什麽不告诉他有关阿黑的事。但是哈利不能只为了他自己就这麽做,他不想看到海格这麽悲惨的时候还受到惊吓。 “听好,海格,”他说:“你不能投降。妙丽说的对,你必须好好的辩护。你可以传唤我们当做证人……” “我确定我有读过有关葛来芬马饲育法的相关事件,”妙丽深思地说:“那里有葛来芬马的禁忌事项,我回去会帮你找出来看的,海格,让实际发生的事情摊出来让人看清楚。” 海格哭叫得更大声了。哈利和妙丽看着荣恩,希望他帮助他们。 “呃……我可以来杯茶吗?”荣恩说。 哈利注视着看。 “我妈妈说一团混乱的时候,最好就这麽做。”荣恩耸了耸肩,喃喃自语。 最後,在许多提供协助的保证,和眼前的一杯热茶的协助之下,海格把一条桌巾般大小的手帕,在他的鼻子上猛擤一下说:“李们素正确的。偶噗能忍踏们宰割。要注立注强……” 猎犬牙牙胆怯的从外面跑进来,钻进桌子底下把他的头放在海格的膝盖上。 “偶已经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海格一只手抚着牙牙的尾巴,用另一只手擦着他的脸说:“发生巴克比克那件惨事之後,就没人细欢我的课……” “我们喜欢啊!”妙丽立刻说谎。 “是的,他们棒极了!”荣恩,在桌子底下交叉他的手指说:“呃……趴趴虫还好吗?” “都死光了,”海格抑郁地说:“吃太多生菜了。” “哦不!”荣恩的嘴唇颤抖着说。 “害有狂战士踏们老是让我觉得恨可怕,到那里都是,”海格突然发出一阵战栗说:“妹一次偶到三只小扫把喝饮料时,踏们都会走到偶的後面。让偶嚎像又回到亚卡邦……” 他坐下来沈默的喝着他的茶。哈利、荣恩和妙丽摒息地看着他。他们以前从来没听海讲过有关亚卡邦里的事。妙丽顿了一顿小心奕奕地说:“他们到底那里可怕,海格?” “李们不知道,”海格静静地说:“偶一点也噗喜欢踏们。踏们老是让偶觉得要花疯了。偶的心里一直出现偶贼害怕的东西……偶被霍格华兹驱逐的辣天……。偶爸爸死掉的辣天……害有萝卜离开的辣天……” 他的眼睛充满着泪水。萝卜是只龙宝宝,海格有一次从牌局上赢来的。 “煮要一会儿李们就什末人也记不住了。饿且眼睛也什末都看不见了。在辣里偶只希望我能一睡噗起。当他们让我出来的时候,偶简猪就像重新活了过来一样,所有的素情都像脏潮一样的记了起来,辣时偶才干觉偶还活在这锅世界中。偶发誓,偶再也不去接近狂战士了。” “但是你又不是囚犯啊!”妙丽说。 海格哼了一声。 “踏们辣会管那麽多?踏们又不在乎。辣里至少有亮百个以上的秋犯,踏们克以把踏们的快乐都吸乾,那管随有罪随与罪的。” 海格瞬间静了下来,注视着他的茶杯。然後平静地说:“偶也想过干脆让巴克比克去……飞走算了……但素你要怎末跟一猪葛来芬马说叫踏去藏起来?饿……饿且偶又克能触犯法律……”他瞪着他们看,眼泪再度滴了下来。“偶噗要被抓回亚卡邦。” ※※※ 叫海格去犯罪,虽然并不好笑,然而荣恩和妙丽的确这麽想过。虽然哈利并没有忘记问阿黑的事,但他不能只顾着报仇的事,而不问是否他要帮助海格打赢跟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的仗。他、荣恩和妙丽第二天跑去图书馆,把所有能帮巴克比克辩护的书一起带到空旷的起居室。他们三个坐在旺盛的火炉前,慢慢地翻阅着体积又大、灰尘又多的书页,寻找有关动物伤害事件的着名案例,只有当他们偶然发现有关的东西时,他们才交谈。 “这里有一条……在一七二二年的案例……但是葛来芬马被判定有罪……噢,看他们做了什麽,真是令人厌恶……” “这可能有帮助,看……一只曼提哥在一二九六年伤害一群人,而且他们把曼提哥处分了……噢……不,那只是因为每个人都太靠近了,而把它吓到了。” 同时,其他留在城堡的人,正忙着把那些比正常尺寸大许多的耶诞装饰往上挂,无视这个事实,几乎每个学生都在享受着。大大的祝福长条旗和寄生沿着走廊绑得到处都是,神秘的光线从每一套盔甲的内部放射出来,而且大厅里放了十二个原尺寸的耶诞树,上面挂的金星灿烂生辉。浓郁的食物香道弥漫了整个走廊,而且在耶诞夜,一直躲在荣恩口袋里的斑斑也探出头来用它的鼻子在空气里用力的嗅。 在耶诞节早晨,哈利被荣恩丢过来的枕头打醒。 “噢!吧嘛!” 哈利戴起他的眼镜,眯着眼睛看着他床脚边黑鸦鸦的一片,大一堆小山似的包裹出现在那里。荣恩已经开始撕开他自己的礼物上的包装纸。 “妈妈送的又是毛衣……真是又被她打败了……看看你的是不是也有一件。”哈利也有。卫斯理太太送他一件大红色的手织毛衣,上面还绣了一只葛来芬多狮,还有一打自家烘焙的什锦派、一些耶诞蛋糕和一盒的碎坚果。当他一边搬动着所有的东西时,他看到下面躺着一个长长细细的包裹。 “那是什麽?”荣恩靠近看着问,手里拿着一双刚打开的棕色短袜。 “不可……” 哈利把包裹拉开後大声的喘着气,一只闪烁扫把滚到他的床单之上。荣恩走近一看,吓得把他的短袜丢下跳了起来。 “我不敢相信,”他沙哑地说。 是一只疾炎飞矢,哈利离开斜角巷後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到的扫把。当他拿起它那灿烂的把柄。他能够感觉到它振翅欲飞;没有人扶,它自动升郅半空中,高席正好让人骑上它。他的眼睛移到把柄顶端的金色登记数字,它平滑的延伸下来,尾部的细桦树枝顺畅的呈流线型。 “谁把它送给你的?”荣恩用一种肃穆的声音说。 “看看是否卡片上有写。”哈利说。 荣恩拉开那些疾炎飞矢的包装纸。 “没有!八块鸭肉,谁会花这麽多钱在你身上?” “好极了,”哈利晕淘淘地说:“我敢打赌一定不是德思礼。” “我打赌是邓不利多,”荣恩说,他走到疾炎飞矢的附近,拿着它每一寸的细看。“他曾经匿名地送了你隐形斗蓬……” “但是,那是我的爸爸的,”哈利说:“邓不利多只是把它还给我。他不会为我花上好几百个加隆金币。他不能给学生像这种东西……” “这就是为什麽他不说出是他送的原因!”荣恩说:“在这种情形下一些屁眼子的,像马份之类的就会说它是偏爱。嘿,哈利……”荣恩笑的大叫一声:“马份!等他看到你有了这个!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这是一把国际的标准扫帚,这是超级的!” “我不敢相信,”哈利喃喃自语,一只手沿着疾炎飞矢抚摸着,荣恩跳到哈利的**时,他的脑袋里全都是马份的笑话。“会是谁?” “我知道了,”荣恩试着控制他自己说:“我知道他是谁了,是……鲁宾!” “什麽?”哈利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来。“鲁宾?听好,如果他有这麽多的黄金,他应该先帮他自己买件新的长袍。” “是的,但是他喜欢你,”荣恩说:“而且当你的光轮两千撞烂的时候,我听到他离开的时候,还说过他会去斜角巷帮你找一把新的……” “你是什麽意思,他离开的时候?”哈利说:“当我在比赛的时候,他生病了。” “对啊,他不是在保健室里吗,”荣恩说:“我被石内卜处罚清洁那里的所有便盆,记得吗?” 哈利对着荣恩皱眉头。 “我不能想像鲁宾买得起这个东西。” “你们两个在笑什麽?” 妙丽走进来,穿着的她的品味睡衣并且带着寇克斯汉克,它看起来非常凶悍的,有一块闪亮的金属片系在他的脖子的周围。 “别带他进来这里!”荣恩说,连忙地把深陷在他**的斑斑抢过来,并且在他的睡衣口袋里把他藏起。 但是妙丽不理他。她让寇克斯汉克坐在西莫的空**,并且注视着疾炎飞矢,然後装腔作势的说话。 “哦,哈利!谁送你的?” “我也不知道,”哈利说:“没有卡片或者其他的东西。” 轮到他感到非常惊奇,妙丽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刺激或怀疑。相反地,她的脸沈了下去,并且轻咬她的嘴唇。 “你怎麽了?”荣恩说。 “我不知道,”妙丽慢慢地说:“但是它好像很稀奇,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这应该一把相当好的扫帚,不是吗?” 荣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它是现在最好的扫帚,妙丽。”他说。 “那麽它一定非常的贵……” “或许比史莱哲林所有的扫帚加起来还贵。”荣恩高兴地说。 “好吧……那麽谁会把这麽贵的东西送给哈利,甚至还不报出名字?”妙丽说。 “谁关心这个啊?”荣恩不耐烦说:“听着,哈利,你能借我飞飞看吗?可以吗?” “我认为任何人都不该骑那只扫帚!”妙丽尖锐地说。 哈利和荣恩看着她。 “那你认为哈利应该拿它去干什麽--拿来扫地吗?”荣恩说。 但是在妙丽回答之前,寇克斯汉克从西莫的**爬了过来,扑向荣恩的胸口。 “把这……这……家伙……赶出去!”当寇克斯汉克的爪子抓上他的睡衣时,斑斑试着从他的肩上逃走,荣恩气得大声怒吼。荣恩抓住斑斑的尾巴,并且一脚踢向寇克斯汉克,结果目测错误踢到哈利床尾的柱子上,痛得荣恩单脚跳到地上哇哇乱叫。 寇克斯汉克的毛发竖了起来。尖锐的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那袋蛇眼从威农姨丈的旧短袜里跳了出来,并且在地板上闪烁旋转。 “我把那个忘记了!”哈利弯下腰捡起蛇眼。“我从不穿着那些短袜,除了装这个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用途……” 蛇眼在他的手掌中不断旋转并发出哨声。寇克斯汉克正对它发出嘶嘶的叫声,并且吐口水。 “你最好把那只猫赶出这里,妙丽,”荣恩狂怒地说,坐在哈利的**看着他的脚指。“你不能叫那东西闭嘴吗?”他又对着哈利说,当妙丽大跨步走出房间时,寇克斯汉克黄色的眼睛仍然恶狠狠地盯着荣恩。 哈利把那些蛇眼塞回短袜,并且先到他的行李箱之内。现在能够听到的只有荥恩又痛又怒的呻吟声。斑斑被抓在荣恩的手中。自从它跑出荣恩的口袋之後,哈利就一直看着它,而且当他看到斑斑时感到相当的惊讶和不愉快,原本是那麽的胖,现在却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毛皮也好像稀疏了许多。 “他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哈利说。 “都是压力太大了!”荣恩说:“只要跟那个愚蠢的大毛球在一块他就会这样!” 但是哈利记得在魔法动物园的那巫婆曾经说过,一般宠物鼠的寿命只有三年,除非斑斑有他从未显示过的力量,否则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他正在逐渐走完他的一生。荣恩不在乎斑斑是既烦人又无用,而且时常发生的状况,他是确信如果斑斑死掉的话,荣恩将会是非常的伤心。 耶诞节的早上,葛来芬多的起居室虽然没有几个人却是相当紧张的。妙丽把寇克斯汉克关在她的宿舍里,但是荣恩还是气得想去踢他一顿;荣恩仍然对寇克斯汉克一直想吃斑斑的事非常感冒。哈利放弃试着让他们彼此说话,而专心地检查疾炎飞矢,他把疾炎飞矢带到起居室。妙丽好像为了什麽理由在苦恼;她没有说什麽,但是她暗地里一直看着扫帚,好像它也曾经批评过她的猫。 午餐时间他们下来到大厅,发现各个学院的桌子都被移动墙壁旁边了,在大厅的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十二张椅子。邓不利多教授、麦教授、石内卜教授,芽菜教授,都跟飞七坐在一起,那个霍格华兹的管理人,仍然穿着他平常的褐色外套和一个非常老旧而且有点发霉的燕尾服。另外只有三个其他的学生,一年级的两个看起来相当的紧张,面对着一个好像有点生气的史莱哲林五年级的学生。 “耶诞快乐!”当哈利、荣恩和妙丽接近桌子时,邓不利多时:“只有我们这几个留下来,分学院坐的话实在很蠢……坐下,坐下!” 哈利、荣恩和妙丽并排在桌子的最後面坐下。 “鞭炮!”邓不利多热心地说,拿了一个银色的大鞭炮给石内卜,石内卜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来用力一拉。砰地一声巨响,一大堆饼乾飞了出去,尖尖的巫婆帽子正好掉在他光光的秃头上。 哈利想起泥巴怪的事,与荣恩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露齿而笑;石内卜的嘴嗷了嗷,把帽子推向前给邓不利多,邓不利多立刻把帽子变成巫师帽。 “用力的扒吧!”他愉快地邀请整个桌子的人进餐。 当哈利正在自行取用烤马铃薯时,大厅的门再次打开。特罗妮教授好像装上轮子似的滑进来(译注:莲花步,国剧的青衣花旦时常用,功力高深者可以裙摆不扬,进退如风)。她穿上襄有绿色小金属片的大礼服,让她看起来比平常更灿烂,像只超大的蜻蜓。 “赛比尔,这真是令人愉快的讶异!”邓不利多站了起来说。 “我刚刚在做水晶凝视,校长,”特罗妮教授的声音像是从雾蒙蒙的远方传来说:“而且我感到惊异,我看见我自己放弃我的孤独,而来参加你的午宴。我岂可拒绝命运的刺激呢?所以我立刻从我的塔里赶来,请原谅我的迟到……” “不客气,不客气,”邓不利多的眼睛闪烁的说:“让我为你画上一张椅子……” 而且他真的用他的魔棒在半空中画出一张椅子,他的魔棒在石内卜教授和麦教授之间旋转了几秒後,砰的一声落下。然而特罗妮教授没有坐下来;她巨大的眼睛徘徊在桌子周围,突然地发出一种软软的尖叫声。 “我不敢,校长!如果我坐下来的话,我们将是十三个#夯有比这个更不吉利的!不要忘记如果十三个人一起用正餐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的就会第一个死!” “让我们冒点险吧,赛比尔,”麦教授不耐烦的说:“快点坐下,火鸡都要冷了。” 特罗妮教授犹豫着,然後坐进那张空的椅子内,眼睛闭起来,嘴也抿得紧紧的,好像担心雷电会劈上桌子。麦教授拿了一根大汤匙放到旁的汤盘上。 “没有意见吧,赛比尔?” 特罗妮教授忽略她。再一次打开眼睛看了附近一遍说:“但是亲爱的鲁宾教授在哪里?” “我担心那个可怜的人又生病了,”邓不利多说,指示着每个人自己动手。“最不幸的是在耶诞节生病。” “这你当然已经知道了吧,赛比尔?”麦教授的眉毛扬起说。 特罗妮教授冷冷的看了麦教授一眼。 “我的确知道,米奈娃,”她安静地说:“但是某个自以为什麽都知道的人,却不当一回。我时常不依照我心眼所见的去做,这样就不会让其他的人神经紧张了。” “那就谢天谢地了。”麦教授辛辣地说。 特罗妮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米奈娃,我已经看到可怜的鲁宾教授不会跟我们相处多久的。他她像也知道他自己,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当我为他做水晶球凝视时,他马上就逃出……” “想像的到。”麦教授冷淡地说。 “我不这麽认为,”邓不利多稍微兴奋的扬起声音说,终止了麦教授和特罗妮教授的对话,“鲁宾教授没有任何的立即性危险。席维斯,你是否为已他再做一帖药?” “是的,校长。”石内卜说。 “很好,”邓不利多说:“那麽他不久就能康复了……迪力克,你可以分我们一点香肠吗?那个美味极了。” 那个五年级的男孩满脸通红,直接走向邓不利多,并且带了一大盘的腊肠,他的手不停的发抖。 两个小时之後,直到耶诞节晚餐快完时,特罗妮教授的表现都很正常。一直闷声不发的爆竹,终於在耶诞餐後全面引爆,哈利和荣恩第一个想离开餐桌时,她吓得尖声大叫。 “亲爱的!你为什麽要第一个离开你的座位?为什麽?” “不知。”荣恩不安的看了哈利。 “我打赌不会有什麽事的,”麦教授冷冷的说:“除非有个杀人狂就在门外面等着要杀第一个走进玄关的人。” 荣恩几乎笑了出来。特罗妮教授看起来相当的屈辱。 “一起来吧?”哈利对妙丽说。 “不,”妙丽低声的说:“我还有些话要跟麦教授说。” “或许她想问问看,她可不可以再多修几堂课。”荣恩打了个呵欠,他们一起走进玄关,也许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遇上杀人狂了。 当他来到肖像孔时,发现卡多冈骑士跟两个修道士、历届的霍格华兹校长和他的小肥马正在举行耶诞宴会,他扬起他的视线并且举起一杯麦芽甜酒。 “耶诞……呃……耶诞快乐!口令?” “卑鄙的杂种狗。”荣恩说。 “就像你一样,先生。”卡多冈骑士哄然大笑,画像的前方就出现一个入口让他们过去。 哈利立刻上楼到他的宿舍里,带下他的疾炎飞矢和妙丽在生日时送给他的飞行扫把保养组,他把他们带到楼下,试着看看疾炎飞矢有什麽需要保养的地方,然而却连一根小枝也不需修剪,而且把柄也光滑得连个斑点也没有。他和荣恩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到肖像孔再度打开,妙丽走了进来,後面还跟着麦教授。 虽然麦教授是葛来芬多学院的导师,但是以前只在起居室看过她,而且总是非常严肃的宣布一些事情。他和荣恩都凝视着她,两手拿着疾炎飞矢。妙丽走到他们的旁边坐下,打开眼前的一本书,同时把脸藏在後面。 “那是什麽,这个?”麦教授清亮地说,她走到火炉旁边注视着疾炎飞矢。“格兰杰小姐跟我说你收到了一支扫把,波特。” 哈利和荣恩瞪了妙丽一眼。他们只从她的书本最上缘看到她的前额,其他的地方都看不到。 “可以借我看看吗?”麦教授说,但是她没有等到回答就把疾炎飞矢拿在手中。她从把柄到末端的细枝仔细检查着。“~没有任何的讯息吗,波特?没有卡片?或是其他形式的讯息?” “没有。”哈利茫然地说。 “我认为……”麦教授说:“好吧,我很抱歉我必须把他借走,波特。” “什……什麽?”哈利踮着他的脚说:“为什麽?” “它需要检查看看有没有被人下诅咒,”麦教授说:“当然,这方面我不是专家,但是我敢说胡奇女士和孚立维教授会把它拆装检查……” “拆装检查?”荣恩重复的说,好像麦教授疯了。 “不用花上几个星期,”麦教授说:“如果我们确认它没有不对劲之处,就会把它还给你。” “它没有问题!”哈利声音略为摇动地说:“真的,教授……” “你不能确定,波特,”麦教授相当和蔼的说:“不能等到你飞了它,无论如何,直到我们确定它没有被做什麽手脚之前,我都害怕它有什麽问题。我会给你通知的。” 麦教授转过身去拿着疾炎飞矢打开肖像孔,肖像孔在她走後关了起来。哈利站在他的後面注视着,锡制的细致磨光器仍然牢牢抓在他的手中。而荣恩走到妙丽的旁边。 “你跑去找麦教授做什麽?” 妙丽把她的书丢到一边。她的脸仍然是红红的,但是挑衅地站起来跟荣恩面对面。 “因为我认为……而且麦教授也认同……那把扫帚也许是天狼星.阿黑送给哈利的!” 第十二章 守护神 哈利知道妙丽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不能让他不对她生气。他才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扫帚不到几个小时,但是现在,因为她的多事,他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再见到它。他现在相当肯定疾炎飞矢没有毛病,但是它会受到那些种类的反诅咒测试呢? 荣恩也对妙丽相当不满。就他所知的,刚出厂的,连商标都未拆损的疾炎飞矢是不会有什麽问题的。妙丽开始避免到起居室去,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措施。哈利和荣恩猜她应该是到图书馆里避难,但没有去把她劝回来。不知不觉中,其他的学生在新年过後不久高高兴与的回到学校了,葛来芬多塔又再变得拥挤吵杂了。 在学期开始之前,木透在一个晚上把哈利找到外面。 “耶诞节过得好吗?”他说,然後没有哈利回答就他坐下,压低他的声音说:“我在耶诞节曾经考虑过一些事,哈利。在上次的比赛之後,你知道。如果狂战士下一场又来的话……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保证你……没问题……” 木透结结巴巴的,看起来相当笨拙。 “我正在想办法,”哈利很快地说:“鲁宾教授说他会训练我对抗狂战士的防卫术。我们应该从这个星期开始。他说他在耶诞节之後会有时间。” “啊,”木透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说:“那好极了,事实上……我不是真的要放弃让你当搜捕手,哈利。你已经有去订一把新的扫帚了吗?” “没有。”哈利说。 “什麽!那你最好赶快行动,你知道……你不能骑那个射击星来对抗雷文克劳!” “他耶诞节的时候得到一把疾炎飞矢。”荣恩说。 “疾炎飞矢?不!你说真的?一把……一把真的疾炎飞矢?” “不用太兴奋,奥利佛,”哈利抑郁地说:“我还没有骑过它。它被没收了。”然後他把有关疾炎飞矢正在做反诅咒测试的事,解释给木透听。 “诅咒?谁能对他下诅咒?” “天狼星.阿黑”哈利疲倦地说:“他应该追在我後面。所以麦教授认为疾炎飞矢可能是他送的。” 又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当令最有名的凶犯追杀他的搜捕手,木透说:“但是阿黑不可能买到一把疾炎飞矢的!他是在逃亡中!所有的国家都在注意他!他怎麽能够走进优质魁地奇补给去买一把扫帚?” “我知道,”哈利说:“但是麦教授仍然要把它拆装检查……” 木透走到栅栏边。 “我去跟她说,哈利,”他承诺说:“我要让她看到真相……一把疾炎飞矢……一把真的疾炎飞矢,在我们的队上……她跟我们一样想让葛来芬多赢……我要让她知道这是什麽意义……一把疾炎飞矢……” ※※※ 第二天就要开始上课了。在阴冷一月的清晨里待在外面二个小时,每个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躲在毛毯里,但是海格提供了一个大营火让他们的享受,让他们上了一个难得的好课,他们收集乾的木头,并且丢进去让火焰继续炽烈,可爱的火焰像蜥蜴般的在白热的圆木上爬来爬去直到它崩溃。新学期的第一堂占卜课乏善可陈;特罗妮教授现在正在教他们相手术,而且她还不忘记宣布哈利的生命线是她所看过最短的。 黑魔法防御术是哈利最期待的;在和木透的对话之後,他希望他的反狂战士课程快点开始。 “啊,是的,”当哈利在下课时提起他的诺言时,鲁宾说:“让我看看……那麽就星期四傍晚的八点钟左右如何?魔法史的教室应该够大……我必须仔细地想想我们该怎麽做……我们不能把一个真的狂战士带到城堡里面练习……” “他看起气色仍然很不好,不是吗?”当他们走下走廊,准备去吃晚餐时,荣恩说:“你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吗?” “哼!”突然从他们的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叫声。妙丽坐倒在盔甲的脚边,收拾她的袋子,她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书,甚至关不起来。 “你干嘛对我们哼?”荣恩生气的说。 “没有啊。”妙丽用一种高亢的声音说,自顾自的把她的袋子用力举到她的肩上。 “有,你有,”荣恩说:“我说鲁宾看起还是不太舒服,而你……” “很好,这还不就对了?”妙丽用一种令人发狂的高傲眼光说。 “如果你不想跟我们说话,那就算了。”荣恩喊叫。 “很好。”妙丽傲慢地说,并且缓缓走开。 “她不知道,”荣恩,愤恨地凝视着妙丽的背影说:“她刚刚正试着要我们再跟她说话。” ※※※ 星期四晚上八点钟,哈利离开葛来芬多塔到魔法史的教室。当他到达的时候,那里又黑又空,所以他用他的魔棒点亮了灯,而不到五分钟,鲁宾教授就出现了,他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并且把它用力的放上在丙斯教授的书桌上。 “那是什麽?”哈利说。 “另一个泥巴怪,”鲁宾脱下他的斗蓬说:“我从星期二就在城堡里面找,而且非常幸运地,我发现这个躲在飞七先生的档案柜里。我们可以它来模拟真的狂战士。当他看到你的时候,泥巴怪将会变成一个狂战士,所以我们可以用他来练习。当我们不使用他的时候,我会把他放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会喜欢我书桌之下的一个碗橱的。” “很好。”哈利说,他试让自己的声音不那麽惴惴不安的,而且很高兴鲁宾找来了这麽一个好的代理,来替代真的狂战士。 “那麽……”鲁宾教授拿出他自己的魔棒,指示哈利做同样的动作。“我现在要教你的咒文是极为高等的魔法,哈利……以一般巫师的水准是没有办法把它做好的。它被称做守护神咒文。” “那要怎麽做?”哈利紧张地说。 “很好,当它正确地执行时,就会以咒文召唤来一个守护神,”鲁宾说:“这种反狂战士的方法就是……让守护当作你和狂战士之间的盾牌。” 哈利突然觉得出现一个海格一般大小的形像,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棒槌。鲁宾教授继续说:“守护神是一种正面的力量,狂战士所吸食的东西像是……希望,快乐,生存……但是却不能让人们真正的感到绝望,所以狂战士不能伤害它。但是我必须警告你,哈利,这种咒文对你来说可能还太高等了。许多正牌的巫师使用它都有困难。” “守护神看起来像什麽?”哈利好奇地说。 “每一个巫师召唤出来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麽要如何召唤它呢?” “使用一个咒文,这个咒文只有你集中所有的精神在一个非常快乐的记忆上才会有效。” 哈利大略地想了一下快乐的记忆片段。能确定的是,绝对不是在德思礼家发生的。最後,当想起第一次骑上扫把的时候,他马上就决定了。 “好了。”他尽说得有精神一点,他的胃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咒文是这样的……”鲁宾清了清他的他的咽喉:“守护祈愿!” “守护祈愿!”哈利反覆念颂着:“守护祈愿!” “有没有努力地把集中力放在你的快乐记忆上?” “……是的……”哈利说,很快地强迫自己想到第一次骑扫把的情况。“守护祈原……不对,祈愿……抱歉……守护祈愿,守护祈愿……” 突然他的魔棒端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好像一小缕银色的气团一样。 “你看到了吗?”哈利兴奋地说:“出现一点东西了!” “非常好,”鲁宾微笑说:“对,然後……准备好要对抗狂战士了吗?” “是的。”哈利紧握他的魔棒说,并且走进无人的教室中央。他试着不让自己想到别的东西,但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一直闯入……一瞬间,他好像又听到他的母亲……但是他不应该想那个,否则他会真的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而这不是他想要的……真的吗? 鲁宾抓住盒子的盖子拉开它。 一个狂战士慢慢地从盒子里出现,它蒙着的脸转向哈利,一只闪烁的,疤痕累累的手抓紧它的斗蓬。在教室的周围的灯光闪动着。狂战士从盒子里踏出来,开始默默地扫射着哈利,带着卡答卡答的深沈呼吸声。刺骨的寒意波侵袭了他…… “守护祈愿!”哈利叫喊着:“守护祈愿!守护……” 但是教室和狂战士都没有反应……哈利想再一次放出白色气体却失败了,而且他的母亲的声音比平常更大声的在他脑袋里回响着……“不要哈利!不要哈利!请……对着我来吧!” “滚一边去。站着看吧,女人!” “哈利!” 哈利**地回到现实。他正躺在他後面的地板上。教室的灯光再度点亮。他不必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抱歉。”他喃喃自语,他感到疲惫,而且冷汗滑落到他的眼镜之下。 “你还好吧?”鲁宾说。 “是的……”哈利退到一张书桌之上,挣扎着爬起来倚靠着它。 “这给你……”鲁宾给了他一只巧克力蛙。“在我们再试一次之前,吃下这个。我不认为你第一次就能做成功;事实上,我本来就假设你可能会被吓到。” “它正在做更坏的事,”哈利喃喃自语,开始咬着青蛙的头。“我听到她的声音比那个时候更大……而且他……佛地魔……” 鲁宾看起来有点担心。 “哈利,如果你不要继续,我会了解的……” “我要做!”哈利猛烈地说,把剩下的巧克力娃全都塞到他的嘴里。“我一定要做到!如果狂战士又出现在我们和雷文克劳的比赛怎麽办?我不能再一次摔下来了。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比赛,就绝对与魁地奇冠军杯绝缘了!” “好吧,那麽……”鲁宾说:“你可能要选择其他的记忆,一个快乐的记忆,我的意思是,更能让你心动的……当才那一个好像不够强劲……” 哈利努力的回想起去年葛来芬多嬴得学院冠军的时候,并且决定作为标的用的快乐回忆。他再一次紧紧地抓住他的魔棒,并且站到教室的中央的位置里。 “准备好了吗?”鲁宾,抓紧盒盖说。 “准备好了。”哈利说;努力地让他的脑子里充满葛来芬多得胜时的快乐回忆,当盒子打开时,尽量不去想其他的东西。 “去!”鲁宾拉开盖子说。房间再次充满冷冰冰的寒意和黑暗。狂战士转了过来,发出深沈的喘息声;一只腐烂的手正向哈利伸过来…… “守护祈愿!”哈利叫喊着:“守护祈愿!守护祈……” 白色的烟雾让他感到阴森森的……一个巨大的模糊影像正向着他移动……然後传来一种新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恐慌地呼喊着…… “莉莉,把哈利带走!是他!快!快跑!我来挡住他……” 一个人的声音从隔壁房间慢慢接近过来……门在瞬间炸开……他高声的咯咯大笑…… “哈利!哈利……醒醒……” 鲁宾正努力地轻拍哈利的脸颊。不到一分钟,哈利就了解他为什麽躺在布满灰尘的教室地板上。 “我听到我爸爸,”哈利喃喃而语:“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试着用他自己去阻挡佛地魔,为了帮我妈妈争取时间……” 哈利突然发现在他脸上的汗混合着泪水。他尽可能的低下他的脸,假装在绑鞋带,偷偷用他的长袍擦掉它们,不让鲁宾看见。 “你听到詹姆士?”鲁宾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 “是的……”哈利脸颊僵硬地瞪着。“为什麽……你不认识我的爸爸,不是吗?” “我……我认识,事实上,”鲁宾说:“我们是在霍格华兹的朋友。听好,哈利……也许我们今晚该到此为止。这个咒文是急不得的……我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 “不!”哈利再次爬起来说:“我还要继续试!我想的事情还不够快乐,真正快乐的是什麽……真正快乐的是……”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真正快乐的记忆……他可以召唤出一个很好的,强壮的守护神的…… 他马上想起当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巫师,而且将会离开德思礼家到霍格华兹时!如果这还不算一个快乐的记忆,那他也不知道什麽才算了……当他醒悟时,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在上面,他感觉到正要离开水蜡树街的心情,哈利站起来再一次面对着盒子。 “好了吗?”鲁宾看起来好像认为他不要继续比较好。“努力地集中?好……去!” 他第三次的拉开盖子,狂战士又再度升起;房间里陷入寒冷和阴暗。 “守护祈愿!”哈利怒吼:“守护祈愿!守护祈愿!” 哈利的脑袋再一次出现尖叫声……不过这一次,它听起好像从一个严重收讯不良的收音机发出来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无力……而且他还能看到狂战士……它停了下来……然後一个极大的银色影像从哈利的魔棒尖端爆裂出来,在他和狂战士之间盘旋,虽然哈利全身都湿透了,但是他仍然站得挺挺的……虽然没有过了多久,他不确定…… “理丁库鲁斯!”鲁宾跳向前去吼。 有一声大喊後,狂战士和哈利的烟雾守护神一起消失了;他跌进一张椅子里面,感到他刚刚好像用尽全力跑了一哩,而且他的两脚还在发着抖。他的眼睛向前面的角落瞥了过去,他看到鲁宾教授正用他的魔棒强迫泥巴怪进去盒子里;它已经再度变成一个银球般的东西。 “很好!”鲁宾迈开大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说:“好极了,哈利!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们能再试一次吗?再多试几次?” “现在不要了,”鲁宾坚持地说:“今晚你已经做得够久了。这个拿去……” 他递给哈利一根甜蜜公爵最好的大巧克力棒。 “多吃一点,否则庞芮女士等一下会让我见红。下个星期相同的时间?” 利说。他用力的咬了一口巧克力并且看见鲁宾把刚刚被狂战士弄熄的灯再次点亮。他他突然想起一种想法。 “鲁宾教授?”他说:“如果你认识我的爸爸,你应该也知道很多有关天狼星.阿黑的事。” 鲁宾很快地转过来。 “为什麽你会这麽想?”他锐利地说。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久以前才知道他们也是在霍格华兹的朋友……” 鲁宾的脸松了下来。 “是的,我认识他,”他接着说:“不过我现在认为你应该快点回去比较好,哈利,它现在已经很晚了。” 哈利离开教室,沿着走廊走到一个角落里,然後绕到盔甲的後面把大大的吃了一口巧克力,希望提到阿黑没有让鲁宾不快,而不继续教他守护神咒文。然後哈利又想到了他的母亲和父亲…… 他把巧克力满满的塞进嘴里。在脑中听到他的父母临终的惨叫虽然可怕,但这是哈利从他还非常小的时候,唯一听到父母的声音。他没办法产生一个像样的守护神,是否一半是因为他想再听到他父母的…… “他们已经死了,”他正色地告诉他自己:“听到他们死前的回声也不会把他们带回来。如果你要赢得魁地奇冠军杯,你就必须了解这一点。” 他站起来,把最後一点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後回到葛来芬多塔。 ※※※ 雷文克劳与史莱哲林的比赛在开学後一个星期举行。史莱哲林嬴了,虽然不舒服。但是木透的,这对葛来芬多来说是好消息,葛来芬多的第二次机会,就在於是否他们也能赢打雷文克劳。所以队上的练习增加到一个星期五天。这就表示如果加上鲁宾的反狂战士课程,他们几乎一个星期练习六天的魁地奇,哈利所有的家庭作业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晚上可以做。虽然如此,哈利还是不像妙丽那麽夸张,她的工作量看起来比他还要大。每个晚上,没有例外的,妙丽都会待在起居室的一个角落里,摆了好几张桌子的书,数学图解,北欧古文字典,麻瓜的物理学图表,而且依序整理在巨大的笔记档案之上;不管任何人打扰了她,她几乎不用说的而是直接用喊的。 “她到底干嘛那麽做?”一天傍晚喃喃地跟哈利说,当时哈利正在完成一篇石内卜出的未知魔药的报告。哈利看了看。妙丽在书堆後面蹒跚地做着,几乎看不到人影。 “做什麽?” “她修了所有的课程!”荣恩说。“我听到她跟维克多教授说话,就是那个数学巫术的,在今天早上。他们正在讨论有关昨天的课,但是妙丽不可能去上那堂课,因为她跟我们一起上应注意的魔法事物!而且艾琳.麦可米兰还告诉我,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麻瓜研究课程,但是那些有一半都跟其他的课程时间重叠,就像占卜课,而且她从来没有跷过其中一堂课!” 哈利现在没有时间深思妙丽那个不可能完成的时间表的秘密;他真的需要赶快完成石内卜的报告。 然而,二秒钟之後,他再次被打断,这次是被木透。 “坏消息,哈利。我刚刚跟麦教授谈有关疾炎飞矢的事。她……呃……给我碰了一鼻子灰。她说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好像认为我关心嬴得冠军杯比关心你的命来得多。只是因为我告诉她,只要你不摔下就行了,最重要是你要抓得到金探子。”木透不敢相信地摇动他的头。“真诚地,她简直是在对我大吼……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多可怕西……然後我问她到底要把它搞多久。他扭紧他的脸装出麦教授严厉的声音。『只有必要的时间,木透』……我看你最好订另一只新扫帚,可以去找『魔法扫把』订购……你可以去订光轮二○○一,就像马份拿到的那个。” “我不会买任何跟马份一样的东西。”哈利平平地说。 ※※※ 不知不觉的,一月已过二月来临了,令人怨恨的寒冷天气还是没变。与雷文克劳的对战日期越来越接近了,但是哈利仍然没有订购一把新的扫帚。每次上完变形课之後,他都会去找麦教授问疾炎飞矢的消息,荣恩也站他的後面为他支撑,妙丽则走过去转开她的脸。 “不,波特,你还不能把它拿回去。”麦教授第十二次这麽告诉他,他甚至还没有打开他的嘴。“我们已经做了大部份一般诅咒检查,但是孚立维教授相信扫帚可能被下一种用力投掷的诅咒。一旦我们检查完了,我就会告诉你。现在,请停止继续烦我。” 如果还有更坏的事,那就是哈利的反狂战士课程几乎没有他所期望的进展。几堂课下来,当泥巴怪变成的狂战士接近时,他虽然每次都能产生一个不清楚的银色影像,但是他的守护神是太微弱了,所以不能让狂战士离开。它都是像一个半透明的云一样盘旋着,当哈利要把它打出去时就消失了。哈利对自己觉得生气,这个毛病大概出在他潜意识里想再一次听到他父母的声音。 “你把你自己要求放得太高了,”鲁宾教授在他们的练习的第四星期里正色的说:“对一个十三岁的巫师来说,他甚至不明了完成守护神咒文是一项多麽弘大的成就。你是不是认为轻易就可以成功了呢?” “我想守护神可以……对抗狂战士或是其他的事,”哈利没精打采地说:“例如使他们消失……” “守护神的确能那麽做,”鲁宾说:“但是你已经在相当短的时间和空间里维持它了。如果狂战士在你的下一场魁地奇比赛出现,你至少还可以维持到足以让你回到地面上。” “你说过如果有他们有一群就会变得非常困难,”哈利说。 “我对你有完全的信心,”鲁宾微笑的说:“呐,这里……你已经赚到了一种饮料……一种来自三只小扫把的小东西。你之前应该没有喝过……” 他把二支瓶子从他的公事包里拿出来。 “奶油啤酒!”哈利不假思索的说:“是的,我喜欢这个东西!” 鲁宾扬起一道眉毛。 “哦……荣恩和妙丽从霍格斯曼地带了一些给我。”哈利马上接下去说谎。 “我了解,”鲁宾说,虽然他看起来仍有点怀疑。“好吧……让我们为葛来芬多战胜雷文克劳而喝!不,身为一个教师,我不应该偏袒任何一边……”他匆忙地加上一句。 他们沈默的喝着奶油啤酒,直到哈利对一件事情感到很奇怪。 “狂战士的头巾底下到底是什麽?” 鲁宾教授深思地放下他的瓶子。 “嗯……好吧,真正看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告诉我们的。你了解,狂战士一但解开它的头巾,就是表示要使用它最终也是最邪恶的武器。” “那是什麽?” “他们称之为狂战士之吻,”鲁宾用一种有点僵硬的微笑说:“它是狂战士要将他们的目标完全破坏的绝招。我猜想那下面一种有某种像嘴的东西,因为他们要把它紧贴受害人的嘴上面,并且……并且吸出他的灵魂。” 哈利突然吓得把奶油啤酒泼出一点。 “什麽……他们杀……?” “哦不,”鲁宾说:“比那个还要更糟糕。你的灵魂都不存在了,你知道,你的脑和心一样继续工作着。但是你不在有任何的感觉,没有记忆,不……任何事。同时完全没有恢复的机会。那时你虽然存在,却只是一个空壳。而且你的灵魂将永达的毁灭……消失。” 鲁宾喝了一大口的奶油啤酒,然後说:“它是等在阿黑天狼星面前的命运。今天早上的预言者日报里,魔法部已经许可狂战士,如果他们发现他的话,就可以执行狂战士之吻。” 哈利呆坐着,想像狂战士用它们的嘴吸出被害人的灵魂的情形。但是後来他想到阿黑。 “那是他活该。”他突然地说。 “你这麽想吗?”鲁宾轻轻的说:“你真的认为有任何人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吗?” “是的,”哈利挑衅地说:“对於……对於某些家伙……” 他本想跟鲁宾说出有关他在三只小扫把里来的阿黑的种种,有关黑出卖他的母亲和父亲的事,但是这也会让他没有许可就跑去霍格斯曼地的事情穿梆,而且他知道鲁宾非常不可能对这个有好印象。所以他喝完他的奶油啤酒,向鲁宾道了谢,就离开魔法史教室。 哈利有点後悔去问狂战士头巾底下的东西,答案竟是如此可怕,而且他实在不敢想像灵魂被吸走後会是什麽感觉,他想着想着就一头撞上正在上楼的麦教授。 “看你到那里去了,波特!” “抱歉,教授……” “我刚刚到葛来芬多的起居室找你,很好,它在这里,我们已经做了每件我们能想到的事,而且它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你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夥伴,波特……” 哈利的下巴掉了下来。她正握着他的疾炎飞矢,而且它看起跟以前一样的辉煌。 “我可以把它拿回来?”哈利虚弱地说:“真的吗?” “真的,”麦教授说,而且她实际上她在微笑的。“我敢说你需要得在星期六的比赛之前习惯它,不是吗?而且波特……战斗且胜利,不是吗?不然我们会连续八年无法赢得冠军杯。这样的话,就如同石内卜教授昨晚亲切的提醒我一样……” 二话不说,哈利就爬上楼去,把疾炎飞矢搬回葛来芬多塔。当他转到一个角落时,他看见荣恩兴奋得嘴都笑到耳朵上去了。 “她把它还给你了?太好了!听着,我可以骑骑它吗?明天?” “是的……什麽都行,”哈利说,他的心在这一个月一直像忙碌的港口一样乱糟糟的。“你知道吗?……我们应该跟妙丽和解……她只是想帮助……” “是的,没错,”荣恩说:“她正在起居室里忙着工作,这是个机会。” 他们转入葛来芬多塔的走廊之内并且看见奈威.隆巴顿,再在跟卡多冈骑士辩论,卡多冈骑士好像拒绝他进入。 “我有把口令写下来!”奈威含泪地说:“但是我不知道把他掉到那里去了!” “一派胡言!”卡多冈先生吼着。然後目光转向哈利和荣恩:“晚安,我完美的年轻志愿骑士!饼来赏这个懒人一记铁砂掌吧。他正打算强行进入房间里面!” “噢,住嘴。”荣恩说,他和哈利扶起奈威。 “我已经记不住那些口令了!”奈威悲惨地告诉他们:“我把他们告诉我的这个星期要使用的口令记下来,因为他一直在改变他们,然而现在我不知道我把他们放在那里了!” “赌上身家性命,”哈利卡多冈骑士说,卡多冈骑士看起来相当失望而且不不情愿地打开入口让他们进起居室。突然间,每个脑袋都转过来窃窃私语,并且在下一刻,哈利和他的疾炎飞矢被一群人包围着大叫。 “你从那里得到的,哈利?” “你可以借我骑吗?” “你要骑这个比赛吗?哈利?” “雷文克劳没有机会了,跟它比起来,他们七个骑的全部都是净空!” “我可以拿拿看吗,哈利?”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疾炎飞矢在来自各个角落的赞叹声中穿过了,哈利和荣恩穿过群众清楚的看到了妙丽,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向他们挤来的人,她低下来继续工作,并且小心避免跟他们的眼睛相遇。哈利和荣恩接近她的桌子,最後她抬头向上看。 “我把它拿回来了。”哈利说,她笑着握住疾炎飞矢。 “看到了吗,妙丽?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荣恩说。 “很好……这也是我所愿的!”妙丽说:“我的意思是,至少你知道它是安全的!” “是的,我想是的,”哈利说:“我最好把它放到楼上。” “我把它带上去!”荣恩热心地说:“我差不多要喂斑斑他的鼠补药了。” 他带疾炎飞矢离开,好像它是用玻璃做似的小心奕奕地握着,带着它往男生宿舍的楼梯走上去。 “我能坐下吗?”哈利问妙丽。 “我想是的。”妙丽说,她把一大叠的羊皮纸从椅子上移开。 哈利在乱七八糟的桌子上看了看,冗长的数学报告上的墨水仍在发光,还有甚至比那个更长的麻瓜学习报告(“解释麻瓜为什麽需要电的原因”)而现在正在沈思着翻译北欧古文。 “你怎麽搞定这里所有的玩意儿?”哈利问她。 “哦,好的……你知道……就是努力的做,”妙丽说。哈利靠向前去看,发现她看起来几乎像鲁宾一样疲累。 “你为什麽不减少一点科目呢?”哈利问,看着她举起北欧古文字典搜寻。 “我不能这麽做!”妙丽相当愤慨地说。 “数学看起来好可怕。”哈利拾起一张非常复杂的数字图解说。 “哦不,它是令人惊奇的!”妙丽认真地说:“它是我所喜欢的科目!它是……” 但是关於数学令人惊奇之处,哈利从未发现。就在那一瞬间,一声勒死人的惨叫声从男生宿舍的楼梯传下来。起居室所有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僵硬地凝视着入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然後荣恩就跳进众人的视野之中,他拖着一张床单。 “看!”他束迈开大步走到妙丽的桌子旁边怒吼。 “看!”他叫喊着,在她的面前幌动着那张床单。 “荣恩,什麽……?” “斑斑!看!斑斑!” 妙丽侧身看着荣恩,她完全的莫名其妙。哈利看着荣恩紧握着的床单。有个红色的东西在上面。那东西看起来很可怕,好像是…… “血!”荣恩叫喊得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静下来。“他离开了!而且你知道在地板上的这个是什麽?” “不…丽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 荣恩在妙丽的北欧古文翻译上丢了下来。妙丽和哈利向前靠了过去。横躺在上面的一些奇形怪状的,形状几乎跟钉子一样的姜黄色猫毛。 第十三章 葛来芬多对决雷文克劳 荣恩和妙丽的友谊看起来好像就此结束了。两个人都对彼此非常生气,搞得哈利不知道怎麽调解。 荣恩气妙丽从来没有好好管教寇克斯汉克,严厉的叫它不准去吃斑斑,而且应该不嫌麻烦的把它带在身边看紧它,而且为了证明寇克斯汉克的罪行,荣恩在所有的床下寻找着斑斑。妙丽同时强烈地反驳荣恩不能证明是寇克斯汉克吃了斑斑,至於那些赤黄色的毛发可能是在耶诞节到过那里时留下的,同时荣恩自从在魔法动物时,寇克斯汉克跳到他的头上之後,就对她的猫怀有偏见。 哈利自己则认为的确是寇克斯汉克吃了斑斑,然而当他试着对妙丽说明时,她也对哈利发脾气。 “好,你偏袒荣恩,我就知道你会!”她尖锐地说:“首先是疾炎飞矢,现在是斑斑,所有事情都是我的错,不是他!就只会丢下我一个,哈利,我已经努力的去做很多事了!” 荣恩对他失去他的老鼠一事非常难过。 “好了啦,荣恩,你老是说斑斑怎麽烦人,”佛烈德爽快地说:“而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根本就是在混吃等死。快点送他上天可能还比较好┅忍耐点┅他或许对这根本没感觉。” “佛烈德!”金妮愤怒地说。 “他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荣恩,这是你自己说的。”乔治说。 “他有一次为我们咬了高尔!”荣恩非常不满地说:“记得吗,哈利?” “是的,这是真的。”哈利说。 “真是他最光辉的一刻,”佛烈德忍俊不住说:“在高尔的手指上留下疤痕做为怀念他的一个永久纪念。哦,来吧,荣恩你自己到霍格斯曼地买一只新的老鼠,干嘛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最後让荣恩振作起来的,是哈利说服他来看葛来芬多队针对雷文克劳之战的最後一次练习,让他在他们练习完之後能够骑骑疾炎飞矢。这的确让荣恩暂时忘了斑斑(“大棒了!我能骑着它试着投篮吗?”)所以他们一起来到魁地奇球场。 胡奇女士依然在葛来芬多练习时下来看着哈利,她跟每个人一样都对疾炎飞矢非常有兴趣。她在他们开始练习之前把它拿在手中,并且对他们来个她的专业的讲评。 “看看它的平衡设计!如果光轮系列有一种毛病的话,就是在末端有一个小小的倾斜┅你常常在几年之後发现他们是一种累赘。他们也已经更新把柄了,有点像净空系列,这使我想起以前的老银箭┅遗憾的是他们已经停止研发他们了。我第一次就是用它来学飞的,它也是一把非常好的老扫帚┅┅” 她缅怀了好一阵子,直到木透说:“呃┅胡奇女士?可以把疾炎飞矢还给哈利了吗?我们需要练习┅┅” “哦┅对了┅拿去吧,那麽,波特,”胡奇女士说:“我和卫斯理坐在这里┅” 她和荣恩离开球场在看台上坐下,而葛来芬多队为了明天的比赛,木透集合队员下达他最後的指令。 “哈利,我刚刚已经知道雷文克劳的搜捕手是谁了。它是张琼。她是四年级的,而且她非常漂亮┅┅我真的希望她不是她,她要是受了点伤的话┅┅”木透皱眉头,从对张琼的不满中重新恢复,然後说,“另一方面,她骑的是一把慧星六十二,那个慧星六十二跟疾炎飞矢比起来简直是个笑话。”他对哈利的扫帚热烈的赞赏一番,继续说:“好,大家上吧┅” 已经等了好久了,哈利骑上他的疾炎飞矢,两脚一蹬就离开地面。 它比他梦中所见的更好。疾炎飞矢有最轻盈的旋转触感;它不用紧握把柄就能够了解他的想法;它横过球场的速度如此之快,一瞬间看台就变成了一个灰绿色的点;哈利听到爱丽卡.丝皮妮特模糊的尖叫声,立刻敏锐地转过来,然後他进行俯冲的操控,在升起之前他用脚趾刷过球场上的绿色草皮,三十尺、四十尺、接着进入五十尺的高空。 “哈利,我让金探子飞出去了!”木透呼叫。 哈利转身躲过一个搏格的攻击;当他看见金探子从木透手中飞出去之後,很容易的就追上它了,并且在十秒之内就把它紧紧地抓在手中。 全队士气疯狂地大振。哈利让金探子再次飞去,并且让它先飞了一分钟,然後在它後面撕裂空气,再次追了上去;他藏在凯泰.铃的膝盖附近,绕着她不停的转,接着他又再次捉到它了。 这是最好的一次练习;队上的每一个人因为疾炎飞矢的出现而受到鼓舞,完美地做出他们最好的移位,而且当他们再次回到地面上时,木透没有办法提出任何的批评,每一个都跟乔治.卫斯理所说的一样,都是第一名。 “我无法看到明天有什麽东西能够阻止我们!”木透说。“除非┅哈利,你已经找出解决你的狂战士问题的方法了,不是吗?” “是的。”哈利说,并且想到他微弱的守护神,但愿它能强壮一点。 “狂战士不会再次出现的,奥利佛。邓不利多已经去骂过它们了。”佛烈德信心十足地说。 “很好,希望不会,”木透说:“无论如何┅每个人都干得很好。让我们快点回到塔里去┅┅” “我要留下来一会儿;荣恩要试试疾炎飞矢。”哈利告诉木透,当其他的人走向印有队徽的休息室时,哈利大跨步的走向荣恩,荣恩从圆顶的看台上下来跟他会合。胡奇女士仍在她的位子里熟睡。 “去吧。”哈利说,把疾炎飞矢递给荣恩。 当哈利走到球场的边缘时,荣恩的脸上全是狂喜的表情,他骑上扫把并且突然飞入无边的黑暗之中,看着他。胡奇女士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哈利和荣恩,如果要走的话不用把她叫醒,自己就先回城堡去。 哈利背着疾炎飞矢,和荣恩一起离开阴暗的球场,拼命地讨论疾炎飞矢的平稳动作、它的加速现象,以及它极小的回转半径。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哈利瞥见他的左边,看到一样东西让他的心为之一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哈利呆呆的停了下来,心脏撞着他的肋骨,发出剧烈的心跳声。 “怎麽了?”荣恩说。 哈利指了指。荣恩抽出他的魔棒并且低声念道:“拉姆斯!” 一道光束横过草地落下,打中树的根部,把所有的树枝都照亮了;在那里,在那些萌芽的树叶之中蹲伏着的,是寇克斯汉克。 “滚开这里!”荣恩吼,并且他弯下来抓住躺在草上的一块石头,但是在他丢出去之前,寇克斯汉克就摇着他长长的姜黄色尾巴,飕的一声消失了。 “看到了吗?”荣恩狂怒地说,轻轻的把石头丢下:“她还让他在外面大摇大摆地游晃┅或许斑斑之後它现在打算抓些鸟来吃┅┅” 哈利什麽也没有说。他作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那一瞬间他看到的眼睛应该是葛来姆的。他们再次往城堡走去。哈利对他刚才惊慌的那一瞬间感到有点惭愧,所以没跟荣恩说任何事┅他也不知道从左边还是右边的回到灯火通明的入口大厅。 ※※※ 哈利第二天早上跟着宿舍里其他男孩下来吃早餐,每个人都以疾炎飞矢的荣誉守卫者自居。当哈利进入大厅之时,所有的脑袋都转向疾炎飞矢的方向,并且在那里激烈的喃喃自语。哈利看到史莱哲林队的全部都相当惊愕,感到极大的满足。 “你看见他的脸吗?”荣恩回头看看马份,愉快的说:“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真是太棒了!” 木透也分享了疾炎飞矢的光荣馀辉。 “放在这里吧,哈利,”他说,他把扫把放在桌子的中央并且小心地把它的名字转到上面。从雷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人也很快正在围过来看。西迪克.迪格理祝贺他为光轮找到了一个超级的替代品,和派西的雷文克劳女朋友潘娜珀.清水也问他是否能借她拿拿看疾炎飞矢。 “喂喂,潘娜,不要搞坏它了!”当她仔细地检查疾炎飞矢时,派西正经八百的说。“潘娜珀跟我打了个赌,”他告诉球队:“我们为了这个比赛赌了十个加隆金币。” 潘娜珀再次放下疾炎飞矢,谢了谢哈利,才回去她的桌子。 “哈利┅你一定要赢,”派西很快的低声说:“我可没有十个加隆金币。是的,我就过来了,潘娜!”然後┅匆忙的咬着一片土司追上她。 “你确信你能对付那把扫帚吗?波特?”一个冷冷的、懒洋洋的声音说。 扮马份也靠过来看,克拉和高尔也跟在他後面。 “是的,当然可以。”哈利偶然地说。 “它有许多特殊的功能,不是吗?”马份的眼睛闪耀着恶意地说:“如果狂战士又靠了过来┅你不用丢脸的使用降落伞了。” 克拉和高尔一旁吃吃地窃笑。 “我很同情你不能再多装一只手臂,马份,”哈利说:“也许它能够帮你抓到金探子。” 梆来芬多队高声大笑。马份的苍白眼睛眯了起来悄悄地走开。他们看到他加入史莱哲林队其他的人,史莱哲林队其他的人都把他们的头伸过来,问马份有没有怀疑哈利的扫把是否真的是一把疾炎飞矢。 十点四十五分时,葛来芬多队在休息室里面集合。天气跟赫夫帕夫比赛时完全不同。既晴朗又凉爽,只有一点微风;这个时候没有能见度的问题,而哈利虽然神经紧张的,却只是为了将要进行一场魁地奇比赛而感到刺激。他们能够听到学校其他的人从他们的头顶上走进看台。哈利脱掉他黑色的学生长袍,并且从他的口袋把他的魔棒拿出来,放进他的魁地奇长袍里面的圆顶衫。他只希望他不会用到它。他突然惊奇的看了看,是否鲁宾教授也在群众之中。 “你知道我们别无退路了,”当他们准备离开休息室时,木透说:“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比赛,我们就与冠军绝缘了。你只要┅只要像我们昨天练习的时候一样就没问题了,而且我们会做的更好的!” 他们在喧哗的掌声中走出球场。雷文克劳队身穿蓝色球衣,已经站在球场的中央。他们的搜捕手,张琼,是他们的队上的唯一的女孩。她比哈利还矮了一个头,而且哈利无法不去注意,当她看着他时,他不禁有点不知所措,她真的非常漂亮。当两队的队长彼此走过去的时候,她对着哈利微笑,他感到他的胃不知为何有一种轻微收缩感。 “木透、大卫,互相握手。”胡奇女士轻快地说,而木透和雷文克劳队长握手致意。 “骑上你的扫帚┅┅听我的口哨┅┅三┅二┅一┅” 哈利踢了一脚进入半空中,疾炎飞矢突然加速比任何其他的扫把飞得更高更快;他在球场的上方飞舞,并且斜眼的在四周寻找金探子,并且仔细听着实况转播,实况转播是由卫斯理双胞胎的朋友李乔丹主持的。 “他们飞得很远了,而且这个比赛最大的注目焦点是葛来芬多队的哈利波特飞的是疾炎飞矢。根据飞行扫把杂志所载,疾炎飞矢是年度世界冠军赛,所有国家代表队所指定选用的┅” “乔丹,你介意告诉我们比赛进行的情况吗?”麦教授的声音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是的,教授┅根据我极机密的小道消息┅疾炎飞矢,附带一提,有一个内建的自动煞车装置和┅” “乔丹!” “好,好,葛来芬多拿到球,葛来芬多的凯泰.铃,朝向篮框┅┅” 哈利从相反的方向穿过凯泰,他看见一个闪烁的黄金小球,并且注意到张琼也从他的尾巴接近过来。她无疑地是一个非常好的飞行者┅她打算横过来与他相切,强迫他改变方向。 “让她看看你的加速,哈利!”佛烈德叫喊着,他打走一个正发出嘶嘶叫声地追向安琪莉娜的搏格。 他们绕着雷文克劳的篮框跑,而且琼稍微落後,哈利催促疾炎飞矢向前冲去。正当凯泰成功的投进比赛中第一球,而且球场上的葛来芬多正要回防,他看见了┅金探子在地面附近,靠近其中一个障碍物快速地飞。 哈利俯冲下去;琼看见到他所做的,也在他的後面撕裂空气┅哈利正在加速,他感到相当的刺激;俯冲是他的专长,他只差十尺了┅ 然後雷文克劳的一个打击出了一个搏格,胡乱飞了过来;哈利改变行进的方向,惊险的避开它,而在那短短的决定性一秒,金探子又消失了。 “喔~~~”巨大的失望呼声来自葛来芬多的者,但是雷文克劳那边则发出更多的掌声。乔治卫斯理藉由把打出搏格来发泄他不愉快的感觉,第二个搏格还直接命中了球柱,他勉强地在半空中滚开来躲掉它。 “葛来芬多以八十比零领先,再来看看疾炎飞矢!波特现在正放慢它的速度,只看到它旋转┅张的慧星根本没得比,疾炎飞矢的精密┅平衡真的是相当引人注目┅” “乔丹!你是在替疾炎飞矢打广告吗?转播比赛!” 雷文克劳正在急起直追;他们现在已经投进了三球,只落後葛来芬多五十分┅如果琼能先抓到金探子,雷文克劳就会赢。哈利往下飞了一点,湛湛地避过一个雷文克劳追踪手,凶猛地扫描着球场┅一个闪耀的黄金球,小小的翅膀在摆动着┅金探子正在绕着葛来芬多的篮框後面飞┅┅ 哈利加速,眼睛直盯着金探子向前飞┅但是在那一瞬间,琼无声无息地出现,挡住了他┅ “哈利,现在不是假扮绅士的时候!”当哈利闪开避免撞到琼时,木透吼叫:“如果必要的话就把她的扫帚撞得远远的!” 哈利转身瞥见了琼;她正微微一笑。金探子再次消失了。哈利转动他的疾炎飞矢,很快的向上飞了二十尺继续比赛。他的目光集中在一处,他看到琼跟着自己┅┅她是想与其她自去找金探子,不如拿我作标记┅┅好,那麽┅┅如果她要跟在我後面,她必会自食其果┅┅ 他再次往下飞,琼也跟着飞下去,认为他又看到了金探子,试着跟上去;哈利非常敏锐地停止下沈;她却收身不住;他再次像子弹一样的很快地往上升,然後第三次看见它┅金探子正闪耀在雷文克荣的球场最後面。 他加速;而琼落後他好几尺。他要嬴了,每一秒都离金探子更近一点┅接着┅ “哦!”琼尖叫地指着。 哈利分心地向下看。 三个狂战士,三个高高的、点点的面狂战士,正在向上看着他。 他不假思索。伸出一只手到他的长袍里面,他抽出他的魔棒并且吼着:“守护祈愿!” 一个银白色的巨大光团,从他的魔棒尖端爆发。他知道它会直接射向狂战士,所以没有停下来看看;他的理智仍然奇迹地保持清醒,他往前看┅他就快抓到了。他伸出手,仍然抓着他的魔棒,而且只用几根手指轻轻握着,抓住金探子了。 胡奇女士的口哨响了。哈利在半空中转身,并且看见六个深红色的模糊影像向他飞过来;下一刻之後,所有的队员热烈的拥抱住他,几乎让他难以操纵扫把。并且他能听到下面的葛来分多群众的吼叫声。 “是我们的球员!”木透继续大叫。爱丽卡、安琪莉娜和凯泰全部狂吻着哈利;佛烈德紧紧的掐住哈利,使他感到他的头好像就要掉下去了,队伍簇拥着他回到地面。哈利骑下他的扫把并且向上看见球场上许多葛来芬多的者奋力地跑过来,荣恩跑在最前面。在他看到之前,他已经被加油的群众卷入。 “赢了!”荣恩叫喊着,强拉着哈利的手臂高举在空中。“赢了!赢了!” “好的做,哈利!”派西高兴的说:“你让我赢了的十个加隆金币!我要去找潘娜珀了,对不起┅” “你干得太好了,哈利!”西莫.斐尼干吼叫着。 “干得漂亮!”海格拥过一群葛来分多的脑袋快速冒了出来。 “那是相当不错的守护神,”哈利的耳朵里听到一个声音说。 哈利回过头看见鲁宾教授,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狂战士没有影响我!”哈利兴奋地说:“我没有感到不舒服!” “那是因为他们┅呃┅不是狂战士,”鲁宾教授说:“过来看看┅” 他领着哈利越过群众,直到他们能够看见球场的边缘。 “你给了马份先生相当大的惊骇。”鲁宾说。 哈利注视。在地上挤成一堆的是马份、克拉、高尔和马修.弗林特,史莱哲林队的队长,都在奋力的他们自己从长长的黑色长袍里爬出来。看起来好像马份站在高尔的肩膀上。站在他们前面,脸上极度愤怒的,是麦教授。 “你们搞这什麽肮脏的小动作!”她怒喝着:“低级又懦弱的想要影响葛来芬多搜捕手的行动!你们全部要接受劳动服务,并且扣史莱哲林五十分!我会跟邓不利多教授讲这件事,要好好的处罚你们!啊,他正往这里过来了!” 如果有什麽事能替葛来芬多的胜利多加一个徽章,这就是了。荣恩像打一场仗似的穿过人群到哈利的身边,当他们向上看到马份奋力的从长袍钻出来时,高尔的脑袋仍然卡在里面,不禁笑得更开怀了。 “来吧,哈利!”乔治奋力的排开一条路说:“宴会!在葛来芬多的起居室,现在!” “好的。”哈利说,他怠到现在是他今年最快乐的一刻,他和队上其他的人走了出去,静静地穿着他们的深红色长袍,从球场回到城堡里去。 靶觉就像他们已经嬴了魁地奇冠军杯了;宴会进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还在继续。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消失了大概一个小时,并且带了一大堆的甜蜜公爵的糖果和奶油啤酒、南瓜香槟,装了好几个袋子瓶子抱回来。 “你怎麽弄来的?”安琪莉娜.詹森惊声尖叫,而乔治正把一些胡椒薄荷蟾蜍丢进群众里。 “稍微藉助了月亮先生,蠕动的尾巴,垫子的脚,和叉子。”佛烈德在哈利的耳中低声说道。 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狂欢宴会。妙丽,不敢相信,她坐在一个角落里,读着一本巨大的书:英国的麻瓜家庭生活和社会惯例。哈利放下佛烈德和乔治正在变着的奶油啤酒瓶戏法,并且走向她的桌子。 “你有来看比赛吗?”他问她。 “我当然有,”妙丽用一种奇妙的高声,却没抬起头看。“同时我非常高兴我们嬴了,我认为你真的做的很好,但是我必须在星期一以前读完这个。” “好了啦,妙丽,过来吃点东西。”哈利说,在荣恩结束看和觉得奇怪是否他是在一种好的充足心情中埋葬斧头。 “我不能,哈利。我还有四百二十二页要读!”妙丽有点歇斯底里的说:“无论如何┅┅”她看了荣恩一眼。“他不要我参加。” 荣恩就像毫不争论的高声说道:“如果斑斑没有被吃掉的话,他就能享受这个梦幻飞行般的宴会了。他一直很喜欢这个┅” 妙丽放声大哭。哈利说或是做任何事之前,她把她的巨大书本挟在手臂之下的书,并且低声啜泣的,跑向女生宿舍的楼梯,离开了房间。 “你不能给她的一个机会吗?”哈利静静地问荣恩。 “不,”荣恩面无表情地说:“如果妙丽刚刚也觉得不好受┅但是她却不肯承认她的错误。斑斑已经不能像她一样享受假期或做任何事了。” 当麦教授穿着她的格子尼布品味睡衣出现时,葛来芬多的宴会终於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结束了,她坚持要他们全部上床睡觉。哈利和荣恩爬上他们宿舍的楼梯,依然在讨论比赛。最後,哈利精疲力尽的爬上床,猛拉他的四柱大床的蚊帐,堵住射进来的一道月光,翻身躺了进去,而且几乎立即觉得自己漂漂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他正在穿过一个森林,他的肩膀上负着他的疾炎飞矢,跟着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它正绕过那些树往前直走,而且他只能够在树缝之中瞥到它的踪迹。他担忧地加速赶上它,但是当他移动的快一点时,它也跟着加速了。哈利奋力的向前奔跑,他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现在他跑在一片空地外面,并且快速的向前飞奔而去。然後他转入一个角落进入一个纯净而且┅ “哇啊啊啊~~!不~~!” 哈利好像脸上被什麽东西打中的吓醒过来。四周一片黑暗,使他失去了方向感在四面摸索着蚊帐,他听到旁边有人在移动,并且从房间的另边传来西莫斐尼干的声音:“干嘛啊?” 哈利认为他听到宿舍的门砰然关上的声音。最後发现他的蚊帐分开了,他把它们拉了开来,并且在一刻,丁.汤姆斯点亮他的灯。 荣恩正坐在**,蚊帐的一边被撕开了,他的脸上看起来极度的恐怖。 “阿黑!天狼星.阿黑!拿着一把刀!” “什麽?” “在这里!罢刚!掀开那些蚊帐!叫醒我!” “你不是在做梦吧,荣恩?”丁说。 “他看着那些蚊帐!我告诉你,他在这里!” 他们全部爬起床来;哈利首先到达宿舍门口,然後他们从楼梯奋力地往楼下跑。在他们的後有门打开的声音,而且一阵困乏的声音在他们後面呼叫。 “谁在大呼小叫的啊?” “你在做什麽?” 起居室里奄奄一息的火焰突然一起发亮,地上仍然到处丢满了宴会的废弃物。 “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吗,荣恩?” “我告诉你,我看见他!” “那是什麽声音啊?” “麦教授叫我们通通上床去睡觉!” 一些女孩也从他们的楼梯走下来,拉拉扯扯的,穿着品味睡衣打哈欠。男孩也一群一群的出现。 “好极了,我们要继续第二摊吗?”佛烈德.卫斯理春风满面地说。 “每个人都回到楼上去!”派西说,他赶来起居室里,并且一面把他的男生总代的徽章用针别在他的睡衣上。 “派西┅天狼星.阿黑!”荣恩虚弱地说:“跑到我们宿舍里!还拿着一把刀!把我惊醒!” 起居室登时一片寂静。 “不可能的事!”派西震惊的说:“你吃太多了,荣恩┅你在做恶梦┅” “我告诉你┅” “好了,真的,够了够了!” 麦教授走了进来。她猛然关上肖像口,狂怒地进入起居室并且四下扫描。 “我也为葛来芬多嬴得比赛而高兴,但是这实在太荒谬了!派西,我本来对你期望得更多!” “我确定没有答应他们这麽做,教授!”派西愤怒地喘着气说:“我刚刚叫他们全部回到**去!这都是我的弟弟荣恩做了个恶梦┅” “它不是一个恶梦!”荣恩叫喊着:“教授,我醒来,而且天狼星.阿黑就站在我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麦教授注视着他。 “别开玩笑了,卫斯理,他怎麽能够通过肖像孔?” “问他!”荣恩伸出一根摇动的手指,指着卡多冈骑士的图画背面说:“如果他看见,问他┅” 麦教授的眼光狐疑地看了看荣恩,把肖像口打开走了出去。起居室所有的人的摒息而听。“卡多冈骑士,你有让一个男人进入葛来芬多塔吗?” “没错,好淑女!”卡多冈先生哭着回答。起居室里外都是一阵晕炫的沈默。 “你┅你在做什麽?”麦教授说:“但是┅但是口令!” “他有啊!”卡多冈先生傲慢地说:“整个星期的都有,我的淑女!读读那边的小纸块!” 麦教授她脸色苍白的从肖像孔退回来面对惊慌的群众。 她说:“那个人?”她的声音摇动,“那个笨得离谱的家伙在这里写下这个星期的口令还贴上去的?”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後来被一阵小小的恐慌声打破。奈威.隆巴顿,从头到毛绒绒的拖鞋里的脚趾都在发抖,慢慢地举起他的手。 第十四章 石内卜的怨恨 那个晚上葛来芬多塔没有人睡着。他们知道城堡又要被搜一遍了,整个学院所有的学生都被叫醒集中到起居室,等着听阿黑是否被捉到。麦教授在破晓时分回来,告诉他们阿黑再度逃脱了。 整天下来,他们到处都可以看到紧急的警告标志;孚立维教授拿着一张巨幅的天狼星.阿黑的画像在前门训示着;飞七上上下下地在走廊上绕来绕去,在墙上的老鼠洞里检查着每一件事物。卡多冈骑士被开除了。他的肖像被送回七楼上面孤独的挂着,而胖淑女回来了。她对回从原职是驾轻就熟的了,但是仍然相当的紧张,而且她同意复职的条件是要给予她额外的保护措施。请来一队凶暴的守护巨人保护她。他们在走廊里踱着方步,形成一个威吓的团体,并且在他们的团体里咕噜咕噜地讲着听不懂的话。 哈利无法不去注意三楼上的独眼女巫像,既没有人留神也没有站岗。看来佛烈德和乔治是不打算说出去了┅而现在哈利、荣恩和妙丽┅就是唯一知道它後面隐藏着通道的人了。 “你认为我们该不该告诉其他的人?”哈利问荣恩。 “我们知道他不可能从甜蜜公爵过来的,”荣恩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又不曾听说商店曾经被人强行闯入。” 哈利也同意荣恩的看法。如果独眼女巫被封闭了,那他就没办法再次进入霍格斯曼地。 荣恩立刻变得相当有名。这是他生命里的第一次,人们比哈利还要注意他,而且很明显的,荣恩对这种经验觉得很爽。虽然那天晚上的事还让他馀悸犹存,他很高兴告诉任何人问他发生的经过,还把许多细节详细的说出来。 “┅┅我睡熟了之後,听到一声噪音,我本来以为我是在作梦,你知道吗?但是後来有一阵风吹过来┅┅我醒来看到我**的蚊帐被破坏了┅┅我滚了起来┅并且看见他站在我前面┅┅像一个骷髅,还有一头污秽的长发┅┅拿着一把大大的长刀,大概有十二寸长┅┅接着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後我就大叫起来,而他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为什麽呢?”荣恩看着哈利,一群二年级的女孩泼了他一盆冷水的问:“他为什麽要跑?” 哈利也对相同的事感到奇怪。为什麽阿黑会找上错误的床,在荣恩的床停下来而不前进到哈利的床?阿黑在十二年以前就证明他不在乎错杀无辜的人,而且这次他面对的是五个没有武装的男孩,其中还有四个睡死了。 “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做才会跑回城堡,一旦你叫了开来,就会把很多人吵醒,”哈利深思地说:“那他就必须杀光整个学院然後从肖像孔逃出去┅┅然後他就会跟老师们碰上┅┅” 奈威则受到最耻辱的待遇。麦教授对他感到非常生气,她处罚以後都不准到霍格斯曼地拜访,并且罚他劳动服务,同时禁止任何人给他进入塔里的口令。可怜的奈威被迫每天晚上等在起居室的外面,直到有人把他带进宿舍,而那些守护巨人还不愉快地对他送秋波。然而这些处罚还不算什麽,重头戏还是他的祖母给他带来的。在阿黑闯入事件的两天以後,她送给了奈威一个霍格华兹学生能在早餐时收到的最坏的礼物┅一个咆哮者。 学校的猫头鹰像往常一样拿着邮件飞到大厅里面,一只极大的谷仓猫头鹰飞到奈威的前面停了下来,它的鸟嘴里紧紧叨着一个深红色的信。哈利和荣恩正坐在他的对面,知道咆哮者的信当一旦┅荣恩去年也从他的母亲那里得到一个。 “快跑吧,奈威。”荣恩劝告。 奈威不需要说两次。当史莱哲林看着他放声大笑的时候,他抓住信封,并且像个炸弹似的把它拿在手中,向玄关奋力跑去。他们听到咆哮者在玄关里打开┅是奈威祖母的声音,还用魔法放大了一百倍,尖叫地骂他如何让整个家族没面子。 哈利忙着为他难过,没有立刻注意到他也有一封信。嘿美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在他的手腕上啄了一口。 “哎唷!哦┅谢谢,嘿美。” 当嘿美自行用餐的时候,哈利在奈威的一片疮疤声中撕开信封。信里面写着: 亲爱的哈利以及荣恩: 今天下午六点能不能过来跟我喝杯茶呢?我会过来城堡 接你们的。你们就在入口处等我;你不被允许自行外出。 加油,海格 “他或许想要听听有关阿黑的事!”荣恩说。 在下午六点钟时,哈利和荣恩离开葛来芬多塔,快速的跑过那些守护巨人,并且走到入口大厅。 海格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还好吧,海格!”荣恩说:“你大概想听星期六晚上的事吧?” “偶已经听过所右右关踏的事了,”海格说,打开大门并且带着他们到外面。 恩说,看起有点扫兴。 他们一进入海格的小屋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巴克比克,待在海格拼缀的棉被上面,他巨大的翅膀收起来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正在享受一大碟的白鼬。他的眼睛看起不高兴的转开,哈利看见一件巨大的褐色绒毛套装和一条非常可怕的黄橙色的领带吊在海格的衣橱门的上面。 “这是干什麽?海格?”哈利说。 “伪险事物处利委员会要套论巴克比克的安子,”海格说:“这个星期五。他夜要一起跟偶到伦敦去。偶已经登记骑士公车上的二个床位┅┅” 哈利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内疚。他完全忘了巴克比克的审判已经快到了,而且他看到荣恩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自在,他也忘了。他们已经忘记他们要帮巴克比克辩护的诺言;疾炎飞矢的到来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思想。 海格倒了杯茶并且拿了一小碟的冷掉的小甜包给他们,但是他们知道最好别吃;他们对海格的烹饪已经有太多的经验。 “偶有鞋事情想跟李们两个讨论。”海格说,他坐在他们两个之间,看起来跟他的本性完全不符的相当严肃。 “什麽?”哈利说。 “妙丽的事。”海格说。 “她的什麽事?”荣恩说。 “噗管怎麽说,她都是一番嚎意。她自从夜诞节辣一天来看过偶以後,就一猪是顾顾单单的。瘦先李们因为疾炎飞矢的事不跟踏讲话,现在你们又不跟踏讲话只因为踏的猫┅” “┅吃掉了斑斑!”荣恩愤怒地插嘴。 “辣是因为她的猫像所有的猫揍同样的素情,”海格不理会地继续说:“你们知道,她很少哭的。揍次踏真的是逆来顺受的。入果李们问偶,偶会告诉李们,踏真的素忍气吞声的承受原本踏无法忍受的待遇,还素着去揍所有踏能揍的素情。摸摸地发了很多俗间帮我准备巴克比克的案子,想想看┅┅她真的为偶找了许多恨有用的东系┅┅现在偶觉得有信心多了┅┅” “海格,我们本来也想帮助你的┅抱歉┅”哈利笨拙地说。 “偶不是浙怪李们!”海格挥着手阻止哈利的道歉。“偶知道李们也揍了很多了。偶也看到李每天晚上都发了好几个小时练习魁地奇┅但是我煮素想告诉李们,偶想你们也不认为朋友的值值还比不过扫把或老鼠。辣是无价的。” 哈利和荣恩交换不舒服的一眼。 “当阿黑几乎刺伤了荣恩李的时候,踏真的非常担心。妙丽踏的心意都是为了李们好,而李们两个却不跟踏说话┅” “如果她把那只猫赶走,我就会再跟她说话!”荣恩愤怒地说:“但是她还是黏它黏得紧紧的!它根本就是疯了,而她还不愿听到别人说它一句坏话!” “啊,没错啊,人们总是对踏们的宠物有点春春的溺爱,”海格聪明地说。在他後面,巴克比克把一些白鼬的骨头甩到海格的枕头上。 接下来他们一直在讨论葛来芬多赢得魁地奇冠军杯的机会。在九点钟的时候,海格带着他们走回城堡。 当他们回到起居室时候,一群人围在公告木板的周围。 “霍格斯曼地,下个周末!”荣恩踮着脚从那些头上读着新的告示说。“你打算怎麽样?”当他们去坐下来时,他悄悄地问着哈利。 “不管怎样,飞七还不知道有关甜蜜公爵秘密通道的任何事┅┅”哈利甚至用更小声的声音说。 “哈利!”他的右耳听到一种声音。哈利在附近看到妙丽,妙丽坐在他们後面一个没人的桌子旁,一堆书和墙壁把她挡任了。 “哈利,如果你再次跑到霍格斯曼地┅┅我就会把那张地图的事告诉麦教授!”妙丽说。 “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哈利?”荣恩怒吼,不看着妙丽。 “荣恩,你怎麽还敢让他去?在天狼星.阿黑几乎对你做什麽之後!我的意思是,我要告诉┅” “所以你现在想要把哈利给放逐了!”荣恩狂怒地说:“你今年整人还没整够吗?” 妙丽用一种软弱的嘘声打开她的嘴巴回答,但是寇克斯汉克跳上她的膝盖。妙丽看到荣恩一脸惊慌的样子,连忙抱起的寇克斯汉克,并且向女生宿舍仓惶离去。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荣恩好像不曾被中断的跟哈利说:“来吧,上次我们去的时候你又没有看到什麽东西。你甚至没到过龙口里面!” 哈利在附近观察着妙丽是否在听力范围内。 “好,”他说:“但是我这次要带着隐形斗蓬。” ※※※ 在星期六早上,哈利把他的隐形斗蓬放进袋子里面,并且把强盗地图收在上衣的口袋里,跟着大家一起下来早餐。妙丽在桌子上持续的以不信任的脸色瞪着他,但是他一直避开她的眼睛,而且当每个在入口大厅的人都往前门去的时候,小心的让她看见自己往回走上大理石阶梯。 “拜了!”哈利对荣恩呼叫:“回头见!” 荣恩对也眨眼笑了笑。 哈利赶快赶到三楼去,当他跑的时候,一面还从他的口袋里把强盗地图拿出来。蹲在独眼石像後面展开他施法术。一个小小的点正往他的方向移动过来。哈利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行潦着的小字紧邻着写着奈威.隆巴顿。 哈利很快地拉出他的魔棒低声念道:“限时快送!”并且把他的袋子推进石像里面,但是在来得及爬进去以前,奈威已经来到转角处了。 “哈利!我忘了你也没有去霍格斯曼地!” “嗨,奈威,”哈利说,很快的离开像并且把地图放回他的口袋里面。“你上来做什麽?” “没有,”奈威耸了耸肩。“要不要玩大叫比赛?” “呃┅现在不要┅我正要去图书馆做鲁宾的那篇吸血鬼报告┅” “我跟你一起去!”奈威生辉地说:“我也还没做它!” “呃┅等等┅是了,我忘记,我昨晚已经把它做完了!” “那太好了,你可以教我!”奈威的圆脸忧虑地说:“我完全不了解关於大蒜的事┅他们必须吃它吗,或┅” 他的呼吸突然为之一窒,从哈利的肩膀看过去。 是石内卜。奈威很快的躲到哈利後面。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麽?”石内卜停下来,从哈利看到奈威说:“在这麽奇怪的地方碰面┅” 哈利感到相当不安,石内卜黑色的眼睛扫描了走廊一番,然後对对独眼女巫。 “我们不是┅约在这里的,”哈利说:“我们只是┅在这里碰到。” “真的吗?”石内卜说:“你总是习惯出现在奇怪的地方,波特,如果你没有较好的理由留在这里┅┅我建议你们两个回去葛来芬多塔,那个属於你的地方。” 哈利和奈威没有多说一句话。当他们转到角落时,哈利往後看了看。石内卜的手在独眼女巫的头上摸来摸去,仔细地检查它。 哈利带着心慌意乱的奈威,回答了胖淑女的口令走了回去,然後假装他把他的吸血鬼报告留在图书馆里又再度回头。当他走过守护巨人身边後,他又拿出地图并且紧贴着他的鼻子看。 三楼走廊像是不能用了。哈利仔细地扫描地图,接着轻松的跳了起来,标识着席维斯.石内卜的小黑点现在回到办公室了。 他奋力的往独眼女巫那边跑去,打开她的圆形座台,用力爬了进去,并且滑到石头滑槽的底部找到他的袋子。他再次把强盗地图擦掉,然後边跑边放好。 ※※※ 哈利,整个人躲在隐形斗蓬底下,出现甜蜜公爵外面的阳光里,并且从後面碰了碰荣恩。 “是我。”他低声的说。 “你怎麽这麽慢?”荣恩发出不满的声音。 “石内卜在那附近闲逛。” 他们走向热闹的街道上。 “你在哪里?”荣恩的嘴角不断的喃喃说道:“你还在这里吗?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先到邮局;荣恩假装询问寄到埃及给比尔的猫头鹰要多少邮资,所以哈利能够好好的在附近看看。那些猫头鹰乖乖坐着大声叫嚣,他们至少有三百只;从巨大的灰色猫头鹰到小小的汤匙猫头鹰(“只限区域性递送”),他们小的可以坐在哈利的手掌上。 然後他们拜访龙口,这麽多的学生挤在那里,哈利必须非常小心的不要踩到任何人并且引起恐慌。这里的笑话和恶作剧工具完全实现了佛烈德和乔治最本能的梦;哈利在荣恩的耳旁低声说出他想买的东西,并且从斗蓬底下拿了些金币给他。他们离开龙口时钱包几乎都空了,但是他们的口袋里装满了粪便炸弹、保加利亚打嗝糖、青蛙卵肥皂,和一人一个会咬鼻子的茶杯。 天气很好而且有点微风,让他们两个都不想在户内停留,所以他们走过三支小扫把,并且爬过一座斜坡参观尖叫小屋,它看起来就像一般的英国住家。位於村庄附近的一条小路上,而且甚至在白昼也有些东西在在窗棂和浇水过度的花园里爬来爬去。 “甚至那些霍格华兹的幽灵都不愿来,”当他们倚在围墙上往里看时,荣恩说:“我问差点没头的尼古┅┅他说他听说这里挤了一大堆的鬼,生活品质非常粗糙。没有人能进入。佛烈德和乔治曾经试过,但是所有的入口都被封闭住的┅┅” 哈利爬得有点热,只想把斗蓬脱掉几分钟,当他们听到有些声音靠近时。有人正从房子另一边的小山爬过来;不多久马份就出现了,克拉和高尔也紧随在後。马份正在说话。 “┅┅现在应该有从我爸爸那边送来的猫头鹰。他必须去告诉他们有关我的手臂┅┅我为何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不能使用┅┅” 克拉和高尔吃吃地窃笑。 “我真的希望我能够听到那个多毛低能的傻大个怎麽试着替他自己辩护┅┅『辣锅手臂噗素偶揍成的┅』那只葛来芬马最好快点去死┅” 马份突然地瞥见荣恩。他的苍白的脸露出恶意的笑容。 “你在做什麽,卫斯理?” 马份看着荣恩後面破破烂烂的房子。 “我想你会喜欢住在这里,不是吗,卫斯理?梦到有你自己的卧室?我听说你们全家都在一个房间中睡觉┅那是真的吗?” 哈利从後面抓住荣恩的长袍阻止他跳到马份那边去。 “把他留给我。”他在荣恩的耳中低声说。 这种机会太完美了,绝不能错过。哈利默默地走到马份、克拉和高尔後面,弯下腰来从地上挖起一大沱的泥巴。 “我们刚刚正在讨论你的朋友海格,”马份对荣恩说:“正试着想像他会在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说什麽。你认为当他们杀掉他的葛来芬马的时候,他将会哭吗┅” 啪啦! 当泥巴打到他时,马份的头僵硬的向前倒去;他淡银色的头发突然滴下泥巴。 “什麽玩意┅?” 荣恩必须努力的让自己靠在围墙上,他笑得要死。马份、克拉和高尔当场笨笨的呆住了,在四周紧张地注视着,马份试着把他的头发擦乾净。 “那是什麽?谁干的?” “这里常有鬼魂出现啊,不是吗?”荣恩像在讨论天气般的说。 克拉和高尔看起来吓得不得了。他们的突出的肌肉对鬼是没用的。马份正发狂地在荒凉的前院附近注视着。 哈利沿着路径偷偷地溜走,走到一个特别潮湿的而且还有一些非常难闻的绿色泥巴的水池旁。 泼啦一声。 这次泼到了克拉和高尔。高尔狂怒地跳了起来,试着把他小小钝钝的眼睛上的污泥擦去。 “从那里来的!”马份擦拭他的脸说,并且指着哈利左边六尺的地方。 克拉冒冒失失的向前去,他的长手臂伸开的像一只狒狒。哈利闪他旁边,拿起一根棍子,并且从克拉背面打他。哈利静静地笑着连打他两次,克拉在半空中用脚尖转了过来,想要找出是谁打他的。荣恩是克拉唯一能看到的人,所以他向荣恩走去,但是哈利勾住他的腿。克拉被绊倒了┅而且他的大大的平板脚踩到哈利斗蓬的边缘。哈利感到一股大力拉扯,然後他的脸离开了斗蓬边缘。 在那一瞬间,马份注意到他了。 “啊啊啊啊~~!”他指着哈利的脑袋叫喊着。然後他用脖子被扭断的速度向後跑去,克拉和高尔在他的後面跟着下山了。 哈利再次用力把斗蓬拉上,但是有点破损了。 “哈利!”荣恩急忙赶向前,两眼无神地注视哈利消失的地方说:“你最好快点跑!如果马份告诉任何人┅你最好快点跑回城堡┅” “等会见了。”哈利没有再多说,他向後往霍格斯曼地的路上直冲。 马份会相信他所看到的吗?有人会相信马份吗?没有人知道有关隐形斗蓬┅除了邓不利多之外。哈利不舒服的转身┅如果马份说出所有的事的话,邓不利多就会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回到甜蜜公爵里面,从地窖的台阶往回走,越过石头地板,打开地板门┅哈利拉开他的斗蓬,摺在他的手臂之下,并且沿着平坦的通道开始跑┅┅马份会先回来┅┅要多久的时间才会带着一位教师找上他?气喘如牛,他感到强烈的痛苦,直到他到达滑溜溜的石头地时,哈利才减慢速度。他必须把斗蓬留在那里,如果马份跟教师密告的话,它太容易泄漏出真相了┅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藏起它,然後用他最快的速度开始爬,不小心还因为他手上的汗水在滑槽的旁边滑了一下。他到达女巫的座台外面,用他的魔棒轻轻敲打它,他把头伸出去并且外速的让自己爬出去;当哈利从石像後面跃出,并且把座台关闭时,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是石内卜。他迅速的接近哈利,他黑色的长袍发飕飕的声音,然後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那麽。”他说。 看来他刚好赶上了。哈利试着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是他的脸上都是汗而且和手上都是泥巴,所以他很快地把它藏在口袋里。 “和我过来,波特。”石内卜说。 哈利跟着他下楼,试着在石内卜没注意的时候在他的长袍外面把他的手擦乾净。他们沿着楼梯走下地牢,然後进入石内卜的办公室。 哈利以前只有一次到过这里,而且他那次也是惹上非常严重的麻烦。石内卜自从上次的恐怖事件之後,就摆了几个水族箱,都站在他的书桌後面的架子上,在火光的辉映下在空气中威吓地闪耀。 “坐着。”石内卜说。 哈利坐下。而石内卜依然站着。 “马份先生刚刚说了一个奇怪的故事,波特。”石内卜说。 哈利什麽也没有说。 “他告诉我当他刚刚在尖叫小屋偶然遇到卫斯礼┅表面上他是一个人的。” 哈利仍然没有说话。 “马份先生说当他跟卫斯理说话时,从後面飞来了很多的泥巴打到他的头。你认为发生了什麽事?” 哈利试着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不知道,教授。” 石内卜的眼睛烦人的瞪着哈利。就像注视着葛来芬马一样。哈利努力的不要眨眼。 “然後马份先生看见一个很像鬼的东西。你能想像它是什麽吗?波特?” “不知道。”哈利说,他试着让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无辜的。 “是你的脑袋,波特。漂浮的在半空中。” 一阵长长的沈默。 “也许他应该去找庞芮女士,”哈利说:“如果他看到什麽东西像┅” “什麽你的脑袋会出现在霍格斯曼地?波特”石内卜柔和地说:“你的脑袋不被允许出现在霍格斯曼。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一部份被许可出现在霍格斯曼地。” “我知道了,”哈利努力的让他的脸保持无辜或害怕的模样说:“这听起来起来好像马份有幻觉一样┅” “马份没有幻觉,”石内卜吼叫着,并且他弯下腰,两只手臂搭在哈利的椅子上,所以他们的脸相距不到一尺。“如果你的脑袋出现在霍格斯曼地,你其他部份也是。” “我是一直待在葛来芬多塔里,”哈利说:“像你说的┅” “有人能证明吗?” 哈利静了下来。石内卜的嘴角轻轻的卷起,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 “那麽,”他再次直起身子说:“从魔法部长以下的每个人都试着从天狼星阿黑的威胁下保护出名的哈利波特。但是出名的哈利波特认为法律是为他而定的,一般人活该为他的安全担忧!出名的哈利波特不管他要去那里,都不必考虑结果。” 哈利保持沈默。石内卜正试着激怒他讲出真相。他不会这麽做。石内卜仍然┅没有证据。 “你怎麽这麽像你的父亲,波特,”石内卜的眼睛突然光茫大盛地说:“他也非常地傲慢。魁地奇球场上的那点才能让他认为其他方面也是佼佼者。跟他那群朋友和仰慕者嚣张的到处大摇大摆┅┅你们之间奇怪的地方还真是像啊。” “我爸爸没有嚣张的大摇大摆,”哈利在他能够阻止自己之前说:“而且我也没有。” “你的父亲没有按照规则的跑到很多的商店去,”石内卜继续压迫他的优势,他削瘦的脸颊充满了恶意。“规则只能约束凡人而不能约束魁地奇冠军杯的胜利者。他的想法如此的膨胀┅” “闭嘴!” 哈利突然站了起来。这种愤怒的感觉自从水蜡树街的那晚以後还不曾有过。他不关心石内卜的脸僵硬的离去,那些黑色的眼睛放出危险的意味。 “你对我说什麽,波特?” “我叫你闭嘴不准你污蔑我爸爸!”哈利叫喊着:“我知道事实,好吗?他救了你的命!邓不利多告诉我!如果不是我爸爸你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里!” 石内卜淡黄色的皮肤变成酸掉的牛奶的颜色。 “校长告诉你,你的父亲救了我的命吗?”他低声说:“也许他考虑到那些细节对宝贵的波特细致优雅的耳朵来说太不愉快是吗?” 哈利咬着他的嘴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而且不想承认它┅但是石内卜像是已经猜到事实。 “我会让你从你父亲的那个令人憎恨的错误想法中逃离,波特,”他用一个可怕的笑容转过他的脸说:“你想像那是一个光荣的英勇事迹吗?那麽让我告诉你实情┅你神圣的父亲和他的朋友对我开了一个大大玩笑话,如果你的父亲没有临时脚软的话那就会让我死的。在那里他做的根本不是什麽勇敢的行为。他救他自己多过於救我。假如他们的玩笑成功的话,他会被霍格华兹放逐。” 狰狞的石内卜,露出微黄的牙齿。 “把你的口袋掏出来,波特!”他突然大声吼叫。 哈利没有移动。他的耳朵受到强烈的打击。 “把你的口袋掏出来,否则我们直接去找校长!掏出他们,波特!” 靶一阵寒气与恐惧,哈利慢慢地拉出龙口的诡计袋子和强盗地图。 石内卜向上挑起龙口的袋子。 “荣恩把他们给我,”哈利说,祈祷他能有个机会在石内卜堵上荣恩之前遇上他。“他┅在上次他们到霍格斯曼地时带回来给我┅” “真的吗?而且你不管到那里都带着他们?真是非常动人啊┅而这是什麽?” 石内卜拾起地图。哈利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试着让他的脸上保持没有感情。 “剩下的羊皮纸卷。”他耸了耸肩说。 石内卜打开它,他的眼睛看着哈利。 “当然你不需要这麽旧的一张羊皮纸吧?”他说。“为什麽我不乾脆┅把它丢进去?” 他的手向火移动。 “不!”哈利很快地说。 “那麽!”石内卜的长鼻孔颤抖地说:“这是另外一个来自卫斯理先生的宝贵礼物吗?或者它是┅别的东西?一封信,也许是用隐形墨水写的?或许┅是让你不须经过狂战士就可以进入霍格斯曼地的方法?” 哈利眨了眨眼。石内卜的眼睛闪烁着。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喃喃自语,他在他的书桌上抹平地图并且拿出他的魔棒:“显示你的秘密!”他用魔棒碰触着羊皮纸说。 什麽也没有发生。哈利紧握他的手停止动摇。 “显示出来!”石内卜敏利地轻打地图说。 它还是空空的。哈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席维斯.石内卜教授,这所学校的主人,命令你显示你所隐藏的讯息!”石内卜说,用他的魔棒敲上地图。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上面写着,字迹平稳的在地图的表面上出现。 “月亮先生对石内卜教授表示称赞,而且请求他好好保养那个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的鼻子。” 石内卜僵住了。哈利哑口无言的注视着它的讯息。但是地图没有就此停止。下一行的字迹跟在第一行之下出现了。 “枝桠先生同意是月亮先生的看法并且想要附加一句:石内卜教授是一个丑八怪。” 如果情况不是这麽险恶的话,它还真的非常好笑。而且下面还有更多┅┅ “垫子的脚先生想要表达对一个白痴一般的家伙竟然变成一位教授的惊异。” 哈利惊恐地闭上他的眼睛。当他有打开他们的时候,地图出现最後一行的字。 “蠕动的尾巴先生跟石内卜教授道日安,并且劝他去洗他的头发,那一团泥球。” 哈利几乎要跌倒了。 “那麽┅┅”石内卜柔和地说:“我们来看看┅┅” 他大跨步的走向他的火炉,从壁炉上的一个瓶子里抓出一些粉末,并且把它丢进火焰里。 “鲁宾!”石内卜对着火里呼叫:“我有事找你!” 哈利完全地使不知所措注视着火堆。一个巨大的物体出现了,并且很快的在变化中。一秒之後鲁宾教授从壁炉爬出来,拍了拍他破烂的长袍上的灰。 “你叫我吗?席维斯?”鲁宾柔和地说。 “是我没错,”石内卜说,他的脸愤怒扭曲的大跨步退到他的书桌。“我刚刚要求波特倒空他的口袋。他带着这个。” 石内卜指着羊皮纸上的字迹。月亮先生、蠕动的尾巴、垫子的脚和枝桠仍然是光亮的。一种奇怪的表情出现在鲁宾的脸上。 “怎麽样?”石内卜说。 鲁宾继续在地图上注视着。哈利认为鲁宾正在从他的印象中很快的思考着。 “怎麽样?”石内卜再说一次:“这羊皮纸应该充满了黑魔法。这应该是你专门的范围,鲁宾。你认为波特是从那里得到这样一件东西的?” 鲁宾向上看并且往哈利的方向瞥了一眼,警告他不要打断。 “充满的黑魔法?”他柔和地重复:“你真的这麽想吗,席维斯?我看它好像只是一个会侮辱任何读它的人的羊皮纸。有点不守规矩,但是当然不致於危险吧?我认为哈利是从一家笑话商店得到它┅” “真的吗?”石内卜说。他的下巴仍然僵硬而且忿怒。“你认为一家笑话商店能够卖给他这种东西吗?你不是比较可能是从那些制造业者得到的吗?” 哈利没有听石内卜在说什麽。鲁宾反过来帮他圆谎。 “你的意思是,从蠕动的尾巴先生或这些人的其中一个那边拿到的吗?”他说:“哈利,你认识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吗?” 利很快地说。 “你听到了吗?席维斯?”鲁宾向後转向石内卜说:“我看它就像一种龙口产品一样┅” 来的正是时候,荣恩突然地闯进办公室里。他完全无法呼吸,而且停下来往石内卜的书桌上描了一眼,抚着他的胸口试着说话。 “我┅把那个给┅哈利┅那个┅袋子,”他喊叫着:“我买┅它┅┅从龙口那里┅┅老早┅以前┅┅” “好了!”鲁宾高高兴兴地鼓掌并且看了看说:“这麽一来就澄清了!席维斯,我把这个带走,好吗?”他把地图摺进他的长袍里面。“哈利,荣恩,跟我过来,我要跟你们谈谈我的吸血鬼报告的事┅原谅我们,席维斯┅” 当他们离开石内卜的办公室时,哈利不敢看着石内卜。他和荣恩、鲁宾一路走回入口大厅都没有说话。接着哈利转身面向鲁宾。 “教授,我┅” “我不要听你解释,”鲁宾在空无一人的入口大厅的周围望了望,并且降低他的声音说:“我知道这张地图许多年以前就被飞七先生没收了。没错,我知道这张地图,”当哈利和荣恩大吃一惊时,他说:“我不要知道它怎麽到你手上的。然而,我惊骇你没有把它收好。特别是在城堡里传出了一件学生不假外出的消息。所以我不能让你拿回去,哈利。” 哈利也想过会这样,而且这个理由太锋利了,所以他不能反对。 “石内卜为什麽认为我是从那些制造者那里得到它的?” “因为┅┅”鲁宾犹豫,“因为这些地图制造者想把你从学校诱出。他们认为这会让他们非常的愉快。” “你认识他们吗?”哈利突然想到说。 “我们曾经见过。”他马上说。他用一种以前哈利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 “别认为我下次还会再帮你掩饰,哈利。我不能让你遇上天狼星.阿黑。但是我想当狂战士接近你的时候,你已经听到很多有关你的事了。你的父母用他们的生命让你活着,哈利。偿还他们一个可怜的愿望┅别为了一个恶作剧的魔术袋子赌上他们的牺牲。” 他走了开来,让哈利感到心情比到目前为止任何在石内卜办公室里的时候更坏。他慢慢地和荣恩走上大理石的阶梯。当哈利经过独眼女巫时,他想起隐形斗蓬┅它还放在下面里,但是他不敢去拿它。 “都是我的错,”荣恩突然地说:“我不该怂恿你去的。鲁宾是对的,那东西非常愚蠢,我们不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哈利打断他的话题;当他们走到那些守护巨人正在踱步的走廊时,妙丽正在向他们走来。一看到她的脸就确信她已经听过哈利发生了什麽事。他的心骤然下沈┅她会告诉麦教授吗? “过来看我们的好戏吗?”当她在他们面前停止时,荣恩蛮横地说:“还是你想告诉我们什麽?” “不,”妙丽说。她手里正握着一封信,而且她的嘴唇在发抖:“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海格打输他的官司,巴克比要被处分了。” 第十五章 魁地奇终战 “他寄这个给我。”妙丽拿着信说。 哈利拿着它。羊皮纸有点湿湿的,而且有很多大颗的泪滴落在上面,严重的地方甚至墨水都糊了以致非常难读。 亲爱的妙丽: 我们输了。我被允许将他带回来到霍格华兹。执行的日期已经决定了。巴克也已经享受了伦敦。我将不会忘记你给予我们的所有的帮忙。 海格 “他们不能这麽做,”哈利说:“他们不可以,巴克比克又不危险。” “马份的爸爸跑到委员会里面大呼小叫,”妙丽擦了擦她的眼睛说:“你知道他喜欢那。他们都是一群摇摇摆摆的老糊涂,而且他们又被恐吓。但是,在那里也只有恳求他们了。只是我不能看清他们的希望┅┅一切都没办法改变了。” “是的,它是,”荣恩猛烈地说:“你不必把所有的事情独揽上身,妙丽。我也可以提供帮助的。” “哦,荣恩!” 妙丽的双手抱住荣恩的脖子而且整个贴了上去。荣恩看起来相当恐怖,在她的头顶上非常笨拙地轻拍。最後,把妙丽拉开。 “荣恩,我是真的,真的很抱歉斑斑的事┅┅”她啜泣。 “哦┅好吧┅他也老了,”荣恩想要彻底地减轻她的负担说:“而且他也没什麽用处。你不知道,妈妈和爸爸现在可能买只猫头鹰给我。” 自从阿黑第二次闯入之後,对学生的安全措施就变得更严格了,哈利、荣恩和妙丽没办法在晚上去找海格。他们唯一能跟他说话的机会是在应注意的魔法事物课程中。 他已经被判决震惊得麻木了。 “一且都素偶的过错,偶的舌头打结了。踏们都穿着一清色的黑射长袍揍在辣里,饿且偶把偶的笔记弄丢了,同俗偶还汪了李跟偶提醒过的辣些日期,妙丽。饿且後来卢西斯马份站起来说了几句话,辣些委员会的就照踏所说的决定了┅” “你还可以上诉!”荣恩激动地说:“不要轻易放弃,我们再继续努力!” 他们一直跟在班上其他的人後面回到城堡。前面可以看到马份正和克拉及高尔走在一起,而且不断看着後面嘲笑。 “揍样不好,荣恩,”当他们到达城堡的台阶时,海格悲伤地说:。“辣些委员会的都在卢西斯马份的掌握中。我煮是去让巴克有一段最幸福的回忆。我亏欠他辣麽多┅┅” 海格回过头往他的小屋跑去,他的脸埋在他的手帕里。 “看他哭成那样!” 马份、克拉和高尔站在城堡的门前听着。 “你有看到什麽值得伤心的事吗?”马份说:“而他应该是我们的教师!” 哈利和荣恩两个人都狂怒地走向马份,但是妙丽首先抢到前面┅一巴掌打过去! 她用尽她所有的力量给了马份的脸上一巴掌。马份被打得站立不稳。当妙丽再一次举起她的手,哈利、荣恩、克拉和高尔都站在一旁大吃一惊。 “你不能了解海格的悲伤吗,你这肮脏的东西┅你这邪恶的家伙┅” “妙丽!”荣恩虚弱地说,并且试着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後退。 “走开,荣恩!” 妙丽拉出她的魔棒。马份向後逃跑。克拉和高尔完全不知所措的等着他的指示。 “快跑啊。”马份低声的说,就在一瞬间,他们三个全都消失在地牢的通道里。 “妙丽!”荣恩再叫一次,声音融合着吃惊与感动。 “哈利,你一定要在魁地奇终战中打倒他!”妙丽尖声大叫:“你最好这麽做,因为我死也不想看到史莱哲林赢!” “我们的符咒课快要开始了,”荣恩的眼珠仍在妙丽身上转动说:“我们最好快点去。” 他们赶快朝孚立维教授的教室大理石楼梯跑去。 “你们迟到了,孩子!”当哈利打开教室门,孚立维教授责难似地说:“快点到前面来,魔棒拿出来,我们今天要作加油咒文的实验,我们要两个人分为一组┅” 哈利和荣恩赶到一张书桌後面并且打开他们的袋子。荣恩看了他的後面。 “妙丽到那里去了?” 哈利也往旁边看。妙丽还没有进入教室,然而哈利认为当他开门的时候,她还是紧邻着他的。 “真是奇怪,”哈利注视着荣恩说:“也许┅也许她去厕所或其他的事?” 但是妙丽整堂课都没有回来。 “真可惜上完了加油咒文她都没有来。”当班级要去午餐时,荣恩说。油光满面的笑了出来┅加油咒文让他们有极大的满足感。 妙丽午餐时也没出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他们的苹果派,正在讨论着加油咒文的效果,而且哈利和荣恩开始有点焦虑了。 “你认为是不是马份对她做了什麽?”当他们在葛来芬多塔的楼上跑去时,荣恩忧虑地说。 他们经过那些守护巨人,给予了胖淑女口令(“海豹断头台”),然後穿过肖像札进入起居室内。 妙丽正在坐在一张桌子旁睡着了,她的头枕在一本开着的数学课本上休息。他们坐到她的旁边。哈利把她摇醒。 “什┅什麽事?”妙丽用一种开睡醒的声音本能的在附近注视着说:“现在要上课了吗?那┅我们现在要上那一堂课了?” “占卜,但是还有二十分钟,”哈利说。“妙丽,为什麽你没有到符咒课来?” “什麽?哦不!”妙丽吱吱叫:“我忘记去上了!” “但是你怎麽有办法忘记的?”哈利说:“你一直到教室外面都是跟着我们的!” “我不敢相信!”妙丽悲叹着:“孚立维教授很生气吗?哦,都是马份,我一想到他的事就忘了该往那里走!” “你知道吗,妙丽?”荣恩,往下看着妙丽刚刚当成枕头的巨大数学课本说:“我认为你最好节制点。你修得太多了。” “不,我没有!”妙丽拿起她的袋子说,并且撩开她的眼睛附近的头发无神地望着:“我刚刚搞错了,但只会有这一次!我会去跟孚立维教授说抱歉的┅┅我们在占卜课见了!” 二十分钟之後妙丽的脚步加入他们,一起到特罗妮教授的教室,她看起喘得要命。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错过加油咒文!而且我他们会在考试中出;孚立维教授暗示可能会出!” 他们一起攀上楼梯进暗淡而令人发闷的塔房间。每张泛红的小桌子上都有一个雾蒙蒙的水晶球。哈利、荣恩和妙丽在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我们不是下个学期才会开始水晶球的吗?”喃喃自语的荣恩,对特罗妮教授望了一眼,此时她正在躲在旁边。 “别抱怨,这表示我们不用再上相手术了,”哈利在後面喃喃自语:“我每一次都得像她的病人似的畏畏缩缩的让她看我的手。” “为你美好的一天!”特罗妮教授像平常一样以影像作出戏戏性的开场白,用熟悉的雾蒙蒙的声音说话。巴蒂和拉芬德刺激的颤抖着,他们的脸赤红的映照在水晶球上。 “我已经决定比我原先的计画要早一点为你们介绍水晶球,”特罗妮教授说,她往後走到火炉前面坐下。“命运已经告诉我,你们的六月份的考试将会跟球有关,而且我对给你们的练习量是否充份感到忧虑。” 妙丽哼了一声。 “很好,说真的┅┅『命运已经通告她』谁出的考题啊?她做了多麽令人惊异的一个预言呀!”她不刻意降低她的声音说。哈利和荣恩暗地里偷偷笑。 特罗妮教授的脸色很难看出她是否听到他们说的。然而她好像不曾发现似的继续说下去。 “水晶球观察是一种特别精炼的艺术,”她如梦似幻地说:“我不期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在第一次做凝视时就能看见球内无穷深奥之处。我们将从练习放松意识和肉眼开始┅”荣恩开始吃吃地窃笑,他没办法控制,所以必须把他的拳头塞他的巴里以防止发出声音,却因此呼吸困难┅“以便清洁心眼和超灵觉。也许我们幸运的话,你们其中的一些人会在课程结束之前将会看见。” 然後他们就开始了。哈利一副蠢样的对着水晶球茫然地注视,当他试图让他的思想保持空明的时候,像“这是愚蠢的”之类的想法就不断的漂流过去。荣恩持续毫无意义闷声吃吃地笑,而妙丽持续发出呼气声。 “看到什麽了吗?”哈利静静地看了水晶球十五分钟之後问他们。 “是的,在这里面有一张桌子,上有火在燃烧,”荣恩指出说:“某个人把他们的蜡烛弄倒了。” “这真是在浪费时间,”妙丽发出嘘声:“我希望练习些有用的东西。我应该致力於加油咒文上的┅” 特罗妮教授沙沙地走过去。 “有人想要我帮他们解释在他们的球里有那些徵兆的影子吗?”她的手镯低沈的当当作响。 “我不需要帮忙,”荣恩耳语:“这麽明显。今天晚上会起雾的。” 哈利和妙丽都爆笑出来。 “现在,真的!”当每个人都转往他们的方向,而巴拉蒂和拉芬德正愤慨的看着他们时,特罗妮教授说:“你们对透视工作感到忧烦!”她接近他们的桌子并且凝视着他们的水晶球。哈利感到他的心沉了下。他相信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事了┅ “这里有个东西!”特罗妮教授降下她的脸对着球轻声说道,所以她的大眼镜就在球里反映了两次。“有个东西在移动┅┅但它是什麽?” 哈利准备赌上他所有的每样东西,包括他的疾炎飞矢,一定是不好的消息,无论它是什麽。而且信心十足┅ “我的亲爱”特罗妮教授喘息着,两眼瞪着哈利。“它在这里,以前也曾出现过┅┅我亲爱的,向你悄悄靠近,比以前更靠近┅┅那个葛┅” “哦,我的女神啊!”妙丽高声地说:“别再来一次那个荒谬的葛利姆了!”特罗妮教授升起她巨大的眼睛对着妙丽的脸。巴拉蒂着拉芬德的耳朵悄悄说话,而且他们俩都以惊异的眼光看着妙丽光。特罗妮教授站了起来,好像有点被妙丽激怒了。 “我很抱歉的告诉你自从你来到这个班级的那一刻起,亲爱的,我就认为你未曾具有高贵的占卜艺术的特质。的确,我这辈子从不曾遇过一个这麽没希望的学生。” 一阵沈默。然後┅ “好极了!”突然地说妙丽,站起来把她的拨开云雾见未来塞进她的袋子里。“好极了!”她重复的说了一句,把袋子甩上她的肩膀并且几乎把荣恩k得摔下他的椅子的荣恩:“我放弃!我这就离开!” 整个班上的人都大为惊愕,妙丽大跨步的走到地板门,一脚踢开它,由玄关爬下楼梯。 几分钟之後班级才再次回过神来。特罗妮教授好像已经把葛利姆的事情忘光了。她突然从哈利和荣恩的桌子转开,呼吸沈重地用力拉上她的纱笼披肩。 “噢~~~!”拉芬德突然让每个人看着她说:“噢~~~,特罗妮教授,我刚刚想起来了!你看到她离开,不是吗?是不是,教授?『在复活节的前後,我们之中一个将永远离开我们!』你以前说过的,教授!” 特罗妮教授给她一个狼狈的微笑。 “是的,我亲爱的,我的确知道格兰杰小姐将会留下我们。然而我还是希望那是一个可能被误认的讯息┅┅心眼可能也是一个负担,你知道┅┅” 拉芬德和巴蒂深深地看使,有印象而且结束移动所以特罗妮教授能够改为参加他们的桌子。 “以後妙丽还会来吗?”荣恩对哈利茫茫的看着喃喃自语。 “会吧┅┅” 哈利看着水晶球里面但是除了漩涡状的白雾之外什麽也看不见。特罗妮教授真的又看到一次葛利姆了吗?又是他?最後他还有另一件也是面临生死关头的大件事,魁地奇终战就会到了。 按活节假日并不轻松。三年级从来没有这麽多的家庭作业。奈威.隆巴顿好像在崩溃边缘了,而且他不是唯一的一个。 “这算什麽假日!”西莫.斐尼干在那个起居室的午後吼叫着:“现在离考试还那麽远,他们在玩什麽?” 但是没有人做的比妙丽更多。就算没有占卜课,她上的科目还是比别人多得多。她总是晚上最後一个离开起居室,而第二天早上最先到图书馆的人;她像鲁宾一样在眼睛底下已经有黑眼圈了,而且不停地流泪。 荣恩接管了帮巴克比克请愿的责任。他把他自己的工作放着不管,死k着一本大得吓死人的书,封面标题为葛来芬马心理学:鸟是邪恶的?探讨葛来芬马残忍的原因。他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甚至忘记对寇克斯汉克耍狠。 同时哈利也在他的家庭作业中每天抽空在附近练习魁地奇,而且木透也不断的讲述着他的战术。在复活节假期过後的第一个星期六葛来芬多对史莱哲林的比赛就要举行了。史莱哲林的比赛总积分领先了两百分。这表示(木透一直唠叨的提醒他的队员)他们必须赢超过那些分数才能赢得冠军杯。它也意谓着嬴球的重担就落在哈利头上,因为抓到金探子的价值是一百五十分。 “所以你必须在我们领先五十分以上才捉到它,”木透一直跟哈利说:“如果我我们没有赢了五十分以上,哈利,我们就算赢了比赛也输掉了冠军杯。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你抓金探子的时候必须是在我们┅” “我知道,奥利佛!”哈利叫喊着。 梆来芬多学院全都被即将来临的比赛迷住了。自从查理.卫斯理(荣恩的二哥)当上搜捕手以後,葛来芬多就没有嬴过魁地奇冠军杯。但是哈利不怀疑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缘故,每个人都像木透一样的想赢得。哈利和马份之间的敌意是已经达到最高点。马份已经知道在霍格斯曼地里向他丢泥巴的是哈利,而且还对哈利不知道什麽原因没有受到处罚感到更加的狂怒。哈利也没有忘记马份在他对雷文克劳的比赛中作手脚想要妨碍他的活动,但是巴克比克事件让他决定在整个学校面前打倒马份。 在任何人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场比赛来临之前,空中充斥着那麽严重的电电。在这段假期里,互相对恃的两个学院屡屡突破临界点。走廊上常发生小辨模的扭打事件,尤其在一个葛来芬多四年级的和史莱哲林六年级的为了无法忍受彼此的污言秽语而在保健室里打起的事件达到顶点。 哈利这段时间过的特别糟糕。他不能走到班级外面,史莱哲林的人会伸出他们的腿想要倒他;不管他到那里,克拉和高尔都会跟在後面,直到他们到到一群围了上来才惊慌失措的逃之夭夭。木透下令哈利不可以单独行动,以防止史莱哲林搞什麽花招。葛来芬多学院的人全都对即将来临的战争异常热心,所以哈利总是被一大群人包围着喋喋不休,以致很多课都迟到了。同时哈利对他的疾炎飞矢的安全比关心自己更多。当他没有飞它的时候,他就把它锁在他的行李箱之中并且时常在休息时间跑回葛来芬多塔检查它是否没事。 比赛前夜葛来芬多的人都挤在起居室里。甚至连妙丽都放下她的书。 “我不能工作,我没办法集中。”她紧张地说。 这里乱哄哄的。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为了舒解压力比平常吵得还要厉害。奥利佛.木透蹲在一个角落里对着一个魁地奇球场的模型,戳弄着小模型和小棒子移来移去,并且一个人喃喃自语。安琪莉娜、爱丽卡和凯泰正在为了佛烈德的和乔治的笑话大笑不已。哈利正跟荣恩和妙丽坐在一起,正在搬些东西到中间去,试着不要只想着明天的事,因为每次他一想到,他就觉胃里酸痛得要命。 “你最好的。”妙丽这起告诉他,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恐怖。 “你已经有了一把疾炎飞矢!”荣恩说。 “是的┅┅”哈利,他的胃蠕动的说。 直到木透突然站起来大喊着:“所有队员!上床!”才好了一点。 哈利睡得很不好。首先他梦他到睡过头了,而且木透在大叫:“你在那里?我们必须改用奈威!”然後他梦见马份和史莱哲林其他的队员骑着龙来比赛。他要用会让颈骨折断的速度飞,才能避开一道来自马份的龙嘴吐出的火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忘了他的疾炎飞矢。他在从空中掉下来的感觉中惊醒。 几秒之後哈利才想起,比赛还没有开始,他安全的躺在**,而且史莱哲林队根本不可能使用龙。他觉得非常口渴。安静地离开他的四柱大型卧床,走到窗户下从他自己银水壶里倒了一点水。 花园里是一片静止且无声的。风没有吹动禁忌森林里的树稍;昏皮柳树也看起来乖乖的没有动。这种情况对比赛来说是最完美的。 哈利放下他的高脚杯并且转回他的床时,有个东西掠过他的眼睛。好像一只小动物正在横过银白色的草地偷偷的前进觅食。 哈利猛然跳到他的床头柜,把他的眼镜一把夺起戴上,然後匆忙的赶回窗户边。它不可以是那个葛利姆┅不能在现在┅不能在比赛开始之前┅ 他再次凝视着花园外面,在一分钟的狂乱搜索之後,逮到它了。现在它就在森林的边缘幌动着┅┅它一点也不像葛利姆┅┅它是一只猫┅┅当他发现那条姜黄色的尾巴时,哈利放松紧抓在窗户边缘的手。它应该是寇克斯汉克┅┅ 然而只有寇克斯汉克吗?哈利眯着眼睛,甚至把眼镜的玻璃压到他的鼻子。寇克斯汉克好像已经停了下来。哈利确信他还看到树的影子里有其他的东西在移动。在下一刻,它出现了┅一只巨蓬松的黑狗,横过草地大偷偷的移动,寇克斯汉克快步走在它的旁边。哈利注视着。这是什麽意思呢?如果寇克斯汉克能跟那只狗那麽好,它怎麽算是哈利的死亡预兆呢? “荣恩!”哈利发出嘘声:“荣恩!快醒来!” “嗯!?” “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看到什麽!” “一片黑暗啊,哈利,”荣恩睡眼蒙胧地低声说:“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在这下面┅” 哈利很快的回到窗户去看。 寇克斯汉克和狗都消失了。哈利趴在窗棂上看着城堡的阴影里,但是他们也不在那里。他们到那里去了? 一阵巨大的鼾声告诉他,荣恩又再度睡死了。 ※※※ 哈利和葛来芬多的队员第二天进入大厅时受到热烈的鼓掌欢迎。当他看到雷文克劳和赫夫帕夫桌子的人也都他们拍手喝采时,哈利无法自制的微笑起来。当他们经过史莱哲林桌子时,他们高声地发出嘘声。哈利注意马份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比平常还要苍白。 木透催促他的队员快点吃早餐,但是他自己却什麽也没碰,然後他在每一个人都吃完之後赶着大家到球场上去,让他们做赛前的最後战术选择。当他们走出大厅时,每个人都再次欢呼。 “祝你幸运,哈利!”琼呼叫着。哈利感到自己的脸红了。 “好┅不要面对着┅太阳那麽刺眼,那会伤害你的视觉,不要瞪着它看┅地面有点硬,好,这会让我们的开球快一点┅” 木透在球场跷着队员们踱步,然後注视着他们。最後,他们看见城堡的前门打开了,大批的群众拥入草地上。 “进休息室换衣服。”木透简洁地说。 当他们换上深红色的长袍时,都没有人说话。哈利很好奇他们是否也像他一样感觉到:好像他早餐吃的东西都在胃里动来动去的。快要没有时间的时候,木透说,“好,就是现在,让我们上吧┅” 他们在一阵海啸般的呼叫声中走出球场。四分之三的群众戴着深红色的蔷薇结,在他们的头上挥舞着葛来芬多狮的深红色旗标,或者随着挥舞的旗帜呐喊着像“进攻葛来芬多!”或是“雄狮夺杯”之类的,然而在史莱哲林篮框後面的另外两百人穿着绿色的衣服;他们的史莱哲林银蛇旗也在阳光下灿烂生光,石内卜教授坐在最前排中,穿着跟每个人一样的绿色衣服,并且发出一个非常冷酷的微笑。 “那边的是葛来分多!”李.乔丹叫喊着,他跟往常一样扮演着转播者的工作。“波特、铃、詹森、丝皮妮特、卫斯理、卫斯理和木透。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在霍格华兹少见的黄金组合┅” 李乔丹的解说被来自史莱哲林的“噗”声浪潮淹没。 “从那边过来的是史莱哲林队,由队长弗林特引导。他对阵容作了一点变化并且像是为了方便他们搞小动作┅” 史莱哲林的“噗”更多了。然而哈利有点赞同李乔丹的想法。马份是史莱哲林队上的最矮小的人;他们其他的人都很高大。 “双方队长,握手!”胡奇女士说。 哎林特和木透接近对方并且非常用力的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看起来好像想把对方的手指捏碎。 “骑上你的扫帚!”胡奇女士说:“三┅┅二┅┅一┅┅” 当十四把扫帚升入空中时,她的口哨声被群众的吼叫所掩盖。哈利感觉到他额头附近的头发向後飞去;他从未对飞行感到如此兴奋;他看着周围,看到马份在他的尾巴後面,停止加速的寻找着金探子。 “现在是葛来芬多攻击,快浮在葛来芬多的爱丽卡.丝皮妮特手上,直接朝史莱哲林的篮框前进,看起来情况很好,爱丽卡!噢,不┅被威灵顿拦住快浮了,史莱哲林的威灵顿丢进球场里┅重重的一击!┅乔治卫斯理打出了一记漂亮的搏格,威灵顿掉下快浮,它被拿到了┅詹森,葛来芬多的人都跟在後面,投篮,安琪莉娜┅在蒙太古的旁边漂亮的出手┅小心,安琪莉娜,那是一个搏格!┅她投进了!梆来芬多十比零领先!” 安琪莉娜的拳头在空气中连击数下,沿着球场的周围飞舞;深红色的人海在下面高兴的尖叫┅┅ “哎唷!” 马修.弗林特冲了过去,安琪莉娜几乎被他撞下扫帚了。 “抱歉!”弗林特对下面发出嘘声的群众说:“抱歉,我没有看见她!” 下一刻,佛烈德.卫斯理从後面挥动他的球棒打中弗林特的後脑勺。弗林特的鼻子向前撞到他的扫把的把柄,并且开始流血。 “不能这麽做!”胡奇女士尖叫,然後突然冲到他们中间。“葛木芬多罚球,因为对方恶意袭击他们的追踪手!史莱哲林也罚球,因为对方刻意的伤害他们的追踪手!” “投进去,小姐!”佛烈德狂吠,胡奇女士吹动她的口哨,而爱丽卡向前飞过去罚球。 “投进去,爱丽卡!”李乔丹打破了群众的沈默叫喊着:“棒透了!虽然她被对方打到!二十比零,葛来芬多领先!” 哈利锐利地转动疾炎飞矢看着弗林特,他的出血已经停止了,正在为史莱哲林罚球而向前飞。木透在葛来芬多篮框之前盘旋,他的下巴咬得紧紧的。 “当然,木透是一个超级看守员!”当弗林特等待胡奇女士的口哨,李乔丹告诉群众:“超级的!的确非常难┅棒透了!我不敢相信!他真的救到了!” 哈利如释重负的快速离开,在附近搜索着金探子,但是仍然确定他看到李乔丹转播的每一个字。重点是他要让马份碰不到金探子,直到葛来芬多领先五十分或更多时┅ “球在葛来芬多手上,不,现在在史莱哲林手上┅不!梆来芬多又拿回来了,是凯泰.铃,现在拿着快浮的是葛来芬多的凯泰.铃,她单身飞到球场的上方┅这是安全的作法!” 蒙太古,一个史莱哲林追踪手,挡在凯泰的前面,而且不抓快浮而抓向她的头。凯泰在半空中旋转,她的扫帚勉强停住了,但是快浮落下来了。 胡奇女士再一次吹响口哨,并且冲到前面去对着蒙太古大骂。一分钟之後,凯泰再度躲过了史莱哲林的守门员投进另一个罚球。 “三十比零!顺带一提,你这个肮脏的家伙,死骗子┅” “乔丹,如果你不能没有偏见的话就不要评论┅” “我只是在说它像什麽而已,教授!” 哈利感觉到一个极大的震撼。他曾经看到金探子在葛来芬多的一根球柱後面闪闪发光,但是他还不能抓它┅而且如果马份看见它┅ 假装着突然集中一看,哈利扯动他的疾炎飞矢往史莱哲林的後面加速而去┅这是个幌子。马份跟在他後面,以为哈利看到金探子在那里┅ 风声嘶嘶作响声。 一个身材高大的史莱哲林打击手迪利克打出一个搏格,并且从哈利的右耳削过去。 然後再一次传来嘶嘶声。 另一个打击手波尔正打出第二个搏格,但是被哈利用手肘推开。 哈利急忙中一瞥,看见波尔和迪利克的身形突然扩大,球棒举起了┅ 在最後关头他转动疾炎飞矢再次往上,而波尔和迪利克像个白痴似的相撞了。“哈哈哈哈!”当李乔丹叫喊着寺,那两个史莱哲林的打击手忽然抓牢对方的头,彼此倾斜的分开了。“太烂的,小子!你必须早一点出发才跟得上疾炎飞矢。接着葛来芬多继续进攻,现在詹森拿到快浮┅弗林特靠近她┅戳他的眼睛,安琪莉娜!┅这是一个笑话,教授,这是一个笑话┅哦,不┅弗林特拿到球,现在弗林特向葛来芬多的篮框飞去,快点过来,木透,救起┅!” 但是弗林特投进了;史莱哲林欢声雷动,而李乔丹咒骂地用力拉着魔法麦克风,甚至还打到了麦教授。 “抱歉,教授,抱歉!我不会再这样了!因此,三十比十,葛来芬多领先,而所有的葛来芬多┅” 现在比赛已经变成哈利所玩过最肮脏的了。导火线是当葛来芬多已经领先史莱哲林,并且快速地带着快浮往前冲去,波尔用他的球棒打中爱丽卡还辩说他把她当成是一个搏格。乔治.卫斯理报复的用手肘去撞波尔的脸。胡奇女士判两队都罚球,而木透表演了另一次的远距救援,使得得分变成四十比十葛来芬多领先。 金探子再度消失了。马份依然保持贴近哈利,跟着哈利满场飞舞。他在四面仔细看着┅一旦葛来芬多领先了五十分┅┅ 凯泰投进。五十比十。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很快的飞到她附近,举起他们的球棒,以防止史莱哲林乘机报仇。波尔和迪利克利用佛烈德的和乔治不在的空档对木透丢出两个搏格;他们打中他的肚子,接着打出另外一个,而且木透在半空中翻滚,抓牢他的扫帚,几乎不能呼吸。 胡奇女士简直要发狂了。 “你不能攻击守门员除非快浮是在得分区里面!”她对着波尔和迪利克尖叫。“葛来芬多罚球!” 接着安琪莉娜投进。六十比十。下一刻,佛烈德.卫斯理对威灵顿投出一个搏格,把他手上的快浮敲落;爱丽卡抢到,并且往史莱哲林的篮框投去┅七十比十。葛来芬多的群众都在尖叫着,他们的嗓子都喊哑了┅葛来芬多现在领先六十分,而且如果哈利现在抓到金探子,冠军杯就是他们的了。当哈利在球场的上空飞舞时,似乎能感到好几百双的眼睛都盯着他看,他飞在比其馀的参赛都都还要高的地方,而马份在他的後面加速了。 接着他看到了。金探子正在他上方二十尺处闪烁着。 哈利以极大的速度往上升;耳边响起风的呼啸声;他的手伸了出去,但是突然间,疾炎飞矢慢了下来┅ 他惊悸的看着周围。马份的手抓住疾炎飞矢的尾部,正在後面拉着它。 “你┅” 哈利对马份拉住他非常生气,但是没办法前进┅马份抓住疾炎飞矢用力喘息,但是他的眼睛正满怀恶意地闪烁着。他已经达成他的目的┅金探子再次消失了。 “罚球!梆来芬多的罚球!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胡奇女士尖叫着死瞪着马份说,马份骑在他的光轮二○○一上向後滑。 “把这个作弊的渣渣赶出去!”李乔丹对着麦克风咆哮,麦教授也跟着他起舞:“你这个肮脏的家伙,死骗子┅” 麦教授气得甚至不阻止乔丹,她对着马份的方向摇动她的手指,她的帽子也掉下来了,而且她也在狂怒地大叫。 爱丽卡替葛来芬多罚球,但是她非常生气,竟然投偏了好几尺。葛来芬多队错失拉开跟史莱哲林差距的机会,马份阴险的对着哈利笑,使彼此的敌意又升高了许多。 “球在史莱哲林手上,史莱哲林投篮┅蒙太古投进┅”李呻吟:“七十比二十,葛来芬多领先┅┅” 哈利现在又盯得马份紧紧的,他们的膝对不断的互相撞到。哈利无论如何不能马份接近金探子┅┅ “滚远一点,波特!”当马份试着转身时,发现哈利在阻挡,不禁破口大骂。“安琪莉娜詹森为葛来芬多拿到快浮,来吧,安琪莉娜,快上!” 哈利在旁边看。除了马份之外的每个史莱哲林球员都往安琪莉娜的方向飞去,包括史莱哲林守门员┅他们全部一起阻挡她┅ 哈利在附近转动疾炎飞矢,身子弯得低低的几乎沿着把柄平躺,并且急遽加速。像个子弹一样射向史莱哲林。 “啊啊啊啊啊~~~!” 当疾炎飞矢向他们突然扩大时,他们都散了开来;安琪莉娜前面的空域就清出来了。 “她投进了!她投进了!梆来芬多以八十比二十领先!” 哈利几乎把头栽进了篮框里面,他在半空中滑向一旁停了下来,接着回转向快速的退到球场中央。 然後他看见一个让他的心跳剧烈的东西。马份在俯冲,他的脸上充满胜利的自信┅在那里,在离草地上几尺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线┅ 哈利催促他的疾炎飞矢尽快往下,但是马份领先他相当的多┅ “快!快!快!”哈利催促他的扫帚。他已经追上马份了┅此时波尔对他打出了一个搏格,哈利把他自己的扫帚转向马份的方向┅他已经跟他在相同的高度┅ 哈利扑了上去,两只手放开他的扫帚。旁边马份的手臂敲上了他而┅ “好耶!” 他停止俯冲,把手高高举起,而且球场上欢声雷动。哈利在群众上方飞舞,他的耳朵听到不可思议的巨响。一个小小的金球在他的拳头里紧紧握着,无可奈何的在他的手指上拍动它的翅膀。 接着木透向他加速而来,满框的泪水使他看不清楚了;他一把抓住炳利的脖子而且无法抑制地埋在他的肩膀上啜泣。哈利感到佛烈德和乔治正在重重的拍打他们两个;然後安琪莉娜、爱丽卡和凯泰的声音说:“我们嬴了!我们嬴了冠军杯了!”一大堆的手臂纠缠在一起拥抱,葛来芬多队员沙哑地大声喊叫,降回了地面上。身着深红色服装的者一波又一波的越过那些障碍来到球场上。手掌在他们的背上像雨一般的落下。哈利有是紧迫的噪音和身体的困惑印象在他上。然後他和其他的队员,被抬到群众的头上。一道闪过来的光线,他看到海格,戴着酒红色的蔷薇结┅┅“李打太好了,哈利,李打得太好了!等一下偶回去就告诉巴克比克!”还有派西,像个狂人似的上下跳着,已经把他所有的尊严都忘掉了。麦教授甚至哭得比木透还严重,用一面巨大的葛来芬多旗标擦拭她的眼睛;还有那里,在哈利正前方的,是荣恩和妙丽。什麽话都不用说。他们只要开怀大笑,当哈利向前站上颁奖台时,邓不利多站着跟巨大的魁地奇冠军杯正等在那里。 当木透把冠军杯递给哈利的时,他把它高高的举起,哈利感觉到如果现在这里有一个狂战士的话┅┅他已经能产生世界上最好的守护神。 第十六章 特罗妮教授的预言 哈利陶醉在嬴得魁地奇杯的兴奋中至少持续一个星期。甚至连天气都好像为他庆祝;当六月接近的时候,每天都变得晴朗而闷热,每个人最想做的就是来上几品脱的冰冻南瓜汁和悠闲地在草地上闲逛,也许偶而玩场加柏石或幻想一只庞大的乌贼靠自己喷射的横过湖面也不错。 但是他们什麽也不能做。考试的压力几乎把他们搞扁了,而代替在外面偷懒的是,所有的学生都被强迫待在城堡里,当夏季**的空气漂进窗户的时候,勉强自己集中精神试着榨出他们的智力。甚至佛烈德和乔治卫斯理都乖乖的在留下来k书;他们预备通过他们的o.w.l.s(一般的巫师水准)。而派西正在准备以最佳状态赢取他的n.e.w.t.s(最高等级巫师测试),这是霍格华兹的最高认证。派西希望进入魔法部,他需要最顶级的评价。他逐渐变得箭拔弩张了,而且非常严格的处罚任何在傍晚扰乱起居室安宁的人。事实上,还有一个派西还紧张的人,就是妙丽。 当他们看到她的考试时程表时,哈利和荣恩已经懒得问她了,她是怎麽找出同时考上好几个科目的方法,但是他们不能抑制自己不去注意。第一栏写着: 星期一 九点钟,数学 九点钟,变形术 午餐 一点钟,符咒学 一点钟,北欧古文 “妙丽?”因为这些日子要是打断她的时候,她总是一副霹雳火爆的模样,所以荣恩慎重地说:“呃┅你确定你的时程表没写错吗?” “什麽?”妙丽拿起考试时间表检查後大叫着:“是的,当然没错。” “你有什麽办法要同时考上两个科目?”哈利说。 “不,”妙丽不久说:“你们两个有看到我的占卜术和文法课本了吗?” “哦,是的,我借走它打算在睡前读一点。”荣恩说,但是没有回应。妙丽把一堆羊皮纸摊开在桌子上,看着她的书。不多久,嘿美带着一样东西从窗户飞进来。它的脚趾上绑着一封信。 “是海格寄来的,”哈利把那封信摊开说:“巴克比克的上诉结果┅定在六天後。” “那天我们刚好考完考试。”妙丽头也不抬的看着她的数学课本说。 “他们要来这里执行,”哈利继续读着那封信:“有一些魔法部的官员,以及┅以及刽子手。” 妙丽终於抬起头来看了。 “他们已经决定上诉的结果而要来执行死刑!而且不理会我们跟他们说的真相!” “是的,看起是这样。”哈利沈重的说。 “他们不能这样,”荣恩嚎叫着:“我之前寄了许多案例给他们,他们不能全把它丢在一边不管!” 但是哈利觉得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一定受到了马份先生的压力。哥自从在魁地奇终战给葛来芬多打了个溃不成军之後,过没几天就又摆出个跟以前一样的嚣张屁样。遇到哈利的时候,马份总是说巴克比克就要被杀了,好像他自己就可以决定一切。气得哈利巴不得学妙丽一样重重的在他脸上赏上五百大头。然而他们虽然担心这整件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时问也没有机会去找海格。因为严格的安全措施让他们无法离开,而哈利又把他的隐形披风放在独眼女巫像那里没有收回来。 ※※※ 考试周的来临使得城堡里弥漫着不寻常的宁静。星期一的变形术考完之後,午餐时间三年级的学生们全都虚弱得要命而且脸色灰白,这次的考题包括把一只茶壶变成一只乌龟,这种困难的任务让他们挤成一堆比对答案和自怨自艾。妙丽为了她变的乌龟倒像只海龟而感到烦恼,这让每个人听了都更加的担心了。 “我的尾巴上还有嘴呢,活像个恶梦┅┅” “那我的乌龟还会冒水蒸气怎麽办?” “我的那个壳上的图案根本像棵柳树,你认为我会不会被当掉?” 然後,吃完午餐之後,他们又回到楼上准备符咒学的考试。妙丽说的没错,孚立维教授真的出了加油咒文。哈利稍稍的刺激了自己和荣恩的神经,他们两个都以对方和自为施法的对象,结果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加油咒文的效力让他们一直狂笑不已,最後一声不吭的躺在教室的中央。晚餐之後,所有的学生赶回起居室,不是为了放松,而是开始复习应注意的魔法事物、魔药学和天文学。 第二天早上,海格主持应注意的魔法事物的考试时,真的非常心不在焉;他的心思看起根本就没放在这里。他拿了个大木桶放了一大堆新鲜的趴趴虫在里面,然後告诉他们只要让自己负责的趴趴虫活过一个小时就能通过考试,因此大家都选了最活蹦乱跳的趴趴虫给自己,然後只要坐下来等就能轻易的通过考试(译注:趴下来等也可以。),正好哈利、荣恩和妙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海格说话。 “巴克右点沮丧,”海格告诉他们,低头假装检查哈利的趴趴虫是否还活着。“踏被关进龙子里太久了。但是还算安静┅┅偶们明天就会知道了┅是要那样还是有另外┅” 他们在那个下午要考魔药学,最有可能造成不及格的原因就是。当哈利尽全户的考试时,却对没办法把他的药混合变浓而感到困惑,而石内卜站在後面放出兴灾乐祸的高兴空气,当他离开之前,还在他的笔记上潦草地画了一个很像零的可疑符号。 然後天文学的考试在午夜时,在最高的一座塔上举行;星期三的早上考魔法史,哈利潦草地书着芙罗兰.佛蒂苏告诉过他的有关中古世纪猎女巫的所有细节,但是他真的很盼望在这个令人发闷的教室能有一杯芙罗兰的巧克坚果圣代。星期三午後是草药学,这表示他们得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待在那些温室里一起被烘;当他们再次回到起居室的时候,脖子都被晒黑了,每个人都渴望地明天的这个时候赶快来,那时全部都结束了。 在星期四的早上,他们进行最後一堂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鲁宾教授创出了前所未见的考试方式;一种在太阳底下进行的障碍赛(五百公尺障碍?),他们必须跋涉过一个有葛林弟罗的深水池,穿过一连串的充满了红色无边帽的壶洞,还要无视新奇庞奇不时的误导,找出越过沼泽的正确路程,最後爬进一个老树干跟一只新的泥巴怪战斗。 “好极了,哈利,”当哈利从树干爬出来时,鲁宾面露微笑的轻声说道:“满分哦。” 哈利为他的成功感到脸色发红,在附近俯视着荣恩和妙丽。荣恩在他到达新奇庞客以前都做得很好,但是新奇庞客成功的把他骗到沼地里,那里深及腰。妙丽在到达泥巴怪的树干以前也做得非常完美。但是她进去里面不到一分钟之後,她就尖声大叫的逃出来。 “妙丽!”鲁宾震惊的说“怎麽了?” “麦┅麦┅麦教授!”妙丽喘气的指着树干里面:“她┅她说我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妙丽花了好一阵子的功夫才平静下来。最後她自己用力的握了握拳才恢复过来,她跟着哈利和荣恩回去城堡。荣恩还一直在嘲笑妙丽对付泥巴怪的模样,但是这个争执在他们踏上最上层的阶梯为他们所见到的事物给中止了。 柯留尼斯夫子,在他的松木纹斗蓬底下热得满头大汗,正站在那里向外面注视。他一眼就看到了哈利。 “哈罗,在那里,哈利!”他说:“我想刚刚有一堂考试吧?考完了吗?” “是的,”哈利说。妙丽和荣恩不敢跟魔法部长说话,笨拙地在後面转来转去。 “天气真好啊。”夫子的眼睛投向了湖面。“只可惜┅只可惜┅”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往下看着哈利。 “我为了一个让人不愉快的任务才到这里的,哈利。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需要对疯狂的葛来芬马执刑时的一个证人。而我正好要来霍格华兹查看阿黑的情况,所以他们就要求我来。” “这个意思是上诉已经确定了?”荣恩走向前打断他话。 “不,不,预定在今天下午,”夫子好奇的看着荣恩说。 “然而你可以不必目击执行的情形!”荣恩强硬地说:“可以让葛来芬马放生!” 在夫子回答之前,二个巫师从他的後面穿过城门走来。一个是非常的老,显然眼睛几乎看不见了;另一个很高而且拿着个吊环,留着短短的胡髭。哈利认为他们是危险事物处理委员会的代表,因为那个老巫师正眯着眼睛看海格的小屋,而且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亲爱的,亲爱的,我这麽老了还来干这个┅┅两点钟是不是?夫子?” 阿黑胡须的男人用手指了他的带子里的东西;哈利看到一道拇指宽的光茫沿着斧头的刀锋流动着。荣恩张开他的嘴想要说话,但是妙丽用力地用手肘在他的肋骨上撞了一下,并且拽住他的脑袋往入口大厅去。 “你干嘛阻止我?”当他们进入大厅准备吃午餐的时候,荣恩愤怒地说:“你没看到他们吗?他们甚至连斧头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不公平!” “荣恩,你爸爸在魔法部里工作,你不能去跟他的老板大呼小叫的!”妙丽说,但是她看起来也非常的烦乱。“只有希望海格现在能保持清醒,适当的跟他们争论这个案子,他们就不可能对巴克比克执刑┅┅” 但是哈利想告诉妙丽没有相信她所说的。当他们吃着午餐的时候,周围的人们都在兴奋地讲话,快乐下午过後考试就会结束,但是哈利、荣恩和妙丽却担心着海格和巴克比克的情形,没有加入他们。 哈利和荣恩的最後一堂考试是占卜;妙丽的是麻瓜研究。他们一起走上大理石阶梯;妙丽在一楼离开他们,而哈利和荣恩继续爬上七楼,班上大部份的人都已经坐在螺旋形阶梯上的特罗妮教授的教室,抓住最後的几分钟在复习着。 “她要一个一个的对我们面试,”奈威当他们坐在他的旁边时通知他们。“他把他的拨开云雾见未放在他的膝盖上,并且翻到水晶观察那一页。“你们从水晶球里看到什麽东西了吗?”他气馁地问他们。 “没有,”荣恩立刻回答。他继续看着他的手表;哈利知道他在担心巴克比克上诉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排在教室外面的行列缩短得非常慢。当每个刚刚上去的人走下楼梯时,其他的同学都吱吱喳喳的问:“她问什麽?简不简单?” 但是他们全都拒绝说。 “她说水晶球告诉她,如果我告诉你,我就会发生可怕的意外事件!”当奈威爬下楼梯遇到正在往前走的哈利和荣恩时吱吱喳喳的说,然後他就走下地面。 “那还真是方便,”荣恩哼了一声。“你知道,我开始认为妙丽是正确的┅”(他用拇指戳了戳前面的地板门┅)“她真的是一个老骗子。” “是的,”哈利看着他自己的手表说。现在已经两点钟了。“希望她快点┅┅” 巴蒂一副狂热而自傲的走下楼梯。 “她说我拥有成为真正的预言者的所具备的因素,”她告诉哈利和荣恩:“我感到非常骄傲┅┅好吧,祝你好运!” 她走下螺旋阶梯赶向前去追上拉芬德。 “罗纳多卫斯理,”那种熟悉的雾蒙蒙的声音从他们的头上头传来。荣恩对哈利扮了鬼脸就爬上银色的阶梯。只剩下哈利一个人还没有测试。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听着向阳的窗户里有一只苍蝇在发嗡嗡的声音,海格的事情拥上他的心头。 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後,荣恩的大脚在楼梯上再度出现。 “到底搞什麽鬼?”哈利站起来问他。 “乱搞一通,”荣恩说:“什麽也看不见,所以我就随便掰掰。也没认为她会相信,虽然┅┅┅┅” “待会在起居室见。”哈利喃喃地说着。此时特罗妮教授的声音呼叫:“哈利波特!” 塔里的房间以前还要热;窗帘拉了起来,火也继续燃烧着,跟平常一样的那种病弱气味让哈利忍不住咳杖,当他被绊倒在一堆混乱的椅子和桌子之时,特罗妮教授已经坐在一个大水晶球面前等着他。 “你好啊,我亲爱的,”她柔和地说:“你只要温和地观察球里面┅┅从容不迫的┅┅然後告诉我,你在里面看到什麽┅┅┅┅” 哈利弯下来在水晶球上注视着,他非常的努力注视,也很乐意向他说明除了漩涡状的白雾以外的东西,但是什麽也没有发生。 “好了吗?”特罗妮教授细致优雅地鼓励着:“你看见什麽?” 热得快要受不了了,而且他的鼻孔被他们旁边的火炉里冒出的香料和烟雾刺激得快抓狂了。他也想不出要说什麽,所以决定学习荣恩。 “呃┅”哈利说:“一个黑暗的东西┅┅嗯┅┅” “它像什麽?”特罗妮教授轻声的说:“想想看,现在┅┅” 哈利的心里想到地面上的巴克比克。 “一只葛来芬马。”他肯定的说。 “对了!”耳语特罗妮教授,很快的在她膝上的羊皮纸潦草地书写着。“我的孩子,你当然看到了魔法部给可怜的海格找的麻烦!快点继续┅┅葛来芬马出现了吗┅┅那它的头还在吗?” “是的。”哈利肯定的说。 “你确定吗?”特罗妮教授催促他:“你真的确定吗,亲爱的?你没有看到它倒在地面上吗?也许有一个举起斧头的影子在它後面?” “没有!”哈利有点感郅不快的说。 “没有血?海格也没有哭?” “没有!”哈利再说一次,他热得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房间。“它看起很好,它是┅飞走了┅┅” 特罗妮教授发出叹息之声。 “很好,亲爱的,我认为我们最後会失去它┅┅也许有点失望┅┅但是我相信你做的很好。” 哈利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拾起他的袋子而且转身离去,但是突然後面传来巨大而沙哑的的声音。 “今天晚上将会来临。” 哈利转了过来。特罗妮教授僵硬的坐在她的扶手椅里;她的双眼失去了焦点而且嘴角下垂。 “抱┅抱歉?”哈利说。 但是特罗妮教授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睛开始转动。哈利恐慌的坐在那里。她看起来好像要捉些什麽。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跑到保健室┅然後特罗妮教授再一次说话,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声音: “黑暗的独裁者没有朋友的独自潜伏着,他被他的从者抛弃。他的仆人在这十二年里一直被铁炼锁住。今晚,在午夜之前┅┅仆人将会得到自由并且再度加入他的主人。黑暗的独裁者将在他的仆人的帮助下再度复活,比以前的他更强大更可怕。今晚┅┅在午夜之前┅┅仆人┅┅将会被解放┅┅为了要再加入┅┅他的主人┅┅” 特罗妮教授的头向前跌落在她的胸口上。她哼了一声。哈利坐在那里注视着她。然後,相当突然地,特罗妮教授的头再度抬了起来。 “我很抱歉,亲爱的孩子,”她虚幻地说:“天气太热了,你知道┅┅我好像出了一会儿神┅┅” 哈利坐那里注视着她。 “有什麽不对吗?我亲爱的?” “你┅你刚刚告诉我那个┅黑暗的独裁者再次复活┅┅那个他的仆人也再次获得自由。” 特罗妮教授看起来非常震惊。 “黑暗的独裁者?是那个人吗?我亲爱的孩子,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的┅┅再次复活,真的┅” “但是你不是说那个人!你只说是黑暗的独裁者┅” “我认为你必须马上离开,亲爱的!”特罗妮教授说:“我无法肯定像这种太过牵强的预言!” 哈利向後走下螺旋形的阶梯,觉得很奇怪┅┅难道刚刚他听到特罗妮教授作了一个真实的预言?还是她想给被她测试的人一个深刻的印象? 五分钟之後他经过守在葛来芬多塔的入口外面的那些守护巨人,特罗妮教授的话仍在他的脑袋里回响着。许多人正迈开大步从相反的方向经过他,脸上都带着笑意与轻松,因为等待以久的自由总算要来了;此时他从肖像孔里进入起居室,里面几乎都没人。然而在一旁的角落里,坐着荣恩和妙丽。 “特罗妮教授,”哈利喘息着说:“告诉我┅” 但是他突然地一看见他们的脸停止。 “巴克比克输了,”荣恩微弱地说:“海格刚刚把这个送来。” 这次海格的信上是乾的,没有泪滴把它弄湿,然而不清晰的字迹看起来很明显的,当他的时候手一定是颤抖着。 上诉失败。他们要在日落时执行。你们没办法做什麽。 别下来。我不要你看见这个惨状。 海格 “我们应该马上过去,”哈利立刻说:“他不能只是自己坐在那里,等待刽子手过来!” “日落时,虽然,”荣恩用一悲哀的表情注视着窗户外面草地上的道路。“我们没有被允许┅┅特别是你,哈利┅┅” 哈利把他的头埋在手中,拼命的想。 “如果我们有隐形斗蓬┅┅” “它在那里?”妙丽说。 哈利告诉她,他把它留在独眼女巫像下面的通道里。 “┅┅如果石内卜看到我再次接近那里,我就有大麻烦了。”他说。 “那倒是真的,”妙丽站起来说:“如果他看到你┅┅你如何打开女巫的座台?” “你┅你只要轻打它并且说,『限时快递』,”哈利说:“但是┅” 妙丽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她大跨步的穿过房间,推开胖淑女的肖像而且从玄关中消失。 “她是不是想把它拿回来?”荣恩注视着她的後面说。 她是的。一刻钟之後妙丽回来了,她把一件银色的斗蓬小心的摺在她的长袍底下。 “妙丽,我觉得我越来越崇拜你了!”荣恩惊骇的说:“首先你揍了马份,接着你又在特罗妮教授的课堂上拂袖而去┅” 妙丽宁可把它当成一个夸张的夸赞。 他们跟别人一起下来晚餐,但是却没有回到葛来芬多塔。哈利把斗蓬藏在他的长袍里面一起带下来;他把它摺成方块挟在手臂下。他们闪一间离大厅很远的空房间,仔细一听,直到他们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他们听到大厅的门在最後一人离开之後猛然关上。妙丽伸出头在门外看了看。 “好,”她轻声的说:“这里没有人┅快把它盖上┅” 他们挤成一团的走,所以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他们踮着脚躲在斗蓬底下穿过门厅,然後向下走进前面的石头步道。太阳已经从禁忌森林後面沉没了,把树木最高处的树枝泄成一片金黄。 他们到达海格的小屋并且轻轻敲着门。他在一分钟以後才回答,而且当他开门的时候,他在附近找着他的访客,满脸憔悴而且不住的发抖。 “是我们啦,”哈利发出嘘声的说:“我们穿着隐形斗蓬。让我们进去把它脱掉。” “你们噗能过来!”海格低声的说,但是他退了一步,於是他们就趁机钻进里面。海格很快的把门关上,哈利也把斗蓬拉开。 海格没有哭,他也不把自己搭在他们的脖子上。他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该做什麽一样。这种无助的表情比流泪更坏。 “要噗不来些茶?”他说。当他拿着荼壶时,他巨大的手不停的颤抖。 “巴克比克在那里?海格?”妙丽迟疑地说。 “我┅我把他带到外面去了,”海格说,当他把水壶装满水时,不小心把牛奶打翻了,弄得全桌子都是。“他被我栓在南瓜田里。我想他也许想看看那些树以┅以及呼吸些新鲜的空气┅在┅┅” 海格的手颤抖的非常猛烈以致於牛奶瓶从他的手里滑落在地板上打成碎片。 “我来弄它,海格。”妙丽很快地说,跑过去把一团乱的地板清理乾净。 “有食橱里面还有。”海格坐下来用他的袖子擦了擦他的额头说。哈利对荣恩望了一眼,荣恩也无助地回看着他。 “没有人可以帮上忙吗?海格?”哈利紧邻着坐下急着问:“邓不利多┅” “他试过了,”海格说。“但踏妹有权力指挥委员会。他告诉踏们巴克比克很好,但是踏们被恐吓了┅┅┅┅李们知道卢西斯.马份喜欢辣样┅┅威胁踏们,我知道┅┅死刑执行人马克林是马份的老朋友┅┅但是至少过程会乾净俐落┅┅偶会一直陪在他身旁┅┅” 海格哽咽。他的眼睛在房子里到处找着,好像想找一些碎布条或者是安慰。 “邓不利多过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在这个早上写给我一封信。踏说踏会帮助偶┅站在偶这一边。伟大的男人,邓不利多┅┅┅┅” 妙丽在海格的食橱里到处翻找着另一个牛奶瓶,拿出一罐小瓶的,她啜泣得呼吸困难。她举起拿着新的牛奶瓶的手,偷偷的擦掉眼泪。 “我们会跟你在一起的,海格,”她开始说,但是海格摇了摇他毛发蓬松的头。 “李们最嚎快点回到城堡去。偶告诉李们,偶不希望李们看见。饿且李们根本噗能下来揍里的┅┅如果被夫子活是邓不利多逮到李们不假外出,哈利,李们就油大麻烦了。” 妙丽沈默地让泪水是流下她的脸,但是她不让海格看见,假装忙着泡茶围。然後,当她拿起奶瓶倒进茶壶里时,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荣恩,我不敢相信┅是斑斑!” 荣恩两眼圆睁地瞪着她。 “你说什麽?” 妙丽把牛奶瓶放在桌子上并且把它翻了过来。在一阵狂乱的吱吱叫声中,有一样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老鼠斑斑从里面滑到了桌子上面。 “斑斑!”荣恩茫然地说:“斑斑,你在这里做什麽?” 他努力的抓住他的老鼠把它放在灯光下。斑斑看起来很可怕。他比以前还要瘦,毛发也大片大片的秃掉了,他在荣恩的手里拼命的挣扎着想逃出去。 “没事的,斑斑!”荣恩说:“这里没有猫!在这里什麽东西也不会伤害你!” 海格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在窗户上看了看。接着他平常红润的脸颊变得像羊皮纸一样的黑黄色。 “踏们来了┅┅” 哈利、荣恩和妙丽都转了过来。一群男人正从远方的城堡步道步行过来。在最前面的是阿不思.邓不利多,他银白的胡须在馀日的光晕下闪烁。柯留尼斯夫子紧邻他快步行走。在他们後面的是衰弱的老委员和死刑执行人马克林。 “李们快揍,”海格全身都在发抖的说:“噗能让踏们发现李们在这里┅┅现在快揍┅┅” 荣恩把斑斑放到他的口袋里面,而且妙丽拾起斗蓬。 “我带你们从後面的路出去。”海格说。 他们跟着他进入後花园的门里。哈利感到一种奇妙的不真实感,而且他看到巴克比克只在几码外的南瓜田里的一棵树下被拴着。巴克比克好像知道有什麽事要发生了。他机警的头部转来转去,并且神经紧张地用脚蹄扒着土地。 “它是好孩子,巴克,”海格柔和地说:“它是好孩子┅┅”他转向哈利、荣恩和妙丽。“快点,”他说:“快点走!” 但是他们没有移动。 “海格,我们不能┅” “我们要告诉他们事情的真象┅” “他们不能杀它┅” “走!”海格猛烈地说:“不然会给李们都带来大麻烦!” 他们没有选择。当妙丽把斗蓬盖到哈利和荣恩的身上时,他们听到小屋的前面有声音。海格看着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 “快点去,”他沙哑地说:“别再听了┅┅” 当有人在敲门时,他大跨步的走回他的小屋之内。 哈利、荣恩和妙丽中默默地坐在海格的房子周围,慢慢的进入一种虚幻的境界。当他们从另外一边到达时,前门在声巨响之後关了起来。 “来吧,我们快走,”妙丽低声的说:“我没办法站在这里,我不能忍受它┅┅” 他们开始往城堡的草坡上走去。太阳已经快要沉没了;天空变得相当乾净的紫灰色,但是西边却有一个赤热的红宝石。 荣恩停了下来。 “哦,拜托你快点,荣恩。”妙丽说。 “但是斑斑┅他不想┅不想安静下来┅” 荣恩弯下身子,试着把斑斑放进口袋里,但是鼠正在抓狂;它狂地吱吱乱叫,不断的扭来扭去,试着用他的牙齿咬荣恩的手。 “斑斑,是我,你白痴,是荣恩,”荣恩发出斥责声。 他们听到後面的一扇门打开以及男人的声音。 “哦,荣恩,快让我们移动,他们要来了!”妙丽有气无力的说。 “好┅斑斑,乖乖待着┅” 他们往前走去;哈利学着妙丽,试着不要听他们後面传来的隆隆声。荣恩再次停了下来。 “我快抓不住他了┅斑斑,闭嘴,要是有人听到我们的话┅” 老鼠发出野性的尖锐的叫声,但是声音没办法盖过从海格的花园里漂来的声音。有不知道多少个男性的声音交杂着,一阵沈默,然後,毫无预警的,斧头发出飕飕的风声和飕飕声和撞击声。 妙丽急着拼命地摇着头。 “他们要杀它!”她对哈利轻声说:“我┅不敢相信┅他们要杀它!” 第十七章 猫,鼠和狗 哈利的思想被震得一片空白。他们三个站在隐形之下惊骇得说不出话。此时太阳正射出最后的光线,那道血腥光茫在花园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然后他们从后面听到一阵声动旷野的咆哮。 “海格,”哈利喃喃自语。没想到他在做什么,他向后转身欲去,但是荣恩和妙丽抓住他的手臂。 “我们不能,”荣恩的脸色苍白如纸说:“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来看过他,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妙丽的呼吸急促而不平顺的。 “他们…怎么…可以?”她大声喊叫:“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走吧。”荣恩说,他的牙齿也正在格格作响。 他们一起转身走向城堡,走的非常慢以维持自己不从斗蓬之下漏出。光线现在消失得很快。当他们到达平原的时候,黑暗就像咒文一般的围绕着他们。 “斑斑,安静点。”荣恩发出嘘声,把他的手固定在胸膛上。那只老鼠正在发狂地蠕动着。荣恩突然停了下来,更用力的把斑斑压进他的口袋里。“你怎么了,你这只笨老鼠?安静点…哎唷!他咬我!” “荣恩,别出声!”妙丽连忙低声说:“夫子他们来到这里不用一分钟…” “他不愿意…停下来…待好…” 斑斑变得相当狰狞。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打算从荣恩的掌握中逃去。 “他怎么了?” 但是哈利看到了…一双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它压低身体向他们潜行过来…是寇克斯汉克。也许他是看见他们了,或者是跟着斑斑的叫声而来,哈利说不出话来了。 “寇克斯汉克!”妙丽呻吟。“不,走开,寇克斯汉克!走开!” 但是那只猫正在继续接近… “斑斑…不!” 太迟了…老鼠斑斑从荣恩的手指里滑出去,一接触到地面就一溜湮的跑走。在同一瞬间,寇克斯汉克跳起来跟在它后面,而荣恩在哈利或妙丽阻止他之前,离开隐形斗蓬投入这片黑暗之中。 “荣恩!”妙丽呻吟。 她和哈利彼此对看一眼,然后跟在后面拼命的跑;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好好的藏在隐形斗蓬底下;他们跟在荣恩的后面把斗蓬拉开任它飘了出去,像一面旗帜;他们可以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向前而去,并且斥葛着寇克斯汉克。 “滚远点…滚得远一点…斑斑,来这边…” 接着一声巨大的撞击。 “噢!滚开,你这只臭猫…” 哈利和妙丽几乎撞上了荣恩;他们在他的前面勉强停了下来。荣恩四肢大开的坐在地上,但是斑斑回到他的口袋里了;他用两只手紧紧地按着颤抖的肉块之上。 “荣恩…快回到斗蓬底下…”妙丽喘息着说:“邓不利多和部长…他们不用一分钟就会过来来…” 但是在他们再次把自己盖住之前,在他们喘过气之前,他们听到一声巨大的巴掌声……有个东西向他们跳过来,当他们定睛一看时…是一只巨大的、眼神惨白的黑色大狗。 哈利想拿出他的魔棒,但是太迟了…那只狗猛然一跳,前脚掌搭在他的胸上;他的下颚在他的头发里磨来磨去;他可以感觉到它灼热的呼吸,看到那足足有一寸长的牙齿… 但是跳跃的力量实在太强了,所以把它带着远远的;从他的身上滚开。恍忽中,哈利觉得他的肋骨好像断了,勉强试着站起来;接着他听到它狂吠着跳起来攻击附近的新目标。 当那只狗把哈利推到一边时,它跳过来把荣恩压在他的脚上。狗的嘴巴转咬住荣恩伸出的手臂。哈利冲向前去抓住那只狗的毛,但是它轻轻易易的就把荣恩拖了过来,就当它是个破娃娃… 然后他们就不见了,哈利只看到它的脚轻轻一踪,就像影子般的从他的面前穿了过去。他听到妙丽害怕得快要崩溃的尖叫声。哈利举起他的魔棒,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拉姆斯!”他低声说出咒语。 藉着魔棒上的光,显示出他们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下;他们追着斑斑进入昏皮柳树的阴影下,接着它的树枝发出一阵嘎咂声卷起一阵强风,前前后后的鞭打着阻止他们接近。 而在树干的底部那里,那只狗正把荣恩拖进根部的一个巨大缝隙中…荣恩正在惊怒地抵抗着,但是只见到他的头和身体逐渐掉了下去… “荣恩!”哈利大叫着追了过去,但是一根沉重树枝在半空中拼命地鞭打着,把他再次迫回。 现在他们只能看到荣恩的一条腿,钩住根部努力的拉,阻止狗把他拖到更深的地下…然而一道像枪声般的可怕破坏声之后;荣恩的腿松开了,在那一瞬间,他的脚从视野中消失。 “哈利…我们快去找人帮忙…”妙丽气喘吁吁的;她也流血了;柳树扫过她的肩膀留下一道切口。 “不!那东西大的足够把荣恩吃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可是没有人帮忙我们也不能做什么…” 另一根树枝对他们鞭打过来,上面的细枝紧握得像个拳头。 “如果那只狗可以进去,我们也可以,”哈利喘息着四处扫描着,想要发现一个接近的空隙,但是树枝持续发出飕飕的声音,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空隙,连想要接近树根一寸都办不到。 “哦,拜托,拜托,”妙丽狂乱地低声叫着,舞动着一个未知的影子,“请你……” 寇克斯汉克向前跳了过去。他连走带跑地滑过那些打树枝的连击,像一只蛇般的钻过去把他的前掌压在树干上一个结。 突然地,那棵树好像变成了大理石,它停止摆动。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幌动。 “寇克斯汉克!”妙丽不敢相信地低声叫着。她痛苦地用力抓住哈利的手臂:“他怎么知道…?” “他跟那只狗是朋友,”哈利正色地说:“我看过他们在一起。快过来…记得先把你的魔棒拿出来…” 他们花不到一秒就赶到树干旁边,但是在他们到达根部的缝隙之前,寇克斯汉克的尾巴轻轻一弹地滑了进去。哈利跟在它后面下去;他头在前面的爬向前去,滑落在一个土坡底部,前面有一个非常矮的隧道。寇克斯汉克等在前面的一条小路上,他的眼睛瞪着哈利魔棒上的光。一秒钟之后,妙丽也连滚带爬的跌到他旁边。 “荣恩在那里?”她用一种害怕的声音低声说。 “走这里。”哈利说,他爬了起来,弯下身子,跟在寇克斯汉克的后面。 “这个隧道通到那里?”妙丽喘不过气地从他的后面问。 “我不知道……它在强盗地图上有作记号,但是佛烈德和乔治说没有人进去过……但是一直通到地图的边缘,看起来好像朝向霍格斯曼地……” 他们弯成了两截尽可能地快速前进;寇克斯汉克的尾巴在他们前面的视野摇动着。沿着通道一直上去;感觉上这个通道的长度至少比甜蜜公爵那个更长……哈利一直想着那只大狗可能对荣恩做什么…他就呼吸急促的,痛苦喘气,埋头快跑…… 然后隧道开始上升;不一会儿寇克斯汉克就离开了。接着,哈利看到一个暗淡的小出口。 他和妙丽停了下来,辛苦的喘着气,挣扎着往前。两个人都举起他们的魔棒看着前面。 这是一个非常混乱,而且布满灰尘的房间。墙壁上的壁纸都剥落了;地板上到处都有污渍;每个家具都是坏的,好像有人打它砸坏。而那些窗户全都向上打开。 哈利对妙丽看了一眼,妙丽看起来非常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利凑近孔边,在附近注视着。房间里没有人,但是他们前面的一扇门是开着的,走廊的前面有一道影子。妙丽突然再次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睁大了眼睛在那些被打开的窗户周围看着。 “哈利,”她低声的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在尖叫小屋里。” 哈利在附近看着。他的眼睛落在附近一张木椅上。它被大块大块的撕开了;其中一只脚已经完全不见了。 “鬼不可能这么做。”他慢慢地说。 在那片刻,头顶上发出一个嘎轧的声音。有个东西在楼上移动。他们两个人都往天花板上看。妙丽紧握着哈利的手臂,让他感到他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他对她扬起眉毛;她再次点头的向前去。 他们尽可能地安静地从洞里面爬上那个快要崩溃的楼梯。除了地板外,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一条宽宽的痕迹显示有样东西被拖往楼上去。 他们在黑暗中着地。 “隆克斯。”他们一起低喊,接着那些光就从他们魔棒的尖端射出去。那里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当他们爬过去的时候,听到门的后面有个东西在移动;先是一声低沉的呻吟,接着是一记很大声的猫叫声。他们交换了最后一个眼色,并且一头。 哈利把魔棒紧紧的拿在前面,一脚踢开那道门。 他们看到寇克斯汉克站在一张满是灰尘的四柱大**高声的喵喵大叫。躺在旁边一角的地板上,紧紧抓住他的腿的,是荣恩。 哈利和妙丽猛烈地赶他的面前去。 “荣恩…你还好吗?” “那只狗在那里吗?” “那不是一只狗,”荣恩呻吟着。他的牙齿痛苦得沙沙作响。“哈利,这是一个圈套…” “什么…” “他不是狗……他是一个变兽人。” 荣恩从哈利的肩膀上看了过去。哈利在附近转身。一声斥喝之下,影子里出现一个男人把他们身后的门关上。 一大丛污秽的乱发垂到他的手肘上。如果他深的眼睛没有闪烁的话,在黑暗之中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蜡黄的皮肤在他的脸上紧紧地包覆着骨头,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头骨。他一笑的露出黄色的牙齿。是天狼星.阿黑。 “驱逐伪者!”他用荣恩的魔棒指着他们叫喊。 哈利和妙丽的魔棒从他们的手中射出,高高的飞在半空中,而阿黑接住它们。然后他靠前一步。眼睛在哈利的脸上瞪视着。 “我想你会过来帮助你的朋友。”他沙哑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他有很长的时间不曾说话,所以不大习惯。“你父亲也曾经对我做过同样的事。你很勇敢,没有人教你就会了。我很高兴……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阿黑说到他父亲的事,听在哈利的耳中好像辱骂一样。哈利的胸中沸腾的憎恨彷佛就要爆发了,完全不知道害怕。在他一生中,这是第一次他在他的手上没有魔棒的时,不去防护自己,只想上前攻击……杀!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做,但还是走向前去,但是他的旁边突然的伸来两双手把他抓了回去……“不行,哈利!”妙丽在一旁猛喘气地低声说;而荣恩对着阿黑说话。 “如果你要杀哈利,你就必须先杀我们!”他猛烈地说,虽然他摇摇幌幌地站得很勉强,而且他说说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在阿黑被遮住的眼睛底下,有个东西在闪动着。 “躺下,”他静静地对荣恩说:“你会让那只腿伤得更严重。” “你听到我说的话吗?”荣恩虚弱地说,虽然他很痛苦,但是还是勉力的挡在哈利前面。“你要杀的话就必须把我们三个都杀了!” “今天晚上这里只有一个人会被杀。”阿黑微笑的说。 “什么意思?”哈利大声叫了起来,荣恩和妙丽在后猛拉着他。“你上次有在乎这个吗?你毫不在乎的残杀所有了的麻瓜和派提葛雷……怎么了,亚卡邦让你变软弱了吗?” “哈利!”妙丽呜咽。“别再说了!” “他杀了我的妈妈和爸爸!”哈利怒吼着,并且用力的想从妙丽和荣恩的束缚中挣脱向前冲去…… 他已经不管什么魔法了…也忘了他只是一个又矮又瘦的十三岁小孩,而阿黑却是一个高大的、完全成长的男人…哈利只想要跟阿黑同归于尽,也不在乎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击… 也许是被哈利做的笨事所震憾,但是阿黑没有及时举起他的魔棒…哈利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阿黑的手腕,强夺他的魔棒;哈利的另一只手击向阿黑的头部,接着他们倒下,向后往滚到了墙壁上…… 妙丽在尖叫;荣恩在大叫;阿黑手里的魔棒尖端射出一道令人目眩的闪光,那些火花只差一寸的从哈利脸上飞过;哈利感到萎缩的手臂在他的手指下发狂地扭动着,但是他黏在上面,用另外一只手击打着阿黑身上每一个构得到的部位。 但是阿黑那只有空的手找到了哈利的咽喉…… “别碍事,”他发出嘘声说:“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那些手指勒紧,哈利咳杖着,他的眼镜都歪斜了。 然后他看见妙丽的脚不见了。阿黑让哈利痛苦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荣恩用身体撞上阿黑握着魔棒的手,然后哈利听到一声微弱的卡搭声… 他用身体缠住的那只手放开了,而且看到他的魔棒滚到地板上;他连忙扑向前去,但是… “噢!” 寇克斯汉克跑去参战;前面的两只爪子深深陷入哈利的手臂之中;哈利把它丢开,但是寇克斯汉克往哈利的魔棒射去… “不要,你别过来!”哈利吼叫着,并且对准寇克斯汉克猛力一踢,使得那只猫跳到一旁吐口水;哈利夺回他的魔棒并且转过身来…… “离我远一点!”他对荣恩和妙丽大叫。 他们不需要说两次。妙丽的嘴唇流血了,他气喘吁吁的抢到一旁,夺回她和荣恩的魔棒。荣恩爬到四柱大床并且倒在它上面,不断的喘息,他苍白的脸色现在都变成绿色了,两只手紧紧抓住他受伤的腿。 阿黑在墙壁的下面手脚伸开的坐着。当他看到哈利慢慢的走向他时,他瘦弱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哈利的魔棒直指着阿黑的心脏。 “你要杀我吗?哈利?”他低声的说。 哈利他的前面停了下来,他的魔棒仍然指着阿黑的胸膛,往下看着他。在阿黑的左眼附近有一个铅色的瘀伤而且他的鼻子也在流血。 “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但是他握着魔棒的手却相当坚定。 阿黑那闪亮的眼睛向上注视着他。 “我不否认,”他非常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故事?”哈利重复,他的耳朵里的一狂怒的强烈打击。“你把他们出卖给佛地魔。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故事。” “你先听我说,”阿黑说,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急燥的讯息。“如果不了解事实的话,你将会造成遗……遗憾……” “我知道很多,比你想像的更多,”哈利的声音比平常更激动。“你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不是吗?我的妈妈……试着阻止佛地魔杀害我……而你是他的帮凶……你是帮凶……” 在他们能够继续说话之前,一个姜黄色条纹的东西从哈利旁边闯过去;寇克斯汉克跳到阿黑的胸前坐了下来,挡在阿黑的心脏上。阿黑眨了眨眼睛往下看着猫。 “走开。”他低沉的说,并且试着把寇克斯汉克推开。 但是寇克斯汉克把他的爪子搭在阿黑的长袍上动也不动。他那黄色的大眼睛使他看起来更加丑陋,扁扁的脸看着哈利。对他的前面,妙丽正在啜泣着。 哈利注视着阿黑和寇克斯汉克,紧紧的握住手上的魔棒。要不要连猫也一起杀了?它跟阿黑是一伙的……如果它就算死也要保护阿黑,那也不是哈利的责任……即使阿黑要救它,也只是证明比起哈利的父母,他更关心寇克斯汉克…… 哈利举起魔棒。现在可以做到了。现在这一刻他可以为他的父母亲报仇。他要杀了阿黑。他必须杀了阿黑。这是他的机会………… 在那漫长的一秒。哈利像冻结一样静挣的站在那里,魔棒仍然拿在手上,阿黑向上看着他,寇克斯汉克还待在他的胸上。荣恩紊乱的呼吸从**传来;妙丽则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这个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新的声音…… 低沉的脚步声正从地板向上传来…楼下的有人在走动。 “我们在这里!”妙丽突然地尖叫:“我们在这里…天狼星.阿黑…快来!” 阿黑震惊的一动几乎把寇克斯汉克甩出去;哈利摇动他的魔棒…现在上吧!他脑袋里的一种声音说……但是那些脚步声像雷鸣一般的从楼梯传上来和,而哈利却没有出手。 房间的门在一阵红色的火花下爆了开来,哈利转身看到鲁宾教授冲进房间里面,他的脸上毫无血色,魔棒举了起准备随时出击。他的眼睛闪过在地板上横躺着的荣恩,畏畏缩缩地紧邻着门的妙丽,至于哈利,他站在那里用他的魔棒对着阿黑,然后是阿黑他自己,狼狈地在哈利的脚边流着血。 “驱逐伪者!”鲁宾呼喊着。 哈利的魔棒再次从他的手上飞出去;握在妙丽手上的那两支也是。鲁宾敏捷地把他们全部接住,然后走进房间注视着阿黑,寇克斯汉克仍然躺在阿黑的胸膛上保护着他。 哈利站立那里,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还没有报仇。他的精神输给了他。阿黑就要被狂战士抓回去了。 然后鲁宾用一种非常紧张的声音说:“他在那里?天狼星?” 哈利很快地看着鲁宾。他不了解鲁宾说的是什么意思。鲁宾说的是谁?他再次回过头去看着阿黑。 阿黑的脸上没有表情。接下来的几秒,他连动都不动。然后非常缓慢地举起他空无一物的手往荣恩的方向指去。搞不懂怎么回事,哈利往荣恩看了过去,荣恩看起来也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当时……”鲁宾喃喃自语地注视着阿黑好像试着读出他的思想:“……为什么他之前都不出现?除非…”鲁宾的眼睛突然张了开来,好像他发现了什么阿黑所不为人知的事情,“…除非他是一个……除非你变身了……不肯告诉我?” 阿黑的眼光不曾离开鲁宾的,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 “教授,”哈利高声地喊叫:“你在做什么…?” 但是他没有回答问题,因为他看到了让他说不出话的事情。鲁宾放下他的魔棒,下一刻,他走到了阿黑的旁边,伸出他的手,把阿黑脚上的寇克斯汉克放到地板上,并且像拥抱一位兄弟般的抱着阿黑。 哈利感觉到他的心沉了下去。 “别相信它!”妙丽尖叫。 鲁宾放开阿黑并且转身向着她。她已经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并且指着鲁宾,眼球充满血丝的说:“你…你…” “妙丽…” “…你和他!” “妙丽,你先冷静下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妙丽尖叫:“我为你隐瞒了一切…” “妙丽,听我说,”鲁宾呼喊着:“我可以解释…” 哈利能感觉到自己的摇动,不是恐怖,而是新的愤怒感。 “我相信你,”他对着鲁宾呼喊,声音不法控制地颤抖着,“而你始终都是他的同伙!” “你错了,”鲁宾说:“我不是天狼星的同伙,但是现在…让我解释……” “不!”妙丽尖叫着:“哈利,别相信他,是他帮助阿黑进入城堡,他也想杀死你…他是一个狼人!” 在一阵沉默之后。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着鲁宾,鲁宾显着相当平静,虽然脸色变得更苍白。 “真不像你现在应有的水准啊,妙丽,”他说:“我真的很害怕,你只是个三年级学生啊。我没有帮助天狼星进入城堡,而且我确定不想要哈利的命。”一阵奇异的颤抖拂上他的脸。“但是我不否认我是个狼人。” 荣恩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勉力再次爬起但是又向后地跌落。鲁宾看起来很关心的向他走去,但是荣恩喘气的叫:“离我远一点,狼人!” 鲁宾停了下来,然后非常努力的转向妙丽说:“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 “很久了。”妙丽低声说道:“自从我做了石内卜教授的报告以后……” “他一定会很高兴,”鲁宾冷然说:“他原本就希望有人藉着完成那篇报告,能够了解我的症状所代表的意义……你查了阴历,知道我总是在月圆的时候生病吗?或都当我把泥巴怪变成月亮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呢?” “两者都有。”妙丽静静地说。 鲁宾勉强笑了一声。 “你是我所见过最年轻也是最聪明的女巫,妙丽。” “我不是,”妙丽低声的说:“如果我稍微聪明点的话,我就应该把你是什么告诉每个人!” “但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鲁宾说:“至少,某些人是。” “当邓不利多雇用你的时候,他就知道你是个狼人了?”荣恩气喘吁吁的说:“他疯了吗?” “一般人都是这么想,”鲁宾说:“所以他非常努力的让别人相信我我是一个可信赖的教师…” “但是他还是错了!”哈利喊叫着。“你一直都在帮助他!”他指着阿突然走到四柱大床并且陷在上面,他的脸隐藏在一只颤抖的手里。寇克斯汉克跳到他的膝盖,呜呜叫着。荣恩敏锐的拖着他的脚离开他们两个。 “我没有帮助天狼星,”鲁宾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解释。你看…” 他分别把哈利、荣恩和妙丽的魔棒丢回给他们;哈利一把抓了回去,感到莫名其妙。 “在那里,”鲁宾把他自己的魔棒放回他的腰带里说:“你们有武装,但是我们没有。现在你们可以听听吗?” 哈利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诡计吗? “如果你没有帮助他,”他狂怒地看了阿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那张地图,”鲁宾说:“强盗地图。我在我的办公室里看到的…” “你知道怎么使用它?”哈利狐疑地说。 “我当然知道该怎么使用它,”鲁宾挥动他的手说:“我也有帮忙画它。我就是月亮先生…那是我在学校时我的朋友为我取的绰号。” “你画的…?” “今天晚上有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我特别仔细地看着它,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跟荣恩还有妙丽在海格的葛来芬马被处死之前偷偷溜出城堡来找海格。而且我料对了,不是吗?” 他开始看着他们踱着方步。一阵小小的灰尘从他的脚上扬起。 “你可能是穿着你父亲的旧斗蓬,哈利…” “你怎么知道斗蓬的事?” “我好几次看见詹姆士穿着它消失……”鲁宾再次不耐烦地挥动一只手说:“重点是,即使你穿着隐形斗蓬,你仍然会显示在强盗地图上。我看你们走进海格的小屋。二十分钟之后,你们又离开海格那里,而且一起走回城堡。但是还多了另一个人跟着你。” “什么?”哈利说:“不,我们没有!”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鲁宾急促的踱着步,并且不理哈利的打岔说:“我还以为地图发生故障。怎么可能是他和你?” “没有人跟我们在一起!”哈利说。 “然后我看到另外一个黑点,很快地向你移动过来,标签上注明着天狼星.阿黑……我看到你跟他撞上了,接着他把你们其中的两个拉进昏皮柳树;我还看到…” “只我们其中的一个!”荣恩愤怒地说。 “不,荣恩,”鲁宾说。“你们其中的两个。” 他停止他的踱步,眼睛移到荣恩之上。 “你可以让我看一看老鼠吗?”他坚定地说。 “什么?”荣恩说:“你想把斑斑拿去做什么?” “什么都好,”鲁宾说:“请我看看他好吗?” 荣恩犹豫着,然后把手伸进他的长袍里。斑斑出现时,正死命地挣扎着;荣恩必须抓住他长长的秃尾巴才能阻止他脱逃。寇克斯汉克在阿黑的腿上站了起来并且发出一阵沙哑的叫声。 鲁宾移向了荣恩。当他一心一意的看着斑斑时,呼吸看起来相当急促。 “什么?”荣恩握着斑斑靠近他自己,看起来好像受到惊吓地再次说:“你想把我的老鼠拿去做什么?” “那不是一只老鼠。”天狼星.阿黑突然喊叫着。 “你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是一只老鼠…” “不,他不是,”鲁宾平静地说:“他是一个巫师。” “一个变兽人,”阿黑说:“他的名字叫彼得.派提葛雷。” 第十八章 莫妮,温特尔,彼弗和拜朗 几秒钟之后,这荒唐的气氛才逐渐消失。然后,罗恩说出了哈利的想法。 “你们两个真是神经有病。” “荒唐!”荷米恩微弱地说。 “彼得。彼德吉雷死了,”哈利说,“他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杀死了他了。” 他指着巴拉克,巴拉克的脸抽搐着。 “我是说,”他呲着牙,露出了满口黄牙,“但是小彼得赢过了我,虽然,这一次并没有。” 当巴拉克刺向斯卡伯斯时,克路殊克倒在了地上。罗恩痛苦地尖叫着,当巴拉克压在他的断腿上时。 “西里斯,不要!”露平喊到,他向前冲去,将巴拉克拖离罗恩,“等一下,你不能这样做,他们想弄明白这一切,我们应当解释。” “我们可以以后再解释,”巴拉克号叫着,想要挣脱露平。一只手仍然在空中抓挠,企图抓住斯卡伯斯,斯卡伯斯像只小猪似的尖叫着,抓着罗恩的脸和脖子,想要逃脱。 “他们有权知道这一切”露平喘着气说,仍然试图阻止巴拉克。 “罗恩把它当作宠物养着。这里有些甚至连我也不明白,你欠哈利一个真相,西里斯!” 巴拉克停止了挣扎,但是他那空洞的眼睛仍然盯向斯卡伯斯,斯卡伯斯波罗恩抱得紧紧的,他的手被抓烂了,血直往下流。 “那么,好吧!”巴拉克说,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转离那只老鼠,“告诉他们你所要讲的,要快,雷马斯。我就要实施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的谋杀了。” “你们两个疯子。”罗恩颤抖着说,他看向哈利和荷米恩,以寻求,“我已经受够了,我要离开。” 他试着靠那条好腿站起来,但是露平再一次将魔杖举起,对准了斯卡伯斯。 “你必须听我讲明白,罗恩,”他静静地说,“当你听我讲话时抓紧彼得,他是斯卡伯斯。”罗恩大叫着,试图迫使那只老鼠重新回到他的口袋里,但是斯卡伯斯拼命地反抗着,罗恩摇晃着,失去了平衡。哈利抓住他并把他推到**。然后,哈利丢下巴拉克转向露平。 “他们都是看见彼德吉雷死去的证人,”他说,“整整一条街的人。” “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所想象的东西。”巴拉克粗野地喊道,仍然盯着斯卡伯斯在罗恩手中挣扎。 “所有的人都认为是西里斯杀了彼得,”露平点着头说,“一开始我自己也这样认为,直到今晚我看到地图为止。因为掠夺者的地图永远也不会说谎的。彼得还活着,罗恩正拥有它,哈利。” 哈利看问罗恩,当他们的眼睛碰到一起时,他们默认了。巴拉克和露平都糊徐了。他们的故事根本就不合常理。斯卡伯斯怎么会是彼得。彼德吉雷呢?肯定是阿兹克班使巴拉克精神错乱了,可为什么露平也一起和他发疯呢? 然后荷米恩开口说话了,她尽量使自己的颤抖的声音平缓下来,像是想使露平教授讲话时,能恢复神智。 “但是露平教授,斯卡伯斯不可能是彼德吉雷,这不可能是真的,您知道的… …“ “这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露平平静的说。好像他们正在上课一样,荷米恩问的只不过是在实验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 “因为,因为如果他们知道彼得。彼德吉雷是一个由人变成的动物,他们就可以知道事实。我们与麦康娜尔博士在课堂上做作业时,我查到了他们。部长已经对能够变成动物的巫婆和巫师做了记录。 有一个登记表已经记录了他们会变成何种动物,以及他们身上的斑点之类的东西。我去看了并在登记表上查到了麦康娜教授。这个世纪,这里有七个恩尼马格。 但是,彼德吉雷的名字并不在登记表上。“哈利内心里简直再无法称赞荷米恩在她作业中所做的努力了。 这时,露平开始大笑起来。 “你是对了,荷米恩!”他说,“但是部长永远不会知道还有三个未登记的由人变成的动物正流窜于霍格瓦彻。” “如果你想告诉他们这个故事,就直接说吧!雷马斯。”巴拉克嘲笑道。他仍然紧盯着斯卡伯斯的一举一动,“我已经等了十二年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好吧!但是你得帮助我,西里斯,”露平说,“我只知道怎样开始……” 露平突然停了下来,“咯吱”一声巨大的响声从他背后传来。卧室的门自动打开了。他们五个人被吓呆了。然后,露平小心地踱到门口,向外看去。 “没有人……” “这里在闹鬼!”罗恩喊到。 “不会的。”露平说,仍然迷惑的望着门,“什拉克。刹克永远不会闹鬼,村民们常听到尖叫声和嗥叫声都是我搞出来的。” 他撩开挡在眼前的所发,停了一下,然后说:“这就是所有的开端——我是一个可以变成狼的人。如果我不曾被咬过,或者我不是那么傻,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他看起来很严肃,也很疲倦。罗恩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荷米恩说:“喂!” 她正在饶有兴致地盯着露平。 “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咬了。我的父母为了救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但在那些日子,这是无法医治的。史纳皮教授给我的药水,是他最近才发明的。这种药水可以确保我的安全,只要我在月圆的前一周服用它。当我变成狼时,我仍可以保 持我的人性,我会缩在我的办公室里,一只毫无危害的狼,等待月亮的再一次消失于天际。“ “在沃夫斯巴药水发明以前。我到霍格瓦彻去是毫无可能的,其他的父母不可能愿意让他们的孩子与我在一起。 “但是后来丹伯多成了校长,他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他说只要能够采取一定的预防措施,我并非不能去上学。”露平叹了口气,然后直直的望向哈利,“告诉过你,在几个月之前。胡宾柳树就是在我进霍格瓦初的那一年种下的。事实上,这棵柳树是因为我要来霍格瓦彻才种下的。这个屋子——”露平地看了一眼这间屋子,“——有一个地道通向这里,那是为我而建的。每月一次,我会偷偷地逃出城堡,来到这里,变成狼。这棵树就种在地道口,以防止别人进来碰到我,而发生不测。” 虽然哈利并不十分清楚这个故事,但是他还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除了露平讲话的声音,就只有斯卡伯斯不停的尖叫着。 “在那些日子里,我转变的过程是十分可怕的。做一个可以变成狼的人是十分痛苦的,我与人类分开,所以我只能抓挠,撕咬我自己。 村民们听到我的嗥叫声,把它当成是野蛮的精灵发出来的声音。丹伯多助长了这种谣言 即使是现在,虽然这间房子已经沉静了好多年,村民们仍然不敢接近它……“”但是除去我变成狼的日子,我是快乐的,快乐过我以前度过的所有的时光,因为第一次我有了朋友,很多的朋友,西里斯。巴拉克,彼得。彼德吉雷,当然,哈利,还有你爸爸——杰姆斯。波特。“ “现在,我的三个好朋友都已经注意到我每月都会失踪一次。我编造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我告诉他们说我妈妈病了,我得回家照顾她……我害怕当他们知道我的事时,他们会抛弃我。但是当然,他们和你一样,荷米恩,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他们并没有遗弃我,相反他们尽其所能,想出一些办法使我的转变过程变得不但不是无法忍受,而且成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都变成了恩尼马格。” “我父亲也一样?”哈利吃惊地问。 “是的,的确如此。”露平说,“他们花费了这三年中大部分时光去寻找解决的方法。你爸爸和西里斯是学校里最聪明的学生,而且幸亏这样,因为由人变成动物的转变过程可能完全超乎控制——这也是部长要严密坚持这些企图的原因。彼得需要杰姆斯和西里斯所能够提供的一切帮助。最后,在第五年,他们成功了,他们可以任意变成不同的动物。” “但是他们怎样帮助你呢?”荷米思疑惑的问。 “作为人类,他们不能与我呆在一起,但是成为兽类之后,却可以与我成为一伙,”露平说,“一个变成狼的人只对人类有害。每个月,他们都会借助杰姆斯的隐形斗篷偷偷地溜出城堡。他们会进行变形……彼得,作为最小的一个,可以滑到柳树的底下,打开开启的机关。 然后,他们就从地道中爬过来与我会合。在他们的影响下,我变得不再那么危险。我的身体仍然是狼形,而我的头脑已逐渐失去了狼性。“”快点,雷马斯。“巴拉克吼叫着。他仍然盯着斯卡伯斯,满脸令人恐怖的饥饿相。 “我们就快到了,我们就快到了,西里斯令人兴奋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变形了。不久我们就将离开什拉克。刹克,趁着夜色在学校和村子里到处乱逛了。 西里斯和杰姆斯变成了极其硕大的动物,以至于可以将人狼置于控制之下,我都怀疑是否霍格瓦彻里会有学生能够比我们还知道关于霍格瓦彻的种种传说,这也就是我们为何写了掠夺者的地图并且在上面签上了我们的绰号的缘故。西里斯是彼弗,彼得是温特尔,杰姆斯是拜朗。 “是什么动物?”哈利开口问,但是荷米恩打断了他。 “但这样仍然很危险!黑夜中与一只人狼一起到处乱跑,如果你们咬到别人怎么办?” “有一个想法至今还困扰着我,”露平沉重地说,“那里住着许多女教师,我们后来拿她们作笑料。那时,我们还年轻,不大懂事——恃才放犷。” “有时候,我也因背叛了丹伯多的信任而感到内疚……当其它校长都不敢接纳我时,是他允许我进入霍格瓦彻的。那时他并没有想到我会违反他为我及别人的安全所设定的规则。他决不会知道是我导致了三名同学非法地变成了恩尼马格。每次,我都总是尽力使自己摆脱心中的内疚感。我们制定有关下一次历险的计划,我从未改变过……” 露平的脸变得僵硬,声音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整整这一年,我都在同自己做斗争。我在想是否应当将西里斯由人变成动物的事情告诉给校长。但是我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个胆小鬼。那将意味着我自己背叛了他的信任,承认是我带领他们与我在一起……并且丹伯多的信任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他使我能够在幼年进入霍格瓦彻,是他给了我一份工作,当我的成年生活一片迷茫的时候,那时候,因为是人狼,我找不到一份可以得到薪水的工作。于是,我使自己相信,西里斯进入霍格瓦彻是由于他在福尔得摩特所学到的邪恶巫术,而他由人变成动物与此无丝毫关系。总之,史纳皮所说的关于我的一切是对的。” “史纳皮,”巴拉克厉声问道,他暂时将目光离开斯卡伯斯而望向露平,“史纳皮与这有何关系?” “他在这儿,西里斯,”露平说,“他也在这儿教书。”他望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 “史纳皮教授就在学校,与我们在一起。他曾经强烈反对我就任防黑巫术一职。 那一年他一直在告诉丹伯多说我并不可以信任。他有他的理由,你知道西里斯曾经对他玩恶作剧,几乎要了他的命,当时我也有份儿。“ 巴拉克发出了嘲弄的声音。 “他是活该,”他嘲笑地说,“到处呲牙咧嘴,想要查出我们是什么人,一心要将我们赶出学校。” “史纳皮对于我每个月都去哪里非常感兴趣,”露平告诉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你们知道的,我们是同一个年级的,并且我们都非常不喜欢对方。他尤其讨厌杰姆斯。我想那是因为妒忌,因为杰姆斯在快迪斯上面所展示的天份……无论如何,一天晚上,他曾见到过波姆弗雷夫人和我穿过空地,当时,我带她到胡宾柳树去变形。西里斯认为如果告诉她只要用一根长棍击一下树干上的树结就可以跟在我后面进入,那将是相当精彩的。当然,西里斯如此这般做了。假如他当时走到离这个屋子足够近的地方他就会遇到一个成熟的人狼。但是你爸爸看到了西里斯所做的一切,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赶上了史纳皮并把他拉了回去。但是,史纳皮看见了我,就在地道的尽头。尽管他被丹伯多严令禁止将此事外泄,但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我的秘密。” “这也就是史纳皮不喜欢你的原因,”哈利缓缓地说,“他认为你来这里只是因为一个笑话而已?” “不错。”一个冷酷的声音从露平的身后传来。 史纳皮正在脱下他的隐形斗篷,他的魔杖径直指向露平。 第十九章 福尔得摩特王的手下 荷米恩尖叫着,巴拉克“腾”的站了起来,哈利则如同遭电击般地跳了起来。 “我在胡宾柳树的树基上发现了这个,”史纳皮说,他将斗篷扔在一边,用魔杖小心翼翼地指着露平,“波特,你做得很好,非常感谢。” 史纳皮屏住呼吸,但却喜形于色,“或许,你觉得很奇怪,我是怎样知道你在这里的。”他说,眼中闪着光,“我去过你的办公室,露平,今晚你忘了带上你的药水,所以我取了一只高脚杯,很幸运我这样做了,我是说,对我来说很幸运在你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只瞥了它一眼,我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看见你跑过通道,然后消失在视线里。” “史纳皮……”露平开口说,但是史纳皮根本就不理会他。 “我一遍又一遍告诉校长,你在帮助你的老朋友巴拉克进入城堡,露平,这就是证据,即使是我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会将这个老地方当作你的藏身之所。” “史纳皮,你犯了一个错误,”露平急促地说,“你并非听到了所有的一切——我可以解释说西里斯来这里并不为了要杀哈利。” “对阿兹克班来说,今晚又多了两个,”史纳皮说道,现在他的眼光神采奕奕,“我对丹伯多将会如何处理这些很感兴趣……他一直都很确信你是无害的,你知道的,露平……一个被驯服了人狼。” “你这个傻子,”露平轻声说,“一个学校的男孩怎么会舍得将一个无辜的人重新送回阿兹克班呢?” “嗖!”细长的,像蛇一般的绳子从史纳皮的手杖中射出缠绕在露平的嘴上,腰上和足踝上。他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随着一声愤怒的爆叫,巴拉克向史纳皮扑去,但是史纳皮将自己的魔杖直直的指在巴拉克的双目之间。 “给我一个理由,”他低语道,“给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我发誓我会做的。” 巴拉克死死地站住了。那是不可能说出谁的脸上有更多的愤怒的。 哈利站在那,瘫软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或者是相信些什么。他瞥了一眼罗恩和荷米恩,罗恩看起来和他一样的迷惑,仍然努力抓住挣扎不止的斯卡伯斯。 然而,荷米恩向史纳皮迈进一步,了无生气地说:“史纳皮教授,听一听他们刚才所讲的东西是无妨的,对吧?” “格林佐小姐,你已经被停学了,”史纳皮啐了一口,“你,波特还有威斯里,行为太出格了,竟然与一个谋杀犯和一只人狼成为一伙,不管怎样,都给我闭嘴。” “但是如果,如果有错的话……” “安静,你这个臭丫头,”史纳皮喊道,突然之间,看似怒不可遏,“不要开口讲你并不明白的东西!”几束火花从手杖的顶端射出,手杖仍然对准巴拉克的脸。 荷米恩静了下来。 “复仇是多么美啊!”史纳皮盯着巴拉克说:“我是多么的希望我会是那个抓住你的人呀……” “你赢了,史纳皮,”巴拉克低声说,“只要你叫这个男孩将这只老鼠带回城堡——”他将头转向罗恩,“我就会安静的来……” “去城堡?”史纳皮狡黠地说,“我并不认为我们要走那么远,我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离开这个柳树之后就马上把得蒙特叫来,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巴拉克……会高兴的以致于和你来一个小小的亲吻,我敢说。” 巴拉克的脸上已失去了血色。 “你,你必须听我说,”他哽咽的说,“老鼠,你看那老鼠……” 但是有一种疯狂的闪光在史纳皮眼中,这是哈利所从未见过的。 他看起来无法理解。 “过来,你们所有的人,”他说。他点了点手指,绑着露平的绳子的端头便飞到了他的手中。“我来拉着这只人狼,得蒙特也许同样也会给他一个亲吻。” 在他明白他正在做的事情之间,哈利已经三个大步跨过屋子,并且关上了门。 “闪开,波特,你已经够麻烦的了,”史纳皮咆哮着,“如果我不曾来这里挽救你……” “这一年,露平教授可以杀死我大约一百次了,”哈利说,“我不知有多少时间都是和他一起渡过的,一起上反黑巫术课。如果他在帮助巴拉克,那么他当时为什么不杀死我。” “不要让我去揣摩一个狼人的心思,”史纳皮愤怒地吁声说,“闪开,波特。” “你这个悲哀的家伙!”哈利叫嚷着,“只是因为他们曾经取笑过你,你就甚至不愿意再听……” “闭嘴!不准再这样对我讲话!”史纳皮尖叫起来,看起来更加疯狂了。“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波特!我刚救了你这条小命,你应该跪着感激我! 如果他当时杀了你,你才真是活该!你就会和你爸爸一样的死去,太自负而不相信你会被巴拉克所欺骗——现在,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滚开,波特。“ 在那一刹那之间,哈利下定了决心,在史纳皮向他走进之前,他便举起了魔杖。 “伊斯彼特华朗,”他喊叫着——除此之外,他的手杖发出了仅有的声音。一阵爆炸声便“嘎吱”一声响起了,史纳皮两脚离地,被重重的摔在墙上,然后,滑到地板上。一股鲜血从他的脑后流出,他被撞晕了过去。 哈利向四周望了望。罗恩和荷米恩同时想要夺下他的手杖。史纳皮的手杖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然后掉在紧挨克路殊克的床边。 “你不应该这样做,”巴拉克望着哈利说,“你应该把他留给我……” 哈利避开巴拉克的眼睛,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所做的是否是对的。 “我们攻击了一个老师,我们攻击了一个老师……”荷米恩自言自语地盯着了无生气的老师,“我们会遇到大麻烦了。” 露平挣扎着挣脱束缚。巴拉克连忙弯下腰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露平站起来,揉搓着胳膊上绳子勒过的伤痕。 “谢谢你,哈利。”他说道。 “我还没说我会相信你,”哈利反驳道。 “那么,现在是我们向你出示证据的时候了,”巴拉克说,“你,孩子,现在请将斯卡伯斯给我。” 罗恩将斯卡伯斯拉入自己的胸膛里。 “放开它,”他微弱地说,“你们是否说逃离阿兹克班只是为了抓住斯卡伯斯呢?我是说……”他望向哈利和荷米恩寻求。“好吧!就算是彼德吉雷可以变成一只老鼠——这里有成千上万只老鼠,如果他被关在阿兹克班,他怎么会知道哪一只老鼠是他要寻找的呢?” “你明白,西里斯,这是一个相当合理的问题,”露平转向巴拉克,眉头轻皱,“你是怎样知道他在哪里的呢?” 巴拉克将他那如爪子一样的手放进袍子里,拿出了一张揉得很皱的纸,他将它弄平整,然后伸出来拿给其它人看。 那是前一个夏天,登在《先知日报》上的一张罗恩和他的家人的合影,斯卡伯斯就呆在罗恩的肩上。 “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露平说。 “法治,”巴拉克答道。“去年他来视察阿兹克班时给了我这张报纸。斯卡伯斯就在首页上……呆在它的肩上,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它……,我不知见过他多少次变形。而且还听说它将会回到霍格瓦彻……去哈利呆着的地方……” “我的天呀!”露平轻叹着,将盯向斯卡伯斯的目光转向报纸上的图片,又重新转向斯卡伯斯,“他的前爪……” “怎么了?” “他少了一个脚趾。”巴拉克说。 “当然,”露平喘着气说,“这么简单,这么明显,是他自己切掉了它吗?” “就在他变形之前,”巴拉克说,“当我将他逼人角落的时候,他叫喊着使得整条街的人们都可以听到是我出卖了露平和杰姆斯。然后,在我追上他之前,他用魔杖炸开了整条街,杀死了所有在他二十英尺以内的人——然后同别的老鼠一起——” “你没有听说过吗?罗恩。”露平说,“他们找到的彼得身上最大的一块就是一个手指。” “你看,斯卡伯斯可能是和别的老鼠或其它的什么东西打过一架,它在我们家已经呆了好几年了,是吧——” “事实上是十二年。”露平说,“你从前没感到过奇怪吗?为什么他可以活那么久?” “我们,我们一直对他照顾得很好!”罗恩说。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气色并不怎么样,不是吗?”露平说,“我猜肯定是当他知道西里斯又一次逃脱时,才变得消瘦的。” “他是被那只疯猫给吓的!”罗恩说道,朝克路殊克点了点头,克路殊克仍然在床边“喵,喵”地叫着。 但是这并不是事实,哈利突然想起在遇到克路殊克之前,斯卡伯斯就一直看起来病怏怏的……是从罗恩从埃及返回来时开始的…… 也就是自从巴拉克逃脱时起。 “这只猫并不疯,”巴拉克嘶哑地说。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抚摸着克路殊克毛茸茸的头。“他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猫,它认得彼得是因为它知道他究竟是什么。 当它遇见我的时候,它就知道我并不是狗。花了一段时间,它才相信了我,最后,我试着与它沟通,告诉它我在寻找什么。它一直都在帮助我。“ “你是指什么?”荷米恩紧张地问。 “它试着将彼得带来见我,但是没能做到……因此它为我偷了进入格林芬顿塔的密码……据我所知,它是从一个男孩床边的茶几上偷到的……” 哈利的脑袋看起来像因为承受不了他所听到的东西,垂了下来,太荒唐了,而且…… “但是彼得得知将会发生什么并准备逃走……这只猫……克路殊克,正如你们所称呼的——告诉我彼得在**留下了血迹……我猜是他咬了他自己……然后,重新上演他装死的一幕。” 这些话使哈利猛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他要装死呢?”他恐惧的问道,“因为他知道你要像杀死我父母那样杀死他。” “不!”露平说,“哈利——” “而且你现在是打算来杀死他的!” “是的!”巴拉克说,厌恶的看着斯卡伯斯。 “那么,我当时应该让史纳皮带走你!”哈利喊到。 “哈利,”露平急促地说,“难道你还没有看到吗?我们一直认为是西里斯出卖了你的父母,彼得追踪他——但事实是截然相反的,你还没看到吗?彼得出卖了你的父母,西里斯追踪彼得——” “这不是真的!”哈利喊到,“他是我的爸妈的保密人!他说过是他杀了他们,你也在场!” 他指向巴拉克,但巴拉克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沉陷的眼睛突然变的格外明亮。 “哈利……我是杀了他们,”他硬咽着说,“我在最后一刻说服他们让彼得做他们的保密人,让他来代替我……我是应受遣责,我知道,那天晚上他们死了,我曾安排好去查看彼得,确保他仍然安全,但是当我到达他的藏身之地时,他已经走了。而且那里并没有格斗的痕迹。我觉得蹊跷,我被吓坏了,直奔向你父母的房子。 但是当我看到房子时,它已经被毁了,还有你父母的尸体——我意识到这一切肯定是彼得干的。还有我干的。“ 他的声音停住了,然后转过身去。 “够了!”露平说。他声音中坚定的语调是哈利从未听到过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当时所发生的一切,罗恩,将老鼠给我。” “如果我把它给了你们,你们会怎样对待他?”罗恩紧张的问。 “迫使它现出原形。”露平说,“如果它真的是只老鼠,我们不会伤害它的。” 罗恩犹豫着,然后终于交与了斯卡伯斯,露平接过他。斯卡伯斯开始不停地尖叫,扭动,它头上的那双小黑眼几乎凸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西里斯。”露平说。 巴拉克已经从床边拿来了史纳皮的魔杖,他走到露平和这只挣扎木体的小老鼠面前,他那潮湿的眼睛突然如燃烧一般。 “拿起来!”他轻轻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露平说,一支手拿着斯卡伯斯,另一支手拿起了魔杖,“我数三下,一,二,三!” 每支魔杖都发出了一束蓝白色的光,斯卡伯斯一下子被升到了半空中,他那小小的黑色的身体疯狂地扭曲着。——罗恩叫喊着——那只老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一束刺眼的光芒闪出,然后——那就好像在看一部经加速的电影似的,可以看一棵树一节一节地长高。一只头从地上漫漫长出,然后,四肢像发芽似的缓缓伸出,下一刻,一个男人站在了斯卡伯斯站过的地方,伸缩的搓着双手。克路殊克在**呲着牙嗥叫着,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短小的人,几乎还不够哈利和荷米恩那么高,他那稀疏的,淡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头顶上的一片都秃了。他就像是一个雍肿的人突然缩了水似的,一下子就瘦了下去。他那肮脏的皮肤几乎和斯卡伯斯的毛一样。他那尖尖的鼻子使人不由自主想象到老鼠。 他那小小的,潮湿的眼睛向四周看着他们,他的呼吸匆忙而短促,哈利看见他的眼睛射向门后又转开了。 “哦,你好吗,彼得,”露平愉快地说,好像经常有老鼠会变成他的老同学似的,“好久不见了。” “西——西里斯,雷马斯……”彼德吉雷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尖叫,他又一次将目光投向门口,“我的朋友们……我的老朋友们……” 巴拉克的手杖又一次举起,但是露平抓住了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要他留心的眼神,然后又转向彼德吉雷,他的声音轻松而自然。 “让我们来一个小小的谈话,彼得,那天晚上,当莉莉和杰姆斯死去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当你在**乱叫的时候,你可能错过了最精彩的情节。” “雷马斯,”彼德吉雷喘着粗气说,哈利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你不信任我,是吗?他想要杀死我呀!雷马斯。” “这是我们听过的”,露平说,声音更加冷酷了。“我想和你搞清楚一两件事,彼得,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又要来杀我了!”彼德吉雷突然尖叫道,指向巴拉克,哈利注意到他用的是中指,因为他的食指已经失去了。“他杀死了莉莉和杰姆斯,现在他又想来杀死我……你得帮助我,雷马斯……” 当巴拉克那深不可测的双眼望向彼得时,他的脸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形如骷髅。 “直到我们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没有人想要杀你。”露平说。 “弄清一些事?”彼德吉雷尖叫着问,他又一次狂野起来,眼睛盯向敞开的窗户,然后又盯向唯一的门。“我知道他在追杀我,我知道他会回来找我的,我已经等了整整十二年了。” “你知道西里斯会逃出阿兹克班?”露平说,他的眉头紧凑。“在没有人做到这之前?” “他所具有的邪恶力量是我们做梦都得不到的。”彼德吉雷尖叫着,“不然的话他怎么能从那里逃出来呢?我猜肯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教给他的诡计。” 巴拉克开始大笑起来,一种恐怖的,毫无怜悯的笑声充满了屋子。 “福尔得摩特教给我诡计?”他说。 彼德吉雷抽缩着,如同巴拉克抽了他一鞭。 “怎么,听到你的老校长的名字害怕了是吧?”巴拉克说,“我并不怪你,他们那一群人并不喜欢你,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西里斯——”彼德吉雷咕哝着,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现在他的整张脸都是湿的了。 “你并不是为了躲开我,才藏了十二年的,”巴拉克说,“你是为了躲避福尔得摩特的者们。在阿兹克班,我听到了一些东西,彼得……他们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否则你早就遭报应了……我听到过他们在睡梦中的各种尖叫声,听起来好像是他们认为有背叛者出卖了他们,福尔得摩特是按你的指示去波特家的……并且福尔得摩特是在那里垮台的,而且并不是所有的福尔得摩特的者都进了阿兹克班,不是吗?这里还有很多他们的人,假装已承认了他们过去做的错事,其实在准备时机……假如他们听到风声说你还活着的话,彼得……” “我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彼德吉雷又一次嚷道,尖叫比以前更厉害。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又望向露平,“你不相信这些的,你不相信这些疯话的,雷马斯。” “我必须承认,彼得,我很难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无辜的人会作为一只老鼠度过十二年。”露平平静地说。 “无辜,但是害怕!”彼德吉雷尖声说,“如果说福尔得摩特的者追查我,那是因为我将他们的头儿送进了阿兹克班——那个间谍,西里斯。巴拉克。” 巴拉克的脸因扭曲而走了样。 “好大的胆,你——”他咆哮着,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如熊般大的狗发出的。 “我是福尔得摩特的间谍?我什么时候曾偷偷的向比我强壮或有力的人献过殷勤? 但是你,彼得——我不明白我当时怎么没从这一点上发现你是个间谍。你总是喜欢能照顾你的朋友,不是吗? 过去是我们,我,雷马斯还有杰姆斯……“彼德吉雷又一次抹了一把脸,他几乎为了吸气而剧烈地喘息着。 “我,一个间谍……你肯定是糊涂了……我永远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说…” “莉莉和杰姆斯让你做保密人是我提议的。”巴拉克嘶嘶的说。 彼德吉雷恶毒的向后退了一步,巴拉克接着说,“我以为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可以绝处逢生……福尔得摩特肯定会追我,我从没想到过他们竟然会利用你这个毫无本事,胆小怕事的东西,当时肯定是你这悲惨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告诉福尔得摩特你将会把波特夫妇双手奉送给他们。” 彼德吉雷心烦意乱地咕哝着,哈利听到了一些诸如“反常”,“神经错乱”的词,但是他不经意的注意到彼德吉雷那苍白的脸色以及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门和窗子的神情。 “露平教授,”荷米恩胆怯地叫了一声,“我可以讲几句话吗?” “当然,荷米恩。”露平礼貌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斯卡伯斯,我是指这个曾经在哈利的宿舍里住了三年的男人。如果他在为您所说的那个人效劳,那么为何他以前没有加害哈利呢?” “就是嘛!”彼德吉雷尖叫着,用他那只残废的手指着荷米恩说,“谢谢你! 你看,雷马斯!我从未伤过哈利的一根毫毛,这是为什么呢?“ “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巴拉克说,“因为除非对你而言有好处可寻,否则你决不会为任何人做任何事。福尔得摩特已经藏了十二年了,他们说他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你不会在丹伯多的鼻子底下犯谋杀罪的,否则,一个巫师将会失去他所有的法力,不是吗?在你回去他那里之前,你想要先弄清楚他是魔法界最大的坏蛋,不是吗?况且,你为什么非要住在一个魔法师的家里呢?你只是为了能得到最新的消息,不是吗?万一你以前的保护者又重新壮大起来,加入他们会很安全的……” 彼德吉雷的嘴张开又合上了几次,他好像是已经不能讲话了。 “哦,巴拉克先生——西里斯?”荷米恩胆怯地说。 巴拉克被这种称呼吓了一大跳,他盯着荷米恩好像是如何礼貌地讲话已经是被忘记了很久的事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如果您没有借助邪恶巫术的话,您是怎样逃离阿兹克班的呢?” “谢谢你,”彼德吉雷喘着气说,疯狂地冲她点着头说,“非常正确,确切地说……” 但是露平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使他闭上了嘴。巴拉克冲着荷米恩微微地皱了皱眉,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因为荷米恩的话而恼怒,而是在想他应当如何叙述。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他慢慢说,“唯一能解释我并没有失去心智的原因就是我知道我是无辜的。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想法。所以得蒙特并没能使我失去心智。但是它却使我知道我是谁,帮助我保存了我的力量。因此当一切都到来的时候,我在监牢里变形,变成一只狗,你们是知道,得蒙特看不见……”他咽了一下口水,“他们感觉得到人,是通过察觉他们的感情……他们可以感觉到我的情感越来越失去人性,当我变成狗的时候,感情就不再那么复杂了……但是他们想,当然是因为我和其他人一样失去了心智的原因,因此这没有使他们起疑心。但是我当时非常非常的虚弱,我并不抱希望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我能够将他们赶走。但是当我看见彼得在这幅图画中的时候,我意识到他就在霍格瓦彻,与哈利在一起… … 蓄势待发,一旦有黑暗势力重新纠集在一起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彼德吉雷摇着头,嘴里发出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他一直在盯着巴拉克,好像被催眠了一样。 “只等听到他们又重新纠集在一起的消息就将最后一个波特家的人带去献给他们。只要他将哈利交给他们,谁还敢说是他出卖了福尔得摩特呢?他将会荣耀而归。” “现在你们看到了,我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只有我知道彼得还活着。” 哈利记起了威斯里先生曾经对威斯里夫人说过的话。“警卫们说他一直讲梦话,而且总是重复同样的话……‘他在霍格瓦彻’。” “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脑子里点了一把火,连得蒙特都无法熄灭它……这并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感情……这是一种压抑感……但是它给了我力量,它使我的头脑清醒了。因此,一天晚上,他们打开门给我送食物的时候,我变成一条狗从他们的身边爬过……对他们来说察觉动物的感情是相当困难的。以至于他们被搞糊涂了… …我这人非常的瘦……瘦得足以从栏杆之间爬出来……我像狗一样回到大陆……我从此就在森林里居住着,除了我去观看快迪斯球赛的时候,当然……你飞的时候和你爸爸一样,哈利……“ 他看着哈利,这一次他没有望向别处。 “相信我,”巴拉克嘶哑地说,“相信我,我从未出卖过莉莉和杰姆斯,我会在出卖他们之前就死掉的。” 最后,哈利终于相信他,他的喉咙过于夜咽而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 “不要!” 彼德吉雷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哈利点头如同宣判了彼德吉雷的死一般。他双膝跪着往前蹭,匍匐在地上,他的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好像是祈祷似的。 “西里斯,是我呀……我是彼得呀,你的好朋友,你不会……” 巴拉克一脚踢向彼德吉雷,彼德吉雷连忙向后缩。 “我的袍子没被你碰之前就已经够脏的了。”巴拉克说。 “雷马斯,”彼德吉雷尖叫着,转而向雷马斯求救。在雷马斯面前拼命的哀求着,“不要相信这些……难道西里斯没有告诉过你他们改变了计划吗?” “除非他认为我是间谍,彼得,”露平说,“让我假设这是你没有告诉我的原因,西里斯?”他在彼德吉雷的头顶上轻松的说。 “原谅我,雷马斯?”巴拉克说。 “没什么,彼弗,我的老朋友,”露平说,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么你呢? 是不是也能原谅我误认你为间谍呢?“ “当然,”巴拉克说,一丝笑意呈现在他那张枯瘦的脸上。他也开始卷起了袖子,“我们可以一起杀死地吗?” “当然,我正有此意。”露平微笑着说。 “你们不可以……你们不能……”彼德吉雷喘着气说,并且抓着罗恩的衣服。 “罗恩……难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一个好的宠物?你不会让他们杀死我的,罗恩,是吗?你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不是吗?” 但是罗恩十分厌恶的盯着他。 “我让你睡我的床。”他说。 “亲爱的孩子,亲爱的主人……”彼德吉雷爬向罗恩,“你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我是你的老鼠,我是你的好宠物……” “如果你真的是老鼠而不是人,这么说倒不足为怪。”巴拉克严厉地说。罗恩的脸色因痛苦而变得越发灰白,将自己的断腿脱离彼德吉雷,彼德吉雷又脆起来,摇摇的移向荷米恩,拉住了她的衣角。 “可爱的姑娘,聪明的姑娘——你,你不会让他们……帮帮我吧!”荷米恩将自己的袍子从他手中拉出,退回到墙边,胆怯的望着这一切。 彼德吉雷跪坐了下来,无法控制的擅抖着,将他的头慢慢地转向哈利。 “哈利,哈利,你看起来就和你的父亲一样,一模一样!” “你怎么敢对哈利讲话?”巴拉克咆哮着,“你怎么还敢面对他? 你怎么还敢在他面前提起杰姆斯?“ “哈利,”彼德吉雷蹭着移向他,伸出双手,低声说,“哈利,杰姆斯不会让我被别人杀死的……他会明白一切的,哈利,他一定会怜悯我的。” 巴拉克和露平一起走上前,抓住了彼德吉雷的肩膀,又将他扔到地上。他坐在地上,充满恐惧地望着他们。 “你将莉莉和杰姆斯出卖给福尔得摩特;”巴拉克颤抖地说。“你还想抵赖吗?” 彼德吉雷大哭起来。那是一幅吓人的景象:就像是一个秃顶的,硕大的婴儿,蜷缩在地上。 “西里斯,西里斯,我还能怎么办呢?邪恶巫师,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拥有的武器你根本就无法想象……我被吓坏了,西里斯,我从来就不像你和雷马斯还有杰姆斯那么勇敢。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是那个不可言喻的人强迫我——” “不准说谎,”巴拉克咆哮着,“在莉莉和杰姆斯死去的一年以前你就开始为他们提供情报了,你是他们的密探!” “他,他控制着一切!”彼德吉雷喘着气说,“拒绝他将会得到什么呢?” “那么与曾经存在过的最邪恶的巫师作战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巴拉克说,他的脸上出现了令人恐惧的愤怒,“只是那些无辜的生命,彼得。” “你不会明白的。”彼德吉雷眨着眼说,“他们会杀了我的,西里斯。” “那么你当时就应该死掉!”巴拉克咆哮着,“死总比出卖自己的朋友好,就像我们为你做的那样。” 巴拉克与露平肩并肩的站着,举起了手杖。 “你早就应该知道,”露平静静的说,“如果福尔得摩特不杀死你,我们也会的。再见,彼得。” 荷米恩用双手捂住了脸,转向墙。 “不!”哈利喊道。他跑上前,迎着魔杖,挡在了彼得前面,“你们不能杀死他,”他静静的说,“你们不能。” 巴拉克和露平都吃了一惊。 “哈利,这个垃圾是你失去父母的原因。”巴拉克吼道,“这个卑躬屈膝的肮脏的家伙,可以不动吹灰之力杀死你,你听到了,他的肮脏的心害过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我知道。”哈利喘着气说,“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城堡,把他交给得蒙特,他会被送去阿兹克班,不要杀死他。” “哈利,”彼德吉雷喘息着叫着,将他的双臂抱在哈利的膝处,“你——太谢谢你了——那总好过抛下我——谢谢你。” “放开我,”哈利吐了他一口,厌恶的拨开彼德吉雷的双手,“我并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我这样是因为,我不认为我爸爸会忍心看到他最好的朋友成为凶手——只是因为你。”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响声,除了彼德吉雷,他抓着胸部,吃力的呼吸着。巴拉克和露平对望了一下,同时垂下了魔杖。 “你是唯—一个有权决定的人,哈利,”巴拉克说,“但是想一想,想一想他所做的一切……” “他可以去阿兹克班,”哈利重复道,“如果有人罪有应得到那个地方,他就是……” 彼德吉雷仍然躲在他身后吃力的喘息着。 “好吧!”露平说,“站在一边,哈利。” 哈利迟疑着。 “我要把他绑起来,”露平说,“就这些而已,我发誓。” 哈利让到了一边,细绳这一次从露平的魔杖中射出。一会儿,彼得便躺在地上,嘴巴被塞住,身上绑了绳子。 “但是如果你变形的话,彼得,”巴拉克吼道,他的魔杖对准着彼德吉雷,“我们就会杀了你。哈利,你同意吗?” 哈利看了看这个躺在地板上的令人不忍的东西,点了点头,这情景彼德吉雷可以看到。 “好吧!”露平说,“罗恩,和波姆弗雷夫人一样,我已经很难医好你的腿骨了,所以我想如果在到达医院之前,我们把你的腿用带子绑好就好了。” 他急忙走近罗思,弯下腰,用他的魔杖敲着他的腿,咕哝道:“金属包带。” 绷带一下子就绑在了他的腿上,将它紧紧地夹在夹板上。 露平帮他站了起来,罗恩将他的体重放在未受伤的腿上。 “现在好多了,”他说,“谢谢你。” “史纳皮教授怎么办呢?”荷米恩小声地问道。看着俯卧在地上的史纳皮。 “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露平说,弯下腰去查看史纳皮的脉搏,“他只是有点太过激动,还没冷。嗯,最好等我们安全返回城堡之后再来弄醒他。我们可以这样做……” 他咕味道:“莫比里卡伯斯。”好像许多看不见的线系在了史纳皮的手腕上,颈上和膝盖上。他被弄成一副站着的样子,脑袋没劲地耷拉着,像一只奇形怪状的木偶。他被吊离了地面几英寸,他那弯着的腿垂下来,露平抬起了那个隐形斗篷,小心地将它塞入他的口袋里。 “我们当中的两个人必须留在这里,”巴拉克说,“用脚趾碰了碰彼得,只是为确保一下。” “我留下。”露平说。 “还有我。”罗恩急促的说,拐着腿走上前。 巴拉克变戏法似的从空中变出了一副沉重的手铐,不久彼德吉雷又站了起来,左臂锁在露平的右边,右臂锁在了罗恩的左边。罗恩的脸色极为沉重。看起来他将彼得的真实身份当成了对自己人格的侮辱。克路殊克从**跳了下来,领路离开了屋子,它那刷子般的尾巴神气活现地翘的极高。 第二十章 得蒙特之吻 哈利从来都不是这个奇怪的小组的一员。克路殊克带着他们沿楼梯走下去,露平、彼德吉雷还有罗恩紧跟其后,看起来就像是六只胳膊在玩接力赛一样。紧跟其后的是史纳皮教授,令人毛骨悚然的飘着走,下楼时,他是脚趾碰着一个又一个的台阶,被自己的魔杖支配着——西里斯正将魔杖对准着他,哈利和荷米恩在最后面。 重新回到地道是相当困难的,露平、彼德吉雷还有罗恩不得不侧着身走,露平仍然使彼德吉雷处于他的魔杖之下,哈利可以看见他们排成一队笨拙沿着地道的边缘走着。克路殊克仍走在前面,哈利就跟在西里斯后面。西里斯仍然使史纳皮在他们前面飘浮着,他那耷拉着的脑袋不时碰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哈利看到西里斯并没想法去阻止这些。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西里斯突然问哈利,当他们在地道里缓慢行进的时候,“使彼德吉雷进入这里?” “随便。”哈利说。 “好吧……”西里斯说,“但是我也——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你的教父。” “是的,我知道这些。”哈利说。 “好吧……你的父亲想让我做你的监护人,”西里斯局促地说,“如果你们出现什么意外……” 哈利等待着,西里斯要讲的与他所想的是否一样呢? “当然,我明白,如果你想和你的姨丈、姨妈在一起的话,”西里斯说,“但是……嗯,想一想,一旦我的身份搞清楚了……如果你想有一个、一个不同的家。” 哈利的胃好像要炸开了似的。 “什么——与你住在一起?”他说,不小心将自己的脑袋碰在了地道顶上一个突出的岩石处,“离开杜斯利!” “当然,我知道你并不想这么做,”西里斯赶快说,“我明白,我只是想……” “你疯了吗?”哈利说,他的声音几乎与西里斯的一样嘶哑。“当然,我想离开杜斯利!但是你有自己的房子吗?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 西里斯又转向右边望着他,史纳皮的头又开始在地道顶上磕磕碰碰的,但是西里斯似乎并不关心。 “你想去吗?”他说,“我是指你想去吗?” “是的,我确有此意!”哈利说。 西里斯那骨瘦如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哈利所见过的真正的微笑。所展现出来的变化是惊人的,好像是一个年轻了十岁的人正在戴着一个枯瘦的面具欢笑一样。 一刹那之间,他又被看成是那个曾经在哈利的父母的婚礼上嘲笑他们的人了。 在到达地道口之前,他们没有再讲过话。克路殊克第一个冲了出去,很明显它用爪子按了柳树上的那个树结,因为露平,彼德吉雷和罗恩向上攀登的时候,都没有听到树枝的声响。西里斯看着史纳皮从洞口爬了上去,然后,站在一边等哈利和荷米恩先过去。最后,所有的人都出了地洞。 这个时候,地面上相当的黑,只有一束从远处城堡的窗户中射出的光。没有一句话,他们开始前进了。彼德吉雷仍然在大声地喘着气,偶发出一两声呜咽声。哈利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精,他将要离开杜斯利了,他将要与西里斯。巴拉克在一起,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他感到有些头晕……当他告诉若干杜斯利夫妇他将与他们在电视上看见过的罪犯一起生活时,会发生些什么呢! “一着错棋,彼得。”露平在前面威胁着说。他的魔杖仍然指向一旁的彼德吉雷,对准他的胸部。 他们静静地穿过了空地,城堡透出的灯光慢慢地变亮了。史纳皮仍然在西里斯之前飘浮而行,他的下巴垂在胸前。然后——黑云飘了过去,地上有一些阴暗的影子,这一伙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史纳皮与露平、彼德吉雷还有罗恩撞成了一团,当露平突然停住的时候。西里斯僵住了,他挥了挥手臂让哈利和荷米恩停了下来。 哈利可以看到露平那黑色的轮廓,他顿时僵住了。然后,他的四肢开始发抖。 “哦,我的天呀……”荷米恩剧烈的喘息着,“今晚他忘记了带上药水,他并不安全。” “快跑,”西里斯低声说,“马上!快跑!” 但是哈利不能跑。罗恩与彼德吉雷还有露平绑在了一起。他向前跑去,但是西里斯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扔了回去。 “交给我来处理——快跑。” 这时有一阵恐怖咆哮声发出。露平的头正在逐渐地伸长,他的肩膀抱成一团,可以看得见他的脸上和手上开始长毛,他的双手变成了错缩着的爪子。克路殊克背上的毛又一次竖了起来,它开始向后退。 人狼抬起了头,它舔着自己的长嘴巴。西里斯从哈利的身边消失了,他开始变形了。一只巨大的,形如熊般的狗向前走去。当人狼挣脱了铐着他的手铐时,西里斯咬住了它的脖子并开始向后拉它,离开了罗恩和彼德吉雷。它们绞在了一起,嘴咬着嘴,爪子撕扯着对方——哈利站了起来,被这副景象给吸引住了,他过于专注而忘记了去注意其它的一切,荷米恩的尖叫声惊醒了他。彼德吉雷向露平扔下的魔杖冲去。罗恩无法借助绑了绷带的腿站稳,跌倒在地,“嘣”的一声一束光闪过——罗恩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又是一声,克路殊克飞向天空,又落回地面。 “伊斯彼特华朗!”哈利喊到,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彼德吉雷,露平的手杖飞入空中消失于视线之外。“站在那里,不许动!”哈利嚷道,向前跑去。 太晚了,彼德吉雷已经开始变形了。哈利看见他那光秃秃的尾巴从系在罗恩手臂上的手铐中滑出。接着,草地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阵曝叫与低声的咆哮传了出来,哈利看到露平飞了起来,然后飞奔着跑进森林里。 “西里斯,彼德吉雷变形逃走了!”哈利叫道。 西里斯正在流着血,他的嘴上和背上都布满伤痕。但是一听到哈利的话,他就又重新振作起来,只一会儿,他的爪子弄出的声音就随他的远去而消失了。 哈利和荷米恩向罗恩冲去。 “他对他做了什么?”荷米恩喃喃自语道。罗恩的眼睛只是半闭着,他的嘴微张着。他肯定还活着,他们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但是他却不认得他们了。 “我不知道。” 哈利殷切的望了望四周。巴拉克和露平都离开了……只剩下史纳皮与他们在一起,仍然无知觉地悬在半空中。 “我们最好将他们带回城堡,并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哈利说,地拨了拨掉在眼前的头发,正要继续说下去“过来——” 但是这时,他听到一只狗在黑暗中痛苦的哭叫着…… “是西里斯。”哈利喃喃道,并望向了黑暗之中。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是目前他们面对罗恩束手无策,而且听这声音,巴拉克肯定是遇上了麻烦——哈利开始狂奔起来,荷米恩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这叫声似乎是从湖边传来的,他们一起向那里冲去。哈利跑得快要飞起来了,他感觉到冷意,但不知为什么。 叫喊声突然停了下来。当他们到达湖边时,他们终于找到了原因——西里斯已经变回人形,趴在地上,双手盖在头上。 “不要……”他呻吟着,“不要……” 然后哈利看到了他们,得蒙特,至少有一百多个。黑黑的一群在湖面上滑翔。 他吃惊地看向四周,那股熟悉的、冰凉的寒流侵入到他的体内,雾使他的视力开始变得模糊,越来越多的得蒙特从黑暗中涌出,出现在他们四周,他们被包围了…… “荷米恩,想一些愉快的事!”哈利喊道,他举起了魔杖,气愤地眨着眼试图恢复视力,摇着头以图摆脱起先进入他心中的微弱的尖叫声。 “我要与我的教父在一起,我要离开杜斯利夫妇。”他迫使自己去想西里斯,并且只想他,他开始唱圣歌:“伊斯彼特华朗!伊斯彼特华朗!” “伊斯——”荷米恩喃喃道,“伊斯——伊斯——” 但是她做不到。得蒙特越来越近,离他们只有十英尺了。他们在哈利和荷米恩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墙,而且离得越来越近“伊斯彼特华朗,”哈利叫喊着,试图将那些尖叫声从耳边赶走,“伊斯彼特华朗。” 一缕细细的银光从哈利的手杖射出,并像薄雾一样在他面前盘旋。与此同时,哈利听到荷米恩倒在了他身旁。现在他是孤身一人,地地道道的孤身一人了。 “伊斯——伊斯彼特华朗!” 哈利跪在了冰冷的草地上,雾像云似的迷糊了他的双眼。用尽全力,他努力记起——西里斯是无辜的——无辜的——我们都会没事的——我要与他住在一起。 “伊斯彼特华朗!”他喘着粗气说。 借助无形的吧卓泥斯发出的光,他看到一只得蒙特停了下来,离他相当的近。 它无法穿过哈利施魔法产生的银白色的薄雾。一只死气沉沉,薄如蝉翼的手从斗篷下面伸出。它做了一个手势好像是要将吧卓泥斯驱走似的。 “不要——不要——”哈利喘着气说,“他是无辜的——伊斯彼特华朗——” 他可以感觉到他们在盯着他,可以听到他们那尖利的呼吸声如同一股邪风一样包围着他。最近的得蒙特好像正在啄磨他,然后他举起了那双腐烂的手——拉下了他的头罩。 在应该长着眼睛的地方,只有一层灰色的,结了痴的薄薄的皮,糊住了空空的眼窝。不过,这里有一张嘴,一个长满牙齿,毫无形状的洞,伴随着充满死亡的尖叫声,抽吸着空气。 哈利被一种令人瘫痪的恐惧包围着,以至于他无法动弹,也无法讲话。他的吧卓泥斯逐渐地削弱并消失了。白雾使他看不见东西,他不得不挣扎着,伊斯彼特华朗,他看不见远处的东西。他可以听见那种熟悉的尖叫声……伊斯彼特华朗……他在薄雾中摸索着寻找西里斯并且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不会带走他的…… 但是,突然之间,一双有力的,笨拙的手绕在了哈利的脖了上面,迫使他的脸向上……他可以感到那阵呼吸,他会先要了他的命,那是一种充满腐烂气味的呼吸……他的母亲在他的耳边尖叫……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然后,他被浓雾淹没了,他似乎看到了银色的光变得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向前摔到了草地上——脸向下,过于虚弱而无法动弹,恶心并颤抖着,哈利睁开了他的双眼,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身边的草地。尖叫声已经停止了,冷意也已经消散了。 不知是什么将得蒙特召了回去……它们曾经包围了他、荷米恩和西里斯。得蒙特所发出的那些刺耳的、吮吸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已经离开了,空气又变得温暖了。 用尽所有他可以聚集的力量,哈利将头抬起了几英寸,看见了一只动物在薄雾之中。穿过湖的上空飞驰而去。哈利想看清那是什么,但是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它如同独角兽一样,明亮,努力保持着清醒,哈利看到它小跑着到达对岸停了下来。这一刻,借着光亮,哈利看到有人正在欢迎它的回归……举起他的手抚摸着它…… 那个人看起来令人奇怪但又很熟悉……但是那不可能是…… 哈利无法明白这一切,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感觉到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头垂了下来,再次晕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荷米恩的秘密 “令人震惊的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你们一个也没有死,这简直是奇迹…… 从未听说过这种事……很幸运可以再次见到你,史纳皮。“ “谢谢你,部长。” “马里的命令,第二流的,我应该说是第一流的,如果我能应付它。” “真得很感谢你,部长。” “尼克查出你去了那里……肯定是因为巴拉克,我猜?” “事实上,是波特,威斯里还有格林佐,部长。” “不可能!” “是巴拉克对他们施了魔法,我亲眼看见的。一种乱人心智的法力。你可以从他们的行为上看出来,他们似乎在想他是无辜的,他们根本不为他们的行为负责任。 另一方面,他们的干涉使得巴拉克得以逃脱……很明显,他们以为可以单枪匹马的抓住巴拉克。在这之前,他们经常这样做……恐怕,给了他们太多的主动性……当然,波特一直就被校长允许了许多特权。“ “哈,好吧!史纳皮……你是知道的,我们都不曾了解他所忧虑的。” “但是——给他那么多特殊对待合适吗?我就个人而言,我希望能够像对待其他学生那样对待他。别的学生肯定会被停学的——至少而言,他曾使他的朋友陷入如此大的危险中。想想吧,部长,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没有采取任何的预防措施,只靠他自己——走出边界。在晚上,与一只人狼和一个杀人犯结交——我有理由相信,他也曾经非法地访问过霍格马得——” “好了,好了,我会查一下的,史纳皮,我会查一下的,这群孩子无疑是很愚蠢的……” 哈利紧闭着眼躺着听着,他觉得有些眩晕。他所听得到的话似乎要很久才能从他的耳朵到达大脑,以至于很难听得懂。他的四肢似乎装满了铅,他甚至都无力抬起眼皮。他想要永远,永远都躺在这张舒服的**。 “最令我吃惊的就是得蒙特的行为……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迫使它们后退的吗? 史纳皮?“ “不知道,部长。当我到达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已经退回到他们领地的入口处……” “太奇怪了,那么巴拉克,哈利还有那个女孩——” “他们全都毫无知觉,在我到达之时,我被绑着并且被封住了嘴,自然,我变出了几个担架并把他们全都直接带回了城堡。” 停了一下,哈利的脑袋好像转得快了一点,当他思想的时候,一种被撕咬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胃里。 他睁开了双眼。 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模糊,有人拿走了他的眼镜。他躺在医院内一间黑暗的病房里。在病房的另一端,他可以看到波姆弗雷夫人正背对着他,在一张床前弯着腰,哈利眯着眼,看见波姆弗雷夫人手臂下罗恩的红发。 哈利将头扭向枕头的另一边,在他右边的**躺着荷米恩。月亮照在她的**。 她也睁着眼,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呆了。当她看到哈利醒来的时候,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然后指向病房的门,门半开着,史纳皮和可尼斯。法治在楼道里说话的声音从那传进来。 现在波姆弗雷夫人轻快地走进黑暗的病房,走到哈利床前。他扭头看着她。她正捧着一块他从未见过的最大的巧克力,就像是一小块巨石。 “哈,你醒了!”她轻快地说,她将巧克力放在他床边的茶几上,用一把小锤将它搞碎。 “罗恩怎么样?”哈利和荷米恩一起问道。 “他会活下来的,‘被姆弗雷夫人微笑着说,”至于你们两个,你们得呆在这儿,直到我满意时为止——波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哈利坐起来,将他的眼镜戴上,拿起了魔杖。 “我要见校长。”他说。 “波特,”波姆弗雷夫人说,“放心吧!他们抓住巴拉克了,他就被锁在楼上,现在,得蒙特随时都可以准备执行亲吻了。” “什么?” 哈利从**跳了下来,荷米恩和他做的一样。但是他的叫声马上就被楼道外面的人听到了,下一秒钟,可尼斯和史纳皮都冲进了病房。 “哈利,哈利,什么事?”法治问,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你应该呆在**——他已经吃了巧克力了吗?”他焦急地问波姆弗雷夫人。 “部长,听着!”哈利说,“西里斯。巴拉克是无辜的!彼得。彼德吉雷制造了假死的一幕!我们今晚见到了他!你不能让得蒙特这样对待他,他是——” 但是法治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哈利,哈利你被搞糊涂了,你曾经过了一段苦难经历,现在,躺回去,我们已经控制了一切。” “你并没有,”哈利喊道,“你们抓错了人。” “部长,请听清楚,”荷米恩说,她匆忙来到哈利身侧,乞求地望着法治的脸,“我也见到他了,就是罗恩的那只老鼠,他是一个由人变成的动物,我是说彼德吉雷,而且——” “你看见了,部长?”史纳皮说,“他们都被蛊惑了,巴拉克的确做得不错… …“ “我们没有被蛊惑!”哈利咆哮着。 “部长!教授!”波姆弗雷夫人恼怒地说,“我必须坚持让你们离开。波特是我的病人,他不能被你们打搅。” “我并没有被打搅,我在尽力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一切片哈利生气地说,”如果他们肯听——“但是波姆弗雷夫人突然将一大块巧克力,塞入哈利嘴里,他咳嗽着。她趁机又将他弄到**。 “现在,请走吧!部长,这些孩子需要照顾,请离开——” 门又被打开了,丹伯多走了进来,哈利费力地吞掉满口巧克力,又站了起来。 “丹伯多教授,西里斯。巴拉克——”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波姆弗雷夫人声斯力竭的喊道,“这里是病房,不是吗?校长,我必须坚持——” “对不起,波比,但是我有话要与波特先生和格林佐小姐谈,”丹伯多平静地说,“我刚刚与西里斯。巴拉克谈过话——” “我想他给你讲了同样的根植于哈利脑海中的故事,”史纳皮吐了一口口水说,“一些关于一只老鼠和彼德吉雷仍然活着的事。” “不错,的确如此,巴拉克的故事。”丹伯多说。透过那副半月形的眼镜琢磨着他。 “那么我所说的就不能证明任何东西了吗?”史纳皮咆哮着。“彼得。彼德吉雷并不在什拉克。刹克,我也没从地上看到它存在的迹象。” “这是因为你被打晕了,教授!”荷米恩认真的说,“你来的不够及时以至于没有听到——” “格林佐小姐,你给我闭嘴。” “现在,史纳皮,”法治说,“这位小姐已经被搞得混乱了,我们必须做——” “我想单独同哈利还有荷米恩小姐谈谈,”丹伯多突然说,“可尼斯,史纳皮,波比,请离开。” “校长,”波姆弗雷夫人抱怨道,“他们需要治疗,他们得休息”这件事不能等了,“丹伯多说,”我必须坚持。“波姆弗雷夫人叹着嘴,离开了病房,走向她的办公室。当她离开病房时,重重地把门关上了。法治看了看他手上配戴的金表。 “刽子手现在应该到了,”他说,“我先去见他们,丹伯多,我在楼上等你。 他走向门口,并为史纳皮开着门,但史纳皮并没有动。 “你实在是不应该相信巴拉克的故事。”他低声说,他的眼睛直盯向丹伯多。 “我想单独与哈利和荷米恩谈谈。”丹伯多重复说。 史纳皮向丹伯多跨进了一步。 “西里斯。巴拉克在他十六岁时就向我显示出他可以谋杀别人,” 他喘着气说,“你并没有忘记吧!校长?你不会忘记他曾经企图杀死我吧?” “我的记忆力和以前一样的好,史纳皮。”丹伯多冷静的说。 史纳皮转过身,走过了法治仍在为他开启的门,然后门在他们后面关上了。丹伯多转向哈利和荷米恩。他们同时开始讲话。 “教授,巴拉克讲的是实话,我见到了彼德吉雷。” “他趁着露平变成人狼的机会逃走了。” “他是只老鼠。” “彼德吉雷的前爪,我是说他的手指,他砍掉了一个。” “是彼德吉雷攻击罗恩的,不是西里斯。” 但是丹伯多举了举手,截住了他们的各种理由。 “现在轮到你们仔细听着了,我求你们不要打断我,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冷静的说,“现在除了你们的话,再也没有任何证据。 两个十三岁的巫师讲出来的话无法令任何人信服。有整整一条街的人都发誓说他们看见西里斯谋杀了彼德吉雷,而我则向部里做证说西里斯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露平教授可以告诉您——“哈利说,无法控制住自己。 “露平教授现在在深林里,无法跟任何人说话,等到他再变成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西里斯会变得更惨。况且人狼并不被我们这些人所信任,他的者也无足轻重——事实上,他和西里斯又是老朋友——” “但是——” “听我说,哈利,太迟了,你明白吗?你肯定已经看到史纳皮讲的比你讲的更能令人信服。” “他恨西里斯。”荷米恩急切的说,“这都是因为西里斯与他开了那么愚蠢的玩笑。” “西里斯的所作所为也不像一个无辜的人。他曾经攻击过一个胖大婶,曾带着刀进人格林芬顿塔——不管彼德吉雷是生是死,我们都无法为西里斯翻案。” “但是您相信我们。” “是的,我相信。”丹伯多轻轻的说,“但是,我没有办法使他们相信,或者用魔法驳回部里的……” 哈利盯着他那张严肃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他脚下的地突然沉了下去似的。他已经习惯了丹伯多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想法,他正在期望着丹伯多能够从空气中变戏法似的揪了解决的方法。但是没有……他们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失去了。 “我们需要什么呢?”丹伯多慢慢地说,他那蓝亮的眼睛从哈利移向荷米恩,“更多的时间。” “但是——”荷米恩开口说。然后,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哦!” “现在,请注意。”丹伯多低声地,清晰地说,“西里斯被锁在费立维克教授的办公室,在第七层。从塔的西边向右数第十三个窗户。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你可以换救不止一条无辜的生命。但是记住,你们两个。你不能被别人看见,格林佐小姐,你知道规则——你知道这是关键所在——你一定不能被发现。“哈利对所在发生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丹伯多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一次转过头来。”我要把你锁起来,现在是——“他看了看手表,”距离午夜还有五分钟,格林佐小姐,做这件事你要转三个圈,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当门在丹伯多身后关上时,哈利重复着,“三个转圈?他在讲些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但是荷米恩在她的抱子的颈部紧张地摸索着,拉出一根很长,很长的金链。 “哈利,过来,”她急促地说,“快一点!” 哈利朝她走去,完全糊涂了,她将链子拿出来,他看见了一个微小的,闪着火花的时间球悬在正中。 “这里——” 她将链子也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准备好了吗?”她屏住呼吸问。 “我们要做什么?”哈利说,他完全迷糊了。 荷米恩将玻璃球转了三个圈。 黑暗的病房瞬间融入黑慕之中了,哈利觉得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向后飞快的飞。 一些模糊的形状和颜色经过他身边他的耳朵竖了起来。他想喊,但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然后,他感觉到坚实的土地又在脚下了,东西也逐渐可以看清楚了——他站在一个废弃的大厅的入口处,站在荷米恩的身边,一束金色的阳光从前门射出,照在铺着的地面上。他疯狂地看着荷米恩,链子嵌在他的脖了上。 “荷米恩,怎么——?” “就在这儿。”荷米恩抓住了哈利的手臂,将他拖到大厅里的扫帚厨口处。 她打开它,将他推了进去,与铲斗和拖把挤在一起,然后,跟着他进去,“嘣” 的一声将门关上。 “什么——怎么了——荷米恩,发生了什么?” “我们必须及时赶回去,”荷米恩低声说,“时间退回去了三个小时。”她在黑暗中将链子从他脖上取下。 哈利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非常的疼,看来它驱去了是在做一个离奇的梦的可能性。 “但是_,,”嗨!听着!有人来了!我想——我想,那也许是我们。“荷米恩将她的耳朵贴在了橱壁上。 “脚步声从大堂传来……是的,我想那是我们当时在进入哈格力大堂。” “你是在告诉我,”哈利低着问,“我们在这个壁橱里,但又在这个壁橱外吗?” “是的。”荷米恩说,她的耳朵仍然贴在橱壁上,“我确信是我们,绝不会多于三个人……我们走得很慢,因为我们穿着隐形斗篷。” 她停了下来,仍然专心地听着。 “我们走下了前面的台阶……”荷米恩坐在了一个向上翘起的铲斗上,焦急地注视着,哈利想要问几个问题。 “你在哪儿搞到这时间球的?” “它叫作‘时间回转器’,”荷米恩说,“我们回来的第一天,我从麦康娜教授那拿来的,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为了能够得到它,她给魔法部写了各种各样的保 证。她得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模范学生,除了在学习上,我决不会利用它做别的事情……我要转动它,才能使时间回转。这就是我为什么一下子就学会了好几年的课程的原因,明白了吗?但是……“ “哈利,我不明白丹伯多为什么要让我们这样做。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回转三个小时呢?这能怎么帮助西里斯呢?” 哈利看着那张阴暗的脸。 “在他让我们回转的时间之内,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他想让我们改变的,”他慢慢说,“发生了什么呢?我们在三小时以前走向哈格力”现在是三小时之前,我们正向哈格力走去,“荷米恩说,”我们只听到我们自己刚刚离去。“哈利皱着眉头,好像他正在绞尽脑汁,集中思想。 “丹伯多刚才说——刚才说我们可以挽救不止一个无辜的生命……”突然,他搞清楚了,“荷米思,我们快点去救毕克碧!” “但是,那又能怎样帮助西里斯呢?” “丹伯多说过——他刚才告诉过我们是哪一个窗户——费立维克办公室的窗户! 西里斯被关押的地方。我们可以让毕克碧飞到窗户里,去救西里斯,西里斯可以骑着毕克碧逃走——他们一起逃走!“ 哈利看到了荷米恩的脸,她看起来满是恐惧。 “如果我们可以不被别人看见而做成这件事的话,那简直是个奇迹。” “好吧!我们应该试试看,不是吗?”哈利说,他站起来将耳朵贴在橱壁上。 “听起来好像没人了,出来吧!我们走……” 哈利打开了壁橱的门,大厅是废弃的。他们尽可能轻轻地快走,他们冲出壁橱走下了石头台阶。他们的影子逐渐拉长,树林的树梢上再次被镀上了金色的光芒。 “假如有人从窗户里看出来——”荷米恩尖声说,望着他们身后的城堡。 “我们得跑快点,”哈利坚定地说,“直着跑进森林,好吗?我们必须藏在一棵树或什么别的东西后面,好看清楚些——” “好吧,但是我们得从温室那边绕过去!”荷米恩说,“我们得远离哈格力家的前门,否则我们自己将会看到我们!现在我们应该差不多到达哈格力那儿了。” 听到了她的话,哈利快跑起来,荷米恩紧跟在他后面。他们穿过蔬菜园到达了温室,在它后面停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绕过胡宾柳树,向森林冲去。 在树影里终于安全了,哈利转过身,几秒钟后,荷米恩跑到他身侧,大口的喘着气。 “好吧!”她喘着气说,“我们得偷偷地溜到哈格力家去。不要被看见,哈利……” 他们在树间悄悄的走着,到达了森林的边缘。当他们看到哈格力家房子的前面时,他们听到了一声敲门声。他们赶快溜到一棵宽大的橡树的树干后,每个人从一边向外看去。哈格力出现在门厅处,脸色苍白地颤抖着,想看一下是谁在敲门,然后哈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我们,我们穿着隐形斗篷,让我们进入,然后我们就脱下它。” “你们不应该来的!”哈格力低声说。他向后退了一步,飞快地关上门。 “这是我们做过的最怪异的一件事。”哈利强烈地说。 “让我们往前移一些,”荷米恩低声说,“我们得靠近毕克碧!” 他们在树间悄悄地走着,直到他们看到了紧张的毕克碧,它被挂在哈格力家的南瓜地的栅栏上。 “现在?”哈利悄声问。 “不要!”荷米恩说,“如果我们现在偷着救走他,委员会的人们就会认为是哈格力释放了他,我们要一直等到他们把他绑到外面的时候再说。” “我们只有六十秒的时间。”哈利说,“这看起来不大可能。” 就在这时,哈格力的木屋里传来了打碎瓷器的声音。 “这是哈格力打破了牛奶罐,”荷米恩低声说,“一会儿我们就会看到斯卡伯斯了。” 果真如此,几分钟之后,他们听到了荷米恩的尖叫声。 “荷米恩,”哈利突然说,“如果我们——我们跑过去,抓住斯卡伯斯的话——” “不要!”荷米恩恐惧地低声说,“你不明白吗?我们违反了一条重要的魔法师的规定!没有人可以改变时间,没有人!你听到丹伯多说的话了,如果我们被发现——” “我们只会被我们自己和哈格力看见。” “哈利,如果你看到你自己冲入哈格力中,你会怎么想?”荷米恩说。 “我想,我想我会发疯,”哈利说,“或者我会认为这是邪恶巫术在作怪。” “这就是了!你不会想明白的,你可能会攻击你自己!你明白了吗?麦康娜教授告诉过我当魔法师们搞乱时间时,所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情……他们有很多人都因为误会而杀死了过去或者将来的自己!” “好吧!”哈利说,“这只是一个提议罢了,我是想——” 但是荷米恩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并指向城堡。哈利将头移动了几英寸,清楚地看到了远处的前门。丹伯多,法治,还有原来的委员会的成员,还有马可尼尔——刽子手,正向台阶走来。 “我们就要出来了!”荷米恩喘着气说。 果真是这样,待了一会儿,哈格力家的后门打开了,哈利看见他自己,罗恩,还有荷米恩走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他这一生这最怪异的时刻,看见他自己站在南瓜地里。 “好了,毕克碧,好了……”哈格力对毕克碧说。然后他对哈利,罗恩还有荷米思说。“走吧!快点走!” “哈格力,我们办不到——” “快走!没有你们这群麻烦时,就已经够好的了。” 哈利看到南瓜地里的荷米恩将斗篷被在了他们的身上。 “快点走,不要听了——” 哈格力家的前门传来了敲门声,执行死刑的人到来了。哈格力转过身走向木屋,留下后门半开着。哈利看到南瓜地上的草又平了,听到了三双脚离去的声音,他、罗恩、还有荷米恩离去了。但是哈利和荷米恩藏在树后可以透过后门听到木屋里发生的一切。 “那只野兽在哪里?”传来了马可尼尔那冰冷的声音。“”外……在外面,“哈格力结结巴巴地说。当马可尼尔看向窗户外面,盯着毕克碧的时候,哈利连忙将头藏起来,然后他们听到了法治的声音。 “我们——嗯——不得不给读给你关于死刑的官方通知,哈格力,我们要快一点。然后你和马可尼尔要在上面签名。马可尼尔,你也要好好听着。过程是——” 马可尼尔的脸从窗户处消失了,也许只有这么一下而已。 “在这儿等着。”哈利对荷米恩低声说。“我去做。”法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哈利从树后冲出跨过栅栏,跑进南瓜地里,向毕克碧冲去。 “这是委员会关于处死危险动物毕克碧的决定,这个被宣判的动物应在六月六日日落之前被处以死刑。” 小心着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哈利紧盯着毕克碧那双凶狠的桔黄色的眼睛,弯下了腰,毕克碧那充满鳞片的双膝跪了下来,然后又站起来。哈利开始解开绑在栏杆上的绳子。 “……关于死刑的执行,委员会任命刽子手沃登。马可尼尔来执行…,,”过来,毕克碧,“哈利喃喃地说,”过来,我们是来救你的,安静点,安静点……,,“下面是见证人签名,哈格力,你签在这里……” 哈利费尽全力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但是它的脚被卡住了。 “好吧,现在就让我们先过去吧!”委员那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哈格力的小木屋传出。“哈格力,也许你呆在里面会好一点。” “不要,我——我想和它在一起,我不想让他孤零零的。” 脚步声回响在小木屋里。 “毕克碧,快走!”哈利催促着。 哈利将绳子绕在了毕克碧的脖子上。毕克碧开始走了,烦躁地煽动着他的翅膀,他们离小树林还有十一英尺,在哈格力家后门前一览无余的空地上。 “请等一下,马克尼尔,”丹伯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也得签名才行。”脚步声停住了。哈利使劲拉着绳子,毕克碧扇动着它的翅膀走快了一些。 荷米恩苍白的脸从树后伸出。 “快,快,哈利。”她叫着。 哈利还可以听见丹伯多在小木屋里讲话的声音。他又使劲地拉了一下绳子,毕克碧开始了一阵小跑,他们就要到达树林了…… “快点,快点!”荷米恩低声喊着。从树后冲出,也抓住了绳子,两人合力,毕克碧走得又快了一些。哈利扭过头去看了看,现在他们在视线之外了,他们已经看不到哈格力家的花园了。 “停下!”他低着对荷米恩说,“他们可能会听到我们——” 哈格力家的后门“嘣”的一声打开了,哈利,荷米恩还有毕克碧都静静地站着。 连毕克碧都像是在注意地聆听着。 沉默,然后——“他在哪儿?”委员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只野兽在哪?” “它刚才就被绑在这里的。”刽子手愤怒地说,“我看见它就在这儿?” “多么的奇妙哇!”丹伯多说,在他在语调中有一丝惊喜。 “毕克碧!”哈格力焦急的叫着。 一阵“嗖、嗖”的声音,斧子一声落在了地上。好像是别子手愤怒地把它扔进了栅栏内。然后,传来了一阵哀号声,这次,他们可以听到哈格力的呜咽声了。 “走吧,走吧!祝福你,小毕克碧,他走了!马斯特使他自由了,毕克碧,你这个聪明的孩子!” 毕克碧开始想要摆脱绳子,回到哈格力身边去。哈利和荷术恩抓紧立,将它的腿抵在林子的地上以便阻止他。 “有人放走了他!”刽子手咆哮着,“我们要搜寻空地搜查森林。” “马可尼尔,如果毕克碧真得是被偷走了的话,你认为那个贼会让他步行离开吗?”丹伯多说,仍然用一种嘲弄的语气,“搜查天空,如果你要做的话……哈格力,我可以喝杯茶,或一大林白兰地吗?” “哦,哦,当然,教授。”哈格力说,他听起来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虚弱,“请进来、请进来……” 哈利和荷米恩密切地倾听着,他们听到一阵脚步声,刽子手那微弱的抱怨声,关上门的声音,然后一切又都静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哈利小声说,看着四周。 “我们得藏在这儿,”荷米恩说,她看起来怕得很,“我们得一直等到他们回到城堡。然后,等到安全了,我们就让毕克碧到西里斯所在的窗户。他得过几个小时才会到那里,这将是个难题……” 她紧张地向她身后森林的深处望去。太阳开始落山了。 “我们马上就要行动了,”哈利说,想了想说,“我们应该能够看到胡宾柳树了,或者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对了。”荷米恩说,紧紧地抓了一下捆着毕克碧的绳子,“但是我们必须得保 证不被别人发现,哈利,记得吗?“ 他们朝林子的尽头走去,浓重的黑暗包围着他们,直到他们可以藏到一片树后,看到胡宾柳树。 “那是罗恩。”哈利突然说。 一个黑色的人影向草地走进,他发出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空气中回响。 “离开他——离开他——斯卡伯斯,过来这儿——” 然后,他们看到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两个黑影,哈利看到他和荷米思在追罗恩,然后罗恩开始跑。 “走开,走开,你这只脏猫。” “那个是西里斯!”哈利说。一只狗的硕大的身形从柳树的根处冒了出来。他们看见他在冲着哈利嗥叫,然后抓住了罗恩。 “现在看来更糟了,不是吗?”哈利说,看见那只狗将罗恩拖到了根底下,“哦,快看,我刚才被树撞了一下——你也是——真是怪异——” 胡宾柳树底下的根正在咯吱咯吱的伸展开,他们看见他们自己正在这儿冲,那儿冲的,企图够着树干,然后那棵树静了下来。 “这是克路殊克按了那个树节。”荷米恩说。 “现在走吧……”哈利咕呼着说,“我们进去。” 在他们消失的一刹那,那棵树又开始动了。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丹伯多,马可尼尔,法治还有老委员,他们正在返回城堡。 “他们一走,我们就进入了通道!”荷米恩说,“如果丹伯多曾经和我们在一起的话……” “马克尼尔和法治也会来的,”哈利痛苦的说,“我敢说法治会竭尽所能的让马可尼尔当场杀死西里斯。” 他们看着那四个人走上城堡的台阶,从视野中消失。几分钟之同,视野里一片空阔,然后…… “露平来了!”哈利说,他们看见一个人影快步走下台阶向柳树冲去,哈利看了看天空,云彩将月亮完全遮住了。 他们看见露乎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点了树干上的那个树节,树停止了乱动,然后露平也消失在根部的缝隙里。 “如果他抓起了斗篷,‘”哈利说,“它就放在那儿……” 他转向荷米恩。 “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并抓起它,史纳皮就不能再拿走了,并且”哈利,我们不能被看见。“”你怎么能这样站在这里?“他狠狠的问荷米恩,”站在这里看着会发生些什么?“他略显犹豫的说:”我去拿斗篷。“ “哈利,不要。” 荷米恩刚好抓住了哈利背后的的饱子。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一阵歌声,是哈格力。他正在向城堡走走,最大音调地唱着歌,而且走路时略带摇晃,一个大酒瓶在他手中摇摆。 “看见了吗?”荷米恩说,“看见会发生什么了吗?我们得不被人看见!不! 毕克碧。“ 毕克碧又一次在竭尽全力的想要回到哈格力身边。他们看着哈格力微醉地闲逛着走回城堡,消失在视线里。毕克碧停止了挣扎,走到一边,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到两秒钟,城堡的门再次打开了,史纳皮跑出来追击他们,向柳树跑去。 当哈利看史纳皮跑到柳树前,停了下来,四月看了一下,然后抓起斗篷拿在手里时,哈利气的拳头紧握。 “拿开你的脏手。”哈利低声吼叫着。 “擦”的一声。 史纳皮捡起了露平丢在一旁的树枝,点了点那个树节,然后披上斗蓬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就是这样了,”哈利说,“我们都进了那里……现在我们只要等着我们再出来为止。” 她将挂着毕克碧的绳子的一端牢固的绑在一棵树上,然后坐在干燥的地上,双手抱住膝盖。 “哈利,这里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丹伯多没有抓走西里斯呢?我记得他们来过,我想我是晕过去了……他们太多了……” 哈利也坐了下来,讲了他所看到的东西。当离他最近的得蒙特向他张开嘴时,一片银亮的东西是如何从湖面上升的,迫使他们退了回去。 当哈利讲完的时候,荷米恩的嘴巴微微张着。 “可是那是什么呢?” “这里只有一样东西可以驱走得蒙特,”哈利说,“真正的吧卓泥斯,万能的东西。” “但是是谁用魔法生成它的呢?” 哈利没有说话,他在回想他看到过的在岸的另一边的那个人。 他知道他认为那个人是谁……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你没有看到他们看起来像什么吗?”荷米恩期待的问,“他是不是我们的一个老师呢?” “不是,‘给利说,”他不是我们的老师。“”但是他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魔法师,才能赶走所有的得蒙特……如果吧卓泥斯发出的光很强的话,一定也照亮了他自己,难道你没有看见他吗?“ “是的,我看见他了,”哈利慢慢地说,“但是……这也许是我的想象……我当时并不十分清醒……我很快就晕了过去……” “你认为他是谁呢?” “我想——”哈利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听起来将会是多么奇异。 “我想他是我父亲。” 哈利看了荷米恩一眼,她嘴巴张的大大的。她带着一种怜悯与惊讶掺杂在一起的表情望着他。 “哈利,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呀。”她轻轻的说。 “我知道。”哈利极快的说。 “你认为你看见的是他的灵魂?” “我不知道……不是的,他看起来是真实的……” “那么——” “也许我看见的是别的什么,”哈利说,“但是……我所看见的真的很像他… …我有他的相片。“ 荷米恩仍然在望着他,好像是担心他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哈利平静地说。他转头望向毕克碧,它正在将它的翅膀向地上靠去,好像要寻找温暖似的。但是他并不是真正在看着它。 他在想他的父亲,还有他的老朋友……莫妮,温特尔,彼弗还有拜朗……他们四个是不是今晚都跑出到旷野来了呢?温特尔今天晚上就会再次出现了,当别人认为他已经死了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他的父亲也做了同样的事呢?他是不是他看见的那个穿过湖面的东西呢?那个人影离得太远而无法看清楚。但是在他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确切地感觉到了…… 微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轻柔地沙沙作响。月亮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荷米恩脸对着柳树坐着,等待着…… 终于,一个多小时之后…… 她和哈利都站了起来,毕克碧抬起了头。他们看着露平,罗恩,彼德吉雷笨拙地从根部的洞口爬了上来,然后是荷米恩……接着是失去知觉的史纳皮,怪异地飘浮着。然后巴拉克和哈利走了出来。 他们开始向城堡走去。 哈利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着。他望了天空一眼,再过一会儿,乌云就会散去,月亮就要出来了…… “哈利,”荷米恩小声说,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我们得冷静,我们一定不能被看见。我们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难道我们眼瞧着彼德吉雷再次逃脱吗?”哈利忿忿地说,荷米恩吸着气说,“我们无计可施!我们回来是为了帮助西里斯,我们不应当做除此以外的任何事情!” “好吧!” 月亮从云后闪出了,他们看见旷地上一个细小的身影停了下来,然后他们注视着他的动作——“这是露平,”荷米恩小声说,“他要变形了——” “荷米思,”哈利突然说,“我们过去。” “我们不能,我告诉过你——” “没关系!但是露平会冲进森林,冲向我们。” 荷米恩大口喘着气。 “快点!”她叫着,冲过去解开了毕克碧,“快点!我们去哪里?我们该藏在哪里?得蒙特随时都会来的——” “回到哈格力家!”哈利说,“现在那儿没人——快走。” 他们使劲跑得不能再快,毕克碧眼在他们后面,他们听到人狼在他们后面哀嚎…… 木屋就在眼前了,哈利打开门,为荷米恩和毕克碧敞开着,荷米思和毕克碧飞快地跑了进去,哈利跟在他们后面冲了过去,关上了门,弗兰大声地狂吠。 “嗨,弗兰,是我们!”荷米恩说,她急忙跳过去。抓住了它的耳朵,使它安静下来。“这里很近!”她对哈利说。 “是的……” 哈利正在望着窗外。从这儿很难看见外面正在发生什么。毕克碧看起来很高兴再次回到哈格力家中,他躺在火前,舒服地收起翅膀,像是准备要睡上一觉。 “我想我们最好是再到外面去,你知道的,”哈利慢慢的说。“我看不到正在发生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 荷米恩仰起头来,她的表情略带怀疑。 “我们要试着介入,”哈利说,“但是如果我们看不到正在发生些什么的话,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去营救西里斯呢?” “好吧,那么,我和毕克碧在这里等你,但是哈利小心点儿——这外面有一只人狼——还有得蒙特——” 哈利又走到外面,沿着木屋的边缘走着。他可以听见远处的嘶叫声。这意味着得蒙特移近西里斯了……他和荷米恩马上就会朝他跑去…… 哈利紧紧地盯向湖边,他的心像是在敲鼓似的,吧卓泥斯也随时就要出现了。 在哈格力家的门前,他犹豫不决地站了一会儿。我千万不能被别人看见。但是尽管他不能被看见,他又想要去看……他想知道……“得蒙特们出现了,他们在黑暗中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都向湖边飘去……他们从哈利站着的地方经过,涌向对岸……他不能再移近他们了…… 哈利开始狂笑,除了他父亲之外,他的脑子里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如果那是他……如果那真的是他……他必须知道,必须查明这一切。 离湖越来越近了,这里根本看不到有人的迹象。他可以看见对岸有一些微小的银白色的亮线,他全神贯注地期待着吧卓泥斯的出现——在水边有一簇灌木丛,哈利躲在后面,急切地透过树叶窥视着…… 在对面的岸上,那束银白色的闪光突然熄灭了,一种恐惧而又兴奋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马上就会来了…… “快点!”他小声说,盯向四周,“你在哪儿?爸爸,快出来吧!” 但是并没有人出现,哈利抬起头看了看湖边一群群的得蒙特,其中的一个正在低下头,是救护者到来的时候了——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人来帮忙——突然他想通了——他明白了,他并没有见到他父亲——他看见。 的是他自己——」 哈利从灌木后面荡了出来,拿出了他的手杖。 “伊斯彼特华朗!”他喊到。 在他的手杖的顶端爆发出的不再是一片无形的云雾,而是一只。 闪着令人眩目的强光白色的动物,他硬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 么。它看起来像一只马。它正在静静地从他这一边跑开,穿过了黑一色的湖面。 他看见它低下头向成群的得蒙特进攻……现在它正在围着地上的黑影一圈一圈地转着,然后得蒙特向后退去,向四周散去。 退入到黑暗之中……他们走了。‘吧卓泥斯转过身,穿过平静的湖面缓缓的跑回到哈利身边。它一不是一只马,也不是一只独角兽。它是一个牡鹿。它在月光下亮闪闪的,它正在向他走来…… 在岸边,它停了下来,当它用自己那大大的银色的眼睛盯着哈利时,它的蹄子并没有在松软的地上留下任何痕迹,慢慢的,它低下自己带角的头,哈利忽然意识到…… “布朗!”他低声喃喃自语。 但是当他将自己那颤抖的手指向它伸去时,它消失了。 哈利站在那儿,手仍然向外伸着。然后,他的心脏“腾”的跳了一下,他听到在他后面有蹄子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荷米恩向他跑来,身后拉着毕克碧。 “你在做些什么?”她凶狠地说,“你说你只是出去看看。” “我刚刚救了我们的命!”哈利说,“站到后面来——到灌木的后面来——我会给你解释的。” 荷米恩张着嘴听着刚发生的一切。 “有没有看见你?” “是的,你没有在听吗?找看见了我自己,但我以为我看见了我爸爸!够了吧!” “哈利,我无法相信——你变出了一个吧卓泥斯,并且它驱走了所有的得蒙特,这是非常、非常高深的魔法啊!” “这一次,我知道我可以办到,”哈利说,“因为我已经做到了…… 现在明白了吗?“ “我不知道——哈利,快看史纳皮!” 他们一起透过灌木丛窥视着对岸。史纳皮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变出了几个单架,然后将哈利,荷米恩还有巴拉克升到上面。第四床单架,无疑躺着罗恩,然后,他把魔杖拿在身前,将他们带回城堡。 “好了,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荷米恩看了看表紧张地说,“我们还有四十五分钟就到了丹伯多锁上门的那一刻,我们得去救西里斯,并且不被任何人看到地回到病房。” 他们等待着,看着月亮在湖面上的倒影,他们身边的灌木在风中沙沙作响。毕克碧,无聊地又在找虫子。 “你算到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到那儿了吗?”哈利问,看了看他的表,又望向城堡,然后开始从塔的西边开始数着窗户。 “快看!”荷米恩低着说,“那是谁?有人又从城堡中出来了。” 哈利透过黑暗盯着。那个人匆匆忙忙地穿过空地,朝一个出口走去。在他的皮带处有东西在闪着光。 “马可尼尔!”哈利说,“刽子手!他要去找得蒙特了,荷米恩——” 荷米恩将她的双手放在毕克碧的背上,哈利帮她抬起了腿,然后,他将脚踩在低处的灌木上坐在了她前面。他拽过拴在毕克碧脖上的绳子,将它系在另一边,像个嘴笼头。 “准备好了吗?”他低着头问荷米恩,“你最好抱紧我——” 他用脚后跟踢了踢毕克碧,毕克碧在黑暗中咆哮着。哈利用两个膝盖紧紧地夹住它,感觉到有力的翅膀从他们下面抬起,荷米恩紧紧地抱住了哈利的腰,他可以听到她在低声说:“哦,不要——我不喜欢这样,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哈利催促着毕克碧向前走。他们向城堡上面悄悄的滑去……哈利使劲将绳子拉向左手边,毕克碧向那边转去,哈利正在尽劲数着窗户——“停!”哈利使劲全力向后拉着绳子。 毕克碧慢下来。它不断地上升和下降几米以维持气流。 “他在那儿!”哈利说,当他们从窗户边上升起的时候,他看见了西里斯。他向前伸开手,当毕克碧再落下来的时候,他敲打着玻璃。 巴拉克抬起头,从椅子上跳起,急忙走向窗户想要打开它,但是它被锁上了。 “向后站。”荷米恩向他说,然后她取出手杖,仍然用手抓住哈利背后的饱子。 “艾勒夫马瑞!” 窗户弹开了。 “怎么——怎么做呢?”巴拉克盯着荷米恩小声地说。 “上来,时间不多了,”哈利说,紧紧地夹住它那光滑的脖子,以便使它停稳。 “你得离开这儿——得蒙特就要来了,马可尼尔去找他们了。 巴拉克将手按住两边的窗楼,然后把他的头和肩膀伸出去。很幸运他相当的瘦,他废尽全力将自己的一只腿荡过毕克碧的背上,他尽力使自己跨上毕克碧,坐在荷米恩身边。“好了,毕克碧飞起来吧,”哈利说,拉着绳子,“飞上去,快点儿!” 毕克碧那巨大的翅膀一扫,他们便又冲向空中。到了南边的塔顶,毕克碧“咋嗒”一声落在墙垛上面。荷米恩和哈利急忙从它身上滑了下来。 “西里斯,你最好快点离开。”哈利喘着气说,“他们随时都可能到费立维克的办公室去,他们会发现你已经逃走了的。” 毕克碧用爪子挽着地,仰着头。 “另外一个男孩怎么样?罗恩。”西里斯急忙问。 “他会好的——他仍然在昏迷之中,但是波姆弗雷夫人说她会治好他的。快点,走吧!” 但是巴拉克仍然盯着哈利。 “我怎样才能谢谢——” 巴拉克骑着毕克碧转了个圈儿,看了看广阔的天空。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说,“你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哈利……” 他用脚后跟紧紧地夹了夹毕克碧的两侧,当那双巨大的翅膀再次升起时,哈利和荷米恩向后跳去……毕克碧腾空而去……它和它上面的人变得越来越小……然后一片云遮住了月亮,他们不见了。 第二十二章 第二次猫头谁来信 “哈利!” 荷米恩拉了拉他的袖子,看着她的手表。“我们只有十分钟不被人发现地返回病房——在丹伯多锁上门之前——” “好吧!”哈利说,将他的目光从天空转回,“我们走吧!” 他们溜进他们身后的门道,沿着螺旋式的楼梯走下去。就在他们要下到底部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们紧紧地把身体贴在墙上,小心地听着,听起来好像是法治和史纳皮,他们正在快步地沿着楼梯底下的走廊走着。 “……但愿丹伯多不会搞出什么麻烦,”史纳皮说,“亲吻马上就要执行了。” “等到得蒙特和马可尼尔一回来,案子就了结了。巴拉克的整件案子实在是大费周折,我无法告诉你我是多么地希望马上通知《先知日报》我们抓住了巴拉克… …我敢说他们会非常愿意访问你,史纳皮……而且一旦小哈利恢复理智,我要他自愿明白地告诉预言家你是如何救他的……“ 哈利咬紧牙关。当史纳皮和法治走过他和荷米恩所藏的地方时,哈刮看见了史纳皮脸上的一丝好笑。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了。哈利和荷米恩等了一会儿确信他们真的已经走开了,便急忙跑向了相反的方向。跑下了一段楼梯,然后是另一段,到了一个走廊——然后他们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暗笑声。皮维斯朝哈利这边走来,哈利一下子抓着荷米恩的手腕,“到这儿来。” 他们及时地躲进了一个废弃的教室,皮维斯看起来兴高采烈地沿着走廊连蹦带跳,笑得头都快掉了。 “哦,他真恐怖,”荷米思小声说,她的耳朵贴在门上,“我猜他肯定快高兴死了,因为得蒙特就会未结束西里斯……”她查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三分钟,哈利!” 他们一直等到皮维斯那嘶哑的叫声消失在远处,然后溜出课室又开始狂奔。 “荷米恩——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地赶到里面——在丹伯多锁上门之前?”哈利喘着气说。 “我不去想这个问题!”荷米恩低声说,又看了一下表,“还有一分钟。” 他们终于到达了走廊口病房的门口。“好了——我可以听见丹怕多的脚步声了,” 荷米恩急紧说,“快点,哈利!” 他们沿着走廊跑着。门打开了。丹伯多的背影出现了。 “我将要把你们锁起来。”他们听到他说,“还有五分钟就要到午夜了。格林佐小姐,三个转圈就可以了,祝你好运。” 丹伯多背对着他们走了出来,关上了门,拿出手杖借助魔法将它锁好。喘着气,哈利和荷米恩向前跑来。丹伯多抬起了头,一个宽心的笑出现在他那银色的长胡子下面。“好了吗?”他轻声问。 “我们做完了!”哈利屏住呼吸说,“西里斯已经走了……骑着毕克碧。” 丹伯多向他们微笑着。 “做得好,我想——”他聆听着病房里的动静,“我想,我想他们已经走了,进去吧——我会把你们锁起来的。” 哈利和荷米恩溜进了病房,里面除了罗恩,没有其它人,他仍然神志不清地躺在里面的**。当门锁“咯嚓”一声锁上的时候。 哈利和荷米恩回到自己的**,荷米恩将时间转换器塞回到自己的袍子里。紧接着,波姆弗雷夫人大步地从她的办公室走回来。 “我是不是听到丹伯多已经离开了?我是不是可以现在来照顾我的病人了呢?” 她的情绪很差,哈利和荷米恩想他们最好安静地吃下她的巧克力。波姆弗雷夫人站在他们身边直到确信他们已经吃下了它。但是哈利简直咽不下,他和荷米恩都在等待着,聆听着,他们的神经都在高度紧张着……然后,当他们吃下波姆弗雷夫人递过来的第四块巧克力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愤怒的爆叫声回响在他们上方…… “怎么回事?”夫人吃惊地说。 现在他们听到那愤怒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波姆弗雷夫人盯着门口。 “真是的——他们会把人们都吵醒的!他们以为他们在干什么?” 哈利努力地听着那些说话的声音,它们越来越近了——“他肯定是逃走了,史纳皮,我应当留下人在里面看着他。当事情发生时——” “他没有逃走!”史纳皮咆哮着,现在离他们已经很近了。“他不可能从这个城堡逃入和逃出!这件事肯定和波特有关!” “史纳皮,——理智点——哈利被锁起来了——” “嘣”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法治、史纳皮还有丹伯多大踏步地走进来。只有丹伯多看起来很平静。的确如此,他看起来相当的开心。法治则显得很愤怒,但是史纳皮的愤怒是在内心的。 “说出来,波特!”他大喊着,“你都做了什么?” “史纳皮教授!”波姆弗雷夫人尖叫着,“请控制好你自己!” “看一看,史纳皮,理智点,”法治说,“这个门是锁着的,我们刚看见——” “他们帮助他逃走的,我知道!”史纳皮嗥叫着,指着哈利和荷米恩,他的脸扭曲着,吐沫横飞地。 “安静下来,你!”法治狂叫着,“你正在胡说八道。” “你根本不了解波特!”史纳皮尖叫着,“他做的,我知道是他做的。” “这一切已经说明了,史纳皮,”丹伯多平静地说。“想想你正在说些什么,自从十分钟以前我离开病房的时候,门就已经锁上了,波姆弗雷夫人,这些学生有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床?” “当然没有!”波姆弗雷夫人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自打你离开以后,我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好吧!听见了吗?史纳皮,”丹伯多平静地说,“除非你是指哈利和荷米恩可以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我想我们没有再继续打扰他们的理由了。” 史纳皮站在那儿,火冒三丈,绕过从法治盯向丹伯多。法治完全被他的行为震惊了,而丹伯多的眼睛在眼镜后面闪闪发光。史纳皮发晕了,袍子在它身后飘动,像风暴似的走出病房。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法治说,“从后面盯向他。如果我是你,丹伯多,我会盯着他的。” “哦,他并不是不对劲。”丹伯多平静的说,“他只是太失望了。” “你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法治粗声粗气地说,《先知日报》就要来专访了,我们抓住了巴拉克,可现在又让他从我们的手中溜走了!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告诉别人巴拉克逃走的事,我们肯定会被嘲笑的……我最好现在就走去通知部里。 “”还有得蒙特,“丹伯多说,”他们会离开学校的,我相信?“ “是的,他们就得走了,”法治说,心烦意乱的用手指挠着头发。“我决不会让他们对无辜的孩子们实施亲吻的——完全出乎意料……不,我要让他们今晚就整装返回阿兹克班。也许我们应当想想在学校门口的……” “哈格力会乐意的。”丹伯多说,轻快的朝哈利和荷米恩笑了一下。当他的法治离开病房时,波姆弗雷夫人匆忙走到门口又把它锁上,愤怒地自言自语着走回她的办公室。 在病房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罗恩醒来了,他们看到他坐起来,抓着他的头向四处看着。 “什么——发生了什么?”他咕哝着,“哈利?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西里斯在哪儿?露平在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利和荷米恩看着对方。 “你来说吧!”哈利说,大口地吃起巧克力。 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第二天中午离开病房时,他们看到一个几乎被遗弃的城堡。令人难以忍受的炎热和考试的结束,使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享受一下下一个学期到来之前的时光、不管是罗恩还是荷米恩都不想离开,所以他们和哈利一起在旷地上闲着,仍然谈论着前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不寻常的事情,想着西里斯和毕克碧现在可能呆在哪儿。坐在湖边,看着一只巨大的鱿鱼慵懒地摇动着它的触须,当哈利看问对岸的时候,他陷入了沉思。就在昨天晚上,那只牡鹿向他跑来…… 一个人影投在他们前方,他们抬头看到了双眼模糊的哈格力,用他那像桌布一样大的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朝他们微笑着。 “经过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我不应当高兴,”他说,“我是说,巴拉克又逃走了,呃,但是有一件事——猜猜是什么?” “什么?”他们说,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毕克碧!他逃走了!他自由了,毕克碧庆祝了整整一个晚上!” “太好了!”荷米恩说,丢给罗恩一个责备的眼神因为他几乎快要笑出来了。 “是啊……是不是我没有绑好它,”哈格力说,快活地望过旷地,“但是露平说他昨晚什么也没有吃……” “什么?”哈利匆忙地说。 “哈利,你没听说吗?”哈格力说,他的笑容消失了一些,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即使没有任何人在他的视线中,“呃——今天早上,史纳皮告诉所有史林德林的人……我想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露平教授是只人狼,昨晚,他在旷地上乱走,当然,他现在正在打点行装。“”他正在打点行装?“哈利吃惊地问,”为什么?“ “离开这里,不是吗?”哈格力说,很吃惊哈利会这样问,“今天一早地他就辞职了,说他不想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 哈利尖叫着站起来“我们要去找他!”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 “但是如果他已经辞职了——” “——听起来好像我们做不了什么了——” “我不在乎。我仍然要去见他,我会回来见你们的。” 露平办公室的门打开着,他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格林洛斯的空箱子就放在他那破烂不堪的旧皮箱的旁边,打开着而且快要装满了。露平正在整理他桌子上面的东西,当哈利敲门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 “我看见你来了。”露平笑着说,他指了指他正在整理的羊皮纸,是掠夺者的地图册。 “我刚才见到哈格力,”哈利说,“他告诉我说你已经辞职了,这不是真的,对吗?” “恐怕是这样。”露平说,他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哈利问,“魔法部并不认为是你在帮助西里斯,不是吗?” 露平走到门边,在哈利的身后关上了它。 “不是的,丹伯多教授试着说服法治我是想救你们的。”他叹了口气说,“这是史纳皮的最后一招了。我想失去莫妮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一不小心在今天早饭的时候把我是人狼的事说了出来。” “你并不会因为这而离开的!”哈利说。 露乎无奈地笑了笑。 “明天这个时候,猫头鹰会从家长那里到来。他们不会愿意让一只人狼来教他们的孩子的,哈利,而且经过昨天晚上,我也意识到了:我可能会咬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永远也不会再发生了。” “你是最好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哈利说,“请不要走!” 露平摆了摆手但是没有说话。他拿着那个空抽屉。然后,正当哈利试着想出一个更好的理由使他留下的时候,露平说:“今天早上校长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救了很多人的命。哈利,假如我为什么事情而骄傲的话,那就是你所学到的东西。告诉我关于你的吧卓泥斯。”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哈利问,被搞糊涂了。 “还有谁能赶走得蒙特呢?” 哈利告诉了露平所发生的一切。当他讲完时,露平又笑了起来。 “是的,你父亲每次变形时总会变成一只牡鹿,”他说,“你猜得很对……这是我们为什么叫他‘布朗’。” 露平将他的最后几本书扔入箱子里,关上了桌子上的抽屉,然后转身看着哈利。 “在这儿——我昨晚把它从什拉市。刹克带回来的,”他说,将隐形斗篷递给哈利,“还有…”他迟疑着,然后拿出掠夺者地图。 “我不再是你的老师了,所以我并不在乎把这本书送给你,它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我敢说,你和罗恩,还有荷米恩会发现它的用途的。” 哈利微笑着接过地图。 “你告诉我莫妮,温特尔,彼弗,还有拜朗永远不会愿意引诱我离开学校…… 你说他们会认为这很滑稽。“ “因此我们会这样做,”露平说,一边伸出手去关上了箱子,“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杰姆斯会非常失望的,如果他的儿子从没有找到过任何可以离开城堡的秘密通道。” 这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哈利急忙将掠夺者地图和隐形斗篷塞进他的口袋里。 是丹伯多教授。他看见哈利在这里并不吃惊。 “你的马车就在门口,露平。”他说。 “谢谢你,校长。” 露平提起了他的旧皮箱和空荡荡的格林洛斯箱子。 “好吧——再见,哈利。”他笑着说,“做你的老师真的很令我愉快,我相信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的。校长,不用到门口去送我了,我应付得来……” 哈利感觉到露平好像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再见,那么,露平。”丹伯多严肃地说。露平将格林洛斯箱子轻轻地移开了一些,以便和丹怕多握手。然后,最后冲哈利点了下头,轻快笑了一下,露平离开了办公室。 哈利坐在了一张空椅子上,沮丧地看着地板。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抬起了头。 丹伯多仍然呆在那儿。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哈利。”他轻声问,“经过昨晚的事,你应该为自己骄傲才对。” “这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哈利痛苦地说,“彼德吉雷逃走了。” “没有什么不同的?”丹伯多轻声问,“实在是最大的不同啊! 哈利。你帮助查出了真相,你帮助一个无辜的人逃脱了可怖的命运。“”可怖的,“哈利记忆中的什么事被搅起了”比以前更大,而且更恐怖……“ 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 “丹伯多教授——昨天,当我正在进行占卜术考试时,特雷络尼教授变得非常,非常的奇怪。”“真的吗?”丹伯多问,“比往常奇怪,你是指?” “是的,她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她的眼睛圆瞪着,而且她说……她说福尔得摩特的手下正打算在午夜之前回到他身边……她说那些手下会帮助他东山再起。” 哈利盯着丹伯多,“然后,她又变得正常了,但是她记不起她说了些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她预言了什么?” 丹伯多看起来并不很在意。 “知道吗?哈利,我想她也许预言了什么,”他沉思着说,“谁愿意去想这些呢?这使她预言的全部归于两种结果,我想我应当给她增加薪水。” “但是——”哈利看着他,张大了嘴,丹伯多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对待这件事呢? “但是——我阻止西里斯和露平教授杀死彼德吉雷!这是我的错,如果福尔得摩特卷土重来!” “不会的,”丹伯多平静地说,“难道你使用时间转换器的经验还没让你知道一些东西吗?哈利。我们做事的因与果是相当复杂的,多变的,所以预测未来实在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特雷络尼教授,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你做了一件高贵的事,救了彼德吉雷的命。” “但是如果他帮助福尔得摩特重新纠集力量——” “彼德吉雷欠你一条命。你将一个欠你债的人当作代表派到了福尔得摩特那里。 当一个魔法师救了另一个魔法师的性命的时候,他们之间便产生了某种联系……同时我会非常疑惑如果福尔得摩特还让他的手下找哈利。波特复仇。“ “我不想与彼德吉雷有任何关系!”哈利说,“他出卖了我的父母。” “这是最深层的法力,最无法看透的,哈利,但是请相信我……迟早你会为你救了彼德吉雷一命而高兴的。” 哈利无法想象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会到来,丹伯多看起来好像是看透了哈利的心思似的。 “我非常了解你爸爸,不论是在霍格瓦彻的时候还是后来,”丹伯多说,他说,“他也会救彼德吉雷的,我相信这一点。” 哈利抬头望着他,丹伯多没有笑——是应该告诉他了。 “昨天晚上,我以为那是我爸爸变出了吧卓尼斯。我是指当我看见我自己穿过湖面的时候……我以为我看见的是他。” “这种错误很容易犯的,”丹伯多柔声说,“我想你可能不想再听别人这样讲,但是你真的很像你爸爸……除了你的眼睛……那看起来像你妈妈的。” 哈利摇了摇头。 “太愚蠢了,认为那是他,”他咕哝着,“我是说我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 “你认为我们所深爱着的去世的人会真的离开我们吗?你不认为在你遇到麻烦时,你会更强烈地想起他们吗?但爸爸活在你的心里,哈利,而且他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现身。否则的话,你怎么能变出吧卓泥斯呢?昨天晚上,帕特纳斯又跑来了。” 哈利花了一段时间才搞清楚丹伯多在说什么。 “西里斯告诉了我昨天有关他们变成动物的所有的事,”丹伯多说,笑了笑。 “非常了不起的成果——只是,没有让我知道。然后我记起了你的吧卓泥斯出现的不寻常的样子,但它在快迪斯比赛中击倒了卫文卡罗队的马尔夫先生。因此你昨天晚上的确是看到了你爸爸。哈利,你发现他仍活在你的心目中。” 于是丹伯多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哈利一片雾水。 除了罗恩、哈利、荷米恩,还有丹伯多教授以外,霍格瓦彻没有人知道西里斯和毕克碧失踪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当学期末到来的时候,哈利已经听到过了很多关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传说,但是没有一个与事实相接近。 马尔夫对毕克碧的事很恼火,他确信是哈格力发现了一个偷运走毕克碧的方法,而且看起来很气愤他和他的父亲被一个禽猎看守人以狡计骗过。与此同时,伯希。 威斯里则关于西里斯逃跑的事情有诸多说辞。 “如果我想办法进入部里,我就会有很多提议去促使魔法法典生效!”他对唯—一个肯听他讲话的人说——他的女朋友,潘妮璐。 尽管天气相当的好,尽管周围的气氛是那么愉快,尽管他知道他们已经取得了几乎是不可能的胜利,在帮助西里斯恢复自由的事上,哈利从来没有这么颓丧地过到学期的末尾。 他当然不是唯一的一个为露平教授的离去而难过的人。整个哈利班上的人都拥护他充满希望的建议。 不仅仅是露平教授的辞职使哈利郁郁寡欢,他还总时不时想起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他总是在想现在彼德吉雷究竟身在何处。他是否已经找到了福尔得摩特所在的圣地。但是最令哈利难受的事还是回到杜斯利家的事。在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让别人欣喜的半个小时内,他认为从那以后就会同西里斯住在一起了……他父母最好的朋友……那是除了能和爸爸在一起之外最好的事情了。然而没有西里斯的消息又意味着最好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成功逃避了追踪。哈利总是不由地难过当他想起那个他可能会拥有的家,从现在看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考试结果在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出来了。罗恩、哈利和荷米恩每门功课都过了关。 哈利很惊讶他通过了“药水”这门功课。他猜想肯定是丹伯多插足使得史纳皮无法有意的使他过不了。史纲皮过去几周对哈利的态度糟的令人惊讶。哈利从不认为史纳皮对他的厌恶还会有所增加,但事情正是这样。每一次当史纳皮看见哈利时,他那瘦削的嘴角总有一块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他不时的弯曲他的手指,好像是渴望用它们掐住哈利的喉咙。 伯希在n试中取得了最高分,弗来德和乔治每一个人都擦掉了整整一把o.w.l.s,与此同时,格林芬顿学院——绝大多数归功于他们在快迪斯杯中引人入胜的表演——第三年赢得了冠军杯。这也意味着学期末的宴会将会在一片猩红与金色中举行,而且格林芬顿餐桌将会是在众人的庆祝声中最嘈杂的一个,当哈利与别人一起吃喝、谈笑的时候,他尽力使自己忘记第二天要回到杜斯利家的事。 当第二天,霍格瓦彻特快开出火车站的时候,荷米恩给罗恩和哈利带来了令他们吃惊的消息。 “我今天早上去见麦康娜教授了,就在早饭之前,我决定退出马格人的学习了。” “但是你以320分通过了考试啊!”罗恩说。 “我知道。”荷米恩叹了口气说,“但是我无法忍受下一年也像这样度过。时间转换器简直要令我发疯了,我已经把它交上去了。 没有马格人和分身术课程,我又可以有一个正常的时间表了。“”我无法相信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们这些,“罗恩气急败坏地说,”我还以为我们是你的朋友呢!“ “我保证我没有告诉过其它人。”荷米恩严肃地说,她看了看哈利,他正在注视着霍格瓦彻从一座山后面消失。在两个月之前他已经看过…… “哦,高兴起来吧,哈利!”荷米恩同情地说。 “我很好,”哈利急忙回答,“只是在想假期怎么过。”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这些呢,”罗恩说,“哈利你可以来我们家一起住。我会搞定爸爸妈妈的,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现在我已经知道怎么使用了——” “电话,罗恩,”荷术思说,“说实话,下一年你应该选马格人……” 罗恩并没有理会她。 “这个夏天将会有快迪斯世界杯赛!怎么样?哈利,来我家住吧!我们一起去看,父亲一般都可以搞到票。” 这个建议使哈利极大地振奋了起来。 “是呀……我猜杜斯利一家肯定会高兴我去的,尤其是自从我为玛各姨妈所做的……” 感觉到相当的兴奋,哈利和罗恩和荷米恩一起加入了几个游戏。然后当女巫推着装着茶点的手推车走过来的时候,他吃了饱饱的一餐,尽管那里面没有巧克力。 但是直到那天下午,才发生了一件真的令哈利高兴的事…… “哈利,”荷米恩突然说,眼睛透过他的肩膀上方,“是什么东西在你的窗户外面?” 哈利转头看向外面,一个很小的,灰色的身影在窗外上下飞动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他站起来想看清楚,那是一个很小的猫头鹰,带着一封对它来说太大的信。这个猫头鹰实在太小了,事实上,它在空中飘动着,在火车形成的气流中时左时右地抖动着。哈利急忙拉开窗户,伸出手臂抓住它,它摸起来毛茸茸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进来。猫头鹰将信扔到哈利的坐位上,然后在他们的包厢里飞上飞下,显然是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而高兴。克路殊克端坐在座位上,用它那双大大的黄眼盯着猫头鹰。罗恩注意到这些,急忙抓住猫头鹰,使它远离危险。 哈利捡起了信,是写给他的,他拆开信,大声说道:“是西里斯。” “什么?”罗恩和荷米恩兴奋的说,“念出来。” 亲爱的哈利:我希望这只猎头鹰能在你见到你姨丈和姨妈之前找到你。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适应猫头鹰邮件。 毕克碧和我藏得很好。我不会告诉你我们在哪儿以防这封信落到别人手里。我有点怀疑这只猫头鹰的可信赖性。但是,它是我能够找到的最好的,而且它对这份工作很热心。 我相信得蒙特仍然在搜寻我,但是他们根本没希望找到我。我正打算让一些马格人不久以后见见我,在距离霍格瓦彻很远的地方,以便城堡的安全得以保证。 这里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无法在我们短促的相见中告诉你。是我给你的霹雳——“哈!”荷米恩得意地说。“我就知道,我告诉过你,它是来自他那儿的!” “是的,但是他做得不错,不是吗?”罗恩说,“哎哟。” 那只小猫头鹰,高兴地在他的手中来叫着,啄着他的手指,好像对它来说那是一种亲近他的方法。 克路殊克替我把定单带到办公室去的,我用了你的名字,但是告诉他们到格林高斯银行圆屋顶的第七百一十一个横条处去取金子——我自己的。把它当作你的教父送给你的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我也为去年的一天晚上,当你离开你姨丈的房子时,我吓了你一跳而道歉,我只想在起程去北方之前再看你一眼,但是我想我的样子吓到了你。 我同时给你附了别的东西,我想它会使你在霍格瓦彻度过的下一年变得有意思一些。 如果你需要我,传个信儿给我,那只猫头鹰知道我在哪儿。 我会再写信给你的——西里斯哈利急切的看信封里面,这里还有另外一张手稿。 他很快地读了一下,突然觉得温暖舒畅的犹同刚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布特比水似的。 “我,西里斯。巴拉克,哈利。波特的教父,在此允许他周末去拜访霍格马得。” “这对丹伯多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哈利高兴的说。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西里斯的信。 “待一下,这里还有续言……” “我想你的朋友罗恩会喜欢养这只猫头鹰,是我的过错才使得他失去了他的老鼠。” 罗恩的眼睛湿了。这时那些猫头鹰还在他手上兴奋地袅叫着。 “养着他?”他不确定地说。他离近的看了一会儿猫头鹰,然后,他将它拿到克路殊克的鼻息前。 “你在算计些什么?”罗恩问那只猫,“它的确是一只猫头鹰。” 克路殊党“喵,喵”地叫着。 “对我来说真是太棒了。”罗恩高兴地说,“它是我的了。” 在去国王大道车站的路上,哈利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西里斯的来信。当他和罗恩还有荷米恩走过站台上九又四分之三的栏杆时,他仍还紧紧的摸着那封信。这时,他突然看见了维能姨丈。他站在离威斯里夫人和先生远远的地方,疑惑地看着他们。 当威斯里夫人紧紧抱着他问候的时候,他确信他的疑虑。 “我会就关于世界杯的事打电话给你的!”罗恩在哈利身后大声喊着。哈利向他和荷米恩告别后,推着装着他的行李和海维的笼子的小推车向维能姨丈走去。他和往常一样问候了他。 “这是什么?”他咆哮着,紧盯着哈利拿在手里的信封。“如果这是另一张要让我签名的表格,你就会被——” “这不是,”哈利兴高采烈的说。“这是一封来自我的教父的信。” “教父?”维能姨丈急促地说,“你哪里有什么教父?” “不,我有,”哈利高兴的说,“他是我妈妈和爸爸最好的朋友。 他被控谋杀,但是他从魔法师监狱中逃了出来,而且现在仍然逃离在外。但是,他会和我保持联系的……了解有关我的消息……看看我是否过得开心……“十分开心地看着维能姨丈脸上那恐惧的神情,哈利向出站口走去,海维在他前面”嘎,嘎“地叫着,这看起来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夏天了。 第一章 谜宅 小汉格林顿的村民还叫它“谜宅”,尽管理德家很多年前曾居住在那里。谜宅座落在小山上,山下是村庄,有时窗户用板封着,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屋前,已很久无人打理。它一度是一座华丽的庄园,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但现在却潮湿阴霾,残桓断壁,无人居住。 村里人都认为谜宅令人毛骨惊然。半个世纪以前,那里发生了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村里的老人在缺少聊天的话题时都喜欢谈论这件事。故事讲来讲去如此多遍,如此多次,以致于谁也不能确定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每个版本的故事都有同样一个开头:五十年前,一个晴朗夏日的早晨,天刚刚亮,那时“谜宅”保养良好,一个女佣进入大堂,结果发现:谜宅的主人——理德一家三口都死了。 女佣尖叫着跑下山去,跑进村庄,尽量多唤醒些村民。 “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冰一样冷!还穿着晚宴服。” 警察来了。小村子整个**起来,村民们充满好奇、吃惊、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有谁需要假装伤悲,因为理德一家在村子里最不受欢迎。老理德夫妇非常有钱,但却很势利,而且待人刻薄,他们的儿子——汤姆,更是比他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村民关心的是要证实他们确实被谋杀,显而易见,三个身体凉爽的人不可能因为自然死而死于同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闲士”酒吧做了一笔大生意,全村人都在聚论谋杀案。当理德家的厨师戏剧性地加入他们时,他们都自然而然地离开烤火炉,厨师对忽然静下来的酒吧宣布,一个叫弗兰克-布来斯的人刚刚被捕。 “弗兰克-布来斯!”几个人惊叫起来。“不可能!” 弗兰克怖来斯是“谜宅”的园丁。他独自住在谜宅地盘上的一座已停工的农舍里,孤单一人。弗兰克退役归来,一条腿不灵活,极不喜欢群居。他不喜欢嘈杂喧闹,自从退役以来一直就在为理德干活。 有人冲上来给厨师酒喝,想听更多的详情。 喝了第四杯酒,他告诉这些急着想听的村民:“我总是觉得他有些古里古怪的,也不对人友好,我每次都把茶送到他那,因为,他从来不和别人混在一起,从来不。” 酒馆里一位女士说,“啊,我说,他打了场很艰苦的仗,他喜欢宁静的生活,没有理由去——” 厨师反驳说,“除了他还有谁有后门钥匙?我记得在农舍里有一把备用钥匙,昨天晚上没有人强行破门,窗子也没有破坏,弗兰克-布来斯只需要爬到大房子里去,而我们都在熟睡……” 村民们交换了他们的眼色。 酒吧里一位男士咕哝道,“我总觉得他很邋遏。” 酒吧老板说:“战争把他搞得滑里滑稽的。” 角落里一个妇女兴奋得叫了起来,“我不是告诉你我不想说弗兰克-布来斯的坏话吗,多特?” 多特猛地点头,说道,“他的脾气太可怕了,我记得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到第二天早晨为止,村子里几乎没有人再怀疑不是弗兰克-布来斯杀了理德全家。 但在汉格林顿邻镇那边,昏暗的警察局里,弗兰克固执地重复他是无辜的,他说在理德一家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只看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他们家附近,那男孩从未见过,黑头发,面色苍白。但没有任何村民看见过这个男孩,警察断定弗兰克。布来斯是凭空捏造的。 就在情形对弗兰克-布来斯看起来很不利时,验尸报告拿回来了,从而改变了一切。 警察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验尸报告。法医们十分谨慎地验尸,结论是理德一家不是被毒死、枪杀、刺杀、扼杀,也不是被闷死的,甚至根本没受伤。事实上,验尸仍在继续,但实在让人迷惑不解,理德家除了的确死了以外,身体是处于完全凉爽的状态。 法医们特别注明(虽然他们决意要找出死者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理德一家人的脸上均有恐怖之色。但据灰心丧气的警察说,有谁听说过三个人同时被吓死的?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理德一家是死于谋杀,警察不得不释放弗兰克-布来斯。死者葬在小汉格林顿镇的墓地。他们的坟墓也一度引起人们的好奇。令人吃惊的是,弗兰克-布来斯又回到理德家地盘上的农舍,这一切都充满疑云。 “闲士”酒吧里,多特说,“就我而言,是他杀了他们,我不管警察说啥。”“如果他还有脸的话,他会离开这里,他应知道我们晓得是他干的。”另一个人说。 但弗兰克没有走。他留下来为新搬来谜宅的一家照顾花园,接着又是新的一家,但两家都呆得不久。也许正是因为有弗兰克,两个新主人都说,这地方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叫人起鸡皮疙瘩,渐渐地,这里因无人居住而年久失修。 现在的“谜宅”主人不住在里面,也不投入使用。他们说老板拥有它只是因为税务方面的原因,尽管谁也不清楚这些原因是什么。宅主有钱,弗兰克做园丁,宅主就付钱。弗兰克都快要七十七岁了,聋得很厉害,什么也听不见,他那条腿更加不能动弹,但天气晴朗的日子还可以见他在花床周围闲逛,虽然野草都开始把他淹没了。 弗兰克不光只与野草斗,村里的男孩常常向谜宅的窗户扔石子。弗兰克劳了很大的劲让草坪乎乎整整,而孩子们却在上面骑车,偶尔一两次他们竟破“宅”而人进行挑衅。他们知道弗兰克忠于谜宅和那片土地。孩子们看着弗兰克跛着腿走过花园,他们感到很有趣。弗兰克有时会挥舞着拐杖,对他们呱呱乱叫。对弗兰克来说他认为孩子们曲解了他,就像他们的父母、祖父母一样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八月一天夜间弗兰克一觉醒来,看到旧屋里有个怪物,他只不过认为一定是那些孩子们想进一步惩罚他。 是他那不中用的腿弄醒他,年纪大了,疼得更加厉害了。他站起来,破着下楼梯,进到厨房,想给暖水瓶再次加热水以镇镇膝痛。他站在水龙头边,灌水壶,仰起头来看“谜宅”,上面窗户里灯光闪烁。弗兰克马上意识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们再次破门而入,从这闪烁的光来看,他们在那儿生了火。 弗兰克没有电话,不管怎么说,自从当初警察把他抓起来,盘问他关于理德一家的死因后,他对警察就抱着深深的不信任。他马上放下水壶,尽快地上楼,又很快地返回厨房,穿好了衣服,从门钩那里取下那柄生锈的旧钥匙,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一头冲进夜里。 谜宅前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子也没有遭到破坏。弗兰克跛着腿到屋后一条完全被常青藤隐住的门的前面,他拿出钥匙,插进锁里,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他走进空荡荡的厨房。弗兰克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虽然厨房很黑,但他还记得通往大厅的门在哪里,他的鼻子里满是腐烂的气味,耳朵竖起倾听脚步声及上面的任何声音。他到了大厅,因为前门两边窗子有竖条栏杆,比厨房光亮一些。他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楼梯,多亏了石级上厚厚的灰尘,这样使得没人可以听得见他的脚步声及拐杖声。 一爬上楼,弗兰克向右转,马上就看见了入侵者在什么方位。 就在走廊尽头,大门半开半掩,摇动的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在黑黑的地板上投下金黄色的长条亮影。弗兰克慢慢地往门边靠近,拐杖握得紧紧的。离门口只有几英尺了,可以看见房间里狭窄的一部分。 他看清了,火烧在暖气炉里。这令他很惊讶。他停止向前走,专心地听,有一个人在屋里说话,声音听起来紧张、胆怯:“主人啊,如果还饿的话,瓶子里还有一点。” “过一会。”第二个人的声育,也是男音,不可思议的高音,像刺骨寒风突然爆裂一样冰冷。这声音有那么点东西使得弗兰克后脑勺上的几根稀松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把我移得离火近点,温太尔!” 弗兰克用右耳贴近门面,听得清楚些。一个瓶子呕当一声放到一个坚硬的表面上,紧跟着是椅子拖过地板沉闷的刮地声。弗兰克瞥见了一个矮个子,背朝门,推着椅子靠近火炉。他身被一个长长的黑斗篷,后脑勺上没有头发。然后这小矮人就不见了。 “南格尼在哪里?”那冷酷的声音说话了。 “我不知道,主人,”第一个声音紧张地回应道,“我想她出去打探情况了……” “温太尔,在我们睡觉前,你给她挤奶,”第二个声音说,“我夜里需要喂奶,长途旅行让我筋疲力竭。” 弗兰克眉头紧锁,额头上堆起深深皱纹,他把右耳再贴近些,十分艰难地听着。好阵子没有声息。然后那个叫做温太尔的人又说话了。 “主人啊!您能告诉我们在此呆多久吗?” “一周,”冷音答,“也许还会长些。这地方总算还舒服。计划不能进行下去。在快迪斯世界杯赛结束之前行动是愚蠢可笑的。” 弗兰克把一个多节瘤的手指塞进耳朵里,掏转。毫无疑问,由于耳里有耳屎,他听见了“快迪斯”,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词。 “主人啊!快迪斯世界杯!”(弗兰克手指掏耳朵更用力了)“请您原谅我吧,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要等到世界杯赛结束?” “傻瓜,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全世界的巫师们都像潮水一般涌入这个国家,魔法部管事的都在值班,都在观察任何不同寻常活动的迹像,检查,再检查你的身份。他们很注意安全问题,我们不要行动,以免让马格人注意到什么。因此我们必须等待。” 弗兰克停止掏耳朵。他清楚地听到了“魔法部”、“巫师”、“马格人”。很显然,这些词语都表示某种神秘意义。弗兰克只能想起两种用暗号讲话的人,间谍和罪犯。弗兰克再次握紧手中的拐杖,更加注意地听下去。 温太尔静静地说,“那您的统治地位仍然很稳固吧?” “当然很稳固。”冷酷的声音中有一种威胁。 又稍微一段时间没有人讲话。接着温太尔说话了,这些话一下子从嘴里倒出来,好像在强迫自己在失去理智前一定要说完这些。 “主人啊!如果没有哈利-波特,我们早就成功了。” 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又要长些,接着第二个声音轻声说,“没有哈利-波特,让我想想……” 温太尔的声音越来越尖:“主人啊!我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关心哈利-波特,这男孩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根本无足轻重。只是如果用另一个女巫,或男巫,哪怕是任何巫师,这件事可以完成得快得多!假如您允许我离开您一会,您知道我将会最有效地伪装自己,并可以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带来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二个声音轻轻地说,“我可以用另一个人,那倒是真的……” “主人啊!这样比较现实,”温太尔说,他的声音现在好像完全如释重负,“要碰哈利-波特,很难,他被保护得太好了。” “你自愿去找回另一个人。我想,也许照顾我的任务已经使你厌烦,温太尔?你建议放弃这个计划会不会是想丢下我不管?” “主人啊!我没想过要离开您,压根不想这样做!” 第二个声音嘘声说道,“不要对我撒谎了,温太尔,我还可以分辨。你在后悔又回到我身边。我对你不满意。当你看我时,我看见你害怕,当你碰我时,我觉得你在发抖……” “不是这样,我对您忠心不二……” “你的忠心只不过是怯懦而已。如果你有任何别的地方去,你不会呆在这里。每几小时我需要喂食,你不在这里我如何可以生存下去?谁去南格尼那里取奶?” “但您好像已经强壮得多了,主人啊!……” “骗子!”第二个声音说,“我并不强壮。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把我在你愚笨的照顾下恢复的凉爽折腾殆尽。住嘴吧!” 温太尔一直在急速地讲话,语无伦次,一下子静了下来。接着第二个声音又说话了,但是悄声说的,简直就是嘶嘶声。 “我有我的理由要用这个男孩。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不会用第二个。我等待了十三年。再等几个月没什么关系。至于那孩子周围的保护,我相信我的计划将会是有效的。而所需要的东西是来自你的勇气,温太尔,你要鼓起勇气,如果你不想让福尔得摩特公爵盛怒的话。” “主人啊,我一定要说!”温太尔说,声音里充满恐惧,“在整个旅途中我脑海里不断思考这个计划,珀茜。佐金斯的失踪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发现,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如果我诅咒——” 第二个声音悄声说,“假使?假使你继续这一计划,温太尔,部里将没有人会知道还有人失踪。你要静悄悄地干,不能忙中出错,我只希望我能自己干,但我现在这种情形,……来吧,温太尔,又一个障碍排除了,我们离哈利-波特又近一步。我不会要你一个人干,届时我忠实的仆人将再次加入我们……” 温太尔说,“我是一个忠实仆人。”声音有点阴沉。 “温太尔,我需要有脑筋的人,也需要从不动摇他的忠诚的人,但这两种要求你都达不到。” “是我发现了您。”温太尔说,他的声音几乎接近有些不高兴了,“正是我找到您,我把珀茜。佐金斯带给了您。” “那倒是真的。”第二个人说,听起来很快活。“我意想不到你那么聪明,温太尔,讲老实话,你不知道你抓到她时,她是多么有用,是吧!” “我,我认为她可能会有用,主人啊!” “撒谎。”第二个声音更大了,既冷酷又兴奋,“可是,我不否认她的信息是无价的,没有她的信息,我的计划不可能形成,因此,你也要得到奖赏。温太尔,我将让你代我完成一个重大的任务,我的许多追随者都用他们的右手去完成……” “真的吗,主人啊!什么——?”温太尔听起来又吓坏了。 “啊,温太尔,你吃惊吧?你的任务将在最后到来……但我答应你,你将会得到和珀茜。佐金斯一样的荣誉。” “您,您……”温太尔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沙哑,好像他的嘴巴十分的干渴,“您……将……也要把我杀了?” “温太尔,温太尔,”冰冷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杀珀茜因为我实在迫不得已。我问完她后,她已不适合什么事情,已经完全无用。如果她回到部里说在她度假的时候碰到了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可能被问到。他们不会想到本来应该死掉的男巫们却会安然无事,还在路边旅馆里遇到的魔法部里的女巫们……” 温太尔喃喃自语,太小声音,弗兰克听不见,第二个人却笑了。尽管说话冰酷,但笑得却很开心。 “我们可能改变了她的记忆吗?当我问她时,已经证明了记忆咒语可以被一位法力强大的男巫破除。如果不用我从她那儿得到的信息,那是对她记忆的侮辱,温太尔。” 走廊外面,弗兰克突然意识到抓拐杖的手满是冷汗。那冷冷的人已杀了一个女人。他讲这件事完全没有不安,后悔,却带有风趣。他是个危险人物,是个疯子,在计划更多的谋杀,哈利-波特这个男孩,不管他是谁,正处于危险之中。 弗兰克知道他必须干点什么。现在是报警的时候,他要爬出去,直奔村里的电话亭,但冰冷之声又说话了,弗兰克原地不动,十分投入地听着。 “还有一个诅咒,……我忠实的猎场看守仆人在霍格瓦彻……,哈利-波特像矿藏一样珍贵,温太尔,就这么定了。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安静……我认为我听见南格尼……” 第二个声音改变了,他开始发出弗兰克从来未听到过的噪音,他在不断发出嘶嘶声和呼噜声,弗兰克认为他一定是某种痰病发作。 接着,弗兰克听见漆黑的长廊里有动静,就在他身后,他朝身后看去,惊骇得瘫着不能动弹。 某东西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朝他爬过来,当快接近灯光长影时,弗兰克惊恐万分地发现,那是条巨大的蛇,至少有十二英尺长。太惶恐了,太可怕了,弗兰克瞪着它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那蛇身如同波浪一样起伏不平,在厚厚的尘土上扭开一道宽宽的弯弯曲曲的灰沟。逃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屋,但屋里有两人正在策划谋杀,假使果在原地那可是必死无疑。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作出决定,那蛇已经在他身边了,接着,那蛇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闪过,原来它是听从那吐液声,嘶嘶声,服从那冰冷的声音,转眼间那钻石型的尾巴也在灰沟里消失了。 弗兰克的额头上也大汗淋漓,握杖之手已开始发颤,室内冰冷之声还在发出嘶嘶声,弗兰克突然闪一个怪念头。这个人可以与蛇讲话。 弗兰克不懂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远不止是去拿热水壶上床暖腿。因为他两腿好像不能动。他站在那儿发抖,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冰冷之声突然转用英语说:“南格尼有一则有趣的消息,温太尔!” “真——真的吗,主人啊!”温太尔说。 “真的如此!”那声音说,“根据南格尼所说,屋内有一个老家伙,听到了我们说的每一个词。” 弗兰克没有机会隐藏。有脚步声,房门一下子大开。 一个秃顶灰发,尖鼻子的矮个子站在地面前,眼睛小而湿润,脸上全是惊恐。害怕。 “请他进屋来,温太尔,你的礼貌到哪儿去了!” 那冰冷的声音是从炉火前的一把古旧的椅子上发出来的,弗兰克看不见说话人,那蛇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蟋伏成一堆,像一只小狗做一些滑稽的动作。 温太尔示意让弗兰克进屋。尽管还是发抖,弗兰克使劲地紧了紧手杖,破过了门槛。 火是房里的灯光来源,火在墙上映上长长的细亮的影子。弗兰克盯住椅子后面,里面的人好像还要比仆人矮,连他的后脑勺也看不见。 冰冷之声说话了,“你听见了所有的东西吗,马格?” “你在叫我什么?”弗兰克挑战似地说,现在已经进了屋,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他觉得要勇敢了一点,他在战场上总是这样的。 “我在叫你,马格,”冷音冷冷地说,“那就是说你不是巫师!” “我不明白你用‘巫师’一词说的是什么意思,”弗兰克声音越来越沉稳,“我只知道我今晚所听见的足够让警察感兴趣,你曾经杀过人,并且你在计划更多的谋杀,”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他又说:“我老婆知道我上来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 “你没有老婆,”冷音静静地说,“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并未告诉任何人你来这里,不要对福尔得摩特撒谎,笨蛋,因为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是吗?”弗兰克粗声说,“福尔得摩特,是吗?我不管你那么多。转过来,像个男人一样面对我,你为什么不呢?” “但我并不是人,马格,”冷声说,在火苗的噼啪声中,几乎听不见,“我可是大大超过你们人类,为什么不呢?我就面对你,来,温太尔转动椅子。” 仆人发出一声抱怨。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温太尔。” 矮个子慢慢地向前走去,脸扭曲着,好像他宁愿干任何事情也不愿去接近他的主人和那条蛇躺着的地毯,他开始转动椅子。椅腿钩破地毯,那蛇抬起它那丑恶的三角头,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接着,椅子面对着弗兰克,他看见椅子里面有什么,他的手杖“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张开嘴,尖叫起来,他的尖叫声音太大,听不见椅子里面的东西举起魔杖时所说的话,一道绿光一闪,加上呼啸之声,弗兰克-布来斯倒下了,他还未倒在地上就已经死了。 在两百英里以外的地方,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猛地惊醒。 第二章 伤痕 哈利平平地仰卧着,呼吸艰难,好像他在奔跑似的。一个逼真的梦把他唤醒,他用手捂住脸。额头上的那条像霹雳一样的旧疤形,在手指下面灼烧,仿佛有人用烧得红红的铁丝按在他的皮肤上。 他坐起身来,一手按着伤疤,在黑暗中用另一只手去抓眼镜,眼镜就放在床边的桌上。他戴上眼镜,卧室看得清楚些了,因为微弱得像雾一样的橙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在房间里。 哈利用手指摸过伤痕,还在疼,他开亮身旁的灯,一骨碌从**爬起来,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衣柜,朝柜门里面的镜子里看去:一个清瘦的十四岁男孩看着他,黑黑的头发已凌乱不堪,一对绿色明亮大眼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他靠近一点衣镜审视霹雳形伤痕。它看起来很正常,但还是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哈利努力地去回忆醒来前梦里的事情,这一切好像如此真实,……有两个人,他认识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他拼命地集中精力,努力地去记起…… 阴暗房间的暗淡画面向他走来,在炉前地毯上有一条蛇,有一个矮子叫彼得,绰号温太尔,还有一个冰冷高音,是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想到这里,他感到好像吞了一大块冰…… 他紧闭双眼,努力地去想福尔得摩特的样子,但这是不可能的,所有哈利能记起的,就是当福尔得摩特的椅子转动时,他感觉到的恐惧、抽搐弄醒了脑……,或许是伤疤的疼痛弄醒了他?。 那老人是谁?因为肯定有那么一个老人。哈利看见他倒在地上。这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哈利用双手捂住脸,用他的房子作构图,努力地去抓住那阴暗房间的画面,但这样做就像用合成杯形的手去勺水一样,当他想记起那些细节时,它们反而都溜之大吉了……福尔得摩特与温太尔在谈论他们已经杀了的人,那人的名字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而且他们在计划再杀某人……他…… 哈利拿开双手,睁开眼睛,环顾房间四周,好像想看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是的,他的房间里真的有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床脚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着,露出一只大汽锅、扫帚,黑施子,不同种类的拼写课本。一卷卷羊皮纸散乱在他的书桌上,没有放进那个又大又空的笼子,笼子是他那雪白猫头鹰栖息的地方。床边地板匕有一本书,打开着,昨天晚上入睡前他还读过。书本里的图画都在动。身着鲜橙色长袍的人骑在扫帚上飞驰,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相互间投看一个红色的球。 哈利朝这本书走去,拿起来,看到一个巫师在给一个好球打分,办法是把球抛过一个五十英尺高的环架。他猛地把书合上。在哈利看来,甚至快迪斯世界杯赛中最好的运动在此刻都不能吸引他。他把《驾着大炮飞翔》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看下面的街道。 在星期六早上,普里怀特街仍像一条不错的郊区大街。所有的窗帘紧闭,黑暗中哈利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只猫也没有。 可是……可是……哈利烦躁不安地走回床边,坐下来,用手指摸头上伤痕。不是疼痛让他烦恼,哈利对伤痛、疼痛并不陌生,曾经右臂的骨头全没有了,而且还得忍受一夜间再长出来的巨痛。过后不久同样又是右臂遭到几乎一尺长的毒牙刺穿。仅仅去年又从五十英尺高的正在飞行的扫帚上掉下来。他已习惯于古里古怪的事故和伤痛。只要你进了霍格瓦彻的巫师学校,就有办法惹麻烦,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是,让哈利心烦的是最近这次,伤痕在刺痛他。也许福尔得磨特曾经就在附近……但福尔得摩特现在不可能在这里……想想福尔得摩特就走在普里怀特街,这种想法真荒谬,完全不可能…… 哈利在一片静寂中仔细地听着。他盼望听到楼梯的吱咯声音,他盼望听到外套的沙沙声。接着当他听到邻房里达德里表兄的大鼾声时微微跳了一下。 哈利生气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刚才太蠢了,房屋里除了维能姨丈,帕尤妮亚姨妈,达德里表兄外并无他人,他们都还在睡觉,不受干扰,没有痛苦。 哈利最喜欢他们的时候就是他们睡着的时候,即使他们醒了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他们三人是哈利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都不是巫师,他们憎恨魔法的,藐视魔法,哈利在他们家当然可想而知。哈利前三年不在这里,去霍格瓦彻上学,他们解释给街邻说哈利去圣莫多的少管所。他们十分清楚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是不允许在霍格瓦彻外使用魔法,但一旦这房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都会责备他。哈利从来不会相信他们,也不会把他在巫师世界里的生活经历讲给他们听,至于等他们睡醒后到他们那儿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以及担心福尔得库特的事,都是荒唐可笑的。 然而,正是因为福尔得库特,哈利才来这里与达德里住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还不会有前额上的伤痕,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的双亲将仍然还在世上…… 那天晚上福尔得摩特,本世纪最强大的黑暗巫师,执政十一年,到了他家里杀害了他的父亲、母亲,那时哈利才一岁。最后福尔得摩特把魔杖指向哈利,福尔得摩特要施那种曾毁掉了许多成年男女巫师的咒语,这曾使他一步一步迈向了权利的顶端,但难以置信的是,咒语没有起作用。不仅没有杀掉哈利且福尔得摩特还因此遭到报应。哈利除了额头上有一道霹雳样的伤痕以外活下来了,而福尔得摩特却几乎被消灭了。他的力量消失了,他的精神几乎全部崩溃,他逃走了。巫师群体中的恐惧也因此不在,福尔得摩特的追随者们作鸟兽散。哈利。波特因此一举成名。 十一岁那年生日时,哈利发现他是一个巫师,这已经够令他吃惊的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在隐秘的巫师世界里,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哈利曾到过霍格瓦彻,发现无论他去到哪里人人都转过头去,在他后面窃窃私语。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今年夏天一完,在霍格瓦彻的第四学年将要开始,返回城堡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但是还有两周才开学。他渺望了一下四周,眼睛停留在生日卡上,那是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七月底送来的。如果写信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他们会怎么说呢? 马上,荷米恩。格林佐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声音刺耳又有些惊慌。 “你的伤痕疼吗?哈利,那真的很严重。给丹伯多教授写信。 我将去普通魔病科一下,也许那里可以治符咒留下来的伤痕……“ 对,那确实会是荷米恩的建议,直接去找霍格瓦彻校长,同时找书看看。哈利望了望外面蓝黑的天,他很怀疑有没有这样一本书可以帮他。据他所知,他是在福尔得摩特的诅咒下唯一逃生的巫师。所以几乎没有可能在普通魔病科那里找到列出的疼痛症状。至于要告诉校长,放假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娱自乐了。他为校长勾勒出一幅画面:长白胡子,长长巫师袍,尖顶帽子,躺在海滩的某处正把防晒露擦到他那又长又弯的鼻子。不论他在哪里,哈利确信海维能找到他,哈利的猫头鹰还没有失败过,它总是可以准确地把信交给任何人,哪怕没有地址也一样。但是他写些什么呢? 亲爱的丹伯多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但今天早上我的伤痕刺痛。您忠实的,哈利。波特。 甚至在他大脑里,这些词听起来愚蠢可笑。 于是他努力地去想另外一位最好的朋友罗恩。威斯里的反应,一会儿,罗恩那长鼻子,布满麻斑的脸好像向地漂过来,一副呆呆的,迷惑的表情。 “你的伤痕疼吗?但是……但‘那个人’不是靠近不了你了吗? 我是说……你知道的,不是吗?他可能又想杀死你,不是吗?我不知道,哈利,也许诅咒伤痕总会疼一下……我会问爸爸……“ 威斯里先生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巫师,在魔法部办公室工作,但在诅咒事务方面没有专门经验。不管怎样,哈利不想让威斯里全家都为了他几分钟的刺痛而到处折腾。威斯里夫人将会比荷米恩说得更糟糕,还有弗来德,乔治,罗恩的十六岁的孪生兄弟,可能认为哈利发神经。威斯里家是哈利最喜爱的一家。他希望他们会邀请他去待些时间,(罗恩已经提及关于快迪斯世界杯赛),不管怎样,他不想他拜访他们时他们因为担心而问这问那。 哈利用手指关节操揉前额,他真正需要的是某个像父母一样的人(他觉得有点害羞),需要一个成年巫师,可以问他,请教他,而不会感到愚蠢,需要一个真正关心他,而在黑魔法方面又有经验好啦,有了办法啦,太简单,太明显,他简直不相信花了那么久才搞掂——找西里斯。 哈利从**跳下来,走到房间的那边去,拿出一张羊皮纸,将羽毛笔注满墨水,写道,“亲爱的西里渐”然后停止了,不知道如何写出他的问题,他仍然对为什么没有直接想到西里斯而感到惊奇,但是,也许这并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毕竟他两个月前才发现西里斯是他的教父。 西里斯直到现在才露面,原因很简单。他去了阿兹克班这个令人害怕的巫师监狱。当西里斯逃跑后,那些看不见的,吸人灵魂的敌人,来霍格瓦彻搜寻西里斯,可是西里斯是无辜的,他所被诬告的谋杀实际上是温太尔干的。但人人都相信温太尔已经死了,哈利、罗恩、荷米恩却知道他没死,因为,前年他们曾面对面见过,但这点只有丹伯多教授相信。 有那么一时,哈利相信他终于要离开了达德里家。一旦西里斯的名声昭雪了,他答应给哈利一个家。但机会又失去了,温太尔逃跑了,没有能够押送到魔法部。西里斯不得不再度逃命。哈利曾经帮助西里斯逃跑。如果不是温太尔逃跑,哈利就会在自己家里过暑假。既然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离开了达德里家了,又要回来真是让他更加难受。 但是,西里斯对哈利很有帮助,即使他们不在一起。正是因为西里斯,他的书箱才会和他在一起。达德里家以前从来不允许这样。他们总的愿望是尽量让哈利觉得痛苦。而且他们害怕哈利的力量,今年夏天来这之前,他的书箱总是被锁在楼梯下面的茶柜里。 自从他们知道哈利有一个危险的杀人犯做教父,他们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哈利忘记告诉他们西里斯是无辜的。 哈利自从回到普里怀特街,已从西里斯那接到两封信。两封都不是猫头鹰带来的(巫师通常用猫头鹰),而是用又大,又色彩鲜艳的热带鸟传递。海维还没有认可这些虚有其表的外来者。她极不情愿地让它们在飞走前喝她水盘里的水。哈利却已喜欢上了它们。 他希望西里斯快乐,无论他在哪里,其实对他来说,万一信件被截获就麻烦了。不知怎的,哈利发现很难想象得蒙特可以在阳光下活很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西里斯去了南方。西里斯的信件隐藏在床下地板下面,地板是松动。信中言辞恳切,两封信都提醒哈利有问题时要找他。哦,现在就是需要的时候…… 灰冷的光线慢慢爬进房间,哈利的灯好像暗了一些。最后,太阳升起,卧室的墙壁都变得金黄,听见了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的动静,哈利清醒了,把桌子上羊皮纸清理好,把写完的信件又看了遍:亲爱的西里斯谢谢你最近的来信,那鸟很大,几乎飞不进窗来。 情况同以前差不多。达德里的伙食不太好。姨妈发现他昨天把油炸圈饼弄进房间,他们说如果他不改,他们将削减他的零用钱,因此,达德里大怒,把游戏机抛出窗外。那是一种可以玩游戏的计算机,真的有点蠢,现在他不再专心做事。 我没事,主要因为达德里一家很害怕,担心你会出现或者我会叫你把他们揍一顿。 但今天早上发生了件怪事。我的伤痕又痛了。上次痛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在霍格瓦彻,但我认为他现在不在我附近。你知不知道诅咒伤痕以后还会疼吗? 我将用海维发送这封信,现在她去捕食去了还未回来。请代我问比克贝好。 哈利是的,哈利想,那样看上去很好。没有提梦里的事,他不想让他自己看起来很担忧。他把羊皮纸折好,放在一边,好等海维回来发。接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打开衣柜,这次没看镜子,他开始穿衣准备下去吃早餐。 第三章 邀请 哈利到达厨房时,三位已经围桌而坐了。他送来、坐下都一直没有人抬起头来。姨丈的大红脸被早报给遮住了,姨妈在把西柚分成四份,她的牙像马牙一样,嘴唇缩拢着。 达德里看起来盛怒,生气,好像要占比平常更多的地方。这个方桌他总是占据整整一条边。当姨妈把四份之一不太甜的葡萄放到他盘子上的时候,他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姨妈还是对她说,“你的,吃吧,亲爱的!”自从夏天带年终学习报告回来后,他的生活就变得很不愉快。 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像往日一样为他们儿子的低分找出借口,姨妈说达德里是一个极有才赋的孩子,可惜老师并不理解他,姨丈则说他不要儿子太苦读。对成绩单上的批评话句,他们也只是一语带过,姨妈满眼泪花地说,“他是个性情狂暴的小孩,但却不会伤害一只苍蝇。” 然而,成绩单结尾处有一段学校护士的评语,姨丈姨妈怎么也解释不了。不管姨妈怎样哀怨达德里是如何骨骼大,按每磅所费的费用真是跟一个小狗差不多,说他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足够食物。但却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学校服装售货员说已找不到那么大的短灯笼裤供达德里穿。学校护士注意到姨妈的眼睛只有当有人在她闪亮墙壁上弄了胜指印和在观察邻居来来往往方面才会锐利,但对儿子的问题却视而不见,达德里并不需要营养,实际上已经在体重、大小方面达到了一头杀人鲸的份量。 发了许多脾气,通过争论,简直让哈利卧室地板也颤抖,姨妈流了许多眼泪,新的摄食法清单开始了。食物清单是学校护士送的,贴在冰箱上,除去所有达德里最喜欢吃的东西:起泡的饮料,蛋糕,巧克力糖,汉堡包,而塞进去的是水果,蔬菜,以及姨丈称之为“兔食”的食品,为了让达德里感觉好一点,姨妈坚持全家都跟新的食品清单进食。她现在把一份西柚给哈利,哈利注意到他的那份比达德里的那份要小许多。姨妈好像感觉到保持达德里斗志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达德里确信,他确实吃的比哈利多。 但是姨妈还不知道楼上地板下所藏的东西。她不知道哈利根本就没有跟食谱吃。他一得到可能要一个暑假都吃胡萝卜过活的风声后,他马上放出海维向朋友恳求帮助,他们均慷慨相助。海维从荷米恩的家里带回一个大盒子无糖点心(荷米恩的父母都是牙医)。 哈利的学校管理员给了一袋石饼,自己家做的(哈利还没有动,他对管理员的烹调手艺大清楚了)。威斯里夫人派她家的猫头鹰(厄罗)送来了大袋水果饼,及各种各样的肉馅饼,可怜的厄罗,上了年纪及身体虚弱,需要五天才能恢复体力。后来哈利的生日那天(杜斯理完全忽略了)他收到四个大蛋糕,罗恩,荷米恩,查理,西里斯一人送了一个。哈利还留了两个,做真正的早餐。他开始吃袖子,没有丝毫抱怨。 姨丈放开他的报纸,对此嗤之以鼻,很不赞成,然后他看看自己的那份水果。 “就这些吗?”他咕哝地对姨妈说。 姨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看着达德里点了点头,达德里早已吃完他的那份,他那贪婪的小眼睛还酸酸地看着哈利的那份。 姨丈长叹一气,弄乱了他那一大把浓密的胡子,他拿起汤匙。 门铃响了,姨丈从椅子里起来,到大厅里去,达德里趁他妈妈忙于给水壶加水霹雳般地把他爸爸的那份剩下的全吃了。 哈利听到门口讲话,有人笑,姨丈粗鲁地应答。接着前门关闭,从厅里传来撕纸的声音。 姨妈把茶壶放在桌上,好奇地环顾四周,想知道姨丈去哪了。 她不必等很久就知道答案了:过了约一分钟,他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他对哈利吼道,“你,到起居室里去,就现在!” 哈利迷惑不解,不知道这次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哈利站起来,跟着姨丈出了厨房,进了另一个房间,姨丈“砰”地一声关了门。 “因此,”他边说边走到壁炉进,转过身对着哈利,仿佛要逮捕哈利似的怒吼道,“因此。” 哈利本来要反问:“因此,什么?”但他觉得不要一大清早惹姨丈,尤其是在早餐食物不足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因此他站在那里,彬彬有礼但看起来大惑不解。 “这刚刚收到,”姨丈说,他对哈利挥舞着一张紫色信纸,“一封信。你的。” 哈利更加迷惑了。谁在给姨丈写信讲关于他的事呢?谁又知道通过邮政人员传寄信件呢? 姨文对哈利怒目而视,然后向下看信,大声读道:亲爱的杜斯利先生及夫人,我们素未谋面,但我确信您们知道许多关于我儿子罗恩的事情。 哈利也许告诉您们了,快迪斯决赛将于下周一晚上举行,我丈夫亚瑟通过关系在魔法运动部里弄到了票。 我希望你们允许我们接哈利去看比赛,因为这可是终生中唯一的机会。 美国已经三十年没有做东道主了,票特别难买,我们当然很高兴让哈利在我们这里度过剩余的假日,直至送他平安登上火车返回学校。 最好让哈利尽快回信给我们,以正常方式,因为非魔界邮递员从来不给我们家送信,我不确信他是否知道地址。 希望不久就见哈利,你真诚的摩莉。威斯里附言;我确实希望我们已贴够邮票。 姨丈读完信,手又放回胸间口袋,又拉出一样东西。 “看看这个吧!”他咆哮道。 他举起威斯里夫人的信纸,哈利不得不压住想笑的冲动。信封上满是邮票,除了一小条用小写字体写的杜斯利家的地址。 哈利说,“她可贴足了邮票,”尽量说得听起来好像威斯里夫人犯了一个任何人都可能犯的错误一样。姨丈的眼睛闪了闪。 姨丈牙齿咬得响响的,他说,“邮递员注意到了,而且很有趣地想知道这信从哪里来,他按门铃就是这个道理。他好像认为这样很滑稽。” 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人不懂姨丈为什么会对邮票过多吹毛求疵,但哈利和达德里住在一起太久了,不会不知道他们会对任何超出寻常的事情过敏。他们最担心的是别人把他们和威斯里夫人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维能姨丈还是瞪着哈利,哈利尽力地去强作自然,不说蠢话,不做蠢事。他等维能姨丈说话。但他只是瞪眼。哈利决定打破寂寞。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他问道。 姨丈紫色大脸上一阵抽搐,胡子也竖起来了。哈利知道那胡子后面,姨丈最根本的两种本性在激烈交锋。允许哈利走会让哈利快乐,这就与十三年来,姨丈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相反,另一方面,让哈利到威斯里去度余假,提前两周走,这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事。姨丈真是恨哈利在他家里。好像要给他自己考虑的时间,他又看看威斯里夫人的信封。 “这女人是谁?”他说,嫌恶地盯住签名。 “您已经见过的,”哈利说,“她是我朋友罗恩的母亲,她接他下霍格——,下学校的火车,那是上学期未。” 他几乎说出“霍格瓦彻快车”,那准会让姨丈怒发冲冠。没有人斗胆敢在杜斯利家里提哈利学校的名字。 姨丈脸上皱起一道道皱纹好像在努力记起某些极不愉快的事。 “矮胖类型的女人?”他最后咆哮说,“一大堆红头发的孩子?” 哈利皱眉了,姨丈可以叫任何人“矮胖型”,但对他自己的儿子却绝对不行,自从三岁起就不准这样叫。 姨丈又再次看了看信件。 “快迪斯,”他屏住呼吸喃喃说道,“这是什么垃圾?” 哈利又一次被愤怒刺了一下。 “这是一种运动,”他说得很短,“在扫帚上进行比赛。” “对,对!”姨大大声说。哈利有几分满意,他看见姨丈有些恐惧。很明显,他的神经忍受不了“扫帚”这个词在他的起居室里被说出。他通过看信转移注意力。哈利看见他的嘴唇似乎在说:“以正常方式给我们答复。”他怒目而视。 “正常方式?她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对我们来说正常,“哈利说,姨丈还没有制止他,他又补充说,”您知道,用猫头鹰寄信。那对于巫师来说是正常。“ 维能姨丈看起来勃然大怒,仿佛哈利刚刚说了句令人恶心的誓言。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安地朝窗外看去,好像要看见有几个邻居用耳朵贴在玻璃上偷听。 “多少次我告诉你不要在家里提那些不自然的东西?”他说,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你站在那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穿我和你姨妈给你的衣服——” “只是达德里穿了不要了的!”哈利冷冷地说,的确,他穿的汗衫太大,衣袖要卷五卷才伸提出手,汗衫长过膝头,他的牛仔裤也特别肥大。 “不允许跟我这样讲话!”维能姨丈说,气得发抖。 但是哈利不准备再忍受这些。那些被迫去服从杜斯利家的条条规则的日子过去了,他不会按达德里的食谱进食。他不会让维能姨丈阻止他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ok,我不能看世界杯。我可以走了吗?现在?我要给西里斯写封信,信未写完。您知道,西里斯,我教父!” 他这样做了,像说了些有魔力的话,现在他看到姨丈脸上紫色褪去,布满汗滴,看起来像混有黑醋粒的冰淇淋。 “你会给他写信,是吗?”姨丈说,想镇定下来,但哈利看见他因害怕而瞳孔收缩。 “噢,”哈利随便地说,“自从他收到我的信已有一阵子了,您知道,假如他没有收到我的信,他可能开始考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他站在那里,得意地体会这些话的效果。他几乎能看到姨丈在想什么。假使他阻止哈利给西里斯写信,西里斯将认为哈利在受虐待。假如他不允许哈利去看世界杯,哈利会写信告诉西里斯,他也会认为哈利在受虐待。那么姨丈只能做一件事情。哈利仿佛能看见结论正在姨丈大脑中形成,仿佛他的大脑是透明的。哈利尽量装得没有表情,接着——“那好,你可以去看这愚蠢的——世界杯赛。你写信告诉这些,这些威斯里家的人,要他们来接你,我没有时间去送你。你可以在那里度余假。你可以告诉你的——你的教父。告诉他……告诉他……你要去。” 利高兴地说。 他转过身来,朝卧室门口走去,压住想跳跃想欢呼的冲动。他要去,要去威斯里家,他要去看世界杯! 大厅外面他差点与达德里撞了个满怀,达德里一直在门后偷听,明显想听到他父亲叫哈利走。但当他看到哈利露齿而笑时却大吃一惊。 “那可真是精美早餐,不是吗?”哈利说,“我真觉得饱了,你不是吗?” 达德里脸上大惊失色,哈利大声地笑着,一次三阶地上楼梯,匆匆回到卧室。 他看见的第一个东西是海维回来了。她正坐在笼子里,大大的琥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哈利,鸟嘴咯当响,意思是为某原因生气。 的确,那正让她生气的事马上就明了了。 “哎哟。”哈利说。 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有羽毛的灰色的网球撞了一下哈利的头顶,哈利恼火地摸了摸头,仰起头来看究竟是什么撞了他。他看见了一个很小的猫头鹰,小得可以放在手掌心,在屋子里飞驰,就像烟火爆炸时那样,哈利意识到猫头鹰丢了封信到他脚边,他弯下腰,认出是罗恩的手迹,接着哈利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草写的便条:哈利,父亲弄了票,爱尔兰对保加尼亚,星期一晚上。妈妈写信给你要你来住。他们可能已经寄了信。我不知道邮递员快不快。 因此我叫猪把这信送给你。 哈利盯着“猪”这词看,哈利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猫头鹰身上有像猪的地方。然后抬起头看着小猫头鹰,它正在天花板上的灯影里飞来飞去,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像它身上有任何像猪的地方。 也许是他看错了罗恩写的信,因此他又继续看了下去: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们来接你,你不能错过这次世界杯赛,只是爸妈认为先征求他们意见好些。如果他们说“好”,让猪及时回来回答我,我们星期天五点来接你。如果他们说“不行”,也让猪回来,我们也是在周日五点来接你。 荷米恩今天下午到达。伯希已经开始工作——国际魔法合作分部的工作,你在这里时不要提及国外的任何事情。 不久见—— 罗恩“静一静吧。”小猫头鹰低飞时哈利说,它不断鸣叫,仿佛让哈利知道他很自豪地将信件投送给了该收的人。“来这里吧,我需要你把答案带回去。” 小猫头鹰一下子飞落到笼子上面,海维冷冷地向上看,仿佛在激它再近些。 哈利又一次抓住羽毛笔,拿出一张羊皮纸,写道:罗恩,这件事ok.他们说我可以去。明天5点钟见。我迫不及待想见你们。 哈利他把它折得很小,费了很大劲才绑在小猫头鹰腿上,而它却兴奋得跳来跳去。便条一系好,它就又走了,飞出窗户,飞得不见了。 哈利转向海维。 “感觉可以长途旅行吗?”他问她。 海维充满自豪地霍霍叫唤。 “你能为我把它送给西里斯吗?”他说着,拿起信件,“等着,我就写完它。” 他把羊皮纸打开,很快写了附言。 假如你要跟我联系,我将在罗恩。威斯里家里过完假日。他父亲给我们弄到了世界杯票。 信写完了,他把它绑在海维腿上,她保持出人意料的静,仿佛决心显示出一只真正的空中邮鹰的风姿。 哈利告诉她,“你回来去罗恩那里。” 她爱抚地啄了啄他的手指,轻轻地叫了一声,张开巨大翅膀,飞出了窗户。 哈利望着她直到完全看不见。然后爬到床下,掀开松地板,拿出一大块蛋糕。他坐在地板上吃生日蛋糕,边吃边品味这满心的快乐。他有蛋糕吃,而达德里只有柚子吃,真是个明媚的夏天。明天他就要离开普里怀特街,他的伤痕完全恢复正常,他将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担心了,哪怕是福尔得摩特公爵。 第四章 回到洞里 第二天十二时前,哈利的行李箱塞满了上学用品,也塞满了所有的奖品——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隐身衣,西里斯那里得到的扫帚,去年弗来德和乔治给的霍格瓦彻魔法地图。他清空了地板底下的所有吃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个角落,每个缝隙,不要忘记拼写课本及羽毛笔,从墙取下一直划到9月1日的时间表——哈利划去的,为了早日返回霍格瓦彻。 普里怀特街四号里面的气氛特别紧张。一批巫师就要到他们家,达德里一家坐立不安,暴躁易怒。哈利告诉他威斯里家人五点到,维能看上去完全处于惊恐之中。 “我希望你已告诉他们穿得体面些,这些人,”他马上厉声说道,“我曾经看见过你们这些人穿的那种衣服,他们最好体面地穿上正常服装。就这些。” 哈利有一种预感。他从来没有见过威斯里夫妇穿杜斯利夫妇称之为正常的衣服。假期,他们的孩子们可能穿马格的衣服,仅威斯里夫妻俩通常穿肮脏无比的长袍。哈利不担心邻居们会怎么想,他担心当威斯里穿的是维能姨丈最厌恶的那种样子,维能姨丈对威斯里一家将会何等粗鲁。 维能姨丈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对某些人来说,这样可能是出于表示欢迎,但哈利知道姨丈是要给别人留下深刻印像,同样对别人也是一种威胁。达德里却精神没那么好。不是因为新食谱终于起作用,而是由于害怕。他上次遇到了一个大巫师用一个卷毛猪尾刺穿他的座位并刺进了他的屁股。为此不得不付笔钱让他在伦敦一家私人医院取出猪尾。因此,达德里总是一边紧张地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一边用手摸屁股,好像不会让同一目标再送给敌人似的。 午餐悄悄地进行。达德里也不抱怨食物(农家奶酪,磨碎了的芹菜)。姨妈什么也不吃。她撑着胳膊,双唇紧闭,好像在嚼舌头,虽然她想狠狠地怒斥哈利,但又缩了回去。 “他们开车来的吧?”对面姨丈说话。 利说。 他本想过,他们将怎样接他走呢?他们也没有车,曾经有的那辆旧福得。安利亚现在正在霍格瓦彻禁林里狂奔。但威斯里先生去年从魔法部里借了部车,也许今天也一样? “我想是这样。”哈利说。 维能姨丈嗤之以鼻。通常情况下,姨丈会再问威斯里先生开什么样的车,他趋向于根据车的大小,车的昂贵程度来判断他人。但哈利怀疑即使威斯里先生开法拉利来,他也会无动于衷。 下午大部分时间哈利都是在卧室里度过。姨妈每隔一会就朝窗帘外看去,好像有人警告说一头犀牛在逃窜。哈利实在受不了。终于,四点四十五分时,哈利下了楼,来到客厅。 姨妈粗暴地把沙发座垫弄直。姨丈在假装着报,但他的小眼睛却未动,哈利肯定他实际上在全神贯注地听是否有小车在开过来。 达德里坐在手扶椅上,肥肥大手放在屁股下,牢牢地钳住。哈利没有办法消除紧张局面,他离开房间,坐在大厅里的楼梯上,眼睛看着大门,因为兴奋,心跳得飞快。 但五点到了,很快又过了五点,姨丈穿着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他打开前门,往街上两头望望,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迟到了。”他对哈利说。 “我知道。”哈利说,“也许,塞车,或者别的原因。” 五点过五分,……接着五点过十分……哈利现在开始感到不安。五点半时,他听到姨丈和姨妈在客厅里简短地对话。 “根本没有考虑别人。” “我们本来有个约会。” “也许他们认为如果迟些我们会请他们吃饭。” “他们最好别想。”姨丈说,哈利听见他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他们来接这个孩子后马上就得走,周围没有什么好逗留的。 那是说他们来的话。也许搞错了日期。我敢说他们那种人根本不知道做事情要一丝不苟。要么这样,他们开了辆破车,在路上环!“ 从客厅另一边的门那儿,传来杜斯利一家三口惊恐的叫声。接着达德里飞一般回到大厅,看起来受了惊吓。 哈利跳了起来说,“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妥?” 但达德里好像说不出话来。双手还是护着屁股,他尽快走进厨房。哈利匆忙来到客厅。 杜斯利家的暖火炉后面传来很大的“砰”及“刮到”声,炉子有煤火堵在前面。 “那是什么?”姨妈说,她已回到墙那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炉火吓坏了。“那是什么?维能?”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真相了,壁炉里面传出了声音。 “噢,弗来德,不要——回去吧,回去吧,有点毛病,叫乔治不要——哎哟!不要,没有地方,马上回去,告诉罗恩——” “也许哈利能听见我们说话,也许他会让我们出去。” 电炉后面传来用拳头敲打木板的声音。 “哈利?哈利,你能听见吗?” 杜斯利一家围住哈利,就像几个发怒的狼罐一样。 “这是什么?”姨丈咆哮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用芙露粉到这里。”哈利说,真想大笑起来,“他们会在火上行,只是你们封住了壁炉的出口——等一等——” 他靠近炉子,对着木板喊叫。 “威斯里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敲打声停止了。烟囱里有人说,“是”。 “威斯里先生,是哈利呀。壁炉被封住了,您过不来。” “该死的!”威斯里先生说,“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封住壁炉?” “他们有电炉。”哈利解释说。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说,他很兴奋,“电吗,你说?有插头? 天哪,我得看看,让我们想想……哎哟,罗恩!“ 罗恩的声音现在加入了。 “我们在这里干啥?有什么问题吗产”噢,没有,罗恩,“弗来德说,好像有点讥讽的口气。”这里刚好是咱们的目的地。“ “噫,我们在享受人生,”乔治说,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头撞到了墙。 威斯里先生含糊不清地说,“孩子们,我在想怎么办。是的……唯一的办法……往后站,哈利!” 哈利退后到沙发。可姨丈却向上前走。 “等一下!”他对着火炉说:“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嘭! 木板壁炉向外迸裂出来,电炉射过房间,威斯里,弗来德,乔治,罗恩满是石头碎片,木屑片洒了一地。姨妈尖叫着向后倒向咖啡桌,姨丈在她还未倒在地上扶起了她,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几位威斯里家人,全部都是红红的头发,包括弗来德、乔治,他们完全一样。 “这下好了,”威斯里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刷刷他那绿色长施上的灰尘,正了正眼镜,“啊——您们一定就是哈利的姨丈、姨妈吧!” 又高又瘦还完头的威斯里先生朝姨丈走去,伸出手,但姨丈却后退了几步,拉住姨妈,姨丈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最好的衣服上满是灰尘,连头发,胡子里也是这样,使他看上去好像老了三十年。 “呃——真是的——抱歉,”威斯里先生说,他放下手,低头看了看炸了的炉子,“都是我的错,我们从另一端出不来,我不应该这样的。我把您的炉子连到福仑网上,只接一个下午,这样我们就可以接哈利,你们的炉子是不应该连接在一起的,严格地说起来就是这样,但我事先进行了有用的连接……我可以在倾刻之间把它恢复原样。别担心。我会升堆火把孩子们送回去。在我走前,我可以为您修好炉子。” 哈利敢打赌杜斯利一家完全不懂威斯里的意思。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姨妈摇摇晃晃,站立不安,干脆躲到姨丈身后去了。 “喂,哈利,”威斯里说,“把你的行李箱准备好!” “在楼上。”哈利笑着说。 “我们去拿,”弗来德马上说,对哈利眨眨眼睛,弗来德和乔治离开了房间。他们知道哈利的卧室在哪里。哈利怀疑他们可能只是想看一眼达德里,他们从他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 “噢,”威斯里先生甩了甩手,他想搜索枯肠找些话来打破这令人不快的沉默。“很,很好的地方,你们这个地方不错。” 这平常一尘不染的客厅现在满是尘土,砖砾,这样说对杜斯利一家来说并不是太好。姨丈的脸又一次变紫,姨妈又开始嚼舌头。 然而他们好像太怕了,什么也说不出。 威斯里先生环顾四周。他喜爱马格人的一切东西。哈利可以看出他想去看看电视机,录像机。 “他们关掉了电源,是吧?”他好像知道似地说。 “呵!我可以看见插头,我收集插头。”他对维能姨文说。“还有电池。收集一大堆电池。我妻子认为我有毛病,但哪有这回事。” 维能姨丈也认为威斯里疯了。他慢慢地往右靠,挡住姨妈,好像认为威斯里会突然扑过去对他们发动袭击似的。 达德里突然又在房间里出现。哈利听见楼上关行李箱的声音,知道这声音把达德里吓得从厨房跑了出来。达德里靠着墙边走,眼里充满恐惧,盯着威斯里先生看,想躲在他妈妈爸爸的身后。不幸的是,他爸爸的身躯足可以遮着他妈妈,但怎么也遮不住他。 “呵!这是你表兄,哈利?”威斯里尝试着说。 “是,”哈利说,“他是达德里。” 他和罗恩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离开了,因为很难抗拒想笑的**。达德里还是护住他的屁股,生怕掉下来。威斯里先生可真的关心达德里这个特别动作。从他下句话的语气来看,哈利很肯定威斯里认为达德里疯了,就如同达德里认为他疯了一样,所不同的是,威斯里感到同情而不是害怕。 “假期过得好吧,达德里?”他和蔼地说。 达德里开始啜泣。哈利看见他的手握得他那硕大的屁股更紧更紧了。 弗来德和乔治返回房间,手里拿着哈利的行李箱。当他们进来时向四周看了看,认出了达德里,同时都邪邪地笑了笑。 “呵,好,”威斯里说,“最好大笑。” 他捋了捋袖子,拿出魔杖,哈利看见杜斯利三人朝墙靠,挤得像一个人一样。 “点火,”威斯里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墙洞,说道。 壁炉里火炮随即升起,噼哩作响,好像已烧了几小时。威斯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绳袋,打开它,取出一点粉扔到火焰上,火焰变成了翠绿色,烧得比以前更高更猛。 “弗来德,你去吧!”威斯里说。 “来了,”弗来德说,“不,等一下。” 一袋糖果排出来了,滚得满地都是,又大又肥的太妃糖,包装得很漂亮。 弗来德到处爬找,把糖果又塞了回去。然后高兴地朝达德里挥挥手,向前走去,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姨妈浑浑发抖,屏住了呼吸,“飕”的一声,弗来德不见了。 “乔治,来,”威斯里说,“你和行李箱。” 哈利帮助乔治把行李箱拿过火里,乔治说了声“回洞”,“飕” 的一声,乔治也不见了。 “罗恩,你下一个。”威斯里说。 “再见。”罗恩很高兴地对达德里说。他对哈利唏唏一笑,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消失了。 现在只有哈利,威斯里先生了。 “那么,再见吧。”哈利对姨文家人说。 他们什么也没说。哈利往火里走去。就在他快走到达炉边时,威斯里伸出手并把他拉了回来,他对达德里一家的反映感到很惊讶。 “哈利跟你们说再见,”他说,“你们听不见吗?” “没关系。”哈利喃喃地对威斯里先生说,“我真不在意。” 威斯里先生没有松开他的手,仍放在哈利肩上。 “要到明年夏天你才会见到你的侄子,”他有几分义愤地对维能姨丈说,“你当然要向他说再见。” 姨丈脸上愠怒于色。被一个炸掉半个客厅的人教训好像让他很难受。 然而,威斯里的魔杖在手,姨丈的小眼瞅了瞅它一眼,很怨恨地说道,“再见吧。” “再见”。哈利说,一脚踏进绿焰,仿佛觉得是温暖的呼吸一样。就在那时,身后传来可怕的呕吐声。姨妈开始惊叫。 哈利转过身来。达德里不再站在他父母身后。他跪在咖啡桌边,并且在呕吐,从他口中伸出的一个一英尺长的紫色细条物在嘛啪作响。惶恐了一会后哈利才意识到了那一英尺长的细物是达德里的舌头,那个漂亮的太妃糖纸就在他前面的地板上。 姨妈不顾一切地向达德里身边的地板扑过去。抓住达德里浮肿舌头的一端,想把它从口中拨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达德里叫得更凶,吐得更厉害,他想把他妈妈推开。维能姨丈大吼大叫,挥动胳膊兜圈子,威斯里不得不大叫才能让他们听得见。 “别担心,我能有办法,”他伸出魔杖,朝达德里走去,但姨妈叫得更厉害了,趴在达德里身上,不想让威斯里接近达德里。 “不,真的,”威斯里先生绝望他说,“这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就是因为那太妃糖,我儿子弗来德,真的喜欢开玩笑,但这是一个咒语,至少,我认为,我可以纠正它——“ 但是这远远没有让杜斯利一家清除疑虑,他们变得更加惶恐。 姨妈歇斯底里的哭泣,拉住达德里的舌头好像决心要把它拉出来,在他母亲和舌头的双重压力下达德里几乎窒息。姨丈已完全失去控制,抓住一个厨柜里的陶瓷像向威斯里用力砸去,威斯里低下头躲过,这装饰品却在壁炉里摔得粉碎。 “现在,真的,”威斯里说,他生气了,挥舞着魔杖,“我来试试看。” 维能姨丈像一头受伤的河马,大喊大叫,抓起了另一件装饰物。 “哈利,走吧。”威斯里吼道,魔杖打在姨丈身上。 哈利不想错过这热闹。但姨丈的第二个装饰物就在他左耳边经过,权衡一下后,他认为最好还是把这种局面交给威斯里先生来处理。他向火里走去,说了声“回洞”,最后看见威斯里用魔杖让姨文手中的第三个装饰物飞出去后炸掉。姨妈尖叫着,躺在杜斯利身上,达德里的舌头筋疲力竭地靠着她,像一条巨大的黏滑的蟒蛇。 但哈利已开始快速打转,在绿色火焰中刹那间飞出了达德里的客厅。 第五章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 哈利转得越来越快,肘子紧贴身子,朦胧的火炉在他身旁闪闪而过,直至他感到恶心,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到速度慢了下来,因此他伸出手来,以免面朝下跌倒,随后走出了威斯里的壁炉。 “他吃了吗?”弗来德兴奋地说,伸出手拉哈利到身边。 “是的,”哈利说边边伸直了腰,“那究竟是什么?” “长舌太妃糖,”弗来德高兴地说,“我和乔治发明的。我们一个夏天都在找人做试验……” 小小厨房笑声如雷。 哈利环顾四周,看见罗恩、乔治坐在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桌旁,另外还有有两个红头发的人,哈利从来未见过。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他们是谁:比尔和查理,威斯里兄弟中的两个年纪大的。 “哈利,你好!”两个中比较靠近哈利的那位说道,他对哈利笑了笑,伸出他的大手,哈利和他握了握手,觉得手指下面有硬茧及水泡。他一定是查理,他在罗马尼亚和龙一起生活。查理相貌像孪生兄弟俩,但比伯希,罗恩矮胖,而他们却修长。他的脸很大,自然,太阳晒得厉害,多斑,看起来完全被太阳晒黑了,双臂肌肉强健,一只胳膊上有一个疤。 比尔微笑着站起来,也和哈利握了握手。他的到来有几分令哈利吃惊。他为一家魔界银行工作,他曾经是霍格瓦彻的孩子王。比尔真像伯希的翻版,但比他老,他们都对破坏规定的事非常**,小题大作,而且喜欢对别人颐指气使。可是对比尔没有别的话可以形容他的冷淡。他个子高大,长头发,留成马尾型。他戴一个耳环,像吊着一颗毒牙。他的衣服看起来比较适合摇滚音乐会,哈利认得他的靴子不是皮革的,而是龙皮做的。 谁都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就听见一声“砰”的轻响,威斯里先生回来了,站在乔治肩膀旁边。他看起来很生气,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生气过。 “那不是闹着玩的,弗来德,”他吼道,“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我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弗来德说,又诡秘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掉下它,……这是他自己的错,他自己走过去吃了它,我从来也没叫他吃。” “你是有意掉的,”威斯里吼道,“你知道他会吃的,你知道他贪吃……” “他的舌头变多大啦?”乔治急切地问道。 “在他父母要我缩小它前,四英尺长。” 哈利和威斯里家人又哄堂大笑。 “一点也不好笑!”威斯里先生说,“那种行为严重破坏了巫师与马格人的关系!我花了半辈子来解除马格人对我们的误解,然而我的儿子却——” 弗来德愤怒地说,“我们就是因为他是马格人才没有把糖给他。” “不,我们给了他,因为他喜欢欺负弱小,”乔治说,“对吧,哈利?” “是的,他是,威斯里先生。”哈利认真地说。 “不是那样!”威斯里生气地说,“你们等着我告诉你们的母亲……” “告诉我什么?”身后的声音说道。 威斯里夫人刚刚进屋。她是一个矮小而丰满的女人,有着一张慈祥的脸,此时却因为疑惑而眼睛眯着。 “喂,哈利,亲爱的,”她笑着对哈利问好后眼睛又很快地转向她丈夫,“亚瑟,告诉我什么?” 威斯里先生犹豫了。哈利知道无论他对弗来德、乔治多么生气,他都并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告诉威斯里夫人的。威斯里先生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威斯里夫人,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威斯里夫人后面的厨房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有一头茂密的棕发,大门牙,是哈利和罗恩的朋友,名字叫荷米恩。格林佐,另外一个,小小个,红头发,是罗恩的妹妹,名字叫金妮。哈利对她们笑了笑,金妮的脸一下子红了,自从上次“回洞”金妮就喜欢上哈利了。 “亚瑟,告诉我什么?”威斯里夫人又问道,口气很硬。 “没有什么,”威斯里先生说,“是弗来德和乔治,刚才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他们这次做了什么?”威斯里夫人说。“如果这件事与威斯里巫师爆笑弹有什么关系的话……” “为什么不让哈利看看他睡在哪里呢,罗恩?”荷米恩在门口说。 “他知道他睡哪里,”罗恩说,“在我房间,他睡那……上——” “我们都可以去。”荷米恩说,指了指。 “噢,”罗恩说着,也明白了,“好吧。” “好,我们也来。”乔治说。 “你就在这里!”威斯里夫人说。 哈利和罗恩慢慢地出了厨房,与荷米恩和金妮走过长长的走廊,上了摇摇晃晃的楼梯。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是什么意思?”边爬楼梯,哈利边问道。 罗恩和金妮笑了,荷米恩却没笑。 “妈妈在整理弗来德和乔治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堆订货单。”罗恩平静地说。“很长的价目表,上面是他们自己发明的东西。都是些搞笑的东西,你知道的。假魔杖、魔法糖……很有趣,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搞发明……” “我们很久以前就听见过爆炸声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但我们从来没想到他们真的在‘造’东西,”金妮说,“我们认为他们只是喜欢那种声音。” “只是,大多数的东西——噢,所有的东西——都有点危险,” 罗恩说,“他们准备在霍格瓦彻卖,赚些钱,妈妈气得发疯。叫他们不准再造任何东西,并烧掉所有的订单……她真的对他们大发雷霆。他们没有达到她期望的o.w.l.” o普通巫师水平考试,霍格瓦彻学生在十五岁时参加这种考试。 “那么现在肯定吵翻了天,”金妮说,“因为妈妈要他们像爸爸一样进魔法部,而他们却说他们想开搞笑商店。” 就在那时,第二平台上的一扇门打开了,探出一张脸来,戴着鹿角镶边的眼镜,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嗨,伯希。”哈利说。 “噢,哈利,”伯希说。“我在想谁那么吵。我在干活,我有份报告要完成,有人在楼上楼下像打雷似的来回走,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们没有像打雷一样走,”罗恩生气地说,“我们在走路,如果我们打搅了魔法部的超级秘密工作,那很抱歉。” “你在忙些什么呢?”哈利说。 “为国家魔法合作部写报告,”伯希自命不凡地说,“我们要把大锅的厚度标准化。有些进口货太薄了一点,每年渗漏增加率为百分之三。” 伯希的脸色有点红了。 “罗恩,你可以耻笑,”他热烈地说,“但如果没有某项国际法制定的话,我们会发现市场上将充满品质低劣、浅底的物品,严重危及……” “对恩打断他的话后开始上楼,伯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哈利,荷术恩,金妮跟着罗恩又上了三段楼梯,厨房里传来很大的吼叫声,好像威斯里先生已把“太妃糖”的事告诉了威斯里夫人。 罗恩的房间在房子顶层,看起来跟上次哈利来时一样。一样的贴着罗恩最喜欢的快迪斯队的海报;库得利加能大炮挂在墙上,在有点倾斜的天花板上旋转;窗台上以前装过青蛙卵的鱼缸里,现在有一只特别大的青蛙。罗恩的老鼠斯卡伯斯不在了,却有一只很小的灰色猫头鹰,它曾帮助罗恩把信送到普里怀特街给哈利,它在一个小笼子里上下窜跳,得意非凡地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好了吧,猪,”罗恩说,房里挤着四张床,他走进两张床的中间,接着说,“弗来德,乔治和我们在一起,比尔,查理在他们的房里,”他告诉哈利,“伯希一个人一个屋,因为他要工作。” “呃,你为什么要叫那只猫头鹰‘猪’呢?”哈利问罗恩。 “因为他有点蠢,”金妮说,“它‘猪’名字叫皮威军。” “是的,那才不像‘猪’一样是个蠢名,”罗恩讥讽地说,“是金妮给它取的名,”他跟哈利解释说,“她认为这名字很甜,我想改它,但太迟了,叫别的它根本不答应。因此,它成了‘猪’,我不得不在这里养它,因为它惹恼了厄罗尔和荷米恩,它也让我恼火,来吧。” 猫头鹰在绕笼飞驰,开心得尖声霍霍叫。哈利太了解罗恩了,知道罗恩并不会太喜欢它,不停地叼念着他的旧伴老鼠斯卡伯斯,但荷米恩的猫克路殊克前不久吃掉了它,这点尤其让罗恩觉得痛心。 “克路殊克(猫)在哪里?”哈利问荷米恩。 “在外面花园里,我想,”她说,“它喜欢追逐地精,但它从来没有见过。” “伯希很喜欢工作?哈利一张**坐下来,看着库得利加能大炮在天花板的海报上驶进驶出。 “喜欢?”罗恩秘密地说,“如果不是爸爸要他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他着迷了,不要提及他老板的话题,根据克劳斯先生…… 像我跟克劳斯先生说的那样……据克劳斯先生看来……克劳斯先生告诉我,他们将随时宣布他们的雇用契约。“ “你夏天过得不错吧,哈利?”荷米恩说。“你收到了我们给你的食物包裹等东西了吗?” “收到了,太感谢了,”哈利说,“那些蛋糕,救了我的命。” “你收到……?”罗恩开始问,但哈利的眼神使他没有说下去。 哈利知道罗恩将问及西里斯,罗恩和荷米恩在帮助西里斯逃出魔法部时出了很大力,他们对西里斯的关心就跟哈利一样。但在金妮面前讨论这件事不好。只有他们自己和丹伯多教授知道西里斯是如何逃跑的,也只有他们几个相信西里斯是无辜的。 “我认为他们已不再争吵了,”荷米恩说,想消除这尴尬的局面,金妮正在好奇地打量罗恩和哈利,“我们下去帮妈妈做饭,好吗?” “好,”罗恩说完,四人就离开了罗恩的房间,下了楼,看见威斯里夫人独坐在厨房,看起来脾气特别坏。 “我们将在花园外面吃!”她说,“这里没有十一个人的地方。 孩子们,你们可以把盘子拿到外面去吗?比尔和查理在摆桌子,你们两个负责刀叉。“他对罗恩和哈利说。她把魔杖指向地窖里的马铃薯,一大堆马铃薯一个个都剥了皮从天花板上、墙上跳飞过来。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说着,一边指向簸箕,旋即它从那边跳起来,滑过房间地板,把那些土豆捞起装在里面。她很粗暴地说,“那两个家伙,”她正在把厨柜里的锅、壶拉出来,哈利知道那两个家伙指谁,当然是弗来德和乔治,“我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真的不知道。没有抱负,除非你不想惹他们那么多的麻烦……” 她把一个很大的铜炖锅放在餐桌上,开始挥舞魔杖在里面搅,乳脂色的酱从魔杖棒尖往下流。 “他们并不蠢,”她继续说,越说越气,把铜锅放到炉子上,摆了一下魔杖点燃了炉子,“但他们在自暴自弃,如果他们两个自己不拉自己一把,他们真的有麻烦。从霍格瓦彻飞来的关于他们的猫头鹰比其余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假如他们继续走现在走的路,他们将在滥用魔法办公室里玩完。” 威斯里夫人对刀具抽屉捅了一下魔杖,抽屉打开了。哈利和罗恩都闪开让路,几把刀从抽屉里飞出来,飞过厨房,开始切土豆,簸箕装着它们并把它们送入水槽。 “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和他们不同,”威斯里夫人说,她放下魔杖,拉出更多的铜锅。“好多年都是这样子,一件事接另一件事的。 他们就是不听,噢,没脑子!“ 她捡起魔杖,发出一声巨大吱吱叫,魔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们的一根假魔杖,”她吼叫,“我多少次叫他们不要把它们放在附近。” 她抓起她的真杖,转过身来发现炉上的酱已在冒烟。 “来,”罗恩匆忙地对哈利说,从开着的抽屉里抓了一把刀具,“让我们去帮比尔和查理吧!” 他们离开了威斯里夫人,出了后门,来到庭院。 他们才刚走几步,突然荷米恩的麦黄色o型腿的猫——克库圣克斯快速跑出花园,瓶刷似的猫尾竖在空中,正在追逐一个有腿的土豆泥,哈利马上就认出那就是地精。不到十英寸高,喇叭形的小脚啪哒啪哒地跑,尽量快地跑过庭院,一头扎进一只防水长靴——门的四周有许多这样的长靴,哈利听见地精咯咯笑,因为描伸出爪子想抓他。就在这里,房屋另一边传来撞击声,他们进到花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比尔和查理两人各拿魔杖在手,让两台破旧的桌子飞上天空,在草坪上相互碰撞,都想碰碎对方的桌子。弗来德和乔治在欢呼,金妮在大笑,荷米恩在篱笆周围徘徊,很明显,她在好玩与担心间左右为难。 比尔的桌子碰上了查理的桌子,“砰”的一声,一条腿撞得掉了下来。头顶上有人大声说话,他们都仰起头来,伯希已从三楼窗户里探出头来。 “你把它弄下来,好吗?”他火吼道。 “抱歉,伯希。”比尔对他大笑,“锅底怎么样了?” “真是太糟糕了,”伯希恼怒地说,他又关上了窗子。 比尔和查理放声大笑,把桌子安全地放到草坪上,比尔用魔杖轻打了一下,再次把桌腿接上,并用魔法不知从哪里变出了桌布。 七点钟,两台桌子上放满了威斯里夫人做得极好的饭菜,九个威斯里家人加上哈利、荷米恩在深蓝色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吃晚餐。 对于一个整个夏天都吃味道不新鲜的蛋糕的孩子来说,这简直是天堂,起先,哈利只是听着别人谈话而没有加入,他正忙着吃鸡蛋火腿馅饼,煮土豆还有沙拉。 在桌子的那边,伯希在告诉他父亲关于锅底的报告。 “我告诉克劳斯先生我要在周二前搞好它,”伯希得意洋洋地说。“那比他意料的要快一点,我总是要走在前面。我及时完成,他会感激我的,现在这一阵子我们部门特别忙,因为世界杯的各种安排,我们就没有从魔法运动部那里得到我们需要的帮助。露得。 巴格蒙——“ “我喜欢露得,”威斯里先生柔和地说。“他为我们弄到这样的好票。我也给了他一点恩惠:他的兄弟,奥特,惹了点麻烦,用不正常的动力割草机,我为他把整个事情弄好了。” “噢,巴格蒙是讨人喜欢的人,”伯希很听话地说,“但他怎么会成为部门的头呢?当我把他同克劳斯先生相比,我看,克劳斯先生不会失去我们部门的任何一票。您注意到了珀茜。佐金斯已失踪一个多月了吗?她去了阿尔巴尼亚度假后就再也没回来。” “是的,我刚问过露得,”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他说珀茜以前已经失踪过好几次了,但如果是我部门里的某一位,我就会担心了。” “噢,珀茜是没有希望了,对吧,”伯希说,“我听说她从一个部门降职到另一个部门,一直有许多麻烦,许多年来都是这样。巴格蒙应该设法找到她。克劳斯先生个人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一度也在我们部门待过,我想克劳斯先生很喜欢她。然而巴格蒙只是笑她可能看错了地图,去了澳大利亚,而不是阿尔巴尼亚。”伯希长叹一声,“还去找其它部门的成员?光是自己部门的事就已经够多了。 您知道,世界杯后,我们要组织另外一件大事。“ 他清了清嗓子,朝桌子一路看过去,那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在那里。“您知道我在讲什么,父亲,”他稍微提高了嗓门,“顶级秘密的那件。” 罗恩眨眨他的眼睛,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一直想让我们问他,自从他开始工作后的那件大事。也许是厚底大锅的展览会。” 桌子中间,威斯里夫人正与比尔争论耳环的事,好像是近段时间才戴的。 “……真的像带了一个可怕的大毒牙,银行里他们怎么说?” “妈妈,只要我给家里带来极大的财富,银行里没有人对我的穿戴说三道四。”比尔耐心地说。 “你的头发有点傻乎乎的,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说,爱抚地用手指摸了摸魔杖,“我希望你让我为你修剪一下……” “我喜欢,”金妮说,她坐在比尔旁边,“您的想法不时髦了,妈妈,换句话说,丹伯多教授也一样。” 在威斯里夫人的旁边弗来德、乔治和查理都兴高采烈地谈论世界杯。 “肯定是爱尔兰,”查理说,满口土豆。“他们在半决赛中摆平了——秘鲁。” “保加利亚有了维特。克伦。”弗来德说。 “克伦是一个像样的选手,但爱尔兰有七个。”查理说,“我希望英国通杀,但那是令人尴尬,那真是……” “什么?”哈利关心地说,对他同巫师世界隔绝,回到了普里怀特街感到非常遗憾,哈利可是很忠心爱国的。 “输给了特雷西维尼亚,39理不快地说。“令人震惊,威尔士输给了乌干达,苏格兰被卢森堡宰了。” 威斯里先生用魔法变出了蜡烛照亮了漆黑的花园,他们还没有吃自制的草毒冰淇淋,待吃完的时候,飞蛾在吧嗒吧嗒地响,飞得低低的,桌子上方到处都是。这湿热空气总是伴有草和忍冬的香味。哈利感觉特别饱,地精在玫瑰丛中疾奔,笑得前仰后合,后面那只克路殊克猫紧追不舍。 罗恩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发现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讲话,他很小声地对哈利说,“最近你收到了西里斯的信吗?” 荷米恩也四周看了看,靠了过来听。 “是的,”哈利轻声说,“两次。他说ok,前天我给他写了信,他将写回信到这里。” 他突然记起了他给西里斯写信的原因,一时间,差点就要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伤痕疼痛的事,告诉他们惊醒他的可怕的梦,……他不想要他们现在为他担心,而且此时此刻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感觉如此开心,如此和平安详,他也不想说这些破坏好的气氛。 “看看时间,”威斯里夫人突然说,她看了看手表。“你们真的要睡觉了,你们所有的人,破晓的时候都要起床看世界杯赛,哈利,假如你把学校用品清单给我,明天我就到蒂琼。艾丽去为你办。 其他人的我都买好了啦。世界杯开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买了,上次比赛就进行了五天时间。“ “哦,希望这次也一样!”哈利热情地说。 “噢,我可不希望那么久,”伯希假装神圣地说。“如果我五天不工作,想想我盘里的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我简直会发抖。” “是的,有人可能又会在里面放龙屎,伯希?”弗来德说。 “还可是从挪威弄来的样品。”伯希说,涨红了脸。 “那可不是私货!” “就是。”弗来德悄声对哈利说:“是我们找人寄过来的。”他们边说边从桌上起身。 第六章 波奇 当哈利被威斯里太太摇醒时,他觉得他几乎没有在罗恩的房间睡着似的。 “亲爱的哈利,该走了。”她小声说完后就走开去叫罗恩起床了。 哈利到处摸索着找他的眼镜,找到后戴上并坐了起来。外面仍然很黑,当他妈妈叫醒他时,罗恩含糊地抱怨。在哈利的床角,他看到两个大大的,凌乱的东西从毛毯边冒了出来。 “时间到了吗?”佛来德摇摇摆摆地问。 他们安静地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打着阿吹。因为大家都太困了,都不想说话。然后他们一行四人沿着楼梯走进了厨房。 威斯里太太正在搅拌着火炉上的大锅,而威斯里先生坐在桌子边,看着一叠很大的羊皮纸做成的票子。当男孩们进来时,他抬起头,张开他的双臂。这样,他们能更清楚地观察他的衣服。他穿着一件适于打高尔夫球的衬衣,一条很旧的牛仔裤,而且那条牛仔裤有点大,他得束上一条牛皮皮带才能勒紧裤头。 “怎么样?”他紧张地问:“我们得隐姓埋名,哈利,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马格吗?” “比尔、查理和伯希去哪里了?”乔治问,打了个大大的呵吹。 “他们会移身术,对吧?”威斯里太太过说边把那个大锅放在桌子上,开始往碗里倒粥。“这样他们就能睡懒觉。” 哈利知道移身术是很难的,那意味着从一个地方消失,然后马上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那么他们还在**喽。”说:“为什么我们不会移身术呢?” “因为你还没到那年龄,而且你还没通过考试。”威斯里太太打断地,“那些女孩们都去哪里了?” 她冲出厨房,然后传来爬楼梯的声音。 “学会移身术必须通过考试吗?”哈利问。 “噢,是的,”威斯里先生说,并小心翼翼地把票放进他牛仔裤后面的裤袋子里。“一些人几天前被魔法交通部罚款,因为他们用了移身术却又没有执照。移身术是不简单的,如果做得不好的话,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我所说的那两个人就因为这样,最后把自己分成了两半。” 除了哈利以外,桌子周围的每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呃。被分开了?”哈利问。 “他们把自己的一半留在原处了,”说着,威斯里先生舀了一大勺的糖浆放进稀饭中。“所以,当然,他们现在被困住了,哪边都动不了,只有等魔法意外修理中心把他们修补好。我可以告诉你,就像古老的马格造纸,把马格人弄脏了的麻布再造成干净的纸一样。” 哈利忽然想起了遗弃在普里怀特街的人行道上的一双腿和一个眼球。 “他们不好吗?”他问,有点吓呆了。 “噢,很好,”威斯里先生理所当然地说,“但是他们被罚了一大笔钱,而且我不认为他们还敢再试一次。你不要瞎搞瞬间移动,这里有很多成年的巫士不愿意用它,他们情愿用扫帚,虽然慢一点但更安全。” “但是比尔、查理和伯希可以。”弗来德笑着说:“查理参加了两次考试。第一次失败了。他本打算到南边五里的地方去,却正好落在某个正在买东西的老人的上方,记得吗?” “是的。但是第二次他便通过了。”威斯里先生说,然后他回到厨房,在里面偷笑。 “伯希是在两个星期前通过的。从那以后,他每个早上都从楼梯上瞬间移动下来,只是为了证明他可以瞬间移动了。”乔治告诉他。 从通道传来了脚步声,荷米恩和金妮走进了厨房,她们看起来都很苍白和昏昏欲睡。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呢?”金妮一边揉着眼晴一边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 “我们要走一段路。”威斯里先生说。 “走?”哈利问,“什么?我们是走去看世界杯吗?” “不,不,那有几英里远,”威斯里先生笑着说,“我们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因为一大群巫士聚集在一起,要想不吸引马格的注意都很难。对于我们的出发时间和一个这样的盛事,我们要非常小心。” “乔治!”威斯里太太大声地喊着,大家都跳起来。 “什么事!”乔治用一种很天真无邪的语气问,但那欺骗不了任何人。 “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没有撒谎吗?” 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杖指向乔治的口袋,嘴里念着:“阿西欧!” 几个小的,颜色鲜艳的东西从乔治的口袋升了起来,他想去抓住它们,但扑了个空。它们都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威斯里太太伸出的手上。 “我们告诉过你的,毁掉它们!”威斯里太太生气地说,“我们告诉过你不要拿这些东西!把你们的口袋弄干净,快点!你们两个!” 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场面:很明显的,这双胞胎想从家里尽可能多地拿太妃糖出去。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力把它们找了出来了。 “阿西欧!阿西欧!阿西欧!”她喊着,那些太妃糖从各个地方升了出来,包括乔治的衬套、弗来德的牛仔裤。 当他妈妈扔掉这些太妃糖时,弗来德朝着他妈妈喊:“我们花了六个月来研制出这些东西!” “噢,好个六个月的时间!”她喊着,“怪不得你不能拿多些o.w.l!” 总之,当他们出发时,气氛并不是那么友好。当威斯里太太吻威斯里先生的脸颊时,她仍然很生气。但那双胞胎更生气。他们背起背包走了出去,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玩得高兴!不要太调皮!”威斯里太太朝着双胞胎离去的背影喊着。但是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我大约在中午会叫比尔、查理和伯希,”威斯里太太对威斯里先生说,然后威斯里、哈利、罗恩、荷米恩和金妮穿过漆黑的院子出发了,跟在弗来德和乔治的后面。 外面很寒冷,月亮还在。只有他们右边,地平线上一处阴暗的、浅绿色的谈光告诉他们,天就快亮了。哈利想现在成千上万个巫士都在向快迪斯世界杯出发,因此加紧了步伐,跟上威斯里先生。 “那么每个人怎样才能到达那里而不被马格发现呢?”他问。 “这已经成为一个很重大的组织问题,”威斯里先生说,“问题是,有大约十万个巫士会出现在世界杯上,当然我们还没有一个足够大的魔法场地去容纳他们。有些地方马格是无法洞察的,但想象一下吧,要把十万个巫士塞到迪安更港。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更好的没人的荒野,设置更多的防御马格的措施。整个内阁为这个已经忙了几个月了。首先,当然我们必须安排好到达的情况。拥有低价票的人要提早两个星期到。限定一定数量的人使用马格的交通工具。但是我们不能用太多,那会阻碍他们的汽车和火车——记住,世界各地的巫土都要来。有些用瞬间移动,但是我们必须建立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出现,必须远离马格。我相信有个森林可以用作他们到达的地方点。对于哪些不想瞬间移动的或者不能的,我们用波奇。在筹备时期,这些东西足够用来把巫士从一个地点传送到另一个地点的,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可以一次传送一大群。在英国,有两百个波奇公布在重要的战略地点,离我们最近的,是在石头山的山顶,所以我们正在往那里前进。” 威斯里先生指着前面高出奥特里村庄的一个大的黑团。 “波奇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哈利十分好奇地问。 “喔,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威斯里先生说,“很显然,它们是毫不起眼的东西,所以马格不会去捡,也不会去碰它们……是一些他们认为是垃圾的东西。” 他们沿着漆黑、湿冷的小巷向着村庄艰难地走着。四周十分寂静,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当他们艰难地穿过村庄时,天空慢慢亮起来了。漆黑的天空慢慢地被冲淡成深蓝。哈利的手和脚都冻僵了,威斯里先生不断地看表。 当他们开始去爬石头山时,根本没有力气去谈话。有时他们会摸到隐藏的野兔窝,有时会踩到密集的草而打滑。每一次呼吸,哈利都觉得胸口刺痛,当他的脚接触到平地时,他的腿正抖得厉害。 “唷!”威斯里先生气喘吁吁地说。他拿下眼镜,用他的毛衣擦着。“太好了,我们对时间掌握得很好,我们有十分钟……” 荷米恩最后一个爬到山顶,手里紧抓着一块布。 “现在我们只是需要波奇了,”威斯里先生说着,并重新戴上眼镜,斜视着地面四周的情况。“不会很大……快来吧……” 他们分散开来,到处寻索。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喊声划破了宁静的星空。 “在这里!亚瑟!在这里,我的孩子,我们来了!” 在山顶的另一边,在星空下出现了两个高的轮廓。 “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喊着。他笑着大步走向那个刚才大喊的人。其余人紧紧跟着。 威斯里先生和那个脸色红润的有着短胡须的巫士握手。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发霉的旧靴子。 “孩子们,这位是阿姆斯。迪格瑞,”威斯里先生向大家介绍着。 他在魔法部的纪律和控制部门工作,我想你们认识他的儿子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迪格瑞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孩,大约十七岁。他是霍格瓦湖海夫巴夫队的快迪斯队的队长和搜索者。 “你们好!”塞德里克看着大家说。 这些人都向塞德里克说“你好”,除了弗来德和乔治只是点了点头。他们还无法原谅塞德里克在去年第一届快迪斯中打败他们队。 “走了很长的路吧,亚瑟?”塞德里克的爸爸说。 “不是太长,”威斯里先生说,“我们住在村庄的另一边,你呢?” “我们得两点钟起床,是吧,塞德里克?我告诉你,如果他通过他的瞬间移动测试,我将会很高兴。然而……不说了……绝对不能错过快迪斯世界杯。而且票又是那么的贵。提醒你,不要让我太容易取胜。”阿姆斯。迪格瑞很自然地看了一下威斯里旁边的三个孩于,哈利满米恩和金妮。“都是你的吧,亚瑟?” “懊,不,红头的才是,”威斯里先生说,指出他的孩子。“这个是荷米恩,罗恩的朋友;这是哈利,另一个朋友。” 阿姆斯。迪格瑞睁大了眼睛说,“哈利?哈利。波特?” “呃,是的。”哈利说。 哈利早已习惯了当人们见到他时好奇的目光,习惯了在路上他们的目光注视着他前额的伤疤,不过这总是令他觉得不舒服。 “当然,塞德里克曾经谈过你,”阿姆斯。迪格瑞说:“他把去年和你玩的事都告诉了我们……我对你说,塞德里克,将来你有东西可以对你的孙子说了,那就是你打败了哈利。波特!” 哈利一时想不出任何去回答,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弗来德和乔治又一次皱起了眉头,而塞德里克看起来有点尴尬。 “哈利从他的扫帚上摔了下来,爸爸,”他低声说,“我告诉过你……这是个意外……” “是的,但你没有摔下来,对吗?”阿姆斯愉快地叫着,拍着他儿子的背。“总是那么谦虚,我们的塞德里克总是那么有绅士风度……但是只有最好的男人才能赢。我肯定哈利也这么认为,对吗?呃?一个从扫帚上摔下来,一个还在上面,你不用想也可以区分难是更好的飞行者?” “时间快到了,”威斯里先生说,再一次拿出他的手表:“阿姆斯,你知道我们还要等谁吗?” “没有了,来顾的一家一个星期前就到那儿了,福塞特一家拿不到票,”迪格瑞先生说,“在这个地区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我认识的就没有了,”威斯里先生说,“只有一分钟了,我们得准备好……” 他看了一下哈利和荷米恩说:“你们只需要触一下波奇就行了,一个手指就可以完成——” 因为背着塞得满满的背包,他们一行九人十分困难地挤在阿姆斯。迪格瑞拿出的旧靴子周围。 寒风扫过山顶,他们紧紧地围成一个圆,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哈利忽然想到如果一个马格现在经过这里,看到他们这样,那么会多么奇怪呀!九个人,两个成人,在三更半夜紧紧握着这个男式的旧靴子,等待着…… “三……”威斯里先生咕哝着,仍然注视着他的手表,“二……一……” 这一切瞬间发生:哈利觉得好像在他被肚脐后面的一个钩突然地拉向前去。他的脚离开了地面,他可以感到罗恩和荷米恩在他的两边,他们的臂膀碰撞着他的;他们都在风的怒号中前进,旋转着;他的食指紧紧地粘住靴子好像它正拉着他向前…… 他的脚被扔到地面;罗恩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但摔倒了,波奇“砰”他一声,在他头的旁边,重重地撞向地面。 哈利抬起头,威斯里先生、迪格瑞先生和塞德里克仍然站着,虽然他们看起来也被风吹得很乱;其余的人都跌倒在地上。 一个声音响起“七点零五分,从石头山……” 第七章 巴格蒙和克劳斯 哈利把自己和罗恩松开,站了起来,他们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凉的、雾气蒙蒙的荒野。在他们前面是一对看起来很累很粗暴的巫师。他们其中一个拿着一只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个都穿得像马格似的,不过看起来很拙劣。拿着表的男人穿着一件苏格兰粗呢外套,他的同事穿着一件有褶裥的裙子和一件宽大的防水衣。 “早上好,巴西人。”威斯里先生打着招呼,拿起靴子,把它递给穿裙子的巫士。他把靴子扔进了旁边的一个装着用过的波奇的大箱子里;哈利可以看到一份旧报纸,一个空饮料罐和一个有洞的足球。 “你好,亚瑟,”巴西人疲倦地说,“不用值班吧?对某些人来说是好事……我们已经在这里一个晚上了……你最好让让路,一大群人即将到达,他们来自黑森林,五点十五分出发的,等一下,我找一下你的营地……威斯里……威斯里……”他查看着羊皮纸上的名单,“在那边,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你去一号营地,找派恩先生。” “谢谢!”威斯里先生叫其他人跟着他。 他们穿过荒野出发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在路的旁边,有石头小屋出现在眼前。除了这个,哈利还可以看到成百上千个外型丑陋的帐篷,布满了这片原野。他们同迪格瑞父子道别后,走向小屋。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望向那些帐篷。哈利一眼就看出他是这方圆几英亩内唯一的真正马格。当他听到脚步声后转了过来,看向他们。 “早上好!”威斯里先生聪明地说。 “早上好!”马格说。 “您是罗伯特先生吗?” “是的,”罗伯特先生回答,“你是谁?” “威斯里,两个帐篷,几天前就预订了。” “啊,”查看了一下钉在门上的名单,罗伯特先生说,“你的在森林的旁边,只是一晚,对吗?” “是的。”威斯里先生说。 “你是现在付钱还是迟些呢?”罗伯特先生问道。 “啊,现在,好,当然!”说着,威斯里先生走出小屋去叫哈利到他这里来。“帮我,哈利,”他低声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卷马格人的钱,开始把它分开。“这是一个……十?啊,对,我看到上面的小数字!……所以这是一个五?” “二十。”哈利小声地纠正他,非常担心地发现罗伯特先生正在努力地听他们在谈什么。 “啊,对,是的……我不知道,这些小纸张……” 当威斯里先生拿着正确数目的钱回来时,罗伯特先生问:“你是外国人吗?” “外国人?”威斯里先生重复着,十分迷惑。 “你并不是第一个不懂得用钱的,”罗伯特先生说着,凑近去仔细观察威斯里先生,“十分钟以前有两个人竟然想用如瓶盖那么大的金币付钱。”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紧张地问。 罗伯特先生在一个铝罐中找零钱。 “这里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他突然说,又看了一下迷蒙的田野。“成百上千个人都预订了。有些刚刚才出现……”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问着,他伸出手去拿他的零钱,但罗伯特先生没有给他。 “啊,”他若有听思地说,“那些人来自世界各地,有很多外国人,不仅仅是外国人,还有很多古怪的人,你知道吗?有个家伙穿着裙子和风衣到处走。” “他怎么可以这样?”威斯里先生十分紧张地说。 “看起来像……我想……像某种集合,”罗伯特先生说,“他们似乎都互相认识,像一个大聚会。” 在那时候,一个巫土悄悄地出现在罗伯特先生的前面。 “遗忘!”他用魔杖指着罗伯特先生厉声说道。 一瞬间,罗伯特先生的眼晴马上失去焦距,他的眉毛松散,脸上呈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哈利认得这种症状,那意味着的他的记忆被限制住了。 “你的营地地图,”罗伯特先生平静地对威斯里先生说,“这是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威斯里先生说。 刚才那个巫士陪着他们走到营地的门口,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他的下巴是蓝色的,布满了胡茬,眼晴下面有深紫色的眼圈。一出罗伯特先生的听力范围,他就对威斯里先生小声说:“这家伙非常麻烦。一天需要施十次记忆魔法才能让他高兴。露得。巴格蒙不肯帮忙。特洛厅到处大声地谈论布鲁佐球和可尔夫球,一点也不担心防御马格系统的安全情况。啊呀!当这一切结束时,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待会见,亚瑟!” 他消失了。 “我想巴格蒙先生是魔法运动部的领导吧?”金妮说,看起来十分惊讶。“他应该知道在马格人旁边谈论布鲁佐球是怎么样的,对吗?” “他应该知道,”威斯里先生笑着说,把他们引进营地,“但是露得总是对安全情况比较大意。即使如此,再也没有比他更热情积极的运动部门的领导了。你知道他为英格兰打快迪斯,他是温包尔黄蜂队最优秀的队员。” 池们在迷蒙的田野上的一排排帐篷中艰难地走着。绝大部分看起来很平常;它们的主人已经尽量把它们弄得像马格人一样,如加上了烟囱、铃钟,或者风向标。然而,到处都有帐篷实在是太明显了,哈利对罗伯特先生的怀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半路上,有一个过度奢侈、矫揉造作的作品,挂着一条一条的丝绸,就像宫殿一样。在人口还系着几个活着的孔雀。木久他们经过一个三层高,有几个角楼的帐篷;前面几米,有个帐篷前面设有花园,里面还建有水盆、日规和喷泉。 “总是这样,”威斯里先生笑着说,“当我们聚到一起时,我们总是忍不住要显示一下自己。啊,我们的在这里,看,这是我们的。” 他们到达了森林的边上,在田野的最前方。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用铁锤打在地面上的标志,上面写着“威斯里”。 “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威斯里先生十分高兴地说。“搭帐篷的地方正好在森林的另一边,我们要尽可能地接近。”他从臂膀上拿下他的背包,“好了,”他兴奋地说,“不许用魔法,严格地说,我们将用手把帐篷搭起来!不会太困难的……马格人经常做……这里,哈利,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哈利一生中还从没有露营过,杜斯利一家在假期从来没有带他外出过,他们情愿把他放在一个老邻居菲格太太家里。虽然如此,他和荷术恩还是决定了在哪里应该打柱子和桩子。当威斯里开始用木锤时,他实在是兴奋过度了。他成一个障碍,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搭起了两个简陋帐篷。 所有的人都站到后面去欣赏他们亲手做的物品。哈利想没有人会猜到这些帐篷是由巫上造成的。但是问题是一旦比尔、查理和伯希到后,他们将会是十个人。荷米恩似乎想到了这个问题。当威斯里先生,第一个进入帐篷时,她投给哈利一个戏弄的眼神。 “我们将会很拥挤的,”他说,“但我认为我们都可以挤进去。 来看一下吧。“ 哈利弯下腰来,有三个房间,还有沐浴室和厨房。巧合的是,它的样式跟菲格太太家的完全一样,在椅子上有钩针织品的盖布,一点也不搭配,还有一股很浓的猫味。 “呃,不是住很久的,”威斯里先生说着,用手帕擦他的光头,斜看着房间里的四张床铺。“我向帕金的办公室借的。他现在不露营了。可怜的家伙,他现在正腰痛。” 他拿起那个满是灰尘的水壶,斜视了下里面,“我们需要水……” “在马格人给我们的地图中可以看到一个水龙头,”罗恩说,他跟着哈利走进了帐篷,而且看起来对里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在田野的另一边。” “好。不如你、哈利和荷米恩去取一些水,好吗?”威斯里先生把水壶递过来,还有一个锅,“其余的将去找些木材,因为我们需要火。” “但是我们有火炉,”罗恩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 “罗恩,这是为了安全,防御马格人!”威斯里先生说,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当真正的马格人露营时,他们用火在户外煮东西,我见过这些!” 很快地看了一下女孩子的帐篷后,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拿着水壶和锅,穿过营地出发了。女孩子的帐篷只是比男孩的稍微小了一点,但没有那股猫味。 现在,太阳刚刚升起,雾也小了很多,他们可以看到这个帐篷的世界向各个方向伸展。他们慢慢地穿过那一排排的帐篷,到处张望。只有哈利会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的巫婆和巫士;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在其它国家的巫士。 其他的露营者开始起床了。首先是一些有着小孩子的家庭;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幼的小巫婆和巫士。一个不超过两岁的小男孩从一个金字塔形的帐篷爬了出来,拿着一个魔杖,十分高兴地戳着草地上的一个慢慢膨胀得像意大利香肠那么大的蛞蝓。当他们走近他时,他的妈妈急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多少次了,凯文?你不可以碰爸爸的魔杖!” 她踩了一下那巨大的蜡输,那蛞蝓便裂开了。她的骂声,混合了小男孩的哭喊声“你弄破了蛞蝓!你弄破了蛞蝓!”飘荡在宁静的空中。 不远处,他们看到两个小巫婆,和凯文年龄差不多。她们正骑着一个玩具扫帚,只能升到一个女孩的脚趾头那么高,仅仅可以掠过带有露珠的小草。一位巫士官员发现了她们,经过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他急忙跑向她们,并不停地发牢骚:“都大白天了,父母还在睡懒觉,我想……” 四周的巫婆和巫士们都从帐篷里出来了,开始准备早餐。有些偷偷地看一下四周,然后用魔杖点火;有些充满怀疑地试着用火柴点火,好像这是不可能似的。三个非洲的巫婆正在严肃地交谈,她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色泡子,而一群中年的美国巫上坐在一个亮晶晶的标语下面十分高兴的闲谈。那个标语挂在他们帐篷之间,上面写着“巫土沙龙”。当他们经过这些帐篷时,哈利听到里面正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虽然他听不懂,但每个声音的语调都是非常兴奋的。 “呃,是我眼睛的问题,还是有些东西变绿了?”罗恩问。 不仅仅是罗恩眼睛的问题。他们走进了一个帐篷的营地,那里所有的帐篷看起来都像用三叶草盖着,透过那些打开人口的帐篷可以看到一张张笑脸,忽然,在他们后面,他们听到了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哈利!罗恩!荷米恩!” 是谢默斯。芬尼更——格林芬顿的队友。他正坐在他自己的有三叶草盖着的帐篷前,旁边有红发妇女,应该是他的妈妈,还有他的最好的朋友,迪恩,也是格林芬顿的队友。 “好像装饰品吧?”谢默斯嘴笑着问,笑着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走过来打招呼时。“内阁不是很高兴。” “啊,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我们喜欢的颜色呢?”芬尼更太太问,“你们应当看一下保加利亚是拿什么来炫耀的。你们当真会爱尔兰?”她补充说,盯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 当他们保证他们真的爱尔兰后,他们又重新出发了,不过,正如罗恩所说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说些东西。” “我对于保加利亚人放在他们帐篷上,拿来炫耀的东西很好奇。”荷米恩说。 “我们去看一下吧。”哈利说着,并指向前方那片大的营地,在那里,保加利亚的红、绿、白国旗,在风中飘扬。 帐篷不是用植物来装饰,而是每一个都帖着同样的海报。一张印有一个深黑色眉毛的傲慢的脸。这张画不断地移动,但画中的脸却是不断地眨眼和皱眉。 “克伦。”罗恩小声地说。 “什么?”荷米恩问。 “克伦!”罗恩说,“维特。克伦,保加利亚的搜索者!” “他看起来真是很粗鲁。”荷米恩说,看着周围这么多克伦在向他们眨眼和皱眉。 “真的很粗鲁吗?”罗恩抬起头望着天空。“谁在乎他长得怎么样呢?他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也真的很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一个天才,到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了。” 在田野角落的水龙头旁,早就已经有一小队人在等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加入了他们,站在两个男人后面,他们正在激烈地争论着。 其中一个是个非常老的巫土,穿着一件花花的长睡衣,另一个是一个巫主官员,他拿着一件细条纹裤几乎要愤怒地哭了。 “穿上它,阿奇卡,你是一个好家伙,你不能这样到处走。在门口的马格人早就怀疑了。” “我在马格人的店里买的,”老巫士顽固地说,“马格人也穿这些。” “马格女人才穿这个,阿奇卡是男人,应该穿这些。”巫主官员挥动着细条纹长裤说。 “我不穿这些,”阿奇卡生气地说,“我喜欢感受凉爽的微风,谢谢!” 荷米恩对这种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她赶紧从队伍中走出来。 直到阿奇卡装了水离开后才回来。 因为水的重量,他们现在走得更慢了。他们艰难地穿过营地往回走,并在周围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其他的霍格瓦彻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奥立弗。伍德,哈利的快迪斯队的老队长,他刚刚离开霍格瓦彻队。他把哈利拉到他的父母的帐篷,把他介绍给大家,并兴奋地告诉哈利他刚刚和联合队签了约。接着,他们遇到到了埃尼。马米安,一个海夫巴夫的队员。接着,不远处,他们看到了卓,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在卫文卡罗队打搜索者的位置。她朝着哈利招手和微笑,而哈利向她抬手时,溅出了不少的水。罗恩不断的傻笑。哈利急忙指出一大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年。 “你猜他们是谁?”他问,“他们不去霍格瓦彻,对吗?” “他们去某个外国学校,”罗恩说,“我知道有些人,看到对方也不知道彼此认识。比尔有个笔友在巴西,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想去作一个交换旅行,但爸妈无法支付。当他说他不去并送给了对方一顶受诅咒的帽子,他的笔友觉得被冒犯了。那帽子使他的耳朵枯萎了。” 哈利笑了,但没有比当他听到其它巫士学校时感到很有趣。他想,他在营地看到那么多国家,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多么愚蠢,竟然没有意识到霍格瓦彻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盯着荷米恩,她对这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惊讶。那不奇怪,她在书或其它地方已经看到过关于巫士学校的新闻。 当他们最后回到威斯里的帐篷时,乔治对他们说:“你们去了好久啊!” “我们遇到了一些人,”罗恩说,并把水放好,“你们还没有点火呢?” “爸爸正在玩火柴玩得高兴呢!”弗来德说。 威斯里先生怎样也无法把火点着,但并不是因为缺少尝试。他把火柴散在他的周围,但他看起来似乎已经试了一辈子的时间了。 “糟糕!”他说着,因为他终于擦着了一根火柴,并惊讶地把它扔到地上。 “来这里,威斯里先生。”荷米恩温柔地说,她把盒子拿过来,并开始教他应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最后,他们终于把火点起来了,但如果要等到它热到可以煮东西,那将至少还要一个小时。当他们等待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东西可以观赏。因为,他们的帐篷看来是搭在合适的地方了,内阁的巫士们不断地急急忙忙地跑上跑下,当他们经过时,热情地同威斯里先生打招呼。因为哈利和荷米思的缘故,威斯里先生要不断的解释,而他自己的孩子已经太熟悉那个内阁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很大兴趣。 “那个是凯斯伯。迈克居,妖精联络办公室的领导,这个是盖波。威伯,他是魔法实验委员会的委员,他有是角的,等一下,现在,你好,阿姆斯波斯顿,他是魔法意外修理队的成员……” “他们是什么人?” “来自机密部门,高度机密,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最后,火已经准备好了,当比尔、查理和伯希从森林走向他们时,他们刚刚开始煮鸡蛋和香肠。 “刚刚瞬间移动来到这,爸爸,”伯希大声地说,“啊,太好了,午餐!” 当他们吃香肠和鸡蛋吃到一半时,忽然威斯里先生跳了起来,朝着一个正在走向他们的人招手和微笑。“啊,”他说,“当今风流人物!露得!” 露得。巴格蒙很显然是到目前为止哈利所见到的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人,甚至包括穿着花长睡衣的老阿奇卡。他穿着一件快迪斯长袍,上面有一条条鲜艳的黄和黑的水平条纹。一个巨大的黄蜂的图案在他胸前。他拥有一个强壮的男子的体格。因为他的大肚脯,长袍显得有点紧,看来在他不再为英格兰打快迪斯后,他肯定已经没再穿了。他的鼻子弯弯的,哈利想它可能是被一个碟子打断的,但是他圆圆的蓝眼睛,短短的金发和红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个成熟得过早的男孩。 “啊,那里!”巴格蒙十分高兴地喊着。他走起来像脚下有一个弹簧似的,非常的兴奋。 “亚瑟,老家伙,”当他到营火旁,便吹嘘,“多美妙的一天,呃?多美妙的一天!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天气的。一个无云的夜晚正来临……整个组织一点障碍都没有,我都没什么事好干了!” 在他后面,一组憔悴的内阁巫士急急忙忙地经过,跑向着远方发着火光的、有二十英尺高的魔法营火。 伯希急忙跟着跑了过去。很显然,虽然他不赞成露得。巴格蒙管理他的部门的方式,但这并不阻止他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像。 “啊,是的,”威斯里先生笑着说,“这是我的儿子伯希,他刚刚开始在内阁工作,这是弗来德,比尔、查理、罗恩,这是金妮和罗恩的朋友荷米恩。格林佐和哈利。波特。” 当巴格蒙听到哈利的名字时,他有一点怀疑,而且他的眼睛也扫视了一下哈利额头的伤疤。 “孩子们,”威斯里先生继续说,“这是露得。巴格蒙,你们知道他是谁。真该感谢他让我们拿到那么好的票!” 巴格蒙高兴的笑着,挥着手,好像在说,这没什么。 “请一下比赛的结果吧,亚瑟!”他热切地说,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好像他的黄黑色的长袍口袋里有一大堆的金子。“我早就和露迪。旁特尼打赌,保加利亚会先得分,我给他漂亮的奇怪的东西,考虑到爱尔兰的前三号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的最优秀的。还有小阿哥西。厅西把她的鳗鱼池塘的一半的股份放在为期一个星期的比赛上。” “噢,走着瞧,”威斯里先生说,“我赌一个帆船币,爱尔兰赢!” “只一个帆船币?”露得。巴格蒙看起来有点失望,但是他很快恢复常态。“很好,很好……还有谁想参加?” “他们太年轻了,不能赌钱,”威斯里先生说,“摩莉不会喜欢的……” “我们将赌三十七帆船币,十五镰刀币,三克拉币,”弗来德说,他和乔治迅速清点他们的钱,“爱尔兰赢,但是维特。克伦获得史尼斯球。噢,我们将加上一个假魔杖。” 伯希不满地说:“你们不要把那种垃圾东西拿给巴格蒙先生看。”但巴格蒙得一点儿也不认为那个魔杖是垃圾,相反,当他从弗来德那里看到那个魔杖后,他孩子气的脸上因兴奋而发光,还有当魔杖叭叭响,并变成一个橡皮鸡后,巴格蒙高兴得呱呱叫。 “精采极了!我多年来还从未看到过这样一种东西!我愿意出五个帆船币来买它!” 伯希看到这种情况,呆住了。 “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小声地说,“我不想你们赌钱,那是你们所有的积蓄……你们的妈妈……” ‘不要扫大家的兴了,亚瑟!“露得。巴格蒙抗议道,他兴奋地让他的口袋嘎嘎响,”他们已经长大了,知道又己需要什么!你们认为爱尔兰会赢但克伦将获得史尼斯球吗?没有机会的,孩子们,没有机会的……我将加五个帆船币买那个可爱的魔杖,我们可以……“ 威斯里先生失望地看着露得。巴格蒙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匆匆记下了双胞胎的名字。 “加油!”乔治说着,拿着巴格蒙递给他的那卷羊皮纸,把它塞进他的长袍的前面。 巴格蒙非常兴奋地转向威斯里先生,“我想图谋不会成功的,我无法留意巴地。克劳斯的,我的保加利亚对手已在制造困难,我无法听懂他讲的一个字。巴地可以弄明白,他可以讲一百五十种语口0”克劳斯先生吗?“伯希问,突然,他放弃了异议,因为兴奋而非常苦恼。”他可以讲超过两百种!“ “有人可以说思洞语吗?”弗来德轻视地说。 伯希非常厌恶地看了弗来德一眼,往火里添柴,使火烧得更猛烈,水壶里的水又开了。 当巴格蒙坐到他们旁边的草地时,“有关于珀茜。佐金斯的消息吗,露得?”威斯里先生问道。 “一点也没有,”巴格蒙舒服地说,“但她将会出现。可怜的巴格蒙……忘记就像一个有漏洞的大汽锅,一点方向感也没有。她将在十月的某个时候游游荡荡地回办公室,还以为仍然是七月份。” “你不认为是时候该派人去寻找她了吗?”威斯里先生试探着建议。伯希把茶递给了巴格蒙。 “巴地。克劳斯总是这样说,”巴格蒙说,睁大他的天真的圆眼睛,“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腾不出人来干这事。噢,不要那个可恶的家伙了!巴地!” 一个巫士刚刚瞬间转移来到他们的营火边,他与巴格蒙先生的印有黄蜂的旧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巴地。克劳斯是一个严厉的、正直的、年老的男人,他穿着没有瑕庇的外套,打着领带。他的短发直得非常的不自然,还有他那窄长的牙刷形的胡子看起来好像他用直尺修剪似的。他的鞋子被刷得光亮亮的。哈利马上就明白为什么伯希崇拜他了。伯希是一个崇信严格纪律的人,而克劳斯先生完全根据马格人编纂的纪律条规行事。他做得那么地认真全面,几乎可以做一个银行的经理。 哈利怀疑即使是维能姨丈是否也可以讲出他的真正身份。 “坐一下吧,巴地。”露得高兴地说,拍着他旁边的地面。 “不了,谢谢,露得。”克劳斯说,而且他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我到处找你,保加利亚人坚持要求我们增加十二个席位给他们。” “噢,那就是他们追求的吗?”巴格蒙说,“我想那个家伙想借一把钳子。” “克劳斯先生!”伯希气喘吁吁的叫着,他半鞠躬,那使他看起来很恶心,“您要杯茶吗?” “噢,好的,谢谢你。”克劳斯先生说看,很惊讶地看了下伯希。 弗来德和乔治十分气愤,只是埋头喝茶。怕希忙着弄水壶。 “我,我一直想跟你谈一下,亚瑟!”克劳斯先生说,他锐利的注视着威斯里先生,“阿里。贝希尔正在出征的路上,他想跟你谈一下你禁止使用的飞毯。” 威斯里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我上个星期才刚刚送三个猫头鹰给他。我已经跟他讲过几百次了:飞毯被看成马格人的工艺品,这是由魔法禁止物品登记处决定的,但他会听吗?” “我十分怀疑,”克劳斯先生说,接过伯希递过来的茶。“他非常希望从这里把它偷出去。” “呃,在英国它们永远也无法取代扫帚,对吗?”巴格蒙问。 “阿里认为在市场上有一种壁灶,非常运会用于家庭交通工具,”克劳斯先生说,“我记得我的祖母有一种毛毯,可以坐十二个人——但那当然是在飞毯被禁用之前。” 他讲着,好像他想让每个人毫无疑问地清楚他的祖先是严守法律的。 “所以,巴地,你一直很忙?”巴格蒙笑着说。 “还可以啦,”克劳斯先生冷冰冰地回答,“组织波奇通过五大洲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露得。” 露得。巴格蒙看起来像愣住了,“太好了!我再也找不到比这些更有趣的事了。还有,看起来好像我们可以找到任何事来做了。 呃?巴地?还有很多需要组织,对吗?“ 克劳斯先生对巴格蒙扬了一下眉毛,“我们答应过直到细节弄好才公布的……” “哦,细节!”巴格蒙先生喊道,“他们已经签了,对吗?我想这些孩子很快就会清楚地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发生在霍格瓦彻”露得,我们需要会见保利亚人,你知道的。“克劳斯先锐声说道。打断了巴格蒙的话,”谢谢你的茶,孩子。“ 他把他未喝的茶递回给伯希,等待露得站起来。巴格蒙重新艰难地站起来,倒掉了他最后的茶,他口袋里的金子又在叮当叮当地n向。 “待会见!”他说,“你们将在头等厢见到我!我做评解!”他挥挥手,巴地。克劳斯有礼貌地点点头‘然后他们两人都消失了。 “霍格瓦彻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弗来德马上就问,“他们在讲什么?” “你很快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了。”威斯里先生笑着说。 “这是机密消息,直到恰当时候,内阁才决定公开,”伯希严肃地说,“克劳斯先生没有说出来,做得很对。”“哦,闭嘴!”弗来德喊道。 在下午,营地中洋溢着一种兴奋的感觉。到了黄昏时分,静止的夏天空气好像也因为期待而颤抖。当黑夜像窗帘一样降到成千上万个期待着的巫士身上的时候,最后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禁止党相斗争炫耀魔法的标语相继被打破了。 销售员每几步地瞬间移动,拿着盘子,推着小车,里面装满特别的商品。有发亮的玫瑰花结——绿色代表爱尔兰,红色代表保加利亚——上面还有队员的名字。绿色的帽子用三叶草来装饰,保加利亚围巾则用在吼叫的狮子装饰,两个国家的国旗在不同的国歌声中挥动。还有小的燃烧的箭头模型,真的能飞;还有用于收集的著名队员的模型,可以在掌心走动,自己打扮自己。 “我存了整个夏天的钱就是为这个。”罗恩告诉哈利,当他们和荷米恩经过销售员时,他们停下来买纪念品。罗恩买了一个跳舞用的三叶草帽子和一个大的绿色的玫瑰花结,她也买了一个小的维特。克伦的模型。微型的克伦在罗恩的手中向前和向后走,对着他上面的绿色玫瑰花结皱眉。 “哇,看这些!”哈利兴奋地叫着,急忙冲向一个堆满了看起来像铜制的双筒望远镜的小车,上面盖着各式各样的奇异的抽屉辆和刻度盘。 “望远镜,”销售巫士热切地说,你可以设置焦距,还可以放慢一些镜头,如果你需要的话,十分便宜,每个才十个帆船币。“ “我现在希望我没有买这个。”罗恩指着他的跳舞三叶草帽子,渴望地望着那望远镜。 “三个。”哈利肯定地对巫士说。 “不,不要麻烦了。”罗恩红着脸说。他总是对哈利的钱比他多而神经过敏,因为哈利从他父母手中继承了一小笔的财产。 “你在圣诞节时就拿不到任何东西了,”哈利告诉他,并把望远镜塞到他和荷米恩的手中。“记住,大约十年。” “十分公平。”罗恩笑道说。 他们的钱袋很明显地轻了很多后就回到帐篷。比尔、查理和金妮都买了绿色的玫瑰花结,而威斯里先生拿着一面爱尔兰旗。弗来德和乔治没有买纪念品,因为他们所有的金子都给了巴格蒙。 接着,在森林某处的上空响起一阵巨响,绿色的和红色灯笼在树丛中燃烧起来,照亮了一条到帐篷地区的路。 “时间到了,”威斯里先生喊着,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兴奋。 “来吧,我们走!” 第八章 快迪斯世界杯 各自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大家沿着由灯笼照亮的小道,急急忙忙地往森林里赶,威斯里先生走在最前面。他们可以听到成千上万的人在他们四周移动的声音——叫声,笑声和歌声。大家都被这狂热兴奋的气氛而深深感动了,哈利一直都咧嘴大笑。他们在森林走了三十分钟,沿途一直大声地谈话和开玩笑,最后,终于到达森林的另一端,发现在自己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体育馆。虽然哈利只能看见环绕在搭帐篷地区周围的一部分,但肯定一点也不会拥挤。 威斯里先生注意到哈利脸上敬畏的表情后,对他说:“可以坐十万人。在这一年里内阁雇佣了五百人来建这个体育馆。这里的每一英寸都有防御马格人的魔法。在这一年中,每一次马格人接近这里时,他们就要马上重新市署,并再次飞快地跑开……上帝保佑他们。”他情深地补充道。威斯里先生带领大家走向最近的一个人口,在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巫婆和巫士们。 “前座!”一个在门口的巫婆官员看了他们的票后,说:“上等厢!直上楼梯,亚瑟,走到最高处。” 进入体育馆的楼梯铺着豪华的紫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爬着楼梯。慢慢地,有的人转入楼梯左边或右边的门中。威斯里先生~行人继续沿着楼梯往上爬,最后到达了楼梯顶部的小阁,他们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小箱子里。这个小箱设在体育馆的最高处,刚好在两个金色的边线柱子中间。大约有二十张紫色、镀金的椅子,分成两排。哈利跟着威斯里先生坐到前排去,往下看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想象的场景。 在椭圆的广场里,下面的椅子按一定的比例一排比一排高一点,十万个巫婆巫士坐在他们的座位上。整个体育馆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金色的光,就像体育馆自己发出来的似的。从他们处于高处的位置看来,广场就像天鹅绒一样的光滑,并且两端都有三个用于进球的铁环,十五英尺高;在他们的正对面,几乎与哈利的目光平行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的黑板,金色的字在上面潦草书写;又马上把它擦去。看了一会儿后,哈利才发现上面写着的是广告。 蓝瓶:一个适用于全家使用的扫帚——安全、可靠,装有防卫巴格拉的汽笛……史高水太太的魔法清理器:无痛无斑点!……格来杰斯巫士杂货铺——伦敦巴黎、霍斯马得…… 哈利把目光从那个广告移开,转过头看包厢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人,除了一个微小的生物正坐在他们后面的倒数第二排。这个生物的腿非常短,因此它把腿放在座位上。它穿着一条茶几盖市,看起来像古罗马市民容的宽外袍,它正把它的脸埋在手里。而那双长的,像蝙蝠一样的耳朵非常奇怪,但又似曾相识。 “是多比吗?”哈利难以相信地问。 那个小生物抬起头,张开它的手指,张开它大大的棕色眼睛,它的鼻子的大小和形状就好像一个西红柿。它不是多比。然而,毫无疑问,它是一个佣人小精灵,就好像哈利的朋友多比一样。哈利已经把多比从它的前主人马尔夫家中解救出来了。 “先生叫我多比吗?”这个精灵好奇从它的指缝中吱吱地问。它的声音比多比的要大一点,那是一种极小的,发抖的吱吱声。虽然和精灵交谈是很困难的,但哈利猜这个精灵是个女的。罗恩和荷米恩也从他们的座位站起来,跑过去看。虽然他们已经听哈利讲了很多关于多比的事,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甚至威斯里先生也很感兴趣地向四周张望。 哈利对小精灵说:“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但是我也认识多比,”小精灵吱吱地说。她捂着脸,好像光会弄瞎她的眼睛似的,事实上等厢的光线一点也不强烈。“我叫温奇。 先生,您叫……“当她的目光停在哈利的伤疤上时,她睁大了她棕黑色的眼睛,”你一定是哈利。波特!“ “嗯,我是。”哈利说。 她说:“多比整天都在讲你,先生!”她稍微放下她的手,非常敬畏地望着哈利。 “他怎么样了?”哈利问。 “先生,我并不是想冒犯你,但是我不认为当你给多比自由时,你帮了他一个忙。”温奇说。 “为什么不是呢?”哈利问。温奇降低八度,低声说:“他正在等着有人为他的工作付款,先生!” “付钱?”哈利茫然地问,“为什么别人不能付钱给他?” 温奇看起来被这种想法吓坏了。她慢慢合起她的手指,这样一半脸又被藏起来了。 “佣人精灵是没有钱收的,”她低沉地吱吱说,“不,不,不,我跟多比说,我说,出去后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家庭,然后安顿下来。他现在沉醉于各种幻想中,这对一个佣人精灵来说是非常不好的。我说:”多比,如果你继续这样放纵下去,那么我很快就可以听到关于你像某些普通的妖精一样,被送到魔法生物纪律条规部门的消息了。“ “但是,该是时候让他放松一下,娱乐一下了。”哈利说。 “佣人精灵是不可以娱乐的,哈利。波特,”温奇严厉地说。“佣人精灵必须做主人要它们做的任何事,我有畏高症,”她望了一眼包厢的边缘,哭泣地说:“但是我的主人派我来上等厢,我就只好来了。” “如果他知道你畏高,他为什么还派你来这里?”哈利皱着眉头问。 “主人,主人要我帮他占个座位,哈利。波特,他非常忙。”温奇说着,用头点了一下旁边的空位,温奇希望回到主人的帐篷中,但是她必须做她被吩咐做的事,她是个很好的佣人精灵。 她又敬畏地看了一眼包厢的边缘,又完全把眼睛闭上。哈利转向其他人。 “这就是那种佣人小精灵?”罗恩小声地说,“不可思议的东西,是不是?” “多比更不可思议。”哈利激动地说。 罗恩拿出他的望远镜,开始测试它。用它来望体育馆的另外一边的人们。 “太刺激了!”他说着,一边旋转着旁边的球形纽,“我可以让那个老家伙不断地抓他的鼻子,一次又一次。” 同时,荷米恩迫不及特地浏览着她的盖着天鹅绒的节目表。 “队伍的吉祥物将在比赛前先展示。”她大声读出来。 “懊,那总是值得一看的,”威斯里先生说,“你知道吗?国家队从他们本国带来生物,展示在这个地上。” 接着过了半小时,包厢里的人逐渐多了,大家坐在他们周围。 威斯里不断地和那些显然是重要人物的巫士握手。伯希经常跳起来,好像坐在一个刺猾上似的。当魔法大臣可尼斯。法治到达时,伯希深深地鞠了个躬,使得他的眼镜摔到地上打碎了。他非常尴尬地用他的魔杖把它修好。从那以后就乖乖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当他看到可尼斯就像老朋友似的同哈利打招呼时,他非常妒忌地看看哈利。他们以前见过面,法治就像父亲一样,慈祥地与哈利握手,问他现在怎样,又把他两边的巫士介绍给他认识。 “你认识的,哈利。波特,”他大声地告诉保加利亚的大臣。他穿着一件华丽的黑色的天鹅绒长袍,下摆镶着金色,看起来似乎不懂英语,“哈利。波特,过来。你知道他是谁,他是从‘那个人’手中唯一逃生的男孩。你们肯定知道他是谁。” 这个保加利亚巫士突然注意到哈利的伤疤,然后开始兴奋地大声地指着它讲个不停。 “我们应该让他简短点,”法治疲惫地对哈利说,“我并不擅长于多国语言,在这方面,我需要巴地。克劳斯帮忙。啊,我看到他的佣人精灵给他占了个位。干得很好!这些保加利亚的讨厌鬼,老是嚷着要最好的座位……啊,这位是露布斯!”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马上转过来。走向第二排最后三个空着的座位,正好在威斯里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多比以前的主人——露布斯。马尔夫,他的儿子杰高和一个女人,哈利猜一定是杰高的妈妈。 自从他们一同去霍格瓦彻以来,哈利和杰高。马尔夫就成为了敌人。杰高看起来很像他父亲,是一个苍白、尖头,有着金发的男孩。他的妈妈也是金发的,很高,很苗条。如果她不是带着一副好像这里有一股难闻气味的表情的话,她是长得很好看的。 “啊,法治,”马尔夫先生伸出手与魔法大臣握手,“你最近好吗?你还没见过我的太太南希斯和我的儿子杰高吧?” “你们好,你们好。”法治笑着说,并稍微向马尔夭太太鞠了个躬。“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布龙斯科先生,他是保加利亚的魔法大臣,但他听不懂我讲的话,没关系。这位是……我敢肯定你认识他,亚瑟。威斯里。” 这是一个很紧张的时刻,威斯里先生和马尔夫先生体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利马上想起了上一次他们面对面的情景。那是在布鲁。特斯书店,他们打了一架。马尔夫先生冷酷的灰眼睛扫过威斯里先生,然后走了过来。 “亲爱的亚瑟,”他轻声说,“你卖了什么才能得到这个上等厢的票?你的屋子肯定值不了那么多钱。” 法治没有听到,说:“露市斯刚刚捐了一大笔钱给圣曼哥的魔法疾病和伤残医院,他是我的客人。” “太、太好了!”威斯里先生勉强地笑了笑。 马尔夫先生的视线又转到了荷米恩身上。荷米恩的脸红红的,意志坚定地盯着他。哈利十分清楚是什么令马尔夫先生嘟了一下嘴。马尔夫家对于自己的纯种血液感到无比骄傲,换一句而言,他们认为任何一个马格人都是低等的,像荷米恩,是第二阶层的,然而,在魔法大臣的注视下,他没有说什么。他轻蔑地朝威斯里先生点了点头,继续走到他座位上去。杰高轻蔑地膘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思一眼,然后坐到他爸爸和妈妈中间。 “卑陋的杂种!”罗恩咕哝着。当哈利和荷米恩再转向广场时,一会儿,露得。巴格蒙也进了包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问着,圆圆的像干酪一样的脸看起来很兴奋。“长官,可以开始了吗?” “露得,你准备好就可以了。”法治温柔地说。 露得拿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索尼勒!”然后对着挤满体育馆的人说话。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体育馆,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欢迎大家来到快迪斯世界杯总决赛的现场!” 观众们尖叫着,热烈地鼓掌,挥动着成千上万的旗子,夹杂着各自的国歌。他们对面的大黑板上已经擦去了刚才的信息——“贝迪波特的美味豆——让你不得不试”,现在上面写着的是:保加利亚:零,爱尔兰:零。 “现在,刻不容缓,让我来介绍……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 在架子的右边,一个鲜红色的滑车冲了出来。 “我很好奇他们带来了什么?”威斯里先生说,身体向前探。 “啊!”他忽然摘下他的眼镜,急忙把它塞到长袍里去,“米拉!” 但是当一百个米拉滑到广场上时,哈利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米拉是女人……哈利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但是她们绝对不是人类。这让哈利困惑了一会儿,他尽力地猜她们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她们的皮肤像月光一样的白皙光亮?是什么令她们金色的头发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飞扬……但是当音乐响起时,哈利就不再为她们不是人类而烦恼了。事实上,他开始不再为任何事而烦恼。 那些米拉开始跳舞了。哈利的头脑一片空白,沉浸在喜悦当中。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观看米拉们跳舞,因为如果她们停止跳舞,恐怖的事情将会发生。 当米拉越跳越快的时候,一些疯狂的、不成形的思想开始在哈利混顿的头脑中跳跃。他想马上做些给人以深刻印像的事情。“从包厢跳到体育馆中去,这似乎是个好主意,但是吗?” “哈利,你在做什么?”荷米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音乐结束了,哈利眨了眨眼。他正站着,一只腿放在包厢的墙上。在他旁边,罗恩僵住了,好像他刚从一个跳板上跳水似的。 生气的叫喊声响遍了体育馆。大家都不希望米拉走。哈利也和他们一样。他当然是可以保加利亚队的,而且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把一个绿色的三叶草放在胸前。同时,罗恩也漫不经心地在撕他帽子上的三叶草。威斯里先生微微一笑,倾向罗恩,把他手中的帽子拿了过来。 “你会需要它的,”他说,“一旦爱尔兰队开始说话时。” “哦?”罗恩张大嘴望着在广场的边上排队的米拉。 荷米恩不耐烦地大声说了声“嘘!”她站起来,把哈利拉回他的座位,说:“老实点!” “现在,”露得。巴格蒙的声音响起,“请把你们魔杖举起来…… 因为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将要出场了!“ 下一秒,看起来像一个大的绿色的、金色的像彗星一样的东西嗡嗡地来到育馆。它在体育馆绕场一周,后分成两个小一点的彗星,每个都飞向球门。一道彩虹忽然出场在广场上,连接着这两个球。人群中不断发出“哇”和“啊”的声音,好像在看烟花汇演似的。现在彩虹淡去,两个发光的球又重新溶合为~体。他们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闪闪发光的三叶草,它升到天空,并开始在上空飞翔,有一种像金雨似的东西纷纷下落。 “精彩极了!”罗恩喊道。三叶草在他们上方飞,重重的金币落了下来,散在他们的头上和座位上。瞟了一眼三叶草,哈利发现它由成千上万个小的、有胡子、穿着红色背心的人组成的,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金色或绿色的灯。 “这是矮精灵!”威斯里先生说。场内响着激烈的掌声,群情汹涌,很多人为拿椅子下面的金子而不惜大打出手。 “这个给你,”罗恩高兴地喊着,把满满一手的金币塞到哈利的手中,“给你望远镜的钱,现在你得买给我圣诞礼物了,哈哈!”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热烈欢迎——保加利亚国家快迪斯队!” 一个骑在扫帚上面的,穿着鲜红色的身影,在巨大的鼓掌声中出现在人口处。 “艾文努!” 第二个队员出现了。 “周格莱夫!莱思基!维尔可努!福尔可夫!啊!克伦!” “是他了,是他了!”罗恩喊着,拿他的望远镜盯着克伦看。哈利也马上将自己的调好焦距。 维特。克伦是一个瘦黑的人,他有一个弯鼻子,深黑色的眉毛。 他看起来很老成。实在很难相信他只有十八岁。 “现在,让我们来欢迎——爱尔兰国家快迪斯队!”巴格蒙喊着,“出场——克农利!莱恩!特洛!摩莉特!莫兰!快格利!啊! 莱恩斯!“ 七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广场中。哈利旋转着望远镜旁的掣,把队员的动作调慢,看到了队员们扫帚上的字,还有他们背上的用银色装饰的名字。 “这位是不远千里,来自埃及的裁判,由魔法国际快迪斯协会承认的海森。莫斯特夫!” 一个瘦小的巫士大步走到广场中。他的头全秃了,有着像维能姨文一样的胡子,穿着一个纯金色的抱子,与体育馆的颜色十分相衬。他含着一个银哨子,在胳膀下面夹着一个大的木箱,另一边夹着他的扫帚。哈利把他的望远镜又调回正常,清晰地看到莫斯特夫骑上他的扫帚,把木箱打开——四个球蹦到空中,鲜红色的叫可尔夫球,两个黑色的叫布鲁佐球(哈利快速扫现了它一眼),还有小的,有翅膀的金色的史尼斯球。在一声哨子声中,莫斯特夫也飞到空中。 “他……们……,开始了!”巴格蒙喊着。“这是摩莉特!特洛! 莫兰!迪米特弗!又回到摩莉特!特洛!莱思基!莫兰!“ 这就是快迪斯,哈利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他紧紧地把望远镜放在眼前,而他的眼镜被望远镜压在了他的鼻梁上。队员的速度快得难以置信——追逐者之间传递可尔夫球的速度太快了,巴格蒙只有时间讲他们的名字。哈利投了一下望远镜上的放慢速度的键,又按了一下“重复播放”的键,这样,他马上就可以看到慢动作。镜头在闪闪地发着紫光,巨大的叫喊声震撼着他的耳膜。 “鹰头进攻模式。”他说看。三个爱尔兰追逐者紧紧地站在一起,特洛在中间,稍前方是摩莉特和莫兰,他们一起防御着保加利亚人、接着,特洛假装要扔出可尔夫球,把保加利亚的追逐手艾文努引开,并赶紧把可尔夫球传给莫兰,一个保加利亚进攻手福尔可夫,用他的小棍大力地击打飞过来的布鲁位球,把它打到莫兰这边,莫兰低下头,避过了布鲁佐球,用力投可尔夫球;在他下面的莱恩斯接住了。 “特洛得分!”巴格蒙大声喊道,体育馆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十比零,爱尔兰领先!” “什么?”哈利一边透过望远镜看,一边喊,“但是莱恩斯才刚刚接到可尔夫球!” “哈利,如果你不用正常速度看,你会错过很多精彩片段的!” 荷米恩喊道,而她正高兴地跳舞,用力地挥动着手臂,因为特洛得分了。哈利赶忙从望远镜的上方看去,看到在旁边观看的矮精灵已经又升到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的三叶草。在场地的另一边,米拉正愠怒地看着。 当比赛又开始时,哈利生气地把望远镜的速度又调回正常。 哈利通过快迪斯,发现爱尔兰追逐者真是很优秀。他们队伍的配合天衣无缝,看到对方的位置,就能想到他想做什么,哈和胸前的玫瑰花结吱吱地叫着他们的名字:“特洛!摩莉特!莫兰!”接着,在十分钟内,爱尔兰队又拿了两次分,把他们的比分改写成“三十比零”,领先三十分!而他们的者也不断地发出一浪又一浪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比赛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暴力。保加利亚的进攻手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大力地向爱尔兰追逐者击打着布鲁佐球,并开始阻碍他们的团体移动。有两次他们被迫分散,最后,艾文努终于冲破了他们的阵列,避开守门员莱恩,为保加利亚取得了第一分。哈利把他的眼睛也闭上了。他想把精力集中在比赛上。过了几秒钟,他瞟了广场一眼,发现米拉已经不再跳舞,而保加利亚人又一次拿着可尔夫球。 “迪米特弗!莱思基!迪米特弗!迪米特弗,哦,我说……” 巴格蒙大声地喊着。 当两名搜索者克伦和林科在追逐者当中骤然下跌时,十万个巫婆和巫士都停住了呼吸,他们看起来就好像不用降落而从飞机上跳下来一样。哈利透过望远镜,看着他们下落的过程,想看一下史尼斯球在哪里。 “他们要摔到地面了!”在哈利旁边的荷米恩尖叫着。 她只对了一半。在最后一秒钟,维特。克伦从下跌中旋身,控制自己,而林科重重地撞到地面去,那响声整个体育馆都可以听得到。爱尔兰人的座位响起一阵巨大的呻吟声。 “傻瓜!”威斯里先生悲叹道,“克伦使诈!” “中场休息!”巴格蒙叫道,“一个受过训练的巫上医生急忙跑到广场中,去检查艾丹。林科!” “他会没事的!只是伤了脊骨!”查理向金妮保证,而金妮正冲到包厢前面,紧张地看着,她吓坏了。“这当然就是克伦想得到的结果!” 哈利不断按望远镜上的“重播”和“分播”的按键,旋转控制速度的表盘,然后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去看。 他用慢动作看了一遍克伦和林科下落的动作。镜头上显示了一行紫色的字“使诈!一种十分危险的搜索者决策!”他看到当克伦开始下跌时,及时地集中注意力,脸部都扭曲变形了,而克伦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用扫帚一样,看起来似乎是没有物,一点重量也没有。哈利又把他的望远镜调回正常,把它对准克伦。他正在林科的上空绕圈,而巫医正在喂林科喝一杯药水。哈利正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发现他的黑眼睛正投向一百英尺下的地面。他正在利用林科接受治疗的时间寻找史尼斯球,一点也不受到干扰。 林科最后终于又站了起来,骑上他的扫帚,又重新回到空中去。全场的穿绿衣服的者对此而大声欢呼。他的恢复给爱尔兰队增添了信心。当莫斯特夫又吹哨子时,追逐者们又风驰电掣在空中,那速度之快,是哈利所从未见的。 在十五分钟速度的运动中,爱尔兰又得了十次分,扩大了比分的距离。他们现在一百三十比十而领先。比赛开始变得更加激烈了。 当摩莉特又一次把球投向球门时,保加利亚的守门员周格莱夫紧紧地用手臂夹住了飞向她的可夫尔球。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哈利还未看清楚。但爱尔兰人都生气地尖叫,而莫斯特夫先生的长哨声告诉了他这是犯规的。 “莫斯特夫判保加利亚守门员犯规,她用了手肘!”巴格蒙先生大叫地告诉观众。“对了,爱尔兰点球!” 当看到摩莉特被判犯规后,矮精灵们像一群发光的大黄蜂,生气地升到空中,形成“哈!哈!哈!”几个字。在广场另一边的米拉也跳了起来,生气地摇摆着头发,又开始了跳舞。 马上,所有威斯里家的男孩和哈利把他们的手指塞到耳朵里,但荷米恩不需要这样做,她拉拉哈利的手。他转过来看着她,她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指拉出他的耳朵。 “看那个裁判!”她小声地说。 哈利往广场看去。海森。莫斯特夫降落在跳舞的米拉前,他的动作十分奇怪。他弯曲着他的胳膊,显示他的肌肉,并十分兴奋地摸着他的胡子。 “现在不能这样!”露得。巴格蒙说,虽然听起来他也很兴奋。 “有人可以用力打一下裁判吗?” 巫医穿过广场,他也把手指塞在自己的耳朵上。他用力地踢了一下莫斯特夫。莫斯特夫似乎清醒了很多,他正在对那些停止跳舞,看起来很生气的米拉大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莫斯特夫正在试图驱逐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巴格蒙先生的声音响起,“现在发生的事是我们以前从未遇见过的,哦,这会变得很糟糕的。” 果然不出所料,保加利亚的进攻手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落到莫斯特夫的两边,并开始十分生气地和他争吵,指着正在高兴地形成“嘻!嘻!嘻!”字样的矮精灵。莫斯特夫不理会保加利人的争论。 他指着空中叫他们重新回到空中去。当他们拒绝后,他吹了两声短哨。 “爱尔兰两个点球!”巴格蒙叫道,保加利亚人群生气地吵闹着。“现在福尔克夫和维尔可努最好回到扫帚上去。好的,他们走了,现在特洛拿着可尔夫球……” 比赛现在进入一种极度野蛮的状态。两队的进攻者都毫无怜悯地互相进攻:特别是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木棍是打到布鲁位球还是人。迪米特弗直接冲向拿着可尔夫球的莫兰身上,使她几乎从扫帚上摔下来。 “犯规!”当一个爱尔兰者吼出来后,所有的爱尔兰者都站了起来,形成一遍绿色的浪潮。 “犯规!”露得回巴格蒙的强调的声音也响起。“迪米特弗擦过莫兰,不顾一切地撞向她,这应该又罚一个点球!是的,哨声响起!” 矮精灵又升到空中,这一次,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手,这对对面的米拉来说,是一个很粗鲁的标志。这时候,米拉失去了控制,她们穿过广场,把一些看似火球的东西扔向矮精灵。哈利通过他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切,他现在觉得米拉一点也不美丽了。相反,她们的睑伸长成尖的鸟嘴形,有鳞的翅膀从她们肩膀上爆裂出来。 “孩子,就是为什么你们不可以独自来看的原因。”威斯里先生看着下面**的人群说。 巫士官员涌到场地去分开米拉和矮精灵,但是没有成功。同时,下面的战斗并没有影响上面的人。哈利赶紧又用他的望远镜去观看空中的比赛。可夫尔球就像子弹似的传到另一个人手中。 “莱思基一迪米特弗一莫兰一特洛一摩莉特一艾文努又传给莫兰,莫兰,莫兰得分!” 但是因为米拉的尖叫声,内阁成员魔杖发出的声音,保加利亚人生气的吼叫,几乎都没办法听得到爱尔兰者的欢呼声。比赛马上又开始了,现在莱思基拿着可尔夫球。 爱尔兰的进攻者凯里大力地把飞过的布鲁位球未向克伦。克伦没有来得及低下头,布鲁佐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人群中响起了大声的呻吟声。克伦的鼻子好像打断了,正在流血,但是海森。莫斯特夫没有吹哨。他刚才分散了注意力。哈利认为这不能责怪他,因为刚才一个米拉向他扔了一个火球,他扫帚的尾部着火了。 哈利希望有人意识到克伦受伤了。虽然他是爱尔兰的,但克伦是球场上最优秀的队员。很显然,罗恩也是这样认为的。 “暂停!啊,快!他不可以这样继续比赛!看他!” “看林科!”哈利大叫。 因为这个爱尔兰搜索者突然俯冲,哈利很肯定这不是在使诈,这次是真的…… “他看见史尼斯球了!”哈利喊着,“他看见它了!看他走的方向!” 一半人都似乎意识发生什么事了,爱尔兰观众又站了起来,开始做绿色的人浪,他们对着自己的搜索者尖叫……但是克伦跟在他后面。他怎么可以看见他是往哪里走呢?哈利对此无法理解。在他后面有红色的斑点在空中飞,但他现在已经追上了林科,然后他们两人又一起跃向地面。 “他们要摔到地面了!”荷米恩尖叫。 “他们不会的。”罗恩吼着。 哈利叫道:“林科会的!” 他是对的,因为下一秒,林科又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他马上被大群生气的米拉进攻。 “史尼斯球?史尼斯球去哪里了?”查理和人群一起大声地问着。 “他拿到了,克伦拿着,都结束了。”哈利喊道。 克伦慢慢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他的拳头,里面闪着金光,他的红袍闪闪发光,鼻子还是在流血。 比分板上显示:保加利亚:~百六十分;爱尔兰:一百七十分。人群中,大家似乎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然后,慢慢地,就像一个巨大的喷气式飞机发动了似的,爱尔兰者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最后都兴奋地尖叫。 “爱尔兰赢了!”巴格蒙大声地喊,他也像爱尔兰人一样,被比赛的突然终止弄呆了。“克伦拿到了史尼斯球,但爱尔兰赢了。我的上帝!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为什么要拿到史尼斯球?没有什么好处。”罗恩问,即使他也在上蹦下跳,把手举过头,用力地鼓掌。“他在爱尔兰领先的情况下让比赛结束,白痴!” “他知道他们没办法追上比分了,”哈利大声地说,想盖过其他声音,同样也用力鼓掌,“爱尔兰的追逐者实在太优秀了,他只希望由他来结束,就这样。” “他很勇敢,不是吗?”荷米恩说着,向前倾去看克伦落地,一群巫医在打架的矮精灵和米拉中分出一条路,走向克伦。“他看起来很糟糕……” 哈利又拿起了他的望远镜。很难看得清楚下面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矮精灵们现在高兴地在整个广场到处乱蹦,但他还是找到了被巫医们围着的克伦。他看起来比刚才更阴霸了,拒绝被他们抬起来。他的队友们围着他,摇着头十分沮丧。在不远处,爱尔兰队员在他们吉祥物撒下的金雨中高兴地跳舞。国旗在整个体育馆飞舞,四周响起了爱尔兰的国歌。米拉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现在非常美丽,不过十分气馁和失望。 “他们打得十分勇敢。”哈利身后响起一个郁闷的声音。他四处张望,发现是保加利亚的魔法大臣。 “你会讲英语!”法治有点生气地问,“但你让我扮了一天的小丑!” “呃,只是开开玩笑,”保加利亚大臣说着,耸了耸肩。“现在快迪斯世界杯进入最!”巴格蒙激动地说。 哈利的眼睛忽然被一道白光弄得目眩,上等厢忽然被灯光装饰得格外夺目,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瞟了一眼人口处,他看到两个巫士拿着一个盒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一个金色杯。他们把它交给可尼斯。法治,他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因为他用手语讲了一天的话都是白搭。 “让我们给失败的保加利亚以掌声鼓励!”巴格蒙叫着。 七名失败的保利亚队员走上楼梯。下面的观众都感激地鼓掌。 哈利可以看见无数个镜头往这边闪光。 一个接一个的,保加利亚队员站在了包厢的椅子之间,巴格蒙讲出他们的名字,他们一个一个地与自己的大臣和法治握手。站在最后的克伦看起来确实很糟糕。两个黑眼睛在流着血的脸上显得特别明显。他还拿着史尼斯球。哈利发现他有一双鸭子似的脚,圆圆的肩膀。当宣布到克伦的名字时,整个体育馆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然后轮到爱尔兰队,艾丹。林科由莫兰和克农里扶着。第二次摔倒,让他几乎晕过去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没神。但当特洛和决格利把奖杯举到空中时,他高兴地笑了。观众们爆发出阵阵巨大的欢呼声。哈利的手因为鼓掌已经有点麻木了。 最后,爱尔兰队离开包厢,骑着他们的扫帚,再一次接受观众的祝贺。(艾丹。林科坐在克农里的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仍然笑着),巴格蒙把魔杖指向他的喉咙,低声说:“怀尔得斯。” “他们会很多年后都在谈论这次比赛,”他沙哑地说,“一对难以想象的双胞胎,真可惜无法持续长些。哦,对了,对了,我欠你们多少钱?” 因为弗来德和乔治刚刚从座位爬过来张出双手,露出大笑地站在露得。巴格蒙先生前面。 第九章 黑色标记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充满假期结束了的忧郁气像,大雨依旧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哈利穿上了牛仔裤,套上了运动衫。他准备到了霍格瓦彻再将校服换上。 罗恩、弗来德、乔治和哈利下楼吃早餐,他们一下到一楼就看见威斯里太太站在楼梯口,一副忧心仲忡的样子。 “亚瑟!”她朝着楼梯口叫,“亚瑟!部长传来紧急消息了!” 哈利紧贴着墙站着,看着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然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哈利和其他人走进厨房时,见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寻着橱柜,威斯里先生弯腰对着火炉,口中喃喃着,“我记得这儿有一支羽毛笔的呀!” 哈利使劲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确定他的眼睛运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头正在火焰中间,看上去像一个有胡子的大鸡蛋,它飞快地说着,丝毫未受到周围飞溅的火星和舔着它耳朵的火焰的影响。 马格邻居听见了砰砰的响声和尖叫声,于是他们去叫来了那些他们所谓的警察。 “亚瑟,你快点去那儿——” “给你。”威斯里太太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将一张牛皮纸,一瓶墨水和一支弯曲的羽毛笔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听说这件事,确实很幸运。”迪格瑞先生的头说道,“早些时候我去办公堂送两只猫头鹰,我发现不正确的魔法都被启动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这个,亚瑟——” “魔眼,怎么说。”威斯里问道,拧开墨水瓶,吸了水,准备记录。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转,说道:“他说他听到一个入侵者进入他的后院,他们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经用垃圾桶设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么用?”威斯里先生边记一边问道。 “用它们来制造恐怖的噪声,点燃各处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迪格瑞先生说道,很显然,他们中有一个在警察出现时正发动进攻! 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那些人侵者呢?” “亚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说道,又眼睛溜溜的转,“有人在深夜爬进他的后院,更像是一只金甲壳虫用土豆皮掩护自己在哪里荡悠。如果不正确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记录——我们得以一个较小的罪名来让他得以从轻发落,用你屋里的某样东西——会爆炸的垃圾桶有什么用?” “不过还是小心起见,”威斯里先生说,依然飞速地写着,眉头紧锁。“魔眼没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没袭击任何人?” “我敢打赌,他肯定从**跳了起来,然后把他抓到的东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气扔走……”迪格瑞先生说,“但他们得费番工夫去证明,还没听说有什么伤亡损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说,他把记着笔记的羊皮纸塞进口袋,又冲出了厨房。 迪格瑞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说,稍平静一些,又说,“这么早就打扰了你,并且每一件事……但亚瑟是唯一的可以让魔眼得以从轻发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从今天开始他的新职业,他为什么偏要选在昨晚……”“ “没关系,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说,“我想你在离开之前会要点面包或别的什么吧。” “噢,那么请给我来点吧。”迪格瑞先生说。 威斯里太太从厨房饭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片徐了黄油的面包片,用火钳夹着,把它塞进迪格瑞先生的嘴里。 “谢了!”他鼓着嘴含糊地说,随即,一声轻微的“啪”,不见了。 哈利能听到威斯里先生向比尔、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们匆匆地道别,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厨房,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头发上插着梳子,垂了下来。 “我得快点——你们不用急,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罗恩和双胞兄弟说道,他拖过斗篷技在肩上,准备隐身,“摩莉,你带孩子们到凯罗斯王街去,没问题吧?” “我会的,”她说,“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们没事的。” 威斯里先生刚消失,比尔和查理走进了厨房。 “有谁说到魔眼了吗?”比尔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昨晚有人想闯进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说。 “魔眼莫迪?”乔治若有所思地说,一边往他的面包片上涂桔子酱,“他不就是那个怪人——” “你爸爸对魔眼莫迪评价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说。 “呀,爸爸老是说好话,对吧?”弗来德在威斯里太太离开房间时悄悄地说,“物以类聚……” “莫迪是他那时的大魔法家。”比尔说。 “他是丹伯多的一个老朋友,对吗?”查理说。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说的‘常人’,是不是?”弗来德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个天才,无所不能……” “谁是魔眼?”哈利问道。 “他以前在部里干过,现在退休了。”查理说,“当爸爸带我去上班时,我遇见过他一次,他是个——一位最好的……恶巫克星。” 他补充道。看着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兹克班一半的监房住满了,然而,他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仇敌,……主要是他抓获的那些人的家人……我还听说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觉症,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处都看到恶巫。” 比尔和查理决定去凯罗斯王街车站,为大家送行,但伯希极力道歉,说他实在离不开工作。 “我就是没理由在那时走开,”他告诉他们,“克劳斯先生真的是开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么,伯希?”乔治严肃地说,“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邮局里打了电话,订了三部普通的马格的士载他们去伦敦。 “亚瑟试着为我们借部里的车,”威斯里太太悄声对哈利说。他们站在让雨冲刷过的院子里,看的士司机把六个笨重的霍格瓦彻行李箱堆到车里,“但没有一部空着的车……噢,天啊,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对吧?” 哈利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关于马格的土司机极少动载太兴奋的猫头鹰,因为皮威军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也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当弗来德的行李箱弹开时,菲利巴特医生的无热湿动火药突然爆炸了,这些使得司机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时,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着。 由于他们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后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长时间才从火药中苏醒过来,当他们抵达伦敦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伤了,在凯罗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们从车里出来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气,抬着箱子穿过繁忙的马路,进入车站,他们全都湿透了。 哈利现在习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车,只要穿过显目的九号与十号站台间的栏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着,以免招惹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难处。今天他们分组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最显眼的,他们由皮威军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们悠闲地靠着障栏,随意地聊天,从小路溜过,他们就这么做。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现在面前了。 霍格瓦彻快车,闪亮的红色蒸汽车,早已停在那儿了,蒸汽一团团地从中升起,透过蒸汽,许多霍格瓦彻学生和家长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现在站台上,皮威军比以前更吵闹了,和从迷雾中传来的许多猫头鹰的叫声相和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装进火车中部的一个车厢里,然后,他们跑回站台,向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道别。 “我可能会比你们所想的更早些见到你们。”查理笑着说,他拥抱了金妮作告别。 “为什么呢?”弗来德急切地问。 “你等着看吧。”查理说,“别告诉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机秘消息,等时机成熟时,部长自会公开。”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彻去就好了。”比尔说,他的手插在衣袋里,几乎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火车。 “为什么?”乔治不耐烦地问。 “你今年将会觉的很有趣的。”比尔眨着眼睛说,“我甚至可能会抽空来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么?”罗恩说。 但在那时,哨声响了,威斯里太太把他们推向火车门。 “多谢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们爬进车厢,关上门,又探出头来和她说话。 “哎,是啊,谢谢你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说。 “噢,亲爱的,我很乐意那样的。”威斯里太太说,“我想请你们来过圣诞节,但……好了,我想你们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彻做点什么……” “妈!”罗恩恼怒地说,“你们三个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着说。“那将很让人兴奋——提醒你一声,我很高兴他们已经改变了规则。” “什么规则?”哈利,罗恩,弗来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问。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规矩点,知道吗? 弗来德,明白了吗?还有你,乔治?“ 汽塞咝咝作响,火车开始移动了。 “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要发生什么!”弗来德的叫声从窗户中传出来,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正迅速地远离他们,“他们改变了什么规则?”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们招手。火车还没拐弯,比尔和查理已经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回到他们的车厢,密密的雨敲击着窗户,这使得他们很难看清外面,罗恩解开行李箱,抽出他紫酱色的衣抱,把他们盖在皮威军的笼子上,以掩住它的叫声。 “巴格蒙想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他咕哝着,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杯那时,记得吗?但我妈妈不会说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嘘!”荷米恩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车厢,哈利和罗恩一听,一个熟悉的拖长的嗓音从开着的门中飘过来。 “你知道,爸爸事实上考虑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彻的,他认识那校长,嗯,你知道他对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认那种不体面的东西,但妈妈不乐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爸爸说丹姆斯安在巫术方面比霍格瓦彻更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学生事实上是在学法术,而不仅仅是像我们一样,做些防卫这种无意义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来,蹑足走到车厢门边,缓缓关上门,阻挡了马尔夫的嗓音。 “看来他认为丹姆斯安会适合他,对吗?”她生气地说,“我希望他早点滚开,那样我们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学校吗?”哈利问。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声,“它的名声极为恶劣,据欧洲魔法教育评论,这学校非常注重巫术。” “我想我已听说了。”罗恩含糊地说,“它在哪儿?哪个国家?” “哎,谁都不知道,对吗?”荷米恩抬抬眉头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哈利问。 “传统上在所有的魔法学校间存在着很多竞争,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喜欢隐藏他们的行踪,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窃取他们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说。 “别逗了,”罗恩开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彻一样大,你如何隐藏一个脏肮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彻是隐形的。”荷米恩惊讶地说,“谁都知道……嗯,不管怎样,看了霍格瓦彻,读历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罗恩说,“往下说吧——你怎么隐藏像霍格瓦彻那样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说,“如果一个马格观察它,他们所见不过是一堆废墟,门口挂着写有‘危险勿进’的告示牌。” “那么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废墟吗?” “可能吧。”荷米恩耸耸肩,“或许它上面有马格禁地咒语,像世界杯体育馆一样,不让外来的魔法师找到它,他们把它弄成不可勘测的——” “又来了?” “哎,你可以施法于一个建筑,使它不可能在地图上被勘测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这样说的话。”哈利说。 “但我认为丹姆斯安一定在远处北部的某个地方,”荷米恩思索着说,“一个很冷的地方,因为他们制服中有毛斗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罗恩梦呓般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把马尔夫推进冰河然后把这制造成一场意外……他妈妈那么喜欢他,多可惜啊……” 火车越往北开,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户雾气蒙蒙,正午就点上灯笼。餐车嘎嘎地沿着走廊过来了,哈利买了一大叠大锅蛋糕分着吃。 下午有几个朋友,包括谢默斯,迪恩和尼维尔,来看望他们,谢默斯仍戴着他那爱尔兰缎结,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虽然它还是“特格!马利特!莫兰!”这样吱吱作响,但已是一种微弱,快耗尽的声音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荷米恩厌倦了无休止的快迪斯谈话,又开始埋头阅读《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试图学一种召唤咒语。 尼维尔妒嫉地听着别人重温世界杯赛事的谈话。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说,“不会买票,虽说听起来让人大吃一惊。” “是的。”罗恩说,“看这个,尼维尔……” 他翻检着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个维特。克伦的微型雕像。 “哇!”尼维尔羡慕地叫了起来,罗恩把克伦塞到他胖乎乎的手里。 “我们也很近地看过他。”罗恩说,“那时是在上等厢。”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威斯里。” 杰高。马尔夫出现在走廊中,身后站着克来伯和高尔,他们是他的死党,长的又高又大,像个罪犯,这个夏天他俩至少长高了一英尺,很显然,当迪恩和谢默斯让门开着的时候,他们通过车厢门听到了谈话。 “别说你要加入我们,马尔夫。”哈利冷冷地说。 “威斯里……那是什么?”马尔夫指着皮威军的笼子问道。罗恩的衣袍的一只袖子从笼子上垂了下来,随着火车的移动摇晃着,那发霉的带花边袖子非常显眼。 罗恩试图把袍子塞起来,但马尔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马尔夫欣喜若狂。他举着罗恩的饱子给克来伯和高尔看。“威斯里,你不会想穿把。我说——这在1890年左右很时兴……” “闭嘴,马尔夫!”罗恩喝道,他从马尔夫紧握的手中扯回饱子,他涨红的脸如同袍子的颜色。马尔夫由此而来的大笑响如嚎叫,而克来伯和高尔跟着傻笑。 “看来,你要报名参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点荣誉光耀门桅?你知道,那还会有钱进帐的,你将能够担负得起一件体面的饱子的花费,如果你赢了……”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厉声说。 “你要报名参加吗?”马尔夫重复道,“我想你会的,波特,你从不放过任何炫耀的机会,对吧?” “要么解释你的话,要么滚开,马尔夫。”荷米恩从《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上抬起头来生气地说。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意外的微笑。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高兴地说,“你爸、你哥都在部里,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几年前就告诉了我……从可尼斯。 法治那听来的,但那时,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职小不知道这事,威斯里……是的,他们极可能不在他面前谈论部里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来,马尔夫向克来伯和高尔打着手势,他们三个便离开了。 罗恩站了起来,砰地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车厢的门,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罗恩!”荷米恩责备地喊了一声,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复!” 碎玻璃飞起来重新合成一片,然后又飞回门上。 “好,就当他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罗恩吼道:“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爸爸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升职的……他只是乐于在他现在的职位……” “当然是这样的。”荷米恩平静地说,“别把马尔夫的话当真,罗恩——” “哼!当真!做梦!”罗恩拿起一块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进口中。 接下来的行程中,罗恩仍是一副坏心情,他们换上了校袍,他并不多说话,当霍格瓦彻快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漆黑的霍格马得车站时,他还是怒火冲天。 火车门打开了,一阵雷声响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斗篷里,罗恩则把衣抱盖在皮威军上边,下了火车。迎着倾泻而下的雨,他们低着头,眯着眼往前行。现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断地从他们头上倒下来。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台的远处一端有个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来。 “哎!哈利?”哈格力回过头来,挥挥手,“要是没淹死的话,在庆典上见吧!” 一年级学生按传统总是和哈格力坐船通过湖泊抵达霍格瓦彻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象在这种天气里穿过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说,他们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着黑暗的平台往前走。一百辆没套马的车子在车站外等候他们。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满怀感激,爬进其中的一辆,门叭地关上了。几分钟后,随着剧烈的晃动,车子嘎吱嘎吱地开始了它的征途,溅着泥水,蹒跚在通向霍格瓦彻城堡的路上。 第十章 内阁大乱 他们睡了没多久,威斯里先生就把他们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帐篷收了起来,然后他尽可能快的离开了露营地。在罗伯特先生的石屋门前,他们遇上了他,罗伯特先生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威斯里先生,然后他一边作手势,一边含糊的说了声“圣诞快乐”。 “他很快就没事的。”威斯里先生很快的说,然后他们进了沼泽地。有时候,当一个人的记忆受到限制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不知方向……要让他忘记,那就难了。 当他们到达放着波奇的地方时,他们听到紧急的呼声并且发现许多女巫和男巫在贝希尔周围(贝希尔是波奇的守护人)。他们都狂叫着要尽可能快的离开露营地。威斯里先生跟贝希尔很快的商量了一下,他们加入到队伍中去,并能够在太阳真正升起之前拿到一个旧的橡胶轮船到石头山去。在黎明的微光中,他们穿过奥特里卡波街向穴口走去。他们太累了,所以很少说话,一心想着他们的早餐。当穴口就在眼前时,突然从潮湿的小道上传来一声尖叫的回声。 “噢,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威斯里夫人显然已经在院子前在等他们。她跑向他们,还穿着拖鞋,脸色苍白而严肃,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张《先知日报》:“亚瑟——我好担心,好担心……” 她用她的手臂紧紧的绕在威斯里先生的脖上,那份《先知日报》也掉到地上去了。哈利往下一看,看到正面的标题:“快迪斯世界杯的恐怖场景”,还附一张从树顶拍的黑色标记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黑色标记闪闪发光。 “你们都好吧?”威斯里夫人放开威斯里先生,低声说着,眼睛红红的盯着他们看,“你们都还活着……,噢,孩子们……” 让每个人都吃惊的是,她抓住弗来德和乔治,把他们推到一块,挨得紧紧的,以至他们的头碰了头。 “噢!妈妈——你会勒死我们的——” “你们走的时候,我嘱咐过你们!”威斯里夫人开始抽泣着说,“我只是想着,如果‘那个人’害了你们,我说的最后一件事将是你们还没有得到足够的o噢,弗来德……乔治……” “好了,摩莉,我们现在非常非常好,行了吗?”威斯里先生抚慰着她,让她离开那对双胞胎,带着她向家里走去。“比尔,”他低声说道。“把那张报纸拣起来,我想知道上面说些什么……” 当他们都挤到厨房里后,荷米恩给威斯里先生冲了一杯浓茶。 威斯里先生坚持要加一些老威士忌过去。比尔这时把那张报纸给了他爸爸。威斯里先生扫了一眼头版,伯希也从他肩上望了过去看着。 “我知道了,”威斯里先生沉重的说,“内阁犯下大错……犯人没有被逮捕……安全被疏忽了……黑巫师不可抑止的狂奔……国家耻辱……谁写的?啊……当然是……理特。史姬特”。 “那个女人乱造魔法部的谣!”伯希恼怒地说,“上星期她还说我们浪费时间挑大汽锅厚度的毛病,说我们应该找出诈骗者。好像那些都没有在‘关于处理非巫师的规定’的第十二段特殊注明似的。”‘“伯希,请帮帮忙,”比尔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请住嘴。” “我也被提到了,”威斯里先生说道,他的眼镜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落到了《先知日报》底部的文章。 “哪里?”威斯里夫人激动地说,被她的茶和威士忌呛着了。 “如果我看到了那篇章,我就会知道你们还活着的!” “没有指名道姓,”威斯里先生说,“听这段话,‘如果那些受惊的女巫和男巫们——他们正在树林边屏住呼吸的听消息——预料到魔法部的再次保证,他们会很伤心,很失望的,一个内阁官员在黑色标记出现后露过一次面,声称没有人受伤,便拒绝泄露任何其它消息。这个声明是否能粉碎那个说一小时后将有许多人被转移的谣言,这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噢,真的吗!”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着,把报纸递给了伯希,“没有人受伤,那我还能说什么?谣言说许多人将被转移出树林……这下好了,她这样一写,当然会有谣言了。” 他长叹一声,说:“摩莉,我得去一趟办公室,这一次是为了澄清一下。” “我要跟你一起去,爸爸,”伯希很郑重地说。“劳克斯先生会需要各种人手来帮忙的,我可以亲自给他提供汽锅的报告。” 他催促着走出了厨房。 威斯里夫人看起来很伤心。“亚瑟,你应该是在度假啊!这事跟你的公事毫无关系,没有你,他们肯定也能解决的!” “我必须去,摩莉,”威斯里先生答道,“是我使事情变得更糟的,我要换制服,现在就走……” “威斯里夫人,”哈利突然说,自己确定地问,“海维还没有送信给我,是吗?” “海维,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迷惑地说:“不……不,根本没有什么信。” 罗恩和荷米恩好奇地看着哈利。 他带着某种含意的望着他们说:“如果我去把我的东西放到你房间,可不可以,罗恩?” “是的……我也这么想。”罗恩马上说,“荷米恩?” “是的。”她很快地答道,然后他们三个就出了厨房,爬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哈利?”罗恩问道他们在阁楼把门给关了。 “我有些事没告诉你们,”哈利说道,“星期天早上,我睡醒时,我的疤开始疼了。” 罗恩和荷米恩的反应跟哈利在布莱维特时所想象的差不多,荷米恩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始提建议,提出了一系列的参考书和咨询人,从艾伯斯。丹伯多到波姆弗雷夫人——霍格瓦彻保姆。 罗恩惊呆了,“但是——他不在那里,不是吗?‘那个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的伤疤正疼的时候,他在霍格瓦彻,不是吗?” “我肯定他不在普里怀特,”哈利说,“但我梦到了他……他和彼得——你知道,温太尔,我记不清所有事情了,但他们正谋划着去杀……某个人。” 他在要说到“我”时,停住了。但这也没有罗恩令荷米恩放心,而且觉得更害怕。 “那只是个梦,”罗恩激动地说,“只是个恶梦。” “是的,但它毕竟是!”哈利说,转身望着窗外正逐渐变得明朗的天空。“很奇怪,不是吗?……我的伤疤疼起来了。三天后食尸者们就开始活动起来,福尔得摩特的标记又在天空呈现。” “不要说他的名字!”罗恩咬着牙说道。 “记得特雷络尼教授说过什么吗?”哈利继续说道,不理会罗思,“去年年底?” 特雷络尼教授是他们在霍格瓦彻的神学老师。 荷米恩恐惧的表情消失了,她放意吸了吸鼻子,说:“噢,哈利,你不会对那些骗人的故事感兴趣吧?” “你不在那里,”哈利说道,“你没有听到怎么说,这次不用了,我告诉你,她进入神游——一次真正的神游。她说黑爵士会再次出现……和以前更强大更恐怖。他会成功的,因为他的仆人将会回到他身办……而那天晚上温太尔逃走了。” 大家安静了下来,罗恩烦躁不安,心神不宁,直望着他那库得利加能床单的一个洞。 “如果海维回来的话,你有什么要问,哈利?”荷米恩问道:“你等着一封信?” “我告诉了西里斯有关我的伤疤的事。”哈利答道。耸了耸肩,“我在等他的回复。” “好主意!”罗恩说道,他的表情变得明朗起来。“我敢打赌,西里斯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哈利说道。 “但我们不知道西里斯在哪儿……他可能会在非洲,或什么别的地方,不是吗?”荷米恩理智地说。海维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到来的。 “是的,我知道。”哈利说道,但在他的心里,有一种沉闷、沮丧的感觉,他透过窗户向海推自由翱翔的天空望去。 “来果园玩快迪斯游戏吧,哈利,”罗恩叫道,“来吧——三对三,比尔、查理和弗来德。乔治将玩……” “罗恩,”荷米恩用一种“你一点也不理智”的口吻说道,“哈利现在不想玩快迪斯……他很担心,而且他也很累了……我们都想去睡觉。” “不,我想玩快迪斯。”哈利突然说道,“等一下,我去拿我的火螺丝。” 荷米恩离开了房间,一路含糊地说着什么,好像是说“男孩子们”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威斯里先生和伯希都不在家。每天他们都是在全家起来之前离开,晚饭后才回来。 “这显然是一场骚乱,”在他们回霍格瓦彻前的星期天晚上,伯希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已经努力去平息了,人们还是继续寄咆哮弹来,当然,如果你不直接打开咆哮弹,它就会爆炸,烧焦的印记在我桌上到处都是。我最好的羽毛笔已经成了灰。” “为什么他们要寄咆哮弹?”金妮问道,她正走在居室炉火前的地毯上用咒符胶贴她的那本《一千种魔法草药和菌类》。 “他们对世界杯赛的安全措施感到不满而抱怨,”伯希答道,“他们要求对他们被损坏的财产进行补偿。曼丹塔斯。弗雷斯的要求得到一套十二个睡房的,带史威特的帐篷。但我已经得到他的实际情况了。我知道,事实上,他当时睡在一个棍子支撑起来的斗篷底下。” 威斯里先生看看角落里的老爷钟。哈利喜欢这座钟,虽然你想从它身上知道时间的话,它毫无用处,但它很有价值。它有九个金指针,每一个指针上都有威斯里家族中一个人的名字。在钟表面没有数字,显示着每一个家庭成员可能在的地方。有“家”,“学校” 和“工作”,但也有“失踪”,“医院”,“监狱”关且在普通钟数字12应该在的地方,有“致命的危险”的字样。有八个指钟正指在“家”的位置,但那个最长的指针,代表威斯里先生的,还指着“工作”,威斯里太太叹了口气:“咱从‘那个人’事件之后,你们的爸爸就得周末在办公室了,”她说道,“他们让他工作得太多了,他如果不马上回来的话,他的晚餐又泡汤了。” “爸爸是想为他在比赛时的过失弥补点什么吗?”伯希说道,“事实上,他在他向部门内部澄清之前就对公众作出声明有一点不明智——” “不要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史姬特写的东西而指责你爸爸!”威斯里太太马上激动地反驳道。 “如果爸爸什么都不说,老理特又会说内阁没有人出来作出解释,这是很耻辱的事情,”比尔说道,他正和罗恩下棋,“理特。史姬特让谁都没面子,记得她采访了所有的格林高斯咒语的破除者,还叫我是长头发的蠢猪。” “噢,亲爱的,稍微长了一点。”威斯里太太说道,“如果你肯让我——” “不,妈妈。” 雨敲打着起居室的窗户,荷米恩沉迷在《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那本书里,那是威斯里太太、哈利和罗恩在迪安更。安利买的。 查理正在缝一条防火用长头巾,哈利正在给他的火炮枪上油。荷米恩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扫帚的配套原件被打开了,放在他的脚边。弗来德和乔治正在较远的一个角落,剔着牙,悄悄地说着话,他们的头凑在一张羊皮纸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威斯里太太尖声说道,她的眼尖地落在这对双胞胎身上。 “家庭作业!”弗来德含糊地答道。 “别傻了,你正在度假期!”威斯里太太说道。 “是,我们已经迟做了。”乔治答道。 “你们不是要写出一个新的订单吧?”威斯里太太**地问。 “你们不会想着重新开始吧?” “妈妈,”弗来德说道,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如果明天,霍格瓦彻快车撞毁,乔治和我死了,当你知道我们最后听到的竟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会怎么想?”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甚至连威斯里太太也是。 “噢,你的爸爸回来了!”她突然说,再次看了一下钟。 威斯里先生的指钟突然从“工作”跳到“旅行”,一秒钟后,又突然跳到了“家”,跟其它人的在一起,他们听到他从厨房里叫他们。 “来了,亚瑟!”威斯里太太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房间里出来了。 不一会儿,威斯里已经来到了温暖的起居室,手里拿着装着的晚餐的碟子,他看起来累极了。 “现在,真是麻烦了。”他一边对威斯里太太说,一边坐在火炉的扶手椅上,没精打采地玩弄着像花菜一样的皱着的东西,“理特。 史姬特整个星期都在搜索资料,希望找到内阁乱成一团糟的报道,她现在已经找出可怜的珀茜失踪的消息了,这将会是明天《先知日报》的头条,我已经告诉巴格蒙,叫他派人去找她。“ “克劳斯先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过了。”伯希很快地说道。 “克劳斯很幸运,理特还没有发现温奇的事。”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他的精灵被人发现拿着放出黑色标记的魔杖,这将会成为整个星期的头条。” “我相信我们都同意,尽管那个精灵不理智,但它确实没有放出标记吧?”伯希恼火地说道。 “如果你问我,那克劳斯先生真是幸运,《先知日报》居然不知道他对小精灵做了什么!”荷米恩生气地说。 “你看,荷米恩!”伯希说道,“一个内阁高官,像克劳斯这样的,应该得到他佣人忠实的顺从!” “他的奴隶——你的意思!”荷米恩说道,她的嗓声提得很尖,“因为温奇没有酬劳,不是吗?” “我想你们最好上楼去检查一下你是否都打好包了!”威斯里太太说道,打断了争执,“来吧,你们……” 哈利再次包了一下他的扫帚配套原件,把他的魔杖束在腰间,然后和罗恩一起上楼去了。屋顶的雨听起来似乎更大了,风随着雨呼啸吹过,更不用说阁楼里住的鬼偶尔的嚎叫了。皮威军开始颤抖,当他们进来时,它在笼子旁叫着,当它看到半打开的箱子,它似乎变得狂喜。 “给它一些猫头鹰食。”罗恩说道,把一个袋子扔给哈利,这该会让它闭嘴! 哈利扔了些猫头鹰食到皮威军的笼子里,然后转身向着他的箱子,海维的笼子在它的旁边,还空着。 “已经一个星期了,”哈利也说,一边看着海维废弃的栖身处,“罗恩,你不能断定西里斯已经被抓了,不是吗?” “没有,如果是的话,《先知日报》应该会报导,”罗恩说道,“内阁应该想显示他们已经抓到了什么人,是不是?” “是的,我想……” “看,这是妈妈从迪安更。安利给你带的东西,她从你的地下室找到了一些金子给你……她已经把你所有的袜子都洗了。” 他提起一堆包裹放到哈利的**,拿出一些钱袋和一堆袜子,放在旁边,哈利开始打开买来的东西:除了玛丽达。高斯沃的《四年级标准符咒书》之外,他还有一大把新羽毛笔,十二卷羊皮纸,他的药箱也被装满了,他已经对狮子鱼的脊柱和颠茄剂不感兴趣了。正当他把内衣往大汽锅里塞时,罗恩在他身后发出一种厌恶的声音:“妈妈要干什么?” 他手里正拿着件长长的茶色天鹅绒的礼服。这衣服的衣领褶边的饰带似乎发霉了。袖口也有同样的饰带。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威斯里夫人进来了,手里拿了很多刚烫好的霍格瓦彻外套。 “给你的,”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分成两叠,“小心把它们放好,以免弄皱了。” “妈妈,你把金妮的新衣给我了。”罗恩说到,同时把衣服递给她。 “当然没有,”威斯里太太再重复了一下,“听说你们学校今年要求你们穿制服……在正式场合穿的制服。” “你一定是开玩笑吧,”罗恩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从没听说过,不可能。” “每个人都得穿,罗恩!”威斯里太太不高兴地说,“他们都是这样,你们跟你爸爸一样!” “我穿上它会疯的。”罗恩执拗地说。 “别这样傻了。”威斯里太太说道,“你必须穿制服,它们在你的计划内,我还给哈利买了一些……给他看看,哈利……” 一阵惊恐,哈利打开了在他**的最后一个包裹,跟他预料的一样糟,但他的制服根本没有什么饰带,事实上,或多或少地有点像他的校服,除了它们是玻璃绿而不是黑色的外。 “我想它们就像你眼睛的颜色,亲爱的。”威斯里太太打趣地说。 “它们还可以!”罗恩生气地说,看着哈利的制服,又说到,“我为什么不能有这种衣服?” “因为……我得给你二手的,而这没多少可供选择!”威斯里太太红着脸答道。 哈利转移了视线,他愿意与大家分享他在格林高斯银行里的所有钱,但他知道他们不会要的。 “我不会穿他们的!”罗恩固执地说,“永远不会!” “好!”威斯里太太大声说道,“别穿衣服,哈利给他照张像,天知道,我会一边干活一边笑的。” 她离开房间,他们背后发出一阵气极败坏的可笑的声音——皮威军被一块大的猫头鹰食给噎住了。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是垃圾?”罗恩气恼之极地说着,大步地走过去掰开皮威军的嘴。 第十一章 登上霍诺瓦彻快车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充满假期结束了的忧郁气像,大雨依旧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哈利穿上了牛仔裤,套上了运动衫。他准备到了霍格瓦彻再将校服换上。 罗恩、弗来德、乔治和哈利下楼吃早餐,他们一下到一楼就看见威斯里太太站在楼梯口,一副忧心仲忡的样子。 “亚瑟!”她朝着楼梯口叫,“亚瑟!部长传来紧急消息了!” 哈利紧贴着墙站着,看着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然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哈利和其他人走进厨房时,见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寻着橱柜,威斯里先生弯腰对着火炉,口中喃喃着,“我记得这儿有一支羽毛笔的呀!” 哈利使劲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确定他的眼睛运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头正在火焰中间,看上去像一个有胡子的大鸡蛋,它飞快地说着,丝毫未受到周围飞溅的火星和舔着它耳朵的火焰的影响。 马格邻居听见了砰砰的响声和尖叫声,于是他们去叫来了那些他们所谓的警察。 “亚瑟,你快点去那儿——” “给你。”威斯里太太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将一张牛皮纸,一瓶墨水和一支弯曲的羽毛笔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听说这件事,确实很幸运。”迪格瑞先生的头说道,“早些时候我去办公堂送两只猫头鹰,我发现不正确的魔法都被启动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这个,亚瑟——” “魔眼,怎么说。”威斯里问道,拧开墨水瓶,吸了水,准备记录。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转,说道:“他说他听到一个入侵者进入他的后院,他们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经用垃圾桶设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么用?”威斯里先生边记一边问道。 “用它们来制造恐怖的噪声,点燃各处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迪格瑞先生说道,很显然,他们中有一个在警察出现时正发动进攻! 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那些人侵者呢?” “亚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说道,又眼睛溜溜的转,“有人在深夜爬进他的后院,更像是一只金甲壳虫用土豆皮掩护自己在哪里荡悠。如果不正确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记录——我们得以一个较小的罪名来让他得以从轻发落,用你屋里的某样东西——会爆炸的垃圾桶有什么用?” “不过还是小心起见,”威斯里先生说,依然飞速地写着,眉头紧锁。“魔眼没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没袭击任何人?” “我敢打赌,他肯定从**跳了起来,然后把他抓到的东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气扔走……”迪格瑞先生说,“但他们得费番工夫去证明,还没听说有什么伤亡损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说,他把记着笔记的羊皮纸塞进口袋,又冲出了厨房。 迪格瑞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说,稍平静一些,又说,“这么早就打扰了你,并且每一件事……但亚瑟是唯一的可以让魔眼得以从轻发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从今天开始他的新职业,他为什么偏要选在昨晚……”“ “没关系,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说,“我想你在离开之前会要点面包或别的什么吧。” “噢,那么请给我来点吧。”迪格瑞先生说。 威斯里太太从厨房饭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片徐了黄油的面包片,用火钳夹着,把它塞进迪格瑞先生的嘴里。 “谢了!”他鼓着嘴含糊地说,随即,一声轻微的“啪”,不见了。 哈利能听到威斯里先生向比尔、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们匆匆地道别,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厨房,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头发上插着梳子,垂了下来。 “我得快点——你们不用急,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罗恩和双胞兄弟说道,他拖过斗篷技在肩上,准备隐身,“摩莉,你带孩子们到凯罗斯王街去,没问题吧?” “我会的,”她说,“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们没事的。” 威斯里先生刚消失,比尔和查理走进了厨房。 “有谁说到魔眼了吗?”比尔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昨晚有人想闯进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说。 “魔眼莫迪?”乔治若有所思地说,一边往他的面包片上涂桔子酱,“他不就是那个怪人——” “你爸爸对魔眼莫迪评价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说。 “呀,爸爸老是说好话,对吧?”弗来德在威斯里太太离开房间时悄悄地说,“物以类聚……” “莫迪是他那时的大魔法家。”比尔说。 “他是丹伯多的一个老朋友,对吗?”查理说。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说的‘常人’,是不是?”弗来德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个天才,无所不能……” “谁是魔眼?”哈利问道。 “他以前在部里干过,现在退休了。”查理说,“当爸爸带我去上班时,我遇见过他一次,他是个——一位最好的……恶巫克星。” 他补充道。看着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兹克班一半的监房住满了,然而,他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仇敌,……主要是他抓获的那些人的家人……我还听说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觉症,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处都看到恶巫。” 比尔和查理决定去凯罗斯王街车站,为大家送行,但伯希极力道歉,说他实在离不开工作。 “我就是没理由在那时走开,”他告诉他们,“克劳斯先生真的是开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么,伯希?”乔治严肃地说,“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邮局里打了电话,订了三部普通的马格的士载他们去伦敦。 “亚瑟试着为我们借部里的车,”威斯里太太悄声对哈利说。他们站在让雨冲刷过的院子里,看的士司机把六个笨重的霍格瓦彻行李箱堆到车里,“但没有一部空着的车……噢,天啊,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对吧?” 哈利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关于马格的土司机极少动载太兴奋的猫头鹰,因为皮威军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也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当弗来德的行李箱弹开时,菲利巴特医生的无热湿动火药突然爆炸了,这些使得司机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时,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着。 由于他们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后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长时间才从火药中苏醒过来,当他们抵达伦敦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伤了,在凯罗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们从车里出来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气,抬着箱子穿过繁忙的马路,进入车站,他们全都湿透了。 哈利现在习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车,只要穿过显目的九号与十号站台间的栏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着,以免招惹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难处。今天他们分组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最显眼的,他们由皮威军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们悠闲地靠着障栏,随意地聊天,从小路溜过,他们就这么做。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现在面前了。 霍格瓦彻快车,闪亮的红色蒸汽车,早已停在那儿了,蒸汽一团团地从中升起,透过蒸汽,许多霍格瓦彻学生和家长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现在站台上,皮威军比以前更吵闹了,和从迷雾中传来的许多猫头鹰的叫声相和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装进火车中部的一个车厢里,然后,他们跑回站台,向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道别。 “我可能会比你们所想的更早些见到你们。”查理笑着说,他拥抱了金妮作告别。 “为什么呢?”弗来德急切地问。 “你等着看吧。”查理说,“别告诉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机秘消息,等时机成熟时,部长自会公开。”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彻去就好了。”比尔说,他的手插在衣袋里,几乎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火车。 “为什么?”乔治不耐烦地问。 “你今年将会觉的很有趣的。”比尔眨着眼睛说,“我甚至可能会抽空来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么?”罗恩说。 但在那时,哨声响了,威斯里太太把他们推向火车门。 “多谢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们爬进车厢,关上门,又探出头来和她说话。 “哎,是啊,谢谢你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说。 “噢,亲爱的,我很乐意那样的。”威斯里太太说,“我想请你们来过圣诞节,但……好了,我想你们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彻做点什么……” “妈!”罗恩恼怒地说,“你们三个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着说。“那将很让人兴奋——提醒你一声,我很高兴他们已经改变了规则。” “什么规则?”哈利,罗恩,弗来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问。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规矩点,知道吗? 弗来德,明白了吗?还有你,乔治?“ 汽塞咝咝作响,火车开始移动了。 “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要发生什么!”弗来德的叫声从窗户中传出来,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正迅速地远离他们,“他们改变了什么规则?”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们招手。火车还没拐弯,比尔和查理已经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回到他们的车厢,密密的雨敲击着窗户,这使得他们很难看清外面,罗恩解开行李箱,抽出他紫酱色的衣抱,把他们盖在皮威军的笼子上,以掩住它的叫声。 “巴格蒙想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他咕哝着,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杯那时,记得吗?但我妈妈不会说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嘘!”荷米恩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车厢,哈利和罗恩一听,一个熟悉的拖长的嗓音从开着的门中飘过来。 “你知道,爸爸事实上考虑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彻的,他认识那校长,嗯,你知道他对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认那种不体面的东西,但妈妈不乐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爸爸说丹姆斯安在巫术方面比霍格瓦彻更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学生事实上是在学法术,而不仅仅是像我们一样,做些防卫这种无意义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来,蹑足走到车厢门边,缓缓关上门,阻挡了马尔夫的嗓音。 “看来他认为丹姆斯安会适合他,对吗?”她生气地说,“我希望他早点滚开,那样我们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学校吗?”哈利问。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声,“它的名声极为恶劣,据欧洲魔法教育评论,这学校非常注重巫术。” “我想我已听说了。”罗恩含糊地说,“它在哪儿?哪个国家?” “哎,谁都不知道,对吗?”荷米恩抬抬眉头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哈利问。 “传统上在所有的魔法学校间存在着很多竞争,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喜欢隐藏他们的行踪,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窃取他们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说。 “别逗了,”罗恩开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彻一样大,你如何隐藏一个脏肮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彻是隐形的。”荷米恩惊讶地说,“谁都知道……嗯,不管怎样,看了霍格瓦彻,读历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罗恩说,“往下说吧——你怎么隐藏像霍格瓦彻那样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说,“如果一个马格观察它,他们所见不过是一堆废墟,门口挂着写有‘危险勿进’的告示牌。” “那么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废墟吗?” “可能吧。”荷米恩耸耸肩,“或许它上面有马格禁地咒语,像世界杯体育馆一样,不让外来的魔法师找到它,他们把它弄成不可勘测的——” “又来了?” “哎,你可以施法于一个建筑,使它不可能在地图上被勘测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这样说的话。”哈利说。 “但我认为丹姆斯安一定在远处北部的某个地方,”荷米恩思索着说,“一个很冷的地方,因为他们制服中有毛斗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罗恩梦呓般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把马尔夫推进冰河然后把这制造成一场意外……他妈妈那么喜欢他,多可惜啊……” 火车越往北开,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户雾气蒙蒙,正午就点上灯笼。餐车嘎嘎地沿着走廊过来了,哈利买了一大叠大锅蛋糕分着吃。 下午有几个朋友,包括谢默斯,迪恩和尼维尔,来看望他们,谢默斯仍戴着他那爱尔兰缎结,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虽然它还是“特格!马利特!莫兰!”这样吱吱作响,但已是一种微弱,快耗尽的声音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荷米恩厌倦了无休止的快迪斯谈话,又开始埋头阅读《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试图学一种召唤咒语。 尼维尔妒嫉地听着别人重温世界杯赛事的谈话。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说,“不会买票,虽说听起来让人大吃一惊。” “是的。”罗恩说,“看这个,尼维尔……” 他翻检着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个维特。克伦的微型雕像。 “哇!”尼维尔羡慕地叫了起来,罗恩把克伦塞到他胖乎乎的手里。 “我们也很近地看过他。”罗恩说,“那时是在上等厢。”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威斯里。” 杰高。马尔夫出现在走廊中,身后站着克来伯和高尔,他们是他的死党,长的又高又大,像个罪犯,这个夏天他俩至少长高了一英尺,很显然,当迪恩和谢默斯让门开着的时候,他们通过车厢门听到了谈话。 “别说你要加入我们,马尔夫。”哈利冷冷地说。 “威斯里……那是什么?”马尔夫指着皮威军的笼子问道。罗恩的衣袍的一只袖子从笼子上垂了下来,随着火车的移动摇晃着,那发霉的带花边袖子非常显眼。 罗恩试图把袍子塞起来,但马尔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马尔夫欣喜若狂。他举着罗恩的饱子给克来伯和高尔看。“威斯里,你不会想穿把。我说——这在1890年左右很时兴……” “闭嘴,马尔夫!”罗恩喝道,他从马尔夫紧握的手中扯回饱子,他涨红的脸如同袍子的颜色。马尔夫由此而来的大笑响如嚎叫,而克来伯和高尔跟着傻笑。 “看来,你要报名参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点荣誉光耀门桅?你知道,那还会有钱进帐的,你将能够担负得起一件体面的饱子的花费,如果你赢了……”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厉声说。 “你要报名参加吗?”马尔夫重复道,“我想你会的,波特,你从不放过任何炫耀的机会,对吧?” “要么解释你的话,要么滚开,马尔夫。”荷米恩从《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上抬起头来生气地说。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意外的微笑。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高兴地说,“你爸、你哥都在部里,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几年前就告诉了我……从可尼斯。 法治那听来的,但那时,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职小不知道这事,威斯里……是的,他们极可能不在他面前谈论部里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来,马尔夫向克来伯和高尔打着手势,他们三个便离开了。 罗恩站了起来,砰地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车厢的门,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罗恩!”荷米恩责备地喊了一声,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复!” 碎玻璃飞起来重新合成一片,然后又飞回门上。 “好,就当他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罗恩吼道:“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爸爸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升职的……他只是乐于在他现在的职位……” “当然是这样的。”荷米恩平静地说,“别把马尔夫的话当真,罗恩——” “哼!当真!做梦!”罗恩拿起一块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进口中。 接下来的行程中,罗恩仍是一副坏心情,他们换上了校袍,他并不多说话,当霍格瓦彻快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漆黑的霍格马得车站时,他还是怒火冲天。 火车门打开了,一阵雷声响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斗篷里,罗恩则把衣抱盖在皮威军上边,下了火车。迎着倾泻而下的雨,他们低着头,眯着眼往前行。现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断地从他们头上倒下来。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台的远处一端有个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来。 “哎!哈利?”哈格力回过头来,挥挥手,“要是没淹死的话,在庆典上见吧!” 一年级学生按传统总是和哈格力坐船通过湖泊抵达霍格瓦彻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象在这种天气里穿过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说,他们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着黑暗的平台往前走。一百辆没套马的车子在车站外等候他们。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满怀感激,爬进其中的一辆,门叭地关上了。几分钟后,随着剧烈的晃动,车子嘎吱嘎吱地开始了它的征途,溅着泥水,蹒跚在通向霍格瓦彻城堡的路上。 第十二章 魔法三人对抗赛 穿过两边满是有翼公猪雕像的一道道门,车子沿着陡峭的坡路前进着,在随即形成的疾风中危险地晃动。靠着窗户,哈利可以看到霍格瓦彻越来越近了,它那许许多多亮着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闪闪烁烁。当他们的车子在巨大的橡木门面前停下来时,一道霹雳划过天空,大门由一段石阶进入堡里。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从车子里跳下来,也急忙登上台阶。直到安全地进入大门,来到点看火把的砌着华美的大理石阶梯的前厅时,他们才抬起了头。 “布林米,”罗恩说,摇摇头上的雨水,“要是再这样下雨的话,湖沟要涨满了,我浑身湿透了——啊啾!” 一个巨大的充满水的红色汽球从屋顶落到罗恩的头上,炸裂了。全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罗恩踉跄地闪到哈利侧边,正好第二枚水弹落下来——差点击中荷米恩,它在哈利的脚边炸开,冷水浅到他的袜子上,周围的人全都尖叫着,互相推撞,试图逃离现场。哈利抬起头,看到在他们头顶上20英尺处飘浮的皮维斯——喧哗鬼,他是个戴着饰有铃铛的帽子、系着橙色领结的矮小的鬼魂,当他再次瞄准时,邪恶的脸因过于专注而变形了。 “皮维斯!”一个愤怒的声音喊道,“皮维斯,立即下来!”副校长兼格林芬顿主任麦康娜教授,从大厅里急走进来,她在湿湿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她抓住荷米恩的颈部以免再滑下去。“哎哟!——对不起,格林佐小姐。” “没关系,教授。”荷米恩揉揉喉咙,喘着气说。 “皮维斯,立即下来!”麦康娜教授喝道,扶直她有圆点的帽子,透过方框眼镜往上怒视。 “没什么!”皮维斯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朝几个五年级女生丢下一个水弹,那些女孩们尖叫着俯冲进大厅。“他们早就湿透了,不是吗?小家伙们!唿……!”他又将另一枚炸弹瞄向刚刚到达的一群二年级学生。 “我要叫校长来!”麦康娜教授怒吼道,“我警告你,皮维斯。” 皮维斯伸伸舌头,把他最后一枚水弹扔在空中,陡然落在大理石台阶上,疯子般咯咯地笑起来。 “哎,继续前进!”麦康娜教授厉声对惊慌失措的学生说,“快点,进大厅!”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溜过前厅,穿过右边的双层门,罗恩一边把湿透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一边恼怒地嘟味着。 大厅还是它以往那副金碧辉煌的样子,因开学庆典而装饰一新,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在成百支浮在半空中的蜡烛的光辉中闪闪发亮,四张长长的大桌子坐满了闲聊的学生,在大厅顶部,教工职员坐在第五张桌子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这儿暖和多了,哈利。 罗恩和荷米思经过史林德林、卫文卡罗和海夫巴夫,和其余的格林芬顿一起,远远地坐在大厅的另一边,靠近几乎无头的尼克,尼克全身珍珠白、半透明,今晚穿着他平常的紧身袍子,系着一个特大领结,这个领结有双重作用,一可以显得特别有节日气氛,二可以保证他的脑袋不至于在部分切开的脖子上晃得太厉害。 “晚上好。”他朝着他们笑。 “谁在说?”哈利脱下鞋子倒掉里面的水,“希望他们赶紧结束给学生分类,我饿极了。” 每学年开学都要将新生分类!进入不同的班,但由于不走运,哈利自他那年分类后,再也没赶上过一次学生的分类,他对此向往已久了。 正在那时,一个极为兴奋,摒住呼吸的声音从上边桌子传下来,“嗨呀,哈利!” “那是柯林。”哈利小心地说。 “哈利,你猜猜,你猜猜,哈利,我的弟弟开学了,我的弟弟丹尼斯!” “嗯,不错。”哈利说。 “他兴奋极了!”柯林说,一边熟练地在他的座位上跳上跳下,“我就指望他分到格林芬顿!哎!哈利,为他祈福吧。” “嗯,好的。”哈利说,他转向荷米恩、罗恩和尼维尔,“兄弟姐妹通常分在同一种班里,是吗?”他说,他正依威斯里家的孩子作判断,他们七个全被分进格林芬顿了。 “噢,那倒不一定。”荷米恩说,“帕维提。帕提的双胞胎都在卫文卡罗,因为她们是双胞姐妹,你就认为她们会在一块,对吗?” 哈利抬头看着教工那张桌子,那儿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空位子。哈格力,当然还和一年级新生一起奋战在湖上;麦康娜教授可能在监督别人弄干前厅的地板,但那还是有个空位,他想不起还缺了谁。 “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在哪儿?”荷米恩在看着老师们说。 他们从未有过能维持三学期以上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到目前为止,哈利最喜欢的老师是露平教授,他去年辞职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教工桌子,那儿绝没有新脸孔。 “可能他们没法找到下一位!”荷米恩说,他看上去很着急。 哈利更仔细地测览过桌子,小菲特威克教授即咒语老师,正坐在一大堆垫子上,他旁边是草苗老师——史包特教授,她戴在飞出灰白的头发上的帽子不是很正,她在和天文系的希尼斯特教授讲话,在希尼斯特教授的另一边是黄脸钩界,头发油腻腻的药脂老师史纳皮——霍格瓦彻最受讨厌的人,哈利对史纳皮的憎恶与史纳皮对他的厌恨是相当的。可能的话,史纳皮对他的厌恨自去年已加剧了,那时哈利帮助西里斯——史纳皮和西里斯早在学生时代就是仇敌了——从史纳皮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在史纳皮的另一边是个空座位,哈利猜想可能是麦康娜教授的,与座位相邻,在桌子的正中坐着校长丹伯多教授。他的满头银发和长领在烛光中闪耀着,他那华美的深绿的饱子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他细长手指并在一起,托着下巴,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盯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哈利也向天花板扫视一番,它被施了法术,看起来像外面的天空。他从未见过像这样的天空,征兆着暴风雨的黑色和紫色的云翻滚过空中,随着外面又一阵雷声响起,一道霹雳划过。 “噢,快点吧。”罗恩在哈利旁边抱怨,“我可以吃下一个希普格利夫。”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打开了,人们立即安静下来,麦康娜教授领着一长列一年级新生走上大厅里边。要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是湿的话,那与这些新生们相比可算不了什么,他们看上去是游过湖泊而不是用船渡过来的,他们全都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着。他们站成一列,对着其他师生,停了下来,所有的新生都这样,除了他们之中那个最小的男孩之外,他长着小鼠般的头发,包在哈利认为是哈格力的鼹鼠皮大衣里,衣服对于他显得过分的大,看上去,他像套在一个毛茸茸的黑帐篷里。他的小脸从衣领上伸出来,看样子似乎兴奋得发痛了,当他和惊恐的同伴们站成一队时,他碰上柯林的视线,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我掉进了湖里。”他倒是对此很高兴。 在一年级新生面前,麦康娜教授现在往地上摆了张四脚板凳,在凳子上面,是一个极为破旧肮脏的补着补丁的巫师帽,新生们盯着帽子,其他人也盯着帽子。一时间,一片沉寂,随即,帽沿边的一道裂缝像嘴巴似的张开,帽子开始唱歌了:“至少一千年以前当我刚刚织成时有四位有名的魔法师他们的名字仍然广为人们所识勇敢的格林芬顿,来自荒原公正的卫文卡罗,来自峡谷甜蜜的海夫巴夫所来之处山谷绵绵精明的史林德林从沼泽地中走出他们怀有共同的愿望、希望和梦想他们提出大胆的方案来教育年轻的一代这样霍格瓦彻学校创办而今这四位前辈每一位都把各自的班来开每一班都有不同之品德值的珍藏对于格林芬顿,最勇敢的嘉奖总在其余的之前对于卫文卡罗,最聪明的总是最好的对于海天巴夫,勤奋的工人是最值得欣赏追求权势的文林德林偏爱那些抱负远大的他们在世时可以挑选当他们逝去多年汤玛利格林芬顿找到了办法他将我从他头上驱下先驱给了我一些法力所以我能够让他们选择,作为代替把我舒服地从你们身边滑过我从来没有出借我能看穿你们的心思告诉你们立身之处。” 分类帽唱完歌,大厅里响起震耳的掌声。 “这不是它给我们分类时唱的那首。”哈利和别人一起鼓掌说道。 “每年都唱一首不同的歌。”罗恩说,“过着帽子的生活,总是相当烦人的,对不?我想它花整年的时间来编造下一首歌。” 麦康娜教授现在展开了一大卷羊皮纸。 “当我叫到你的名字时,你就戴上帽子,坐在凳上。”她吩咐新生们,“帽子宣布你的班之后,你就去坐到相应的桌子边去。” “阿克利。史德瓦特!” 一位男孩走上前,很明显地从头到脚地发着抖,他抬起分类帽,戴上,坐在凳上。 “卫文卡罗。”帽子叫道。 他脱下帽子,急步走到卫文卡罗桌边的座位上,他周围的人都鼓掌欢迎他。哈利瞥了一眼罗尼文劳搜索者单,她正朝着刚坐下的阿克利。史德瓦特欢呼,一时之间,哈利也想加入卫文卡罗,这个奇怪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巴德克。迈可姆!” “史林德林班!” 大厅另一端的桌子爆发出欢呼声,哈利看到当巴德克加入史林德林时,马尔夫在拍掌,哈利怀疑巴德克是否知道史林德林班创造了比任何别的班都多的邪术魔法。弗来德和乔治则向准备就座的巴德克发出嘘声。 “希朗斯场。艾娜!” “海夫巴夫!” “可德威尔。欧文!” “海夫巴夫!” “克利威。丹尼斯!”‘小丹尼斯往前蹒跚一步,差点绊倒在哈格力的鼹鼠皮衣里,他那时正从教工桌后的一道门侧身溜进了大厅。哈格力的身高是常人的两倍,块头则至少比别人多两倍,他蓄着又长又乱打结的黑发,留了胡子,看上去有点让人警惕。这可是个误导的印像,罗恩和荷米恩知道哈格力有副好心肠,他在教工桌尽头处坐下,朝他们眨了眨眼,然后观看丹尼斯戴上分类帽,帽沿的缝张开的很大——“格林芬顿!”帽子喊道。 哈格力和格林芬顿班的学生一齐鼓起掌来,丹尼斯灿烂地笑开了,他脱下帽子,放回凳上,跑向他哥哥。 “柯林,我掉进湖了!”他尖叫着倒在一张空位上,“太神奇了! 水里有个东西抓住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爽!”柯林也同样兴奋,“很可能是大鲸鱼哪,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起来,似像即使在最离奇的幻想中也没人幻想象到掉到风雨大作,泛着泡沫的湖里,然后又被一只巨大的海怪推出水面的经历。 “丹尼斯!丹尼斯!看到那边的男孩没有?那个黑头发戴眼镜的,看到了吗?知道是谁吗?丹尼斯!” 哈利往远处专注地看那分类帽,它正在给艾姆分班。 分班进行着。男孩,女孩们各自带着程度不一的害怕的神情,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三脚凳,队列慢慢缩短了。麦刚那高教授念到姓氏以“l”开头的学生了。 “噢,快点。”罗恩揉着肚子嘟味着。 “喂,罗恩,分班可是比吃饭重要多了。”赫斯。尼克说道,“一个叫玛德利。罗拉的女孩被分去了海夫巴天那里。” “见鬼,要是你死了才好!”罗恩还口。 “好希望今年分到的这批人是够标准的。”尼克边为加入到格林芬顿桌来的迈克顿特和纳特里鼓掌边说,“我们可不想中断向来的成功。” 格林芬顿在近三年中连续在校内锦标赛中获胜。 “浦林杰格拉!” “史林德林!” “凯尔。欧拉!” “卫文卡罗!” 最后,“凯文,”他被分去了海夫巴夫那里,分班结束了,麦康娜教授拾起帽子和凳子,把它们拿开。 “时候到了。”罗恩抓起刀叉,期待地望着他金色的盘子。 丹伯多教授站了起来,微笑着张开双臂欢迎学生们。 “我只说两个字,”他对学生讲,“吃吧。”他深沉的话音回荡在大厅里。 “听听,听听!”哈利和罗恩大嚷,眼前的空盘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啊,还是吃饭好。”罗恩嘴里满是土豆泥。 “你知道,今晚还算走运,毕竟有顿大餐。”尼克说,“早些时,厨房出乱子了。” “哇?出什么事了?”哈利咬着一大块肉排说。 “当然是皮维斯的那家伙。”尼克摇着头说,他的头晃的好像要掉下来,他把领结扯高一些,“你知道,还不是以前那番争论。他想参加庆典——那是不可能的,像他那样满口服话,看到一盘食物就禁不住乱扔的家伙!我们开了幽灵委员会!法特。芙莱想给他这次机会,但我认为最明智的是布莱蒂。巴伦反对这事。” 布莱蒂。巴伦是史林德林的幽灵,他身材削瘦,沉默寡言,身上覆盖着银色的血迹,他是霍格瓦彻中唯—一位真正可以控制皮维斯的人。 “对了,我们也觉的皮维斯似乎在找碴。”罗恩郁郁地说,“他在厨房里干什么?” “噢,平常那套把戏。”尼克耸耸肩,“泄愤地制造大乱,四处乱扔盘子罐子,在汤里游泳,把养的小精灵吓傻。” “铿!”荷米思弄翻了她的全盘,南瓜汁慢慢地渗到桌布上,把白亚麻染成橙色,但荷米恩可不管。 “学校养的小精灵?”荷米恩问。 “嗯,白天他们很少走出厨房。”尼克说,“他们晚上出来做点清洁工作……看看炉火等等……我说,你不会想见他们吧。 荷米恩盯着他。 “他们有工资吧。”她说,“他们也能享受假期、病体和养老金等各种待遇,对吗?”尼克大笑起来,他笑过了头,领结滑下来,他的头也掉了,连着点皮肉从脖子上垂下。 “病休?养老金?”他把头推回脖子上,围好领结以免再次掉下,“校养精灵不要病休和养老金!” 荷米恩低头看了一下她几乎没怎么碰的食物,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推走了盘子。 “噢,这不希奇,哎,我的膝盖。”罗恩说着,不小心把约克郡布丁喷到哈利身上,“啊,对不起!”“啊”地一声,他吞下布丁,“你不会饿着自己而给他们病休的!”“做苦工的奴隶。”荷米恩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就是做苦工的奴隶们做了这顿饭。” 她一点都吃不下了。 雨点仍击鼓般敲着又高又黑的窗子,又一阵雷声震撼了窗户,乌云密布的天空掠过霹雳,照亮了金盘子,盘子上第一道菜的残余消失了,随即换上了布丁。 “糖浆烘饼,荷米恩!”罗恩故意把香味搧向她,“眼尖的侦探,看呐,巧克力奶油蛋糕!” 但荷米恩的神情很像麦康娜教授,他便不再引诱她。 布丁也吃光了,最后一点碎屑从盘中消失的干干净净,艾伯斯。丹伯多又站了起来,厅里嗡嗡的谈话声立刻停止了,只可听到低吼的风声和大雨的敲击声。 “注意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着。“现在我们全都吃饱喝足了。”(“哼”!荷米恩说〕,“我的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通知几件事。” “风纪长费驰先生要我告诉你们,今年学校忌禁清单上增加了例如:呦呦尖叫,齿边飞盘和回飞镖等等,整个清单共计四百三十七项。我想,感兴趣的学生可以到费驰先生的办公室里查看。” 丹伯多的嘴角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平地的那片森林是不许学生进入的,三年级以下的还不能去汉格米尔村。” “我还要遗憾地告诉你们,今年的校内决迪斯杯赛将不举行。” “什么?”哈利倒抽一口气,他环顾着在快迪斯队的同伙弗来德和乔治,他们对着丹伯多无声地张着嘴,显然是太惊愕而说不出话来。 丹伯多又说,“这是因为一场开始于十月份,并将持续整个学年的赛事。它占去了老师们的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这场赛事的,我很高兴宣布,霍格瓦彻,今年——” 就在那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了,大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有个人站在走廊上,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盖着黑色旅行用斗篷,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外来客。突然间一道霹雳划过屋顶,照亮了他,他解下兜帽,一缕灰色的长鬃毛和深灰色的头发垂落下来。他开始向教工桌走去。 他每走一步,大厅就回荡起沉沉的咯咯声,他走到桌子尽头,向右转身,走向丹伯多,又一道霹雳划过屋顶,荷米恩屏住呼吸。 霹雳清晰地显示了那人的脸,一张哈利从未见过的脸,对一个对人类的脸只有一点点模糊的概念的人来说,它似乎是从朽木上刻出来的一样,雕刻者对怎么用凿似乎也毫无经验,脸上每一寸皮肤好像都结了疤,嘴巴像个斜切的深口子,鼻梁的一大段缺了,但让哈利害怕的是那人的眼睛。 其中一只眼如同珠子,又小又黑,另一只眼睛则像个硬币,又大又圆,还是湛蓝色的。这个蓝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也不眨一下,上转下转,左看右看,很不像个正常的眼,蓝眼睛转到右边去了,向着他的后脑勺,所以他们只能看到他的眼白。 陌生人走近了丹伯多,他伸出跟他的脸一样结满疤的手,丹伯多与他握手,说些什么,哈利没法听清,他好像在询问那陌生人,而陌生人则压着嗓子面无笑容地摇着头回答。丹伯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到他右手边的空位上去。 陌生人坐下了,拨开脸边深灰色的鬃毛,拉过一盘香肠,拿起盘子用他那残存的鼻子闻了闻,然后从袋里掏出把小刀,叉起香肠的一端,开始吃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盯着香肠,但他的蓝眼还在眼窝里不停地转,环视整个大厅和学生们。 “让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丹伯多打破沉寂高兴地说,“他是莫迪教授。” “莫迪?”哈利对罗恩说,“魔眼莫迪?你爸今早去帮忙的那个人?” “可能是。”罗恩敬畏地低声回答。 “他怎么啦?”荷米恩悄声问,“他的脸怎么啦?” “不知道。”罗恩也悄悄地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莫迪。 莫迪看起来对并不热情的欢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手伸进旅行用斗篷,掏出一个大腹瓶子,大大吸了一口,他对面前的那罐南瓜汁并不理会,在他抬起手臂喝东西时,他的斗篷在离地面尺寸的地方拉开了一些,哈利看到了一只有爪的脚在桌下木桌脚边露了出来。 丹伯多又清了清喉咙。 “我刚才说到,”他对学生微笑着说,所有的学生仍在目瞪口呆地看着魔眼莫迪。“我们很荣幸在下个月承办一场极为激动人心的盛事,它已有一个多世纪没举行了,我很高兴告知你们,魔法三人对抗赛,今年将在霍格瓦彻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来德。威斯里大声说。 自莫迪的到来而充斥着大厅的紧张气氛被打破了。 几乎每个人都笑了起来,丹伯多也发出理解的笑声。 “我不是开玩笑,威斯里先生。”他说,“既然你提到笑话,我这个夏天倒听了个不赖的笑话,讲的是一个洞仙,一个女巫和一个老巫土,他们全都去了一间酒吧——” 麦康娜教授大声地清了清喉咙。 “嗯——或许现在还不是讲笑话的时候吧。”丹伯多说,“我讲到哪儿了?对了,魔法三人对抗赛,你们中有些人不知道这个联赛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知道的可以容许我稍稍作个解释,知情的学生可以关注些别的东西。” “魔法三人对抗赛于大约七百年前,作为三大魔法学校霍格瓦彻、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间的一种友好竞赛。每所学校选出一名冠军选手作代表,这三个选手则在三场魔法中竞技。魔法学校每五年轮流承办一次比赛,为众人所认可,这是一个在年轻的法师们之间建立联系的最佳办法,直到死亡人数太多时,比赛便中止了。” “死亡人数?”荷米恩警觉起来,低声说道。但厅里其他的学生似乎并不分担她的忧虑,许多学生彼此兴奋地耳语,而哈利他自己对多听一些关于比赛的事比担忧几百年前的死亡则来劲得多。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着恢复比赛。”丹伯多接着说,“没有一次是较成功的,然而,我们的国标魔法合作系和魔法竞赛系认为再作一次尝试的是时机已成熟了,整个夏天我们都在为之努力着。这一次,冠军选手不会走火入魔的。”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校长会携同他们筛选出来的选手在十月份到达我校,三名选手的选拔赛则在万圣节时举行,届时将由一名公正无私的裁判来决定哪一位最有资格赢取三巫术赛奖杯,那将是他们学校的光荣,并可得到一千帆船币个人奖金。” “我要参加!”弗来德。威斯里在桌子下边咝咝沙沙地说。想到了能得到的光荣和财富,他热情洋溢,容光焕发。他并不是把自己视为霍格瓦彻冠军选手的唯—一人。在每张桌子,哈利可以看到学生们要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丹伯多,要么时不时地与邻座窃窃私语,但当丹伯多又说话时,大厅再次静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想为霍格瓦彻带来三巫术赛奖杯,”他说,“参赛学校的校长和魔法部都同意这次对选手的年龄作个限制,只有达到年龄的学生——即十七岁或十七岁以上,才被允许报名参选。这个——”丹伯多听到几个人对他的话颇有微词,威斯里双胞胎兄弟看上去突然变得极为愤慨,他提高话音,“这是我们认为必要的措施,因为无论怎么预防,赛项将仍是困难重重,危险性很大的。低于六七年级的学生没什么可能可以应付它,我将亲自出马,保证不够年龄的学生无法糊弄我们公正的裁判,使他们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叛逆的脸时,他浅蓝的眼睛眨了几下。“所以对那些不满十七岁的,我请你们别浪费时间为自己提名。”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十月份抵达,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他们逗留期间会给外宾们全部的热诚,并且全心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得保持清醒,放松头脑,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丹伯多又坐了下来转向魔眼,和他说话。学生们站起来蜂拥向前厅的双层门。一片擦擦声和砰砰响了起来。 “他们怎么能那样做?”乔治。威斯里说,他没有随人群走向大门,站立着盯着丹伯多,“明年四月我们就十七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 ‘“他们拦不住我的。”弗来德固执地说,也对着上边的桌子怒目而视,“冠军们可以做任何事,而你连正当的事都不让我们干,哪还有一千帆船币奖金!” “是啊。”罗恩的心思好像飘到远方,“是啊,一千帆船币……” “走吧。”荷米恩说,“你再不走的,这儿就只剩我们了。” 哈利、罗恩、荷米恩、弗来德和乔治走向前厅,弗来德和乔治在争论着丹伯多为阻止不满十七岁的学生参赛可能采取的方法。 “决定参赛冠军的公正裁判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弗来德说,“但我们要糊弄的正是他们,我想几滴陈年药水大概有用吧。乔治……” “但丹伯多知道你不到年龄呀。”罗恩说。 “是的,但他可不是决定谁赢得比赛的人,对吗?”弗来德狡黠地说,“我觉得一旦挑选想参加的人,他会从每个学校中挑出最优秀的,而不会计较他们的年龄,丹伯多不过试图不让我们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死过人了!”荷米恩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穿过一道隐藏在挂毯后面的门,登上另一段狭窄的楼梯。 “是啊。”弗来德漫不经心地说,“但是几年前的事了,对吗? 不管怎样,没有一点风险,哪来的乐趣?嘿,罗恩,要是我们避开丹伯多会怎样呢?想不想参赛?“ “你说什么?”罗恩问哈利,“参赛当然很爽,但我想他们可能要些年长点的,而不论我们是否学够了……” “我绝对没学够。”尼维尔郁郁的话音从弗来德和乔治身后传来。“但我想我的奶奶会要我试试的,她总是说我该如何光宗耀祖,我不得不,呼……” 尼维尔的脚正好从楼梯中间的一级台阶上陷了下去,在霍格瓦彻有许多这样的圈套,大多数较年长的学生都会跳过这级特设的台阶,养成一种第二本能,但尼维尔是有名的健忘,哈利和罗恩抓住他手臂,把他拖出来,一套盔甲在楼梯顶端喘着气铛啷铿锵地笑着。 “你给我闭嘴。”罗恩说,他们经过盔甲时,罗恩重重打了一下它的面甲。 他们摸索着向格里哈特塔的入口走去,入口被截在一幅巨大的穿着粉色绸衣的胖大婶的画像后边。 “咒语是?”他们靠近人口时她问道。 “布拉丁打希。”格林佐说:“楼下的级长告诉我的。” 画像往前晃动,露出墙上的一个洞,他们全都爬过墙洞,一堆呼呼燃烧的火温暖了流通室,流通室里到处是矮矮的椅子和桌子。 向欢快地跳动的火苗投去冷冷的一瞥,他们互相道晚安,荷米恩消失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走廊中。哈利清楚鼓舞着她说,“做苦力和奴隶。”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爬上最后一段螺形楼梯,到了位于塔顶的宿舍。五张四往床各有一挂深红色的帘子向着墙,床脚边放着各人的行李箱,迪恩和谢默斯早已在**了,谢默斯把他爱尔兰袍子挂在顶板上,迪恩钉了幅维特。克伦的海报在床头桌上,他原来的西部汉姆球队的海报被钉在旁边。 “神经病!”罗恩叹了口气,对着一动也不动的球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换上睡衣上了床,有人——无疑是一个校养精灵在床单间放了保温平锅。躺在**,聆听外面的暴风雨声,特别舒适。 “我或许要为之努力,你知道的。”罗恩渴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如果弗来德和乔治找到法子……比赛……你不知道是吗?” “假如不……”哈利在**翻一下身,一系列醒目的新画面从他心头涌起……他已糊弄了公正裁判,让他相信是十七岁……他已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他站在地上,向全校师生胜利地举起手臂,他们全都欢呼尖叫起来……他刚刚赢得了魔法三人对抗赛…… 卓的脸容在模糊的人群中分外清晰,脸上满是敬慕之情,笑容灿烂。 哈利在枕上开心地笑了,尤为高兴的是罗恩不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图景。 第十三章 “魔眼”莫迪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大礼堂的屋顶还是很幽暗,沉重的铅灰色的云还在头顶盘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吃早饭的时候检查了一遍他们的新课程表。隔了几个座位,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正在讨论怎样用魔法使他们自己变老并且混入那场三人巫术比赛。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早上外头都很好,”罗恩说道,他的手指正在课程表的星期一那一栏上划动,“草药学和喷火术,还有魔法变出小动物……见鬼,我们还是和史林德林在一起上课……” “今天下午是双重占卜术课。”哈利叹息着说,看着这一栏的下面,除了调制巫药,占卜术就是哈利最不喜欢的科目。特雷络尼教授老是在预言哈利的死期,这使得他极度讨厌。 “你应该像我一样放弃这一科,对不对?”荷米恩轻快地说,一边在她的吐司上抹黄油,“然后做一些明智的事情,比如说数字占卜法”。 “我注意到你又在吃了。”罗恩说,一边看着荷米恩在她抹了黄油的吐司上又涂上大量的果酱。 “我认为有更好的办法来维护我们小精灵的权利。”荷米恩十分骄傲地说道。 “你说得对……而且你很饿。”罗恩微笑着说。 他们的头顶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一百多只猫头鹰穿过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带来了早上的信件。哈利本能地抬头去看,但却没有在那堆褐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看到他自己那只白猫头鹰的影子。 那些猫头鹰在桌边绕围,寻找这些邮件和包裹的主人。一只黄褐色的大猫头鹰飞向尼维尔并在他膝上放下一个包裹——尼维尔总是忘记把东西包起来。在礼堂的另一边,马尔夫的猫头鹰停在他的肩头上,带来的东西一看就觉得是和往常一样:家里寄来的糖果和蛋糕。为了消除胃里由于失望而引起的下沉感,哈利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麦片粥。是不是海维出了什么事,以至西里斯至今还没有收到他的信? 在他们穿过湿漉漉的菜地间的小路走到第三温室去的路上,哈利一直想着这些事情。但当史包特教授,在温室里向全班同学显示一种植物——哈利所见过的植物中最丑陋的一种时,他却被这种东西吸引住了,不再去想信件的事。实际上,这种植物看起来不像植物,倒更像许多大且黑的蛞蝓从土壤中径直地伸出来,每只都有点轻微扭动变形,上面长满大且发亮的肿块,里面看起来充满了**。 “布波鸠伯斯(这种怪植物的名称),”史包特教授轻快地告诉他们。“得把它们榨了,然后你们收集那些脓液——” “收集什么?”谢默斯。芬尼更抗议似的说。 “脓液,芬尼更,我是说收集脓液,”史包特教授说:“这些脓液相当有用,别浪费掉。你们要把脓液收集在这些瓶子里。戴上你们的龙皮手套。如果在没有稀释之前沾到皮肤,可能会发生古怪的反应。” 榨布波鸠伯斯的工作让人觉得恶心,但却出奇地顺利。携带着浓烈的汽油味。他们按照史包特教授的指示把脓液装入瓶子里。下课时,他们总共收集了好几品脱的脓液。 “这会使女士高兴,”史包特教授说,同时将最后一个瓶子用软木塞塞好。“布波鸠伯斯的脓液是治疗顽固粉刺的特效药,必须阻止学生们再用竭斯底里的方法去除粉刺了。” “比如可怜的艾罗丝。米德根,”汉娜。艾伯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他是学喷火术的。“她企图用咒语去除粉刺。” “促姑娘,”史包特教授摇摇头说,“但波姆弗雷女士后来竟把鼻子钉起来。” 一阵隆隆的铃声在城堡的湿漉漉的地上回响,带给大家下课的讯息。于是同学们各自散去,学喷火术的踏上石阶去上变身术课,学驯狮鹰兽的格林芬顿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下了斜斜的草坪,向哈格力的小木屋走去,那是间建在弗里比顿森林边上的小木屋。 哈格力站在他的木屋外,一只手牵着他那只大黑猫犬——“弗兰”的项圈。他的脚边有几只打开的木箱,‘佛兰“一边猎猎的叫,一边拉扯扭着项圈,显然很想走近箱子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当同学们走近时,一阵奇怪的嘈杂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像是一些小炸弹发出的。 “早上好!”哈格力笑着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我们等一等史林德林班的吧,”他们不想让她错过这个——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特斯。 “又来了?”罗恩问。 哈格力指了指脚边的木箱。 “尤尔夫!”荣文登。布朗尖叫着向后跳了一步。 在哈利看来,尤尔夫是对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的最好概括。 它们看起来是变了形的、没有亮的龙虾,颜色惨白且污秽,在奇怪的地方伸出很多脚来,却看不到它们的头。每箱大约有一百只这种东西,每只大约有六英寸长,爬在彼此的身上,或瞎撞到箱壁上。 它们发出一种很浓的腐鱼臭味。它们的尾巴会不时地伴随啪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来,同时身体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化出来的,”哈格力自豪地说,“因此你们可以自己饲养他们。不过我们得先定个计划。” “我们为什么会想养这些东西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史林德林班的到了。刚才说话的是杰高。马尔夫,而克来伯和高尔在一旁赞成地咯咯笑。 哈格力对这个问题感到为难。 “我是说,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马尔夫问道:“我们养它们有什么用?” 哈格力张开嘴巴却停了几秒钟,显然在艰难地恩索,而后他冷冷地说:“那是下节课的内容,你们今天只须喂养它们。现在,你们试一试喂它们吃不同的东西——我以前也没有养过这种东西,不知道他们吃什么——我准备了一些蚂蚁蛋、青蛙肝和一些草蛇,每样给它们试一点。” “先是脓液,再是这东西。”谢默斯咕哝道。 是对哈格力深深的爱戴使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默默地捧起一杯青蛙肝并放入木箱中去诱那些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哈利忍不住认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些史库特斯看起来没有嘴。 “哎哟!”过了十分钟后,迪恩。托马斯大叫。“它伤到我了。” 哈格力赶紧走到他身边,神情焦虑。 “他的尾巴冒火星了!”迪恩一边生气地说一边将被灼伤的手伸给哈格力看。 “啊,是的,它们冒火星时会伤人。”哈格力点头说。 “尤尔夫!”莱文登。布朗又说,“尤尔夫,哈格力,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哦,有些身上有螫,”哈格力兴奋地说。莱文登赶快将手从箱中抽回来。“我原以为都是雄性的——雌性的腹上长有类似吸管的螫……我想是用来吸血的。” “哦,我知道我们养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马尔夫讽刺地说:“谁不想拥有一只会烧伤、刺伤又会咬伤人的宠物?” “只是因为它们样貌不佳,但这不说明它们没用,”荷米恩打断他的话,“龙血有惊人的魔力,但你却不会想要一只龙作宠物,对不对?” 哈利和罗恩对着哈格力咧开嘴笑,而哈格力则报之狡黠的微笑。正如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所清楚的那样,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一只宠物龙更让哈格力喜欢——在他们还是这所学校的一年级生时,哈格力曾在一段短时期内拥有一只龙,一只邪恶的挪威山脊背龙。 哈格力只喜欢恐怖的生物——越能致人死命越好。 “至少那些史库斯是小生物。”一小时后他们回到城堡里吃午餐时,罗恩如是说。 “它们只是现在小而已,”荷米恩声音显示她像被激怒了,“一旦哈格力不断给它们东西吃,它们就会长到六英尺长。” “有什么关系呢?如同我们发现它们能用来治晕船的话,对吗?”罗恩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你当然知道我那样说只是为了让马尔夫闭嘴,”荷米恩说,“老实说我认为他是对的。我们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趁它们还没长到能攻击我们之前将它们全部踩扁。” 他们坐在驯狮鹰兽者的桌子边开始吃羊肉和马铃薯。荷米恩吃得很快,以致哈利和罗恩都盯着她看。 “哦——这就是维护小精灵权利的新方法吗?”罗恩说,“你是不是想使自己呕吐?” “不,”荷米恩说,她的嘴因为塞满芽菜而胀鼓鼓的,却拼命想使自己显得很尊贵,“我只是想去图书馆。” “什么?”罗恩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荷米恩——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我们还没有作业要做!” 荷米恩耸耸肩,又继续狂吃食物,就像她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似的。然后她跳起身来说:“晚餐再见!”然后以快速离席而去。 下午的上课铃响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出发去北塔,那是间处于螺旋形楼梯的顶部的房间,房里有架银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扇圆形活板门。特雷络尼教授就住在里面。 当他们来到楼梯顶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气飘入他们的鼻。像往常一样,门上挂着帘子,圆形的房间沐浴在几盏灯的昏暗而微红的光线中,房里挂满了披肩和围巾。哈利和罗恩穿过那些已有人坐了的椅子和坐垫,然后他们坐在同一张圆桌边。 “日安,”特雷络尼教授的大嗓门从哈利的背后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特雷络尼教授是个戴着副巨大无比的眼镜、瘦极了的女人,那副眼镜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大得与她的脸不成比例。她又在以一贯的那种悲惨的神情凝视着哈利。在炉火发出的光里,她身上戴的珠子。项链和镯子闪闪发光。 “你很专心,亲爱的,”她用忧伤的语气对哈利说,“我心中的眼睛穿透了你勇敢的面孔,看到了你内心的烦恼。很遗憾,我必须告诉你:你的忧虑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见你前面的艰难岁月了,哎呀……非常的艰难……恐怕你一直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到来……,还有可能来得比你预料中早。”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成了耳语。罗恩的眼光在哈利身上转来转去,哈利却看起来面无表情。特雷络尼教授的眼光将他们全部扫视了一遍,然后在火炉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全班同学。那两个非常钦佩特雷络尼教授的学生——莱文登。布朗和帕维提。帕提,坐在离她很近的坐垫上。 “亲爱的,我们该讨论一下星星了,”她说。“讨论一下它们那些只为理解了神的舞步的人所能洞察的行星运动和神秘的凶兆。人类的命运可以用行星的射线来解释,这些射线是混合的……” 可是哈利走神了。那散发着香气的炉火总是使他感到想瞌睡和思维迟钝,而特雷络尼教授的不连贯的关于算卦的讲话从来无法令他入神——虽然他忍不住想起她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我恐怕你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变成事实……” “但荷米恩是对的,”哈利生气地想,特雷络尼教授的确是个老骗人精。他现在压根儿没有在害怕什么……除非你将西里斯的被捉计算在他害怕的事情当中……但特雷络尼教授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很久以来他便一直认为她那所谓能预测未来的幌子不过是幸运的猜测和她鬼一样明森森的神态带来的。 当然,除了那次——上学期末,她预测福尔得摩特正在上升……当哈利将她的预言描述给丹伯多听时,他说她认为这种催眠状态复的发生过。 “哈利!”罗恩低声叫他。 “什么事?”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看。他马上坐直了身体。在炉火的温暖和自己的恩绪中迷失的他已经几乎睡着了。 “亲爱的,我是说你显然是出生在上星罪恶的影响之下的,”教授说。当她看到哈利明显地没在认真听她的讲话时,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愤怒。 “对不起,在什么之下出生?” “土星,宝贝,土星!”特雷络尼说,因为看到哈利的恩绪居然没被这个消息吸引过来而被激怒了。“我是说你出生的时候,土星在天堂里肯定处于当权的地位……你的黑发……你的矮小的身材……年纪轻轻就悲惨地失去了……我想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出生于仲冬?” “错了,”哈利说:“我是七月份出生的。” 罗恩在一旁笑得咳嗽起来。 半小时后,他们每人手里都发到了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并试图在表示他们出生时刻的位置上画上相应的行星,这是项单调的工作,需要不断查阅时间表和计算角度。 过了一会儿,哈利边皱着眉头看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一边说:“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这不可能是对的,是吗?” “呀!”罗恩模仿特雷络尼教授那种神秘的低语说:“当天上出现两颗海王星的时候,就肯定预示着有一个戴眼镜的侏儒正在降生,哈利……” 坐在旁边画图的西莫斯和迪恩偷偷地笑出了声,虽然这笑声还不足以掩过莱文登。布朗激动的大叫:“噢,教授你看!我想我得到了一颗意想不到的行星!噢——教授,那是什么?” “亲爱的,那是天王星,”特雷络尼教授说,一边注视着那张图表。 “莱文登,可以让我也看一下那颗天王星吗?”罗恩问。 很不幸的是,特雷络尼教授听到了这句话,也许就是这句话,使得教授今天下课时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写一份关于下个月影响你们的行星运动的详细分析,附上你们个人的图表为佐证,”她厉声说,语气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优雅纤巧的她,倒像极了麦康娜教授,“必须在下个星期一交上来,不能以任何理由不交作业户”可怜的老蝙蝠,“罗恩痛苦地说,当时他们正加入下楼梯的人流,准备去大礼堂吃晚餐,”这么多作业,要做上一整个星期的,那会……“ “一大堆作业?”荷米恩赶上他们,快乐地说:“沃特教授一点都没给我们市置作业!” “天,沃特教授多好啊!”罗恩闷闷不乐地说。 他们来到了大礼堂门口,那里站满了排队打饭的人。他们刚加入到队伍的末尾,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大嗓门:“威斯里!嗨,威斯里!”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都转过身来。马尔夫手里挥舞着一份《先知日报》,说话的声音大得使礼堂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听听这个消息!” “法部长的新麻烦特别通讯员理特。史姬持报道:看来魔法部长的麻烦还没到头。 最近,魔法部长因为在世界杯快迪斯大赛中因控制群众的表现太差而被解雇,并且仍然无法对一名女巫的失踪一事作出合理解释。昨天他又因为阿诺。威斯里的古怪行为——被误认为是抢劫犯,而陷入新的困境。“ 马尔夫抬起头来。 “想一想他们甚至没有写对他的名字,威斯里,似乎它是完全不存在的,对吗?”他欢呼似的说。 现在饭厅里的每个人都在听他说话。马尔夫抖了一下报纸,把它立起来,接着念:阿诺。威斯里,两年前被控拥有一架飞行轿车,昨天又卷入一宗国持有一些是攻击性物品而与几个处理抢劫案的警察发生争吵的案件:威斯里先生似乎得到过‘魔眼’莫迪的帮助——那个前任部长,因无法区分握手与企图抢劫的区别而退休。所以很自然地,当威斯里先生来到莫迪先生那戒备森严的住所时,莫迪先生又一次错按了警报。威斯里先生不得不解释一大通才得以摆脱了那些警察。 但他不愿回答《先知日报》记者的问题:为什么他会使部长卷入一幕如此失礼和尴尬的情景。 “还有一张照片,威斯里!”马尔夫说。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报纸并将它举高。“是你爸爸妈妈站在他们房子前面的照片。你妈妈要是瘦一点会更好,不是吗?” 罗恩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每个人都盯着他看。 “闭嘴吧,马尔夫。”哈利说,“这很普通,罗恩……” “噢,对了,你今年夏天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是吗,波特?” 马尔夫讥讽道:“那么告诉我,他妈妈是真的有那么胖,还只是在这张照片上显得胖?” “你知道你妈妈是什么样的吗?马尔夫?”哈利说——他和荷米恩抓着罗恩的上衣背后以阻止他扑向马尔夫——“她的表情就像她的鼻子下面有堆屎?她是老那个样子呢?还是只是和你在一起才那样?”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粉红。“你怎么敢骂我妈妈?”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哈利说,并转过身去。 砰! 有几个人尖叫起来——哈利感到有个白色、发热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但还没来得及摸到那魔杖,他又听到一声巨响“砰!”和在饭厅里的巨大回响。 “噢不,别这样!” 哈利转了一圈。莫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他的魔杖在手里,正指向一只白雪貂,在石地板上闪着光,那正是马尔夫刚才站着的地方。 饭厅里是一阵可怖的沉默。除了莫迪没有人动一动。莫迪转身看着哈利——直到现在他那只正常的眼才看着哈利,另外一只则望向他的后脑勺。 “他伤到你了吗?”莫迪咆哮地问。 “没有,”哈利说,“射偏了。” “别动它!”莫迪大声道。 “别动——什么?”哈利疑惑地说。 “不是说你——是说他!”莫迪咆哮,手掌绕过肩膀伸向后面的克来伯刚想去捡起那只白貂,见到莫迪的手便僵在那里了。莫迪转动的眼睛像魔法般的能穿过脑袋看到身后发生的事情。 莫迪走向克来伯,高尔和那只白貂。白貂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后开始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这怎么成!”莫迪咆哮,他的魔杖再度指向白貂——它向空中飞起十英尺,啪地掉他,然后又弹起来。 “我不喜欢在敌人背后袭击的人,”莫迪吼道,小白貂越弹越高,痛苦得尖叫。“令人讨厌、胆小鬼、卑劣的做法……” 白貂在空中飞动,它的腿和尾巴无助地挥动着。 “不许再这样做!”莫迪一字一顿地说,白貂重重地掉他,接着又弹上半空。 “莫迪教授!”一个惊讶的声音叫道。 麦康娜教授正走下楼梯,手里捧着一叠书。 “哈罗,麦康娜教授。”莫迪平静地说,将白貂越弹越高。 “你——你在干什么?”麦康娜教授的眼睛盯着弹起又落下的白貂问。 “教学。”莫迪说。 “教——莫迪,那是个学生吗?”麦康娜教授尖叫起来,手里的书掉到地上。 “是的。”莫迪说。 “别这样!”麦康娜教授叫道。她跑下楼梯,拿出魔杖。一刻钟后,随着一声疾响,杰高。马尔夫恢复了原形,缩成一团躺在地板上,金色的头发覆满了发亮却苍白的脸。他站起来,向后缩。 “莫迪,我们不能用变形术来惩罚学生。”麦康娜教授轻声说。 “丹伯多教授一定告诉过你了吧?” “是的,他也许提过。”莫迪说,一边抓自己的下巴,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我认为一个恰到好处的惩罚——” “我们可以留堂,或告诉侵犯别人的学生的家长!” “我会这样做的。”莫迪用极不喜欢的神情望着马尔夫。 马尔夫的眼里还含着因疼痛和被羞辱而流的泪水。恶狠狠地盯着莫迪咕咕咬咬,只有“我爸爸”几个字听得清。 “哦,是吧?”莫迪平静地说,被着上了几级楼梯,他的木腿击在石上的钝音回响在饭厅里。“孩子,我认识你的老父亲……你告诉他莫迪在注意他的儿子……你告诉我……你的家长叫露布斯,对吗?” “是的。”马尔夫恨恨地说。 “另一个老伙伴,”莫迪吼道,“我一直想和老露布斯聊聊…… 来吧……“他抓住马尔夫的上臂,把他拖到地牢去。 麦康娜教授焦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挥动魔杖,使掉了地的书本飞回到她的手中。 “别和我说话。”当他们几分钟后坐在饭桌旁时,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为什么?”荷米恩惊奇地问。 “因为我想永远记住那一幕,”罗恩说,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僵僵的,“杰高。马尔夫,那奇妙的弹跳小白貂……”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荷米恩开始吃他们的盘子里的粉蒸牛肉。 “但这样会真的伤到马尔夫的,”她说:“麦康娜教授出来阻止他还是好的——” “荷米恩!”罗恩愤怒地说,他的睛睛忽地睁开了。“你在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荷米恩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开始快速吃饭。 “别告诉我你今晚又要去图书馆。”哈利看着他说。 “是的,”荷米恩重重地说,“有一堆事要做。” “但你告诉我们维克福教授——” “不是作业,”她说,五分钟之内她便洗了碟子离去了。 她一走,弗来德。威斯里便坐了她的椅子。“莫迪!”他说,“他多‘酷’啊!” “不只是治说,他坐在弗来德对面。 “超级酷”双胞胎的好朋友李。乔丹边坐到乔治旁边说:“我们今天下午上他的课。” “他讲课如何?”哈利急切地问。 弗来德,乔治和李交换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来没上过这样的课。”弗来德说。 “他知道的。”李说。 “知道什么?”罗恩侧过身来问。 “知道在那外面做会怎么样?”乔治说。 “做什么?”哈利问。 “和达克。阿特斯打架。”弗来德说。 “他全看到了。”乔治说。 “令人惊奇!”李说。 罗恩冲向他的书包去找课程表。 “我们下周二才会上他的课!”他十分失望地说。 第十四章 不可饶恕的诅咒 除非你把尼维尔在药水里融了他第六个汽锅算作件大事,接下来的两天是没发生什么的。史纳皮教授的报复心似乎经过一个夏天后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他扣留了尼维尔让他给满满一桶的有角蛤蟆开肠剖肚,这让他回来时近乎精神崩溃了。 “你知道史纲皮为什么会如此坏脾气吗?”罗恩问哈利,他们在看荷米恩教尼维尔一种清理咒语,如何除去他指甲下的青蛙的肠子。 “知道。”哈利说,“是因为莫迪。” 众所周知,史纳皮的确想教邪术防御课,他第四年的竞争还是失败了,史纳皮向来讨厌他们的前任邪术教师,并且表露出他的厌恶,但他似乎令人惊讶地谨慎地藏起了对魔眼的憎恨,的确这样,无论何时哈利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就餐时,或在走廊上相遇时——他明显地觉察到史纳皮在逃避莫迪的眼睛,不管是正常眼,还是魔眼。 “我想史纳皮有点害怕,你知道的。”哈利沉思着说。 “想想,要是莫迪把史纳皮变成一只有角蛤蟆。”罗恩说,他眼睛迷糊了,“把他在地牢里扔来扔去……” 格林芬顿的四年级学生热切盼望莫迪的第一堂课,他们午饭后,上课铃还没响就已早早到了,在教室外排好了队。 唯一不在场的是荷米恩,她刚好赶上上课。 “我在——” “图书馆。”哈利替她说完,“快点,不然我们没好座位了。” 他们急忙在讲台面前的三张椅子上坐下,拿出《邪恶力量自卫指南》,分外安静地等候着。不久,他们听到莫迪特有的咯咯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进来,他进了教室,跟以往一样让人觉得陌生、害怕。他们只能看到他那只有爪的木脚从袍子下边伸出来。 “你们可以拿走那些东西。”他咆哮着,走向讲台坐了下来,“那些书,你们不会用到的。” 他们把书放回书包,罗恩看上去很兴奋。莫迪拿出注册本,把他扭曲的结满疤的脸上的灰长的鬃毛拔开,开始点名,他正常的眼睛逐步顺着名单往下扫视,而他的魔眼则转动着,盯住应到的每一个学生。 “好了。”当最后一个人应到,表明在场后,他说,“我从露平教授处拿到关于这个班的一封信,看来你们对怎么对付邪物有了扎实的基础——你们已学了博格特斯,红帽,金克朋克斯,格林弟罗,凯普斯和维尔欧维斯,对吗?” 学生大多认可了他的话。 “但你们落后了,非常落后,在对付咒语方面。”莫迪说,“因此,我想让你们了解巫师们可以怎样相互作法,我有一年时间来教你们如何对付邪——” “什么,你不留下来吗?”罗恩脱口问道。 莫迪的魔眼转过来盯着罗恩,罗恩看上去很害怕,但莫迪一会儿就微笑了,——哈利第一次见他微笑,结果是使得他满是疤痕的脸看上去扭曲变形得更厉害了,然而,知道他会以微笑作友好的表示,总是种宽慰,罗恩显得放松多了。 “你该是亚瑟。威斯里的儿子吧?”莫迪说,“你爸爸几天前帮我摆脱了困境……是的,我只待一年,承蒙丹伯多错爱……一年,然后回去安静地养老。” 他的笑声嘶哑,青筋毕露的手轻拍了一下。 “因此,直接开始上咒语,它们形式多样,威力无穷,尊照魔法部的指示,我要教你们反邪术的技巧,然后到那为止,到了六年级,我才会让你们看非法毒咒是什么样子,但丹伯多教授对你们评价甚高,认为你们应付的来,我的意见是,你们越早知道你们防备的东西就越好,但你们如何保护自己,防备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呢?要对你们施恶咒的巫师是不会告诉你们他的行动的。他可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对你们友好、礼貌地施咒,你们得有所防备,必须警觉谨慎,布郎小姐,当我讲课时你得把那东西放到一边去。” 莱文登吓了一跳,脸红了,她刚才在桌子下面向普怀特展示刚完成的星卦图,莫迪的魔眼不仅能透过她的脑袋视物,而且可以穿过木头视物。 “那么,你们谁知道最受巫术法严惩的咒语是哪些吗?” 好几只手陆续地举起,包括罗恩和荷米恩的在内,莫迪指着罗恩,然而他的魔眼仍盯着莱文登。 恩试探地说,“我爸爸告诉有一个……它是叫英普流斯咒语,还是什么来的?” “啊,对了。”莫迪赞赏他说,“你爸该知道那个,英普流斯咒语有段时间,给部里制造了许多麻烦。” 莫迪不对称的脚费力地支撑起他,站好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个玻璃罐,里面有三只巨大的巨蜘蛛,哈利感觉到罗恩在旁稍稍缩了一下——罗恩讨厌蜘蛛。 莫迪的手伸进罐里,抓住一只蜘蛛,放在掌上,以便所有的学生都能看到。 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说声,“英普流斯!” 蜘蛛搭在一根细丝线上,从莫迪掌中跃下,开始像荡高架一样前晃后晃,它僵直地伸出腿,往后翻转,线断了,蜘蛛落到桌上,它开始像车轮一样转着圈儿,莫迪猛挥一下魔杖,蜘蛛用两足立起起来,毫无疑问,它在跳踢达舞。 每个人——除了莫迪都大笑起来。 “你们觉得好笑吧?”他低吼着,“要是我向你们施咒,你们会高兴吗?” 笑声即刻停了下来。 “任由我摆布,”莫迪平静地说,蜘蛛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溺死自己,或把它投进你们的喉咙……” 罗恩不禁颤抖了一下。 “几年前,许多巫师、法师被英普流斯咒语控制了,”莫迪说,哈利知道他讲的是福尔得摩特当权时的事,“部里的一项工作就是尽力分清谁是被动的,谁是主动的。” “英普流斯咒语是可以破的,我会教你们怎么个破法,但这需要心力,并非每个人都有此心力,你能的话最好避开它,保持警惕!”他吼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莫迪抬起来那耍杂技的蜘蛛,把它扔回罐子里,“还有谁知道非法咒语吗?” 荷米恩又举了手,让哈利有点惊讶的是尼维尔也举了手,他通常只在上他最善长的算卦课时才会主动举手。就连尼维尔也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吃惊。 “是什么?”莫迪的魔眼转向尼维尔。 “有一个,叫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尼维尔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莫迪这回两眼紧盯着尼维尔。 “你是叫尼维尔吗?”他的魔眼低下去,看注册本。 尼维尔紧张地点点头,但莫迪并未再作询问,转向全班学生,他从罐中取出另一只蜘蛛,把它放在桌面,蜘蛛显然是吓得一动也不动。 “克鲁希尔特斯咒语,”莫迪说,“要点大些的东西,你们才可以理解。”他用魔杖指着蜘蛛,念道,“恩格里欧!” 蜘蛛膨胀起来,比一只塔兰图拉毒蜂还大,罗恩不再掩盖自己的惧怕,把椅子拉得离莫迪的桌子尽可能地远。 莫迪又挥起魔杖,指着蜘蛛说,“克鲁塞欧!” 话音刚落,蜘蛛把腿弯向身上,它滚动着,剧烈地扭曲着,左右摇晃,它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哈利肯定要是它能发声的话,一定是大声尖叫,莫迪挥动他的魔杖,蜘蛛开始颤抖,剧动着。 “停住!”荷米恩尖声说道。 哈利朝她看去,她不是在看蜘蛛,而是在看尼维尔,哈利顺着她的眼光,发现尼维尔紧握的双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指关节发白,他睁大眼睛,吓坏了。 莫迪抬了抬魔杖,蜘蛛的腿松懈了,但它仍继续扭动着。 “勒得塞克。”莫迪念道,蜘蛛缩回原样后被放回了罐子。 “痛苦,”莫迪柔声说,“如果你能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你就不需要夹手指的刑具或刀子来折磨人……这种咒语也一度被滥用。” “好了,谁知道别的咒语吗?” 哈利环顾四周,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他猜想他们都想知道最后一只蜘蛛会有什么遭遇,荷米恩第三次举手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什么?”莫迪望着她说。 “阿文的。卡德罗。”荷米恩低声说。 几个人,包括罗恩都不安地看着她。 “啊,对了,”莫迪说,一丝微笑扭曲了他缺了一边的嘴,“是的,最后一个最恶毒的咒语,阿文的。卡德罗……死亡的诅咒。” 他把手伸进罐里,就像知道自己的劫数一样,第三只蜘蛛在罐底疯狂地乱爬,极力躲避莫迪的手,但他捉住了蜘蛛,把它放在台面上,蜘蛛在木桌面上乱爬起来。 莫迪举起魔杖,哈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凶兆。 “阿文的。卡德罗!”莫迪吼道。 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咆哮,同时,蜘蛛翻过身来,没什么迹像,但明显是死了,几个女孩强忍住叫声,蜘蛛向罗恩滑过来,罗恩往后倒着,几乎弄翻了椅子。 莫迪把死蜘蛛落扫到地上。 “够毒的,”他平静地说,“不好受吧,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咒语,什么也阻挡不了这个咒语,人们知道的唯一那个逃脱了死亡咒语的人,正坐在我面前。” 当莫迪的双眼望着他的眼睛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也觉察到别人也全都在望着他,哈利盯着空白的黑板,好像让黑板吸引住了,其实地根本没在看。 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法……与那蜘蛛完全一样,他们身上也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只见到那闪逝的绿光,听到那瞬息而至的死亡之声吗? 自从哈利得知他父母是被谋杀以来,自从他得知那天晚上的遭遇时起,这已经三年了,他已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他们的死亡经历:温太尔怎么向福尔得摩特告密,透露他父母的行踪,福尔得摩特在他们的小屋中发现了他们,福尔得摩特怎样光杀了他的爸爸,杰姆斯。波特怎样一边大叫他妻子带着哈利逃跑,一边竭力阻止福尔得摩特,还有福尔得摩特又怎样地赶上莉莉。波特,告诉她躲到一边让他杀死哈利,而她又怎样拒绝放开儿子,请求由她替哈利一死,这样在他的魔杖指向哈利之前,福尔得摩特也把她杀了…… 哈利知道这些细节,因为去年他和温太尔搏斗时,听到了他父母的声音,那是温太尔可怕的法力:强迫他加害的人重现一生中最恐惧的记忆。然后毫无反抗地溺死在他们自己的绝望之海中…… 莫迪又开口了,哈利觉的他的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作了极大的努力,把自己拖回到现实中,听莫迪说话。 “阿文的。卡德罗是一种需要强力相佐的咒语,你们要都拿出魔杖,向我施咒,我怀疑顶多只会让我流鼻血。但那设所谓,我在此可不是教你们怎么施咒的。” “既然没有咒语与之相抗,我为什么还要演示给你们看呢?因为你们必须明白,什么是最恶毒的,你们不希望自己处于面对恶咒的情形吧,保持警惕!”他吼了一声,全班学生又吓了一跳。 “这三种咒语——阿文的。卡德罗。英普流斯和克鲁希尔特斯被称作不可饶恕的诅咒,对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种咒语就足以在阿兹克班被判死刑,那就是你们要防范的,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对抗的,你们必须有所准备,必须警惕,但首先,你们得时刻保持警惕,拿出羽毛笔,记下这些……” 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花在记关于这三种不可能饶恕的诅咒的笔记上了,谁也没说话,直到铃声响了,莫迪下课了,他们离开教室,随而进行了激烈的谈讨,多数人以恐惧的噪音讨论着咒语——“你看到它抽搐了吗?”,“他杀死蜘蛛时就像这样!” 他们讨论着课上的情景就像讨论特别表演一样,哈利心想。他并不觉的很有趣,似乎荷米恩也不觉的好玩。 “快点。”她对哈利和罗恩急匆匆地说。 “不是又去图书馆吧?”罗恩问。“不,”荷米恩简略答道,手指向一条小路,“尼维尔。” 尼维尔独自站在小路的半坡上,以一种和他看莫迪演示克鲁希尔特斯咒语时同样惊恐的神情盯着他对面的石墙。 “尼维尔?”荷米恩轻声说。 尼维尔转过来看他们。 “噢,你好?”他说,话音比往常高了许多,“很有趣的一课,是吗? 我在想晚餐吃些什么,我——我饿了,你们不饿吗?“ “尼维尔,你没事吧?”荷米恩说。 “没事,我很好。”尼维尔吐出句话,仍然不自然的高调子,“很有趣的晚餐——我是说课——吃些什么呢?” 罗恩对哈利投去惊愕的目光。 “尼维尔,怎么——” 一阵奇特的哈哈脚步声在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过头看见莫迪教授跛着脚向他们走来,他们全都不说话了,敬畏地望着他,但他一开口,他们便发现莫迪的声音比他们听到的要低沉轻柔的多了。 “没事的,孩子。”他对尼维尔说,“来我办公室坐一坐,来吧…… 我们可以喝杯茶……“ 要和莫迪一起喝茶,这让尼维尔更加害怕,他既不走动也不说话。 莫迪的魔眼转向哈利,“你还好吧,波特?” “我很好。”哈利几乎是挑战般答道。 莫迪接着说,“你必须知道,或许是有点残酷,但你得知道,假装是毫无意义的……好了……来吧……尼维尔,我有些你可能会觉得有趣的书。” 尼维尔求助地望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但他们什么也没说,所以尼维尔别无选择,只得由莫迪的手搭着他的肩,随之而去。 “怎么回事?”罗恩望着尼维尔和莫迪拐过角落说。 “我不知道。”荷米恩神情忧郁。 “是上什么课吧?”罗恩对哈利说,他们往大厅走去,“弗来德和乔治说对了,莫迪他的确知道要讲些什么,看他施阿文的。卡德罗咒语,和那蜘蛛死时的情形——” 但罗恩一看到哈利脸上的神情就停住了,直到他们到达了大厅,他才再次开口,说他觉得今晚最好开始学习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那可得花上几个小时。 荷米恩没有加入哈利与罗恩的谈话,她吃得奇快无比,然后又前往图书馆,哈利和罗恩走回格林芬顿塔,晚饭时一直没想别的事的哈利,自己又提出不可饶恕的咒语这一话题。 “部里的人要是知道我们看过咒语的演示,会找莫迪和丹伯多的麻烦吗?”哈利问,这时他们已走近胖大婶肖像了。 “啊,可能的。”罗恩说,“但丹伯多向来我行我素,而莫迪几年来一直麻烦不断,先是遭攻击,后来又被审问并检查他的垃圾箱。” 画像移向前,露出人口,他们爬了过去,进入拥挤喧闹的格林芬顿大厅。 “我们拿丹伯多的书吗?”哈利问。 “要吧。”罗恩低吼了声。 他们走到宿舍取书和图表,发现尼维尔正独自坐在**看书,他比上莫迪的课时平静多了,虽说还未完全恢复常态,他双眼通红。 “没事吧,尼维尔?”哈利问他。 “没事。”尼维尔说,“我很好,谢了,我在看莫迪借我的书呢……” 他举起书,《中世纪神奇的水生植物及其性能》。 “显然,史纳皮教授告诉莫迪教授我药草学不错。”尼维尔说,话音中流露出一点自豪,这是哈利以前很少听到的,“他想我会喜欢这本书的。” 哈利想告诉尼维尔,史纳皮教授对他的评价倒是个振作尼维尔的好办法,因为尼维尔很少听到自己被称赞擅长什么的。这是露平教授采取的那种方法。 哈利和罗恩拿了他们的《拨开未来和迷雾》回到大屋,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做下个月的预言作业,一小时过去了,他们没什么进展,虽然桌面上布满了写满数字和符号的细羊皮纸片,哈利意识模糊,似乎脑里充满了特雷络尼教授的火堆上冒出的烟。 “这玩意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盯着一长串数据说,“你知道,”罗恩说,他的头发全在一边,因为在困惑时他一直用手拔弄着头发,“我想该用迪维尼雪那套老把戏了。” “什么,瞎编啊?”,“没错。”罗恩说,他扫掉桌上杂乱的纸条,把笔蘸进墨水里,开始写了。 “下星期一,”他边说边写,“由于火星和木星相连带来晦气,我可能要犯咳嗽,”他抬头望着哈利,“你知道她的——只要讲一堆痛苦的事,她会接受的。” “对啊,”哈利说,他把先前的努力成果揉成一团,把它抛过一群正在闲聊的一年级学生的脑袋,落到火堆里,“好……在星期一,我有——嗯——被烧伤的危险。” “没错,你会那样的,”罗恩狠狠地说,“我们周一时又要看到史库斯了,好,周二,我会……嗯……” “丢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哈利翻着《拔开未来的迷雾》找到灵感。 “好主意,”罗恩说,写下了这条,“因为水星,你怎么不写让一个你以为是朋友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呢?” “对……不错……”哈利说,赶紧记下为,“因为……金星在第十二宫。” “星期三,我想,我会在争斗中惨败。” “啊,我将和别人打一架,对了,我输掉赌注。” “对了,就说你打赌,我打架会赢的……” 他们继续编了一小时的作业(后来逐渐变成悲剧性了),周围的人们都回去睡觉了,大厅慢慢空了起来,克劳圣克斯漫步走向他们,轻轻坐在一个空位上,她看着哈利,神情令人费解,仿佛她得知他们并未好好写作业。 哈利环顾屋子,竭力想再找出他还没用到的不幸,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靠着对面的墙坐在一起,头碰头地,羽毛笔放在外头,他们正专注地研究一小片牛皮纸,奇怪,弗来德和乔治居然会躲在角落里埋头学习?他们通常在中心地带,在喧闹的注意力焦点之处,他们研究那张纸条的样子有点诡秘。哈利想起了以前他们如何坐在一起,在纸上写些坏话,那次他原以为是为巫师爆笑弹的另一种命令公式,但这次看来不像,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捉弄李。乔丹的,他怀疑那是不是与参加魔法三人对抗赛有关。 哈利正看着,乔治对弗来德摇摇头,用羽毛笔写了什么东西,然后悄声地说话,尽管声音很小,但在在这几乎空荡荡的屋子里能听到的,“别,——那会显得我们在谴责他,得小心点……” 乔治环顾一下,发现哈利在看着他,哈利咧嘴笑了,赶紧继续他的预言——他不想让乔治认为他在偷听,不久后,这对双胞弟兄卷起他们的牛皮纸,道了晚安,爬上了床。 大约弗来德和乔治离开后10分钟左右,画像后的洞开了,荷米恩爬进了大屋,一手拿着叠牛皮纸,一手拿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随着她的移动当当作响,克劳圣克斯弓着背,发泄高兴的细细喵喵声。 “你好。”她说,“我刚完成了。” “我也做完了。”罗恩扔下羽毛笔,胜利地宣布。 “下个月的情况不太妙吧,”她嘲讽地说,克劳圣究斯错缩在她膝上。 “嗯,至少我作了预言。”罗恩打了个哈欠。 “看样子你两次失足溺水。”荷米恩说。 “我吗?”罗恩看着他的预言说,“我最好把其中的一个改成让一只横冲直撞的希普格利夫踩着了。” “你不觉得这有点不言而喻你是在编造吗?” “你敢这样说!”罗恩假装发怒,“我们在这像校养精灵一样苦干。” 荷米恩抬了抬眉头。 “不过是句套用的话。”罗恩赶紧说。 哈利刚刚写完他遭斩首身亡的预言,也放下了羽毛笔。 “盒子里是什么?”他指着问。 “没想到你会问,真好笑。”荷米思不怀好意地看着罗恩说,她揭开盖子,给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里边约有50个徽章,颜色全都不同但都有s字样。 “史纳皮?”哈利捡起一个徽章端详着,“干什么用的?” “不是史纳皮,”荷米思不耐烦地说,“是s-p-e-w,代表着精灵福利促进会!” “从没听说过。”罗恩说。 “哎,你当然没听过,”荷米恩立即说道,“我不过是刚刚创办了它。”“啊?”罗恩有点意外,“你招了多少会员了?” “嗯,如果你们俩参加的话,一共三个。”荷米恩说。 “你以为我们想佩着这些徽章招摇过市,说‘spew’吗?”罗恩说。 “s-p-e-w,”荷米恩生气地说,“我要阻止虐待和我们同等的有魔法的生灵的暴行,发起改变他们在法律上的状况的运动,但还不是时候,那是我们宣言的主纲。” 她朝他们挥挥那叠牛皮纸,“我在图书馆作仔细的调研,奴役小精灵这一陋习可上溯到世纪以前,我就不信在此之前对它无动于衷。” “荷米恩——听着,”罗恩大声说,“他们喜欢被役使,他们乐于受奴役!” “我们的近期目标,”荷米恩声音比罗恩更大,似乎她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是保证佣人小精灵的工资及工作条件,我们的长期目标则包括修改法律,禁止滥用魔杖,以及捉进一个小精灵就要进入生灵规范监控部。” “那我们怎么做这些工作?”哈利问。 “我们就从招募会员开始,”荷米恩高兴地说,“我要塞克斯兄弟俩加入,买个徽章,这个手续可以为我们的宣传活动筹集资金,罗恩,你是财务,我为你准备了个募捐箱,在楼上——哈利,你是秘书,所以呢,你得把我现在说的话全都记写来,作为我们的第一次会议记录。” 荷米恩说完后,朝他俩笑了,哈利坐着,又是被荷米恩惹恼了,又是被罗恩脸上的表情逗乐了,打破沉默的不是罗恩,他似乎一时间成了哑巴,而是一阵嗒嗒的敲窗的声音,哈利从空无一人的大屋望过去,月光下是个雪白的猫头鹰停在窗台上。 “海维!”他叫道,他从椅子上蹦起,穿过屋子,拉开了窗。 海维飞了进来,在屋里旋绕了一圈,落在哈利的预言作业本上。 “正是时候!”哈利向她急走过去。 “她带来了回音!”罗恩指着海维腿上绑着一片脏兮兮的纸条兴奋地说。 哈利赶紧解下纸条,坐下看信,海维拍着翅膀,在他膝上咕咕地叫着,“信上说了什么?”荷米恩屏息问道。 信相当简短,潦草,似乎是在仓促间写下的,哈利大声念道:“哈利:我立刻赶往北部,我在这儿听到了一系列奇怪的谣言,最新的一个说法是关于你的伤疤的事,如果你还痛的话,直接向丹伯多求助——他们说他让魔眼莫迪任课,那意味着即使别人没看过警示,他已看到了。 我将很快再与你联系,请问候罗恩和荷米恩,自己小心! 西里斯“ 哈利抬头看看罗恩和荷米恩,他们俩也望着他。 “他要赶往北方?”荷米恩低声说,“他会回来吧。” “丹伯多看了什么警示?”罗恩大为不解地问,“哈利——怎么回事?” 哈利用拳击着自己的额头,吓得海维赶紧从地膝上跳下。 “我不该告诉他的!”哈利怒道。 “你在说什么?”罗恩惊诧地问。 “这使得他认为自己得回来!”哈利重重地在桌子上击了一拳说道。海维愤怒地咕咕叫着,落到罗恩的椅背上,“他想我有麻烦了,所以他要回来,但我什么事也没有!我没东西喂你。”哈利朝海维叫道,而海维正张着嘴巴等着,“你要吃的话得去奥里路。” 海维很生气地望了他一眼,飞向开着的窗子,她飞过时在他的头用张开的翅膀拍了几下。 “哈利,”荷米恩安抚地说。 “我要睡了。”哈利简短地说,“明早见。” 在楼上的宿舍里,他套上睡衣,钻进四柱床,但他却不觉得累。 如果西里斯回来被逮住的话,那将是他哈利多嘴说错的话,为什么不能闭紧嘴巴呢?几秒钟的疼痛就泄露了秘密……要是没那么蠢,保住秘密就好了……过了一会儿,听到罗恩进了宿舍,但他没有对罗恩说什么,好年一段时间哈利躺在**盯着黑乎乎的顶篷,宿舍里一片寂静,当他放松一点时,哈利发觉没听到平常尼维尔的鼾声,看来他并不是唯—一个睡不着的人。 第十五章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醒过来了,心里计划得满满的,似乎他休眠的大脑整夜都在计划着,他起了床,在微弱的晨光中穿好衣服,没叫醒罗恩就离开了宿舍,回到空空的大屋去,他从桌上拾起一片写着他的作业的纸片,写了下面这封信:亲爱的西里斯:我想我的伤疤犯痛不过是种想象,上次给你写信时我迷迷糊糊的,你不必回来,这儿一切均好,别为我担心,我现在一切如常。 哈利然后他爬出画像洞口,城堡静悄悄的,他往堡顶走去,最后他到了,在西塔楼的顶部。 奥里路是个用石头建的流通室,因为窗子全都没有玻璃,所以风很大,极为冷。地面上到处都是稻草、猫头鹰粪和老鼠、田鼠的残骸,成百只各类的猫头鹰在伸向塔顶的栖木上筑巢,几乎所有的猫头鹰都在睡觉,但时不时有个褐色的圆眼睛盯住哈利,哈利认出海维,她的巢在一只谷仓猫头鹰和一个茶猫头鹰之间,他急忙走过去,在满是鸟粪的地板上稍稍滑了一下。 他花了一会儿的工夫叫醒了她,她边看着他边在巢里跳来跳去,给他看她的尾巴,显然,她仍然对他前一天晚上的不敬感到气愤,最后,哈利说担心她会太累可能他该向罗恩借用皮维军,这才使得她伸出腿,让他把信绑在上面。 “一定要找到他,行吗?”哈利抚着她的背,把她托在手臂上走到一个墙洞口,“要在丹伯多之前找到他。” 她啄着他的手指,可能比平常用力,但她轻轻地咕咕叫着,好像在作保证一样,然后她展开翅膀,飞向天空,看着她飞去,哈利又有种熟悉的不安的感觉。他曾经是多么肯定西里斯的回信会缓解而不是增加他的忧虑。 “那是骗人,哈利。”荷米恩早餐时尖声说,哈利刚告诉了她和罗恩他所做的事。“你没有假想伤疤犯痛,你自己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哈利说,“他不会因为我而回到阿兹克班去!” 荷米恩张嘴还要再辩,罗恩尖叫着说,“别说了。”荷米恩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哈利竭力不去担心西里斯,他希望还有快迪斯来让他分心,艰苦的训练对于烦恼的心灵是最有效的,另一方面,他们的功课,尤其是邪术防御,越来越难了,要求也越来越高。 让他们吃惊的是莫迪教授宣布,他将轮流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语,以展示它的威力和试验他们能否抗拒它的作用。 “但是——你说那是非法的,教授。”荷米恩犹豫地说,莫迪已挥动魔杖,清除了课桌,房子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你说——对人施咒是——” “丹伯多想让你们通过切身体会去学。”莫迪说,他的魔眼转向荷米恩,眼神古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如果你宁愿以痛苦的方式——让别人对你施咒以便完完全全摆布你——去学的话,你可以走,我可无所谓。” 他疤结的手指向教室门,荷米恩脸红了,低声嘟哝,她并不是不想上课。哈利和罗恩相视而笑,他们知道荷米恩宁可喝布鸠伯斯波脓液也不愿错过如此重要的一课。 莫迪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学生叫上前来,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哈利看着同学在咒语的作用下一个个地做着最奇怪的动作,迪恩。 托马斯绕着屋子单足跳了三次,唱着国歌,莱文登。布朗模仿麻雀的样子,尼维尔表演了一套让人惊诧的体操,在他的常态中,他显然是不能够那样做的。他们并不都能够抵抗咒语,每个人只有在莫迪解除咒语时才恢复了正常。 “波特!”莫迪吼道,“你是下一个。” 哈利走上前,站在莫迪移开了桌子的空地上,莫迪举起魔杖,指着哈利说:“英普流斯。” 这是最奇妙的感觉,哈利觉得要飞起来了,所有心中的想法和忧虑被轻轻地拂走了,只留下模糊的,毫无踪迹的快乐,他站在那里,感到非常轻松,只是隐约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 然后,他听到莫迪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脑中回响着,“跳上桌子………跳上桌子……” 哈利驯服地弯下膝盖,准备跳了。 “跳上桌子……” “但,为什么要跳?”另外一个声音从他脑后而来,提醒了他,“那样做真是够蠢的。”那声音说。 “跳上桌子……” “不,我不想跳。”另一个声音说,它变得更坚定了……“不,我真不想……” 跳!立即跳! 接下来,哈利觉得非常痛苦,跳和竭力阻他跳的念头,他两者兼有,结果是他仓促地冲向桌子,把它碰倒了,他腿上的痛感,他知道伤了双膝。 “啊,有点像样了。”莫迪大叫道,突然间哈利发觉脑中那空洞、回荡的感觉消失了,他对刚才的事一清二楚,膝上的痛似乎加剧了。 “你们看,……波特抵抗了,他抵抗了咒语,他几乎战胜了,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其余的注意了——观察他的双眼,那是你们该看的地方——很好,波特,棒极了,咒语可没那么容易摆布你!” 一小时后,哈利一瘸一拐地走出课堂,(莫迪坚持要哈利连续4次作演示,直到他完全可以摆脱咒语为止),“听他说,那样子。” 哈利说,“好像我们全都随时会被袭击。” “啊,我知道。”罗恩说,他两级两级地跳着楼梯,在施咒时,他可比哈利惨多了,虽然莫迪和向他保证到午餐时,症状便会消失的。“他总是臆想,”罗恩紧张地往身后扫视,确信莫迪肯定听不到讲话,他接着说,“难怪在那里他们很高兴摆脱了他,你听到他告诉西摩斯的话吗?关于他怎么报复那个在愚人节时在他背后啐了一口的女巫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必须看完抵制英普流斯诅咒的书并完成其它的作业?” 所有的四年级学生都注意到这学期他们的完成的作业量明显增加了。当麦康娜教授布置了大量的变形学作业,招来全班学生特别大声的抗议时,她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你们现在处于魔法教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她告诉他们,眼睛在方框镜片后发着眩目的亮光,“你们的普通巫师水平测试迫近了——” “我们五年级时才要测试!”迪思斯愤愤地说。 “那不一定,托马斯,相信我,你们应作好能做的所有准备! 全班只有格林佐小姐成功地将一只豪猪变成一个令人满意的针插,我得提醒你,托马斯,你的针插却在别人拿着针靠近它时,还是惊恐地蟋起来!“ 荷米恩,又一次脸红了,好像竭力不使自已显得太高兴。 在下节咒语课上,特雷络尼教授说哈利和罗恩的作业得了最高分,这让他俩觉得十分好笑,她念了大部分他们的预言,表扬他们毫不畏惧地迎接蕴藏的恶运,但当她要他们为后个月再作预言时,他们不觉得开心了,因为他们俩都想不出什么灾祸了。 同时,教魔法历史的宾西教授要他们写一周一次的文章,关于18世纪妖精起义的事。史纳皮教授迫使他们研究解毒剂,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暗示说可能会在圣诞之前毒倒一个学生,以试验他们的解毒剂是否有效,菲利特威克教授吩咐他们多读三本书,为召唤符咒的课作准备。 甚至哈格力也增加了他们的负担,尾巴冒火的史库斯生长得很快而没人发现它们吃了什么。哈格力对此很高兴,作为他们“工程”的一部分,他建议他们每隔一晚去一次他小屋观察史库斯,并记下它们异常的表现。 “我不干,”杰高。马尔夫直接说道,他觉得哈格力的建议好像是圣诞老人从他的袋子里拿走了一件特别大的玩具。“谢天谢地,上课时我可看够了这些禽类。” 哈格力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得按我吩咐的做,”他咆哮道,“否则,我要向莫迪教授学一招……我听说,你表演的雪貂似模似样的,马尔夫。” 全班学生大笑起来,马尔夫因生气而满脸通红,但显然,想起莫迪给他的惩罚是足以让他痛苦的无法还嘴。上完课,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兴高采烈地回到城堡,看到哈格力压住马尔夫特别让人满意。尤其是因为上一年马尔夫竭力使哈格力遭解雇。 到了前厅,他们发现无法前行了,因为那儿聚集了一大群学上,全都围着在一个坚在大理五楼梯下的大告示牌,他们三个中最高的是罗恩,他踮起足尖,越过前面的人,大声地对另外两位念道:魔法三人对抗赛来自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10月30日,周五六点抵达,届时将提前半小时下课——“太好了!”哈利说,“周五最后一节是药剂课,史纳皮将没时间给我们下毒!” 欢迎宴会开始之前,学生必须把书包及课本放回宿舍,然后在城堡门前集合,欢迎来宾。 “只有一个星期了!”海夫巴夫的埃尼。麦米兰眼里闪着光,从人群里冒出来,“塞德利克知道吗?我想我得去告诉他……” “塞德利克?”罗恩茫然地问,埃尼已跑开了。 “就是迪格瑞。”哈利说,“他一定会进入比赛的。” “那个白痴,会是霍格瓦彻的冠军?”罗恩问,他们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费力挤过,走向楼梯。 “他不是白痴,你不能因为他在快迪斯中打败了格林芬顿就讨厌他!”荷米恩说,“我听说他确是个好学生——并且他是个级长。” 她似乎想以此终了这个话题。 “你不过因为他长得英俊就喜欢他。”罗恩尖刻地说。 “对不起,我可不会只因别人长得英俊就喜欢他们!”荷米恩愤愤地说。 罗恩大声地假装咳嗽,听起来很奇怪,像“啦咔!” 前厅告示牌对城堡里的人影响极大,接下来的一周内,无论哈利去哪里,似乎都只听到一个话题,魔法三人对抗赛,谣言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一样,在学生间流传着:谁要争霍格瓦彻冠军宝座,比赛将牵涉到什么,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学生又如何与他们不同。 哈利也注意到,城堡似乎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清洁,几张肮脏的画像被取了下来,让它们的主人公很不高兴,他们坐着挤在画框里,恶毒地骂着,当他们摸到淡红的脸时,又目不忍睹似地闭着眼。那几套盔甲突然间变得锃亮,走动起来也没有吱吱声了,校容校纪主任阿格斯。费驰对学生忘记擦干净鞋子表现得极为暴怒,他甚至把两个一年级学生吓得患了病。 别的教工似乎也很古怪。 “尼维尔,求你别在丹姆斯安学生面前表露你连简单的变形符咒也不会!”在一堂特别难的课快结束时,麦康娜这么对尼维尔说,他在这节课上不小心把自己的耳朵接到一棵仙人掌上。 10月30日早上他们下去吃早餐时,发现大厅一夜间已被装饰一新,巨大的丝质长幅从墙上垂下来,每个长幅代表霍格瓦彻的一个班,绘有金狮的红色长幅是格林芬顿,有金鹰的蓝幅是卫文卡罗,有黑獾的黄幅是海夫巴夫,有银蛇的绿幅是史林德林,教工桌的后由,是一个最大的长幅,上面是霍格瓦彻学校队的标识:狮、鹰、獾和蛇,全都绕在一个大大的“霍格瓦彻”周围。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格林芬顿桌上看到了弗来德和乔治,第二次了,他们不同寻常地坐在远离别人的地方,低声说话,哈利、罗恩、荷米恩向他们走去。 “好了,这是个班姆。”乔治不悦地对弗来德说,“但要是他不肯亲自和我们说话,我们就得把信给他送去,或者塞到他手里,他总不能老躲着我们。” “谁在躲开你们?”罗恩问道,在旁坐下。 “班姆想躲开你。”弗来德对罗恩的插嘴很恼火。 “班姆是什么?”罗恩问乔治。 “他有个像你这么多嘴的弟弟!”乔治说。 “你们俩知道关于魔法三人对抗赛的什么事吗?”哈利问,“有法子混过去吗?” “我问麦康娜冠军是怎么个选法,但她不告诉我。”乔治生气地说,“她只叫我闭嘴。” “到底是什么赛项呢?”罗恩沉思道,“你也知道,我肯说我们行的,哈利,我们以前就做过危险的事……” “没在一群裁判面前做过,你们没有。”弗来德说,“麦康娜说选手们将按他们比赛表现的好坏程度得到加分。” “裁判是谁?”哈利问。 “嗯,参赛学校的校长总是裁判团的成员。”荷米恩说,每个人都惊奇地望着她,“因为在1792年的比赛中,三位校长都受伤了,那时一头选手们要捕获的棕熊到处冲撞。” 她注意到他们全都看着她,带着她惯有的对别人没有读过的书的不耐烦,她又说,“全在《霍格瓦彻历史》上写着呢,当然,那本书不完全可信,它应改名叫《霍格瓦彻修订历史》才更准确,或者叫《精选霍格瓦彻历史》,书里掩盖了学校阴暗的一面。” “你说的是什么?”罗恩问,但哈利想他知道她接着要说的话。 “佣人小精灵!”荷米恩大声说,证实了哈利的想法,“在一千多页书里《霍格瓦彻的历史》一次也没提到,我们全都是压迫一百个奴隶的同谋!” 哈利摇摇头,吃他的炒蛋,他和罗恩的冷淡丝毫没有影响荷米恩要为佣人小精灵申诉的决心,的确,他们俩都花了两个钱币买了个徽章,但那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他们的钱似乎白花了,因为他们的做法,如果要说有什么成效的话,只是让荷米恩说得更多了,她自那时就一直纠缠着他们俩,先是要佩戴徽章,然后要劝说别人也这么做,她甚至喜欢每晚到格林芬顿的大厅里荡悠,拦住人们把募捐箱放到他们鼻子下边,晃动着。 “你们知道吗?为你们换床单、升火炉、清教室、弄伙食的是一群没有工资的被奴役的生灵!”她仍愤怒地说。 有些人,像尼维尔,捐了钱不过是免得荷米恩再对他们怒目而视,有些人对她的话稍有点兴趣,但不愿在宣传运动中再作进一步积极的行动,很多人则把整件事当作玩笑。 罗恩把眼睛转向天花板上,上面秋天的阳光照耀着他们,而弗来德对他的牛排尤为感兴趣,(这对双胞胎都拒绝买一个徽章),但乔治却向荷米恩探过身去。 “听着,荷米恩你去过厨房吗?” “没有,当然没有。”荷米恩无礼地说,“我可不认为学生可以——” “我们去过,”乔治指着弗来德说,“去过很多次,去偷东西吃,我们见过他们,他们都很快活,觉得他们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是因为他们受教育不够,又被洗了脑!”荷米恩变得火爆了,但她接下来的几句话被头顶上传来的呼呼的喧闹声淹没了,那声音宣告了猫头鹰信差们来了,哈利立刻往上看,海维朝他飞来,荷米恩随即停止说话,和罗恩急切地望着海维,她拍着翅膀,落到哈利肩上,收拢双翼,疲倦地伸出腿。 哈利拿下西里斯的回信,把他的牛排结海维吃,她便感激地吃了,哈利确信弗来德和乔治已沉浸在对比赛的进一步讨论中后,他低声给罗恩和荷米恩念西里斯的信。 哈利:我回到乡下,妥善地隐蔽起来了,我要你把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全都写信告诉我,别用海维,频繁更换猫头鹰,不必担心我,你自己小心就行了,别忘了我上次说的关于你的伤疤的话。 西里斯“为什么要频繁更换猫头鹰?”罗恩低声问。 “海维会招人注意的!”荷米恩立刻说道,“她与众不同,一个雪白的猫头鹰,不断地出没在他的藏身之处……我是说,它不是本地有的鸟,对吗?” 哈利卷起信,把它塞进袍里,心里比先前放心了一些。他觉得西里斯该回来了,没有被抓住真是件了不起的事。他也并不否认西亚斯离他近多了更让他放心,至少,他不必为每次回信都等那么长时间。 “谢谢,海维。”他抚摸着她说,她疲乏地咕咕着,在他杯里蘸了点桔子汁,然后又飞起来,显然是赶回奥里路睡个好觉。 那天学校里有种愉快的期待的气氛,大家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对晚上那些从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来的人更感兴趣,甚至药剂课也比以前更可容忍了,因为它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当铃声响了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赶紧回格林芬顿塔,按要求放好书包和课本,披上斗篷,冲下楼,跑到前厅。 各班主任正在指挥学生们排队。 “威斯里戴好帽子,”麦康娜教授对罗恩叫道,“普特先生,把你头上那可笑的玩意拿下。” 普怀特皱着眉,从发辫梢上取下一个大大的装饰蝴蝶。 “跟着我康娜教授说,“一年级的在前……别推……” 他们鱼贯走下前面的台阶,在城堡面前排好,这是个寒冷的晚上,天空中没有云朵,夜幕降下来了,苍白的半透明的月亮照在森林的上空,哈利在罗恩和荷米恩中间,站在前面第4排,他看到可利维在别的一年级学生间兴奋的发抖,充满期盼。 “快六点了。”罗恩看了一下表说,然后又往下看看那通往前门的马路,“你觉得他们会怎样来这儿的?坐火车吗?” “我怀疑不是。”荷米思说。 “那么怎么样来?坐在扫帚上?”哈利望着星空,猜测着说。 “我认为不是那样的……没那么远……” “通过波奇?”罗恩猜道,“还是他们会变身——” “在霍格瓦彻之内你不能变身,我得告诉你多少次?”荷米恩不耐心地说。 他们兴奋地往暗下来的地面上看,但没什么动静,一切都像平常那样安静,哈利开始觉得冷了,他盼望他们快点来,那外地学生都在准备一个戏剧般的出场式……他记得在快迪斯世界杯之前,威斯里先生在营地上讲的话——“总是这样,我们聚在一起时,也禁不住要炫耀一番……” 丹伯多的叫声从后排传来,他和几位老师在那里站着,“啊! 我没弄错的话,比尔贝顿代表队来了!“ “哪儿?”许多学生急切地问,他们向四处张望。 “在那儿!”一位六年级学生指向森林说道。 一个很大的,比扫帚大得多得东西——或者说比100把扫帚大得多的东西,在深蓝的天空中飞驰而来,不断地变得越来越大。 “是条龙!”一个一年级学生完全昏了头,尖叫起来。 “别傻了……是一所飞屋!”迪尼。可利维说。 迪尼的猜测更贴切,那巨大的黑影掠过森林的树梢,从城堡窗里发出来的光照到了它,他们看到了一个庞大的、粉蓝色的马车,有一座大屋子那么大,向他们呼啸而来,十二匹有翼的马,每匹都如大象那样大,在空中拉着车子。 马车飞低了一些,前三排的学生往后退了几步,马车猛地停在地上,一声巨响吓得尼维尔往后一跳,踩到一个史林德林五年级学生的脚。那些比盘子还大的马蹄猛击到了地面。随即,车子也降下来,巨大的车轮蹦了几下,金色的大马扭着头,转着又大又红的暴眼。 车门打开前,哈利刚好看清车门上有一层防御图腾像(两支交叉的金色魔杖各自射出三颗星)。 一个穿着浅蓝袍子的男孩从车上跳下来,俯身向前在车厢地板上摸索了一会儿,展开一段金色的叠梯,他恭敬地往后退,哈利随后看到一只闪亮的黑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鞋子如同小孩的雪撬那么大,接着,几乎在一瞬间一个哈利平生见过的最高大的妇人走了出来,一下子就解释了马和车子的体积为什么那么大,几个人倒抽了一口气。 哈利只见过一个人有这位妇人这么高大,那即是哈格力,他怀疑他们的身高是否有丝毫的差别,但不知怎么地——或许是他已看惯了哈格力——这位妇人(她现在走到楼梯下面,环视着睁大眼的前来欢迎的人群)看上去更显得异常的高大,她往前迈步,笼罩在从前厅中射来的灯光中,她展现了一张俊俏的皮肤,光滑的脸,眼睛只大又黑,水质一般,鹰钩鼻子,头发往后梳成髻,在脖根处闪亮着,她从头到脚都是黑缎,精美耀眼蛋白石在她脖子上和厚实的手指上闪闪发亮。 丹伯多开始鼓掌,学生们跟着爆发出掌声,很多人踮着脚,以便看得更清楚。 她向丹伯多走去,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她伸出亮闪闪的手,丹伯多虽说不矮,却几乎不必俯下身去吻她的手。 “亲爱的玛西姆女士。”他说,“欢迎到霍格瓦彻来!” “丹伯多,”玛西姆女士的嗓音深沉,“别来无恙吧?” “我很好,谢谢。”丹伯多说。 “同学们。”玛西姆女士说,往身后随便挥了一下她的大手。 哈利一直注意着玛西姆女士,现在看到了大约有12个男孩。 女孩,从他们的长相看,都在十六岁以上,他们从车里出来,站在玛西姆女士身后,他们的饱子是上乘的绸料做的,全都没披斗篷,只有几个在头上围了围巾,难怪他们在发抖。从哈利可以看到的那部分脸(他们站在玛西姆的巨大背影中),他们是在仰望着霍格瓦彻,神情急切。 “克罗夫到了吗?”玛西姆女士说。 “他随时会到的。”丹伯多说,“你愿意在这儿等候他,还是要进去暖和一下?” “暖一暖吧,我想。”玛西姆夫人说,“但这些马——” “我们的魔灵教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丹伯多说,“他——从他——嗯,别的事务中回来,就会去照料你的马的,他现在在处理一点小事。” “史库斯。”罗恩笑着对哈利说。 “我的马——嗯——不太驯服,得强硬点。”玛西姆夫人说,看上去她似乎怀疑没什么霍格瓦彻的魔灵教师能够胜任。“他们很强壮的……” “我担保哈格力完全能胜任的。”丹伯多微笑着说。 “好极了。”玛西姆夫人稍稍一鞠,“请你告诉那位哈格力先生,这些马只饮麦芽威士忌。” “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丹伯多说,他也一鞠身。 “来吧。”玛西姆命令她的学生。霍格瓦彻的人分开一条路让她和她的学生通过石阶。 “你觉得丹伯多的马会有多大?”谢默斯从莱文登和普怀特旁探出身来对哈利和罗恩说话。 “要是比这群还大的话,就连哈格力也没法对付了。”哈利说。 “可能他们逃脱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噢,别那么说,”荷米恩说,抖了一下,“想想这些东西逃脱了出来……” 他们都在稍稍地颤抖,站着等候丹姆斯安代表队的到来,多数人充满希望地望着天空,好几分钟,只有玛西姆夫人的马的鼻息声和跺脚声才打破了沉默,然后——“你听到什么了吗?”罗恩突然说。 哈利一听,一种奇怪的响声从黑暗中飘来,混杂着轰轰声和吸气声,似乎是有个巨大的吸尘器沿着河床移过来…… “湖泊!”李。乔丹指向下面的湖大声说:“看那湖!” 他们站在俯视地面的草坪顶部,从这儿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平滑的湖面——但突然水面激荡起来,湖心深处有动静,大水泡在水面形成了,波浪冲击着泥泞的湖岸——然后,湖的正中间出现了个漩涡,好像一个大活塞刚被从湖底拔了出来…… 一个看起来像又长又黑的往子开始慢慢地从漩涡中间升上来,随后,哈利看到了帆缆…… “是桅船!”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 船慢慢地气势雄伟地浮上水面,在月光中闪亮着,它样子很奇怪,骨架似的,仿佛是艘修复的废船,那模糊的灯光在舷窗里闪着微光,像鬼眼一般,终于,一声巨大的排水声,船完全浮现了,在荡漾的水面上波动,开始向岸边驶来,不一会儿,他们见到了锚被抛入浅处的溅水声和把木板铺上岸的砰砰声。 人们下船了,他们看到他们经过舷窗里的灯光的剪影,哈利注意到,他们的块头全都如同克来伯和高尔那样……但当他们走进了一些,走上草地,让前厅的光照到时,他发现他们的身影高大是因为穿了长毛编织的毛斗篷,但那领头走向城堡的人穿了另外一种毛斗篷,是光滑、银色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丹伯多!”他热情地招呼,走上斜坡,“你好吗?我亲爱的伙计,你好吗?” “好得很,谢谢,卡克罗夫教授。”丹伯多回答。 卡克罗夫的嗓音听起来有点装腔作势,假热心,当他走进前门灯光中时,他们看到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丹伯多的身材,但他的白发很短,下巴上的胡子(修成小卷儿)并没能完全掩盖他松驰的下巴,他靠近了丹伯多,双手握住丹伯多的手。 “亲爱的霍格瓦彻城堡。”他说,仰望着城堡微笑着。他的牙极黄,哈利注意到他的双眼并没有笑意,而是冷酷狡诈的,“在这儿多好啊,多好……维特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丹伯多? 维特有点感冒……“ 卡克罗夫往前召唤他其中的一个学生,那男孩走过时,哈利瞥见一个突出的鹰钩鼻子和又黑又浓的眉毛,罗恩不用在他臂上击一拳或对他的耳朵嘘一声,哈利都可以认出那个剪影。 “哈利——是克伦!” 第十六章 燃烧的高脚杯 霍格瓦彻的学生排队,跟着丹姆斯安学生上楼。罗恩十分震惊,“我不信!哈利,那是克伦,维特。克伦!”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罗恩,他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球的。”荷米恩说。 “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的?”罗恩看看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荷米恩——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搜寻者之一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还在学校里。” 他们跟着其他的霍格瓦彻学生穿过人口大厅,朝大会堂走去。 哈利看见李。乔丹光着脚板窜上跳下,只为了更好地看看克伦的后脑勺。九个六年级的女生一边走一边发狂地掏口袋——“天哪,难以致信,我竟然一支笔都没带——”,“你想他愿意用口红在我的帽子上签名吗?” “啊,真的呀!”荷米恩极夸地叫道。他们经过那群女生,她们现在正在为那支口红争吵。 “可以的话,我也要去找他签名。”罗恩说,“哈利,你没有带笔,是不是?” “带了,在我的书包上层。”哈利说。 他们走到格林芬顿桌边,坐了下来,罗恩特意坐在对着门的那一边,因为克伦和他的同伴们还围在门边,很显然他们要坐在哪里还不确定。从比尔贝顿来的学生已经在卫文卡罗桌坐下。她们神情沮丧,四处张望,打量这个大厅。有三个人还牢牢拽着头巾、披肩不放。 “没有那么冷吧,”荷米恩看着他们,有些烦躁。“她们干嘛不把斗篷带来呢?” “过来!过来坐这!”罗恩轻嘘,“这里!荷米恩,移进一点,挤出点位置——” “干嘛?” “太迟了。”罗恩很沮丧。 维特。克伦和他的同学已经在史林德林那桌坐下了。哈利看得出克来伯和高尔对此非常得意。马尔夫俯身向前跟克伦说话。 “是了,没错,拍他的马屁吧,马尔夫,”罗恩讥讽道,“我敢打赌克伦一眼就看透他,尽管……当然他身边总是有人奉承他……你认为他们会睡在哪?我们可以在宿舍里给他腾出点地方来,哈利……把我的床给他睡我都不介意,我可以睡折叠床。” 荷米恩对此嗤之以鼻。 “看来他们比比尔贝顿那伙人高兴多了。”哈利说。 丹姆斯安的学生们在脱他们的厚皮衣,还颇有兴趣地看那星星闪烁的黑色天花板。其中一两个拿起金盘,高脚杯,仔细观看,显然很受感染。 职员桌那边,管理员费驰在加椅子,为此盛事他穿上了那件都发霉了的破燕尾服。看见他在丹伯多的椅子两旁各加了两把椅子,哈利很惊讶。 “但是只多了两个人呀,”哈利说,“费驰干嘛要摆四把椅子呢? 还有谁要来呢?“ “什么?”罗恩茫然地问,他还在热切地盯着克伦看。 所有学生进了大厅,在各自的桌边坐定之后,职员们进来,排队上桌坐好。排在队末的有丹伯多教授,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比尔贝顿学校的女校长。她一出现,比尔贝顿的学生都跳了起来。 霍格瓦彻的一些学生笑起来。弄得她们挺尴尬的,没敢坐下直到玛西姆夫人在丹伯多左边的位置坐定后,她们才坐下。而丹伯多还站着,巨厅里鸦雀无声。 “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特别是客人们,晚上好,”丹伯多,朝外校学生们微笑,“非常欢迎大家到霍格瓦彻来。我希望我也相信在这里你们会过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 一个比尔贝顿女生,她还抓着头上的围巾,发出一声冷笑,肯定是冷笑。 “没人强迫你留下来!”荷米恩低声朝她怒吼。 “盛夏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丹伯多宣布,“现在请大家不要客气,尽请吃喝吧。” 他坐下来,哈利看到卡克罗夫马上靠了过去跟他说话。 跟平时一样他们面前的碟子装满了食物。看来厨房里的小精灵门把所有的储藏都拿出来了。哈利还从没见过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菜肴,其中有几道菜显然是舶来品。 “那是什么?”罗恩指着摆在一大碟肾丝布丁旁的一盘贝类似的炖菜。 “鱼羹。”荷米恩回答。 “上帝保佑。”罗恩说。 “是法国菜,”荷米恩说,“前年夏天度假时我吃过,很好吃的。” “我相信你的话。”罗恩说,动手吃起黑布丁。 虽说只多了20个学生,可大厅却显得比往常拥挤多了。可能是因为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的缘故。脱去皮衣之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们露出了暗红色的袍子,比霍格瓦彻学生穿的黑袍子抢服多了。 宴会开始20分钟之后,哈格力从职员桌后面的门挤进来,溜到他在末端的位子。向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挥了挥他那扎着厚厚绷带的手。 “史库斯们表现还不错吧?哈格力。”哈利喊。 “棒极了!”哈格力高兴地回答。 “是啊,我早就说过他们会很棒的。”罗恩平静地说,“看来他最终还是找到他们喜欢吃的食物了,不是吗?是哈格力的手指头。”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对不起,你们还要这鱼羹吗?” 那个在丹伯多讲话时冷笑的比尔贝顿女孩问。她终于摘掉头巾,露出一片亮闪闪的金发,头发几乎长及腰际。她有一双深蓝的大眼睛,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罗恩满脸通红,仰头瞪着她,张嘴想回答,可除了模糊的咕噜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哦,拿去吧,”哈利说,把那碟菜推给女孩。 “你们吃过了吧?” “是啊,”罗恩几乎喘不过气来,“是啊,味道好极了。” 女孩端起盘子小心翼翼地朝卫文卡罗桌走去。罗恩还在盯着女孩看,好像从来没见过女人一样。哈利笑了起来,这一笑才把罗恩惊醒,回过神来。 “她是个维拉!”他对哈利说,声音沙哑。 “她当然不是!”荷米恩酸溜溜地。“我没见到还有谁像个白痴一样瞪着她看的。” 可她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女孩穿过大厅时。许多男孩都回头看她。有些跟罗恩一样目瞪口呆。 “我跟你说,那绝不是个普通女孩!”罗恩往边上靠了靠,好清楚地看到她,“在霍格瓦彻,她们可不会使他们这样!” “在霍格瓦彻,她们使他们一切正常。”哈利想都没想就说了。卓刚巧坐在离亮发女孩不远的地方。 “等你们俩位把视线收回,”荷米恩轻快地说,“你们就发现是谁到了。” 她指指职员席。那两个空位已经坐上人了。露得。巴格蒙坐在卡克罗夫教授旁边,而伯希的上司克劳斯先生则坐在玛西姆夫人旁边。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哈利很诧异。 “三巫师争霸赛是他们组织的,不是吗?”荷米恩说,“我想他们来是想看赛事开幕吧。” 第二道菜上来了,他们也注意不少奇怪的布丁。罗恩仔细观察了一种淡白的牛奶冻布丁,然后小心地把它移过右边几英寸,既使从卫文卡罗桌那也能清楚看到的地方。可惜那个维拉女孩像是吃饱了,没有过来拿。 金碟子上的菜一扫而光之后,丹伯多又站起来,大厅里充满了一种令人愉快的紧张气氛,哈利兴奋地有些发抖,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弗雷德和乔治往前靠了靠,专注地盯着丹伯多。 “这个时刻到了,”丹伯多朝人海中上仰的脸微笑着说:“三巫赛即将开始。在我们拿珠宝箱进来之前,我先说几句。” “拿什么?”哈利嘟嚷了一句。 罗恩耸耸肩。 “只是解释一下今年我们采取的步骤。首先还是让我为那些不认识他们的朋友的介绍一下:巴地。克劳斯先生,国际魔法合作系系主任。(响起稀稀拉拉的礼貌性掌声),这位是露得。巴格蒙先生,魔法游戏与运动系的系主任。” 巴格蒙得到的掌声比克劳斯多,可能是因为他作为追逐者的名声,也可能只是因为他长得更讨人喜欢吧。他愉快地挥手表示感谢。 巴地。克劳斯却不同,宣布他的名字时,他不笑也不挥手。哈利想起他在快迪斯世界杯时穿戴整洁的样子,觉得穿上巫师袍后的他看起来怪怪的。跟丹伯多的长发和胡须相比,他那牙刷一样的胡子和明显的头发分界线看起来非常古怪。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为了三巫赛的筹备工作,巴格蒙先生和克劳斯先生废寝忘食地工作。”丹怕多继续说,“他们将与我,卡克罗夫教授及玛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评判选手们努力程度的评委小姐。 一提到选手,学生们更是竖起耳朵。 可能丹伯多注意他们突然安静下来,就笑着说,“现在,费驰先生,请拿珠宝箱来。” 没人注意到费驰已经在大厅角落里呆了多久,他拿着一个古老的镶着珠宝的大盒子朝丹伯多走去。学生们七嘴八舌兴奋地议论开。事实上,为了看得见珠宝箱,丹尼斯。克成都站到椅子上去了,可惜他实在太小个了,还是被别人挡住了视线。 “克劳斯先生和巴格蒙先生早已检查过今年冠军们将面临的任务说明书,”在丹伯多说话的当儿,费驰已经小心地把箱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们已为每一个挑战作了必要的准备。三个任务将贯穿整个学年,他们将用不同的方法检测选手,检测他们的魔法才能,胆量,推理能力,当然还有应对危险的能力。”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一片寂静,静到好像没人呼吸。 “你们知道,将有三位选手参赛。”丹伯多冷静地往下说,“每个参赛学校一名。我们将给各位选手在各项比赛任务中的表现打分。三项比赛任务完成之后,总分最高者获胜。比赛选手将由一位公正无私的选择者——燃烧的高脚杯——选出。” 丹伯多拿出魔杖在珠宝箱上敲了三下。盖子嘎吱嘎吱慢慢打开。他把手伸进去拉出一个巨大的粗略削制而成的木杯。若不是木杯边缘跳跃着蓝白火焰,它真的是毫不起眼。 丹伯多盖上珠宝箱,小心翼翼把燃烧的高脚杯放在箱子上面,好让大家都能看清楚。 “报名者必须在羊皮纸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和学校,再把羊皮纸扔到杯子里,”丹伯多说:“有志者请在24小时内将名字投入杯中,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圣节前夕,高脚杯将给出它选中的最有资格代表他们学校的选手名字。今晚高脚杯就放在入口大厅,要报名的都可以进去,为了避免未成年者因为挡不住**报名参加,”丹伯多说,“等高脚杯放入人口大厅之后,我就会在它周围画条年龄线,17岁以下者无法越过该线。最后,我想提醒一下各位,这次大赛不是随随便便想参加就参加的,一旦被燃烧的高脚杯选中,他或她就必须将比赛进行到底。因为把名字放进杯子后自然就结成有约束力的魔力的合约。一旦做了选手就不能改变主意。因此,在把名字扔进杯子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全心全意准备去拼搏。好了,我想大家该休息了,祝你们晚安。” “一条年龄线!”弗来德。威斯里说,双眼闪闪有光,他们穿过大厅走向进入口大厅。“嗯,那它不就会被年龄剂愚弄了,不是吗?一旦你的名字在那杯中,你就会发笑——它又不知道你有没有17岁。” “但我认为17岁以下的不会有什么机会。”哈利说,“我们学得还不够……” “你自己说,”乔治马上问哈利,“你会想办法进去的,对吧?” 哈利想丹伯多说过问岁以下不可以报名的,但不一会他就满脑子是他自己赢得三巫杯赛的奇妙情景。他想象不出丹伯多会有多恼怒,如果他发现有17岁以下的人想出办法越过年龄线…… “他在哪里?”罗恩问。他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自顾在人群中寻找克伦,看他怎么样了。“丹伯多没说丹姆斯安人睡哪里吧?” 这个问题几乎马上就有了答案,他们现在跟史林德林桌处同一水平面。卡克罗夫刚刚还在催他的学生。 “回到船上去。”他说,“维特你怎么样?吃饱没有?要不要我叫人去厨房拿些加了糖和香料的酒来?” 哈利看见克伦摇了摇头,在穿皮衣。 “教授,我想要些酒。”另一个丹姆斯安男生满怀希望。 “我可不是跟你说话。”卡克罗夫厉声说道,他的慈祥的父爱神态马上消失,“我发现你又把食物弄得满衣襟都是,令人恶心的孩子——” 卡克罗夫转身领着他的学生朝门走去。刚巧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也到那。哈利让他先过。 “谢谢。”卡克罗夫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卡克罗夫惊呆了。他回头盯着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在他身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停住。卡克罗夫的眼睛从下到上慢慢打量哈利的脸,最后停在那道疤上。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好奇地盯着哈利看。从眼角的余光中,哈利看到其中有些人脸上流露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袍子前襟粘满食物的男孩轻轻碰了碰他边上的女孩,公然指着哈利的前额。 “没错,是哈利。波特。”后面传来咆哮声。 卡克罗夫教授转过身来,魔眼莫迪站在那,靠着他的学生,他的魔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丹姆斯安的校长。 哈利观察到,卡克罗夫的脸变了颜色,流露出了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的骇人神色。 “你!”他瞪着莫迪,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了,”莫迪阴沉沉地说道,“如果你没什么话要对哈利说,卡克罗夫,你就该让个位,你把门给堵住了。”卡克罗夫一言不发,领着他的学生们浩浩荡荡地走开。莫迪望着他走出视线,魔眼再盯他的背影,支离破碎的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 确实如此,大厅里有半数的学生在他后面等,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引起了阻塞。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常来说多数学生会迟些吃早餐。然而不单单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起得比平常周末还早。他们进入口大厅后发现大厅里早就有力来个人在周围转悠,有的吃着烤面包片,不过个个都在仔细观察那个燃烧的高脚杯。它在大厅中间的那把平时用来放分类帽的凳子上面。它周围的地板捞上了一道细金线,形成了一个以它为圆心,半径为10英尺的圆。 “有没有人放名字进去?”罗恩急切地问一个13岁女孩。 “那伙丹姆斯安人都放了,”她回答说,“可是我还没有见到有霍格瓦彻人放名字进去。” “我打赌他们中有些人在昨晚我们走后就把名字扔进去了。”哈利说。“是我的话,我也会那样做,我可不想让大家都看到。万一那杯子马上就吐出你的名字可怎么办哪?” 有人在他背后笑起来。哈利转过身,看见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从楼上冲下来,他们显得特兴奋。 “搞定。”弗来德得意洋洋,低声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刚刚服下的。” “服什么?”罗恩问。 “年龄剂,死脑筋,”弗来德说。 “每人一滴。”乔治兴奋地直搓手。“我们只要大几个月就行了。” “我们三个中任何一个赢的话,平分那1千帆船币。”乔丹咧嘴笑。 “很难保证有没有效,你知道。”荷米恩告诫道:“我想丹伯多一定也想到这一招了。” 弗来德,乔治和李不理她。 “准备好了吗?”弗来德问另外两个,兴奋地发抖,“那就来吧,我先上。” 哈利看着,极为好奇,弗来德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羊皮纸,写下“弗来德。威史林——霍格瓦彻”然后径直走到那条线边缘,站在那,活动脚踝,像个准备从50英尺高处向下跳的潜水运动员。运动完以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口气,跨了进去。 那一瞬间,哈利以为他成功了——乔治一定也这么想,因为他发出一声胜利的叫声,跟着弗来德跳了进去——但在另一瞬间,一阵咝咝声响起,两个双胞胎被猛扔出金线圈中,好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掷铅球者扔了出来一样,重重地摔在离圈十尺远的又冷又硬的石地板上,发出了砰砰两声巨响,更倒霉的是两人同时长出了长长的白胡子。 整个人口大厅笑成一片,他们自己站起身来互相看了一眼以后,也笑起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一个低沉的忍俊不禁的声音响起,大家转身看到了丹伯多教授正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看弗来德和乔治,目露笑意。“我建议你们俩去找波姆弗雷夫人。她已经在照看卫文卡罗的非可芙小姐和海夫巴夫的希马西先生,那两个人也决定要变老一点,不过我得说,他们俩的胡子都没有你们的好。” 李。乔丹笑得要命,陪弗来德和乔治去了医院,而哈利、罗恩和荷术恩地咯咯笑着吃早餐去了。 早上大厅里的装饰已经更换过了。由于是万圣节前夕,一大群蝙蝠在迷人的顶篷周围拍翅飞舞,成百上千雕刻的南瓜从各个角落窥视众人。哈利朝迪思和西摩斯走去。他们俩正在讨论霍格瓦彻校中那些问岁以上有可能参赛的学生。 “有传言说沃林顿一大早就起床把名字扔进去了,”迪思告诉哈利,“就是那个大块头,来自史林德林,长得跟个树獭似的。” 哈利跟沃林顿打过快迪斯,他厌恶地摇摇头,“人们可不能要一个来自史林德林的。” “所有的海夫巴夫都在讨论迪格瑞,”西摩斯轻蔑地说。“可我却不认为他有胆拿他那副小白脸冒险。” “听!”荷米恩突然说了一句。 人口大厅的人在欢呼,他们都在绕着椅子转,安琪尔。琳娜走进大厅,挺尴尬地咧嘴笑。安琪儿。琳娜,是格林芬顿快迪斯队的追捕者,个子挺高,长得黑黑的她走到他们的这边坐了下来,“好了,搞定,我刚刚把名字放过去!” “你开玩笑!”罗恩很惊奇。 “那你满17岁啦?”哈利问。 “那废话,她没长出胡子,是吧?”罗恩说。 “我上星期才过的生日。”安琪儿。琳娜说。 “嗯,我很高兴,格林芬顿总算有人报名了,”荷米恩说,“我真希望你能被选中,安琪儿琳娜。” “谢谢你,荷米恩。”安琪儿。琳娜朝她笑了笑。 “没错,你总比那个金苍蝇彼格理强。”西摩斯说的这话,惹得几个经过他们的桌的海夫巴夫学生朝他大皱眉头。 罗恩问哈利和荷米恩,“那我们吃完早餐离开大厅。今天干什么?” “我们还没拜访过哈格力呢。”哈利说。 “好吧。”罗恩说,“只要他别叫我贡献几个手指给那些史库斯就行了。” 荷米恩的脸上突然兴奋起来。 “我刚刚才发觉,我还没叫哈格力加入s她高兴地说,“等等我,行吗?我赶快上楼拿徽章盒。” 荷米恩沿着大理石阶跑上楼时,罗恩恼怒地说:“她像个什么?” “嘿,罗恩,”哈利突然说,“那是你的朋友……” 那些比尔贝顿的学生从外面走进前门。那个维拉女孩也在其中。燃烧的高脚杯周围的人们都给她们退出一条路,大家急切地看着。 玛西姆夫人跟在她的学生后面进了大厅。她把学生排成一列纵队。然后她们就一个接一个地跨进年龄圈,把羊皮纸扔进蓝白的火焰中。每个名字一进林,杯火马上就变红,还溅出火花。 “你想,那些没被选中的人会怎么样呢?”当那个维拉女孩把她的名字扔进火里的时候,罗恩跟哈利低语:“他们是回校呢还是留下来看比赛?” “不太清楚。”哈利说,“我猜会留下来吧……玛西姆夫人不是要留下来做裁判吗?” 所有的比尔贝顿学生报名之后,玛西姆夫人又领他们出大厅进了场地。 罗恩朝前门移了移,盯着她们看。“那她们睡哪儿?”他问。 他们身后的嘎嘎声表明荷米恩已经拿好装s章的盒子出来了。 “哦,行了,快点吧。罗恩边说边从石阶上跳下来。他两眼还盯着那个维拉女孩的背影,她现在和玛西姆夫人走在横穿草坪的路上。 他们靠近禁忌森林边上哈格力的小屋。比尔贝顿宿营地的秘密解许了。载他们来的巨大粉蓝马车就停在离哈格力小屋前门200码处。学生们正在上车。拉车的巨型飞马在边上临时搭起的围场里吃草。 哈利敲敲哈格力的门,弗兰应道,他推开门看谁在敲门,发现是他们就说,“我以为你们这群家伙忘了我住哪了!” “哈格力,我们真的很忙。”荷米恩才开口就马上又打住了。她抬头看哈格力,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哈格力穿着他最好(也很可怕)的毛绒绒的褐色外套,系了条黄橙相间的格子领带。这还不算太糟。糟的是他显然用大量的像是轮轴润滑油的东西擦头企图理顺头发,可能他已经试过扎比尔那种马尾辫,可惜头发太多了,弄不成又把头发扎成两股,直垂下来。这种装扮根本就不适合哈格力。荷米恩朝他咯咯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强忍住不对此作任何评价,问道,“嘿,史库斯在哪?” “到南瓜地附近去了,”哈格力愉快地说,“他们长得越来越大了,现在大概有了六英尺那么长。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开始互相屠杀。” “哦,天,真的吗?”荷米恩边说边给罗恩丢了眼神,叫他别对此发表言论。 “是啊,”哈格力难过的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把他们隔开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大概足有20个。” “哦,挺幸运的。”罗恩说。哈格力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哈格力的小屋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角落有张大床,**罩着用碎布拼成的褥子。火炉前面,摆了张大桌和几把椅子,天花板上挂了大量的熏火腿和死鸟,正好吊在桌子上方。他们坐在桌边,哈格力开始泡茶。他们很快就沉浸于三巫赛的讨论之中。看来哈格力对此跟他们一样兴奋。 “你们等着瞧。”他笑着说,“只要等着,就会看到一些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第一个任务……啊,我不能说。” “说吧,哈格力。”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催他,可他只是唉声摇头。 “我不想因你们坏了规矩?”哈格力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场面将十分壮观。我从没想到我还能活到再看一次三巫赛。” 他们最后跟哈格力一起吃早餐,吃得不多。哈格力做了他所谓牛肉沙锅菜,荷米恩在莱里发现一个大爪子,三人顿时胃口全无。他们喜欢叫哈格力告诉他们比赛中将有什么任务,也喜欢推测报名者中哪些可能被选中。他们也想着弗来德和乔治的胡子去掉没有。 下午三时左右天空开始飘起雨,哈利坐在火边,听雨滴敲打窗户发出的温柔的塔塔声,再看哈格力边补袜子,边同荷米恩争论有关佣人小精灵们的事之后,当她拿徽章给他看后,他断然拒绝加入s.p.e.w.这一切真是很惬意。 “这对他们很残酷,荷米恩,”他神情严肃,拿黄色的粗沙线穿巨骨针。“照顾人类是他们的天性,是他们喜欢做的,付钱给他们,那就更是对他们天大的污辱了。” “但是哈利给了多比自由,多比可高兴了。”荷米恩说。“我们听说他开始要求领工资了。” “是啊,不错,在每一种种类中你都可以找到例外,在此我不是说不存在想要自由的古怪精灵,但你永远不可能劝服他们中的多数那样做,不,不可能的,荷米恩。” 荷米恩看起来很生气,把她的徽章塞回斗篷。 5点半后天黑下来,罗恩、哈利和荷米恩觉得该回城堡去了。不仅仅是为了万圣节晚宴,要主要的是那时将宣布各校选手。 “我跟你们一起去。”哈格力说,把他的外线活放到一旁,“请稍候片刻。”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在带抽屉的柜子里摸来摸去找什么东西。 对始他们不怎么在意,然后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罗恩边咳边问,“哈格力,什么东西?” “啊?”哈格力转过身来拿着一个大瓶子,“你们不喜欢?” “是不是古龙水?”荷米恩有点厌烦。 “呃,是科隆香水,”哈格力咕哝道,脸红了,“可能多了点,”他含糊其辞,“我去洗掉它,等会……” 他噔噔噔出了小屋。他们看见他在窗外的水桶里起劲地洗着。 “科隆香水?”荷米恩非常惊奇,“哈格力?” “那头发和衣服上的是什么?”哈利低声说。 “看!”罗恩突然指着窗户外面叫起来。 哈格力刚站起身转过来。要说刚才他脸红的话,那跟他现在做的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为了不让哈格力发现他们,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小心谨慎地站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玛西姆夫人和那群比尔贝顿学生刚从马车上下来,显然他们也准备开始赴宴。哈格力在跟玛西姆夫人说话。他们听不见他说什么但可以看见他说话的神情痴迷、梦幻。那种神情哈利只见过一次,就是他看幼龙诺贝特时的那种神情。 “他打算和她一起去城堡!”荷米恩有些气愤,“我还以为他是在等我们呢。” 哈格力头也不回就跟玛西姆夫人走了,他们沿着场地吃力地向上来。比尔贝顿的学生追随着他们的足迹,小跑着跟上他们的大步子。 “他喜欢她!”罗恩觉得不可思议。“那么,要是他们发展到生小孩的话,他们就会创造世界纪录——我敢打赌他们的孩子个个重达一吨。” 他们走出小屋关上门。外面很黑,裹紧斗篷,他们沿着倾斜的草地向上走。 “噢,看,是他们!”荷米恩低语。 那群丹姆斯安人从湖边向城堡起来。维特。克伦和卡克罗夫并肩走着,其他学生散乱地跟在后面。罗恩兴奋地看着克伦,可克伦没有四处张望。他比荷米恩、罗恩和哈利早些到前门,在他们之前进去了。 他们到达巨厅,厅内烛光摇曳,人满为患,燃烧的高脚杯已经被移到老师们的桌子上去,放在丹伯多的椅子前面。弗来德和乔治——胡子没有了——看来已平静地接受挫败的事实。 “我希望是安琪儿。琳娜。”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下,弗来德说。 “我也是。”荷米恩气喘吁吁。“很快就知道了。” 万圣节晚宴持续的时间看来比平时长,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们两天之内的第二个盛宴,哈利不像平常那样那么喜欢这些精心准备的食物。个个都伸长脖子张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站起来看丹伯多吃完没有。跟他们一样,哈利只希望快点吃完听听谁被选中了。 那些金碟总算清理干净,恢复了一尘不染。大厅里喧闹声有增无减。可丹伯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闹声消失得一千二净,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夫人站在他两旁,他们跟其他人一样神情紧张,满怀希望。露的。巴格蒙微笑着朝不少学生眨眼,而克劳斯先生却显得很冷漠,甚至还很烦。 “嗯,高脚杯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做出决定了,”丹伯多说,“估计还得1分钟,那叫到名字的同学请走到厅头,沿着职员桌从这个门走到隔壁房去。”他指了指职员后的门,“他们将在那里接受第一个指令。” 他取出魔杖,用力一挥,除了在雕刻过的南瓜中的蜡烛,其他的蜡烛都灭了。一切都在昏暗之中。整个大厅只有燃烧的高脚杯发出明亮的光,光花闪烁,耀眼的蓝白火燃刺痛双眸。大家都在看着,等着,有些人在看表。 “时间到!”李。乔丹顿低语,他坐在离哈利两个位置远的地方。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红,火花四射,过了一会,火舌直窜上来,一张烧焦的羊皮纸飞了过来——人人吸了口气。 丹伯多抓住那张羊皮纸,伸手张开它,借着变回蓝白的火焰读起来。 “代表丹姆斯安的选手是,”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维特。克伦。” 一时厅内掌声雷动。“意料之中!”罗恩喊道。哈利见维特。克伦从史林德林桌站起身,懒懒散散地朝丹伯多走去,右转,沿职员桌而下,消失在通往隔壁房间的走道上。 “维特。克伦!”卡克罗夫大叫,他的声音比掌声还响,人人都听到了。“我就知道有你的份。” 掌声,谈论声渐渐小了。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杯上几秒之后,它再次变红,火焰推出第二张羊皮纸。 “代表比尔贝顿学校的选手是,”丹伯多宣布,“芙璐。迪米高!” “罗恩,是她!”哈利叫起来。那个长得像维拉的女孩优雅地站起身。往后一甩那锻子般闪亮的金发昂首阔步从卫文卡罗桌与海夫巴夫桌间穿过。 “哦,看她们多么失望哪,”荷米恩看着那群女生说。“用失望这个词也太轻描淡写了。”哈利暗想有两个落选女生已经哭成泪人了,现在在抱头抽泣呢。 芙珊。迪来高也消失在走道里。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不同的是这次的沉寂太强烈,大刺激了,几乎能感觉出来。下一个是代表霍格瓦彻的选手…… 燃烧的高脚杯再次变红,火花四射,火舌高卷。丹伯多从火端扯出第三张羊皮纸。 “代表霍格瓦彻的是。”他叫道,“塞德里克。迪格瑞!” “不!”罗恩大叫,但除哈利外没人听到,邻桌的叫喊声更大。海夫巴夫的人个个跳起来,又是尖叫又是跺脚。塞德里克笑着从他们中间走过,朝教师桌后的房间去了。为塞德里克加油的掌声持继了挺久的,事实上,挺长一段时间后,大家才能听到丹伯多的声音。 “好极了!”最后一次喧哗过去之后,丹伯多开心极了。“现在,我们已选出三个选手。我相信你们所有人包括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留下来的学生,会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地你们的斗士。为他们加油,你们的贡献将是非常真切——” 丹伯多突然不说了,大家一眼就看出丹伯多有什么东西让他分心了。 高脚杯里的火又一次变红了。火花四处飞溅。突然射击一道长长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烧着的是另一张羊皮纸。 看来丹伯多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长臂抓住那张羊皮纸,展开它盯着上面的名字,出现长久停顿,丹伯多瞪着手中的纸,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则瞪着他。最后他清清噪子,读出——“哈利。波特!” 第十七章 四位选手 哈利呆坐在那,觉察到巨厅里人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全身麻木,他一定是在做梦。他一定听错了。 没有掌声,大厅里有的只是如蜜蜂发出的嗡嗡声。一些学生站起来,乘他呆坐在座位上时好好看看。 在最高桌那边,麦康娜教授站起来,经过露得。巴格蒙和卡可卡罗夫教授,急促地跟丹伯多教授低语,丹伯多教授凑过耳朵,眉头微皱。 哈利转过身,对着罗恩和荷米恩,他那边格林芬顿一整桌人都张大嘴看着他。 “我没有放名字过去,”哈利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他们两个也是茫然地瞪着他。 最高桌那边,丹伯多教授挺直身子朝麦康娜教授点头。 ‘哈利。波特!“他又叫。”哈利!请上这来!“ “去吧。”荷米恩低声说,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起来,踩住了饱子下摆差点跌倒,他从史林德林桌和海夫巴夫桌间穿过。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最高桌似乎是遥不可及。 他感到成百上千双眼在注视他。而每双眼都仿佛是探照灯。嗡嗡声越来越响。感觉好像是过了1小时他才走到丹伯多前面,又感到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在望着他。 “嗯……通过那扇门,哈利。”丹伯多说,他没有笑容。 哈利沿着老师的桌子向前走。哈格力就坐在另一头。他没有朝哈利眨眼,没有挥手,也没有任何他常有的问候动作。他完全惊呆了。哈利走过时,他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他。哈利走出大会堂,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挂满男巫女巫画像的小房间。正对他的是个火炉,炉火烧得正旺。 他一进去,画上的脸都朝他看来,只见一个干枯的女巫从她自己的相框里飞出来,飞进旁边一个长着海象胡子的男巫像里,在他耳边低语。 维特。克伦,赛德里克。迪格瑞还有芙璐。迪米高围坐在火边,映着火光,他们给人一种奇怪的印像。克伦拱着身子靠着壁炉架在沉思,与另两个分开,塞德里克背着手站着,盯着大门看,而哈利进去时,芙璐。迪来高四处张望,往后甩头发。 “什么事?”她问,“他们要我们回大厅去吗?” 她以为他是来捎口信的,对刚发生的事哈利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只能站在那,看着那三位选手,发现他们高得惊人。 身后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路得。巴格蒙进了房间,他牵着哈利的手向前走。 “真不寻常!”他咕哝着,拧着哈利的胳膊。“实在是不寻常! 先生们……小姐们。“他加了句,靠近火边,跟其他三个说:”请容许我介绍——有点不可思议——第四位三巫赛选手。“ 维特。克伦直起身。打量着哈利,他傲慢的脸阴沉了下来。塞德里克迷惑不解地看看巴格蒙又看看哈利。好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巴格蒙说的话了。而芙璐。迪来高则摇头笑着说,“呕,非常可笑的玩笑,巴格蒙先生。” “玩笑?”巴格蒙重复了一下,有点迷惑,“不,不,根本不是玩笑。燃烧的高脚杯刚刚给出哈利的名字。” 芙璐皱起眉头。“但是明显是错了,”她轻蔑地对着巴格蒙说,“他不能参赛。他太小了。” “嗯……是挺奇怪,”巴格蒙摸摸光滑的下巴朝哈利笑说。“但是,你知道,年龄限制是今年才加的特别安全措施。他的名字从杯中出来……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退出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规则,你必须……哈利只要尽其所能——“ 门又开了,一大群人走进来:丹伯多教授,紧跟着克劳斯先生,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麦康娜教授和史纳皮教授。哈利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无数学生的嗡嗡声,麦康娜教授关上门。 “玛西姆夫人!”芙璐马上朝她的校长过去,“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赛!” 在哈利满怀疑虑的麻木了的心灵某种却也泛起了怒浪,小男孩? 确实,相比哈利的矮个头玛西姆夫人显得相当高,她优美的头部都碰到点蜡的吊灯,而她那宽大的黑锻缎衣脑襟下也鼓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嘛,丹伯多?”她傲慢地发问。 “我也想知道,丹伯多,”卡克罗夫教授也说。他笑容冷峻,目露寒光。“霍格瓦彻有两名选手。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人说过东道主学校可以有两个选手的,是不是那些规则我读得还不够仔细?” 他发出刺耳的笑声。 “这不可能,”玛西姆夫人说,她那戴了许多猫眼石的大手放在芙璐的肩上。“霍格瓦彻不可以有两个选手,那样太不公平了。” “丹伯多,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年龄线能够阻止年少者报名。”卡克罗夫还是那副冷峻像,只是目光更加冷酷。“否则的话,我们当然也会从学校带多些候选人来,范围大一些。” “这都是波特的错,卡克罗夫,”史纳皮温和地说。他的黑眼珠闪着邪恶的光芒。“不要因为哈利执意要违反规则而责备丹伯多,他从来这里起就在惹麻烦。” “谢了,塞维鲁施。”丹伯多坚定地说。史纳皮不作声,但透过他那油腻的黑发可见他的双眼仍然闪着邪恶的光。 丹伯多教授看着哈利,哈利也在看他,试图解读教授半月镜片后的眼神。 “哈利,你有没有把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了?”丹伯多发问,很冷静。 “没有,”哈利回答,他知道大家都在密切地注视着他。在暗处,史纳皮轻轻哼一声,显然是不耐烦,不信任。 丹伯多教授没理史纳皮,他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叫比你大的学生帮你放?” “没有!”哈利反应强烈。 “哼,他当然是撒谎!”玛西姆夫人说,史纳皮在摇头,双唇扭曲。 “他不可能越过年龄线。”麦康娜厉声说道,“我相信我们大家都同意——” “丹伯多一定弄错年龄线了。”玛西姆夫人耸耸肩。 “当然,这有可能的。”丹伯多很有礼貌地回答。 “丹伯多,你没有弄错,这一点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麦康娜很生气。“真是废话!哈利自己没可能越过年龄线。如丹伯多教授所说他没有让哪个比他大的学生帮他放,但难保说有什么好心人帮他做了。” 她非常生气地瞟了史纳皮教授一眼。 “克劳斯先生,巴格蒙先生,”卡克罗夫油腔滑调地,“你们可是客观裁制,你们一定也认为这是最不合常理的吧。” 巴格蒙拿着条手帕擦脸。圆圆的脸,挺孩子气的。他在着克劳斯先生,后者站在火光圈外,脸隐藏在阴暗之中,阴森森的,黑暗使他显得老多了,也让人觉得他像个骷髅。他开口了,声音和平常一样散慢,“我们须遵守规则。规则上写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从燃烧的高脚杯中出来了的人就必须参加比赛。” “巴地对条例书可是了如指掌。”巴格蒙笑着转过身对着卡克罗夫和玛西姆夫人,好像这条事就这么完结似的。 “我坚持我的其他学生再报一次名。”卡克罗夫一改油腔滑调,没有笑容,都是满脸丑恶,“你再把燃烧的高脚杯摆出来,我们继续往里扔名字,到每个学校有两名选手为止。只有这样才公平,丹伯多。” “可是,卡克罗夫,那样不行,”巴格蒙。“燃烧的高脚杯刚熄,要到下次比赛开始才会再烧起来。” “那么,哈利将不能参加比赛!”卡克罗夫爆出这样的话。“开了这么多会议,做了这么多协商让步,我压根没想到有这种事发生!现在我差不多想走了。” “卡克罗夫,别做无谓的威胁了。”门边响起一个声音,“现在你可不能丢下你的选手不管。他还得比赛呢,他们都得比。如丹伯多所言,有约束力的魔力契约。方便吧,呃?” 莫迪刚进来,他一拐一拐地朝炉火这边走,他每走一步都发出铿锵巨响。 “方便?”卡克罗夫说话。“莫迪,恐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利看得出他竭力扮清高,装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莫迪说什么的样子,可惜他那握成拳头的双手背叛了他。 “是吗?”莫迪静静地说,“这很简单,卡克罗夫,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杯子,他知道一旦被选中,波特就必须参赛。” “显而易见,有人希望霍格瓦彻有更多获胜机会。”玛西姆夫人叫起来。 “我赞同您的看法,玛西姆夫人。”卡克罗夫朝她鞠躬。“我将向魔法部和国际巫师协会提出抗议。” “要说有谁有理由抗议的话,那就是波特。”莫迪咆哮,“可笑的是,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他有什么好抱怨的?”芙珊。迪来高跺脚冒出一句。“他得到了参赛的机会,不是吗?几周以来,我们都希望被选中参赛。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那一千金币的奖金。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能有人希望哈利因此而亡。”莫迪带着咆哮的口吻。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死寂。 露得。巴格蒙,看来真的很紧张,他不安地走来走去,“莫迪,你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都知道,午餐之前莫迪教授若还没找出六个暗算杀他的阴谋,他会觉得早晨白过了。”卡克罗夫大声说,“显然他在教他的学生也畏惧暗杀。丹伯多,这可是个冒犯我们的怪招。当然,你有你的理由。” “说是我编造的?”莫迪吼道,“还不明白吗?呃?是某个技术高超的巫师把那孩子的名字放进杯里的……” “你有什么证据?”玛西姆夫人大手一挥。 “因为他欺骗了一个魔力强大的东西!”莫迪说,“要迷惑高脚杯,使它忘记只有三所学校参赛,需要一个非常强的魔咒。我猜测他把波特的名字放在第四所学校,确保他是那类中唯一的一个。” “莫迪,看来你考虑的还挺多的哦。”卡克罗夫冷冷地说,“当然,这个理论还挺高明的。我听说最近你把生日礼物中的一个漂亮杯子当作经过巧妙包装的蜥蜴蛋打了个粉碎,因此我们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你应该能理解吧。” “有些人总想利用一些无关的事件,”莫迪用威胁的口气反驳。 “想那些阴险的巫师怎么做是我的事,卡克罗夫——你应该还记得……” “阿拉施特!”丹伯多警告道。哈利一时不知道他是跟谁说,后来意识到这才是“魔眼”莫迪的真名。莫迪不作声,但还是得意地打量着卡克罗夫,后者已是怒火中烧。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丹伯多对房间里的人说。“在我看来,除了接受事实外我们别无选择。塞德里克和哈利都被选中了参赛,那他们也只得……” “丹伯多——可是——” “亲爱的玛西姆夫人,您要是有什么好建议的话,我洗耳恭听。” 丹伯多等她说。可她没开口只是瞪着眼。不只她,史纳皮看来也很愤怒,卡克罗夫面色铁青,而巴格蒙却相当兴奋。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他援搓手,笑视四周。“该给选手们指令了吧?巴地,有兴趣帮个忙吗?” “行,指令,是了,第一个任务……” 巴地凑近火光。哈利觉得他病了。眼圈发黑,干枯的皮肤干瘦如纸。可快迪斯世界杯赛时,他不是那样的。 “第一个任务用来检测你们的胆量,”他告诉哈利,塞德里克,芙璐和克伦。“当然我们不会告诉你这是个什么任务。面对未知,勇气对一个巫师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个任务将于十一月二十四号进行,当着全体裁判和学生的面。” “完成参赛任务的过程中选手不能请老师帮忙,也不能接受老师任何形式的援助,选手们将在魔杖的帮助下进行第一个任务。完成第一个任务后他们才被告知有关第二个任务的信息。鉴于比赛的耗时费神性,选手们期末可以免试。” 克劳斯先生转身看丹伯多。“艾怕斯,我想就这么多,是吧?” “我想也是。”丹伯多关切地看着克劳斯。“确实今晚不留在霍格瓦彻过夜了?巴地?” “不留了,丹伯多,我得回部里去,”克劳斯先生说。“这阵子比较艰难,很忙……我让维塞拜负责,这小伙子很热心。不过,说句老实话,有点热心过头了。” “那起码走之前来喝一杯吧?” “巴地,留下来吧,我要呆在这。”巴格蒙快乐地说。“你知道,霍格瓦彻将有什么发生。留在这可比呆在办公室里好多了。” “我不这么想,露得。”克劳斯又恢复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睡前来一杯怎么样?”丹伯多问。 可玛西姆夫人早就搂着芙璐的肩,快步走出去了。哈利听到她们用法语快速地交谈。卡克罗夫示意克伦。他们俩个也静静地离去。 “哈利,塞德里克,你们也该去睡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我相信格林芬顿和海夫巴夫还等和你们一块庆祝呢,可别剥夺了他们这个制造混乱和噪音的好借口哟!” 哈利看看塞德里克,他点头了。于是俩人一块走。 大厅空荡荡的。蜡烛快烧完了,使南瓜们发出的光,参差不齐,摇曳着阴森。 “那,”塞德里克微微一笑。“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也是。”哈利说,实际上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头脑还是一片混乱,像被洗了脑一样。 “那,告诉我……”他们走到人口大厅的时候,塞德里克问,“你是怎么把名字放进去的?” 火把代替燃烧的高脚杯照亮大厅。 “我没有故名字进去。”哈利瞪着他,“我没有。我说的是真话。” “啊,那好吧,再见。”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不相信他。 塞德里克不走大理石阶梯,向它右边的门走去。哈利站在那听他踏着石阶离去时的脚步声,这才上了大理石梯。 除了罗恩和荷米恩可能相信他之外,大家都认为为了参赛,是他自己把名字放进去的。但他们怎么可以那样想呢?要知道他面临的竞争对手比他多上了三年的魔法课,而且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完成那些非常危险的任务。没错,他是曾经想过,也为之着迷过,但实际上只是玩笑,一个白日梦。他真的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想过要参加的。 但有人却想到了。有人希望他参赛,而且还让他被选中了。为什么呢?是给他恩典吗?他可不这么想,可能是…… 看他出丑?那他们很可能会如愿以偿。 想害死他?莫迪不也是这样想吗?还是有人恶意开他的玩笑? 没错,有人希望他死掉。从他一岁起就有人想他死……福尔得摩特?但他怎么能使他的名字进了燃烧的高脚杯呢?福尔得摩特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遥远的国度,孤独,脆弱,无助。 但在他因疤疼醒来之前所做的梦里,福尔得摩特不是一个人,他和温太尔谈论关于谋杀波特的事。 波特突然发现自己在对着胖大婶,吓了一大跳,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走。胖大婶不是一个人呆在相框里这也挺奇怪的。刚才他下楼时看到的那个飞到隔壁像框去的女巫正得意地坐在胖大婶旁。 她一定是飞过霍斯马得阶梯上挂着的每幅画像,赶在他前面到的,她们俩兴致勃勃,朝他上下打量。 “好呀,好呀。”胖大婶说,“维莉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那你被选中做代表了?” “胡说八道。”哈利闷闷地说了句。 “当然不是胡说!”苍白女巫挺气愤地说。 “噢,噢,维,别生气,这是暗号。”胖大婶安慰她。胖大婶转了转枢纽开门让哈特进了公共休息室。 门一开,一阵吵闹声几乎把波特撞了回去。接着他就被房里的几十双手抓住,面对所有格林芬顿的人。个个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吹哨。 “你早该告诉我们你报名了。”弗来德大叫,半喜半怒。 “太厉害了,你怎么样不长白胡子就做到了呢?”乔治笑着吼。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怎么——” 恩格利纳已经朝他扑来。“虽然不是我,但好歹是格林芬顿一员。 “现在你可以一雪最后一场快迪斯比赛之耻,报复迪格瑞了!” 凯蒂。贝尔——格林芬顿队追捕者之一尖笑。 “我们拿了些食物,哈利,来吃点吧。” “我不饿,晚宴上吃饱了。” 没人想听他说他不饿,也没人想听他说他没有把名字放进去。 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根本没心情庆祝。李。乔丹不知从哪弄了块格林芬顿的旗,坚持要把旗裹在哈利身上,像件斗篷。哈利脱不了身,每次他试图从楼梯跑回宿舍去,众人就把他围在中间,强迫他再来一杯巴特酒,把甜点、花生往他手里塞。人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样骗过丹伯多的年龄线,把名字放进去的…… “我没有。”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从大家看他的那副样子判断,他说了也白说。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他忍无可忍叫了起来,“我累了,乔治,真的,我要睡了。” 他最想做的事是找到罗恩和荷米恩。到他的那寻求理解。可看来两个都不在场。他坚持要去睡觉。在楼梯口,格利维弟兄俩试图拦住他不让他走,他差点把他们压倒在地。总算摆脱众人,他飞快地爬进宿舍。 在空空的宿舍里他发现罗恩和衣躺在**,不由舒了口气。哈利使劲关上门。罗思才抬起头看他。 “你到哪去了?”哈利问他。 “嗨,你好啊!”罗恩在笑,笑得挺勉强也挺古怪。 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围着那面猩红色的格林芬顿旗。绑得太紧了,他扯了半天才把它弄下来。而罗恩躺在**看着他,动也不动。 “那么,恭喜了。”见哈利扯下旗,把它扔到角落里,罗恩才说。 “恭喜?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瞪着罗恩。罗恩笑得很异样,像狞笑。 “没其他人越过年龄线。”罗恩说。“弗来德和乔治部没能越过,你用了什么——隐身斗篷?” “隐身斗篷也帮不了我越过那条年龄残。”哈利慢慢地说。 “不错,”罗恩说。“如果是隐身斗篷,你可能会告诉我。它可以把我们俩都裹住,不是吗?可你发现了另一个办法。” “你给我听着,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一定是别人干的。” 罗恩一挑眉。“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知道。”哈利觉得说“计划把我杀了”太荒唐。 “没关系的,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他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也没什么。可我不知道你干嘛使劲撒谎。你不会有麻烦的。胖大婶的朋友,那个维尔莉特早就告诉我们说丹伯多让你参加了。有1千金币和奖金,是吧?还有不用参加期末考试……” “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哈利怒气上升。 “好吧,”罗恩用跟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怀疑的口吻说,“你早晨还说,你也会在夜里放名字进去,那样没人会见到你。我可不是傻瓜。” ‘你倒记得很清楚。“哈利打断他。 “是啊。”罗恩面无笑容,“哈利,你想睡了吧。我估计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起身接可视电话,做诸如此类的事。” 他放下缠在柱子周围的布帘。哈利站在门进,瞪着那红天鹅绒的布帘。在那后面,躺着的是他曾坚信会相信他的少数朋友之一。 第十八章 检量魔杖 哈利星期天早上醒来,花了好一阵子才想起他为什么那么悲伤、苦恼。昨夜的一幕一幕浮上心头。他坐起身,挂好床帘,准备找罗恩说话,逼他相信自己——却发现罗恩的床空着,显然他吃早餐去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着螺旋楼梯进了公共休息室。他刚出现,吃完早餐的人们又鼓起掌来。到大厅去,面对那群把他当作英雄的人?恐怕前景不太乐观,可是留在这? 格利威兄弟俩会把他逼到角落,强迫他加入他们。他下定决心走向肖像往,拉开它,爬了出去,发现自己面对着荷米恩。 “嗨,”她举起手里的用餐纸包好的吐司。“我给你拿了这个……想出去走走吗?” “好主意。”哈利挺感激地。 他们下楼,没往大厅里看,快快走过人口大厅,很快就走在了通往小湖的草坪上。丹姆斯安的小船停在湖边,阴暗的倒影在水中。早晨挺冷的。他们边走边啃吐司。哈利告诉她昨晚他离开格林芬顿桌后发生的一切。发现荷米恩没问什么就相信他说的话,他大大松了口气。 他告诉她离开大厅之后在那个房间里的情景。她说,“我当然知道你自己没有报名,看你听到丹伯多宣市你名字后的神情就知道啦!可问题在于是谁把名字放进去的呢?哈利,莫迪说的对,我想没有任何学生可以做到那一点……他们骗不了高脚杯也骗不了丹伯多的——” “你有没有看见罗恩?”哈利打断她。 她犹豫了一下。 “嗯,见到了,他在吃早餐。” “他是不是还认为是我自己报名的?” “不是,我想不会吧,不真的是。”她有些尴尬。 “不真的是,那是什么意思?” “哈利,那还不明显吗?”她绝望了。“他是妒忌。” “妒忌?”哈利觉得不可理喻。“妒忌什么?他想在全校人面前出丑?” “哪,”荷米恩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知道,总是你得到关注。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见他愤怒地张开嘴,她赶快地加了句,”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呃,你知道,在家里罗恩要和他的兄弟们竞争。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真的太出名了。每次大家注意你的时候,他总是悄悄地退到一边。他在忍受着,虽然他从没提过。这一次,我估计,他再也忍受不了。“ “很好,真是很好。”哈利痛苦地说,“你去告诉他,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我都愿意跟他换,告诉他,我欢迎他来换……换人们对我前额疤痕的关注……” 荷米恩立刻说,“我什么都不跟他说。你自己去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可不会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好让他成熟起来。”哈利说得很大声,惊飞了附近一棵树上的几只猫头鹰。“可能要等我掉了脑袋他才会相信我并不喜欢那一切。” “别说笑了。”荷米恩轻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玩。”看来她很紧张。“哈利,我一直在想,你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吧?我们一回城堡就该做的事?” “知道,狠狠踢罗恩一脚,把他踢到——” “是写信给西里斯!你必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叫你写信告诉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很可能他已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带了支羽毛笔和一些羊皮纸。” “算了吧。”哈利看看四周,以免有人偷听。周围一片荒凉。 “只因为我疤痛,他就到乡下来。要是我告诉他有人帮我报了名参加三巫赛,他不马上冲进城堡来才怪。” “他希望你告诉他,”荷米恩态度坚决。“不管怎样,他总会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知道?” “哈利,这事是藏不住的。”荷米恩很严肃。“这个比赛很出名,你也很有名,如果说《先知日报》上没有关于你参赛的任何消息,那才奇怪。大半名人大全的书里早有你的大名了。你知道的。西里斯,我相信他更乐意从你这知道这个消息。” “好吧,好吧,我给他写信。”哈利把最后一片吐司扔进湖里。 他们双双站在那儿,看着那片面包在水上漂了一阵子,被水里伸出的一只大触角卷进水底。他们回到城堡。 “我用谁的猫头鹰好呢?”上楼时哈利问。“他叫我不要再用海维了。” “问问罗恩,可不可以借一下——” “我不要向他借东西。”哈利断然拒绝。 “那好吧,借只学校的吧,大家都可以用。” 他们上了奥拉路。荷米恩给哈利一张羊皮纸,一只羽毛笔,一瓶墨水。哈利就靠着墙坐下开始写信。她则在长长的栖木周围逛,观察不同的猫头鹰。 “亲爱的西里斯你叫我写信告诉你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我来告诉你。 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今年将举行三巫赛。星期六晚上我被选中做第四个参赛选手。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里,反正不是我自己。霍格瓦彻学校的另一个选手叫塞德里克。迪格瑞,来自海夫巴夫。 写到这,他停笔想了想。他很想告诉他,自昨晚以来他内心的巨大压力。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他蘸了蘸笔写道:祝你和乌德巴克一切顺利——波特。“ “写好了。”他站起来,掸掸袍子上的皮屑。这时,海维飞下来停在他肩上,伸出爪子。 “我不能用你。”哈利告诉她,望了望四周的校鹰说,“我必须用它们中的……” 海维大叫一声飞离哈利的肩,她飞得太突然了,爪子都划伤了他的肩。哈利把信绑在一只谷仓猫头鹰的腿上,她背对着他,不理他。谷仓猫头鹰飞走之后,哈利伸手抚摸她,可她狠狠地啄了哈利一下,就飞到他够不着的椽上去了。 “先是罗恩,后是你,”哈利恨恨地说,“这又不是我的错。” 要是哈利认为一旦大家习惯了他做选手之后形势就会好转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一回去上课就免不了碰到其他人。显然同那伙格林芬顿一样,其他人也认为是哈利自己报名参赛的。与格林芬顿人不同的是,他们一点也不高兴。 平时海夫巴夫的学生同格林芬顿的学生相处得挺好的,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变得很冷漠,一节草药学课就说明了这一切。明摆着,海夫巴夫的学生觉得哈利抢走他们选手的风头。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太少拿到什么荣誉的缘故,所以他们为塞德里克——这位在快迪斯比赛中打败格林芬顿为他们争得荣誉的人打抱不平。玛克米斯还有弗来里平时跟哈利相处得挺好的,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虽然他们还在同一个盘上玩跳跳球,虽然有时见哈利的跳跳球出来击中他的脸,他们也会发笑。罗恩也不跟哈利说话,荷米恩坐在他们中间,强迫他们说话。虽然两人像平常一样回答她,他们却是谁也不看谁。哈利觉得史伯特教授对他疏远了好多——可以理解,她是海夫巴夫的头领。 正常情况下,他盼望着上哈格力的课,但是要上魔法生物保护课也就意味着会见到史林德林的人。这是他做选手来与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意料之中,马尔夫带着他常有的那副讥笑神情来到哈格力的小屋。 “嘿,看哪,选手来了。”他故意在哈利听得到的地方对克来伯和高尔说。“带了签名本没有啊?最好现在就要个签名。我担心他活不长了……一半的三巫赛选手都死了……你以为你能熬多久,波特?我猜,第一个任务开始十分钟不到你就玩蛋了。” 克来伯和高尔哄然大笑,他们在拍马尔夫的马屁。马尔夫不说了,因为哈格力从屋后转了出来,捧着一个摇摇欲坠由木箱组成的塔楼,每个木箱里装着一只大史库斯。令人恐惧的是,哈格力开始解释为什么那些史库斯会互相屠杀,因为他们被禁锢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解决的办法是每个同学给每只史库斯绑上皮带,带他去散散步。这个计划的唯一好处就是它完全分散了马尔夫对哈利的注意力。 “带这个东西去散步?”他朝盒子里看,觉得挺恶心的。“那要把皮带绑在它的哪一部位呢?螫周围,尾部,还是吸盘上?” “绑在中部。”哈格力边说边演示。“呃,可能要戴上龙皮手套,作为特别的预防措施。哈利——你过来帮我看着这只大的…… 其实他的用意是想单独同哈利谈谈,等到其他人都带着史库斯走后,他很严肃地对哈利说,“哈利,那么,你是要作为学校的选手参赛了?” “学校的选手之一。”哈利纠正他。 哈格力浓眉下的那双近视眼看来很担忧。“哈利,到底谁把你名字放进去的,有没有头绪?” “你相信不是我干的?”听了哈格力的话,哈利有点艰难地流露出他对此的感激之情。 “我当然相信。”哈格力哼了一声。“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我相信,丹伯多也相信,大家都相信。” “我真想知道是谁干的。”哈利挺痛苦的。 两人望着草坪,全班都散开了,挺费劲地,史库斯们有三英尺长了。 强壮有力,不再是无色无壳的,长出了厚厚一层闪亮的灰色盔甲,它们长得像巨蝎,也像被拉长的螃蟹。可惜还是没头没眼的。 现在他们很健壮,几乎难以驾驭了。 “看来他们玩得还挺开心的,嗯?”哈格力挺快乐的。哈利以为他是说史库斯。他的同学们一定不开心,因为任何一只史库斯时刻都可能“呼”地一声跳开,一般一跳就是几码远。那时候,拉着它的人可就惨了,会被它拉得趴下,现在那边已经有几个人趴下了,死命挣扎着站起来。 “咳,哈利,我不知道。”哈格力突然叹了口气,担心地看着他。“学校的选手,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呢?” 哈利没有回答,是啊,好像什么事都给他赶上了。多少如荷米恩在湖边散步时对他说的那样,据她所知,这就是为什么罗恩不再跟他说话的原因。 接下来在霍格瓦彻的日子,对哈利来说真是糟透了。以前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那是二年级的时候,在那几个月里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怀疑是他袭击同学。不过那时有罗恩在他身边他。可现在,他想,要是有罗恩这个朋友在身边他,他就能应付学校里其他所有的同学。但如果罗恩不想跟他说话,他也不会试图去劝服他跟他说话。尽管如此,他觉得很孤独,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厌恶目光。 尽管他讨厌海夫巴夫班学生的态度,他还是能理解他们,毕竟他们有自己的选手要。而从史林德林班那伙人那除了恶意污辱外,他没指望过他们会给他什么。在他们中间,他很不受欢迎。因为他常常帮助格林芬顿在快迪斯比赛和馆际冠军杯中打败他们。他原指望罗尼克劳会像塞德里克那样他,可他错了。大部分罗尼克劳同学认为他为了使自己名声更响而不惜耍手段欺骗了燃烧的高脚杯,让它接受了他的名字。 事实上,塞德里克比他更看重选手这个身份。他长相英俊非凡:挺拔的鼻梁、一头黑发、灰色的眼睛。很难说那时候究竟是他还是维特。克伦更受仰慕。一次午餐时,哈利看到曾经狂热地找克伦签名的那群六年级女生求塞德里克在她们的书包上签名。 西里斯还没回信。海维拒绝他靠近。特洛雷尼教授更常说他的死期快到了。还有菲利特威克教授上的召唤术课他感觉越来越难。 他成绩太差,做些额外的家庭作业,他是除了尼维尔之外唯一要做额外功课的学生。 上完菲利特威克的课之后,荷米恩想安慰他说,“哈利,真的没那么困难的。你只是没有专心听而已。”她已经在所有课上引起别人的非议,被当成是吸引尘土板、废纸篓和疯子观察器。 “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忧郁地说。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拥着塞德里克。迪格瑞走过他身边,个个拿怪异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只特大的史库斯。“算了,下午还得上药剂课。” 药剂课向来是令人恐惧的。尤其这些日子,课上事事对哈利来说都是折磨。要和史纳皮,还有那群史林德林的人在地下室里呆1个半小时,这是哈利能想象到的最令人不快的事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变着法子要惩罚他这个胆敢做选手的人。上个星期五是在荷米恩在身边不停的“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别理他们”的低语声中,他才勉强熬过来。看来今天是好不到哪去。 午饭后,他和荷米恩一起到了地下室,发现那群史林德林的家伙围在门外,个个都在衣袍前襟别了个大徽章,开始哈利以为他们戴的是s后来他看见上面用闪亮的红字写着同样的话,字在微暗的背衬之下闪闪发光。上面写着:塞德里克。迪格瑞——真正的霍格瓦彻选手! “喜欢吗?波特。”见哈利走近,马尔夫大声问:“这还不全是呢,你看——” 他往胸膛按按那个章,上面的字消失了,出现了另一行发绿的字:波特恶臭熏天。 他们哄然大笑。个个都按住徽章。“波特恶臭熏天。”全都亮起来,哈利被绿光围绕着,面红耳赤。 “哦,很好玩哪。”荷米恩挖苦班西。帕金森和她那伙人。她们笑得比谁都大声,“挺聪明的。” 罗恩和迪恩还有西摩斯倚着墙站着,他没有笑,但也没有为哈利辩护。 “格林佐?要一个吗?”他递了一个给荷米恩。“我多的是!拿吧,但别碰到我的手,我刚洗过,你也知道我可不想让个混血儿弄脏我的手。” 哈利连日来受的气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不知不觉拔出魔杖,周围的人吓得直往走廊后退。 “哈利!”荷米恩告诫他。 “波特,那就来吧。”马尔夫挺冷静,也抽出了魔杖。“现在莫迪不在这,他关照不了你。来啊,你有胆就上。” 瞬间,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同时出手。 “法南克鲁丝!”哈利喊道。 “登朔驹偶。”马尔夫尖叫。 两只魔杖飞到半空,从不同角度来回对台,火花四溅。哈利的魔杖击中高尔的脸,而马尔夫的击中了荷米恩。高尔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他的鼻子流出一大难让人恶心的鼻涕。荷米恩吓哭了,捂着嘴呜咽。 “荷米恩!”罗恩跑进来看她怎么了。 哈利转身见到罗恩拿开荷米恩捂嘴的手。她那副样子不敢恭维。她的门牙本来就大了,现在更是以惊人的速度变长。她的门牙越来越长,看起来更像只海狸了,门牙长到下唇,向下巴延伸。感觉到这一变化,她吓坏了,发现恐惧的叫声。 “怎么这么吵?”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响起,史纳皮来了。 史林德林班的人抢着解释。史纳皮伸出一个黄手指,指着马尔夫,“你说。” “老师,波利攻击我。” “我们是同时进攻对方的!”哈利叫起来。 “他打中了高尔,您看。” 史纳皮看了高尔,他的脸跟家里那些书上画的毒菌一样。 “高尔,到医院去看看。”史纲皮冷静地吩咐。 “马尔夫击中了荷米恩!”罗恩说,“您看!” 他强迫荷米恩把牙给史纳皮看。她竭力用手捂住牙,但是很困难,因为它们已经长到衣领了。帕金森和其他女孩都笑弯了腰。他们在史纳皮背后对荷米恩指指点点。 史纳皮冷漠地看了眼荷米恩,说,“没什么不同的呀。” 荷米恩呜咽了一声,双眼充满了泪水。转身拔腿就跑,一直跑上走廊,消失在视野中。 哈利和罗恩同时朝史纳皮吼。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石厅里,震耳欲袭。太大声又大吵了,史纳皮没听清楚他们骂他什么,但他也听了个大概。 “让我想想,”他用最柔和的语调说,“罚50分。波特和威斯里各关禁闭一周。现在进去,否则再加一星期禁闭。” 哈利双耳轰鸣,这太不公平了,他很不得将史纳皮咒成污秽的碎片。他经过史纳皮和罗恩走到地牢后面,把书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扔。罗恩也气得全身发抖。那一瞬,感觉像回到了从前。可罗恩又转身走了,和迪恩、西摩斯他们坐一块,留下哈利孤零零地坐在那。地下室另一边,马尔夫背对着马尔夫摁了摁他的徽章,得意的笑。“波特恶臭熏天”的光再次亮起。 开始上课了,哈利坐在那瞪着马尔夫,想象他将遇到的种种恐怖事物。要是他会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就好了。他一定会把马尔夫变成那只蜘蛛,四脚朝天,挣扎扭动着。 “解毒剂!”史纳皮环视大家,冷酷的黑眼睛闪着令人不快的光芒。“你们应该都准备好秘方了吧。希望你们仔细泡制,之后我们会选个人来试试。” 史纳皮与哈利对视,哈利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了。史纳皮想毒死他。哈利想象他举起大汽锅,冲到教室前端,往史纳皮那油腻腻的头上浇。 敲门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是柯林。他挤进教室,冲哈利笑笑,朝立在教室前端的马尔夫走去。 “有事吗?”史纳皮问了句。 “老师,我要带哈利波特上楼去。” 史纳皮鹰钩鼻向下,瞪着柯林,笑容渐渐消失。 “波特还要泡制半小时的药剂,”史纳皮冷冷地说。“等上完课他会上楼去的。” 柯林脸红了。 “老——老师,是巴格蒙先生找他的,”他紧张地说,“所有的选手都得去,我想他们要照相……” 要是他能阻止柯林说出这最后几个字的话,哈利真愿意把他们拥有的一切都给他。他偶尔瞟瞟罗恩,可罗恩在专注地盯着天花板。 “行了,行了。”史纳皮打断他,“波特,把东西留在这,我希望你过后下来检测你的解毒剂。” “老师——他必须把东西都带走。”柯林小声地说,“所有的选手——” “够了!”史纳皮叫道。“波特,拿上书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波特把包往肩上一甩,站起身朝门走去。他穿过史林德林的课桌时,“波特恶臭熏天”发出的光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 哈利一关上门,柯林就开始说话,“太令人惊讶了,哈利不是吗?你是选手耶!” “是啊,真的太令人惊奇了。”哈利沉重地说。他们沿阶梯向入口大厅走去。“柯林,他们干嘛要照片?” “我想是给《先知日报》吧。” 利闷闷不乐,“我们真的需要更多的公众注意力?” “祝你好运!”到了右边房间柯林向他告别,哈利敲敲门,走了进去。 这个教室挺小,大部分的课桌被移到后面中间空出一大块。他们三个早就坐在那了。一块长天鹅绒盖住了黑板,铺盖着天鹅绒的课桌后放着5把椅子。露得。巴格蒙坐在其中一把上,在和一个穿紫红施子的巫师说话。哈利以前从没见过那个巫师。 维特。克伦跟平时一样,神情忧郁地呆在角落,不与任何人说话。塞德里克和芙璐在聊天。哈利从来没见过芙璐这么高兴。她时不时甩一下头,好用头发引人注目。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举着一个远在冒着轻烟的黑色大相机,拿眼角膘她。 巴格蒙突然认出哈利,很快站起来,跳向前,“哈,他来啦! 四号选手!进来,哈利,进来,没什么好怕的,一个魔杖测量典礼而已,其他裁判很快就到了。“ “魔杖测量?”哈利紧张了,重复了一遍。 “我们必须检查一下,确保你们的魔杖一切正常,没有毛病。 要知道,它们可是你们完成面临的任务的重要工具。“巴格蒙说,”专家现在在楼上,和丹伯多一起。我们还要照张像。这位是理特。 史姬特。“他加了一句,朝紫袍巫师作了个手势,”她为《先知日报》写篇有关大赛的小报道。“ “可能不太小,霍得。”理特。史姬特将视线停留在哈利身上。 她的头发精心梳理成僵硬的卷曲,跟她的大下巴相比,显得特别古怪。她戴了副镶珠宝的眼镜。指甲有两寸长,除了深红的指甲油。肥胖的手紧抓着她的鳄鱼皮包。 “在开始之前,我想可不可以和哈利先聊几句呢?”她问巴格蒙,但还是盯着哈利看。“最年轻的选手,你知道……增添些色彩。” “当然可以!”巴格蒙说,“哈利不反对吧?” “这——”哈利犹豫了。 “亲爱的,”转眼之前,理特。史姬特猩红的手已经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又带到房间外面。她打开最近的一间房门。 “我们不想呆在那么吵的地方。”她说,“让我看看,啊,对了,这里还不错,温暖又舒适。” 可这是放扫帚的壁橱。哈利瞪着她看。 “来吧,亲爱的,没关系的,”理特。史姬特又叫了。她自己坐在一个倒置的篮子上,摇摇晃晃地。她把哈利推进壁橱,关上门,他们沉浸在黑暗之中。“现在看看……” 她打开鳄鱼皮包,拉出一小把蜡烛,手轻轻一挥把它们点亮,停留在半空中,这样一来,他们干活就看得清了。 “哈利,你不介意我用速记笔吧?那样我就可以正常自如地跟你说话了。” “用什么?” 她笑得更开心了。哈利数出她有三只金牙。她又把手伸进皮包,掏出一支绿色的羽毛笔,一卷羊皮纸,她把羊皮纸摊开摆在一个木箱上。其实木箱是史科特太太的多功能魔力除污器。她把笔尖放进嘴里,像吃什么美味一样吮了一会,再把它竖放在羊皮纸上。 它稳稳地立在上面,微微颤动。 “检测,我叫理特。史姬特,是《先知日报》的记者。” 哈利低头看那只羽毛笔。理特。史姬特才开口,那支笔就开始在羊皮纸上滑行,写道:“迷人的理特。史姬特,43岁,金发,她毫不留情的笔已戳穿不少夸大其辞的声名。” “好极了,”理特。史姬特撕掉羊皮纸的纸头,揉成一团塞进包里。她凑近哈利问道,“那么,哈利,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参加三巫赛的呢?” “这——”哈利又来了。他被那支笔吸引住了。虽然他没说什么,可笔却在羊皮纸上来回穿梭随后他看到了一个句子:一道丑陋的疤痕,是悲惨过去的留念。它毁了哈利波特迷人的脸,他的双眸……“ “哈利,别管它,”理特。史姬特态度坚决。哈利挺不情愿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下决心要报名参加这次比赛呢?”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进了燃烧的高脚杯的,不是我放的。” 理特咬姬特扬起她那描得又黑又粗的眉毛,“说吧,哈利,没必要担心惹麻烦,我们都清楚,你根本就不应该报名。不过别担心,我们的读者喜欢叛逆者。” “可我没有报名,”哈利重复,“我不知道谁——” “对将面临的任务,你有何感想?”理特。史姬特问,“兴奋?紧张不安?” “我还没认真想过……对,我想是紧张不安。”说这话时,他内心紧促不安,很不舒服。 “过去发生过选手死亡事件,是吧?”理特。史姬特轻快地说,“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呃,他们说今年会安全些。” 羽毛笔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写着,来来回回像在溜冰。 “当然,你曾经直面过死亡,是吧?”理特。史姬特密切地观察他。“你怎么看待它对你的影响呢?” 哈利又说:“这——”你认不认为过去的创伤使你更加热衷于提高自身?不负你的声名?你认不认为此次你受了**报名参加三巫赛可能是因为……“ “我没有报名。”哈特被激怒了。 “你还记得你父母吗?”理特史姬特在他头顶上发话。 “不记得。” “你认为如果他们知道你要参加三巫赛,他们会怎么想呢?为你自豪?为你担忧?还是很生气?” 这次哈利可真的是烦了。他怎么知道他父母会怎么想,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觉察到她关切的目光,皱了皱眉,避开了她的目光,读那支笔刚刚写下的句子:“当我们的话题转到他没有什么印像的父母时,他那绿得惊人的双眼眼水盈荡。” “我的眼里没有眼泪!”哈利大叫。 理特。史姬特没来得及说什么,壁橱的门就被拉开了。哈利往外望。外面光线太强了,他眨了眨眼。艾伯斯。丹伯多站在那里,俯视这两个挤在壁橱里的人。 “丹伯多!”理特。史姬特高兴地叫起来。哈利发现她的笔和羊皮的纸突然从魔力除污器上消失了。她弯曲的手指忙乱地扣上鳄鱼皮包。“你怎么样?”她问,站起身,向丹伯多伸出粗壮的大手。 “相信你看了我这个夏天写的关于国际巫师协会会议的报道。” “好得令人作呕,”丹伯多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特别喜欢你把我写成一个陈腐的无业游民。” 理特史姬特一点也不感到窘迫,“我认为你的有些想法落伍了,丹伯多,街上那么多的巫师……” “我很乐意听你无礼评论背后的推理。”丹伯多客气地鞠了一躬,笑着说,“但恐怕这个问题要迟些讨论了,魔杖测量仪式就要开始了,如果其中一个选手被藏在放扫帚的壁橱里面,那可就开不成了。” 哈利很高兴能摆脱理特。史姬特,他赶回教室。其他选手坐在靠门的椅子上,他赶紧挨着塞德里克坐下,看到天鹅绒布盖着的桌子,四个裁判坐在那里: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克劳斯先生和露得。巴格蒙。理特。史姬特选了个座位坐下。哈利看见她又从包里扯出羊皮纸,平铺在膝盖上,吮了吮笔尖,又把它放在羊皮纸上。 “我来介绍,奥立文德先生。”丹伯多在裁判席桌前就坐,对选手们说:“他将检查你的魔杖,以确保开赛前他们状态良好。” 哈利张望了一下,看见一个老巫师静静地站在窗边,他的眼睛很大,但目光黯淡。哈利十分震惊,他以前见过他。他是个魔杖制作师,三年前,他在戴尔更街,从他那里买了魔杖。 “迪米高小姐,请你先走出来。”奥立文德先生说着站到了中间。 芙璐。迪来高阔步向前,把魔杖交给他。 “嗯……”他沉吟着,修长的手指如同摆弄指挥棒般地转动魔杖。魔杖发出一些粉色、金色的火,随后他把魔杖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是了英寸,不易折,花梨木,还有……我的天。” “它用威乐毛。”芙璐说。“我***。” “没错,”奥立文德先生说,“是了,虽然我自己制作魔杖从来不用威乐毛,不过它还是相当**度高的魔杖……不管怎样,各有所好,只要它适合你……” 奥立文德先生的手指沿着魔杖滑动,显然是在查找抓痕和撞痕。过后他咕哝一句:“阿奇迪尔丝!”魔杖顶端开出一束鲜花。 “很好,很好,工作状态还不错。”奥立文德先生拨出鲜花把它们连同魔杖一起交给芙璐。 “迪格瑞先生,轮到你了。” 芙璐悄然回位,朝塞德里克笑笑。 “哈,这把魔杖是我制作的,是吧?”奥立文德先生接过塞德里克的魔杖,显得更热心。“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一根从一只特别好的公独角兽尾巴上拔下来的毛。那只公独角兽有17只手,我扯住它的尾巴,它差点没用角把我抵死英寸长,有弹性,很好,工作状态良好。你是不是定期擦它?” “昨晚才用油擦过。”塞德里克咧嘴笑。 哈利低头看他的魔杖,手指印都处都是。他把膝盖上的饱子揪成一团,想偷偷地把魔杖擦干净。它的底端射出几条金色的火花。 芙璐。迪来高非常傲慢地瞟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擦了。 奥立文德先生从塞德里克的魔杖项发出一串银烟圈,他非常满意,叫道:“克伦先生,该你了。” 维特。克伦站起来,垂头曲背,朝奥立文德急速走去,他抽出魔杖,皱着眉,站在那,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 立文德先生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格林芬顿制作的,他可是个制杖好手。虽然他制作的款式跟我的从来就……” 他举起魔杖,把它放在眼前转来转去,观察得非常仔细。“是了,鹅耳枥和龙心弦?”他看了克伦一眼,克伦点点头,“比普通的厚一些,相当稳英寸……阿维丝!” 鹅耳流做成的魔杖发出一声枪响,它的魔端里长出几个吱吱喳喳的小鸟,它们从窗户里飞出去,在明媚的阳光里飞翔。 “很好,”奥立文德先生把魔杖还给克伦。“谁最后……彼特先生?” 哈特站起身,从克伦身边经过走向奥立文德,他递过魔杖。 “啊,是了。”奥立文德暗淡的双眼一亮。“是了,是了,我还记得。” 哈利也记得,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发生…… 4年前他11岁生日那天,哈格力带他到奥立文德店里去买魔杖。奥立文德为他量身之后,给了他一些魔杖。他试过之后,觉得店里的魔杖都差不多。直到最后,他才找到了适合他的魔杖,就是这把,冬青木制作,长11英,含有一根凤凰尾巴上的羽毛。它与他很相称谐和,令奥立文德惊诧不已。“奇了,”他说,“……真是奇了。”哈利就问他奇在何处,奥立文德解释说这支魔杖上的羽毛是从那只吸收了福尔得摩特魔杖魔法精髓的凤凰身上拔来的。 哈利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秘密,他非常喜欢这支魔杖,在他看来,它与福尔得摩特魔杖的关系是它无法避免的,像他无法避免跟帕尤妮亚姨妈的关系一样。他真地希望奥立文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屋里的人。要是他说了的话,哈利想到理特。史姬特速记笔可能会兴奋地爆炸掉,他觉得很好笑。 奥立文德花了很长的时间检查那支魔杖,最后,从魔杖里喷出一股酒泉,他把魔杖还给哈利,说它的工作状态极佳。 “谢谢大家。”丹伯多站起来。“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或者也可以下楼吃晚餐,因为他们准备结束——” 今天总算做了些正经事,哈利站起来准备走,那个拿黑相机的男人跳起来,清了清嗓子。 “照相,丹伯多,照相哪!”巴格蒙兴奋地叫起来。“裁判和选手合影,您意下如何呢,理特?” “这——,好吧,先照合影。”理特。史姬特说着,又盯着哈利看。“然后再照些单人照。” 照了好久。玛西姆不管站在哪总挡了别人,摄影师要站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照得到她,可房间又太小,最后只好让其他人都站着,她坐着。卡克罗夫不停地捻他的山羊须,想把它弄卷一点。克伦半躲半藏,站在人群后面。哈利原来还以为他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摄影师好像很喜欢让芙璐站在前面,可每次理特。史姬特总要冲上来把哈利拉到抢眼的位置。她还坚持要给选手们照单人相。最后总算可以走了。 哈利吃晚餐去了,荷米恩不在那。他估计她还在医院修牙。独自吃完晚餐后,他回到格林芬顿塔,脑子里想着那些必须完成的召唤术课额外的家庭作业。在宿舍,他碰到罗恩。 “有只猫头鹰在等你。”他进去时,罗恩冒出一句,指指哈利的枕头。那只校鹰在那里等他。 利说。 “明天晚上我们得到史纳皮的地牢去禁闭了。”罗恩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哈利,径直走了。那一刻,哈利真想追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跟他说话呢还是想打他一顿,不过这两个主意都挺诱人的。当然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回信更诱人。他走到谷仓鹰那里,取下信,打开。 哈利:有些事信里不好说,万一猫头鹰被拦截,那太危险了。我们需要面对面谈一谈,你能不能保证,11月22号凌晨1点单独留在格林芬顿炉火边? 我比谁都清楚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想只要你呆在丹伯多和莫迪周围,就没有人伤害得了你。不过,看来有人想试上一试,要知道,在丹伯多眼皮底下,帮你报名参加那个比赛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了。 哈利,要警惕。希望你继续告诉我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事。尽快让我知道11月22号你行不行。 西里斯 第十九章 匈牙利号怪角兽 哈利很想同西里斯面对面地谈一次,这个信念在接下来的两周中一直着他,如同地平线上一个永不黯淡的亮点。成为全校冠军的那种激动的心情已渐渐平复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隐隐的恐惧感。第一次任务已在渐渐逼近,好像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挡在他面前,让他前进不得半步。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在快迪斯比赛前,或者是在同史林德林班争夺快迪斯杯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局促不安。未来对于哈利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他觉得他的整个生活都被卷入了“第一次任务”这个漩涡里面,也许会随之而中止……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西里斯有什么法宝能让他觉得好受一些,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表演一项极具难度和惊险度的魔法。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候只要看看西里斯那张友善的脸,哈利也会觉得是种莫大的鼓舞。他回信给西里斯,说他会在约定的时间到休息室的壁炉边与其碰头。他和荷米恩花了很多时间讨论怎样把那天晚上呆在休息室里的人赶走。如果这些方法还不奏效的话,他们就要丢进一袋“粪弹”了。但他们希望不要采取这种手段,因为福利克会剥了他们的皮。 与此同时,哈利在城堡里的日子变得越来越糟,因为理特。史姬特把她那篇关于三巫师比赛的报道发表了出来。而且那篇文章对于比赛倒是着墨不多,反而是对哈利的个人生活大肆渲染了一番。哈利的照片占据了头版的大部分版面,整篇文章(刊登在第二、六、七页)都是有关哈利的,比斯贝顿和丹姆斯安冠军的名字被误拼而且挤在了最后一行,塞德里克也没有被提到。 文章是十天前登出来的,但哈利现在只要一想到它,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在理特。史姬特报道中的那一大堆话,他都记不清自己长这么大曾经说过没有,更别提在那个扫帚橱里说过没有了。 “我想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父母,如果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很为我自豪的,有时候夜里我会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而且我并不急于承认这一点……我知道在比赛中没有什么能伤得了我,因为他们在注视着我……” 理特。史姬特除了把哈利的话翻译成又长又臭的版本之外,她还采访了其他人。 “哈利最后在霍格里彻那里寻找了爱。他的密友柯林说哈利成天跟一个叫荷米恩。格林佐的女孩形影不离。这个在马格出生的女孩除了拥有惊人的美貌之外,还和哈利一样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之一。” 从这篇文章登出那时起,哈利就不得不忍受人们的冷嘲热讽,而这些讽刺多半来自史林德林班。 “波特,在耶稣变容节你哭鼻子的时候,要不要给你一条手绢呀?” “波特,你什么时候成了学校里最棒的学生呀?难道这学校是你和格林芬顿一手创建的吗?” “嘿,等一等,哈利!” “对,就是这样!”哈利终于忍无可忍,在走廊上转过身来,大声喊道:“我为了我死去的老妈哭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现在我还要去干更多——” “噢不,你刚才把笔给掉了。” 后面站着卓,哈利觉得脸上变得又红又烫。 “噢,是的。”他嗫嚅着嘴,拿回了笔。 “嗯,祝你星期二好运。”她说,“我真心希望你能干得出色。” 哈利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蠢到了极点。 荷米恩也被搅进了这一不愉快的事件当中,但她并没有冲着不明事理的旁观者发火,事实上,哈利很欣赏她处事的态度。 “惊人的美貌?她?”当班西。帕金森读了理特的文章之后,第一次与荷米恩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她尖声大笑:“理特拿什么来作比较的——一只金花鼠?” “不要理它。”荷米恩用一种自尊的口吻说,高昂着头大步流星地走过那些窃笑的女孩子面前,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不要理它,哈利。” 但哈利不能不理。自从哈利把史纳皮关他监闭的决定告诉罗恩之后,罗恩就对他不理不睬的。哈利心里还存着一半的希望,希望他俩能在史纳皮的“地牢”中的两个小时里和好如初,但那天碰到理特登出了那篇文章,从而更使罗恩相信哈利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日子。 荷米恩对他俩的行为感到很生气,她一个一个地劝说,试图使他们打破沉默,但哈利还是固执己见,如果罗恩不承认哈利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写进燃烧的高脚杯,如果罗恩不向他道歉,他们之间就没有谈话的余地。 “这不是我先挑起的,”哈利固执地说,“这是他的问题。” “你误解他了!”荷米恩忍不住说,“我知道他也误解你了——” “误解他?”哈利说,“我没有误解他……” 但这完全是在撒谎。哈利很喜欢荷米恩,她和罗恩不同。不过当你成天和荷米恩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少掉一些欢笑,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图书馆里。哈利仍然没有掌握召唤符咒,他好像遇到什么障碍了。荷米恩认为学习理论会有所帮助,因此午饭时间他们花了很多时间专心阅读书籍。 维特。克伦也经常长时间地待在图书馆里,哈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在学习呢,还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顺利完成第一次任务?荷米恩对克伦的出现很是不满,倒不是因为他妨碍了他们,而是因为成群的女孩子躲在书架后面探视着他,发出惊人的咯咯的笑声。 “他一点也不帅”她生气地咕哝着,注视着克伦的侧影。“她们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名气!如果他没有做罗斯基。芬特那件事,她们就不会再朝他看第二眼!” “罗斯基。芬特!”哈利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这说法和快迪斯的用语简直是谬之千里。一想到罗恩会对荷米恩的这种滑稽说法作何反应,哈利就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当你害怕一件事情,而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时间变慢的时候,它反而毫不留情地加快速度。日子在飞逝,离第一次任务越来越近,就像有人故意调快了时钟一样。不管哈利走到哪里,他都无法摆脱那种慌乱的感觉,就好像那些由《先知日报》的文章引发的恶意讽刺一样无处不在。 第一次任务开始前的星期天,所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参观霍斯马得村。荷米恩告诉哈利离开城堡一阵子会对他有好处,但哈利好像听不过去。 “可是,罗恩怎么办呢?”他说。“难道你不想和他一起去?” “噢……那……,”荷米恩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我以为我们可以和他在三扫帚酒吧处会合……” “不会。”哈利面无表情地说。 “噢,哈利,这么做真愚蠢——” “我会来的,但我不想见到罗恩,而且我会穿着隐身袍。” “噢,好吧,那么……”荷米恩说到这儿停住了,“可我不喜欢和穿着袍子的你讲话,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你是不是在我对面。” 于是哈利在宿舍里穿上他的隐身袍,下了楼,和荷米恩一起动身前往霍斯马得。 袍子掩护下的哈利分外轻松,他看着别的学生走过去,进入村庄,他们中的大部分佩戴印有“塞德利克。迪格瑞的徽章”字样,幸亏沿路上哈利没有听到什么恶毒的评论,也没见到有人引用那篇该死的文章。 “现在人们可都在看着我了。”荷米恩有点闹别扭地说。那时是晚些时候,他们正走出甜蜜杜克糖果店,手里拿着大号装奶油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他们以为我在跟自个儿说话呢。” “那么就少动些嘴皮子吧。” “好啦,就稍稍掀开一下你的抱子嘛,这儿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哦,是吗?”哈利说,“看看你身后。” 理特。史姬特和她的摄影师刚从三扫帚酒吧里出来。她们低声讲着话,看也没看荷米恩一眼就经过了他们。哈利为了躲避理特。史姬特喝醉后在空中挥舞的鳄鱼皮手袋不得不退回甜蜜杜克糖果店内。 那两个酒鬼一走,哈利就说,“她在村里住下了,我打赌她会来看我们执行第一次任务。” 哈利这么说着的时候,腹中泛起一股难言的恐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丝丝凉意传遍全身,可他没提这事,荷米恩和哈利还没怎么讨论过第一次任务里要怎么对付,哈利感觉到荷米恩连想都不去想它。 “她可走了。”荷米恩松了口气,目光好像穿过哈利一直望到高街的尽头。“我说干嘛不去酒吧里喝杯黄油啤酒呀,天气有点冷了不是嘛?就算碰见罗思你也用不着跟他说话!”她看出了哈利沉默不答的原因,就有点恼火地补充了一句。 三扫帚酒吧里可座无虚席,大部分人是霍格瓦彻学校里下午没课来这儿消遣的学生,可也还有一些哈利在别处极少见到的魔法师。 哈利推想霍斯马得是全英国唯—一个到处是巫师的村子,这儿对女巫来说更可谓是避难天堂,因为女巫们比不上男术士会乔装自己。 身着隐身袍在人群中移动可真不容易,因为万一意外踩到某人就会异致极为使人尴尬的情形。荷米恩去了买酒,哈利就缓缓地侧身挺进,目标是墙角的一张空桌子。中途哈利见到了罗恩,他正和弗来德、克威和李。乔丹坐在一起。哈利心中强忍着要在罗恩后脑勺狠狠地来一下的冲动,去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荷米思随后就过来了,推了一杯黄酒啤酒到他袍下。 “我在这儿一个人坐着简直就像白痴。”荷米恩咕哝着,“幸亏我有备而来。” 她接着抽出一本有s、p、、e、w成员记录的笔记本。哈利看到自己和罗恩的名字列在短短名单的上方。他们在一起坐着编造预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荷米恩出现了,指派他俩做秘书和财政官。 “你说,我可能应该设法让一些村民加入s米恩环顾一下酒吧,若有所思地说。 “对,你应该,”哈利说,他大喝了一口酒。“荷米恩,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放弃这么p.e、w劳什子事?” “到佣人小精灵们都有体面的收入和良好的工作待遇时我才会放弃!”她反击道,“你知道吗,我在想是时候采取些更直接的行动了。 我搞不懂你是怎么进入学校厨房的?“ “我也不懂,要问就问弗来德和乔治。”哈利回答。荷米恩又陷入沉思,哈利就边喝酒边看着酒吧里的人。大家看起来既轻松又快活。 玛克米尔和艾伯特尔在附近一张桌子交换着巧克力青蛙糖的卡片,两个人都戴了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饱上。就在门边上哈利看到卓和一大群她的黑爪子朋友。她可没有戴那徽章以这稍稍让哈利心里好过了一点点。 哈利多想象这里的人一样,坐着讲话啊说笑啊,除了作业什么别的东西也不用担心。如果能这样,要哈利付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他设想着要是自己的名字没出现在燃烧的高脚杯上的话坐在这儿的感觉又会是怎样。起码他就用不着穿隐身袍了。罗恩也会坐在他旁边。还有荷米恩,他们三个人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猜猜星期二学校的勇士们要面对些什么样艰难危险的任务了。他就会很期待那天来临,安安稳稳地坐在看台上的座椅里边,看那些勇士施展平生所学或者和别人一起为塞德里克加油。 他有点儿想知道别的勇士们有何感想。最近他每次看到塞德里克他都是在众多拥戴者的包围之下的,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哈利在走廊进道上也不时瞥见芙璐。迪来高,保持她的一贯风格,高傲又冷静。 而克伦就只泡在图书馆里,熟读群书。 哈利想起了西里斯,他那又紧又硬的领结仿佛些微松动了点。 再过十二小时哈利就会和他说着话了,因为今晚可是他们约好在普通房里的火炉进见面的——如果没出什么岔子,正如最近清事顺利的话。 “看啊!是哈格力!”荷米思说。 哈格力后脑那无比蓬松的一头乱发——他必定是极为宽大地放过了难以完成使命的柬发带——在众人中显现。哈利搞不懂自己居然刚才没一眼认出他,因为哈格力实在太显眼了,又小心翼翼地站着。哈利看到哈格力弯腰和莫迪教授说话。哈格力面前的是他平日惯常唱的超大杯啤酒,可莫迪只是喝自己带的温水瓶里的东西。罗斯玛特女士这位漂亮老板娘好像也不怎么介意,她只是在到附近桌子收玻璃杯子时有点不赞许地看着莫迪。可能她觉得莫迪这种做法是对她的加香料蜜酒是一种侮辱吧,可哈利明白点原委。莫迪在上次教授他们对抗黑暗界之法的课程时已经说过无论何时他都更倾向于用自备的饮食,因为对黑暗术士来说要在一杯没人留意的酒中下毒实在是太容易了。 哈利在一边看着,见到哈格力和莫迪起身要走。他挥了挥手,才想起哈格力根本看不见他。可是莫迪反倒稍为迟疑了一下,他的魔眼盯着哈利站着的角落。莫迪敲了敲哈格力的背下方(因为够不着哈格力的肩头),嘀咕了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就折回酒吧里面,向着哈利和荷米恩的桌子走来。 “还好吧?荷米恩?”哈格力大声说。 “你好!”荷米恩笑笑说。 莫迪拐着脚绕桌子走几走,然后弯下腰来,哈利还以为他要看s.p.e、w的记录,谁知他开口道,“袍子不错啊,波特。” 哈利大为吃惊地盯着他。莫迪鼻子上那显著的鼻管正在眼前几英尺处。莫迪笑了。 “你的魔法眼能——我是说,你能——?” “对,我的那眼睛可以看穿隐身袍,”莫迪平静地承认,“而且我告诉你,这点有时非常管用。” 哈格力也在向下朝着哈利笑。哈利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可莫迪显然已告诉了哈格力哈利在那儿了。 哈格力现在也俯身看s、p、e、w笔记本的扉页,他用低得只有哈利能听见的声音说,“哈利,今晚午夜到我的小屋来,穿那袍子来。” 哈格力站起身又大声说,“见到你很高兴,荷米恩。”眨眨眼,就走了,莫迪跟着他也走了。 “他干嘛约我半夜见面?”哈利惊讶地说。 “他有嘛?”荷米思也显得很吃惊,“我怀疑他的目的,不知道你该不该去,哈利。”她紧张地看看四周,小声说,“你可能会迟到见西里斯的。” 半夜去见哈格力的确会缩短他和西里斯会面的时间。荷米恩建议派海维去跟哈格力说哈利去不了——想当然认为海维会同意当这信差——然而哈利,却觉得最好还是去见哈格力,只要速战速决就行。哈利十分好奇哈格力找他去的目的,他可从没约过哈利这么晚会面。 那晚十一点半,哈利假装要早点上床就寝,实际上披上了隐身袍,小心翼翼穿过普通房爬下楼梯。还有好几个人没睡在房里,克利维兄弟弄大了一堆塞德里克。克格瑞的徽章,正努力要说服徽章们改为说哈利。波特。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努力到让徽章同意不显示臭波特的字样。哈利爬过他们身边去到肖像洞前,看着表等了一分钟光景。然后如计划好的一样,荷米恩从外面为他打开了胖大婶画门。他闪身而过,低声道了句“多谢!”就动身走出城堡了。 操场一片漆黑。哈利走过草地,朝着哈格力小屋里的灯光前进。 庞大的比尔贝顿马车里面也亮着灯,哈利敲哈格力前门时可以听见玛西姆夫人在里面讲话。 “是你吗,哈利?”哈格力轻声问,开了门四下里望。 “是我,”哈利滑进屋内,脱去斗袍。“什么事呀?” “有些东西给你看,”哈格力说。 哈格力处于一种极大的兴奋之中。他衣服纽扣洞上插了一朵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防窒息物。而且他也好像放弃了再用润滑油抹头,但肯定他有尝试过梳一下头,证据就是,哈利看到的还在他头上晃荡着的梳子碎齿。 “你要给我看什么?”哈利机警地问,心想是不是史库斯下了蛋,或是哈格力又在哪个酒吧里从陌生人手中买了头三头狗。 “跟着我,别出声,还有穿好那袍,”哈格力说,“我们不带上弗兰了,他不会喜欢看那东西的。” “听着,哈格力,我不可以待很久,我一点钟还得回城堡里去呢——” 可哈格力根本没在听,他开了门,踏入夜色之中。哈利赶忙跟上,出乎意外的是,哈格力正领着他去比尔贝顿马车。 “哈格力,这是怎么——?” “嘘!”哈格力小声说着,拿着他的金色十字杖在门上敲了三下。 玛西姆夫人开了门。她厚重的肩膀上围了一条丝巾。她见到哈格力时笑笑:“啊,哈格力,是时候了吗?” “你好!”哈格力对她笑着说,伸手扶她走下金色的台阶。 玛西姆夫人关上身后的门,绕着哈格力的手沿着围场边出发,那围场里有玛西姆夫人的巨器马。哈利小跑着跟上他们,完全给弄糊涂了。难道哈格力要让他见的是玛西姆夫人?任何时候哈利都可以见她呀,她又不是怎么难找。 然而玛西姆夫人原来也和哈利一样蒙在鼓里,过了一会儿她开玩笑似地说,“你这到底是要带我上哪儿呀,哈格力?” “你会喜欢那儿的,”哈格力大着嗓门说,“值得一看,相信我,嗯——不过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带你去,懂吗?你们是不该知道的。” “当然不会告诉别人。”玛西姆夫人扑闪着眼睛说,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长。 他们继续走着,哈利不时看看表,小跑着赶上他们的脚步,心里越来越不耐烦。哈格力的计划太过草率了,可能会连累哈利错过和西里斯的约会。如果他们不赶快抵达目的地的话,他可要转身就走,回城堡去,让哈格力和玛西姆夫人好好享受俩人的月下漫步了。 可就在那时——他们已经沿着树林边走了那么远,直到看不到城堡和湖水时——哈利听到了一些声响。前方有人在大喊。然后是一阵把耳朵都能撕裂的巨响。 哈格力领着玛西姆夫人绕过一个树丛,便止住了脚步。哈利趋上前去,站在他们旁边——有那么一秒,他看到了火焰,还有四周狂奔的人——然后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龙! 四只大吨量的成年大龙,正在一个用厚水围起来的围栏里直立起来、咆哮着、喷着粗气——它们大张的嘴里不仅有尖牙,更喷出阵阵火流,场地里它们伸长了脖子向五十尺高空喷出烈火。有一头银灰蓝色的龙有着长长尖尖的角,向地面上的术士们咆哮怒吼,另一只磷片光滑的绿龙,正用尽全力扭着身子重重地跺地;再有一条红龙,脸上长了一圈古怪的金色河子,正瞄准天上蘑茹状的云朵练喷火呢;再有最后一只,黑色巨龙,比其他任何一只都更像大蜥蜴,也离他们最近。 场面上起码有三十个术士,每七、八个人对付一头龙,尽量想控制它们,死命拉着系在大龙们颈上和腿上皮圈的铁链不松手。哈利完全给这景像镇住了,他抬起头,遥望高空那黑色巨龙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猫那样的圆圆的眼珠子,鼓很大大的,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哈利不清楚,它高声尖叫长号,声音恐惧难听至极。 “待在那儿别过来,哈格力,”一个临近围墙的术士叫道,死扯住手中的铁链。“那龙可以在二十英尺范围内喷火哪!我还见过那黑龙在四十英尺范围内喷火呢!” “这喷火岂不很美吗?”哈格力温柔地说。 “这可是玩命啊!”另一个术士大喊,“数三下,用昏迷术法。” 哈利看到每一个看龙士都拿出了魔杖。 “史达飞!”他们齐声高喊,于是昏迷咒语像喷火的火箭射入夜空,又化作流星雨洒落在大龙布满磁片似的兽皮上——哈利看着靠他们最近的那龙双腿开始站立不稳,危险地摆来摆去,嘴巴突然张开,发出一阵怒号,鼻中也熄了火,可烟还在冒——然后,极为缓慢地,倒了下来——几吨重的强壮之躯,还有那黑色的磷片,砰然倒下,声音大到哈利可以发誓说背后的树也被震得发抖。 养龙人放下手中的魔杖,奔向他们所看管的躺在地上如同座座小山的动物,他们赶忙束紧铁链,紧紧地缚住铁笼,这些铁链的~端深深埋在地底下。 “想近看一下吗?”哈格力兴奋地问玛西姆夫人,他们中的两人慢慢移向栅栏,哈利紧紧跟在后面,哈利终于认出那个先前警告哈格力不要走近的人是谁了,他就是查理。威斯里。 “好了吗?哈格力?”他气喘嘘嘘地说,“他们现在状态很好,我们将他们关在拉网里放在路上,虽然他们可能喜欢醒来时面对的是黑暗和宁静,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们本来就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你有哪些种类的,查理?”哈格力问道,眼睛仍然盯着最近的那条黑色的龙,神情中带着一丝崇敬,那只龙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哈利似乎在它眨巴眨巴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线闪亮的金黄。 “这是匈牙利的号角尾龙,”查理说,“那边有一只威尔土的透身绿,小的那只就是;还有瑞士的短鼻龙,那只蓝灰色的;还有一只中国火球龙,红色的那只。” 查理环顾四周,玛西姆夫人正在铁笼子的四周转悠,凝视着吓怕的龙群。 “我不明白你为何带她来,哈格力,”查理皱着眉头说,“选手不应该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她肯定会告诉她的学生的,不是吗?” “只当作她喜欢看不就得了。”哈格力耸了耸肩,眼睛仍然盯着笼子里的龙群。 “真是很浪漫耶,哈格力。”查理边说边摇头。 “四只……那么就是每个选手对付一只,对吗?”哈格力问道。 “或许只是跨过他们,”查理说,“但是说实话,我并不羡慕碰上号尾龙的那位,那只看起来很可怕,它的尾部看起来和头部一样凶狠危险,你看。” 查理指着号尾龙的尾巴,哈利果真看到长长的钉状物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这时,查理的五个同行也走向号尾龙,他们提着一大堆巨大的灰色蛋状物,放在号尾龙的身旁,号尾龙发出一声饥渴的吼叫。 “我已安排好了,哈格力,”查理严肃地说道,接着他又问哈格力,“哈利怎么样了?” “挺好的。”哈格力说着,眼睛仍然盯着鸡蛋。 “希望他看到这些东西时还能保持那个样子,”查理一本正经地说,很小心地不去靠近栅栏,“我不敢告诉妈妈他即将碰到的第一个难题是什么,她总是弄一大堆轻桃的女孩子在他身边……”查理摹仿着他妈妈焦急的神情:“他们怎么能让他参加那该死的比赛,他还年青着呢!我觉得要有个年龄的限制才行‘!她看了《先知日报》后大为光火,他竟向他的父母叫嚷!懊,老天保佑,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事。” 哈利已经受够了,他相信哈格力不会注意到他,因为有四只龙和玛西姆夫人占据他的视线,于是他静静地转身,默默地从城堡走开了。 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不肯定自己以此是否高兴。也许这样更好。第一个震惊现在结束了。如果在星期二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些龙,可能他会在全校面前放出寒气……但也可能会……他会佩上他的魔杖来对付一条五十英尺高,长满鳞片,被钉着的喷火龙,尽管魔杖刚才和一条细木锯并没什么两样。而他必须要通过这项考验。 在众目睽睽之下。该怎么做呢? 哈利加快了速度,沿着森林的边缘前进,只有不到15分钟了,他要赶回炉边和西里斯商量,这么急切地要与某个人谈话的感觉地从来都没有过。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他撞上了一个非常坚硬的物体。 哈利被撞了回来,眼镜歪在一边,他紧抓着身上的斗篷。旁边响起一声,“哎哟,谁在那儿啊?” 哈利急忙检查斗篷是否还包着自己,他静静地躺着,盯着那个他撞到的巫师的黑黑的轮廓。他认出了那山羊胡子……那是卡克罗夫。 “谁在那儿啊?”卡克罗夫又喊了一声,疑惑地在黑暗中张望。哈利还是静静地,一声不吭。大约过了一分钟,卡克罗夫似乎认为他是撞上了某种动物,他看着四周齐腰高的地方,好像在找一只狗一样。 然后他又爬回到树丛下,开始向龙所在的地方徐徐前进。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哈利站了起来,又开始出发。他压低声量,以最快速度,穿过黑暗,向霍格瓦彻走去。 卡克罗夫要做的事,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曾经偷偷溜下船探听到他的第一项任务是什么。他甚至可能见到哈格力和玛西姆夫人一起在林子周围——在一定距离内要看到他们并不难……而现在卡克罗夫要做的只是跟着声音走,这样,像玛西姆夫人一样,他就能知道等待着选手们的将是什么了。从表面上看,对于星期二的考验还一无所知的就只有塞德里克。 哈利来到了城堡,从前门溜了过去,开始爬大理石的楼梯,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只有不到5分钟的时间去赶到火边…… “废话!”他气喘嘘嘘地对那个在肖像洞上画中打吨的胖女人说。 “你说是就是吧,”她睡眼惺松地咕哝道,连眼睛也不睁开,画像向前晃开让他进去。哈利向里爬去。公共房间里没有人。从气味十分正常这一点来判断,荷术恩不必撒粪弹也没有人会偷听到他和西里斯的谈话。 哈利脱下隐身斗篷,一屁股坐到火前的扶椅中。房间里一片昏暗,火焰是唯一的光源。旁边,在桌上,那个克威一直试图利用的写着“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上边现在写的还是“波特恶臭熏天”。哈利回头朝火焰里一看,跳了起来。 西里斯的头正坐在火里。如果哈利没有在威斯里的厨房里见到迪格瑞先生这样做的话,他早已吓得神志不清了。相反,他的脸上绽开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他从椅子里跃起,伏在炉边,说:“西里斯,你好吗?” 西里斯看起来和哈利印像中的他不一样。在他们告别的时候,西里斯的脸显得憔碎骨瘦如柴,被一大把又长又黑,蓬乱的毛发包着——但现在毛发短而干净,西里斯的脸丰满了,看起来更年轻,更像那张相片,那是哈利保存的唯—一张他的照片,是在西里斯的婚礼上拍的。 “别管我,你怎么样?”西里斯一脸严肃地问。 “我——”有一秒,哈利想说“很好”——但他不能。在他缓过神来之前,他已经说了几天以来最多的话语——关于没人相信他不愿参加“三巫大赛,”关于理特。史姬特在《先知日报》上的谎言,关于……“ “如今,哈格力也已告诉我即将来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要对付龙,西里斯,现在我是在劫难逃了。”他绝望地说。 西里斯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切,那双眼睛仍未失去阿兹克班赋予的那种神情,那种顽固的、挥之不去的神情,开始他任由哈利一个人说个不停,等到他沉静下来,他才说:“哈利,龙我们是能够应付的,但我们必须马上到达那里,我们不能在这儿呆太久……我先前闯进了一间施了魔法的房子去烤火,主人可能随时会回来,这里我想警告你几句。” “什么?”哈利问他,霎时感到自己的精神更加滑向了低谷,诚然,没有什么比龙的到来更加可怕了? 西里斯接着说:“哈利,卡克罗夫简直是个食尸者,你知道什么是食尸者吧?” “啊,他……什么?” “他在阿兹克班和我一起被抓住了,但是现在他被释放了,我打赌丹伯多今年之所以需要沃罗在霍格瓦彻正是为了监视他,莫迪一抓到卡克罗夫,肯定首先把他送进阿兹克班。” “卡克罗夫获释了?”哈利喃喃道。他在脑海中努力挣扎着去接受又~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为什么他们释放他?” “他与魔力大臣打了一个赌,”西里斯痛苦地说:“他说他犯了一些错误,然后指出一大堆……最后他弄了一大雄人进阿兹克班去顶替他,在那儿他真是很不受欢迎,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并且,自从他出来后,他一直在对他那所混帐学校的每一位学生和教授充满仇恨,所以你也要当心选手。” “好的,”哈利慢慢应声答道,“但是……你刚才是说卡克罗夫将我的名字写在了高脚杯里面,对吗?这样一来,如果他做到了,就不愧为一名好演员,他会装作大为光火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想阻止我去参加比赛。” “我们知道他在玩把戏,”西里斯说,“因为他说服魔力大臣放了他,这还不够吗?如今,我一直关注着《先知日报》,你知道的罗,哈利——” “你总是很关注其他的事情,”哈利痛苦地说。 “况且,从那个叫史姬特的女人上个月所写的文章来看,莫迪和霍格瓦彻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遭到了攻击。当然,我知道她称那是一个错误的警告,”西里斯急促地说,生怕哈利插进话来,“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一定是有人试图阻止他到达霍格瓦彻,我认为一定是有人感到有他在,他们的困难就越大,所以才这么做。现在没人愿意去深入调查这件事,魔眼听到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但是那并非意味着他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莫迪毕竟是大臣所拥有的最棒的勇士。 “那么,你是要说什么呢?”哈利慢慢地说,“卡克罗夫想杀我吗? 但是……为什么呢?“ 西里斯有点犹豫。 “我听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他喃喃道,“最近较以往活跃了许多,他们在快迪斯的世界杯发现了,不是吗?又有人放出了黑暗公爵的标记……到后来,你听说过魔法大臣那个秘书消失的事吗?” “珀茜。佐金斯吗?”哈利问。 “正是,她在阿尔巴尼亚突然消失了,而那里据传正是福尔得摩特最后出现的地方,她一定是听说三巫师比赛出现才出的,不是吗?” “对,但是她不可能直接去找福尔得摩特吧?”哈利自言自语道。 “听着,我了解珀茜。佐金斯,”西里斯一本正经地说。“那么,福尔得摩特本可以知道关于比赛的实情的,对吗?”哈利问,“你是这个意思吗?你认为卡克罗夫可能会照他的命令在这儿的吗?” “不知道,”西里斯慢慢地说,“就是不知道……除非卡克罗夫知道福尔得摩特有足够的威力保护他,他才胆敢像福尔得库特那样打我的,但无论是谁把你的名字写在高脚杯上,都有个原因,我总是想比赛是个攻击你的好办法,并且可以让它看上去像场意外。” “从我的观点看,看上去完全是早有预谋。”哈利郁郁地说,“他们只须往后站,让那些龙完成他们的任务。” “对了——这些龙,”西里斯说的很快了,“有办法了,哈利,别上当去试一个眩晕符咒——龙过于强大,过于神奇,不会让一个出色的人打倒的,你一次需要半打左右的法术才可制服一条龙。” “呀,我知道的,我明白了。”哈利说。 “但你自己可以胜任,”西里斯说。“有个法子,你只要一个咒语,只要——” 但哈利举起手不让他说,他的心跳得厉害,似乎要蹦出来了,他听到身后以螺旋梯上传下了脚步声。 “走!”他对西里斯沙沙说了声,“走!有人来了!” 哈利急忙站起来,藏了火——要是谁在霍格瓦彻墙内看到西里斯的脸,他们会发动一场浩劫——部里会卷入的——他自己会被拷问关于西里斯的行踪的——哈利听到身后火堆里“叭”的一声轻响,知道西里斯已经走了,他看着螺旋梯下边——谁在凌晨一点起来散步,拦住西里斯,不让他告诉打败龙的方法呢? 是罗恩穿着香芹睡衣,直对着哈利,环顾一下问:“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关你什么事?”哈利吼道,“晚上这个时候你在这搞什么鬼?” “我不过想知道你在——”罗恩止住了,耸耸肩,“不干什么,我要回去睡觉。” “你想下来到处嗅嗅,对吗?”哈利大吼,他知道罗恩不明白他走进来干什么,知道罗恩并非有意这么做,但他不管——这时他对关于罗恩的一切东西,直到他睡裤下的脚踝下几寸的东西,都恨之入骨。 “对不起。”罗恩说,他的脸因怒气而胀红了,“没料到你不想被打扰,我会让你安静地为下一个面试继续练习的。” 哈利从桌上抓过一个写着“波特恶臭熏天”的徽章,狠狠地尽力把它扔过屋子,击中罗恩的前额,弹开了。 “去你的吧!”哈利说,“那是给你在周日戴的,你现在甚至可能有个疤了,如果走运的话……那正是你想要的,对吗?” 他大步穿过屋子,走向楼梯,他有点想让罗恩拉住他,甚至想让罗恩打他一拳,但罗恩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哈利在楼上大发雷霆后,躺在**,很久了他也没有睡着,他没听到罗恩回到**。 第二十章 第一项任务 星期天早上哈利起床时,他精神根本集中不了,穿衣服的时候有一会儿他想把帽子而不是袜子套在脚上,自己却毫不察觉。好不容易终于穿戴整齐后就匆匆出门去找荷米恩。哈利在大会堂的格林芬顿桌那儿找到了她,她正和金妮一块吃早饭呢。哈利根本没心思吃饭,一等荷米恩舀完最后一勺粥,就拉着她到操场上去散步。在那里又一次沿湖而走时,哈利告诉了荷米恩所有有关龙的事情,还有西里斯所说的一切。 尽管西里斯关于卡克罗夫的警告引起了她的担心,荷米恩还是觉得龙的问题是目前最迫切的事情。 “我们得设法让你到周二晚上还能保住性命,”她绝望地说,“然后我们再来考虑卡克罗夫。” 他俩绕着湖走了三圈,想要找到一个能打败龙的咒语。可毫无头绪,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哈利抽出每一本他能找到的关于龙的书,可那些书只把他引向再一次的搜索。 “魔爪被法力剪去,处理天平上的污秽‘,这咒语一点用处也没有,它是给哈格力那样的疯子强身健体用的。” “龙很难被杀死,因为古老的魔法赋予了它们厚厚的皮肤,只有最厉害的咒语才可以刺穿。但西里斯明明说过用一个简单的咒语同样可以做到。” “那我们就找些容易点的魔法书吧。”哈利说,一边把《太爱龙的人》一书抛到一旁。 他捧着~摞魔法书回到桌前,放下书,开始一本本地翻查。荷米恩在他身侧小声喊着坚持,“哦,有交换术呀,可干嘛要交换呢? 除非你想用它的翅膀换什么萄萄酒口香糖之类的东西,那样的话它就没那么危险了。问题是,就像这书上说的,没多少东西能穿透龙皮,我想得把龙变形,可那么大的龙,我怀疑甚至麦康娜教授也未必能行,要不你打算对自己施魔法?给自己增强力量?可那些魔法可不容易了,我是说,上课时从没有试过,我也是因为要做o实习报告才知道这类法术的。“ “荷米恩!”哈利从牙缝里挤出话说,“你能不能给我闭一会嘴? 我要尽量集中精神户但是荷米恩一不出声,哈利的大脑就绕满了一种单调的嗡嗡声,搅得他根本集中不了心思,他绝望地看着索引《放肆和愤怒者之基本魔法》中的即刻连发剥头皮术,可龙是没有头发的,那很可能会增加龙的火力呢;切除号角舌头术,这正是哈利需要的,可以算是额外武器。 “噢,不,他又回来了,他干嘛不能在自己的该死的船上看书呢?”荷米思恼火地说。这时维特。克伦低着头走进来,望了他俩一眼,就拿着一堆书坐在了远处一个角落,“走吧,哈利,我们回公共休息室去,他的那帮追随者很快就要杀到了,到时又吱吱喳喳的。” 真的,他俩刚起身,一帮女生就蹑手蹑脚地经过他们,其中一个还围了条保加利亚围巾在腰间。 哈利那晚几乎没合眼。当他早上醒来时,首先认真考虑的就是从霍格瓦彻逃跑掉。可当他吃早饭时环顾着大会堂,想着从城堡逃跑将意味着什么时,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儿是他唯一获得快乐的地方,嗯,他想以前和父母在一起时他也一定是快乐的,只是他已记不得了。 不管怎么说,明白到自己宁愿呆在这里面对一条龙也不愿回普里怀特街和达德里在一起,这种认识使他感到有点镇定了。哈利困难地,咽下腌肉(他喉咙痛得不得了)。他和荷米恩起身要离开时,看到塞德里克。迪格瑞也离开海夫巴夫桌。 塞德里克可还不知情呢,他是唯一不知道的勇士,如果哈利没猜错的话,玛西姆和卡克罗夫已经告诉了芙璐和克伦。 “荷米恩,你先走,我会去温房找你的,”哈利说,看着塞德里克离开会堂地做出了决定,“走吧,我会赶上你的。” “哈利,你会迟到的,铃很快就要响了——” “我会赶上去的,好吗?” 等哈利退到大理石楼梯底时,塞德里克已位于顶部了,周围围了一群六年级生。哈利可不想在他们面前和塞德里克讲话;那群家伙每次他一走近都会对他引用理特。史姬特的文章。哈利和塞德里克保持着一定距离,看到他正走向法术走廊。这可给了哈利一个主意。他站定脚步,拉出魔杖,仔细瞄准,喊了一声。 “迪芬多!” 塞德里克的口袋裂开了。羊皮纸、羽毛笔还有书跌出来,散落在地面。还有几瓶墨水打碎了。 “不麻烦你们了,我自个儿来就行,”塞德里克有点恼火地说,不让他的朋友们弯腰来帮他抬东西,“告诉菲利特威克我很快就来,去吧!” 这正是哈利所希望发生的,他把魔杖放回长袍,等到塞德里克的那帮朋友进了课堂不见了后快步走上去,走廊里只剩他和塞德里克。 “嗨!”塞德里克一边打招呼,一边拾起一本《高级变形术指南》,那书已被墨水溅湿,“我的口袋刚裂开了,全新的口袋啊。” “塞德里克。”哈利说,“第一项任务是龙!” “什么?”塞德里克说,他把头抬起来。 “龙!”哈利快速重复了一遍,以防菲利特威克教授出来看塞德里克在干什么。“共有四只,我们一人一支,而且我们必须通过那些龙!” 塞德里克盯着哈利看。在他眼中哈利看到了一些自己从周六晚上起就开始感到的惊慌。 “你肯定吗?”塞德里克用肃静的语调问。 “肯定到不能再肯定,”哈利答,“我见过它们。” “可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不应该知道。” “甭管了,”哈利马上说——他知道要说真话哈格力就会有麻烦。“我可不是唯一知道的。芙滩和克伦现在也都知道了——玛西姆和卡克罗夫也都见到了龙。” 塞德里克站起来,手臂上沾满了染了墨迹的羽毛笔、羊皮纸和书本,他那破了的口袋在肩膀上吊着。他又一次盯着哈利,眼中有一种困惑,甚至可说是怀疑的神色。 “你为什么告诉我?”他问。 哈利不相信地望着他。哈利肯定要是塞德里克自己看到那龙就一定不会这样问他。哈利可不愿要自己最差的敌人毫无准备地面对那些怪物。 “这只是,公平,不是吗?”他对塞德里克说,“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大家在同一起跑线,对吗?” 塞德里克还在有一点点怀疑地看着他,突然哈利听到身后一阵熟悉的撞击声。他转过身去,见到魔眼莫迪从附近一间课堂中走出。 “跟我来,波特?”他咆嗜着说,“迪格瑞,你走吧。” 哈利有点儿担心地看着莫迪,难道他听到他俩刚才的谈话? “嗯——教授,我该去上草药学课——” “不必担心,来我办公室吧。” 哈利只好跟着他,纳闷这次不知什么要降临到自己身上。要是莫迪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龙的事情呢?莫迪会不会去找丹伯多,惩罚哈格力,或干脆把他变成一只雪貂呢?哎,自己要是只雪貂要通过大龙还会容易点呢,哈利闷闷地想着,自己会小个得多,从五十尺高的地方往下看会难发现得多…… 他跟着莫迪进了办公室。莫迪关上了身后的门,转身望着哈利,他的魔法眼睛和另一只正常眼睛都定在哈利身上不动。 “波特,你刚做了件非常高尚的事。”莫迪静静地说。 哈利简直不知道如何作答,这完全不是他所预料的反应。 “坐吧!”莫迪又说。于是哈利坐下,看了看四周。 他曾在前两任这个办公室的所有者还在时来过这里。罗克哈特教授在的时候,墙上帖着教授自己微笑眨眼的照片。而露平在这儿住的时候,你更有可能碰上些教授新搞到手要在课堂上使用的迷人的黑暗生物。现在又不同了,办公室里所见皆是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哈利推想莫迪该在自己是奥罗的日子里用过这些东西。 桌上摆着一个又大又有裂缝的、旋转的玻璃陀螺,哈利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史尼克,因为他自己也有一个,尽管比莫迪的要小得多。墙角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像是特别弯曲的、金色的电视天线一样东西,它还发出轻微的哼声。墙上正对着哈利的地方挂了一面像是镜子的东西,可是里面却没有房间的影像,有的只是影子般移来移去的几个图像,可是又没有一个是清楚显示的。 “你喜欢我的黑暗探测器,对吧?”莫迪说,他正仔细地看着哈利。 “那是什么?”莫迪指着曲折的金色天线问。 “秘密感应器。在探测到谎言和隐藏真相时就会颤动,当然在这儿毫无用处,有太多干扰了——每个方向都有学生在对为什么没完成作业而撒谎。所以从我来到这儿起就一直在嗡嗡叫。我也不得不关掉我的史尼克,因为它不停地在发出鸣声。它太**了,方圆一里以内的信号都接收得到。当然,它可以接收的东西不止是孩子们的小事。”他用那吼叫一样的声音补充道。 “那这镜子又是干嘛的?” “喔,那是我的敌人显示镜。看到他们在附近埋伏潜行吗?除非我在镜中见到他们的眼白部分,否则我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不过到那时我可得打开皮箱了!“ 他发出一阵短促刺耳的笑声,一边指着窗下面的一个大皮箱。 那皮箱有一排七个钥匙孔。哈利寻思里面会有些什么,直到莫迪的问题把他迅即拉回到现实。 “那么,你是发现了龙喔?” 哈利犹豫着。他一直为这个担心——他没告诉塞德里克,更不打算告诉莫迪——哈格力打破了约定。 “没什么,”莫迪说,他坐下来,伸出他的木腿,呻吟了一声。 “作弊是三巫士比赛的一个传统部分,向来如此。” “我没有作弊,”哈利严厉地说,“那只是——很意外的情形下我才发现的。” 莫迪咧嘴笑了。“我并没有怪你,小害羞。我一开始就跟丹伯多说过,他尽可以照自己喜欢的方式保持正大光明,但老卡克罗夫和玛西姆可不会那么崇高。他们会告诉自己的勇士一切。他们只想着赢。他们想打败丹伯多,要证明他不过是个凡人。” 莫迪又刺耳地笑着,他的魔眼转得飞快,看得哈利很不舒服。 “那么,你想好了怎样通过龙的法子没?”莫迪问。 “没有。”哈利答。 “啊,我可不打算教你。”莫迪粗暴地说,“我不偏心,我不。 我只打算给你一些好的,概括的建议。第一点就是——运用你的力量。“ “我什么力量也没有啊。”哈利脱口而出,想要往口却已说完了。 “不对,”莫迪咆哮着,“我说你有力量你就有,现在想吧,你最擅长什么?” 哈利努力集中精神。最擅长的?哦,那容易,真的——“快迪斯!”他迟疑地答道:“还有很多——” “那就对了,”莫迪说,他死死地盯住哈利,魔法眼一动也不动,“我听说,你是一个棒极了的飞行家?” “嗯,对,可……”哈利回瞪着他,“我没获准使用扫帚,我只有魔杖——” “我的第二条忠告,”莫迪大声打断他,“是用一个管用的,简单的咒语来帮助你得到你需要的东西。” 哈利呆呆地看着他,自己需要什么呢? “孩子,想想。”莫迪低声说,“把所有的东西放到一起,不难想到的。” 忽然哈利灵机一动想到了。他最擅于飞行,他得在空中穿过龙的守卫。于是,他需要他的霹雳帚。而为了霹雳帚,他需要——“荷米恩。”哈利轻声说出。十分钟后他冲入三号温房,跑过史伯特教授身边时匆匆道了歉,“荷米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以为我一直在设法做的是什么,哈利?”她小声反问道。越过她正修剪的摇曳着的飞特柏灌木顶端,是她流露出不满的眼光。 “荷米恩,我得在明天下午以前学会正确地使用召唤术。” 于是他们开始练习。他们没有吃午饭,径直去了一间空教室,在那儿哈利尽力让房间里的各种物体飞向他。但还有点困难,不够熟练。那些练习的书本和羽毛笔在空中飞到一半往往就失去重心,像石头一般跌落地面。 “集中注意力,哈利,得集中。” “我不是一直在尽量集中吗?”哈利生气地说,“可不知怎的,一头又脏又大的龙不停在我脑海浮现,好吧,再来一次。” 哈利想逃掉占卜课继续练习,可是荷米恩不想因为不上课而失分,而没有她陪同练习就没有意义。所以哈利不得不花一个多小时听特雷络尼教授在那儿用半节课公告大家现在火星与土星的位置关系意味着七月份出生的人将处于突然、暴力死亡的巨大危险之中。 “啊,那挺好。”哈利大声说,有点儿发脾气,“死也没什么,只要别弄太久,我可不想活受罪。” 罗恩看过来一会儿,好像有点忍俊不禁,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可哈利心里对罗恩还是太忿恨了,所以没在意他。剩下的半节课哈利在课桌底下练习用魔杖吸引小物件到周围。 他成功地让一只苍蝇直直地撞到他手里,可他还是不能完全确定那是否出于他唤物术的威力——还是这头苍蝇太笨了。 占卜课后哈利逼自己吃了点晚饭,然后和荷米恩回到空课室,沿路穿着隐身袍避开了老师。他们一直练习直到过了午夜,本可以再待久点,可是皮维斯出现了,而且假装以为哈利要让物体飞向自己,皮维斯开始在房间里扔椅子。哈利和荷米恩只得在吵声引来弗尔克之前匆匆离开,又回到格林芬顿普通房,那儿幸亏没人。 凌晨两点,哈利站在火神旁,周围是成堆东西——书啦,羽毛笔啦,几张翻转的椅子啦,一套旧的哥伯石啦,还有尼维尔的蟾蜍啦。只有到了最后时刻哈利才真正掌握了召唤术的决窍。 “那好多了,哈利。”荷米恩看起来挺累,但很满意。 “好,现在我们明白下次我学不好一个咒语时该怎么办了,”哈利说。他扔回给荷米恩一本魔法字典以便再练习一遍,“用一头龙来危胁我!”他再一次举起魔咒,念着,‘阿西欧字典!“’那本重书咆哮着飞出荷米思的双手,穿过房间,被哈利抓在手中。 “哈利,我想你真的学会了!”荷米恩高兴地说。 “但愿明天管用。”哈利说。“霹雳帚到时可比这房里的东西远得多,它会在城堡里,而我会在城堡外面的操场里。” “那没关系,”荷米恩坚定地说。“只要你真真正正、全神贯注,就可以唤来。哈利,我们最好回去睡了,你需要睡眠。” 那晚哈利是那么认真地学习唤物术,以致于把部分盲目的恐慌抛于脑后。然而,在次日早晨,那惊慌又重新卷土而来。校园里的气氛紧张而又刺激。课只上半天,下午所有的学生都有时间去看哈利等人的出场表演——尽管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等待的是什么。 不管周围的人是祝他好运,还是在他经过时不满地发出嘘声“我们会准备好一箱抢救纱布的,波特”,哈利都觉得分外的孤单。 这紧张感是那么强烈,他怀疑自己在被领去见龙时会不会失去控制,大声的咒骂见到的每一个人。 时间好似以以前从未有的方式行进,一块块地飞逝,前一分钟他还坐在第一节课魔法历史的课堂里,下一分钟他就是走去吃午餐,再然后(上午是怎么度过的?没见大龙前的最后几小时上哪儿去了?)麦康娜教授正在大会堂里向他匆匆走来。周围很多人都看到了。 “波特,勇士们现在就要下到操场了,你得为第一项任务作准备。” “好的,”哈利答道。他站起身,吃着的猪肉啪的一声掉回碟千里。 “祝你走运,哈利,”荷米恩再语道,“你会做到的!” “对!”哈利说,可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像平时。 他和麦康娜教授离开了大会堂。她也显得很不自在,事实上,她看起来和荷米恩一样紧张。她和哈利走下石阶,正要进入那个寒冷的十一月午后的操场时,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现在,不要谎张,”她说,“保持头脑冷静,万一情况失控我们也会有巫师控制局面,主要的是要尽力做到最好你的,没有人会看低你的,你还好吧?” “是,”哈利听到自己说,“是的,我还好。” 她领着他走向龙的藏身之地,沿着森林的边缘,但是当他们接近围墙的树丛时,哈利见到一座新搭起的帐篷,它的人口正对着他们,遮住了龙。 “你和其他勇士从这里进去,”麦康娜教授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然后等着轮到你时,巴格蒙先生也会在里面,他会告诉你,告诉你程序,祝你好运。” “谢谢,”哈利说,声音扁平而又冷淡。她在帐篷入口处离开。 哈利进了去。维特。克伦显得比平时更傲慢,哈利倒觉得那是他紧张的方式。塞德里克来回地踱步,哈利进去时,塞德里克对他笑了笑,哈利回以一笑,可觉得塞德里克脸上的肌肉十分僵硬,仿佛已忘了该如何作笑容状。 “哈利!噢,好了!”巴格蒙高兴地说,上下打量着他,“进来进来,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巴格蒙站在这群全都脸色发白的勇士中间,有点像是个块头过大的卡通人物。他又穿起了他那旧黄蜂袍。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是时候开始了!”巴格蒙轻快地说“等观众到齐后,我就把这袋子拿到你们面前,”——他举起一个小紫色小丝袋,向他们四个晃了晃——“从袋子里面你们要选出一个模型,那就是你们待会要面对的敌人!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嗯——你们知道,得有花样。并且我还得告诉你们点什么别的。啊,对了,你们的任务是要取得金蛋!” 哈利瞥了一下旁边。塞德里克点了一次头,表明听懂了巴格蒙的话,然后又开始绕着帐篷踱步;他看起来脸色有点发青。芙璐。 迪来高和克伦根本就没有反应。可能他们想如果开口的话他们就会不适,那也是哈利的感觉。但他们至少,是自愿这样……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数百次脚步声经过帐篷,那些人兴奋地谈着、笑着、闹着,只有一帐之隔,可是觉得与那群人极为遥远,仿佛他们是另一个生物种类一般。接着——对哈利而言好像只过了一秒——巴格蒙打开了小紫丝袋的袋口。 “女士优先,”他说,把袋子递到芙璐。迪来高面前。 她颤抖着手进袋,摸出了一个小巧的,完美的龙的模型——一只威尔士绿龙,它的脖子上围着个号码。于是哈利知道自己猜对了:玛西姆女士早已告诉了她要面对的事物。因为芙璐。迪来高并不吃惊,倒是有种听天由命的神情。 克伦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地证明哈利又对了。他抽出的是猩红的中国火龙,有一个号码3在颈上。他眼都没眨,只是盯着地面。 塞德里克伸手入袋,摸出了一只蓝灰色的瑞典短鼻龙,号码是1.知道只剩下一个4,哈利把手放入丝袋,拿出一只匈牙利号尾龙,不用说号码是4.哈利向下看着它时,它报以伸出的双翅和小小尖牙。 “好了,你们都有了!”巴格蒙说,“每个人都抽出了要面对的龙,而号码就是指你们要斗龙的顺序,明白吗?现在我会出去,留些时间给你们,我要出去解说一下。迪格瑞先生,你是第一个,听到口哨声时走出帐篷去围墙里面,好吗?现在,哈利,我能和你讲两句话吗?到外边来。” “嗯,好的。”哈利呆呆地说,他起身,跟着巴格蒙走出帐篷,走了一小段路来到树林。巴格蒙转身向他,脸上有种父亲般关怀的神色。 “你觉得好吗,哈利?有什么我能帮你吗?” “什么?”哈利说。“我——不,不用了。” “想好对策了吗?”巴格蒙又说,像是同谋者一样压低声音。 “因为我可不介意分享一点小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话,你知道。我是说,”巴格蒙接着说,声音压得更低,“你是这里处于下风的人,要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说。” “不用,”哈利,拒绝都快到自己都觉得太没礼貌,“不用了——我——我已决定了要怎么做了,谢谢。” “没有人会知道的,哈利。”巴格蒙说,向他眨着眼。 “不,我自己就行,”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停地告诉别人自己可以,难道以前他显出过不行吗?“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我——” 某处传来了口哨声。 “天啊,我可得跑了!”巴格蒙慌张地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哈利走回帐篷,看见塞德里克从里面走出,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青。哈利在他经过时想祝他好远,但是从哈利口中冒出的更像是一阵沙哑的咕噜声。 哈利回去里面和芙璐和克伦在一起。几秒钟后,他们听到了人群的吼叫声,那表示塞德里克已进入了围墙,正面对面地看着他模型的实物原型。 情况比哈利所想象过的还要糟糕,光是坐着和听着。群众的尖叫声,欢呼声,喘气声表明塞德里克正施展浑身解数要通过瑞典短鼻龙。克伦还在看地面。芙璐现在像塞德里克先前那样绕着帐篷踱步。而巴格蒙的话使得一切都变得更糟更坏,在哈利的脑海中形成恐怖的画面,他听到吼声:“哦,那儿差了一点就行,就那么一点!”“他这是玩命呀,这一次!”“闪得漂亮——可惜没成功!” 十五分钟过去了。哈利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只能意味着:塞德里克已经通过了他的龙,取得了金蛋。 “很好!”巴格蒙喊道,“现在评委亮分!” 但是他没喊出分数,哈利假想着评委把分数牌举起,亮给观众看。 “一位完成了,还有三位!”巴格蒙又喊着,口哨再次响起。 “迪米高小姐,请!” 芙珊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当她昂着头、紧握住魔杖步出帐时哈利感到从未象那一刻一样对她那么有亲切感。只剩他和克伦在帐里的对面,互相躲避着对方的注视。 同样的程序又开始了。“哦,我觉得那可不一定明智!”他们可以听到巴格蒙快乐地喊叫着,“哦,差一点!现在小心了,天啊,我还以为她会拿到蛋呢!” 十分钟后,哈利听到人群又一次爆发出掌声,芙略一定也成功了。声音停止了,该是在亮芙珊的分,更多的拍掌,然后,第三次听到了,口哨声。 “以下要出场的是克伦先生!”巴格蒙喊道,克伦垂着头出去了,只剩哈利独个儿了。 他比平日更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各部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指因恐惧而觉得刺痛,而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灵魂已出离,好像从很遥远处看着帐篷外的墙,听着人群的喧嚣。 “非常勇敢!”巴格蒙又在欢呼了。哈利听到中国火龙发出一声恐怖的轰隆响的尖叫,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那可真正显出了他的胆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声像打碎玻璃一样打破了寒冬的空气,克伦也完成了——随时都会轮到哈利了。 他站起来,隐隐发觉双腿好像是用沼泽里的草做的。他在那等着,跟着听到了哨声。他走出帐口,内心的惊慌就像渐强音一样越来越大。现在他正穿越树林,穿过一个围栏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极高色彩度的梦。自从他一踏进这块地方,成百上千张脸孔就从魔法变出的看台上向下望着他。还有那只号角尾龙,在围栏的另一端,蹲下身来看护着她的蛋,她的双翼半张着,她那邪恶的、泛黄的双眼打量着哈利,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惭蝎,挥打着她的钉状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长达一码的孔印。观众席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但不管是否出于友善,哈利已经不知道也不在意了。是时候做他得干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绝对地贯注于那样物体。 他举起了魔杖。 “阿西欧霹雳帚!”他大喊。 他等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维都在盼望着,祈祷着。要是这法子木奏效,要是那霹雳帚不来……他好像在透过一种发光的透明的屏障,比如一阵热雾,来看身边的一切,而这道屏障使得围栏以及那数百张脸奇怪地在他周围浮游着。 然后他听到那东西正快速向他身后飞来,他转身看到他的霹雳帚在树林边碰撞而来,呼啸着进入围栏内,在他身旁半空中打住,听候他的差遣。人群更为吵闹了。巴格蒙也在喊着些什么,但哈利的耳朵不再正常工作了,听觉并不重要了。 他跨腿上帚,从地面一踢,一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风呼呼地吹过发际,观众的脸变成下方极小的肉色钟孔,而那号尾龙缩小到了狗的大小,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已升离地面,更已抛离恐惧,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只是另一个快迪斯比赛罢了,仅此而已。另一场快迪斯比赛,而那龙仅是另一支丑陋的敌队罢了。 他俯望那一窝蛋,认出那金色的一只。金蛋发出与其他银灰色同伴不同的光亮,稳稳地放在龙的前腿之间。“好!”哈利对自己说,“用声东击西策略,我们走。” 他向下俯冲。号尾龙的脑蛋紧跟不放。他知道那畜牲想干什么,及时抽身而退,一道火焰喷向了他若不闪避就会到达的位置,好险,可哈利不怕,那不比闪避一只鹰难多少。 “伟大的苏格兰,他能飞呢!”巴格蒙激动大叫,群众尖叫着,喘着气。“你在观看吗,克伦先生?” 哈利旋转着上升,号尾龙还在紧追不舍,它长长的脖子像麻花一样扭了又扭——如果哈利继续下去,那龙肯定会头晕的——但最好别逗它太久,否则它又会喷火了——哈利在龙口再次张大时陡直下降,但这次他没那么走运——虽然避开了火焰,却撞上了龙尾的鞭打,他闪向左边时,一根长钉擦过他的肩膀,撕裂了他的长袍——他感到了刺痛,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和呻吟,可那伤口好像并不深。现在他绕升到龙的背部,看到了一个机会。 号尾龙并不想起飞,她太强烈地想保护她的蛋了。尽管她缠绕着,扭曲着身体,展开又合拢双翼,那双令人生惧的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哈利身上,她还是害怕距离她的蛋太远,但他必须说服地走开,否则他就永远没机会靠近那些蛋。关键是要小心行事,慢慢引诱。 他开始一会儿往这边飞,一会儿往那边飞,保持在龙喷火范围以外,但又能构成足够的威胁使龙眼注视着他。她的头摇来摆去,直直地从瞳孔里盯住哈利,她的尖牙咧露。 他飞得更高。龙头随之升高,龙颈现在已升到最长,还在摇来摇去,就像一头在法师面前的蛇。 哈利又升高见英尺,龙发出一阵怒吼。哈利就像一只苍蝇,烦得她要开杀戒,龙尾又开始挥打了,又因为哈利太高了够不着,她向空中喷火,可被—一躲开。 “来吧,”哈利嘶嘶叫道,在她头上挑逗地闪来避去,“来吧,上来抓我呀,现在你上来呀。” 终于她站了起来,展开她巨大的黑皮双翅,有一架小型飞机那么宽——哈利俯冲而下。在那龙弄明白他做了什么,在找到他去了哪儿之前,哈利以最快速度冲向地面,飞向现在失去了母龙前爪保 护的蛋——他松手不再握住霹雷帚——他终于抓住了金蛋——再伴以一阵冲刺,哈利迅速离开。他大叫着飞越看台,那沉重的蛋安安稳稳地在他受伤的臂下,这时就仿佛有人刚把音量打开一样——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各种尖叫声喝彩声,就像世界杯赛上的爱尔兰者一样响亮不停。 “看啊!”巴格蒙喊道。“请看!我们最年轻的勇士最快地取到了金蛋!啊,这可要把波特先生的奇怪举动大为降低了!” 哈利见到龙的看守者冲去安抚号尾龙,还有,在围栏的出口那边,麦康娜教授,莫迪教授还有哈格力都急步上前与他会合,他们全都在招手,脸上的笑容隔了那么远也清晰可见。他又飞回看台,那儿的吵声几乎把他耳膜震穿,他平滑地着陆,心情是数周来最为轻松的,他通过了第一项任务,他活了下来。 “十分出色,波特!”当哈利跨下霹雳帚时麦康娜教授喊道——这对她来说可是相当之高的评价了。哈利还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你得在评委亮分前先去波姆弗雷女士那儿看伤势。就在那边,她已经治好了迪格瑞了。” “干得好哇,哈利!”哈格力沙哑着说。“就是干得妙!打败那号角尾龙和别的一切东西,你也知道查理说那母龙可是最难对付——” “谢谢,哈格力。”哈利大声说,好让哈格力别再喋喋不休,以致把他给哈利事先见过真龙的事给泄露出来。 莫迪教授也显得相当满意,他的魔眼快活地转着。 “干得即简洁又漂亮,波特。”他低吼道。 “好了,波特,该去急救帐了康娜教授说。 哈利走出围栏,还在端着,就看到波姆弗雷女士站在另一座帐篷门口,看起来忧心什忡。 “龙!”她说了一个字,语气很反感,一边拉着哈利入帐。帐内隔成两个小间,透过帆布哈利认出了塞德里克的身影,他好像没受什么重伤,至少还能坐着。波姆弗雷女上检查了他的伤一直不停地愤怒地说:“去年是狂兽,今年是大龙,他们接着还要把什么带进学校呀?你是十分走运了,这只是皮肉伤,可我治疗前还是得清洗一下。” 她用一些紫色的药水轻拍着伤口,那**碰到伤口后冒烟还伴有刺痛感,可后来帕弗雷女士用她的魔杖戳了戳哈利的伤口,于是哈利马上觉得全好了。 “现在,就给我乖乖地坐一分钟——光坐着!然后你才可以离开去听分数。” 她急急走出这边帐篷,接着哈利听到她走到隔壁间,“现在觉得怎样,迪格瑞?” 哈利可不想就这么坐着,他体内的肾上腺素还多着呢。他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外边怎么样了,可还没等他走到帐篷门口,两个人已急冲进来了——荷米恩,还有紧随其后的罗恩。 “哈利,你太出色了!”荷米恩尖叫着说。她脸上有指甲的印子,因为她害怕时紧紧地捂住脸。“你太令人惊讶了,真的!” 可哈利只看着罗恩,罗恩脸色苍白,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哈利。 “哈利,”他十分严肃地说,“无论谁把你的名字放入高脚杯中——我——我想他们是想让你参赛!” 过去几周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好像哈利现在是第一次见到罗恩,就在他被选为勇士之后。 “你赶上来了,是吧?”哈利冷冷地说,“花了你够长时间的。” 荷米恩在他俩中间紧张地站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罗恩欲言又止。哈利知道他想要道歉,而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听。 “没事的,”哈利说,拦住了罗恩要说的话。“算了吧。” “不,”罗恩说,“我早就该——”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哈利说。 罗恩神经质地笑笑,哈利也回以一笑。 荷米恩眼泪都流出来了。 “有什么值得哭的!”哈利困惑地对她说。 “你们两个可真傻!”荷米恩喊道,跺着脚,眼泪啪啪直往下掉。然后,在两个男孩中的任何一个可止阻止她前,荷米恩分别拥抱了他们后就跑开了,绝对是号啕大哭。 “在喊了,”罗恩说,摇着脑袋。“快走,哈利,他们要亮你的分数了。” 拾起金蛋和霹雳帚,哈利觉得自己开心极了,绝对是一个小时前想象不到的高兴,他弯腰出帐快速离开,罗恩就在他旁边,两人边疾走边谈。 “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毫无疑问。塞德里克干得极为古怪,他把场上的一块石头变形,变成了一只狗。想让那龙攻击那狗而不攻击他。嗯,那变形术还真不赖,也有点行得通,因为他还是拿到蛋了,但也烧伤了身子——那龙半途中改变主意决定攻击他而放弃那条狗,塞德里克勉强躲开了保命。而那个叫芙璐的女孩也试图用这种法术,我看她是想让那龙走神发呆——嗯,那也可说是奏效了,那龙昏沉沉的,然后它打起了鼾,接着一束火焰激射而出,女孩的裙子着了火——她得用魔杖变出水来救火。还有克伦——你可能不信,可他压根儿没想过要飞!他用一种法术正正击中了龙眼珠子。只不过,那龙痛得到处践踏时打碎了半数的蛋——他们要为这扣他的分,因为他是不该损伤到蛋的。” 罗恩和哈利到达围栏边时罗恩深吸一日气。现在号角尾龙已被领走,哈利可以看见五位评委坐在那里——在另一端端坐在金布垂吊着的高椅中。 “每个人都是十分制,”罗恩说,而哈利斜瞥了场中一眼,见到了第一位评委——玛西姆夫人——在空中举起她的魔杖。一段长长的,银色丝带状物体喷射而出,在空中扭成一个8字。 “不赖!”罗恩说,观众也在鼓掌。“我看她从你的肩伤扣了点分。” 克劳斯先生接着亮分,把一个数字9射入空中。 “形势看好!”罗恩叫着,重重地拍着哈利的背部。 下来的,是丹伯多,他也同样给了9分。人群的喝彩声高于以往任何时候。 露得。巴格蒙了——10分。 “10分?”哈利不敢相信。“可是,我受伤了耶,他在玩什么呀?” “哈利,别抱怨了!”罗恩兴奋地大叫。 现在卡克罗夫举起了魔杖。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也同样射出了一个数字—么?”罗恩愤怒地大叫。“只有4分,你这个偏心贱格的人渣,你可给了克伦10分!” 可哈利一点也不在乎,哪怕卡克罗夫给他零分他也不在乎,罗恩为他而感到的愤慨本身就值100分了。当然他没告诉罗恩这点,可当他转身离开围栏时他的心情轻松无比。而且不仅仅是罗恩,也不仅是格林芬顿刚才在人群中为他加油。那种场合下,当大家意识到他所面对的困难时,大部分的学生都站在他这边,塞德里克也帮他,他不再介意史林德林了、他现在可以挺住他们任何的攻击了。 “哈利!你们两个,你和克伦,打了平手!”查理。威斯里在他俩离开动身回校时急忙走上前去对他们说。“听着,我可得跑了,我得去送走玛姆和猫头鹰,我发过警要告诉她发生的一切——那太不可思议了!哦对了——他们让我告诉你再多等几分钟。巴格蒙想和你说几句话,回勇士帐里谈。” 罗恩说他可以等一下,于是哈利又折回到帐内,现在这帐可显得大不一样了:充满友好、欢迎的气氛。他回想起闪避那龙时的感受,再对比未出帐前那漫长的等待,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那等待实在是说不出的糟糕。 芙璐,塞德里克和克伦全都来了。 塞德里克的半边脸上敷着厚厚一层桔子糊,想必是用来治他的伤口的。他见到哈利时咧嘴笑笑。“好样的,哈利。” “你也是。”哈利也笑了。 “你们都干得很好!”露得。巴格蒙说着进了帐,看起来快活得就像他自己越过了一条龙。“现在简短讲两句。你们在第二项任务前有一段很长又很好的休息,它将在二月二十五号的早上九点半进行——可这段时间我们也是有东西考考你们脑袋瓜子的!你们要是看看手中的金蛋,就会看到它们裂开了,见到里面的铁链了吗?你们得破解蛋内的暗示——因为暗示将告诉你们第二项任务是什么,并帮助你们去作准备!都清楚了吗?确定吗?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哈利离开帐篷,又和罗恩在一起。他们开始往回绕着树林边走边热烈地讨论着。哈利想再细致地听别的勇士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然后,正当他们绕过哈利第一次听见龙吟时藏身的树丛处时,一个女巫从他俩身后蹦出。 原来是理特。史姬特。她今天穿的是暗绿色袍子。 “祝贺你,哈利!”她向哈利微笑着说。“你能和我说上几句吗? 你面对大龙的感觉是怎样的?你现在对评分的公正程度又感觉如何呢?“ “好吧,可以和你谈一个词。”哈利野蛮地说,“再见。” 于是他和罗恩并肩走回城堡。 第二十一章 佣人小精灵的解放运动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那个晚上起身到奥里路去找皮威军,因为这样哈利就可以给西里斯寄信,告诉他已经毫发未伤地击败了那条龙。在路上,哈利告诉罗恩每一件西里斯告诉他的有关卡克罗夫的事情。罗恩起初听到说卡克罗夫曾经是个食尸者时报震惊,但是当他们走进奥里路时,他还是说他们早就该怀疑他了。 “很震惊吧?”他说,“你还记得那次在火车上,马尔夫说他爸爸和卡克罗夫是朋友吗?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是在哪儿认识的了。他们很可能在那场世界杯赛上,戴着面具一起玩过呢。告诉你一件事哦,哈利,如果是卡克罗夫把你的名字写在名单上,他现在会感到自己很蠢,是吧?那没起作用,不是吗?你只是被划伤一下!过来——我帮你弄。” 皮威军一想到寄信就有点兴奋过头,他在哈利头上飞呀飞,叫个不停,罗恩一把抓住他,按住他,让哈利把信系在他的脚上。 “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任务了,是吧?”罗恩边说边把皮威军送到窗口。“你知道吗?我认为你能赢这场比赛,哈利,我是认真的。” 哈利知道罗恩这样说只是为了补偿他前几个星期的行为,但他仍然很感激。荷米恩却斜靠在墙上,交叉着双手,皱着眉头看罗恩。 “哈利在完成比赛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认真地说,“如果那只是第一个任务,那么我讨厌去想第二个。” “只是刚开始,是吧?”罗恩说,“你和特雷络尼教授该找个时间聚一聚。” 他把皮威军扔到窗外,它落下了十二英尺后又重新飞起。系在他脚上的信比平常重了很多——因为哈利迫不及待地要跟西里斯详细讲述他是怎么转弯、盘旋及怎样巧妙地避开号尾龙的。 他们看着皮威军消失在黑暗中,这时罗恩说:“好了,我们到楼下去参加你的惊喜派对吧,哈利——弗来德和乔治本该去厨房偷点东西来吃的。” 果然,当他们进入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时,满屋子又一次爆发出欢呼声和叫喊声。屋里到处是如山般高的蛋糕,装有南瓜酱的瓶子和黄油啤酒。李。乔丹已经点燃了菲利布斯特博士的无热的烟花,所以空气中密密麻麻的星光火花相竞争辉。托马斯主任擅长画画,这时他已举起了醒目的新旗帜,上面是大部分画的哈利坐着他的火箭在号尾龙头上盘旋上升,还有一两面是画着塞德里克的头看火了。 哈利尽情地吃着,他几乎忘了什么是饥饿。然后和罗恩和荷米恩一起坐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幸福:有罗恩在他身边,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任务,而且三个月内他不会有第二次任务了。 “布林米,这个很重呢。”李。乔丹说。他举着一个金色的蛋,又拿在手里掂量着,这蛋是哈利留在桌子上的。“打开它,哈利,开吧!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应该自己找出线索,”荷米恩很快回答。“那是比赛规则……” “我应该自己想出如何一个人击败那条龙。”哈利咕哝着,只有荷米恩听见,所以她很内疚似的笑着。 “是啊,开吧,哈利,开吧!”有几个人也附和着。 李把蛋递给哈利,哈利把手指甲插到槽线里,然后沿着槽线划了一圈,之后把它扒开。 蛋里什么也没有,空的,完全空的——但在哈利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最可怕的声音,一种大声而且尖锐的哭号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使哈利想起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无头脑尼克在忌日派对上的鬼魂交响乐团,他们经常演奏一些音乐名篇。 “合上它!”弗来德吼叫着,双手捂着耳朵。 “那是什么?”谢默斯说。他两眼盯着那蛋,这时哈利又把它“砰”一声合上了。“听起来像一个女鬼……那可能是你下一个要征服的目标了,哈利!” “好像有人在受折磨!”尼维尔说。他脸色已变得苍白,剥好的香肠都滚到地上去了,“你将不得不和克鲁希尔特斯符咒战斗!?” “别傻了,那是非法的。”乔治说。“他们不会用克鲁布尔特斯诅咒的。我倒觉得那听起来像伯希在唱歌……或许你可以在他洗澡的时候偷袭他一下啊,哈利。” “要一个果酱馅饼吗,荷米恩?”弗来德说。 荷米恩很怀疑似的看着弗来德递给她的盒子,弗来德则在那里露齿而笑。 “好了,看着我,”他说,“我没碰过他们哦,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乳蛋糕奶油——” 尼维尔刚咬了一口奶油,呛了起来,不得不把奶油一口吐出来。 弗来德笑了。“尼维尔,那只是我的一个小玩笑而已嘛……” 荷米恩拿了一块果酱馅饼,接着说:“这些都是从厨房拿的吧,弗来德?” “是的,”弗来德对他笑着说。接着又怪腔怪调地用高音调模仿一只佣人小精灵:“我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先生,任何事情!” “他们真的很有用……如果我说我饿得很,他们都给我拿来一只烤牛。” “你是怎么进去到那里的?”荷米恩很随便地问道。 “很容易嘛,”弗来德说道,“密封的门后面有一幅画着一碗水果的画。你只要挠那颗梨,它就会咯咯笑,然后——”他停下了,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啦?” “没什么。”荷米恩很快答道。 “现在去把佣人小精灵们带出来举行罢工吧,怎么样?”乔治说,“不要再搞什么宣传单的了,想办法让他们加入这场示威运动中吧?” 几个人大声笑了起来,荷米恩则什么也没说。 “你别总是惹他们生气,你应该告诉他们说他们会拿到衣服和工资的!”弗来德警告似地说。“你应该劝他们做饭!” 这时,尼维尔变成了一只大金丝雀。 “哦,太抱歉了,尼维尔!”弗来德叫着,边笑着,“我忘了——乳蛋糕奶油被我们施法了。” 不一会,尼维尔就蜕变了,当他的羽毛脱落时,他又恢复原样了,他还跟着别人一起笑呢。 “金丝雀奶油!”弗来德对着这群激动的人喊着,“乔治和我发明的——每个七个镰刀币,成交!” 当哈利和罗恩、尼维尔、谢默斯和迪恩走到宿舍时,已是接近凌晨一点了。在把四张海报的床帘拉上之前,哈利把他的匈牙利号尾龙的小模型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那东西打着呵欠,蜷缩着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真的,哈利想,当他把窗帘拉上时,哈利想到……他们是对的,真的,那些龙…… 十二月刚开始,初冬就把风和露送到了霍格瓦彻。城堡冬天一直都很通风。哈利每次在湖上经过丹姆斯安的船时,看到船在海风中上下颠簸,黑色的帆朝天鼓起,就感到非常惬意。他想,比尔贝顿的住所也应该很冷吧,他注意到哈格力,正在把玛西姆夫人家的马喂得肥肥的,因为有他们喜爱喝的单麦芽威士忌。从马房一角的食槽上浮出的气味就足以使整班在上魔幻生灵保护这门课的人头晕目眩。这当然不好,因为他们照顾的可怕的史库斯需要他们的智慧。 “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冬眠。”哈格力正在风很大的南瓜地里教学生们下一课。理特史姬特斜靠在哈格力的花园里的篱笆上,观察着这一片混乱。今天,她穿着一件较厚的紫红色大衣,衣领是毛制,紫色的,肩上还挂着一个鳄鱼皮手提包。 在史库斯把哈利和罗恩逼到走投无路时,哈格力跳到了史库斯上头,把它压倒,这时,一阵阵火焰从它口里喷了出来,把附近的南瓜苗都烧焦了。 “你是谁?”哈格力问。“我是理特。史姬特,《先知日报》的记者。”理特答道,微笑地看着他,她的金牙闪烁着金光。 “丹伯多说你被学校开除了,是吧?”哈格力边说边皱着眉头,把已被制服了的史库斯拽给他的同伴。 理特像是没听见哈格力说话似的。 “这些奇形怪物叫什么?”她问,笑得更灿烂了。 “尾巴会发火的史库斯。”哈格力咕哝着。 “真的?”里特问,显然是真的很感兴趣。“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呢……他们从哪来的呀?” 哈利此时注意到哈格力鬓须下面所泛出的阵阵脸红,他的心沉了,哈格力到底是怎样弄到这些史库斯的? 荷米恩好像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似的,这时,她马上答道:“他们很有趣,是吧?哈利,你说是不是?” “什么?哦,是,是……哎哟……很有趣。”哈利叫了起来,因为她踩到他的脚了。 “啊,你在这里啊,哈利!”理特。史姬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你喜欢魔幻生灵的保护这门课?你最喜欢的课之一?” “是的。”哈利很坚定地说。哈格力看着他笑了。 “嗯,很有趣,”理特说,“真的很有趣,教很久了?”她对哈格力补充道。哈利注意到她的眼睛向每个人都扫视了一下,迪恩(一边脸上有一处很重的刀痕),莱文德(长袍被严重烫焦了),西摩斯(在那里护理着他那烫伤的手指),然后再扫向茅屋的窗子,那里有很多学生站着,鼻子紧贴在玻璃窗上,想把海滨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二年。”哈格力说。 “嗯,有意思……我想你是不喜欢被访问的吧?但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接触魔幻生灵过程中的体验吗?我想你是知道的吧,《先知日报》上每个星期三都开一个动物专栏,我们让这群,呃——尾巴呼呼响的史库斯上报吧。” “是尾巴发光的史库斯,”哈格力急切地纠正道。“呃——对吧?” 哈利对此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理特。史姬特在场,他又没办法向哈格力表达。所以哈格力和理特在商量着哪个星期找个时间在三扫帚那里会面进行一次访谈时,也只有默默地站在那里忍受着。不一会儿,城堡的钟声响了,表明了又一节课的结束。 “好了,再见了,哈利!”理特。史姬特看到他和罗恩、荷米恩起身要离开时,高兴地跟他道别。“星期五晚上再见了,哈格力!” “她会扭曲他说的每件事的。”哈利低声说。 “只要他不非法进口那些史库斯或其它的什么就行了。”荷米恩绝望地说,他们望着对方——要是换成哈格力,他也会这样做的。 “哈格力以前老闯祸,可丹伯多从没解雇过她,”罗恩安慰似地说,“最糟的是,哈格力得除掉那些史库斯。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严重了,我本意是好的。”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但因此而感到更欢快些,起身去吃午餐了。 现在哈利和罗恩重归于好了。事情就又变得好玩了。他们那天玩双面预知玩得很开心,并且还在一起画星图啊,写预言啊。特雷络尼教授,原来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预言自己的死亡时还很开心,但当她解释柏拉图扰乱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时,哈利和罗恩窃笑不已,她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在想,”她说,又小声又神秘地说,为的是掩饰刚才的怒气,“如果我们中有些人,”——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利看,“在我昨天晚上的水晶占卜过程中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东西,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浮了。昨天我正在这里,专心地干着手中的针线活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地想要请教一下这水晶的欲念占据了我。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了,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注视着水晶……你们猜一下我看到的是什么?” “一只很丑的戴着一副巨型眼镜的蝙蝠?”罗恩低声说。 哈利忍俊不禁。 “我想可能是死神。” 帕维提和莱文德听了吓得双手捂住嘴巴。 “是的,”特雷络尼教授说,郑重地点了点头。“它来了,越来越近,就像一只兀鹰盘旋在半空中,向着城堡,越来越近……” 她死死地盯着哈利,因为哈利正毫无遮掩地打着呵欠呢。 “真是的,她都不知讲了几十次了,”当他们走出特雷络尼教授的房间、在楼梯间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哈利感叹道。“如果她每次说我快死了,我就死了的话,那我将成了医学上的奇迹。” “你本该是一个浓缩的鬼魂嘛,”罗恩咯咯地笑着说。当迎面经过布莱第。巴罗恩时,他的大眼睛很邪恶地瞪着他们。“至少我们没有作业。我希望维克特教授会布置很多作业给荷米恩,我喜欢没事干的时候看着她……” 后来他们去找荷米恩的时候,她不在吃饭,也不在图书馆,在图书馆里的只有维特。克伦。罗恩在书架后转了一会,观察着克伦,和哈利一起窃窃私语,他该不该去要一个铅笔——但当罗恩注意到有六七个女孩藏在隔壁那排书后面,讨论着同一件事时,他顿时对这个想法失去了兴趣。 他俩走回了格利劳顿塔,罗恩说,“不知她去了哪里?” “别……别走。”这时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说明荷米恩已经到了。 “哈利!”她快速跑到他身边停下喘息着说,“哈利,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喔,最精彩的事呢——拜托啦——” 她抓住哈利的手臂,而且开始设法把他拖着走。 “什么事呀!”哈利说。 “到了那儿我会告诉你的——喂,快点,快点嘛——” “好吧,”哈利说着,跟荷米恩起身跑出了走廊,罗恩赶紧跟上。 “荷米恩,我们这是去哪呀?”荷米恩带他们走下了六层楼后,哈利问道。现在他们已走下了大理石楼梯进入到八门大厅。 “你会知道的,你一分钟后就会知道的!”荷米恩激动地说着。 到了楼梯下面,她就向左拐,跟着就快步走向那天晚上塞德里克。 迪格瑞走过的那扇门。 在高脚杯火种反复念叨着哈刮的名字之后,哈利就从没到过这里。他和罗恩跟着荷米恩走过了一段石头砌成的楼梯,跟着是一条宽大的石头走廊。火把照得这里一片光亮,还用一些看起来令人很愉快的画装饰着,这些画大多是关于食物的。 “喂,停一下……”哈利不紧不慢地说,这时已到了走廊中间了。“等一下,荷米恩……” “什么事?”她转身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 “我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哈利说。 他轻轻碰了碰罗恩,指着荷米恩身后的那幅画。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银制的水果托盘。 “荷米恩!”罗恩叫着,“你又想把我们骗到呕吐物那里!” “不,不,我没有!”她匆忙解释道。“而且那也不是呕吐物啊,罗恩——” “你已经帮他们改些名字了?”罗恩说,皱着眉头看她。“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佣人小精灵的解放运动?我不会干预厨房的事情,我不会让他们停止工作的,我不会那样做的——” “我没叫你那样做呀!”荷米恩不耐烦地说着。“我刚才才到这里的,跟他们每个人都说过话了,接着我发现——哎,来吧,哈利,我要带你看些东西!” 她又一次抓住哈利的手臂,把他拉到那幅巨大的水果托盘前面,伸出她的食指,挠了一下那颗巨大的绿色梨。那梨开始蠕动了,还发出咯咯笑声,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扇大门上的绿色把手。荷米恩抓住它,拧了一下,推开门,从后面把哈利用力推进去。 哈利很快瞥了一眼这个房间。很大,天花板又很高,好像上面有一个会议厅似的,还有一堆堆如山高、闪闪发光的铜罐和平底锅堆积在石墙周围,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砖砌成的壁炉。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房间中间向他飞过来,发出嘎吱声,“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先生!” 这时,一阵风刮过来,嘎吱小精灵摔在了他的脸部上,紧紧地抱着他,他想他的肋骨都会断掉。 “多——多比?”哈利喘着气问。 “是,我是多比,先生!”他肚脐周围发出了这种长而尖锐的声音。“多比一直就很想很再见到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来看我了。” 多比放开手,后退了几步,微笑着打量哈利,他的绿色的网球形的大眼睛溢着幸福的泪水。多比看上去和哈利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铜笔形状的鼻子,编幅形的耳朵,长长的手指和脚——除了衣服大大地改变了之外。 多比为马尔夫工作的时候,一直就穿着那件肮脏的枕头套。现在,他打扮得比世界杯赛上的巫师还奇怪。他把茶壶罩当成帽子,戴在头上,还别了几个明亮的徽章在上面,一条有马蹄铁图案的领带挂在光着的胸前,还穿着小孩子踢足球时穿的短裤以及不成对的袜子。哈利看到其中一只是黑色的,那是他从自己脚上脱下来、哄骗马尔夫先生把它拿给多比的,而且多比因此获得了自由。另一只,是底色粉红有桔黄色条纹的。 “多比,你来这干什么?”哈利惊奇地说。 “多比已经在霍格瓦彻工作了,先生!”多比兴奋地用尖锐的声音说,“丹伯多教授给了多比和温奇工作呢,先生!”哈利说:“她也在这里?” “是啊,先生,是的!”多比说着,抓起哈利的手,把他拉到厨房,经过两排有着四条长腿而且是木制的桌子时,哈利留意了那些桌子,确实是上面大会厅里四个房间里的桌子。现在,桌面上没有食物,因为晚宴刚刚结束。他想,一小时以前,桌上肯定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色,而且还通过天花板送到了上面的同伴那里。 至少有一百只小精灵围在厨房里,当多比领着哈利经过他们身边时,精灵们有的微笑、有的鞠躬,还有的向哈利和多比行屈膝礼。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工作服,茶具拭布上印着霍格瓦彻饰章,系的像温奇系的一样,像一件官服。 多比在砖块砌成的壁炉前面停下了,然后指着那里说。 “温奇,先生!” 温奇正在炉火旁边一只桶上。和多比不一样的是,她没有老是搜寻衣服。她穿着一件上衣,和一条很干净的小裙子,戴着一项与之相衬的蓝帽子,那帽子因为她的大耳朵而穿了几个洞。但是,多比的奇装异服都很干净,而且保管得很好,所以看起来很新。而温奇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她的上衣从上到下都是汤的污迹,裙子上还有一处焦痕。 “你好,温奇。”哈利说。 温奇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接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从她的棕色的大眼睛里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胸前,就像那次在快迪斯世界杯比赛时一样。 “噢,天啊!”荷米恩和罗恩已经跟着哈利和多比来到了厨房里面,荷米恩说:“温奇,别哭,拜托啦,别哭了……” 但温奇哭得更凶了。多比却对哈利笑着。 “哈利。波特想要一杯茶吗?”他大声又尖声说道,声音掩过了温奇的啜泣声。 “嗯——好吧!”哈利说。 很快地,大约有六个小精灵快步走到哈利后面,为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送来了个装着很多茶壶、杯子以及一瓶牛奶罐和一大盘饼干的很大的银色盘子。 “真是一流服务啊!”罗恩用很满意的语气说。荷米恩对他皱着眉头,但小精灵们都看起来挺高兴的,他们深深鞠躬后就退下了。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多比?”当多比送来茶水的时候,哈利问道。 “才一个星期,哈利被特先生!”多比高兴地说。“多比是来看望丹伯多教授的,先生。你想一下,先生,一个佣人小精灵被开除后要找到一份新工作是很难的,先生,真的很难的——” 这时,温奇哭得更凶了。她的鼻涕流到她胸前了,而她根本就没能阻止。 “多比已经周游全国两年了,先生,到处找工作呀!”多比尖声说道。“先生,因为多比现在就想要工钱!但是多比还没有找到工作呢!” 小精灵们都围到了厨房,看着多比,听得津津有味,但听到这里,个个都看到别处去了,好像多比说了什么粗俗的或令人难堪的话。 荷米恩却说,“你这样做很对,多比!” “谢谢,小姐!”多比说,露着牙齿对着她笑了笑。“但是很多巫师都不想要想得到工钱的小精灵的,小姐。”“那不是一个佣人小精灵的实质。”精灵们说。他们还当着多比的面呼地一声关了门呢! “多比喜欢工作,但他也想穿衣服,想有工钱呀,哈利。波特……” 多比不断地说!霍格瓦彻的佣人小精灵们都从多比旁边挤过去,想离他远点,好像他有传染病似的。温奇却仍呆在原处不动。但是,她的哭声好像有了提高了。 “然后,哈利。波特就去看望温奇,发现她也已经获得自由了,先生!”多比高兴地说。 听到这里,温奇扑倒在地上,脸朝下,贴着铺着石头的地板,还用她的小拳头捶地板,显然是因为痛苦而尖叫着。荷米恩赶紧跪在旁边,尽力想去安慰她,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说了跟没说时没什么两样。 多比继续讲他的故事,几乎是用尖叫声喊着,试图掩盖过温奇的尖叫声。“后来多比想到了一个主意,哈利。波特先生!为什么多比和温奇不一起找工作呢?但哪里有需要两人做的工作呢?多比想着。后来他想到了,先生!霍格瓦彻!所以多比和温奇就来拜访了丹伯多教授,先生!然后丹伯多教授就雇用了我们!” 多比高兴地笑着,眼睛里又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丹伯多教授说,先生,如果多比想拿工钱的话,他会付钱给多比!所以多比现在是一只自由的小精灵了,先生,而且多比还可以每个星期得到币,每个月还有一天假呢!” “那并不是很多呀!”荷米恩很愤怒地喊道,声音盖过了温奇的尖叫声和拳头捶地板的声音。 “丹伯多教授付给多比每星期十币,还有周末休息呢,”多比说,突然颤了一下,好像这么多空闲和这么多的报酬反倒让人觉得害怕似的,“但是多比让他降低工作,小姐……多比喜欢自由,小姐,但他也不喜欢太多自由,小姐,他喜欢工作得更出色。” “丹伯多教授付给你多少钱呀,温奇?”荷米恩很轻声地问。 如果她认为这样可以让温奇高兴起来的话,那么她就完全错了。温奇并没有停止哭泣,而且,当她坐起来时,她用那双很大的棕色的眼睛瞪着荷米恩,突然间变得很生气。 “温奇是一只失宠的小精灵,而且温奇还没有得到报酬呢?”她尖声叫着。“温奇还不至于这么落魄吧!温奇正是因为被释放而感到羞耻!”多比说。 “羞耻?”荷米恩感到莫明其妙,“哎——温奇,别这样啦!是克劳斯先生该感到羞耻,不是你!你并没做错事啊!是他对你太刻薄了——” 然而,听到这番话,温奇却用手把耳朵压下来。这样,她就听不见荷米恩说话了,她还尖叫着,“你不能侮辱我的主人,小姐! 你不能侮辱克劳斯先生!克劳斯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巫师,小姐!克劳斯先生解雇坏温奇是对的!“ “温奇还不能很快适应过来,哈利。波特,”多比很机密地尖声说。“温奇忘了她不再受克劳斯先生的约束的事了,她现在可以自由地说出心里话了,但她不会这么做。” “那么就是说,佣人小精灵不能自由地说关于他们主人的话了?”哈利问道。 “噢,不,不,先生。”多比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说:“这一点就是佣人小精灵所受的束缚了,先生。我们为她们保守秘密而且不能乱说话,先生,我们维护了整个家族的荣誉,从不讲他们坏话——但丹伯多教授告诉多比说,他并不坚持一定要他这样做。丹伯多教授说我们可以自由地——” 多比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他招手示意哈利走近一点。哈利俯下身子。 多比在他旁边耳语,“他说如果我们喜欢的话,先生!我们可以自由地叫他——呃,——叫他愚蠢的老头或疯老头子。” 多比受惊吓似的傻笑着。 “但是多比并不想这样做,哈利。波特,”他又恢复正常了,还甩了甩头,让他的耳朵拍起来。“多比很喜欢丹伯多教授,先生,所以为能帮他保守秘密而感到骄傲。” “但你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马尔夫一家人了吧?”哈利问他,露齿而笑。 多比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害怕的神情。 “多比能——多比当然能啦,”他很不确定似的说。挺了挺他的小肩膀,“多比可以告诉哈利。波特,他的老主人是——是,很坏的阴险的巫师!” 多比被自己的勇气吓呆了,站在那里全身都颤抖了好一会,然后,他冲到最近的那张桌子旁边,开始用头重重地去向桌子,很大力地尖声叫着,“坏多比!坏多比!” 哈利抓着多比后面的带子,把他从桌子那里拉开来。 “谢谢,哈利。波特,谢谢。”多比喘息着说,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需要练习一下,习惯一下。”哈利说。 “习惯!”温奇很恼火地尖声说,“你应该为你自己感到羞耻,多比,那样说你的主人!” “他们不再是我的主人了,温奇!”多比反抗似的纠正道。“多比已经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哦,你真是一个坏精灵啊,多比!”温奇嘟囔着,眼泪又一次顺着脸颊滚下来。“我可怜的克劳斯先生,他现在没有了温奇在身边,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呢?他需要我!他需要我的帮助!我要用我的生命来照顾克劳斯全家,我妈妈以前就是那样做的,我外婆也是那样做的……哦,他们如果知道温奇被释放了会怎么想呢?哎,羞耻啊!羞耻!”她又把脸埋进了裙子里,然后大喊大叫着。 “温奇,”荷米恩很坚定地说,“我很肯定地跟你说,克劳斯先生没有你,现在仍过得很好。我们已经去看过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看过了我的主人?“温奇喘息着问,又一次抬起了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对着荷米恩咯咯地笑,”你在霍格瓦彻看过他了?“ “是的,”荷米恩说,“他和巴格蒙都是三巫师争霸赛里的裁判。” “巴格蒙先生也来了?”温奇尖声问,使哈利感到惊奇的是,温奇又不高兴了。“巴格蒙先生是个坏巫师!是个坏透了的巫师!我的主人不会喜欢他的。懊,不,根本不可能的!” “巴格蒙——很坏?”哈利说。 “嗯,是的,”温奇说,使劲点头。“我的主人告诉过温奇一些事情的!不过,温奇不会说的……温奇——温奇会为主人保守秘密的……” 她又哭了,埋在裙子里呜咽着,“可怜的主人,可怜的主人呀,再没有温奇在身边帮他了!” 他们再也没能从温奇那里听到更理智的话了,就让她哭着,继续喝他们的茶,听多比高兴地讲他作为一只自由小精灵的生活,还有他的工资设想。 “多比接下来想买一件长背心,哈利。波特!”他高兴地说,批判他光着的胸膛。 “告诉你,多比,”罗恩说,好像喜欢上了这只小精灵,“我给你这个圣诞节我妈妈给我的那件吧,她经常会织给我的。你喜欢茶色的吧?” 多比高兴极了。 “我们把它缩小点,才会适合你穿,”罗恩告诉他,“但是不衬你那顶茶壶罩帽子哦。” 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很多小精灵挤向他们,拿了很多小吃给他们让他们拿到楼上吃。荷米恩拒绝了,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因为她想到小精灵们对他们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礼的,就很难受。 但,哈利和罗恩的口袋里却装满了奶油蛋糕和馅饼。 “太谢谢你们了!”哈利对簇拥着到门口道晚安的小精灵们说。 “再见了,多比!” “哈利。波特……多比能去看你吗?”多比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当然能啦!”哈利答道,多比高兴地笑了。 “你知道什么?”他们走出厨房,来到了通向入口大厅的楼梯上时,罗恩问,“这些年来,弗来德和乔治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像,他们从厨房里偷食物——唉,不是很难,是吧?他们都很不得把他们派送掉呢!” “我想这就是能发生在那些小精灵身上最好的事情了,你知道的,”走回到大理石楼梯那里的时候,荷米恩说,“我想其它小精灵见多比来这里工作这么幸福,这么自由,慢慢地,他们也会想这样的!” “希望他们不要向温奇看齐。”哈利说。 “哦,她会振作起来的。”荷米恩说,但是不太确定一样,“只要这场震惊过后,她就会习惯霍格瓦彻的,她会发现没有那个克劳斯,她还是会过得那么满足的。” “她好像很爱他呀。”罗恩声音沙哑地说(他已经开始吃那奶油蛋糕了)。 “不喜欢巴格蒙,真的不喜欢?”哈利问道,“真不知道克劳斯在家里讲了他什么话?” “可能说他不是一个很好的领导吧,”荷米恩说,“唉,算了吧,面对现实吧……他说的也有道理啊,不是吗?” “但我更愿意为他工作,而不是老克劳斯,”罗恩说,“至少巴格蒙有幽默感。” “可别让伯希听到你这样说。”荷米恩说着,轻轻地笑了。 “嗯,是哦,伯希不喜欢给有幽默感的人做事,是吧?”罗恩开始吃那巧克力酥卷了,他说,“伯希不会意识到那只是一个玩笑,如果有人戴着多比的那顶茶壶盖在他面前跳裸舞的话。” 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任务 “彼特!威斯里!你们注意听,好不好?” 麦康娜被激怒的沙哑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席卷了星期四那天的变形课,哈利和罗恩都跳了起来,抬头干望着。 那时候快下课了,他们都已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珍珠鸡被他们变成了珍珠猪,后又把它变回到了麦康娜教授的讲台上的那大笼子里(尼维尔的珍珠猪还有鸡毛呢),他们从黑板上抄下了作业(对变形等咒语在完成变种中的运用方式进行描述和举例)。就快下课了,所以,哈利和罗恩在课室后面用弗来德和乔治的假魔杖打剑战。他们现在都停下来,抬起头望着黑板,罗恩手里抓着一只锡制的鹦鹉,而哈利,则拿着一条橡皮鳄鱼。 “现在,波特和威斯里都已经很乖了,懂事了,”麦康娜教授说,又生气地看了看他们。因为哈利和那条鳄鱼的头垂了下来,碰到了地面——罗恩的鹦鹉就用嘴去啄它——“我有事要跟大家宣布一下——” “圣诞节舞会就快到了——三巫师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和外国宾客交流的机会。现在,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学生开放——但是你们也可以邀请一个低年级学生,如果你们喜欢的话——” 莱文德。布朗禁不住咯咯地笑出声,声音很刺耳。帕活提。帕提碰了碰她的肋骨,很生气地看着她,自己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她们俩都回头看了看哈利。麦康娜教授没注意到她们,因此,哈利觉得太不公平了,因为刚才他和罗恩差点受到训斥。 “一定要穿礼服,”麦康娜教授继续说,“舞会从圣诞节那天晚上八点开始,午夜结束,在大会厅进行。现在——” 麦康娜教授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下全班。 “圣诞舞会当然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嗯——可以让我们尽情欢乐。”她以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 莱文德笑得更厉害了,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哈利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笑了:麦康娜教授,脑后盘着一个很紧的发髻,看起来好像从没把头发放下来过。(英语里,“把头发放下来”指尽情欢乐的意思。) “但并不是说,”麦康娜教授继续说,“我们会对霍格瓦彻学生的行为准则有所放松。如果有一个格林芬顿学生在任何一方面使学校感到难堪的话,我将会非常不高兴。” 铃声响了,每个人都整理着书包,挎上肩膀,像往常一样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 麦康娜教授在这片嘈杂声中大声叫着:“波特——你还有点事,请先别走。” 哈利猜想到可能是有关他那条没头的橡皮鳄鱼,所以低垂着头走到讲台边。 麦康娜教授等到全班人都走后,说,“波特,冠军们和他们的舞伴——” “什么舞伴?”哈利问。 麦康娜教授很疑惑地望着他,好像他是想搞笑才这么问的。 “你圣诞舞会上的舞伴呀,波特,”她冷冷地说,“你的舞伴。” 哈利的肠胃好像盘绕在一起后又缩拢了,“舞伴?” 他感觉到自己脸红了。“我不会跳舞。”他马上搪塞。 “哦,不,你会的,”麦康娜教授有点被激怒了。“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了。一直以来,舞会都是为冠军和他们的舞伴而开的。” 哈利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头戴一顶高帽子,身穿燕尾服,由一个穿着一身带折过的晚礼服的女孩子陪伴着,那带折边的晚礼服就像帕尤妮亚姨妈经常穿去参加维能姨丈的公司晚会那样。 “我不会跳舞。”他说。 “那是传统的事情呀,”麦康娜教授坚定地说。“你是一个霍格瓦彻冠军,你应该作为学校的代表,做我们期望你去做的事情。所以请一定要找到一个舞伴,波特。” “但是——我不会——” “我该说的都说了,波特。”麦康娜教授以结束谈话的口气说。 要是一个星期以前,哈利会说我找一个舞伴比起跟匈牙利的号尾龙较量要容易得多。但现在因为他已跟号尾龙较量过了,而面临着如何去邀请一个女孩参加舞会,他宁愿和号尾龙进行多一轮的比赛。 哈利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登记留下在霍格瓦彻过圣诞节。他经常都是留在学校过圣诞节的,因为,除此之外就是回到普里怀特街。 但是今年,每个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好像都留下了,哈利觉得他们也被舞会困扰着——或者说,至少,全部女生都是这样的。霍格瓦彻一下子要容纳这么多女孩子,那会是多么壮观啊,他以前怎么从没注意到过呢。你看,有的女孩子在走廊里咯咯笑着,还窃窃私语呢;有的女孩子,有男生经过她们身边时,她们就尖声笑着;还有的在那里交流着圣诞节晚上该穿什么衣服…… “她们干嘛总是要成群结队地走呢?”哈利问罗恩,因为他看到了十几个女孩子经过他们身边,窃笑着盯着他看。“你以为该怎么邀请她们呢?” “套一个,怎么样?”罗恩建议道。“想好了邀请谁没有?” 哈利没有回答。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喜欢邀请谁,但是鼓起勇气又是另一回事了……卓比他大一岁,很漂亮,又是一个很优秀的快迪斯运动员,而且又很受欢迎,人缘很好。 罗恩似乎知道哈利在想什么。 “听着,你不会有任何困难的。你是一个冠军,你已经击败了一个匈牙利号尾龙。我打赌她们会排队等着你邀请的。” 为了他们刚刚挽回的友谊,罗恩尽量把这种难堪降到最小。还有,令哈利深感惊奇的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罗恩说的话是对的。 第二天,就有一个海夫巴夫三年级的卷发女孩来请他一起参加舞会,这个人哈利可从没跟她说过话。哈利甚至还没考虑就拒绝了她,这令他自己都感到很吃惊。就因为这个女孩子,哈利不得不在魔法历史这堂课上忍受迪恩、西摩斯、罗恩的辱骂。第三天,又有两个女孩子来请他,一个是二年级的,一个是五年级的(这令他感到很荣幸),如果哈利拒绝的话,第二个看起来好像会把哈利一拳击昏一样。 “她长得还蛮好看的嘛。”罗恩笑完了后说。 “她比我高一英尺呢,”哈利说,一脸气馁的样子。“你想象一下我和她跳舞时会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了。” 荷米恩关于克伦的那番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荡着。“她们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出名嘛!”哈利很怀疑,如果他不是学校冠军的话,那么那些邀请他的女孩子还会不会邀请他呢。接着他又想,如果是卓邀请他,他还会不会这么烦呢。 总的来说,哈利不得不承认虽然开舞会的事令他很尴尬,但是自从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他的生活还是很明显地改善了。他不再碰到曾发生在走廊里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他怀疑这跟塞德里克有关——他认为是塞德里克叫海夫巴那群人不要招惹他的。为了报答他通知他龙来了那件事。好像最近也少了很多塞德里克的呼声了。杰高。马尔夫当然还是在每个可能的时候跟他说出理特。史姬特的文章,但是现在他已感觉到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了——这只是提起了哈利的幸福感,《先知日报》上没有有关哈格力的消息。 “跟你老实说,她好像对魔幻生灵并不感兴趣,”哈格力低声说。 “好了,我告诉她从我去达德里家接你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四年来没有训斥过他?’她说,请没有在课堂上惹你恼火?我告诉她说没有,她好像很不高兴。哈利,你可能会认为她想要我说你很可怕。” “她当然是这样想的,”哈利说着,边把几块龙的肝脏扔进一个大金属碗里,拿起他的刀子切了一些出来。“她老是写我是一个怎样的悲剧性小英雄,这样会很无聊的。” “她想要一只新角,哈格力,”罗恩边说边剥着火衡锡蛋壳。“你应该说哈利是一个发疯的犯罪狂!” “但他不是呀!”哈格力很震惊地说。 “她早该采访史纳皮了,”哈利很生气地说。“他什么时候都可能在她面前把我的好事给抖出来:波特一来到学校后,就老出错……” “他那样说了?”哈格力说,而罗恩和荷米恩在笑。“好了,别那么认真了,哈利,你现在伤都好了吧,是吧?” “谢谢你,哈格力。”哈利露出了笑脸。 “哈格力,圣诞舞会你参加吧?‘罗恩问。 “我想我会去看一下的。”哈格力粗哑地说,“肯定很好玩,我想,你会先跳,宣告舞会开始,是吧,哈利?你会带谁去呢?” “没有,还没找到。”哈利说着,感觉自己又脸红了。哈格力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变得越来越喧闹了。关于圣诞舞会的谣传到处飞来飞去,但是哈利并没有全都听信——比如说,丹伯多已经从罗丝玛特夫人那里买了八百桶加了香料的蜜洒。那听起来有可能是真的,并且,他还已经预订了非常姐妹。事实上,那个非常姐妹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哈利一点也不知道,他从没拥有过一个巫师收音机,但是,从那些从小听巫师无线广播长大的人的狂喜劲儿推测出那是一个很有名的歌唱组合。 一些老师,像菲利特威克教授,看到同学们的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时候,就停止讲课了,他允许同学们在他星期三的课上玩游戏,而他自己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和波特讲那次波特的第一次任务——三巫师争霸赛上波特运用的巧妙的召唤符咒。其它老师就没有这么大方了。比如,宾西教授,从有关妖魔起义的那部分笔记一直讲啊讲——好像就算他垂危了,他也不会停止讲课一样。因此他们认为像圣诞节这样的小事是不可能让他停下来的。多么了不起啊!他把妖魔暴动讲得更血腥,更污秽了,听起来像伯希的大汽锅似的报告——又长又臭。麦康娜教授和莫迪教授则上课上到临近下课的那最后一秒,史纳皮当然也不例外了。他很不怀好意地看着全班,好像在告诫他们,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他会用来测验他们的毒物解毒能力。 “简直是恶魔啊。”罗恩那天晚上在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里苦苦地说,“最后一天进行测验,学期末放假的欢愉气氛都被那一大堆总复习一扫而光了。” “嗯……你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吧?”荷米恩说着,从正在复习的药剂笔记上抬头望着他。罗恩正在忙于用爆炸牌建他的纸牌堡垒——比玩马格牌更有趣,因为整个堡垒随时会爆炸。 “是圣诞节啊!”荷米恩哈利懒洋洋地说,他躺在火炉边的安乐椅上,读了第十遍《驾着大炮一起飞翔》。 荷米恩也严肃地看了他。“我以为你在做些什么有建设性的事情呢!” “像什么?”哈利说,看着《火炮》里面的“约。佐金斯用一根短棒绑着一个伯希城堡巴辞的追捕者”。 “蛋!”荷米恩嘘声说。 “哎,荷米恩,我二月二十四号那天会知道的。”哈利说。 他把金蛋放在楼上的衣箱里,自从第一次任务的那个庆功晚会后,他就再没打开过。毕竟,离他需要知道所有这些尖叫的哀号声是什么意思,还有两个半月呢。 “可能要好几个星期才能想到呢!”荷米恩说。“到时如果人人都知道了下一任务是什么,就你不知道,你就像傻子一样了!” “别管他,荷米恩,他需要休息。”罗恩说,把最后两张牌摆放在堡垒顶上,接着整一个就爆炸开了,烧到了他的眉毛。 “很好看啊,罗恩……那和你的礼服很衬呢,真的。” 是弗来德和乔治。他们和哈利、罗恩和荷米思一起在桌子旁坐下了,这时,罗恩感到他把事情搞严重了。 “罗恩,我们可以借你的皮威军吗?”乔治问。 “不行,它现在正去送信呢,”罗恩说。“什么事吗?” “因为乔治想邀请它去舞会,”弗来德挖苦道。 “因为我们要寄信啊,傻瓜。”乔治说。 “你们老是在跟谁写信啊?”罗恩说。 “把鼻子伸出来,罗恩,要不,我把你也烧了,”弗来德,威胁性地挥着魔杖。“所以……你们都找到舞伴了没有?” “没有。”罗恩说。 “好了,你们最好赶快行动吧,老友,要不,好的都被别人请走了。”弗来德说。 “你会跟谁一起去呀?”罗恩说。 “安琪儿。琳娜。”弗来德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尴尬。 “什么?”罗恩说,吃了一惊。“你已经邀请她了?” “对了,”弗来德说,转过头来,向休息室喊了声,“喂!安琪儿。琳娜!” 安琪儿。琳娜正在火边和阿丽希尔聊天呢,这时转过头来,看了看他。 “什么事?”她回应着。 “想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安琪儿。琳娜用评价的眼光看了看弗来德。 “好吧。”她说,又转过身和阿丽希尔聊天了,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你们看到了吧?”弗来德对着哈利和罗恩说,“容易得很。” 他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我们最好用学校那只猫头鹰吧,乔治,快点……” 他们走了。罗恩不再想他的眉毛了,看了看冒着烟的城堡的残骸,又望了一眼哈利。 “我们是该行动了……邀请某些人。他说的对,我们不能以一对山精的形像出现吧。” 荷米恩很愤怒地吐了口口水。“一对什么……再说一次?” “好了——你知道的,”罗恩说,耸了耸肩,“我真的宁愿一个人去——如果要和艾罗丝。米更去的话。” “她的鼻子好像长歪了。”罗恩说。 “哦,我明白了,”荷米恩说,气得毛发竖起来。“‘所以简单地说,你就是想找一个最好看的女孩子,即使她很可怕?” “呃——是,差不多了。”罗恩说。 “我去睡觉了。”荷米恩打断了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就昂首走向了女生的楼梯间。 霍格瓦彻的工作人员,想要给从比斯贝顿和丹姆斯安来的参观者留下深刻印像,已经决定在这个圣诞节把城堡最好的一面显示出来。在装饰物开始抬上去的时候,哈利才发现这是学校里面他所见到过的最令人惊叹的东西。冰柱固定在楼梯的栏杆上,那十二棵圣诞树仍像往常一样摆在大会厅里,装饰的东西什么都有,发亮的空心浆果,真的大声叫的金色的猫头鹰,它们还会唱颂歌呢。听着由只懂得一半歌词的空盔甲唱出“噢,来吧,所有真诚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好几次,费驰都要把皮维斯从盔甲里面拉出来,(皮维斯喜欢躲在那里)用自己写的抒情诗给歌填词,但是那些词都是粗俗得要命。 哈利仍没去邀请卓参加舞会。他和罗恩现在都变得很紧张,虽然哈利说过,罗恩如果有舞伴的话,看起来更傻,但哈利应该是和其他冠军一起先挑的。 “我想呜咽的米尔特也去吧。”他很忧郁地说,指的是缠绕在二楼女生厕所里的那个鬼魂。 “哈利——我们得赶紧试一下了,”罗恩星期五早上说,那口气好像表明他们在计划着要冲破一座不可攻破的堡垒。“今晚我们回到公共休息室时,我们都会有舞伴的——好吗?” “呃……好的。”哈利说。 但那天他每一次看卓的时候——休息时,午餐时,在去上魔法历史课时——她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朋友。难道她没有单独去哪里的吗?或许,他可以藏在她去上洗手间的路上,不,那也不可能——她好像上厕所都有四五个女孩子护送着。但如果他不马上行动的话,她肯定会被其他人邀请的。 他发现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做史纳皮的解毒法的测验,老是忘了加一种重要的成分——一种巴佐——意味着他会得低分。但是他不管,他正在想怎样鼓起勇气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铃声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冲向了牢门。 “吃饭的时间见。”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就冲上了楼梯。 他只需要和卓单独谈谈,仅此而已……她穿过走廊上拥挤的人群,找寻着她的身影,而(出乎意料的)他很快就找到她了,她正在上防黑巫术课。 “呃——卓?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咯咯笑应该被规定为犯法的,哈利很生气地想着,因为卓旁边的全部女生都笑了。但是,她没有笑她说:“好的。”然后跟着他走出去。 哈利转身看着她,他的胃七上八下地翻转了一番,好像刚踩空了一格楼梯。 说。 他不能就这样问她,他不能。但他必须这样做,单站在那里,很迷惑地望着他。 不知怎的,哈利就进出了一句,又快又模糊。 “想和我去舞会吗?” “什么?”卓说。 “你想不想——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哈利说。为什么他的脸要变红呢?为什么? “哦!”卓说,脸也变红了。“哦,哈利,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也知道了。“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利说。 很奇怪呀,一分钟以前,他的五脏六腑还像蛇一样在扭动着,现在突然感到好像没有五脏六腑一样。 “哦说,“没问题,没事。” “我真的很抱歉。”她又说了一遍。 “没事的。”哈利说。 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然后卓说,“好了——” 利说。 “那,再见了。”卓说,脸还很红。然后走开了。 哈利在后面喊着她,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和谁去?” “哦——塞德里克,”她说,“塞德里克。迪格瑞。” “哦,好的。”哈利说。 他的五脏六腑又回来了,好像这次是装满了铅似的。 他完完全全地忘了吃饭了,慢慢地走回了格林芬顿塔,每走一步,耳边就回荡起卓的声音,“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格瑞。”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塞德里克实际上只是一个没用的奶油小生,根本就是没脑筋。 ‘仙女神灯。“他忧郁地对着胖大婶说——暗语已经在前几天改了。 “唉,来了,亲爱的!”她颤声说,弄了弄她那新的闪亮的发髻,摇摆着出来迎他。 进入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环顾了四周,使他感到惊奇的是,罗恩沉着脸坐在很远的一个角落,金妮坐在他身边,用很小的,安慰似的声音跟他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哈利说,也围了上去。 罗恩抬头看了看哈利,脸出显出一种盲目的恐惧。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死死地追问。“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才那样做!” “什么呀?”哈利问。 “他——呃,刚刚邀请了芙璐。迪来高去参加舞会。”金妮说。她好像要强挤出笑脸,但是,又总是同情地拍了拍罗恩的手臂。 “你什么?”哈利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罗恩喘息着说。“我到底在搞什么呀?那时候很多人——围在那里——我快疯了一每个人都在看着我!我在大会厅里走过她身边——她在那里和迪格瑞说话——我突然想到了——就走过去邀请她了!” 罗恩咕哝着,双手捂着脸。他不断在那里讲,虽然有时模糊不清的。“她看我就像在看一只海里的蛞蝓或其他东西,甚至不回答我。 那时——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就问了。“ “她才是十足的蛞蝓。”哈利说,“你说得对——她奶奶就是一只蛞蝓。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她向迪格瑞施展魅力的时候,经过她身边,然后受了影响——但是,她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他已经找了卓了。” 罗恩抬起头。 “刚才我邀请了她和我一起去,”哈利很丧气地说,“是她告诉我的。” “这可真荒唐,”罗恩说,“我们就是剩下那些没舞伴的人了——嗯,除了尼维尔。喂——猜一请他邀请谁了?哈利!” “什么?”哈利说,完全被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吸引住了。 “哎,我知道!”罗恩说,他开始笑了,脸上又有了光彩。“他药剂课后告诉我的!他说她真的很可爱,一直以来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但她却告诉他,她已经答应了别人。哈!才怪呢!她只是不想和尼维尔一起去呀……我说,谁想呢?” “嘘!”金妮说,很恼怒,“别笑——” 就在这时,荷米恩从壁画里的洞爬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不吃饭呢?”她说,走了过来。 “因为——唉,别说了,他们两个——因为他们邀请了女孩子,但都被拒绝了!”金妮说。 那可真让哈利和罗恩闭嘴了。 “太感谢你了,金妮。”罗恩很生气地说。 “所有漂亮女孩都被邀请了吗,罗恩?”荷米恩很高傲地说。“艾罗丝。米更好像越来越好看了,你们觉得吗?好了,我相信你们终会找到舞伴的。” 罗恩,目不转睛地盯着荷米恩看,好像突然在新的光线下看一样。“罗恩,尼维尔说得对——你是一个很……的女孩子。” “噢。很受人注意,是吧?”她尖刻地说。 “好吧——你们可以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去!” “不,我不能。”荷米恩打断说。 “唉,好啦,”他不耐烦地说,“我们需要舞伴呀!如果我们没有的话,会很难堪的,其他人都有……” “我不能和你们去,”荷米恩说,脸红了,“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和别人去了。” “不,你撒谎!”罗恩说,“你刚才那样说是为了摆脱尼维尔!” “噢,是吗?”荷米恩眼睛很危险地闪了一闪说。“那是因为你需要三年才能注意到,但并不代表没人认出我是个女孩呀!” 罗恩瞪着她,然后又咧嘴笑了。 “好了,行了,我们知道你是个女孩,”他说,“行了吧?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吧?”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荷米恩很生气地说。“我要和别人去!” 接着,她又猛地冲向女生宿舍去了。 “她在撒谎。”罗恩望着她走出去肯定地说。 “她没有。”金妮安然地说。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罗恩尖锐地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她的事。”金妮说。 “好,”罗恩说,被气得无可奈何,“这真是越来越无聊了。金妮,你可以和哈利一起去,而我只能——” “不行,”金妮说,脸也红了。“我要和——和尼维尔去的。他在被荷米恩拒绝后邀请了我,我想……哎……反正我又不能参加,我又不是四年级的。”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我想去吃饭了。”她说着,站起来走到了壁画洞口,垂头丧气的。 罗恩瞪大眼睛看着哈利。 “她们怎么了?”他问道。 而哈利刚才只是看到帕维提和莱文德从壁画口进来。看来是该采取大行动了。 “等着。”他对罗恩说。说完就起来,直直走到帕维提跟前,“帕维提,可以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帕维提咯咯笑了起来。哈利在等着她笑完,手指交叉在长袍的口袋里,默默祈祷着。 “嗯,好吧。”她终于答应了,满脸通红的。 “谢谢,”哈利说,松了一口气,“莱文德——你能和罗恩一起去吗?” “她已经和西摩斯了。”帕维提说,她们两个笑得更厉害了。 哈利叹了一口气。 “你们中没有想要和罗恩一起去的吗?”他说,压低着声音以免让罗恩听到。 “那荷米恩。格林佐呢?”帕维提说。 “她会和别人去。” 帕维提吃了一惊。 “呃——谁呀?”她很急切地问。 哈利耸了耸肩。“不知道。”他说。“那罗恩呢?” “哎……”帕维提慢悠悠地说,“我想我姐可以……帕得玛,你认识的……在卫文卡罗。我去问一下她,看她愿不愿意去。” “哎,那最好不过了。”哈利说。“有消息通知我,好吗?” 他又回到罗恩身边了,心里想这个舞伴要比舞会本身麻烦多了,祈祷着帕维提。帕提的鼻子不要真的长歪了。 第二十三章 圣诞舞会 尽管第四年假期会有大量沉重的功课,但当学期结束时,哈利却没有心情去做,而是把这圣诞前夕的一星期用来跟其他人尽情地玩乐。格林芬顿塔这时几乎与学期中一样热闹,同时弗来德和乔治的淡黄色奶油也已取得巨大的成功,因此在假期开始后的几天,人们不停地在这地方变成羽毛,然而不久,所有的格林芬顿人已学会用极其审慎的态度对待其他任何人给的食物,以防其中藏有淡黄色奶油。 乔治向哈利透露说他和弗来德现在正致力于研究另外某种东西,哈利在心里下决心从今以后再不会接受弗来德和乔治所给的东西,即使是油炸蕃薯片。因为他仍然不能忘记达德里和他的长舌太妃糖。 城堡和地上都下了厚厚一层雪,发蓝色的比斯贝顿马车看起来像一个大大的、寒冷的、结冰的南瓜一样停在那所铺满冰雪的姜饼面包房子旁——那是哈格力的小屋;而那艘丹姆斯安号船的舷窗被冰覆盖住了,装备上是雪白的冰,那些佣人小精灵在厨房里正抢着吃一堆丰富的,暖哄哄的炖菜和可口的布丁,只有芙璐。迪来高看起来好像在抱怨些什么了。 “这些霍格瓦彻食物太油腻了!”当哈利一天晚上跟在她背后离开大厅时,听到她脾气暴躁地说,(罗恩躲在哈利的背后,极力避免被芙璐发现)。“我的礼裙都不合身了!” “噢,真是悲剧,”当芙璐走进入口大堂时荷米恩活泼地说,“她真的太顾着自己了,对吧?” “荷米恩,你将会跟谁一起去舞会?”罗恩问。 他老对她提着这问题,希望用这来在她最意想不到时吓她一跳,然而,荷米恩只是微微皱眉说:“我不会告诉你,你只是捉弄我罢了。” “你开玩笑吧,威斯里,”马尔夫说,“你不打算告诉我有人已约了她?是不是臼齿长长的马德布莱吗?” 哈利和罗恩一起缠着不放,但荷米恩却望过马尔夫的肩膀向别人打招呼:“您好,史纳皮教授!” 马尔夫脸煞地白了并向后退了几步,疯狂地用目光搜寻史纳皮,而后者正在餐桌旁边,品尝着炖菜。 “你是小侦探吗,马尔夫?”荷米恩伤人地说,然后她和哈利和罗恩一边上着大理石楼梯一面开怀大笑。 “荷米恩,”罗恩在旁看着她,突然皱眉说,“你的牙……” “怎么了?”她说。 “噢,很奇怪……我刚看到……” “当然了——难道你想我留着马尔夫给我的尖牙吗?” “不,我意思是……它们现在全部……直的而且——而且大小正常。” 荷米恩突然很顽皮地咧嘴笑了,这时连哈利都注意了:那种笑容果然跟他所记得的不一样。 “噢……当我跑去找波姆弗雷女士让她把它们收缩时,她举起一面镜子,并告诉我当它们变成正常的样子时让她停下来,”她说,“但我却——让她再继续一点,”她笑得更野了,“爸爸妈妈不会太高兴的,我已尽力说服他们让我收缩它们很久了,但他们想我继续戴牙齿矫正器,你知道的,他们俩是牙医,他们不认为牙齿跟魔法会——看! 皮威军的后面!“ 罗恩的小猫头鹰在载满冰柱的栏杆上疯狂地格格地叫着,它的腿上缠着一卷羊皮纸。经过的人都指着它笑,一群三年级的女孩停下来说道:“噢,看看这只小猫头鹰多可爱!” “这只长着羽毛的蠢物!”罗恩责骂道,边登上楼梯边抓住皮威军,“把信送到收信人那儿去,别再到处出丑了!” 皮威军把头从罗恩的拳头里伸出来,高兴地枭叫着。三年级的女孩们都很震惊。 “快离开吧!”罗恩向她们催促道,挥动着手里抓着的皮威军。当它飞上天时,皮威军叫得比刚才更高兴了。“拿去吧,哈利。”当那群三年级的女生丢脸地怏怏离开后,罗恩小声地插话。他从皮威军的腿上取下西里斯的回信,哈利把它放进口袋里,然后两人赶回格林芬顿塔看信。 在这所普通房子里,每个人都因忙于释放更多的假日水汽蒸汽而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在做什么。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分开坐在一扇总是铺满雪的黑色窗子旁边,然后哈利开始看信了:“亲爱的哈利:祝贺你打败号尾龙——这个把你的名字填在火杯名单上的人,无论是谁现在应该不会太快活了吧!我打算建议你用一种”去敌威特“咒语,因为龙的弱点在于它的眼睛——”这是克伦做到的!“荷米恩低语。 ——但我印像中,你的方法更好。 但不要自满,哈利,你只完成一项任务,任何人都会把你交出来——如果他们想伤害你的话,因为比赛会得到更多的机会,把眼睛放亮点,尤其我们说的这个人在你左右时,——并且尽力让你自己避免陷入麻烦中。保持联络吧,我还想听到不寻常的事情。 西里斯“ “他的语气听起来真像多比,”哈利平静地说着,把信折起来放进他的外套里,“经常保持警惕!他以为我是闭着眼睛撞上墙去……” “但他是对的,哈利,”荷米恩说,“你仍有两个任务要完成,你真的应该看一眼那只蛋,知道吧,然后开始想出它的意味……” “荷米恩,他上了年纪了,”罗恩催促着,“来一盘棋吧,哈利?” “噢,好的,”哈利说。在这时,他注意到荷米恩脸上的表情,他说,“快别这样,有这些嗓音干扰着我又怎么集中精神呢?在这地方我想不到这只蛋的暗示。” “噢,希望不是,”她叹气道,然后坐下看他们下棋,这场棋因为有罗恩这样一个令人兴奋的棋伴,加上一对不顾一切的勇敢的兵和一只十分凶狠的像,所以下得很精彩。哈利在圣诞节这天突然醒来,正想弄清楚是什么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在黑暗中有个巨大的,圆圆的,有着绿色眼睛的东西正盯着自己,近得几乎鼻子贴着鼻子。 “多比,”哈利大喊,一边从这小精灵身边爬开,几乎跌下床,“不要这样!” “多比很抱歉,先生!”多比急忙吱吱地叫道,用他长长的手指捂住嘴巴向后退了一下,“多比只想祝愿哈利‘圣诞快乐’并带给他一份礼物,先生!哈利。波特说过多比能时常来看看他的,先生!” “没事的。”哈利说,喘气喘得比刚才更快,而心率恢复到正常,“只是刺激我,好吧,别像刚才那样弯身到我身上……” 哈利把床帘拉开,从床头的桌子上拿回眼镜,然后戴上,他的大喊吵醒了罗恩、西摩斯、迪恩和尼维尔,他们全透过他们床帘的缝隙看出来,睡眼朦胧而且头发乱糟糟。 “有人袭击你吗,哈利?”西摩斯困倦地问。 “不是,多比而已,”哈利咕味着,“去睡吧。” “哪……礼物!”西摩斯注意到在床脚下有一大堆东西后说道。 罗恩、迪恩和尼维尔决定既然他们已醒了,不如也下床去拆礼物吧。 哈利转回向着多比,后者正紧张地站在哈利床边,依然担心着自己带给哈利的烦恼,在他的茶壶套的顶端的小孔里系着一根圣诞节的小玩意。 “多比能够给哈利他的礼物吗?”它试探着说。 “当然,”哈利说,“呃,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这只是谎话,他根本没买什么东西送给多比,但他以很快地动作打开他的皮箱,拿出一双起着非常多小疙瘩的短袜,它们是他所有短袜中最旧最脏的,是深黄色的曾经属于维能姨丈所有的。它们起着很多小疙瘩的原因是哈利这一年来用来垫他的帆鞋,他拿出帆鞋把短袜递给多比,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把它们包起来……” 但,多比绝对是高兴的。 “短袜是多比最喜欢东西,先生!”它说,说着扯掉腿上残旧的那双,然后穿上维能姨丈的这双,“我现在有七双了,先生……但是,先生……”他说,而且眼睁得大大的,把两只袜子都拉得最高,好让它们伸到它的短裤的底部,“商店里的人弄错了,哈利。波特,他们给了你两只一模一样的!” “啊,不是吧,哈利,你怎么没有发现呀?”罗恩说,在他的**咧嘴笑着,**撒满了包装纸。“告诉你吧,多比,来这里拿上这两个,你可以很好地配搭着穿,这里还有一种套头毛衣。” 他扔给多比一双还没包好的短袜和一件威斯里太太刚送的手织毛衣。 多比陶醉在高兴里,“先生真是太好了!”它吱吱地说,眼眶盈着泪,向罗恩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比知道先生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男巫的,因为他是哈利。波特先生伟大的朋友,但多比以前并不知道他同样是有着慷慨的精神,高尚的品质和无私。” “只是一双袜子而已嘛,”罗恩说,尽管看起来还是相当高兴,但耳朵却红透了,“哇,哈利——”他拆开哈利的礼物,是一顶酷得利加能帽子,“真帅!”他往他的头上塞,头发被碰撞得乱乱的。 多比递给哈利一包东西,里面原来是一双短袜子。 “它们是我亲手做的,先生!”这个小精灵高兴地说:“羊毛是我用自己的工钱买的,先生!” 左边的短袜是鲜红色的,上面有着扫帚形状的图案;右边的那只是绿色的,有着小偷模样的图案。 “他们……他们真的是……噢,谢谢你,多比。”哈利说,然后把袜子穿上,这使得多比的眼睛几乎涌出了眼泪。 “多比得走了,先生,我们已经在厨房里做好早餐!”多比说着,匆匆走出了房间,经过时挥手向罗恩和其他人说再见。 比起多比送来的那双奇怪的短袜,哈利对其他的礼物就满意得很,但是明显地除了杜斯利的那份,那是一个单人的薄织品,一种低价货——哈利猜他们送的是长舌太妃糖,荷米恩送给哈利一本《不列颠及爱尔兰的快迪斯队》,而罗恩呢,送了胀鼓鼓的一袋梳子,西里斯则送了一把手刀,上面还有着锁东西的和开锁的、拆东西和包扎东西的工具;而哈格力,送了一大盒糖果,全都是哈利的最爱——贝蒂。波特的什锦豆、巧克力青蛙糖,杜伯最美味的泡泡糖,还有聪明蜜蜂泡沫饮料,当然还有威斯里太太的那份,里面有一件新的套头毛衣(哈利想应该是查理告诉了她关于号尾龙的事)和很多家庭制作的小馅饼。 哈利和罗恩在起居室里碰见荷米恩,然后一起去吃早餐,他们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格林芬顿塔,那里每个人都在拆着礼物,然后回到大厅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这顿午餐至少有火鸡和圣诞布了,和一大堆卷心菜和神奇的饼干。 到下午,他们来到屋外,雪地并未被踏过,除了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的学生在去城堡的途中弄出了几道深深的沟痕,荷米恩宁愿呆在一旁看哈利和罗恩兄弟的雪球战也不愿参加。到五点钟时,她说要回到楼上去为舞会作好准备。 “什么,你要三小时来作准备?”罗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却没注意到这时,乔治扔来一个大雪球,罗恩的头重重挨了一击,“你跟谁一起去呀?”他向荷米恩大喊道,但她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通往城堡的石梯的末端。 今年圣诞节不会有茶会了,因为今晚的舞会中还会有盛宴。七点时,大家都难以看准对方了,其他人就让他们停止了这场雪战,然后一大群回到休息室,胖大婶摆着他的胖身体跟朋友维利坐在楼梯旁,两人都喝得很醉,巧克力利口酒的空瓶子乱七八糟地堆在她的画像的下面。 “野兽打架嘛,就是这种了。”当大家说了口令。 哈利,罗恩,西摩斯,迪思和尼维尔在他们的房间里换上了礼服。 每个都显得很自信,却远远比不上罗恩。他在一个角落上对着一面长镜子,细细观察镜中的自己,脸上表请让人胆寒,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他的礼服看起来更像一条裙子,为了使自己的衣服更显出自己的男子气概,他在领口和袖口处都喷了一种斯林牌的香水,效果不错,至少他不用扎领带,尽管他做了这件优雅的事,但衣服的边上依旧破得让人沮丧。 他们边走下楼梯。 “我还是搞不懂你们在一年里是怎么弄到这些漂亮的女孩的?” 迪恩咕哝着。 “动物的独有魅力嘛。”罗恩忧愁的说着,拔去袖口断掉的线。 休息室里呈现一派怪怪的景像,挤满了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的人,跟以往的一片黑色不一样。帕维提正在楼梯口等着哈利,她穿着粉红色礼服,用金线扎着辫子,手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手周,看起来相当漂亮。看到她没在傻笑,哈利松了一口气。 “你,呃,看起来很漂亮。”他笨拙地说。 “谢谢。”她说,“帕得玛会在门口大厅里等你!”她向罗恩说。 “好的。”罗恩说着,四处张望,“荷米恩在哪儿?” 帕维提耸耸肩说:“我们下去吧,哈利。” “好的。”哈利说。弗来德(经过哈利身旁向肖像的房子走去时) 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入口大厅里也全是学生,磨蹭着等着八点赶快到来,这时大厅的门开了,来自各个房间的人们挤进人群里互相寻找自己的舞伴,帕维提找到姐姐帕得玛,然后把她带到哈利跟前。 “您好!”穿着鲜绿色礼服的帕得玛看起来跟帕维提一样漂亮,她好像并不热心于让罗恩当她的舞伴。在她上下打量罗恩时,眼睛在他破烂的领口和袖口处停了下来。 “你好!”罗恩说,没看她,盯着人群,“噢,不……” 他微屈着膝躲在哈利背后,因为芙璐。迪来高正经过,他身上穿着让人目眩的银灰色的缎子,身旁陪伴着卫文卡罗快迪斯队长罗杰。 戴维斯,当他们走远了,罗恩才站直身子,越过人群的上方张望。 “荷米恩在哪儿?”他又说了。 一群史林德林的学生从城里的休息室出来一步步走上楼来,马尔夫走在最前面,她穿着有高领的天鹅绒裙子,这在哈利看来,像一个主教,班西。帕金森抓着马尔夫的手臂,穿着一件皱皱的粉红色裙子。克来伯和高尔都穿着绿色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长着苔薛的石头。哈利不愿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个,便去找舞伴了。 橡木做的前门开了,每个人都望过去,只见丹姆斯安的学生和卡克罗夫教授进来了。克伦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身边陪同着一位哈利不认识的身穿蓝裙的漂亮女孩。越过他们的头哈利看到堡前的一块草地已变成里面全是仙女灯——无数的栩栩如生的仙女坐在玫瑰花丛里,她们是用魔法变成的,在一尊尊圣诞老人和驯鹿的雕像上空振动着翅膀。 这时,听到麦康娜教授的声音说:先生们请过来这儿! 帕维提整理了一下她的手镯,容光焕发,她和哈利对罗恩和帕得玛说:“待会儿见。”然后走上前去,吱吱喳喳地叫着人们分出一条道让她通过。麦康娜教授,穿着格子裙子,帽子的边上套了一个相当丑的蓟花环,她告诉他们在门一旁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当其余的学生坐下后,他们才踏着进行式的步伐走入大厅。芙璐。迪来高和罗杰。 戴维斯坐在最近门的地方,戴维斯似乎为能有芙璐充当舞伴的好运气而晕眩着,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塞德里克和卓也慢慢走过来了,他的视线从他们身上跳开以便避开跟他们说话,转而落在克伦身旁的一位女孩身上,顿时他瞪目结舌了。 是荷米恩! 但她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荷米恩。她整理过她的头发,它们不再是一丛东西了,反之变得光滑柔亮,在脑门上被一只高贵的蝴蝶结扎着。身上穿着用飘逸的海螺蓝的料子做的裙子,她的身体保持着不一般的姿态——可能是她少背了二十左右本书的缘故吧。她还在微笑(相当紧张,这可是真的),但她前排牙齿变小了,这会儿比以前更明显了,哈利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没发现。 “嘿,哈利!”她说,“嘿,帕维提!” 帕维提瞪着荷米恩,一副挫败十足的不相信的神情。当通向大厅的门打开时,克伦的拥护者们从图书室里出来,迈着阔步经过,往荷米恩投来深深厌恶的目光,班西。帕金森虽然似乎并不在乎她们,却在和马尔夫一起经过时也瞪着她们,而罗恩走过时却没有望她一眼。 一等到每个人都坐进大厅里,麦康娜教授让选手们和舞伴一双双地排成一行,尾随着她。他们照办了,当他们走进大厅,并向着大厅评判们坐在一起的大圆桌走去时,全场人鼓掌起来。 大厅的所有墙上部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屋里的桌子都刷过油漆,另外,还有大约一百张颇小,用灯笼照射着的桌子,每张能坐十二人。 哈利竭力让自己不致于跌倒,帕维提似乎很享受,她一边向在场每个人皆投以微笑,一边强有力地提示着哈利,这足以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表演的狗,而她正牵着他走。当他走近主桌时,他看见罗恩和帕得玛。罗恩正眯着眼望着经过的荷米恩,而帕得玛看起来很忧郁。 当选手们走近主桌时,丹伯多高兴地微笑着,但卡克罗夫在他注意到克伦和荷米恩走近时,表情跟罗恩明显一样,露得。巴格蒙今天晚上穿着鲜紫色配有黄色图案的裙子,正跟其他学生一样热情地拍手,而玛西姆女士,丢下她每天穿的黑缎子制服,穿上一件飘逸的淡紫色丝质长袍,正礼貌地向他们投以掌声,但哈利突然察觉到克劳斯先生并没有出现,桌子第五个座位被伯希。威斯里占去了。 当选手和他们的舞伴们走近桌子,伯希拉开这张在他旁边的空椅子,明显地望着哈利。哈利懂得了他的暗示便坐在伯希的旁边,伯希穿着一件新造的海军蓝礼服,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被提升了。”哈利没有问他他就说了出来。从他的语气中,他好像已经被宣布当上了大学的最高领导者似的。“我现在是克劳斯先生的私人助手了,我是代表克劳斯先生来这里的。” “他为什么不来?”哈利问。他可不希望整顿晚餐都在听演讲。 “我恐怕只能说克劳斯先生身体不舒服,一点也不好,从世界杯之后就没好过,这一点也不令人觉得意外,工作过度嘛,他不再年轻了嘛,尽管他仍有着才干。当然,心思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但世界杯对整个内阁是一次惨痛的失败,在那以后,克劳斯先生因为他的家里和小精灵布琳(不知她叫什么)犯的过失承受了极大的打击,他立刻把她遣走了,但——噢,就如我所说的,他还是不停地干,他需要别人的照顾,而我认为自从她离开以后,他明显在家里找不到安慰,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安排一个竞赛和赛后结果——那个背叛的女人则在到处造谣——不,可怜的人,他应该过一个宁静的圣诞的,我很高兴他知道他已有了他可以放心地传位的人了。” 哈利很想问克劳斯先生是否已叫伯希“看天气”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些闪闪发光的盘子没有任何食物,但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小菜单,哈利不确定地拿起来,向四处望了一下——没有一个待应,然而丹伯多仔细地看一下自己的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响亮说道,“排骨!” 排骨上来了。桌子上其余的人领会了这个方法以后都纷纷向自己的盘子下订单,哈利瞥了一下荷米恩,看她对这种更复杂的新用膳方法有何感受。(对佣人小精灵来说,这肯定意味着有大量的额外功夫要做了)但,荷米恩似乎丝毫也没想过这个,她正忙着跟维特。克伦说话,几乎对她正在吃的东西没看上一眼。 哈利记得他事实上从来没听过克伦说话,但他现在确实正在说,而且十分热情呢。 “噢,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没有这个大、也没有这个舒服,我是这样想的。”他正向荷米恩倾诉着,“我们只有四层,而且火炉只会因为魔法的需要才会点燃,但我们的底层比这些大——尽管在冬天,我们几乎都没有阳光,所以我们也不喜欢,但在夏天里,我们每天都会飞,越过湖泊和山脉——” “好了,好了,维特。”卡克罗夫说,嘴上笑着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别再说了,否则你的这位迷人的朋友会知道我们的藏身地方了!” 丹伯多笑了,眼睛眨着,“这样保密……别人会不欢迎到访者呢!” “噢,丹伯多。”卡克罗夫说,尽可能地显示着他的黄牙齿,“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领地,难道不是?因为只有我们知道学校的秘密并为之自豪,保卫它难道不对吗?” “噢,我从来做梦也没想过我知道霍格瓦彻的全部秘密。”丹伯多友好地说,“譬如,单是今天早上,我要去洗澡房,却兜错了方向,发现了一间我从未到过的非常好的房子里,里面有一大堆便壶,当我走近一看,我发觉这间房子刷过油漆。但我必须努力记住这一切,可能它只会在早上五点半才会出现。或者它只会在月亮变成四分之一的时出才会出现,或者当探求者有一个特别健全的膀眈的时候才会出现。” 哈利向着他那盘辣味的蔬菜炖肉哼了一声,伯希皱眉但丹伯多向下使了一个小眼色。 同时间,芙璐。迪来高向罗杰。戴维斯批评着霍格瓦彻的装饰品。 “这算不上什么,”她轻视地说,望着大厅周围的那些发光的墙,“在比尔贝顿的宫殿里,在克利马斯的食堂里到处是冰雕,它们不会融化,当然,他们好像巨大的钻石雕像,照亮了整个地方,而且食物一流,并且一群木做的美少女在我们吃饭时唱歌,在我们的大厅里没有任何这样丑的装甲,如果有调皮鬼闯进比尔贝顿他就会被这样赶出走。”说着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用模糊的目光望着她讲话时的脸,叉子老到不了口中,哈利认为戴维斯太忙于注视着芙璐,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吞进肚子里去。 “真对。”戴维斯很快地说,模仿芙璐用手拍在桌子上,“就像那样,对。” 哈利向大厅四处望了一下,哈格力坐在其中一张餐子里,他的身体裹在他那件毛茸茸很糟糕的啡色套装里了,眼瞪着主桌。哈利看到他挥了一下手,随着方向望去,看到玛西姆女士也挥了一下手,她的猫眼石在烛光中闪闪发光。 荷米恩这时正教克伦把自己的名字说得准,他老是把她叫成“荷米欧”。 “荷一米一恩。”她很慢,清楚地说。 “荷一米一恩。 “接近了。”她说,注意到哈利的目光,咧嘴笑了起来。 食物吃完以后,丹伯多站起来让学生同样地站起来,然后,他挥了一下手,全部桌子都追回墙边,地板一下子干净,然后他用魔法让一个舞台沿着右边平地升了起来,上面有一套鼓、几把吉它、一把琵琶、一把大提琴,还有一些苏格兰风笛。 非常姐妹在疯狂热情地掌声中上了台,她们全身毛茸茸的,穿上一件曾被故意撕破的黑色礼服,拿起她们的乐器,而哈利呢,因为看她们过于入神了,几乎忘了接着发生什么,突然间才意识到所有桌子上的灯都灭了,其他的选手和舞伴都站了起来。 “快来!”帕维提叱责道:“我们应该跳舞了。” 哈利站起身时被衣服绊了一下腿。非常姐妹口中蹦出一种缓慢,哀怨的声育。哈利走进亮堂堂的跳舞池,小心避免任何人的目光(他看见西摩斯和迪恩向他招手、窃笑),而下一刻,帕维提抓住了他的手,一只放在自己腰上,一只紧握在手里。 情况还不算太坏,哈利边想,边在那儿慢慢地旋转着(帕维提正在提示)他把目光投在观看着的人们的脸上,很快地,他们中很多人也走进了舞池,以致选手们已不再是注意力的焦点了,尼维尔和金妮在附近跳着(他看见金妮不时因为被尼维尔踩到脚而后退),而丹伯多正跟玛西姆夫人跳着华尔兹,他那顶尖帽顶端只能碰到她的下巴,正使他相形见细,然而,虽然她是这样一个身材健壮的女人,但动作移动起来十分优雅。莫迪正和仙妮斯特教授跳着十分难看的两步舞,她紧张地避免着他的木腿。 “多漂亮的短袜,波特!”当莫迪经过时,他那只魔幻般的眼睛盯着哈利的礼服。 “噢,是,多比这只佣人精灵为我织的。”哈利说着,咧着嘴笑。 “他很令人毛骨惊然,叫他走开。”帕维提小声说道,“真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哈利听到风笛奏出最后的一个颤动音声符,松了一口气。非常姐妹停止了弹奏,掌声再一次响通大厅,哈利立即放开了帕维提,“我们坐下吧,好吗?” “噢一但是——这真好听!”当非常姐妹唱起一首比较轻快的新歌时,帕维提说。 “哦,我可不喜欢。”哈特说谎道。然后拉着她离开舞池,跑过弗来德和恩格利纳旁边,他们两个正跳的起劲呢,以至于在他们周围跳的人都因为怕被他们撞倒而向后退开了。哈利他们来到了罗恩和帕得玛坐着的桌子边。 “怎么样?”哈利问罗恩,坐下来开了一瓶黄油啤酒。 罗恩没回答。他在看着荷米恩和克伦在旁边跳舞,帕得玛则双手交叉,翘起二郎腿,一只脚随着音乐轻轻摆动。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很不高兴地看了看罗恩,而罗恩根本就忽视了她的存在。帕维提在哈利的另一边坐下了,也叉着双手,翘起二郎腿,几分钟内,就被一个从比尔贝顿来的男孩邀请去跳舞。 “你不介意吧,哈利?”帕维提说。 “什么?”哈利说,他正看着卓和帕得玛呢。 “噢,没什么。”帕维提急忙说,然后起身和那从比尔贝顿斯来的男孩离开了。这首曲子完了的时候,她还没回来。 荷米恩走过来在帕维提的位置坐下了,因为跳舞而脸色有点粉红色。 “嗨!”哈利说,罗恩则没出声。 “好热啊!”荷米恩说着,用手扇着风。“维特刚去拿饮料。” 罗恩很讨厌地望了她一眼。 “维特?”他说,“难道他还没让你叫他维奇吗?” 荷米恩很莫明其妙地望着他。 “你怎么啦?”她说。 “如果你不知道,”罗恩毫不留情地说,“那我也不准备告诉你了。” 荷米恩生气地瞪着他,然后望了一眼哈利,哈利在那里无奈地耸着肩。“罗恩,你说什么——?” “他是从丹姆斯安来的!”罗恩厉声说,“他是和哈利竞赛的!和霍格瓦彻是敌对的!你——你真是——”罗恩很显然是在搜索什么词,足以一针见血地控诉荷米恩的罪行,“和敌人建立友谊关系,那就是你干的好事!” 荷米恩的嘴张得大大的。 “不要这么愚蠢了!”她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敌人!老实说——是谁一看到他抵达时就兴奋异常的?是谁想要他的亲笔签名的?又是谁捏了一个他的模型放在宿舍里的?” 罗恩装作没听见这些话,“我想,他请你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图书馆,是吧?” “是啊。”荷米恩说,粉红色的脸颊显的更容光焕发了。“那又怎么样?” “那就是——你一直想找他和他一起跳舞,对吧?” “不,我没有!你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好,他——他说他每天都来图书馆,想找我说话,但是他总没能鼓起勇气!” 荷米恩急忙解释道,脸红得像帕维提的礼服的颜色一样。 “嗯,——那就是他的故事呀。”罗恩很猥亵地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啊,是不是?他是卡克罗夫的学生,对吧?他知道你在和谁交往……他只是想以此接近哈利——得到有关他的内部消息——或者想搞衰他——” 荷米恩看着罗恩,好像被他掴了一巴掌。她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告诉你,他从没问过任何一件关于哈利的事情,没有一件——” 罗恩很快地改变论调了。“那么他是希望你能帮他想出关于他那只蛋的主意了!我想,你们这些天一定在温暖的图书馆幽会和共同商量——” “我从没帮他想那只蛋的事情!”荷米恩说,已经气得忍无可忍了。“从来没有。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是希望哈利赢这场比赛的。哈利知道的,对不对,哈利?” “你这也未免太搞笑了吧。”罗恩嘲弄道。 “这次比赛本来就是要让我们认识外国巫师,并且和他们做朋友的!”荷米恩尖声叫道。 “不,不是这样的!”罗恩大声喊道。“ 人们开始瞪着他们了。 “罗恩,”哈利很安静地说,“我和克伦从来就没有过矛盾——” 但是罗恩也假装听不见哈利说话。 “你为什么不去找维奇,他会担心你跑到哪儿去的。”罗恩说。 “别叫他维奇!”荷米恩跳了起来,冲到舞池里,消失在人群中。 罗恩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是又生气又有一种满足感。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请我跳舞呀?”帕得玛问他。 “没想过。”罗恩说,仍然望着荷米恩离去的方向。 “好呀。”帕得玛厉声说,站起来,加入了帕维提和那个比尔贝顿斯男孩当中,那个男孩变出了他的一个朋友出来,速度快得连哈利都发誓说那只用了念一个召唤咒符的时间。 “荷米恩在哪里呢?”有声音在说。 克伦刚刚拿了两瓶黄油啤酒走了过来。 “不知道。”罗恩固执地说,抬头望了他一眼。“把她弄丢了?” 克伦又变得很粗暴。 “哎,如果你见到她,告诉她,我拿来饮料了。”他说着,懒散地垂着头走了。 “和维特。克伦做朋友了,罗恩?” 伯希在那里忙个不停,搓着双手,看起来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很好!这就是这件事的实质,你知道吗——国际魔法合作!” 令哈利反感的是,伯希马上坐到帕得玛的空位。贵宾桌现在是空的,丹伯多教授和史伯特教授在跳舞,露得。巴格蒙和麦康娜教授;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在舞池里跳华尔兹,而总见不到卡克罗夫的身影。当第二首曲子结束时,大家又都鼓起掌来。这时,哈利看到露得。巴格蒙在亲吻麦康娜教授的手,然后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弗来德和乔治在那里跟他打招呼,搭起讪来。 “你想他们可能在干什么呢,烦着高级内阁成员?”伯希不满地发出嘶嘶声,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弗来德和乔治,“没有一点敬意……” 露得。巴格蒙很快就甩掉弗来德和乔治,但是,又认出了哈利,就招手走了过来。 “我希望我的兄弟们没烦着你吧,巴格蒙先生?”伯希马上说。 “什么?哦,不,哪里的事呢!”巴格蒙说。“没有,他们只是在告诉我有关他们的假魔杖的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给他们一些销售意见。我已经答应把他们的和我的那几根放在钟克的玩笑店里卖……” 伯希听到这里一点也不高兴,而哈利却准备回家就告诉威斯里太太。显然,弗来德和乔治的计划最近变得越来越有野心了,他们希望把魔杖推向大众市场。 巴格蒙开口想问哈利什么事,却被伯希打断了。“你觉得这次比赛怎么样,巴格蒙先生?我们还是挺满意的——除了对付火蟹有点困难。”——他瞟了哈利一眼——“有点不好运,当然啦,但目前好像还进行得挺顺利的,你认为呢?” “哦,是啊?”巴格蒙很高兴地说,“很好说,老巴地最近怎么样? 多么遗憾啊,他不能来。“ “噢,我相信克劳斯先生不久就可以下床走动的。”伯希郑重其事地说,“不过,我很愿意补他的空缺。当然,不是全指参加舞会——” 他很得意地笑了——“噢,不,我已经处理了在他不在时出现的全部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听过阿尔特。巴希尔在偷运会飞的魔毯到这个国家时被抓吗?所以那时起,我们就一直在跟坦姆斯沃尼人谈判,努力说服他们签定《国际决斗禁令》,新的一年里,我和他们的魔法合作领导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呢——” “我们去走走吧,”罗恩低声对哈利说,“摆脱伯希……” 哈利假装要拿饮料,就离开桌子,沿着舞池边沿偷偷走出去,跑进了八门大厅。前门都开着,他们走下前面阶梯的时候,一闪一烁的。他们发现周围都是灌木丛,婉蜒地缠绕着装饰过于华丽的小径,还有石像。哈利能听到哗啦的水溅声,听起来像是喷泉,看到到处都有人坐在长凳上。他和罗恩经过玫瑰花丛,沿着婉蜒的小径走去,但是,才走了不远,就听到了一个令人很不愉快的熟悉的声音。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史纳皮,你不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卡克罗夫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而且很沙哑,好像很怕被别人偷听到。“几个月来,这已越来越清晰了,我已越来越担心了,我不能否认——” “那么逃吧,”史纳皮很唐突地说。“跑吧,我会给你们制造借口的。我,还会留在霍格瓦彻的。” 史纳皮和卡克罗夫来到桌边。史纳皮拿出他的魔杖,炸开了玫瑰花丛,他脸上的表情是最邪恶的那种。灌木丛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黑影从他们身后升起。 “你们又是在干什么的?”他补充说,因为他看到了哈利和罗恩在前面的小径上。哈利看到卡克罗夫了,他好像看到他俩站在那里有点心神不安。他的手正紧张地摸着他的胡须,而且又开始用手指卷着。 “我们在走路呀。”罗恩很快地对史纳皮说,“不犯法吧?” “那就继续啊!”史纳皮咆哮着,从他们身边急速擦过,他的黑色长大衣在身后鼓起来。卡克罗夫紧跟着史纳皮走了。哈利和罗恩继续沿着小径走下去。 “卡克罗夫在担心什么呢?”罗恩喃喃自语道。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史纳皮已经好得用名字相称了?”哈利不紧不慢地说。 他们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驯鹿雕像跟前,向上看,见到一座很高的喷泉喷出闪亮的喷射。石凳上有两个巨人的背影的轮廓依稀可见,他们在月光底下听泉水叮咚呢。这时,哈利听到哈格力的声音了。 “我见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说,声音沙哑得很怪。 哈利和罗恩都站住了。这不像他们应该走进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哈利环视了一下,沿着小径往回走,碰巧看到了附近的玫瑰丛里半遮半掩地站着的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他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把头急速地转向他们,意思是他们可以不被发现地偷偷溜走(哈利觉得哈格力好像看起来很忙)。但是罗恩呢,看到玛西姆夫人时,眼睛大睁着,很大力地摇了摇头,拉起哈利躲在了石驯鹿后面。 哈利很不想这样做,他知道哈格力会很讨厌在这样一个场合被偷听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用手指塞住耳洞,大声哼歌,但这并不是哈利的选择。相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只甲虫身上,看着它爬到石驯鹿背上,不过,这只甲虫并没有好玩到令哈格力闭上嘴巴。 “我只知道……知道你和我一样……那是你母亲呢,还是你父亲?”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哈格力……” “是我母亲,”哈格力严肃地说。“她是在英国住的最后一批。当然了,我已不太记得她了……她离开了,在我三岁的时候。她并不是那种很慈祥、很有爱心的那种。哎……那不是她们的本性,对吗?你知道后来怎样了吗……就我所知,可能是死了……” 玛西姆夫人没说什么。而哈利,虽然不再看甲虫了,但又通过鹿角望了出去,听着……他以前从没听过哈格力讲自己的童年。 “我爸在她走后,伤心透了。我爸是个很瘦小的人。我六岁的时候就能把他举到衣橱上面了,如果我惹恼了他,我会逗他开心……” 哈格力用深沉的声音说。玛西姆夫人在听着,一动也不动地,显然是在注视着似银的喷泉。“爸爸养大了我……但却死了,当然,是在我上学后。那以后,我不得不独立生活。丹伯多对我是一个很大的帮助,真的。他对我很好,他是……” 哈格力拉出一张大的,星星点点的丝绸纸巾,很大力地呼出鼻涕。“嗯……不管怎样……那就是我的故事了。你呢?你是怎样的?” 但是玛西姆夫人已经站起身了。 “很冷,”她说——但无论天气如何,总不会比她的声音更冷了。 “我想我要进去了。” “呃?”哈格力一脸茫然。“不,不要走!我——我从没见过另一个!” “什么,确切一点?”玛西姆夫人说,音调冷如冰。 哈利本该告诉哈格力最好别回答,他站在影子下磨着牙,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不会——但那是徒劳的。 “另一个巨人,当然了!”哈格力说。 “哦,你如此放肆!”玛西姆夫人尖声叫道。她的声音像是在这宁静的夜晚里吹出的雾气。“我一生中还没受到这样的侮辱呢!” 她怒气冲冲着跑开了,当她走过时,生气地推开了旁边的花丛,这时,很多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仙女们都站起身,哈格力仍然坐在长凳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夜太黑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不一会儿,他也站起来,走开了。不是朝着城堡的方向,而是朝着他小屋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走吧。”哈利说,很悄声地对着罗恩,“我们走吧……” 但罗恩没有动。 “怎么了?”哈利说,望着他。 罗恩看了哈利一下,表情真的很严肃。 “你知道吗?”他低声说。“关于哈格力是半个巨人的事?” “不知道,”哈利说,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呢?” 他马上领会了罗恩使过来的眼色,他又一次显出了对巫师界的无知。由于哈利是杜斯利一家抚养大的,很多巫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对哈利来说却是新发现,但是这些惊奇在哈利上了学校以后,变得越来越少了。现在,他知道了大部分巫师在发现了朋友有一个女巨人妈妈的时候是不会说“那又怎么样?”的。 “我会在里面解释的,”罗恩悄声说。“来吧……” 芙璐和罗杰。戴维斯已经不见了,有可能到另一个更隐蔽的花丛里了。哈利和罗恩回到大厅里面。帕维提和帕得玛正和一群比尔贝顿的男孩子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而荷米恩又和克伦跳舞了。哈利和罗恩在离舞池较远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了。 “所以?”哈利催问着罗恩。“巨人有什么问题吗?” “嗯,他们……他们……”罗恩很艰难地说出,“不是很好看。”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了。 “谁在乎呢?”哈利说。“哈格力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我知道没有,但是——哈格力,难怪他总是很沉默,”罗恩摇了摇头说。“我一直认为他小的时候中了邪恶的英格治得符咒或者别的什么。所以不想提起……” “他妈是个女巨人又怎么样呢?”哈利说。 “哎……认识他的人都没有一个会在乎的,因为他们知道他并不危险,”罗恩很慢地说。“但是……哈利,巨人是邪恶的。就像哈格力所说的,那是他们的本性,他们像山精一样……就是喜欢杀戮,每个人都知道的。幸运的是,在英国,现在已剩下不多了。” “为什么?” “哎,他们正面临着绝种呢,而且有些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国外可能也有巨人……他们大多躲藏在山里……” “我不知道谁会认为玛西姆是在开玩笑,”哈利说,望着玛西姆夫人一个人坐在裁判桌旁,阴沉着脸。“如果哈格力是半个巨人,那她就更是了。大块的骨头……比她骨头更大的就只有恐龙了。” 哈利和罗恩剩下的时候,就在角落里讨论巨人,两人都没想要跳舞。哈利尽力使自己不去看卓和塞德里克,因为他一看就想踢东西。 当非常姐妹在午夜跳完时,全场都爆发出了一次最后的最响亮的掌声,然后就各自走进了入门大厅。很多人都说,如果舞会能持续久一些就好了,但哈利却很高兴能去睡觉了,对他来说,这个晚上并不怎么好玩。 在入门大厅外面,哈利和罗恩看到荷米恩和克伦道晚安,随后克伦就走回到了丹姆斯安船上。荷米恩很冷漠地看了罗恩一眼,什么也不说,就从他旁边走过,走上了大理石楼梯。哈利和罗恩在她后面跟了上去,但走到一半,哈利就听到有人叫他。 “喂——哈利!” 是塞德里克。迪格瑞。哈利可以看到他在下面的入门大厅等着他。 “什么事?”哈利很冷淡地说。塞德里克爬上楼梯走到了他跟前。 塞德里克好像不喜欢在罗恩面前说似的,罗恩耸了耸肩,很恼火一样,继续爬上了楼梯。 “听着……”塞德里克在罗恩走后低了声音说。“我很感激你告诉我关于龙的事情。你知道那金蛋吧?你打开时,有没有听到哀号声呢?” “有啊。”哈利说。 “好……去洗个澡吧?” “什么?” “洗个澡,嗯……呃……带着蛋,呃……在水里想一下。会有助于你思考的……相信我。” 哈利瞪着他。 “我是说,”塞德里克说,“用那个高级洗澡间。那个在第五层楼的第四道门里的洗澡间……那道门左边有座迷人的波斯石像。暗语是新奇的松树,去……晚安——” 他又对着哈利咧嘴笑,急急忙忙地走下楼梯去找卓。 哈利一个人走回了格林芬顿塔。那可真是奇怪的建议。为什么洗一下澡就可以帮他想出哀号的蛋的含义呢。塞德里克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呀?是不是他想把哈利变成傻子愚弄呢,所以相比之下,卓更喜欢塞德里克? 胖大婶和他的朋友维在壁画上的画面里打着吃。哈利不得不大喊一声“仙女神灯!”才能把他们叫醒,由于他叫醒了他们,他们又被惹火了。他爬进了公共休息室,发现罗恩和荷米恩在激烈地争吵。 离着对方十英尺远,他们向对方吼叫着,面红耳赤的。 “嗯,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你就知道解决办法了,是不是?”荷米恩喊着,头发从发髻里散了下来,气得扭歪了脸。 “哦,是吗?”罗恩跟着喊起来。“什么方法?” “下次有舞会的话,在我被别人邀请之前邀请我,不要把我当成最后的选择!” 罗恩无声地含糊地喃喃着,像金鱼脱离了水,这时,荷米恩转身冲向女生宿舍,扑到了**。罗恩回头望着哈利。 “哎,”他气急败坏地说,看起来十分惊愕,“哎——那只是——完全不是那样子的——” 哈利没说什么。他很高兴可以和罗恩和好如初无话不谈了——但不知怎的,他觉得荷米恩说得比罗恩更中肯。 第二十四章 理特·史姬特的新闻报道 到了策二天,所有的人都起得很晚。格林芬顿大房间里来也静了下来,那些无精打采的谈话不时地被哈欠打断。荷米恩的头发又乱得像草丛,她向哈利解释说为了参加舞会,她用了大量的定型发水,但如果每天都这样做的话就太麻烦了。她一边说一边把一卷发拨到耳后。 罗恩和荷米恩此时似乎心领神会,谁也不再争吵了。虽然之前他们相处得一团糟,但现在两人对彼此都很友好。一见到荷米恩,罗恩和哈利就抢着告诉她两人偷听到的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的谈话。然而荷米恩听到哈格力是半个巨人时,她似乎并不像罗恩那样惊奇。 “既然这样,我想他一定是吧。”她耸耸肩说,“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真正的巨人,因为他们有二十英尺。不过说实话,这些巨人的歇斯底里不会全都是那么可怕的,这只不过是人们的偏见罢了,就好像他们对在月圆之夜会变狼的人的偏见一样,对吗?” 罗恩似乎想给她苛刻的反驳,但他觉得摇头就足以表达他的不赞同了,所以就没说什么,可能他不想引起另一场争吵吧。 眼看二月二十四日一天天地逼近,可他却没能从金蛋里找到半点线索。每当他走进宿舍,他就把金蛋从大皮箱里拿出来打开,全神贯注地看着它,心里希望会有一点头绪。他使劲地回想除了这三十种像音乐般拉扯的声音,是否还有别的声音,但是,什么也听不到。无奈,他只好把蛋合上,用力摇一遍后再打开,想要找出声音的变化。他还试着大声提问金蛋,又哭又喊,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甚至把蛋在屋里扔来扔去,虽然他并不希望这样做会有一点点帮助。 哈利没有忘记塞德里克给他的忠告。不过,只要可以不用,哈利是不会接受塞德里克的忠告的,因为他不怎么喜欢塞德里克。无论如何,如果塞德里克真的想帮他的话,就应该把话说清楚一点。 他,哈利,早就告诉塞德里克第一个任务将会有些什么了。可是塞德里克以要求哈利洗一个澡作交换的条件。哼,他才不要一个老是和卓牵着手在走廊里荡来荡去的人的忠告呢。不知不觉,新学期又到了。哈利像往常一样,背着重重的书、羊皮纸和笔上学,不过,那只蛋的问题还是缠着他,像那些书、纸一样沉沉地压在他身上。 大地上的积雪依然很厚,温室的窗全都蒙上了一层水蒸气,从草药室往外看,什么也看不到。罗恩没有去注意听魔法生灵的保护这门课,而是注意天气去了。 当他们走到哈格力的小屋时,他们看见一个披着浓密友发,下巴凸出的老巫婆站在小屋的前门。 当他们艰难地在雪地里一步步地向她走过去时,那女人大声地吼道:“快点,铃在五分钟以前就响过了。” “你是谁?”罗恩瞪着她说,“哈格力哪去了?” “我是格兰比。朋克教授,”她简短地说,“是暂时教你们魔法动物保护的老师。” “哈格力去哪了?”荷米恩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他身体不舒服。”格兰比。朋克教授说。 一阵令人讨厌的笑声传到荷米恩耳朵里,他一转身,看到杰高。马尔夫和史林德林的其他学生正走过来。看到格兰比。朋克教授,他们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反而看上去还很高兴。 “走这边。”格兰比。朋克教授带着他们绕过小围场。那里有几匹比尔贝顿马在冷得打颤。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边跟着她,一边回过头来望着哈格力的小屋。小屋所有的窗帘都拉下了。哈格力在里面吗?他是病了还是一个人在里面呢? “哈格力生了什么病?”哈利赶上格兰比。朋克教授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她说,看上去她觉得哈利很烦人。 “我要管。”哈利热切地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格兰比。朋克教授装作没听见,她领着他们走过小围场,围场里的比克斯贝克顿斯马正在树林边上的一棵树下挤在一起取暖,在那棵树下,拴着一只美丽的独角兽。 女孩们看到那只独角兽,都“哇嘿”、“哇嘿”地叫起来。 “啊,它多漂亮啊!”莱文敦。布朗喃喃自语地说,“她是怎样逮到这只独角兽的呢!要知道,它们可是很难逮的呀!” 那独角兽白得如此耀眼,以至于周围的雪在它的对照下看起来像灰色了。它用金色的蹄子紧张地踏着土地,长着角的头不屈地甩来甩去。 “男孩们都回来!”格兰比。朋克教授大声喊道,伸出手一把抓住哈利。“独角兽喜欢女性摸它们,女孩子们走上前去,小心点。 来,别紧张。“ 她和女孩们慢慢地靠近独角兽,留下一群男孩站在围场的篱笆旁瞪眼看着。 正在这个时候,哈利转身对罗恩说:“你估计他发生了什么事呢?你不会认为是一个史库斯——?” “噢,他没有被人袭击,并非像你想的那样。”马尔夫轻轻地说,“他只不过是为他那张又大又丑的脸感到羞耻,不敢出现见人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利尖声说。 马尔夫把手伸进罩衫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剪报。 “看这个,”他说,“我不想向你透露的,波特……” 他得意地笑着。哈利接过纸打开读起来。罗恩、西摩斯、迪恩和尼维尔都探过头来看,这是一篇附带照片的文章,照片中的哈格力看上去很狡诈。 丹伯多犯了大错特约记者理特。史姬特报导——霍格瓦彻学校,一所培养魔法人才的学校,其古怪校长艾伯斯。丹伯多,从来不害怕雇用一些有争议的职员。今年九月,他雇用声名狼藉的的“魔眼”莫迪担任防黑巫术课的教授,这个决定使魔法界大吃一惊,因为谁都知道莫迪有这样一个习惯:只要他在场,无论谁突然乱动,他都会袭击那个人。不过,刚开始接受教授职位时,“魔眼”莫迪看上去还算负责和平易近人。 曾经承认在教到第三年就遭到驱赶的霍格瓦彻学校教师哈格力,在丹伯多校长的提供下,早就得到一个职位。但是,去年哈格力就利用校长的影响力,又获得了担任“魔法动物保护学”教授的职位,完全不理会当时众多的更有资格的应征者。 凭着新到手的权利,再加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哈格力曾接二连三地用怪物恐吓他的学生。到目前为止,已有多名学生承认哈格力在上课时使许多同学致残。而丹伯多对这些情况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曾经被一只希皮格利狒袭击过,我朋友卫森。克来伯则被一只弗伯乌特狠狠咬过。”杰高。马尔夫,一个四年级学生说,“我们恨透了哈格力,但我们都很害怕他,所以我们什么也不敢说。” 哈格力并不打算停止他的恐吓战。相反,上个月在与一个先知日报的记者的谈话中,他承认正在饲养“尾巴燃火的史库斯”,一种介于螳螂和火蟹之间的高度危险的动物。培育新品种无庸置疑要在学校部门的严格监控下进行,以保证对麾法动物的控制和规范。 但是,哈格力似乎认为他可以超越这些管制。 “我只不过是对此感兴趣罢了。”他说,然后就很快地转移话题。 似乎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哈格力不是个纯血统的男巫,《先知日报》现在正把越来越多的证据公之于众,以揭发哈格力。他不是个男巫,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妈妈,我们可以排斥地说,只不过是个叫弗利乌法巨人,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这些嗜血成性、残忍的巨人由于在上个世纪发生内战,现在正濒临绝种。剩下的都成了无名氏,他们都是一些应该为其在暴政时期的屠杀行为负责任的暴徒。 许多为‘那个人’服务的巨人被奥挪士杀死,但弗利乌法不在其中。她可能逃到其他山脉,加入了别的巨人集团。然而,从哈格力在教学中表现出的暴戾行为来看,弗利乌法的这个儿子看来已经继承了她的残忍的本性。 在另一方面,哈格力和那本《你知道谁将垮台》的作者却是亲密的朋友。这一来就为他妈妈的躲藏找到了保护伞。也许哈利。波特并不知道这个关于他的巨人朋友的不愉快的事实。——但艾伯斯。丹伯多有责任确保哈利。波特和其他的学生明白和这个半巨人相处的危险性。 哈利读完后抬头看着罗恩,发现他嘴巴张得大大的。 “她是怎么找到的?”罗恩悄悄地说。 但这并不是哈利所关心的。 “我们都恨透了哈格力,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向马尔夫唾了一口。然后指着克来伯说道:“瞧这些垃圾——被一只‘弗伯乌特’狠狠咬了一口!它们连牙齿也没有呢。” 克来伯痴痴地暗笑,很明显,他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太棒了,我想这白痴的教书生涯要因此结束啦。”马尔夫两眼发光地说,“半巨人——我猜他年轻时一定喝了一瓶史哥利高。根本没有父母会喜欢这个的,他们会担心他吃了他们的孩子,哈哈……” “你们在用心看吗?” 格兰比。朋克教授的声音传过来。女孩们现在都围着独角兽抚摸它。哈利生气得连握纸的手都颤抖了,他转过身看着独角兽,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而格兰比。朋克教授正大声数着独角兽身上的魔性,好让那些男孩们也能听到。 “我希望她会留下来教我们,那个女人。”当下了课后孩子们回城堡吃午饭时,帕沃提。帕提说,“她上的魔法动物保护课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这种课就应该有相应的动物,比如独角兽,而不是怪物。” “那哈格力怎么办?”哈利生气地说。 “他?”帕维提生硬地说,“他可以继续做他的猎物看守人,不是吗?” 自从舞会以后,帕维提就对哈利很冷淡。他想他本应该多照顾她的,不过她看上去也玩得很开心呀。她当时还兴高采烈地告诉别人关于她如何安排下周末赴那个比尔贝顿男孩的约会呢。 “这真是很精彩的一节课,”荷米恩说。他们边走进了大厅。 “在格兰比。朋克教授告诉我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独角……” “看看这个吧。”哈利打断她,把那篇文章在她鼻子底下扬了扬。 荷米恩读了那篇文章,她的反应就和罗恩一样。“那个可怕的史姬特女人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认为这是哈格力告诉她的吧?” 利走到桌子旁,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没跟我们说曾经告诉她,对吗?我猜她一定是因为哈格力不肯告诉她我的情况而气疯了,所以才去搜查哈格力的资料来报复他。” “也许是她在舞会上听到了他和玛西姆夫人的谈话。”荷米恩平静地说。 “我们在花园里没看见过她!”罗恩说,“总之,她不可以再来学校了。哈格力说校长已禁止她……” “也许她当时穿了隐身衣,躲在暗处偷听人们讲话。她最拿手做这种事情了,不是吗?”哈利盛了一碟鸡汤,由于生气,他把汤溅得到处都是。 “就像你和罗恩做得那样吗?”荷米恩说。 “我们没有偷听。”罗恩愤愤地说,“我们没办法呀!那白痴当时谈到他妈妈时声音响得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们必须去看看他。”哈利说,“今晚占卜课后就去。告诉他我们都想他回来……你一定想他回来的,是吗?”他看着荷米恩。 “我——好吧,上了一节这么生动的课,我可不会假装其中什么好的变化也没有,不过,我当然希望哈格力会回来。”荷米恩由于畏惧哈利的目光,她于是赶紧补充了几句。 所以晚餐过后,他们三个离开城堡,穿过冰封的雪地又来到了哈格力的小屋,他们敲了门,回答他们的只有猎犬弗兰的吠声。 “哈格力,是我们,快开门。”哈利一边喊一边略步地敲着门。 哈格力没有出来开门。他们听见弗兰在用爪子抓门板,哀号着,可门就是不开。他们锤打着门板,罗恩甚至撞玻璃窗,十分多钟过去了,里边毫无动静。 “他为什么躲着我们呢?他应该知道我们不会介意他是半巨人啊。”荷米恩说,他们最终还是放弃,失望地回学校了。 可哈格力似乎在意他们知道。他已经一个星期没露面了,饭桌上看不到他,操场上也不见这个猎物守护人。格兰比。朋克教授继续代课。马尔夫一有机会就幸灾乐祸。 “在想你的混血儿朋友吗?”他不断地在哈利耳边说,只要不远处有老师在,这样他就不怕哈利会报复他了。 一月中旬有个访问霍格马得的活动,荷米恩很奇怪哈利居然也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趁房间没人在时,好好地研究那只蛋呢。”她说。 “我,唔,我已知道那蛋的秘密了。”哈利撒谎道。 “真的吗?”荷米恩钦佩地说道,“做得好。” 哈利心里有点内疚,但他很快就忽略了,他还有五个星期的时间呢,这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而且如果他遇到哈格力,他也许会遇见的,这样他就有机会劝他回来了。 他和罗恩还有荷米恩在星期六一起离开了学校,穿过又冷又湿的操场,走出校门,出发了。当他们走到泊在湖边的丹姆斯安船时,正好看到维特。克伦从甲板上走出来,他只穿着游泳衣,很瘦,不过明显比平时看上去要强壮很多。只见他举起双手,纵身一跃,跳进湖中。 “他一定是疯了。现在可是一月啊,水都结冰了。”哈利盯着克伦露出水面的头说。 “他家乡比这里要冷多了,”荷米恩说,“我猜他现在觉得就像春天一样暖和。” “对,我想水里还有大乌贼。”罗恩满怀希望,但不紧不慢地说。荷米恩听出了他的语气,皱了皱眉头。 “他是个很可爱的人,”她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更喜欢这儿,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罗恩不再说什么了。自从舞会以后,他绝口不提维特。克伦。 可是哈利在比赛那天在床底下发现一只小手臂,看上去就像是从穿着保加利罗罩衫的模特身上扯下来的一样。 哈利在满是积雪的大街上仔细留意着哈格力的踪影,当他确定哈格力不在任何一间商店里时,他建议再去三扫帚酒吧看看。 酒吧拥挤如常,但哈利只扫了全场一眼,就知道哈格力也不在这了。失望中,他和两个伙伴走近柜台,叫了三杯黄油啤酒。早知如此,他就留在宿舍里研究那只蛋了。 “难道他不会在办公室里吗?”荷米恩突然说,“看!”她指着柜台后面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露得。巴格蒙的身影,他正和一群恶鬼,坐在阴暗角落里呢。巴格蒙说话声又低又快,可那些恶鬼两手叉在胸前,样子恶狠狠的。 太奇怪了,巴格蒙居然会在一个没有“三男巫”事件发生的周末呆在酒吧里,他为什么在这呢?哈利心想。他看着镜子,只见巴格蒙看上去很紧张,就像那晚墨马克在树林里出现之前一样,就在这时,巴格蒙朝柜台这边看过来,发现哈利,于是站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哈利听见他粗鲁地对那些恶鬼说,等他快步走近柜台,哈利又听到了他那男孩般的笑声。 “哈利,你好吗?我早就想见到你了,一切都好吧?” “很好,谢谢。”哈利说。 “我可以单独和你们说几句话吗?”巴格蒙热切地说,“你们两个离开几分钟,可以吧?” “好的。”罗恩回答道,他和荷米恩另外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巴格蒙又把哈利带到吧头的尽头,这里是离罗斯玛特夫人最远的了。 “我想我应该再次祝贺你对抗号尾龙的精彩表演,真是太出色了。”巴格蒙说。 “谢谢。”哈利说,但他知道巴格蒙想要说的一定不止这些,因为称赞他也可以在两个同伴面前称赞呀,干吗支开他们呢?然而巴格蒙着上去并不急着一吐为快,虽然哈利注意到他不时地朝镜子里看,而那些恶鬼也正在黑暗中朝他使眼色。 “真是恶梦。”巴格蒙注意到哈利正朝那边看时,压低噪音对哈利说:“他们英语说得不好……好在他们会指头划脚地补充。这群家伙老是用歌宝德克语说话。可我只知道其中一个词,意思是操斧子,我不喜欢用它以免他们认为我威胁他们。”他发出低而沉的笑声。 “他们想干什么?”哈利问道。 “呃,这个……”巴格蒙突然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们……他们正在找克劳斯。巴地。” “为什么找到这来了?他不是在伦敦当牧师吗?” “呃……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巴格蒙说,“他有点…… 不大来上班了。已经几个星期没看到他了。他的助手小伯希说他病了。表面上他已经叫猫头鹰去送指示了。但是哈利,你别把这些告诉别人好吗?因为理特。史姬特正到处打听他下落,我敢打保票她会把巴地生病吹嘘成是凶兆,或者说他像珀茜。佐金斯一样失踪了。“ “你有珀茜。佐金斯的消息吗?” “没有。”巴格蒙又重新紧张起来,“我已派人找她了,不过事情很奇怪,她肯定已到了阿尔巴尼亚,因为她要看她的二表姐,然后离开表姐家,去南边看姨妈,后来就在路上失踪了。让我往下想想看她会去哪里,她不像是那种跟别人私奔的人……但是……我们在干吗?干吗谈论恶鬼和珀茜。佐金斯呢?我其实很想问你。”他压低声音说,“那金蛋怎么样了?” “呃,不错。”哈利撒谎说。 巴格蒙似乎看出他的不老实。 “听着,哈利,”他仍然很小声,“我对这一切感觉不是很好,你已经被卷入这场竞赛了,尽管你不情愿,但如果……如果我能帮忙的话……给你指个方向……我是偏向你的……就是那条你超过那条龙的路,好了,就这些了。” 哈利看着他圆圆的脸和那两只像孩子似的蓝眼睛。 “我们会在蛋里找到线索的,对吗?”他尽量说得很随便。 “行格蒙有点不耐烦了,“我们都想要一个霍格瓦彻式的胜利,是吗?” “你帮过塞德里克吗?”哈利问道。 巴格蒙光滑的脸此时皱了起来。 “没有,我,我是说,我是偏向你的,我只想帮你一个……” “那样的话,太谢谢你了。不过我想那蛋再过几天就会裂开的。” 他不知道是否接受巴格蒙的帮助,对他来说巴格蒙还是个陌生人呢,而且如果接受的话,他会觉得欺骗了他的同伴。 巴格蒙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就在这时,弗来德和乔治出现了,巴格蒙于是不再说什么。 “你好,巴格蒙先生,能赏脸喝杯酒吗?”弗来德高兴地说。 “不了,谢谢你,伙计。”巴格蒙最后失望地膘了一眼哈利。 弗来德和乔治也同样失望,他们看着哈利,好像是他令他们失望似的。 “好了,我该走了。很高兴见到你,哈利,祝你好运。”巴格蒙匆匆走出酒吧,那几只妖怪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哈利走到罗恩和荷米恩坐的那张桌子。 “他想干吗?”罗恩问道。 “想帮我关于金蛋的事。”哈利回答道。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荷米恩吃惊地说,“他可是裁判之一呢,而且,你已经找到线索了,是吗?” “呃,差不多吧。”哈利说。 “我想丹伯多如果知道巴格蒙偷偷帮你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愿他也这样帮塞德里克吧。” “他不会的,我问过他。” “谁在乎他帮不帮迪格瑞呀?”罗恩说,哈利同意地点了点头。 “那几只恶鬼看上去都不友善。他们在这干吗?”荷米恩呷了一口啤酒说道。 “巴格蒙说他们在找克劳斯。他病了,一个星期没上班。”哈利说。 “也许伯希把他毒死了,这样他就能坐上国际魔法合作部的部长位置了。”罗恩说。 荷米恩瞪了他一眼,埋怨他不该开这样的玩笑,说:“真有趣,几只恶鬼在找克劳斯,他们应该和魔法动物监控局的人打交道才对。” “克劳斯会说好几种语言,也许恶鬼们找他是为了让他当翻译。”哈利说。 “你在担心可怜的精灵吗?”罗恩问荷米恩,“是不是想成立个社团保护他们呢?” “哈哈,精灵才用不着别人保护呢。你没听过宾西教授说的关于精灵造反的事吗?”荷米恩反问道。 “没有。”罗恩和哈利异口同声。 “他们可厉害呢,”荷米恩又呷了一口啤酒,“他们可不像那些佣人小精灵。” 恩瞪着大门,叫道。 理特。史姬特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件黄色罩衫,衣服下摆被涂成刺眼的红色,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大肚子摄影师。她买了饮料,两人穿过人群,坐在旁边的桌子,哈利、罗恩、荷米恩三个看着她,只见她正得意地说着什么。 “他们不大想跟我们说话呢?你怎么看?为什么他跟一群精灵在一起呢?无聊,他是撒谎高手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该做点文章,就以‘无耻前魔法师巴格蒙’为题。把它记下来,我们得编些故事出来。” “你又想破坏谁的生活呢?”哈利大声说。 许多人抬起头来,待理特看清谁在说话后,她那副镶着宝石的眼镜后面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哈利,”她咧嘴笑道,“太棒了,你怎么在这?” “我正想带根长扫帚找你算帐呢。”哈利生气地说,“为什么你要那样写哈格力?” “读者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不过是做我应……” “谁在乎他是个半巨人呢?”哈利喊道,“他正常得很哪。” 酒吧里都静了下来,老板娘在柜台里看着这一切,连酒倒满溢出来了都不知道。 理特的笑容有点僵硬,但她马上恢复了。而且动作迅速地从她鳄鱼皮包里拿出纸和笔,说:“来个采访怎么样?跟我谈谈你所知道的哈格力,那个混身肌肉的家伙背后的故事,还有你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你是不是把他当父亲看待呢?” 荷米恩“嚯”地站起来,手里握着那杯啤酒,像握着一个手榴弹。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你不在乎别人,你只在乎你的故事,连巴格蒙……” “给我坐下,笨蛋,你怎么会懂我们在说什么呢?”理特冷冷地说,锋利的目光直逼荷米恩,“要是我告诉一些关于巴格蒙的事情,你会气得连头发都卷起来的,倒不是说——”她看着荷米恩乱蓬蓬的头发,又说道。 “我们走吧。来,哈利、罗恩……”荷米恩说。 他们离开了。酒吧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哈利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支笔在羊皮纸上来回划动。 “她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荷米恩。”罗恩担忧地说。 “让她试试看吧!”荷米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教训她一下,这笨蛋,哼,先是哈利,然后是哈格力,我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别惹她。”罗恩紧张地说,“我是认真的,她一定会在你身上做文章。” “我的爸爸妈妈又不看《先知日报》。她不可能把我吓到藏起来的。”荷米恩说,哈利记得上次荷米恩打马尔夫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生气。“哈格力用不着躲起来呀,他怎能被人们吓得如此紧张呢,快点。” 三个人跑到了哈格力的小屋前,窗帘还是放下来,但这次他们连弗兰的吠声也听不到了。 “哈格力!”荷米恩一边锤打着门一边大声说,“够了,我们知道你在里边,没人会介意你妈妈是个巨人的,哈格力别让史姬特得逞!哈格力快出来,你是……” 门开了,荷米恩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里边的人,不是哈格力,而是丹伯多。 “下午好。”他笑着对他们说。 “我们——我们想找哈格力。”荷米恩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知道。”丹伯多眨着眼睛说,“为什么不进来呢?” “好吧。”荷米恩说。 三人走进屋里,弗兰一看到哈利就扑过来,呜呜地要舔他耳朵,哈利把它支开,看着四周。 哈格力坐在桌子旁,前面放着两大杯茶。他看上去一团糟,脸上布满斑点,眼睛深深陷下去,头发乱得像一堆电线。 “你好,哈格力。”哈利向他打招呼。 哈格力抬起头,只是沙哑地咕噜了一声“你好。” “我再倒点茶进来。”丹伯多关上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他便拿了一碟点心和几杯茶走进来,所有人都坐在桌子旁,大家都沉默不语。最后,丹伯多说,“你知道格林佐小姐刚才在门口大声喊你吗,哈格力?” 荷米恩脸红了,但丹伯多朝她笑了笑继续说,“他们很关心你,从刚才他们敲门的情形就看出来了。” “我们当然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哈利看着哈格力说,“你不会把那母牛理特——对不起,教授”。他意识一时嘴快,吐了吐舌头,看着丹伯多。 “我耳朵暂时性失聪了,所以我听不见你刚才在说什么,哈利。”丹伯多玩着两只姆指,眼睛看着天花板说。 “对,我是说,哈格力,你怎么能把那女人写的东西放在心上呢?” 两颗硕大的泪珠从哈格力乌黑的眼眶中掉下来,流到他那打结的胡子上去了。 “还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吗?”丹伯多说,眼光依然盯着天花板,“那雪花般的父母来信,说要是我再收你进校,他们就要投诉。” “不是全部。”哈格力沙哑地说,“有些人还是希望我留下来的。” “是吗,可如果你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你要在这屋里呆更久。” 丹伯多说,透过厚厚的镜片,他看着哈格力说,“我当校长不是一两天的事啦,当我遇到别人对我的管理方法提出指责时,我又该怎么做呢?把自己关起来,拒绝任何人吗?” “可你不是半巨人!”哈格力低哑地说。 “哈格力,你看到我为我亲戚所做的吗?”哈利生气了。“看看杜斯利一家吧!” “说得好。”丹伯多教授说,“就拿我兄弟艾伯斯来说吧,上次他被指控用不正当魔法控制一只山羊,报纸吹得满天飞,但是他躲起来了吗?没有!他还是挺起胸膛像平时一样做他的事!当然,我不敢保证他识字,所以也许不能说他勇敢……” “回来继续教我们吧,哈格力。”荷米恩说,“回来吧,我们都很想念你。” 哈格力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脸颊,再流入胡子里。 “我不会接受你的辞呈,哈格力,我希望星期一你来上班。早上八点半和我们一起在大厅吃早餐,不能请假。好了,祝你们下午好。” 丹伯多离开小屋,当门被关上后,哈格力禁不住把脸埋在他那桶盖似的双手啜泣起来,荷米恩轻轻地拍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眼睛又红又肿,“好,丹伯多……真是个好人……” “的确是。”罗恩说,“哈格力,我能吃块蛋糕吗?” “别客气。”哈格力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他说得对,当然,你们都说得对,我爸爸要是知道我这样做的话一定会为我感到羞耻。你们还没看过我父亲的照片吧。这儿。” 哈格力站起来,在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位矮个子的魔法师,眼睛长得和哈格力的一模一样,正笑着坐在哈格力的肩膀上。哈格力那时该有七、八英尺高,但脸上没有胡子,又圆又年轻——看上去最多十一岁。 “那是我刚进霍格瓦彻时照的。”哈格力说,“爸爸临死时很开心,他想我不用做巫师了。因为我妈妈……总之,我的魔法学得不怎样,但他至少没有看到我被赶出学校,他死了。就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丹伯多是爸爸死后帮我的人,他给我安排了看守猎场的工作,他很相信别人,总是给别人第二次机会。这是他与别的上司的不同之处,明白吗?只要别人有才华,他都会接受他们,他是让人尊敬的,但总有人不理解。这些人老是跟他作对。他们甚至装作很伟大。可他们连‘那个人’都不敢说,我父亲说得对,这世上总是有人跟你作对的,但他们不值得让你烦恼。我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继续打扰下去,我发誓,我要给她一个教训。”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三个紧张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哈利宁愿背着五十个尾巴燃着火的史库斯走一圈,也不愿告诉哈格力他听到了玛西姆夫人与哈格力的谈话。但哈格力继续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些怪话。 “你知道吗,哈利?”他边说,边抬头看了看他父亲的照片,眼睛闪闪发光,“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想起了自己,爸爸和妈妈不在身边,你感觉到你不适合待在霍格瓦彻,记得吗?你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现在看看你吧,学校冠军!” 他定定地看着哈利,严肃地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哈利? 我要你赢。我会向他们证明的。你不用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害羞,只要向人们证明你做得对就行了。那只蛋的进展如何,哈利?“ “很好。真的很好。”哈利说。 哈格力哭丧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样的……你向他们证明了,哈利,你打败他们了。” 对哈格力撒谎比对任何人撒谎都要难受。回到城堡,哈利怎么也忘不了哈格力听到那只蛋的消息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兴奋的表情。 此时,哈利觉得那只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了。这晚睡觉前,他暗暗下定决心——是时候把他的傲慢搁在一边,听听塞德里克给他的忠告了。 第二十五章 眼睛和蛋 哈利不知道要洗多久的澡才能想出那只蛋的秘密,所以他决定晚上再洗。他决定在希琳菲的洗澡房里慢慢想,因为很少人能进到这里来,这样他就不怕被打扰了。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放下架子,考虑考虑塞德里克的忠告。 上次他在半夜里起床,翻墙走出学校时,刚好被管理员费驰逮住了,他可不想再发生这类事情了。所以这一次,他准备得很充分,带上隐身衣会很有用的,再带上那张魔法地图,上面画着学校格局,而且还有很多小路、秘密出口,更重要的是,在走廊里走动的人随时都会用小点显示出来,这样一来,要是有人接近澡房,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星期四晚上,哈利溜下床,披上隐身衣,溜下楼梯,就像那晚哈格力带他去看龙的动作一样。这次哈利让罗恩在外面等并给他一个暗号。“油炸香蕉馅饼”,“希望好运。”罗恩喃喃地说,爬进了那大房间,这时哈利刚好爬出来经过他旁边。 哈利手里拿着蛋,地图夹在鼻子前,再穿隐身衣走路,简直难受极了。好在走廊里洒满了月光,再加上有地图的帮助,哈利确信他不会撞上任何他不想看到的人。当走到波理斯的雕像时,他停下来,把身子贴在右边门上,轻轻地说了句“新奇的松树”。这句暗号是塞德里克告诉他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哈利溜进去,脱掉隐身衣,环顾四周。 他突然觉得能有这样一间洗澡间用的话,当一个班长还是不错的。房间里布满了点着蜡烛的吊灯。所有东西都是用大理石铺成的,连房子中间的浴池也是。池子周围装着一百只渡金的水龙头,每个水龙头都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泳池上面还有一块跳水板。又白又长的窗帘优雅地垂下来,墙上挂着一副金框的油画,上面画着一个睡在石头上的金发美人。 他放下金蛋、地图和隐身衣,向浴池走去。房子里回荡起一阵脚步声,他现在有点怀疑塞德里克在骗他,为什么叫他来洗澡呢? 这和金蛋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被上一条毛巾,跪在水龙头下面,打开它们冲了起来。 哈利很快发现每个水龙头流出来的泡沫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泡沫。一只水龙头流出来的泡泡是蓝色的或粉红色的,大得像一个个足球;另一只水龙头吐出来的泡沫像雪球;第三只水龙头流出的则是漂着紫烟的水。当浴池里的水快满时,哈利关掉所有水龙头,脱掉睡衣和拖鞋,滑了过去。 浴池很深,他的脚几乎探不到底,哈利快活地游来游去。回到边上时,他盯着蛋,可是还是毫无头绪。 哈利伸手拿过那只蛋打开,那悠扬的声音马上溢满了整个房间。但这次声音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压抑了。他又把蛋合上,担心吵声会吵醒弗尔克。突然,他把蛋一扔,蛋僻哩啪啦地在地上滚起来。这时,他听到有人说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把蛋放在水里。” 哈利吓得呛了一口水,他定睛一看,只见呜咽的米特——一个郁郁寡欢,经常在厕所里哭鼻子的女鬼——正交叉着腿坐在其中一个水龙头上。 “米特,”他生气地喊道,“我什么也没穿呢。” 虽然池里的泡沫很多,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一进来时就被偷看了。 “你进来的时候我眼睛是闭着的。”她说,“只是你一直没有看见我罢了。” “那好吧。”哈利稍稍地曲着腿,只露出头在水面,以防米特看见什么,“我不应该来这澡房的,是吗?这是女孩子用的。” “你向来都在这里洗的,而且你从来没在意过。”米特讽刺地说。 这倒是真的。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有一段时间曾在米特的厕所喷多利药水。 “是别人叫我到这来的。不过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明白了。”米特说,“不过,我宁愿把蛋放进水里试试看,像塞德里克做的那样。” “你也偷看他了?你怎么了?天天躲在这里偷看班长洗澡吗?” 哈利生气地说。 “偶尔罢了,但我从没跟谁说过话。” 当哈利站起来时,他叫米特转过身去,然后用那条毛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拿过那只蛋。 “把蛋打开,放进水里。”米特说。 哈利照做了。紧接着,他听到蛋发出来的声音。这次声音完全不同,汨汨,汨汨,伴随着一些歌词,但哈利听不清。 “你也要潜进水里去。”米特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把头没入水中。这次,他终于听清它唱什么了:“沿着声音来找我们吧,在岸上我们不能歌唱,我们会偷去你最想念的东西,一小时后你会发现,然后就要跟我们交换。 一小时过后,一切消失。 太迟的话,一切都不复存在。“ 哈利听完后浮出水面,拨开贴在眼睛上面的头发,“听见它说什么了吧?”米特问道。 “是的,但我还要再听一遍。”说着,哈利再次潜进水里。 他又听了几遍,但没有马上浮出来,而是在水底下使劲想了一会儿。 “我要找一个在岸上不能说话的人。这个人是谁呢?” “你也太慢了吧。”米特浮出水面。 哈利浮出水面,看到米特高兴的样子。他把眼光移到别处,继续思考着会是谁。忽然,他目光落在墙上的美人鱼身上,“对了。 就是人鱼。米特,可世上不是没有人鱼吗?“ “太棒了,上次迪格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 “一定是它,第二个任务就是去找湖里的人鱼。”哈利高兴极了。然而,当他一想到自己并不是个游泳好手时,哈利觉得好像被人往肚子上打了一拳。他几乎没有怎么练过游泳。小时候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因为怕他淹死,就没让他去学。在这浴池还可以勉强,但那湖可是又大又深的啊。而且人鱼又是住在湖底下的…… “米特,教教我该怎么在水里呼吸吧。”哈利说。 “你真会得罪人,居然跟我说呼吸。”米特说着哭起来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是……” “那当然,我很容易被忘记的,我活着时也没人会想起我。淹死后他们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我的尸体。我当时坐在这等他们——” 哈利没有心思往下听,他继续想着下面的歌词,“你丢失的东西在我们这”这句是什么意思呢?大概是说,它们会来偷东西吗? 它想偷什么呢? “然后……所以我不得不住在厕所里——”米特喋喋不休。 “对,”哈利说,“我现在知道了……,嘿,转过身去好吗,我要上来了。”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米特依依不舍地问道。 “我尽量吧。”哈利说着披上隐身衣。“谢谢你的帮助,再见。” “再见。” 哈利又来到了走廊,他掏出地图,想看着走廊里是否还安全。 突然,他看见地图上有个点在移动。根据地图,他知道这是史纳皮的办公室。而且这个点显示出此人是巴地。克劳斯。 克劳斯不是病得上不了班吗?他在这里干吗?哈利看着那个点移来移去,这里停一下,那里停一下。 哈利决定探个究竟,他走下楼梯,摄手蹑脚地穿过走廊,然后又走下一段更窄的楼梯。他不停地注视着地图上的点,急切地想知道克劳斯半夜一点钟潜进别人办公室的原因。突然,哈利的脚踩空了,他一个趔趄,手里的金蛋滚了下来,哈利一看不妙,赶紧爬起来去追,可太迟了,蛋鸡鸣鸣地一级级滚下去。隐身衣在这时滑了下来,地图也飞了。 金蛋最后终于在地毯上停住,但它已经打开了,歌声回荡在整幢楼,哈利把隐身衣被上想要去拿地图,但他够不着,他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和叫喊声。“是皮维斯。”哈利想。不一会儿,皮维斯已站在他面前了。 “这是什么?吵得整幢楼的人都醒了。”他来到楼梯脚,这时弗尔克刚拿起金蛋把它合上。 “蛋?”弗尔克静静地说,“我的甜心,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呢。 它应该属于学校的冠军。“ 哈利心想糟糕。他怀里像有只兔子在扑通扑通地跳。 “皮维斯,你躲在哪里?我马上就会找到你的,哈,你居然敢偷东西。丹伯多要把你开除出校了……”弗尔克开始上楼,后面跟着他那只灰色的猫。它两只绿色的眼睛盯着哈利,哈利吓得混身冒汗,不知道隐身衣对猫管不管用。 “弗尔克?怎么回事?”史纳皮出现了,他看上去很生气。哈利更紧张了,因为史纳皮的出现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是皮维斯,是他把蛋从楼梯上扔下来的。”弗尔克得意地告状说。 “皮维斯?但他进不了我的办公室的。” “不,我是说,我听到响声,是那只蛋……是皮维斯把它扔下来的,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的办公室只有那些会魔法的人才能打开。”史纳皮往楼梯上看了看,目光正好穿过哈利。然后,他又往走廊扫了一眼,“过来帮我找找小偷。” “我?好的,教授,不过——” 弗尔克很不情愿地跟着教授上了楼,径直从哈利身边经过。 “快去吧,跟史纳皮教授上楼去吧。”哈利心里说。 “教授,”弗尔克悲哀地说,“校长这次会听我说的,皮维斯以前就偷过学生的东西,我觉得这次我有责任指证他。” “弗尔克,我不会指责一个只是骚扰家宅的幽灵的,只不过我的办公室在哐哐哐地响罢了。”史纳皮突然停下来说。这时,哈利看见魔眼人莫迪进来了。 “什么事?开睡衣晚会吗?”莫迪冲着他们嚷道。 “教授,史纳皮教授和我听到响声。这是皮维斯搞的鬼,他从楼梯上扔东西下来。结果史纳皮教授发现有人闯进了他办公室里。” 弗尔克说。 莫迪走近楼梯,哈利看见他目光停在史纳皮身上,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身上。 哈利的心“咯噔”一声,想起莫迪能看穿隐身衣,他们俩对视了几分钟,莫迪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他转身对史纳皮说:“是真的吗?有人闯进你办公室里了?” “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史纳皮冷冷地说。 “不,恰好相反,这非常重要。是谁闯进办公室了。” “我敢说只是一个学生,他想拿点禁药罢了,没别的。”史纳皮说。 “就这样简单吗?”莫迪说,“你在办公室里没有藏其他东西吗?” “你知道我没有的。我的办公室早就被你搜遍了。”史纳皮眼看就要生气了。 莫迪笑着说:“这是我的权利,史纳皮,丹伯多吩咐我看着……” “丹伯多很信任我,我不会相信是他叫你这么做的。” “他当然信任你,他是个相信别人的人,可我——我说一定还有东西的,别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纳皮突然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他用右手抓住左前臂,仿佛被人刺了一下。 莫迪又笑了:“回去睡吧,史纳皮。” “你没权指挥我去哪。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天黑后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走开吧。”莫迪的语气充满威胁,“我等着在黑暗走廊撞见你的那一刻,顺便告诉你一声你掉了东西。”说着,莫迪把手指向那躺在地上的地图。 史纳皮和弗尔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这时,哈利朝莫迪扬手,引他注意,嘴形告诉他:我的,那是我的。 莫迪会意了。可是史纳皮已经走过去把它拾起来了。莫迪念了句咒语,那地图就呼啸着从史纳皮手里飞到了莫迪手上。 “我弄错了,这是我的东西,一定是我早些时候把它丢在这了。”莫迪镇定地说。 但是史纳皮此时把蛋和地图联系起来,马上明白了。 “波特。”他平静地说。莫迪把纸折好放进口袋,同时问道:“你在说什么?” “波特。这蛋是他的,纸也是他的,我以前看见过。他现在一定穿着隐身衣站在某个角落。”史纳皮吼道。接着,他一边走上楼梯,一边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摸着,想找到哈利。哈利把身子直往后靠,想躲过史纳皮的手指。就在这时,史纳皮喊道:“这里没有别的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告诉校长你的心偏向哈利。波特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校长会很有兴趣知道是谁给哈利这些东西的。” 史纳皮的手终于放下来了,他强作镇定地说:“我是怕波特在这里瞎逛,他有这个坏习惯。为了他自身安全,他应该改掉这毛病。” “噢,我明白了,你想利用哈利,是吗?” 他们瞪着对方都不说话了,最后史纳皮说:“我想我该回去睡觉了。 “这是你今晚最好的决定。现在,弗尔克,把那只蛋给我。”莫迪说。 “不,”弗尔克紧紧抱着那只蛋,像在抱着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教授,这是皮维斯违背规则的证据。” “这是属于冠军的,快给我。” 史纳皮没有再说什么,弗尔克极不情愿地把蛋交给莫迪,两人就离开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哈利盯着莫迪,只见他朝自己走来。 “刚才真是惊险。”莫迪说。 “是,是的,谢谢你,莫迪教授。”哈利疲惫地说。 “这是什么?”莫迪打开地图问道。 “霍格瓦彻的地图。” 莫迪看着地图,慢慢地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是谁闯进史纲皮的办公室?我是说,从地图上来看。” “我看见了,是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你肯定是他吗?” “我保证。” “克劳斯!真有趣!”莫迪继续盯着地图。 “莫迪教授,你是不是觉得事情跟……也许克劳斯先生察觉有事发生。” “例如什么呢?”莫迪尖锐地说。 哈利可不敢再说下去,他不想让莫迪发觉他知道霍格瓦彻以外的信息。要不然会给西里斯惹麻烦的。 “我不知道,但是已经有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吗?《先知日报》,黑色标志,世界杯,食尸者……”哈利喃喃自语。 “你很聪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莫迪说。 哈利的心直往下沉。他想糟了,莫迪肯定是想问他地图从哪来。这可是牵涉一连串怪事的呢,可是,莫迪扬了扬地图说:“可以把他借给我吗?” 哈利悬着的心放下来,他松了一口气说:“可以。”然后莫迪带着他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把蛋还给哈利,说了声再见,两人就分开了。 哈利一路往回走,脑海还想着今晚发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宿舍,哈利把蛋放进了皮箱里。 第二十六章 第二个任务 “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蛋里的线索了吗?”荷米恩生气地说。 “小声点,我是说我需要再研究一下。”哈利也生气了。 这节课是魔法练习。弗利威克教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坐垫,训练他们躲闪飞来物体的技术。可整节课都被学生们用来说闲话了。 “为什么莫迪要监视史纳皮呢?”罗恩问道。 “我不知道是否丹伯多真的交待莫迪这么做,莫迪说校长让史纳皮留下来是为了给他第二个机会。”哈利说。 “什么?也许莫迪以为史纳皮把你列入火杯名单了。” “罗恩,”荷米恩怀疑地摇着头说,“我们原来以为史纳皮想杀了哈利,可到头来反而救了他。” 史纳皮倒是真的救过他一次。可问题在于他厌恶哈利,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扣哈利的分,惩罚他,或者去建议把他开除出校。 “我相信莫迪说的。”荷米思说,“校长又不是笨蛋,他信任哈格力和露平。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说他对史纳皮的信任也是对的呢?” “那为什么这些人搜他办公室呢?”罗恩反驳道。 “你只不过想说明史纳皮在搞鬼。”荷米恩说。 “我想知道史纳皮在他的第一次机会里干了什么,以至他现在有第二次机会。”罗恩又说,把坐垫飞起来,差点落在荷米恩的头上。 为了让西里斯知道霍格瓦彻发生的一切,哈利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莫迪和史纳皮的对话,克劳斯半夜潜进史纳皮的办公室。然后他把信系在那只灰色猫头鹰脚上,让它送去了。 现在,哈利发现越来越难集中精神学习了。他的目光老是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眨眼间,离二月二十四日只剩一个星期了,然后只剩五天,四天,三天…… 当只剩下两天时,那只猫头鹰回来了,脚上同样系着一张纸。 哈利解下来,只见西里斯在上面写着:再给我送些霍格瓦彻的下周末活动资料。 哈利把资料写在那张纸的空白处,系好后,看着猫头鹰飞驰而去。 “他为什么想知道那些资料呢?”罗恩问道。 “我也不知道。”哈利说,“好了,上课吧。” 哈格力又重新教他们了。显然,他对独角兽的认识比对精灵的还要多,今天他捉到了两只全身金黄的小独角兽。 “到它们两岁时,全身就会变成银白色,然后就会长出四只角,现在,孩子们,过来摸摸它们吧,小独角兽很容易相信别人,别怕,过来吧……对,给它一块方糖。” 哈利走过去,摸了一下独角兽。 “有点紧张是吗?”哈格力问道。 “是的,有一点儿。”哈利说。 “我之前很担心你的,但我现在知道你都能应付过来。所以我对你很放心。怎么样,你已经找到那只蛋的线索了,是吗?” 哈利摇摇头。心里马上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在水底里呼吸的事。他发愁了。哈利抬头望着哈格力,心想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赢的,”哈格力拍着哈利的肩膀说,“我能感觉到。” 看着哈格力一脸自信的笑,哈利实在不忍心去碰碎它。他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要开始第二个任务的前夕,哈利觉得他简直是陷入了一场恶梦。他想即使真的有奇迹出现,一夜之间让他找到能使他在水底呼吸的咒语,他还得花时间去背熟它。怎么办呢?哈利开始后悔上课不专心了,说不定老师曾经讲过这么一条咒语呢。 三个伙伴在图书馆里一页一页查找咒语。凡是有关水的咒语都不被放过。可是翻来翻去,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是有用的一条。 “哈利,明天尽管去湖里吧,把头伸进水里,对着人鱼大声喊,叫他们把偷去的东西吐出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罗恩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定有这么一条咒语的。”荷米恩生气地说。 “也许你应该变成金鱼或青蛙。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罗恩又说。 “没有用的。”荷米恩说。 忽然,书架后面伸出两个头,是弗来德和乔治。 “你俩在这干吗?”罗恩问道。 “找你们啊,”乔治说,“麦康娜教授想见你,罗恩,还有你,荷米恩。” “什么事吗?” “我们也不清楚。” “那好吧,哈利,我们回头在大房间见。”荷米恩和罗恩出去了。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八点,哈利抱着一撂书回到大房间。继续查找,到十点钟时,所有的书都翻完了,可是罗恩和荷米恩还没回来,此时哈利心里乱成一团。他又被上隐身衣,重新回到图书馆,在书架上找着关于著名巫师以及魔法发明的书,一边找一边看表。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一点钟,两点钟…… 、迷糊中哈利被摇醒了,原来他还在图书馆里,他的隐身衣在他睡觉时滑下来,而一旁多比正在摇他,“哈利,快点,第二个任务十分钟后就开始了。” “十、十分钟?”哈利沙哑地说。他看一眼手表,上面指着九点五十分。 “哈利。波特,你要和另一个优胜者一起到湖底下去。” “太晚了,多比,我不去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在……” “哈利。波特必须去。”小精灵说,“多比知道你没找到咒语,所以我帮你找到了。” “什么?可是你不知道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多比知道,哈利要去湖底找罗恩。” “找什么?” “你认识罗恩,罗恩就是给多比套头毛衣的人。” “什么?他们抓走了罗恩?” “你最想念的东西。”多比说。 “我该怎么办?” “把这个吃下去,它可以使你在水底下呼吸。”多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绿色、粘乎乎的小球,“下水后就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 “是帮你在水底下呼吸的东西。”多比说。 “你肯定它能行吗?” “非常肯定,先生,再见吧,先生,我将会在厨房里等你。” 哈利告别了多比,马上朝湖边方向跑去。当他来到湖边上,发现那里坐满了人。塞德里克,芙璐和克伦正坐在裁判旁边。 “我来了。”哈利终于跑到裁判前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去哪了?比赛就要开始了。”裁判不满地说。 哈利看见伯希。威斯里也坐在裁判席上,他是来代替克劳斯先生的。 所有的参赛者都站成一排,巴格蒙在选手中转了一圈后回到裁判席,随着他一声哨响,哈利马上脱掉鞋袜,掏出小球塞入嘴里,走进水中。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传遍全身。哈利浑身起了疙瘩,他强忍着寒冷继续向水中走去。岸上传来一阵笑声,观众们在笑哈利不像其他参赛者一样用魔法入水。笑声,喝倒彩声灌满了他耳朵。 突然,哈利感到头好像被一块枕头托了起来,肺部仿佛被挖空了,脖子两旁一阵锥心的痛。他用手~摸,发现耳朵下边裂开了两条缝,慢慢地从里边长出了鱼鳍。他不由自主地在水里找起来,奇怪,水现在一点也不冷了。哈利放胆呼吸了一下,水居然顺利从鱼腮里流过来。 水底很静,哈利只能看到周围十尺的地方,除了游来游去的水鱼之外,哈利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突然,他感到脚被东西缠住了,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是颗巨大的杂草。他极力挣脱然后游走了。 “进行得怎么样?”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米特就在前面。 “米特。”哈利喊道,可是除了嘴里冒出泡泡以外,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不会跟你一块游到那去的,那些杂草太令人讨厌。” 哈利只好自个儿游了大概二十分钟。忽然,他听到远处有人在唱歌。他游过去,看到一块巨石上,坐着一群人鱼。它们拿着矛在捕捉大鸟贼。当他游过那块石头时,趁机打量了他们一下。这些人鱼的身体都是灰色的,头发墨绿,眼睛则呈黄色,就像他们的烂牙一样,它们一看见哈利游过来,全都不怀好意地瞪着他,还有的人鱼特意从洞穴里出来看个究竟。 哈利继续前行,忽然,一幅神奇的景像出现在他面前,在一片草地上有一幢房子,房子前同样有一群人鱼,它们正围着一座雕像唱歌,而雕像的下边,则绑着四个人。 罗恩被绑在荷米恩和卓。陈中间,另外还有一个女孩,看上去不超过八岁。她那浓密的银头发使哈利一下子就断定这是芙璐。迪来高的妹妹,四个人似乎都睡着了,嘴里不断吐着泡。哈利游到雕像前想要解开罗恩身上的绳子。但那用杂草拧成的绳又粗又坚韧,哈利看了看周围的人鱼,他游到一个长胡子的人鱼面前向他借矛。 “不行,我们不会帮你的。”他用沙哑的声音生硬地说。 哈利只好在草丛里找些锋利的东西。终于被他找到块有棱角的石头。他马上朝罗恩游过去,用石头割开绳子,拉着他游到水面上。哈利浮出水面朝四周看了看,还是不见其他参赛者的踪影。来不及多想,他又游回去救荷米恩。当他正要用石头把绳割开时,那些人鱼马上围过来摇着头说:“你已拿走了你的东西,其他的留下。” “不行!”哈利生气地说,但是吐出的只有几个气泡。 “你的任务是救你自己的朋友,把其他的留下。” “不,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要他们死去。”哈利嘴里吐出一串气泡。 早的头搭在荷米恩的肩膀上,她的脸此时已发青了。哈利想看看表,却发现它停了。根据那首歌,过了一个小时,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他心里急得要命,为什么其他参赛者还不出现呢? 就在这时,人鱼们兴奋地叫起来,只见头顶上有气泡冒出来,哈利定晴一看,是塞德里克。 “迷路了。”塞德里克的嘴嚼着说,接着,克伦也来了。他们两人救走了荷米恩和卓。陈。 “现在怎么办?”哈利绝望地想。芙璐还不来,那小女孩可就危险了,他又拿起那块石头,但人鱼们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都围过来摇头。 哈利拿出魔杖说:“让开。” 人鱼们似乎有点害怕,纷纷退下去。哈利赶紧割掉绳把那小女孩解下来,再把她绑在自己腰里,然后拼命地往上游。人鱼们也跟着他,哈利心里很害怕,它们会把他拖下去吗?它们会吃人吗?他的腿不停地游动,两只肩膀由于托着罗恩,渐渐地痛起来了。越往上,他就游得越辛苦。脖子开始痛了,他感到口、鼻子全都被难受,身体又感到刺骨的冰冷。坚持,坚持,就快到水面了。哈利脑海一片空白,只顽强地朝着光明游上去。 终于,他的头露出了水面。岸上的人都欢呼起来。比时,罗思和那个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小女孩一脸的迷惑,而罗恩则吐出一大滩水,他对哈利说:“你为什么把她也带上来了?” “英潞没有来,我不能扔下她。” 他们两个一起把她推上了岸。哈利看见克伦,塞德里克和卓。 陈都披上毯子了,丹伯多和露得。巴格蒙站在那里朝他微笑。芙璐则在歇斯底里地喊着要重新到湖里去。 “盖布丽!盖布丽!她还活着吗?她还好吗?” “她很好。”哈利想告诉她,但他已经疲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伯希扶起罗恩,丹伯多和巴格蒙拉起哈利;芙珊刚跑过去抱起她妹妹。 “你过来。”波姆弗雷夫人说。她把哈利拉到荷米恩和其他人跟前,用毯子紧紧地把他裹住,倒给他一杯魔幻剂让他喝下去。 “有只水虫在你头上。”克伦对荷米恩说。 哈利知道克伦只想吸引荷米恩的注意力,提醒她是他救了她,但荷米恩只是不耐烦把水虫弹开,继续对哈利说,“你超了很多时间,难道你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们吗?” “不是,我很快就找到你了……” 丹伯多正在和人鱼首领——一个看上去很粗野的雌性人鱼说话,他懂人鱼的语言。最后,他转过身对其他裁判说:“评分前我们得先开个会。” 裁判们围成一团。波姆弗雷夫人又把罗恩带到哈利身边同样用毯子把他裹住。芙璐走到哈利跟前感激地说:“你救了她,虽然她不是你的朋友。”她弯下身子吻了哈利的脸颊,然后转向罗恩说,“还有你,你也帮了大忙。”她又吻了他。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经过讨论,已经给每一位参赛者评了分,现在由我宣布他们的分数。”校长站起来说。 “芙璐。迪来高小姐虽然很好地利用了泡沫咒语,但在游向目标的过程遭到塞德里克。迪格瑞的攻击,最后没能救出人质,我们给她二十五分。 塞德里克。迪格瑞先生是第一个救出人质的人,虽然超了一分钟时间。我们给他四十七分。 维特。克伦先生是第二个救出人质的,他得四十分。 哈利。波特先生是最后上岸的人。但是人鱼首领告诉我们说他是第一个到达人质被绑地方的人,而且他的延迟是因为回去救其他人质,不仅仅为了他自己。所以,我们给他四十五分。“ 荷米恩和罗恩欢呼起来,现在哈利拿了第二了。 “第三个任务将在六月二十四日的黄昏开始。”巴格蒙继续说。 我们会提前一个月通知参赛者。谢谢你们的参与,再见。“ 第二个任务结束了。波姆弗雷夫人忙着带学生们回城堡换干净的衣服。哈利心想,结束了,他挺过来了,现在他不用再提心吊胆。 当哈利踏上城堡门前阶梯时,他决定每天都给多比买一双袜子。 第二十七章 赴约 第二件任务之后每个人都争着想知道在湖底发生的一切。这样罗恩就要抢了哈利被公众注目的份儿了。哈利发现罗恩对事情的重述中略微地改变了。一开始,他好像还是在讲事情的真相;一个星期过后,罗恩却在讲一个可怕的拐骗案,说他如何单枪匹马对付那五十个装备精良而且准备打到他屈服并把他绑起来的人。 “但我把我的魔杖藏在袖子里。”他使帕得玛。帕提相信他。帕得玛。帕提显得更被吸引住了。罗恩每过一个走廊都会强调一下他要讲的内容,“我随时可以干掉那帮海底傻瓜。” “那你那时打算怎么做,对他们打鼾吗?”荷米恩尖刻地说。因为人们取笑她说她是维特。克伦最想念的人,她变得格外易怒。 罗恩的耳根都红了。于是他又描述了一遍被弄晕睡过去的情景。 随着三月的到来,天气变得更干燥了,每当哈利他们出去时,刺骨的寒风刮着他们的手和脸。这种天气使通讯上有点耽搁,因为猫头鹰不停地被风吹偏离跑线。这只棕色的猫头鹰是带着哈利发给西里斯的信。哈利想告诉他霍格瓦彻的会议要在星期五早晨的早餐上举行。猫头鹰的羽毛乱七竖八地立着。哈利一见到西里斯的回复就赶紧拿下来,生恐猫头鹰会把它又带走。 西里斯的信几乎跟先前的一样短:“星期六下午两点在霍格瓦彻外面路尽头阶梯见。尽量多带食物。” “他还没回霍格瓦彻?”罗恩将信将疑地说。 “看来是的,不是吗?”荷米恩说。 “我不相信,”哈利紧张地说,“如果他已经抓了……” “到现在这田地只好相信了。”罗恩说,“那里也不再像是聚集得蒙特的地方了。” 哈利把信叠好,思考着。如果他是诚恳的,他应该想再见西里斯一次。因此他开始了下午的最后一课——生物药脂学。当他走下地牢的阶梯时他觉得比平时更轻快。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以及史林德林女孩聚集在教室门口。他们全都在看着一样哈利看不出来的东西。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进来时,班西那哈巴狗似的脸正在凝视在高尔那平定的大脸上。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她格格地笑,史林德林那群人散开了。 哈利见到班西手里拿着本杂志——《美女周刊》。封面上画着一位手里拿着魔杖的卷发的迷人女孩正对着一个大蛋糕露齿笑着。 “在这儿你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格林佐!”班西大声唤,并把杂志扔给荷米恩。荷米恩接住杂志,吃惊地看着她。就在那时,地牢的门开了,招他们进来。 荷米恩、哈利和罗恩像往常一样朝着地牢后面的桌子走过去。 当史纳皮一转身在黑板上写今天学的那剂药的配方时,荷米恩迅速地在桌子底下创览了一下杂志。最后,在杂志中间,荷米恩发现了他们要找的文章。哈利和罗恩靠上来。在一张哈利的彩图上标着“哈利。波特秘密的头疼”。上面是这样写着的:与众不同的一个男孩,也许是吧;但是,这个男孩承受着青年人所承受的一切烦恼——理特。史姬特这么写道——自从一场不幸夺去了他的父母,十四岁的哈利就被夺去了被爱的权利。他想他可以从亲密的女友——一个来自霍格瓦彻的农家女孩的安慰。然而他没意识到他将会经受生命中另外一次感情的打击——所爱被夺。 格林佐小组,一个相貌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女孩,好像钟情于那些出色的奇才,然而哈利却不是。自从维持。克伦——保加利亚籍,快迪斯世界杯比赛的最后一个英雄——来到霍格瓦彻,格林佐小姐就开始玩弄两个男孩的爱情。克伦这个公然与迷途的格林佐小姐厮磨的男孩,已经向她发出邀请访她去保加利亚度暑假,而且声称他从未与另一个女孩感受到如此的炽热的爱。 可能不是格林佐小姐那值得怀疑的自然之美吸引住这两个不幸的男孩。 “她真丑,”班西啪金森,一个十四岁的漂亮活泼的学生说,“但她有足够的本事制爱情药,她有脑筋,我想她现在就这么做着。” 爱情药在霍格瓦彻当然是禁止的,但艾伯斯。丹伯多无疑想研究并得专利。这时,哈利。波特的祝福者一定希望下一次他将他的心放在一个更加值得的人身上了。 “我告诉过你!”罗恩气呼呼地对荷米恩说,“我告诉你别去惹怒理特。史姬特!她会把你变成一个**的!” 荷米恩当时正在看那篇文章,她抬眼一看他,有点惊讶,然后轻蔑地笑。 “**?”她复述着,她回头看了罗恩,尽量忍住格格的笑。 “我妈妈这样称呼她们。”罗恩咕哝着,耳根又红透了。 “如果那是理特能做的,她肯定失去理智了。”荷米恩仍笑着说。 “一堆垃圾!”她把那本美女周刊扔在一张空的桌子上面。 她看看史林德林那群人,他们正在看她。这时哈利悄悄地走到这边看他们是否被那篇文章弄得不开心了。荷米恩朝他摆摆手、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和哈利、罗恩一起取出他们要做清醒药的配料。 “倒还真有点可笑,”十分钟后荷米恩说,“理特。史姬特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啥?”罗恩快言快语,“你还没配好爱情药,不是吗?” “别犯傻了,”荷米恩打断他的话,开始把甲虫捣烂,“不是的,只是,她怎么知道维特叫我夏天去拜访他?” 荷米恩这样说时脸都红窘了,她决意避开罗恩的眼神。 ‘什么?“铿锵一声,罗恩的杵掉在地上。 “他一把我拖出湖面就问我,”荷米恩低声说,“当他逃离鲨鱼的虎口,波姆弗雷夫人给我们两张毯子,他就拉我到一处以便大家都听不见的地方,他就问我如果我这个暑假没啥好干,我是否愿意去……” “你怎么回答?”罗恩紧张地问,他捡起杵子,在离碗六英寸远的桌上捣呀磨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荷米恩。 “他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心跳如此狂烈,”荷米恩脸红得如此厉害以致哈利都感到她发出的热气。“但理特。史姬特怎么听到的呢?她又不在场,难道……?也许她有一件隐形篷衣,或者她溜到地牢里看第二项任务……” “那你说什么了?”罗恩再问一遍,他那么大力地辗着桌子以致桌子都凹下去了。 “得了,我太忙于照料你和哈利,我不能……” “你的社交毫无疑问是——荒诞,格林佐小姐”,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必须要求你不要在我们课上讨论这样的话题,扣十分。” 史纳皮已经走到他们那儿了。这时整个班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马尔夫有机会拿波特斯丁在哈利面前炫耀了。 “啊,还在桌底下看杂志喔?”史纳皮一把抓过美女周刊,“哼,得再扣十分……幄,当然……”史纲皮的黑眼睛看到理特。史姬特的文章时突然一亮,“波特得跟上他受伤的心…… 地牢里回荡着史林德林那群人的哄笑,史纳皮先生薄薄的嘴皮露出一个不满的微笑。为了激怒哈利,他开始大声朗读。 “《哈利。波特的秘密头疼》——噢,亲爱的,什么使你这样疼呀?——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也许……” 哈利感到他的脸火辣辣地烧着。史纳皮每读完一句就停一下,那些史林德林就拼命地笑。这篇文章让史纳皮读真是难听十倍。 “哈利。波特的祝福者一定希望,下一次他会把他的心放在一个更值得的人身上。”“真感人!”史纳皮先生轻蔑地笑,把杂志卷起来。 “好,我想我最好分开你们三个人以便你们能抛开三角恋爱集中精神听我的课。威斯里,你就留在那儿,格林佐小姐,你去帕金森小姐旁边。波特,到我前面的桌子,现在换位。” 哈利把他的配料和书包气冲冲地扔进他的大汽锅里,把它拖到地牢前面的空桌子。史纳皮跟着他,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哈利把锅里的东西拿出来。哈利决定不看史纳皮,把甲虫都当作史纳皮的脸研磨成糊状。 当其他同学安静下来的时候,史纳皮说:“所有的这些压力使你那原本已过大的脑袋膨胀了。” 哈利不应声。他知道史纳皮又在挑衅,他以前就这样做过。毫无疑问是在找茬。让他在课结束之前扣五十分。 “你在妄想着整个男巫世界都在你的控制之下,”史纳皮继续说。 他说得很小声,没有旁人听得见(哈利也继续磨他的甲虫,他已经磨得不能再碎了)。“但我不管你在杂志上登过多少照片,对于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毛孩,老想把戒律抛之不理。” 哈利把甲虫粉倒进锅里并开始切姜。出于愤怒,他的手微微发抖,但他坚持眼皮也不抬一下,好像没听见史纳皮在对他说。 “不是我不警告你,波特,”史纳皮用一种更温柔更危险的声音说道,“小而无价值的庆祝或者——如果让我抓住你企图再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从来不靠近你的办公室!”哈利吼道,忘了他刚才还在装聋。 “你瞒不过我,”史纳皮哼了一下,他那毫无深度的呆眼盯着哈利,“我知道是谁偷的!” 哈利瞪回史纳皮,眼睛决意不眨,好像不怕被责备一样。事实上,他两样东西都没偷。荷米恩在二年级时拿走了史纳皮那张有咒语的皮,因为他们要用它制烦恼药。史纳皮一直怀疑哈利,但无法证实。而另外一样是多比偷的。 “我压根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冷冷地说。 “我办公室被盗那天你正好不在**!我就晓得是你!现在魔眼莫迪可能加入你们那伙人,但我不会再忍受你的行为!再敢闯进我的办公室,我就收拾你!” “好的,”哈利冷冷地说完转身切他的姜,“如果有必要去你那里,我会好好地记住你的话的。” 史纳皮眼红了一下,他把手插进他的黑袍里。僵持了一下,哈利猜史纳皮要抽出他的魔杖来咒他——但史纳皮拿出一个装着清澈透明药剂的水晶小瓶。哈利盯着瓶子。 “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吗?”史纳皮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知道。”这次哈利完全老实地回答。 “这是吃了讲真话的药。只要三滴就能把你最心底的话掏出来讲给全班听。”史纳皮阴恶地说,“虽然这种药严格控制使用,但我还是能用它看你是否真的到我办公室没有。” 哈利不作声。他又低头切他的姜。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说真话的药,他也决不会让史纳皮灌给他吃。一想到如果史纳皮真让他吃了后果会怎样,他就打了个颤。他把姜丝倒进大锅里,想着要不要撕莫迪书上的一页,然后喝他自己的长颈瓶里的东西。 地牢门给人敲得咯咯响。 “进来。”史纳皮恢复到他正常的声音。 门开时全班都望过去。进来的是卡克罗夫教授。当他径直走向史纳皮的桌子时每个人都望着他。他用手摸着他的山羊胡须,显然他很激动。 “我们要谈一下。”卡克罗夫走到史纳皮处时突然说。他好像决意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说什么似的,嘴巴几乎没动,看上去就像一个瘪脚的口技表演者。哈利眼虽还看在姜上,耳朵却坚直了听着。 “卡克罗夫,下课后我找你谈。”史纳皮低声说,但卡克罗夫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就要谈,你不要再闪避,你老避着我了。” “下课后说。”史纳皮说。 借着举起量杯看是否倒进足够的犰狳胆汁的机会,哈利侧眼掠了一下他们。卡克罗夫显得很忧虑而史纳皮则很气愤。 卡克罗夫留在史纳皮的桌子后面度过这节课剩余的时间。他好像决计要防止史纳皮在课室的尽头溜走。哈利很想知道他们将谈什么,便故意在下课前两分钟打烂装着犹徐胆汁的试管好有借口下课后晚点走。 “什么这么紧急?”他听见史纳皮对卡克罗夫心急地说。 “这个。”卡克罗夫说。 哈利凝视着他的大锅边缘,却能看到卡克罗夫从他的袍子里伸出左手,给史纳皮看一样东西。 “看见了吗?”卡克罗夫仍然尽力闭着嘴说话,“看见了吗?它以前没有这么清澈,自从——” “把它收好!”史纳皮咆哮道,他的黑眼扫了一遍课室。 “但是你一定已经注意到——”卡克罗夫开始焦急。 “我们迟点再说!”史纳皮轻拍了他一下。“波特!你在这儿干什么?” “扫干净那些机徐胆汁,教授。”哈利无辜地说,拿那块湿的抹布给他看。 卡克罗夫又气又担心地离开了。不想与正要发火的史纳皮留在地牢里。哈利把他的书呀,调料呀全塞进包里,最快速度地跑去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他所见到的一切。 第二天中午太阳不是那么猛的时候他们出发赴要西里斯的约会。天气比什么时候都热,所以他们走到霍格瓦彻时,都得把斗篷摘下来了。西里斯叫他们拿的食物全放在哈利的包里;他们从午餐桌上偷了12只鸡,一条面包和一罐南瓜汁。 他们先去格来登。乌特维那里买了份礼物给多比。他们发现在那儿挑袜子挺有趣。他们挑了两对。有一对嵌有一闪一闪的金银星,而还有一对当太臭时会发出尖叫。一点半时,他们经过高街,走向村庄的郊区。 哈利从来没走过这条路。弯曲的小路把他们带到一个荒凉的农村。这里的屋舍更少,每户的花园更大。他们来到山脚下,拐了一个弯,见到小路的尽头有阶梯。一只看上去很脸熟的蓬毛大黑狗半躺在横木上,口里叼着一些报纸。 “嘿,西里斯。”当他们走近它时,哈利打招呼。 这只黑狗急着嗅了嗅哈利的包,摆摆尾,然后转身小跑穿过矮树丛。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爬上阶梯跟在它后面。 西里斯领着他们跑到山脚下。那里怪石嶙峋。它轻而易举地跑过去了,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跟着西里斯爬上山。沿着一条陡峭石路,在西里斯摇摆的尾巴带领下,他们爬了近一个半小时。背包带在哈利的肩上深深地勒出一道痕。 到最后,西里斯消失了。他们在它消失的地方看到一块有裂缝的巨石。他们挤进裂缝里,来到一个凉爽但光线微暗的山洞。那只半像马、半像鸟的鸟嘴巴克的脚用绳拴在一块石头上,眼睛露出锐利的橙色光芒。他们三个弯身向它鞠躬。它傲慢地回应一下之后,过了一会儿,它弯下它多鳞的前脚,允许荷米恩抚摸它的脖子。哈利在看那刚刚变为哈利教父的黑狗。 西里斯穿着破烂的灰袍,那件他离开阿兹克班时穿的灰袍。它的黑毛比以前更长,更胜更乱。它显得瘦了。 “鸡肉!”它一见到鸡肉立刻扔掉报纸嘶哑地叫。 哈利打开背包,递鸡和面包给它。 “谢谢!”西里斯抓起鸡肉撕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现在以老鼠为生,我知道你们不能偷太多,我会照顾自己的了。” 他冲哈利咧嘴一笑,但哈利勉强地回报它一笑。 “你在这儿都干些什么呢,西里斯?”她问。 “负责完成当教父的责任,”西里斯说,用一种狗的方式啃着鸡腿,“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力做一只讨人爱的流浪狗。” 他仍然咧嘴笑,但见到哈利担心的样子,便忧虑地说:“我想出来,你那封信——,我每看到人们放下一张报纸我就偷走,通过看报纸得知情况。” 它对着地上那张报纸哄哄叫,罗恩捡起来打开看。 哈利仍然很担心,“如果他们抓到你或看到你怎么办?” “附近只有你们三个知道我是西里斯,”西里斯耸耸肩,继续啃它的鸡骨。 罗恩轻碰了一下哈利,把先知日报递给他看。头条是:巴地。克劳斯的怪病;还有一条是:女巫部长下落不明——魔法部长牵涉进内。 哈利读了一下内容。 “他们说克劳斯好像快死了,”哈利慢吞吞地说,“但谁只要来那儿一趟就知道情况并不那么糟糕。” “我哥哥是克劳斯的助理,”罗恩告诉西里斯,“他说克劳斯快忙昏了。” “我才不在乎呢!”荷米恩冷淡地说。 “荷米恩好像被精灵萦绕。”罗恩对西里斯低声说,并看了一眼荷米恩。 西里斯却显得感兴趣。 “你第一次看到精灵是在快迪斯世界杯上,她帮克劳斯占了一个座,对不?” 利、罗恩和荷米恩异口同声地说。 “但克劳斯没出现在那场比赛上。他可能太忙了。” 西里斯一声不哼地在洞里踱来踱去。“哈利,你离开快迪斯之后有没有发现你的魔杖正在口袋里?” “嗯……”哈利使劲地想,“没有,”他最终想起,“我们去森林之前不会用它。当时我把手放进口袋里,口袋里除了欧米卡尔斯啥也没有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变魔法把我的魔杖拿走了?” “很可能。”西里斯说。 “温奇没有偷你的魔杖!”荷米恩尖声说。 “精灵并不在那盒子里头,当时谁坐在你旁边呢?”西里斯皱了一下眉。 “好多人。保加利亚部长……可尼斯。法治……还有马尔夫……” “肯定是马尔夫!”罗恩突然插嘴,他那么大声以致于他的声音在整个洞里回响,鸟嘴巴克不安地摇摇头。“我打包票是梅尔法!” “还有别的什么人吗?”西里斯问。 “没有了。”哈利答。 “还有露得。巴格蒙。”荷米恩提醒他。 “噢,对……” “我不大认识巴格蒙,只知道他过去曾做过打手。”西里斯还在踱来踱去,“他怎么了?” “还好,”哈利答,“他老想帮我赢男巫比赛。” “是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西里斯又皱起眉来。 “他说他喜欢我。”哈利说。 里斯若有所思。 “我们在森林里看见他,就在黑色标记出现之前。”荷米恩告诉西里斯,“记得吗?”她又对哈利和罗恩说。 “是,但他没留在森林里呀!”罗恩说,“我们一告诉他暴乱的事,他就赶回营地。” “你怎么知道?”荷米恩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他往哪里消失了呢?” “你是在说露得。巴格蒙在用魔法迷惑黑色标记吗?”罗恩不大相信的说。 “巴格蒙比温奇更有可能。”荷米恩固执地说。 罗恩看了看西里斯说:“她给精灵困挠着——” 但西里斯举起一只手不让罗恩说下去,“标记被遮住时,精灵已被发现正拿着哈利的魔杖,这时克劳斯怎么做?” “他去灌木丛里看,但没有其他人在。”哈利说。 “当然,”西里斯低声说,“他想钉住所有的人,除了他自己的精灵……接着他抓住她吗?” “对,”荷米恩火上来了,“他抓住她,只因为她不乖乖地留在帐篷里而出来被人**。” “荷米恩,拜托你不要再讲精灵的事了。”罗恩说。 但西里斯摇摇头说:“她看克劳斯比你准,罗恩,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是啥模样的,只要看他怎么对待地位比他低的人,而不是与他平等的人。”他用手抚摸着没刮胡子的脸,努力地思考着。“克劳斯缺席很多。他让他的精灵帮他占了一个座位看快迪斯世界杯大赛,但他又不出现去看。他很努力让男巫比赛恢复,自己却不去看。这不太像克劳斯,如果他有一天因病请假的话,我就吃了鸟嘴巴克。” “你原来就认识克劳斯吗?”哈利问。 西里斯阴下脸。他突然变得像哈利第一次见到他那时那么险恶,那晚哈利以为他是个杀人犯。 “我认识他,”他缓缓地说:“他就是那个审也不审就把我发配到阿兹克班的人。” “什么?”罗思和荷米思不禁问。 “开玩笑!”哈利说。 里斯再咬一大口鸡肉说,“克劳斯曾当过魔法法律执行部门的部长,你们不知道吗?”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摇摇头。 “他本来是最有希望当魔法部门的部长的,”西里斯说,“他是个了不起的男巫,魔力无穷而且权欲极强。他不福尔得摩特,”他看了一眼哈利的神情,“克劳斯总是公开反对黑势力……你们不会明白的了……你们太年轻……” “我爸在世界杯赛上也这么说。”罗恩露出一丝的苦恼,“为什么不试试告诉我们呢?”西里斯瘦削的脸上露出一笑,“好,试讲给你们听。” 他在洞里走过去,又走回来说:“那时候福尔得摩特当权。你们不知道谁是他的者,也不知道谁在帮他工作。你们只知道他能控制人们身不由己的为他服务。你为你自己,你的家人和朋友提心吊胆。每周都有死亡、失踪、虐待……魔法部长手足无措,他们企图瞒住马格,但马格也快死了。过去就是这样,到处充斥着恐怖,惊慌和迷惑。 总是有人活得好,有人却糟透了。克劳斯的原则一开始是好的——我当时并不以为。他很快地晋升为部长,并用严厉的手段打击福尔得摩特的者。奥挪士不仅可以逮捕人,他还被授予杀人的权力。我是一大堆还没审判就被押解到得蒙特的当中一个。克劳斯用暴力反抗暴力,对疑犯采取高压手段。我敢说这跟黑势力一样不讲道理和残暴。但他有他的者,不管你信不信,很多人认为他干得对,并有一大堆男巫女巫叫喊着让他当魔法部长。当福尔得摩特消失了,克劳斯取得这个职位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此时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西里斯狰狞地笑,”克劳斯的儿子被一群食尸者抓去,很显然,他们以此威胁克劳斯,企图找到福尔得摩特并恢复他的权力。“ “克劳斯的儿子被抓去了?”荷米恩屏住气说。 里斯把鸡骨扔给鸟嘴巴克,坐到面包旁边,把面包撕成两半。“对克劳斯来说是不小的震惊,我猜。他应该花多一点时间跟儿子在一起,他该早点离开办公室去了解一下他的儿子。” 他狠吞虎咽下一大块一大块面包。 “他儿子是食尸者吗?”哈利问。 “不晓得,”西里斯仍把面包往嘴里塞,“他被关进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经在阿兹克班了。那个男孩肯定是被那帮食尸者抓去的,但他也可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就像精灵一样。” “克劳斯有试过解救他儿子吗?”荷米恩低声说。 西里斯爆笑一声,确切的来说更像狗吠。“克劳斯放他儿子出来?我以为你比较了解他呢,荷米恩?任何影响他荣誉的东西都得滚开,他一生追求的就是当上魔法部长。你没见到他把一个忠心耿耿的精灵赶走吗?只因那精灵想他与墨马克联系一下,这不说明了他是怎样的人吗?克劳斯给他儿子的爱就是审判他,就算是那样,也是显示一下他有多恨这个孩子……然后他就把他发配到阿兹克班。” “他把儿子交给得蒙特?”哈利轻声地问。 “正是。”西里斯显得冷淡而且不愉快了。“我看见他被带进去了。他至多不超过十九岁。他们把他扔在我旁边的牢房里。夜晚他尖叫着要找他妈妈。过几天后不叫了,但在梦中仍呼喊。” “他现在还在阿兹克班?”哈利问。 “不,”西里斯呆呆地说,“他不在了,一年后死在那儿。” “他死了?” “他不是唯—一个死的,”西里斯幽幽地说,“大多数人都疯了,不少人绝食自杀。他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在那儿随时可以感到死亡的来临。况且那男孩来时已是病恹恹的了。因为克劳斯是一个重要人物,所以他和太太可以见儿子最后一面。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克劳斯,他扶着他太太走过我的房间。她后来也死了,很显然是悲痛而死的。克劳斯没去送葬。” 西里斯放下送到嘴边的面包,拿起南瓜汁一饮而尽。 “老克劳斯啥也没有了,他还以为他会得到呢。”手背擦擦嘴,“本来这位英雄是要做魔法部长的,但是,儿子死了,妻子没了,家庭变得玷污了,他的群众信誉就一下子下降了。他儿子一死,人们开始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少年怎么会走上迷路。这么一来,人们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父亲不关心他。结果可尼斯斯。法治登上了宝座,克劳斯被踢到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门。”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不出声。哈利在回想在树林里,快迪斯世界杯大赛会议,克劳斯瞪着他那不顺从的精灵时的样子。肯定是想起他儿子,他的丑闻以及他不能如意地升迁。 “莫迪说克劳斯在狂找黑色男巫。”哈利告诉西里斯。 “我听说过,但如果他以为自己还能靠抓住一个食尸者就能恢复昨日威风的话,他就错了。” “你哥哥不是克劳斯的助理吗?有机会问问他最近有没见过克劳斯?” 恩有点不大肯定地回答。 “好了,三点半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送你们一程,顺便再偷张报纸。”西里斯又变回一只大黑狗。 他们沿着原路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 梦境 “最后结论是这样的,”荷米恩边说边揉揉她的前额。“要不是克劳斯先生袭击了维特,就是有人袭击了他们两个人,是趁维特没在看着克劳斯时下的手。” “肯定是克劳斯先生,”罗恩马上说,“那就是为什么当哈利和丹伯多赶到时不见他的原因,他逃走了。” “我不这样认为,”哈利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虚弱——相信他用分身术或其它办法。” “在霍格瓦彻是用不了分身术的,我不是告诉你几百遍了吗?” 荷米恩说。 “那……这个设想怎样,”罗恩兴奋地说,“克伦袭击了克劳斯先生——然后弄昏了他自己!” “然后克劳斯先生自己蒸发了,是吗?”荷米恩冷冷地说。 “噢,是……” 天刚破晓,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就从宿舍里爬出来。他们一起赶去奥里路发封信给西里斯,现在他们正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迷蒙烟雾。他们三个的眼睛都肿了,脸色苍白,因为他们晚上谈论克劳斯到很晚才睡。 “让我们再回想一下,哈利。”荷米恩说,“事实上克劳斯先生说了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他说得语无伦次,”哈利说,“他说要警告丹伯多某事。他肯定提到了珀茜。佐金斯,看起来他以为她死了。还老是说什么都是他的错……他还提到他的儿子。” “好吧,那就是他的错。”荷米恩烦躁地说。 “他神经不正常,”哈利说,“有时候,他以为他太太和儿子都还活着,他一直在跟伯希谈工作还给他发指示。” “呃……能不能再说一下,关于‘那个人’他说了什么?我忘了。”罗恩试着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哈利厌烦地重复一遍,“他说他正在变得更强大。” 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罗恩用一种装出来的自信说:“但他神经失常,像你说的那样,所以其中一半很可能只是胡言乱语。” “但当他试着说起福尔得摩特的时候,是他神志最清醒的时候,哈利说道,不理会罗恩畏缩了一下。”他很难把两个词串在一起说出来,但当他知道自己在哪,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一直在说要见丹伯多。“ 哈利从窗边走开,凝视着上面的屋椽,半数的椽木是空的,还不时有猫头鹰从窗户外飞进来,叼着它们晚间的猎获物——老鼠。 “如果史纳皮当时没有阻拦我就好了,”哈利苦着脸地说,“我们就可以及时回到那儿了。 “也许他不想让你到那儿!”罗恩急忙说,“也许——等一下——你认为他能有多快到达那个森林?你不认为他可能已经在那里打败了你和丹伯多吗?只要他比你们快。” “除非他能变成一只编幅或什么东西。”哈利说。 “别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不理。”罗恩咕哝着。 “我们应该去看看莫迪教授,”荷米恩说,“看看他是否已找到克劳斯先生。” “如果他有马罗得的地图,那会很容易。”哈利说。 “除非克劳斯先生已经不在这个区域,”罗恩说,“因为它只能显示到边界,不会——” “嘘!”荷米恩突然说。 有人正沿着楼梯上这里,哈利可以听到两个声音在争吵,越来越近。 “——那是敲诈,那样我们会卷进许多麻烦中去的——” “——我们已经很礼貌了,是时候也学学他耍一下手段,他肯定不愿意让魔法内阁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你把那写上去,就是敲诈!” “是的。等我们捞到了一大笔油水,你就不会再老是唠唠叨叨抱怨了,不是吗?” 迪迈尔里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弗来德和乔治一进来就碰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的目光,他们一下子僵住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罗恩和弗来德同时说。 “发封信。”哈利和乔治异口同声。 “什么,在这个时候?”荷米恩和弗来德的反应也很一致。 弗来德笑起来。“好吧——我们不问你们在干什么,但你们也别问我们。”他说。 他手上拿着一个密封的信封。哈利瞄了一眼,但是弗来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动他的手,把信封上的名字盖住了。 “好了,别让我们碍了您的事。”他说着,嘲讽似地鞠了一个躬,指着大门。 罗恩没有动,“你们在敲诈谁?”他说。 笑容一下子从弗来德的脸上消失了。哈利注意到乔治瞄了弗来德半眼,然后对罗恩微笑。 “别傻了,我只是在开玩笑。”他故作轻松地说。 “听起来不像喔。”罗恩说。 弗来德和乔治对望了一眼。 弗来德突然说:“我以前告诉过你,罗恩,别多管闲事,看不出为什么你不能,但——” “如果你在敲诈谁,那就是我的事,”罗恩说,“乔治是对的,你会有大麻烦的。” “告诉你,我在开玩笑,”乔治说着,走到弗来德身边从他手中拿过信,把它绑在最近的一只猫头鹰脚上。“你越来越像我们亲爱的老大哥了,罗恩。继续像这样下去,你会扮得更像的。” “不,我不会!”罗恩气呼呼地说。 乔治把猫头鹰放到窗户上去,它扑啦啦地飞走了。 他掉过头对罗恩笑,“那就不要老是告诉别人要怎么做。再见。” 他和弗来德离开了奥里路,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面面相觑。 “你想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些事?”荷米恩小声说,“关于克劳斯先生的或其它的?” “不会。”哈利说,“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事,他们会告诉某人。 比如他们会告诉丹伯多。“ 但罗恩看起来很不舒服。 “有什么不妥吗?”荷米思问他。 “呃……”罗恩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他们……他们最近想钱想疯了。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时——你知道——” “我们不说话,”哈利帮他接着讲完下面的话。“是的,但是敲诈……” “这主意听起来像开玩笑,”罗恩说,“我想他们只是说说,让妈妈心烦,但他们可能真的会做,他们在霍格瓦彻只剩一年了。他们到处跑,怎么说也是时候为将来打算一下了。爸爸帮不了他们,他们需要金子去开始他们的计划。” 荷米恩现在也不安了:“是的……但他们不会用违法手段去赚取金子吧?” “为什么不?”罗恩表示怀疑,“我不知道……他们不是特别在意违反规定,不是吗?” “是的,但这是法律,”荷米恩看起来吓坏了,说,“这可不是些学校的什么愚蠢规定……敲诈会让他们得到比关禁闭更严厉的惩罚!罗恩……也许你最好告诉伯希?”“你疯了!”罗恩说,“告诉伯希?他等你一转身就会把他们交给警察。”他怔怔地看着弗来德和乔治的猫头鹰飞出的那窗户,然后说:“走吧,去吃早餐。” “你不认为现在去看莫迪教授太早了点吗?”荷米恩说。他们正走下螺旋形的楼梯。 “是的,”哈利说,“如果我们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吵醒他,他很可能会把我们踢出门外,他会以为我们要在他睡着的时候袭击他。 让我们等到天亮再说吧。“ 魔法历史课从来没有这么难度过,哈利不停地看罗恩的手表,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表扔掉了。但罗恩的表走得那么慢,他敢发誓它也肯定坏掉了。他们三个都困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连荷米恩也没有照往常一样做笔记。她用手托着头,目光模糊地看着宾西教授。 铃终于响了,他们急忙跑出走廊,向“巫术”课室跑去,发现莫迪正要离开。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样累,眼皮搭拉下来,这使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斜。 “莫迪教授?”哈利叫道,他们正从人群中向他挤去。 “哈罗,波特。”莫迪粗声说,他的魔眼盯着一对路过的虫子。 它们很紧张,迅速爬到莫迪的后脑勺去了,在角落里看着哈利他们。教授说:“进来吧。” 他先让开让他们进来,然后关上门。 “您找到他了吗?”哈利开门见山地问道。“克劳斯先生?” “没有。”莫迪说着,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下,把他的木头腿放直,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然后拿出他的小热水瓶。 “您用了地图吗?”哈利说。 “当然了。”莫迪说着喝了一大口水。 “他用了分身术吗?”罗恩问道。 “他不可能在这个区域用分身术的,罗恩!”荷米恩说,“他肯定用了其他方法消失了,不是吗,教授?” 莫迪的魔眼颤抖了一下,看着荷米恩。 “你是又一个可以考虑一下做沃罗的人。”他说,“你的思路很清晰正确,格林佐。” 荷米恩高兴得涨红了脸。 “但他并不是消失不见的,”哈利说,“地图可以显示出看不见的人。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 “用他自己的力量吗?”荷米恩急切地说,“或是有人把他带出去了?” “是的,也许某人——某人把他拉上扫帚一起飞走了,不是吗?”罗恩急着说,带着希翼的神情看着莫迪,好像也想莫迪说他是块做沃罗的料。 “我们不排除绑架的可能。”莫迪粗声说。 “那么,”罗恩说,“您认为他现在在霍格瓦彻的某个地方吗?” “可能在任何地方,”莫迪摇摇头,“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在这里。” 他大声地打着呵欠,他脸上的疤伸得更长了,从他歪歪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他掉了很多牙齿。 然后他说:“丹伯多告诉我,你们三个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侦探。 但这里没什么你们可以为克劳斯先生做的事了。魔法部现在正派人寻找克劳斯先生,丹伯多已经通知了他们了。波特,你只要把精力都放在第三次任务上就好了。“ “什么?”哈利说,“噢,好的……” 自从昨晚和克伦离开那个迷宫后,他还一直没想到过它。 莫迪看着哈利,边用手挠着他那疤痕累累,胡子拉连的下巴。 “听丹伯多说,这类事情你不知碰到多少次了,你上一年级的时候就破除了一系列障碍,保护了‘点金石’。” “有我们帮忙啊,”罗恩很快地说,“我和荷米恩帮的忙。” 莫迪笑了起来,“那么,这次帮他练习吧,如果他没赢我才会觉得出奇呢,”他说,“而且同时……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波特,警惕。”他又从水瓶里喝了口水,他的魔眼转向窗户,窗户外可以看到丹姆斯安船的帆尖。 “你们两个,”——他的正常眼睛看着罗恩和荷米恩——“你们要紧跟着波特,知道吗?我正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你们千万别管太多的其它事。” 第二天早上,西里斯的回信到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茶褐色的猫头鹰停在荷米恩面前,嘴里叼着一份《先知日报》。她拿下报纸,翻了翻开头的那几页,说:“哈!他们还不知道克劳斯的事!”然后她扔开报纸,凑上前去,看看西里斯对前天晚上的那起神秘事件有什么要说。 哈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和维特。克伦走进森林里去? 我要你回信发誓,你再不和任何人在晚上出去了。在霍格瓦彻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很显然,他们要阻止克劳斯去见丹伯多。你可能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就跟着来了。否则你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你的名字因为意外上火杯名单。如果有人想要袭击你,那现在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跟罗恩和荷米恩呆在一起,不要离开格林芬顿太久,还有在第三次任务时带上武器,练习一下怎样打昏敌人和解除敌人的武装。不要念错咒语。你别再管克劳斯的事了,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等着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再乱跑了。 西里斯“他是谁啊,训诫我不要乱跑?”哈利有点气愤,边把西里斯的信折起来放到袍子里,“他自己在学校还不一样。” “他在担心你!”荷米恩尖声说,“就像莫迪和哈格力一样!所以听他们的话!” “一整年都没人袭击我,”哈利说,“根本没人对我做什么——” “除了把你的名字送上火杯名单,”荷米恩说,“他们这样做肯定有原因,哈利,史纳皮是对的,也许他们在等候时机,也许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抓到你。” “瞧,”哈利不耐烦地说,“就让我们假定史纳皮是对的,有人打晕了克伦,绑架了克劳斯先生。那么,他们当时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的树林里,不是吗?但他们等到我走了才下手,所以我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才对呀?” “如果他们在森林里干掉你,他们就很难把这弄成是意外!”荷米恩说,“但如果你在任务中死了——” “他们毫不在意攻击克伦,不是吗?”哈利说,“那他们同样又怎会放过我?他们本可以把我和克伦弄成像是决斗后死或什么的。” “哈利,我也不明白,”荷米恩泄气地说,“我只知道一连串古怪的事情在不断发生,我不喜欢……莫迪是对的——西里斯是对的——你应该马上为第三次任务进行训练,马上。还有你必须回信给西里斯保证你不会再独个人偷偷溜出去了。” 当哈利不得不呆在户内时,霍格瓦彻对他的吸引力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有空,要不和罗恩、荷米恩去图书馆查咒语,要不就偷偷溜进教室里练习。哈利正集中精力练晕眩咒语,这个他以前从来没用过。麻烦就在于要练习它,罗恩和荷米恩就得做出牺牲。 “我们不能把挪里斯太太绑架来吗?”在星期一午饭时候,罗恩建议道,他正四脚朝天躺在符咒课室的中央,他已经连续五次被哈利打晕然后弄醒了。“让我们弄晕她几下,或者你可以叫多比,我打赌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是在抱怨或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揉着他的背——“但我全身都在疼……” “你呀,老是不对准垫子!”荷米恩不耐烦地说,重新调整那堆垫子。这些垫子是菲利特威克留在橱柜里的,曾经用作练习驱逐咒语。“试着向后跌!” “当你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对得很准啦!”罗恩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来替换我一下?” “那,我想哈利已经学会了。”荷米恩急忙说,“我们不用担心‘解除武装’咒语,他很久以前就会了……我想我们今晚应该练习这其中的一些咒语。” 她低头看着他们在图书馆列的单。 “这个看起来不错,”她说,“‘障碍咒’,它可以阻拦一下那些想攻击你的东西,哈利,我们就从这个开始。” 铃声响了,他们急忙把垫子塞回橱柜,然后溜出课堂。 “晚饭时候见!”荷米恩说,她去阿利斯蒙西,而哈利和罗恩则要去北塔。一条条金黄灿灿的光柱从走廊的天窗上透过来;外面的天空一片亮蓝。好像上了一层釉。“特雷络尼的房间热得就像要沸腾了,她从来不把那火拿出去。”罗恩说。他们走在楼梯间向那银色的梯子和活板门走去。 他说得没错。昏暗的房间里热得出奇,从香火里冒出的烟比以前更浓。哈利的头直发晕,于是他趁特雷络尼在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把一扇窗的窗帘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微风吹进来,他感觉舒服多了,就坐回他那用印花棉布套着的扶手椅上去。 “各位,”特雷络尼教授坐在她那有翼的椅子上跟大家说,她那奇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审视着大家,“我们已经学完了行星占卜术。今天我们有个极好的机会观察火星的活动,现在它正运行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位置。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我就熄灭这些灯……” 她挥动着魔杖,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火光在跳动。特雷络尼教授弯腰从椅子底下拿出一个罩在玻璃里的太阳系微缩模型。真是一件漂亮的东西;许多卫星围在九大行星和炽热的太阳的周围,闪烁着微光;它们都悬在空中,玻璃罩里面的空气很稀薄。哈利懒洋洋地看着特雷络尼教授给他们指出火星正和海王星形成了一个迷人的角度。浓浓的香烟熏人欲醉,窗外的微风柔柔地抚摸着哈利的脸,他好像听到窗帘后面有只虫子在嗡嗡地叫。他的眼皮开始掉下来…… 他骑在一只猫头鹰的背上,直冲蓝天,不久山腰上出现了一间爬满常春藤的老屋。他们越飞越低,风很舒服在吹在哈利的脸上。 他们从二楼的一个又黑又破的窗户嗖的一声飞了进去,穿过这道阴森森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进了门,房间里真黑,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哈利爬下了猫头鹰背……他努力想看清房间里有什么,猫头鹰扑喇着翅膀飞到一张背对着他的椅子上……椅子旁边的地面好像有两个黑影……在不停地扭动…… 其中一个是一条巨蛇……另一个是个人……一个矮小的秃头男人,尖尖的鼻子,眼睛泪汪汪的……他在炉前的地毯上喘息着,抽泣着…… “你很走运,温太尔,”一个尖尖的,冷冷的声音从猫头鹰落下的椅子下面传来,“你非常幸运,真的。你的错误并没有把所有的事都毁了。他死了。” “我的天哪!”地上的那人喘息着说,“我的天哪,我……我真高兴……也很难过……” “纳格艾里,”冷冷的声音说,“你真不走运,我不能把温太尔给你吃了,毕竟……但不要紧,不要紧……还有哈利。波特……” 巨蛇发出嘶嘶声,哈利可以看见它的舌头在不停吞吐着。 “现在,温太尔,”冷冷的声音说,“再提醒你一下为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的错误……” “天哪……不……我求求您……” 椅子底下伸出一根魔杖,它拍着温太尔。“哥鲁西欧。”这个冷酷的声音说道。 温太尔尖叫着,好像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哈利满耳都是尖叫声,他前额上的疤痕开始灼痛;他也开始大叫起来……福尔得摩特会听到他的,会知道他在那儿的…… “哈利!哈利!” 哈利睁开眼睛,他正躺在特雷络尼教授房间的地板上,手捂着脸。他的疤痕还在灼痛得厉害,疼得他的眼睛直流眼泪。这疼痛是真实的。现在整个班的人都站在他周围,罗恩正跪在他旁边,看起来吓坏了。 “你还好吗?”他说。 “他当然不好!”特雷络尼教授说,她看起来很兴奋。她那大眼睛通视着他。‘它是什么,波特?一个预兆?一只怪物?一个幽灵?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哈利撒谎说。他坐起来,仍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他忍不住向四周张望,看看他身后的阴影,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曾经那么的近…… “你当时在抓着你的疤痕!”特雷络尼教授说。“你边在地上打滚边抓着你的疤痕!告诉我,波特,我也曾经历过这种情形!” 哈利抬起头看看她。 “我要去校医室。”他说,“很头痛。” “我亲爱的,毫无疑问你肯定被我房间里的超强感应刺激到了!”特雷络尼说。“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你就会失去看到更多东西的机会——” “我不要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一粒头痛片。”哈利说。 他站起来。大家向后退开让出一条路,他们看起来很气馁。 “再见。”哈利对罗恩小声说,拿起书包向门口走去。毫不理会一旁带着一脸挫折神色的特雷络尼教授,好像她刚刚错失了良机。 哈利从梯子上下来,但他并没有去医疗室,他根本没想去那儿。西里斯曾经告诉他如果疤痕又在痛,他该怎样的做,他正准备照办:他直接向丹伯多的办公室走去。他沿着走廊走下去,边想着刚才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它就和那次在普里怀特街所做的那个把他惊醒的梦一样逼真……他在脑海中回想所有的细节,以免忘了……他曾听到福尔得摩特指责温太尔犯了一个大错误……但猫头鹰带来了好消息,错误已被纠正,某人死了……所以温太尔不用被抓去喂蛇……而他,哈利,则要做为代替品给蛇吃掉…… 哈利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过了石兽守着的那条通向丹伯多办公室的门。他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于是走回来,停在它面前,然后他想起来了,他不知道暗号。 “柠檬汁?”他试探性地问。 石兽没有动。 “好吧”哈利说,瞪着它,“梨子汁。呃——利格罗斯魔杖。杜鲁波最棒泡泡糖。贝蒂伯特的美味豆……噢不,他不喜欢这些,是吗?……噢,开开门不行吗?”他很生气地说。“我真的很需要马上见他。非常紧急!” 石兽仍然是铁石心肠。 哈利用力踢他,但除了抱着脚趾喊痛外,无济于事。 “巧克力青蛙糖!”他生气地大喊,一只脚站着,“糖条!蟑螂串!” 石兽一下子活了,跳到一旁。哈利眨眨眼。 “蟑螂串?”他惊奇地说。“我只是开玩笑……” 他急忙跳进墙缝,然后走到螺旋形的石梯脚下,它慢慢地向上升去。门在哈利后面关上了。石梯把他带到了一扇精美的橡木门前,门上有个铜扣环。 他可以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他走下旋转楼梯,犹豫着。 “丹伯多,我恐怕我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根本看不到!”这是魔法部长可尼斯。法治的声音。“露得说珀茜最擅长的事就是迷路了。我们现在本该已经找到她了,这我承认,但都一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作弊行为或私下的肮脏交易。丹伯多,根本没有。怎么会把她的失踪与克劳斯的失踪连在一起?” “那么您认为克劳斯发生了什么事呢,部长先生?”莫迪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看有两个可能,阿拉斯特,”法治说,“一是克劳斯最后精神分裂了——从他个人记录来看,我想你也同意,他不只是像而已——精神失常,然后到处游荡——” “那他游荡的速度可真快,如果那是真的话,可尼斯。”丹伯多平静地说。 “或者——呢……”法治的声音听起来很尴尬。“好吧。我得去看看他被发现的地方,才能下结论,但你说离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不远?丹伯多,你了解那女人吗?” “我认为她是个非常能尽责的女校长——还有她跳舞跳得非常好。”丹伯多淡淡地说。 “丹伯多,好了!”法治生气地说,“你不应该因为哈格力的缘故就对她特别有好感,他们并不是无害的——如果,事实上,你可以说哈格力是无害的,即使有那怪物跟着他——” “我对他们俩一视同仁,既不怀疑哈格力,也不会怀疑玛西姆夫人。”丹伯多仍然镇定自若,“我想那是您有偏见,可尼斯。” “我们可以先暂停讨论吗?”莫迪低吼着说。 “好吧,好吧,一起到森林去吧。”可尼斯不耐烦地说。 “不,我不是指这个。”莫迪说,“因为波特想跟你说几句话,丹伯多。他就在门外。” 第三十章 班西福 办公室的门开了。 “哈罗,波特,”莫迪说,“进来吧。” 哈利走进来。他以前曾进过丹伯多的办公室;它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房间,墙上排列着霍格瓦彻历届校长和夫人的照片,他们都睡得很熟,胸膛在微微起伏。 法治站在丹伯多的桌子旁边,穿着他平时的细条纹大衣,戴着项灰绿色的圆顶硬礼帽。 “哈利!”法治快活地叫着走向前,“你好吗?” “很好!”哈利撒谎说。 “我们正在谈那晚克劳斯先生在森林里被发现的事。”法治说:“是你发现他的吧?” “是的,”哈利说。然后,他觉得假装刚才没有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有点不礼貌,他加上一句:“我当时到处也没见玛西姆夫人,也许她有工作要做,不是吗?” 丹伯多在法治背后对他笑,眨眨眼睛。 “是吗。”法治看起来很尴尬,“我们正要到森林里去一下,哈利,所以请原谅……或许你先回教室——” “我要和您谈谈,教授。”哈利飞快地说,看着丹伯多,后者用询问的眼光瞄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哈利,”丹伯多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他们一起出去了,并关上门。过了一两分钟,哈利听到下面莫迪的木腿敲着地面的声音越走越远,他看看周围。 “哈罗,达摩克。”他说。 达摩克,教授的凤凰鸟,正站在门旁的金栖木上。它的体型和天鹅一样大,鲜红和金色相间的羽毛非常漂亮。它正沙沙地动了动它的长尾巴,亲切地看着哈利。 哈利在丹伯多的桌子前坐下。有好几分钟,他坐在那儿看着老校长和夫人们在相框里面打着盹,心里想着他刚才听到的话,用手摸摸他的疤痕,现在它不疼了。 他觉得平静了些,因为怎么说他已经在丹伯多的办公室里了,不久就可以告诉他关于那个梦,哈利抬起头看向桌子后面的墙: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帽子正放在一个架子上,它旁边是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一把非常漂亮的银剑,一颗大红宝石键在柄上,他认出来这就是他在二年级时从帽子里抽出来的那把剑,它曾属于哥德里克。格林芬顿,——哈利所住的那间房子的建造者。他凝视着它,想起当初,他在绝望的时候,它曾帮了他多大的忙啊。这时他注意到一小片银光在玻璃盒上跳跃,闪烁不定。他看看周围,想找出光线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一道银白的亮光正从他后面的一个黑橱柜里射出来,因为橱柜的门没有关好。哈利犹豫了一下,瞥了达摩克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橱柜面前,把门打开。 一个浅浅的石盆放在那儿,边缘饰有古怪的雕刻,像是一些古怪的字母和符号,哈利一个也不认识;这银色的光是来自于盆里装的东西,它不像哈利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物质。是**还是气体,它带一种明亮的银白,还在不停地移动;它的表面像风吹过水面一样起着涟漪,然而,又像云一样,一会儿分开,一会儿打转。它像光的**——又像风的固体——哈利很难断定。 他想碰碰它,看它感觉起来像什么,但在魔法世界里生活的四年经验告诉他,把手伸到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里去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所以他把手伸到袍子里,拿出魔杖,紧张地看了看办公室周围,眼光再转回盆子里装的东西。他用棒戳了戳它。这银色物质的表面马上开始旋转,越转越快。 哈利弯下腰,把头伸进了橱柜。这银色物质已经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他想看着盆的底部有什么——谁知却看到这神秘的物质的表面下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他就像透过天花板上的一个圆窗户看下去一样。 这个房间光线很暗,他甚至想它应该是在地底,因为那儿没有窗户,只有从墙上突出来的托架上放着火把,就像霍格瓦彻用来照明的那种一样,他把脸凑得那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那层玻璃物质。哈利看到很多女巫和男巫围成一圈,坐在靠墙的一排排阶梯凳子上。 房间的正中间有一把空椅子,这椅子给哈利一种不祥的感觉,椅子的扶手是围拢着的,就像要把坐在上面的人绑在上面。 这是什么地方?肯定不是霍格瓦彻;他在城堡里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房间。此外,盆底显现出来的那房间里的人都是大人。哈利觉得这当中没有一个是霍格瓦彻的老师。他们看起来好像在等着什么,哈利想。虽然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帽尖,但他们看起来都面对着一个方向,没人交头接耳。 因为石盆是圆的,而那个他正视察的房间是方的,所以他看不见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靠得更近了,头倾得更低,想看看…… 他的鼻尖碰到了那奇异的物质。 突然,丹伯多的办公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哈利被向前抛去,一头栽到了那盆里装的东西里去。 但他的头并没有碰到盆底,他掉到又黑又冰冷的什么东西里去了,他一直在往下陷,好像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突然,他发现自己就坐在那个房间里的凳子上,那凳子比其它的都高。他看着那高高的石头天花板,想看到一扇圆形的窗户,他刚才就是从那儿看下来的。但是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又黑又硬的石头。 哈利拼命地喘着气,看了看他周围。房间里没有一个女巫或巫师(至少有两百个)在看他。他们中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个十四岁的男孩刚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并且掉到他们中间里来。哈利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巫师,突然失声惊呼,那叫声回荡在一片死寂的房间里。 他就正坐在艾伯斯。丹伯多的身边。 “教授!”哈利压低声音说,“我很抱歉——我不是真的想——我只是看看你橱柜里的石盆——我——我在哪?” 但教授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完全忽视了哈利的存在,只是像其它人一样,盯着房间远处的角落里的一扇门。 哈利不知所措地盯着丹伯多,然后看了看正在静静观看的人群,然后再看着丹伯多。突然灵光一闪…… 曾经有一次,哈利发现自己在一个别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世界里。那次,他掉进了一本施了魔法的日记里,进入了某人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哈利举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到丹伯多面前用力挥动。丹伯多没有眨眼,也没有回过头看哈利,或者说根本一动也不动。所以他确定,他是在一个记忆中,而眼前这个并不是现实中的丹伯多。但应该也不是很久以前……这个正坐在他旁边的丹伯多的头发银白,就像现实中的丹伯多一样。但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所有的巫师都在等什么呢? 哈利更仔细地打量这里。就像他刚才从上面观察时所怀疑的那样,这个房间就是在地下——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像地牢,他想。这里有一种阴森寒冷和恐怖的气氛:墙上没有画,根本就没任何装饰;整个房间就只有一排排的席位,一排比一排高,都固定好了,所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椅子的扶手上有铁链。 在哈利对这个房间下结论前,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地牢角落的那扇门开了,三个人走进来——一个人由两个得蒙特押着。 哈利全身发冷。那些得蒙特——高大的,戴着头盔只有眼露出来的生物正向房间中央的那个椅子滑去,每人抓着那男人的一只手臂。他们的手像死人的,已经腐烂的手,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人看起就快晕过去了。哈利想这不能怪他……虽然他知道得蒙特不会碰到他自己,因为这是在一个记忆里,但他仍然有点害怕,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们有多强大。当得蒙特把那人放在有链的椅子上后,又滑出房间时,围观的人群向后退缩了一下,门在他们出去之后关上了。 哈利低头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原来他是卡克罗夫。 不像丹伯多,卡克罗夫看起来年轻多了;他的头发和山羊胡子都是黑的。但不同的事是他穿着又薄又破的衣服而不是光滑的皮衣,他在发抖。椅子上的铁链突然闪出金光,像蛇一样爬上他的手臂,把他绑在那儿。 “艾格。卡克罗夫。”哈利的左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向四周看看,看到克劳斯先生正站在他旁边席位的中间。克劳斯的头发还是黑色的,脸还没有那么多皱纹,看起来又凉爽又敏捷。“你是从阿兹克班被带来给魔法部提供证据的,你曾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 卡克罗夫连忙挺直身体。 “我有,先生。”他说,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害怕,哈利仍然听出了熟悉的油腔滑调。“我希望对魔法部有用,我想帮忙。我——我知道魔法部要围捕黑暗公爵的最后一批余党。我渴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忙……”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嗡嗡声。有些人开始对卡克罗夫感兴趣,其他从则表示怀疑。猛地,一个熟悉低吼声从丹伯多的另一边传来说:“垃圾!” 哈利向前倾,目光越过丹伯多。果然,魔眼莫迪坐在那儿——虽然他外表与现在显著不同。他还没有魔眼,只有两只普通眼睛。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卡克罗夫,带着极度的厌恶。 “克劳斯准备放他出来,”莫迪小声对丹伯多说,“他已经和他达成一笔交易。花了我六个月时间去追捕他,如果他能提供足够的新名单的话,克劳斯就让他走。让我们先听听他的情报,我说,之后再把他直接扔给得蒙特好了。” 丹伯多那长长的鹰钩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哦,我忘了……你不喜欢得蒙特,不是吗,艾伯斯?”莫迪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是的,”丹伯多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它们,我一直觉得魔法部与这种生物结盟是个错误。” “但对这种垃圾……”莫迪轻声说。 “你说你能向我们提供名字,卡克罗夫,”克劳斯先生说,“那就请说出来听听。” “您应该明白。”卡克罗夫急忙说,“那个‘那个人’总是以最秘密的方式操纵一切……他喜欢那样,我们——我是说,他的者们——现在我很懊悔,非常的后悔,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说下去啊!”莫迪嗤之以鼻。 “——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同伙的名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谁——” “真是个聪明的主意,这样就保护了像你这样的人,卡克罗夫,而把其它人都给出卖了。”莫迪咕哝着。 “但你说你能给我们名字?”克劳斯先生说。 “我,我能。”卡克罗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是很重要的党徒,不怕告诉您,我看到了他,他在等候时机,我提供这个情报表示我彻底和他决裂,而且对他表示深切的怜悯和同情,我几乎不……” “他们的名字是?”克劳斯先生严厉地说。 卡克罗夫作了一个深呼吸。 “是安东尼。多拉邦弗。”他说,“我——我看到他无数次地折磨拷打马格人和……不黑暗公爵的人。” “还帮他一起折磨他们。”莫迪咕哝着。 “我们已经拘捕了多拉邦弗,”克劳斯说:“他在你之后不久就被抓住了。” “真的?”卡克罗夫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哈利想这对他真是一大打击,他能提供的名字中有一个已经没用了。 “还有其它吗?”克劳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当然……还有罗斯尔,”卡克罗夫急忙说,“埃文。罗斯尔。” “罗斯尔已经死了,他在你之后不久也被抓住了。他看起来,更喜欢反抗而不是乖乖地来,所以在顽抗中被打死了。” “那把我的功劳也说说啊。”莫迪对哈利右边的人低声说,哈利再看了看他,只见他正把鼻子里插着的大木块指给丹伯多看。 “不——不过分,这是他罪有应得!”卡克罗夫说,声音里夹着一丝恐慌,可以看出,他开始害怕他的情报没有一个有用。卡克罗夫的眼睛盯着角落里的那扇门,毫无疑问,得蒙特正在门后守着。 ‘还有吗?“克劳斯说。 “有!”卡克罗夫。“还有特雷维斯——他谋杀了麦金得斯!马尔希伯——他擅长英帕雷斯咒语,驱使无数的人去做可怕的事!罗克乌得,他是个间谍,专门从魔法部里向‘那个人’传递情报!” 可以说,这次卡克罗夫的话起作用了,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罗克乌得?”克劳斯先生说,他向一个坐在他前面的女巫点了点头,后者马上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写着,“神秘事件分部的罗克乌得吗?” “不错,”卡克罗夫急忙说,“我想他操纵着一个关系网,那些人专门负责从魔法部里外收集情报——”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特雷维斯和马尔希伯了,”克劳斯先生说,“非常好,卡克罗夫,如果就是这些,你可以先回阿兹克班等我们决定——” “还没完!”卡克罗夫叫道,看起来很绝望。“等一等,我还有更多!” 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哈利看到他冷汗直流,脸色白得吓人,和他黑色的头发和胡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史纳皮!”他叫道,“塞维罗斯。史纳皮!” “史纳皮已经被议会排除在外了,”克劳斯冷冷地说:“艾伯斯。丹伯多先生为他担保。” “不可能!”卡克罗夫吼道,身上的链子绷得紧紧的。“我向您保 证!塞维罗斯。史纳皮是个食尸者!“ 丹伯多站起来。“为此我已经提供证明。”他平静地说,“塞维罗斯。史纳皮确实是个食尸者。但在福尔得库特公爵垮台之前,他就已经转向我们这边了,并为我们作卧底提供情报。他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现在不再是个食尸者了。” 哈利转身看着玛特艾。莫迪。他用深深怀疑的眼光看着丹伯多的背影。 “好了,卡克罗夫,”克劳斯冷冷地说,“你已经帮过忙了,我会重新考虑你的案子的,你现在先回阿兹克班……” 克劳斯先生的声音越飘越远。哈利看看四周,这个地牢像烟雾一样正在消失;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像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但不久,地牢又出现了。哈利发现自己坐在和原来不同的位置;仍然是最高的一排。但他右边的人变成了克劳斯先生。这儿的气氛比原来的轻松多了,甚至有点兴高采烈。大家在交头接耳,好像在观看体育赛事。对面中间一排上有个女巫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她留着金色短发,穿着紫红色的袍子。不会错的,她就是年轻的理特。史姬特。哈利看了看四周,丹伯多又坐在他旁边了,但穿着一件不同的袍子。克劳斯先生看起来更憔悴而且更瘦更严厉了……哈利知道了。 这是个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一天……一个不同的审讯。 角落的门开了,露得。巴格蒙走了进来。 这不像现实中的那个露得。巴格蒙。他仍有着一副快迪斯选手身材。他的鼻子还没被打扁后起来又高又瘦但很有力气。他在那带链子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很紧张。但那椅子却没有把他像卡克罗夫一样绑起来。巴格蒙好像也感觉到这点,放松了一下。他用眼睛扫了一下观众,向其中两个人挥挥手,勉强笑了芙。 “露得。巴格蒙,你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是为了对你的被控进行答辩的。你被控与戴斯。艾特们有关系。”克劳斯说,“我们听说了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现在准备宣布我们的判决,在此之前你还要在你的证词上加上什么吗?”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得。巴格蒙,一个食尸者? “只有一点。”巴格蒙。傻笑着说,“呃,我觉得我以前有点像傻瓜——” 一两个观众纵声大笑。但克劳斯先生可没这种幽默感,他带着一种最严厉和厌恶的神情盯着露得。巴格蒙。 “他从来没说过比这更真的话了,小子。”有人干巴巴地对丹伯多说。哈利一看,莫迪又坐在那儿了:“要不是我知道他向来都那么蠢,我还会以为那些快迪斯球们已经给他洗了脑……” “露得。巴格蒙,你是在给福尔得摩特公爵的者们送情报时被抓住的。所以,我建议判处他在阿兹克班服刑不少于——” 但这时周围的观众席上爆发出愤怒的吼声,几个女巫和巫师站起来对着克劳斯先生摇头,有的甚至挥舞着拳头。 “但我已经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巴格蒙真诚地向乱哄哄的观众叫道,他那圆圆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一点也不知道!老罗克乌得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我以为我只是在为我方收集情报!还有罗克乌得一直在说要给我在魔法部里找份工作……一旦我的快迪斯生涯结束,你们知道……我指,我不能老是被布鲁佐球踩在脚下,不是吗?” 观众中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那么我们来投票。”克劳斯先生冷冷地说。然后转向地牢的右面说:“陪审团将会很乐意举手……赞成监禁……” 哈利看向地牢的右手边。没人举手,观众席上很多人开始鼓掌。 陪审席上有个女巫站起来。 “什么事?”克劳斯恼怒地咆哮。 “我们只是想为巴格蒙先生上星期六在快迪斯比赛上代表英格兰与土耳其对阵时的出色表演表示热烈的祝贺。”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克劳斯先生气得火冒三丈。这时地牢里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巴格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笑着。 “卑鄙,下流。”克劳斯先生对丹伯多大声说,这时巴格蒙已经走出了地牢。他仍然愤愤地说,“罗克乌得确实给了他一份工作……露得。巴格蒙加入我们的那一天对魔法部来说将会是很凄惨的一天……” 这时地牢又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时,哈利发现自己和丹伯多仍旧坐在克劳斯先生的旁边,但气氛大不一样了。这里静得出奇,只有坐在克劳斯先生旁的一个脆弱纤细的女巫在抽泣着。她发抖的手紧抓着一条手绢捂着嘴。哈利抬头看着克劳斯,他好像更憔悴了,脸色比刚才更灰白,太阳穴上有根筋在不停地跳。 “把他们带进来。”他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回响。 角落的门又开了。这次六个得蒙特押着一行四个人进来。哈利看到人群中有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先生,有些人在低声耳语。 得蒙特把他们四人分别放在四张有链的椅子上。四人中,一个矮壮的男人茫然地看着克劳斯,还有一个比他更瘦一些,而且看起来更紧张的男人,眼睛四下看着人群。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就好像它是宝座;她有一头又浓又黑的头发,眼皮厚厚的像盖子。旁边还有一个十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但却在发着科,乱草般的头发垂在他脸上,奶白色的皮肤上有几粒雀斑。一看到他,克劳斯先生旁边的那个瘦小的女巫就开始坐立不安,用手绢捂着脸哭。 克劳斯站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这四个人,脸上只有纯粹的憎恨。 “你们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他清楚地说,“为你们那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接受判决——” “爸爸,”那乱草般头发的少年说,“爸爸……求求……” “——我们从来没听过这样恐怖的行为,”克劳斯先生把声音抬高,把他儿子的声音盖了下去。“我们已经听过其他人的证词。你们四个被控曾抓了一个沃罗——弗兰克。兰博顿——并在他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符咒,因为你们怀疑他知道你们那不知放逐到哪里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爸爸,我没有!”那男孩在链子里发抖。“我没有,我发誓,爸爸,别把我扔给得蒙特——” “你们还被指控,”克劳斯先生大吼着说,“在弗兰克。兰博顿的妻子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因为他不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 你们也计划让他——‘那个人’——重新恢复力量。我现在要求陪审团——“ “妈妈!”下面那男孩尖叫着,坐在克劳斯旁边的那女人更加不安,大声地啜泣起来。那男孩大喊:“妈妈,阻止他,妈妈,我没干,不是我!” “我现在要求陪审团,”克劳斯先生大叫着,“举手,如果他们像我一样相信,这些犯人应该在阿兹克班处以无期徒刑。” 一致地,地牢右手边的女巫和男巫们都举起了手。观众席上响起来像刚才一样雷鸣般的掌声,他们的脸上满是得意满足。那男孩子开始尖叫:“不!妈妈!不!我没干,我没干,我不知道!不要让他把我送到那儿!” 得蒙特进来了。另外三个人静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有厚厚眼皮眼睛的女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并叫道:“黑暗公爵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克劳斯!把我们关在阿兹克班,我们等着!他会再来救我们的。他会比其他人更重重地嘉奖我们,因为只有我们是最忠实的! 只有我们要去找他!“ 但那男孩还在挣扎着试图让得蒙特放开他,虽然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冷酷无情和强大力量开始把他镇住了。人们在嘲笑他们,有的甚至站起来。那女人已经出去了,男孩还在挣扎。 “我是你儿子!”他冲着克劳斯大叫,“我是你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克劳斯先生大吼,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没有儿子!” 那瘦小的女巫倒抽一口冷气,重重地跌在座位上,她晕过去了。 但克劳斯先生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把他们带走!”克劳斯对得蒙特咆哮着,唾沫横飞。“把他们带走,让他们烂在那儿!” “爸爸,爸爸,不关我的事!不!不!爸爸,求求你!” “我想,哈利,是时候回办公室了。”一个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 哈利吓了一跳,他看看四周。然后看着他两旁。 他右边坐着一个艾伯斯。丹伯多,正看着克劳斯的儿子被得蒙特拖出去——而他左边也有一个艾伯斯。丹伯多,正看着他。 “走吧。”左边的丹伯多先生把手伸到哈利的臂弯里,哈利觉得自己升向空中,地牢消失了,在一片漆黑中,他觉得自己在慢慢翻着跟斗,突然,他的脚落到了实地,发现自己站在丹伯多阳光灿烂的办公室里,橱柜里的石盆在他面前闪烁,艾伯斯。丹伯多也站在他身边。 “教授,”哈利喘息着,“我知道我不应该——我并不是想——橱柜的门开了一点点而且——” “我完全理解。”丹伯多说。他把盆拿到他桌子上,然后坐下,他示意哈利坐在他对面。 哈利坐下来,盯着那石盆。盆里的东西恢复了原样,一种银白色物质,随着他的喘息旋转,起着微波。 “它是什么?”哈利颤声问。 “这?它叫班西福,”丹伯多说,“我有时候发现——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感觉——我的脑海里塞满了太多的想法和回忆。” “呃……”老实说他没这种感觉。 “很多次,”丹伯多说,他指着那石盆,“我利用班西福,它可以吸取一个人思维,把它倒进盆子,然后可以等闲暇时候看看。当在这种形式下,你可以更容易发现事情的模式和联系。” “您指……那些是您的思想?”哈利瞪着那盆里正在旋转的物质。 “当然。”丹伯多说,“我做给你看。” 丹伯多从怀里掏出魔杖,把一端放到他的太阳穴附近。然后他把魔杖拿开,头发好像粘在上面了——但它实际上是一丝装在班西福里的那种银白物质,丹伯多把这新想法放到盆里去,哈利惊奇地发现他自己的脸在表面浮动。 丹伯多把手放在盆的两端然后搅动它,就像淘金者搅动那些沙寻找沙金……哈利看到他自己的脸换成了史纳皮的,他张大着嘴对着天花板说话,他的声音轻轻回荡着。“它回来了……卡克罗夫也是……比以前更强大……” “我早该发现这个联系。”丹伯多叹了口气,“但不要紧。”他的目光越过半月形的眼镜看着哈利,后者还是张大嘴巴盯着史纳皮的脸。 “当法治先生赶来和我们会谈时,我正在用班西福,我急忙把它拿开。 毫无疑问,我没把橱柜的门关好,自然它引起了你的注意。“ “很抱歉。”哈利低声说。 丹伯多摇摇头。“好奇心并没有错,但我们应该对我们的好奇心感到警惕……”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又用杖尖碰了碰那物质。突然,一个人从里面升上来,是个大约十六岁,体态丰满,满面愁容的女孩。她开始慢慢地旋转,脚还在盆子没有露出来。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哈利或丹伯多教授,说话的声音也在回荡,就像从盆底升上来一样:“他对我念了一个咒语,丹伯多,我只是跟他开玩笑,先生,我只是说我上个星期在温室后面看到他吻了福罗恩斯……” “但为什么,珀茜,”丹伯多悲伤地说,现在那女孩子不说话了只在旋转。“为什么你最先跟他走了呢?” “珀茜?”哈利说,“那——是珀茜。佐金斯?” “是的,”丹伯多又碰了碰盆底。珀茜降下去了,那些物质又变得银亮而不再透明了。“这是我记忆中的珀茜,那时她还在学校里。” 从班西福里发出的银光照亮了丹伯多的脸,哈利突然发觉他看起来多么老啊,他当然知道丹伯多很久以前就开始变老了,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丹伯多是位老人。 “哈利,”丹伯多说,“你在我出去之前,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的,”哈利说,“教授——我刚才在迪维纳森,——呃——我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等着被责骂,但丹伯多只说了句,“怎么回事,继续说。” “我做了个梦,”哈利说,“一个关于福尔得摩特公爵的梦。他正在折磨温太尔……您知道温太尔是谁吧——” “我知道,”丹伯多迅速地说。“请继续。” “福尔得摩特接到一封信。他说温太尔的错误已被弥补。他说某人死了,然后说温太尔不用被蛇吃掉了——他椅子旁有条大蛇。 他说——他说要把我拿去喂蛇。然后他对温太尔施了克鲁布尔特斯符咒——后来我的疤就开始疼,“哈利说,”它疼得那样厉害,把我弄醒了。“ 丹伯多几乎没看过他。 “呃,就是这些。”哈利说。 “我知道了。”丹伯多静静地说,“让我想想。那么你的疤在今年什么时候还疼过,除了那次它疼了整个夜晚?” “不,没有,我——您怎么知道它疼了整个夜晚?”哈利很惊讶地问道。 “西里斯并不只跟你一个人通信,”丹伯多说。“自从去年他离开霍格瓦彻后我还一直与他保持联系。是我建议他住在山腰上的山洞,我说那里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丹伯多站起来,在桌后踱来踱去,不时把他的思想添加到班西福里去,那些银白色的思想在盆中越转越快,哈利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只见一片模糊。 “教授?”过了几分钟后,他轻声说。 丹伯多停下步子,看着哈利。 “很抱歉。”他说着坐下来,坐在他的桌子上。 “您——您知道为什么我的疤会疼吗?” 丹伯多认真地看着哈利,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有一个设想,不知道是不是……我想每当黑暗福尔得摩特公爵离你很近,或者他感到一种强烈的憎恨时,你的疤就会痛。” “但是……为什么?” “或许你们两个之间因为那失败了的咒语而有了某种联系。”丹伯多说,“那不是普通一般的疤痕。” “所以您认为……那梦……它真的发生过吗?” “有可能。”丹伯多说,“我只能说——可能。哈利——当时你有没有看到福尔得摩特?” “没有,‘赠利说,”只是他的椅背。但是——就算是正面,也看不见他的,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他还没有身体呢……但他怎么拿住魔杖的?“哈利慢吞吞地说。 “究竟怎样才能?”丹伯多咕哝着。“究竟怎样……” 好一会儿,丹伯多和哈利都没有说话。丹伯多思索着,一边不时把他的思想加到班西福里。 “教授,”哈利最后说道,“您认为他正变得比以前更强大吗?” “福尔得摩特?”丹伯多盯着哈利。这种特有的敏锐的眼光,它总是让哈利觉得自己整个被看穿了,这甚至连莫迪的魔眼也是做不到的。“哈利,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在福尔得摩特暗暗积蓄力量的这些年里,”他说,“有许多人失踪。在福尔得摩特最后被看见的地方,珀茜。佐金斯凭空消失了。克劳斯先生也一样……在相同的地方消失。还有这里有第三桩失踪案,很遗憾魔法部没有重视,因为它关系到一个马格人。他的名字叫弗兰克。布来斯,他住在一个村子里,福尔得摩特的父亲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他从去年八月份就失踪了。你知道,我和我大多数的魔法部朋友不同,我会看马格人报纸。” 丹伯多非常严肃地看着哈利说:“我把这些失踪案联系在一起。 但部长不同意——你在门外已经听到了。“ 哈利点点头,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丹伯多还不时地搜寻思想。哈利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但好奇心使他留了下来。 “教授?”他又说。 “什么事,哈利?”丹伯多说。 “呃……我能问您关于……我刚才在班西福里……见到的那个法庭的事吗?” “可以,”丹伯多沉重地说,“我参加了很多次,但我对其中一些比较清楚……特别是现在……” “您知道——您知道那场审讯吗?您在那儿发现我的。有关克劳斯的儿子的那场?呃……他们是不是在谈论尼维尔的父母?” 丹伯多锐利地看了哈利一眼。 “尼维尔从来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从小由他奶奶带大吗?”他说。 哈利摇摇头。 “是的,他们谈论的正是尼维尔的父母,”丹伯多说:“他的父亲,弗兰克,是个像莫迪一样的亚瑟。那些人为了得知福尔得摩特在垮台之后去了哪里,让他和他的妻子受尽了折磨。你也听到了。” “所以他们死了?”哈利轻声问。 “没有。”丹伯多的声音里充满着哈利从没见过的苦涩,“他们疯了,两个都在圣马哥的医院里作‘魔法病症与创伤’治疗,我想尼维尔在假期里和他奶奶一起去看望过他们。他们已认不出他了。” 哈利坐在那儿,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有,四年了,试着找出…… “兰博顿一家非常受欢迎。”丹伯多说,“对他们的袭击是在福尔得摩特倒台之后的事,当时大家都以为安定了。那次事件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潮。内阁顶着很大的压力去把那些罪犯抓拿归案。但很不幸,兰博顿家的证词——想想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一个是很可靠的。” “而克劳斯先生的儿子是不是不应该被卷入呢”哈利说。 丹伯多摇摇头。“至于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哈利沉默了,他看着班西福里的东西转着转着。有两个问题在心中憋得难受,他不得不问……这关系到活着的人的罪行…… “呃,”他说,“丹伯多先生……” “……之后再也没有被控参与黑暗活动了。”丹伯多平静地说。 “好的,”哈利急忙说,他又盯着班西福里的东西发呆,它已经越转越慢,因为丹伯多已经不再往里加思想了。“还有……呃……” 但班西福好像要帮他问这个问题,史纳皮的脸又浮现在表面上。 丹伯多向下瞄了一眼,然后抬头对着哈利。 “史纳皮教授也没有。”他说。 哈利深深地看进丹伯多那闪亮的蓝眼睛里去,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冲口而出:“什么让您相信他已经不再福尔得摩特了,教授?” 丹伯多和哈利对望了几秒钟,然后说:“哈利,那就是史纳皮教授和我之间的事了。” 哈利知道面谈已经结束了。丹伯多看起来没有生气,但话中的尾音已经在暗示哈利该走了。他站起来,丹伯多也站了起来。 “哈利,”当哈利走到门边时,他说,“请不要把尼维尔的父母的事告诉别人。他有权等到自己有心理准备时才告诉别人。” “好的,教授。”哈利说着边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 哈利转过头来。 丹伯多正站在班西椅上方,脸被那银光照亮着,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老。他盯了哈利一会儿,然后说:“希望你第三次任务顺利;祝你好运。” 第三十一章 任务之三 “丹伯多也认为‘那个人’又变厉害了?”罗恩低声问道。 哈利此时已把自己在丹伯多办公室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丹伯多后来讲给他听的、给他看的所有东西,全都告诉了罗恩和荷米恩(除了有关尼维尔的事)——而且,当然也告诉了西里斯,哈利在离开丹伯多的办公室时曾给他派出一只猫头鹰。那天晚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公共休息室里坐到很晚,不停地商量着这件事,一直到哈利觉得自己脑袋发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丹伯多充满思想的头脑需要一根虹管将这些想法—一抽出,这样他才会觉得释然。 罗恩正盯着房间里的火堆。哈利心想他似乎看到罗恩的身体在轻轻地发抖,尽管那天晚上挺暖和的。 “他相信史纳皮?”罗恩说。“就是知道了史纳皮是个食尸者,你也相信史纳皮吗?” “是的。”哈利答道。 荷米恩已经有十分钟都没吐出一个字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捂着额头,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膝盖。哈利觉得她看起来也像是刚刚用了一次班西福。 “理特。史姬特。”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 “你现在怎么还会担心她呢?”罗恩问道,满脸的疑问。 “我不是担心她,”荷米恩对着自己的膝盖说,“我只是在想…… 还记得她怎么跟我说的吗?‘我知道露得。巴格蒙的惊人内幕。’这不就是她想说的吗?报道了他的审讯过程,她知道他给了食尸者情报。 还有温奇,记得她……说过‘巴格蒙是个坏巫师’,上次让他逍遥法外,克劳斯先生肯定很生气,而且他应该在家里说起过这件事的。 “是啊,但是巴格蒙不会故意的吧?” 荷米恩耸了耸肩。 “法治认为是玛西姆夫人攻击克劳斯吗?”罗恩一边说着,一边把头转向哈利。 “是呀,”哈利说道,“但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克劳斯在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附近消失了。” “我们还没有想到过她,对吧?”罗恩慢条斯理地说道,“可别忘了,她可是有巨人血统的,所以她不愿意承认。” “她当然不会承认,”荷米恩尖刻地说,眼睛朝上,“看看当理特查明有关他妈妈的事情时哈格力遭到了怎样的待遇。看看法治吧,我们在她身上下定论仅仅因为她是个半巨人。谁要那样的偏见?我敢说如果我就根据这个来判断我会很不安。”荷米恩盯着自己的手表。 “我们还没怎么练习呢!”她说道,神情很惊讶的样子。“我们要学的是障碍咒啊!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开始练!走吧,哈利,你得好好睡一觉。” 哈利和罗恩上楼回到宿舍。哈利穿睡衣时看了一眼尼维尔的床。哈利摘掉眼镜,爬上了床,他在想象如果父母还活着但是不认识自己,那是怎样一种感受啊。因为是孤儿,他常常得到许多陌生人的同情,但当他听着尼维尔轻轻的鼾声时,他反倒觉得尼维尔比自己更值得同情。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突然觉得热血沸腾,那是一股股愤怒和仇恨,控诉着那些折磨兰博顿先生和夫人的混蛋们……他们想起了当克劳斯的儿子和他的同伙被“得蒙特”拽出法庭时人们是如何地嘲笑……他理解人们的感受……接下来他又记起那个尖叫着的男孩子苍白的脸,他心里震了一下才想起那个男孩子一年后就死了…… 肯定是福尔得摩特,黑暗中哈利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蚊帐盖。他又想起了福尔得摩特……就是他拆散这些家庭,就是他毁了所有这些人的生命…… 罗恩和荷米恩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准备考试的,而且考试刚好会在第三次任务那天结束,但他们却尽力地帮哈利做准备。 哈利指出他们要考试,说可以自己一个人练习一会儿。荷米恩却淡淡地答应道,“别担心,除非我们在防巫学上拿高分,否则,我们会查不出班里的咒语的。” 一只蜜蜂“嗡嗡嗡”飞进房间。“要想成为奥挪士必须好好训练。”罗恩兴奋地说着。边对着蜜蜂施了一个障碍咒,那只蜜蜂便死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六月一到,城堡里的气氛变得令人兴奋又紧张。人人都在盼着第三次任务。因为它将在学期结束前一周开始。哈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练习咒语。他觉得在这个任务上自己比其他人都有信心。莫迪说得对,尽管很危险很困难,哈利现在已经找到对付那些怪物和通过魔咒障碍的办法,而且这次他有机会好好准备挑战眼前的一切。 麦康娜答应让哈利在午餐时间使用变形教室,也省得自己在学校里到处找不到地方。哈利很快就掌握了障碍咒,一种可以阻止对手前进或使其放慢速度的咒语;清除咒,一种能迅速清除固体障碍物的咒语,还有一种叫方向咒的很有用的咒语,是荷米恩发现的。它能让魔杖指向正北方,哈利借此就能在迷宫里找准方向。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防身咒。用这个咒语能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堵暂时的防护墙来反射其他小咒语。但是荷米恩攻破了哈利的防护墙,使得哈利在房间里摇摇晃晃走了十分钟后她才找出反咒语让哈利停下来。 “其实你做得挺好的,”荷米恩一边鼓励哈利,一边低头看着咒语单,把他们学会的咒语划掉,“有些魔咒到时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来看看这个,”罗恩靠着窗户喊道。他正盯着楼底下看。“快来看看马尔夫在干什么?” 哈利和荷米恩停下来跑过去看。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站在底下一棵树的树荫里。克来伯和高尔好像是在放哨,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而马尔夫则把手举到嘴巴那里,冲着它说话。 “他好像在用对讲机。”哈利好奇地说道。 “不可能,”荷米恩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那玩意儿在霍格瓦彻周围不管用。快点,哈利,我们继续练防身咒。”她迸出了一句话,转身从窗户那里回到房间中。 西里斯现在每天都让猫头鹰捎信给哈利。和荷米恩一样,他像是一心想着如何帮哈利通过最后的任务。他在信中提醒哈利,叫他不必理会霍格瓦彻墙外的事情(他在信中写道):如果福尔得摩持真的变得越来越厉害的话,我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你的安全。你有丹伯多的保护,他不可能对你下手,反正是没有什么风险的,所以你要集中精力安全通过迷宫,到那时我们再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 距离第三次任务越来越近了,哈利也日愈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还好没有前两次时那么厉害。一方面,他对这一次很有信心,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另一方面,这是最后一次挑战,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比赛终将结束,而他也会最终得到莫大的快慰。 第三次任务那天的早餐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信使猫头鹰送来西里斯给哈利的祝愿卡片。那只是一张羊皮纸,对折叠在一起,信头还有个脏兮兮的爪子印。但哈利对此还是十分感激。又一只猫头鹰尖叫着飞来,和往常一样,给荷米恩带来《先知日报》的早晨版。她打开报纸,扫了一眼头版,立即吐了满口南瓜汁在上面。 “什么新闻?”哈利和罗恩盯着她,一起叫了出来。 “没有什么。”荷术恩连忙一边回答,一边想把报纸扔掉,但罗恩一把抢了过来。 他看了看标题说,“不会吧,不是今天吧,那头老母牛。” “什么?”哈利问,“又是理特。史姬特?” “不是。”罗恩说。接着,和荷米恩一样,他准备把报纸摆到一边去。 “是不是关于我的,是不是?”哈利追问道。 “不是。”罗恩说道,语气很不肯定。 但哈利还没来得及要看那份报纸,杰高。马尔夫却隔着大厅从支付德林餐桌那儿大声嚷嚷起来。 “嗨,波特!波特!你的脑袋怎么了?感觉还好吗?你该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马尔夫手里也正拿着一份《先知日报》。餐桌旁的马尔夫这时正暗暗笑着,转动着椅子想看看哈利的反应。 “让我看看,”哈利对罗恩说道,“给我看看。” 罗恩只好很不情愿地把报纸递给他。哈利翻开报纸,发现上面有自己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大标题:“不安和危险”的哈利。波特特约记者理特。史姬特报道,曾经击败‘那个人’的男孩目前身体状况不稳定,甚至处境危险。近日有惊人证据显示哈利。波特行为怪异,这就让人怀疑他是否合适参加像“三巫师争霸赛”这种高要求的比赛和就读于霍格瓦彻学校了。 据《先知日报》独家披露,波特经常在课堂上昏倒,而且经常抱怨额头上的伤痕(‘那个人’企图施咒杀死他时留下的)。上个星期一,在上占卜课过程中,本报记者亲眼见到波特突然暴怒无常,大喊自己的伤痕太痛了不能继续上课。 又据斯特姆高医院魔咒疾病损伤专家说,波特的大脑有可能受‘那个人’攻击的影响,而波特一直说伤疤持续作痛则说明了其根深蒂固的神志迷乱。 “他或许在装病,”一位专家说,“这可能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先知日报》还发现有关哈利。波特的令人担忧的事实,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霍格瓦彻校长,已经很小心地回避了巫术界公众的注意力。 “波特能说普塞特凯语”,马尔夫披露说,“几年前发生了一连串针对学生的攻击,大多数都认为是波特干的,因为他们看到他在一间”决斗俱乐部“里大发脾气,跟着就放出一条蛇袭击另一个男孩子。 事实虽如此,但大家都不吭声。可能是因为他结交了一些凶恶动物吧。我们都认为他为了一点点权力而愿意做任何事情。“ 普塞特凯语,一种与蛇交谈的能力,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一种阴毒的巫术。事实上,当代操这门巫术操得最好的人是著名的‘那个人’。 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巫术防御联盟”的成员,建议任何懂普塞特凯的巫师都应被调查。作为我个人来说,我必然会十分怀疑任何能与蛇交谈的人的动机,既然我们知道毒蛇常被用于最阴毒的巫术,而且历史上和恶人有密切联系。同样,“任何与狼和巨无霸这些凶恶动物为伍的人肯定会有某种暴力倾向。” 毫无疑问,艾伯斯。丹伯多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让这样一个男孩去参加“三巫师争霸赛”。有人担忧波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用阴毒巫术去赢得比赛,即今晚进行的第三次任务。 “她有点不喜欢我,对吧?”哈利轻轻说了一句,折起报纸。 在史林德林餐桌那边,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忙着嘲笑他。他们用手拍打脑袋,扮鬼脸,还把舌头像蛇一样吐出来,不停地摆动。 “她怎么知道你的伤疤在占卜课上作痛的?”罗恩问道,“她不可能在那儿,她也不可能听到——” “那时窗户开着,”哈利说道,“我打开它换气。” “你在北塔顶上!”荷米恩有点不相信,“你的声音不可能一路传到地面呀!” “嗯,你是研究魔法窃听术的,”哈利又说,“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起都在努力呀!”荷米恩答道,“但我,我……” 突然荷米恩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很模糊的表情。她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指在头发里面抓来抓去。 “你没事吧?”罗恩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荷求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然后她又把手指放在头发上抓了一遍,接着把手放到嘴边,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讲机说话一样。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有个主意,”荷求恩开口了,眼睛注视着天空。“我想我知道……因为那时没人能够看见……即使是莫迪也是如此……不过她应该能够爬上窗台……但是她不可能得到批准的……绝对不可能的……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给我两分钟到图书馆,我要搞清楚!” 一说完,荷米恩拿起书包飞也似地跑出了大厅。 “喂!”罗恩在后面叫她,“我们十分钟后要考魔法历史!哎呀真要命!”他回过头对哈利说,“她肯定是恨死那个女人了,连错过考试都敢。你准备到宾西的课上干吗?又是阅读?” 因为是“三巫师争霸赛”选手,哈利免考期末考试,他只好是坐在课室后面查看第三次任务的新咒语。 “可能吧!”哈利答道。但就在那个时候麦康娜教授沿着格林芬顿餐桌朝他走了过来,“波特,所有队员早餐后将在大厅外的会宾室集合。”她开口说道。 “但任务晚上才开始呀!”哈利连忙说,不小心把炒蛋碰掉了。他担心自己搞错了时间。 “我清楚,波特,”她接着说道,“你该知道吧,选手的家里人将被邀请观看决赛。这样安排只是让你有机会向他们问候一下。” 她说完就离开了。哈利望着她的背影,嘴巴张得大大的。 “她不指望杜斯利一家会出席吧?”他很直接地问罗恩。 “不知道,”罗恩说道,“哈利,我得快点走了,上课都快迟到了。 一会儿见。“ 哈利吃完早餐。大厅里空荡荡。他看见芙璐。迪来高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和塞德里克一起走进会宾室。过一会儿,克伦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加入他们的行列。而哈利还待在老地方不走。他确实不愿走进会宾室。他没有家庭——没有会来看他接受命运挑战的家人。但就当他想起身去图好馆复习一下咒语的时候,会宾室的门开了,探出塞德里克的小脑袋。 “哈利,快点,大家都在等你呢!” 哈利觉得很是困窘,但还是站了起来。杜斯利一家该不会在里面吧?他心想着,跨过大厅,打开门走了进去。 塞德里克和他父母就在靠门口的地方坐着。维特。克伦待在对面的角落里,和长着一头黑头发的父母亲用保加利亚语交谈着,说得很快。房间的另一边,芙璐正在和她妈妈用法语聊着,声音有点模糊。还有芙珊的小妹妹盖布丽也来了,正拉着她妈妈的手。她朝哈利挥了挥手,哈利也向她挥手。他还看到威斯里夫人和比尔站在火炉前,冲着自己微笑。 哈利也致以微笑,并朝他们走了过去。“给你个意外。”威斯里夫人高兴地说,“该想到我们是来看你的吧,哈利!”她弯腰吻了一下哈利的脸颊。 “你还好吧?”比尔问道,高兴地笑着,握着哈利的手。“查理想来的,但他没时间。他说你对号尾龙那次比赛真是太棒了!” 哈利觉察到芙璐。迪来高,正不断望着比尔,给他暗送秋波。哈利看得出来她不会拒绝比尔上面饰有狗牙的长发和耳环。 “你们真是太好了,”哈利低声对威斯里夫人说,“我刚才想到杜斯利一家了。” 斯里夫人叹了一下嘴唇。她是从来都不会当着哈利的面说杜斯利家的不是,但是每次提起他们,她的眼睛总会不自然地闪亮许多。 “回来真好!”比尔说着,目光扫了一下整个大厅,(维利,那个胖大婶的朋友正朝他挤眉弄眼)。“五年没见过这地方。疯骑士还在吗?就那个卡顿猛骑士大人?” “噢,当然在,”哈利答道。他去年刚见过他。 “还有胖大婶呢?”比尔又问。 “我读书时她就在这里,”威斯里夫人说,“有一天晚上我四点钟才回到宿舍,她就叫我滚蛋了。” “你凌晨四点钟在外面干吗?”比尔问,好奇地望着她妈妈。 威斯里夫人笑了,她的眼睛在交烁。 “你爸爸和我一起散步,”她说道,“他让艾伯里。皮格抓住了。那家伙是个管理员,你爸爸身上现在还留着那些疤痕。” “带我们参观一下吧,哈利?”比尔提议说。 “好啊!”哈利说完就带着他们回到大厅。 当他们经过阿姆斯。迪格瑞时,他朝哈利看了看。“就是你了!” 他仔细打量着哈利,“我想你该不会觉得信心十足吧?,塞德里克的分数快赶上你了,对吧!” “你说什么?”哈利说。 “别理他,”塞德里克小声地对哈利说,皱着眉头跟在他爸爸后面,“他看了理特。史姬特关于‘巫术比赛’的文章后一直很生气。你知道的,理特。史姬特认为你是唯一的霍格瓦彻冠军。” “他不想纠正她的话,对吧?”阿姆斯。迪格瑞又开口了,声音大得足以让哈利听见,而那时哈利和威斯里夫人以及比尔正准备走出大门。“你该再给他看看你的厉害,儿子,你以前不是赢过他一次吗?” “是理特。史姬特自己找麻烦,阿姆斯!”威斯里夫人很生气,“我原以为你会知道真相的,你可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呀!” 迪格瑞先生像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他妻子用手拽了拽他的手臂,他便只是耸耸肩就转身走了。 整个早上哈利都带着威斯里夫人和比尔参观校园,兴致勃勃地看了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和丹姆斯安船。威斯里夫人对“轰鸣柳”很感兴趣。那棵树是她刚刚离开学校后种下的。她记起了在哈格力之前的一个叫欧居的猎场看守人。 他们走到了花房周围。“伯希怎样了?”哈利问道。 “不大好。”比尔说。 “他很生气,”威斯里夫人看看地面说,声音很低,“部门让克劳斯先生静悄悄的离去,但伯希却被拖进来,让他解释有关克劳斯先生寄给他的一些指示。他们似乎想那些指示有可能不是出自克劳斯先生之手。伯希现在压力很大。他们不让克劳斯先生当今晚的第五裁判。可尼斯。法治将代替他。”他们回到了城堡吃午餐。 “妈,比尔!”罗恩看到他们在这里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哈利的最后一次任务啊!”威斯里夫人轻快地说,“我敢说在这里变化不小吧,用不着自己做饭。考试怎么样?” “嗯,还好,”罗恩回答,“只是记不全所有的小妖叛变者的名字,所以自己杜撰了一些。还行吧?”他说着吃了一块玉米陷饼,威斯里夫人的脸色却似乎很严肃,罗恩又说,“就是那些叫波特罗特和维里安迪的玩意儿,并不难。” 弗来德、乔治和金妮也来了,就在他们旁边。哈利心情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布朗;他已经不记得晚上还有比赛要操心。 直到荷米恩在午餐过程中出现时,他才想起她对理特。史姬特有点感兴趣。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 荷米恩脾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威斯里夫人。 “你好,荷米恩。”威斯里夫人说道,语气似乎比往常生硬很多。 “你好。”荷米恩冲着威斯里夫人微笑,可威斯里夫人却面无表情。 哈利看了看他们俩人说,“你应该不会相信理特。史姬特在《巫婆周刊》里写的荒唐事吧。因为荷米恩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噢!”威斯里夫人连忙开口,“不会,当然不会相信!” 之后她对荷米恩也就热乎了起来。 下午,哈利陪比尔和威斯里夫人逛了一圈城堡,晚餐时间便回到大厅。露得。巴格蒙和可尼斯。法治已坐在工作人员席那里。巴格蒙看起来很高兴,但坐在玛西姆夫人旁边的可尼斯。法治却板着脸孔,一句话也不说。玛西姆夫人正专心享用着晚餐。可哈利觉得她两眼发红,并且哈格力老是从旁边望过来,偷偷地看她。 晚餐比以往丰盛多了,可哈利开始有些紧张了,并没有什么好胃口。这时顶上的天花板颜色从蓝慢慢变成紫,淡淡的柔光让人觉得醉熏熏的。丹伯多从工作人员席那里站了起来,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先生们,女士们,还有五分钟我们就要前去快迪斯赛场观看本次‘巫术大赛’的决赛了。现在请冠军选手们跟着巴格蒙先生进场。” 哈利站起来。整一个桌子的格林芬顿们都为他鼓掌欢呼,威斯里一家和荷米恩也起来祝他好运。哈利和塞德里克、芙璐、克伦一起步出了大厅。 “感觉还好吧,哈利?”从台阶上下到地面时巴格蒙问哈利,“有把握吗?” “还行吧,”哈利答道。这是真的,他可是一边走路,一边不停地背着那些咒语,知道自己把它们全记住了心情自然就好多了。 他们进了快迪斯场。场子变得都决认不出来了,周围绕着一圈二十英尺高的树篱;中间有个开口就是这个大迷宫的人口。再过去是一条黑乎乎令人毛骨悚然的通道。 五分钟后,看台开始坐满了人,学生观众入座时,整个赛场充满了他们兴奋的叫喊和脚踏地板发出的隆隆声响。而天空是深蓝深蓝的。明星级人物开始进场了。哈格力、莫迪教授、麦康娜教授步入体育场,朝巴格蒙和选手们走过去。他们帽子上都戴着大红星,只有哈格力与众不同——他把星星戴在鼹鼠皮做的马甲背上。 “我们将在迷宫外巡查,”麦康娜对选手们说,“如果你们遇到困难,就向空中发送红光信号,我们中的一人会马上过来救你们,明白了吗?” 选手们点了点头。 “那就马上出发吧!”巴格蒙冲四个巡视员说道。 “祝你好运,哈利!”哈格力小声说完后四个巡视员就向不同方向走去,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这时巴格蒙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大声!”他的嗓音就马上放大,响彻全场。 “先生们,女士们,第三次任务印本次比赛的决赛即将开始!先让我告诉大家目前各位选手的分数!排第一位两位选手都是85分,他们别是塞德里充。迪格瑞先生和哈利。波特先生,他们都是来自霍格瓦彻学校!”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顿时响起,吓得“禁林”的小鸟纷纷振翅飞入夜空。“排在第二位的,就是丹姆斯安学院的维特。克伦!他的分数是8响起一阵掌声。“排在第三位的是芙璐。 迪来高小姐,来自比尔贝顿学校!“ 哈利隐约看得见威斯里夫人、比尔、罗恩和荷米恩在看台上向芙璐鼓掌。他朝他们挥手,他们挥了挥手冲着他笑。 “听我的哨声,哈利和塞德里克!”巴格蒙喊道,“三、二、一!” 他使劲一吹哨子,哈利和塞德里克便立刻跑进迷宫。 路面上是高高的树篱的影子;大概是因为树篱太高太密或者是他们太人神了,哈利和塞德里克进人迷宫时并没有听见周围雷鸣般的轰响。哈利觉得自己仿如置身水下。他抽出魔杖,喃喃发出“露姆斯”咒语,后面的塞德里克也跟着这样做了。 走了大约几十码远,他们来到一个交叉路口。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哈利对塞德里克说了声“再会”便选走左边的路,塞德里克则走右边。 哈利又听见巴格蒙吹了第二次哨。克伦便进到迷宫中来。哈利赶忙加快了步伐。他走的那条道似乎很荒芜。哈利继续走,并把魔杖高高地举在头顶上,想看前面有些什么东西。不过他什么也没看到。 巴格蒙的口哨又响了一次。这样一来所有的冠军选手都在迷宫里了。 哈利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看。他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夜幕愈来愈深,迷宫里也变得越来越暗了。不久他来到了第二个交叉口。 “帮我指路。”他小声命令魔杖,将它平放在手掌上。 魔杖在掌上转了一转,停下来指向右边,是进人树篱那个方向。 路是往北去的,那他就得朝西北方向走,然后才能到达迷宫的中心。 现在他该做的就是走左边的路,再尽快往右走。 小路前面还是空荡荡的。当哈利向右走下去时,路仍然很畅顺。 不知为什么,没有障碍倒令他不安了。现在看来迷宫倒像是想把他诱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之中。接着他又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面移动。他马上拿出魔杖,准备应战,但魔杖发出的光落在塞德里克身上,当时他正好从右边路口跑出来。塞德里克正浑身抖个不停,衣服袖子还冒着烟。 塞德里克长吁一声,“哈格力的‘疾风怪物’!真要命,差点没避过去!” 他摇了摇头,便跑去了另一条路,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避开怪物,哈利也马上离开了这个地方。接着,在一个拐角他却看到了——一个“蒂玛特”正向他滑来。这怪物足有十二英尺高,脸上盖着头巾,一双长满疥癣的腐烂的大手向外伸出,像瞎了一样径直朝哈利冲过来。哈利已能听到它“嘎嘎”的喘气声;他觉得有股寒气逼袭全身,不过他心里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尽量想一些高兴的念头,一想到自己将成功走出迷宫和罗恩及荷米恩一起庆祝胜利,哈利便举起魔杖,大叫一声,“愿天保佑我!” 一只银鹿即将从魔杖头蹦出,朝“蒂玛特”会猛冲过去:“蒂玛特” 给自己的长袍绊倒在地……哈利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蒂玛特”跌倒的。 “继续!”哈利一边跟着银鹿前进,一边大声喊道:“你这个胆小鬼!怪物!” 接着传来一声噼啪声,“大疯魔”早已变成一缕青烟。银鹿也随之消失了。哈利真想它能多呆一会儿,起码也有个伴儿……哈利很快又出发了,一边举着魔杖,一边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 向左……向右……再向左……有两次他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哈利又用了~次“方向咒”,发现自己往东走过头了。于是他又往回走,向右转,看到前面有一团奇怪的金色薄雾,飘离不定。 哈利好奇地走过去,用魔杖发出的光对着它。这团东西看起来有点像妖术。他想试试能不能用咒语把它吹掉。 “清除咒!”他大喊一声。 魔光直接穿透妖雾,妖雾却仍然留在那里。哈利低头想想,其实自已早该知道“清除咒”只能用来对付硬物的。又一想,如果走过妖雾会怎样呢?可那值得冒险吗?或者干脆往回走算了? 哈利犹不决。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是芙璐吗?”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哈利看了看周围。芙璐怎么了?她的叫声好像是从前面某个地方传过来的。他做了个深呼吸,冲进妖雾。 很奇怪整个世界都倒转了过来。哈利悬挂在地面上,头发朝“上”,眼镜则从鼻子上面垂了下来快要掉进无边无底的天空里。他抓住眼镜,整个人挂在那儿,怕得都发呆了。他觉得自己的脚粘在干草上面,地上的草则成了现在的天花板。在他下面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哈利感到如果提起一只脚,他整个人就会从地球上掉下去。 好好想想,他不停对自己说,好好想想吧,尽管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部。 但是他没有学过什么咒语可以对付天地大倒转的。他敢不敢移动他的脚呢?哈利好像听到血液在耳根那里“砰砰”作响。看来他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试着动一动身子,要么发出求救信号,等待救援,也就是任务失败了。 他闭上眼,这样就不会看到下面茫茫太空。接着他用力提起右脚,使其脱离长满草的“天花板”。 倾刻之间整个世界恢复了原样。哈利一不小心跌在坚硬的地面上。这样一跌,害得他走路一踱一拐的。哈利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爬起来继续前进,冲出妖雾。回头望望,那金黄色的云雾此时正在朦胧月色中闪烁,好似天真无邪的孩童在眨着眼睛。 哈利在一个交叉路口处停了下来,想找找着有没有芙璐的影子。 他敢肯定刚才听到的那声尖叫是她发出的。那么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不知现在怎样了?可是没有发出红色求救信号呀——这么说她已脱离险境,或是她深陷其中而且够不着魔杖?哈利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步入在边这条路,一边走一边却不得不这样想,一个选手倒下了…… 离冠军奖杯是越来越近了,不过芙璐似乎已与之无缘了。他该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他实际上已经赢了怎么办?霎时间,他又仿佛觉得自己已是冠军,好像看到自己在其他同学面前高高举起了…… 后面的十分钟内地什么也没遇到,除了几处死胡同。第二次他又转错了方向。后来才找到一条新路线,并沿着它走下去。魔杖灯轻轻地晃悠着,哈利的身影在树篱上摇曳不定。又过了一个拐弯,却来到了“疾风怪物”面前。 塞德里克说得对,这怪物真是大得要命,足足有十英尺长,看起来很像一只巨蝎,长长的螫快卷曲到后背去了。厚厚的壳甲在哈利魔杖照射下银光闪闪。 “麻醉!” 魔光击中怪物的壳甲,又反射回来,哈利及时躲过,但头顶上的头发却灼烧了一些,空气中留下烧焦头发的味道。怪物接着吐出一条火龙,飞向哈利。 “阻碍!”哈利大声呼喊。魔光再次击中怪物的壳甲又反弹了出去;哈利蹒跚了几步后倒下去。“阻碍!”他继续发咒。 怪物在离他几英寸的地方应声冻结——这一次哈利成功地将魔光击入了怪物无壳甲的腹部。哈利将怪物从自己身上推开,站起来往反方向跑去——因为“障碍咒”只是暂时的,怪物很可能随时站起来。 哈利走了左边的一条小路,尽头是个死胡同;走右边的路,又碰到死胡同。他不得不停下来,心跳得厉害,似有鼓槌不停地敲打。又施用了一次“方向咒”,往回走,再踏上一条往西北方的小路。 哈利沿着新路走了几分钟,他听到路上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一起跑,便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你在干吗?”塞德里克叫喊道,“该死的你究竟要干什么?”又听到克伦说:“去死吧!” 空气中顿时传来塞德里克的阵阵叫喊声。哈利有点害怕,沿路飞跑上去,想找条路到塞德里克那儿。一无所获,他又用了一次“清除咒”。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总算把树篱烧穿了一个洞。哈利把脚塞进去,用力猛踢荆棘枝条,直到搞出一个大的口子。他猫腰钻了过去,把衣袍都弄坏了。右边他看到塞德里克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身子,而克伦就站在一旁狠狠地盯着塞德里克。 哈利刚从洞里出来,稳了稳身子便用魔杖指着克伦。克伦抬头一看哈利来了就想转身逃跑。 “麻醉!”哈利大叫一声。 魔光击中了克伦的后背,克伦便停在路上一动不动了,紧跟往前倒了下去,脸朝下躺在草里。哈利赶忙朝塞德里克奔过去。塞德里克现在不再抽搐,只是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捂着脸。 “你没事吧?”哈利抓住塞德里克的手问道。 “还好,”塞德里充气喘吁吁,“还好……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蹑手蹑脚地跟在我后面……我察觉到了,转身想走,他却用魔杖对付我……” 塞德里克用力站了起来,身体还在抖个不停。他和哈利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克伦。 “我真不敢相信……我原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毛病的。”哈利看着克伦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塞德里克也说。 “你早些时候听到芙璐的尖叫吗?”哈利问。 “听到了,”塞德里克说,“你认为是克伦袭击了她吗?” “我不晓得。”哈利说得很慢。 “我们把他留在这里吗?”塞德里克低声问道。 “不,”哈利答道,“我想我们该发求救信号,叫人过来把他带走……否则他很可能给‘疾风怪物’吃掉的。” “他活该。”塞德里克轻声说道,但说归说做归做,他还是举起魔杖向空中发了一串红色求救信号。信号高高悬挂在克伦躺着的地面上方。 哈利和塞德里克在漆黑中站了一会儿,看看周围的动静。这时塞德里克开口了,“嗯,我想我们得继续走了……” “什么?”哈利才恍过神来,“噢,对呀,是的……” 事情真是奇怪啊。刚刚他还和塞德里克联合起来对付克伦,现在俩人却成了对手。他们沿着这条漆黑小道前进,互相都不说话,接着哈利走了左边一条路,塞德里克走右边。很快便不见塞德里克的踪影。 哈利继续前进,又用了一次“方向咒”来确定方向。现在是塞德里克和他两人之间的比赛了。他想取胜的愈来愈强烈了,不过他真不敢相信克伦的所作所为。对人类用不可饶恕的咒语意味着在阿兹克班终生监禁,这是莫迪告诉他们的。克伦真的不该那么急切地想拿冠军杯……哈利想着想着,加快了步伐。 他又撞进了许多死胡同里,但不断加深的黑暗却让他确信自己离迷宫中心越来越近了。紧接着当他沿着一条又长又直的小道走下去时,他又发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魔杖灯照到了一只很奇特的动物,哈利只是以前在一本叫《怪物巨书》的书上看过图片。 这正是一只“斯芬克斯”(狮身女怪)。它有一只大狮子的身体:硕大的爪牙,一条略带黄色的长尾巴;而头则是一个女人的头。当哈利靠近的时候,狮身女怪转了转杏眼盯着他看。哈利犹豫地举了魔杖。她没有蹲下去扑过来,却在路的两边之间不停地来回走动,不让哈利前进。 这时她发话了,嗓音低沉而沙哑,“你离目标已经很近了,而最近的办法则是从我这儿通过。” “那,那么就请你让一下好吗?”哈利这样问道,其实他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不行,”女怪答道,继续在那儿走来走去,“除非你能解答我出的谜语。答出来我便让你过去。如果回答错了,我便攻击你。若是不回答,我会让你离去,并不伤害你。” 哈利听罢心里暗叫不妙。猜谜这东西可是荷米恩的拿手好戏,自己可不在行。但他反复想了想,如果谜语太难了就不回答,以便安全离开这里再去找其他线路。 “好吧,”哈利应道,“出题吧。” 狮身女怪在路中间蹲下,大声诵道:“请你先想一个人,此人常常匿身份,行动多诡秘,不说真话总撒谎。 再想何物最会补,却在中间之中间尽头之尽头? 最后说说,查不出生词难字时,人们总把何声发? 请你串起来,答答此问题,何种动物你不想吻?“ 哈利听着,嘴巴张得老大。 “我能在听一次……慢一点行吗?”他试问道。 女怪眨了眨眼,笑了笑,又把诗念了一遍。 “就是说所有的线索串起来等于我不想亲吻的动物?”哈利又问。 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哈利认为这便是等于说“对了”。于是哈利开动脑筋苦思冥想;他不想亲吻的动物倒是很多,首先想到的便是“疾风怪物”,但这不可能是答案,看来还得试试别的线索…… “藏匿身份的人,”哈利低声念叨,眼睛盯着女怪,“这个人老撒谎……嗯……可能是……是个骗子。不,别急,这可不是我的答案!一个、一个间谍?先想到这儿……能给我下个线索吗?” 女怪把诗的后几行重新念了一遍。 “最后才修补的东西,”哈利口中念念有词,“嗯,想不出来……中间的中间……能再把结尾重复一下吗?” 她把最后四行诗句又念了一遍。 “查找生词难字时常常发出的声音,”哈利喃喃道:“呃……那就是呃了。对,嗯!就是发‘呃’这个声音!” 女怪冲他笑了笑。 “间谍,呃,间谍,呃,”哈利走来走去,口中不断重复这几个字,“我不想亲吻的动物……对了,是蜘蛛!”(编者注:在英文中“间谍”是“spy”,“呃”是“er”,“蜘蛛”是“spider”。) 女怪此时满脸笑容。她站了起来,伸伸前肢,便走到一边让哈利过去了。 “谢谢!”哈利忙不迭道,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他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离迷宫中央是越来越近了,不过他还得……魔杖告诉他现在自己走的路一点儿没错,只要自己不再遇上什么大困难,就可能取胜了…… 前面有好几条小路,“给我方向!”哈利对着魔杖说道,魔杖转了转停下来指向右边的小路。他便跑上这条路。不一会儿地看见前面有亮光。 不足百码处,“巫术杯”正放在基座上闪闪发光。哈利正想跑过去时,一个黑影蹦了出来跑到前面去了。 看来塞德里克将比哈利先到达了。塞德里克此时正全速奔向奖杯,哈利知道自己赶不上他了,塞德里克比自己高,腿又长…… 突然哈利看见有个庞然大物从他左边树篱窜出,沿着交叉路口直奔过来。那怪物跑得很快,塞德里克差点儿就要撞上它了。而这时塞德里克眼睛只顾着奖杯,没有看到怪物正直冲过来——“塞德里克!”哈利撕喉咙大声叫喊,“你左边!” 塞德里克转头一看刚好及时飞身冲了过去,没撞上怪物,但由于太过匆忙摔了下来。魔杖从手中飞脱出去。此时一只巨蜘蛛踏上这条小路,并开始向塞德里克逼过去。 “麻醉!”哈利连忙大喊一声;魔光击中蜘蛛毛茸茸的庞大身躯。 但这一击似乎没什么用,就像是扔了一个小石头,蜘蛛怒了,猛一**,转过身即朝哈利奔来。 “麻醉!障碍!麻醉!” 哈利不停地喊,但没有用——可能是蜘蛛太大、太神奇了,咒语魔光没有伤到它,倒是把它激怒了。哈利抬头一瞥,正好看到了蜘蛛,八只黑眼睛发出咄咄逼人的寒光,几个巨钳状巨螫锋利如刀刃,正蠢蠢扑来。 蜘蛛把哈利举起来,哈利拼命挣扎,不断地踢它,可哈利的脚还是给它的大钳夹住了。剧痛之中,他听到塞德里克也在大喊“麻醉!” 可他的魔咒也同样没用。这时,蜘蛛又张开了大螫,说时迟那时快,哈利举起魔杖大叫一声,“解除武装!” 这次管用了。“卸武咒”一发蜘蛛便松开了大钳,不幸的是这一松使哈利从十二英尺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本来就受伤的大腿立即跨了下去。不容多想,哈利拿起魔杖对准蜘蛛的下腹,和塞德里克同时喊出,“麻醉!” 两束魔光聚在一起顿时威力无穷——蜘蛛被击得翻滚到一边,压平了附近的树篱,毛腿散落在地上,缠结成一团。 “哈利!”塞德里克喊道,“你没事吧?它没压到你吧?” “没有。”哈利大声回答,气喘吁吁。他往下看了看,腿正流着血,残破的衣抱上粘了一些蜘蛛螫牙的分泌液,粘乎乎的。他尝试着起来,但腿晃得厉害撑不起整个身子。他只好倚靠树篱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机警地张望着。 塞德里克此时离冠军杯仅有一尺之遥。奖杯在他后面闪着微暗的金光。 “快拿起来,”哈利喘着对塞德里克喊道,“快拿起来。你已经到那儿了。” 可塞德里克站着不动,只是盯着哈利看。又回头看着奖杯。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脸上渴望的表情。塞德里克又回过头来望着哈利。哈利此时正借势抓住树篱站了起来。 塞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你拿吧。该依赢。两次你都在关键时刻救了我的命。” “不能这么说,”哈利说。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腿本来就痛得厉害,还强忍着痛疼除掉蜘蛛螫牙,可气的是付出这么多努力之后,塞德里克却把自己击败了,就好像他上次击败哈利请卓去聚会一样。 谁先到奖杯处谁就得分。那得分的就是你。我的腿都这样了,我再也不想去赢什么比赛了。“ 塞德里克往回走了几步靠近昏死的蜘蛛,摇着头说:“不,我不能拿。” “别清高了,”哈利一边生气地说,“把它拿起来,我们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了!”塞德里克在一边看着哈利抓住树篱,稳了稳身子。 “你告诉过我巨龙会出现,”塞德里克开口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那时你也帮过我呀,”哈利忙说着,拿衣服擦去腿上的血迹,“你帮我对付那个蛋,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是你先帮助我对付龙的呀!”塞德里克接着哈利的话说道。 “可我们仍然两清,谁也不欠谁,”哈利试着动了动腿,他刚一用力腿就抖了起来。蜘蛛扔他下来时,他把脚踝给扭了。 “第二轮比赛你本能拿更多的分数,”塞德里克仍坚持说道,“你留在了后面救人质,这个任务该我完成的。” “别说那么多了。我说真的,快拿起奖杯。”哈利喊道,脸上带着丝丝苦涩。 德里克坚持不拿。他跨过蜘蛛缠在一起的毛腿,来到哈利身边。哈利正盯着他看。塞德里克是认真的。他离开的不仅仅是奖杯,而且是海夫巴夫几百年来都未有过的某种荣耀。 “你去吧!”塞德里克轻声说道。他看起来有点犹豫,但表情却是坚定的。他似乎心意已决。 哈利看了看塞德里克又望了望奖杯。有一会儿他仿佛看见自己从迷宫里出来,高举着奖杯,听见人们雷鸣般的欢呼声,还有卓爱慕地望着自己,这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不一会儿所有这一切都消失了,哈利发现自己看见的只是塞德里克有点模糊但表情很坚决的脸。 “我们两人一起拿。”哈利突然说。 “什么?” “我们同时拿它。胜利仍属于霍格瓦彻学校。我们打成平手。” 塞德里克惊讶地看着哈利,“你,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哈利很认真,“当然啦,我们是互相帮助而来到这儿的,对吧?就让我们一起捧杯吧!” 塞德里克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才恍过神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就听你的。”塞德里克轻快地说,“走,一起去拿。” 他让哈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奖杯旁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同时握住金灿灿的奖杯。 “我数三下,好吗?”哈利说,“一、二、三——” 他和塞德里克又同时抓住奖杯另一边的把手。 倾刻间,哈利觉得有一股力量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双腿便脱离地面。他的手却被死死地定在奖杯上,怎么也松不开了。 紧接着哈利和塞德里克又被往上提了起来,顿觉周围狂风咆哮起来……。 第三十二章 肌肉、鲜血和骨头 哈利感到他的脚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那受伤的腿扭了一下然后向前摔倒了。他放开三巫 师争霸赛奖杯,艰难地抬起头。 “我们在哪儿?”他问道。 塞德里克摇了一下头,他站起来把哈利也扶了起来,然后四处张望。他俩已经完全离开 了霍格瓦彻的地域。很明显已经走了几十里——也许几百里——因为甚至那些环绕着那座城 堡的群山也看不见了。现在他们正站在一座黑夜中的大墓地之前,一株大紫杉树以及更远处 的一座小教堂的轮郭依稀可见。一座小山耸立于他们左边。哈利仅仅能依稀辨认出山边一所 漂亮的老房子的大致轮廓。 塞德里克低头看一下三巫师赛奖杯,然后又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哈利。“有人告诉过你这 奖杯是一个波奇吗?”他问哈利。“没有。” 哈利答道,他一边打量着墓地的周围,它是那么死寂,有一点点阴森。“这是不是这次 任务的一部分。”他反问塞德里克。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说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把魔杖拿出来,你认为好 不好?”“好!”哈利说道,他很高兴塞德里克提出这个建议,而不是他自己。他们抽出了 他们的魔杖,哈利一直都在四处张望。他又一次有了他俩正被别人监视的奇怪感觉了。 “有人过来了。”他突然说道。他俩在黑暗中眯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看到一个黑影走 近,从那些坟墓中间向他们走过来。哈利看不清那张脸,但是从那黑影走路的姿势以及他那 抱紧的手臂,可以判断出那黑影正抱着什么东西。看不清他是谁,非常矮小,而且穿着有兜 帽的大斗篷蒙住了头也遮住了脸。那黑影又近了几步——当然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在缩短— —他看到那人怀里抱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婴儿……或者那只不过是一堆衣服? 哈利轻轻地把他的魔杖放低一些,向旁边匆匆瞥了塞德里克一眼。塞德里克也回敬他一 个充满疑惑地表情。然后他们都转过身注视那越来越接近的黑影。 那黑影在一个屹立的大理石墓碑旁边停下了。离他们只有六英尺远。哈利、塞德里克和 那个矮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会儿。 然后,哈利的疤痕毫无声息地就痛裂开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疼痛过。痛得他 不得不用手去捂住,这样也使得他的魔杖掉到了地上。他双腿弯曲,跪到了地上。他什么也 看不见,只觉得头痛如裂。 从他头上空,哈利远远地听到一个高而阴冷的声音说到:“杀死那个瘦高个。”一阵沙 秒声之后,又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凯得乌尔!” 一束绿光交烁地穿过哈利的眼睑,然后他听到身旁一个重物摔倒到草地上的声音,他那 伤痕从未如此痛得让他反胃干呕过,接着那疼痛慢慢减轻了。虽然他害怕将要看到的东西, 他还是张开了那双刺痛的眼。 塞德里克四肢张开,倒在他旁边的草地。成一个“大”字,他死了。 眨眼间便是阴阳两界,哈利看着塞德里克的脸,看着他那瞪得大大的灰色的眼睛,空虚 得像一幢荒废的老房子窗户似的表情,还有那看上去微微吃惊的半张开的嘴巴。然而,就在 他的大脑开始接受所见到的事实之前,就在他刚想摆脱那满脑子的麻木、怀疑与不信之前, 他感到自己已经被人拉着站立起来。 那个穿斗篷的小矮人已经放下了他手中的那堆东西,拣起了哈利的魔杖。然后拖着哈利 向那大理石墓碑走去。哈利借着魔杖摇曳的微光看清那墓碑上的名字汤姆。理得,然后他就 被推转过来,背对着那墓碑。 那穿斗篷的男人施魔法用粗绳捆住哈利,把他绑在那墓碑上。 哈利听到那风帽下轻微但又急促的呼吸声,他奋力挣扎,那男人狠狠地打了他几下—— 用他那不见了一根手指的他。哈利刹那间想起了那风帽下的人是谁——温太尔,“是 你!”他气喘喘说道。但是温太尔正忙着给他上绑,他一言不发,忙着检查那绳子绑得紧不 紧。他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触摸着那些绳子上的结。直到温太尔确定哈利已经死死地绑在那 墓碑上,一步也不能动,他才从斗篷里拿出一种黑色的东西硬塞到哈利的嘴里。然后,一句 话也没说,转身很飞地跑开了。哈利什么都叫不出来,也不能看到温太尔跑往哪里。——他 不能转过头去看墓碑后面,他只能看到他正前方的东西。 塞德里克的尸体躺在大约二十英尺远。在他身边,三巫师赛奖杯在星光下闪闪发光。哈 利的魔杖就在他脚旁边的草地上。哈利曾以为是婴儿的那堆衣物也在附近,在墓碑脚下。那 堆东西好像在烦燥地颤动着。哈利看着它,他的伤口又剧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想 看见那堆衣物中的东西……他不想看到那包东西被打开。 他能听到他脚下的声响。他低头看看。——一条巨蛇正在草间游动。盘绕着哈利绑着的 那墓碑游动。温太尔的急促的喘息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听起来好像他正推着什么重东西穿过 草地。一会儿他就出现在哈利的视野中。现在哈利可以看到原来他正推着一个石头大汽锅向 墓碑走过来,那锅里面好像装满了水——哈利从那四处泼溅的声音判断出来的——而且那只 汽锅是哈利有生以来见得最大的一只。它大得足可以塞进一个成年男子。 草地上那色衣物里面的东西搅动得更加激烈了,仿佛它正要努力地挣扎出来,现在温太 尔自己拿着一根魔杖在大汽锅底正忙着呢。突然,僻啪的火焰就从那锅底冒出了。那条大蛇 溜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大汽锅里的**好像很容易加热。**表面不仅冒出了气泡,而且还进出了火花,好 像着火了一样。那斗篷下面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跟着哈利又听到那又高又冷的嗓音:“快 点!”那锅水的整个表面都布满着火花,看上去好似镶上了钻石。“准备好了,主人。” “现在开始……”那冷酷的声音响起。温太尔拉开草地那包衣物,显露出里面的东西。哈利 发出了一声叫喊——可惜被他嘴里的那堆东西阻塞住了。 好像温太尔拿出了一颗石头,然后就显露出一个丑陋的、卑劣的、愚昧的但更加糟糕, 而且糟糕上一百倍的东西。那东西有着屈着膝的人类孩子的外形。但哈利从没见到过什么东 西这么不像孩子的——它没有头发,而且表面有鳞片。它的背是**的,黑红色。 它的胳膊和双腿又瘦又脆弱,而且它的脸——决没有孩子有那样的一张脸——扁平的, 蛇头一样,而且还有一双闪烁不定的红眼睛。 那小东西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它抬起它那细小的手臂,绕住温太尔的脖子。温太尔抱 起了它。就在这时,它的风帽掉到了后面,当他抱着这小东西走到大汽锅边缘的时候,借着 火光,哈利看到了温太尔那瘦削苍白的脸上厌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小东西那张 邪恶扁平的脸在那水面上跳动闪烁的火花中烟烟发光。 然后温太尔就把那小东西放入了锅里。嘶嘶声远远传来,接着那东西就从水面消失了。 哈利听到了它那弱小的身体撞到锅底的轻声。 “淹死它吧,”哈利心里期待着,他的伤口火燎燎地痛,他几乎忍受不住了,“拜 托……淹死它吧……” 温太尔嘴里念念有辞。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看上去被这超出智慧之外的生物吓坏了。他 举起了他的魔杖,闭上双眼,对着夜空喊道:“父亲的铮骨啊,无限的给予,给你的儿子一 个重生.freexs的机会吧!” 哈利脚下的墓地裂了。惊骇万分的哈利看到一股漂亮的灰尘在温太尔的咒语操纵下升到 了空中,又轻轻地掉进了锅里。钻石般的水面裂开了。嘶嘶作响。火星四溅。水面变成了鲜 亮、毒药般的深蓝色。 现在温太尔开始低声呜咽了,他从他衣服里面,拔出了一把又长又窄,明亮的银剑。他 的声音又变成了僵死的暖泣了。“仆人的肌肉啊,自愿的给予,给你的主人一个重生.freexs的机会 吧!” 他伸出他的右手——那只少了根指头的手。他左手紧紧握住那把银剑,然后向前挥舞。 哈利意识到温太尔将要做的事不到一秒钟便发生了。——他死死地闭上双眼。但是他却不能 阻挡住那刺破夜空的惊叫。那叫喊穿过哈利的耳膜,就好似他也被那银剑刺穿。接着他听到 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听到温太尔那痛苦的喘息,然后是一声令人作呕的泼溅声。好似什么东 西掉进了那锅里。哈利忍不住看过去……但是那锅水已变成了火红色。它那耀眼的光芒穿透 了哈利双眼…… 温太尔大口地喘气,又痛苦地呻吟。直到哈利感觉到温太尔那痛苦的呼吸吹到他的脸 上,他才发现温太尔正站在他的正前方。 “敌人的鲜血啊……通过武力征服而来……你将……让你的对手复活……” 哈利对此无能为力,他被绑得太紧了……他向下瞥了一眼,绝望地在绳子里挣扎,他看 见那把明晃晃的短剑在温太尔的手中晃动着。然后他就感觉到那剑尖刺入了他右手手臂弯曲 处。鲜血从他破烂的衣服里不断淌出。仍不断痛苦喘息的温太尔从身上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 璃药瓶,并伸到哈利的伤口处。一大滴鲜血病进了瓶中。 他拿着哈利的鲜血蹒跚地走回大石气锅旁。把血倒进里面。那**不断地变化,最后变 成了空虚的白色。温太尔精疲力尽地跪倒在那汽锅旁,好似他的工作已做完。然后他向一旁 倒下去,躺在草地上,不住地喘气和呜咽,紧握住他手臂上流血的地方。 那汽锅慢慢地沸腾,又是火星四射。其它就没什么变化了…… “把它淹死……”哈利心里祈祷着,“让整件事都出错。” 然后,汽锅里的火星突然都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一股白色烟雾。将哈利面前的 所有东西都遮盖住了。他看不见温太尔或者塞德里克,他眼中有的只是空气中悬浮的蒸 汽……“它出错了,” 他想道,“……那怪物被淹死了……拜托……求求上帝让它死掉吧……” 然后,透过他前面的浓雾,哈利心中惊恐万分,他看到了一个人的黑色轮廓,又高又 瘦,慢慢地从汽锅里面向上升起。 “给我穿上衣服!”一个高而冷的声音从雾后面响起。温太尔虽然还在呜咽与呻吟,但 还是摇着伤口,爬着拣起了草地上那堆黑色衣服。然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掂起脚尖,用一 只手把衣服套进他主人的头上。 那瘦高个走出了汽锅,紧盯着哈利……哈利也瞪着那张让他被恶梦困扰三年的丑恶的脸 ——比头盖骨还苍白的脸,大大的黑红色的眼睛,像蛇鼻一样扁平的鼻子,鼻孔还有许多裂 口…… 福尔得摩特公爵又复活了 第三十三章 食尸者 福尔得摩特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开始检查他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就像硕大、苍白的蜘蛛;他那又长又白的手指轻轻地爱抚着自己的胸膛。手臂和 脸;那红色的双眼带着裂开的瞳仁,就像猫眼一样,在黑暗中更加闪亮了。他带着全神贯注 而又愉悦的表情举起手,伸展手指。他丝毫都没有注意正躺在地上抽搐着,流着血的温太 尔,他也没有留意到那条大蛇,此刻它又滑动着重新进入了哈利的视线,而且再次缠绕着哈 利,嘶嘶作响。福尔得摩特那双长着不自然的手指的手滑进了一只深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 支短杖。他也轻轻地爱抚着这根短杖,然后举了起来并对准温太尔。此刻温太尔正从地上爬 起来,扑向哈利被绑住的那块墓碑上。他跌落在碑石脚下,躲在那里一蹶不振,哭了起来。 福尔得摩持那深红色的眼睛看着哈利。他发出了一阵高亢而又冷酷的、毫无笑意的笑声。 温太尔的长袍沾上了血而在发亮——原来他把残断的手臂包在了里面。“主人……”他 哽咽道,“主人……,你答应过……你的确答应过……” “伸出你的手臂来。”福尔得摩特懒懒地说道。 “噢,主人……谢谢你,主人……” 他递出那淌着血的残肢,但是福尔得摩特又笑了,“温太尔,另外一支手臂。” “主人,求求你……求求你……” 福尔得摩特蹲了下来,拉出温太尔的左手。他把温太尔的长袍的袖子推到肘子上面。哈 利看到有一块东西在皮肤上,好像是鲜艳的红色纹身——那是一个骷髅头,嘴里伸出一条蛇 ——跟快迪斯世界杯的天空中出现过的一模一样:黑色的标志。福尔得摩特无视温太尔不可 抑止的抽泣,仔细地审查着。 “它回来了,”他轻轻地说,“他们都肯定注意到了……现在我们会看到……现在我们 会知道……” 他把那又长又白的食指按在了温太尔手臂的印记上。 哈利前额上的伤痕像被烈火烧灼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而温太尔又发出了一阵呼号。福 尔得摩特的手指从温太尔身上的印记上移开了,哈利看到它已变得乌黑发亮了。 福尔得摩特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满足的表情。他站直身子,转过头去,环视着漆黑的 坟墓。 “有多少人会在感觉到我复活的时候,仍然敢大胆地回来?”他喃喃说道,他的闪亮的 红色眼睛凝视着星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要离开?” 他开始踱来踱去,这之后哈利和温太尔一直扫视着这个墓。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又向下 看着哈利,他那蛇一般的脸被一丝残酷的笑容扭曲了。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死去的父亲的遗骸上,”他轻轻地说道,“一个十足的傻 瓜,……就像你亲爱的母亲一样。但他们都各有用处,对不对?你妈妈为了保护你这个小孩 而死去……而我杀死了我爸爸,看见他在死亡中证明他是多么的有用……” 福尔得摩特又笑了起来。他又踱起步来,边走边四处看,那条蛇仍然在草地里盘旋。 “波特,你看到了山上的那座房子了吗?我爸爸以前住在那里。 我妈妈是住在这个村庄里的一个女巫。她爱上了他,但是当我妈妈告诉我爸爸她的真实 身份时,他却抛弃了她,他不喜欢魔法,我爸爸……“ “波特,在我还没出生时,我父亲就离开了我母亲,回到他那马格父母亲家里。而我母 亲在生我时死去了,把我留下一个马格孤儿院里。但是我发誓要找到他,我要向他报仇,向 那个名字叫‘汤姆。理得’的笨蛋报仇。” 他还在踱步,红色的眼睛在坟墓间看来看去。 “听我说,听我重温家庭的过去……”他安静地说,“咦,我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哈利,快看,我真正的家人回家了……” 顿时斗篷一阵嗖嗖作响。在坟墓间,在紫杉树后,在每一片阴影中,一群食尸者出现 了。他们都是戴着头巾和面具,一个接一个地向前走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就好像他们 连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一样。福尔得摩特静静地站着,等着他们,其中一个食尸者跑了下 来,爬向福尔得摩特并亲吻着他那黑袍的褶边。 “主子……主子……”他喃喃道。 随后的食尸者也跟他一样,每一个都跪下爬向福尔得摩特,吻一下他的袍子,然后再退 后,站起来,形成一个寂静的圆圈。这个圆圈包围了汤姆。理得的坟墓、哈利、福尔得摩特 和那个抽泣着、卷成一团的温太尔,然而他们又在圆圈上留下了空隙,似乎在等更多的人。 但福尔得摩特似乎不想等,他环视着那些裹着头巾的脸。 尽管没有风,圆圈中却似乎发出了沙沙声,好像它打了颤一样。 “欢迎你们,食尸者,”福尔得摩特静静地说,“上一次我们见面是在十三年前了,但 你们应我的召唤就好像那是昨天的事一样……如今,我们又在黑色标记下重聚了,是不 是?” 他又换上了那张可怕的脸,变僵了,他那裂口一般的鼻孔张大了。 “我嗅到了罪恶,”他说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罪恶。” 圆圈又颤动了一下。尽管其中的每个人都渴望,但谁也不敢从他身边走回去。 “我看见了你们所有人,完整而又凉爽,你们的力量完好无缺,你们的出现如此迅速。 我问自己,为什么这帮曾经发誓永远效忠的男巫从来都没有帮助过他们的主子?”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除了躺在地上的,仍为他那流血手臂哭泣的温太尔。 “我回答了自己。”福尔得摩特低语道,“他们一定以为我破裂了,以为我消失了。他 们溜回我的敌人中间,假称他们是无辜的,是由于无知,由于中了魔法……” “然后我又问自己,他们怎么能相信我不会再起来了呢?他们很久以前就知道我怎样采 取行动来防止不能避免的一死,他们在我比任何活着的巫师都强大的日子里,就见证过我的 力大无比的呀!” “然后我回答了自己,可能他们确信存在着一个更加巨大的力量,一个甚至可以摧毁黑 暗公爵福尔得摩特的力量……,他们可能已效忠于另外一个人……可能是那个普通人的冠 军,那个马德布来得人、马格人和艾伯斯。丹伯多?” 一提到丹伯多的名字,圈中的人**起来,有些人摇摇头,窃窃私语。 福尔得摩特不理睬他们。“对我来说,这真是件令人失望的事啊……我承认自己感到很 失望……” 其中一人突然间从圆圈中跳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突然倒在福尔得摩特的脚下。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请宽恕我,请宽恕我们。” 福尔得摩特开始笑了。他举起一短杖:“卡西欧!” 在地上的那个食尸者打着滚,用尖锐的声音呼喊着。哈利肯定这声音会传到附近的房舍 里……警察快来吧,他绝望地想着……随便哪个人,随便什么东西都行…… 福尔得摩特举起了他的短杖。那被折磨的食尸者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艾维里,起来!”福尔得摩特轻声说,“站起来,你请求宽恕? 我不会宽恕的。我不会忘记的,十三年漫长的岁月,……在我饶了你之前,我要得这十 三年的赔偿。温太尔已经偿还了一部分债了,是不是啊,温太尔?“ 他俯视看还在哭泣的温太尔。 “你回来见我,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出于对老朋友的畏惧。你活该受到这痛苦,温太 尔,你清楚的,是不是?” “对,主人,”温太尔呻吟着说,“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但你帮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福尔得摩特望着在地上哭的温太尔,冷冷地说道: “尽管你不忠实又毫无价值,你还是帮助过我……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会报答帮助他的人 的。” 福尔得摩特又举起了那短杖,把它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在魔杖挥过的地方闪过了一道银 光,突然间它又失去了形状,扭动着,形成了一支闪光的人手的复制品。它皎活得如月亮一 般,突然间它向下俯冲,安装在温太尔的流着血的手腕上。 温太尔的哭泣骤然停止了。他的呼吸声刺耳又参差不齐。他抬起头,望着那只银手,几 乎不敢相信——它平滑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戴着一双耀眼眩目的手一样。他伸展了 一下那闪闪发光的手指,然后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小树枝,咔嚓一声把它折得粉碎。 “我的主人,”他喃喃道,“主人,这真是太漂亮了……谢谢你……谢谢你……” 他爬向前,吻着福尔得摩特的袍衣边。 “温太尔,希望你的忠诚不要再左右摇摆,三心两意。”福尔得摩特说道。 “噢,主人,绝对不会了,主人……‘” 温太尔站了起来,在圆圈中占了一个位子,盯着看他那有力的新手。他的脸上泪光闪 闪。福尔得摩特走近了温太尔右边的那个人。 “露布斯。马尔夫,我狡猾的朋友,”他停在他面前低声说道。 “我听说你还没有放弃老样子,尽管在世人面前你面目可敬。你还准备在马格这烦恼的 地方做领头,是吗?克鲁希。尔特斯,但你从没有试过找我……你在快迪斯世界怀上的事迹 很有趣,我敢说…… 但如果你把精力放在找寻并帮助你的主人上不是会更好吗?“ “我的主人,我的确经常在留心着,”马尔夫的声音很快从头纱下面传来,“如果有一 丝您的踪迹,有一丁点儿关于您下落的耳语,我都会立即来到您身边的,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 “但是当一个忠实的食尸者把我的标志在去年夏天送上天空时,你却逃走了。”福尔得 摩特慢慢说道,马尔夫先生顿时停住了。“是啊,马尔夫,我全知道,你让我失望了,我希 望今后能有更忠实的效劳。” “当然,我的主人,当然……,你太仁慈了,谢谢你……” 福尔得摩特继续向前走,然后又停下来,看着马尔夫旁边的空位。这位子足够站两个 人。 “来斯促。兰斯应该站这里的,”福尔得摩特静静地说,“但他们被埋藏在了阿兹克 班,他们是忠实的。他们没有宣布抛弃我,反而去了阿兹克班。当阿兹克班裂开的时候,来 斯促。兰斯会得到他们梦想不到的荣誉的。得蒙特也会加入进来,他们是我们天然的同 盟……我们会召回被放逐的巨人们……我会让所有献身于我的仆人们回来……” 他继续往前走。 “玛克妮尔……温太尔告诉我,你被魔法部毁了危险的野兽? 很快你就会有比那更好的牺牲品的,公爵福尔得摩特会提供的……“ “谢谢你,主人……谢谢?”玛克妮尔喃喃说道。 “这里,”福尔得摩特走到两个块头最大的蒙着头巾的人跟前,“是克来伯……这次你 会干得更好的,是不是,克来伯?你呢,高尔?” 他们笨拙地鞠了躬,模糊地低声说道:“是的,主人……” “我们会的,主人……” “你也要这样,挪特。”当福尔得摩特走过一个弯腰站在高尔阴影后的人时,他静静地 说道。 “我的主人,在你面前,我俯身致敬,我是你最忠实的——” “这就行了。”福尔得摩特说。 他走到了最大的空隙前,用他那空洞、红色的眼睛眺望着,好像他能看到有人站在那儿 一样。 “这里我们有6个人不见了……三个在给我效劳时死去了。一个太胆怯了不敢回来…… 他要付出代价的。一个,我相信,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当然他是会被干掉的。还有一个是 我最忠实的仆人,他已经重新加入对我的服务中。” 食尸者们**起来。哈利看到,他们正透过面具的侧面,面面相觑。 “那忠实的仆人在霍格瓦彻,正是通过他的努力才使得我们年轻的朋友今天晚上到 来……” “对,”福尔得摩特说道。他露齿而笑,卷曲了他那没有嘴唇的嘴。这时众人的视线都 望向哈利的方向。“哈利。波特友善地加入到我的重生.freexs聚会中来,你们甚至可以把他称作是 我的贵宾。” 一片寂静。然后温太尔右边的那个食尸者站了出来,从面具后传来了马尔夫的声音。 “主人,我们渴望知道,……我们请求你告诉我们……你怎么创造这个……这个奇迹 的……你怎么想办法回到我们身边的。” “啊,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啊,马尔夫,”福尔得摩特说道,“它开始和结束,都跟我 这个年轻的朋友有关。” 他慢慢地走向哈利,站在他身旁。众人的眼睛都停留在他们俩身上。那条蛇继续缠绕 着。 “当然,你们知道,我曾经被这个男孩毁了,”福尔得摩特轻轻地说道。他的红色眼睛 看着哈利,使得他的伤痕剧烈地疼痛起来。 哈利几乎痛苦地尖叫起来。“你们都知道在我失去力量和躯体的那晚,我想杀死他。他 母亲企图救他而死去了——无意中给他提供了一种保护,我承认我没有预料到。我接触不了 这个孩子。” 福尔得摩特举起一只又长又白的手指,逼近哈利的脸颊,“他母亲给他留下了她牺牲的 印迹……这是一种老魔法,我本应记起来。我竟愚蠢得忽视了它……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可 以接触他了。” 哈利感觉到了正在接触他的那冷冷的手指尖,心里想:我的头会疼得爆裂开来。 福尔得摩特在他的耳边轻叹了几声,移开了手指,然后又继续对那些食尸者说:“朋友 们,我承认,我计算错了。我的诅咒因为那愚蠢的妇人的牺牲而转向了,然后又向我弹回 来。啊,痛上加痛,我的朋友们,我措手不及。我的身体被撕裂开了,我比不上幽灵,比不 上最低下的鬼怪……然而,我还活着。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我,在通向长生不 死的路上比谁都走得远。你知道我的目标是——战胜死亡。现在,我正面临考验,我的一两 个实验生效了……因为按诅咒我本会被杀死,但我没有。不管怎样,我就像活着的最弱小的 生物一样衰弱,而且无法帮助我自己……因为我没有身体,而任何可能帮得上我的咒语都需 要一个魔杖。 “我记得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强迫我自己无眠地、无尽地存在……我落脚在一个很远的地 方,一个森林里,并等待着……肯定会有一个我忠实的食尸者会帮助我的……他们中的一个 会来施我所不能用的魔法,把我回复到身体中……但我白白地等待……” 听着的那群食尸者们又打了一下颤。福尔得摩特让寂静可怕地盘旋着,然后又出声了, “我蓄积一种力量,那就是占据别人的身体。但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因为我知道那些奥挪 士还在国外找着我。有时我会以动物为居所——当然我偏爱蛇——但是在他们里面我只是比 纯粹的游魂好过~点,因为他们的身体不适合施展魔法……并且我的占领缩短了它们的寿 命。没有一个活得长命……” “四年以后……我返回的时机似乎到了。一个年轻、愚蠢、容易上当受骗的巫师在我作 为家园的森林的小道上游荡。他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因为他是丹伯多学校里的一个教 师……他很容易屈从于我……他把我带回了这个国家,不久,我附在他的身体上在他执行我 的指令时密切地监督他。但我的计划失败了。我没办法偷到点金石。我无法保证长生不死。 我遭受了挫折——再一次被哈利。波特阻碍了。” 又是一阵寂静。什么惊动也没有,连紫杉树的叶子也没发出声音。食尸者一动也不动, 他们面具上扑闪扑闪的眼睛盯着福尔得摩特和哈利。 “我离开那仆人身体的时候,他就死了。我又变得和往常一样虚弱了。”福尔得摩特接 着说,“我回到遥远的藏身处,不瞒你们说,当时我几乎害怕永远也恢复不了力量了……是 啊,那是我最黑暗的时光……我不再指望会再有巫师送上门来……我也不再指望会有食尸者 关心我发生了什么事。” 圆圈中的一两个戴面具的男巫不舒服地动了动,但福尔得摩特没有理睬。 “接着,不到一年以前,在我几乎绝望之时,一个仆人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温太尔佯装 死亡以逃避公正的制裁,被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驱逐,所以又决定回到主人身边。他在谣传 我藏身的乡村中找到了我……当然,是通过沿途碰到的老鼠的帮助。温太尔和老鼠有一种奇 怪的密切联系,是不是,温太尔?他那肮脏的小朋友告诉他,在阿尔巴尼亚的幽深的树林 里,有一个恐怖的地方,在那里,他们那种小动物会因被一个黑影吞噬而死去。…… “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是不是,温太尔?因为有一天晚上饥饿难忍,他在 本希望找到我的森林边上,傻傻地走进一家客栈找东西吃……在那儿,他竟然碰到了魔法部 里的一个女巫,——珀茜。佐金斯。 “看看命运是怎样眷顾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的吧。这晚本应是温太尔的末日,也是我重 新复活的最后一线希望。但温太尔——表现出一种我决没有料想到的镇定——他说服了珀 茜。佐金斯陪他出去散散步。他战胜了她……他把她带来见我。珀茜。佐金斯本来会摧毁一 切的,但却成了我做梦也不敢想的礼物。因为,稍稍一劝说,她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信息 库了。” “她告诉我,今年三巫师赛会在霍格瓦彻举行。她告诉我有一个忠实的食尸者巴不得帮 助我,只要我联系一下他就行了。她告诉了我好多好多事情……但我用来控制她的记忆符咒 太强大了,当我从她身上抽取了所有有用的信息后,她的心智和身体就全毁了。她已经完成 使命了。我不能再附在她身上,就处理掉了她。” 福尔得摩特可怕地笑了,红色的眼睛又空洞又残忍。 “当然,温太尔的身体也不适合于依附。假使他死了,如果被看到的话,也会引起更大 注意。但是,他是我所需要的健全的仆人。尽管他是个差劲的巫师,但他还是能照我的指令 行事。这就能使我有个简单的、衰弱的身体,我可以在里面栖息以等待真正的重生.freexs所需要的 重复原料……一两个我自己发明的咒语……从我亲爱的南格尼中得到的一点儿帮助,”—— 福尔得摩特那红色的眼光落到了缠绕不停的蛇身上——“由独角兽血、纳格尼提供的毒蛇液 调制而成的一剂药……,很快我就恢复了正常的人形,强壮得可以长途跋涉了。” “不再希望偷点金石了,因为我知道在当那里被破坏以后,丹伯多就会好好照看着的。 但我愿意再次有不免一死的生命,在追求不死之前。我放低了眼光……我会重新回到旧身体 里,恢复旧有的力量。” “我知道要弄到这个——今晚能使我复活的药剂——这是个很老的黑色魔法——我需要 三样强大的配料。嗯,其中一样已经到手了,是不是,温太尔?由一位仆人提供的。” “自然还得有我父亲的骨头,意味着我们得来到这里他埋葬之处。但敌人的血,温太尔 曾建议我用随便哪个巫师的,对不对?任何仇恨过我的巫师……现在许多仍这样,但我知道 我要用哪个的,如果我想比我垮台时更加强大地复活的话。我想要哈利。波特的血。 我想要十三年前剥夺我力量的那人的血,因为他母亲曾经给他残留的保护,那时也会归 属于我……“ “但怎样才能抓住哈利。波特?他已经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甚至出乎我的想象。那是 当丹伯多负责安排男孩的未来的时候,丹伯多的保护方法。丹伯多召唤了一种古代巫术,只 要他在他亲属照顾下,就能保证其安全。在那儿我甚至还碰不了他……当然,那还有快迪斯 世界杯比赛……我想在那儿,离开了他的亲属和丹伯多,他的保护可能会弱些。但我仍不够 强壮去在一帮魔法部巫师中间绑架他。但以后,他就会回到霍格瓦彻,在勾鼻子亲马格人的 笨蛋眼下度过日夜。那我怎样才能弄到他呢?” “哦……当然是利用珀茜。佐金斯的信息了。利用我驻扎在霍格瓦彻的忠实的食尸者去 保证那小孩肯定会进入火杯名单。利用我的食尸者保证让那小孩赢得比赛——首先要他碰三 巫师奖杯——我的食尸者已经把它变成了波奇,那将会把他带到这里。丹伯多的保护会鞭长 莫及。他就会在我迎接的臂膀中了。他就在这儿——你们曾相信是我的克星的小孩……” 福尔得摩特慢慢地走向前,转身面对着哈利。他举起了魔杖,“阿西欧!” 哈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的骨头像被火烤着,头沿着伤疤撕裂,眼睛疯狂地旋 转。他真想一切都结束……快点昏倒…… 快点死掉…… 后来疼痛消失了。他被松松地绑在福尔得摩特父亲的墓碑上,他在一片朦胧中看到那些 明亮的红眼睛。黑夜回响着食尸者的笑声。 “你看,要说这小孩曾比我更强大是多蠢的啊!”福尔得摩特说道,“但我想每个人心 里都清清楚楚。哈利。波特只是侥幸从我手中逃掉了。现在,在这里,在你们所有人面前, 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再没有丹伯多帮他了,再没有为他牺牲的母亲了。我会给他 机会的,我允许他搏斗。你们会肯定我们两个谁更强大。南格尼,再等一会儿。”他轻声说 道。那蛇滑进草丛中,食尸者们正在那里站着观看。 “现在放开他吧,温太尔,给回他他的魔杖。” 第三十四章 先验的魔咒 温太尔走近哈利,哈利赶忙伸出双脚,以在绳子被解开之前站起来。温太尔举起他那只 新装的银手,取出塞住哈利嘴的那团东西,然后猛然一击,砍断了把哈利绑在墓碑上的绳 子。 曾有几分之几秒的时间,哈利考虑要逃走,但当他站在杂草丛生的墓地上时,他受伤的 小腿却在发抖。这时食尸者们已集中了起来,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 围圈,失踪的食尸者的位置也被合拢。温太尔走出包围圈,向塞德里克的尸体走去,回来时 拿着哈利的魔杖,头也不抬就把它粗暴地塞到哈利手中。接着温太尔回到了食尸者们所围成 的包围圈中。 “哈利。波特,你已经学会了怎样决斗吧?”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他的红眼睛在黑暗 之中闪闪发光。 听到这些,哈利想起了两年前在霍格瓦彻,他曾短暂地加入的那个决斗俱乐部,这虽然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那里他所学的只是能使人解除武装的咒语——“卸武咒”……就算 他能够用它来夺去福尔得摩特的魔杖,这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三十多食尸者包围着。他知道 他现在面临着过去莫迪总是告诫的情形……不可解除的杀咒——福尔得摩特是对的——这次 他母亲不在这里代他死去了……他感到很无助…… “哈利,让我们互相向对方鞠躬吧。”福尔得摩特说,稍微曲了一下身,但他蛇般的脸 仍向上对着哈利。“快点,这些细节是必须遵守的……丹伯多喜欢看到你有礼貌……哈利, 向死亡屈身吧那些食尸者们大笑了起来。福尔得摩特没有唇的嘴微笑着。哈利没有鞠躬,他 不想在福尔得摩特杀死自己之前被他玩弄,他也不想让他得到满足。 “我说过了,鞠躬。”福尔得摩特说着,举起他的魔杖。哈利感到好像有一只巨大的、 看不见的手拉着他,使他上身残忍地向前弯曲,他的脊椎也弯曲了起来。这时那些食尸者们 比以前笑得更厉害了。 “很好,”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抬起了他的魔杖,使哈利向下压的力顿时消失了。 “现在你对着我,像个男子汉——自豪的挺直你的腰,就像你父亲死时的那样——好,现在 我们开始决斗。” 福尔得库特举起他的魔杖,哈利还没来得及防护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移动,他已中了 克鲁布尔特斯魔法。极度的,使人耗尽一切的疼痛使他感觉不到他现在正在哪里——炽热的 小刀刺穿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在疼痛中的头简直要破裂了,他大叫了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 都大声…… 突然,疼痛停止了。哈利翻身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不断发抖,就像温太尔在 他的一只手被砍下来后那样。哈利摇晃着走向旁边,来到了在观看的食尸者们的人墙上,但 他们把他推回福尔得摩特面前。 “稍微暂停一下。”福尔得摩特说,裂口般的鼻孔因兴奋而扩大了起来,“一个小暂 停,哈利,那样很痛苦,不是吗?你不想我再那样做,是不是?” 哈利没有回答。那对无情的红眼睛告诉了他,他就要像塞德里克那样死去……他就要死 了,他阻挡不了这事的发生……,但他不会向福尔得摩特屈服了,他也不会乞求…… “我问你,是否你想我再那样做一次?”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回答我!英柏丽 欧!” 一生中的第三次,哈利感到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啊,这是多么的快乐,不用去思 考……好像他正在漂浮着,做着梦——只是回答“不”……说“不”……口是回乡文 “不”…… “我不会,”从他脑后传来一个坚强的声音,我不会回答的…… 只是回答不——我不会那样做,我不会那样说的…… 只是回答不…… “我不会!” 这三个字突然从嘴里冲了出来,在墓地中回响着。梦境突然消失了,就像一盆冷水泼到 了他身上,克鲁布尔特斯魔法在他全身上留下的疼痛突然间又出现了,突然间他意识到他正 在哪里,他所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会?“福尔得摩特平静地说,现在那些食尸者们不再笑了。”你不会说’不‘? 哈利,服从是一种美德,在你死亡之前我需要教会你……也许是另外一番疼痛吧?“ 福尔得摩特举起了他的魔杖,但这次哈利有准备了,来源于他的快迪斯训练的反应,他 闪到了一旁,他滚到了福尔提摩特父亲的大理石墓头石后面,他听到魔咒打中石头的嘛啪 声。 “哈利,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这是福尔提摩特平静的、冷酷的声音,当食尸者们笑 起来,这声音越来越近了。“你躲不了我的。 这是否表示你已经厌倦我们的决斗了?哈利,这是否表示你想我现在结束这场决斗?哈 利,出来——出来决斗,接着……那会很快的……那甚至将会毫无痛苦——但我不知道…… 我没有死过……“ 哈利蹲伏在墓头石后面,一切都将结束了。没有任何希望,得不到任何帮助。当他听到 福尔得摩特仍在靠近时,他只知道一件事——没有恐惧和理由——他不会像一个小孩玩捉迷 藏那样蹲在这里死去,他也不会跪在福尔得摩特的脚下死去……他要像他父亲那样直立着死 去,他要进行反抗,即使任何反抗都是没有用…… 福尔提摩特蛇般的脸还没有绕到墓头石的背后,哈利已经站了起来。他把魔杖紧紧握在 手中,刺向前方,跳出墓头石,面对着福尔得摩特。 福尔得摩特已经准备好了,当哈利喊:“解除武装!”时,福尔提摩特也叫道: “杀!” 当一束红光从哈利魔杖中喷出时,福尔得摩特的魔杖也射出了一束绿光,他们在空中相 遇。突然,哈利的魔杖振动了起来,好像有一阵电流传过来。但他的手仍紧握着它,只要他 愿意他就不会放开它。一束狭窄的光柱连接着两把魔杖,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但是很明 亮,是深深的金黄色。哈利惊讶地注视着这道光柱,沿着哈利光柱看到了福尔得摩特又长又 白的手指也紧握着魔杖,那魔杖也在振动着。 接着,在哈利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感到他的脚离开了地面。 他和福尔得摩特两个人都升到了空中,他们的魔杖仍被那束闪烁的金黄色的光柱相连 着。他们在滑离福尔得摩特父亲的墓石,最后停在了一块干净的、没有坟墓的地上。那些食 尸者们叫喊着,他们在向福尔得摩特请求指示,他们,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重新形成了 一个包围圈。蛇在他们的脚后跟上滑动,他们中有些人在拔出他们的魔杖。 连接哈利和福尔得摩特的金黄色的光柱在分裂:魔杖仍连在一起,上千道光构成的分支 在他们高处形成弧线,在他们周围交叉成十字状,直到他们被围在一个金黄色的、圆形的网 中,形成一个光线的笼子。外面的食尸者们像一群胡狼那样围住,奇怪的是他们的叫喊声变 得模糊了。 “别管我们。”福尔得摩特对食尸者们尖叫道,哈利看到他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很惊 讶,他的眼睛不由张得更大了,他正企图把仍然连着他和哈利魔杖的光柱打碎。哈利赶忙用 双手把魔杖握得更紧一些。金黄色的光柱仍然完好如初。“什么也不要做,除非我命令你 们!”福尔得摩特对食尸者们喊道。 忽然,空中响起了一阵神秘、优美的声音,这声音来自用光线纺成的网上的每一小段光 线中,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回响着。 哈利认得出这种声音,虽然他以前只听过一次……多么优美的歌声…… 这是哈利的希望之声,是他一生中所听到的最优美最令人高兴的声音。他感到这声音不 仅在他周围响起,而且钻进他身体里面去了。这声音使他和福尔得摩特连接在一起,就好像 一位朋友在他的耳边细语。 “不要断开连接的光柱。” 我知道,哈利对那声音说,我知道我必须不……但他才一这样想,形势就变得糟糕了。 他的魔杖比刚才震动得更厉害了,他和福尔得摩特之间的光柱也发生了变化。好像有许多大 光珠在魔杖之间的光柱上来回滑动,当那些光珠开始慢慢、稳定滑行的时候,哈利感到他手 中的魔杖震动了一下。现在光珠从福尔得摩特开始向他这边运动过来,他感到他的魔杖在愤 怒的震动。 当第一个光珠越来越接近哈利魔杖的顶端时,他手中原木的温度变得非常高,他担心它 会着火烧了起来。光珠走得更近,哈利的魔杖就震动得越厉害。他确信再这样下去,他的魔 杖肯定承受不了,它好像就要在他手中变得粉碎了。 他集中起他的每一份精神,逼迫着光珠向福尔提摩待那边滑动,他的耳朵中充满了优美 的歌声,他的眼睛狂怒的凝视着……慢慢地、慢慢地,光珠震动着停了下来;接着,也是慢 慢地,它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运动了起来。现在,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了。 福尔得摩特看起来很惊讶,甚至是恐惧…… 离福尔得摩特魔杖几英寸的地方,有一个光珠在震动着。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做,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但他却集中起精神——他以前从未这样做过——迫使那个光 珠进入到福尔得摩特的魔杖中去。慢慢地、慢慢地,它沿着金黄色的光柱移动了起来,它震 动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到达了。 立即,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发出痛苦的尖叫喊声,这声音不断回响着。福尔得摩特吃惊的 红眼睛不由张大了起来——一只冒烟的手从魔杖的顶端飘了出来,接着消失了——这是被他 砍断的温太尔的手的鬼魂。这时响起了更多的痛苦的叫喊声,一个更大的东西开始从福尔得 摩特魔杖的顶部冒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好像由最坚实、最浓密的烟做成的灰色的大东 西……那是一个人头……接着是胸部和胳膊……那是塞德里克。迪格端的躯体。 如果哈利因惊讶而放开他的魔杖,一切都将至此结束。但本能使他紧紧握住他的魔杖, 于是那金黄色的光柱仍保持着完整无缺。 即使塞德里克。迪格瑞浓浓的灰色的灵魂(那是灵魂吗?看起来坚硬如固体。)全部从 福尔得摩特魔杖的末端涌现了出来,好像他是从一个非常狭窄的隧道中挤了出来。塞德里克 的这个影子站了起来,上下看了看金黄色的光柱,开口说起话来。 “哈利,坚持下去。”他说。 他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在空中回响着。哈利看了看福尔得摩特——他那张大的红眼 睛仍然显示出惊讶,他和哈利一样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朦朦胧胧地,哈利听到了食 尸者们惊恐的叫喊声,他们在这个金黄色的圆形的周围徘徊。 魔杖中传出了更多痛苦的叫喊声,接着另外一个东西从它的顶部出现了——这是另外一 个人头的影子,紧跟着胳膊和其他躯体也出现了——这是一个老人,哈利曾在梦中看见过 他,现在他同刚才的塞德里克一样,正用力把自己从魔杖顶部挤出来……他的灵魂,或是他 的影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掉在了塞德里克的旁边,观察着哈利和福尔得摩特以及金黄色 的网和被光柱连在一直的魔杖。他靠在他的拐杖上,并没有显出十分吃惊的样子…… “他是一名真正的巫师,是吗?”那位老人说,眼睛看着福尔得摩特。“就是那人杀了 我,孩子,战胜他。” 这时,另外一个人头已经出现了。这个人头灰灰的如同~个雕像,它是一个女的人 头……哈利看到她掉到地面上,像其他人一样站了起来,注视着。哈利虽然尽力握紧他的魔 杖,但两臂还是不住地发抖…… “别放手!”她叫道,她的声音如同塞德里克的一样在空中回响着,好像从远处传来。 “不要让他打败你,哈利。不要放手!” 她和另外两个黑影子开始走动了起来,沿着金黄色的网墙的内侧,而食尸者们绕着墙外 侧跳跃着。那些被福尔得摩特杀死的受害者,在决斗者周围转着圈,他们边走边低声的说 话,对哈利的是鼓励的话,而对福尔得摩特发出嘶嘶的声音。但不让哈利听到。 这时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头,当哈利看到他时就知道他将是谁。自从塞 德里克从那个魔杖出现之后,哈利就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出现。他知道他将是谁,因为这个要 出现的男人是他每个晚上都会想起的。 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烟雾般的影子上的头发很杂乱,他像珀茜那样掉在地面上,站了 起来,看着哈利。哈利往回看着他父亲鬼魂般的脸,胳膊抖得更厉害了。 “你母亲就要来了……”他平静地说,“她想看看你,很快就会好的了,坚持下去。” 她来了……开始是她的头,接着是她的身体……一位披着长发的年青妇女——有着莉 莉。波特烟雾般的外形——从福尔得库特的魔杖末端涌现了出来。她像她丈夫那样,掉在了 地上,但站了起来。她走近哈利,低头看看他,她说话的声音与其他人一样,好像从远处传 来,不断回响着,但是悄悄地,于是福尔得摩特听不见。 福尔得摩特被他的受害者所围住,他的脸现在是又愤怒又恐惧。 “当光柱断开后,我们将只能停留一会儿。但我们会给你争取时间。你必须去到波奇那 里,它会带你回到霍格瓦彻。明白吗,哈利?” “是!”哈利喘气着说,正尽力握紧他的魔杖——魔杖正在他手指中滑动。 “哈利,”塞德里克的影子低声说道,“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好吗?把我的尸体带回给 我的父母……” “我会的。”哈利答道,他正鼓足力气握紧魔杖。 “现在放手。”他父亲低声说,“准备好逃走,现在放手……” “现在!”哈利喊道,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把魔杖猛然一扭,抛到了空中。于 是金黄色的光柱断开了,光线形成的笼子消失了,优美的歌声也逝去了,但福尔得摩特的受 害者的灵魂却没有消失,他们靠近福尔得摩特挡住他,不让他看到哈利。 哈利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跑着,当他经过时撞倒了两个在一旁发愣的食尸者们。他在墓 头石背后曲折地跑着,感觉到食尸者们的魔咒紧跟着他,他听到了它们击在了墓头五上。他 巧妙地躲避着魔咒和墓头石,匆匆奔向塞得里克的尸体。他现在已感觉不到他小腿的疼痛 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要做些什么。 “击昏地。”他听到了福尔得摩特的尖叫声。 在离魔咒十英尺的地方,哈利为了躲避射出的红光,从一块大理石背后俯冲而出,那大 理五角被魔力击的粉碎。握紧魔杖,他从角落里突然冲出。 “阻碍!”他呼喊道,猛地举起魔杖对准正在追赶他的食尸者们。 从一声模糊的叫喊声,他判定他至少已经打退他们其中的一个了,但他没有时间回头看 一下。当听到背后有更多魔杖在猛烈射出时,他跳过奖杯,俯冲过去,当他往下跳时,许许 多多的光柱从他头顶飞过,他伸出手抓住了塞德里克的胳膊…… “闪开,我要杀了他,他是我的!”福尔得摩特尖叫道。 哈利的手已经抓住了塞德里克的手腕,他和福尔得摩特之间隔着一块墓碑,但塞德里克 太重了,他搬不动他,而且他也拿不到奖杯。 福尔得摩特的红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哈利看到他的嘴微笑着,举起了他的魔杖。 “阿西欧。”哈利喊道,把他的魔杖指向奖杯。 它升到了空中,向他飞了过来。哈利抓住了它的柄。 他听到了福尔得摩特愤怒的尖叫声,与此同时他感到那个家伙已被抛到了背后,波奇已 经开始运作了。它使他在旋转的风中不断加速还能同时带着塞德里克……他们正在回去…… 第三十五章 真相大白 哈利感到自己被人平平地扔到地上,他的脸埋入草丛中,草的气味顿时充溢在鼻内,在 那波奇运送着他时,哈利一直是合着眼睛的,现在他仍未睁开眼,也未移动身子,周围的气 息好像让他昏昏入睡,而且他头晕得厉害,以至于觉得身下的大地像船的甲板那样摇晃,为 了保持平衡,他将两件一直握着的物事抓得更紧了,那是奖杯光滑冰冷的把手和塞德里克的 尸身。如果让这两件物事离了手,他觉得他思维边缘的无尽黑暗就会吞没他,恐惧和疲惫让 他只能俯在地上,呼吸着草的气息,等待着……等待着有人来……等待着奇迹发生,而那一 刻,他额上的伤疤又隐隐作痛起来。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响震耳欲聋,也令人迷惑,哈利听到到处都有声音:脚步声、尖叫 声……他仍趴在地上,他的脸扭动着像在抗拒那声音,好像那只是一个终会醒来的恶梦…… 然后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并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哈利!哈利!” 哈利被唤醒了。 他看到灿烂的星空,艾伯斯。丹伯多在他身边屈膝半蹲着,一群人慢慢靠上来,像要压 向他们,哈利感到头下的大地也在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 他不再觉得昏迷了,他能看到人群围着他,并有更多的人影靠近来,他们头顶上,繁星 争艳。 哈利松开了那金杯,却将塞德里克抱得更紧,他伸起他那空闲着的手抓住丹伯多的手 腕,让丹伯多的面孔,稳定下来而不会看起来摇晃不定。 “他回来了!”哈利低声说,“福尔得摩特,他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看到上方突然出现可尼斯。法治的脸来,那脸写满了惊骇以至于十分苍白。 “天啊,是迪格瑞!”他惊呼着,“丹伯多,你看,他死了!” “哈利,放开他。”哈利听到法治这么说,并发觉有只手想撬开他的手,那只紧抓住塞 德里克软软的躯体的手,但是哈利不肯放手。 接着丹伯多靠近来,看起来仍觉得有些模糊朦胧。“哈利,你不能帮他了,结束了,放 手吧!” “他让我带他回家,”哈利喃喃说道,似乎这话很重要。“他让我带他回家见他父 母……” “对,哈利……现在,请松手吧……” 丹伯多俯下身来,将哈利扶起身,靠在他的腿边上,这对这个又老又瘦的人来说不是件 易事,哈利仍在摇晃,他的头沉重地垂着,他那受伤的腿也不能支撑他的体重了,周围的人 群挤过,那人影像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迪格瑞死了?” “他需要去医院!”法治高声说。“他病了,受伤了,丹伯多,迪格瑞的父母,他们也 在这,在人群中。” “我来背哈利,丹伯多,我来背他。” “不,我宁可……” “丹伯多,阿姆斯。迪格瑞跑来了……他靠近了……在他看到真相之前你难道不想告诉 他吗?” “哈利,待在这。” 女孩们在尖叫着,哭得歇斯底里……这些场景奇怪地在哈利的眼中扑闪着。 “这就对了,孩子,我来背依……走吧……去医院。” “丹伯多说待在这。”哈利喘着气说,那被打烂的伤口让他痛不欲生,他的知觉越来越 模糊了。 “你需要躺下来……来吧,躺下来……” 有个比哈利高大强壮的人半背半拖着他走过吓呆了的人群。哈利听到他们喘着气、尖叫 着,而那男人扶着他走上一条小路,带他回城堡,他们走过草地,穿过湖泊和丹伯多的船, 哈利一路上只听到那人沉重的呼吸声。 “发生什么事?哈利。”最后,当他带着哈利噔噔噔地走上石阶时,有人问道,原来是 魔眼莫迪。 “金杯是个波奇,”当他们通过大厅口时,哈利说:“带我和塞德里克去墓地……在 那……,” 噔噔噔,他们走上大理石阶。 “黑色公爵……他们杀死了塞德里克……” “然后呢?” 噔噔噔,他们又通过走廊。 “做一剂药水……让他的躯体回来……” “黑色公爵的躯体回来了?他复活了?” “然后食尸者们来了……我们打了起来……他们从他的魔杖中走出来……” “就在这里,哈利……,坐在这里……你很快就会好的,把这喝了……” 哈利听到一阵开锁声,并发觉有个杯子递到他的手上。 “喝了它……你会好点的……好吧!哈利,我想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迪帮着将那些**倒入哈利嘴中,他咳起来,有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喉咙,莫迪的办 公室变得清晰了,也逐渐能看清莫迪的面孔了……他看起来跟法治一样白,一双眼睛紧盯着 哈利的脸。 “福尔得摩特复活了,哈利?你肯定吗?他怎么会复活呢?” “他从他父亲的墓中,从温太尔和我的身上取走一些东西,”哈利继续说道,他的头脑 清醒了许多,伤口也不再那么痛了。虽然办公室有些暗,但现在,他能完全看清莫迪的面孔 了。 “那黑色公爵究竟从你身上取走什么?”莫迪问道。 “血液。”哈利答道,并举起他的手,他的衣袖破开了,那是温太尔用短剑划的。 莫迪吐了一口长长的气,“还有那食尸者们?他们也复活了?” “是的。”哈利说道,“并且是成千上万的……” “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莫迪平静地问道。“他原谅他们吗?” 突然,哈利记起来,他应该告诉丹伯多,应该马上告诉他,“霍格瓦彻内有个食尸者, 有个食尸者在这里,他们把我的名字刻在了金杯上,他们知道我没死……” 哈利想站起,但莫迪推他坐下。 “我知道那个食尸者是谁。”他平静地说。 “卡克罗夫?”哈利怒问,“他在哪?你抓到他了?他被关起来了?” “卡克罗夫?”莫迪冷笑道。“他逃跑了,在他感觉到黑色标志在他的手臂上灼痛时, 他就跑了。他出卖了大多食尸者们的忠实拥护者……但我怀疑他不会逃多远。黑色公爵总是 有办法追踪到他的敌人!” “卡克罗夫跑了?他逃跑了?但是……难道他没有在金杯上刻上我的名字?” “是的,”莫迪缓慢地说。“他没有,是我干的。” 哈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你不会,”他说道,“你不会那么做……而且你也不能做到……” “我会让你相信的。”莫迪说,说着他的魔眼转了两转,盯住大门,哈利知道他要确信 门外没人偷听,与此同时,莫迪拿出他的魔杖,指着哈利。 “他原谅了他们,是么?”他说,“那些被释放的食尸者们?那些从阿兹克班逃出来 的?” “什么?”哈利不明白。 他盯住莫迪用来指着他的魔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问你,”莫迪平静地说。“他是否原谅了那个不去寻找他的卑贱之人,那些奸诈的 胆小鬼们从不敢为他在阿兹克班坐牢,无用的不忠心的小人,却敢蒙面在快迪斯世界杯上欢 腾,但当我将黑色标志点燃送上天空时,他们一见到就逃之夭夭。” “是你点燃的……你在说什么呀!?” “我告诉你,哈利……我来告诉你。再也没有一个自由自在地走动的食尸者更让我讨厌 的事了。他们在我主人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他。我期待着他会惩罚他们,折磨他。来, 哈利,告诉我他在折磨他们。”莫迪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狂喜的笑容,“告诉我他曾跟他们 说过我,只有我才是最忠心的,准备为了他冒任何险,送给他一件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 是——你!” “你不会……这,这不可能是你干的——” “是谁把你的名字刻在火杯名单上,而且在另一个学校名下? 是我!是谁吓跑了想伤害你和阻止你在比赛中夺魁的那些人?是我!是谁推开哈格力给 你看到龙?是我!是谁助你看清唯一能击败龙的办法?是我!“ 莫迪的魔眼现在不再对着大门了,他盯住哈利,他歪在一边的嘴张得更大了。“这不是 容易的事,哈利,指引你经历那么多风险而不引起怀疑,为了不让人觉察你的成就中有我的 一臂之力,我几乎用尽了一切能用上的聪明智慧,如果你很容易就将一件事做得很好,丹伯 多就会怀疑,只要你一进到那个迷宫,相对来说在一个适合的开头位置,那么我知道能有一 个机会除掉其他竞赛者而让你以后的路毫无阻碍,但我还得和你的愚蠢作斗争……第二个任 务里,那次我以为我们会失败了,我一直在看着你,波特,我知道,你不能解决那蛋的线 索,所以便给了你另一个暗示……” “不是你,”哈利吸声道,“是塞德里克结了我线索……” “又是谁告诉塞德里克在水下打开它呢?是我,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的。普通人很容 易操纵,波特,我敢肯定塞德里克想报答你告诉过他有关龙的事,后来他确实这么做了,可 是即使这样,波特,你看起来仍很可能失败,我一直关注你……一直在图书馆里关注你,难 道你没发觉那本你需要的书一直在你的宿舍吗?是我安排放在那儿的,我把它交给那个兰博 顿男孩,你记得吗?《奇异的地中海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能告诉你所需的有关居利维得 的全部知识,我估计你会问你能找到的任何人,兰博顿马上告诉过你如果你问他的话,但你 竟没有……没有……你那高傲的独来独往的臭脾气差一点毁了一切!” “结果我怎么办呢?只好从另一无害的渠道告诉你,你在圣诞节时告诉过我一个叫多比 的家伙送你一份圣诞礼物,我告诉他去全体职员的屋子里拿些长袍去洗净,我故意和麦康娜 教授大声讨论有关那些被劫持的人质的事,以及波特是否想到要使用居利维得,然后你那小 仆人朋友直跑向史纳皮的储物木橱,跑出去找你……” 哈利看到墙上的观察镜里有几个朦胧的东西移动着。 莫迪的魔杖仍指着哈利的心脏处,在“你在湖下呆了那么久,波特,我以为你溺死了, 幸运的是,丹伯多认为你的愚蠢行为是高贵的品质的体现,并且称赞你,我才松了一口 气。” “当然,那晚在迷宫里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好。”莫迪继续说,“那是因为是我在巡逻, 能够透过外面的防护物看到里面,能够用咒符排除你的障碍,我在芙璐。迪米高经过我旁边 时,我点昏了她,我对克伦念了咒语,那样他就能结果迪格瑞,你就可以更容易地得到那个 金杯。” 哈利睁大眼瞪着莫迪,他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这个丹伯多的朋友,著名的沃 罗……这个曾抓住了许多的食尸者的人…… 这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 那在观察镜上朦胧的东西变得有棱有角,越来越清晰了,哈利能看到三个人的轮廓从莫 迪的肩后走来,越走越近,但莫迪没有看到他们,他的魔眼仍盯着哈利。 “黑色公爵不打算杀你,波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莫迪低声说。“想想他会怎样回 报我,当他发现我为他干好这事,我将你交给他——他复活最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为他杀 掉你,我会成为所有食尸者中最受宠幸的,我将成为他最喜爱的,最紧密的者……胜过 他的儿子……” 莫迪的那只正常的眼睛凸了出来,那只魔眼盯着哈利,大门紧关着,哈利明白不可能够 时间拿到他自己的魔杖…… “黑色公爵和我,”莫迪继续说,现在他看起来完全疯狂了,他俯视着哈利,“有许多 相同之处,比如说,我们都有个令人失望的父亲……事实十分糟糕,哈利,我们两人都觉得 跟那样的父亲姓是一种耻辱,并且我们两人都在承受着沉重压力……弑父的压力,那是为了 保证能继续提高黑命令!” “你疯了!”哈利叫道,他再也忍不住了,“你是疯子!” “疯?我疯?”莫迪反驳,他的声音高得刺骨,“我们等着瞧,我们看看谁才疯了,现 在黑色公爵复活了,我与他并肩作战!他复活了,哈利。波特,你不能打败他,哈,现在, 我来打败你!” 莫迪举起他的魔杖,张开嘴要念咒语,哈利迅速将手伸入上衣中…… “麻醉!”一束红光射了进来,夹着扯裂的破碎的声音,莫迪的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四分 五裂…… 莫迪被击倒在地上,哈利,仍盯着刚才莫迪的面孔所在之处,看到艾伯斯。丹伯多,史 纳皮教授,麦康娜教授正从观察镜上看着自己,他转过头,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门口,丹伯多 站在最前,他高举着他的魔杖…… 在那一刻,哈利第一次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说丹伯多是福尔得摩特唯一害怕的巫 师,当丹伯多盯着莫迪那失去知觉的身体时,他的脸看起来很可怕,哈利从未想象他的脸会 这样,丹伯多的脸上没有和蔼的笑容,眼镜后的眼睛也不再炯炯有神,只有冷冷的愤怒映在 苍老的脸上,有股力从丹伯多脸上辐射出来,看起来像快要燃烧起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用脚踩了踩莫迪无知觉的躯体,在他身上又踢了几脚,将他反过身来, 这样就能看清他的脸了,史纳皮跟着他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那观察镜,看起来他的面容仍 清晰可辩,那观察镜发出强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麦康娜教授则直接走向哈利。 “起来,波特。”她低声说,她的嘴蠕动着像要哭了,“起来孩子……先去医院。” “不行。”丹伯多突然插了句。 “丹伯多,他应该去,你看他,他今晚受够了。” “他要留下来,米尼维,因为他需要了解实情。”丹伯多简洁地回答。然后说,“了解 是接受事实的第一步,只有接受了事实,方会康复,他需要知道是谁给他带来了今天这样的 苦难,为什么会这样。” “莫迪。”哈利唤道,他仍不相信事情竟会这样,“莫迪怎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阿拉斯得。莫迪,”丹伯多平静地说。 “你不认识阿拉斯得。莫迪,发生了今晚的事后,在今晚的事发生后真的莫迪不会在我 视线范围内带走你。他一带走你我就知道,并跟来了。” 丹伯多在莫迪软绵绵的躯体上俯下身,将手伸入他的上衣中,他掏出了莫迪的水瓶和一 串扣在一个圆环上的钥匙。然后他转向麦康娜和史纳皮教授。 “塞维来斯,请你拿给我最厉害的真相水,然后去一趟厨房,将那个叫温奇的仆人带 来;米尼维请去哈格力家,在那会发现在南瓜藤下有一条大黑狗,把那狗牵到我的办公室, 告诉哈格力我会很快还给他,然后你们回来这。” 尽管史纳皮和麦康娜都觉得这种指示很奇怪,但他们都没表现出来,而是马上转身离开 办公室。丹伯多走向那只有七把锁的皮箱,先试了第一把钥匙,打开它,里面有一堆咒符 书,他关上皮箱,用第二把钥匙打开第二把锁,再次打开皮箱,那些咒符书不见了,这次是 几种破烂的潜望镜,几张羊皮纸和几支羽毛笔,以及看起来像一件银白色的变透明外衣的东 西,哈利惊讶地看着丹伯多继续将第三、四、五、六把钥匙打开相对应的锁,重复打开皮 箱,并发现每次皮箱里的东西都不同。最后他用第七把钥匙打开锁,掀开盖,这次哈利惊呼 一声。 看上去这次是一个地洞,里面有个地下室,在十英尺的地下躺着一个人,看起来瘦瘦 的,像饿得昏睡过去了,那是真的莫迪,他的木腿不见了,眼睑下本有个魔眼的地方凹了下 去,相当大的一部分的灰白头发也不见了。哈利看着睡在皮箱里的莫迪,和外边躺在地上无 知觉的莫迪,怒火上冲。 丹伯多爬进去,轻轻地靠近那熟睡的莫迪身旁,他弯下身。 “被英柏丽欧咒言催眠了,他很虚弱,”他说。“当然,他们不会让他死的,哈利,将 那骗子的大衣扔下来,阿拉斯得冷坏了,波姆弗雷夫人须要给他看看,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危 险。” 哈利照做了,丹伯多给莫迪盖好大衣,把他裹好,从皮箱中爬出来,然后他从桌上拿起 那个聪明瓶,取下盖,将它倒过来,一种粘稠的**滴下地板。 “是多利药水,哈利,”丹伯多说,“你看它多简单又多有用,因为莫迪从不饮不是他 的水瓶的药水,这是他的特性,这个骗子当然要把真的莫迪关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做 药水,你看他的头发……”丹伯多看着在皮箱下的莫迪,“这个骗子一直从阿拉斯得头上剪 下的头发。但是我想,今晚,我们的假莫迪会忘掉像往常那样做了,在此时,我们会看 到……” 丹伯多拖过桌边的凳子,坐下,他的双眼凝视中地上昏迷的莫迪,哈利也看着他,沉默 几分钟…… 然后,在哈利眼中,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容开始变得不同了,伤疤消失了,皮肤也变得光 滑了,损坏了的鼻子长好了并开始**,那长长厚厚的灰白头发也缩到头皮下了,取而代之 的是金黄色的头发,突然,噔的一声那条木腿掉了下来,一条正常人的腿,在木腿原来的位 置上长出来,一会儿后,那只魔眼跑出那脸,一只正常的眼睛长了出来,那魔眼滚到地上, 毫无规则朝各个方向转动。 哈利看到一个躺在他面前,白皙的肌肤,长着些雀斑和一头浓密的头发的人,哈利认出 他了,他曾在丹伯多的班西福中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想向克劳斯先生证明他是无辜的……现 在他的眼角起了皱纹,看起来老了许多……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史纳皮回来了,后面跟着温奇稍后是麦康娜教授。 “克劳斯!”史纳皮喊道,呆在门口:“内卜。克劳斯!” “上帝。”麦康娜说道,也呆在门口盯着那躺在地上的人。 脏兮兮的衣冠不整的温奇站在史纳皮的旁边,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 尖叫。 “内卜主人,内卜主人,你怎会在这?” 她扑向那年轻人,俯在他的脸口,对丹伯多喊着:“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不过是被咒昏了,温奇。”丹伯多说,“请到一边,塞维尔斯,你带药水了吗?” 史纲皮交给丹伯多一小玻璃瓶完全透明的**,那就是他在课堂上用来威胁哈利的真相 之水,丹伯多站起来,走到那年轻人身旁俯下身将他拉到靠墙的观察镜下的地方,那观察镜 反照着丹伯多,史纳皮和麦康娜和仍呆在那里,跪在地上的温奇,颤抖着,用手捂住脸,丹 伯多撬开那年轻人的嘴,滴进三滴药水,然后将他魔杖指着那年轻人的胸口说:“解符。” 克劳斯的儿子睁开眼,他的脸是松驰的,眼光迷离,丹伯多半跪下,这样他们的脸就相 对着。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丹伯多轻声问。 那人的眼睛扑闪了几下。 喃喃地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丹伯多仍柔声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你又怎样从阿兹克班 逃脱?” 内卜深深地吸了口气,夹带着一种战栗的声响,然后用一种低平的毫无感情的声调说: “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她快死了,她恳求我父亲解救我,那是她的最后愿望,父亲爱她却 不喜欢我,但他同意了,他们来看望我,给我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母亲的一根头 发,我母亲也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自己的一根头发。结果我们互换了身体。” 温奇一直颤抖着摇头,“不要说了,内卜主人,别说了,你让你父亲很为难!” 但是内卜又深深呼吸一次,仍用那种低平的声调说,“那些愚蠢的得蒙特,他们送进阿 兹克班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他们也送出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我父亲将假扮 成我母亲的我偷送出来,因为每一个犯人都透过门看着我们。” “我母亲在阿兹克班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一直喝着那种多利药水直至死亡逼近,她带 着我的躯体以我的名字下葬,每一个人都相信她就是我。” 这人的眼睑又扑闪了好几次。 “你父亲将你带回家后又怎样对待你呢?”丹伯多平静地问道。 “安排我母亲的葬礼,一个安静秘密的葬礼,墓中空空如也,家仆照顾我康复后接着我 被藏起来,被严格监控起来,我父亲不得不用大量的咒语制服我,当我逐渐恢复我的力量 时,我只想去寻找我的主人……回去为他效力!” “你父亲是怎样制服你的?”丹伯多问。 “用英柏丽欧咒语。”莫迪说,“我在父亲的控制下,被迫日夜穿着件隐身衣,总是和 这个仆人在一起,她照料我也同情我,并劝父亲给我偶尔的款待,她说是为了对我良好表现 的回报。” “内卡主人,内卜主人,”温奇捂住脸呜咽着说:“你不该告诉他们,我们会有麻烦 的……” “还有人知道你仍活着吗?”丹伯多还是柔声问,“除了你父亲和这个仆人?” “有,”克劳斯说,他的眼睑又飞快地扑闪了几次,“我父亲办公室里的一个女巫,珀 茜她拿着文件走进家来要我父亲签名,他不在家,温奇领她入屋,然后去厨房找我,但珀 茜。佐金斯听到温奇和我说话,她进来查看。她听到的话足以让她猜到是谁在和温奇说话, 父亲回到家与她碰上面,他就用一道非常厉害的记忆符咒,让她忘记她所发现的。因为太厉 害了,他说那符咒永久地破坏了她的记忆。” “为什么她来刺探我主人的私事?”温奇哭着说,“为什么她不让我们一直保持原状 呢?” “告诉我有关快迪斯世界杯大赛的事。”丹伯多说。 “是温奇跟父亲说起的。”克劳斯仍用那种单调的声音说,“她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劝 他,她说我已经几年呆在家里了,我喜欢快迪斯。让他走,他会穿着隐身衣,让他出去呼吸 一次新鲜空气,她说我母亲一定会同意她的,她对父亲说我母亲用生命换来我的自由的一 生,而不是换来我仍被监禁的一生,他终于同意了。” “这被小心地安排好了,我父亲带我和温奇一早来到汤波斯,温奇说要为我父亲留个位 置,其实是我隐身坐在那里,只有人人都离开了小隔间,我们才出来,温奇看起来独自一 人,没有人知道真相。” “但是温奇不知道我变得强壮了,我开始与我父亲的英柏丽欧符咒斗争,好几次我几乎 复原了,有几个短暂的时期我挣脱了他的控制,最后这事发生了,并且是在汤波斯,那种感 觉像从一个熟睡的梦中醒来,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我发现自己暴露在大众里,而且我发现 有根魔杖从我前面的一个男孩的袋中露出来,自从进入阿兹克班后,我就一直没能拥有一根 魔杖了,于是我偷了它,温奇也不知道,温奇有恐高症,她一直捂住脸。” “内卜主人,你这个坏孩子。”温奇低声说,眼泪滴在她的手指上。 “所以你拿到了魔杖。”丹伯多说,“那么你怎样使用它?” “我们回到帐篷里。”克劳斯继续说:“接着我们听见了他们发出的声音,那些食尸者 们,那些从来没去过阿兹克班的东西。他们从未为我的主人受过苦,全部背叛了他。他们不 再受奴役,他们可以自由地找他,但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在玩马格人运动,那种声音吵醒 了我,我的头脑比几年前更加清醒,那让我生气,我有魔杖了,决定攻击他们,因为他们背 叛了主人!父亲已离开了帐篷,他去释放那些马格人,温奇见到我生气,她用自己的魔法将 我与她连在一起,带我走出帐篷,走进森林,远离那些食尸者们。我想阻止她,想回到露营 地去,我想教训那些食尸者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黑色公爵的忠心,我要惩罚他们的不 是,我用那偷来的魔杖将黑色标记射人天空。 “各部巫师都赶来了,他们向四面八方发射了昏迷咒,有一道咒穿过了我与温奇所在的 森林,我们中间的连线被打断,两个人都昏过去了。” “当温奇被发现后,我父亲知道我一定在附近,他找遍了她曾待过的灌木丛,并发觉我 躺在那里,但等其他的人都走出了森林,他才将我重新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并带我回家, 他打发温奇走人,她令他差点败露,让我得到了一根魔杖,并且几乎让我逃跑了。” 温奇发出一阵绝望的哭嚎声。 “现在只剩下我和父亲独自在家了,然后,然后,”克劳斯的头摇了摇,他的脸上露出 一阵狂喜,“我的主人找到了我。” “有晚深夜,他和他的仆人温太尔来到我家,我主人发觉我仍活着,他在阿尔巴尼亚俘 虏了珀茜。佐金斯,并折磨她,她告诉主人很多事,告诉他有关三个魔法赛比赛的事,以及 那个年老的莫迪,要在霍格瓦彻教书,他继续折磨她,以至于最终破掉了我父亲放在她身上 的那道记忆符,她就告诉他我已从阿兹克班逃出了,并且被我父亲亲自押住不能去找他。因 此我主人知道我仍是他忠心的仆人,甚至可能是最忠心的,按照珀茜给他的信息,我主人筹 划了一个计划,他需要我帮忙,于是近半夜时他来到我家,父亲开了门。” 克劳斯的脸上笑得更高兴了,仿佛回忆起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 “很快,父亲被主人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了,现在他被囚禁,被控制了,主人强迫他像 平常一样干事情,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当我被释放时,我醒过来了,我又成了自己,像几 年前一样充满活力!” “那么公爵福尔得摩特让你去干什么呢?”丹伯多问。 “他问我是否准备好为他做任何事,冒任何险,我总是说那是我的梦想,是我最大的抱 负,为他服务,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告诉我他需要在霍格瓦彻安置一个忠实的仆人,他 要引导波特通过三个魔法比赛,而不自己现身去做,他要监视着哈利。波特,保证他拿到金 杯,并将金杯变成一把波奇,它能带第一个碰到它的人去主人那里,但首先要…… “你需要阿拉斯得。莫迪。”丹伯多说,他的蓝眼睛愤怒得要喷火,但他的声音仍保持 平静。 “温太尔和我一起做这事,我们事先准备好了多利药水,然后潜入莫迪房间,他抗争了 一会儿,但我们及时将他制服,将他放进他自己魔法箱中的一个小房间里,剪下他几根头发 并加到药水中,我喝下药水,变成莫迪的模样,又拿走他的木腿和魔眼,当亚瑟。 威斯里赶来处理那些听到有动静的马格人时,我已准备好去找他,我把院子里的垃圾筒 移动,告诉亚瑟。威斯里,我曾听到入侵者在我的院子里想搬开垃圾筒,然后我穿上莫迪的 衣服和黑色检测仪,将它们和莫迪一起放进皮箱里,然后出发去霍格瓦彻,我不让他死,将 他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我想问他问题,找到他过去的历史,学会他的习惯,那样我就可以 瞒过任何人,包括丹伯多,我还需要他的头发来做多利药水,其他的原料很容易找到,我从 地牢里偷到布姆斯安的皮,当药剂师问我为何会在他办公室里,我说是奉命来找东西。“ “那么,在你们袭击莫迪后,温太尔怎么了?”丹伯多问道。 “温太尔回去照顾我主人,在我父亲家,并且也监视他。” “但你父亲逃脱了。”丹伯多说。 “是的,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反抗那英柏丽欧咒语,就像当初我自己一样,有几次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我主人决定不再让他离开家,那样,已变得不安全,这样,他强迫 我父亲给各部送信,说他病了,但温太尔未尽到职责,他看得不够牢,父亲逃开了,主人猜 他肯定是想去霍格瓦彻告诉丹伯多所有事,去招认他曾将我从阿兹克班偷运出来。 “主人送信告诉我父亲逃跑一事,他要我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所以我一直在观望,是 用那张从哈利。波特那里拿来的地图,那张几乎毁掉了所有事的地图。” “地图?”丹伯多快声问道:“什么地图?” “波特的霍格瓦彻地图。波特看到我在里面,有一夜他看到我在史纳皮的办公室里偷了 许多用来做多利药水的材料,他以为我是我父亲,因为我们的姓是一样的,那晚我拿走了波 特的地图,并告诉他我父亲仇恨黑暗巫师,波特相信我父亲在寻找史纳皮。” “我足足等了一个星期,等父亲到霍格瓦彻来,最后,有一晚,地图告诉我他已进入了 地图范围了,我穿上我那隐身衣,走下去见他,他在森林的边界走着,接着波特出现了,紧 接着克伦也来了,我只好等待,我不能伤害波特,主人需要他,波特跑去找丹伯多,我点倒 克伦,并杀掉父亲。” “不不不!”温奇恸哭叫道,“内卜主人,内卜主人,你在说什么?” “你杀死了你父亲。”丹伯多说,仍然是那样轻声,“你如何处理尸体?” “将他拖入森林,用隐身衣盖住他。我带着地图,看见波特跑进城堡,他见到了史纳 皮,丹伯多也跟他们一起。看见波特带丹伯多出城,于是我走出森林,绕到他们后面,走上 去见他们,并告诉丹伯多说史纳皮已告诉我出事了。” “丹伯多叫我去找我父亲,我走回父亲的尸身旁,看着地图,全部人都走了,我将他的 尸体变形,变成一块石头……并埋了他,连同那件隐身衣,在哈格力小屋前,在新挖过的地 里。 现在一阵寂静,除了温奇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然后丹伯多说,“那么今晚……” “我试图在天黑前将三巫师赛奖杯送入迷宫。”巴地。克劳斯低声说,“将它变成一把 波奇,主人的计划将起作用,他会恢复他的力量,而我会成为他最器重的巫师。” 他狂野的笑又一次浮现在他脸上,然后他的头垂到肩膀上,只剩下温奇在他身边偷哭! 第三十六章 分别途中 丹伯多站了起来。他看了内卜。克劳斯一会儿,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然后他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从魔杖中甩出了一条绳子。这根绳子绕着内卜。克劳斯旋转,把他缠得结结实实的。 他转向麦康娜教授,“米尼维,能否请你守在这儿?我带哈利上楼去。” “当然可以。”麦康娜教授说。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想吐,好像她刚刚看了有人生病一样。但是,当她拿出魔杖,把它指向内卜。 克劳斯时,她的手却非常稳。 “塞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请叫波姆弗雷夫人下到这里来。我们要把莫迪送到医院里。然后你再下去地下室,找到可尼斯,把他带到这办公室来。他肯定会想亲自质问克劳斯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找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医院厢房里。 史纳皮静静地点了点头,一阵风似地飞出了房间。 “哈利。”丹伯多温和地说。 哈利站了起来,又晃了一下,他在听克劳斯讲话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腿上的疼痛,但是现在那种痛感又剧烈非常。他意识到自己在颤抖。丹伯多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出到黑暗的走廊里。 “哈利,你先上我办公室来吧,”他们走上通道时,他静静地说,“西里斯正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哈利点了点头。他有一种麻木感和一种完全不在现实中的感觉,但他不在乎,他甚至为 此而高兴。自从他接触了三巫师赛杯以来,他就不想去思考发生的任何事了。他不想去审视 那些鲜活如相片的,不断掠过脑海的记忆:皮箱中的莫迪;跌落在地上,抱着一截残臂的温 太尔;从滚滚蒸汽的大汽锅中升起来的福尔得摩特,塞德里克……死了……塞德里克,叫着 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迪格瑞夫妇在哪里?” “他们和史伯特教授在一起,”丹伯多说道。他的声音在整个审问内卜。克劳斯的过程 中都很沉静,现在却第一次出现了小小的震动,“她是塞德里克房子的主人,也最熟悉塞德 里克!” 他们到了怪兽石滴水嘴那里。丹伯多给了密码,它就弹开了。 他和哈利就由螺旋形的自动梯上到橡木门前。丹伯多推开那扇门。 西里斯正站在那里,他那苍白的脸骨瘦如柴,就像他刚逃离阿兹克班一样。一会儿功 夫,他就穿过了房间,“哈利,你好吗?我知道——我知道像这样的事——发生了什么 事?” 当他扶哈利到一张桌子前的凳子上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切地问道。 丹伯多开始把内卜。克劳斯说的每件事讲给西里斯听。哈利没有怎么注意听。他身上的 每根骨头都又累又疼。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静地坐在这里,一直坐到他睡着,就什么也 不用去想和去体会了。 有一阵轻轻的扑翼声。那只凤凰达摩克已经离开了他的栖木,飞过来了办公室里,停在 哈利膝盖上。 “哈罗,达摩克。”哈利温和地说,他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漂亮的猩红色和黄金色的羽 毛。达摩克朝他平静地眨着眼睛。他那暖暖的身体令人感到很舒服。 丹伯多不再说话了。他面对着哈利坐在桌子后面,他看着哈利,哈利却回避着他的眼 睛。丹伯多想要询问他,他想让哈利重温发生过的事情。 “哈利,我想知道你在迷宫里碰了波奇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丹伯多说道。 “丹伯多,这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谈吧,好吗?”西里斯鲁莽地说。他的手搭在哈利的 肩膀上,“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里对西里斯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但丹伯多没有在意西里斯的话。他向哈利靠过 来,哈利很不情愿地抬起头,望着那蓝色的眼睛。 “如果我觉得让你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你迟一点再考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就帮得上你 的话,我是会做的。”丹伯多和气地说,“但是我知道怎样更好。现在对痛苦暂时麻木,到 你最终感受到时,会更加难受。你已经显示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勇气,现在我要你再显现 一次,我要你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只凤凰发出了温软的、震颤的一声,这声音在空气中颤动了一下,哈利觉得好像一滴 热热的**从他喉咙里滑进了肚子里,温暖着他,激励着他。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给他们听。他讲的时候,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好像 在他眼前浮现了:他又看见了那使福尔得摩特复活的药剂的闪闪发光的表面,他又看见了在 坟墓间出现的食尸者,他又看见了躺在地上靠在那金杯旁的塞德里克的尸体。 有一两次,西里斯发了一些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他的手仍紧紧靠在哈利肩膀上,但 丹伯多举手示意,打断了他。哈利感到高兴,因为他既然开始了,就比较容易接着讲。这甚 至是一种信念:他似乎感到某些毒物正从他体中排出来。他花了决心和勇气来继续讲,但他 仍能体会到,一旦他全部讲出来后,他会感觉好点的。 当哈利说到温太尔用匕首割开他的手臂时,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尖叫。丹伯多腾的一下很 快地站了起来,哈利都被惊动了。丹伯多绕过桌子,让哈利伸出手臂来。哈利指出他的袍子 被撕开的地方,还有下面的伤口。 “他说,用我的血会比用别人的让他更厉害,”哈利告诉丹伯多,“他说那保护——我 妈留下给我的——他也有证明他是对的——他能不伤害自己而接触我,他摸了我的脸。” 一霎那间,哈利觉得丹伯多的眼睛里闪过一种胜利的眼神。但接下来,他又觉得是自己 想象的,因为当丹伯多回到桌子后面的位子上时,他看起来又跟以往看到的一样老而憔悴。 “好的,”他又坐了下来,说道,“福尔得摩特克服了那特殊的药剂。哈利,接着 讲。” 哈利继续讲。他解释了福尔得摩特怎么样从那口大锅里冒了出来,告诉了他们他所能记 起的福尔得摩特对那群食尸者说过的话,以及福尔得库特解开他的绳子,把魔杖还给了他, 准备决斗。 但当他说到一束金光把他和福尔得摩特的短杖连在一起了时,他发现喉咙被阻住了。他 想接着讲,但关于福尔得摩特杖里出来的东西的记忆如潮水般充满了他的脑海:他看到了塞 德里克,看到了那老头,珀茜。佐金斯……他母亲……他父亲…… 他很高兴西里斯打破了沉默。 “魔杖连在了一起?”他望望哈利和丹伯多,问道:“为什么?” 哈利抬头看着丹伯多,此时他正有一副被吸引住的神情。 “皮利。因可顿……”他喃喃说道。 他盯着哈利,突然间他们俩人之间闪过了领悟的一个灵光。 “颠倒的咒语效力?”西里斯尖锐地说。 “对极了!”丹伯多说,“哈利的魔杖和福尔得摩特的都有相同的中心,每支魔杖都有 来自同一个凤凰尾巴的一根羽毛。这个凤凰,实际上……”他又说,指着那平稳地站在哈利 膝盖上的红黄色的鸟。 “我的魔杖的羽毛是达摩克的?”哈利惊奇地说。 “对,”丹伯多说,“欧里迈特先生写信告诉我说,四年前你离开他的商店的时候,又 买了第二根杖。” “那当一根杖碰到他兄弟时会发生什么?”西里斯问道。 “他们之间就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了。”丹伯多说,“但是,如果魔杖主人强迫它们斗争 的话,就会发生很小的效力。” “其中一个魔杖会强迫另外一个重复它所使用过的咒语——颠倒它。最近的变成最远 的……然后就是之前的那些。” 他审视着哈利,哈利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丹伯多缓缓说道,他盯着哈利的脸,“某种形式的塞德里克肯定会重新 出现。” 哈利又点了点头。 “迪格瑞又复活了?”西里斯用尖尖的声音说道。 “没有什么咒语能使死人苏醒,”丹伯多沉重地说。“那所有发生的事只是一种逆转的 反应。活着的塞德里克的阴影会从魔杖里出来。我说的对吗?哈利。” “他跟我说话了,”哈利说着,声音又颤抖了。“塞德里克的鬼魂,或者不管他是什么 和我说过话。” “一种回响。”丹伯多说,“它保留着塞德里克容貌和特性。我猜其他这样形式的东西 也出现了……福尔得摩特魔杖早前的受害者”一个老头,“哈利说,喉咙仍噎着,”珀茜。 佐金斯和……“ “你父母?”丹伯多静静地说。 利说。 西里斯把哈利的肩膀抓得那么紧,都让哈利觉得疼了。 “魔杖最早的受害者,”丹伯多边说边点头,“从相反的顺序。 当然,如果你保持那种联系的话,就会有更多事物出现了。很好,哈利,这些反应,这 些影子……他们干了什么?“ 哈利描述了从魔杖里出来的人物怎样在金色大网里徘徊,福尔得摩特似乎是十分害怕他 们,哈利父亲的影子告诉他怎样做,塞德里克怎样做出最后的请求。 讲到这,哈利发觉讲不下去了。他看了看西里斯,他用手捂住了脸。 突然哈利意识到凤凰离开了他的膝盖。它振动翅膀,飞到了地板上,把那美丽的头栖息 在哈利受伤的腿上。大大的泪珠从它眼睛里滚落在哈利身上被蜘蛛弄伤的伤口上。疼痛逐渐 消失了,皮肤愈合了,他的腿变好了。 “我再说一次,”丹伯多说道,这时凤凰飞上了空中,停在门边的栖木上,“今晚你显 示了我所能希望的最大的勇气。哈利,你的勇气跟那些不畏福尔得摩特的**威,英勇斗争而 死的人的勇气一样。你已经挑起了一个巫师的重担,而且你能胜任。你给我们希望。今晚你 跟我一起去医院厢房。我不想让你又回到宿舍去,吃上一些安眠药,静静地躺着……西里 斯,你愿意同他呆在一起吗?” 西里斯点点头,站了起来。他又变回了那只大黑狗的模样,同哈利和丹伯多走出了办公 室,陪着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医院厢房里。 丹伯多推开门时,哈利看见威斯里夫人、比尔、罗恩和荷米恩围着神清苦恼的波姆弗雷 夫人,他们好像在要求知道哈利的去向和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 哈利,丹伯多和大黑狗一进来,他们就马上走了过来包围住。 威斯里夫人发出呜咽的一声叫声,“哈利,哦,哈利。” 她开始奔过来,但丹伯多挡在他俩中间。 “摩莉,”他举起手,说道:“请听我说一会儿。今晚哈利经受了一场可怕的考验,他 刚刚为我重述了一切。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安静地休息。如果他愿意你们陪着他,”他看着 罗恩、荷米恩和比尔,又说,“你们就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但我希望直到他准备好回答,你 们才好问他,当然不能是今晚。” 威斯里夫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责备起罗恩、荷米恩和比尔来,好像他们在吵闹一样,“听见没有?他需要安 静。” “校长,”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着西里斯变成的大黑狗,“我想请求——” “这只狗会和哈利呆一会儿,”丹伯多直截了当地说,“我保证,他训练有素。哈利, 我会等到你上床休息。” 哈利对于丹伯多让别人别问他,心里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他不是不想他们在这 里,但他实在承受不了再重新解释一遍,重温一遍。 “我一见到法治,就会回来看你的,哈利,”丹伯多说道,“你在这里待到明天,直到 我同学校谈过以后。”然后他走了。 当波姆弗雷夫人领哈利到附近的一张床时,他看到了真正的莫迪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 的另一头的**。他的木腿和魔眼正放在床边柜台上。 “他好吗?”哈利问道。 “他会好的,”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拿了睡衣给哈利,又在他周围拉起了床帘。哈利 脱下袍子,换上睡衣,上了床。罗恩、荷米恩、比尔,威斯里夫人和黑狗围在床帘边,分别 坐在了他四边的椅子上。罗恩、荷米恩好像害怕他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很好,”哈利告诉他们,“就是有点累。” 当威斯里夫人在抚平他的床罩时,眼睛噙满了泪水。 波姆弗雷夫人匆匆地走到她办公室,带来了一个高脚酒杯和一小瓶紫色药剂。 “哈利,你要喝下这些,”她说,“这是一种保证睡眠不做梦的药。” 哈利接过酒杯,喝了几口。立刻他觉得晕晕乎乎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房间 里的灯好像透过他的床帘在他的床边友好地眨着眼睛,他的身体好像在暖暖的羽绒床垫中陷 得更深了。他还没喝完那药,还没来得及说话,疲惫就将他带进了梦乡。 哈利醒来了。那温暖和疲倦使他睁不开眼睛,他又想睡下去。 房间里仍然很昏暗,这让他以为夜晚还没过去,他睡得不是很久。 这时他听到了旁边的低声轻语。 “如果不关门的话,他们会吵醒他的。” “他们在叫什么?肯定没有别的什么事发生了,对不对?” 哈利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累得生疼。有人拿开了他的眼镜,他只能看到近旁威斯里夫 人和比尔模糊的轮廓。威斯里夫人正蹲着。 “那是法治的声音,”她咕哝着,“还有,麦康娜的,是不是? 他们究竟在争执些什么呢?“ 哈利可以听清了,有人在边吵边走向医院厢房。 “让人遗憾,但仍然,麦康娜——”可尼里斯。法治大声说道。 “你本来就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里。”麦康娜教授叫道,“丹伯多发现时——” 哈利听见医院的门被撞开了。比尔重打开了布帘,所有其他床边的人,都看着那门,他 们没有注意到哈利坐了起来,戴上了眼镜。 法治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麦康娜和史纳皮紧跟其后。 “丹伯多在哪儿?”法治问威斯里夫人。 “他不在这儿,”威斯里夫人生气地说,“这是个病房,先生,你难道不觉得你最好— —” 但此时门开了,丹伯多飞快地走进病房。 “发生了什么事?”丹伯多看看法治和麦康娜说,“你们为什么打扰这些人?米尼维, 我感到很惊讶——我叫你守着内卜。克劳斯”没有必要再守着他了,丹伯多,“她尖声说 道,”这先生已找人照料他了。“ 哈利从来没有看过麦康娜教授像现在这样失去控制,她脸颊上现出愤怒的颜色,她的手 成拳头,她愤怒得在颤抖。 “当我们告诉法治先生我们已抓住了导致今晚事件的食尸者时,”史纳皮低沉地说道, “他似乎觉得其个人安全成了问题。他坚持唤进一个得蒙特陪他进城堡。他把它带到内卜。 克劳斯所在的办公室。” “我告诉过他您是不会同意的,丹伯多,”麦康娜教授愤怒地吼道,“我告诉他您是决 不会允许得蒙特们踏进城堡一步,但是——” “我尊敬的女士!”法治吼道,哈利同样也没看过他这样愤怒,“作为魔法大臣,我有 权决定是否随身带保镖,当我访问一个很可能是危险的——” 但麦康娜教授的声音盖过了法治的。 “那东西一进房间的那一刻,”她尖叫道,浑身发抖地指着法治,“它猛扑上克劳斯, 就——” 哈利肚子里感到一阵阴冷,当麦康娜教授拼命地想法形容发生的事的时候。他就明白 了。得蒙特干了什么——它给了巴地克劳斯致命的一吻,它通过嘴把克劳斯的灵魂吸了出来 ——这比死还更糟糕。 “但无论如何,他仍完好无缺,”法治大叫大嚷道,“他应该是对这几个死亡的人负责 的。” “但他说不出证言了,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狠狠地盯着法治,好像这是第一次看 到他一样。“他给不出证据为什么会杀死那些人。” “为什么会杀死他们?那毫无疑问,对不对?”法治嚷道,“他是个大疯子!从麦康娜 和赛维罗斯告诉我的看来,他似乎认为他做这些,是遵从——‘那个人’的旨意。” “公爵福尔得摩特是指令他,可尼斯。”丹伯多说道,“那些人的死只不过是为使福尔 得摩特恢复完整力量的,那计划已经成功了,福尔得摩特已经回到了他们身体里。” 法治就好像是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呆呆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又 看看丹伯多,好像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一切。 他盯着丹伯多,开始急促地乱说,“‘那个人……回来了?荒谬。丹伯多,好了……” “无疑就像米尼维和赛维罗斯告诉你一样,”丹伯多说道,“我们听到内卜。克劳斯供 认了。在福尔得摩特的影响下,他告诉我们他是怎样挣扎从阿兹克班出来的,福尔得摩特在 从珀茜。佐金斯处知道他仍活着——就从他父亲那里把他释放了出来,并利用他来抓获了哈 利,告诉你,那计划生效了,克劳斯帮了福尔得摩特返回来了。” “注意,丹伯多,”法治说道。哈利吃惊地发现在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明亮的笑容。“你 ——你不能真的信那些话,你知道谁回来了? 好了好了……当然,克劳斯可能相信他自己是接‘那个人’的指令行动的——但要把那 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丹伯多……“ “当哈利今晚碰了那三人魔法杯时,他被直接送到福尔得摩特手里,”丹伯多平稳地 说,“他亲眼看到福尔得摩特的再生,如果你跟我来我的办公室的话,我会把一切解释给你 听的。” 丹伯多瞥了哈利一眼,看到他已经醒了。丹伯多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今晚我不能让 你问哈利了。” 法治那奇怪的笑僵住了。 他也瞥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丹伯多,说,“你准备把哈利的话当真?”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西里斯的汪汪声打破了这寂静。他竖起了颈上的毛,朝法治毗牙咧 嘴。 “我当然相信哈利,”丹伯多目光炯炯地说道。“我听了克劳斯的供认,听了哈利关于 他碰了三巫师赛奖杯以后发生的事的描述。 两者都会合情合理地解释了在去年夏天珀茜。佐金斯失踪以后所发生的事。“ 法治仍带着那奇怪的笑容。在回答之前,他再一次望了哈利一眼,“你要相信那疯狂的 杀手和一个小孩的话,说什么公爵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唉……” 法治又瞪了哈利一眼,哈利刹那间明白了。 “你读过理特。史姬特的报导,法治先生。”他静静地说。 罗恩、荷米恩,威斯里夫人和比尔都跳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哈利已经醒了。 法治稍微红了脸,但脸上浮现了一种倔强顽固的神情。 “是又怎么样?”他看着丹伯多,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对某些有关这小孩的事情保密 着?一个普塞尔摩斯,嗯?老是在表演滑稽戏?——”“我肯定你是指哈利由于伤痕而经受 的痛苦?”丹伯多冷冷地说。 “你承认了他的疼痛了?”法治很快地说,“是头痛吗?是恶梦? 又可能是——‘幻觉’?“ “听我说,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向着法治走前一步,又一次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 力量,“哈利就如同你我一样有理智,他前额上的伤疤并没有使他头脑混乱不清。我相信在 福尔得摩特在他近旁,一副凶杀相时,曾经伤害过他。” 法治退后了半步,但仍然那么执拗,“你要原谅我,丹伯多,但我以前曾听说过作为一 种警铃的被诅咒的伤痕……” “我是看到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哈利叫道。他又想跳下床来,但被威斯里夫人拦住 了。“我看到了那些食尸者!我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露布斯。马尔夫——” 史纳皮突然动了一下,但当哈利看他时,他的眼睛飞快地扫了法治一眼。 “马尔夫已经被排除了,”法治明显被冒犯了,他说道,“那是一个老家族,为优秀的 事业而贡献——” “麦那亚。”哈利继续说。 “也被排除了!现在正为部长工作。” “——克来伯——高尔。” “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就被宣布不是食尸者的人的名字!”法治生气地说,“你 可以在审判的旧记录里找到那些名字。看在上帝份上,丹伯多——这男孩子在去年底也是充 满了那些古怪的故事——他的故事越编越大,你却照信不误——这男孩会对蛇说话呀,丹伯 多,还觉得他可信吗?” “你这个笨蛋,”麦康娜喊道,“塞德里克。迪格瑞以及克劳斯先生这些人的死决不是 一个疯子的随意所为。” “我也看不出是有计谋的!”法治喊道,跟她的愤怒相对的,是他气得发紫的脸,“对 我来说,你们都决心挑起一阵恐慌,来破坏我们过去十三年营造的稳定!” 哈利不能相信所听到的。他一直都觉得法治是个善良的人,有点胡说八道,有点夸夸其 谈,但本质上是好的,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胆小、怒气冲冲的巫师,他直率地拒绝接受 在他舒适而井然有序的世界里所出现的破坏——不相信福尔得摩特能复活。 “福尔得摩特回来了。”丹伯多重复说,“如果你立刻接受这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 施,我们仍可能挽救局势,最初和最首要的步骤是使阿兹克班脱离得蒙特的控制。” “荒唐!”法治又叫道,“调开得蒙特!我一提这建议,就会被踢出这职位!我们知道 有得蒙特守护在阿兹克班有一半人才会在夜里睡得安稳。” “其余的人睡得没那么踏实,可尼斯,如果知道你把福尔得摩特最危险的者放在一 群——他召唤即会响应的动物手中。”丹伯多说道,“他们不会再对您忠诚,法治!福尔得 摩特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快乐!只要在他身后有得蒙特,有回来的老的 者,你会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力量。” 法治的嘴一张一合,好像他的怒气难以用言语形容。 “你必须采取的第一步——马上,”丹伯多继续说,“就是向巨人们派使者。” “向巨人们派使者?”法治尖叫道,仿佛大有话说了,“这是什么疯狂的主意?” “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在还不是太迟之前,”丹伯多说,“否则的话,福尔得摩特会 像以前一样说服他们,说他一个巫师就能给人们权力和自由。” “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法治喘着气说。他摇了摇头,又向丹伯多退后了,“如果 整个魔法团体中传开了我接近那些巨人们……人们恨他们,丹伯多——那就会结束了我的事 业。” “你瞎了眼了,”丹伯多说道,他提高了声音,他周围有一种明显的有力量的氛围。他 又闪了一下眼睛,“你被对你职权的热爱蒙住眼了,可尼斯!你总是像以往那样,太过重视 所谓的纯种的血。 你不能看出关键的不是出生的是什么人,而是他们将长成什么人。 你的得蒙特刚刚破坏了最后一个纯种血缘的家族的最后存留的一个成员——看看那人将 怎样塑造他的生命。我现在告诉你——按我刚才建议的步骤做,你就会在职位内外被誉为我 们所知道的最勇敢和最伟大的魔法大师。不按着做的话,历史就会记住是你偏离了正道,给 予福尔得库特第二次机会摧毁我们努力创建的世界。“ “不清醒,”法治咕咬着,更加退后了,“疯狂。” 一片寂静。波姆弗雷夫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哈利床脚边,手捂着嘴。威斯里夫人对着哈 利站着,手搭在他肩上不让他起来。比尔、罗恩和荷术恩正盯着法治。 “如果你决意蒙住双眼,可尼斯,”丹伯多说,“那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独 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丹伯多声音里丝毫不带威胁,但却使法治怒发冲冠,好像丹伯多正拿着魔杖向他走来一 样。 “看这,丹伯多,”他挥着指头威胁说道,“我总是给你自主权。 我很尊敬你。可能我不同意你的某些决定,但我保持了安静。不会有很多人会让你雇佣 狼人,或留住哈格力或决定教什么给你的学生而不用参考部长的意见。但如果你执意要对着 干——“ “我所要反对的仅此一人,”丹伯多说道,“那就是公爵福尔得摩特,如果你也反对 他,可尼斯,那我们就站在一边上。” 法治似乎无言以对。他的小脚摇来摇去好一会儿。手里旋转着他那顶黑色圆礼帽。 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些恳求,“他不可能回来了。这不可能……” 史纳皮越过丹伯多,跨步向前,卷给了左手的袖子。他伸出前臂给法治看,法治问后退 缩。 “这里,”史纳皮刺耳地说,“看这里,这块黑印。它不像大概一小时前刚被烧黑时那 样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每个食尸者都有这块被黑色公爵弄上的烙印。这是他召唤我们的方 法,也是互相区别的方法。当他碰了任何一个食尸者的标记时,我们就要立刻消失,在他身 边现身。这印记在一年中越来越清晰。卡克罗夫的也是,你知道为什么卡克罗夫今晚会逃跑 吗?我们都感觉到了这印记在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克罗夫害怕的是公爵会报复他 的背叛,以致他不敢肯定会被欢迎回到那群人中。” 法治退后了。他正摇着头,他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史纳皮说的话。他很明显反感地看着史 纳皮手上的丑陋的标记,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丹伯多,轻轻地说,“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究竟 在对丹伯多玩些什么把戏,但我已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丹伯多,我明天会联系你, 讨论学校管理。我得回部里去了。” 快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宿舍里,停在哈利的床边。 “这是你赢的钱,”他说得很短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金子来,放在哈利床边的柜 台上,“一千帆船币,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但在这情况下……” 他把黑礼帽塞在头顶上,走出门去,砰的关上了门,他一离开,丹伯多就转身看着哈利 床边的一群人。 “有事儿要做。”他说,“摩莉……我可以依靠你和亚瑟吧?” “当然可以,”威斯里夫人说道。她嘴唇发白,但面容坚决。 “他知道法治的真面目。正是阿亚对马格人的喜爱阻碍了他这些年回到部里。法治认为 他缺乏适当的巫师自豪感。” “那我得捎个口信给他。”丹伯多说道,“我们得立刻通知,所有能被我们说服的人, 亚瑟正好联系部里那些不像可尼斯那样目光短浅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尔站起来说,“我现在就走!” “好极了,”丹伯多说道,“告诉他发生过的事。告诉他我不久就会直接联系他。但他 要谨慎,如果法治认为我在干涉部里——” “交给我吧!”比尔说。 他拍了拍哈利肩膀,吻了吻母亲的脸颊,披上斗篷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米尼维,”丹伯多转向麦康娜,说道,“我想尽快在办公室里见到哈格力,还有玛西 姆夫人,如果她愿意来的话。” 麦康娜教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波姆弗雷,”丹伯多对波姆弗雷夫人说道,“你可不可以下去莫迪教授的办公室里。 在那里,我想你会找到一个很悲伤的小精灵。尽你所能为她服务,并把她带到厨房里。我想 你会替我们照顾她的。” “非常好!”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起来有点儿惊讶,接着她也走了。 丹伯多确定门已关上了,波姆弗雷夫人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开始说话。 “现在,”他说,“轮到我们其中两个成员来认清彼此的真面目了。西里斯,……请你 变回通常的形状。” 那大黑狗向上望着丹伯多,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人。 威斯里夫人尖叫一声,向床后靠去。 “西里斯!”她指着他尖叫道。 “妈,别叫了,”罗恩说道,“这很正常。” 史纳皮没有尖叫,也没有往后跳,但他脸上有一种愤怒和恐惧夹杂的神情。 “他!”他盯着同样面露厌恶的西里斯,咆哮道,“他在这儿干什么?” “是我邀请他来这里的。”丹伯多望着他们,说,“就跟你一样,赛维罗斯,我信任你 们俩。是时候你们摒弃过去的不同,互相信任了。” 哈利觉得丹伯多似乎在强求发生奇迹。西里斯和史纳皮正彼此盯着,异常厌恶。 “我想在短期内,”丹伯多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不耐烦,“消除公开的敌对,你们 要握手言和,站在统一战线上。时间很短暂,除非我们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团结在一起,否 则就没有希望了。” 十分缓慢地——但他们仍盯着对方,似乎希望对方病倒一样——西里斯和史纳皮走向对 方,握了握手。但很快就松开了。 “这就可以继续了,”丹伯多说道,他又一次走在众人中间。 “现在我有活儿交给你们两个。法治的态度,尽管不是不可预料的。 西里斯,我要体立即出发。你去警告露平、艾理菲格、曼顿格斯。 弗来斯——那群老人。呆在露平家,我会在那儿联系你的。“ “但是——”哈利说道。 他想让西里斯留下,他不想这么快又说再见。 “你很快又会再见到我的,哈利,”西里斯转向他说,“我答应你,但我得尽力去做, 你明白吗?” “对,”哈利说,“对……我当然明白。” 西里斯抓了一会他的手,向丹伯多点了点头,又变成了一只大黑狗,穿过整个房间来到 门前。然后他用爪子拨开把手,就走出去了。 “赛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说道,“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我准备好了。”史纳皮答道。 他看起来比平常苍白了一点儿,他那又黑又冷峻的眼睛奇怪地闪着。 “那,祝你好运!”丹伯多说。他看着史纳皮一言不发地跟在西里斯后面,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过了几分钟,丹伯多才又说话了。 “我得下楼去,”他最后说。“我要看看迪格瑞,哈利,喝了剩下的药。我过一会儿会来看你们的。” 丹伯多走时,哈利砰地一声又倒在枕头上。荷米恩、罗恩和威斯里夫人都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人说一句话。 “你要吃余下的药了,哈利,”最后威斯里夫人说话了。当她伸手拿瓶子和杯子的时候,用肘轻轻地碰床头柜上的那袋金子。“你美美地睡上一大觉。想想别的事……想想象要用赢来的钱买些什么。” “我不要那金子,”哈利毫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要,任何人都可以要,我不应该赢。 它本来应该是塞德里克的。” 自他从迷宫中出来以后,他一直在与之斗争的东西,现在似乎要超过他的力量了。他能 感受到眼睛里面有一种炙热的刺痛,他眨眨眼,仰望着天花板。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威斯里夫人轻声说。 “是我叫他和我一起拿杯的。”哈利说。 现在他喉咙里有燃烧的感觉了。他真的希望罗恩别看他。 威斯里夫人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弯下腰来,抱住哈利。他从来都没有被这样拥抱过 的记忆,就好像是妈妈拥抱自己一样。他那晚所看到的东西所带来的压力在威斯里夫人抱住 他时,都消烟云散了。他妈妈的脸容,爸爸的声音,塞德里克死在地上的一幕,开始在他脑 中集结,直到他难以忍受,直到他皱紧脸想驱散那悲惨的斗争所发出的哀号。 砰的一声巨响,威斯里夫人和哈利松开了。荷米恩站在窗边,手里紧紧拿着什么东西。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你的药,哈利。”威斯里夫人很快地说,边用手背擦干眼睛。 哈利一口喝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沉重的不可抗拒的睡意向他袭来,他把眼闭上,什 么也不再想了。 第一章 被摄魂的达力 夏季最热的日子总算快走到了尽头,一种昏昏欲睡的宁静笼罩着女贞路大大的方形的房子。满是灰尘的汽车闪耀着灯停在了那些曾经是翠绿的而现在却变得被烤焦了的黄色的草坪上——因为橡胶管已经不允许用来浇水了。被剥夺了他们通常的洗车与割草的追击后,女贞路的居民回到了他们阴凉的房子里,窗户大开为的是毫无希望的能有一凉风的吹过。只有一个14、5岁的小孩子留在了外面,他躺在女贞路四号花台的外面。 他是一个瘦小的,有着一头黑发的带眼镜的男孩,尽管看起来有一点营养不良,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也长高了许多。他的牛仔裤被磨损了而且很脏,他穿的t-shirt很皱而且褪了色。他的一只运动鞋上面裂开了口。哈利波特的外表并不受到他那些喜欢看被别人法律制裁的邻居的喜爱,但是当他今天晚上藏在八仙花灌木后时,那些过路人就看不见他了。事实上,他只有在他的费农姨夫或佩妮姨妈把头伸出起居室窗外并直接往下面的花台中看时才可能被发现。 总的来说,harry庆幸自己藏在这里。他也许,躺在这滚烫的、坚硬的土地上,不会很舒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里没人会觉着他刺眼,磨着他们的牙齿的声音让他几乎听不见新闻,或者向他质问一些卑劣的问题,这些事在他每次想要在客厅里和他的姨夫姨妈一起看电视时总会发生。 几乎就像这样的念头飞进了开着的窗户一样哈利的姨夫,费农德斯里突然说话了。 “那小子没有再闯进来真好。不过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佩妮姨妈不在意的说,“反正不在房子里” 费农姨夫不耐烦的咕哝着 “看看新闻,”他严厉的说,“我到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一个正常的男孩都会关心新闻上说了些什么-一点也不像达力!他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部长是谁!不管怎么说,他那群人的什么事应该不会在我们的新闻上——” “嘘,费农,”佩妮姨妈说,“窗户开着喃!” “哦,对了,对不起,亲爱的。” 德斯里安静了下来。哈利听到了一阵水果早餐篮的叮当声,他正好看见福格老太太——一个紫藤路的古怪的爱猫的老夫人,慢慢的溜达过来哈利对于自己现在藏在灌木后面感到挺高兴的,因为最近福格太太一在路上看见他就叫他到她那里去喝茶。她拐过了拐角,消失在视线中。费农姨夫的声音又从窗户那里飘了过来。 “达力出去喝茶了吗?” “在珀可凯瑟斯家”,佩妮姨妈溺爱地说,“他有那么多的小朋友,他真是挺讨人喜欢的。” 哈利强压住从鼻孔里发出的笑声。德斯里真是对他们儿子达力愚蠢的可怜的信任。他们对于这种在假期里,达力每天晚上都出去和不同的家伙出去喝茶这种傻子般的谎言深信不疑。哈利对于达力并没有去哪里喝茶这件事很清楚。达力和他那一伙人每天晚上都去公园搞破坏,在街角吸烟,对着过路的汽车和小孩扔石头。哈利在他在小围金路散步时看见他们了。他大部分的假期都在街上游逛,从路上的垃圾桶里捡报纸看。 预报7点新闻的片头音乐传进了哈利的耳朵里。他的胃翻动了一下。也许今晚——在等待了一个月之后——也许就是今晚。 “在西班牙机场行李搬运工的罢工运动进入第2个星期以后,束手无策的度假者人数创记录的塞满了整个机场——” “是我的话,我会让他们永远丢掉饭碗1”费农姨夫在听见播抱员的最后一句话时吼到。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花台外面,哈利的心仿佛被撬开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发生了,那将成为头条新闻死亡与破坏当然会比束手无策的度假者重要地多。 他慢慢的吐了一口长气,凝视着耀眼的蓝天,这个夏天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紧张、期待、短暂的放松、又是紧张…总是,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继续听着,以防有一些小的线索那些是不会被麻瓜们真正所认识的——一个无法解释的失踪,或者也许,一些奇怪的事故。但行李操作者罢工之后是关于东南方的干旱。“我希望他在门边听着!”(费农姨夫咆哮道,“他和他的洒水装置在早上3点钟要行动起来”然后是一架直升飞机差点在田间与一架萨里式游览马车相撞坠毁,然后是一个著名的女演员与她有名的丈夫的离婚。(“就好象我们对他们那些肮脏的事情感兴趣似的,”佩妮姨妈轻蔑的说,她那多骨的手在每本杂志上翻过,都好象强迫性的写上了这件事。 哈利闭上了眼睛以躲避耀眼的夜空,当新闻播音员说,“最后,bungy鹦鹉找到了一种新奇的保持凉爽方法,巴恩斯利的 bungy鹦鹉,学会了水上滑行!玛利多金斯将会找到更多……“ 哈利睁开了眼睛,如果他们找到了会滑水的相思鹦鹉,那就没有什么再值得听下去的了,他小心的抬起头,利用膝盖和肘部匍匐前进,准备从窗下爬出去。 就在他刚刚移动了两英寸,突然一些事发生了。 一声很响的,就像是炮击声的劈啪吼叫声打破了睡眠般的宁静一只猫不安地从一辆停着的车下跑出又飞奔不见了,一声尖叫,和一声诅咒的吼叫伴随着瓷器打破的声音从德斯里的客厅里传出。就好象这是他长久以来等着的信号一样,哈利跳了起来,同时从他的牛仔裤腰带里拔出一根木棒,就好象拔出了一把剑一样——但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时,他的头顶突然和德斯里家突然打开的窗户撞上了,撞上的结果使得佩妮姨妈的叫声更响了。 哈利觉得他的头就好象被劈成了两半。他摇晃着,眼睛发花,尽力注意路,并且辨认出噪音的来源,但是当他还没来得及蹒跚着站起来,一双硕大的酱紫色的手从窗户里伸出紧紧的捏住他的喉咙。 “把它扔掉!”费农姨夫在他的耳边吼到,“别让人看见!” “放开我!”哈利气喘吁吁的说,他们扭打了几秒钟,哈利用左手尽力推着他姨夫香肠般的手指,右手紧抓住他的魔杖,就好象哈利的头顶给了他一个特别难受的**,费农姨夫痛叫着放开了哈利,就好象他突然被电击了一样。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从他外甥身上释放出来,让他没可能抓住。 哈利气喘着向前翻过八仙花灌木,站直并往周围看着。并没有什么迹象说明什么东西导致了噪音的发生,但有一些脸从附近的窗户那里悄悄往这边看。哈利急忙将他的魔杖插回裤腰,并做出无辜的表情。 “真是可爱的夜晚!”费农姨夫叫到,并对对门的7号夫人挥着手,她正从家里网状的窗帘那里往外看“你听见刚刚汽车逆火了吗?让我和佩妮吓了一跳!” 他继续咧开嘴展露出一种可怕的笑容,直到所有好奇的邻居都从他们的窗口处消失,然后笑容变成了一种极其愤怒的扭曲,他招手叫哈利回来。 哈利向他挪近了几步,小心的站在费农姨夫抓不到的地方,以防费农姨夫伸出手来把他掐死。 “你到底在倒什么鬼?小子?”费农姨夫哇哇叫着,声音由于气愤而颤抖着。 “我捣鬼做什么?”哈利冷酷地说,仍然在东张西望,想要找出是谁导致了刚才的噪音。 “从外面把一个球拍弄的向是一把枪样对着我们——” “我没有弄出那个声音!”哈利坚定的说。 佩妮姨妈那张瘦长的马脸出现在费农姨夫宽阔的紫脸后面。她看起来很脸色发青。 “你刚才为什么潜伏在我们窗户下?” “对,对,好问题,佩妮,你刚才在我们窗户下做什么?” “听新闻。”哈利用一种听天由命的语气说到。 他的姨夫姨妈交换了一下愤怒的眼光。 “听新闻?你再说一遍?” “你知道,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哈利说。 “在我这别自以为聪明!小子!我要知道你到底在想做什么?别再告诉我听新闻这种胡言乱语。你很清楚你们这群人——” “小心,费农!”佩妮姨妈小声地说,于是费农姨夫放低了声音使哈利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你们这群人根本不会听我们的新闻!” “那只是你所知道的,”哈利说。 德斯里瞪着眼睛看了他几秒,然后佩妮姨妈说,“你这下流的小撒谎精,那些,”他也放低了声音,使得哈利只能从她的口型上认出后面的一些话,“猫头鹰在做什么,为什么没给你带新闻呢?” “啊哈!”费农姨夫用一种洋洋得意的细语说道,“听到了吧!小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那些瘟鸟那里得到消息吗?”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他必须承认这个事实,尽管他的姨夫姨妈不知道他承认的感觉有多么坏。 “猫头鹰——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消息。”他沉闷的说。 “我不相信!”佩妮姨妈马上说。 “我也不!”费农姨夫激动地说。 “我们知道你在计划一些古怪的事。”佩妮姨妈说。 “我们不蠢!”费农姨夫说。 “对我来说那可是新闻。”哈利说,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在德斯里来得及叫他回来前,他跑掉了。穿过前面的草坪,跨过低矮的花墙,大踏步的走上了街。 他知道他现在有麻烦了,他知道待会他要面对他的姨夫姨妈,为他的粗鲁付出代价,但他现在不想想那么多,他头脑中有更紧急的事。 哈利肯定那个声音是由一个人有组织或没组织的搞出来的。听起来象家养小精灵多比再空气中消失的时候的声音。难道多比现在在女贞路?多比会在这种时候跟着他吗?带着这种想法,他又四周张望,然后顺着女贞路看下去,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哈利确信多比不知道怎么隐形。 他继续漫无目的的走,他的脚如此的把他带地神出鬼没,让他把这些路都走的烂熟。每走几步他透过自己的肩膀往后看,他确信在他躺在佩妮姨妈那些枯死的秋海棠中的时候,有什么魔法的东西在他附近。他们为什么没有对他说话?为什么没有和他接触?为什么他们现在还藏着。 然后,他几乎受挫的感觉让他泄气。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法的东西。也许他是过于想要找到即使是微小的关于他的那个世界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弄的他对一点小声音都太**了。他能肯定那难道不是邻居家里打破什么东西的声音吗? 哈利感觉自己的胃有一种无趣和沉甸甸的感觉,他知道这种毫无希望的感觉在这个夏天已经折磨了他很多次了。 明天早上他会伴随5点钟的闹铃起来以便付钱给为他送来预言家日报的猫头鹰——但是会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哈利这些天仅仅只看一眼头版便把报纸扔到一边。只有经营报纸的那个蠢蛋认识到伏地魔已经回来了,把它作为头版头条,那才是哈利感兴趣的。 如果他幸运的话,他能收到从他的好友罗恩和赫敏的猫头鹰,尽管他希望他们能告诉他一些消息,但却不能。 我们不能告诉你关于神秘人的事,明显的,我们被告知不能这么做以防我们的猫头鹰落入其他人手里,我们很忙但我们不能在这里告诉你细节,事情会明朗的,我们见面会告诉你所有事情—— 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没有人告诉一个确切的日期。赫敏在给他的生日卡上潦草的写着我希望能尽快见到你,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哈利只能从信上很模糊的线索猜到,罗恩和赫敏在同一个地方,大概在罗恩父母家他简直不能忍受当他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俩在陋居开心的玩。事实上,他气得把他们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两大盒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开都没开就都给扔了。不过,他后来又有些后悔,因为在那天晚上佩妮姨妈晚饭时做的干涩的沙拉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还有罗恩和赫敏到底在忙些?为什么不是他,哈利,在忙呢?他难道没有证明他处理事情的能力强过他们吗?他们已经把他做过的那些事全都忘了吗?难道不是他被带到了墓地,目睹了塞得里克被杀死,而且被捆在墓碑上,甚至差点也被杀死的吗? 哈利这个夏天已经第100次告诉自己别那么想了。他在梦中重游目的已经够糟糕了,还有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也够糟了。 他在拐角处转了一个弯,到了新月木兰街。就在那条狭小的小巷半路上的车库旁边,他第一次见到了他的教父。至少小天狼星,好象能理解哈利的感受。不可否认的,他的信和罗恩还有赫敏的一样什么也没有说,但至少还有一些安慰性质的警告,比起那些让人着急的线索感觉好多了, 我知道这让你感到很失望,照顾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事情会好起来的,小心并且别有任何轻率的举动—— 好吧,哈利想到,这时他正穿过新月木兰街,走上木兰路,然后向安黑运动公园走去,他已经(甚至超过了)做到了小天狼星建议他事情。他已经尽力压制住自己把行李绑在他的扫帚上,然后自己出发去陋居的了。事实上,他觉得他的行为已经让他感觉到很挫败和生气了:他被那么久的困在女贞路,藏在花圃下指望听到一点关于伏地魔正在做什么的希望也一点一点的减少。还有,让一个被关在巫师监狱阿滋卡班12年,逃出来想要在第一时间把凶手杀死,结果最后不得不骑上一头被偷来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逃走的人说教别干轻率的事,实在是让人感到焦躁。 哈利弯腰穿过锁着的门,走过炎热的草坪。公园和周围的街道一样空荡荡的。当他走过秋千时,他在那唯一一个没有被达力和他那一伙毁掉的秋千上坐下,一条手臂盘绕在铁链上,生气的看着地面。他再也不能在得斯里家的花圃下藏着了。明天他得想出点什么新法子听一听新闻。同时,他又会有一个一点也不值得期待的,不平静的,受打扰的夜晚。因为,就算是没有关于塞得里克的噩梦,他也会有做另一个让他不安的梦:穿过长长的,黑黑的走廊,最后全是被锁着的门,这让他在醒着的时候有一种被困住的感觉。他的伤疤也经常会有刺痛的感觉,但他想这已经引不起罗恩、赫敏或者小天狼星的兴趣了。过去,他的伤疤痛是一个伏地魔又强大起来的警告,现在伏地魔已经复活了,他们也许只会告诉他那只是经常生气带来的——没有担心的——又是老话。 不公平的感觉充满全身,让他想要气恼的大喊。如果不是他的话,没人会知道伏地魔已经回来了。可是他的回报却是让他回到小围金路呆了4个死气沉沉的星期,完全与魔法世界隔绝蹲坐在将死的秋海棠中间听关于会滑水的相思鹦鹉的事!邓不利多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他给忘了?为什么罗恩和赫敏在一起却没有邀请他?多久了,他听小天狼星叫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当一个好孩子,并且沉住气不要写信给愚蠢的预言家日报告诉他们伏地魔已经回来了?这些狂怒的想法在哈利的头脑中旋转,他的身体里就象是被闷热的天鹅绒般的气愤给包围着。空气中充满着烤热的干燥的草的气味,唯一的低低的充满抱怨的汽车的声音来自公园栏杆旁边的路上。 他不知道他在秋千上坐了多久,直到有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往四周看。周围路上的街灯发出雾蒙蒙的光,照亮了一群正穿过公园的人的侧影。其中的一个正大声地唱着难听的歌,其他人则在大笑。他们正滑行着的昂贵的赛车发出一种轻轻的声音。 哈利知道那些人是谁在前面的那个人毫无疑问的是他的表哥,达力-德斯里,正在他那群忠实的团伙的陪伴下回家。 达力和过去一样肥大,但是一年艰难的节食和一种新的方法让他的体格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正如费农姨夫高兴的对那些愿意听他讲的人所说的,达力最近成为了东南地区校际拳击大赛最重量级的冠军。费农姨夫把它叫做是一项贵族运动,这让哈利觉得达力看起来比当年他在以前的学校里把哈利当作拳击吊球时更可怕。哈利倒不是害怕达力,他只是觉得达力非常努力的学拳击并不是因为庆祝或表扬的原因。周围的小孩都害怕达力——比他们害怕“波特”——他们被严正警告过了,这是一个被送到圣塔不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的男孩——更加恐惧。 哈利看着黑黑的人影走过了草坪,想知道他们今晚教训的是谁?看四周,哈利觉得他自己这么想到,来啊,看四周,我在这里坐着,来打我试试—— 但是他们并没有转过来,他们没有看见他,他们几乎在栏杆那里。哈利制止住叫他们的想法,找打并非一个明智的举动,他不能使用魔法,他会再有被开除的危险。 达力团伙的声音消失了,他们,走向木兰街,消失在视线中。 你满意了吧,小天狼星,哈利呆滞的想,没有轻率的举动,乖乖的呆着,和你以前做的正相反.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佩妮姨妈和费农姨夫觉得达力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在他回家以后就什么时候都是太晚了。费农姨夫威胁哈利说如果他再比达力回家晚就要把他锁在棚屋里,所以,沉闷的打了个哈欠,仍然感到闷闷不乐,哈利走向公园门口。 木兰路,跟女贞路一样,到处都是大大的,方形的,有着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的房子,都属于一个高大的,长的正正方方的人所有,他开着一辆象费农姨夫开的那样干净的车。哈利更喜欢小围金路的晚上,这时挂着窗帘的窗户在黑暗中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辉,并且这时也不会他走过住户时有人觉得他违法闯入发出不满意的嘀咕。他走的很快,所以在木兰路半路上他又看见了达力他们一伙的身影,他们在木兰新月街的入口处互相告别。哈利走到了一棵丁香树的树影里等着。 “——他就象一头猪一样叫,不是吗?”马尔科姆说,使其他人哄笑着。 “真是绝好的钓钩。”皮尔说。 “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怎么样?”达力说。 “到我家来,我爸妈出去了。”葛登说。 “那么到时见!”达力说。 “再见。达力!” “再见,老大!” 哈利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出来。当他们的声音都再次消退了,他走向拐角,快步走着,很快就走到了离达力很近的地方——他正在悠闲自得的嗡嗡的哼着不成调的歌。 “嘿,老大!” 达力转过身。 “哦,是你!”他咕噜的说 “你成老大多久了?”哈利说 “闭嘴!”达力咆哮着,走开了。 “真酷的名字啊!”哈利说,他笑着走在他表兄的身后,“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心肝达力’” “我说过了,闭嘴!”达力说,火腿般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那些人知道你妈妈怎么叫你的吗?” “不要脸!” “你不会说她不要脸吧。那么我可以叫你‘心肝达力’或者‘达力小乖乖’了?” 达力什么也没说,看来需要让他全力忍受才能忍住不揍哈利。 “那你们今晚打的是谁?”哈利问,他的笑容消失了。“另一个10岁的小孩吗?我知道你两天前揍了马克-艾文。” “他活该!”达力咆哮着说。 “是吗?” “他侮辱我!” “是吗?他是说你象一只被教用后腿走路的猪吗?那不是侮辱,达力,那是事实!” “达力下巴上的一块肌肉在抖动,这让哈利很满意——他知道这让达力很生气。他觉得这让他全身的受挫感就像是通过一根吸管传送到他表兄身上去了——这是他唯一发泄的路径了。 他们向右转向了狭窄的小路——哈利第一次见到小天狼星的地方,那是木兰新月街和紫藤路的一个捷径交叉口。这里空空的而且比他所连接的道路更黑,因为没有路灯。他们的脚步在一边的车库和另一边的栅栏的包围下听起来很沉闷。 “认为你自己是一个强人可以隐藏起所有的事,是吗?”达力停了几秒钟说。 “什么事?” “你想藏起来的那件事。” 哈利又笑了。 “真不像你看起来那么蠢,是吗?达力?但是我想你没办法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吧?” 他拔出了魔杖,看见达力往侧面看去。 “你不准!”达力马上说,“我知道你不准!如果你做的话会被那所古怪的学校开除!”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修改法规吗?老大?” “他们没有!”达力说,虽然他听起来并不确定。 哈利轻轻的笑了。 “你没那个东西不可能打倒我,不是吗?”达力咆哮到. “因此你就需要四个家伙站在你后面,这样你才能打倒一个10岁的小孩么?你知道你的拳击头衔是什么吗?你的对手有多大?7岁?8岁?” “据我的消息,他1力吼叫着,“我打晕他20分钟才醒过来。他有你两个那么重!你等着我叫爸爸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又要跑到爸爸那里去了?难道他的心肝乖乖拳击冠军会害怕哈利肮脏的小魔杖?” “晚上没有那么勇敢吧?”达力讥笑到. “这就是晚上,达力心肝,这就是我们叫做是晚上的时候。” “我是说你睡觉的时候!”达力咆哮着说。 他站住了,哈利也站住了,看着他的表兄。 从达力模糊的脸上,他看见了一种奇怪的胜利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我睡觉的时候难道不够勇敢吗?”哈利说,“你以为我怕什么?枕头还是什么?” “我昨天晚上听见了,”达力屏息着说,“你说梦话了,再呻吟。” “你什么意思?”哈利又说道,但是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跳进了他的胃里。他昨晚又梦见了墓地。 达力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然后装出一种高音调的呜咽的声音, “别杀塞得里克!别杀塞得里克!谁是塞得里克?你的男朋友吗?” “我——你说谎!”哈利机械的说但是他的嘴巴发干,他知道达力没说谎,他还听到了关于塞得里克的其他什么吗? “爸爸,救我!爸爸!他要杀我了!呜~~呜~~” “闭嘴!”哈利平静的说,“闭嘴!达力!我警告你!” “快来救我!爸爸!快来救我!妈妈!他杀了塞得里克!爸爸!救我!他——你说的难道不是我吗?” 达力靠在小巷的墙上。哈利用魔杖直指着达力的心脏。哈利可以感觉到14年来对达力的仇恨撞击着他的每一寸身体——他为何不现在给达力一击?让达力倒霉的象一只虫子一样爬回家?让他不能说话,长出昆虫的触须? “不准再说那件事!”哈利吼到,“你明白吗?” “把那东西指别的东西!” “我说,明白了吗?” “指别的东西!” “你明白了吗?” “把那东西从我这里拿开——” 达力气喘吁吁的用一种奇特的发抖的声音说,就好象他被浸到了冰水里。 夜空好象出了一点事,撒满靛青色天空的星星突然被涂上了黑色并且失去了光芒——星星,月亮,小巷尽头两边朦胧的路灯消失了,汽车的隆隆声和树木的低语声消失了。温和的夜晚突然变得刺痛犀利的寒冷。他们完全被一种难以渗透的、寂静的黑暗所包围,就好象一只巨大的手将整个小巷用一件厚厚的斗篷给完全盖住了。 在一瞬间,哈利以为自己又无意中施展了一些魔法,尽管他努力地克制着。然后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没有熄灭星星的能力,他把头转向这边的路,然后是另一边,想看见什么东西,但是黑暗好象给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轻薄的面纱。 达力恐惧的声音传进了哈利的耳朵里, “你——你在做什么?停——停下来!” “我什么也没做!闭嘴!别动!” “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瞎了!我——” “我说闭嘴!” 哈利静静的站着,把他看不见的眼睛转向左边然后右边。寒冷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全身都在发抖,他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他颈后的头发全都竖起来了,他把眼睛睁到最大,茫然的看着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不可能在小围金路,他紧张的听着,在看见他们以前他可以听见他们—— “我——我要告诉爸爸——”达力呜咽着,“你在哪?你在做什——” “你就不能闭上嘴吗?”哈利嘶嘶地说,“我正在努力听——” 但是他突然沉默了,他听见了他最担心的东西。 在小巷里有一些不属于那里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长长的,嘶哑的,喀哒喀哒的呼吸,哈利觉得自己发出一阵恐惧的摇动,就好象他站在冰冷的空气里发抖一样。 “停——停下来!住手!!我会打你!我发誓我会!” “达力,闭……” 乓! 一只拳头打在了哈利头上,把他打得站立不稳。他眼冒金星。一个小时里第2次哈利觉得自己的头被劈成了两半,下一秒中,他觉得自己摔到了地上,他的魔杖也脱手了。 “你这白痴!达力!”哈利叫到,他的眼睛因为疼痛充满了泪水,他用手和膝盖在地上爬着。他听见达力笨拙的跑开了,撞倒了小巷的栅栏,摔倒了。 “达力!回来!你正跑到那东西那儿去!” 一声恐惧的尖叫,哈利的脚步停止了。同时,哈利觉得寒冷爬上了他的后背,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不止一个。 “达力!把嘴闭上!不管你做什么!把嘴闭上!魔杖!”哈利疯狂的咕噜着,他的手像蜘蛛一样在地上掠过,“在哪?快点——荧光闪烁!” 他机械的说着咒语,不顾一切的照亮他想要找的东西,——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魔杖在他右手的几英寸处发光——魔杖头点亮了。哈利一把抓起它,蹒跚的站起来看着四周。 他的胃翻绞着。 一个高耸的,带着头巾的东西正朝他滑过来,在地上盘旋着,看不见长袍下的脸或者脚,过来时饥渴地在夜里吮吸着。 跌跌绊绊的往后退,哈利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一小缕银色的气体从魔杖端射了出来,摄魂怪慢了下来,但是咒语并没有完全发挥作用。跌跌绊绊的,他在摄魂怪接近他时又往后退,恐惧充满了他的大脑——集中精神!—— 一对灰白的,黏黏糊糊的,长满疙瘩的手从摄魂怪的长袍下伸了出来,想要够到他一阵急速的声音充满了哈利的耳朵。 “呼神护卫!” 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弱而遥远,另一小缕银色的烟——比刚才更微弱——从魔杖里飘了出来,——他不能做到,他不能使咒语奏效。 他的头脑里响起了一阵大笑,尖刻的,阴冷的大笑,他可以闻到摄魂怪腐烂的,死一般冰冷的呼吸充满了他的肺部,简直就快要溺死他——想想-快乐的事情—— 但是他头脑里没有快乐,摄魂怪冰冷的手指已经在他的喉咙上收紧了,尖声的冷笑越来越大声,他的头脑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向死神鞠躬吧,哈利——也许完全没有痛苦……-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死过……” 他再也看不见罗恩和赫敏了! 他们的脸突然在他的头脑中咋现了,他挣扎着呼吸, “呼神护卫!!” 一只巨大的牡鹿银色从他的魔杖端口喷出,它的鹿角向摄魂怪心脏的地方顶去,摄魂怪被向后撞了出去,就像黑暗一样的飘走了,当牡鹿再次攻击时,摄魂怪被击退了,向下倒去,象只蝙蝠般逃走了。 “这边!”哈利对牡鹿喊到,他向小巷跑下去把点亮的魔杖举高,“达力?达力?” 他跑了差不多十几步找到了他们:达力弯曲着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捂着他的脸。第二个摄魂怪弯下身,用他黏糊糊的手抓住达力的手腕,向钟爱似的把他们拉开,把他带头巾的脸正对达力低下来,就好象是要吻他一样。 “抓住它!”哈利吼到,随着一声急速的咆哮的声音,他召唤的银色牡鹿急速地越过了他,就在摄魂怪没有眼睛的脸离达力还有一英寸的时候,鹿角顶住了它,怪物被顶到了空中,然后,就象他的同伴一样,他飞走了,从夜空中消失了;牡鹿慢慢的跑到了小路的尽头,然后化作银色的烟雾消失了。 月亮,星星,还有路灯突然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生活中,一阵温暖的微风吹过了小巷,附近花园里的树发出了沙沙声,平凡世界里新月木兰街上汽车的隆隆声又充满了空气之中。 哈利静静的站着,他所有的感觉由于突然被带回现实世界而都在震动着。一会之后,他才发现他的t-shirt粘在他的身上——他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简直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摄魂怪就在这,就在小围金路! 达力卷曲地躺在地上,呜咽着,发着抖。哈利正弯下腰看他是否能够自己站起来,但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他横过达力的脚后跟面对着来人。 费格太太,他们年老的古怪邻居,气喘着出现在视线里,她灰白的头发从发网里散开了,她手腕处发出一阵绳编购物袋的叮当声,她的脚只穿住了一半她的格子呢的地毯拖鞋,哈利赶快将他的魔杖收起来,但是—— “别把它收起来!傻孩子!!”她尖叫着,“如果他们还有在附近怎么办?噢,我要把蒙顿格斯-费莱奇给杀掉!” 第二章 猫头鹰的啄痕 “你说什么?”哈利一片茫然。 “他走了,”费格太太两手的说道,“他离开是为了去看一个人,那个人从扫帚背上,掉下去一组坩埚!我告诉过他,如果他离开我会活剥了他的皮,现在看看都发生了什么!摄魂怪!这次还是幸运的,我把提比斯先生拉进这个事件当中!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时间巡视周围!现在,哈利,我们要送你回家!哦,这个麻烦本来不应当发生的!我要杀了他!” “但是——”对哈利来说,发现他的那个疯狂的爱猫的老太太邻居,居然知道摄魂怪是什么东西,这一点对哈利的震撼与在小巷遇上两只摄魂怪几乎一样大。“你是——你是一个女巫?” “正如蒙顿格斯完全了解的那样,我是一个哑炮(巫师界对于那些具有传统巫师血统却没有魔法的人的一种称呼),因此怎么能够想象我有能力帮助你击退摄魂怪呢?可是在我警告过他的情况下,他却毫不明智的离开了你——” 蒙顿格斯一直在跟着我?啊哈——是他!是他在我的房子前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是的!是的!是的!但是幸运的是,仅仅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提比斯先生驻守在一辆车子底下(第一章里面那头跑出去的猫),而提比斯先生也确实跑来警告了我,但是当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而现在——哦!邓不利多将会怎么说呢?”“你!”她对着仍然仰躺在小巷地上的达力大声叫道,“把你的肥屁股离开地面,快点!” “你认识邓不利多?”哈利盯着她说。 “我当然认识邓不利多,又有谁不认识邓不利多呢?但是现在来吧——如果它们再回来,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我从未做到过象变形成一只喝茶包这样的魔法。” 她停了下来,用她枯瘦的手抓着达力的一只肥胖的胳膊吃力的拖着。 “起来,你这个没用的笨蛋,起来!” 但是达力既没能力也不愿意站起来。他赖在地上,全身颤抖、脸色苍白、嘴唇紧闭。 “我来。”哈利抓起达力的胳膊并举了起来。经过一番巨大的努力他尽力让达力把脚也抬起来,可达力看起来还是不省人事。他的小眼睛在眼窝里滚动,汗水布满整个脸庞;当哈利让他自己走的时候,他的身体危险地摇摇晃晃。 “快点!”费格太太歇斯底里的叫道。 哈利把达力一只肥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并把他向街上拖过去,在达力的重量下哈利的肩膀微微的下垂。费格太太在他们的前面踉踉跄跄,紧张的注视着街道的拐角处。 “把你的魔杖拔出来!”当他们进入紫藤路时,她对哈利说道:“现在别再管什么保密法令了。(保密法令是魔法部制订的关于禁止在麻瓜区域使用魔法的法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被严厉惩罚的,没准象只混蛋一样被龙绞死。谈谈那个有点道理的未成年人巫术限制条例吧:这正是邓不利多所担心的事情——哪里是这条街的尽头?哦,那正是普伦提斯先生。别把你的魔杖放下,孩子!不要让我一直告诉你,我不能使用魔法好不好?” 在用力拖住达力的同时,稳定的握住魔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哈利不耐烦的撞了一下他的堂兄达力的肋骨,但是达力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独立行动的渴望。他整个瘫倒在哈利的肩膀上,而他巨大的脚则拖在地面上。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你是一个哑炮,费格太太?”哈利一边奋力行走,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道,“当我待在你房子里的时候——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 “邓不利多的命令。我必须监护你但不能告诉你任何事,你太年轻。我很抱歉给了你如此悲惨的时光,哈利!但是如果德思礼夫妇认为你喜欢我这里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让你来了。你知道的,这很不容易,但是,哦!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她再一次手心出汗并悲伤的叫道:“当邓不利多听到这些的时候——听到蒙顿格斯怎么能离开,直到午夜他都被假定是在执行任务的——他在哪里?我该怎么告诉邓不利多发生的事情?我无法联络。” “我有一头猫头鹰,你可以借用它。”哈利呻吟着,对他的脊背能够承受达力的重量感到极为惊讶。 “哈利,你不明白!邓不利多要尽快行动,魔法部有他们自己的探测未成年人施展魔法的渠道,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必须相信我的话。” “但是我除掉了摄魂怪,我不得不使用魔法——他们应该更担忧的是,摄魂怪在紫藤路游荡正在干些什么,对吗?” “哦,亲爱的,我希望事情就是如此,但是我恐怕——蒙顿格斯.弗莱彻,我要杀了你!” 当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外套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响起了一声响亮的破碎声,空气当中充满了一股混合了腐烂烟草味道的酒的刺鼻气味。这个人有着短短的罗圈腿,长而散乱的淡黄色头发,以及充满血丝的,松垂的眼睛,这一切使得他看起来就象一头矮脚猎犬,呈现出一种阴沉的样子。他同样抓着一个银色的小包,哈利立刻就认出来那是一件隐形斗篷。 “早上好吗?费格。”他第一次看了看费格太太,哈利和达力,然后说道。“在我从事秘密活动期间发生了什么?” “让你的秘密活动见鬼去吧!”费格太太喊了出来“摄魂怪出现了,你这个没用,该杀的小偷!” “摄魂怪?”蒙顿格斯惊呆了,他重复道,“你是说摄魂怪吗?” “是的,就在这里,你是个毫无价值的蹩脚间谍,就在这里!”费格太太尖叫道。“在你的监视下摄魂怪袭击了这个孩子!” “哎呀,”蒙顿格斯软弱无力的回答,从费格太太看到哈利,然后有看回来,“哎呀,我——” “你是不是又去买那些偷来的坩埚了!我难道没告诉你不要去吗?我难道——” “我也知道,我——”蒙顿格斯看起来很难受,“它,它真的是个很好的商业机会,看——” 费格太太举起那只缠在手臂上的包并把它甩到了蒙顿格斯的脸上,包的细绳顺势缠住了蒙顿格斯的脖子,根据包叮当作响的情况判断,包里应该装满了猫食。 “哎呦——把它拿开——拿开,你这只发疯的老蝙蝠(在英文里蝙蝠和间谍同一单词)!有人会把这事告诉邓不利多的!” “是的——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费格太太一边大叫一边把五颜六色的猫食,砸向她能够够的着的蒙顿格斯的每一个部位,“而且——最好是你——你能去告诉邓不利多——为什么你没有在那里救援!” “保持理智!”蒙顿格斯说道,他的手护在头上,不断向后退缩,“我正在赶去!我正在赶去!” 然后随着另一声巨大的碎裂声,他消失了。 “我希望邓不利多杀了他!”费格太太狂暴的说道,“现在,过来,哈利,你还在等什么?” 哈利决定不再浪费他剩下的气力,去指出在达力的重压下他几乎无法移动。他将半昏迷的达力举了一下,使他更向前倾。 “我将把你送到门口,”当他们拐进女贞路的时候费格太太说道:“只不过万一周围还有更多的摄魂怪,哦!我的上帝啊,这真是一场大灾难,而你就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击退它们,而且邓不利多说过,我们应当不惜一切代价以使你免于使用魔法,好吧!我想现在不是为小事担心的时候,不过那些猫现在在恶作剧。” “因此,”哈利气喘吁吁的说道,“邓不利多一直在跟着我吗?” “当然…是的,”费格太太语气明显缺乏耐心的说道,“你以为在六月的事件发生之后,他会放任你在四周闲逛吗?好了,孩子,他们告诉我让你待在这里是明智而正确的,”当他们抵达四号门牌的时候费格太太这样说道,“我希望很快就会有人将和你接触了。”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哈利很快的问道。 “我直接回家,”费格太太回答道,她盯着四周黑暗的街道,浑身发抖,“我需要等待更多的,只是,在那之前仅仅是待在家里。晚安!” “等等,现在别走!我想知道——” 但是费格太太已经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她的拖鞋嗒嗒作响,细线包也在叮当作响。 “等等!”哈利在她后面大声叫着。他有一百万个问题要问任何一个与邓不利多教授有接触的人:但是在几秒钟之内,费格太太的身影就被黑暗吞没了。愁眉苦脸的哈利重新把肩头的达力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使他们缓慢的,浑身疼痛的挪到女贞路四号的花园小径上。 客厅的灯依然亮着。哈利将魔杖收回到牛仔裤的腰带里,摁响了门铃并且看着佩妮姨妈的轮廓变得越来越大,同时古怪得扭曲在大门的毛玻璃上。 “达力!也到时间了,我正在变得十分,十分——达力,发生什么事了!” 哈利看了看旁边的达力,并且适时的从达力的手臂下窜了出来。达力在原地摇晃了一下,他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然后他张开嘴吐的门口到处都是。 “达力!达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弗农!弗农!” 哈利的姨父从卧室里意气扬扬的走出来,他两端下垂的小胡子被吹的左一根右一根,当他激动不按的时候好象总是这样的。他急忙上前帮助佩妮姨妈将腿脚发软的达力弄了进来,同时也避免踩到地上那堆恶心的呕吐物。 “他病了,弗农!” “你感觉如何,儿子?发生什么事了?是否波尔克丝夫人给你喝了某种外国茶?” “为什么你全身是土,亲爱的?你曾经倒在地上了吗?” “等等——你的脸没事吧,对吗,儿子?” 佩妮姨妈尖声大叫。 “叫警察,弗农!叫警察!达力,亲爱的,和妈妈说话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在整个这场混乱中,始终没人注意到哈利,这很适合他。他想在弗农姨父大力关门之前悄悄的溜进去,当达力将他的噪音节目从客厅搬到厨房时,哈利小心翼翼的移动并且安静的上楼了。 “谁干的,儿子?告诉我们名字。我们会抓到他的,别担心。” “安静!他想要说什么,弗农!发生了什么,达力?告诉妈妈!” 当达力找回声音的时候,哈利正好踩在楼梯的最底下。 “是他。” 哈利冻住了,他的脚踩在楼梯上,脸绷的紧紧的。 “小子!过来!” 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与愤怒的感情,哈利慢慢的从楼梯上移开脚并且转身跟着德思礼夫妇。 在外面的黑暗之后,小心翼翼清洁过的厨房发出一种古怪的,不真实的闪光。佩妮姨妈将达力安置在一张椅子上,达力依然脸色发青,看上去又湿又冷。弗农姨父站在排水盖的前面通过他那双小小的,窄缝般的眼睛盯着哈利。 “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他用一种威胁的口气咆哮着。 “什么也没干。”哈利回答道,他十分清楚弗农姨父不会相信他。 “他对你做了什么,达力?”佩妮姨妈用一种颤抖的声调问道,她现在正在用海绵清理达力皮夹克前面的呕吐物。“是不是——是不是——你懂我意思的,亲爱的?他是不是——是不是用了那个东西?” 达力缓慢的,颤抖的点了一下头。 “我没有!”当佩妮姨妈发出一声哀号而弗农姨父举起他的拳头的时候,哈利大声叫起来,“我什么也没对他干!那不是我!那是——” 但是就在此时,一只长耳的猫头鹰突然通过厨房的窗户猛扑进来。差一点撞上弗农姨父的头顶,它滑翔着通过厨房,将它叼在嘴里的一大张羊皮纸的信掉在了哈利的脚边,然后优雅的转身,它翅膀的末端越过冰箱的顶部,然后再次飞到外面急速上升,并穿过花园消失了。 “猫头鹰!”弗农姨父怒吼道,暴起的血管在他的脸上愤怒的跳动,他砰的一声将厨房的窗户重重的关上。“又一只猫头鹰!我决不会再让另一只猫头鹰进我的房子!” 但是哈利已经撕开了信封并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他的心脏的某处地方被重击了一下。 亲爱的波特先生: 我们已经收到情报显示今晚九点二十三分在麻瓜的居住区你施展了帕特拿姆魔法,并且是当着一个麻瓜的面。这一行为已经违反了限制未成年人巫术使用条例第七十条的规定,这将导致你被逐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魔法部的代表将在短时间内抵达你的住处并毁掉你的魔杖。 由于你上一次违反《国际魔法师联盟关于保密的相关条款》第13条的规定,已经收到过一次正式警告,我们很遗憾的通知你,必须在8月12日上午九点到魔法部出席一个训诫听证会。 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真诚的, 马法尔达.霍普凯克 魔法部不适当使用魔法办公室 哈利将这封信读了两遍。他仅仅能模糊的意识到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的谈话。在他的头脑里一切都冰冷而麻木。这一事实就象一根麻痹飞镖一样穿透了他的意识。他被霍格沃茨除名了。一切都完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抬头看着德思礼夫妇。弗农姨父的脸色发紫,正在大声咆哮,他的拳头仍然高举着。佩妮姨妈的手臂搂着达力,后者又一次呕吐。 哈利短暂麻木的大脑看起来重新清醒了。魔法部的代表将很快抵达你的住处并且毁掉你的魔杖。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必须马上跑。要去哪里哈利并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一件事,无论是在霍格沃茨还是在外面他都需要他的魔杖。在梦一般的状态下,他拔出了自己的魔杖并转身离开了厨房。 “你认为你要去哪里?”弗农姨父叫道。当哈利拒绝回答的时候,他穿过厨房并且重重的锁上了通往客厅的门。“我们还没完,小子!” “让开,”哈利平静的说。 “你将待在这里并解释清楚我儿子怎么了。” “如果你不让开我将诅咒你,”哈利说道,并同时举起了魔杖。 “你不能在我面前把那个东西拔出来!”弗农姨父吼道。“我知道你在那座被你称之为学校的那所疯狂建筑外面是不被允许使用魔法的!” “这所疯狂建筑已经将我开除了”哈利说道。”因此我能够做我喜欢的任何事。你还有三秒钟。一——二——” 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充满了卧室。佩妮姨妈又尖叫起来。 刻意忽略弗农姨父的喊叫并快速蹲下,于是这个晚上的第三次,哈利搜索造成**的来源,这不是他造成的。他立刻就发现了它,一只头昏眼花,浑身褶子的谷仓猫头鹰(这是可怜的韦斯莱家猫头鹰的典型特征,它没在送信途中死掉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啊:编者)正蹲在厨房外面的窗台上,刚刚就是它撞上了关着的窗户。 假装没听见弗农姨父苦恼的喊着“猫头鹰!”哈利穿过屋子并把窗户打开。这只猫头鹰的两腿并在一起,嘴里叼着一小卷羊皮纸,震动着它的羽毛,并在哈利拿到信的一瞬间就跑了。哈利的手颤抖着打开第二封信,这封信的字迹相当潦草,而且用的是廉价的黑墨水。 哈利: 邓不利多刚刚赶到魔法部,他正在尽力摆平这件事。不要离开你姨父和姨妈的家。不要再次施展任何魔法。不要交出你的魔杖。 亚瑟.韦斯莱 邓不利多正在尽力摆平这件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邓不利多究竟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不顾魔法部的指令呢?那么,他是否还有机会重返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呢?一点小小的希望在哈利的心里萌芽,可是很快就被恐惧扼杀;他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拒绝交出自己的魔杖呢?他将不得不和魔法部的代表决斗,并且如果他真的这么作了,他将被扔进阿滋卡班巫师监狱,而不仅仅是开除。 他的头脑正在飞速运转,他可以冒着被魔法部通缉的风险逃跑,或者是待在这里等着魔法部的人找到他。他觉得前一种选择**很大,但是他知道韦斯莱先生是真诚的,并且不管怎么说,在邓不利多试图解决这一事件之前还是不要使事件更加恶化为好。 “正确,”哈利说道,“我已经改主意了,我要待在这里。”他猛的冲到厨房桌子旁边面对着达力和佩妮姨妈。德思礼夫妇看来对哈利想法的急剧改变疑惑不解。佩妮姨妈绝望的盯着弗农姨父。后者紫色的脸上血管比刚才暴的更突出了。 “所有这些红色的猫头鹰都是从哪来的?”他抱怨道。 “第一只是魔法部直属的猫头鹰,它来开除我,”哈利平静的说。他正竖起耳朵捕捉外面的任何动静,万一魔法部的代表正在接近这里的话,更加简洁安静的回答弗农姨父的问题总好过让他暴怒并咆哮。“第二只来自我朋友罗恩的父亲,他在魔法部工作。” “魔法部?”弗农姨父叫道:“象你一样的家伙居然在政府里!哦,这就可以解释一切,所有的事,毫无疑问我们的国家正在走向灭亡。” 当哈利还没回应的时候,弗农姨父盯着他,然后一巴掌打过去,“那么他们为何开除你?” “因为我使用魔法。” “啊哈!”弗农姨父叫道,同时把他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冰箱的上面,一些属于达力的低热量小吃倒了出来并且洒在地板上。“因此你用了魔法!你对达力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哈利说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一点缺乏冷静,“那不是我——” “是你。”达力毫无征兆的嘟噜起来,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立刻示意哈利安静,并同时把腰弯到达力上方。 “接着说,儿子。”弗农姨父说道,“他干了什么?” “告诉我们,亲爱的,”佩妮姨妈也小声说着。 “他用魔杖指着我。”达力小声嘟噜。 “是的,我这么做了,但是我并没有使用——”哈利开始愤怒了,但是—— “闭嘴!”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一起叫道。 “接着说,儿子,”弗农姨父重复了一遍,他的小胡子因狂怒而翘了起来。 “一切都变黑了,”达力嘶哑的尖叫着,浑身颤抖。“一切都变黑了。然后我就听见——听见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交换了一个绝对恐怖的眼神。如果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深恶痛绝的就是魔法的话——这一条对他们撒谎多过做事的邻居而言,则紧随其后的是禁用软管的法令(因为干旱而出台的禁用自来水给花圃浇水的法令:整理者)——人们在这种事情上总是爱憎分明。德思礼夫妇很显然的认为达力已经丧失理智了。 “你听见什么了?”佩妮姨妈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泪水说道。 但是达力看样子没能力再说下去了。他再一次的浑身发抖并使劲摇晃着他那棵肥大的金发碧眼的脑袋,尽管自从第一只猫头鹰到达之后,对恐惧的麻木感就一直盘踞着哈利,他还是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好奇。摄魂怪让一个人重新经历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那个从小被宠溺,饮食过量,欺凌弱小的达力被迫听见的会是什么呢? “那么你接下来是怎样头朝下摔倒的呢,儿子?”弗农姨父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口气问道,这种口气他只在垂危病人的身边才会采用。 “脚绊倒的,”达力虚弱不堪的说道。“而且后来——” 他的手指着肥胖的胸部。哈利明白了。达力正在回忆起那种充满肺部的湿粘的寒冷,并且所有的快乐都从他体内被吸走。 “太恐怖了,”达力嘶哑的叫道。“寒冷。真正的寒冷。” “好的,”弗农姨父以一种强迫自己平静的语调说道,而与此同时佩妮姨妈焦虑的把一只手放在达力的额头上以感觉他的体温。“然后发生了什么,达力?” “感到——感到——感到仿佛——仿佛地狱” “仿佛你再也不会有快乐。”哈利迟钝的补充着。 “是的,“达力小声说道,身体仍然在发抖。 “因此!”弗农姨父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高亢的调门,好象他正在澄清事实。“你在我的儿子身上使用了某些疯狂的咒语,因此他听到了某种声音,并且认为他是——是注定命运悲惨,或是别的什么,是吗?“ “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啊?”哈利说道,他的脾气和声音都提高了,“那不是我!那是两只摄魂怪!” “两只——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摄——魂——怪,”哈利说得清晰而缓慢,“两只。” “那么这种地狱里的生物是干什么的?” “他们守卫巫师监狱,阿滋卡班。”佩妮姨妈说道。 在说完这些话并经过两秒钟的安静之后,佩妮姨妈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她让一个令人厌恶的诅咒从嘴里滑了出来。弗农姨父瞪大眼睛看着她。哈利的大脑一阵眩晕。费格太太已经是一次了——难道佩妮姨妈也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惊讶的问佩妮姨妈。 佩妮姨妈也十分惊异的看着自己。她用一种害怕的歉意盯着弗农姨父,然后轻轻的放下手并露出了她马一样的牙齿。 “我听见——那个可怕的小子——在很多年前告诉她关于摄魂怪的事,”她迟疑的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我的父母,为何不用他们的名字?”哈利大声说道,可是佩妮姨妈没理他。她看上去恐惧而慌乱。哈利晕了。除了一年前的那次爆发以外,哈利从未听佩妮姨妈提及过自己的母亲,而仅有的那一次,姨妈高声尖叫说哈利的母亲是个思想怪诞的人。哈利十分惊讶,当佩妮姨妈尽其所能假装那个魔法世界是完全不存在的时候,她居然还能记得多年以前听过的有关魔法世界的只鳞片羽的信息。 弗农姨父张嘴,又闭上,再张嘴,又再一次闭上,很显然他不知如何说,当他第三次张嘴的时候他终于嘶哑的说道:“因此——因此——他们——他们是——他们是真的存在,他们是——现实存在的?” 佩妮姨妈点点头。 弗农姨父从佩妮姨妈看到达力再看到哈利,仿佛希望有人告诉他这是“四月愚人节”。当看到没有人这么做的时候,他再一次开口了,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贫乏的谚语被今晚第三只猫头鹰的来访打断了。它象一棵有羽毛的加农炮弹一样从仍然开着的窗户冲下来,并且停在了厨房的桌子上,这使的德思礼一家三口都害怕的跳起来。哈利从这只猫头鹰的嘴上取下了第二封象官方文件的信,并且在猫头鹰再次突然返回夜空的时候拆开了信。 “够了——快滚——猫头鹰,”弗农姨父叫道,它冲到窗户前面并且再一次重重的关上了窗户。 亲爱的波特先生: 在你二十二分钟之前收到我们的信件之后,我们更深入的进行了研究,魔法部修改了立即摧毁你的魔杖的决定。你可以保留你的魔杖直至你参加8月12日的听证会,在那个时候我们将作出一个官方决定。 另外在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进行讨论之后,魔法部同意将是否开除你的问题也延后至那时决定。你在学校还未作出决定之前,因此被认定为暂缓离校。 致以最美好的祝愿 你真诚的 马法尔达.霍普凯克 魔法部不适当使用魔法办公室 哈利很快的将这封信读了三遍。随着他得知自己并非明确除名之后,在他心里那个痛苦的疙瘩稍稍放松了,尽管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害怕就此消除。看起来在8月12日的听证会上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怎么样?”弗农姨父的话将哈利拉回了现实。“现在怎么样?他们怎样宣判你的?是否你的行为被判处死刑了?”他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充满希望的联想。 “我要出席一个听证会,”哈利说道。 “那么他们会在那儿宣判你吗?” “我想是的。” “那么我们还没有丧失希望,”弗农姨父不怀好意的说。 “好吧,如果没事的话,”哈利说着迈开了脚步。他要一个人静一静来思考对策,也许应当寄封信给罗恩、赫敏或者小天狼星。 “不,事情还没完!”弗农姨父叫道。“坐回来!” “现在还有什么事?”哈利不耐烦的问道。 “达力!”弗农姨父咆哮道。“我要确切的知道我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好!”哈利高声叫道,而且他感到怒气正在升高,红色和金色的火花在魔杖的顶端射出,魔杖仍然抓在他的手里。德思礼一家三口全部向后退缩,眼睛里充满恐惧。 “达力与我在木兰后街和紫藤路之间的小巷里,”哈利说的很快,他在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达力认为他可以激怒我,我拔出了魔杖但是没有施展魔法。然后两只摄魂怪就出现了。” “但是什么是摄魂怪,”弗农姨父狂暴的问道,“他们能干什么?” “我告诉过你——他们将所有的快乐从你体内吸出来,”哈利说道,“并且如果他们有机会的话,他们会吻你——” “吻你?”弗农姨父的眼睛几乎要爆开了,“吻你?” “当他们将灵魂从你嘴里吸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它的。” 佩妮姨妈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灵魂?他们没有这么做吧——他仍然有他的——” 佩妮姨妈抓住达力的肩膀使劲摇晃,好象要检查她能够听见达力的灵魂在体内晃动。 “当然他们没有吸走达力的灵魂,如果他们这么做了你会知道的,”哈利被激怒了。 “那么你击退他们了,儿子?”弗农姨父响亮的说,看来好象一个人尽力将谈话拉回到他能够理解的层面上。“以一对二打败他们,是你吗,儿子?” “他不可能以一敌二对付摄魂怪,”哈利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那么为什么他没事呢?”弗农姨父咆哮道,“为什么他没有被吸空呢?” “因为我施展了帕特拿姆——“ 呼的一声,随着一声卡嗒声,一阵翅膀的拍击声,以及一阵灰尘的掉落声,第四只猫头鹰从厨房的壁炉里飞了出来。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弗农姨父咆哮道,一大丛胡子从他的下巴上被拔了下来,这一动作他已经很长事件没做过了。“我不要在这里看见猫头鹰,我再也无法容忍了,我告诉你!” 但是哈利已经将一卷羊皮纸从猫头鹰的腿上取了下来。他很确定这封信是邓不利多寄来的,里面解释了所有的事——摄魂怪,费格太太,魔法部准备怎样做,他和邓不利多应该怎样平息所有的事——但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失望的看见了小天狼星的笔迹。假装没有听见弗农姨父对猫头鹰的抱怨,并且没看见由于猫头鹰飞回壁炉时他离的最近,因而有几快灰尘落进了弗农姨父的眼睛里,哈利读了小天狼星的便条。 亚瑟已经告诉了我们发生的一切。无论你要干什么,不要再度离开那所房子。 哈利发现对今晚发生的事他们的回应是如此的不充分,因此他合上了这张羊皮纸并开始寻找剩下的信,可什么也没有。 而哈利的脾气又再一次升高。难道对于他单败两只摄魂怪这件事就没有人说一声“干的好”吗?不管是韦斯莱先生还是小天狼星都表现的好象是他行为不检,并且在他们确定由他造成的损失之前不愿和他多说话。 “一条啄痕,我的意思是猫头鹰在这里啄了一下又飞出了我的屋子。我不想这样,小子,我不——” “我阻止不了猫头鹰的进入,”哈利猛的将小天狼星的信捏在拳头里。 “我需要今晚发生事情的真相!”弗农姨父叫道,“如果是摄魂怪伤害了达力,接着你会被开除吗?你施展了那个——你知道的,你已经承认了!” 哈利做了一个深长,稳定的呼吸。他的头再次的发热。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厨房,并且远离德思礼夫妇。 “我用帕特拿姆魔法干掉了摄魂怪,”他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并且说道,“这是能够抵抗他们的唯一东西。” “但是摄魂怪在小围金路干什么呢?”弗农姨父也提高嗓门说道。 “无法告诉你,”哈利疲倦的说。“我不知道。” 他的脑袋现在眼冒金星。他的怒火渐渐消退。他感到脱水,筋疲力尽。德思礼一家人都在盯着他。 “是你,”弗农姨父严厉的说,“他们要对付的是你,小子,我知道的。否则为何他们会来这里?为何他们会在小巷出现?你是这里唯一的——唯一的——”很显然,他没办法让自己说出巫师这个词。“唯一的——你知道我意思的——你是方圆几英里范围内唯一的。”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但是由于弗农姨父的这番话,哈利筋疲力尽的大脑又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为什么摄魂怪会来小围金路?为什么恰好在哈利到达小巷是他们也正好出现?他们是怎样被传送过来的?难道魔法部已经对摄魂怪丧失了控制吗?还是犹如邓不利多曾经预言的那样,他们抛弃了阿滋卡班并且加入了伏地魔阵营呢? “这些摄魂怪守卫着某些怪人监狱吗?”弗农姨父问道,他的话打断了哈利的思考。 “是的,”哈利说。 如果他的头停止疼痛,如果他能够离开厨房并回到他漆黑的卧室继续思考…… “哦呵!他们是来逮捕你的!”就象一个男人得出了一个无懈可击得结论那样带着胜利的气氛,弗农姨父快活的叫道。“对不对,小子?你触犯了法律!” “我当然没有,”哈利说道,他摇晃着自己的头,好象要赶走一只苍蝇,他的思维现在全速开动。 那么为什么呢? “一定是那个人把他们送来的,”哈利平静的说,这句话对他自己的意义远远大于对弗农姨父的意义。 “那个人是谁?一定是谁送他们来的?” “伏地魔,”哈利说道。 他可不认为德思礼一家有多坚强,他们听见巫师,魔法或者魔杖这样的词会畏缩后退,可是听见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的名字却没有丝毫颤抖。 “伏地魔,等等——”弗农姨父说道,他的脸重新振作起来,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现在他猪一样的眼睛里。“我曾经听过那个名字,那个人就是——” “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是的,”哈利木然的说。 “但是他已经走了,”弗农姨父不耐烦的说,没有任何最轻微的迹象能够表明他,觉得讨论杀死哈利父母凶手是一个痛苦的话题。“那个大块头(指海格)是这样说的,他已经逃走了。” “他已经回来了。”哈利沉重的说。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站在佩妮姨妈过度清洁的厨房里,旁边是高大的冰箱和大屏幕电视,却在和弗农姨父平静的讨论伏地魔。摄魂怪造访小围金路看来打破了女贞路的非魔法世界和魔法世界之间的那道巨大的,看不见的隔墙。哈利的两种生活看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变得混乱,每件事都象是颠倒了。德思礼夫妇正在询问关于魔法世界的细节,而费格太太却知道邓不利多,摄魂怪翱翔在小围金路,同时他却有可能再也回不了霍格沃茨。哈利的头更加的痛了。 “回来了?”佩妮姨妈轻声问道。 她看着哈利,仿佛她以前从没有见过哈利。同时突然的,在哈利的生命中第一次,他完全意识到佩妮姨妈是他母亲的姐姐;他无法说出此刻为什么这件事对他产生如此有力的冲击;他所有知道的是在这所房子里,他并不是唯一知道伏地魔的回归意味着什么的人。佩妮姨妈在她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哈利。她巨大、苍白的眼睛(这一点和她妹妹是多么的不同啊)不是因为厌恶或愤怒而缩小,他们因恐惧而放大。佩妮姨妈狂暴的伪装贯穿了哈利的整个生活——假装不存在魔法,除了她和弗农生活的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别的世界——而这一切似乎都在远去。 “是的,”哈利现在直接对着佩妮姨妈说话,“他一个月前回来了。我看见他了。” 佩妮姨妈的手摸索着达力穿着皮革外套的肩膀,并且抓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弗农姨父说道,他看看妻子又看看哈利,然后又看看妻子,很显然他为这种异乎寻常的谅解感到头昏而混乱,看来某种变化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了。“等等!你说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是的。” “他就是那个杀死你父母的人。” “是的。” “而现在他把摄魂怪送到你身后。” “看起来象是这样,”哈利说道。 “我明白了”弗农姨父说道,他看看自己脸色苍白的妻子又看看哈利,然后套上了他的长裤。他看起来情绪高涨,他巨大的紫色脸庞在哈利的眼前拉伸。“好极了,那么事情就解决了,”他说道,当他抚平衬衫的时候,衬衫的前面皱了起来,“你能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吗,小子!” “什么?”哈利问道。 “你听见我说的——滚!”弗农姨父咆哮道,这次甚至连佩妮姨妈和达力都跳了起来。“滚!滚!我早在多年前就应该这么做的!猫头鹰把这座房子当成了休息室,布丁爆炸了,半数以上的沙发都毁了,达力的尾巴(详见前作),天花板周围的标记以及那辆会飞的福特牌轿车——滚!滚!你全都干了!你是历史的记录!如果有某些疯子跟在你后面,你就不该再待在这里,你不能危及我的妻子和孩子,你不能把麻烦带给我们。如果你要和你那没用的父母走同一条路的话,我就得这么干!滚!” 哈利僵在原地。魔法部、韦斯莱先生和小天狼星的信现在就捏在他的左手。不要再次离开这所房子,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离开你姨父和姨妈的房子。 “你听见我说的!”弗农姨父身体前倾,他巨大的紫色的脸离哈利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哈利实际上觉得弗农姨父的唾液会喷到他的脸上。“滚吧!半小时以前你十分渴望离开的!我那时就在你后面!滚开,别再踏上我们家的大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看见你时会收留你,玛格是正确的,你应该待的地方是孤儿院。我们太高估自己的长处了,认为我们可以将魔法从你体内赶走,认为我们可以让你恢复正常,但是你从一开始就烂了,而且我也受够了-猫头鹰!” 第五只猫头鹰从烟囱里掉下来,它掉的如此之快,实际上在它重新飞起来之前就已经击中了地面,发出了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叫声。哈利举起手去抓这封信,它是用一只红色信封包裹的,不过猫头鹰越过了他的头顶,直接飞向了佩妮姨妈,姨妈发出一声尖叫并快速蹲下,用手臂抱住自己的头。猫头鹰把信直接扔到佩妮姨妈的头上,转身从烟囱飞走了。 哈利飞奔过去想捡起这封信,但是佩妮姨妈打了他一下。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打开他,”哈利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能够听见它说什么。那是一个巫师吼叫信。” “让我们离它远点,佩妮!”弗农叫道。“别碰它,它很危险!” “它是寄给我的,”佩妮姨妈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它是寄给我的,弗农,你看!女贞路四号厨房里的德思礼.佩妮太太收!” 她惊恐万分的屏住呼吸。这个红色的信封套已经开始冒烟了。 “打开它!”哈利催促道。“如果不赶快打开它!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 佩妮姨妈双手颤抖。她左顾右盼整个厨房想找条逃跑路线,但是太晚了——信封已经烧着了。佩妮姨妈尖叫着扔掉了信。 一个可怕得声音充满了厨房,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声音是从桌上那个燃烧的信里发出的。 “记住我的最后一次,佩妮。” 佩妮姨妈看来十分虚弱。她瘫倒在达力身边的椅子上,把脸埋在手里。剩下的信在寂静中烧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弗农姨父嘶哑的问道,“什么-什么-不-佩妮?” 佩妮姨妈什么也没说。达力愚蠢的盯着他的妈妈,嘴巴一张一合。可怕的寂静在厨房里盘旋。哈利看着他的姨妈,迷惑不解,他的头在此时又开始刺痛了。 “佩妮,亲爱的?”弗农姨父胆怯的问道,“派-佩妮?” 姨妈抬起了头。她的身体依然在发抖。她的喉咙在吞咽着。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必须待在这里,弗农,”她虚弱的说道。 “什-什么?” “他就在这待着,”佩妮姨妈说道,她的眼睛没有看着哈利。她再次移动了脚步。 “他……但是佩妮。“ “如果我们把他扫地出门,邻居们会议论的。”她说道。她很快恢复了平常轻快、急噪的举止,尽管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他们会问些令人尴尬的问题,他们会问哈利去哪里了。我们必须留下他。” 弗农姨父就象一只旧轮胎那样泄了气。 “但是佩妮,亲爱的-” 佩妮姨妈没理他。她径直走向哈利。“你要待在你的房间里,”她说道,“你不要离开这所房子。现在上床睡觉。”可哈利并没有移动。“那封巫师吼叫信是谁寄来的?” “不要问问题,”佩妮姨妈猛的打住了。 “你和巫师们还有联系吗?”哈利问。 “我告诉你上床去!” “那是什么意思?记住最后一次什么?” “上床!” “接下来是什么?” “你必须听姨妈的,现在上床睡觉!” 第三章 高级保镖 我刚刚被摄魂怪袭击了,而且也许会被开除出霍格沃茨。我想了解接下来会怎么样以及什么时候我将被赶出这里。 哈利一回到他漆黑卧室的书桌前就把上面这些话抄进了三张不同的羊皮纸。他把第一封信寄给了小天狼星,第二封信寄给了罗恩,第三封信寄给了赫敏。哈利的猫头鹰海德薇现在正在外面觅食,它桌上的笼子是空的。哈利在卧室里踱来踱去等海德薇回来,他的头象受到重击一样,尽管他的眼睛由于过度疲劳而刺痛发痒,可是他的脑子却因为过度亢奋而失眠。自从背着达力回家以来他的背就一直在疼痛,窗户上撞的加上达力打的那一拳在哈利的头上留下两个肿块,现在也是抽痛。 哈利踱来踱去,带着愤怒和挫败感消磨时光,他磨着牙齿,并且牢牢的攥紧自己的拳头。每次走到窗边的时候他都用恼怒的目光看着外面空洞的,点缀着星光的夜空。摄魂怪送到他的面前,费格太太和蒙顿格斯.弗莱彻秘密跟踪他,接着被从霍格沃茨延期开除并被告知出席魔法部的听证会——最糟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告诉他还会发生什么。 还有关于那个巫师吼叫信的问题。谁的声音在厨房里回荡的时候显得如此恐怖,如此恶毒呢? 为什么他依然留在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呢?为什么每个人对待他的态度都象对待一个调皮的孩子呢?他只是被要求待在这所房子里并且不得再使用任何魔法。 当哈利经过时他踢了学校的旅行箱一脚,可是这远远没有发泄他的怒火,而只是让他感觉更加的糟糕,就象现在这样,他除了身体其他部分的疼痛之外他的脚趾也剧烈的疼痛起来。 就再哈利再次一瘸一拐的经过窗户的时候,海德薇象一只小幽灵一样拍着柔软的沙沙作响的翅膀从窗户飞了进来。 “什么时候了!”当海德薇站在笼子顶上的时候,哈利怒气冲冲的说道,“把那东西放下来,我有工作要你做!” 海德薇的嘴里叼着一只死青蛙,用它那巨大滚圆,呈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哈利,眼中满是责备。 “到这儿来,”哈利说道,他拿起那三张小羊皮纸和一根皮带并将信卷好绑在海德薇的脚上。“把这些直接送给小天狼星、罗恩和赫敏,而且没得到足够长度的回信就别回来。如果你到了的话就一直啄他们直到他们写出相当长度的回应。明白了吗?” 海德薇发出不满的声音,她的嘴里依然叼着那只青蛙。 “那么出发吧,”哈利说道。 她立即启程出发了。就在海德薇飞走的那一刻,哈利倒在了**,直勾勾的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除了其他痛苦的感受以外,他现在又为自己如此粗暴的对待海德薇而感到愧疚。海德薇是他在女贞路四号里唯一的朋友。哈利决定当海德薇带着小天狼星,罗恩和赫敏的回信返回的时候要好好弥补她。 他们肯定会很快回信的:他们决不可能忽略摄魂怪的袭击。由于他对巴罗方面的快速反应,也许明天他醒来的时候,三个写满各种同情和计划的鼓鼓囊囊的信封就会交到他的手里。带着这种令人安慰的想法,睡意席卷了哈利,所有进一步的想法都沉寂下去了。 但是海德薇第二天早晨并没有回来,哈利一整天都待在卧室里,只有去浴室才离开一下。这一天有三次佩妮姨妈将食物从弗农姨父三年前安装的那个猫洞递进来。每次哈利听见姨妈接近的时候他都试图询问那个巫师吼叫信的事情,但是每次都象是在向门把手咨询一样。除此之外,德思礼一家就让他好好的待在卧室里。哈利看不到和他们在一起会带给他什么力量,除了可能会使他更加愤怒而施展更多的非法魔法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哈利浑身上下充满了过剩的能量,这使的他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每次他在卧室里踱步的时候他都会为那些把他扔在这个脏乱闷热的鬼地方的人感到极度愤怒,同时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在**躺一个小时,麻木的盯着空中,以一种恐惧的疼痛想着魔法部的听证会。 如果他们的裁定对他不利怎么办?如果他被开除并且魔杖被折成两段怎么办?他能做什么呢?他能去哪里呢?他无法回到每天和德思礼一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现在的他不象过去,他知道了另一个他真正归属的世界。也许他可以搬进小天狼星的房子去住,就象一年以前小天狼星被迫从魔法部逃跑之前建议的那样?可是哈利还未成年,他能否获准一个人生活在哪里呢?或者他将要前往的地方接下来就要决定他的去向呢?也可能他违反国际巫术保密条例的行为已经足够严重,从而使他够资格在阿滋卡班得到一个房间呢?无论何时出现这些想法,哈利总是从**滑下来并再次在卧室里踱步。 到了海德薇出发的第四夜,当弗农姨父进入卧室的时候,哈利正处于他最无动于衷的某个阶段,眼睛盯着天花板,极度疲劳的大脑一片空白。哈利缓慢的看着他。弗农姨父穿着他最好的衣服,脸上带着一种极度装模做样的表情。 “我们正准备出去?” “抱歉?” “我们-这么说吧,你的姨妈、达力和我正准备出门。” “很好,”哈利迟钝的说着,眼睛又回到天花板。 “当我们外出的时候你不准离开卧室。” “没问题。” “你不准碰电视,立体声音响以及任何属于我们的财产。” “可以。” “你不准从冰箱里偷食物。” “行。” “我将把你的门锁上。” “你就这么干吧。” 弗农姨父盯着哈利,明显对这种缺乏争吵的状况感到怀疑,然后他重重的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他身后的门。哈利听见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以及弗农姨父下楼的沉重脚步声。几分钟之后,他听见了车库门打开的声音,和发动机的轰鸣声,最后是千真万确的汽车驶上马路的声音。 关于德思礼一家的离开哈利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对他来说他们是否在家没有任何区别。他甚至没有振作精神爬起来打开卧室的灯。当哈利透过从来不关的窗户躺在**倾听夜晚的声音的时候,他周围的房间变得更加黑暗了,他现在只是等着某个被祝福的时刻海德薇能够回来。空荡荡的房子在哈利的身边吱吱作响。管道发出汩汩的流水声。哈利带着一种半昏迷的,不想任何事情的,暂时忘却痛苦的精神状态躺在**。 接着,很清楚的,他听到下面的厨房里传来一声撞击声。他直挺挺的坐起来,仔细倾听。德思礼一家不可能回来,时间太短,而且无论如何他都会听见他们汽车的声音。 下面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响起了说话声。他的想法是来了夜贼,他的脚从**滑下来——但是第二个瞬间他意识到夜贼会降低他们的声音,并且无论是谁在厨房里移动都肯定不会这么做以给自己惹上麻烦。 哈利从床边的桌子上抓起了自己的魔杖并面队卧室的门站好,尽其所能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下一刻,伴随着锁发出一声响亮的卡嗒声他的卧室门开了,哈利跳了起来。哈利静止不动的站着,通过打开的门洞盯着黑暗的上楼的楼梯平台,竖起耳朵以便听见更多的声音,但是没人上来。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移动并安静的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楼梯的最上端。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站在楼下客厅的阴影里,从毛玻璃透过来的街灯的光照出了他们的侧面轮廓,就他能够尽力看见的而言大约有八到九个人,正在抬头看着他。 “在你把某人的眼睛打爆之前,放低你的魔杖,”一个低沉的声音咆哮道。 哈利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他认得这个声音,但是他并没有放低自己的魔杖。 “是穆迪教授吗?”他不确定的问道。 “我可不知道什么教授,”这个声音回答道,“我从来就没有教过你们什么东西,是吗?下来,到这里来,我们要见你。” 哈利稍稍放低了魔杖,但是毫不放松的抓着它,同时也没有移动脚步。他完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在最近九个月里认为是疯眼汉穆迪的家伙却被发现完全不是穆迪,而是一个冒名顶替者,一个冒名顶替者,而且更糟糕的是,在他被揭穿之前他还试图杀死哈利。但是在哈利决定下一步行动之前,另一个稍稍沙哑的声音传到了楼上。 “没事了,哈利。我们来带你走。” 哈利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他同样认的这个声音,尽管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卢平教授?”他难以置信的问道,“是你吗?” “我们为什么要站在黑暗里?”第三个声音说道,这个声音是完全陌生的,是个女人,“拉莫斯(咒语)。” 一根魔杖发出了闪光,魔法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客厅。哈利眨了眨眼睛。下面的人都挤在楼梯脚上,专心的盯着哈利,有些人甚至象苏格兰鲱鱼一样仰起头以便看的更清楚。 瑞莫斯.卢平站的离哈利最近。尽管仍然十分年轻,可卢平看上去十分疲倦,一脸病容:他的头发比哈利一年前与他道别时看来更加的灰白,而且他的长袍与过去相比也更加的破旧不堪。然而,他却正在对着哈利露骨的微笑,而后者震惊之余也尽力以微笑回应。 “哦呵,他看上去就象我想象的那个样子,”说话的女巫拿着她那根在高处发光的魔杖。她看上去是这群人里面最年轻的一个:她有着一张苍白的脸,眼睛乌黑闪亮,短而尖的头发是紫色的,呈现出一种狂暴的阴影。“沃切,哈利!“ “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瑞莫斯,”说话的是个秃顶的黑人巫师,他站在后面最远的地方——他有着深沉缓慢的声音,并且在他的耳朵上带着一只金环——“他看起来象极了詹姆斯。” “除了眼睛,”说话的是站在后面的一个气喘吁吁,满头白发的老巫师,“那是莉莉的眼睛。” 疯眼汉穆迪,就是那个有着长而灰白头发,鼻子缺掉一大块的老头,正在通过他那对毫不相配的眼睛怀疑的打量着哈利。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色,向珠子一样,而另一只眼睛巨大,滚圆并且是铁蓝色的——这只魔眼能够穿透墙壁,门以及穆迪自己的后脑看见东西。“你十分确定是他吗,卢平?”他低吼道,“如果我们带回去的是某个该死的模仿者那就好看了。我们应当问他一些只有真正的波特才知道的问题。否则除非谁带了威瑞塔斯拉姆(一种测谎的魔法药剂)药剂。” “哈利,你的帕特拿姆魔法是什么形状的?”卢平问道,“一只牡鹿。”哈利紧张不安的说道。“就是他,穆迪。”卢平回答说。 每个人都仍然十分好奇的盯着他,哈利走下楼梯,当他走上前的时候将魔杖收进了牛仔裤背后的口袋里。 “不要把魔杖放在那里,孩子!”穆迪吼道,“如果它点着了怎么办?比你优秀的巫师都会烧到臀部,你知道的!” “你知道有谁烧掉了臀部吗?”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巫十分感兴趣的问疯眼汉穆迪。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把你的魔杖从屁股口袋里拿出来!”穆迪吼道,“这是基本的魔杖安全措施,没有人会嫌它麻烦的。”可是他在通往厨房的路上绊倒了。“我看见了,”当穆迪看见那个女巫把眼睛翻向天花板时他气急败坏的加了一句。 卢平伸出他的手摇晃着哈利的手。“你怎么样?”他在很近的地方看着哈利并问道。“我很好。”哈利说。 哈利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四个星期音信全无,没有半点迹象暗示有将他带离女贞路的计划,而突然一大群巫师见怪不怪的站在这所房子里,仿佛这是一个早就拟订的计划。他扫了一眼围着卢平教授的这些人,他们仍然热切的盯着他。他对自己四天没有梳头这一事实感到极为害羞。 “我说——你们真的十分幸运,因为德思礼一家都出去了。”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幸运,哈!”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巫说道,“是我用一种方式把他们引诱出去的。我通过麻瓜的邮局送了一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已经被提名参加全英格兰最平整郊区草坪竞赛。他们一听说提供奖金就马上出发了,或者他们认为他们就是冠军。” 哈利短暂想象了一下当弗农姨父得知根本就没有什么全英格兰最平整郊区草坪竞赛时他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就要离开,是吗?”哈利问道,“很快吗?” “几乎是马上,”卢平教授回答说,“我们只是在等待一切清理干净。” “我们要去哪里呢?是巴罗吗。”哈利满怀希望的问道。 “不,不是巴罗,”卢平一边说话一边带着哈利往厨房走去,那一小队巫师在后面跟着,还在好奇的盯着哈利,“那太冒险。我们要前往某处无法侦测的指挥部。那需要一点时间。” 疯眼汉穆迪现在正坐在厨房的桌子上痛饮一只小水瓶里的饮料,他的魔眼向各个方向旋转,仔细打量着德思礼一家苦心搜集的各种用具。 “这是穆迪,哈利,”卢平指着穆迪继续说道。 “是的,我知道,”哈利很不舒服的回答说。被介绍给一个他本来以为已经认识一年的人这种感觉相当古怪。 “而这位是尼姆菲朵拉——” “别叫我尼姆菲朵拉,瑞莫斯,”这个年轻的女巫抖了一下,“我叫唐克丝。” “尼姆菲朵拉.唐克丝,只喜欢别人知道她姓氏的家伙,”卢平作了结尾。 “如果你愚蠢的妈妈给你取名叫尼姆菲朵拉你会怎么做啊,”唐克丝小声抱怨着。 “这位是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卢平指着那个高个子的黑人巫师介绍道,而后者则鞠了一躬,“埃尔菲阿斯.道格,”那个气喘吁吁的老巫师点点头。“这位是德大流士.狄格尔——” “我们以前曾经见过面的,”兴奋的狄格尔大声叫道,并同时摘下了他的紫色的高帽子。 “埃米兰.万斯。”这是一个披着祖母绿围巾的看上去很庄重的女巫,她点了一下头。“斯特吉斯.波德默。”一个有着麦杆色头发,方下巴的男巫眨了一下眼睛。“接下来是赫斯塔.琼斯。”一个粉红脸颊,黑色头发的女巫从穆迪旁边走出来。 在介绍每个人的时候哈利都笨拙的对他们点点头。他希望这些家伙能看点别的东西而不是一直盯着他,仿佛他突然变成了舞台上的小丑一样。他同时也很奇怪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在这里。 “数量惊人的巫师志愿前来接你,”卢平仿佛能够读懂哈利的想法,他的嘴角微微**了一下。 “是的,很好,但还会更好,”穆迪在黑暗中说道。“我们是你的保镖,波特。” “我们现在仅仅是要等一个信号告诉我们可以安全离开,”卢平接着说道并飞快的向外扫了一眼厨房窗户,“我们大约需要15分钟才能到达那里。” “这些麻瓜十分干净,不是吗?”说话的女巫叫唐克丝,她正以十分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着这间厨房。“我的父亲是麻瓜血统,不过他是个十足的懒鬼。我想那是不同的,也许巫师天生不会干这些。” “恩——是的,”哈利说道,“你看——”他背对着卢平,“接下来是什么,我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到任何消息,伏地魔怎么样了?” 几个巫师和巫婆发出了古怪的嘶嘶的噪音,德大流士.狄格尔再次脱下了自己的帽子,而穆迪吼道“闭嘴!” “什么?”哈利问道。 “我们在这里不能讨论任何事情,太危险了,”穆迪将他那只正常的眼睛转向哈利并说道。他的魔眼仍然聚焦在天花板上,“诅咒它,”他把一只手放在魔眼上愤怒的补充道,“自从那个杂碎带过它之后——它就变的难以接受。” 然后随着一声类似潜水员被人从水池中拖出来时发出的令人厌恶的声音,他把魔眼掏了出来。 “穆迪,你知不知道那是令人讨厌的,”唐克丝极度不满的抗议道。 “给我一杯水好吗,哈利,”穆迪请求道。 哈利穿过洗碗机,拿出一只干净的杯子并到水池灌满水,那群巫师们依然在热切的看着他。他们无情的凝视已经开始困扰着哈利了。 “棒极了,”当哈利把杯子递给穆迪的时候他说道。穆迪将魔眼浸在水里,并且把它按的一沉一浮,这只魔眼飞快的旋转,从各个角度盯着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我需要三百六十度的视野。” “我们怎样回去——还有我们要去哪里?”哈利问道。 “乘坐扫帚,”卢平说道,“这是唯一的途径。你还太年轻不会瞬间移动,而他们又在监视着壁炉网络,同时设置一个手动的波奇(一种远距离自动传送装置,详情见前作)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 “瑞莫斯说你是个优秀的快迪斯选手,”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用他那低沉的嗓门说道。 “他是最棒的,”卢平一边检查着他的手表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上去打包,哈利,等信号一来我们就得准备离开。” “我来帮你,”唐克丝轻快的说。 她跟着哈利返回客厅并上了楼,一路上充满好奇与兴趣的四处张望。 “有趣的地方,”她说道,“就是有点太干净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有点不太自然。哦,这样更好,”当他们进入哈利的卧室并打开灯时她补充道。 哈利的房间肯定要比其他的房间凌乱的多。四天以来他一直陷入一种非常糟糕的情绪当中,并把自己关在这间房间里面。哈利在时候不辞辛苦的把这里收拾整齐。他所拥有的绝大多数的书都杂乱的堆在地板上,他自己翻阅之后就随手扔到一边。海德薇的笼子也需要彻底清洁,现在已经开始散发气味了。他的旅行箱敞开着躺在一边,麻瓜的衣服和巫师的长袍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而且地板上也到处都是。 哈利开始把书拣起来并匆忙的塞进箱子里。唐克丝则停在他的打开的衣柜前面,并且从镶在里面的玻璃中挑剔的看着自己的影象。 “你知道的,我并不认为紫色真正适合我,”她犹豫不决的说道,一边试图把她又长又尖的头发绑起来。“你认为它是否让我看上去有一点惹眼呢?” “恩——”哈利边说边越过不列颠和爱尔兰快迪斯国家队的海报看着她。 “是的,就是这样,”唐克丝下了结论。她以一种紧张的表情闭上了眼睛仿佛正在努力回忆某样东西。一秒钟之后,她的头发变成了口香糖一样的粉红色。 “你是怎么办到的?”当唐克丝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哈利惊奇的问道。 “我是一个变形者,”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影象,并且把头转来转去,这样她就能够从各个方向看见自己的头发。“这就意味着我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自己的外貌,”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哈利迷惑的表情之后补充道,“我是天生的那一种。在傲罗(直接隶属魔法部的一个秘密组织,专门搜捕伏地魔的余党,成员都是些象疯眼汉穆迪这样强的变态的家伙:编者老鹤)接受训练期间我的伪装项目得了最高分,可我完全没有学过,这是最棒的。“ “你是傲罗的成员吗?”哈利对此印象深刻。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成为一个黑巫师猎手(傲罗组织当中专门负责抓捕黑巫师的人,疯眼汉穆迪是个典型,所以才会搞到五官残缺不全:编者老鹤)是哈利曾经考虑过的唯一职业。 “是的,”唐克丝看起来很自豪,“肯斯雷也是,尽管他的魔力比我高一点。我是一年前才获准加入的。但是我在秘密行动和追踪方面完全失败。我笨的要死,你听见我们到达楼下的时候我打碎碟子的声音吗?” “你知道怎样成为一个变形者吗?”哈利直视着唐克丝,完全忘记了收拾东西。 唐克丝吃吃的笑了。 “我敢打赌你有时候不会介意隐藏那道伤疤的,对吗?” 她的眼睛发现了哈利前额上的那道闪电形状的伤疤。 “不,我不介意,”哈利嘟噜道,他转身走开了。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伤疤。 “好吧,我恐怕你得艰苦学习才行,”唐克丝说道,“变形者真的是非常稀少,他们都是天生的,而不是人为的。绝大多数的巫师都要依靠魔杖或者药剂才能改变其外形。但是我们想变就变。哈利,我想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打包,”她看着周围凌乱的地板心虚的加上一句。 “哦,是的,”哈利又抓起几本书塞进箱子里。 “别犯傻了,打包的事情由我来做会快的多!”唐克丝叫起来,同时她的魔杖在地板上做了一个波浪形的长长的扫除动作。 书、衣服、望远镜以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飞到了半空中,并且一股脑的飞进了旅行箱里。 “好象不是很整洁,”唐克丝走到旅行箱上方看着里面混乱的局面说道,“我的妈妈掌握了这个咒语的诀窍,她能够让物品整齐的落在合适的位置里——她甚至能够让短袜自己折叠——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掌握她是怎么做的——那是一种快速轻打的动作——”唐克丝充满希望的快速轻打她的魔杖。 哈利的一只短袜做了一个虚弱无力的摇摆动作,然后噗的一声又落回到混乱的箱子顶端。 “哈,很好,”唐克丝砰的一声箱子盖关上了,“至少它们都装进去了。那个也需要做一点清洁。”她将魔杖指向海德薇的笼子。“斯科吉菲(咒语)。”几根羽毛和鸟粪消失了。“好的。这次做的更好——我从未花精力去记忆那些讨厌的家政咒语。好——所有东西都带上了吗?气锅?扫帚?哇!那是一根霹雳系列的扫帚——” 当他们坐在哈利右手拿着的扫帚上时,唐克丝的眼睛张大了。那是哈利的骄傲与快乐,一件来自小天狼星的礼物,这是一把国际标准的快迪斯比赛用扫帚。 “我现在还在乘坐彗星260,”唐克丝羡慕的说道,“接下来,魔杖还在你的牛仔裤里吗?我们的屁股都安然无恙吗?好的,我们走。运动皮箱。” 哈利的旅行箱漂浮在空中几英寸的地方。唐克丝的魔杖就象是乐队指挥的指挥棒,唐克丝让旅行箱盘旋着穿过房间并在他们的前面出门,海德薇的笼子抓在她的左手。哈利手中攥着他的扫帚跟在唐克丝后面下楼了。 回到厨房时穆迪已经将他的眼睛装了回去,魔眼在清洁之后旋转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哈利看着它的时候感到一阵恶心。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和斯特吉斯.波德默正在检查微波炉,赫斯塔.琼斯则在一个抽屉里翻箱捣柜,当她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对着一个土豆剥皮机笑个不停。卢平教授则正在写一封致德思礼一家的信。 “棒极了,”卢平抬头看见唐克丝和哈利进来的时候说道。“我认为我们大约一分钟之后出发。我们也许应当出门到花园去做好准备。哈利,我留了一封信告诉你的姨父和姨妈不要担心——” “他们不会担心的,”哈利说道。 “以及你是安全的。”“那只会让他们感到失望。” “还有你将在明年再次见到他们。” “我一定要再次见到他们吗?” 卢平笑了笑但是没有作任何回答。 “到这儿来,孩子,”穆迪粗暴的用魔杖把哈利引到他的面前,“我需要把你隐形。” “你需要把我什么?”哈利焦急的说。 “隐身咒语,”穆迪说着举起了他的魔杖。“卢平说你曾经获得过一件隐身斗篷,但是当我们飞行的时候它没法使用,这个咒语可以更好的伪装你。你到这里来——” 穆迪重重的敲击着哈利的头,哈利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穆迪仅仅是在敲击一只鸡蛋。 冰冷的魔力从魔杖敲击点流向了哈利的身体。 “漂亮的小伙子,穆迪,“唐克丝一边看着哈利的肚子一边欣赏的说道。 哈利向下看看他的身体,或者确切的说曾经是他身体的那个东西,因为它现在看起来和原先一点也不象。它并非隐形的,而仅仅是把他身体后面的厨房的颜色和材质精确的贴到他的身体上。现在的哈利看上去就象一只人形变色龙。 “跟我来,”穆迪用魔杖打开了门。 他们全体走到外面并且踩在弗农姨父精心护理的漂亮的草坪上。 “清晰的夜空,”穆迪咕噜道,他的魔眼正在对天堂进行扫描。“也许要搞些云来覆盖。好了,你,”他对着哈利叫道,“我们将要以紧密编队飞行。唐克丝在你的前面,你要紧紧的在后面跟着她,卢平在你下面遮住你,我将在你的后面,其他人在我们周围围成一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破坏编队,明白吗?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被杀——” “我看起来象什么?”哈利担心的问道。但是穆迪没理他。 “其余人继续飞行,不要停下来,不要破坏编队。如果他们干掉了我们所有的人而你幸存下来,哈利,我们的后卫部队目前正在另一个地方集结待命,一直向东飞行他们会接应你的。” “不要显得这么高兴,穆迪,哈利会认为我们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唐克丝说着把哈利的旅行箱和海德薇的笼子全副武装的绑在扫帚上。(上面这几句可能是反话,意思是叫穆迪不要搞的紧张兮兮,免的哈利害怕,但我只有直译,特此说明:编者老鹤老鹤) “我仅仅是告诉这孩子计划,”穆迪抱怨说,“我们的工作是把哈利安全的送到司令部,并且如果我们在这次行动中丧生——”(一只讨厌的老乌鸦,不是吗?:编者老鹤) “没人会死的,”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用他低沉平静的嗓音说道。 “爬上你们的扫帚,那是第一个信号!”卢平指着天空尖叫道。 在他们上方很高很高的地方,一棵明亮的红色信号弹已经在夜空中闪烁,哈利立刻认出那是魔杖信号弹。他把右脚跨过他的霹雳扫帚,轻轻的抓住把手,他感到扫帚也在微微震动,好象渴望和哈利再次升到空中。 “第二个信号,我们出发!”当另一个绿色的信号弹在高空爆炸时卢平大声命令道。 哈利奋力踢了一下地面。当女贞路整洁的正方形草坪远去的时候,凉爽的夜风从哈利的头发间呼啸着吹过,草坪很快的缩小变成一个暗淡的绿黑相间的拼凑物,与此同时,所有关于魔法部听证会的各种想法都被抛诸脑后,仿佛呼啸而过的风已经将它们从哈利的脑子里吹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心好象因为快乐而要爆炸了:他再一次的飞行,就象整个夏天他一直幻想的那样飞离女贞路,因为几个光荣的行动他现在要回家了,他所有的难题仿佛都在远去,在这个广阔,满布星辰的夜空下它们显得如此的无关紧要了。 “急转向左,急转向左,有个麻瓜在抬头看!”穆迪从后面叫道。唐克丝做了一个突然转向,而哈利在后面紧紧跟随,同时看见他的旅行箱在唐克丝的扫帚下面大幅晃动。“我们需要提升高度,爬升四分之一英里!” 当他们急剧上升时哈利的眼睛在寒冷中流泪了,现在下面除了车头灯和街灯微弱的闪光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那些微弱的闪光有两只也许是属于弗农姨父的汽车的,德思礼一家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了,他们也许正在为那个子虚乌有的草坪比赛而勃然大怒,想到这里哈利不禁笑出声来,尽管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其他人长袍鼓动的声音淹没了,当他们快速穿过空中的时候吱吱作响的风声传入耳朵。哈利在近一个月里从未感到如此的生气勃勃,或者说是快乐。 “方位正南!”穆迪叫道,“前面有个城镇。” 他们向右转弯以避免直接穿越下面象蜘蛛网一样闪闪发亮的灯光。 “方位东南,持续爬升,有几片低空云层在我们的前面,我们飞进去可以隐藏自己!”穆迪发出指示。 “我们不要穿越云层!”唐克丝恼火的叫道,“我们会被弄湿的,穆迪!” 听到她说这些话哈利放心了,他刚才紧张的握着霹雳扫帚把手以至于双手都渐渐麻木了。他希望他记得套件外套,现在他全身冷的发抖。 他们不时的按照魔眼的指示改变路线。哈利的眼睛因为强劲的冷风而睁不开,他的耳朵也开始疼痛起来,他可以记起这种寒冷的感觉以前只有过一次,那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参加一场在暴风雪中举行的与哈夫罗普夫魔法学校之间的快迪斯比赛。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保镖就象一群灰色的大鸟。哈利搞不清确切的时间。他很惊讶他们究竟飞了多长距离,感觉上至少过了一个小时。 “转向西南方!”穆迪叫道,“我们要避开铁路!” 哈利现在很冷,他渴想着下面暖和,干燥的汽车,然后,他甚至更加怀念用弗罗粉旅行的经历,也许在壁炉里转的晕头转向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是至少在火焰里面是暖和的: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突然猛扑向他的周围,月光反射之下他的光头和耳环微微发亮,现在是埃米兰.万斯在他的右边,她的魔杖已经掏了出来,左顾右盼,然后也从哈利的头上猛的扑过去.而她的位置则由斯特吉斯.波德默代替。 “我们应当向后转两圈,以确定我们没有被跟踪!”穆迪叫道。 “你疯了吗,穆迪?”唐克丝在前面大叫着,“我们都快在扫帚上冻僵了!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毫无疑问下个星期我们也到不了那里!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接近那里了!” “是时候开始降落了!”卢平的喊叫声传过来。“跟着唐克丝,哈利!” 哈利跟着唐克丝俯冲向下。他们的前方是一片哈利所见过的最大的灯光网,一片巨大的,杂乱无章的灯光纵横交错,星星点点的散布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他们飞的越来越低,直到哈利可以看清楚单个的车头灯和街灯,以及烟囱和电视天线。他现在很想降落到地面上,尽管他确信某人也许不得不把他解冻才能将他从扫帚上弄下来。 “这里,我们走!”唐克丝喊道,几秒钟之后她就降落了。 哈利紧跟着也下降,并降落在一块长着乱篷篷杂草的小广场的中央。唐克丝已经解下了哈利的箱子。哈利浑身颤抖着四处张望。周围的房子都有肮脏的外表,看上去并不欢迎访客:有些房子窗户破了,街灯的光隐隐约约的透出来,油漆从许多门上剥落,大量的垃圾堆积在前面的几级台阶上。 “我们在哪里呢?”哈利问道,但是卢平平静的说道,“等一分钟。” 穆迪在他的长袍里面到处翻找,他粗糙的大手因为寒冷而笨拙。 “找到了,“他嘟噜着举起了一根在空中看起来象银色香烟的打火机,并发出了卡嗒声。 砰的一声,最近的街灯突然熄灭了。他再次拨弄打火机,相邻的街灯也熄灭了,他持续不断的拨弄着打火机直到这个广场所有的街灯都熄灭了,最后只剩下灯光从装着窗帘的窗户透过来,以及头上那个镰刀形的月亮。 “从邓不利多那里借来的,”穆迪嘟噜着将打火机放回外衣口袋。“那是为了防止任何的麻瓜从窗户向外张望,看见了吗?现在过来,快点。” 他抓着哈利的胳膊,带着他离开草地,穿过马路并且到了人行道上,卢平和唐克丝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两个中间是哈利的旅行箱,其余的保镖全部拔出了魔杖在他们的侧面保护。 一个音箱沉闷的重击声从最近的房屋的楼上窗户传来。一阵刺鼻的气味从打破的门里面一大堆鼓鼓囊囊的箱柜中发出。 “这里,”穆迪小声嘟噜道,他把一张羊皮纸扔到哈利五颜六色的手上并且将他发光的魔杖靠近了那张羊皮纸,这样就能照亮上面的字迹。“快速读一遍并记住它。” 哈利低头看着这张羊皮纸。小小的字迹含糊不清,上面写着:凤凰的指令司令部可以在伦敦格里曼迪街12号找到。 第四章格里曼迪街12号 “什么是某某指令——?”哈利开始提问。 “不是这里,孩子!”穆迪叫道,“等在这里直到我们进去为止。”他把那张羊皮纸从哈利的手里抽出来并用魔杖将其点燃。当那张纸条在火焰中卷曲并且飘到地面上的时候,哈利再次看了看周围的房子。他们现在正站在11号的外面,他看看左边是10号,然后看看右边,却是13号。 “但是哪里才是——” “努力回想你刚刚记住的东西,”卢平平静的说。 哈利开始回想,不久他就到达了格里曼迪街12号的地方,除了一扇被敲碎的门现在出现在11号与13号之间以外,其余部分都是肮脏的外墙和污秽的窗户。无论这些东西从外面哪个方向看,都象是另外一家多出来的部分。哈利对着它打了一个哈欠。11号房家中的音箱轰隆作响。很显然住在里面的麻瓜什么也感觉不到。 穆迪在后面推着哈利并大声叫道:“快过来。” 哈利走上旧的台阶,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新多出来的大门。它的黑色油漆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满布刮痕。银色的门把手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蛇形。在大门上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卢平掏出魔杖敲了大门一次。哈利听见大门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质感的卡嗒声,听起来好象是一条金属链子发出的声音。大门吱吱作响的打开了。 “快进去吧,哈利,”卢平小声说道,“但是不要过分深入并且不要碰任何东西。” 哈利走进了几乎完全黑暗的大厅。他能够闻见一种潮湿而多灰尘,并且带有的甜味相混合的气味,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象一个已经被人遗弃的建筑物。他从肩膀往后看去,其他人整齐的跟在他的后面,卢平和唐克丝手里拿着他的旅行箱以及海德薇的笼子。穆迪站在最上面一层台阶上,并且正在用那个打火机恢复外面被熄灭的街灯,光线飞回了灯泡里,在穆迪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并关上大门之前,那个小广场又立刻重新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光线之中,而穆迪已经关上了大门,所以这个大厅就变得完全黑暗了。 “这里——” 他又用魔杖重重的拍了一下哈利的头,这次哈利感觉好象又一股热流在他的背上流过,他知道那个所谓的隐身魔法(就是那个把哈利变成一只人形变色龙的魔法)已经解除了。 “所有人听着,当我给大家一点光线的时候,大家站着别动,”穆迪小声说道。 其他人的沉默不语给了哈利一种古怪的预感,好象他们进入了一个垂死之人的房间。他听见了一阵柔和的嘶嘶声,然后所有墙壁上的老式汽灯都亮了起来,将一束忽明忽暗,很不稳定的光线投射在斑驳的墙纸上,并且照射出一条铺着破旧地毯的,长而黑暗的走廊,在走廊的顶上有一盏满布蜘蛛网的树形装饰灯在闪烁,还有年代久远已经发黑的肖像画挂在弯弯曲曲的墙壁上。哈利听见在身后的壁脚板处有某种打开阀门的声音。无论是那个树形装饰灯,还是放在附近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的枝状大烛台,其形状都象是一条大毒蛇。 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罗恩的母亲,韦斯莱太太从大厅最尽头的一扇门后面出现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欢迎的喜悦匆匆的跑向哈利,可是哈利发现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的消瘦和苍白。 “哦,哈利,真高兴见到你!”她小声说道并给了哈利一个几乎能把肋骨勒断的拥抱,然后抓着他的手臂挑剔的检查着。“你看上去更加消瘦了,你要加强营养,但是我恐怕你要等一下才能吃到晚饭了。” 她转身向着哈利身后的那帮巫师们小声而急切的说道:“他刚刚抵达,会议已经开始了。” 哈利身后的巫师们发出了一阵兴趣和兴奋交加的嘈杂声,并且整齐的排队越过哈利走向韦斯莱太太刚刚出现的那扇门。哈利想要跟上卢平,但是韦斯莱太太把他拉了回来。 “不,哈利,这个会议只有指令成员才可以参加。罗恩与赫敏在楼上,你可以等着他们直到会议结束,然后我们就吃晚饭。在大厅里尽量压低声音,”她最后又以一种急切的耳语补充道。 “为什么?” “我不想吵醒任何东西。” “你会吵醒什么——?” “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我得赶快走,我要去参加会议——现在我只给你指出睡觉的地方。” 把手指压在嘴唇上,她带着哈利蹑手蹑脚的通过了一对长长的,长满蛀虫的窗帘,在窗帘的后面哈利猜想肯定还有一扇门。然后在绕过了一个巨大的看上去象是几根巨人腿构成的伞架之后,他们走上了黑暗的楼梯,经过了一排裱糊在墙上作为装饰的缩小的头状物体。再靠近一些哈利发现这些头颅属于房屋小精灵。他们都有着猪嘴一样的鼻子。 每前进一步哈利的迷惑都更深了。 他们究竟在这个房子里做了什么,以至于这个地方看起来更象是属于最黑暗的巫师们? “韦斯莱太太,为什么——?” “罗恩与赫敏会向你解释一切的,亲爱的,我真的要赶快走了,”韦斯莱太太小声说道,“那里——他们已经到了第二层,——你的房间在右边。会议结束的时候我来叫你。” 然后她就再次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哈利穿过了黑暗的楼梯平台,转动了门把手,这个门把手的形状也象是一条大毒蛇的头,并且打开了房门。 他简单的巡视了一下阴沉而高耸的天花板,这是一个双人间,然后他听见里面发出一阵响亮的唧唧喳喳的噪音,接着是一声更加响亮的尖叫,随后哈利的视线就被一张巨大的,有着大量浓密头发的脸占据了。赫敏冲上来给了哈利一个拥抱,几乎把他撞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罗恩的小猫头鹰小猪兴奋的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快点!罗恩,他在这里,哈利在这里!我们没听说他要来!哦,你怎么样?你还好吧?你会对我们发脾气吗?我打赌你会的,我知道我们信毫无用处——因为我们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邓不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长)要我们发誓什么也不能说,哦,我们有很多事十分渴望能告诉你,而且你也有很多事情和我们说吧——那些该死的摄魂怪!当我们听说——当然是魔法部听说的——那真是太残忍了,我对着他们直翻白眼,他们不能开除你,他们就是不能,在那个未成年人巫术限制条例里面有条款规定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允许使用魔法——” “让他喘口气吧,赫敏,”当关上哈利身后的门时罗恩微笑着说。在他们分别的一个月里他看来又长高了几英寸,这使他看上去比过去更加瘦长了,但是他的长鼻子,鲜红的头发和脸上的雀斑还是和过去一样。赫敏仍然喜气洋洋,她放开了哈利,但是在她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之前传来了一阵柔和的呼啸声,有个白色的东西从黑暗的衣柜顶部猛冲下来并且轻轻的落在了哈利的肩头。 “海德薇!” 当哈利抚摩着它的羽毛的时候这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磕着它的嘴并且亲切的轻咬着哈利的耳朵。 “它干的真棒,”罗恩说道,“当它带来你的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我们被它啄的半死,看看这个——” 他给哈利看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虽然已经是半愈合状态,但是很明显伤口很深。 “哦,是的,”哈利说道,“我很抱歉,但是我渴望答复,你知道的——” “我也想给你答复,伙计,”罗恩说道。 “赫敏正在请求宽恕,她一直担心如果你得不到任何回复会干傻事,但是邓不利多让我们…” “发誓不要告诉我,”哈利说道,“赫敏已经告诉我了。” 看见了两个最好的朋友,哈利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伸展,仿佛他干瘪的胃里的某种冰冷感也随之消失了。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在经过了一个月的想念之后,他宁愿罗恩和赫敏让他一个人待着。 当哈利无意识的抚摩着海德薇的时候出现了一阵紧张的寂静,哈利没有看着另外两个人。 “他看起来认为这么做是最好的,”赫敏呼吸困难的说道,“我指的是邓不利多。” “正确,”哈利说道。他注意到赫敏的手上同样有着海德薇的硬嘴留下的记号,但是他发现他对此毫无歉意。 “我认为邓不利多觉得你和麻瓜亲戚待在一起是最安全的——”罗恩开口说道。 “是吗?”哈利的眉毛抬了起来,“这个夏天你们之中有谁被摄魂怪袭击了吗?” “是的,没有,可是那正是为什么他要派遣凤凰指令的成员全天跟踪你的原因——” 哈利感到在他的腿有一阵剧烈的摇晃,仿佛他刚刚下楼时踩空了一级台阶。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他被跟踪,只是除了他自己。 “但是,他们干的并不好,是吗?”哈利尽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毕竟还是要自己照顾自己,不是吗?” “他是如此的恼火,”赫敏用一种几乎敬畏的口气说道,“邓不利多。我们看见他了。当他发现蒙顿格斯在交班之前擅离职守的时候,他几乎惊慌失措。” “好了,我很高兴他擅离职守,”哈利冷淡的说道,“如果他没有擅离职守我也许就不会使用魔法,那么邓不利多可能整个夏天都把我扔在女贞路。” “你不是,你不是一直在担心魔法部的听证会吗?”赫敏平静的问道。 “不,”哈利挑战性的撒谎道。他离开他们,四处打量,海德薇在他的肩头舒服而满足的站着,但是这个房间看来并不合适他净化灵魂。它又潮湿又黑暗。一块白色的帆布镶在一只装饰精美的镜框里,到处都**出剥离的墙面,当哈利经过的时候他认为他听见有东西潜伏在视线之外,偷偷的笑着。 “那么为什么邓不利多如此渴望把我扔进黑暗里呢?” 哈利仍然在尽力保持着不经意的口气问道,“你们——嗯——完全没有问过他吗?” 他正好扫了一眼,并且发现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告诉哈利他现在的行为正是他们害怕发生的。这一点也不能让他改善情绪。 “我们告诉邓不利多我们想要告诉你正在进行的行动,”罗恩说道,“我们试过,伙计。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忙,自从我们来这里之后我们仅仅见过他两次,而且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他只是要我们发誓在写信的时候不要告诉你任何重要的信息,他说猫头鹰也许会被中途截留。”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还是可以通知我的,”哈利简洁的说,“你们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任何不用猫头鹰传递信息的方法。” 赫敏盯着罗恩然后说道:“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他就是不愿你知道任何事情。” “也许他认为我不可信任,”哈利一边看着他们的表情一边说道。 “别这么想,”罗恩看起来十分惊慌。 “或者是我照顾不了我自己。” “他当然不会这样认为,”赫敏紧张的说。 “因此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待在德思礼家里,而你们两个人却能够参与在这里进行的每一件事?”哈利说道,这些单词一个接一个的冲口而出,每说一个单词他的嗓门就更大一些,“为什么你们两个被允许知道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我们没有!”罗恩打断了哈利的话,“妈妈不让我们接触会议,她说我们太年轻——” 但是在他了解之前,哈利就已经叫起来。 “因此你就没有参加会议,亲爱的!可是你仍然待在这里,不是吗?你们仍然在一起!我,我却被扔在德思礼家里一个月!并且我应付问题的能力比你们两个还要出色,而邓不利多也知道这一点——是谁拯救了魔法石?是谁揭开了密室之谜?又是谁从摄魂怪手下救出了你们两个?”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每一点的痛苦和愤怒都爆发出来,他对于缺乏信息的愤怒,他们在一起而抛下他的伤害,被跟踪而没有被告知的恼怒——所有这些令他羞耻的感觉,最后都冲破界限爆发出来。海德薇被这种咆哮声吓坏了,它重新飞回到衣柜顶上,小猪发出警告的喳喳声,并在他们的头上盘旋的更快了。 “去年是谁通过了巨龙、斯芬克斯还有其他一系列令人恶心的考验(详见第4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是谁看着伏地魔恢复?是谁从他手里逃脱?我!” 罗恩站在原地,嘴半张着,明显被吓到了,并且说不出任何话来,与此同时赫敏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正在进行的活动?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利,我们想告诉你,我们真的想——”赫敏说道。 “你没有那么想,你能的,或者你们想给我送一只猫头鹰,但是邓不利多要你们发誓——” “是的,他是这么做的——” “四周以来我一直被扔在女贞路,翻箱倒柜的想要找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想——” “我猜你们只是想要嘲笑我,不是吗,就在这里你们一起来吧——“ “不,老实说——” “哈利,我们真的很抱歉!”赫敏拼命的叫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你是完全正确的,哈利——如果换成我的话,我也会勃然大怒的!” 哈利盯着她,依然大口呼吸,然后再次转身背对着他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海德薇在衣柜顶上阴沉的大声叫喊。房间里出现了一段长时间的停顿,唯一打破这种寂静的只有楼板在哈利脚下的悲鸣。 “不管怎么说,这是什么地方?”哈利冲着罗恩与赫敏叫道。 “凤凰指令指挥部”罗恩立刻回答道。 “有人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凤凰指令——?” “这是一个秘密组织,”赫敏很快说道。 “邓不利多是这里的负责人,是他发起成立的。是最近为了对抗你知道的那个人的。” “这个组织里面都有谁?”哈利把手插在口袋里停顿了一下说道。 “只有很少的几个人——” “我们碰到的大概有二十个”罗恩说道,“不过我想应该更多。” 哈利盯着他们。 “还有呢?”他从一个看到另一个并询问道。 “嗯”罗恩说道,“还有什么?” “伏地魔!”哈利狂暴的吼道,而罗恩与赫敏都在向后退缩,“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干什么?他在哪里?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来阻止他?”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凤凰指令组织不让我们参加会议,”赫敏神情紧张的说道,“因此我们不知道细节,但是我们有个大致的想法,”她看着哈利的脸很快补充道。 “弗雷德和乔治(罗恩的两个哥哥)已经发明了顺风耳,你看,”罗恩说道,“它们真的很有用。” “顺风——?” “耳朵,是的。只是最近我们被禁止使用,因为妈妈发现了而且极为震怒。弗雷德和乔治不得不把它们藏起来以防妈妈把它们没收。但是在妈妈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之前我们用过一段时间。我们知道指令的某些成员正在跟踪一些著名的食死徒(指伏地魔的忠实信徒),对他们进行辨认,你知道的——” “他们之中的某些人正在招募更多的人加入凤凰指令组织——”赫敏说道。 “而且他们之中一些人还在严密守卫着某样东西,”罗恩说道,“他们总是在讨论守卫任务。” “不会是我吧,会吗?”哈利讽刺的说道。 “哦,就是你,”罗恩的脸上满是终于了解的表情。 哈利对此嗤之以鼻。他又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转,搜索着除了罗恩与赫敏以外的任何地方,“那么,如果你们不被允许参加会议,那么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呢?” “我们,”赫敏很快答道,“我们负责清理这所房子,它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各种东西都在这里繁殖。我们已经尽力清理出了厨房,绝大多数的卧室,我认为明天应该清理客厅——” 随着两声巨响,罗恩的两个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仿佛稀薄的空气一样出现在房间的中央。小猪叫的更大声了,现在它盘旋的范围把衣柜顶上的海德薇也包括进来。 “下次别这么干!”罗恩对着他的两个哥哥虚弱的说道,着两个家伙都有着和罗恩一样的鲜红头发,但是他们比罗恩更结实也稍稍更矮。 “你好,哈利,”乔治对着他高兴的说道,“我们认为听见了你愉快的声音。” “你不用象那样控制你的愤怒,哈利,让他们全部爆发出来,”弗雷德同样高兴的说道。“也许我们要在50英里外才有办法不听见你的声音。” “那么你们两个通过标准巫师等级测试吗?”哈利气急败坏的问道。 “这是有区别的,”弗雷德说道,他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看来象是一根相当长的,颜色鲜艳的带子。 “你从这里下楼至少要花费超过30秒的时间,”罗恩说道。 “时间有的是,小弟,”弗雷德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正在妨碍我们工作。顺风耳,”他回应着哈利抬起的眉毛大声叫道,同时拿起了哈利现在看见垂在地上的带子。“我们正在试图听见楼下正在干什么?” “你们要小心,”罗恩盯着顺风耳说道,“如果妈妈再次看见它们——” “冒险是值得的,他们正在召开的是一个主要会议,”弗雷德说道。 房门又被打开了,出现了一头长长的鲜红头发,“哦,你好,哈利!”说话的是罗恩的妹妹金妮,她的脸上一片明亮,“我想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转向弗雷德和乔治,她接着说道:“这里听不见——带着顺风耳走吧,妈妈在厨房的门上施展了消声咒语就离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治看起来垂头丧气。 “唐克丝告诉我怎样识别那些门,”金妮说道,“我站在楼梯顶端用粪蛋丢门,可被弹开了,因此顺风耳没有办法从下面那个缝隙获得声音。” 弗雷德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惭愧啊。我真的想知道老斯内普在干些什么?” “斯内普!(以对待哈利态度恶劣而著称的斯莱特林分院院长)”哈利很快的说道,“他也在这里吗?” “是的,”乔治说道,他小心的靠近门口并坐在其中一张**。弗雷德和金妮跟着他。 “他正在提交一份报告。这是最高机密。” “那个饭桶,”弗雷德懒散的说道。 “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赫敏责备的说道。 罗恩对赫敏的论调嗤之以鼻。“不要阻止那个家伙成为一个饭桶。他看我们的时候与我们看他的方式是一回事。” “比尔(罗恩的大哥,已经从霍格华玆毕业,在非洲替古灵阁工作)也不喜欢他,”金妮说道,好象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个争端一样。 哈利不能肯定他的怒火已经缓和,但是他对信息的渴望现在压倒了继续吼叫的冲动。他背对其他人倒在了**。 “比尔在这里吗?”他问道,“我想他现在正在埃及工作。” “他申请了一份文书工作,因此他能够回来并且为凤凰指令工作。”弗雷德说道,“他说他错过了金字塔,但是,”他傻笑道,“比尔认为这是有补偿的。” “你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个老弗蕾儿.德拉克吗?”乔治说道,“她在恶魔银行格林高斯获得了一份工作” “而现在比尔向她提供了很多私人课程,”弗雷德吃吃的偷笑着。 “查理也在为凤凰指令工作,”乔治说道,“但是他仍然待在罗马尼亚。邓不利多想要招募尽可能多的外国巫师,因此这些天查理在努力与他们接触。” “珀西(罗恩的三哥,哈利入学时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不能做这项工作吗?”哈利问道。他最后一次听见韦斯莱家老三的消息是说他正在为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处工作。 对于哈利的话,全体韦斯莱家族成员与赫敏都交换了一个黯然失色的眼神。 “不管你干什么,不要在爸爸和妈妈面前提起珀西,”罗恩用一种紧张的口气告诉哈利。 “为什么不行?” “因为每一次只要一提到珀西,爸爸手里无论拿着什么东西都一定会打碎,而妈妈就开始哭泣,”弗雷德说道。 “那真是很糟糕,”金妮难过的说道。 “我想我们吓到他了,”乔治说道,从他的脸上到是看不出丝毫难看的特征。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问道。 “珀西和爸爸发生了激烈争吵,”弗雷德说道,“我从没看见爸爸对任何其他人这样,而妈妈通常就是大喊大叫的。” “那是学期结束后第一周发生的事情,”罗恩说道,“我们准备去加入凤凰指令。珀西跑来家里告诉我们他被晋升了。” “你在开玩笑,”哈利说道。 尽管哈利很清楚珀西野心勃勃,他对珀西的印象只有他在魔法部里的第一份工作干的并不出色。珀西犯了个大错,他竟然没有察觉自己的上司已经被伏地魔控制了。(魔法部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他们只是认为克劳奇先生发疯了。) “是的,我们也很惊讶,”乔治说道,“因为珀西卷入了和克劳奇有关的一系列麻烦之中,每件事都需要调查。他们说珀西应该意识到克劳奇的失控并且报告上级。但是你知道珀西的,克劳奇离开之后一切就由他负责,他居然就没了任何抱怨。” “那么他们又怎么晋升了他呢?” “那也正是我们疑惑不解的事情,”罗恩说道,看来在哈利停止咆哮之后他很渴望保持这种正常的谈话,“他是真正沾沾自喜的跑到我们家里——甚至比平常更高兴,如果你能想象到的话,——并且告诉爸爸他已经在法尼治(是个魔法大臣)本人的办公室里获得了一个职位。对于一个一年前刚刚离开霍格沃茨的人来说这是个真正的好职位:成为魔法大臣的高级助手。我想他是希望给爸爸留下深刻印象。” “可就是爸爸没有,”弗雷德咬牙切齿的说。 “为什么没有?”哈利问。 “当然,很显然法尼治正在部里咆哮,要确定没人和邓不利多有过任何接触,”乔治说道。 “邓不利多的名字,这些日子象泥浆一样困扰着魔法部,”弗雷德接着说,“他们都认为当他到处说着‘你知道谁回来了吗’这样的话的时候,仅仅是在制造麻烦。” “爸爸告诉法尼治,他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所有和邓不利多站在同一阵线的人都会从办公桌前扫地出门,”乔治说道。 “麻烦就是,法尼治怀疑爸爸,他知道爸爸是邓不利多的朋友,而且因为爸爸对麻瓜文化的兴趣,他总是认为爸爸有些古怪。” “但是这和珀西有什么关系呢?”哈利完全糊涂了。 “我就要说到这里,爸爸确信法尼治将珀西招进自己办公室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刺探我们家——以及邓不利多。” 哈利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咕噜声。 “但是珀西喜欢这个。” 罗恩用一种空洞的方式笑道。 “他完全疯了。他说——好的,他说了一大堆可怕的话。他说自从进入魔法部以来他就不得不和爸爸恶心的名誉做斗争。而且爸爸毫无野心,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你知道的——总是没有很多钱,我的意思是——” “什么?”哈利难以置信的说道,而同时金妮发出了象只愤怒的小猫一样的噪音。 “我知道,”罗恩压低声音说。“还有更糟的。他说爸爸是个围着邓不利多打转的白痴,邓不利多是大麻烦的源头,而爸爸会和他一起掉下去,而他——珀西——知道他的忠诚该放在哪一边,他应该忠于魔法部。而且爸爸、妈妈要是想变成魔法部的叛徒的话,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家庭。而他当晚就打包离开了。他现在住在伦敦。” 哈利的呼吸声中带着低低的诅咒。他在韦斯莱兄弟当中最讨厌珀西,但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想象他会对韦斯莱先生说出这些话。 “妈妈做了正确的事情,”罗恩含糊的说到道,“你知道的——她又哭又说。她去了伦敦想和珀西谈一次,但是他当着妈妈的面把门摔上了。我不知道他和爸爸在工作时碰面会怎么样——我求你了,忘记他吧。” “但是珀西肯定知道伏地魔已经回来了,”哈利慢慢的说,“他不蠢,他一定知道自己的父母没有证据是不会冒险的。” “是的,很对,你的名字也被卷入这场争吵中,”罗恩给了哈利一个隐秘的眼神然后说道,“珀西说唯一的证据就是你的话……他说……他并不认为那有何可信之处。” “珀西太相信每日先知报了,”赫敏辛辣的讽刺道,其他人纷纷点头。 “他们说什么?”哈利看着他们问道。可是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 “你没有——没有看过每日先知报吗?”赫敏紧张的问道。 “是的,我有!”哈利叫道。 “嗯——那么你把它读完了吗?”赫敏仍然紧张的问道。 “从来没有一版一版的读,”哈利保守的说道,“如果他们要报道任何关于伏地魔的消息那肯定是在头版头条,不是吗?” 其他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显得畏畏缩缩,赫敏很快的说道,“你应该拿出来一版一版的读,不过他们——他们一个星期之内提过你两次。” “但是我只看见——” “不,如果你只是读首页的话你就看不见,”赫敏摇摇头,“我们讨论的不是什么大文章。他们只是一笔带过,好象你在说笑话。” “他们说什么?” “那真的很丢人,”赫敏用一种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他们仅仅是建立在丽塔(在前作第四部书中她是最令人厌恶的每日先知报记者,会变成甲虫来探听他人,并捏造事实)的素材的基础上。” “但是她没有再写任何东西了,是吗?” “哦,没有,她遵守了自己的约定——她没有任何的机会,”赫敏满意的补充道,“但是她构筑的基础现在却由那些家伙在上面忙碌。” “它说什么?”哈利不耐烦的问道。 “好吧,你知道她写过你全身都被压扁了,还说你的伤疤正在疼痛,还有其他的。” “是的,”哈利回答道,想要很快的忘记那个该死的丽塔为他编造的故事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把你写成了一个受到蛊惑的,倍受关注的人,你认为自己是一个伟大的悲剧式的英雄还是其他什么的。”赫敏说的很快,好象她认为说的越快哈利的愤怒就越少,“他们继续对你进行卑鄙的诽谤。如果有某个远方传来的故事出现,他们就会说‘这应该又是一个有关哈利波特的传奇’,而如果任何人出了一个滑稽的意外或是其他什么的,他们会说‘希望这家伙的前额不会留下一条伤疤,否则我们下次就会被告知要崇拜他了’——” “我从来不要任何人崇拜——”哈利开始激动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赫敏很快的说道,她看来很害怕,“我知道,哈利。但是你看看他们都在干些什么?他们想要把你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家伙。我敢打赌这件事是法尼治在背后搞鬼。他们想要整个巫师界都把你看作是某个爱开玩笑的愚蠢的孩子,这个孩子不断的编造荒谬的长篇故事,只是因为他喜欢变的出名,而且想要继续出名。“ “我没有要求…我不想…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父母!”哈利已经语无伦次,“我出名是因为他杀了我的父母却没能杀死我!谁愿意这样出名呢?我想我宁愿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们都知道,哈利,”金妮真诚的说道。 “而且当然,关于你被摄魂怪袭击这件事他们一个字也没有报道,”赫敏说道,“某人警告他们保持沉默。那也许真的是个大新闻,摄魂怪的失控。他们甚至没有报道你违反国际魔法保密条例的事情。我认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条消息对把你变成一个愚蠢的展览品真是太有利了。我们认为直到你被开除为止他们都在拖延时间,然后他们就真的会大张旗鼓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被开除,很显然的,”赫敏匆匆说道,“你真的不应该被开除,如果他们自己都没有遵守法律的话,就没道理针对你。” 他们回到了听证会,哈利不想考虑这些。他想转入另一个话题,但是因为某人上楼的脚步声而没有必要了。 “哦,该死。” 弗雷德全力拖着顺风耳,随着另一声巨响他和乔治就消失了。几秒钟之后,韦斯莱太太出现在卧室门口。 “会议结束了,现在你可以下楼吃晚饭了。每个人都想目睹你的风采,哈利。而且是谁将那些粪弹(可能是韦斯莱家的搞笑双胞胎兄弟发明的一种魔法玩具)留在厨房门外的?” “克洛克山克斯,”金妮毫不脸红的说道,“他喜欢玩这些东西。” “哦,”韦斯莱太太说道,“我想可能是克瑞彻,他总是喜欢搜集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所有人都记住在厨房里要压低声音。金妮,你的手很脏,你刚才干什么了?吃饭之前记得洗手。” 金妮向其他人做了一个鬼脸就跟着妈妈出去了,留下哈利,罗恩与赫敏单独待在房间里。他们两个都担心的看着哈利,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他们害怕他会象刚才那样大喊大叫。他们紧张的眼神让哈利感到了一丝羞愧。 “看……,”他含糊的说,但是罗恩摇摇头,而赫敏平静的说道,“我们知道你很生气,哈利,我们真的不会责怪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曾经尽力劝说邓不利多——” “是的,我知道,”哈利简短的说。 他换了一个话题以避免涉及他的校长,因为邓不利多的看法使的哈利再次怒火上升。 “谁是克瑞彻?”他问道。 “住在这所房子里的小精灵,”罗恩说道,“疯子,我以前从未碰见过象他这样的小精灵。” 赫敏对着罗恩皱皱眉头。 “他不是个疯子,罗恩。” “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象他妈妈一样把头砍下来挂在墙上做装饰,”罗恩急燥的说,“这正常吗,赫敏?” “好的——好的,如果他只是有点古怪,但那不是他的错。” 罗恩向哈利眨眨眼睛。 “赫敏仍然没有放弃她的spew。” “那不是什么spew!”赫敏激动的说,“那是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而且不光是我,邓不利多也要我们友善的对待克瑞彻。” “是的,是的,”哈利说道,“走吧!我饿的要死。” 他带头走出房间到了楼梯平台,可是就在他抓着金属栏杆下楼的时候—— “抓住他,”罗恩低吼着冲过来,用一只胳膊拉住哈利,而赫敏躲的远远的。“他们仍然在大厅,我们也许能听见点什么。” 这三个人小心翼翼的从楼梯栏杆看过去。下面黑暗的大厅里站满了巫师和女巫,其中包括哈利的全部保镖。他们都在一起兴奋的小声交谈。在这群人的最中间的位置,哈利看见了一个长着油亮黑色头发的家伙,他有着引人注目的大鼻子,那正是哈利在霍格沃茨最为讨厌的老师,斯内普教授。哈利斜靠在栏杆上。他十分好奇斯内普在为凤凰指令组织做什么事情…… 一根细细的,颜色鲜艳的绳子出现在哈利眼前。一抬头他就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兄弟站在楼梯平台的上方,小心翼翼的放低顺风耳,并将它对着下面的人群。然而,一瞬间,他们全体向大门移动并走出了视线。 “该死的,”哈利听见弗雷德小声咒骂,同时他又把顺风耳放了回去。 他们听见大门打开,然后关上。 “斯内普从不在这里吃东西,”罗恩平静的告诉哈利,“感谢上帝,来吧。” 当他们经过墙上那排小精灵头颅的时候,他们看见卢平,韦斯莱太太和唐克丝正在前门,在那些巫师们走了之后,许多的大锁和门栓魔术般的锁上了。 “我们在下面的厨房吃饭,”韦斯莱太太在楼梯底部碰见他们的时候小声说道。“哈利!亲爱的!如果你掂起脚尖通过这个大厅的话厨房就在那头的门后面——” 哗的一声。 “唐克丝!”韦斯莱太太回头恼怒的叫道。 “对不起!”唐克丝躺在地上,“都是那个愚蠢的伞架,我已经第二次被它拌倒了——” 但是她后面的话被一阵恐怖的、撕裂耳膜的、充满血腥的尖啸声淹没了。 那个蛀虫出没的窗帘哈利早些时候已经经过,当时后面并没有门。可是这一刻,哈利想他正在从一扇窗户向外看,窗户后面有一个头戴黑帽的老太太正在大声尖叫,仿佛她正在被拷打——然后哈利意识到那仅仅是一个真人尺寸的肖像,但是这个却是最真实、最讨厌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老太太正在流着口水,她转动眼球,脸上蜡黄的皮肤在她尖叫的时候伸展开来,而且在他们的身后,其他的肖像也被惊醒,并且同样尖叫起来,因此哈利实际上瞪着眼睛并且用手紧紧的捂住耳朵。 卢平和韦斯莱太太猛冲上前吃力的拖着窗帘,想要盖住那个老太太,但是他们关不上窗帘,而老太太叫的更大声了,她挥舞着她的爪子仿佛要撕扯他们的脸。 “第五次了!该死的!这是讨厌和肮脏的副产品!你们这些半妖,突变异种,畸形人,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在这所房子里面诽谤我的父亲——” 唐克丝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把那个巨大的、沉重的、巨人腿一样的架子放回地板。韦斯莱太太已经放弃关上窗帘的行动,急匆匆的在大厅里跑来跑去,用她的魔杖敲击着每一幅肖像,同时有个长着长长黑头发的人,面对着哈利从一扇门后面跑出来。 “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闭嘴!”他抓着韦斯莱太太放弃的窗帘大吼着。 老太太的脸色发白了。 “哦!是你!”她大声怒嚎,眼睛瞪到最大的盯着这个人,“纯净血统的叛徒,讨厌,我为你感到羞耻!” “我说了——闭——嘴!”这个人咆哮道,随着一阵巨大的努力,他和卢平竭尽全力终于再次关上了窗帘。 老太太的尖叫声消失了,连回声也没有,大厅一片寂静。微微的有些喘气,并且把长长的黑头发从眼睛前面抹开,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将脸转向了他。 “你好!哈利!”他咬牙切齿的说,“我看你已经见到我妈妈了。” 第四章 “你的——?” “我亲爱的老妈,是的,”小天狼星说道,“一个月以前我们就已经想要让她入土为安了,但是现在我们认为她已经拿到了永久居留权了。她在帆布的后面使用了附身咒语。在那些家伙全体醒过来之前,让我们快点下楼去吧。” “但是你母亲的肖像在那里干什么呢?”哈利迷惑不解的问道。他们现在通过大厅的门,并且走到了一条向下的石头台阶处,其他人也跟在他们后面。 “没人告诉过你吗?这里是我父母的房子,”小天狼星说道,“但是我是他们唯一的后代,因此这所房子现在是我的了。我将它提供给邓不利多做指挥部——这大概是我能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了。” 哈利本想有个更好的欢迎方式,但是他注意到小天狼星的嗓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枯涩和痛苦。他跟在养父的后面走到了楼梯的底部,并且通过一扇门进入了设在地下室的厨房里。 厨房看上去和上面的大厅简直一模一样,阴沉黑暗,这是一个用粗糙的石头墙围绕起来的,洞穴一样的房间,绝大多数的光线都来自房间最里面的一团巨大的火焰。一股阴翳的浓烟悬在空中,宛如战场的硝烟。看过去形状狰狞的用重铁制成的炊事用具和平底锅,从黑暗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在这个房间里放满了开会用的椅子,一张长长的木桌摆在椅子的中间,上面堆满了卷起来的羊皮纸、高脚杯、空的葡萄酒瓶、以及一堆看上去好象是抹布的东西。 韦斯莱太太清了清嗓子。她的丈夫是一个个子高瘦、秃顶、脑后长着鲜红头发的男人,他戴着一付牛角镜框的眼睛,跺着脚四处张望。 “哈利!”韦斯莱先生叫道,他匆匆忙忙的向哈利打招呼,并且不知疲倦的摇着哈利的手,“见到你真好!” 透过他的肩膀,哈利看见了比尔。比尔仍然留着长头发,扎着马尾辫,他匆忙的卷起一张很长的羊皮纸并且把它扔在桌子上。 “旅途顺利吗,哈利?”比尔一边向哈利打招呼一边试图将一打卷轴收起来,“那么,穆迪没有让你经过格陵兰上这里来吧?” “他累了,”唐克丝说道,她箭步上前帮助比尔,并迅速的把一根蜡烛碰倒在最后一张羊皮纸上,“哦不!——对不起——” “到这里来,亲爱的。”韦斯莱太太怒气冲冲,并且用魔杖修复了羊皮纸。在韦斯莱太太咒语产生的闪光之中,哈利迅速的扫了一眼那张羊皮纸,上面好象是一个建筑计划。 韦斯莱太太看见了哈利的目光。她迅速的抓起计划书并塞进了比尔已经严重超载的胳膊底下。 “这些东西应当在会议结束之后马上清理干净,”韦斯莱太太抱怨道,然后她走向一个古老的料理台,并开始摆放晚餐碟子。比尔掏出了魔杖,嘟噜道,“伊瓦尼斯克(咒语)!”接着这些卷轴就消失了。 “坐下吧,哈利”小天狼星说道。“你已经见过了蒙顿格斯,对吧?” 哈利看见那堆象垃圾的物体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噜,然后就猛的惊醒了。 “谁在说我的名字?”蒙顿格斯困倦的嘟噜着,“我同意小天狼星的……”他象投票一样把一只极端邋遢的手举到空中,他的下垂的,充满血丝的眼睛茫然无神。 金妮咯咯的笑了起来。 “会议结束了,老顿,(这里老顿的英文直译:意思是粪便),”小天狼星说道,而同时大家也都坐到了桌子前面围成一圈。“哈利来了。” “嗯?”蒙顿格斯的眼睛透过他纠缠在一起毫无光泽的头发凝视着哈利。“哎呀,是真的!是的……你没事吧,哈利?” “是的”哈利说道。 蒙顿格斯的手紧张的在口袋里摸索着,他仍然盯着哈利,同时掏出了一根肮脏的黑管子。他把管子的一头叼在嘴里,用魔杖点燃了管子的另一端,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巨大翻腾的绿烟在几秒钟内将他笼罩起来。 “我向你道歉,”一个声音从这堆臭云中含糊的传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蒙顿格斯,”韦斯莱太太叫道,“你能不能不要在厨房里抽烟,尤其是在我们还没有吃饭的时候!” “啊!”蒙顿格斯说道,“正确!对不起!莫莉。” 这团烟雾在蒙顿格斯把管子放回口袋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一股燃烧短袜的辛辣气味却依然飘荡。 “要是你们不想在半夜吃晚饭的话,我需要一个帮手。”韦斯莱太太对着房间大声叫道,“不!你就待在原地,你刚经过了一段长途旅行。” “我能帮忙吗,莫莉?”唐克丝热心的问道,她跃跃欲试。 韦斯莱太太犹豫了一下,她的神情是可以理解的。 “嗯——不,都搞好了,唐克丝,你也休息吧,你今天干的够多了。” “不,不,我要帮忙!”唐克丝欢快的叫道,当她匆匆忙忙的冲向料理台时又踢翻了一张凳子,而金妮则正在收拾餐具。 不久,在韦斯莱太太的监视之下,一阵重刀切肉和蔬菜的声音传了出来,韦斯莱太太将一口大锅放到了火上,其他人则把盘子,更多的高脚杯和事物从碗橱里拿出来。哈利和小天狼星、蒙顿格斯一起留在了桌子跟前,后者仍然在对他悲伤的眨着眼睛。 “自从那以后你见过老费格吗?”蒙顿格斯问道。 “没有,”哈利说道,“我再没见过任何人。” “你看,我不该擅自离开的,”蒙顿格斯身体前倾,用一种恳求的声音说道,“但是我获得了一个生意机会——” 哈利感到膝盖处有个什么东西刷了一下,不过那只是克鲁克山,赫敏的那只短腿的淡黄色大猫,它一度在哈利的脚边受伤,含糊的叫着,然后跳到了小天狼星的膝盖上并蜷缩起来。当它翻过来的时候,小天狼星无意识的抓着它耳朵后面的毛,仍然用一张严酷的脸看着哈利。 “这么长时间你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吗?” 第一次,“不,它很恶心。”哈利答道。 某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在小天狼星的脸上。 “我个人不知道你在抱怨什么。” “你说什么?”哈利怀疑道。 “从个人角度讲,我欢迎一只摄魂怪的袭击。一场灵魂上的殊死搏斗将有助于打破单调的生活。你认为你过的很糟糕,可是,你至少可以出去,并且散步,卷入几场战斗……而我,已经在这里关了一个月了。” “接下来怎样?”哈利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魔法部现在仍然在跟踪你,而且伏地魔现在也肯定知道我作为一个变形者的一切事情了,虫尾巴(曾经是罗恩宠物的那只胖老鼠)一定会告诉他的,因此我的高超伪装是毫无用处了。所以我能够为凤凰指令服务的内容也就没多少了……或者邓不利多是这么认为的。” 当小天狼星对哈利提到邓不利多的时候语气稍稍有些失色,这告诉哈利一个信息,小天狼星也同样对这位校长的行为感到不悦。哈利感到他和养父之间突然亲近了许多。 “至少你知道正在进行的事情,”哈利的精神振作起来。 “哦,这到不错,”小天狼星辛辣的讽刺道,“听着史纳皮的报告,被迫讨论他的所有伪造的线索,好象他在外面出生入死,而我却躺在这里享受欢乐时光……人们只是询问我清洁卫生怎么搞——” “什么清洁卫生?”哈利问道。 “尽力使这个地方可以让人住,”小天狼星说着用魔杖指了一下这个阴森黑暗的厨房。“在我亲爱的老妈死掉之前,没人能够在这里住上十年,除非你算上她的那些老掉牙的小精灵,而她死后已经和这里绞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不能清理这里一切上了年纪的东西。” “小天狼星,”蒙顿格斯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注意这场谈话的迹象,反而凑的很近的检查着一只空的高脚杯,“这东西是银制的吗,伙计?” “是的,”小天狼星用厌恶的眼光衡量着那只高脚杯,“是最好的十五世纪的银杯,黑暗家族的颠峰之作。” “那么它们很值钱咯,”蒙顿格斯一边嘟噜着一边用袖子擦着那只杯子。 “弗雷德——乔治——不,别碰那些东西。”韦斯莱太太尖叫着。 哈利、小天狼星和蒙顿格斯左顾右盼,一瞬间,他们冲离桌子。弗雷德和乔治对着一口巨大的炖锅、一块坚硬的酒瓶形蜂蜜(似乎是一种凝固了形状的蜂蜜)、一块沉重的木头案板、以及一把刀子施法,这些东西全都对着他们三个急飞过来。炖菜沿着桌子滑行,并且一个急刹车正好停在桌子这端的边缘,沿途在木质桌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烧焦的痕迹,酒瓶形蜂蜜则猛的掉了下来,飞溅的到处都是,而那把面包刀则在案板上滑行并且停在上面,刀尖向下恶意的颤抖着,正好落在小天狼星的右手几秒钟以前放着的地方。 “以上帝的名义!”韦斯莱太太大叫道,“这里不需要——我们已经有足够的人手——不要仅仅因为现在允许施展魔法,就可以为了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掏出魔杖!” “我们仅仅是想要尽量节省时间!”弗雷德匆匆忙忙的把那把严重扭曲的刀子拔出桌面,“对不起,小天狼星,伙计——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利和小天狼星都笑了,蒙顿格斯已经瘫倒在椅子上,一边找回自己的脚一边诅咒着,大猫克洛克山克斯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声,然后象炮弹一样躲进了碗柜里面,从那里看过去,它的大大的黄色眼睛在黑暗里发光。 “男孩子们,”韦斯莱太太把那个大炖锅提回了桌子中央,“你们的妈妈是正确的,现在是你们表现出一点责任感的时候了——” “你们的兄弟当中没有一个会惹这种麻烦!”当韦斯莱太太将一块新鲜蜂蜜扔到桌子上的时候她对着那对双胞胎兄弟大发脾气,结果扔的太重,几乎再一次飞溅的到处都是,“比尔从来就不会感到每隔几步就需要施展一次魔法!查理从来不会对他碰到的任何东西施展魔法!派斯——” 她突然死一般的打住了,屏住呼吸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而后者的表情显然僵硬了。 “让我们吃饭吧,”比尔很快的说道。 “这顿饭看起来棒极了,莫莉,”卢平舀了一盘炖肉跨过桌子递给韦斯莱太太。 房间里出现了几分钟的沉默,只有盘子的叮当声,以及餐具和椅子的摩擦声,所有人都在埋头吃饭。然后韦斯莱太太转向小天狼星。 “我有一些情况要告诉你,小天狼星。我们在画室的书桌上收集了一些东西,它们仍然在喀哒作响而且还可以晃动。当然,那也许仅仅是些玩具,但是我认为在扔掉它们之前最好请你看一下。” “随你处置,”小天狼星对此毫不关心。 “那边的窗帘上也满是蛀虫了,”韦斯莱太太接着说,“我想明天解决这个问题。” “我明天过去看看,”小天狼星说道。哈利听出小天狼星的声音里有些挖苦的味道,但是他并不确定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在哈利的对面,唐克丝正在为赫敏和金妮做表演,她不断改变鼻子的形状。每次弯曲她的眼睛都伴随着同样的痛苦表情,那是她学哈利在老卧室中的行为,她的鼻子一下子高高隆起象只鸟嘴,这当然类似史纳皮,一下子又缩小到蘑菇柄那么小,并且从每个鼻孔里长出一大片头发。很显然这是进餐时间的标准娱乐,因为赫敏和金妮很快就要求她变出她们喜欢的鼻子。 “做一个猪嘴一样的鼻子,唐克丝。” 唐克丝被迫执行了,哈利看了看,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念头,这就象是一个雌性的达力在桌子对面向他微笑。 而韦斯莱先生,比尔以及卢平则正在进行一个关于小妖精的热烈讨论。 “它们仍然不会在离开的时候提供任何东西,”比尔说道,“我只是还没有发现它们是否相信还会回来。在此期间,它们或许并不喜欢完全划清界限。它置身事外。” “我确信它们从来就不会回到——你知道的——”韦斯莱先生摇摇头说道。“它们会为丧失同伴而痛苦:还记得上次在诺丁汉附近的某个地方,一个小妖精家庭被谋杀的事件吗?” “我认为这依赖于它们所能提供的东西,”卢平说道。“我不想谈论黄金。如果它们能够被提供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拒绝给予的自由,它们会感兴趣的。你仍然不相信拉格诺克有任何运气吗? 比尔。” “他此刻感觉自己是个恰当的反巫师者,”比尔说道,”他没有停止对这些商业推销员的愤怒,他确信魔法部掩盖了事实真相, 那些小妖精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们的黄金,你知道的-” 从桌子的中央传来一阵疯狂大笑,淹没了比尔剩下的话。弗莱德、乔治、罗恩和蒙顿格斯正在他们的座位里面笑的打滚。 “…….然后,”蒙顿格斯笑的梗住了,他的脸上甚至笑出了眼泪“然后,如果你相信的话,他对我说话了,他说‘嗯,老顿,迪迪嘉所有的蟾蜍都是从哪里来的? 把泥浆泵的那些儿子都赶走,给我的儿子刻上记号!’而我说,‘好吧,我会给你所有的蟾蜍都刻上记号’接下来是什么? 然后你因此将会想要再知道的多一些?而且如果你相信我,年青人, 这只笨头笨脑的怪兽全部买了下来‘这些是我自己的蟾蜍,我当然要首先付款’”(这段好难,老鹤也不知所云,又无前后文推测,不知他们笑些什么,可能在英国这是个流传很广的经典笑话吧!不过好在都是些没营养的谈话,与剧情无关) “我认为我们不需要再听更多你的生意经了,多谢你,蒙顿格斯,”韦斯莱太太尖锐地说道,与此同时罗恩猛然向桌子摔过去,开怀大笑。 “请你宽恕,莫莉,”蒙顿格斯立刻说道, 同时擦了擦他的眼睛并且对哈利眨了一下眼。“但是,你知道的,有疣的哈利斯真的为那些刻痕首先付款,因此我真的没做任何错事。”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会的对错观念,蒙顿格斯,但是你看起来已经错过一些关键的课程,”韦斯莱太太冷淡地说道。 弗莱德和乔治用酒瓶形状的蜂蜜把整个脸埋起来;乔治则正在打嗝。因为某种原因, 韦斯莱太太丢给小天狼星一个极为讨厌的眼神,接着就站起来拿了一大块的大黄面包碎屑做布丁。哈利上下打量着他的教父。 “莫莉对蒙顿格斯不满,”小天狼星低声说道。 “为什么蒙顿格斯会来凤凰指令组织呢?”哈利非常平静地说道。 “他是有作用的,”小天狼星喃喃自语。“他知道所有的诈骗术,——是的,他知道,而且有时也把自己当作是骗子的一员。但是他也非常的忠于邓不利多, 有一次是邓不利多帮助他逃出困境。有人喜欢在老顿周围,他听过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莫莉认为邀请他共进晚餐实在是太过火了。 她不能原谅他在司职监护你的时候擅离职守。” 三块大黄面包屑的布丁以及稍后的奶油冻下肚,哈利的牛仔裤腰带感觉紧紧地,很不舒服(我们正在说的这条牛仔裤曾经一度属于达力)。当他放下调羹的时候交谈暂时停了下来。韦斯莱先生正斜靠在他的椅子中,看起来满足而且放松;唐克丝正在不停地打哈欠, 她的鼻子现在恢复正常了;而金妮则盘腿坐在地板上,她已经把克鲁克山从橱柜下面骗出来,现在正在引诱它追逐一块蜂蜜。 “我想现在接近睡觉时间了,”韦斯莱太太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时间还早,莫莉,”小天狼星说道,他推开空碟子并转头看着哈利。“你知道的, 我对你感到惊讶。我认为当你到达这里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询问有关伏地魔的问题。” 房间的气氛随着哈利的话题以及提及摄魂怪而迅速的改变了。如果说在几秒钟以前它还是令人昏昏欲睡地放松,现在它是警觉的, 甚至有些紧张。一提到伏地魔的名字就有人因为紧张害怕而离开桌子走来走去。卢平正要啜饮一杯美味的葡萄酒,但现在慢慢地放低了他的高脚杯,看起来十分机警。 “我做了!”哈利愤怒地说。“我问了罗恩和赫敏,但是他们说指令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因此-” “不过他们说的相当正确,”韦斯莱太太说道。“你太年轻。” 她坐在椅子里直直地对着门闩,她的拳头紧握双臂,没有了任何睡意的痕迹。 “从何时起某人必须在凤凰指令范围中问问题呢?”小天狼星问道:“哈利在那一楝麻瓜的房子中被困住达一个月之久。他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停止!”乔治大声地打断了小天狼星的话。 “接着哈利要怎样得到他的问题的答案呢?”弗莱德愤怒地说道。 “我们已经试图从你这里获知外界情况达一个月之久,而你却没有告诉我们一件哪怕是老的发臭的事情!”乔治说。 “你太年轻,你不是指令成员,”弗莱德用一种模仿母亲的听起来异常尖锐的声音说道。“哈利的年龄甚至更小!” “你没有被告知指令的行动细节,那不是我的过错,”小天狼星平静地说道,”那是你父母的决定。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哈利-” “还没轮到你来决定什么是对哈利有利的事情!”韦斯莱太太语气尖锐地说。在她通常友善的脸上出现了危险的表情。“我猜想你没有忘记邓不利多说过什么吧?” “你指的哪一段?”小天狼星有礼貌地问道,但是空气中充满了一个男人自己准备打架的紧张气氛。 “关于不要告诉哈利超过他需要知道的事情的那一段,”韦斯莱太太着重的强调最后三个字。(在原文中是指‘需要知道’那几个字) 罗恩、赫敏、弗莱德和乔治的头在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太太之间转来转去好像他们正在看一场网球赛。 金妮正跪在一堆丢弃的蜂蜜块上面,她的嘴巴微微张开注视着这场谈话。卢平的眼睛则定格在小天狼星的身上。 “我没打算告诉哈利,超出他需要知道的部分,莫莉,”小天狼星说道。“但是,他是亲眼看见伏地魔回归的人。”(再一次的,桌子周围因为这个名字而出现集体的战栗)“他比我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更有权力知道——” “他不是凤凰指令的成员!”韦斯莱太太说道,“他只有十五岁,而且——” “而且他解决过的问题象大多数指令成员一样多,”小天狼星说道,“甚至比某些成员更多。” “没人否认他曾经做过的一切!”韦斯莱太太的声音提高了,她的拳头在椅子扶手上颤抖。“但是他仍然只是——” “他不是一个孩子!”小天狼星不耐烦的说道。 “他也不是一个成年人!”一抹红色爬上了韦斯莱太太的脸颊。“他不是詹姆斯,小天狼星!” “我很清楚他是谁,谢谢你提醒,莫莉,”小天狼星冷淡的说。 “可是我不确信你知道这一点!”韦斯莱太太说道。“有时候你和哈利谈话的方式,就好象,你认为你最好的朋友已经回来了一样!” “那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哈利问道。 “那有什么错,哈利,错在你不是你父亲,但是你的很多方面和他很象!”韦斯莱太太的眼睛仍然在盯着小天狼星。“你仍然待在学校里,由成年人为你负责,不要忘记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养父!”小天狼星回应道,他的声音也提高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知道你行事轻率,小天狼星,这就是为何邓不利多要你待在家里的原因,并且——”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将不理会邓不利多的指令,并且离开这里!”小天狼星响亮的回答。 “亚瑟!”韦斯莱太太转向她的丈夫,“亚瑟,帮我说句话!” 韦斯莱先生却没有马上说话。他摘下了他的眼镜,并用他的长袍慢慢的擦着。当他将眼镜仔细的架回鼻梁的时候,他终于回答了。 “邓不利多知道情况已经发生改变,莫莉。他接受在一定范围内哈利必须接触到凤凰指令的某些内容,正如现在他正待在凤凰指令指挥部。” “是的,但是这和允许他询问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之间是有区别的!” “从个人角度讲,”卢平最后终于从小天狼星的身上收回目光,平静的说话了,韦斯莱太太迅速将头转向他,希望她最后能获得一个盟友,“我认为让哈利知道情况更好,并非全部的情况,莫莉,但是要让他知道大概的情况——对我们来说,这样可以防止其他人断章取义……” 他的表情是温和的,但是哈利确信,至少卢平知道某些顺风耳在韦斯莱太太的整肃行动中幸免于难。 “好吧,”韦斯莱太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在桌子周围看了一圈,想寻求者,不过没人响应,她说道,“好吧……我明白将要被否决了。我要说的仅仅是:邓不利多不想让哈利知道的太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哈利心里最感兴趣的人——” “他不是你儿子,”小天狼星平静的说道。 “他就象我儿子一样,”韦斯莱太太猛烈还击,“除此之外他还有谁?” “他有我!” “是的,”韦斯莱太太的嘴唇翘了起来,“事实是,当你被关在阿滋卡班监狱的时候根本照顾不了他,不是吗?” 小天狼星开始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 “莫莉,你不是这里唯一关心哈利的人,”卢平尖锐的说道,“小天狼星,坐下。” 韦斯莱太太的下嘴唇抖了起来。小天狼星慢慢坐回他的椅子里,他的脸色苍白。 “我认为哈利有话要说,”卢平接着说道,“他已经够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 “我要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哈利马上说道。 他没有看韦斯莱太太。他为韦斯莱太太把他看作亲生儿子而感动,但是他也同样为韦斯莱太太的骄横而不耐烦。小天狼星是正确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很好,”韦斯莱太太尖声说道,“金妮——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我要你们现在立刻离开厨房。” 厨房里立即响起了一阵**。 “我们也到了年纪!”弗雷德和乔治一起叫道。 “如果哈利允许知道,为何我不能?”这是罗恩的叫声。 “妈妈,我要听!”金妮在悲叹。 “不!”韦斯莱太太咆哮道,她站了起来,眼睛瞪圆了。“我绝对禁止——” “莫莉,你阻止不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先生疲倦的说道,“他们够年纪了。” “他们还是学生。” “但是在法律上他们现在是成年人了,”韦斯莱先生还是用同样疲惫的声音继续说道。 韦斯莱太太的脸涨的通红。 “我——哦,那么好吧,弗雷德和乔治留下,但是罗恩——“ “哈利会告诉我和赫敏你们说的每件事情!”罗恩热切的说道。“是——是吗?”他不确定的补充道,眼睛看着哈利。 在一瞬间,哈利考虑告诉罗恩他一个字也不会说,这样罗恩就能够体验一下待在黑暗中的滋味了,然后看看他是否喜欢这个。但是这个卑鄙的想法在他们对视的刹那消失了。 “当然我会的,”哈利说道。 罗恩与赫敏欢呼起来。 “很好!”韦斯莱太太叫道。“很好!金妮——上床睡觉!” 金妮可不肯安静的离开。他们可以听见在一路上楼的时候她对着妈妈用各种方式大吵大闹,而当他们到达大厅的时候布莱克斯太太(墙上的老太太,小天狼星的老妈)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加入了这场闹剧。卢平匆匆赶到肖像那里去恢复平静。然后当他回来关上厨房的门,并重新坐回桌子前面的椅子之后,小天狼星开始说话了。 “哦,哈利……你要知道什么呢?”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了一个月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伏地魔在哪里?”他故意忽略由这个名字引发的新一轮战栗和退缩,问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我尽力关注了麻瓜的新闻,可是看样子什么也没发生,没有离奇的死亡以及任何其他事情。” 第五章 凤凰的指令 “只能说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离奇死亡事件,”小天狼星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全部知道……但是我们知道很多……” “从各个方面讲都超过那个人(指代老福,下同)认为我们掌握的,”卢平补充道。 “那么他为什么会停止杀戮呢?”哈利问道。他知道单在去年伏地魔就谋杀了不止一人。 “那是因为他不想引人注意,”小天狼星说道,“现在对他而言也非常危险。他的恢复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完美,你明白的。他把事情搞砸了。” “或者宁愿说,是你把他的事情搞砸了。”卢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怎么说?”哈利迷惑不解的问道。 “你出人意料的幸存下来!”小天狼星说道。“除了他的食死徒追随者以外本来没人知道他恢复了。但是你幸存下来并且成为目击者。” “而此刻他最不想惊动的人就是邓不利多,”卢平说道,“可是你立刻就让邓不利多知道了此事。” “这有什么帮助吗?”哈利问道。 “你在开玩笑吗?”比尔轻率的说道,“人人都知道邓不利多是那个人唯一害怕的巫师!” “谢谢你的解释,邓不利多在伏地魔回归之后一个小时之内重新召集了凤凰的指令,”小天狼星说道。 “那么,凤凰指令在干什么呢?”哈利看看他们全体问道。 “辛勤工作,以使伏地魔不能实施他的计划,”小天狼星说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伏地魔的计划的呢?”哈利很快的问道。 “邓不利多有个精明的主意,”卢平说道,“而他的精明主意通常情况下都是料事如神。” “那么邓不利多认为伏地魔的计划是什么呢?” “好的,首先,他要重建他的军队,”小天狼星说道,“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指挥着数量众多的成员;那些他胁迫或者是被他迷惑而跟随他的巫师和女巫们,他的忠诚的食死徒部下,以及大量不同的黑暗生物。你还听见他试图重新招募巨人,是的,他们也曾经是那个人手下的一群。伏地魔并不确定仅仅依靠他的一打食死徒就能够取代魔法部。” “因此你们就尽力阻止他获得更多的追随者吗?” “尽我们所能。”卢平说道。 “怎样做?” “很好,最主要的工作是,确定有多少人是真正想要回到伏地魔身边的,然后把他们监视起来,”比尔说道。“这个策略被证明是很机警的。” “为什么?” “因为魔法部的态度,”唐克丝说道,“你看看那个法尼治.福吉听说‘那个人’回来之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利!是的,他完全不会改变立场的。他绝对拒绝相信已经发生的一切。” “但是为什么?”哈利失望的说道,“为什么他如此愚蠢?如果邓不利多——” “哦,很好,你说到问题的点子上了,”韦斯莱先生用一个扭曲的微笑说道,“邓不利多。” “福吉害怕邓不利多,你知道的,”唐克丝难过的说。 “害怕邓不利多,”哈利草率的叫起来。 “害怕邓不利多取代他,”韦斯莱先生说道,“福吉认为邓不利多正在密谋推翻他。他认为邓不利多想要得到魔法部长的位置。” “但是邓不利多根本不想——” “当然他不想,”韦斯莱先生说道,“他从没想过要当魔法部长,甚至早在老部长巴格诺德退休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推举邓不利多继任。福吉后来还是接管了权力,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邓不利多是多么的受人爱戴,尽管邓不利多从来就没有觊觎这个职位。” “更深的意义是,福吉清楚邓不利多是个远比他聪明,比他强大的巫师,而且在他刚刚接手魔法部的早期岁月里他总是要向邓不利多咨询意见,”卢平说道,“但是现在看来他开始迷恋权力,并且刚愎自用。他喜欢现在的魔法大臣的职位,而且越来越相信自己才是个聪明人,而邓不利多仅仅是个麻烦爱好者。” “他怎么能这样认为?”哈利愤怒的叫道,“他怎么能认为邓不利多引起了麻烦——或者说是我引起了麻烦?” “因为接受伏地魔回归的事实,就意味着魔法部将遭遇到成立十四年以来从未处理过的大麻烦,”小天狼星痛苦的说道,“福吉只是不想让自己面对它。毕竟对他来说自欺欺人的认为邓不利多在骗他肯定要舒服的多。” “你现在看见了问题所在,”卢平说道,“当魔法部坚持没有任何来自伏地魔的威胁的时候,很难让人们相信他已经回归这一事实,尤其是人们首先真的不愿相信的情况下。更糟糕的是,魔法部严令每日先知报不要报道任何来自邓不利多的消息,因此大多数的巫师团体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的任何事情,这使得如果食死徒使用‘英帕流斯’咒语(第四部介绍过的伏地魔用来控制信徒的强力迷惑咒语,被魔法部严令禁止使用的三大禁咒之一)的话,他们很容易成为靶子。” “但是你们正在警告人们,不是吗?”哈利看着韦斯莱先生、小天狼星、比尔、蒙顿格斯、卢平和唐克丝,问道,“你们不是正在让人们知道伏地魔的归来吗?” “是的,当人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疯狂杀手,而魔法部却为我的脑袋悬赏1000帆船币的时候,我几乎无法上街散传单,对吗?”小天狼星不安的说道。 “而我,在大多数社团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卢平说道,“狼人一向是个危险职业。” “唐克丝和亚瑟如果口无遮拦的话就将失去他们在魔法部的饭碗,”小天狼星说道,“但这对我们而言在魔法部里安插密探是非常重要的,我敢打赌伏地魔一定会向他们渗透的。” “尽管我们已经尽力说服了两个人,”韦斯莱先生说道,“唐克丝在这儿,她是一个——但是上次凤凰令集结的时候她还太年轻,而且有傲罗成员在我们这边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也是我们一笔真正的财富;他是负责追捕小天狼星的,因此他一直在给魔法部放假消息说小天狼星待在提比特。” “但是如果你们之中没有人放出消息说伏地魔已经回来了的话——”哈利说道。 “谁说我们没有放消息?”小天狼星说道,“你认为邓不利多为什么会陷入这个麻烦之中一筹莫展?” “你的意思是?”哈利问道。 “他们想要让邓不利多丢脸,”卢平说道,“你没看上周的每日先知报吗?他们报道说邓不利多已经被投票免去了国际魔法联盟主席的职务,因为他太老了,已经失去了控制力,但那不是真的;他是在做了一个宣布伏地魔归来的演讲之后被巫师管理部免职的。他们把他的巫师等级从师降级了——那是一个巫师的最高荣誉——而且他们现在正在讨论撤消他的一级梅林勋章(老鹤注解:梅林是西方魔法体系中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其地位之崇高有如道教的太上老君,佛教的如来佛祖一般,代表魔法界至高无上的权威。梅林徽章则出现在许多相关小说中,只是老鹤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梅林的生平事迹,深以为憾)” “但是邓不利多说,只要不把他从巧克力蛙的收集卡中除名,他才不在乎他们怎样做呢。”弗雷德笑着说道。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韦斯莱先生尖锐的说,“如果他再这样继续公然反抗魔法部的话,他也许就要在阿滋卡班度过余生了,而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只能是替邓不利多在哪里上锁了。如果那个人知道邓不利多回到战场的话他行事就会小心翼翼。如果邓不利多离开战场,——哦,那个人就将肆无忌惮。” “但是如果伏地魔要招募更多的食死徒,那么他归来的消息就必然泄露,不是吗?”哈利失望的问道。 “伏地魔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的,哈利!”小天狼星说道,“他欺骗、诅咒、勒索他们。他是保密工作的专家。在任何情况下,招募追随者都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他同样在制订计划,这些计划能够使他的行动,事实上悄然无声,而他此刻正在关注此事。” “除了那些追随者之外他接着还会干什么?”哈利很快问道。他想他看见小天狼星在回答之前与卢平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通过秘密途径补充物资。” 当哈利看来迷惑不解的时候,小天狼星说道,“象是一把武器之类的。有些东西是他上次没有的。” “在他强大起来之前?” “是的。” “比如哪种武器?”哈利说道,“是某种比阿得罗.卡文迪许(三大禁咒的最后一个)更糟糕的东西吗——?” “够了!” 韦斯莱太太在门边的阴影里说道。在送金妮上楼之后哈利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回来了。她的胳膊交叉,看起来非常恼火。 “现在我要你们上床睡觉。你们所有的人。”她看了看弗雷德,乔治,罗恩和赫敏补充道。 “你不能命令我们——”弗雷德开始抗议着。 “看着我。”韦斯莱太太咆哮道。她全身颤抖的盯着小天狼星。“你告诉哈利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你干脆把哈利带进凤凰指令组织会更直接些。” “为什么不?”哈利很快说道,“我要加入,我想加入,我要战斗!” “不。” 这次说话的不是韦斯莱太太,而是卢平。 “凤凰指令是由超过法定年龄的正式巫师组成,”他说道。“而不是那些仍然待在学校里的预备巫师,”当弗雷德和乔治想开口的时候卢平补充道。“毫无观念的牵扯进来是很危险的,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认为莫莉是对的,小天狼星。我们说的够多了。” 小天狼星耸耸肩但是没再争辩。韦斯莱太太的召唤她的儿子们,还有赫敏。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当然也包括哈利,象是一群失败者一样跟着离开了。 第六章布莱克家族高贵而古老的房子 韦斯莱太太面色严峻的跟着他们到了楼上。 “我要求你们所有人直接上床睡觉,不许再聊天,”当他们到达一楼的时候,韦斯莱太太说道,“明天我们还有的忙。我希望金妮已经睡着了,”她对着赫敏补充道,“因此尽量别吵醒她。” “睡觉,是的,非常正确,”弗雷德小声说道,这时赫敏已经向他们道过晚安,兄弟两个正向楼上爬去,“如果金妮没有上床睡觉,而是等着赫敏告诉她我们刚才在楼下谈论的所有事情,那么我就是一个......” “好了,罗恩、哈利,”韦斯莱太太现在在二楼,指示他们进卧室,“上床去睡吧。” “晚安!”哈利和罗恩对双胞胎兄弟说道。 “睡个好觉!”弗雷德眨眨眼睛说道。 韦斯莱太太在哈利的身后猛的把门关上了。卧室现在看起来比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更加的黑暗阴森。墙上的那张空画正在缓慢而深长的呼吸,仿佛它上面那个看不见的居住者也睡着了。哈利穿上他的睡衣,摘下眼睛爬到他冰冷的**,而与此同时罗恩把猫头鹰笼子放到衣柜的顶端以安抚海德薇与小猪,它们正在到处吵闹,翅膀发出不安的沙沙声。 “我们不能让它们每天晚上都出去觅食,”罗恩一边穿上他的栗色睡衣一边抱怨着,“邓不利多不想让太多的猫头鹰在广场周围乱窜,他认为这看起来十分可疑。哦,是的...我差点忘记了...” 他穿过卧室走向门口并且把门栓上了。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克瑞彻”罗恩关灯的时候说道,“第一夜我睡在这里,他凌晨三点跑过来游荡。相信我,你不会乐意被吵醒然后发现那个家伙在你的房间里游荡。无论如何......”他上床躺进被窝里,然后转过来在黑暗中看着哈利;通过肮脏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使的哈利能够看清罗恩的轮廓,“你在想什么?” 哈利不需要询问罗恩的意思。 “是的,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无法猜测的东西,是吗?”哈利一边回忆他们在楼下的谈话一边说道,“我的意思是,所有他们真正告诉我们的就是,凤凰指令正在尽力组织人们加入福尔——” 从罗恩哪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吸声。“——魔鬼,”哈利平静的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使用他的名字?小天狼星和卢平干的。”(这里又是个隐晦的句子,老鹤的理解是哈利觉得被貌似慷慨的小天狼星和卢平这两只老狐狸给耍了,因而发泄不满) 罗恩没听见最后一句。 “是的,你是正确的,”他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告诉我们的每一件事情,这些事情我们通过顺风耳都已经了解了。唯一没听过的一小段就是——” 啪的一声。 “哎哟!” “小声点,罗恩,你妈妈也许会回来看看。” “你们两个站在我膝盖上了!” “是的,好吧,看来瞬间移动魔法在黑夜里更难施展。” 哈利看见弗雷德和乔治模糊的轮廓从罗恩的**跳下来。弹簧床面发出了呻吟,而当乔治坐到他脚边的时候哈利的床垫被压沉了几英寸。 “那么,你见过那个东西吗?”乔治一脸渴望的说道。 “小天狼星提及的武器吗?”哈利问道。 “还能是什么,”弗雷德接着说道。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阿瓦达索命咒语(这里老鹤明确一下,这个咒语是前作提及的三大禁咒的最后一个,也即死亡咒语,是伏地魔杀死哈利父母的咒语,当伏地魔对哈利施展的时候出现意外,结果伏地魔几乎被杀,而哈利则留下一道闪电形状的疤痕)更加糟糕的东西,是吗?”罗恩说道,“什么东西会比死亡更糟呢?” “也许它是某种能够同时杀死成千上万人的东西,“乔治推测道。 “也许它是以某种特别痛苦的方式杀人的东西,”罗恩沉重的说道。 “伏地魔已经有了钻心咒(三大禁咒第二位,即痛苦咒语,能使人痛不欲生但是却死不了)让人痛苦,”哈利说道,“他不会需要任何比这个咒语更有效的东西。” 卧室里一片平静,哈利知道其他人象他一样,正在奇怪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武器呢? “那么你认为现在谁得到了这种武器呢?”乔治问道。 “希望是我们这边的,”罗恩有点紧张不安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邓不利多可能把它藏起来了。”弗雷德说道。 “藏在哪里?”罗恩很快说道,“霍格沃茨吗?” “我打赌肯定是在霍格沃茨!”乔治说道,“那正是邓不利多隐藏魔法石的地方。” “但是一件武器应该比一块石头大的多!”罗恩说道。 “这可不一定,”弗雷德说道。 “是的,体积并不是威力的保证,”乔治说道,“看看金妮就知道。” “你的意思是”哈利问。 “你大概还从未尝到过她的击妖魔法,对吧?” “嘘!”弗雷德从**半坐起来,“听!” 他们安静下来。脚步声正在上楼。 “妈妈,”乔治说道,接着几乎在一瞬间伴随一声巨响,哈利感到床脚的重量消失了。几秒钟之后,他们听见门外的楼板吱吱作响:韦斯莱太太在门外倾听,以检查他们是否正在交谈。 海德薇和小猪寂寞的大声叫喊。楼板再次吱吱作响,他们听见韦斯莱太太上楼检查弗雷德和乔治去了。 “你知道吗,她完全不相信我们,”罗恩懊恼的说道。 哈利确信自己睡不着,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考虑,因此他满心期望能够清醒的躺上几个小时全部咀嚼一遍。他想继续与罗恩谈话,但韦斯莱太太的脚步声再次下楼来了,而她一离开哈利就清楚的听见其他人都上楼去了......实际上,许多有脚的生物都正在卧室的门外轻柔的跑来跑去,而魔法生物饲养课的老师哈格力正在讲课:“他们很漂亮,不是吗,哈利?这个学期我们将要学习这种武器...”接着哈利就看见这种生物的头部变成了加农炮,并且正在瞄准他...哈利猛的蹲下... 接下来他所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在床单下面暖和的缩成一团,而乔治响亮的声音充满了房间。 “妈妈说起床了,你的早餐在厨房里,吃完以后她要你待在画室里,这里有超出她想象的大量的害虫,而且她又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窝死掉的害虫。” 半个小时之后哈利和罗恩迅速的穿戴整齐并吃了早餐,接着进了画室,这是一楼一个长形的房间,有着高高的天花板,橄榄绿的墙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地毯每次有人踩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一股灰尘形成的烟雾,长长的,苔绿色的天鹅绒窗帘正在嗡嗡作响,仿佛里面有一大群看不见的蜜蜂。韦斯莱太太、赫敏、金妮、弗雷德和乔治都来了,他们用一件衣服包住鼻子和嘴巴的样子显的十分奇特。而在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大瓶黑色的**,瓶子的末端都装着一个喷嘴。 “把你们的脸包起来并拿上一个喷雾器,”韦斯莱太太一看见哈利和罗恩就说道,并指了指一张长腿桌子上面两个更大的装满黑色**的瓶子。“这里真是虫子窝,我从来没有见过虫子出没的如此猖獗——在最近十年里那些小精灵们都干了些什么——” 赫敏的脸虽然半隐藏在一条茶色毛巾里,但是哈利明显看见她向韦斯莱太太投去一个责备的目光。“克瑞彻真是太老了,它也许无法管理——” “如果克瑞彻想管的话你会很惊奇的发现它有多么能干,赫敏。”说话的是小天狼星,他正提着一个看上去装满了死老鼠的血淋淋的包走进房间里,“我刚刚喂了巴克比克(就是前作那只险些被砍头,最后载着小天狼星一起流亡的鹰头马身的怪鸟)”他回应着哈利询问的眼神补充道。“我把它留在楼上我妈妈的卧室里。不管怎么说,...这张写字台...” 小天狼星把包扔进了一张扶手椅子里,然后弯腰检查一个上锁的橱柜,哈利现在才首次注意到那个橱柜,它正在轻轻摇晃。 “好的,莫莉,我十分确定这是一个波奇(一种远距离传送装置),“小天狼星一边通过锁孔向里面窥视一边说道,“在我们打开它之前也许我们应该让魔眼来看看——我了解我妈妈,它有可能是个很糟糕的东西。” “你是对的,小天狼星。”韦斯莱太太说道。 他们都在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礼貌周到的方式交谈,这十分明显的告诉哈利两个人都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争执。 一声巨大的叮当作响的铃声从楼下传了上来,紧跟着的就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哀号声,昨天晚上唐克丝在碰倒那个伞架的时候就触发过一次。 “我告诉过他们不要按门铃!”小天狼星恼火的说着,急匆匆的跑出房间。他们听见他脚步声洪亮的下楼,而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又再一次的响彻大厅: “你这个家族的耻辱、肮脏的杂种、血统的叛徒、污秽的孩子...” “请把门关上,哈利,”韦斯莱太太说道。 哈利花了很多时间才关上画室的门;他想要听听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小天狼星显然已经尽力关上了盖在他妈妈肖像上的窗帘,因为老太太已经停止尖叫了。他听见小天狼星走出大厅,然后前门响起了铁链滑动的声音,接着他听见一个他认为是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的低沉的嗓音说道:“赫斯提(希腊神话中的女灶神,这里可能指火神)刚刚放过我,而她现在拿走了穆迪的斗篷,我认为我应该给邓不利多留一个报告...” 感觉到韦斯莱太太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哈利懊悔的把画室的门关上并重新加入了除虫队伍。 韦斯莱太太正在弯腰查看一本打开并放在沙发上的书,这是一本吉德洛.洛哈特(前作密室之迷中出现过的一只绣花枕头式的人物,做过哈利的一任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写的家庭害虫防治指南。 “很好,你们大家,你们要很小心,因为这些害虫会叮人,他们的牙齿是有毒的。我这里已经提供了一瓶解毒剂,但是我希望没有人需要用到它。” 韦斯莱太太把腰直起来,站在窗帘的正前方,并招手示意他们都上前来。 “当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就马上开始喷药水,”韦斯莱太太说道,“我希望它们会朝我们飞过来,但是这种喷雾器的说明书上写着仅仅一次成功的喷射就可以麻痹它们。当它们被麻痹的时候,就把它们扔到这个桶子里。” 韦斯莱太太小心翼翼的走出火线,并且举起了她自己的喷雾器。 “预备——喷射!” 哈利仅仅喷了几秒钟就有一只浑身绿色的害虫从一堆折叠好的布料里面飞了出来,它的光亮的,甲虫一样的翅膀发出呼呼的声音,微小的针尖一样锋利的牙齿**着,它精灵一样的身体上覆盖着厚厚的毛,而它的四只细小的拳头愤怒的紧握着。哈利用一阵杀虫剂将它喷了个正着。它在半空中僵住了并且掉了下来,发出了一声令人惊讶的巨响,躺在了旧地毯的上面。哈利把它拣起来并且扔到了桶子里。 “弗雷德,你在干什么?”韦斯莱太太尖叫道,“马上喷它并把它扔掉。” 哈利向这边看了看。弗雷德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抓着一只正在挣扎的虫子。 “好的——”弗雷德轻快的说道,他迅速的朝这只虫子脸上喷了一下然后虫子就昏倒了,但是在韦斯莱太太转身的一瞬间他迅速的把虫子塞进了口袋里。 “我们要用虫子的毒液实验我们的削蛇盒,”乔治低声的告诉哈利。 当虫子直接向哈利的鼻子飞过来的时候,他技巧熟练的同时喷下来两只虫子,哈利靠近了乔治并且用嘴角嘟噜着“什么是削蛇盒?” “这是一系列会使你生病的糖果,”乔治一边小声说道一边用机警的眼神望着韦斯莱太太的背影。“放心,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仅仅是当你感到有必要的话,让你病到足以中途退堂。弗雷德和我在这个夏天就正在开发它们。它们是双重功效的,有颜色的咀嚼片。如果你吃了黄色的那一半呕吐药剂的话,你将剧烈呕吐。一旦你已经冲出教室跑向医院的时候,你就吞下紫色的那一半——” “——这将使你恢复舒适感,并且使的你在一个小时里按自己的选择从事休闲活动,而不是陷入毫无意义的厌烦之中。”“总之,那就是我们在广告里要提出的,”弗雷德小声说道,他已经站到了韦斯莱太太视线之外的边缘地带,并且正在地板上扫荡几只昏迷的虫子,把它们放到口袋里。“但是这种糖果仍然需要一点工夫才能最终完成。现在我们的实验者有一点小麻烦,他们在吞下紫色药片之后需要一段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制止呕吐。” “实验者?” “是我们,”弗雷德说道,“我们轮流服用。乔治制作了昏迷的花色制品——我们都厌倦了流鼻血的奶油杏仁糖——” “妈妈认为我们两个正在决斗,”乔治说道。 “那么,搞笑商店的计划还在进行吗?”哈利嘟噜着,假装是在调整他的喷雾器的喷嘴。 “是的,但我们仍然没机会获得启动资金,”弗雷德说道,当韦斯莱太太在再次袭击之前用围巾擦着眉毛的时候,他的声音更低了,“因此我们在目前用邮购的方式运作它。我们上周在每日先知报上登了广告。” “这都得感谢你,伙计,”乔治说道,“但是不用担心...妈妈对此一无所觉。她不再读每日先知报了,‘因为每日先知报正在诽谤你和邓不利多’” 哈利笑了。他曾经强迫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两兄弟,接受了他在三巫师争霸赛中赢得的几千帆船币的奖金,以帮助他们实现开设一家搞笑商店的雄心壮志,而他仍然很高兴的知道他们的进一步计划没有被韦斯莱太太察觉。韦斯莱太太从来就不认为开一家搞笑商店对她的两个儿子来说是个合适的职业。 清理窗帘蛀虫的行动花费了几乎整整一个上午。时至正午,韦斯莱太太最终脱下了她的保护性的围巾,倒进了一张扶手椅子里,并带着一声因厌恶而发出的尖叫再一次从椅子里跳起来,因为她正好坐在了那个装满死老鼠的大包上。窗帘不再发出嗡嗡的响声了,它们因为密集的喷雾而变的柔软潮湿,垂了下来。在他们的脚下丧失意识的虫子密密麻麻的躺在桶子里,桶子的旁边是一个装满虫子黑色的卵的大碗,克洛克山克斯正在嗅着这只碗,而韦斯莱兄弟也在贪婪的盯这这只大碗。 “我想午饭之后我们将解决它的问题,”韦斯莱太太指了一下壁炉架子两边一边一个的放着的,积满灰尘的玻璃橱柜。橱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不成对的东西(橱柜是一对,所以习惯上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对称的),一把精挑细选的生锈的短剑,几只爪子,一卷蛇皮,数量众多的银色盒子,上面刻满了哈利看不懂的文字,而所有物品当中最令人讨厌的是一个装饰华丽的水晶瓶,上面塞着一块巨大的猫眼石,里面装满了哈利确信是鲜血的**。 门铃的叮当声再度响起。每个人都看着韦斯莱太太。“待在这里。”当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再次从下面传来的时候,韦斯莱太太抓起那只装满死老鼠的大包平静的说道,“我去拿点三明治。” 她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身后的门。几乎同时的,每个人都冲向窗户并通过楼梯台阶往下张望。他们可以看见一颗长着蓬乱头发的头顶,和一组摇摇晃晃保持平衡的坩埚。 “蒙顿格斯!”赫敏说道。“他带着那些坩埚干什么?” “也许是在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摆放它们,”哈利说道,“那也许是他受命跟踪我的那天晚上跑去搞的勾当?挑选销赃的坩埚?” “是的,你是正确的!”弗雷德说道,这时前门打开了,蒙顿格斯吃力的端着他的坩埚,穿过前门并且从视野里消失了,“哎呀,妈妈不喜欢…” 他和乔治穿过画室并站到门边仔细的听着。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 “蒙顿格斯正在和西斯里还有肯斯雷说话,”弗雷德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说道。“不可能听见…你认为我们是否值得冒险使用顺风耳?” “也许值得,”乔治说道,“我可以偷偷摸摸的到楼上拿一对——” 但是就在此时从楼下传来一声巨响,这使得顺风耳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韦斯莱太太正在用她最高的嗓门咆哮着。 “我们没地方为偷来的东西挪出一个藏匿点!” “有时我喜欢听见妈妈对别人咆哮,”弗雷德的脸上带着一种满意的微笑说着,他把门拉开一英寸左右,这样可以让韦斯莱太太的声音更清楚的传进房间里,“这是如此优美的改变。” “——完全不负责任,好象没有你拖进来的这些销赃的坩埚我们就会因为缺少经费而愁眉苦脸——” “这群白痴正在让她步步进逼,”乔治摇摇头说道,“你必须尽早的拦下她的话头,否则她就会象沸腾的蒸汽一样滔滔不绝的说上几个小时。自从蒙顿格斯在受命跟踪你的期间擅离职守以来,妈妈早就想找个机会修理他了。哈利——现在是小天狼星的妈妈再度发飚。” 韦斯莱太太的丧失了开始的尖锐,而尖叫声从大厅的肖像处传了过来。 乔治试图关上门以抵挡噪音,不过在他这么做之前,一只房屋小精灵进到房间的边上。 除了把一串肮脏的老鼠绑成一根带子围在腰间以外,它全身。它看上去很老。皮肤看来比它的身体大好几倍,尽管它象其他的房屋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不长毛,但是大量的白色眉毛在它巨大的、蝙蝠一样的眼睛上方冒了出来。它的眼睛充满血丝并且是潮湿的灰白色,而它肉色的鼻子同样十分巨大,或者更贴切的讲象猪嘴。 这只小精灵绝对没有注意到哈利和其他人。它的行为仿佛象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它驼着背,慢吞吞的走着,固执而迟缓,一直走向房间的最里面,它所发出的喃喃自语声在他的呼吸里嘶哑、深沉,就象一只牛蛙一样。 “…闻起来就象一条排水沟或者是一个罪犯的靴子,但是她也好不了多少,肮脏衰老的血统叛徒带着她的乳臭未干的孩子们,把我的女主人的房子弄的乱七八糟,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知道这些家伙把些什么垃圾带进来的话,她会对老克瑞彻说些什么呢,哦,这真是可耻,小孩、狼人、叛徒,还有小偷,可怜的老克瑞彻,它能干什么…” “你好,克瑞彻,”弗雷德猛的关上门大声说道。 这只小精灵停下了脚步,不再喃喃自语,并且带着一种十分明显的不确定的神情开始感到惊讶。 “克瑞彻没看见小主人,”它转过头对弗雷德鞠了一躬。仍然站在地毯边上,它用正好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这是一个血统叛徒的一个肮脏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对不起?”乔治说道,“不要加上最后那点。” “克瑞彻什么也没说,”小精灵向乔治第二个鞠躬,用一种清晰的低音补充道,“这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他们都是异乎寻常的小畜生。” 哈利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这只小精灵直起身体,眼睛充满恶意的瞪着他们,并且很显然的相信他们听不见它说话,所以它继续嘟噜着。 “…这里还有些小孩,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哦,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的话,哦,她会怎样尖叫啊,这里还有个新来的男孩,克瑞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来这里干什么?克瑞彻不知道…” “这是哈利,克瑞彻,”赫敏试探性的说道。“哈利波特。” 克瑞彻苍白的眼睛睁大了,它嘟噜的更快了,而且比刚才更加的愤怒。这个小孩正在象朋友一样的和克瑞彻说话,如果克瑞彻的女主人看见它这个样子的话,哦,她会说——” “不要叫她乳臭未干的小孩!”罗恩和金妮同时愤怒的叫道。 “没关系的,”赫敏小声说道,“它现在已经出神了,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骗你自己,赫敏,它知道的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弗雷德看见克瑞彻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克瑞彻还在嘟噜着,它的眼睛看着哈利。 “这是真的吗?这是哈利波特吗?克瑞彻能够看见那道伤疤,这一定是真的,就是这个小男孩阻止了黑暗公爵,克瑞彻怀疑他是怎么做到的——” “放过我们大家吧,克瑞彻,”弗雷德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在干什么?”乔治问道。 克瑞彻的大眼睛转向乔治。 “克瑞彻正在清洁,”它推脱的说道。 “一个合适的借口,”哈利身后一个声音说道。 小天狼星已经回来了;他正在门口对着这只小精灵怒目而视。客厅里的吵闹声已经消失了;也许韦斯莱太太和蒙顿格斯已经把他们的战场移到了厨房。 看见了小天狼星,克瑞彻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它的猪嘴一样的鼻子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站起来,”小天狼星不耐烦的叫道,“现在,你要去干什么?” 第六章 “克瑞彻正在打扫卫生,”小精灵重复道。“克瑞彻要去整理布莱克家族的高贵的房子——” “而它每天都变的更加的黑暗,这是个肮脏的鬼地方,”小天狼星说道。 “主人总是喜欢他的小笑话,”克瑞彻说道,它再次的鞠躬,继续小声说道,“主人是头肮脏的、不领情的猪,他伤害了他妈妈的心——” “我妈妈没有心,克瑞彻,”小天狼星突然叫道,“她让自己活在纯洁的事物之外。” 当克瑞彻说话的时候它再度鞠躬。 “无论主人说些什么,”它愤怒的嘟噜道,“主人都不配给他妈妈擦靴子,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看见克瑞彻服侍他的话会说什么呢,她是如此的憎恨主人,他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啊——” “我问你要去干什么,”小天狼星冷淡的说,“每次你都撒谎说你要去打扫卫生,你把那些垃圾偷偷摸摸的藏到自己的房间里,我们就没办法扔掉它们。” “在主人的房间里克瑞彻从来不会把任何东西从它们正确的位置上移走,”小精灵回答道,然后有很快的抱怨,“如果那条挂毯被扔掉了女主人一定不会原谅克瑞彻的,七百年以来它一直在这个家里,克瑞彻必须留住它,克瑞彻不会让主人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这些臭小子们把它毁掉——” “我想就是那样,”小天狼星轻蔑的看着对面的墙壁,“她会施展另外一个附身魔法在这堵墙的上面,我毫不怀疑,但是如果我能够扔掉它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的。现在滚吧,克瑞彻。” 看起来克瑞彻并不敢违背一个直接的命令;不过,当它经过小天狼星身边的时候它给了小天狼星一个最厌恶的眼神,然后就一路嘟噜着出去了。 “——从阿滋卡班回来的家伙到处命令着克瑞彻,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现在看见这所房子的话会说什么呢,一群垃圾住在里面,她的宝藏被扔了出去,她诅咒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回来了,他们都说他是个杀人犯——” “你要是再唠叨的话我会杀了你!”当小天狼星重重的把小精灵关在外面的时候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天狼星,它的脑子有问题,”赫敏为克瑞彻辩护道,“我并不认为它意识到我们能听见它说话。” “它一个人待在这里太久了,”小天狼星说道,“从我妈妈的肖像那里获得疯狂的命令,而且只有自言自语,但是它永远是个邪恶的小——” “如果你能给它自由的话,”赫敏充满希望的说道,“也许——” “我们不能给它自由,它了解太多有关凤凰指令的事情,”小天狼星简单的说道,“而且不管怎么说,这种震撼会杀死它的。你去建议它离开这所房子看看它会不会执行命令。” 小天狼星穿过房间走向那条克瑞彻尽力想要保护的挂毯,它现在正悬挂在墙上。哈利和其他人则跟在小天狼星的后面。 这张挂毯看来十分古老;它又脏又破,而且看起来到处都是虫子咬过的痕迹。但是,它镶边的金黄色细线却仍然闪闪发光,这显示它们所代表的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族谱(从哈利所能读出的字)。在挂毯的最顶端用巨大的单词写着: 唐吉尔斯.普.布莱克家族高贵而古老的房子 “你的名字不在这里!”哈利在看完这个族谱的最后一行叫道。 “我的名字曾经在那个位置,”小天狼星指着挂毯上一个小小的象是香烟烧出来的圆洞说道,“当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亲爱的老妈把我给除名了——克瑞彻对低声念叨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你离家出走?” “当我十六岁的时候,”小天狼星说道,“那时我已经够大了。” “你去了哪里?”哈利盯着他问道。 “你父亲哪里,”小天狼星说道,“你的祖父母是真正的好人;他们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小儿子一样抚养。是的,当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和你的父亲就去野外露营,当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的叔叔艾尔费哈德给我留了一些金子——他也已经被从这里擦掉了,那也许是因为——不管怎么说,从那以后我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总是欢迎波特夫妇星期天来吃午餐。” “但是…为什么你…?” “离家出走?”小天狼星苦笑着用他的手指理了理他长长的,蓬乱的头发,“因为我憎恨这里所有的人,我的父母有着纯净血统的癫狂,他们确信成为一个黑暗巫师能够使你事实上高贵…我的那个笨蛋兄弟,他居然会傻到相信他们…那就是他。” 小天狼星把他的手指放在族谱的很下面的地方,上面的名字是“瑞格拉斯.布莱克”。一个死亡日期(大约十五岁)跟在出生日期的后面。 “他比我年轻,”小天狼星说道,“而且是个好得多的儿子,我经常会想起他。” “但是他死了。”哈利说道。 “是的,”小天狼星回答道,“愚蠢的白痴...他加入了食尸者。” “你在开玩笑!” “来吧,哈利,这所房子难道没有让你看出来,我的家族是属于哪一类巫师吗?”小天狼星烦躁的说道。 “是——你的父母难道也是食尸者吗?” “不,不,但是相信我,他们认为伏地魔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们都赞成净化巫师的血统,清除麻瓜血统的人并且启用纯血统的巫师。他们并不是个别的人,在伏地魔露出其真实面目之前,有很多的人认为他是正确的...当他们看见伏地魔就要掌权的时候,他们向他提供黄金。但是我敢打赌,我的父母认为瑞格拉斯第一批加入食尸者是个真正的小英雄。” “他是被奥罗杀死的吗?”哈利试探性的问道。 “哦,不,”小天狼星说道,“他是被伏地魔杀死的。或者更形象的说是遵照伏地魔的命令;我很怀疑瑞格拉斯会重要到伏地魔亲手干掉他。从他死后我发现的事实来看,他卷入太深,然后他拒绝执行命令,并要求退出食尸者。是的,但你并不是仅仅把一封辞呈交到伏地魔的手里就可以了。那是一种终生的服务,否则就是死亡。” “吃午饭了。”传来韦斯莱太太的声音。 她把魔杖高举,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大叠的三明治,顶端还摆着蛋糕。她脸色通红看上去还在生气。其他人都向韦斯莱太太走过去要食物,不过哈利仍然待在小天狼星身边,小天狼星正在弯腰凑近这条挂毯。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它了。这里是菲尼尔斯.尼格鲁;...我的曾曾祖父,看见吗?...他曾经当过霍格沃茨的校长...还有阿明塔...我母亲的堂妹...曾经推动魔法部制订麻瓜搜索法令...这是亲爱的艾拉道拉姨妈...她开创了在房屋小精灵老得端不动盘子的时候,可以把它们的头砍下来做装饰的传统...当然,任何时候这个家族总会中途搞出一些原先没有的东西。我看唐克丝不在这上面。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克瑞彻拒绝执行她的命令的原因——它只执行家族内部任何成员的命令——” “你和唐克丝是亲戚?”哈利惊讶的问道。 “哦,是的,她的母亲安吉梅达也没在这上面,看——” 他指着另一行在两个名字之间的小小的烧焦的痕迹说道,这两个名字布拉提克斯和尼斯卡) “安吉梅达的姐姐仍然在上面,因为她和纯巫师血统的人相爱结婚,但是安吉梅达嫁给了麻瓜血统的人,特德.唐克丝,因此...” 小天狼星用魔杖在挂毯上做了一个燃烧的手势,并且坏坏样子的笑起来。然而哈利却没有笑;他在忙着看安吉梅达烧焦的记号右边的名字。一根金色的双线将尼斯卡.布莱克和露茜.马尔夫连在一起,然后有一根垂直的金线从他们的名字连出来指向一个叫嘉可的名字。 “你是马尔夫的亲戚!” “纯巫师血统的家族都有亲戚关系,”小天狼星说道,“如果你要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只和纯巫师血统的家族结婚,那我们的选择是十分有限的;因此我们任何一个都很难分开。莫莉和我是堂兄妹,而亚瑟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一个被除名的堂兄。不过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如果有一个家族有一群血统的叛徒,那就是威瑟斯家族。” 不过哈利现在正在看安吉梅达被烧焦的记号左边的名字:布拉提克斯.布莱克,他的双线连着罗多尔费斯.雷斯坚。 “雷斯坚...,”哈利大声说道,这个名字搅动了他记忆之中的某样东西;他从什么地方知道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这给他的胃带来一种奇怪的,蠕动的感觉。 “他们在阿滋卡班,”小天狼星简短的说道。 哈利奇怪的看着他。 “布拉提克斯和她的丈夫都被扔进了监狱,”小天狼星用一种同样直率的口气说道,“罗多尔费斯的哥哥拉巴斯坦也和他们在一起。” 然后哈利想起来了。他在邓不利多的记忆盆里看见过这个名字,那个奇怪的装置可以保存思想和记忆:一个高高的有着黑色头发的妇女,她的眼睫毛厚厚的,她站在法庭上的时候仍然在宣扬她对伏地魔的,她很自豪在伏地魔失败之后她尽力寻找,她相信有一天她的忠诚会获得回报的。 “你从没说过她是你的——” “她是我的堂妹,这没什么”小天狼星叫道,“我现在所知的是,他们不属于我家庭。她肯定不属于我的家庭。我自从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没有再看过她了,除非你把她进阿滋卡班的时候看的那一眼算进去。你认为我会自豪有这么一个亲戚?” “对不起,”哈利很快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仅仅是奇怪而已。那全是因为——” “我不介意,不用道歉,”小天狼星喃喃自语。他从挂毯跟前走开了,手深深的插在口袋里。“我不喜欢回到这里,”他凝视着房间,“我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被困在这所房子里。” 哈利完全懂了。他知道小天狼星的感受就和他一样,当他长大并且认为永远从那个鬼地方自由的时候,却被送回了普利怀特街四号。 “当然,这是一个理想的指挥部,”小天狼星说道,“当我父亲住在这里的时候,他把一个巫师的每一点财富都花在了这所房子上面。这所房子秘密建造的,因此就算麻瓜想要也永远无法找到这里——而现在邓不利多加强了它的防御措施,你在房子里面找到一张沙发都十分困难。你知道,邓不利多是凤凰指令的秘密指挥官——除非他亲自告诉你地址,否则没有人可以找到这个指挥部——昨天晚上穆迪交给你的那张纸条就是邓不利多写的...”小天狼星发出一阵简短的笑声,“如果我的父母能够见到这所房子现在的用途......好吧,我妈妈的肖像也许会给你出些主意的。” 他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担心没机会偶尔出去干些有用的事情。我已经问过邓不利多,我是否能够陪同你出席听证会——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要给你一点精神上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利感觉他的胃掉进了那个满是灰尘的橱柜里。自从昨天晚上晚饭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听证会的事情;沉浸在回到他喜欢的人群中间的兴奋之下,听到有关事件的最新进展,听证会的事情被他完全抛诸脑后。然而,听了小天狼星的话,一种决定性的恐惧感回到了他的心头。他盯着赫敏与韦斯莱一家,他们都在享用着三明治,哈利想着如果他们回到霍格沃茨却没有他的话会怎么样。 “别担心,”小天狼星说道。哈利抬起头并意识到小天狼星正在看着他。“我确信他们会还你清白的,在国际魔法保密条例当中明确规定,巫师可以在拯救自己生命的时候使用魔法。” “但是如果他们开除我,”哈利平静的说道,“我能够回到这里和你住在一起吗?” 小天狼星悲伤的笑了笑。 “我们会知道的。”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到德思礼家里的话,听证会上我的感觉会好的多。”哈利向小天狼星施压道。 “如果你喜欢这个地方他们肯定会反对的,”小天狼星沮丧的说道。 “你们两个快点吧,否则就没有食物剩下了,”韦斯莱太太招呼道。 小天狼星又发出了另一声巨大的叹息,向着那条挂毯投去灰暗的目光,然后他和哈利走过去加入其他人的行列。 当他下午清理橱柜的时候,哈利尽力不去想听证会的事情。幸运的是,当大量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满是灰尘的架子上的时候,清理它们是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小天狼星被一个银色的鼻烟盒重重的咬了一口,几秒钟之内他被咬的手就逐渐肿大并且象戴上了一只坚硬的褐色手套。 “好了,”小天狼星兴趣昂然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手,然后他就掏出魔杖并将皮肤恢复正常。“这上面施展的肯定是生瘤魔法。” 他把这个盒子扔进了旁边的一个用来盛装垃圾的大袋子;哈利看见乔治马上用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包住自己的手并且把那个盒子拣起来装进他满是虫子的口袋中。 他们又发现了一件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的银制工具,这是一把长了很多脚的小镊子,当哈利试图拿起来的时候它象蜘蛛一样爬上哈利的胳膊并试图刺破哈利的皮肤。小天狼星把它抓下来并用一本书把它压住,书名叫高贵的种族:这是一本有关巫师族谱的书。这里还有一个转动的发出微弱的险恶叮当声的音乐盒,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变的虚弱并且昏昏欲睡,直到金妮大力的把盖子关上才清醒过来,一个沉重得没人能够打开的小盒子;数量众多的古老图章;在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里有一枚一级梅林勋章,这是对小天狼星祖父“为魔法部所做贡献”的奖励。 “这意味着他给了他们很多的黄金,”小天狼星轻蔑的把这枚勋章扔进了垃圾袋中。 有几次克瑞彻偷偷溜进房间并试图把东西藏在它的腰带下面带走,每次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就发出可怕的嘟噜声。当小天狼星猛的从它紧紧抓着的手里抽走一个巨大的有布莱克标记的装饰物时,克瑞彻真的流出了眼泪,并且哭喊着小天狼星的名字跑出了房间,哈利以前从没见过它这样 “那是我父亲的遗物,”小天狼星把它扔进了垃圾袋里,“克瑞彻对我父亲不象对母亲那样专心,不过我上周仍然看见它轻轻抚摸着我父亲的一条老裤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韦斯莱太太使他们每天都工作的非常辛苦。画室用了三天才清理完毕。最后,唯一一件留在房间里的不受欢迎的物品,就是那条刻着布莱克家族族谱的挂毯,它抵抗住了这些人象要把它从墙上取下来的一切努力,还有那张卡嗒作响的书桌。疯眼汉穆迪还没有回到总部,因此他们不能确定里面有什么。 当他们在一只碗柜里找到一只茶杯那么大的蜘蛛的时候,小天狼星清洁小分队从画室移师一楼的饭厅。(罗恩迅速离开房间到外面喝茶,并且一个半小时没敢回来。)饭厅里面所有带着布莱克家族标记的瓷器都被小天狼星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袋,同样的命运还发生在一套用失去光泽的银制像框的固定的照片身上,当覆盖他们的玻璃碎裂的时候,照片上所有的居民都开始尖叫起来。 斯内普也许很乐意把他们的工作称为清洁,但是在哈利的眼中他们是在房子里进行一场真正的小丑战争,这一系列的战斗都是由克瑞彻教唆并发动的。无论他们在哪里聚集的时候,这只衰老的房屋小精灵都会出现,当试图移走任何它能够从垃圾袋中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它的咒骂声变的越来越无礼。小天狼星走上前用衣服威胁它,(当主人扔给小精灵一件旧衣服或者袜子的时候,就代表契约解除,小精灵就自由了,因此小天狼星才会用衣服威胁要赶它走)但是克瑞彻用一种固执的昏暗眼神看着小天狼星:“主人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在转身逃跑并更加大声咒骂之前它又说道,“但是主人不会让克瑞彻走的,不会的,因为克瑞彻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哦,是的,他正在密谋对抗黑暗公爵,是的,和他那群杂种、叛徒、以及垃圾一起…” 这次,小天狼星没有理会赫敏的抗议,抓住克瑞彻腰带的后面并亲自把他扔出了房间。 门铃一天总要响个几次,每一次的响声就暗示着小天狼星母亲又要开始咆哮了,而且因为哈利和其他人想要偷听来访者的谈话,所以在韦斯莱太太给他们下达新任务之前,他们总是抓住时机偷偷摸摸的的瞥一眼并偷听一点谈话的内容。斯内普此后在这所房子里来去匆匆的跑了几回,哈利总是避免和他面对面;哈利也见到了他的变形魔法课老师麦格教授,她看起来非常奇怪的穿着一件麻瓜式样的女装和外套,而且她看来也非常的忙碌,没时间逗留。然而,有的时候,来访者也会留下来帮忙。当他们在楼上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个潜伏着危险的老盗尸者的时候,唐克丝就陪着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下午,而卢平尽管和小天狼星一样也住在这里,但是他每天都要出去很长时间,为指令做一些秘密工作,他帮助修好了一个祖父级的老钟,这个钟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就会发出沉重的沙沙声。蒙顿格斯则通过从一套试图掐死罗恩的古老紫色长袍里面,把他拯救出来的英勇行动稍稍挽回了一点在韦斯莱太太眼中的形象,当时罗恩正在尝试把它们从衣柜里面清理出来。 尽管他一直睡不好,一直梦见走廊和锁着的门,这使得他的伤疤刺痛起来,哈利还是尽力让自己在这个夏天里第一次高兴起来。一旦忙碌起来哈利就会很高兴;但是他的工作减少,或者是筋疲力尽的躺在**看着阴影在天花板上移动的时候,他的思绪就会回到海市蜃楼般的魔法部听证会身上。恐惧象针一样在他的身体里面猛戳,他很怀疑如果自己被开除的话会怎么样。这个念头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对罗恩与赫敏他都不敢大声说出来,尽管他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并且用一种忧虑的眼神向他的方向看过来,而当着哈利面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提及此事了。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象铁面无私的魔法部官员,将他的魔杖一折两段并且命令他回到德思礼家去的情景……但是他坚决不走。他下定觉醒。他会回到格里曼迪街并和小天狼星生活在一起。 当韦斯莱太太星期四晚上吃饭的时候对他说话的一瞬间,哈利感到一块砖头压在了胃里,韦斯莱太太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明天早上我将为你准备最好的衣服,哈利,而且我希望你今天晚上把头发洗一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会对你有帮助的。”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都停止交谈并看着他。哈利点点头并尽力继续吃饭,但是他的嘴巴变的干燥,无法咀嚼。 “我明天怎么去?”他问韦斯莱太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显慌乱。 “亚瑟回和你一起去,”韦斯莱太太轻轻的说。 韦斯莱先生透过桌子向哈利鼓励的笑了一下。 “你可以待在我的办公室直到听证会开始。”他说道。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但是在他开口询问之前,韦斯莱太太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邓不利多教授认为小天狼星陪你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必须说的是——” “我认为他很正确,”小天狼星露齿一笑。 韦斯莱太太没吱声了。 “邓不利多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哈利盯着小天狼星问道。 “昨晚你睡觉以后,邓不利多来过了,”小天狼星说道。 小天狼星叉了一块土豆。哈利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盘子。邓不利多在听证会的前夕来了这里,却没有要求见他,这一想法使哈利感到,如果有可能的话,更糟糕了。 第七章魔法部 哈利在第二天早晨五点半的时候突然完全惊醒,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叫喊一样。有一小段时间他稳稳的躺在**,纪律听证会的情景充满了他脑子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让哈利无法忍受,他跳下床戴上眼镜。韦斯莱太太已经将他的牛仔裤和t恤衫清洗干净并且放在床脚。墙上那幅空白的画也在吃吃的笑着。 罗恩四肢张开仰面躺着,嘴巴张的大大的,很快就睡着了,当哈利穿过房间的时候他并没有被吵醒。哈利走出卧室站在楼板上并轻轻的带上身后的门。哈利试图再次系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看看罗恩的样子,也许他们再也不能在霍格沃茨成为同学了,哈利平静的下楼,穿过克瑞彻祖先的头像装饰,然后向下进了厨房。 他本来希望厨房现在没人,但是当哈利到达门口的时候他听见另一边传来低低的谈话声。他推开房门就看见韦斯莱夫妇、小天狼星、卢平和唐克丝都坐在里面,这种情景几乎就象是他们正在等他一样。除了韦斯莱太太之外所有人都衣冠楚楚,而韦斯莱太太则穿了一件夹棉的紫色睡袍。当哈利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跳着脚。 “早餐,”韦斯莱太太抽出魔杖匆匆忙忙的点上火。 “早——早——早上好,哈利,”唐克丝打着哈欠说道。她的头发今天早晨是白色的而且略微卷曲,“过来坐下吧。” 她拽出了一只椅子,并且把旁边的一只挪开了。 “你要来点什么,哈利?”韦斯莱太太问道。“麦片粥?松饼?腌鱼?熏肉和鸡蛋?还是烤面包?” “就要——就要烤面包,谢谢,”哈利说道。 卢平扫了一眼哈利,然后就对唐克丝说道,“你刚才说斯奎慕怎么了?” “哦…是的…好的,我们需要更加的小心一点,他已经问了肯斯雷和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哈利感到一丝模模糊糊的感激,他并不需要参与这场谈话。他的体内正在蠕动。韦斯莱太太将两片烤面包和橘子果酱放到了哈利的面前;他试着去吃,可是味同嚼蜡。韦斯莱太太坐到了他的另外一边,并且开始对他的t恤衫大惊小怪,压平标签,从肩膀开始抹平折痕。可是哈利希望她不要这么做。 “…而且我必须告诉邓不利多明天晚上我不能值夜班,我只是太——太——太累,”唐克丝说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会替你的,”韦斯莱太太说道,“我没问题的。反正不管怎样我都要赶完一份报告。” 韦斯莱先生没有穿巫师的长袍,而是穿了细条纹的长裤和一件老式的轰炸机夹克衫。他把头从唐克丝那里转向哈利。 “感觉如何?” 哈利耸耸肩。 “很快就会结束的,”韦斯莱先生振作起来说道,“几个小时之后你就会没事的。” 听证会在和我的同层的埃米拉.波恩斯的办公室举行。她是魔法条例执行处的头头,也就是这个部门正在对你调查。 “埃米拉.波恩斯是个好人,哈利,”唐克丝诚挚的说道,“她是公正的,她会认真听取你的陈诉。” 哈利点点头,仍然无话可说。 “不要丧失心情,”小天狼星突然说道,“要有礼貌并且贴近事实。” 哈利再次点点头。 “法律在你这边的,”卢平冷静的说道,“甚至是未成年的巫师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都是允许使用魔法的。” 有一股寒流从哈利的脖子传到背上;在一瞬间哈利以为有人对他施展了隐身咒语(就是前面疯眼汉穆迪曾经对哈利施展过的那个变色龙隐身咒语),接着他就意识到是韦斯莱太太正在用一把湿梳子替他梳头。她使劲的在哈利的头顶压着。 “你的头发曾经平坦服帖过吗?”韦斯莱太太失望的问道。 哈利摇摇头。 韦斯莱先生看了一下表然后抬头看着哈利。“我想我们现在要出发了,”他说道,“我们去的稍微早了一点,但是我认为你早点出发去魔法部,总比在这里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晃的好。” “好的,”哈利下意识的回答道,他放下了手中的烤面包并站了起来。 “你会没事的,哈利。”唐克丝象好朋友一样按着哈利的肩说道。 “祝你好运,”卢平说道,“我确信你会一切安好的。” “如果事情不如人意,”小天狼星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会为了你去拜访一下埃米拉.波恩斯的……” 哈利虚弱的笑了笑。韦斯莱太太拥抱了他一下。 “我们都会为你祈祷的,”她说道 “好的,”哈利说道,“嗯……那么再见了。” 他跟着韦斯莱先生上楼并且穿过客厅。他能够听见小天狼星的妈妈在窗帘的后面打着呼噜。韦斯莱先生打开大门,他们走了出去,外面正是寒冷,灰色的黎明。 “你平常不是走路上班的吧,对吗?”当他们精神抖擞的走到广场的时候,哈利问韦斯莱先生。 “不,我经常步行,”韦斯莱先生说道,“但是很显然你不是,而且我认为我们最好彻底使用非魔法方式到那里去…这样可以留一个好印象,告诉他们你是遵守纪律的…” 当他们一路行进的时候韦斯莱先生一直把手放在夹克里。哈利知道他的手里紧紧的抓着魔杖。这是一条几乎荒废的小路,但是当他们到达小的可怜的地铁站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挤满了早班赶车的人。当他们发现自己与那些正在谈论着日常事物的麻瓜如此接近的时候,韦斯莱先生极为困难的压制住了自己热情。(韦斯莱先生是个麻瓜迷) “就象神话一样,”他眼镜盯着自动售票机小声说道,“具有惊人的独创性。” “但是它们已经失灵了,”哈利指着标记说道。 “是的,但是即使如此…”韦斯莱先生天真而且容光焕发的看着这些东西。 哈利和韦斯莱先生从一个昏昏欲睡的售票员那里买了票(哈利执行了这次交易,因为韦斯莱先生对麻瓜货币很不在行),并且五分钟之后他们登上了一辆开往伦敦市中心的地铁。韦斯莱先生焦虑不安的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贴在窗户上的地铁路线图。 “还有四站,哈利现在还有三站两站就到了,哈利” 他们在伦敦市一个十分靠近中心的车站下了车,并且溶入了一条人流,这条人流里面都是些穿着考究,手里拿着公文包的男男女女。他们走上自动扶梯,通过剪票栏(韦斯莱先生对这种扶梯两边吞票的方式感到十分欣喜),随后他们就出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街道两边都是壮观的高楼大厦,街上车水马龙。 “我们在哪里?”韦斯莱先生茫然的问道,在一次心跳的瞬间里,哈利几乎认为尽管韦斯莱先生不停的查阅地图他们还是在错误的站台下了车,但是一秒钟之后韦斯莱先生说道,“啊,是的这条路,哈利。”然后就领着哈利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路。 “对不起,”韦斯莱先生说道,“不过我从来没有乘坐火车上班,从一个麻瓜的观点来看我的举止极为不同。事实上,我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来宾入口。”(这里的来宾入口应该是指魔法部的来宾入口,也就是连接麻瓜世界和魔法部的通道) 他们走的越深入,路边的建筑物就显得越发的矮小破旧,直到最后他们抵达了一条小巷子,这条小巷包括几间破烂不堪的办公室,一个酒吧以及一辆正在溢水的罐车。哈利本来希望魔法部设在一个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我们到了,”韦斯莱先生简洁的说道,他用手指着一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这个电话亭少了几块玻璃,并且竖立在一堵被严重乱图乱画的墙壁前面,“跟我来,哈利。” 他打开了电话亭的门。 哈利走进了电话亭并且很好奇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韦斯莱先生自己挤到哈利旁边并且把电话亭的门关上了。这里面有点狭窄;哈利被挤的靠在电话机上,电话机弯弯曲曲的挂在墙上仿佛一个野蛮人曾经试图把它撕开一样。韦斯莱先生越过哈利拿到了听筒。 “韦斯莱先生,我认为这部电话机也失灵了,”哈利说道。 “不,不,我肯定它是好的,”韦斯莱先生将听筒靠在耳边开始拨号。“让我看看六”他拨着号码,“二四再一个四再一个二” 当号码盘平稳的回到原位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女声从电话机里面传出来,而不是从韦斯莱先生手上的听筒里面传出,不过这个声音十分响亮明白,好象有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就站在他们旁边。 “欢迎光临魔法部。请报出您的姓名、职业。” “恩”韦斯莱先生显然不确定他是否要对着听筒说话。他折衷的把话筒放在耳朵上,“亚瑟 韦斯莱,不适当使用魔法物品办公室的,旁边陪同的是哈利.波特,他被要求前来参加一个纪律听证会” “谢谢,”这个冰冷的女声说道,“来访者,请拿好徽章并把它系在长袍的前面。” 出现了一阵卡嗒声,接着哈利就看见有某样东西从金属滑道里面滑出来,这个金属滑道通常是用来返回硬币的。他把这个东西拣起来,那是一个正方形的银制徽章,上面写着哈利.波特,纪律听证会的字样。当女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将徽章别在t恤衫的前面。 “魔法部的来访者,您需要接受一个检查,并且将您的魔杖拿到安全处登记注册,安全处就在中厅的最里面。“ 电话亭的地板突然颤抖起来。他们慢慢的沉入地下。当外面的人行道慢慢抬升并超过电话亭的玻璃窗直到黑暗在他们的头上逐渐增大的时候,哈利看起来有点紧张。然后他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能听见电话亭向下通过地面时发出的枯燥的摩擦噪音。尽管哈利感觉要漫长的多,但是大概一分钟之后一束金色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脚下,并且越来越宽,逐渐上升直到射到他的脸上,哈利不得不眨眼以避免流泪。 “魔法部预祝你们度过愉快的一天,”这个女声说道。 电话亭的门弹开了,韦斯莱先生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哈利,他的嘴巴惊讶的几乎合不拢。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极为深长壮观的大厅的一端,大厅铺着十分光亮的黑色木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这些符号持续移动并且改变,就象是许多天堂的守护者。两边的墙上都镶嵌着发亮的黑色木头,并且有许多镀金的壁炉。每隔几秒钟,随着一声轻微的飞速移动就有一个巫师或者女巫从左手边的壁炉里走出来。而在右手边,每个壁炉前面都排起了小股队伍等着离开。 在大厅的半路上有一个喷泉。一组比真人尺寸稍大的金色雕像站在一个圆形水池的中央。这些雕像里面最高大的是一位长相高贵的巫师,他的魔杖直指天空。围绕在这个巫师雕像周围的有一个漂亮的女巫,一头半人马,一只小妖精和一只小精灵。后面的三尊雕像都以崇敬的表情站在巫师和女巫的面前。水流正在从他们魔杖顶端闪闪发光的喷嘴里面飞出,其他的喷嘴还包括半人马的一条拖绳,小妖精帽子的顶端,以及小精灵的两只耳朵,因此丁冬作响的落水声从雕像的缝隙传出,而在这些雕像的脚下错落分布着数以百计的巫师和女巫,这些雕像大多数都衣着灰暗,看上去有些早熟。笔直的看过去在大厅的尽头有一组金色的门。 “这条路,”韦斯莱先生说道。 他们加入了人流,在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之间穿行,有些工作人员手上拿着一大叠摇摇晃晃的羊皮纸,而另外一些则提着一个扁扁的公文包;还有一些人则边走边读着每日先知报。当哈利和韦斯莱先生经过喷泉的时候,他看见在水池的底部闪烁着许多银币和青铜币。在水池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被弄脏的牌子,上面写道: 来自魔法同胞喷泉的所有收益都将捐献给圣蒙哥魔法医院,用以治疗魔法疾病与伤害。 哈利发现自己拼命的想着:“如果这次我没有从霍格沃茨被开除的话,我会捐上十个帆船币。” “上这来,哈利,”韦斯莱先生说道。他们走出了魔法部雇员的人流,前往那些金色的门。在左边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标志牌写着安全处,当他们靠近的时候一个巫师抬头看着他们并放下了手中的每日先知报,这个家伙胡子刮的很糟糕的,身上穿着一件孔雀蓝的长袍。 “我正在陪同一个访问者,”韦斯莱先生对着哈利做了一个手势。 “站过来,”这个巫师用一种无聊的口气说道。 哈利向他走过去,这个巫师拿出一根长长的金色棒子,这根棒子象汽车天线一样又细又柔软,巫师用它在哈利的前前后后上下翻飞的探测。 “魔杖,”安全处的巫师嘟噜着放下了那个金色的设备并且把手伸了出来。 哈利把自己的魔杖递过去。巫师将魔杖放到一个奇怪的黄铜仪器上,它有点象各种比例的碟形天线。仪器开始振动起来。一张窄条的羊皮纸从仪器的底部传出来。巫师拿起羊皮纸读着上面的文字。 “十一英寸,凤凰羽毛的轴心,已经使用四年。资料正确吗?” “是的,”哈利紧张的回答道。 “我留下这个,”巫师说着把这一小条羊皮纸钉在一只小铜钉上。“你把魔杖拿回去,”他把魔杖扔给哈利补充道。 “谢谢。” “等等”巫师慢慢的说道。 他的眼镜飞快的从哈利胸前的访客铭牌扫到他的前额。 “谢谢你,伊瑞克,”韦斯莱先生沉稳的说道。他抓着哈利的肩膀带着哈利离开了安全处,重新加入了在各个金色大门之间穿梭的巫师和女巫们的大军。 人群稍稍有点拥挤,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穿过几扇门来到较远处的一个小一点的大厅,在这里至少有二十部金色格子一样的电梯在工作着。哈利和韦斯莱先生加入了其中的一群等电梯的人。在他们的旁边站着大胡子巫师,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纸板盒,盒子里发出一阵令人焦躁的噪音。 “你好吗,亚瑟?”这个巫师冲着韦斯莱先生点点头。 “你端着的是什么,鲍勃?”韦斯莱先生看着盒子问道。 “我不能肯定,”这个巫师严肃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它只是一只符合标准的小鸡,可是它现在开始吐出火焰了。看样子我已经严重破坏了禁止实验性饲养的规定。”(不会吧,难道真是初生的凤凰不如鸡啊,这也能看错,这位老兄厚黑学已然炉火纯青了:老鹤) 随着一声嘈杂的响声,一部电梯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金色的格子门打开,哈利和韦斯莱先生跟着其他人走进电梯,哈利发现他自己已经被挤到了后面的墙上。几个巫师和女巫好奇的打量着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以避免碰到任何人的视线,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额头的刘海垂了下来。格子门哗的一声关上了并开始缓慢爬升,当哈利在电话亭听过的同样的女声再度响起的时候,电梯的链条发出了喀哒声。 “第七层,魔法竞赛与运动部,不列颠与爱尔兰快迪斯合作联盟总部、办公室桌球俱乐部、和魔法玩具专利局。” 电梯门打开了。哈利瞥见一条凌乱不堪的走廊,各种各样的快迪斯广告乱七八糟的钉在墙上。电梯里面一个抱着扫帚柄的巫师艰难的从电梯里面挤出来并且消失在走廊里。门关上了,电梯再度颤抖着爬升,这一次那个女声宣布: “第六层,魔法运输部、弗罗粉传送网络合作中心、扫帚调整控制处、波奇办公室和传输测试中心。” 再一次,电梯门打开了,四五个巫师和女巫走了出去;与此同时,有几架纸飞机冲进了电梯。当这些纸飞机悠闲的拍打着翅膀在头顶盘旋的时候,哈利盯着他们,他们通体是淡紫色的,在他们的翅膀边缘上盖着魔法部的邮戳。 “这只不过是内部邮件罢了,”韦斯莱先生轻轻的告诉哈利,“我们一般情况下使用猫头鹰,但是信件的数量多的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堆满了我的办公桌。” 当他们爬升的过程中,这些内部邮件全都在围着天花板的吸顶灯盘旋。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部,国际魔法物品交易标准合作办公室,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魔法联盟英国分会。” 第七章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两封内部邮件及几个巫师出去了,但是又飞进来几封内部邮件,因此他们头顶上的灯变得忽明忽暗。 “第四层,魔法生物规章与控制部,魔法生物合作处,身体与灵魂分离办公室(前作有过介绍,特指对使用瞬间移动魔法不当引起身体与灵魂分离者进行救助的机构:老鹤),小妖精联络办公室,和宠物咨询中心。” “到了,”那个提着喷火鸡的巫师还有几封内部邮件一起出了电梯。电梯门再度关闭。 “第三层,魔法意外与灾难部,包括魔法灾难逆转办公室,救援指挥部,以及保护麻瓜委员会。” 在这一层,除了哈利、韦斯莱先生和一个正在电梯里读着一张很长的羊皮纸的巫师以外,其他人都出了电梯。当电梯再度上升的时候剩下的内部邮件仍然在围着吸顶灯盘旋。接着电梯门再度打开,那个女声宣布道。 “第二层,魔法条例执行部,包括不适当使用魔法办公室,傲罗指挥部,和魔法物品维修保养管理办公室。” “这里就是了,哈利,”韦斯莱先生说道。他们和那个巫师一起走出了电梯并且来到了一个有一排门的走廊。“我的办公室在这一层的另外一边。” “韦斯莱先生,”当他们经过一个阳光普照的窗户的时候哈利说道,“我们现在不是仍然待在地下吗?” “是的,我们在地下,”韦斯莱先生说道,“那些是魔法窗。由魔法维修处决定每天是什么天气。在他们上一次要求加薪期间我们足足经历了两个月的飓风天气往这边拐,哈利。” 他们拐了一个弯,通过了两扇厚厚的橡木门,并出现在一个分割成一个个独立小间的嘈杂的开放区域,这里充满了谈话声和笑声。内部邮件象微型火箭一样在这里往来穿梭。在最近的一个小间的上面挂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面写着:傲罗指挥部。 当他们经过的时候哈利偷偷的从门边看过去。傲罗成员在他们的小间墙上挂满了被通缉的巫师的图片和他们自己的全家福,有的还张贴着他们喜欢的快迪斯队的图片,以及每日先知报的文章。一个穿着鲜红色长袍的巫师正盘腿坐在桌子上,用他的大羽毛笔赶制一份报告,他的脑袋上留着比比尔还长的马尾辫。再过去一点点,一个用眼罩蒙住一只眼睛的女巫正坐在她的单间的墙顶上与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聊天。 “早晨好,韦斯莱,”当他们靠近的时候肯斯雷小心翼翼的打招呼道。“你有一秒钟时间吗,我有句话要和你说。” “是的,如果真是一秒钟的话,”韦斯莱先生说道,“我现在有点忙。” 他们正在交谈,但是看来好象很难沟通,而当哈利想开口和肯斯雷打招呼的时候,韦斯莱先生踩了一下哈利的脚。他们跟着肯斯雷一直走进去直到一个最里面的单间。 哈利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他身边每个方向上都是小天狼星的相貌,有关的新闻剪接和老照片——甚至小天狼星还在作为好人参加波特婚礼时候的照片都有——它们都贴在墙上。唯一一块没有贴小天狼星内容的地方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的红色大头针象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这里,”肯斯雷粗率的对韦斯莱先生说道,并将一捆羊皮纸塞到了韦斯莱先生的手里。“在过去十二个月里我尽可能的搜集有关麻瓜飞行发动机的信息。我们已经接到报告说布莱克还在使用他的那辆老摩托车。” 肯斯雷冲哈利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小声补充道,“给他那本杂志,然后他会发现那是很有趣的。”接着他用正常的音调说道:“不要拖太长时间,韦斯莱,那份火腿报告的延误让我们调查了一个月。” “你如果读了我的报告就应该知道那个东西是火臂,”韦斯莱先生冷淡的说道,“而且我恐怕你必须继续等待摩托车的消息了,我们此刻很忙。”他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能在七点钟以前离开的话,莫莉做了肉丸子。” 他带着哈利走出肯斯雷的单间,穿过第二个橡木门进入了另一个单位,左转,通过下一个走廊,再右转进了一个灯光昏暗,明显破旧的走廊。最后他们到达了一个死胡同,在他们的左边有一扇微微敞开的门,这是一个打开的扫帚柜,而在右边的门上则挂着一个讨厌的失去光泽的黄铜牌子,上面写着:不适当使用麻瓜物品办公室。韦斯莱先生邋遢的办公室看起来比对面的扫帚柜还要小一点。两张办公桌拥挤的放在里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溜塞满东西的柜子,中间的空间刚好能让他们勉强通过,在每个橱柜的顶端都堆满了大批的文件。在墙上剩下的小小空间之中摆放着几样令韦斯莱先生着迷的东西:几张汽车的图片,包括一个已经被拆卸下来的发动机,两张从麻瓜小孩的书上剪接下来的邮箱的图解;以及一张显示怎样缠绕插座的示意图。 在韦斯莱先生对面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老酒鬼的照片,他郁郁寡欢的打着饱嗝,拇指上玩弄着一双空着的皮手套。在盘子的旁边放着一张韦斯莱家的全家福照片。哈利注意到派斯似乎已经从里面走开了。 “我们这里没窗户,”韦斯莱先生抱歉的说道。他把夹克衫脱下来并挂在椅子背上,“我们申请过,但是他们似乎并不认为我们这里需要一个窗户,哈利,不要再看了,珀金斯还没来。” 当韦斯莱先生快速阅读着肯斯雷刚刚交给他的羊皮纸的时候,哈利正挤进珀金斯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 “哈,”韦斯莱从一本名为吹毛求疵的杂志里面摘取了一点东西之后,他微微一笑,“是的,他是对的,我敢肯定小天狼星会发现这很有趣——哦,亲爱的,现在几点了?” 一封内部邮件刚刚从开着的门里飞进来并落在那个打着饱嗝的酒鬼照片上面。韦斯莱先生打开信并大声读了起来。 “比斯乃尔.格林报告第三个回流的公共卫生间。这真是荒谬” “一个回流的卫生间?” “反麻瓜者开的玩笑,”韦斯莱先生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上周处理了两个,一个在威姆布莱顿,一个在大象城堡。麻瓜正想冲水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是的,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些破事接连不断的出现——我认为他们应该叫管道工——你知道的,就是那些专门修理管道的人。 “管道工?” “正确,是的,当然他们会狼狈不堪,仅仅希望我们能抓住几个肇事者。” “傲罗不会去抓他们吗?” “哦,不,这些事情太琐碎了,不会惊动傲罗的,它归一般魔法法律执行巡逻队管辖——啊,哈利,这位是珀金斯。” 一个驼背的,看来有点羞涩的老巫师正好走进了房间,他留着花白胡须,正在喘气。 “哦,亚瑟!”他没看哈利拼命叫道,“感谢上帝,我不知道最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否要等你来。我刚刚给你家派去一只猫头鹰,不过很显然你没收到——十分钟前来了一封紧急信件——” “我知道,是关于那个回流卫生间的事情,”韦斯莱先生说道。 “不,不,是关于波特儿子听证会的事情——他们已经修改了时间和地点——它就在现在八点钟的时候,在楼下老的十号审判庭举行——” “在楼下的十——但是他们告诉我——梅林的胡子! 韦斯莱先生看看表,发出一声尖叫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快,哈利,我们应该在五分钟前到那里!” 珀金斯把背贴在橱柜上以便让韦斯莱先生跑出办公室,哈利紧紧跟在后面。 “为什么他们修改时间?”当他们穿过傲罗单间的时候哈利气喘吁吁的问道。人们纷纷侧头让开并盯着他们快速经过。哈利感到他所有的感觉都还停留在珀金斯的办公桌。 “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谢上帝我们来的够早,如果你错过了听证会,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韦斯莱先生在一个电梯前面急刹车并焦躁不安的戳着下降按纽。 “快来!” 电梯喀哒喀哒的进入视野,他们迅速的跑进去。每次电梯停下的时候韦斯莱先生都要恼火的咒骂,并且用拳头使劲砸着九层的按纽。 “那些审判庭已经多年不用了,”韦斯莱先生愤怒的说道,“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举行听证会——除非——但是不——” 正在此时,一个肥胖的女巫拿着一个冒烟的高脚杯走进电梯,韦斯莱先生并没有仔细看她。 “中厅,”冰冷的女声说道,接着金色的格子门打开了,哈利远远的瞥了一眼有金色雕像的喷泉。肥胖的女巫走了出去,同时一个菜色皮肤的巫师脸色悲伤的进来了。 “早上好,亚瑟,”当电梯开始下降的时候他用一种埋死人的口气说道,“不是经常能看见你下到这里来。” “紧急事务,波迪,”韦斯莱先生说道,他的脚正在焦急的跺着,并担心的看着哈利。 “啊,是的,”波迪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哈利,“当然。” 哈利现在几乎没有心情理波迪,而且他不眨眼的紧盯也不会使哈利感觉更舒服。 “神秘部门,”女声说完门就打开了。 “快点,哈利,”那扇令人恼火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韦斯莱先生说道。他们迅速的跑过一个走廊。这个走廊看起来和上面的完全不同。墙上光秃秃的,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只在走廊的尽头有一片黑色的草原图画。哈利以为他们要从这里穿出去,但是韦斯莱先生抓着他的手并且把 他拽向左边,在这里有一个开放的楼梯踏步。 “从这里下去,从这里下去”韦斯莱先生气喘吁吁的叫道,同时一步两级的往下冲。“电梯也不能下到这么远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干这件事情,我” 他们跑到楼梯底部并延着另一个走廊一直跑,这条走廊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里面史纳皮的地牢有许多令人讨厌的相似之处,都有着粗糙的石头墙和突出墙面的火炬。在这里他们经过的都是栓着铁栓,带锁眼的沉重的木头门。 “审判庭十号我认为我们快到了是的。” 韦斯莱先生在一个肮脏的带着一把大锁的黑色大门前面一个急刹车,他靠在墙上疲惫不堪,手紧紧的抓着胸口。 “进去吧,”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并且用拇指指这这扇门,“就是这里。” “不是——你不跟我一起进来吗——?” “不,不,我是不允许进入的。祝你好运!” 哈利感到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他口干舌燥,吞咽困难,转动着铁制的沉重的门把手并且走进了审判庭。 第八章听证会 哈利现在气喘吁吁;他现在只有自救。他曾经进入过和这里差不多恐怖的地牢。哈利以前既没有看过这里。也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他在邓不利多的记忆盆中曾经访问过这里,在这个地方他看见雷斯坚被判在阿滋卡班终生监禁。 墙壁是由黑色的石头构成的,火炬发出昏暗的光线。他的两边是空空的长椅,但是在顶头一排最高的长椅上有许多阴影。他们都在小声说话,但是当哈利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的时候,大厅里充满的不祥的寂静。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审判庭中响起。 “你迟到了。” “对不起,”哈利紧张不安的说道,“我——我不知道时间改变了。” “那不是陪审团的过错,”这个声音说道,“今天早晨已经给你家派了一只猫头鹰。坐下吧。” 哈利低头仔细观察审判庭中间的椅子,椅子的扶手上隐藏着镣铐。他看见过这些镣铐象有生命一般弹出来固定住任何坐在椅子里面的人。他通过石头地面走够去,脚步的回声显得格外响亮。当哈利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边缘的时候,镣铐发出威胁的叮当声,但是并没有锁住他。哈利的感觉更加不舒服了,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上面那排长椅上的人。 从他能够看见的数目估计,大约有五十个人坐在那里,他们都穿着李子色的长袍,在长袍胸前左边的位置上绣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银色“w”的字样,所有人都从鼻子下方凝视着他,有些人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表情,而其他人看上去则十分的好奇。 在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着法尼治.福吉,魔法大臣。(级别好高,总老板亲自出马啊:老鹤)福吉是一个身体肥胖的人,经常戴着一顶灰绿色的魔法帽,不过今天脱掉了;他今天还脱掉了他平常和哈利说话的时候惯有的纵容的微笑。一个有着宽阔的,正方形下巴的女巫坐在福吉的左边,她戴着单片眼镜,表情可怕。在福吉的右边是另外一个女巫,不过她坐在长椅的很后面,所以她的脸整个藏在阴影里。 “很好,”福吉说道,“被告已经到了——尽管是最后到的——让我们开始吧。你们准备好了吗?”他问在座的各位。 “是的,先生,”一个哈利熟悉的热心的声音说道。罗恩的兄长珀西正坐在前排长椅的最旁边。哈利抬头看着珀西,希望从他的身上看出某种迹象,但是没有回应。珀西的眼睛藏在牛角镜框的眼镜后面,面前放着一张羊皮纸,手上握着一只大号的羽毛笔。 “8月12日的纪律听证会,”福吉用一种响亮的声音说道,而珀西则马上做起了记录,“将审理哈利 波特先生违反未成年人魔法限制条例和国际魔法保密条例的违纪行为,哈利波特先生现为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居民。” “质询者:法尼治奥斯瓦尔德福吉,魔法大臣;爱米拉苏珊波尼斯,魔法条例执行处处长;多罗尔斯简乌姆布瑞杰,魔法部高级次长。庭审记录员:珀西 艾格那提斯韦斯莱——” “辩护律师,阿巴斯帕斯威尔乌尔福瑞克布瑞安邓不利多,”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哈利的身后响起,哈利迅速的转头看去,结果扭到了脖子。 邓不利多正安详的走过房间,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一脸极为平静的表情。他的长长的银色须发在火炬的光线之下闪闪发光。邓不利多站到了哈利旁边通过眼镜片抬头看着福吉,他的半月形眼镜架在长长的鹰钩鼻子的中段。 陪审团的成员们开始交头接耳。所有的眼睛现在都集中在邓不利多身上。有些人面色苦恼,而其他人则微微的有些恐惧;而后排的两个年纪稍长的巫师则挥舞着双手表示欢迎。 当哈利看见邓不利多的时候,一股强有力的感情从胸中升起,那种充满希望的感觉不亚于听见了凤凰之歌。他想看见邓不利多的眼睛,不过邓不利多并没有看着他;他一直持续的盯着显然狼狈不堪的福吉。 “啊,”福吉说道,他看起来完全惊慌失措。“邓不利多。是的。你——恩——得到我们——恩——改变听证会时间——恩——和地点的消息吗?” “我本来肯定会错过听证会的,”邓不利多兴高采烈的说道,“然而,归功于一个幸运的错误,我提前三个小时到了魔法部,因此一无所损。” “是的——好吧——我想我们需要另一张椅子——我——韦斯莱,你能不能——?” “没关系,没关系,”邓不利多高兴的说道;他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做了一个小手势,一只柔软的印花棉布的扶手椅子就出现在哈利的旁边。邓不利多坐下了,他长长的手指末端张开,透过手指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福吉。陪审团的成员们仍然在窃窃私语,他们表情慌张,坐立不安;直到福吉再次开口的时候他们才安静下来。 “是的,”福吉慢吞吞的查阅着他的笔记再度说道:“好吧,那么。因此。指控。是的。” 福吉从面前大堆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始宣读,对被告的指控如下: 被告明知故犯,在已经收到魔法部因相似指控而发出的一张书面警告之后,本应当充分意识到其行为违法,但仍然在麻瓜的聚居区使用了帕特拿姆魔法,并且是当着一个麻瓜的面施展的,时间是8月2日晚上9点23分。该被告的行为违反了1875年制订的未成年人魔法限制条例第3条之规定,并且同时违反了国际巫师联盟魔法保密条例第13条之规定。 “你是住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哈利詹姆斯波特先生吗?”福吉从羊皮纸的上方盯着哈利问道。 “是的,”哈利说道。 “三年前你曾经收到过魔法部关于非法施展魔法的正式警告,是吗?” “是的,不过——” “但是你仍然在8月2日的晚上施展了帕特拿姆魔法,对吗?” “是的,”哈利说道,“但是——” “你明知在未满17岁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的,对吗?” “是的,但是——” “你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满是麻瓜的区域,对吗?” “是的,但是——” “你充分意识到当时和一个麻瓜非常接近,对吗?” “是的,”哈利恼火的说道,“但是我施展魔法是因为我们当时——” 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女巫用一种急速的语调打断了哈利的话。 “你施展了一次完整的帕特拿姆魔法,对吗?” “是的,”哈利说道,“因为——” “一次有形的帕特拿姆魔法,对吗?” “一次——什么?”哈利说道。 “你的帕特拿姆魔法有清楚的形象吗?我的意思是说,它不是一阵蒸汽或者一股烟,对吗?” “是的,”哈利说道,他现在感到既没有耐心也稍微有点失望,“它是一头牡鹿,它总是一头牡鹿。” “总是?”波尼斯夫人大声问道。“你在此之前已经施展过帕特拿姆魔法吗?” “是的,”哈利说道,“我能够施展这种魔法已经一年多了。” “那么你那时15岁?” “是的,而且——” “你在学校里学会的?” “卢平教授在我三年纪的时候教会我,因为那个——” “令人印象深刻,”波尼斯夫人说道,她低头盯着哈利,“在那个年纪施展一个真正的帕特拿姆魔法……真是令人印象非常深刻。” 她周围的某些巫师和女巫再次的窃窃私语;有些人点头,但也有些人皱着眉毛,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这个魔法如何令人印象深刻的问题,”福吉用一种暴躁的声音问道,“事实上,越是令人印象深刻就越糟糕,我认为,这个孩子施展的魔法被一个麻瓜清楚的看见了!” 那些刚才皱眉的巫师现在喃喃自语的表示同意,但是珀西假装神圣的点头的样子刺激哈利说话了。 “我施展魔法是因为摄魂怪!”哈利在任何人能够打断他之前大声说道。 他原本希望出现更多的**,但是陪审团一片安静,好象比前一次还要浓厚。 “摄魂怪?”波尼斯夫人过了一下问道,她的浓密的眉毛抬了起来,直到她的单片眼镜几乎要掉下来。“你是什么意思,孩子?” “我的意思是有两只摄魂怪在半路出现,它们袭击了我和我的堂兄!” “啊,”福吉再次说道,他很不高兴的傻笑着看看周围的陪审团成员,好象要他们也来分享这个笑话。“是的,是的。我想我们曾经听过类似的事情。” “摄魂怪出现在小惠金区?”波尼斯夫人用一种十分诧异的声调问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吗,爱米拉?”福吉仍然在傻笑着,“让我来解释吧。他已经彻底的想过这件事,并且觉得摄魂怪可以用来编造一个非常真实的封面小故事。麻瓜看不见摄魂怪,他们能吗,孩子?很方便,很方便……因此那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辞,没有目击证人……” “我没有撒谎!”哈利响亮的声音盖过了审判庭当中爆发的另一阵窃窃私语。“它们有两只,从小巷的两端冲出来,周围变的又暗又冷,我的堂兄感觉到了它们并且跑过去——” “够了!够了!”福吉的脸上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表情说道,“我很抱歉打断你的话,但我确定这只是一个预先编排好的故事——” 邓不利多清了清喉咙,陪审团再度安静下来。 “事实上,我们有一个证人目击了摄魂怪在小巷出现,”他说道,“我的意思是除了达力达斯利以外的其他人。” 福吉圆胖的脸松弛下来,好象有人从里面抽走了空气一样。他盯了邓不利多一会儿,然后,好象有人把他拉回来一样,他说道:“我恐怕我们没时间再听更多的谎言了。我要很快的处理——” “我也许是错的,”邓不利多高兴的说道,“但是我确信陪审团章程是正确的,被告有权利提供其案件的目击证人?难道这不是魔法条例执行处的政策吗,波尼斯夫人?”他指了指带着单片眼镜的女巫继续说道。 “正确,”波尼斯夫人说道,“非常正确。” “哦,很好,很好,”福吉突然说道,“这个人在哪里?” “我把她带来了,”邓不利多说道,“她就在门外。我能——?” “不——韦斯莱,你去,”福吉向珀西咆哮道,“叫她马上过来,从审判庭楼厅走到石头踏步这里,然后迅速通过并不准看哈利和邓不利多。” 很快的,珀西回来了,后面跟着费格太太。她看上去惊恐不安,而且比以前更加古怪了。哈利希望她没有忘记换掉她那双男用拖鞋。 邓不利多站起来并把他的椅子让给费格太太,然后用魔法替自己再变了一把。 “全名?”当费格太太极度紧张的坐在椅子的最边缘的时候福吉大声问道。 “阿拉贝拉多林费格,”费格太太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的确切身份?”福吉用厌烦高傲的口气问道。 “我是小惠金区哈利波特先生住处附近的居民。”费格太太回答道。 “除了哈利 波特先生以外,在我们的记录里没有任何其他的男巫或女巫住在小惠金区,”波尼斯太太立刻说道,“那个位置总是太靠近监视器,提供……提供过去的事件。” “我是一个史奎伯,”费格太太说道,“因此你们没有登记我,对吗?” “一个史奎伯,恩?”福吉靠近费格太太看了看说道,“我们将会调查。你把你的出身详细资料交给我的助手韦斯莱。顺带提一句,史奎伯能够看见摄魂怪吗?”他左顾右盼的补充道。 “是的,我们能!”费格太太愤怒的说道。(老鹤现在觉得死福胖子实在可恶,这简直就是在蓄意制造冤案嘛,还好我们有老丹主持大局,不然大家恐怕就没有哈6可看了,好险的说:老鹤) 福吉向下看了看费格太太,他的眉毛抬了起来,“很好,”他冷淡的说道,“你的故事是什么?” “我在8月2日晚上9点钟左右外出,到威斯特里亚步行街拐角处的商店买猫食,”费格太太立刻急促的说道,好象她已经用心学过要说的话,“但是我听到在木兰后街与威斯特里亚步行街之间的小巷传来一阵**。接近街口的时候我看见摄魂怪跑——” “奔跑?”波尼斯夫人尖锐的说道,“摄魂怪不会奔跑,它们是滑行的。” “那就是我要说的意思,”费格太太很快说道,一抹粉红色出现在她干瘪的脸上,“它们沿着小巷滑行,看起来就象两个孩子。” “你说它们看起来象什么?”波尼斯太太的眉毛皱的如此之深以至于她的单片眼镜都从脸上掉下去了。 “是的,其中一个非常肥胖而另一个很瘦——” “不,不,”波尼斯太太不耐烦的说道,“摄魂怪……描述摄魂怪。” “哦,”费格太太脸上的红晕现在爬到了脖子上。“它们很大。巨大而且穿着斗篷。” 哈利感到他的胃在这一刻可怕的沉了下去。无论费格太太说什么,在哈利听来好象她最多就是曾经看过摄魂怪的图片,而且这些图片不是按照真实样子传达的:它们可怕的移动方式,漂浮在地面以上几英寸的地方;或者是它们腐烂的气味;还有它们吸取周围空气所发出的可怕的喀哒声…… 在第二排,一个矮胖的巫师正在侧身和他的邻居耳语。这个巫师留着一部巨大的黑胡子,而他的邻居则是一个头发卷曲的女巫。这个女巫傻笑着点点头。 “身材高大,披着斗篷,”当福吉嘲弄的喷着鼻子的时候,波尼斯太太冷淡的重复道,“我明白了。还有其他的吗?” “是的,”费格太太说道,“我感觉的到它们。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寒冷,提醒你,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季的晚上。而且我感到……仿佛所有的快乐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且我回忆起了……恐惧的事情……” 费格太太声音颤抖,死气沉沉。 波尼斯太太的眼睛稍稍睁大了。哈利可以看见波尼斯太太眉毛下面单片眼睛曾经压着的地方出现了一抹红晕。 “摄魂怪当时在干什么?”波尼斯太太问道。哈利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他们冲向了那两个孩子,”费格太太的声音现在变大了,而且也更有自信了,粉红的颜色也退回她的脸上。“其中一个孩子摔倒了。另一个孩子逐渐后退,尽全力抵挡摄魂怪。那个孩子就是哈利。他两次尝试施展魔法,但是只放出了一股银色的蒸汽。第三次尝试的时候,他终于施放出一个完整的帕特拿姆魔法,这个魔法击退了第一只摄魂怪,然后,在哈利的努力下,这个魔法把第二只摄魂怪从哈利表兄的身边赶走了。而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经过。”费格太太有些不太完整的结束了称述。 波尼斯夫人沉默的看着费格太太。福吉则完全没有看她,不过他却在焦躁不安的翻着文件。最后,福吉睁开眼睛极具攻击性的说道:“那就是你全部要说的,是吗?” “那就是所发生的一切,”费格太太重复了一遍。 “很好,”福吉说道,“你可以走了。” 费格太太用害怕的眼神看了一眼福吉和邓不利多,然后站起身来慢吞吞的走向门口。哈利听见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可信的目击证人,”福吉傲慢的说道。 “不,我还不能确定,”波尼斯太太很快的说道,“她显然非常精确的描述了摄魂怪攻击时所产生得影响。我想象不出如果摄魂怪没有出现在小维茵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但是摄魂怪在麻瓜的居住区域徘徊并且遇见了一个路过的巫师?”福吉轻蔑的嗤之以鼻,“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就算是商品推销员都不敢打赌——” “哦,我认为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摄魂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邓不利多轻轻的说道。 坐在福吉左边的女巫,也就是脸藏在阴影中的那个,身体不安的移动了一下,但是其他人仍然安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假设意味着什么?”福吉冷冰冰的问道。 “这意味着我认为摄魂怪是受命去那里?”邓不利多说道。 “我认为我们有相关记录可查,看看是否有两只摄魂怪受命去小惠金区巡游!”福吉咆哮道。 “这些日子以来,不排除摄魂怪受命于魔法部以外的其他人,”邓不利多平静的说,“我已经向你提供了我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法尼治。” “是的,你提供了,”福吉咄咄逼人的说道,“但是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观点有任何可信之处。摄魂怪现在正待在阿滋卡班魔法监狱并忠实的执行着我们下达的一切命令。” “那么,”邓不利多平静而清晰的说道,“我们就必须扪心自问为什么魔法部里有人会在8月2日命令摄魂怪前往小巷。” 听完这些话之后审判庭里一片寂静,福吉右边的女巫身体前倾,因此哈利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样子。 他认为这个女巫长的象一只苍白,巨大的癞蛤蟆。她几乎是蹲在椅子上,这个女巫长着一张宽阔松弛的脸,有着象维农姨丈一样又粗又短的脖子,以及一张宽而呆滞的嘴巴。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并且向外鼓凸。甚至是她卷曲的短头发上面扣着的黑色天鹅绒蝴蝶结都给哈利一种感觉,仿佛那就是她要伸出粘糊糊的长舌头捕食的一只大苍蝇。 “这位就是多罗尔斯简乌姆布瑞治,魔法部高级次长,”福吉说道。 这个女巫用一种振颤的,故作少女状的,高亢的声调说话,这让哈利毛骨悚然;他觉得象癞蛤蟆的叫声。 “我肯定没有理解你的话,邓不利多教授,” 她吃吃的傻笑着,不过又大又圆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太傻了。但是听起来你有点觉得是魔法部下命令袭击这个孩子的!” 她发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这使得哈利的寒毛孔都竖起来了。陪审团的其他几名成员都在嘲笑她。不过更确切的说是们中没有一个真的笑出来。 “如果摄魂怪现在真的只能从魔法部接受命令,而一周前两只摄魂怪也真的袭击了哈利和他的表兄,那么接下来的逻辑就是魔法部有人下令执行这次袭击,”邓不利多彬彬有礼的说道,“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额外的摄魂怪是在魔法部得控制之外——” “不存在魔法部控制之外的摄魂怪!”福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吼道。 第八章 邓不利多轻轻的点点头。 “那么毫无疑问魔法部必须展开全面调查,为什么有两只摄魂怪会远离阿滋卡班,还有它们为什么在没有得到命令得情况下展开袭击。” “还轮不到你来决定魔法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邓不利多!”福吉脸上现在出现了维农姨丈引以为自豪的紫红色,并且大声咆哮。 “当然不是,”邓不利多温和的说,“我仅仅是在表达我的决心,那就是这一事件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邓不利多盯着波尼斯夫人,而后者也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微微皱着眉头回盯着邓不利多。 “我要提醒在座诸位,如果这些摄魂怪的行为真的不是出自这个孩子的主观臆想,那也不是这次听证会讨论的题目!”福吉说道,“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检查哈利 波特违反未成年人魔法限制条例的行为。” “我们当然是,”邓不利多说道,“但是摄魂怪在小巷出现是非常关键的问题。根家魔法宪法条例第七条之规定,在特殊情况下允许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那些特殊情况里面就包括魔法师本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或者任何其他魔法师或麻瓜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 “我们知道宪法第七条是怎么规定的,非常感谢!”福吉狂怒道。 “诸位当然清楚,”邓不利多亲切的说道。“那么我们就必须同意哈利在这种情况下施展帕特拿姆魔法完全符合宪法条例中关于特殊情况的规定。” “对于当时是否存在摄魂怪我表示怀疑!” “诸位刚才已经从一个目击者那里听见了,”邓不利多打断他说道。 “如果你仍然怀疑她的证词的真实性,那么把她叫回来。再问她一次,我肯定费格太太不会反对的。” “我——那个——不用了——,”福吉气急败坏的说道。在他的面前摆放着那份没用的文件。“只是——我希望今天就到这里,邓不利多!” “但是很自然,如果你担心这一选择会导致审判的严重失误的话,随便你询问目击者多少次。”邓不利多说道。 “严重失误,我的天哪!”福吉用最高的声调说道,“你甚至会对一个孩子编造的公鸡-公牛的故事信以为真并苦恼不已吗,邓不利多,难道你真的要对他在校外违法施展魔法的行为包庇纵容吗?我猜想你已经忘记他三年前施展盘旋魔法的事情了——” “那不是我干的,那是一只房屋小精灵干的!”哈利说道。 “你看?”福吉咆哮着,他对着哈利的方向比划着一派胡言的手势。“一只房屋小精灵!在一所麻瓜的房子里!我问你.” “这只惹出问题的房屋小精灵现在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雇员,”邓不利多说道,“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立即把它召唤过来作证。” “我-不-我没时间听那些房屋小精灵废话!不管怎么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对着上帝发誓,他居然把自己的姨妈打得飞出去!”福吉重重的拍击着审判庭的长椅并且打翻了一瓶墨水。 “我承认,那一次你非常和善的不予追究,并且说即使最好的巫师也不能永远控制住他们的情绪。”当福吉手忙脚乱的收拾文件的时候,邓不利多平静的说道。 “而且那时我也没有提过对他如何惩罚。” “但是,魔法部并没有权力惩罚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在校内的行为不端。哈利那次的行为和本次听证会无关,”邓不利多甚至比刚才更加彬彬有礼,不过在他的话背后却有着一种冷冰冰的暗示。 “哦呵!”福吉说道,“也就是说他在学校不管干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恩?你是这么想的吗?” “正如8月2日的晚上我提醒你的那样,魔法部无权开除霍格沃茨的学生,法尼治,”邓不利多说道,“无论魔法部是否有权没收他的魔杖直至调查完全结束为止;我也要象8月2日晚上那样再一次提醒你,你的那些绝妙的延误表明你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法律条文,当然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法律是可以改变的,”福吉野蛮的说道。 “当然可以改变,”邓不利多点点头说道,“而且你肯定会做出许多修改的,法尼治。为什么在我离开陪审团的短短几周之内,处理一个如此简单的未成年人施展魔法的问题却要使用一个如此全副武装的刑事犯罪审判程序!” 陪审团的一些巫师在他们的座位里不安的扭动。福吉本已经涨成深褐色的脸现在显得更黑了一点。然而,坐在福吉右边的那个长得象癞蛤蟆一样的女巫却仅仅是瞪了邓不利多一眼,她的脸上面无表情。 “正如我意识到的那样,”邓不利多继续说道,“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法律了,这个法庭的全部作用就是惩罚哈利曾经施展过的每一点魔法。他还要为一点特别的冒犯承担责任,因为他为自己辩护。哈利和我现在所能做的所有事情就是等待你们的裁决。” 邓不利多再次手指交叉,一言不发。福吉盯着邓不利多,很显然被激怒了。哈利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邓不利多,感到很放心;他不仅完全相信邓不利多刚才对陪审团说的话是完全正确的,而且,现在也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但是,邓不利多似乎再一次想忽略哈利要观察他眼神的企图。他持续的抬头看着上面的一排长椅,陪审团的全体成员正在小声的进行紧急磋商。 哈利向下看看自己的脚。他的心脏看起来已经肿胀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尺寸,它在肋骨下面大声的砰砰直跳。他本以为听证会会比现在更长一点。他完全没有信心自己已经给陪审团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他说的并不多。他应当对摄魂怪的问题解释的更加充分,比如关于他怎样摔倒,以及他和达力怎样险些遭受摄魂怪的死亡之吻…… 哈利有两次看着福吉想开口说话,但是他肿胀的心脏限制的空气的流动,每次他都仅仅只能勉强的做一个深呼吸,然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接着耳语声停止了。哈利想要抬头看看陪审团,但是他发现低头检查鞋带要比抬头容易的多。 “同意撤消被告一切指控的陪审员请举手?”波尼斯夫人很快的说道。 哈利的头猛的抬起来。空中举着很多的手……超过半数!哈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要尽力去数,但是在他数完之前,波尼斯太太已经说道:“下面认为被告有罪的陪审员请举手?” 福吉举手了;跟着他的有大约12个陪审团成员,包括他右边那个象癞蛤蟆的女巫,以及那个长着一部不相称大胡子的矮胖巫师,还有那个坐在第二排的卷毛女巫。 福吉看看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接着他的手放下了。他做了两次深呼吸,并用一种尽力压制愤怒而扭曲的声音说道:“很好,很好……撤消一切指控。” “棒极了,”邓不利多高兴的说道。他抽出了魔杖让那两张印花棉布的扶手椅消失了。“好吧,我要走了。各位,再见吧。” 接着,他没有再看哈利一眼就从地牢里消失了。 第九章韦斯莱太太的悲哀 邓不利多的突然离去让哈利十分的惊讶。他仍然坐在那张带有镣铐的椅子上,与他的震惊感苦苦斗争并尝试放松。陪审团成员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们相互交谈着,将他们的文件收进包里带走了。哈利站了起来。除了坐在福吉右边的那个长得象癞蛤蟆一样的女巫以外,看来没人对他有丝毫的注意,这个女巫现在已经把目光从邓不利多的身上移到了哈利的身上。哈利故意不理会她,他用目光尽力去找福吉或是波尼丝夫人,想问问他现在是否没事可以走了,但是福吉看来下定决心不理哈利,而波尼丝太太则在忙着整理她的公文包,因此他试探性的向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当确信没有人叫他回来时,他迅速的离开了。 他的最后几步是冲出去的,猛的推开门结果几乎撞到了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先生正站在外面,脸色苍白。 “邓不利多没有说——” “撤消,”哈利关上身后的门说道。“所有指控!” 韦斯莱先生喜气洋洋的抓着哈利的肩膀。 “哈利,那真是太棒了!好吧,当然,他们不能判定你有罪,没有证据,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不能掩饰不是——” 但是韦斯莱先生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审判庭的大门这时再一次的打开了。陪审团的成员鱼贯而出。 “太棒了!”韦斯莱先生惊讶的宣称道,他把哈利拽到一旁让陪审团成员通过。“你已经通过这个镣铐椅的测试了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哈利平静的说。 这群巫师中有一两个在经过哈利身边时冲他点点头,而另外一些,包括波尼丝太太则向韦斯莱先生道早安,但是绝大多数都把眼睛移开了。法尼治.福吉和那个长得象癞蛤蟆的女巫几乎是最后离开的审判庭的。福吉的举止好象是把哈利和韦斯莱先生当作了墙壁的一部分,但是再一次,那个女巫在经过哈利身边的时候以一种近乎评价的眼光看着哈利。在所有人之中最后走的就是珀西。就象福吉一样,他完全忽略了他父亲和哈利;他抓着一大卷羊皮纸和一把多余的大羽毛笔向前走着,他挺胸叠肚,目空一切。韦斯莱先生的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除此之外,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迹象,显示他看见了自己的第三个儿子。 “我将送你直接回去,这样你就可以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了,”当珀西的脚后跟消失在第九层楼梯上的时候,韦斯莱先生推着哈利向前走去。“我将去瞧瞧比斯乃尔.格林那里的卫生间,并且顺路带你回去。来吧” “那么,你要怎样处理这个卫生间呢?”哈利笑着问道。现在每件事看起来都比平常有趣五倍,因为人们正在了解他是清白的,他就要回到霍格沃茨。 “哦,那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诅咒逆向魔法就可以了,”当他们上楼的时候韦斯莱先生说道。“但是修复这种损害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种故意破坏的行为背后隐藏的态度,哈利。欺负麻瓜在一些巫师们看来也许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是这表达了某种更加深层次也更加肮脏的东西,而且我为一个——” 韦斯莱先生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他们已经到了第九层的电梯那里,而法尼治.福吉就站在离他们几英尺远的地方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小声的交谈。这个男人有一头圆滑的金色头发和一张尖嘴猴腮的苍白的脸。 后者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也转过身来。他同样半路停止了谈话,他的灰白冰冷的眼睛缩小并且定格在哈利的脸上。 “很好,很好,很好帕特拿姆.波特,”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说道。(这个家伙叫马尔福先生,是哈利在霍格沃茨的死对头马尔福的老爸) 哈利感到喘不过气来,好象他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他最后一次看见这双冰冷灰白的眼睛是通过食死徒头巾上的裂缝,而他最后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一个黑暗的坟墓里,他被伏地魔折磨,而马尔福先生则在一旁嘲弄着他。哈利不相信马尔福先生敢看他的脸;他也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在魔法部,同时他也不相信福吉正在和他交谈,因为哈利仅仅在几周前还告诉过福吉,说那个马尔福先生是个食死徒。 “魔法大臣刚刚正在向我讲述你的幸运逃脱,”马尔福先生懒洋洋的说道,“十分令人惊讶,你每次都从小洞里逃脱事实上,就象蛇一样。” 韦斯莱先生紧紧的抓住哈利的肩膀以示警告。 “是的,”哈利说道,“是的,我善于逃脱。” 马尔福先生抬起眼睛看着韦斯莱先生的脸。 “而且亚瑟.韦斯莱也是!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亚瑟?” “我在这里工作,”韦斯莱先生简单的说道。 “你不在这里工作,我确信这一点,”马尔福先生皱着眉头从韦斯莱先生的肩膀上看着门口。“我想你是在上面的二楼工作你不会又做了一些涉及麻瓜违禁物品的事情并且还在继续迷恋它们吧?” “不,”韦斯莱先生咆哮道。他的手指现在捏得哈利的肩膀疼痛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呢?”哈利问马尔福先生。 “我不认为我本人与魔法大臣的私人问题有任何地方要你操心的,波特,”马尔福先生把他的长袍前面抹平并说道。哈利清楚的听见他的口袋里传出轻轻的叮当声,很显然里面装满了金币。“确实,因为你是邓不利多宠爱的学生,但是你不要指望我们这些人会同样的纵容你那么,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吗,魔法大臣阁下?” “那当然,”福吉把背转向哈利和韦斯莱先生并且说道,“这边走,卢修斯。” 他们大踏步的一起离开了,边走还在小声交谈着。韦斯莱先生直到他们消失在电梯里才放开哈利肩膀上的手。 “如果他们有公事要谈,那么为什么马尔福先生不在福吉的办公室外面等呢?”哈利愤怒的叫起来。“他在这下面做什么?”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想他是企图偷偷摸摸的接近审判庭,”韦斯莱先生看起来极度不安,他左顾右盼好象要确定他们已经听不见了一样。“他是企图得知你是否被开除。当我送你回去之后,我将给邓不利多留一张便条,他应当获悉马尔福先生再次与福吉谈话。”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样的私人事务呢?” “我想是钱,”韦斯莱先生愤怒的说道,“马尔福先生慷慨贿赂各类物品已经多年了将这些东西提供给有适当的人。然后他就可以要求利益延迟他不想通过的法律哦,卢修斯.马尔福,他的关系网很广的。” 电梯到了;除了一封内部邮件在韦斯莱先生的头顶盘旋以外,里面什么人也没有。韦斯莱先生按下了中厅的按钮,电梯门就关上了。电梯急速的载着他们离开这里。 “韦斯莱先生,”哈利慢慢的说道,“如果福吉正在与象马尔福先生这样的食死徒见面,如果他单独接见他们,那么我们怎么能够知道他们没有向福吉施展英帕流斯咒语呢?” “不要认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哈利,”韦斯莱先生平静的说道,“但是邓不利多认为福吉此刻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当邓不利多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并不是很自在。最好马上停止谈论这件事情,哈利。” 电梯门打开了,他们踏进了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中厅。那个巫师看守伊瑞克现在又埋头在他的每日先知报后面。在哈利想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直接走过了那个金色喷泉。 “等一等,”哈利叫住了韦斯莱先生,他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并转身回到了喷泉处。 哈利抬头看着那个英俊巫师的脸,但是凑近看哈利觉得他的样子既虚弱又愚蠢。这个巫师脸上带着索然无味的微笑,就象一个漂亮的竞选者,而且就哈利所知的小妖精和其他魔法生物,它们大多数都不愿意被人类如此盯着并这样描绘。仅仅只有房屋小精灵点头哈腰的样子还算可信。想到如果赫敏看到这尊小精灵雕像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哈利不禁咧开嘴笑了。哈利把钱包整个翻过来倒空,里面不止有十个帆船币,不过哈利没计较,全部投进了水池里。 “我就知道!”罗恩的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并且大叫道。“你总是满载而归!” “他们必须还你清白,”当哈利进入厨房的时候,赫敏看上去几乎因紧张而晕倒,而她现在则把一只颤抖的手盖在眼睛上。“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证据,完全没有。” “每个人看来都很放心,我认为你们都知道我会成功的,”哈利笑着说。 韦斯莱太太正在用围裙擦脸,而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则正在跳一种战争舞蹈并唱着一首圣歌:“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闹够了!静一静!”尽管自己也在笑个不停,韦斯莱先生还是叫道。“听着,小天狼星、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 “什么?”小天狼星大声说道。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安静一点,你们三个!是的,我看见他在第九层和福吉交谈,然后他们一起上楼,去了福吉的办公室。邓不利多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这是绝对的,”小天狼星说道,“别担心,我们会告诉他的。” “好的,我最好走了,比斯乃尔.格林那里有一个正在喷发的卫生间在等着我去处理。莫莉,我会晚点回来,我要代替唐克丝值班,但是肯斯雷也许会过来吃晚饭——”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够了——弗雷德——乔治——金妮!”当韦斯莱先生离开厨房的时候韦斯莱太太说道。“哈利,亲爱的,来,坐下吧,吃点午餐,你几乎没吃早点。” 罗恩与赫敏一边一个夹着哈利坐下了,自从哈利第一次抵达格里曼迪街以来,他们从没有比现在更加高兴,而哈利眼花缭乱的感觉有所减轻,这种感觉本来有所缓和,不过当他见到马尔福先生的时候又再度加剧。这所阴沉的房子也突然变的更加温暖也更加的受欢迎;甚至当克瑞彻伸着它猪一样的鼻子冲进厨房调查噪音来源的时候也显得没那么难看了。 “那是当然的,一旦邓不利多突然出现在你旁边,他们就没有办法宣判你有罪,”罗恩一边把所有人的盘子都装上大堆的捣碎的土豆泥,一边快活的说道。 “是的,他为了我而卷入此事,”哈利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很不领情,没有提及他的孩子气,说道,“尽管我希望他能和我说话。或者甚至是看我一眼。” 而当哈利想到这些的时候,他额头上的伤疤象火烧一样灼痛,疼痛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用手拍着自己的头。 “怎么了?”赫敏警觉的问道。 “伤疤,”哈利含糊的说道,“但是没什么现在它整天都会疼痛” 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埋头狼吞虎咽,对哈利的侥幸逃脱而沾沾自喜;弗雷德、乔治和金妮仍然在继续唱歌。赫敏神情紧张,但是在她说出任何话之前,罗恩快活的说道:“我敢打赌邓不利多今天晚上会来和我们一起庆祝,你知道的。” “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罗恩,”韦斯莱太太端了一大盘烤鸡肉放到哈利的面前说道:“他现在真的非常忙。”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闭嘴,”韦斯莱太太咆哮道。 *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哈利没法不注意到在格里曼迪街12号有一个人,对他可以重返霍格沃茨这件事情并没有全身心的感到高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天狼星表现的十分高兴,他抓着哈利的手和其他人一样喜气洋洋。不过很快,他就变的比过去更加暴躁,也更加忧郁,他和每个人的交谈都更少了,甚至包括哈利,并且借口打发时间而把自己和巴克比克(还是前作那只险些被砍头,最后载着小天狼星一起流亡的鹰头马身的怪鸟)关在他母亲的房间里。 “你不要有负罪感!”当哈利向罗恩与赫敏倾诉一些感觉的时候,赫敏严厉的说道。他们此刻正在擦洗着三楼一个发霉的碗橱。这已经是哈利顺利从听证会归来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从个人角度看,你属于霍格沃茨,而小天狼星也知道这一点,我认为他现在有点自私。” “那听起来有点刺耳,赫敏。”罗恩说道。他正在皱着眉头试图将一个紧紧粘住他手指不放的霉斑剥下来。“你也不愿意没有任何同伴而是一个人被困在这所房子里吧。” “他有同伴!”赫敏说道,“这里是凤凰指令总部,不是吗?他只不过是希望哈利能够和他生活在这里。” “我不认为这是真的,”哈利使劲绞着他的衣服说道,“当我有可能住在这里的时候曾经问过他,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我。” “他只不过是不愿意透露自己更多的真实想法,”赫敏精明的说道,“而且他也许感到自己有一点负罪感,因为我觉得在他心里有一部分是真心希望你被开除。然后你们就一起成为流放者了。” “一派胡言!”罗恩和哈利同时说道。但是赫敏仅仅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时我认为罗恩的妈妈是正确的,小天狼星把你和你父亲搞混了,哈利。” “因此你认为他脑子有问题?”哈利激动的说。 “不,我仅仅是认为长期以来他一个人非常孤独,”赫敏简单的说。 正在这个时候韦斯莱太太走进卧室站在他们后面。 “还没有搞完吗?”她说着把头伸进了碗柜。 “我认为你来这里是想叫我们休息一下的!”罗恩痛苦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来这里之后清理掉了多少霉斑吗?” “你对帮助凤凰指令的工作十分热心,”韦斯莱太太说道,“现在你可以尽一份心力让总部更加的适合居住。” “我感到自己象只房屋小精灵,”罗恩满腹牢骚的说道。 “好的,现在你该明白它们所过的讨厌生活了吧,也许你对小精灵福利促进会的工作会因此更加积极一点!”当韦斯莱太太离开之后赫敏满怀希望的说道,“你知道的,或许向人们正确的展示整天做着清洁工作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也许可以发起一个清洁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活动,所有收益归小精灵福利促进会所有,这样既可以提高认识,又可以增加协会的基金。” “我要发起让你关闭小精灵福利促进会的活动,”罗恩暴躁的嘟噜道,而哈利只有此刻才听见了这一句。 第九章 哈利发现随着假期临近结束,他越来越想念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了;他几乎等不及再次见到哈格力,去玩魁地奇球,甚至是去史包特教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魔法草药课的教授)的温室,在小块的蔬菜地里闲逛;能够离开这所肮脏、发霉的房子简直就是一种款待,在这里有一半的橱柜仍然上着锁,而每当你经过的时候,克瑞彻就会从阴影里跳出来气喘吁吁的破口大骂,不过哈利还是小心翼翼不说出任何想法,以免传到小天狼星的耳朵里。 事实上,住在反——伏地魔运动总部并不象哈利没来之前预计的那样有趣或兴奋。尽管大量凤凰指令成员有规律的来来往往,有时侯留下来吃饭,有时候则仅仅进行几分钟的小声会谈,韦斯莱太太很确定哈利和其他人都被很好的隔离在外(不管是用顺风耳还是正常情况),并且看来甚至包括小天狼星在内,没有人觉得哈利应该比他抵达当晚知道的更多。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当罗恩拿着两个信封进入卧室的时候,哈利正在彻底清理衣柜上,海德薇留下的猫头鹰粪。 “教材清单到了,”哈利正站在一张椅子上,罗恩将一封信扔给他说道,“到时候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忘记了,通常情况下书单会比这次早的多寄来” 哈利将最后一块粪便装进了一个垃圾袋,并越过罗恩的头顶将垃圾袋扔进了拐角处的一个废纸篓,废纸篓将垃圾袋吞了下去并且响亮的打着饱嗝。他接着打开了信。这封信里面包含两张羊皮纸:一张是普通提示,说明新学期将在9月1日开学,另一张则是通知他在接下来的学年里面他将需要哪些书。 “仅仅只有两本新书,”哈利读着这张清单说道,“米兰达.戈沙克的标准咒语第5级,以及威尔伯特.斯林克哈德的防卫魔法理论。” 哗的一声。 弗雷德和乔治凭空出现在哈利的右侧。哈利对他们做的此类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他甚至没有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们刚刚还在奇怪,是谁规定要买斯林克哈德的书。”弗雷德说道。 “因为这意味着邓不利多又找到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乔治说道。 “而且也到时候了,”弗雷德说道。 “什么意思?”哈利从他们两个旁边跳下来说道。 “是这样的,几个星期以前我们用顺风耳偷听了爸爸和妈妈的谈话,”弗雷德告诉哈利,“而从他们的谈话里我们得知,邓不利多今年在找人接手这门课时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没什么可奇怪的,你看看前四任老师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乔治说道。 “一个被解职,一个死亡,一个丧失记忆,还有一个被关在箱子里面九个月,”哈利掰着手指头算道,“是的,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你怎么看,罗恩?”弗雷德问道。 罗恩没有回答。哈利看看四周。罗恩现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巴微微的张开,盯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寄给他的信。 “有什么问题吗?”弗雷德不耐烦的叫道。他走过来隔着罗恩的肩膀看着这张羊皮纸。 弗雷德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级长?”他难以置信的盯着这封信说道,“级长?” 乔治冲上前,从罗恩的另一只手里抓过信封倒过来,哈利看见有一个红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掉到了乔治的手心里。 “不可思议,”乔治低声说道。 “他们肯定搞错了,”弗雷德抓过信封把它对着光线好象在检查里面的水印一样。“没有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人会让罗恩做级长。” 双胞胎兄弟一起摇着头并看着哈利。 “我们认为你肯定是!”弗雷德的声调好象是哈利用某种方法骗了他一样。 “我们认为邓不利多一定会选你!”乔治也愤怒的说道。 “你赢得了豪斯杯和其他一切东西!”弗雷德说道。 “我设想过所有的疯狂主意都没有把它算在里面,”乔治对弗雷德说道。 “是的,”弗雷德慢慢的说道,“是的,你惹了太多的麻烦,伙计。好吧,至少你们当中有一个获得了优先权。” 他大步走向哈利并且拍了拍他的背,同时给了罗恩一个严厉的眼神。 “级长小罗恩当了级长。” “哦,妈妈要疯了,”乔治呻吟道。他把那枚级长徽章扔回给罗恩仿佛那会弄脏他的手。 罗恩依旧一言不发,他拿起徽章瞪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扔给哈利,好象是无声的要求哈利确认其真实性。哈利接过徽章。一个大大的“p”字母浮现在格兰芬多雄师标志的上面。在哈利刚刚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时候,他曾经在珀西的胸前看过这样一个徽章。 门猛的打开了。赫敏哭着跑进房间里,她脸颊通红,头发散乱。她的手里抓着一个信封。 “你——你得到——?” 她看看哈利手中的徽章并且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知道了!”她挥舞着手上的信封兴奋的说道,“我也是,哈利,我也是!” “不,”哈利把徽章塞回到罗恩的手里很快说道,“得到徽章的是罗恩,不是我。” “是——什么?” 当罗恩用一种挑战性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赫敏的脸变红了。 “信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说道。 “我”赫敏说道,她看上去完全糊涂了。“我也哦!干的好,罗恩!那是真的——” “出乎预料,”乔治点点头说道。 “不,”赫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不,不是这样的罗恩做了很多他真的” 赫敏身后的门开的更宽了,韦斯莱太太抱着一叠刚刚清洗干净的长袍快步走进房间。 “金妮说书单刚刚到,”她看了看所有的信封然后走到床边开始把长袍分成两堆。“你们把书单给我,我下午就可以把他们交给迪根.阿兰先生,这样当你们动身的时候就可以拿到书了。罗恩,我将不得不给你准备更大的睡衣了,这些至少短了6英寸,我无法相信你居然长的这么快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给他买红黄相间的好配他的徽章,”乔治傻笑着说道。 “配他的什么?”韦斯莱太太一边把一双短袜折叠起来放在罗恩那一堆,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他的徽章,”弗莱做好了最坏打算,很快说道,“他闪闪发光的漂亮的新徽章。” 弗雷德的话过了一下才传到忙于折睡衣的韦斯莱太太的耳朵里。 “他的。等等罗恩,你该不会是?” 罗恩举起了他的徽章。 韦斯莱太太发出象赫敏一样的尖叫声。 “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哦,罗恩,太棒了!级长!这个家庭里面每个人都是!” “那弗雷德和我是什么,隔壁邻居?”乔治愤怒的叫道。不过韦斯莱太太一把推开他并紧紧的拥抱着她最小的儿子。 “等着告诉你爸爸!罗恩,我以你为荣,多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啊,你会象比尔和珀西一样以优等生的身份毕业的,这是第一步!哦,在这一大堆的麻烦当中发生了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我激动的浑身发抖,哦,罗恩——” 弗雷德和乔治都在韦斯莱太太的背后作呕吐壮,不过韦斯莱太太并没有察觉;她的胳膊紧紧的抱着罗恩的脖子,并在罗恩脸上到处亲吻,而罗恩的脸现在比他的徽章还要红。 “妈妈别这样妈妈,你抓的太紧了”他一边尽力推开韦斯莱太太一边抱怨道。 韦斯莱太太放开罗恩并气喘吁吁的说道:“好吧,那么你要什么?我们给了珀西一只猫头鹰,当然,你已经有一只了。” “什-什么意思?”罗恩看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将为此得到一份奖励!”韦斯莱太太高兴的说道,“一套漂亮的新长袍怎么样?” “我们已经给他买了一些,”弗雷德坏心眼的说道,他看起来真的很后悔当时的慷慨。 “或者是一口新的大气锅,查理的那口旧气锅已经全锈了,或者是一只新的老鼠,你总是很喜欢斑斑(罗恩宠物的名字,是一只喜欢呼呼大睡的胖灰鼠,也是哈利波特父亲的好友之一,是个阿尼马格斯,投靠了伏地魔,变身为“老鼠”藏身在罗恩的家里,前作中最后离开罗恩并帮助完成了伏地魔的复活)——” “妈妈,”罗恩满怀希望的说道,“我能得到一把新扫帚吗?” 韦斯莱太太的脸色稍稍沉了下去;扫帚是很昂贵的。 “并不是真正先进的那一种!”罗恩犹豫着补充道,“仅仅——仅仅只是比原先的新一点” 韦斯莱太太犹豫了一下,接着就笑了。 “当然可以好吧,如果我还要去买一把新扫帚的话,我最好现在动身。待会再见了小罗尼,一个级长!还有别忘了收拾好你的旅行箱一个级长哦,我全身都在发抖!” 她在罗恩脸颊上又吻了一下,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并且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我们不吻你的话你不会介意的,是吗,罗恩?”乔治用一种做作的,渴望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喜欢,我们向你行屈膝礼,”乔治说道。 “哦,闭嘴,”罗恩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要不怎样?“弗雷德说道,一抹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把我们关禁闭吗?” “我很乐意让他试试,”乔治吃吃的笑着。 “如果你们再不小心一点,他真的会这么干的!”赫敏恼火的说道。 弗雷德和乔治爆发出一阵大笑,而罗恩嘟噜道,“别说了,赫敏。” “乔治,我们真得小心点了,”弗雷德假装害怕的说道,“两个家伙盯着我们呢……” “是的,看来我们为非作歹的日子到头了,”乔治摇摇头说道。 接着伴随一声巨响,双胞胎兄弟不见了。 “那两个家伙!”赫敏抬头盯着天花板愤怒的说道,他们现在能够听见弗雷德和乔治在楼上的房间里大声狂笑,“别理他们,罗恩,他们只不过是嫉妒!” “我不这么认为,”罗恩也抬头看着天花板疑惑的说道,“他们总是说傻瓜才会去当级长现在仍然是这样,”不过他很快用一种更快乐的语气补充道:“他们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新扫帚!我希望我能陪妈妈一起去挑选她肯定买不起灵光系列,但是有新的清扫系列,那也是很棒的是的,我认为我应该去告诉她我喜欢清扫系列,如此她就知道” 罗恩冲出了房间,只留下哈利与赫敏单独在房间里。 基于某种原因,哈利发现他现在并不想看见赫敏。他转身向床边走去,抱起韦斯莱太太清洗完成的那堆长袍并向旅行箱走去。 “哈利?”赫敏试探性的问道。 “干的很好,赫敏,”哈利的声音是如此的热忱,看起来完全不象他平时的样子,而且他仍然没有看赫敏,“真的很棒。级长。好极了。” “谢谢,”赫敏说道。“嗯——哈利——我能够借用一下海德薇吗,这样我就可以告诉我父母这个好消息?他们真的会很高兴的,我觉得他们能理解什么是级长。” “是的,没问题,”哈利仍然用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可怕声调说道,“拿走吧!” 他靠近旅行箱,把那些长袍放到旅行箱的底部,当赫敏走到衣柜叫海德薇下来的时候,他假装在检查东西。过了一会儿,哈利听见门关上了,但是仍然弯腰听着;他能够听见的仅有的声音就是墙上那幅空白的画再次吃吃的笑着,而墙角的废纸篓现在正在咳出猫头鹰粪。 他直起身子向后看去,赫敏已经走了,海德薇也已经离开了。哈利匆匆忙忙的穿过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慢慢的回到**并倒下去,两眼无神的盯着衣柜的底部。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五年级学生可以被选为级长。他太紧张可能被开除的事情,从而无暇顾及徽章会寄给特定的人。但是如果他记得如果他考虑过他又能期待些什么呢? 这不是你的,一个小小的真实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说道。 哈利把脸埋在手里。他无法欺骗自己,如果他知道罗恩的级长徽章还在路上的话,他一定希望这是给他的,而不是给罗恩的。这会使他象马尔福一样傲慢吗?他认为自己比别人优越吗?他真的相信自己比罗恩更棒吗? 不,这个小声音对抗性的说道。 这是真的吗?哈利对此感到怀疑,他不安的探察着自己的感受。 我只在魁地奇方面比他强。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我都不比他做的更好。 那很明确是正确的,哈利想着:他的功课不比罗恩强。但是课外又怎么样呢?他、罗恩与赫敏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以来的那些冒险又怎么样呢?那些冒险行动的危险性比开除要糟糕的多。 好吧,罗恩与赫敏在大多数时间都陪着我,那个声音在哈利脑海里说道。 但是,并非所有时间,哈利自己和自己争辩道。他们并没有和我一起在魁地奇的赛场上征战。他们并没有揭开巴斯里斯克(蛇怪,众多可怕的野兽及怪兽中,最稀罕、也是最危险的种类。有着致命的毒牙,还拥有一种致命的凝视,只要与牠视线相接的人都会立刻死去,唯一制服牠的法门就是雄鸡的啼叫,对牠是夺命的魔音,在前作第二部波特与密室之迷中出现。)及其迷题。在小天狼星逃跑的那晚他们并没有除掉那些摄魂怪。在伏地魔复活的那一晚,他们也没有和我在坟墓那里. 现在他初次抵达当晚的那种不当的感觉又占据了上风。哈利愤怒的想着,我毫无疑问做的更多。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做的多! 但是也许,那个小小的声音公正的说道,也许邓不利多没有挑选你做级长是因为你正身处险境也许他是基于其他理由选择他们的罗恩也许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哈利睁开了眼睛,并从手指缝的地方看着衣柜脚的位置,他在回忆着什么。弗雷德已经说了:“没有一个神智正常的人会让罗恩做级长“ 哈利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小声。但是他立刻就对他自己感到厌恶。 罗恩并没有要求邓不利多给他级长徽章。这不是罗恩的错。是他,哈利,罗恩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没有得到级长徽章而在生他的气,和那对双胞胎一起在背后嘲笑罗恩,这是第一次,他在什么地方打击了哈利吗? 就在此时,哈利听见罗恩的脚步声再次在楼梯上响起。他站了起来,扶正了眼镜,并且在罗恩从门口进来的时候,迅速的在脸上做出了一个笑容。 “正好赶上妈妈!”罗恩快活的说道,“她说如果可能的话她会给我买清扫系列扫帚的。” “很酷,”哈利说道,他终于放心的听见他的声音不再是那种听起来做作的热心了,“听着——罗恩——干的好,伙计。” 笑容从罗恩脸上退去了。 “我从没想过是我!”他摇头说道,“我认为级长应该是你!” “啊哈,我惹了太多的麻烦,”哈利响应着弗雷德说道。 “是的,”罗恩说道,“是的,我猜好吧,我们最好收拾箱子,不是吗?” 奇怪的是自从他们来这里以后,他们的财产和本人越来越分散。足足花了大半个下午,他们才从整个房间里面重新找回了他们的书本和物品,然后把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他们的学校旅行箱中。哈利注意到罗恩不断的移动他的级长徽章的位置,首先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接着把它拿出来放在折叠好的长袍上面,仿佛是在端详红色配在黑色上的效果。直到弗雷德和乔治闯进来并建议罗恩把徽章戴在前额并施展一个永久附着魔法时,罗恩才温柔的把徽章包进他的栗色短袜并锁上了箱子。 大约六点的时候,韦斯莱夫人从迪根小巷回来了。她买回了很多书,还有一个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的长长的包裹,罗恩欢呼着从她手中接过包裹。 “先不要打开它,该吃晚饭了,我希望你们都下楼来。”韦斯莱夫人说,但当她一离开罗恩的视线,罗恩就立刻撕开了包裹,狂热地检查着他的新扫帚的每一寸,完全沉醉于其中。 地下室里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韦斯莱夫人在餐桌上方拉了一根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 祝贺罗恩和赫敏成为级长! 哈利觉得整个假期都没看见韦斯莱夫人这么高兴过。 当哈利、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和金妮走进房间时,她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是吃晚饭,应该开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她喜气洋洋地继续说,“你的父亲和比尔正在路上,罗恩,我让猫头鹰给他们送了信,他们都很激动。” 弗雷德转了转眼珠。 小天狼星、卢平、唐克丝和肯斯雷沙克雷波尔特都已经来了,当哈利吃完一块凝固蜂蜜,疯眼汉穆迪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阿拉斯特,我很高兴你能来,”当穆迪脱掉他的旅行斗篷时,韦斯莱夫人高兴地说道,“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想请你——你能不能看一看休息室的书桌里究竟是什么?我们不想打开它,生怕里面是中真正肮脏的东西。“ “好的,莫莉……”穆迪转动着他的魔眼,透过厨房的天花板看到楼上。 “休息室……”他低声说,瞳孔逐渐缩小,“角落里的书桌?恩,我看到了……是,一个博格……要我现在就上去除掉它吗,莫莉?” “不,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去,”韦斯莱夫人说,“来喝些什么吧,事实上,我们正在搞些小小的庆祝……”她指了指红色的横幅,“家里有了四个级长,”她扰了扰罗恩的头发高兴地说道。 “级长,呃?”穆迪咕哝着,他的正常的眼睛看着罗恩,他的魔眼却旋转到后面,并且凝视着后脑的方向。当穆迪看向哈利时,哈利感到很不舒服,他便走开并靠到小天狼星和卢平身边。 “好吧,祝贺你,”穆迪依旧用他正常的眼睛盯着罗恩,“不过权威人士总是惹来麻烦,但我想邓不利多一定认为你能够经得起大部分的灾难,否则他也不会选你了……” 罗恩对穆迪看问题的观点感到很震惊,不过,他的父亲和大哥的归来把他从回应穆迪观点的麻烦中解救出来。韦斯莱夫人心情非常好,她甚至没有抱怨他们把蒙顿格斯也带来了,蒙顿格斯穿了一件长大衣,看上去在不大可能的位置上有一个古怪的肿块,并且蒙顿格斯婉拒了把它拿出来的要求,他把大衣和穆迪的斗篷放在了一起。 “来,让我们干一杯,”当每个人都有了饮料之后,韦斯莱先生举起了酒杯,“为罗恩和赫敏,新的格兰芬多的级长,干杯!” 当大家向他们举杯祝贺时,罗恩与赫敏鞠躬致谢,然后大家都欢呼起来。 “我也从来没有做过级长,”当大家都去吃东西时,唐克丝在哈利身后轻快地说道。今天她的头发是一种番茄红色,一直垂到腰部,看起来好象是金妮的姐姐,“因为我们学校的校长认为我缺乏某些必须的品质。” “比如说?”金妮正在选择一块烤土豆并且问她。 “比如象行为举止适当有礼的能力。”唐克丝回答。 金妮笑了起来。赫敏不知道该不该笑,就拿了一大块凝固蜂蜜结果噎住了。 “那你呢,小天狼星?”金妮拍着赫敏的后背。 小天狼星正站在哈利右边,他象往常一样爆发出一阵大笑:“不会有人让我当级长的,因为我花了太多时间和詹姆斯一起关禁闭。卢平是个好孩子,他当过级长。” “我认为邓不利多也许希望我能够在最好的朋友身上练习控制自己的行为,”卢平说,“但我得说我很失败。” 哈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的父亲也没有做过级长。一瞬间庆祝会变得有趣起来,他端起盘子,觉得房间里的人都加倍的可爱起来。 罗恩正在向愿意听他介绍的人狂热地展示着他的新扫帚。 “……应当有七十码每十秒,不错吧?彗星290系列只有六十码,而且它有一个参照哪种帚柄设计的一个相当大方的尾翼?” 赫敏正非常热心地和卢平讨论着她对房屋小精灵的权益的看法。 “我认为,这和对狼人的种族隔离一样毫无道理,不是吗?这种事情都是源于巫师认为自己比其他生物优越的可怕观点……” 韦斯莱夫人依旧为了比尔头发的问题和他进行着经常性争论。 “……真的已经超出限度了,你长的很英俊,如果头发再短一些你会更加英俊的多的,不是吗,哈利?” “哦,我不知道——”当被问及自己观点的时候哈利稍稍有些惊慌失措,就走向了围在角落里弗雷德、乔治和蒙顿格斯。 蒙顿格斯看到哈利过来便不做声了,但弗雷德向哈利使了个眼色叫他过来。 “没关系,”他告诉蒙顿格斯,“我们可以信任哈利,他是我们赞助者。” “看老顿给我们带来什么?”乔治说着,把他的手摊开给哈利看。他的手心里装满了象枯萎的黑豆荚的东西。尽管它们是完全静止不动的,却发出了微弱的咔哒声。 “这些是毒须的种子,”乔治说道,“我们要用他来制作削蛇盒(就是那种吃了会暂时得小病,可以趁机翘课的东东:老鹤),但是它们是c级禁止交易物品,因此我们要想得到它们是有一点麻烦的。” “这些10个帆船币,怎么样,老顿?”弗雷德说。 “想想我将要面对的麻烦,恩?”蒙顿格斯说道。他那松弛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现在眯的更宽了。“我很抱歉,孩子们,但是如果低于20个帆船币我就一个子儿也挣不到。” “老顿喜欢开这种小玩笑。”弗雷德对哈利说。 “是的,迄今为止他最得意的一次是把一包变形羽毛卖了六个银色镰刀币,” “小心点。”哈利小声提醒他们。 “什么?”弗雷德说,“没事儿,妈妈正忙着跟级长罗恩说悄悄话。” “但穆迪能用他带魔法的眼睛看到你们的举动。”哈利提醒道。 蒙顿格斯紧张地看了看身后。 “很好的提醒,”他咕哝着,“好吧,孩子们,十帆船币,快拿走吧。” “干得好,哈利!”当蒙顿格斯把口袋里的所有种子都倒到双胞胎手里并匆匆走向餐桌的时候,弗雷德欣喜地说道,“我们最好把这些拿上楼……” 哈利看着他们离开,感到有些不安——韦斯莱夫妇一直都很想知道弗雷德和乔治是怎么为他们的“玩笑商店”筹到资金的,他们最终会发现这件事和他有关。把三巫师争霸赛的奖金给双胞胎兄弟在当时是件很单纯的事情,但是如果这导致另一个家庭的动荡并且使得双胞胎兄弟象珀西一样与家庭疏远的话那又是什么事呢?如果韦斯莱夫人发现他帮助弗雷德和乔治走上了她所不希望看到的职业,她还会把他当成儿子来看吗? 双胞胎上了楼,哈利站在那里,觉得充满罪恶感。突然哈利听到有人在说他的名字,虽然周围都是谈话声,肯斯雷低沉的声音还是听的出的。 “为什么邓不利多不选哈利做级长?”肯斯雷问。 “他有他的理由。”卢平回答。 “但是这样做能够表示我们对哈利的信任,如果是我我会选这么做的,”肯斯雷坚持,“尤其是在每隔几天每日先知报每隔几天就要嘲弄一下哈利的情况之下……” 哈利没有回头看,他不想让卢平或肯斯雷知道他在听他们谈话。虽然并不饿,他还是和蒙顿格斯一起回到餐桌旁,对于庆祝会的热情蒸发得跟来的一样快——他希望他能上楼睡觉。 穆迪正在对着一只鸡腿猛吸鼻子,但很明显他没发现任何有毒的痕迹,因为接着他就吃开了。 “把手是用西班牙橡胶做的,涂上了防护漆,还有防震装置……”罗恩正在向唐克丝介绍。 韦斯莱夫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想我睡觉前该先去除掉那只博格……亚瑟,我不希望宴会持续得太晚,好吗?晚安,哈利,亲爱的。” 她离开了厨房,哈利放下盘子,犹豫如果跟着韦斯莱夫人一起上楼,会不会其他人引起注意。 “你没事吧,哈利?”穆迪含糊地问。 “没事。”哈利撒谎道。 穆迪从他的酒壶里喝了一大口酒,用他的魔眼盯着哈利。 “过来,哈利,我想有些东西你会感兴趣。”穆迪说着,从他长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本破烂不堪的魔法相册。 “这是最初的凤凰指令的成员,”穆迪抱怨着,“昨天晚上我找隐身斗篷时发现的,看起来博得摩没有把好的那本相册还给我……我想人们也许会有兴趣看看的。” 哈利拿着相册——里面有一小群人,有的向他招手,有的举着杯子,回头看他。 “这个是我,”穆迪满不在乎地指着自己。相册里的他很容易认出来,虽然有些灰白的头发,但他的鼻子还是完整的。“旁边这个是邓不利多,我另一边是德大流士 迪格尔……那个是玛勒妮麦肯浓,在拍这张照片的两个星期后,她和她全家都被杀害了。那是弗兰克和爱丽丝朗伯顿丝。” 当哈利看见爱丽丝朗伯顿丝的时候感到胃里一阵难受,虽然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她,但对于那张友好的脸庞,哈利非常熟悉——因为跟她的儿子——尼维尔太象了。 “——卑鄙的恶棍们,”穆迪咆哮道,“对他们来说,也许死了更好……那是埃米林万斯,你看到过她了,这是卢平,很明显……班吉 芬威克,他也被他们抓住了,我们只发现了他身体的一小部分……就是这一点点,”他边说,边用手捅了捅相片,上面的人缓缓地移动起来,那些本来有些模糊的人影移到了前面。 “那是爱得嘉波尼丝……埃米拉波尼丝的兄弟,他是个伟大的巫师,他们也杀害了他和他的全家……斯特吉斯博得摩,啊呀,他看起来真年轻……卡拉得克 德尔邦,拍这张照片之后六个月,他失踪了,我们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哈格力,当然,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埃尔菲阿斯 多哥,你也见过了,我都忘了他以前就带着那顶愚蠢的帽子……吉登普利威特,他和他的兄弟法比安都是英雄,跟五个食死徒搏斗,牺牲了……移动,移动……” 相册里的人们互相推挤着,原本位于右后角的人移到了最前面。 “那是邓不利多的兄弟阿波福斯,我只碰到过他一次,一个奇怪的家伙……那是多卡斯 米多威斯,伏地魔亲自杀了他……小天狼星,还是短头发……还有……你来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哈利的心一沉,他的父亲和母亲对他微笑着,坐在他们一边的是一个眼睛小小、眼神混沌的人,哈利立刻认出了他——温太尔——那个向伏地魔出卖了他的父母的人,他告诉了伏地魔哈利父母的藏身之地,使他们被伏地魔杀害了。 “呃?”穆迪一愣。 哈利抬头看看穆迪那张被严重毁容、凹凸不平的脸。很明显,穆迪认为给哈利带来了不快而感觉沮丧。 “那个,”哈利试图裂嘴一笑,“呃……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整理好……” 他正想用他没有整理好行李的借口来摆脱尴尬的境地,小天狼星说,“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呢,穆迪?”穆迪转向小天狼星。哈利赶紧穿过厨房,在任何人叫他回去之前,闪出了房间走上楼。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张相片给他的震动这么大——他以前看过父母的照片,毕竟,他遇到过了温太尔,……但是他们是那么亲近……没有人看到这个会喜欢,他生气地想着…… 还有,那些围绕着父母的快乐脸庞……那个只被发现了一小部分身体的班吉芬威克,象英雄那样牺牲的吉登 普利威特,被折磨到疯掉的朗伯顿丝……在相片中,他们永远都会幸福地挥着手,却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是的,穆迪也许认为那很有趣……但他,哈利,觉得很烦扰…… 哈利踮着脚走上楼,渐渐地恢复自我,他慢慢平静下来,但当他刚走到一楼时,他听到了有人在休息室里哭泣。 “有人吗?”哈利说。 哭泣声没有停止,却没有回答他。哈利一步两格地走完剩余的台阶,穿过平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墙角里,她手里拿着魔杖,边呜咽,身体边颤抖。月光下,又脏又旧的地毯上,躺着一具尸体——是罗恩。 哈利感到肺里的空气被抽干了——他感到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冰冷——罗恩死了,不,这不可能——等一下,这确实不可能——罗恩在楼下—— “韦斯莱夫人?”哈利嘶哑着声音。 “瑞-瑞-瑞迪克路丝!”韦斯莱夫人呜咽着,颤抖的魔杖指着罗恩的尸体。 “砰” 罗恩的尸体变成了比尔的,背上有一条很大的裂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无一物——韦斯莱夫人呜咽得更厉害了。 “滑稽滑稽!”她又说。 “砰” 尸体又变成了韦斯莱先生——他的眼镜歪着,脸上淌着鲜血。 “不!”韦斯莱夫人尖叫。“-不……瑞迪克路丝!瑞迪克路丝!瑞迪克路丝!” “砰”,双胞胎的尸体——“砰”,珀西——“砰”,哈利的尸体…… “韦斯莱夫人,离开这里!”哈利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自己的尸体,喊道,“让其他人……” “怎么了?”卢平冲进房间,跟在他后面的是小天狼星,穆迪也一瘸一拐地跟着。卢平从韦斯莱夫人看到地板上的哈利的尸体,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拿出魔杖,非常清楚坚定地说:“瑞迪克路丝!” 哈利的尸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银色的烟雾,卢平又一挥魔杖,银色的烟雾瞬间便消散了。 “哦……哦……不……”韦斯莱夫人哽咽了一会儿,把脸埋在手里,终于大哭起来。 “莫莉,”卢平走向她,轻声说,“莫莉,别……” 突然,韦斯莱夫人伏在卢平肩上呜咽。 “莫莉,只是一个博格,”卢平安慰地说,轻轻拍着她的头,“只是一个愚蠢的博格……” “我看到他们死——他们同时死了!”韦斯莱夫人在卢平肩膀上抽泣,“同……同时!我,我看到了……” 小天狼星盯着博格刚才的位置,想象着哈利的尸体躺在那里;穆迪看着哈利,哈利避开他的视线——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穆迪的魔眼从他走出厨房的那一刻起就跟着他。 第十章 “别,别告诉亚瑟,”韦斯莱夫人用她的袖子拼命擦着眼泪,哽咽着,“我,我不想让他知道……这太,太傻了……” 卢平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抽了口气。 “哈利,对不起,你怎么看?”韦斯莱夫人颤抖着,“我连一个博格都对付不了……” “别这么想,”哈利试图微笑着安慰。 “我,我只是太担心了,”韦斯莱夫人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家里的……一半成员都在凤凰指令里,如果,我们都能平安无事,那,那真是奇迹……可派,珀西不理我们了……万一他发生什么事,而我,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还有,还有万一我,我和亚瑟都被杀了,谁,谁来照顾罗恩和金妮?” “莫莉,够了,”卢平坚定地说,“绝不会象上次那样的。这次凤凰指令准备得很充分,我们领先于伏地魔,因为我们知道他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韦斯莱夫人害怕得轻声尖叫。 “哦,莫莉,听着,是时候你习惯听到他的名字——我不能保证将来没有人被害——没有人能保证——但和上次相比,我们真的强大了许多。你不在凤凰指令里,你不明白。上次食死徒和我们的人数是二十比一,比我们多得多,所以他们可以把我们一个一个地除掉……” 哈利又想起了照片上父母神采飞扬的脸庞——他知道穆迪仍然看着他。 “别担心珀西了,”小天狼星突然说,“他会回来的。现在只是因为伏地魔没有公开现身——一旦他出现,整个魔法部都会求我们原谅的,到时候我可不能肯定,我是不是接受他们的道歉。”他忿忿地说。 “至于,如果你和亚瑟都牺牲了谁来照顾罗恩和金妮这个问题,”卢平微笑着,“你认为我们会让他们受苦吗?” 韦斯莱夫人颤抖着微笑。“我真傻,”她擦着眼睛,咕哝着。 但哈利,不认为韦斯莱夫人的想法傻。十分钟后,他回到房间,关上门,依旧可以看到他的父母从那本破烂的就相册里对着他微笑——那时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生命,和他们周围的许多人一样,突然就结束了。博格变化的韦斯莱一家的尸体的样子轮番地在他眼前闪现。 他前额上的伤疤又一次灼烧了起来,胃也抽搐得厉害。 “别疼了,”哈利揉着伤疤,坚定地说着,慢慢疼痛减轻了。 “对着自己的脑袋说话,疯狂的第一步。”从墙上空白的画中传出一个狡猾的声音。 哈利没有理会。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而他只是在一个小时前还在为玩笑商店和那个拿到级长徽章的人担心。 第十章露娜拉格顿 哈利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的父母不断在梦中隐现,但是从不说话;韦斯莱太太则对着克瑞彻的尸体痛哭流涕,而罗恩与赫敏则头戴王冠在一边看着;接着哈利再次发现自己来到了那个尽头有一扇上锁的门的走廊之中。这时他头上的伤疤刺痛起来并猛然惊醒了,哈利发现罗恩已经穿好衣服在和他说话。 “最好快点,妈妈心急火燎,她说我们要错过火车了”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哈利听见这话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他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已经给旅行箱施法让它自己飞下楼以避免搬运的麻烦,结果是下了两层楼进入大厅的时候正撞上金妮并将她撞倒在地;布莱克太太和韦斯莱太太同时用最尖锐的嗓音叫了起来。 “——你这样会伤到金妮的,你们这两个白痴——” “——肮脏的杂种,弄脏了我祖传的房子——” 哈利正在穿裤子的时候,赫敏急匆匆的冲进房间,结果满脸通红。海德薇正摇摇晃晃的站在赫敏的肩膀上,在赫敏的手上则手脚蠕动的克鲁克山。 “爸爸和妈妈刚刚把海德薇送来,”猫头鹰亲切的鼓动双翼停在了笼子的顶上。“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快了。金妮没事吧?”哈利推了一下眼镜问道。 “韦斯莱太太正在处理,”赫敏说道,“但是现在疯眼汉穆迪正在抱怨说除非斯特吉斯博得摩在,否则我们不能离开,警卫力量太薄弱了。” “警卫?”哈利说道,“我们难道必须由警卫陪同去国王车站吗?” “你必须由警卫陪同去国王车站,”赫敏纠正哈利的说法。 “为什么?”哈利急噪的说道,“我想伏地魔应当采取低调,要不你告诉我,他会从垃圾箱后面跳出来把我干掉啊。” “我不知道,这是魔眼说的,”赫敏漫不经心的一边看着表一边说道,“但是如果我们不马上动身的话,我们肯定会错过火车的” “你们几个现在下楼来,快!”韦斯莱太太咆哮道,赫敏象被烫到一样跳起来并且快速跑出了房间。哈利抓着海德薇,随便的把它塞进笼子里,然后拖着旅行箱,跟着赫敏跑下了楼。 布莱克太太的肖像正在狂暴的嚎叫,不过现在没人有工夫去关上她面前的窗帘;因为不管怎样,大厅里所有的噪音都会将她再次惊醒的。 “哈利,你跟着我和唐克丝去,”韦斯莱太太的叫声压过了布莱克太太不断重复的尖叫(布莱克太太总共也就是这么几句‘血统的叛徒!垃圾!肮脏的生物!’)说道,“把你的旅行箱和猫头鹰留下,阿拉斯特会处理这些行李的哦,对着上帝发誓,小天狼星,邓不利多说过不可以!” 一只象熊一样的黑狗(也就是小天狼星的变身形态)出现在哈利的旁边,好象它正在将大厅里乱七八糟的旅行箱叼起来递给韦斯莱太太。 “哦,老实说”韦斯莱太太绝望的说道,“好吧,你的脑子就和它一样!” 韦斯莱太太打开了前门并走进九月微弱的阳光里。哈利和小天狼星变的那条狗跟在她的后面。大门猛的关上了,而布莱克太太的尖叫声也立即消失了。 “唐克丝在哪里?”当他们一行走下12号的石头台阶时哈利左右观望这问道。而那些石头台阶在他们到达人行道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就在这里等我们,”韦斯莱太太呆板的说道,接着就将目光从哈利身边那条懒洋洋的大黑狗身上移开了。 一个老太太在街道拐角处向他们打招呼。她有着一头微微卷曲的灰色头发并且戴着一顶形状象猪肉馅饼的紫色帽子。 “我叫沃特彻,哈利,”唐克丝眨眨眼睛说道,“最好快点,不是吗,莫莉?”她看看手表补充道。 “我知道,我知道,”韦斯莱太太拉大了步子抱怨道,“但是穆迪要等斯特吉斯来如果亚瑟能再次从魔法部借车带我们去就好了不过这些日子福格恐怕一个空墨水瓶也不会让他借真想象不出麻瓜是如何不靠魔法旅行的” 但是那只大黑狗却发出一阵喜悦的吠叫声,它围着他们欢呼雀跃,猛扑那些鸽子并且追着自己的尾巴。哈利忍不住笑起来。小天狼星已经困在屋里很长时间了。韦斯莱太太用一种几乎和派特妮亚姨妈相同的方式紧紧的抿着嘴唇。 他们花了大约20分钟步行抵达了国王车站,除了小天狼星为了取悦哈利而抓伤了两只猫以外,一路上风平浪静。一旦进入车站他们就象往常一样闲逛着靠近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的护栏,知道滑坡变的清晰起来。接着他们依次身体前倾并很容易的通过护栏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这里霍格沃茨快车喷着乌黑的蒸汽,在站台上到处都是准备上车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家人。哈利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的灵魂都要飞了起来他真的要回到学校了 “我希望其他人准时抵达,”韦斯莱太太紧张的说道,她的眼睛盯着身后用钢铁制成的横跨站台的拱门,新来的旅客都要从这里经过。 “漂亮的狗,哈利!”一个高个子的男孩用害怕的口气说道。 “谢谢你利露齿一笑,而小天狼星则狂暴的摇着尾巴。 “哦,太好了,”韦斯莱太太松了一口气说道,“阿拉斯特带着行李过来了,看” 用一顶波特的帽子低低的盖住了比例失调的眼睛,穆迪一瘸一拐的拖着一辆装满旅行箱的拖车通过了拱门。 “一切都搞定了,”他对着韦斯莱太太和唐克丝嘟噜着说,“我们没有被跟踪” 几秒钟之后,韦斯莱先生带着罗恩与赫敏出现在站台上。当弗雷德、乔治和金妮跟着卢平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卸下了穆迪的行李拖车。 “没什么麻烦吧?”穆迪抱怨道。 “没事,”卢平回答说。 “我还是要把斯特吉斯告到邓不利多那里,”穆迪说道,“这已经是一周之内第二次失约了。他变的象蒙顿格斯一样不可靠。” “好了,照顾好你自己吧,”卢平朝四周摆摆手说道。他接着走向哈利并在哈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也是,哈利。要小心。“ “是的,你要随时保持警惕,”穆迪也握了一下哈利的手说道,“而且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要忘记——对你们信件的内容要谨慎。如果有怀疑的话,就不要把所有内容写在一封信里。” “见到你们大家真的很棒,”唐克丝拥抱了一下赫敏和金妮。“我期待着很快会再见面的。” 一声警告的汽笛声响起,仍然留在站台上的学生们开始匆匆忙忙的上火车。 “快点,快点,”韦斯莱太太手忙脚乱的说道。她随机的拥抱着孩子们并且抓着哈利两次。“写信祝你们一切都好如果你们忘了什么东西我会给你们寄去的现在上车吧,快点“ 很短的一瞬间,那只大黑狗用后腿站立并将前爪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但是韦斯莱太太将哈利推向车门处,嘴里发出不满的嘶嘶声,“对着上帝发誓,你要扮的更象一只狗,小天狼星!” “再见!”当火车开始移动的时候,哈利从开着的车窗向外叫道,与此同时,罗恩、赫敏与金妮也在他身边挥着手。唐克丝、卢平、穆迪以及韦斯莱夫妇的身影很快的变小,但是那只黑狗却还在车窗边跳着,使劲的摇着尾巴;站台上已经模糊不清的人们都在笑着看它追逐火车;接着他们全都笑弯了腰,而小天狼星已经走了。 “他不能跟着我们来,”赫敏用一种忧郁的声调说道。 “哦,阳光,”罗恩说道,“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阳光了,可怜的家伙。” “好了,”弗雷德拍拍手说道,“不能一整天站在这里聊天啊,我们要去和李讨论生意。再见了。”然后他和乔治就从右边的走廊消失了。 火车开始加速,因此车窗外面的房屋飞驰而过,他们也在站立的地方左右摇晃。 “那么,我们去找个隔间吗?”哈利问道。 罗恩与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恩,“罗恩说道。 “我们——好吧——罗恩和我要去级长包厢,”赫敏笨拙的说道。 罗恩没有看哈利;他看上去对自己左手的手指甲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哦,”哈利说道,“正确。很好。” “我不认为我们整个旅途都会待在那里,”赫敏很快说道,“我们的信上说我们要从男女班长那里获得指示,然后要不时的在车厢里巡逻。” “很好,”哈利再次说道,“好吧,那么,我-我待会再见你们。” “是的,毫无疑问,”罗恩向哈利投去一个交换的,紧张的眼神,“必须去级长车厢是一种痛苦,我宁愿——不过我不得不——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喜欢这样,我不是派斯,”他最后对抗性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哈利露齿一笑。但是当罗恩与赫敏提着他们的行李,带着克鲁克山以及装着小猪的笼子向驾驶室的末端走去的时候,哈利感到一种奇怪的失落感。他从未在没有罗恩陪伴的情况下乘坐霍格沃茨快车旅行。 “来吧,”金妮说道,“如果我们走动一下也许能找到座位。” “好吧,”哈利一只手提着海德薇的笼子,而另一只手则提着旅行箱。他们艰难的在车厢里移动,当他们经过隔间时就从平板玻璃们向里张望,而这些隔间全都坐满了人。哈利毫不惊讶的注意到许多人都用很有兴趣的目光回头看着他,还有几个人用肘轻轻推着邻居并对着他指指点点。在哈利连续五个隔间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他想起来整个夏天每日先知报都在其读者中对自己进行诽谤。他只是有点疑惑现在看着他并窃窃私语的这些人是否相信了那些故事呢。 在一个很后面的包厢里面他们碰见了纳威 隆巴顿(哈利的同学之一,为人腼腆羞涩,不善言辞,由于父母受折磨对他的刺激,所以魔法能力极低,但是在魔法草药学上很有天分:老鹤),他是哈利在格兰芬多的五年级同学,他的圆圆的脸上由于吃力的拖着旅行箱而满是汗珠,而一只手上还紧紧抓着他的那只宠物蟾蜍,特瑞沃。 “你好,哈利,”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好,金妮每个地方都尽是人我找不到一个座位” “你们在说什么?”金妮挤开纳威并盯着他身后的隔间问道。“在这个房间里还有空位,这里只有朗妮拉格顿一个人在里面——” 而纳威嘴里则嘟噜着什么不要打搅任何人之类的话。 “别傻了,”金妮笑着说道,“她很好。” 金妮把门拉开并拖着旅行箱进去了,哈利和纳威跟在她的后面。 “你好,露娜,”金妮笑着说道,“我们能坐这些位置吗?” 这个靠窗的女孩抬头看着他们。她有着凌乱的,及腰长的,很脏的白头发,非常苍白的眉毛以及鼓突的眼睛,这使她的样子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的怪异。 哈利立即知道纳威为什么选择掠过这个隔间了。这个女孩发出一股明显神智不清的气息。也许这种感觉事实上来源于她的魔杖就在左耳后面安全保存,或者她戴着的一串软木塞制成的项链,或者是她现在读的一份倒拿在手里的杂志。她的眼睛看看纳威接着又扫了一眼哈利。点点头。 “谢谢,”金妮对她笑笑说道。 哈利和纳威放下了三个旅行箱,并将海德薇的笼子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坐下了。露娜从那本颠倒的杂志上方看着他们,杂志的名字叫吹毛求疵者。(感觉就是上次哈利去奥罗总部时,肯斯雷与韦斯莱先生接头用的同一种杂志:老鹤)她好象不象普通人那样需要眨眼睛。她盯着座位对面的哈利一直看,一直看,哈利现在真希望自己没有进来。 “暑假过的愉快吗,露娜?”金妮问道。 “是的,”露娜梦游一般说道。她并没有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是的,很开心,你知道的。你是哈利波特。”她补充道。 “我知道我是,”哈利说道。 纳威吃吃的笑了。露娜将目光转向他。 “不过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谁都不是。”纳威急忙说道。 “不你不是,”金妮尖锐的说道,“纳威朗伯顿——露娜拉格顿。露娜是我同年级的同学,不过是拉文克罗学院的。” “无可估量的智慧是男人最可宝贵的财富,”露娜用一种咏唱般的声调说道。 她高高举起那本颠倒的杂志挡住脸并陷入沉默。哈利和纳威互相看看对方,都抬了抬眉毛。而金妮则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火车呼啸着向前,将他们载入开放的乡间。今天的天气古怪而毫无规律;上一刻隔间里还充满了阳光,可是下一刻他们就处在不祥的乌云笼罩之下。 “猜猜我得到了什么生日礼物?”纳威说道。 “另一只记忆秋?”哈利说道,他记得那个大理石一样的装置是纳威的祖母送给他以改善他严重的健忘症的。 “不,”纳威说道。“我有一个就够用了,尽管我在很久以前就把那个老的弄丢了不对,看看这个” 他的手里不再紧紧抓着特瑞沃,而是把它放进包里,然后经过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拿出了一棵看上去象小瓶里装着的灰色仙人掌的东西,不过这棵植物浑身长满疙瘩而不是尖刺。 “米姆布拉丝米姆布雷托妮亚。”纳威骄傲的说道。 哈利盯着这个东西。它正在微微的搏动,这给了它一种危险的外观,好象是某种疾病的内部组织。 “它是真的,真的非常稀有,”纳威喜气洋洋的说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在霍格沃茨的温室里是否有这么一棵。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它展示给史包特教授了。我的大伯埃尔吉在西西里亚给我带来的。如果我能够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里看看。” 哈利知道纳威感兴趣的课程是魔法草药学,但是对哈利而言却怎么也看不出这辈子要这种矮小的植物干什么。 “它能——恩——干什么用?”哈利问道。 “吐东西,”纳威骄傲的说道,“它有一种令人惊异的防卫装置。来,帮我拿着特瑞沃” 他将那只癞蛤蟆放在哈利的膝盖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只大号羽毛笔。露娜的鼓眼睛现在再次出现在那本颠倒的杂志后面,看着纳威的行动。 纳威把植物凑近眼睛的位置,他的牙齿咬着舌头,选好点,然后用羽毛笔狠狠的刺了一下它。 **从植物的每个疙瘩里面喷射而出;象是粘稠、臭气熏天的暗绿色的墨汁。汁液飞溅在天花板,窗户以及露娜的杂志上;金妮及时的用胳膊挡住了脸,看上去仅仅象戴了一顶粘乎乎的绿色帽子,但是哈利就倒霉的多,他的手正在阻止特瑞沃的逃窜,结果被喷了个满脸。那种汁液味道闻起来就象腐臭的肥料。 纳威的脸上也被全部喷到了,他摇晃着脑袋把眼睛里的汁液弄出来。 “对——对不起,”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以前从没试过没有意识到它的喷射会如此猛烈但是别担心,这种汁液是无毒的,”当他看见哈利吐了一大口在地板上时,紧张的补充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隔间门被打开了。 “哦你好,哈利,”一个不安的声音说道,“恩好象来的不是时候。” 哈利用没拿着特瑞沃的那只手擦了擦眼镜片。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站在门口对着他微笑,这个女孩长着长长的、富有光泽的黑色头发:是卓 常(哈利的梦中情人,开始喜欢塞德利克,不过小塞被老福给杀了,现在应该名花无主:老鹤),拉文克罗学院快迪斯队的搜索者。 “哦你好,”哈利的大脑一片空白。 “恩”卓说道,“好吧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那么再见了。” 一抹粉红出现在脸上,她关上门离开了。哈利倒在椅子上痛苦的呻吟着。他可不喜欢卓发现他和一群这么酷的人待在一起,人们都在想他刚才谈论的那样嘲笑这些家伙;他也毫无选择的和纳威以及露娜 拉格顿坐在一起,手里还抓着一只癞蛤蟆,而且被汁液喷的湿头湿脑。 “别介意,”金妮振作起来说道,“瞧,我们很容易就可以除掉这些汁液的。”她抽出魔杖。“斯科吉费!” 汁液消失了。 “对不起,”纳威再次小声说道。 当餐车经过的时候,罗恩与赫敏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过来。哈利、金妮和纳威已经吃完了他们的南瓜饼,现在正忙着交换他们的巧克力青蛙卡片。这时隔间的门打开了,罗恩与赫敏走了进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克鲁克山,以及在笼子里尖声乱叫的小猪。 “我饿的要死,”罗恩把小猪放在海德薇身边,从哈利那里抓过来一块巧克力青蛙糖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哈利身边的位置上。他撕破了包装纸,咬了一小口青蛙头,然后闭着眼睛向后靠去,仿佛他度过了一个令人筋疲力尽的早晨。 “是的,每个学院有两个五年级级长,”赫敏满脸不高兴的坐在位子上说道,“男女生各一个。” “猜猜谁是史林德林的级长?”罗恩的眼睛仍然闭着。 “马尔福,”哈利很快回答道,很显然他最大的担心得到了证实。 “当然了,”罗恩痛苦的说道,接着他就把手上剩下的青蛙糖塞进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 “还有那个长的和母牛完全一致的帕茜珀金斯,”赫敏充满敌意的说道,“当她比一只滚筒还粗的时候,她是怎么当上级长的” “那么谁是海夫巴夫的级长呢?” “埃聂麦克米兰和汉娜阿波特,”罗恩重重的说道。 “而安斯尼格登斯坦和帕得玛帕提尔是拉文克罗学院的级长。赫敏说道。 “你邀请过帕得玛帕提尔一起去圣诞舞会,”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露娜,而后者则两眼无神的从杂志上方看着罗恩。罗恩吞下了满嘴的青蛙糖。 “是的,我知道自己干过,”罗恩看上去略微有点诧异的说道。 “她很不喜欢那次舞会,”露娜告诉罗恩。“她认为你对她很不好,因为你没有陪她跳舞。不过我认为是我的话不会介意的。”她深思熟虑的补充道,“我不喜欢跳太多的舞。” 她再次缩回了杂志的后面。罗恩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发直,然后左顾右盼的寻找金妮想要做出某种解释,不过金妮已经用手指捂住嘴以防止自己笑出声来。罗恩呆呆的摇摇头,然后看了一下表。 “我们被要求经常的巡视走廊,”他告诉哈利和纳威说道,“而且如果发现有人行为不端,我们可以提出惩罚。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克劳伯和高勒一点教训”(克劳伯和高勒都是马尔福的死党,就如罗恩、赫敏与哈利的关系一样:老鹤) “你不能滥用职权,罗恩!”赫敏大声说道。 “是的,正确,因为马尔福从不滥用职权。”罗恩辛辣的讽刺道。 “因此你就降低自己的标准吗?” “不,我只不过是想在他对付我们的同伴之前能够确定抓住他的同伴。” “对着上帝发誓,罗恩” “我要让高勒作诗,这会杀了他,他痛恨写作,”罗恩高兴的说道。他压低了声音以模仿高勒的粗嗓门,将脸扭曲成一个高度痛苦的表情,在空中模仿写字的动作,“我——从——背——后——看——一——定——不——象——一——只——狒狒。” 所有人都笑了,但是没有人笑的比露娜更强烈。她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结果把海德薇吵醒了,使得它愤怒的拍打着翅膀,而克鲁克山则跳上了行李架并发出嘶嘶声。露娜笑的如此剧烈,以至于她手上的杂志都滑出来并顺着腿掉到了地上。 “这真是太搞笑了!” 露娜盯着罗恩,笑叉了气,她鼓突的眼睛里面笑出了眼泪。罗恩完全困惑了,他现在左顾右盼的看着其他人,而其他人都在为他脸上的表情而忍俊不止。而且大家也对露娜发出的那阵长的滑稽的大笑而乐个不停,现在露娜已经抓着侧边笑的前付后仰。 “你没问题吧?”罗恩对她皱着眉头说道。 “狒狒的后背!”她抓着肋骨,笑的梗住了。 其他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笑,但是哈利扫了一眼地板上的杂志,注意到上面有些东西值得他看看。杂志是颠倒的躺在地板上,文字很难阅读,不过在标题的位置上有一幅画,哈利现在认出来了,上面画的是法尼治 福格的讽刺漫画;哈利能够认出福格是因为那顶灰绿色的圆顶硬礼帽。福格的一只手上紧紧的抓着一袋黄金,而另一只手上则掐着一只小妖精。这幅漫画的题目是:福格离格林高斯(魔法银行:老鹤)的赢利还有多远? 在这条消息的下面还列出了杂志里面其他文章的标题。 快迪斯联盟的贪污案 唐纳德是怎样获得控制权的 远古诗歌所揭示的秘密 小天狼星布莱克:恶棍还是受害者 “我能看一下那本杂志吗?”哈利渴望的问露娜。 露娜点点头,仍然盯着罗恩,笑的喘不过气来。 哈利打开杂志,浏览着目录。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记得肯斯雷要韦斯莱先生带给小天狼星的杂志,但是肯定是这一期的吹毛求疵。 哈利找到那一页,并且兴奋的翻阅着这篇文章。 这一页同样有一幅讽刺漫画做插图:事实上,哈利如果没有看标题根本看不出那个是小天狼星。在画上,小天狼星正掏出魔杖站在一堆人骨头的上面。文章的标题写道: 小天狼星——被描绘成的黑巫师吗? 声名狼藉的大杀手还是清白无辜的感人歌手 在确信自己没有误解文章意思之前,哈利将文章的头一句读了好几遍。什么时候小天狼星做过一个感人歌手了? 十四年以来,小天狼星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大杀手,他杀害了12个无辜的麻瓜和一个巫师。两年前这个布莱克实施了一次大胆的越狱行动并从阿滋卡班逃脱了,这导致魔法部展开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每人怀疑他应当被重新捉拿归案并送回得蒙特那里。 但是他干了什么呢? 最近暴光的令人吃惊的新证据表明小天狼星布莱克并没有犯下导致他被送进阿滋卡班的那些罪行。实际上,家住小诺顿区阿堪迪那街18号的多里斯 帕金斯说,布莱克甚至还没有被指认为凶手。 “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个错误的名字,”帕金斯先生说道,“人们相信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人实际上是斯图比 波德曼,流行歌唱乐团的领唱歌手,在大约十五年前从公众生活中退休并在小诺顿街拐角的教堂大厅开了一个告别音乐会之后隐居。因为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所以那时候我认识他。而现在,斯图比不可能犯下这些罪行,因为事发当晚他正在和我享受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我已经写信给魔法大臣,要求他向斯图比 阿里阿斯小天狼星先生正式道歉。” 哈利看完这篇文章并且难以置信的盯着这页杂志。他想,也许这是一个笑话,也许这个杂志经常登载一些骗人的消息。他向后快速的翻了几页并找到了有关福格的那篇文章。 魔法大臣法尼治 福格否认在他多年前被选为魔法大臣的时候曾经有过任何接管巫师银行格林高斯的计划。福格一直坚持说他除了与我们的财产监护者(指守卫格林高斯的小妖精:老鹤)“和平合作”之外别无所求。 但是他干了什么呢? 最近从魔法部得到得消息显示福格最大的心愿就是控制小妖精的黄金供应,而且如果需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武力。 “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据一位魔法部内部人士透露,“福格的朋友们都称呼他为”小妖精粉碎机“法尼治 福格。如果你能够在他认为无人偷听的时候听见他的谈话,哦,他总是说他要对小妖精采取行动;他要淹死他们,他要拆了他们的房子,他要给他们下毒,他要把他们做成馅饼“ 哈利再也读不下去了。福格也许有很多的缺点,但是哈利无论如何不能想象福格会去把小妖精们做成馅饼。哈利继续翻阅着剩下的杂志。在翻过几页之后,他读道:有人指控,通过一系列的勒索,非法贿赂以及拷打,图特希尔 脱那德斯正在赢得快迪斯联盟德控制权;而据一个巫师提供德内幕消息宣称灵光6型扫帚可以飞上月球,并且带回来一包月球青蛙作为证明;那篇有关古代诗歌的文章则解释了为什么露娜会颠倒着看杂志。按照这篇文章的说法,如果你将诗歌颠倒过来读,它就会释放出一个咒语让你的敌人的耳朵变成两只金橘。实际上,按照这本杂志剩下的文章的情况看来,说小天狼星是流行乐团领唱歌手的说法还是很明智的。 “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当哈利合上杂志的时候罗恩问道。 “当然没有,”在哈利回答之前,赫敏就痛斥道。“这本杂志完全是垃圾,每个人都知道的。” “对不起,”露娜的声音突然失去了那种梦游般的品质说道,“我的父亲是它的编辑。” “我——哦,”赫敏看起来十分窘迫,“好吧它是有点有趣我的意思是,它很” “我会拿回来的,谢谢。”露娜冷冷的说道。她身体前倾并且从哈利手中将杂志抓了过来。将杂志翻到57页,她又将杂志颠倒过来并消失在杂志后面。 哈利左顾右盼;他刚才希望的就是这样,但是没有什么比看见马尔福在克劳伯与高勒的陪同下傻笑着向他走来更加令人不愉快了。 “什么事?”哈利在马尔福开口之前充满火药味的问道。 “礼貌,波特,否则我就要关你的禁闭,”马尔福故做姿态的说道,他的圆滑的金色头发和尖下巴就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你明白的,我,不象你,我有权力实施惩罚。” “是的,”哈利说道,“但是你,不象我,你是个饭桶,现在滚出去让我们自己待着。” 罗恩、赫敏、金妮和纳威都笑了起来。马尔福的嘴唇抿了起来。 “告诉我,做韦斯莱的走狗感觉如何,波特?”他问道。 “闭嘴,马尔福,”赫敏大声叫道。 “我看来接触到了勇气,”马尔福傻笑着说道,“好吧,小心你自己,波特,因为一旦你越界我就会逮住你。” “滚出去!”赫敏站起来叫道。 吃吃的笑着,马尔福给了哈利最后一个恶毒的眼神就离开了,克劳伯和高勒也在后面笨拙的跟随。赫敏在他们后面重重的将隔间门关上,然后转身看着哈利,哈利马上知道赫敏和他一样,正在回想马尔福的话并且被它搞的身心交疲。 “让我们再来一块青蛙糖,”罗恩很显然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哈利在纳威和露娜面前不能自由交谈。他给赫敏递了另一个不安的眼神,然后就盯着窗外。 他回想起小天狼星陪他到车站的时候发生的一点幽默,但是突然就显得微不足道,如果没有明显的危险的话赫敏也许是对的小天狼星不该跟来。如果老马尔福看见了这条黑狗并且告诉了德拉古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由此而推断出韦斯莱夫妇,卢平,唐克丝和穆迪知道小天狼星的藏身之地?或者马尔福用“走狗”一词只是一个巧合? 当他们向北方越走越远时天气依然变幻莫测。雨点以一种半途而废的方式打在窗户上,然后太阳在乌云再次遮盖之前有气无力的出现在天空。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隔间里的灯亮了起来,露娜合上杂志,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书包,然后开始盯着隔间里面的每个人。 哈利的前额顶在车窗上坐着,想要第一眼看见霍格沃茨,但是在一个无月的夜晚,被雨淋过的窗户污秽肮脏。 “我们最好整理一下,”当他们都困难的打开旅行箱取出学校长袍的时候赫敏最后说道。她和罗恩都将级长徽章小心翼翼的别在胸前。哈利看见罗恩对着黑色的窗户检查着自己的形象。 最后,火车开始慢下来,他们听见平常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杂乱的提着行李还有他们的宠物,准备下车。当罗恩与赫敏受命督察的时候,他们再次从隔间里消失了,留下哈利和其他人照看着克鲁克山与小猪。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拿着那只猫头鹰,”露娜向哈利说着走向小猪,而纳威则小心翼翼的将特瑞沃放进口袋之中。 “哦——恩——谢谢。”哈利说着取下海德薇的笼子并安全的提在手上。 他们慢吞吞的走下隔间,感觉到夜晚的第一缕空气吹在脸上,同时加入了走廊上拥挤的人群。他们慢慢的向门口移动。哈利能够闻到在湖边的小路上成排的松树的气味。他走下站台四处张望,耳边仿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一年级新生集合’之类的话。 当时这个声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一个活泼的女子的声音正在大声叫道,“请一年级新生到这里排队!所有一年级新生都到我这里来!” 一个灯笼摇晃着向哈利走来,当时通过灯笼的光线哈利认出提灯笼的是下巴突出并且严重秃顶的格拉普兰教授,去年一段时间里面取代海格成为保护神奇生物课教师的女巫。 “海格在哪里?”哈利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金妮说道,“不过我们最好快离开这里,我们正在堵门。” “哦,是的” 哈利和金妮在沿着站台走出车站的过程中分开了。被人流推挤着,哈利在黑暗中瞥到了一眼海格;他还在这里,哈利松了一口气——再次看见海格是他最渴望的一件事情。但是以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哈利在缓慢通过一个狭窄的门口去外面的大路上的时候对自己说,我现在不能离开。他感到有点冷或者是其他什么的 他四处寻找罗恩与赫敏,想了解他们对格拉普兰再次出现的想法,但是他们都不在附近,因此他自己躲进了霍格沃茨车站外面黑暗的,被雨水冲刷过的马路。 这里站着上百人,自动推进的公共马车将一年级学生载向霍格沃茨城堡。 哈利迅速扫了一眼他们,转身寻找着罗恩与赫敏,作第二次尝试。 马车不再是无人推进的。有生物站在马车的车轴之间。如果要给这些生物取个名字的话,他想他应该把它们称为马,尽管这些生物长的有点象爬虫。它们十分消瘦,它们黑色的外壳贴在骨架上,每根骨头都清晰可见。它们的头很凶,长着瞳孔很小的白色眼睛并且瞪着前方。翅膀在两边突起,黑色皮革般的翅膀使它们看起来应该属于巨型蝙蝠一类。它们静止不动并且在黑暗中保持安静,这种生物看起来怪异而可怕。哈利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自动推进的公共马车要用这些可怕的马来拉。 “小猪在哪里?”罗恩的声音从哈利的右后方传来。 “那个叫露娜的女孩拿着它,”哈利迅速转身,很想向罗恩询问有关海格的情况,“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指海格?我不知道,”罗恩担忧的说道,“他最好没事” 在不远的地方,小马尔福的身后跟着一小帮人,包括克劳伯、高勒和帕茜,他们正被一些胆小的二年级学生簇拥着走来,这样他们就可以为自己搞一辆公共马车使用。几秒钟之后,赫敏气喘吁吁的从人群里面跑出来。 “马尔福正在一年级聚集的地方营私舞弊。我发誓要告他,他仅仅带着徽章三分钟就使用它比以往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凌弱小克鲁克山在哪里?” “金妮带着它,”哈利说道,“她现在在” 金妮正好从人群里挤出来,手上抓着正在蠕动的克鲁克山。 “谢谢,”金妮把猫放下的时候赫敏说道,“来吧,在他们全部挤满之前让我们搞到一辆公共马车吧。” “我还没有找到小猪!”罗恩叫道,可赫敏已经走向最近的马车。哈利仍然站在罗恩后面。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当其他学生涌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哈利指着那些恐怖的马问道。 “什么东西?” “那些马——” 露娜手里抓着小猪的笼子出现了,这只小猫头鹰象往常一样兴奋的喳喳叫个不停。 “你们在这里啊,”他说道,“这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头鹰,不是吗?” “恩是的他很好,”罗恩粗声粗气的说道,“好吧,那么来吧,让我们上车你刚才说什么,哈利?” “我说的是,那些马究竟是什么?”当他、罗恩和露娜走向赫敏与金妮坐着的那辆马车的时候哈利回答道。 “什么马一样的东西?” “那些拉车的马!”哈利失去耐心的说道。毕竟他们离最近的这一匹只有三英尺远;那匹马正在用一种空洞苍白的眼睛看着他们。然而,罗恩却给了哈利一个困惑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 “我正在说——看!” 哈利抓着罗恩的胳膊并且把他转过来,因此他们就和那匹长翅膀的马一样的生物脸对脸了。罗恩直直的盯着它一秒钟,然后转头看着哈利。 “我应该看见什么东西?” “在——那里,在马车之间!在马车的挽具那里!它就在你面前——” 但是罗恩依然一脸困惑,一种奇怪的想法出现在哈利的脑海里。 “不能你不能看见他们?” “看见什么?” “你看不见什么东西在拉着马车?” 罗恩现在脸色凝重。 “你没事吧,哈利?” “我是的” 哈利感到完全糊涂了。他面前的这匹马,在身后车站窗户里透过的昏暗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在寒冷的夜晚里,从它们的鼻孔里喷出蒸汽。然而,除非罗恩在装假——要不就是他开了一个小玩笑——罗恩完全看不见它。 “那么,我们可以进去了吗?”罗恩担忧的看着哈利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哈利说道,“是的,走吧” “那是真的,”当罗恩消失在车厢黑暗的内部时那个梦游般的声音在哈利身边响起。“你既没有疯狂也没出任何事情。我也可以看见它们。” “你能?”哈利转向露娜,失望的说道。他能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那匹长着蝙蝠一样翅膀的马的倒影。 “哦,是的,”露娜说道,“自从我第一天来这里我就能够看见它们。它们总是拉着这些马车。别担心。你只不过是和我一样健全。” 微微的笑着,她在罗恩之后登上了那辆发霉的马车内部。哈利跟在她后面,仍然没有打消疑虑。 第十一章 分院帽的新歌 如果那就是事实真相的话,哈利不想告诉其他人他和露娜具有相同的幻觉,因此当他坐进车里并重重的关上车门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关于那些马的事情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从移动的前窗看着这些马一样的生物的侧影。 “大家都看见那个格拉普兰教授了吧?”金妮问道,“她回到这里干什么呢?哈格力不会离开吧,是吗?” “如果哈格力离开我会很高兴的,”露娜说道,“他不是一个好老师,是吗?” “是,他是个好老师!”哈利、罗恩和金妮都愤怒的说道。 哈利瞪着赫敏。她清了清喉咙很快说道:“恩是的他是很优秀。” “好吧,不过我们拉文克劳学院的人都认为他有点可笑。”露娜狼狈不堪的说道。 “那么你们的幽默感完全是垃圾,”当他们身下吱吱作响的轮子运动的时候,罗恩突然叫道。 露娜看来并没有为罗恩的粗鲁感到不安;正相反,她仅仅是看了罗恩一眼就好象是在看一部很有趣的电视节目。 这辆马车喀哒作响并且摇晃着在路上移动着。当他们经过霍格沃茨校门口两边雕刻着高大飞猪的石柱的时候,哈利身体前倾想要尽力看清禁林旁边哈格力的小屋是否有灯光,但是那个地方漆黑一片。但是,霍格沃茨城堡却是越来越近了:这是一座满是小塔的高塔,通体乌黑指向黑色的夜空,在它上面到处都有窗户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马车象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在接近城堡石头台阶的地方停住了,正对着橡木制成的前门。哈利首先跳下了车。他再次转头看看禁林旁边的小窗户,但是很显然哈格力小屋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因为他有一半希望那些生物消失掉,所以哈利很不情愿的将目光再次移动到那些奇怪的,瘦的皮包骨头的生物身上,这些生物安静的站在寒冷夜晚的空气中,他们空洞的白眼睛闪闪发光。 哈利以前曾经有过一次看见某些罗恩看不见的东西的经历,但是那次是从一面镜子的反射中看见的。而现在某种非实体的生物却比一百头看的见的生物更强壮,它们可以飞快的拉着马车。如果事情果然如同露娜相信的那样,这些生物总是在那里拉车,只不过它们是隐形的。那么为什么哈利突然看见了这种生物,而又为什么罗恩看不见呢? “你是进来还是想干点别的?”罗恩在哈利旁边问道。 “哦是的,”哈利很快回答说道。接着他们就加入了匆匆茫忙忙走上石头台阶进入城堡的人流之中。 入口处的大厅火炬光线摇曳;学生们穿过标记好的石头地板去右边第二道门的时候,大厅里回荡着脚步声,这道门通往主厅和开学典礼举行的地方。 在主厅之中四个长桌正在暗无星光的黑色天花板下闪闪发光,其景象正如他们通过高窗看见的夜空。蜡烛沿着长桌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星罗棋布在大厅中游荡的银色幽灵,学生们一脸兴奋的交谈着,交流着暑假的新闻,大声对其他学院的朋友们打着招呼,品评着一个又一个新发型和新款式的长袍。再一次,哈利注意到当他经过的时候人们将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磨着牙齿并尽力表现出自己好象既没注意也不介意的样子。 露娜在拉文克劳的长桌前与他们道别。当他们抵达格兰芬多的长桌时,金妮被她的四年级同学欢呼着接过去并坐在同学们中间;哈利、罗恩、赫敏与纳威一起在桌子中段靠近无头尼克的地方找到座位。无头尼克是格兰芬多的幽灵,另外还有帕瓦提 帕提尔和拉文德 布朗,后面两只幽灵向哈利愉快的,超出朋友热情的打招呼,这使得哈利十分确定他们刚刚停下对自己的谈论。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担心:哈利越过学生们的头顶仔细的搜索着大厅另一端靠墙的教师座位。 “哈格力不在那里。” 尽管这么做没有任何现实的必要,罗恩与赫敏也扫了一遍教工座位;哈格力的身材使他在一排人里面很快就能够辨认出来。 “他不会离开的,”罗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他当然不会,”哈利坚定的说。 “你们不认为他受到伤害,或者其他什么事,是吗?”赫敏困难的说道。 “不,”哈利立刻反驳道。 “但是他在哪里呢?” 他们都沉默了,然后哈利非常小声的开口了,纳威、帕瓦提和拉文德都听不见他说什么,“也许他还没有回来。你知道的—— 来自于他的任务——他在是、整个夏天为邓不利多做的事情。” “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罗恩的声音恢复了信心,不过赫敏咬着嘴唇,在教工席上下搜寻,仿佛希望就哈格力的缺席得出某种结论。 “那是谁?”赫敏大声叫道并用手指着教工席的中间。 哈利顺着赫敏的手看过去。他们第一眼看见的是邓不利多,他正坐在长桌正中那张高背的金色椅子上,身上穿着紫色长袍,长袍上点缀着银色的星星,并戴着一顶相配的帽子。邓不利多的头偏向一个坐在身边的妇女,后者正在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哈利认为她看起来象某人的纯情姨妈:她蹲在椅子上,有着短而卷曲的老鼠一样的栗色头发,头发上面还带了一只恐怖的粉红色的爱丽丝蝴蝶结,以配合她穿在长袍外面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接着她把脸稍稍转过来吸吮了一下面前的高脚杯,哈利为她的相貌感到震惊,一张苍白的,青蛙一样的脸,加上一对显著突起的,松垂的眼睛。 “那就是那个来自乌姆桥的的妇女!” “谁?”赫敏问道。 “她参加了我的听证会,她是为福格工作的!” “很漂亮的开襟羊毛衫,”罗恩傻笑着说道。 “她为福格工作!”赫敏皱着眉头重复道,“那么她究竟来这里干什么呢?” “不知道” 赫敏再度扫描了教工席,她的眼睛变小了。 “没有,”她喃喃自语道,“没有,肯定没有” 哈利不懂赫敏说的话,不过他也没有问;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格拉普兰教授吸引住了,普兰克教授正出现在教工席的后方;她以自己的方式走到非常靠边的地方坐下,而那个位置原本是哈格力的。那意味着一年级新生已经通过了湖面并抵达城堡,更加坚定这种想法的是,几秒钟之后,大厅入口处的门打开了。一个由一年级新生组成的长队走了进来,他们一个个面色紧张,由麦格教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副校长,格兰芬多学院院长,魔法变形课教师)带领。麦格教授的手上拿着一个凳子,凳子的上面就是那顶古老的分院帽,这顶帽子缀满补丁,在接近帽子破损的边缘处有一条宽阔的裂缝。 大厅里的嗡嗡声逐渐消失。一年级的新生们在面对其余学生的长桌前站成一排,麦格教授仔细的将凳子放在他们的面前,然后站到后面去了。 整个学校的师生都屏息等待。然后帽子边缘的裂缝象一张嘴巴一样张开了,分院帽发出了一阵歌声: 古老的时候我很新 霍格沃茨刚开张 高贵学校的创立者 尽管从未被分开: 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聚集在一起 他们有着完全相同的理想 那就是创造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并且根据其所学 聚在一起建与教 四个好友决定了 从位想过会分离 这样的朋友哪里找 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 除非那是双胞胎 就象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 因此为何这样错? 为什么朋友们会失败? 为什么我在这里能说话? 整个的遗憾,难过的故事 斯莱特林说:“我们只教那些祖先血统最纯者。” 拉文克劳说:“我们只教那些最有智慧者。” 格兰芬多说:“我们只教那些最勇敢者。” 赫奇帕奇说:“我谁都教,而且一视同仁。” 第一次公开时,这些差异造成小冲突 每个创造者有个楼 录取他们满意的人 举个例子这么说 斯莱特林只录纯血统 还要象他最狡猾 那些头脑最灵者 全部交给拉文克劳 最为勇敢大胆者 肯定投奔格兰芬多 优秀学院赫奇帕奇,剩下学院它都要 尽心尽力教学生 这就是学院与创始者 保持的友谊坚又真 霍格沃茨真融洽 过了快乐好几年 他们之间猛吵架 互相揭短不留情 学院象柱子一分四 一度支撑本学校 现在各自分道飚 眼看学校要早夭 决斗战斗为了啥 朋友之间起冲突 最后到了第三天 斯莱特林离开了 尽管战斗已绝迹 留给我们大难题 如果没有四祖先 这个房子怎么合 他们一度想办法 分院帽因此就在这 你们都知道总得分 我分你们进学院 因为这是我工作 但是今年我走远 凑过身来听我歌 尽管我被你责难 我还是担心这首歌 尽管我须完任务 每年都要写新歌 我还是不知怎么分 也许最后会害怕 哦。知道危险读签名 历史的警告在眼前 霍格沃茨有危机 来自外面的死敌 我们必须要团结 哦,否则内部要崩溃 我必须告诉你,我必须警告你。 现在分类就开始 分院帽再一次变的静止;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尽管在哈利的记忆里第一次分院帽的歌中被掺入了抱怨和谣言。所有大厅里面的人都在和邻座的人交换着看法,而哈利与其他人一样拍着手,他很清楚大家正在谈论的事情。 “今年有点不同,不是吗?”罗恩的眉毛抬了起来。 “你说的太对了,”哈利说道。 分院帽通常情况下都会自我限制,仅仅描述四个学院的不同品质,以及它自己在分类中的任务。哈利从不记得它会在分类之前给学校提建议。 “我怀疑它从前是否提出过警告?”赫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是的,确实,”几乎无头的尼克聪明的侧身和纳威说话,(纳威则不断的向后退缩,因为一个幽灵和你近距离交谈确实使人非常的不舒服。)“无论何时它感觉到,它就会以它的光荣义务向学校发出警告。” 但是麦格教授正在宣读一年级的名单,这使得小声讨论的人渐渐的少了。几乎无头的尼克做了一个明显的噤声的动作,然后就笔直呆滞的坐着知道窃窃私语声完全停止。随着四张桌子最后一名抱怨的学生停下来,麦格教授才低头看着那张长长的羊皮纸,并叫出了第一个名字。 “阿伯克罗比,尤安。” 这是一个哈利早些时候注意过的长的很恐怖的男孩,他犹豫不决的走上前并将分院帽戴到头上;分院帽仅仅是因为他突出的耳朵阻隔才没有罩到他的肩膀上。分院帽考虑了几秒钟,然后那条裂缝再次张开并叫道: “格兰芬多!” 当那个男孩走向格兰芬多这一桌并坐下的时候,哈利和其他格兰芬多的老生一起使劲的鼓掌,男孩看上去恨不得地板上有个洞让他钻进去,并且再也不想抬起头来。 慢慢的,一年级新生的长队减少了。在宣读姓名和分院帽作出决定的间隙,哈利能够听见罗恩的胃响亮的咕咕叫着。最后,“泽勒,罗斯”被分到赫奇帕奇。接着当邓不利多教授站起来的时候,麦格教授收起分院帽和凳子并将它们拿走。 无论他最近对自己的校长有多少怀恨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邓不利多站在大家面前对哈利还是一种安慰。回想哈格力的缺席以及那些凶暴的马的出现,哈利感到他长期以来预想的回到霍格沃茨的情景,充满了想不到的奇怪事件,就象一首熟悉的歌词上写的那样。但是至少现在,事情是按照预想的发展:他们的校长在新学期开学典礼宴会前向全体学生致辞。 “对我们的新成员而言,”邓不利多以一种响亮的声音说道,他的胳膊伸的很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微笑,“欢迎你们。对我们的老成员来说——欢迎你们回来!本来有个演讲时间,不过现在没有了!开动!” 当邓不利多优美的坐下并将他的长胡子甩到肩膀上以避免它掉到盘子里的时候,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欣赏的笑声,以及一阵响亮的欢呼声——现在食物已经出现了,因此五张桌子的人都在尽情的享用馅饼、各种蔬菜、面包、调味料以及大杯的南瓜汁。 “棒极了,”罗恩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的呻吟,他抓起最近的碟子里面的食物,并且开始把食物堆在盘子里,几乎无头的尼克用另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在分类之前你说了什么?”赫敏问这个幽灵道。“关于这顶帽子提出警告的事情?” “哦,是的,”尼克看起来很高兴有个理由背对罗恩,后者正在以几乎不象话的狂热狼吞虎咽着烤土豆。“是的,我从前听过几次分院帽提出警告的情况,通常是当它在学校之中觉察到一个长期的巨大的危险的时候。当然,它的建议都是相同的:团结起来,从内部坚强起来。” “如果它只是一顶帽子的话它又如何知道学校面临危险呢?”罗恩说道。 罗恩的嘴里塞满了食物,哈利认为他能够发出这些含糊不清的噪音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我没听清楚,再重复一遍好吗?”当赫敏的脸上一片厌恶之色的时候,几乎无头的尼克(尼克是格兰芬多的鬼魂,本意是要完全砍头以方便参加鬼魂界的头球比赛,但是刽子手却没有将他的头完全砍断,结果尼克的头便无法取下来,这使得尼克伤心欲绝,故书中以幽默笔调称之为几乎无头的尼克,简称无头尼克)礼貌的问道。罗恩做了一个巨大的吞咽动作然后说道,“如果那仅仅是一顶帽子它又是如何得知学校正面临危机呢?” “我对此一无所知,”无头尼克说道,“当然,分院帽一直住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我敢说它从那里听到了什么。” “而且它要求所有的学院都成为朋友?”哈利仔细的观察着斯莱特林的桌子说道,在那里小马尔夫正在接受其他人的奉承,“毫无机会。” “好吧,现在,你不应该采取那种态度,”尼克责备的说道,“和平合作,这是关键。尽管我们这些鬼魂来自不同的学院,但是却保持着友谊。虽然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存在竞争,但是我从没想过与血人巴隆(斯莱特林的鬼魂,尼克最畏惧的人)就此事争吵。” “那仅仅是因为你害怕他,”罗恩说道。 无头尼克看来象是被严重侮辱的样子。 “害怕?我希望我还有害怕的感觉,尼古拉斯德米木斯——波平顿先生在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胆怯害怕的时候!流淌在我的血管中的高贵血液——” “什么血液?”罗恩问道,“请确认一下你还有血液吗?” “这是一个比方!”无头尼克现在是如此恼火,他的只有几块皮连着的头正在正在气的发抖,“我认为我仍然被允许使用任何我喜欢的话,甚至包括享受吃饭与喝酒的乐趣我都毫不否认!而且我警告你,我决不允许学生用我的死亡开玩笑!” “尼克,他不是真的嘲笑你!”赫敏扔了一个责备的眼神给罗恩然后说道。 很不走运的是,罗恩的嘴巴再次塞满了食物,因而他所能够努力发出的也就是一些含糊的呜呜声,在尼克看来这显然不是一个充分的道歉。尼克直接飞到空中离开他们加入了桌子的另一端,坐在了克雷文兄弟、柯林和丹尼斯之间的空位上。 “干的好,罗恩。”赫敏气鼓鼓的咆哮道。 “什么?”罗恩恼火的说道,他正在尽最后的努力吞咽食物。“难道就不允许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吗?” “哦,忘了它吧,”赫敏暴躁的说道,然后这对活宝就把剩下的时间变成了愤怒的沉默用餐时间。 哈利对他们的争吵太司空见惯了以至于都懒得为他们调解;他觉得将精力花在美味的食物上面是个更好的选择,然后一大碟他喜欢的甜点就出现了。 当所有学生都吃完了,而大厅里的噪音水平开始再度上升的时候,邓不利多又一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议论的声音立刻停止了,所有学生都转头看着校长。哈利现在感到心情愉快的昏昏欲睡。他的四脚床正在楼上某个地方等着他,那张床非常温暖柔和 “好的,现在我们又一次度过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我希望大家集中注意力,我们现在进行一般性的开学通告,”邓不利多说道,“一年级的新生必须明白空地上的树林是禁止学生进入的——而有一些老生也应该再次明了这一点。”(哈利、罗恩与赫敏交换、了一个傻笑的表情。) “管理员费弛先生已经要求我,他和我说了四百六十秒钟,以提醒你们在教室之间的走廊不允许使用任何魔法,还有其他很多规定,所有的详细清单现在都张贴在费弛先生的办公室门上。” “今年我们的教师有两个变化。我们非常高兴的欢迎格拉普兰教授的归来,她将负责魔法生物课;我也很高兴的介绍乌姆布瑞杰女士,她将担任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 大厅里响起一阵礼貌但完全缺乏热心的欢呼声,哈利、罗恩与赫敏此时轻轻交换了一个不妙的眼神,邓不利多并没有说格拉普兰教授要教多长时间。 邓不利多继续说道:“学院魁地奇预赛将举行——” 他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乌姆布瑞杰教授。这个女人站着比坐着高不了多少,有一刻没人知道邓不利多为何停下来,但是接着乌姆布瑞杰教授清清嗓子说道:“恩,恩,”事情变的清楚了原来是她已经站起来要发表一段演讲。 邓不利多仅仅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就潇洒的坐下并留意的看着乌姆布瑞杰教授,好象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听乌教授讲话。其他教师就无法掩盖其惊讶了。斯内普教授的眉毛已经被刘海挡住了,而麦格教授的嘴变到哈利有史以来看过的最薄状态。以前从来没有新老师打断邓不利多教授的讲话。许多学生都在傻笑;这个女人很显然不知道在霍格沃茨应当怎样做事。 “谢谢你,校长,”乌姆布瑞杰教授假笑着说道,“为我们致欢迎词。” 她的声音再次高亢,急促还带着少女味,哈利无法解释的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哈利所知道的就是自己厌恶她的一切:从她的愚蠢的声音到她蓬松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她又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 “好吧,我必须说很高兴回到霍格沃茨!”她露出十分突出的牙齿笑着说道,“还有看着这么多愉快的小脸!” 哈利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一张他看见的脸是愉快的。相反,他们看起来都像是回到了五岁大的时候。 “我施肥渴望认识你们每个人,我确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学生们彼此交换眼神;有一些已经几乎要笑出声了。 “只要不会借她的开襟羊毛衫,我愿意一直做她的朋友,”帕瓦提对拉文德小声说道,然后两个人都开始吃吃的傻笑。 乌姆布瑞杰教授再次清清喉咙,但是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一些急促声从她的声音里面消失了。现在她的话是以一种枯燥的声音传达的。 “魔法部一直认为教育年轻的巫师和女巫是十分重要的。伴随你们出生的珍贵礼物如果不加以细心的教育与知道将化为乌有。巫师组织的古老独特技能必须由后代继承,以免失传。我们的祖先发现的魔法知识的宝藏必须被守护、补充和完善,担当这一责任的就是高贵的教师们。” 乌姆布瑞杰教授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并向在坐的同僚微微鞠躬,但是没有一个教师还礼。麦格教授的黑眉毛已经收缩起来,因此她的样子看起来就象是一只老鹰一样,哈利清楚的看见麦格教授与斯内普教授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同时乌姆布瑞杰教授再次清清嗓子并继续发表演讲。 “霍格沃茨的历任校长都带来了某些新东西来胜任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繁重的管理任务。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没有进步就会停滞腐烂。不过,为进步而进步的兴趣必须停止,我们奋斗和检验的传统经常是完美的。那么这就是一个新与旧、永恒与改变、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平衡” 哈利发现他的注意力正在分散,仿佛他的大脑渐渐松弛并游离物外。当邓不利多讲话时出现在大厅的安静现在再度打破,学生们把头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并吃吃的笑着。在拉文克劳的桌子那边,卓正在和朋友们兴致勃勃的聊天。卓旁边几个位子远的地方,露娜又掏出了她的那本杂志。与此同时,在赫奇帕奇的桌子那里安聂 麦克兰是少数几个仍然在盯着乌姆布瑞杰教授的学生,但是他两眼无神,哈利确信他仅仅是在假装听着,以保持胸前那枚闪闪发光的级长徽章。 乌姆布瑞杰教授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那些吵闹的听众。哈利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场大规模**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爆发,也许可以让她收起那套长篇大论。然而,那些老师们到是在认真的听着,赫敏也在认真理解她说的每一句话,尽管从表情上看,赫敏并不同意她的某些观点。 “因为有些改变很好,于是其他人就会跟风,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这些被看成是判断错误。与此同时,有些老习惯将被保留,并且正因如此,所以其他的习惯,那些过时的,陈旧的,都应该被废除。那么,让我们前行,进入一个开放、高效、负责的新时代,保留那些应当保留的,完善那些需要完善的,并且修改那些我们在实践当中发现应当禁止的。” 她终于坐下了。邓不利多开始鼓掌。全体教师跟着邓不利多一起鼓掌,不过哈利看见有几个教师仅仅象征性的拍了一两下就停下来了。有几个学生也跟着鼓了几下掌,不过大部分的学生对演讲的结束一无所觉,也根本没听几个字。当他们反映过来要开始鼓掌的时候,邓不利多已经再次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乌姆布瑞杰教授,很有启发性的演讲,”邓不利多说着弯了一下腰。“现在听我说,魁地奇预赛将举行” “是的,这篇演讲当然具有启发性,”赫敏低声说道。 “你不会告诉我们你喜欢这篇演讲吧?”罗恩白了赫敏一眼说道。“那是我所听过的最枯燥无味的演讲,而且我是和珀西一起长大的。” “我说具有启发性,并没有说我喜欢,”赫敏说道,“这篇演讲解释了许多事情。” “是吗?”罗恩惊奇的说道,“对我而言听起来象华夫饼干一样无聊。” “在无聊的演讲背后隐藏着某些重要的东西,”赫敏严肃的说道。 “是什么?”罗恩脑子一片茫然。 “关于‘为进步而进步必须限制’,还有那句‘修改一切在实践中发现应当禁止的东西’。” “好吧,那是什么意思?”罗恩没耐心的说道。 “我会告诉你那是什么意思的,”赫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意味着魔法部要干涉霍格沃茨事物。” 这在他们中间引起了震动;邓不利多很明显已经宣布散会,因为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开大厅。赫敏跳起来,显的怒不可遏。 “罗恩!我们应当去带领新生!” “哦,是的,”罗恩显然忘记了这一点,“嘿-嘿-,你掉队了!小矮人!” “罗恩!” “好吧,他们,他们是很小” “我知道,但是你不可以叫他们小矮人!是一年级新生!”赫敏沿着桌子叫道,“请这边走!” 一群新生害羞的走到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学院的长桌之间,谁都不愿意站排头。他们看来真的很小;哈利不记得他来霍格沃茨的时候是否看上去如此的幼稚。他对着新生露齿一笑。一个站在尤安身边的满脸通红的小男孩显然被吓晕了;他用肘推推尤安并且在其耳边窃窃私语。尤安看来也同样害怕,并且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哈利,这使得哈利感觉自己微笑的脸看来象个臭傻子。 “再见,”他郁闷的对罗恩与赫敏说道,接着就独自出了大厅,用尽全力不理睬更多的闲言碎语,当他经过的时候人们都盯着他看并且指指点点。当哈利通过人群走向大厅门口的时候,他的眼睛直视前方,一旦出了大厅他就飞快的沿着大理石楼梯跑上去。中间有一、两次小停顿,接着就拉下了更多的人。 他本不想如此愚蠢,当他通过更加空旷的楼梯走廊的时候他的思维更加的恼火。当然每个人都会盯着他;两个月以前他带着同伴的尸体从三巫师争霸赛的迷宫中走出来,并且宣称福尔得摩特已经复活。上个学期在大家都回家之前,他没有时间解释——甚至他都想告诉整个学校关于那个坟墓之中的恐怖事件的全部细节。 哈利已经抵达了走廊尽头格兰芬多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并且被堵在了胖大婶的肖像画前面,这时他才意识到还不知道新的口令。 “恩”他阴沉的说道。胖大婶此刻正在抚平她的粉红色绸缎上面的褶皱,并且用严厉的眼光看着他。 “没口令就不准进门,”她傲慢的说道。 “哈利,我知道口令!”有人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是纳威。“猜猜新口令是什么?我实际上听一次就能够记住——他摇晃着手上的那盆在火车上展示过的植物说道,“米姆布拉丝 米姆布雷托妮亚!” “正确,”胖大婶说道,她的肖像象一扇门一样移开了,在后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现在哈利和纳威可以爬过去了。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还是象往常一样受欢迎,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塔形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损坏的柔软的扶手椅子,还有摇摇晃晃的旧桌子。一堆火在壁炉里熊熊燃烧,有几个人在上床前正在这里烤火;而在房间的另一边,弗莱得和乔治正在聚精会神的装配着某样东西。哈利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向男生寝室;他此刻没心情交谈。纳威则跟在他的后面。 邓托马斯和西姆斯 芬尼甘(哈利的两个同寝室室友)已经首先到达卧室,并在床边的墙上贴招贴画和各种照片。他们本来正在说话,不过哈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停下来了。哈利现在怀疑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他也很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妄想症。 “你们好,”哈利说着走向自己的旅行箱并且打开了它。 “你好,哈利,”邓正在贴两张西汉姆联队的招贴画,“你假期过的怎样?” “还不算坏,”哈利嘟噜道,实际上他的假期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联系朋友,他现在已经不想再面对了,“你怎么样?” “是的,我很好,”邓吃吃的笑道,“不管怎么说,按照他刚刚告诉我的情形来看,比西姆斯要好。”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西姆斯?”纳威将他的那盆植物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问道。 西姆斯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正在检查自己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的招贴画是否平直。接着他背对着哈利说道,“我妈妈不让我再回来读书了。” “什么?”哈利一边将长袍拖出来一边问道。 “她不让我回霍格沃茨。” 西姆斯从招贴画跟前离开,并去拖出了自己的睡衣,但是仍然没有看哈利一眼。 “但是——为什么?”哈利惊奇的说道。他知道西姆斯的妈妈本身就是个女巫,不可能误解巫师,因此,她为什么要象达斯利一家人那样做呢? 西姆斯直到扣好睡衣才回答道。 “好吧,”他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说道,“我猜是因为你。”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问道。 他的心跳加快了,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向他接近。 “恩,”西姆斯还是不敢看哈利的眼睛,“她恩是的,也不光是你,还有邓不利多” “她相信了每日先知报?”哈利说道,“她认为我是个小骗子,而邓不利多是个老傻子?” 西姆斯现在抬头看着哈利。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 哈利哑口无言。他将魔杖扔到床边的桌子上,恼火的脱下了长袍并将它扔进了旅行箱,然后穿上睡衣。他已经厌倦了;厌倦了一直被人们盯着看,被人们谈论。如果他们有谁知道,如果他们有谁能够稍微了解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同一人身上的感觉芬尼甘太太不知道,那个愚蠢的女人,哈利有点野蛮的想着。 哈利本想躺到**,用帘子把自己围住。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西姆斯就说道,“看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当你知道的,当你和塞德里克??6?迪格瑞以及那些食尸者一起的时候?” 西姆斯的声音听起来既紧张又充满了渴望。邓正弯着身子在他的箱子里寻找拖鞋,突然间奇怪的静止不动了,哈利知道他在仔细听着。 “你问我干什么?”哈利反驳道。“像你母亲一样读读每日先知报就知道了,干吗不呢?它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你这是在针对我母亲,”西姆斯咆哮道。 “我会针对任何一个叫我骗子的人,”哈利说。 “不要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 “我会用我想用的方式跟你说话,”哈利说,他的怒气上升,他从床边的桌子上抓起了自己的魔杖。“如果你觉得和我住在同一个宿舍有问题的话,那就去问麦格教授是不是可以给你换一个免得你妈妈担心——” “不要涉及我的妈妈,波特!” “怎么了?” 罗恩出现在门口。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正跪在**用魔杖指着西姆斯的哈利,然后转到举起拳头站在那里的西姆斯身上。 “他在针对我的母亲!”西姆斯大声喊道。 “什么?”罗恩说。“哈利不会那样做的——我们见过你的母亲,而且很喜欢她” “那是在她相信每日先知报上写的每一句有关我的话之前的事情!”哈利用他最大声音说到。 “哦,”了解的神情出现在他布满雀斑的脸上。“哦!是的。” “你知道什么?”西姆斯激动地说,对罗恩透去恶意的一瞥。“他说的对。我再也不想和他住在同一个寝室了,他疯了。”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西姆斯,”罗恩说,他的耳朵开始红了起来——这通常是一个危险的标志。 “失去理智,我吗?”西姆斯喊道,与罗恩相反,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你相信他那些有关福尔得摩特的胡诌,是吧,你认为他说的是事实?” “是的,我相信!”罗恩生气的说。 “那么你也疯了,”西姆斯厌恶的说。 “是吗?好吧,伙计,不幸的告诉你,我还是级长!”罗恩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胸前。“如果你不想禁闭的话,注意你的说话!” 第十二章 西姆斯想了几秒钟时间,好像禁闭是为他所说言论付出的一个合理的代价;但是伴随着他脚跟旋转的咯吱声,西姆斯猛地跳到**,凶猛的拉下帘子,将它们从**撕裂了下来,满是灰尘的在地板上堆成一堆。罗恩盯着他看着,然后看向邓和纳威。 “还有谁的父母对哈利不满?”他有些攻击性地说。 “我的父母都是马格人,伙计,”邓耸着肩说。“他们对有关霍格沃茨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我还没那么傻告诉他们那些。” “你不知道我的母亲,她会把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西姆斯厉声说到。“不管怎样,你的父母不会看每日先知报。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校长因为失去理智已经被巫师陪审团和国际巫师联盟开除了——” “我奶奶说那是胡扯,”纳威尖声说。“她说是每日先知报在堕落,而不是邓不利多。她没有订阅了。我们相信哈利,”纳威简单地说。他爬上床,把被子拉到下巴上,严肃的看着西姆斯。“我的奶奶经常说福尔得摩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说,如果邓不利多说他回来了,那他就真的回来了。” 哈利突然对纳威涌起了一股感激。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西姆斯放下他的魔杖,修补了一下**的帘子然后消失在了里面。邓上到**翻了一个身就安静了下来。纳威,看起来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正怜爱的看着他那在月光照耀下的怪异植物。 当罗恩匆忙的站在床边清理他**的东西时,哈利一头躺在了枕头上。他对于和西姆斯发生这样的争吵感到震惊,要知道他一直都非常喜欢西姆斯的。还会有多少人认为他在撒谎呢?或者说认为他神经错乱? 邓不利多在整个暑假是不是也经受这样的遭遇?一开始是巫师陪审团,然后是国际巫师联盟,都把他排除在外。他会不会对哈利感到生气,或许,这就是邓不利多几个月没有和他联系的原因?但是终究,他们是处在同样的处境的;邓不利多信任他哈利,把他说的那些事情宣布给全校师生,还有外面的魔法世界。如果谁认为哈利是一个骗子的话,那他一定也这么认为邓不利多的,否则邓不利多就是被蒙骗了。 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们是正确的,当罗恩爬上床吹灭了宿舍里最后一根蜡烛时,哈利悲惨的想。但是他想知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还会遭到多少类似西姆斯这样的攻击。 第十二章乌姆布瑞杰教授 西姆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并在哈利穿好袜子前走出了寝室。 当他衣袍的边也消失于眼际时,哈利大声叫道:“他是不是认为和我在一个屋子待久了也会变成一个疯子?” “别为它烦恼,哈利,”迪安咕哝道,同时背起了他的书包,“他只是——”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西姆斯怎么了,因而在一个轻微生涩的停顿后也溜出了房门。 纳威和罗恩同时给了哈利表示“那是他的问题,不关你的事”的眼神,但哈利并没有感到多少安慰。这种事他还得受多少? “怎么了?”五分钟后赫敏赶上正穿过公共休息室去吃早饭的哈利和罗恩问道,“你们看上去绝对——哦,我的天啊!” 她瞪着公共休息室的布告版,上面贴着一张巨大的新告示。 一堆的帆船币!感到零花钱不够满足你的花费?想要挣些额外的金币?请在格里芬顿公共休息室与弗莱德和乔治。威斯里联系既简单又轻松的兼职(我们很遗憾申请者将要承担一切工作带来的风险)。 “这是被禁止的,”赫敏严肃地说,揭下了被弗莱德和乔治钉在一张海报上的告示,那张海报宣布了第一次去霍格玛德魔法村的周末将是在十月份。“我们该和他们谈谈,罗恩。”赫敏说。 当他们穿过胖大婶的画像时,赫敏说道:“因为我们是级长,阻止这样的事是我们的职责。” 罗恩没有响应;哈利从他阴沉的表情上看出他对劝阻双胞胎兄弟的前景并不看好。 “无论如何,哈利,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很恼火。”赫敏继续道,这时他们走过了一串挂在楼梯边的女巫和巫师的肖像,但那些画像并没有理他们,投入地谈论着自己的话题。 “西姆斯怀疑哈利在神秘人的事上撒了谎。”罗恩替没有回答的哈利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赫敏叹了口气,并没有如哈利预计的暴怒。 她沮丧地说:“是的vender也是这么认为。” “和她愉快的谈论我,一个想要别人的注意的傻瓜,是否在说谎,是吗?”哈利大叫着。 赫敏平静地说:“实际并不是这样,我警告她闭上她那张谈论你的大肥嘴。如果你能降低一下你对罗恩和我的声调那就更好了。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吗?” 一段小小的沉默。 “对不起,”哈利颓丧地低声道。 “这样就好了。”赫敏高傲的说道,接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不记得邓不利多在上个学期末的宴会上说的了吗?” 哈利和罗恩都茫然地看着赫敏,希冀着她能解释地清楚些。 “就是关于神秘人的。他说他的“散布不和谐音和憎恨的天赋很高。我们只能凭与之相对的友谊和信任结合的强大力量和他抗衡——” “你怎么能把原版记得那么牢?”罗恩羡慕地看着她。 “我是听的,罗恩,”赫敏以一种刻薄的语气说道。 “我也在听的,但我还是不能像你那样说的精—” “重点是现在这种事就是邓不利多所说的,”赫敏提高嗓音强调,“神秘人回来不过两个月,我们就已经起内讧了。分院帽也是这样警告的:站在一起,团结起来—” “但哈利昨晚那样是对的,”罗恩反驳道,“如果那警告意味着我们要向史林德林的蠢材们示好。” “那我很遗憾我们没在为让内部的一点团结而努力。”赫敏针锋相对道。 当他们走完大理石的楼梯时,一队拉文克罗的四年级学生正在穿过大厅。他们瞧见了哈利就挤作一团地跑开了,好像哈利会攻击那些掉队的。 “是啊,我们的确是要试着和那些人交朋友。”哈利讽刺地说道。 他们随着拉文克罗的人进了大厅,不自觉地朝教工餐桌望了望。格卢比。布兰科教授(海格之前的魔法生物学老师:骑车过路人插)正在和希尼斯塔教授(天文学老师)聊天,而海格显然再一次地没有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就像是哈利的心情一样,是种凄惨的乌云密布的灰色。 “邓不利多甚至没有提起格卢比。布兰科要在这待多久,”当他们向格里芬顿的餐桌走去时哈利抱怨道。 “也许—”赫敏思索着。 “什么?”哈利和罗恩同声道。 “也许他不想让人注意到海格的缺席。” “什么意思,让人注意到?”罗恩半笑半说,“我们怎么能不注意到?” 就在赫敏回应之前,一个又高又黑,梳着长长的麻花辫的女孩大步向哈利走来。 “你好,安吉莉娜。” “你好,”她兴奋地回道,“假期过得好吗?”没等到回答她就说道,“你们知道吗,我被任为格里芬顿的快迪斯队长。” “真棒,”哈利祝贺道,朝她咧嘴笑着;他希望安吉莉娜充满活力的讲话不会象奥利弗-伍德的那么长,那样的话就是一个进步了。 “是的,鉴于奥利弗的离开,我们需要一个新守门。测试将于周五五点举行,我希望全队都到,明白了吗?然后我们要看看那新人怎么和我们配合。’ “好。” 安吉莉娜笑着离开了。 “我都忘了伍德已经离开了,”赫敏含糊地说,她已经坐在罗恩旁,一大盘的烤吐司堆在她面前,“我希望这会对整个队有个大变化。” “我也这么想,”哈利坐在对面的位子,“伍德原是个很好的守门。” “但它不会影响一些新鲜的血液进入,对吗?”罗恩说。 在一阵淅沥哗啦中,几百只猫头鹰从天窗飞了进来,盘旋在上空。它们直冲向它们的主人,带来信件和包裹,抖落向正在进食的人滴滴雨水;外面的雨肯定下得很大。海德薇没有出现,但哈利并不惊讶;他唯一的通信人就是小天狼星,而他不认为在离开二十四小时后小天狼星有什么新的要告诉他。然而赫敏却不得不迅速移开她的橘子汁腾出地方给一只湿透了的从畜棚来的大猫头鹰,它的嘴里叼着一份已经浸透的预言者日报。 “你还订那个干什么?”哈利暴躁地问道,想到了西姆斯,这时赫敏正把一个克拉币放进猫头鹰的皮袋中,“我不会为一堆垃圾烦恼的。” “这是最好的了解敌人在说些什么的途径,”赫敏黑着脸说,她把报纸展开然后消失在报纸后面,直到哈利和罗恩吃完了他们的早餐才把头冒了出来。 “没事,”她简单地说道,把报纸卷起来放在盘子边,“没有任何事是关于你或是邓不利多的。” 麦格教授这是正拿着张时间表沿着桌子走着。 “看看今天!”罗恩呻吟道,“魔法历史课,两节药剂课,预言课还有两节黑魔法防御课—宾斯,斯内普,特雷洛尼还有那个乌姆。布瑞杰都在一天里!我真希望弗莱德和乔治能赶快把那个削蛇盒弄好 “我有没有听错,”弗莱德说道,他和乔治正挤进来坐在哈利旁边,“霍格沃兹的级长不会想翘课的吧?” “瞧瞧我们今天都上些什么,”罗恩咆哮着,把时间表推到弗莱德面前,“这是我碰到过的最糟糕的星期一。” “公平交易,小弟,”弗莱德看了遍时间表说道。“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些流鼻血奶油杏仁糖。” “为什么便宜些?”罗恩怀疑道。 “因为你会流鼻血直到你变老,我们还没有恢复剂,”乔治边说边吃着腌鱼。 “干杯,”罗恩心情激动地说,收好他的课程表,“不过我想我还是去上课吧。” “还说你的削蛇盒”赫敏说,看了弗莱德和乔治一眼,“你不能在格兰芬多的布告板上做广告。” “谁说的?”乔治说,看起来很惊讶。 “我说的,”赫敏说,“还有罗恩” “不包括我,”罗恩急忙说。 赫敏瞪了他一眼。弗莱德和乔治在一旁窃笑。 “你很快就会唱一首很不同的歌曲,赫敏,”弗莱德说,在烤面包上涂 了一层厚厚的黄油。“你正在开始你的第5年,不出多久你就会向我们乞求一个削蛇盒了。” “但为什么开始第5年就说明我想要一个削蛇盒呢?”赫敏问。“第5年要进行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乔治说。 “然后?” “然后你的测试就会来了,不对吗?他们会使你成为一个用功的学生”弗莱德说的时候作出很满意的表情。 “我们半年的时间都花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上了,”乔治高兴地说。“ 眼泪和发脾气……”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h的塔在沸腾中出现的,你还记得么?”弗莱德回忆着说。 “那是因为你放了bulbadox粉在他的夹克衫里”乔治说。 “哦,对,”弗莱德说,露出牙齿笑了。“我忘了……很难非常清楚的记得什么东西,不对吗?” “总之,这是第5年的一个噩梦,”乔治说。“如果你介意考试的结果,随便。弗莱德和我不知何故要维持我们的啄木鸟。” “是啊,”弗莱德漫不经心地说。“但我们觉得我们的将来会不止在学院里撒谎。” “我们最严肃的争论是我们第7年还来不来这里上学,”乔治鲜明地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 他在哈利向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眼光时停住了,乔治知道是哈利把他在勇士争霸塞赢得的钱给了他。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我们的普通巫师证书,”乔治急忙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还需要终极巫师的证书吗?但我们想妈妈不会让我们太早离开学校,在泊西之后又成为世界最傻的人。” “我们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最后一年,”弗莱德说,看了一眼门厅。“我们将用它去做很多调查,找出一般的霍格沃茨的学生在笑话商店需要什么,仔细评估调查的结果,然后生产产品来满足需要。” “但你怎么筹集资金去开笑话商店呢?”赫敏怀疑地问。“你们需要所有的材料和成分——还有前提,我想……” 哈利没有看双胞胎。他的脸红了;他并不希望他的叉子掉下来再弯腰去捡它。他 听见弗莱德在头上说:“不要问我们问题,我们就不会对你说谎,赫敏。来,乔治,如果我们早点到那里也许能卖几只顺风耳。” 哈利从桌子底下抬起头以便能看见弗莱德和乔治走远,每个人都拿着一堆烤面包 “这是什么意思?”赫敏说,在哈利和罗恩之间看来看去。“‘不要问我们问题……’这说明他们已经有一些资金去开笑话商店吗?” “你知道,我正在为这件事情惊讶,”罗恩说,他皱起眉毛。“他们暑假给我买了一件礼服,而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钱。” 哈利想现在是时候避开这个话题了。 “你们认为这年将变得很艰难吗?因为考试?” “噢,对啊,”罗恩说,“将会,不是吗?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很重要,影响到工作还有你可以用在一切事情上。我们有事业的选择,一样,比尔告诉过我。所以明年你可以选择考哪种终极巫师等级考试。” “你们知道我在霍格沃茨毕业后想做什么吗?”哈利问他们两人,当他们离开门厅准备去上魔法史时。 “不太清楚。”罗恩慢慢地说,“除非……恩……” 他看起来很羞怯。 “什么?”哈利问他。 “好,当傲罗是很酷的。”罗恩用很随便的声音说。 “对,是的。”哈利热心地说。 “但他们,像,精华,”罗恩说。“你做会很好。你呢,赫敏?” “我不知道,”她说。“我想我也许会做值得做的。” “一个傲罗就很值得做!”哈利说 “是的,但它不是唯一值得做的事情,”赫敏深思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把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继续办下……” 哈利和罗恩尽量避免看对方。 魔法史通常都被巫师认为是最无聊的课程。宾斯教授,他们的幽灵教师,用气喘的,低沉的并带着睡意的不停的讲着。他从不改变他们的课程,但也不在他们做笔记时停下演讲,或宁可带着睡意注视着空气。哈利和罗恩从来没理过这门课程除了在考试前抄赫敏的笔记;她似乎能抵抗宾斯教授催眠的声音。 今天,他们忍受了一个半小时用低沉的声音叙述巨人的战争。哈利在教室里待了10分钟后就领会到如果这门课程由其他教师来上会有趣得多,但他的脑袋似乎停止了转动,然后他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和20分钟和罗恩在羊皮纸上玩侩子手的游戏,当赫敏在眼角向他们投去厌恶的一眼。 “你们会成什么样?”当他们离开教室时,赫敏冷淡地问。“如果今年我不借给你们我的笔记?” “我们会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上失败,”罗恩说,“如果你对得起你的良心,赫敏……” “那是应该的,”她严厉地说。“你甚至从来不听他讲课,是么?” “我的确试了,”罗恩说道,“我就是没有你的智力、你的记忆力和你的专心。你比我们更聪明罢了,你认为触痛我们是很愉快的么? “哦,不要对我们说那些废话。”赫敏说道,但是当她进入潮湿庭院里时,她看起来平静了些。 带着雾的细雨正在下着,所以蜷缩在院子边缘的人们看起来十分模糊,哈利,罗恩和赫敏在落雨的阳台下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长袍的领口来对抗这寒冷的秋风,还讨论着史内伯在今年的第一课会怎样教训他们,他们已经考虑到这可能会极端困难,就是在一个两个月的假期之后来抓住他们。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好呀,哈利!” 那时张秋,更多的,她再一次是靠她自己。这也是最不寻常的:她几乎总是被一群笑着的女孩围住。哈利记得自己去邀请他参加圣诞舞会(yuleball?)的痛苦。 “好呀”哈利说着,感觉他的脸正在变红,“至少这次你的脸部像一个傻子。”他告诉他自己。张秋看起来像是在想同样的东西。 “你寄出那一种东西,然后?”(原文是yougotthatstuffoff,then?,实在看不懂,用金山快译翻译的:-p) “是的,”哈利说道,试着露出牙齿笑了一下,尽管他们最后一次的约会仍然记忆犹新,“那么,你,嗯,过了个愉快的暑假吗?” 此刻他已经说他希望他没有(?什么意思?原文就是这样,看不懂…………)──塞德里克已经成为秋的男朋友了,并且他的死亡对秋暑假的影响一定比他对哈利等影响还要糟,她的脸看起来拉紧了许多,当时她说,“很好的,你知道的。” “那是一个龙卷风胸章(tornadosbadge)?”罗恩突然指着秋长袍的前面,天蓝色的徽章上别着两个金色的不他们,是吗?” “是的。”秋回答道。 “你总是他们,还是仅仅从他们开始赢了联赛?”罗恩用哈利怎样考虑一个不必要的指控时所用的声音说。 “自从我六岁时就开始他们了。”秋冷淡的说,“总之,看你,哈利。” 她走开了。赫敏一直等到秋穿过院子之后才走向罗恩。 “你真是太不明智了!” “什么?我只是问他如果──” “你不能告诉她想自己对哈利说话呢?” “这样?她不能做完,我就不停止──” “为什么你总是在地上攻击她的魁地奇队呢?” “攻击?我不是攻击她,我只是──” “谁介意她是否龙卷风(tornados)呢?” “哦,过来,你看半数的人佩戴着那个胸章,虽然他们在上个月才购买了它!” “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爱好者,他们只不过是赶潮流罢了。” “那是铃!”哈利迟缓地说,因为赫敏和罗恩争吵地太大声以至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并没有停止争辩所有去斯内普地牢的路。哈里细想内文尔与罗恩是谁给他很多时间。他曾十分幸运和秋谈论了二分钟使他不必向后看来想着离开家乡。 “恩?我,”秋说。 “你总是还是只是当他们开始组织的时候?”罗恩说,用哈利尊重的一种有点问罪性的声调。 “我在六年级就他们了,”秋沉着地说。“总之,再见,哈利。” 她走了。赫敏等到秋走进大厅之后对罗恩说:“你一点也不机智!” “什么?我只是问她如果—” “你就不能告诉她想跟哈利单独说话?” “这样?她说完,我停不下来—” “究竟为什么你要攻击她的魁地奇球队?” “谁在意她tornados?” “哦,算了吧,你看见的一半的人都戴着那些徽章,都只是在上个季度买的。” “但为什么!” “它说明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狂热者,他们只是追求流行—” “铃响了,”哈利迟钝地的说,因为罗恩和赫敏争吵得太大声以至听不到铃声。他们没有停止他们的争吵当他们去斯内浦的地牢时,这给了哈利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在纳威赫罗恩之间他更幸运一些—能和秋谈上两分钟。 然而,他想,当他们加入在斯内浦教室门前的长队时,她选择了走到他身旁和他谈话,不对吗?她曾经是塞德理克的女朋友;她很容易就可以恨死哈利,因为他活着离开了勇士争霸赛的迷宫而塞德理克却死了,但她却完全象个朋友一样跟他说话,没有当他是个疯子或说谎者,或者要他为塞德理克的死而负责任。是的,她确实选择去跟他说话,而且两天中第二次这样做。想到这里,哈利很高兴。尽管斯内浦教室的门打开时咯咯吱吱声没缩小,希望的泡泡在他的胸中变大了。他跟着罗恩和赫敏走进教室并走向他们通常坐的在最后的桌子,也忽略了当他坐在罗恩和赫敏中间时,他们两人都在发出急躁的声音。 “坐下,”斯内浦冷淡地说,关上了门。 在课堂上发出命令是没用的;当教室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时,就安静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斯内浦的表情就足够使教室安静下来。 “在上今天的课之前,”斯内浦说,走到他的讲台前并开始到处看他们,“我想适当的提醒你们,六月你们就要接受一个重要的考试,看一下你们到底在作文和魔法药剂方面学得怎么样。班上的笨蛋无庸置疑还使有的,我期待你勉强通过一个‘合格’在你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上,或者遭受我的不高兴。” 他注视了纳威一会,他正在努力抑制恐惧。 “今年过去后,当然,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会不再跟我学习,”斯内浦继续说。“我只会让很好的学生进入我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的魔法药剂班,这就意味着你们中的一些人会说再见。” 他的眼睛停止在哈利身上然后他的嘴巴抿了起来。哈利朝他瞪眼,感到可怕的快乐在他打算在第5年后放弃魔法药剂这门课的念头上。 “但是我们还有一年在高兴的说再见的那时刻来到之前,”斯内浦柔和地说,“所以,不论你们想不想尝试终极巫师等级考试,我建议你们把精力都放在这门课上。” “今天我们将混合一个药剂,这是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上经常考的:和平药剂(直接翻译就是和平的起草,我想这个不太合适,所以就用和平药剂这个名称了:译者)一种可以平息焦虑和缓和兴奋的药。注意:如果你在放材料时太笨手笨脚的话会使喝药的人永久的睡下去,所以你需要十分注意你在干什么。”在哈利的左边,赫敏坐直了身体,她表示要十分集中注意力。“材料和方法—”斯内浦突然摇动他的魔杖,“—在黑板上面—”(它们出现在上面)(这里指字出现在黑板上:译者)“-你们会找到你们需要的一切—”他再次摇动他的魔杖“-在贮藏柜里—”(储藏柜的门突然打开了)“—你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开始” 就象哈利,罗恩和赫敏预知的一样,斯内浦给了他们更难的,无聊的药剂 材料准确无误出现在大气锅里,并且数量刚好足够;混合物准确的在锅里搅动,首先顺时针方向,再逆时针方向;当火焰太热时就降低以适合特殊的药物当所有的材料都加进去之前。 “一团发光的银色水气现在应该从你的大气锅升起,”斯内浦说,十分钟过去后。 哈利,出了很多汗水,绝望地望着地牢。他的大气锅冒出的是黑灰色的蒸汽;罗恩的则是绿色的火花。西姆斯兴奋地用魔杖戳他的大气锅的底部,好象他们就要出来一样。赫敏的药剂的表面,却闪烁着朦胧不清的银色水汽,当斯内浦从他的鹰钩鼻往下看时,没有任何批评,因为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吹毛求疵。 在波特的大气锅,斯内浦却停了下来,用极可憎的傻笑往下看。 “波特,想象一下这会变成什么?” 在教室前端斯莱特林都热心的往后看,他们喜欢听斯内浦嘲弄哈利。 “和平药剂,”哈利紧张地说。 “告诉我哈利,”斯内浦柔和地说,“你会阅读吗?” 德拉科-马尔福大笑。 “是的,我会,”哈利说,他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他的魔杖。 “读材料的第3行,波特。” “加月长石的粉,逆时针方向转3次,慢慢地煮七分钟后加两小勺菟葵的果汁。” 他的心猛的下沉了。他没加菟葵汁,但当他煮了七分钟后就开始加第4行的材料了。 “你做了第3行的每一件事情了吗,波特?” “没有,”哈利沉着地说。 “麻烦你重说一遍?” “没有,”哈利说,更大声了。“我没加菟葵汁。” “我知道你加了,波特,这就意味着这个药剂是完全报废了。evanesce” 哈利的药剂的目录消失了;他傻傻地站在空空的大气锅后。 “你们要仔细地读指示,把你们的药剂倒满一酒壶,标签上写上你们的名字然后放倒我的桌子上测试,”斯内浦说。“家庭作业:12英寸的羊皮纸关于月长石的性质和它在药剂方面的作用,星期四交。” 当每个人都在装酒壶时,哈利清理他的东西,很生气。他的药剂并不比罗恩的差,罗恩正在倒掉一些散发出臭气的坏鸡蛋,或者纳威的,纳威正在完成刚刚搅拌好的水泥和挖出他的大气锅;然而他,哈利,今天将得到零分。他 把魔杖装进书包然后坐在椅子上,看每个人和斯内浦的桌子上摆满的酒壶 当铃声打响时,哈利第一个冲出教室,准时开始他的中午饭,罗恩和赫敏加了进来。天花板比早上变成更暗的灰色。雨滴鞭打着窗户。 “这真不公平,”赫敏安慰地说,坐在哈利的左边吃羊肉馅饼。“你的药剂并不比高尔的差,当他把药剂放进酒壶时整个东西都碎了,他的礼服也着火了。” “啊,是啊,”哈利说,朝他的盘子使劲瞪眼,“斯内浦从来没公平的对待过我。” 其他人都没回答。他们三个都知道斯内浦和哈利之间的敌意自从哈利来到霍格沃茨就开始了。 “我想他今年也许会好一点,”赫敏失望地说。“我的意思,你知道。”她十分小心的往四处看了一下;还有半打的空位在他们旁边当没人经过桌子。“现在他是凤凰令里的成员。” “恶毒的伞菌(不知道怎么翻译好,直接翻译过来就是这样:译者)不改变他们的处境,”罗恩贤能地说。“总之,我总想邓不利多不会相信斯内浦。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不再为神秘人工作了?” “我想邓不利多有足够的证据,尽管他不让你知道,罗恩。”赫敏严厉地说。 “哦,闭嘴吧你,”赫敏沉重地说,当罗恩张开嘴巴想要辩驳时。赫敏和罗恩都楞住了,愤恨地看了看对方。“你们就不能休息一下吗?”哈利说“你们两个总有东西要吵,我就快要发疯了!”然后扔下他的羊肉馅饼,背起书包丢下他们坐在那里。 他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大理石楼梯,经过许多去吃中午饭的学生。他还十分生气,罗恩和赫敏不停的争吵使他十分愤怒。不管他们,他想,为什么他们不能停一下呢。不停地争吵。这已足够让任何人去撞墙。 他经过卡德马斯先生的一幅大画像时,卡德马斯先生拔出他的剑并凶狠地向哈利挥舞着,哈利忽略了他。 “回来,你这只卑鄙的狗!站住,打架!”卡德马斯先生用低沉的声音在盔甲后面大叫,但哈利只管走路,当卡德马斯先生试图跑到附近的一副画里跟上他时,被这副画的居民—一只巨大的,看起来很生气的猎狗阻止。 哈利剩余的时间独自坐在北塔的活板门底下。 结果,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爬上银色梯子到达西柏-特劳妮的教室的人。 在药剂课之后,占卜课是哈利最不喜欢的课,大概是因为特劳妮教授总在课上预言他的死亡。一个瘦瘦的女人,沉重的布帘和围巾,还有华丽的项链,她总是使哈利想起一些卑鄙的人,眼镜使她的眼睛显得很大。当哈利进来时,她正在她房间的小桌子上整理书,但灯光线太暗淡了,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坐在阴影里的他。整个班用了5分钟才到齐。罗恩在活板门出现时,向四处小心的观察,看到哈利就笔直地朝他走来。 “赫敏和我停止了争吵,”他说,在哈利旁边坐下。 “好,”哈利咕哝了一声。 “但她说她想如果你停止向我们发火会更好,”罗恩说。 “我没有—” “我只是传话的,”罗恩说。“但我认为她是正确的。西姆斯和斯内浦怎么对待你不是我们的错。” “我没说它—” “今天真好,”特劳妮教授用她通常用的朦胧的,带着睡意的声音说,哈利感到厌烦和一些羞耻。“欢迎回到占卜课。我有,当然,看着你们的未来在假期里,我很欣慰的看到你们都安全的回到了霍格沃茨,当然,我知道你们会的。” “你们会在桌子上找到《梦的预言》这本书,梦的解释在未来是很重要的,而且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必考的。当然,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通过与失败在占卜课上并不重要。如果你有慧眼,证书和成绩就不那么重要了,当然,校长希望你们通过考试,所以……” 她的声音慢慢地听不见了,特劳妮教授认为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在她的课上并不重要,因此不想提起。 “翻页,翻到入门这里,看看梦的预言是意思。然后组成小组,按书上说的解释对方的梦的意义。现在开始。” 这节课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一点事情可以做。当他们读完这本书的入门那部分后,只剩下不到10分钟的时间讨论梦的意义。哈利和罗恩的桌子的旁边,迪安和纳威在一起,纳威正在诉说他的一个噩梦,一把巨大的剪刀上戴着他的祖母最好 的帽子;哈利和罗恩只是阴沉的看了看对方。 “我从来不记得我的梦,”罗恩说,“你说一个。” “你必须说一个,”哈利不耐烦地说。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他的梦,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经常都梦到墓地意味着什么,他不需要罗恩或特劳妮教授或愚蠢的《梦的预言》来告诉他。 “好吧,我有一次晚上梦到我在玩魁地奇,”罗恩说,一边转着他的头去回忆。“你猜这意味着什么?” “很可能你要被一个蜀葵或其他东西吃掉,”哈利说,很不感兴趣的翻着书。看《梦的预言》里的那些梦实在是无聊,而特劳妮教授给他们留的作业更加无味——记录下你这个月所做过的梦。当铃响起时,哈利和罗恩就开始下梯子,罗恩大声地抱怨着。 “你知道我们的作业有多少吗?宾斯要我们写一英尺半关于巨人战争的作文,斯内浦是一英尺关于月长石的用处,现在特劳妮要我们记录下一个月所做的梦!弗莱德和乔治说这年很难熬是非常对的。那个昂布瑞吉女人最好不要留给我们任何……” 当他们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时,发现昂布瑞吉教授已经坐在教师的椅子上了,穿着毛绒绒的粉色的卡迪根式开襟羊毛衫并戴着天鹅绒的帽子。哈利看到她就想起了某些讨厌的家伙。 进教室的时候很安静;昂布瑞吉教授,好象很无知但又非常严厉的样子,让人不知道她将要做什么。 “下午好!”她说,当整个班都到齐并坐下后。一些人说了‘下午好’作回答。 “啧啧,”昂布瑞吉教授说。“这不管用,对吧?我希望你们再说一遍,请,重复‘下午好,昂布瑞吉教授’一次。下午好。” “下午好,昂布瑞吉教授。”他们一起说道。 “这里,现在,”昂布瑞吉教授甜美地说。“这并不太难。拿走魔杖,拿出羽毛笔。” 大多数学生都忧闷地交换了眼光。‘拿走魔杖’这个命令从来没在任何一堂课上听到过。哈利把魔杖放回书包,拿出羽毛笔、墨水和羊皮纸。昂布瑞吉教授打开她的手提包,拿出她的魔杖,她的魔杖非常短,然后用它戳了一下黑板;一些字在黑板上出现: 防卫黑魔法 复习原理 “好,现在,你们的这门课程一直是破碎而不完整的,对吧?”昂布瑞吉教授礼貌地说。把脸转向教室。“经常地换老师,没上过魔法部赞同的课程,不幸的结果就是你们的成绩比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所需要的成绩少很多。” “你们会很高兴的知道,然而,这些问题现在将得到解决。今年我们会上正确的,有中心的,魔法部赞同的防卫魔法。请把这些抄下来。” 1理解防卫魔法的原则 2学习辨别在哪种情形下该用哪种防卫魔法 3学习在实际生活用的到的防卫魔法 一时间教室里都是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东西的声音。当每个人都抄完昂布瑞吉教授的这3条课程目标时,她问到:“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本《防卫魔法原理》的书吗?” 教室里发出一片低声的赞同声。 “我想我们应该再试一遍,”昂布瑞吉教授说。“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我希望你们回答‘是的,昂布瑞吉教授’,或‘不是,昂布瑞吉教授’,所以,们每个人都有一本《防卫魔法原理》的书吗?” “是的,昂布瑞吉教授。”教室响起这个声音。 “好,”昂布瑞吉教授说。“请翻到第5页,看‘第1章,初学者的基本原理’。没有任何噪音。” 昂布瑞吉教授离开黑板,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注意观察他们每个人。哈利翻他的《防卫魔法原理》到第5页然后开始看。 真是极端的无聊,就像听宾斯教授演讲一样。他觉得他的专心离开了他;很快,他就开始用许多分钟不停地读同样的一行。安静的几分钟过去了。在他的旁边,罗恩不自觉的把羽毛笔绕着手指转,不停地读同一个字。哈利望赫敏那看了一下,然后他一下子就不再感到无聊了。赫敏甚至没翻开她的《防卫魔法原理》, 她正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昂布瑞吉教授。 哈利不记得什么时候赫敏会忽略老师的命令,或只是翻开一本摆在她鼻子底下的书。哈利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但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在想怎么样去回答问题,然后继续注视昂布瑞吉教授,昂布瑞吉教授正在往其他方向看。 几分钟过去之后,当然,哈利不再只看赫敏。他们要看的那一章是那么的乏味,以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赫敏的沉默或看着昂布瑞吉教授的眼睛也不去看书。 当差不多一半的人都看着赫敏时而没去看书时,昂布瑞吉教授似乎觉得不能再忽略这种情形了。 “你要问什么关于这一章的问题吗,亲爱的?”昂布瑞吉教授问赫敏,仿佛她只注意到赫敏。 “不是关于书的,不是,”赫敏说。 “好吧,继续看书,”昂布瑞吉教授说,露出她的牙齿。“如果你有其他问题可以在课快结束时问我。” “我有一个关于你的课程目标的问题,”赫敏说。 昂布瑞吉教授抬起她的眼睛。 “恩,你的名字是?” “赫敏-格兰杰”赫敏说。 “好的,格兰杰小姐,我想课程目标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你仔细地读它们,”昂布瑞吉教授坚决地说。 “哦,我没有。”赫敏坦率地说。“那上面没有写关于防卫魔咒的东西。” 当教室里的人转过头去看依然写在黑板上的那3条课程目标并对着它们皱眉头时,有一会短暂的静寂。 “使用防卫魔咒?”昂布瑞吉教授带着一点笑意说。“为什么,在我的课堂上需要你们使用防卫魔咒,格兰杰小姐。你肯定不希望在课堂上受到攻击吧。” “我们将不使用魔法?”罗恩大叫着说。 昂布瑞吉教授,依然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哈利和赫敏立刻举起他们的手。昂布瑞吉教授在提问赫敏之前,她的眼睛在哈利身上停了一会。 “恩,格兰杰小姐?你想问其他的问题吗?” “是的,”赫敏说。“你确定防御黑魔法的整个重点就是练习防卫魔咒吗?” “你是一个魔法部门的教育专家吗,格兰杰小姐?”昂布瑞吉教授用虚伪的甜美的声音说。 “不是,但是—” “好的,恐怕你还没有资格来确认任何一个班的重点是什么。比你聪明,老的多的巫师已经给我们确定好了要学习什么。你将会安全,不冒险的方法学习防卫魔咒—” “这有什么用?”哈利大声地说。“如果我们将受到攻击,这会一点用也—” “手,波特先生!”昂布瑞吉教授用更大的声音说。 哈利把他的手往空气里一戳。再次,昂布瑞吉教授敏捷地转身离开,但现在更多的人举起了手。 “你的名字是什么?”昂布瑞吉教授向迪安说。 “迪安-多马” “恩,多马先生?” “那么,这就象哈利说的那样,对吗?”迪安说。“如果我们受到攻击,这就不会不危险了。” “我说过了,”昂布瑞吉教授说,并对迪安做出一个故意刺激他的微笑,“你希望在课堂上受到攻击吗?” “不,但是—” 昂布瑞吉教授打断他,“我并不想批评一件正在这个学校发生的事情。”她说,一个没有说服力的微笑浮现在她宽宽的嘴上,“但你已经揭穿了这个班上某些很不可靠的巫师,非常不可靠的—不用提起,”她险恶的笑了一下,“特别是那些混血的。” “如果你说的是卢平教授,”迪恩变得生气了,“他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 “闭嘴!多马先生!正如我说的,当你得知一些复杂的咒语时,而且不适合你年龄段的咒语可能会产生致命的效果。当你在其他时候遇到黑咒语时,你才会惊恐的相信我的话是对的。” “不,”赫敏说道,“我们仅仅——” “你的手并没举起,格兰杰小姐!” 赫敏举起她的手,昂布瑞吉教授转身离开她。 “依照我的理解,我的前任并不是仅仅在你们的面前使用了违法的咒语,事实上他把咒语施放在你们的身上。” “好的,他变成一个狂人,不是么?”迪恩激烈的反驳,“提醒你,我们的负荷仍然很重。” 第十三章 “你的手没举起,多马先生!”昂布瑞吉教授的声音发颤。“现在,学习魔法部的理论知识将足够使你通过你的考试,所有之后,是关于学校的一切。你的名字是?”她加了一句,注视着帕瓦蒂,那位手刚刚举起来的学生。 “帕瓦蒂-佩蒂尔。但巫师黑魔法防卫测试难道就不涉及一点实战经验吗?难道我们不应该假设去展示我们事实上所做的防卫咒语和事物么?” “只要你学习的理论充足,时间够长,就没有理由不能在小心、仔细控制的条件下完成一个咒语。”昂布瑞吉轻视地说。 “在没有预先练习的情况下?”帕瓦蒂怀疑地说。“你是正在告诉我我们第一次施放魔法的时候是在考试期间么?” “我重复一遍,只要你用足够长的时间学习到足够的理论——” “那么好的理论将要走进真正的世界里?”哈利大声说道,他的手再次握在了半空中。 昂布瑞吉教授向上看了看。 “这是学校,波特先生,不是真正的世界。”她柔和地说。 “所以我们不需要去准备等待我们的战斗?” “没有战斗等着我们,波特先生。” “哦,是吗?”哈利说道,他在表面之下的心情,已经达到了沸点。 “你想要攻击那个儿童?你们自己?”昂布瑞吉教授用一种甜蜜而可怕的声音询问道。 “嗯,让我想想。”哈利用一种假装在深思的声音回答道,“或许是,伏地魔?” 罗恩开始喘气,拉文得-布朗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纳威从他的椅子上滑落下来。昂布瑞吉教授,却没畏缩。她冷酷地看着哈利,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表情。“格兰芬多扣去10分。” 教室变得安静。每个人都在看昂布瑞吉教授或哈利。 “现在,让我把一些事情弄简单点。” 布瑞吉教授站起来并向他倾斜,她短而粗的手指在桌上呈八字张开。 “你告诉我一个黑暗的巫师复活了—” “他没死,”哈利生气地说。“而且,他回来了!” “波特—先生—你—已经—给你的—学院—丢了—10分—不要再—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昂布瑞吉教授向他吼道但没看着他。“你向我们发出通知,一个黑暗巫师变得更强大了。这是个谎言。” “这不是个谎言!”哈利说。“我看到他。我和他战斗过!” “关禁闭,波特先生。”昂布瑞吉教授得意洋洋地说。“明天晚上。5点钟。我的办公室。我说过了,这是个谎言。魔法部担保你不会因为任何黑暗巫师而危险。如果你仍然担心,下课后的一小时可以向你解释。如果某些人向你撒谎说黑暗巫师重新诞生了,我很乐意听一听。我可以帮助你。我是你的朋友。现在,继续你们的阅读,第5页,‘初学者的基本原理’” 昂布瑞吉教授坐在她的桌子后面。哈利,却站起来。每个人都看着他;西姆斯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入迷。 “哈利,别那样。”赫敏低声地警告。用力拉他的袖子,但哈利甩开了她。 “这样,听你说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上学期死了,不对吗?”哈利问,他的声音发抖。 全班人都吸了一口气,,没人,除了罗恩和赫敏,没听过哈利谈到塞德里克死的那晚发生过什么事。他们都急切地看着哈利和昂布瑞吉教授,昂布瑞吉教授已经抬起她的眼睛注视着哈利,不再微笑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个悲惨的意外事故。”昂布瑞吉教授冷淡地说。 “那是个谋杀,”哈利说。他能感到自己在发抖。他刚刚告诉每个人这件事情,最少有30个正在热心聆听的同学。“伏地魔杀死了他,你知道的。” 昂布瑞吉教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了。有一会,哈利想她也许会朝自己尖叫。然后她用她最温和的、甜蜜的、象女孩一样的声音说:“到这里来,波特先生,亲爱的。” 哈利离开了他的椅子,大步地走从罗恩和赫敏身旁走开并走到教师的桌子旁边。他能感受到整间教室的人都屏住呼吸。他太生气了以致于他一点也没注意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昂布瑞吉教授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卷粉色的羊皮纸,把它平铺在桌子上,然后把羽毛笔浸到墨水里接着就开始潦草地写东西。她把背隆起来,所以哈利看不到她在写什么。一分钟过去后,她卷起羊皮纸然后轻轻地敲她的魔杖,魔杖就把羊皮纸的接缝处粘合起来,使得哈利没法打开。 “把这个便笺给麦格教授,亲爱的,”昂布瑞吉教授说,并把羊皮纸给他。 他拿过它,没说一个字,转过身就走出了房间,甚至没再看一眼罗恩和赫敏,猛的关上教室门。他在走廊里快速地走着,给麦格教授的便笺紧紧地抓在他手里, 但在一个急转弯后突然碰到了皮皮鬼,一个有宽宽嘴巴的小男人正漂浮在他背后的空中,在墨水池上玩。 “为什么这个是小波特!”皮皮鬼咯咯笑着说。并把墙上弄得都是墨水。哈利向后跳了一下,怒骂着离开了路。 “滚开,皮皮鬼。” “噢,想入非非就会暴躁。”皮皮鬼说。跟着哈利在走廊里走,在上面恶意的瞥视着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小朋友?听到声音?看到幻想?说话—”皮皮鬼很大声的‘呸’了一下,“—用舌头?”(说话—用舌头,这里翻得不太准确:译者) “我说了,离开,让我一个人呆着!”哈利喊到。沿着最近的楼梯跑下去,但皮皮鬼沿着楼梯的扶栏滑了下去,跟着他。 “哦,很多人认为他在狂叫,小家伙, 但一些好心人认为他只是悲伤, 皮皮鬼知道得最多所以知道他发疯了—” “闭嘴!” 一个在他左边的门突然打开,麦格教授从她的办公室出现了,看起来很冷酷还有点烦恼。 “你究竟在喊些什么,波特?”她厉声说,当皮皮鬼愉快的离开了视野。“为什么你不在教室里?” “我被送来见你,”哈利僵硬地说。 “送?你的意思是什么,送?” 他拿出昂布瑞吉教授的便笺。麦格教授拿过来,皱眉头了,用她的魔杖扯裂它, 铺平然后开始看。哈利在她看昂布瑞吉教授写的东西时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 “进来到这里,波特。” 他跟这她进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了。“好,”麦格教授说,围着他转,“这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哈利问,打算更积极一些。 “教授?”哈利加上一句,想更礼貌些。 “你对昂布瑞吉教授大喊大叫是真的吗?” “是的,”哈利说。 “你叫她说谎者?” “是的。” “你告诉她连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回来了?” “是的。” 麦格教授在桌子后坐下,密切地看着他。然后她说:“吃个饼干吧,波特。” “吃个—什么?” “吃个饼干。”她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指着她桌子上一叠纸上的一罐方格罐头。“然后坐下。” 哈利曾经来过这里,当他刚开始加入魁地奇球队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吃了一片饼干。(这里翻的不完整,不过这里不是很重要啦:译者) 麦格教授放下昂布瑞吉教授的便笺,然后很严肃地看着哈利。 “波特,你要当心一点。” 哈利吞下饼干然后注视着她。她的声音不象刚才那样了;它不再是强烈,严厉,新鲜的了;它变得消沉和忧虑。 “在昂布瑞吉教授的课上行为不端应该不只扣10分和关禁闭。” “你是—” “波特,用你通常的理智。”麦格教授严厉地说,突然变回她原来的样子。“你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你要知道她会报告给谁。” 下课的铃声响起。头顶上响起粗笨的声音—那是上百个学生在移动。 “这里说她将每个晚上都要给你关禁闭,明天开始。”麦格教授说,再次低头看昂布瑞吉教授的便笺。 “这个星期的每个晚上!”哈利重复道,十分惊骇。“但,教授,你不能—” “不,我不能—”麦格教授无力地说。 “但—” “她是你的老师还每个晚上给你关禁闭。你明天5点钟去她的房间,第一个。只要记住:跟在昂布瑞吉教授的身边。” “但我是在说实话!”哈利说,非常愤怒。“伏地魔回来了,你知道他的;邓不利多教授知道他是—” “天知道,波特!”麦格教授说,生气地整理了一下眼镜(她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时畏缩了一下)“你真的知道这是真的或谎言吗?控制一下你的脾气!” 她站了起来,鼻孔变大了但嘴唇却变薄了,哈利也站起来了。 “再吃一片饼干,”她急躁地说,向他指了一下罐头。 “不,谢谢,”哈利冷淡地说。 “别那么不好意思,”她严厉地说。 他拿了一片。 “你难到没听昂布瑞吉教授在开学第一次宴会上的演讲吗?” “听了,”哈利说。“是的…她说…进步会被禁止或…好吧,它的意思是,魔法部打算干涉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注视了他几分钟,然后吸了口气,离开桌子,为他打开门。 “好吧,我很高兴你听了赫敏-格兰杰的话。”她说,指着他让他离开她的办公室。 第十三章和多洛瑞斯一起的禁闭 对哈利而言,那天晚上在大厅里的晚餐并不愉快。有关他与昂布瑞吉的冲突在霍格沃茨传得飞快。当他在罗恩和赫敏当中坐下吃东西时,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有趣的是,没有人看起来介意他偷听到他们议论他的事。相反的,他们似乎希望他再次发怒并向他们吼叫,这样他们可以亲耳听到他的故事。 “他说他看到塞德里克被谋杀了。” “他以为他曾与伏地魔决斗。” “别提了…” “他在开玩笑?” “特尔—滋斯” “一无所获,”哈利紧咬牙关,放下他的刀和叉(他的手握得太紧以致于有些发抖),二个月前邓不利多告诉他们时,为什么他们都相信这是个故事。 “事实上,哈利,我不认为他们相信,”赫敏严厉地说,“让我们离开这里。” 她猛地放下自己的刀和叉;罗恩渴望地看着他吃了一半的苹果派,但是随着离开。大家目送他们走出大厅。 “你的意思是什么,你不确定他们相信邓不利多?”当他们走到一楼时,哈利问赫敏。 “看,你并不了解载事情发生后又发生了什么,”赫敏平静地说,“你拖着塞德里克的尸体回到草地中央。谁也没看见发生了什么。我们只知道邓不利多说,伏地魔已经回来,杀死了塞德里克,并袭击了你。” “这是真相!”哈利大声说。 “我知道它是,哈利,所以请你不要打断我?”赫敏疲倦地说,“在事实还没被了解前,每个人都回家度过夏天,花了2个月读关于《你是个疯子,邓不利多老了》。” 当他们沿着空荡荡的走廊返回格兰芬多塔时,雨水打在窗格玻璃上。哈利感觉这一天象过了一个星期,在上床前,他仍然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做。他的右眼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看了一眼雨水清洗的窗口后黑沉沉的操场,转身进入胖夫人走廊。海格的小屋仍然没有一丝灯光。 米姆布拉丝,米姆布雷托妮亚,赫敏在胖夫人发问前回答。肖像移开,现出一个洞,三个人爬了进去。 公共活动室几乎是空的,大部分人还在楼下吃晚餐。克鲁克山从扶椅里爬起来,小跑向他们,发出大声的咕噜咕噜声,哈利、罗恩和赫敏在靠近炉火的位置,克鲁克山轻轻地跳到赫敏的膝盖上,卷得象个毛茸茸、浅黄色的软垫子。哈利凝视着火焰,感到精疲力竭。 “邓不利多怎么会让这些发生?”赫敏突然叫到,哈利和罗恩跳起来。克鲁克山从她身上跳开,感觉被冒犯似的。她猛烈地拍着椅子的把手,以致于一些碎屑从洞里跳了出来。“他怎么会让这个麻烦女人来教我们?特别是在我们要进行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年度!” “我们从来没有过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哈利说,“你们知道这就象海格告诉我们的,没有人想要这份工作,他们说它是倒霉的。” “是的,但是雇佣一个实际上拒绝教授我们使用魔法的人!邓不利多在搞什么?” “并且她正在试图叫人替她监视”罗恩阴沉的说道,“记得当时她说希望我们过来并当我们听到有关神秘人回来的消息后就告诉她吗?” “当然她在监视我们,这是很显然的,但是福吉为什么叫她来?”赫敏突然说道。 “不要又开始吵了,”当罗恩张嘴准备开始报复时,哈利疲倦的说,“我们难道不能只我们就做作业,别提这个了” 他们从一角拿出自己的书包,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大家现在刚刚吃完晚饭回来。哈利把头低下,但仍能感到他吸引来的那些目光。 “那么,我们先做斯内普的作业?”罗恩说道,同时把他的羽毛笔伸进墨水瓶。“这些东西关于月长石它的作用在每副药剂的制作中。”他嘴里咕哝着,并且从羊皮纸的最顶部把他所说的写出来。“这里,”他把标题画了条下划线,然后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赫敏。“那么,月长石的成分以及怎样在做药剂的时候使用它?” 但赫敏并没有在听,她的眼睛瞟到房间的远处角落。弗莱德、乔治和李乔登正坐在一群一年级新生中间,后者正在咀嚼弗莱德手上拿着的什么东西。 “不,对不起,他们太过分了。”她说道,同时站起来,用一种暴怒的眼神,“来吧,罗恩”。 “我——干什么?”罗恩说道,显然是在磨蹭时间,“不,来吧,赫敏我们不能叫他们不要给他们糖吃。” “你非常清楚他们正在卖削蛇盒,或是呕吐药,再或者是” “迷幻药?”哈利小声地暗示。 好象被一个看不见的棒子敲击着头,一年级新生一个接着一个猛然摊倒在座位上、地板上,他们的舌头卷曲。大多数观看的人在大笑,然而赫敏不动声色,在弗来德和乔治剪贴板站着的地方直接指挥,密切观察不省人事的一年级新生。罗恩从他的椅子里略站起来,举棋不定,然后向哈利低声抱怨,“她把一切都搞乱了。”然后又深深地坐回到椅子里。 “够了。”赫敏对弗来德和乔治说,他们两个看起来有些吃惊。 “是,你是正确的,”乔治边点头边说,“这个药力够强了,对不?” “我在早上告诉过你,你不能在学生身上测试你的垃圾。” “我们付钱给他们。”弗来德愤概地说。 “我不管那个,这是十分危险的。” “垃圾!”弗来德说。 “安静,赫敏,他们没事了。”李从一年级生旁边走过,安慰道,把紫色的糖果放到他们张开的嘴里。 “是的,看,他们醒过来了。”乔治说。 许多一年级新生十分困惑。不少人看起来十分惊奇地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或者在椅子里摇摇晃晃。哈利肯定弗来德和乔治并没有警告他们糖果会发生什么作用。 “感觉还好吗?”乔治温和地问一个小个黑发的女孩,她正躺在他的脚上。 “我,我想是这样,”她晃晃悠悠地说。 “完美,”弗来德十分高兴,但是下一秒赫敏已把削蛇盒和呕吐药从他的手里夺了过来。 “这不是完美的!” “但是它是,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难道不是吗?”弗来德恼怒地说。 “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让他们中的一个生病怎么办?” “我们并不想让他们生病,我们已经在我们自己身上试验过,这只是测试是否每个人的反应都一样。” “如果你不停止,我将~~” “关我们禁闭?”弗来德问,用一种“你倒是试试看的语气”。 “罚我们抄写?”乔治边说边得意地笑。 房间里旁观的人都笑起来。赫敏挺直身子,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灌木似的头发看起来象通电一样直立起来。 “不,”她说,她的声音因为发怒而微微颤抖,“但是我会写信给你妈妈。” “你不会,”乔治害怕道,从她身边退开一步。 “噢,是的,我会的,”赫敏严厉地说,“我不能禁止你吃这些愚蠢的东西,但是你不能把这些给一年级新生。” 弗来德和乔治看起来遭电击了一样。很明显,正象他们所担忧的,赫敏的威胁是有底牌的。她最后威胁地看了他们一眼,把削蛇盒和袋子扔回到他的手里,重新回到她火边的椅子。 罗恩缩在他的位子里,他的鼻子擦着他的膝盖。 “谢谢你的,罗恩,”赫敏讥讽地说。 “你靠自己搞定这事。”罗恩咕哝着。 赫敏盯着她的黑色羊皮纸看了几秒钟,尖锐地说,“噢,不太妙,我不能集中思想了,我去睡了。” 她打开她的口袋,哈利想,她会把她的书拿出来,但是她却拿出来二个畸形的,带毛的东西,把他们小心地放在靠近壁炉的桌上,用一小张螺丝状的羊皮纸和一个坏掉的羽毛笔盖住,站回原地欣赏地看着。 “以梅林的名义告诉我,你在干什么?”罗恩说,看着她好象她疯了似的。 “是给家养小精灵的帽子”。她轻快地说,把她的书装回到袋子里。“我整个夏天在做这些东西,没有魔法,我的编织的动作很慢,不过现在我回到学校我能够做得很多啦。” “你要给家养小精灵帽子?”罗恩慢慢地说,“而你先用这些垃圾来给它们戴?” “是的,”赫敏带着挑战的口吻说,口袋在她的背上摇晃。 “那不是真的,”罗恩怒道,“你在试图用这些帽子捉弄他们,你想释放它们但是它们并不想自由。” “当然它们想要自由!”赫敏马上说,她的脸变成粉红色,“你如果敢去碰这些帽子,罗恩!” 她转身离去。罗恩等她消失在女生宿舍门后,才把毛线帽子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他们至少看看他们得到些什么,”他坚定地说。“不管怎么说,”他卷起写有斯内普论文题目的羊皮纸,“我现在无法完成这些,没有赫敏我不能做这个,我可不知道怎么写月长石,你呢?” 哈利摇摇头,注意到他这样做时右边的太阳穴更痛了。他想着这篇关于巨人战争的长篇论文,以及锐利地刺着他的疼痛。虽然很清楚地知道天亮时他会后悔晚上没有完成作业,他仍把成堆的书放回书包里。 “我也去睡觉了。” 他走过西姆斯,走向通往宿舍的门,但是并不去看他。哈利有刹那的感觉,西姆斯已经张嘴说了,但是他加快速度,触着石质、光滑、盘旋的楼梯,一点都没有忍下怒气。 * 第二天黎明就象前一天的一样沉闷且多雨。早餐桌旁仍没有海格的身影。 “可也有好事,今天没有斯内普的课。”罗恩说。 赫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些咖啡溢了出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罗恩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她简单地说,帽子没有了。看起来家养小精灵最终是需要自由的。 “我跟你打赌,”罗恩对她说,“他们也许不当那些帽子是衣服.我认为那些帽子不象任何帽子,更象蓬乱的袋子。” 赫敏整个上午都不和他说话。 双重魔咒通过双重转变取得成功。 费立维和麦格教授都在他们的课上的第一个15分钟,向学生讲述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重要性。 “你必须记住,”费立维教授在站一堆书上,视线越过桌子的顶端,象往常一样尖声说,“这些考试将会影响你的将来的很多年!如果你还未仔细考虑你的职业,现在是时候这样去做了。与此同时,我想我们将比以往更刻苦,这样才能对得起你们自己。” 接着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来练习传唤魔咒,因为费立维教授有义务让他们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取得好成绩,所以他离开前布置了有史以来最多的魔咒作业。 如果不算更糟的话,同样的,也在改变中。 “没有严格的应用、练习和学习,你就不能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麦格教授严厉地说,“如果花足够的时间在学习上,我认为班里的每个人没有理由不通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纳威发出悲哀、怀疑的声音,“是的,你也一样,隆巴顿,”麦格教授说,“除了缺少信心,你的作业并没有什么不好。因此,我们今天将开始练习消失符咒。它们比魔术符咒要简单,这个通常要在终极巫师阶段碰到,但是它们仍然属于你们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最难的魔法。” 她是对的,哈利发现消失咒实在很难。用了双倍的时间,他和罗恩也没有让用来练习的蜗牛消失,虽然罗恩满怀希望地认为他的蜗牛看上去变淡了。然而,赫敏在第三次练习时就成功地使蜗牛消失,麦格教授为此加格兰芬多10分。赫敏是唯一没被布置作业的人,麦格教授要求其他的学生整晚练习这个咒语,准备在接下去的下午继续用蜗牛练习消失咒。 现在他们要做的作业多得有些惊人。哈利和罗恩用午餐时间在图书馆查找月长石在调配试剂中的作用。因为懊恼罗恩诋毁她的毛线帽子,赫敏没有和他们一起。下午他们开始上魔法生物保护课时,哈利的头又痛起来。 天气变得凉爽,和风轻送,他们走过草坪,来到禁林旁的海格小屋,感到零星雨点落在他们的脸上。格拉普兰教授在在海格小屋前门等着学生,她面前的长桌放满了小树枝一样的东西。当哈利和罗恩走到她跟前,他们身后响起一阵大笑声,他们转过身,看到马尔福被斯莱特林的同伙簇拥着大步走过来。他在说着什么非常有趣的事,因为克拉布, 高尔,潘西-帕金森及其他人看着桌子一直窃笑。依照他们一贯对待他的方式来判断,哈利毫不费力就猜出他们又在恶作剧了。 “每个人都到了吗?”格拉普兰授叫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到齐后,“让我们开始吧,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什么?” “啊~~~~”parvati和拉文德叫着。哈里彻底地生气了,难道就没有人想到海格表示出一点关心么,那个小树枝一样的东西确实有点吓人,可是那个火蜥蜴和鹰透马身有翼兽可有趣多啦,连st-ended skrewts都比这个好。 她指着面前的一滩小树枝。赫敏的手马上举起来。马尔福扮了个赫敏“暴牙”急于回答问题的怪相。潘西-帕金森的尖笑声随即变成一声尖叫,桌上的小树枝跳到空中,变成很小的木质的地精类生物,每一只都有多节、灰色的手脚,手的末端有二只象小树枝一样的手指,和一张平的、巴克里克式的脸,一双甲虫褐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声音小点,女孩子们!”格拉普兰教授严厉的说,同时从手上拿了一撮周围有棕米的粘粘的生物,就象一团倒掉的食物。‘那么,谁知道这些生物的名字?格兰杰小姐?’ “bowtruckles(一种神奇生物的名字),”赫敏说,“他们是树的保护人,经常活动在用来做魔杖的树上。” “给格兰分多加五分,”格拉普兰教授说“对,他们是bowtruckles,并且就象格兰杰小姐刚才说的那样,他们经常生活在用来做魔杖的树上。你们谁知道他们吃什么吗?” “木屑,’赫敏很快的回答,就是哈利正在看的一些棕米色的微粒。 “很好,再给五分。所以,当你们需要从bowtruckle住的树上拿一些树叶或木头的话,最好拿一些木屑作为礼物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或平息他们。他们看起来并不危险,可一旦他被激怒了,他们会设法用他们的手指挖除人类的眼睛,所以,就如你们看到的,它非常的锋利。那么如果你们希望靠他更近点,拿一些木屑和一个bowtruckle——我这里有足够你们每人拿三个。我希望你们在下课时给我画出他们的草图。” 整个班级都冲向那个活动台,但哈利不慌不忙的绕着台子转了一圈,然后在格拉普兰教授的右边站住。 “海格去哪了?”当其他每个同学都在挑bowtruckle的时候哈利问她。 “不用你操心。”格拉普兰教授说道,态度就如同上次海格知道自己不能回来教书时的一样。这时马尔福手上握着只最大的bowtruckle侧身穿过哈利,同时长满豆豆的脸上挤满了得意的笑。 “可能,”马尔福低声说,使只有哈利听得到,“那肮脏的大白痴可能把自己弄受伤了。” “假如你不闭嘴的话的确可能。”哈利嘴里冒出这些话来。 “也可能他觉得自己那烂身体太庞大了,假如你继续向我吹气的话。” 马尔福走开时,得意地用肘部敲了一下哈利,使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难道马尔福知道了什么事情?他爸爸是个完完全全的食死族;那他有什么关于海格遇上麻烦的或是听到关于密令组织的消息?他赶快跑到罗恩和赫敏的后面,他们正蹲在离bowtruckle有一定距离的草地上,尽力平息它,使它可以长时间地在那儿呆着不动,使他们可以画完草图。哈利这时也抽出羊皮纸和羽毛笔蹲在他们两的身边,并告诉了他们马尔福刚才所说的。 “邓不利多会知道海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赫敏马上说。“从刚才的表现使马尔福觉得我们很焦虑,它同时告诉马尔福我们没有准确的知道现在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我们现在得装做忽略它,哈利。这边,帮我抓这个bowtruckle一会,这样我就可以画出它的头” “是啊,”马尔福在离他们最近的一组里慢吞吞地说,“几天前我爸和部长谈过了,你们知道,看起来部里面下了大决心要对现行的教育制度进行改制,所以假如还有过多的低能儿在这里出现,他们就会被立即赶走!” “诶哟!” 哈利把那个bowtruckle捏的太紧了所以差点把它捏暴了,以至于它用它那锋利的指头狠狠的划过了一下哈利的手,留下了两条深深的划痕。哈利赶快把它扔了。克拉布和高尔早就希望海格被解雇,这时笑得连bowtruckle都没抓住,它们一侧身就逃进了森林中,钻进了一棵树的茎中。当一群随声附和的人散开后哈利才卷起有他血的关于bowtruckle的草图,交给赫博洛吉。并用赫敏的手帕把伤口包扎好。这时马尔福嘲笑的声音仍在他耳朵里响着。 “如果他再敢喊一次海格是傻瓜的话”哈利咬着牙说道。 “哈利,别跟马尔福过不去,别忘了,他现在是级长,他会给你若麻烦的” “哦?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给我若麻烦的!”哈利嘲弄地说,罗恩也笑了起来,但赫敏却皱着眉头。然后它们一起漫步穿过了菜田,仍然看不出天空到底是想要下雨还是不要。 “我认为海格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尽快回来的。就是这样。”当它们到了温室时哈利用一个较低的声音说。“别告我你认为格拉普兰那个女人教得很好。”他厌恶地加了一句。 “当然,我不会。”赫敏平静的说。 “因为她永远也不会比海格还要好,”哈利坚定地说,刚才他们经历的那堂神奇生物保护课使他们对这课彻底地失望了。 离温室最近的门打开了,一些14岁的学生涌出来,其中也包括金妮。 欢快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过去了。几秒钟后,露那 lovegood出来了,跟在刚才那个班的后面,鼻子上有个痔,头发也全打成结盘在头顶上。当她看见哈利时,她的眼睛明显地鼓了起来,并径直向哈利走来。他的很多同学都好奇的看着。连最起码的“你好”都没有,露那做了一个深呼吸就说道,“我相信那个连名字提都不能提的人已经回来了,我也相信你同他决斗过了并逃了出来。” “呃——好的,”哈利笨拙地说。露那带着两个象胡萝卜一样的耳环,帕瓦蒂和拉文德看起来也注意到了,指着她的耳垂咯咯的傻笑。 “你们可以笑,”露那说,她的声音正在提高,然后帕瓦蒂和拉文德笑的声音比刚才笑她穿着时的更大了。 “那么,他们是对的,不是吗?”赫敏不耐烦的说。“但别人并不相信这类事情例如blibberinghundinger或是crumple-horned snorkack?” 露那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而去,那两个萝卜摇得更厉害了。现在并不是只有帕瓦蒂和拉文德站在那大笑了。 “你不介意激怒那个唯一相信我们的人?”哈利在去教室的路上问赫敏。 “哦,也许有老天的关系,哈利,你可以比她做得更好,”赫敏说,“金妮告诉我关于她的全部事情了。外表上,她好象是唯一相信我们这些没有证据的事。但是我不能忍受一个两面派的任何事情!” 哈利正在想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头带翅膀的邪恶的马。他还在想露那是怎么看见他们的。他的精神有点衰弱。她在说谎吗?但正当他专心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欧尼走到他面前。 “我希望你知道,波特,”他用一种很高的音量说道,“那就是并不是只有怪人才你。我个人百分之百相信你。我整个家都站在邓不利多这一边,我也是。” “呃——非常谢谢你,欧尼。”哈利一面向后退但心里很开心,尽管欧尼不应该在这种场合用这么大的音量,但哈利仍然对这个耳朵上没挂东西的人的信任表示深深的感激。欧尼的话把笑容彻底的从拉文德.布郎的脸上抹去了。哈利现在对西姆斯开始同情,尽管感觉上去很混乱。 没引起任何人的惊奇,斯普劳特也以讲述普通巫师职称考试的重要性作为上课的开始。哈利希望所有的老师都开始停止做这件事。他现在开始感到不安。他有一种胃扭曲在一起的感觉,并明白了他还有多少作业得去做。而且当斯普劳特教授给他们布置了一篇论文后,这种感觉明显地恶化了。在厌倦了全是异味的龙粪,斯普劳特教授介绍了一种新的肥料后,格兰分多的学生们排成一排走回了塔楼。一个半小时后,没有人再说很多话了;这又是非常长的一天。 哈里开始饿的要死了,他正要开始昂布瑞吉一起的第一个五点钟禁闭。连书包都没有放回格兰芬多塔,他就径直去吃晚饭了,这样他就可以把她留在他这的东西先丢在一边了。才到大厅的入口,一个响亮、愤怒的声音响起,“噢,波特!” “又怎么啦?”他无力地抱怨着,转身面对安吉丽娜,后者看起来情绪激动。 “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什么,”她说,直走过来,用她的手指大力戳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在星期五五点钟迟到?” “什么?”哈利说,“啊,对了,守门员选拔赛!” “现在你想起来了!”安吉丽娜吼道,“我没告诉你想来一次全队测试么,找个和每个人都能配合好的人么!我没有告诉你我预订了特别的魁地奇场地吗?而你自己就决定不去了!” “我没有决定不去!”哈利说,被这些不公正的话语刺伤了。“我被昂布瑞吉那个女人关了禁闭,因为我告诉她关于那个连名字也不能说的人的真相。” “当然,你可以去她那儿,问她星期五是否可以请假,”安吉丽娜激动地说,“我才不在乎你怎么去做,只要你愿意可以告诉她那个名字不能提到的人只是你的幻想臆造的,但是你必须来。” 她转身一溜烟地走了。 “你们知道什么?”当罗恩和赫敏走进大楼时,哈利对他们说。“我认为我们最好趁和平的希望没斩断前,在训练期间先检查puddlemere联盟。安吉丽娜会固执己见。” “你为什么认为向昂布瑞吉请假会很困难?”罗恩疑惑地问。 “希望几乎为零,”哈利glumly说,用魔杖敲敲他的盘子开始吃。“我最好试试,对不对?再多关二次禁闭或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他嘴里全是土豆,“希望她今天晚上不会留我到太晚,你知道我们必须写三篇论文,为麦格教授练习消失符咒,为费里奇教授练习传唤魔咒,完成bowtruckle图,开始写特里维尼教授愚蠢的做梦日记?” 罗恩呻吟着,望着天花板。 “看起来象要下雨了。” “这和我们的作业有什么关系?”赫敏抬起眼睫毛。 “没关系,”罗恩马上说,他的耳朵发红。 差五分五点钟,哈利和他们二位道别,出发朝昂布瑞吉三楼的办公室走去。他才敲门就听道她用一种甜蜜的声音叫道,“进来。”他小心地走进去,打量着四周。 他了解原来这个办公室的三位主人。 吉德罗-洛哈特在这里时,成天吹嘘他自己。卢平在这里时,如果上门拜访,你会在笼、池里看到迷人的黑暗生物。冒名穆迪的时光充满了用来侦察假相和禁区的不同仪器和人工物品。 现在,这里全部不同了。表面被布覆盖,几个花瓶中放满了干花,每一枝都在它自己的位置上,一面墙上悬挂着装饰盘,每一个画着脖子上戴有不同领结的巨大的彩色小猫。这些是如此丑恶,哈利看着它们,transfixed,直到昂布瑞吉教授再次说话。 “晚上好,波特先生。” 哈利开始四下打量,他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穿着一条可怕的花纹长袍,和她背后的桌布颜色混在一起。 “晚上好,昂布瑞吉教授,”哈利僵硬地说。 “好,坐下,”她说,指着一张小桌子和旁边的直背椅子。桌上有一张黑色的羊皮纸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嗯,”哈利一动没动,“昂布瑞吉教授,嗯,在我们开始以前,我想问你是否可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突出的眼睛变细了。 “噢,什么?” “嗯,我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成员,我希望能参加星期五五点的守门员选拔赛,我是那天晚上是否能不关禁闭,取而代之放在另一个晚上。” 在说完以前,他就知道不太妙。 “噢,不”昂布瑞吉说,她笑得那么厉害,以致于她看起来象刚吞了一个特别多法的水果,“噢,不,不,不,这是你传播邪恶的惩罚,肮脏的,扰乱注意力的故事,波特先生,惩罚当然不能让罪有应得的人得到方便,不你明天、后天、星期五都必须来,你必须按要求关禁闭。我想,你错过你想要的是件好事,这可以加强课程的效果。” 哈利感到血液涌到他的头顶,耳边传来一声撞击声。“邪恶,肮脏的,扰乱注意力的故事,”这是说他吗? 她微侧着头看着他,仍然张大嘴微笑,虽然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仍然等着看他是否会再次冒着悲惨的结果向她大吼大叫。哈利移开视线,把他的书包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里,”昂布瑞吉甜蜜地说,“如果我们能够控制脾气,我们会处得更好,不吗?现在,请你为我演示符咒,波特先生,不,不是用你的笔,”当哈利弯腰打开书包时她补充道,“你将使用我这支更特别的。给你--” 她递给他一支细长、黑色的、带不寻常尖头的羽毛笔。 “我要你写,不能说谎,”她柔和地指示道。 “多少遍?”哈利问,装作十分礼貌。 “噢,写到出现sinkin为止,”昂布瑞吉甜蜜地说,“写完就走。” 她走到她的桌子旁坐下,朝着一堆羊皮纸,好象在写论文。哈利举起黑色的羽毛笔,发现好象漏掉了什么。 “你没有给我墨水。”他说。 “噢,你不需要墨水,”昂布瑞吉教授说,她声音里的笑意好象暗示着什么。 哈利把羽毛笔按在纸上开始写:不能说谎。 他感到一阵疼痛。红色墨水的字母出现在羊皮纸上。同时,这些字母出来在哈利右手的手背上,象延着一把手术刀刺进他的皮肤-他甚至看到明显的切痕,皮肤重新愈合,红色比之前减淡,非常光滑。 哈利看了一下昂布瑞吉,她同时也在看着他。她那宽宽的,讨厌的嘴巴展开一丝笑容。 “什么事?” “哦,没什么。”哈利安静地说。 他又看了一下羊皮纸,再一次把羽毛笔放在上面,写下“我不应该说谎”,并且一瞬间他的手背感到灼热的疼痛。再写一遍,那些字好象进了他的皮肤一样;再一遍,它们好象又渐渐出来了。 当哈利继续一遍又一遍的把这些话写在羊皮纸上时,他很快感觉到他的笔没墨水了,而只剩下了自己的血。继续写下去,这些字就好象不停地进入皮肤,出来,并且它们不停地在下一行出现。 黑夜降临在昂布瑞吉的窗外。哈利并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他甚至连表都没有看。他好象知道她正在等待他表现出疲倦,但哈利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看上去好象让他在这里做一晚上都不介意的样子,只是不停的打开羊皮纸并不停的用羽毛笔写 “到这里来,”过了好几个小时后她说。 哈利站起来。他的手仍然在刺痛。当他低头是,发现伤口已经痊愈的,但皮肤边上全是红色的血。 “手”。她说。 他伸了出去。当她用她那又短又粗,还带着个戒指的恶心手指碰到哈利的伤口时,哈利尽量克制自己,使自己不要颤抖。 “啧!啧!我真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影响。”她笑着说。“那么,你们明天晚上继续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哈利没说一句话就走出了办公室。学校里非常安静,现在肯定已经过了半夜了。他慢慢的走出走廊,当他拐过弯确定昂布瑞吉听不见他的声音后,哈利开始跑起来。 他现在已经没时间来练习消失咒了,也没时间写关于每天的梦的日记了,同样没时间完成他那个关于bowtruckle的草图了,就更别说那篇论文了。第二天早上他没吃早餐来写一些人造的梦作为他们第一堂课——占卜课的作业,并惊奇的发现罗恩也正衣衫不整的也在他身边。 “怎么你昨天晚上也没做?”哈利问,这时罗恩正在宽敞的公共休息室里忙碌着。罗恩昨天在哈利一回来后就睡着了。他嘴里正咕哝着,“做别的东西的,”同时正在羊皮纸上胡乱地写着什么。 “这就是我所有要做的,”他说道,使劲地把那日记一合。“我说我梦到我正在买一双新鞋,这样她就不能从中看出任何东西了,不是吗?” 他们很快地跑到北楼集合。 “昨天在昂布瑞吉那的禁闭怎么样?她要你干什么?” 哈利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写字”。 “那好象并不坏,然后,恩?”罗恩说。 “没了。”哈利说。 “嘿——我差点忘了——她礼拜五放你假了吗?” “没有。”哈利说。 罗恩同情地叹息着。 这对哈利来说又是一个很糟糕的日子,他在变形课上做的是最差的,他根本没有练习一点点消失咒。然后他又放弃了中饭来完成bowtruckle的草图。同时,麦格教授,格瑞不丽-浦兰克和sinistra又给了他们一群哈利并不准备在当晚做完的作业。因为今天晚上他要去昂布瑞吉那儿关第二次禁闭。最后,安吉利娜在和他去吃晚餐的路上告诉他,明天全队要在新队员没来之前进行一次训练。而哈利根本不指望他明天可以逃过昂布瑞吉的禁闭。 “我在关禁闭。”当她和哈利一起走时哈利大喊道。“你认为我希望关在那老蟾蜍的屋子里面还是跟你们玩魁地奇?” “只是写写字而已,”赫敏安慰道,哈利摊在长凳上看着肉片和派,他并没有什么胃口。“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惩罚,真的” 哈利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只是点了点头。他没法确定他要不要告诉罗恩和赫敏在昂布瑞吉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只希望别人并不认为他好象害怕。这只会令整个事情变的更糟而且更丢面子。他隐隐觉得他们两会有一个秘密的战争,所以他决定不向赫敏抱怨。 “我真不能相信我们有这么多作业”。罗恩可怜的说。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做?”赫敏问。“你昨天去哪了?” “我我我去散步了。”罗恩赶快说。 哈利清楚现在这时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隐瞒事情。 第二次禁闭和第一次一样糟糕。哈利手背上的皮肤开始慢慢地变红并发炎。哈利想它可能很长时间都治不好了。很快,那个切口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手上了,而昂布瑞吉,也许,会很满意。她从来没有在房间里大声地喘过一口气,然而,他在关禁闭的过程中也没说过一句话,除了“晚上好”和“晚安”。 他的家庭作业极其多,当他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时,他虽然很累,也很想去睡觉,但却打开他的书然后开始写斯内普布置的关于月长石粉的论文。当他写完时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他知道他很可怜,但这一点用也没有;除非接下来他还要被斯内普关禁闭。然后他飞快地写出麦格教授的问题的答案,又笨拙地修改了一下格瑞不丽-浦兰克教授布置的关于bowtruckles的论文,然后蹒跚地回到**,当他穿上睡衣后,马上就睡着了。 星期四在疲劳中过去了。罗恩似乎也很困,虽然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的第三次次禁闭和前2次一模一样,除了2个小时后,“我不能说谎”这几个字仍然没从哈利的手背上消失,而且继续留在上面,不停地滴血。暂停继续写字使得昂布瑞吉教授过来看了看。 “啊,”她温柔地说,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来检查他和他的魔杖。“好的。这个应该会提醒你,不是吗?你今晚可以走了。” “我明天还要来吗?”当哈利宁可用左手也不用他灵敏的右手拿起书包时说道。 “哦,当然,”昂布瑞吉教授说,笑得更灿烂了。“是的,我想明天晚上的工作会使我的消息更深刻地留在你心中。” 哈利从来没想过世界上会有比斯内普更讨厌的老师,但当他走回格兰芬多塔时他想到还有一个人比斯内普更坏。‘她很邪恶,’他想,当他在爬去第7楼的楼梯时,‘她非常邪恶,可憎,发疯的老—’ “罗恩?” 他到达楼梯的最上面,往右转然后碰到了罗恩,正埋the “你在干什么?” “恩,没什么。那你在干什么?” 哈利向他皱眉头。 “来吧,你得告诉我!你藏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我在躲开弗莱德和乔治,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罗恩说,“他们刚刚和一群一年级新生走过。我打赌他们在拿一年级新生做实验。我的意思是,他们现在不能在公共休息室做实验,不能,赫敏不在这里。” 他快速而且兴奋地说着。 “但是你拿你的飞天扫帚干什么,你又不能拿它在这里飞呀,难道你可以吗?”哈利问。 “我—好吧—好吧,好的,我会告诉你,但别笑,好吗?”罗恩用自卫的口吻说,脸正在慢慢地,一点点地变红。“我—我想我已经当上了格兰芬多的守门员而现在我又有了体面的飞天扫帚。就这样。继续吧。笑吧。” “我没在笑,”哈利说。罗恩眨了眨眼。“这真是太棒了!你真的进了队吗,太酷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当守门员,你当得好不好?” “我还不算差,”罗恩说,罗恩看上去对哈利的反应感到很非常宽心。“查理,弗莱德,乔治在暑假总是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叫我当守门员。” “所以你昨天晚上一直在练习?” “每天晚上除了星期二,只是尽我的力量,就这样。我在鬼飞球上施了咒语好让它朝我飞来,但这不容易而且我不知道这样有多大用处。”罗恩看上去又不安的又热心。“弗莱德和乔治在我赛完选拔赛后就会感到羞耻了,自从我当了级长以来,他们就不停地说我太骄傲。” “我真希望当时我在那里,”哈利痛苦地说,当他们一起离开公共休息室时。 “是的,是这样—你的手背上是什么?” 哈利刚刚把右手举起想藏住,但还是被罗恩发现了。 “只是一个小伤口—没什么—它是—” “她只要你写字?” 哈利迟疑了,但毕竟,罗恩对他挺忠诚的,所以,他把他在昂布瑞吉的办公室待着的那一个小时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罗恩。 “那个老巫婆!”罗恩很反感地低声说,当他们停在胖夫人的画像前时,胖夫人正趴在画框上打瞌睡。”她有病!去麦格教授那里,去告诉她!” “不,”哈利立刻说,“我不会让她完全的了解和接触我的。” “接触你?你不能让她这样离开!” “我不知道麦格教授能控制她多少,”哈利说。 “邓不利多,那么,告诉邓不利多!” “不,”哈利无力地说。 “为什么不?” “他已经够关心的了,”哈利说,但这不是真的理由。自从6月起邓不利多就没和他说过话,因此哈利决定再也不找他寻求帮助了。 “好吧,我认为你应该—”罗恩刚想开始长篇大论,却被胖夫人打断了,她刚才一直在看着他们,现在终于爆发出来了。“你是打算告诉我口令呢,还是打算让我一直醒着等你们谈话完呢?” 这个星期最后的星期五的破晓十分阴沉。虽然哈利每天走进大厅时还是会自动地朝职工餐桌往去,但海格几乎是不大可能回来的了,所以他马上就把思维集中到现在的问题上来了 ——象山一样的作业还有另外一个和昂布瑞吉在一起的禁闭。 有两件事情今天一直支撑着哈利。一个是今天已经几乎是周末了;还有一个是,昂布瑞吉可怕的禁闭也就将结束,他很可能可以从她的窗户看魁地奇比赛,虽然有点远但如果幸运的话,他就能看到罗恩的选拔赛。这些微弱的希望,是真的,但哈利感激一切能在现在的黑暗中能给他希望的事物,特别是他在霍格沃茨没有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星期是很糟糕的。 当天晚上的5点钟他敲开昂布瑞吉教授的办公室门时,他真诚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就被叫进去了。空白的羊皮纸早已为他准备好,就放在有花边的桌子上,羽毛笔就放在它后面。 “你知道要做什么,波特先生,”昂布瑞吉教授惬意地笑着说。 哈利拿起羽毛笔,看了一眼窗子。如果他把椅子往右移动了一英寸…怎么找到靠近桌子的理由呢?他在思索。他现在可以看到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正在山坡上飞来飞去,有些人在三个很高球门柱旁边旋转,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是在守住球门。在这么远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中间哪一个是罗恩。 “我不能说谎”哈利写道。他右手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并开始不停的流血。 “我不能说谎”伤口更深了,而且剧烈的刺痛起来。 “我不能说谎”血液流到他的手腕上了。 哈利偶然发现可以从另一个地方看窗外,无论现在谁在守门,都是非常可怜的,因为凯蒂-贝尔几秒钟内进了两次球。哈利大胆地看下去。十分希望守门员不是罗恩,他垂下眼睛看着羊皮纸上的鲜血。 “我不能说谎”。 “我不能说谎”。 第十四章 他认为他可以再冒一次险时,他又往窗外看了;他能听见昂布瑞吉教授的羽毛笔在发出“沙沙”的声音或者是开关抽屉的声音。第3个人努力做好点,第4个人很糟糕,第5个人很笨拙地避开了一只游走球。天正在变黑,哈利怀疑他还看不看得见第6个和第7个人。 “我不能说谎”。 “我不能说谎” 羊皮纸上已经布满了从他手背上流出的血滴,手象被烤过的一样痛。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夜晚已经降临,魁地奇球队很快就看不见了。 “让我看看你写了多少,好吗?”昂布瑞吉教授一个半小时后说道。 她向他走来,伸出她短短的手指抓住他手臂。然后,她拉出他好检查刻在他皮肤上的字,象被烤过的一样,不在他的手背上,但在他的额头上。就在这时,他感到他的上腹部有种奇特的感觉。 他使劲挣脱她的手并跳了一下,离开她,并瞪着她。她看着他,她宽宽的嘴上露出微笑。 “是啊,伤到你了,不对吗?”她温柔地说。 他没回答,他的心跳动得非常厉害。他想,她是在说我的手或者她知道我的额头在痛吗? “好的,波特先生,你可以走了。” 他拎起书包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别生气,”他告诉自己,当他跑下楼梯时。“别冲动,如果不必要,别去想它……” “米姆布卢斯米姆布托尼亚!”他气喘吁吁地对胖夫人说,,胖夫人向前转动为他打开门。 一阵喧哗朝他迎面而来。罗恩容光焕发地朝他跑来,礼服上都是黄油啤酒,手里还拿着一瓶。 “哈利,我当上了,我是,守门员!” “什么?哦—太好了!”哈利说,同时努力想使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当他的心脏仍然跳动地很厉害而手还在流血时。 “喝瓶黄油啤酒。”罗恩给了他一瓶。“我不敢相信—赫敏去哪里了?” “她在那里,”弗莱德说,正在摇他的黄油啤酒,并指着火炉旁的一张扶手椅。赫敏正在那打瞌睡。她的饮料快从她手里滑下来了。 “让她睡觉,”乔治匆忙地说,当哈利注意到一群一年级新生聚集在一起并且明显在留鼻血之前的几分钟。 “到这来,罗恩,看看奥利弗的旧礼服适不适合你,”凯笛-贝尔,“我们可以去掉他的名字然后改为你的名字。” 当罗恩走开的时候,安吉莉娜大步向哈利走来。 “对不起我比你早了一点,波特,”她唐突地说。“这太紧张了,你知道,我正开始想我有时候当伍德太难。”她正在从她的酒杯的边上皱着眉头看罗恩。 “看着,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他不是没根据的,”她坦率地说。“我想只需要一点练习他就会变得很好,虽然。他从一个魁地奇玩得很好的家庭来。我想他只要比今天显示出更多的才智,和诚实。vicky-fobisher 和geoffreyhooper 今天晚上飞得都很好,但vicky真会抱怨,他总是悲叹一些事情,还有vicky造成了混乱。她承认她如果训练和她的魔咒俱乐部有冲突她会把魔咒俱乐部放在第一位。总之,我们明天2点有个会议,所以确认你们现在都在这里。顺便也帮我一下,你能不能尽量帮一下罗恩,行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安吉莉娜又走回爱丽沙-斯平内特身旁了。哈利走到赫敏身边并坐下来,赫敏醒过来当他把书包放下时。 “哦,哈利,是你,罗恩挺好,不是吗?”她朦胧地说。“我只是太—太—太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我为了做多点帽子所以今天早上1点就起床了。他们消失得那么快,象发了疯一样。” 当确定了之后,现在他看起来,哈利看见那些蓬乱的帽子遮住了整个房子,那些粗心的精灵很可能就会把它们捡起来。 “非常好,”赫敏心烦意乱地说;如果他没有很快地告诉别人,他会爆炸的。“听着,赫敏,我只是走进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然后她碰了我的胳膊” 赫敏注意地听着。当哈利进来,她慢慢地说:“你担心神秘人控制着她就象他控制着奇洛?” “好吧,”哈利说,降低他地声音,“这只是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我猜想是这样,”赫敏说,虽然她的声音带着怀疑。“但我不相信他能用迷住奇洛的方法迷住她,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当然复活了,不是吗。他有他自己的身体,他不需要和其他人分享了。他可以把他控制住,我猜想。” 哈利看着弗莱德,乔治和李-乔登玩了一会抛黄油啤酒的瓶子的游戏。然后赫敏说,“但去年你的伤疤疼的时候,没人碰到你,邓不利多不是说它要感到神秘人才会疼吗?我的意思是,也许这和昂布瑞吉没任何关系,只是它疼的时候你刚好和她在一起?” “她很邪恶,”哈利无力地说。“扭曲的。” “她很讨厌,对,但是,哈利,我想你应该告诉邓不利多你的伤疤再次痛了。” 这是两天来的第二次—他考虑过去邓不利多那里,还有他给赫敏的回答和给罗恩的回答是一样的。 “我没有让他操心这个。就象你说的,这不是一个大问题。它整个夏天都在不停的疼—它只是昨晚更糟糕了,这就是所有—“ “哈利,我确定邓不利多希望为这个而操心—” “是的,”哈利说,在他能自己停下来之前,“这是使邓不利多唯一能关心我的,不对吗,我的伤疤?” “别那样说,那不是真的!” “我想我会告诉小天狼星这件事,看看他怎么想—” “哈利,你不能把那些东西写进信里!”赫敏说,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你不记得了,莫迪曾经告诉我们要当心我们在信里写什么!我们不能保证猫头鹰不会被拦截!” “很好,很好,我不会告诉他了!”哈利急燥地说。他走开了。“我要去睡觉了。因为我而告诉罗恩,你会吗?” “噢,不,”赫敏说,看起来宽心了点,“如果你要走意味着我能去,不粗鲁的话。我肯定会用完的,还有明天我想做更多的帽子。听着,如果你乐意,你可以帮我,那是非常好玩的,我变得越来越好了,我现在能做出图案和泡泡还有其他东西出来了。” 哈利看着她的脸,上面满是欢乐,还试图看上去仿佛他被吸引着。 “恩,不,我想我不会了,谢谢,”他说。“恩—不是明天。我有一大堆作业要做。” 然后他拖着自己的脚走上去男生宿舍的楼梯,留下她有点失望地站在那。 第十四章珀西和大脚板 第二天早晨,哈利第一个从他的宿舍中醒来。他躺在床书看着从四柱大床床幔的缝隙中漏过阳光和在打着旋的灰尘,并且品味着它。今天是星期六。这个学期的第一周看起来已经拖延了,像巨人的魔法历史。 由睡觉的寂静和清新的薄荷味,以及光线的照入,可以看出现在刚好是黎明之后。他拉开了他床旁的窗帘,然后起床穿衣。细微的声音除了远处的鸟鸣,还有他同伴慢而深沉的呼吸。他细心的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走出宿舍来到公共休息室。 他将他最喜欢的旧软椅直放在已经熄灭的火炉旁,他安乐将自己安顿在椅上,看着房间的周围解开羊皮纸。这张有点褶皱的羊皮纸上,旧的gobstones,空的罐子和糖果纸常常在一天之后隐藏在公共休息室中,像是所有赫敏的小精灵的帽子。令人奇怪的是现在有多少小精灵获得自由,并且它们是否想要这样。哈利取开墨水瓶的瓶塞,把羽毛沾了些墨水,在羊皮纸上约一英寸高的光滑地方停住了,努力地思考着。但是一会之后,他发现他在注视着空的壁炉,茫然若失。 他现在可以感受到暑假中罗恩和赫敏给他写信是多么的难,他想应该怎样告诉小天狼星前一周所发生的事情和他急切想知道而不能被信贼得知的问题? 他坐了许久,凝视着壁炉。最终,他做了决定,他再次把羽毛笔沾上了墨水,坚定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了: 亲爱的伤风: 希望你一切都好,回来的第一周是十分可怕的,真的。 令人庆幸的是现在是周末。 我们已经讲到黑魔法防御科的新老师,昂布瑞吉教授。她几乎像你妈妈一样美好,上个暑假所发生的事在昨晚我和昂布瑞吉教授关禁闭时再次发生了。 我们想念我们的大朋友,我们希望他很快会回来。 请尽快回信。 最好的朋友 哈利 哈利将这封信读了好几遍,试图以局外人的观点来读它。他不知道他们会怎样理解他正在说的——或者他同谁说话——仅仅读这封信。他十分希望小天狼星找到海格的线索,并且告诉他们他和时将要回来。哈利并不希望直接问以防对海格不在霍格沃茨时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 考虑到那是一封很短的信,但他已经花了许久时间去写他。在他忙于心中的时候,阳光已经穿过了房间爬了进来。他可以听见远处宿舍的声音。小心地合上了羊皮纸,他爬过了肖像洞,来到了猫头鹰屋。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愿意走那条路。”几乎没头的尼克说到,令人不安地当哈利沿着通道向下走的时候在哈利面前飘动着穿过了一堵墙。“皮皮鬼计划对下一个在半路上向走廊走去而穿过帕拉塞尔苏斯半身像的人开一个笑。” “它包括帕拉塞尔苏斯掉在了人的头上吗?”哈利问。 “这样做够好笑了。”几乎没头的尼克用一种无聊的声音说道。“精明并非皮皮鬼地优点。我正试着离开去找血人巴罗,他可能会阻止他。再见了,哈利。” “好的,再见,”哈利说道并且改道向左走来代替向左走,换了一条更长的但是更安全的路来到了猫头鹰屋。他穿过一个个窗户时看到的明亮的天空,使他的精神好转。一会后,他有了训练。他最终要回到魁地奇训练场。 有什么东西刷到了他的踝部,他向下看,看到了管理员的灰猫,洛丽斯太太从他身边溜过。在“渴望的威尔弗雷德”雕像后消失之前,她用她的黄眼睛看了他一会。 “我并没做错任何事。”哈利在他后面叫道。 她有一只猫不易弄错的嗅觉,那是ofi来报告她的主人,哈利还没有看清怎么了,但他用那种具有充足资格的脚步在周六早晨走进了猫头鹰屋。 当哈利走进猫头鹰屋时,太阳正高高地挂在了天上,耀眼的阳光经过玻璃的反射,炫耀了哈利的双眼;粗厚的光柱交叉地映在了圆形的房间里,成百只猫头鹰舒适的停在房椽上,一点不平静的东西夹在晨光中,很明显,他们中有一些刚刚捕食回来。 但他踏过小动物的骨头的时候,地上平整的稻草发出了一点咯吱咯吱的响声,海德薇看到了哈利,伸出了它的脖子。 “原来你在这儿!”他说,发现它在高处拱形的天花板上,“下来,我要给你一封信。” 随着一声低叫,她伸出了她的美丽的白翼,飞下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好的,我知道这里说伤风在外面,”他告诉她,把这封信扣在了她的嘴上,并且,并不知道正确的原因,低声说,“但它是送给小天狼星的,知道吗?” 她眨了眨她琥珀色的眼睛,哈利知道这表示她听懂了。 “飞的时候注意安全!”哈利说道。他带她到一个窗子前。在她压了一下哈利的手臂之后,海德薇飞到了那令人眼盲的明亮的天空。他一着看着她直道她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斑点,并且消失。然后转向看哈格力的小屋,透过他的窗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没有任何人居住,无烟的烟囱,寂寞的门帘。 禁林中的树梢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哈利看着他们,享受着他脸前的新鲜空气,想着有关魁地奇的事。然后他就看见了它,长着翅膀的像爬虫一样的马,就像霍格沃茨的拉马车,长着皮革一般的黑翼像翼龙一般宽阔的展开,奇异地像巨鸟一般向树外飞。他在天空中绕着一个巨大的圆盘旋,然后飞回了树丛中。整件事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哈利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东西,除了他的心在疯狂地跳。 猫头鹰屋大门在他身后打开了,他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他看见张秋的手里握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好呀,”哈利机械的说了一声。 “哦,你好,”她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早就来到这里。我只记得在五分钟之前,那是我妈妈的生日。” 她拿起了包裹。 “好的,”哈利说道。他的大脑已经混乱不堪了。他想说一些有趣的事,但是那匹长着翅膀的黑马总是令他记忆犹新。 “好日子,”他说道,手指着窗户。但他的内心已经因为可怕的困难而束手无策。天气,他正在谈论天气。 “是的,”张秋说到,同时为找一只适当的猫头鹰而四处观望。“关于魁地奇的好消息,我并不需要一整个星期都呆在外头,你呢?” “不,”哈利说道。 秋选择了一支学校农仓里的猫头鹰,她耐心而亲切地使她飞下来到她的手臂上,她一边系上这个包裹。 “嗨,格兰芬多找到了一个新的守门员了吗?”她问到。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罗恩-威斯莱。你认识他吗?” “那个对龙卷风队严重憎恶的人吗?”秋冷淡地说,“他有什么好的地方吗?” “是的。”哈利说道,“我也这么认为。虽然我不能看见他的训练,我被关禁闭了。” 秋向上看,它的包裹仅仅只有一半绑在猫头鹰的脚上。 “你因为昂布瑞吉女士而犯规了,”她低声说,“把你关禁闭只是因为你说出了事实——如何——如何——他如何死。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在全学校传遍了。那次你真是勇敢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哈利的心膨胀得那么快,他觉得自己似乎从地板上撒满的鸟粪上飘动了几英寸。谁还会去在乎那个愚蠢的飞马呢,既然秋都认为他真的很勇敢。当他帮她把包裹系到猫头鹰上的时候,那一刻,他考虑要不要把手上的伤给她看,但就在他产生这个令人发抖的想法的那一瞬间,猫头鹰屋的门又被推开了。 费奇,学院的管理者,喘息着走了进来。深陷的脸颊上有着紫色的斑点,颚骨上充满了兴奋。稀疏的灰发散乱着,显然,他是跑到这里的。洛丽斯夫人在他的脚后跟那里走来走去,凝视着高架上的猫头鹰,饥饿地叫着。鸟儿们狡猾的翅膀发出了一点声响,一只灰大的猫头鹰突然用一种险恶的方式咬住了他的鸟嘴。 “啊哈!”费奇说道,拖着脚步向哈利走了一步,他紫迹斑斑的脸颊因愤怒而发抖了。“我知道,你正在弄了一大批的订单去购买粪蛋。” 哈利曲起了他的双臂,盯着费奇看。 “谁告诉你购买粪蛋?” 秋看看哈利,又看看费奇,同时也皱了皱眉头;她手臂上的农仓里的猫头鹰疲劳地单脚站着,劝告似地叫了一声,但是她忽略了它。 “我有我消息来源,”费奇自得地嘘了一声,“不论你送的是什么,交过来。” 感到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在寄信的时候贪玩,哈利说道,“我不能,信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费奇说道,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是的,送走了。”哈利平静地说。 费奇气愤地张开了嘴,持续了好几秒,然后扫视着哈利的长袍。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把它塞进口袋里?” “因为——” “我看到他把这封信送走了,”秋生气地说。 费奇在她身旁绕了一圈。 “你看到他——?” “是的,我看到他,”她激烈地说。 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说话暂停了,因为费奇对秋怒目而视,并且秋也同样回敬费奇,然后管理员转过身,慢吞吞的向门走去。在他手握着门柄时,他停下并且转过身看着哈利。 “如果我抓到一些粪蛋——” 无语,他下了楼。 洛丽斯夫人最后看了一眼猫头鹰,然后跟他走了。 哈利和秋互相看着。 “谢谢,”哈利说。 “没问题,”秋说,最终,她在猫头鹰的另一只脚上固定了包裹,她的脸有一些粉红。 “你并不是在购买粪蛋,是吗?” “不,我没有。”哈利说道。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他认为你是?”她把猫头鹰送出窗外时说。 哈利耸了耸肩。他因为秋刚才的表现十分奇怪,虽然并未惊动费奇而被他的知道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他们一起离开了猫头鹰屋。在走廊的入口引他们到了城堡的西边,秋说,“我要走这条路。嗯,我将,我将目送你离开,哈利。” “好的,再见。” 她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离开了。哈利继续走着,感觉平静而高兴。他已经没法完整而使自己不困窘地同秋谈话。“那次你真是勇敢地站在了她的面前。”秋说他勇敢。秋变活泼后并没有讨厌他。 最早,她喜欢塞德里克,他了解那些,虽然他仅仅是在塞德里克之前邀请她,而事情是会发生改变的。她看起来对她拒绝哈利的邀请已经感到真诚的愧疚。 “早上好,”但他在大厅中的格兰芬多桌加入他们后,哈利大声地对罗恩和赫敏说。 “什么值得你这么高兴?”罗恩说道,惊奇地看着哈利。 “嗯,魁地奇训练一会便开始了,”哈利高兴的说着,把一大盘咸肉和鸡蛋拖到了他的面前。 “哦,是这样。”罗恩说道。他放下了他正在吃的烤面包,喝了一大口南瓜汁。然后他说,“听,你不想和我早一点出去,是吗?仅仅是去——嗯——在训练之前给我一点练习?这样我能,你知道,用好我的眼睛。” “行,好呀。”哈利说道。 “看,我不认为你应在这样做,”赫敏严肃地说,“你们都应该在作业完成后来做——” 但是她停住了,早信到了,像平常一样,预言家日报应该从长耳猫头鹰的嘴里飞向她,掉在糖碗的附近,并且弄到一只腿上。 赫敏向他的皮袋里放了一个knut,拿着报纸,当猫头鹰离开时带着批评的目光浏览了第一版。 “有有趣的东西吗?”罗恩问道。哈利露齿笑笑,知道罗恩渴望避开她来做家庭作业。 “没有,”她叹息道,“仅仅是一些有关于怪异姐妹中的低音演唱者要结婚的胡言乱语。” 赫敏打开了报纸,并且消失在他后面。哈利又吃了些蛋和咸肉。罗恩凝视着高处的窗户,全神贯注的看着。 “等等,”赫敏突然说道,“哦,不,小天狼星!” “发生了什么?”哈利说道,把报纸抢到了中间,他和赫敏一人抓着一半。 “魔法部已经收到了一条来源可靠的消息,小天狼星-布莱克,声名狼藉的疯狂凶手,废话,废话,嗯,正藏在伦敦!”赫敏从他的一半那读到了这些消息,对哈利痛苦的耳语。 “卢修斯-马尔福赌任何东西,”哈利用一种低沉,愤怒的声音说道,“他确实在月台上承认他是小天狼星。” “什么?”罗恩说道,看起来十分惊慌,“你不是说——” “嘘!”另外两人说道。 “魔法部警告说布莱克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杀了十三个人,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 “平平的垃圾。”赫敏带有推断性的说道,放下他那一半的报纸,担心地看着哈利和罗恩。“嗯,他不能再离开房子了,就这样,”她低声说道,“邓不利多已经警告过他不能这样做了。” 哈利忧郁地看着他已经撕掉的预言家日报,许多版面都专注的为适合于所有场合的摩金夫人的长袍做广告,显然那正在举行一场拍卖活动。 “嗨!”他说道,把报纸在桌上放平,让罗恩和赫敏能够阅读到,“看这里!” “我已经有了所有我想要的长袍,”罗恩说道。 “不,”哈利说道,“看着一小块。” 罗恩和赫敏弯着身子阅读着,这一块在一栏的底部,仅仅不到一英寸长,上面写着标题: 魔法部被侵入 在8月31日,克拉彭金链花园2区38号的sturgis podmore,在wizengamot前发生了一起肆意侵入并且尝试在魔法部偷窃的案件。podmore被魔法部的警卫埃里克-曼趋(eric munch)逮捕,埃里克在早晨一点钟的时候发现他试图穿过一个高度机密的门。拒绝为自己答辩的podmore被判刑六个月,在阿兹卡班里监禁。 “sturgispodmore?”罗恩一字一句地说,“他是那个被浓密的头发所覆盖的小子,不是吗?他是一个凤——” “罗恩,嘘——”赫敏说道,用受惊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阿兹卡班带六个月!”哈利震惊了,低声耳语,“仅仅是试图穿过一扇门!” “别傻了,那不仅仅是试图穿过一扇门,他在凌晨一点钟在魔法部做什么?”赫敏小声地说道。 “你认为他在为凤凰令办事?”罗恩喃喃自语。 “等等,”哈利缓缓地说,“sturgis曾想来为我们送行,记得吗?” 另外两位看着他。 “是的,他曾想参加我们去国王十字街的守卫,记得吗?而且穆迪曾苦恼他并没有出现,是吗?” “嗯,或许他们并不期望他被抓住,”赫敏说道。 “那可能是一个阴谋!”罗恩惊呼,“不,听着!”他继续讲,戏剧性而引人注目地在赫敏严峻的目光下降低了声音,“魔法部猜想他是和邓不利多一伙的——我不知道——他们引诱他来到了魔法部,而且他根本不想尝试去穿过一扇门!或许他们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 哈利和赫敏考虑这些的时候,出现了暂时的沉默。哈利觉得这些话很牵强,而另一方面,这些话看起来给赫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知道吗,就算那些话是真的,我也不会感到一点惊讶。” 她思考着,将他的那一半报纸则了起来。当哈利放下刀叉时,她似乎冒出了一个想法。 “好的,嗯,我想我们应该先解决那个会自我生长的灌木萌芽,如果我们幸运的话,我们能在午餐前开始麦格教授的召唤魔咒。” 哈利为楼上等待他的一大堆作业而痛苦不堪,但天空晴朗,惹人喜爱的蓝色,他已经一周没坐他的火弩箭了。 “我想,我们能在今晚做它,”罗恩说道。当他和哈利走向用于魁地奇练习的倾斜的草坪时,扫帚在天上飞。但赫敏严肃的警告他们可能不能通过他们的标准巫师等级测试的话,仍然回响在他们耳边。“我们有明天,她实在太勤奋了,那是她的毛病。”停了一会,他补充道,用一种有些担忧的声音,“你认为她是说她不借我们抄了吗?” “是的,我是,”哈利说道,“确实,那也十分重要。如果我们呆在魁地奇队里,我们也不得不练习。” “是的,非常正确,”罗恩用一种振奋的音调说道,“并且我们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但他们接近魁地奇场地的时候,哈利向他的右边扫了一眼,看看禁林中的树正在黑暗地摇向哪里。没有任何东西从他们中飞出来;天空中空荡荡的,但远处有一些猫头鹰振翅盘旋在猫头鹰塔上。他十分担心,关于飞马并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尽量去遗忘它。 他们放出了盒中的球,罗恩守着高高的球门,哈利做找球手,试着越过罗恩抓住鬼飞球。哈利想罗恩干得不错,他守住了三个球门,哈利试着做得比他更好,做得更熟练。一小时之后他们回到城堡里吃午餐——在赫敏把它弄得十分清楚的时候。她想他们是不负责任的——然后他们又回到魁地奇场进行了真正的训练会。除了安吉莉娜,但他们进入时,他们所有的队友都已经在更衣室里了。 “好了,罗恩?”乔治说道,对他眨眼。 “是的,”罗恩说道,变得越来越安静地向魁地奇场走去。 “全部都准备好了吗,ickle长官?”弗雷德说道,从脖子中露出了乱发,脸上不怀好意地笑着。 “闭嘴,”罗恩说道,面无表情,第一次拉着他自己的队服。考虑到他们曾经参加奥利弗-伍德的队伍,相当宽广肩部的人把他的衣服弄好。 “好,所有人,”安吉莉娜说道,从队长办公室进来,已经发生了改变。“让我们到那边;艾丽娅和弗雷德,帮我们拿出球箱。哦,有两个人在那里看,但我希望你们只要忽略他们就是了,行吗?” 她的一些偶然的话使哈利认为她可能知道谁是那位未被邀请的观众,可以确信,他们因为魁地奇场上那强烈的阳光而离开更衣室,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对那儿发出一阵不满的嘘声和嘲笑,并且有许多人在看台上奉从,声音在场上回响着。 “韦斯莱的扫帚是什么?”马尔福用轻蔑的口吻说着,“为什么有人会在像那样发霉的圆木上施放飞翔魔法?” 克雷布、高尔和潘西-帕金森狂笑,并且尖叫。 罗恩在地上装好了扫帚,走了,哈利紧随着他,从后面开到他的耳朵变红了。 “别理睬他们,”他说道,加速赶上了罗恩,“我们要看比赛之后是谁在笑。” “我希望要有正确的态度,哈利,”安吉莉娜赞许地说道,臂下带着鬼飞球在天空中盘旋着翱翔,然后减慢了速度在空运队的场地上盘旋,“好的,所有人,我们要传球来热身,整个的队请——” “嗨,约翰逊,那发型是什么?”潘西-帕金森在下面尖笑,“为什么所有人想要看起来像他们有虫子要从头上爬出来?” 安吉莉娜仍然平静地撩开了她的辫子,“散开,然后,让我们看看我们能做什么。” 哈利从其它人间退开,到场地的远处,罗恩掉头到另一边的梦那里。 安吉莉娜用一只手举起鬼飞球,用力扔给弗雷德,然后传给了乔治,传给了哈利,结果掉了下来。斯莱特林的队伍中由于马尔福的带领,都在笑吼而且尖叫。 罗恩,在鬼飞球着地之前将其向前投掷,不熟练的俯冲拉住了它,所以他滑到了扫帚的一边,但他又返回高处,脸红了。哈利看到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下眼神,但他们两人都没有特别的说了什么关于感谢谁的话。 “传过来,罗恩,”安吉莉娜叫道,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罗恩把鬼飞球扔给了安吉莉娜,然后传回给哈利,接着传给乔治。 “嗨,波特,你感觉你的伤疤怎样?”马尔福叫道,“你确信你不需要躺下?那一定是,什么,自从你进入医院之后的一整周,那里有你的记录,不是吗?” 乔治把球传给安吉莉娜;她又把它传给哈利,哈利并没有准备,但用手指尖抓住了它,并且迅速传给了罗恩,罗恩冲过去,却在一英寸外把它接丢了。 “过来,罗恩,”安吉莉娜不高兴的说着。他再次冲向地面,追鬼飞球。“专心!” 但罗恩再次飞翔高处的时候,很难分出罗恩的脸更红还是鬼飞球更红。马尔夫和休息着的斯莱特林队伍大笑着嚎叫。 在他的第三次尝试中,罗恩抓住了鬼飞球, 或许他传球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把球径直扔到了凯蒂伸出的手,并且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对不起!”罗恩道歉道,快速前方的高处飞去,看看他是否让对方受伤了。 “回到你的位置,她很好!”安吉莉娜叫道,“但是当你把球传给队友时,试着不要把她打下扫帚,可以吗?我们已经有游走球来干那件事了!” 凯蒂的鼻子正在流血,在下面,斯莱特林的人顿足嘲笑。弗雷德和乔治围着凯蒂。 “这里,服下这,”弗雷德告诉她,从他口袋中掏出一些紫色的小东西递给她,“他将立刻清除它。” “好的,”安吉莉娜叫道,“弗雷德、乔治,去拿出你们发疯的游走球。罗恩,到门柱那去。哈利,当我说的时候放出金色飞贼。我们显然要瞄准罗恩的门。” 哈利在双胞胎取来了金色飞贼后飞离开来。 “罗恩的做法真象猪一样,不是吗?”乔治喃喃自语,但他们中的三个在装着球的板条箱旁着陆后,取出了一个游走球和金色飞贼。 “他只不过是太紧张了,”哈利说道,“今天上午我和他一起练习的时候他还十分的出色。” “是的,嗯,我不希望他只有一小段时间状态很好。”弗雷德忧郁的说到。 他们回到了天空中。当安吉莉娜吹响她的口哨时,哈利释放了金色飞贼,弗雷德和乔治让游走球飞起来。从那刻起,哈利几乎不能知道其他人在干什么。取回小小的金色飞贼是他的任务,那对于找球手的队伍是150分的奖励,那需要极快的速度和高超的技能。哈利加速着,摇摆,转进,避开追球手,温暖的秋风拂着他的脸,远处斯莱特林的人发出的无意义的叫喊充斥在他的耳边。但是很快,口哨再次使他们的训练中断。 “停止——停止——停止!”安吉莉娜大叫道,“罗恩,你并没有守住中间的球门!” 哈利在四周看着罗恩,他正在左边的门前盘旋,离开了另外两个完全没有保护的球门。 “哦,对不起。” “当你注视着追球手时,要巧妙的环绕以保住球门!”安吉莉娜说到,“要么死守中间的位置直道你不得不因为防卫而绕圈,或者绕着圆圈,但不要忽视任何一边,那就是你怎样让最后三个球进入的原因!” “对不起。”罗恩重复着,他红脸射出的光像朝着明亮的蓝天上放的焰火。 “并且凯蒂,你不能做一些关于鼻出血的事吗?” “它刚刚变得更糟!”凯蒂闷塞的的说,努力用袖子使它停止流血。 哈利环视着弗雷德,那个看起来十分担忧的在检查他的口袋的人。他看见弗雷德拿出了一些紫色的东西,花了一秒钟检查它,然后环视着凯蒂,惊恐的动着。 “好的,让我们再试一次,”安吉莉娜说道。她不理睬正在唱“格兰芬多是失败者”的斯莱特林,但她已经觉得扫帚上的座位已经变得僵化了。 这次练习仅仅进行了三分钟就被安吉莉娜叫停了。哈利刚刚看到金色飞贼在对面的门柱上绕圈就被迫停下来,感到十分不悦。 “怎么了?”他不高兴的向在他附近的艾丽娅问道。 “凯蒂,”她简短的回答。 哈利转过头看着安吉莉娜,弗雷德和乔治都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凯蒂。哈利和艾丽娅叶加速飞向她。显然,安吉莉娜已经立刻停止了训练,凯蒂脸色苍白,都是血。 “她需要去医院,”安吉莉娜说道。 “我们会带她去。”弗雷德说道,“她——嗯——他可能已经错误的吞下了血疱荚——” “嗯,击球手和追球手走了以后,我们已经不能再得分了,”当弗雷德和乔治护送着凯蒂去城堡之后安吉莉娜不高兴的说道,“过来,让我们做些改变。” 但他们退回更衣室的时候,斯莱特林的人仍然在唱着他们的歌。 “刚才的训练怎样?”一个半小时之后,但哈利和罗恩穿过肖像洞进入公共休息室之后,赫敏冷冷的说。 “训练——”哈利开始发话。 “非常糟糕,”罗恩沮丧的说到,坐在赫敏身后的椅子上沉默了。她看着罗恩,冷冷的神情渐渐消失了。 “嗯,那只是你的第一次,”她安慰地说,“那需要花时间去——” “谁说那是被我搞砸的?”罗恩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这样,”赫敏说到,向后看了看,“我想——” “你想我是垃圾?” “不不,我当然没有!你说练习糟透了,所以我只是——” “我要开始做作业了,”罗恩生气地说道,重重走向了男生宿舍,在眼前消失。赫敏转向了哈利。 “是他弄糟了什么吗?” “不,”哈利诚恳地说。 赫敏皱了皱眉。 “嗯,我想他可以做得更好,”哈利喃喃自语,“但这只是他的第一次训练,就像你说的那样。” 那天晚上,哈利和罗恩的家庭作业都没有什么进展。哈利知道罗恩对刚才他在魁地奇场不好的表现深深地感到内疚,并且他也很难忘记那首“格兰芬多必败”的歌。 他们在公共休息时里度过了一整个周日,他们埋在了书堆里,最后清理干净。又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他们格兰芬多的同学在操场上度过了这一天,享受着可能是那一年最后一次的好天气。傍晚之前,他感觉有人在头里敲他的大脑。 “你知道,我们应该试一下在平时多做一些作业(不留在周末做),”哈利低声的对罗恩抱怨,他们最终倒在了麦格教授的关于传唤魔咒的长篇论文中,并且在辛尼斯塔教授的关于木星的卫星的长篇论文中变得更加悲惨。 “是的,”罗恩说到,揉着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第五次往火炉里扔掉了他那写错的羊皮纸,“听着,我们要不要问问赫敏我们是否能大致地看看她已经做完的东西?” 哈利看着她,她正在和金妮愉快地聊天着,克鲁克山伏在他的腿上,一对编织针在半空中闪亮,现在她正在织一双精灵袜。 “不,”哈利沉重地说,“你知道,她不会让我们这样的。” 窗外的天要黑了,他们继续工作。慢慢的,拥挤的公共休息室中的人少了起来。十一点半,赫敏在他们旁边走来走去,打着哈欠。 “快完了吗?” “不,”罗恩简短地说道。 “木星最大的卫星是木卫三,不是木卫四。”她说道,手伸过罗恩的肩膀指着罗恩的天文学论文,“而且看,那时填火山。” “谢谢,”罗恩咆哮着,不愉快地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 “是的,好,如果你只是来这边批评的话——” “罗恩——” “我没时间一整个晚上的教训,好的,赫敏,我已经陷入作业的泥潭中了——” “没有——看!” 赫敏指着最近的窗户,哈利和罗恩都往那边看。一只英俊的长耳猫头鹰站在窗台上,凝视着房间里的罗恩。 “那不是赫梅尔吗?”赫敏吃惊的说。 “啊,它是!”罗恩小声地说,扔下它的羽毛笔并且站了起来,“珀西给我些什么呢?” 他走到了窗户前打开了它,赫耳墨斯费了进来,停在了罗恩的羊皮纸上并且伸出了那只绑上了信的脚。罗恩取下了信,然后那只猫头鹰立刻就离开了,只是在罗恩的卫星图上留下了漆黑的脚印。 “那确实是珀西的手迹。”罗恩说道,沉默地退回了椅子,注视着卷轴外面的字: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屋,罗恩-韦斯莱。他看着另外两个,“你估计那是什么?” “打开它!”赫敏急切的说,哈利也点点头。 罗恩解开了卷轴,开始读了起来,他越往下看,就越生气。但他读完之后,他感到十分厌恶。他把信塞给了哈利和赫敏,他们俩斜着身一起读了起来: 亲爱的罗恩: 我刚刚听说(正如一个魔法部的人自己,你们的新老师,昂布瑞吉教授)你已经成为了级长。 当我听到这则消息使我感到惊喜,我必须先献上我的祝贺。我必须承认我总是害怕你走我们所谓的“弗雷德和乔治”路线,甚至比跟着我的步伐(更担心),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听到你已经停止嘲笑权威、承担真正的责任的时候的感觉。 但是我想告诉你比祝贺更重要的东西,罗恩,我想给你一些忠告,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反平常送早信的作风,在如此深的夜里给你写信。我充满希望地,希望读完这封信后你能擦亮你的眼睛,消除你那些笨拙的问题。 从魔法部告诉我的消息来看,我知道你仍然的哈利-波特在一起。我必须告诉你,罗恩,没有比和那个男孩继续交往还更危险的事可以让你失去级长的职务。是的,我肯定你读到这时会感到惊讶——无疑你会说波特是邓不利多面前的红人——当时我很遗憾的告诉你,邓不利多不会再在霍格沃茨呆太久的,继任的人会与他非常不同——或许更加正确地——看待哈利的表现。我不想在这里说更多,但是如果你看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你会为这个风声而获得更好的思维——并且希望你能发现你真实的一面! 特别的,罗恩,你不要把这件事对波特说,那对你的前景十分不利,并且我也是在这里对你说你毕业之后的生活。你必须知道,我们的爸爸护送他去法院,波特在整个wizengamot听证会里被训戒了,他出来时看起来并不好。他出来仅仅是一个特例,如果你问我,我曾说过的许多人都认为他有罪行。 那可能是你害怕和波特切断关系——我知道他可能是个疯子,据我所知,他是十分暴力的——但是如果你对这些有些担心,或者因为你与波特的关系而坏了事,我力劝你对德洛丽丝-昂布瑞吉说,那时我告诉你的一个真正的令人愉快的女人。 说到这里,我将对你进行其它的一些小小的忠告。当我上面提示你时,邓不利多的政权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你要忠诚,罗恩,但不是对他,是对学校和魔法部。我很遗憾听到那些,到现在为止,昂布瑞吉热心的为魔法部在霍格沃茨作一些必要的改变时,已经遇上了一点麻烦(虽然她从下个星期起应该比较容易——再次对你说,看明天的预言家日报!),我说的只有这些——一个想要帮助昂布瑞吉的学生将会十分受欢迎的! 我很抱歉我不能在夏天来看你,那痛苦地使我要批评我们的父母,但我担心我们不能与他们同住了,因为继续同邓不利多呆在一起是十分危险的(如果你什么时候写信给妈妈,你可以确定地告诉她,sturgis podmore,邓不利多的一个好朋友,已经因为乱闯而被魔法部送进阿兹卡班了。或许那会使那些磨肩的人张开他们的眼睛。)。我想我十分幸运的逃脱了这种耻辱的人——部长真的对我不能再亲切了——并且我希望,罗恩,你不要再为和你父母的关系、信任、动作误导,弄瞎了你的眼睛。 我真诚地希望,他们能及时认识到他们所犯的错误,我当然,已经准备好接受完全道歉的日子来到。 请仔细思考我说过的话,尤其是那些与哈利-波特有关的话,祝你再次成为级长! 你的哥哥 珀西 哈利抬头看了看罗恩。 “好吧,”他说,努力使他的声音象是把整个事情当做玩笑。“如果你想——呃——这是什么?”——他检查了珀西的信——“哦,对——‘切断关系’和我——我发誓我没有暴力。” “把它放回去吧,”罗恩说,伸出他的手臂。“他是——”罗恩急忙说,把珀西的信撕成两半,‘这个世界——’他把信撕成4片,‘最大的——’他又撕成8片,‘哼’。他把碎片扔到火炉里。 来吧,我们在黎明前要弄完一些东西,”他活泼地对哈利说,把sinistra教授的论文拉到他前面。 赫敏用古怪的表情看着罗恩。”哦,把它们放在这里,“她突然说。 “什么?”罗恩说。 “把它们给我,我再检查一遍,”她说。 “你那么认真?哦,赫敏,你能救人命,”罗恩说,“我能——” “你怎么这样说,”“我们要保证不要把家庭作业再留到这么晚再写,”她说,两只手拿着他们的论文,但她有些嘲弄地看着它们。 “太感谢了,赫敏,”哈利虚弱地说,放开他的论文,然后缩回他的扶手椅里,揉了揉眼睛。 这时已经过半夜了,公共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三个和克鲁克山。唯一的声音就是赫敏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以及他们的论文上写句子的声音,还有她翻书的声音。哈利已经精疲力尽了。他的感觉很奇怪,象生病了一样,他的胃感觉空空的,而且现在他困得什么也想做了,除了看在火焰中燃烧的信。 他知道在霍格沃茨的一半人都认为他很奇怪,甚至疯了;他知道预言家日报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把一些与他根本不相关的事情加在他头上,但是有些事情在珀西的信里也有提到,信里也劝告他不要那么固执,甚至向昂布瑞吉教授说谎,这使得他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他认识珀西已经4年了,也在他的家里过了暑假,在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和他住在同一个帐篷里,甚至珀西也在勇士争霸赛里第2个项目中给了他满分,但现在,珀西却认为他精神错乱和太极端了。 哈利对他的教父满怀同情,哈利认为他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他的感受的人,因为他的处境和自己一样。几乎在巫师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小天狼星是个危险的杀手和伏地魔的助手,他也带着这样的名誉活了14年……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刚刚看见在火里有些东西但现在没有了。它只出现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不……这不是……他想它是小天狼星因为他刚才想到了小天狼星…… “好的,把它写下来,”赫敏对罗恩说,推了一下他的论文,然后把自己写的给罗恩,“然后加上这个我写给你的。” “赫敏,你是我在世界上遇到的最诚实最好的人,”罗恩虚弱地说,“如果我再对你粗鲁的话——” “——我知道你会跟往常一样,”赫敏说。“哈利,你的已经好了,除了结尾的一点,我想你听错了sinitra教授的话,是冰,不是老鼠——哈利?” 哈利在他的椅子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头,注视着火炉。 “嗯——哈利?”罗恩不确定地说。“为什么你坐在那里?” “因为我刚刚看见小天狼星的头在火炉里,”哈利说。 他含糊不清的说,毕竟,他在早先已经在火里看到过小天狼星的头还跟他讲过话,然而,他此时并不确定真的看到了……它消失得太快了…… “小天狼星的头?”赫敏重复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象在勇士争霸赛那样跟你说话?但他现在不会那样做,那样太—小天狼星!” 她喘着粗气,注视着火炉。罗恩的羽毛笔从他手中掉了下来。在跳动的火焰中间,小天狼星的脸出现了,长长的黑发围绕着他笑嘻嘻的脸。 “我刚开始想你会在每个人消失之前去睡觉,”他说。“我每个小时都来检查。” “你每个小时都来到火力?”哈利说,半笑不笑的样子。 “只是几秒钟,看一看旁边是不是没人了。” “但是你看见什么了?”赫敏忧虑地说。 “好吧,我看见一个一年级的女孩,被她看到——只是一刹那,但别担心,”小天狼星匆忙地说,当赫敏捂住嘴时,“她再次回头看的时候我就回去了,我想她只是认为我是一个奇怪的图形或其他东西。” “但是,小天狼星,这是一次可怕的冒险—”赫敏开始了。 “你就象茉莉(就是韦斯莱夫人:译者)说的那样,”小天狼星说。“这是唯一的方法我可以回答哈利的信而不用密码—而且密码是会被破解的。” 提到哈利的信,赫敏和罗恩都转过来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已经信给天狼星了!”赫敏责怪地说。 “我忘记了,”哈利说,这是完全真实的;他与秋的在猫头鹰屋的会面已经使把脑子里的每一样事情都忘记了。“别那样看着我,赫敏, 任何人都没有方法把秘密的信息从那里弄出,有吗,小天狼星?” “不,它非常好,”小天狼星微笑地说。“无论如何,我们最好快点,我们仅仅是扰乱—你的伤疤.” “什么大约—?”罗恩刚开始说,但是赫敏打断了他。“我们待会会告诉你。继续,小天狼星.” “好的,我知道当它痛的时候可不是好玩的,但是我们不认为它是一件真正值得烦恼的事情。它去年一直在痛,不是吗?” “是的,而且邓不利多说它每当伏地魔感到情绪激动时,”哈利,忽略了,像往常一样,罗恩和赫敏的畏缩说。“也许他只是,我不知道, 很生气或我被关紧闭的那个夜晚.” “好的,现在他回来了,它也更频繁地痛了,”小天狼星说。 “因此你不认为当我在和她关紧闭的时候,昂布瑞吉碰我时没做任何事?”哈利问。 “我怀疑它,”天狼星说。“我知道她的名声,我确定她不是食死徒—” “她已经足够当一个了,”哈利说小声说,罗恩和赫敏同意地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世界没有分成好人和食死徒,”小天狼星扭歪地微笑着说。“我知道她很邪恶—你应该听到remus谈论她.” “卢平认识她吗?-”哈利快速地问,记起昂布瑞吉在第一节课上说危险的泥巴种的事情。 “不,”小天狼星说,“但是她2年以前起草了一条反对狼人立法使他几乎不可能有工作。” 哈利记得了卢平那些天穿得是多么破烂,这使得他对昂布瑞吉的嫌恶更进一步加深了。 “反对狼人她能得到什么?”赫敏愤怒地说。 “他们会害怕,我想,”天狼星,对她的愤怒微笑着说。“表面上她厌恶部份人;她在竞选活动上也会驱赶很多人而且去年还弄上了标签。 想一下,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迫害那么多人,当那里有象kreacher那样自由的小精灵。” 罗恩笑了但赫敏看上去很担忧. 小天狼星!她申斥地说。真的,如果你对kreacher的态度好一点点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反应。毕竟,你是他的他是家庭的唯一的成员了, 邓不利多教授说——- 那么,昂布瑞吉的课是怎么样的天狼星打断她。她正在教你杀泥巴种吗?- 不,说哈利,不理睬赫敏因为对kreacher关心却被打断而投来的被冒犯了的眼光。“她全然不让我们使用魔法!” “我们都在读那些愚蠢的书,”罗恩说。 啊,好的,那个人,小天狼星说。我们在魔法部里的人说福吉不想你在战斗中训练. 在战斗中训练!哈利怀疑地重复。他认为我们正在这里做什么,组织巫师军队? 那正是他想正在做的事情,-小天狼星说,或者,这样说,他很害怕邓不利多做的事情——形组织他的自己私人的军队,他能可以征服魔法部. 这时大家都愣住了,然后罗恩说,那是我曾经有听到的最愚蠢的事情,包括露娜lovegood突然说出的所有事情. 我们之所以被妨碍学习黑魔法防卫术是因为福吉怕我们会使用对抗魔法部的咒语?赫敏狂怒地说。 “是啊,”小天狼星说,“福吉认为邓不利多会停止做没用的事情来贮备力量。他对邓不利多的偏见越来越大了。在他捏造一些罪名来逮捕邓不利多之前,他还是很需要时间的。” 这使哈利想起了珀西的信。 “你知道明天的预言家日报里会有关于邓不利多的什么消息吗?罗恩的哥哥珀西猜想那里会—”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说,“整个周末我都没看到组织里的任何人。他们都很忙。这里只有我和kreacher(小天狼星家里的家养小精灵:译者)。” 小天狼星的声音明显有点悲哀。 “你们谁都不知道海格怎么样了是吧?” “呃…”小天狼星说,“好吧,他说他很快就回来,没人知道他怎么了。”然后,看到他们似乎受到了打击的样子,连忙加上一句,但邓不利多并不担心,所以你们也别操心了,我确信他很好。“ “但是如果他说很快就回来,”赫敏小声,但很忧虑地说。 “玛克西姆夫人(是一个女巨人:译者)和他在一起,我们碰到了她,她说他们在回家的途中分开了—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好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确定他很好。”这一点也没有说服力,哈利,罗恩和赫敏互相担心地看了一下。 “听着,不要问太多关于海格的问题,”小天狼星急躁地说,“这只会更加清楚地知道海格回不来了,而且我知道邓不利多不希望这样。海格很坚强,他会没事的。”当他们并没为知道这个而愉快时,小天狼星又说,“总之,下一次你去霍格玛德村是什么时候?我正在想,我可以变成狗和你们在车站一起出发,不能吗?我想我能—” “不!”哈利和赫敏同时大声地说。 “小天狼星,难道你没看预言家日报吗?”赫敏忧虑地说。 “哦,那个,”小天狼星说,露齿而笑,“他们总是在猜我在哪里,但实际上他们一点线索也没有—” “是的,但是我们想这时他们已经有了,”哈利说,“马尔福在火车上说的那些话使我们想他知道那是你,他的父亲也站在站台上。小天狼星,—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所以别去那里了,不论你在干什么。如果马尔福再认出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天狼星说,他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以为你喜欢聚让我们聚在一起。” “我希望,我只是不想你再回答阿兹卡班而已!”哈利说。 “你比我想象的更不象你的父亲,”他最后说,声音冷冰冰的。“冒险对于詹姆来说是很有趣的。” “看着—” “好的,我最好还是走吧,我能听见kreacher正在下楼梯,“小天狼星说,但哈利知道他在说谎。“直到我写信告诉你一个时间,我能让它再回到火里,直到那时,行吧?你能再冒一次险吧?” 一声微小的爆炸声,小天狼星的头又消失在火中了。 第十五章 霍格沃茨高级检察官 他们仔细查阅着赫敏订阅的《预言家日报》,期望能够找到珀西在信中所提及的事情。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清除牛奶壶顶端上那些猫头鹰弄的奶渍的时候,赫敏大喘了口气,将报纸展平,上面露出多洛瑞声?昂布瑞吉的一张照片,此时,昂布瑞吉正在大标题下冲着他们微笑的眨着眼睛。 “政府在探索教育改革 多洛瑞声?昂布瑞吉被指派成为第一位高级检察官” “昂布瑞吉-高级检察官?”哈利的脸色暗了下来,吃了一半的土司面包从他的手指间滑落,“这是什么意思?” 赫敏大声朗读道,“一个惊奇的改动,昨晚魔法部通过了新的立法,是针对霍格沃茨学校在魔法方面的加强管理的条例” “近一段时间以来,部长对霍格沃茨产生的变化深感不安”年轻的部长助理,珀西.韦斯莱说道,“许多家长对学校的这些变化感到不满,部长已经开始对这种情况作出反应。” “在最近几个星期, 部长康奈斯?福吉一直通过采用新的立法来影响改进魔法学校,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8月30日刚颁布的第二十二号教育法令,就是用来确保现任校长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部长会亲自挑选合适的人来担当”“那就是为什么多洛瑞声?昂布瑞吉能够被任命为霍格沃茨的教职员工”韦斯莱接着说道,“邓不利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部长安排昂布瑞吉,当然,她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她-怎么???”哈利大声的说,“别打岔,还有更多的东西呢。”赫敏严肃的说。 “——卓有成效,总的来说,除了教授黑魔法防御课以外,同时向部长提供霍格沃茨学校发生的事情的第一手资料。 这是魔法部通过颁布的二十三号教育法令的获得的最新的职能,这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位——霍格沃茨高级检察官。” “这是部长的计划中令人感到兴奋的新阶段,在这个计划中将对霍格沃茨学校中人们感到降低标准的地方进行改正,”韦斯莱接着说,“检察官将有权利对她的同行教授们进行检查,从而确保他们能够达到标准。目前看来,昂布瑞吉教授是能够胜任这项工作的,我们很高兴的看到她也倍受欢迎。” 魔法部的这项最新改动获得了霍格沃茨在校生的家长们的强烈。 “我的思想能够轻松的感受到邓不利多正在受到公正,客观的评价。”41岁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在威尔特郡的府邸说,“在过去的这几年中,我们中的大多数,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对邓不利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决策很关注,现在很高兴的发现魔法部也开始对这方面的情形重视了, 在这些古怪的决定中主要体现在先前富有争议的职员聘用,其中包括狼人卢平,具有巨人血统的海格,以及疯疯癫癫的前任傲罗——穆迪。 富有传闻,当然,邓不利多,一度的国际联邦的最伟大的男巫,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主席已经不再胜任享有声望的霍格沃茨学校的校长职务了” 一位魔法部的内部官员昨天透露“我认为安插检察官是确保霍格沃茨的校长的行为能够让我们放松的第一步” 资深巫师griseldamarchbanks和tiberius ogden因为抗议在霍格沃茨安插检察官而辞职,“霍格沃茨是一所学校,它不是康奈斯?福吉办公室的前哨!”marchbanks夫人说道,“这是对邓不利多不信任的一种令人厌恶的尝试”(关于marchbanks女士—一个从事颠覆活动的小丑团体的详细报道,请翻到第17页) 赫敏读完了这段报道,目光略过桌子,看着他们两个。 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昂布瑞吉会出现在这里了!康奈斯?福吉居然通过教育法令来迫使她来监督我们!而现在他居然给她监督检查其他教授的权利!”赫敏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眼睛一亮,“真难以置信!真让人难以忍受!” “确实,”哈利说。他低下头,看着正在紧紧握着桌子顶端的右手,看着那些昂布瑞吉罚他写字后依然留在他皮肤上的发白的伤痕。 但是,露齿笑正在罗恩的脸上展开。 “怎么?”赫敏和哈利盯着他说, “哦,我已经等不及看见麦格教授被检查了,”罗恩快乐的说,昂布瑞吉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呢。” “很好,快点,”赫敏从椅子上跃起,接着说,“我们最好快点到,赶在昂布瑞吉检查宾斯的课之前。 但是,昂布瑞吉教授没有检查他们的魔法历史课——一门在周一上的枯燥的课程,也没有在斯内普上课的地下室———在那里哈利看到了他的月长石的报告,象道钉一般的黑色的“d”潦草的写在上面的一个角落。 “我将按照等级考试那样给你们评分”斯内普假笑着,目光扫过他们,同时看着交上来的作业,你应该对考试的预期有个比较现实的概念!”斯内普走到教室门口,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家庭作业的标准是难以预测的,对于你大部分将会面临失败,这就是考试,我想,这将给关于毒液解毒剂的多样性的报告带来巨大影响了,或许我应该开始将那些得“d”的劣等生关禁闭了? 他和马尔福一样窃笑,补充道“一些人得到了“d”,哈” 哈利明白了,这时赫敏也在往他这边看,试图看清他得到的是哪个等级。他尽可能快的把他的关于月长石的报告放进书包,这样可以自欺欺人的感觉还保留着个人。 为了不给斯内普任何借口使自己这门课不及格,哈利在进行操作前对黑板上的每一条指令至少对三遍。他的这种谨慎做法并没有使得颜色完全象赫敏做的绿松色,但是它至少不是想纳威那样的粉红色,当他在课结束的时候把试剂交到斯内普的讲桌上时,他感到了斯内普那原来混有蔑视的目光中,轻蔑的成分减轻了。 当他们从地下室走出来,一边爬台阶,赫敏一边说,“干的好,至少不象上个星期那样糟糕了,不是吗?”他们向大厅入口走去,准备吃午饭“看起来这个家庭作业还不赖,不是吗?” 罗恩和哈利都一言不发,她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当然,我并不期望一定得到最高的成绩,如果他按照等级考试的标准来要求的话,不过能通过他的要求的话,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成绩的一种肯定,不是吗?” 哈利觉得自己的嗓子很不舒服。 “当然了,现在的具体操作与真正考试的时候相比,会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不过,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来改进,就是说,我们现在得到的等级是我们的基准线,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努力,对吧“ 他们一起坐在格莱芬多的桌旁。 “很明显,如果我得了‘o’,我将会很震颤的。” “赫敏,”罗恩尖锐的说,“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得了什么等级,就直接问好了。” “我没有啊,我的意思是,好吧,如果你们能告诉我的话……” “我得到的是‘p’,”罗恩一边用勺子往碗里舀汤,一边说道,“怎么样?高兴了吧?” “可是,那没有什么让人感到惭愧的啊,”乔治,约旦和弗雷德也到他们这边来了,弗雷德坐到哈利的右边,接着说,“得个’p’也没什么啊。” “但是,”赫敏反问道,“难道’p’不代表什么吗?” “贫穷,是吧?”约旦说,“可是比的‘d’要好的多了,不是吗?那个代表‘可怕‘?” 哈利感到他的脸有点红热,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然而,他发现赫敏仍然还沉浸在关于巫师等级考试的话题当中。 “那就是说,最高等级的’o’代表‘杰出的‘,”她说,“后面的‘a’——…” “不,‘e’,”乔治纠正道,“‘e’代表‘超出期待’,弗雷德和我经常在各方面得到‘e’,因为我们总能够让考试成绩令人觉得超出预期。” 除了勤奋的赫敏外,其他人都被逗的大笑,“那就是说,‘e’的后面才是’a’,表示‘勉强可以接受’,成为最后一个等级,对吧?”赫敏说道。 “当然了,”弗雷德一边转着碗,小心的喝着热汤,一边答道。 “如果你得了’p’代表‘贫穷’,”罗恩举起双臂模仿着,“‘d’代表着‘可怕的’?” “还有‘t治提醒道。 “‘t’?”赫敏有些不解,惊讶的问,“难道还有比‘d’低的吗?那么‘t’究竟代表什么呢?” “放声高歌。”乔治敏捷的说。 哈利被逗乐了,虽然他不能确定乔治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想象着和赫敏隐瞒自己在等级考试中得‘t’的样子,不过还是马上下决心从现在开始要努力了。 “你们有没有被那个高级检察官检查?”弗雷德接着问道。 “没有啊,”赫敏马上回答道,“怎么?你们被检查了?” “刚刚,就是在午饭前”乔治说,“魔法课。” “那她都作什么了?”哈利和赫敏异口同声的问 弗雷德耸耸肩,“没什么,昂布瑞吉只是坐在一个小角落里,不时的用笔作些记录,你也知道弗立维是个什么样的老师,他把她当成客人,一点也没有干扰他上课,而且,她也没多问些什么。只是简单的问了问alicia两个关于课程的问题,alicia告诉她课很不错,事实上也是这样,对吧。” “我觉得对老弗立维的评价应该不会太低,”乔治说,“他总是让我们大家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考试。” “下午有谁的课?”弗雷德问哈利 “特里劳妮” “我可看到了一个‘t’。” “当然还有昂布瑞吉她自己” “很好啊,做个好男孩,对昂布瑞吉,你要控制好你的脾气哦。”乔治说。 “如果你还要错过更多的魁地奇的训练的话,安吉丽娜会很生气的(dohernut是这么翻译吗?)” 但是,哈利甚至没到上黑魔法防御课就见到昂布瑞吉教授了。在阴暗的占卜课上,哈利正在拿出他的记录一个月的梦的本子时,罗恩用胳膊肘推了推哈利的肋骨。哈利茫然的看看四周,结果发现昂布瑞吉教授的身影出现在教室的门口。原来还很愉快的的气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很安静。这突然的变化,打断了特里劳妮教授的思路,她正在喃喃的读着交上来的有关梦的报告的,她抬起头,向四周望。 “下午好啊,特里劳妮教授”昂布瑞吉微笑着说,“我想,你一定已经收到了我的字条了吧?什么时间接受我的检查呢?” 特里劳妮大致意思的点了点头,显得对此很不高兴,注意力很快从昂布瑞吉教授身上移开,接着看着报告。 昂布瑞吉教授依旧保持着微笑,随手抓住了最近的扶手椅的后背,把椅子拿到教室的前面,离特里劳妮教授大概只有几英寸。 她坐下来,从她的花色的袋子里拿出夹着纸张的文件夹,看上去,有点热切的期待着开始上课。 特里劳妮教授透过她那有些夸张的眼镜审视了整个班级,同时用她微微颤抖的手拉紧了披巾。 “今天,我们将继续进行对富含预言的梦的研究”,她试图镇定下来,尝试着用她往常的语调,那种带者神秘,低沉,又有点轻微的颤音说着 “具体的细分,对最近的时间的梦境仔细的分析,这样有助于体会到梦所代表的预言” 她站起身,发现昂布瑞吉教授就坐在她右边,她立即转过身向左边的parvativender走去,他们两个正在对parvati最近的梦展开热烈的讨论。 哈利一边打开他的《梦的预言》报告,一边偷偷的观察昂布瑞吉教授,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做着记录,一会儿,她注意到特里劳妮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时的听着学生们的讨论,并且对一些问题进行解答。 哈利急忙低下头,假装在看书,“快点,想一个梦,”他对罗恩说,“应付万一那个讨厌的家伙过来。” “上次就是我,”罗恩抗议道,“这回该你了” “哦,天啊,我不知道。”哈利失望的说,他几乎不记得最近几天做过的梦。 “如果让我说我做的梦——就是梦见斯内普在我的坩埚里淹死!” “好吧,就这么办吧。”罗恩笑着打开他的梦的预言。 “好的,我们应该在你的梦里加上你的年龄和发生的日期,这样可以增加可信度”,“是说‘淹死’?‘坩埚’?还是‘斯内普’?” “无所谓,随便选一个吧。”哈利一边说一边向后看 昂布瑞吉教授正站在特里劳妮教授身旁,记录着占卜老师询问纳威关于他的梦的一些问题。 “你又梦到这个了?”罗恩完全沉浸在计算中。 “我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这么认为,”哈利一边回答,一边试图听请昂布瑞吉教授询问特里劳妮教授的问题。此时,她们离他和罗恩只有一张桌子那么远。昂布瑞吉教授不时的记录着,而特里劳妮教授看起来非常厌烦。 “迄今为止,”昂布瑞吉抬头问特里劳妮,“你在这个职位上多久了?能确切点吗?” 特里劳妮皱着眉头,胳膊交叉,紧抱着肩,似乎希望这样做能够使自己在这个让她感到受到侮辱的检查中有安全感,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回答问题,但是没有掩饰自己强烈的反感,她用愤怒的语调回答道“差不多十六年了。”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昂布瑞吉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在她的本子上做着记录,“是邓不利多任命你的?” “当然。”特里劳妮教授很快的回答。 昂布瑞吉教授接着做记录,“你是那个伟大的预言家seercassandratrwney的曾曾曾孙女?”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扬起头说。 昂布瑞吉接着记录着, “有个问题,如果我说错了的话,请你纠正。你是你们家族自从cassandra拥有这种能力的第二个人,对吗?”昂布瑞吉继续问, “这种事情不是很能确定的,不是每一代都有这种能力,呃,呃,差不多3代吧。”特里劳妮回答。 昂布瑞吉教授微笑着,“也是啊。”她甜甜的笑着说,并不时的记录着什么。“很好,那么,你是否能为我预言些什么呢?”她看起来有点怀疑,但是依旧笑着问 特里劳妮教授身子僵硬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拉了拉披巾,将它紧紧绕在自己瘦瘦的脖子上。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给我做个预言。”昂布瑞吉教授清晰的说着。 这时,不只是哈利,罗恩小心的观察她们并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这时,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注意到了,此时,特里劳妮教授挺胸站着,腕上的链珠叮当响着。她愤慨的说“这种能力不是普通人都能看到的!” “当然,我知道。”昂布瑞吉教授温和的说着,记录着。 “我——,但是,——但是,——停下来!!!”特里劳妮教授突然说,她试图使自己的语调向平时那样轻微,而且略带有些神秘,然而这一切都被愤怒打破了。 “我,我想,我确实能够预知些东西!一些与你有密切关系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到的是些邪恶,阴暗的,甚至还有一些死亡的危机?” 特里劳妮教授的手指略有些颤动的指着昂布瑞吉教授,而昂布瑞吉教授依旧温和的笑着,只是眉毛有些上扬。 “我恐怕,恐怕,你现在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之中。”特里劳妮教授说完了她的预言。 略微停顿了一下,昂布瑞吉审视了特里劳妮教授,“好的,”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潦草的书写着。“很好,看看是不是向你说的那样!”她转过身,特里劳妮教授依旧挺胸站在原地。 哈利转过头,看着罗恩的眼睛,知道罗恩此时和自己在想着一样的问题:他们都认为特里劳妮教授是个老骗子,但是另一方面,他们相较而言更厌恶昂布瑞吉,所以他们还是站在特里劳妮这边的。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直到她突然从他们那拿起报告,“很好”,她说,猛的把折断的手指戳向哈利的鼻子,行为有些反常,但是,很敏捷。“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梦的报告。” 她用她刚才的语调解说着哈利的梦(有些含混,似乎正在一边喝着麦片粥一边说话,但是明显的预示着不好的消息),他有点不太同情她了。昂布瑞吉教授此时正站在不远的地方,记录着。这时,从银制的梯子上方传来下课铃声。还有十分钟就是黑魔法防御课了。 当他们走进吵杂的教室的时候,昂布瑞吉教授依旧微笑着 赫敏因为去上arithmancy而错过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哈利和罗恩趁着拿防御术原理的时候详细的告诉她在占卜课上发生的事,然而赫敏还没有来得及问一些问题的时候,昂布瑞吉教授打断了他们,要求保持安静。 “把魔杖收好。”她微笑的命令他们,而他们原本还高兴能够上防御课,不得不收好魔杖。 “很高兴,我们已经学习完了第一章的内容,现在翻到19页,我们来学习第二章 基本的防御术及出处。”“看书好象不需要说话吧?”她笑着,有点得意洋洋,坐在她的讲桌旁。教室里一阵叹息,大家把书翻到19页。哈利甚至有些怀疑这本书是否有足够的内容让他们这个学期阅读,他翻着书,不经意的注意到赫敏再一次举起手,昂布瑞吉教授也注意到了,不过,她似乎想用一种策略来防止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她假装没有看到赫敏,直到她从前排走到赫敏的面前,她弯下身子,尽量不让其他人听清,小声的问道,“这回又是什么事情啊?格兰杰小姐?” “我已经读过第二章了。”赫敏回答。 “不错,那,你可以继续看第三章啊。” “我也已经读完了。事实上,我已经看完了整本书。” 昂布瑞吉教授眨了眨眼睛,极力的保持着平静。 “很好,那么,你应该能够告诉我在第十五章中slinkhard关于counter-jinxes所作的阐述。” “他说,counter-jinxes是一种不正确的命名,”赫敏轻松的回答,“他说‘counter-jinxes’仅仅是人们给jinxes的命名,使得听起来能够更让人接受。” 昂布瑞吉教授扬了扬眉毛,哈利感觉的到,她似乎震惊,与她所期望的相反。 “但是,我并不完全同意这种看法。”赫敏继续说。 昂布瑞吉教授的眉毛扬的更高了,看起来有些生气。“你不同意?”她重复道。 “是的,我不同意。”赫敏说,她并不是象昂布瑞吉教授那样的低语,她的声音很清晰,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slinkhard并不是jinxes,不是吗?他们在进行防御的时候很有效。” “哦,你确实这样认为吗?昂布瑞吉教授此时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声调了,“好的,恐怕这是slinkhard的观点,而不是你的观点吧?那些物质在教室里也存在,格兰杰小姐。” “但是——”赫敏刚要说, “这就足够了!”昂布瑞吉教授生气的说,她来回的踱着步子,最后站在大家的面前,又恢复到开始的得意洋洋,“格兰杰小姐,我将给格莱芬多学院扣5分。” 这时,全班都在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哈利生气的说。 “为什么?”赫敏急切的问 “因为你扰乱课堂。” 昂布瑞吉教授平静的说,“我在这里是要教授你们使用ministry-approved但是并不包括给学生介绍某些观点,因为那些东西不需要太了解,以前教授这个课程的老师可能允许你这么做,但是,我和他们不同,可能奇洛教授是个例外,他至少允许他的课程不受年龄限制这将受到魔法部的检验。”“奇洛是一位好老师,”哈利大声的说,“他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受到伏地魔的控制。”哈利刚说完,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接着,“我乡,你需要再来一个星期的禁闭,这样对你有好处,波特先生。” 昂布瑞吉教授平静的说。哈利手臂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而第二天,它的伤口将又要流血了。在晚上的禁闭中,他不再抱怨什么,他决定不能让昂布瑞吉教授得逞,他一遍又一遍的写这我不能说谎,屋子里很安静,除了他的笔在沙沙作响,而且,他每写一笔,伤口就加深一些。 被罚禁闭的第二周,事情看起来更糟糕了,正如乔治预言的那样,安吉丽娜更加生气了。星期二的早晨,在格莱芬多的桌子旁边,安吉丽娜使他陷入困境,以致麦格教授急忙从旁边的教职人员的餐桌赶过来。“詹森小姐,你怎么可以在大厅里这么大声喧哗?扣格莱芬多五分!” “但是,教授,——他又不能参加训练了,他又被关禁闭了。” “是这样吗?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尖锐的说,她环视了一下,“禁闭?被谁?” “昂布瑞吉教授。”哈利小声嘟囔着,低着头,不敢看麦格教授的眼睛。 “告诉我,”她说,她把声音放低,这样在他们后面的那些ravencws也听不清。“上个星期一我警告过你的,你怎么又在昂布瑞吉教授的课上失去理智了呢?” “是的。”哈利低着头小声说 “波特,你要学会控制自己!你会遇到麻烦的!给格莱芬多再扣五分!” “但是——为什么?教授?不要!”哈利感到不公平愤怒的说“我已经受到她的惩罚了,为什么还要扣分?” “因为关禁闭对你而言没有效果!”麦格教授生气的说“不,别再抱怨了,波特!正如你所说的,詹森小姐,你需要限制你的脾气,包括对魁地奇队员的大声吼叫,否则,你将被撤掉队长职务!” 麦格教授大步走向教工的餐桌,安吉丽娜厌恶的瞪了哈利一眼,径直走了。只剩下罗恩在旁边,愤愤不平。“她扣格莱芬多五分,因为我每天晚上都要被划上手臂?这公平吗?” “我知道,伙计。”罗恩一边同情的说,一边往自己的银盘子里夹着熏肉。“她只是匆忙的做出决定。” 赫敏因为还在忙着看她的预言家日报而什么都没有说。 “你难道认为麦格教授是对的?”哈利生气的说,结果发现赫敏因为看到康奈斯?福吉而生气。 “她并不是想扣你分,我觉得她是想警告你不要再因为昂布瑞吉而失去理智,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赫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报纸,此时,在头版的康奈斯?福吉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演说。 哈利也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也被报纸吸引了。当他们走进变形课的教室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昂布瑞吉教授此时已经拿着她的记录本坐在教室的一个小角落里,这个情形使哈利想起了上次吃早饭的事情。 当他们坐下来的时候,罗恩小声嘟囔着“棒极了,让我们看看昂布瑞吉教授将会面临什么?” 麦格教授径直走进教室,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她知道昂布瑞吉教授在她的课堂上。 “好的,”她说,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说“finnigan先生,到这里来拿回你的家庭作业—— brown小姐,到这来拿这盒老鼠,别显得那么傻,它们不会伤害你的。——给每位同学发一只——” “呃,呃,”昂布瑞吉教授象她上次打断邓不利多的讲话那样,假装的轻轻咳嗽了几下。 然而麦格教授根本就没理睬她。seamus将哈利的作业发给哈利。哈利拿起来,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得了a。 “好的,大家注意了,认真听!deanthomas,如果你再动那只老鼠的话,我就要关你禁闭了。大多数人已经能够成功的使你们的蜗牛消失了,那些还会留下一些壳的同学需要再把握一下咒语的要点。今天,我们要——” “呃布瑞吉教授接着咳嗽。 “谁?”麦格教授环视了一下,眉毛紧皱着。 “教授,我想知道,是否已经收到我的字条,要检查你——” “当然,收到了。不过,现在,你要遵守我的课堂纪律。”麦格教授转过身。 昂布瑞吉教授看起来好象被打了个耳光。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整理了一下夹子上的羊皮纸,然后在上面狂暴的记下了什么。 但麦格教授看起来极为冷淡,只是继续的讲他的课。 ‘就象我刚才说的:消失咒在用于消失动物时就变的更复杂了。象蜗牛这种无脊椎类动物并没有给你们提供了足够的难度;而老鼠这种哺乳类动物就稍微难一点了。但你们并不能因此在晚餐前练习好。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咒语,好让我确定你们到了什么程度’ ‘她是怎么在讲课的时候忘了昂布瑞吉的?’哈利笑着只用气跟罗恩小声咕哝着,——麦格教授所做的让他的怒气全消了。 昂布瑞吉并没有象在特拉劳尼的课上那样跟麦格教授一起巡视班级,也许他意识到麦格教授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但不管怎么样,她坐在她那个小角落上写的东西更多了,并且当麦格教授告诉她她可以离开时,昂布瑞吉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恐怖的表情。 ‘那么,开始了。’罗恩说着,同时捏着老鼠尾巴把老鼠放回拉文德边上的盒子里。 当他们走出教室时,哈利发现昂布瑞吉离教师的桌子靠的很近;他轻轻碰了一下罗恩,同时在另一边碰了一下赫敏,他们三个小心翼翼的躲在边上偷听。 ‘你在霍格沃茨教了多久了?’昂布瑞吉教授问 ‘今年十二月就三十九年了’麦格教授‘啪’一下关上她的包后突然说道。 昂布瑞吉教授做了一下笔记。 ‘很好’她说,‘你会在十天内收到检查结果。’ ‘我会认真等待的。’麦格教授说,用一种与平常不同的冰冷的语音说,大步走出了门‘你们三个,快点。’她增加了一句,扫了一眼她面前的哈利,罗恩,还有赫敏。哈利连普通的微笑都没给麦格教授,当然也就没得到任何的回赠。 他正想着他下次看见昂布瑞吉的时候可能是下次关禁闭的时候了,但很快他发现他错了。当他们穿过草地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时候,他们发现昂布瑞吉她正站在格拉普兰教授的身边,手里还拿着她的那个夹子。 ‘你以前没上过这个课,对吗?’当哈利他们到那个活动台上看到那些bowtruckle象一群小树枝一样躺在木屑里时,听到昂布瑞吉在问。 ‘十分正确。’格拉普兰教授说着,把手背在身子后面,脚在拨弄着脚边上的那个球。‘我是替换海格教授来上课的。’ 哈利有一种很不舒服的眼光看着罗恩和赫敏。马尔福也正在和克拉布与高尔在窃窃私语;他肯定很喜欢有这种机会来散布部里的谣言。 ‘呃,’昂布瑞吉教授降低了声音后说,尽管哈利仍然能听的清清楚楚‘我想——校长好象很不情愿给我关于这些事情的信息——你能不能告诉我海格教授不来的原因?’ 哈利看见马尔福用一种渴望的眼光靠昂布瑞吉和格拉普兰教授更近了。 ‘可能我不能,’格拉普兰教授轻松的笑着说‘我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我只是从邓不利多那里收到一只猫头鹰,问我能不能带几个星期的教书工作,我接受了,这就是我全知道的。那么我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是的,请吧,’昂布瑞吉教授说着,开始在她的笔记本上记录 昂布瑞吉看起来好象改变了班级和学生之间的询问方向。开始问学生一些关于魔法生物的问题。大多数同学都回答的很好,但哈利问了一大堆‘什么’;他现在知道海格至少没被开除。 ‘好了,’昂布瑞吉教授问完托马斯一大堆问题后回到格拉普兰教授边上说。‘你是怎么作为这里临时的员工—— 一门在户外上的课,我是想让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霍格沃茨的?你是怎样知道让你来教书的?’ ‘噢,是的,邓不利多真的是非常的出色。’格拉普兰教授衷心的说。‘我在这里非常愉快,我得到了我需要的快乐。’ 看上去好象很不相信的样子,昂布瑞吉在她的笔记本上做了一些笔记并继续‘你准备在这学期教哪些内容?——有些无礼,当然是在海格教授没回来的情况下。’ ‘噢,我会带他们学习普通巫师考试中大部分要考的生物,’格拉普兰教授说‘但我们没有太多要学的了,他们已经学过了独角兽和nifflers,我们还会学porlocks和kneazles,尽量能学crups和knarls,你知道’(这段怎么这么多奇怪的生物!:mouse0620) ‘很好,你看起来好象非常清楚你正在教什么。’昂布瑞吉教授说着,在她那个夹子上做了格明显的记号。哈利很不喜欢她把着重的字音放在‘你’上面,但她更不喜欢她接下来问高尔的问题。‘现在,我听说你在上课时被攻击过?’ 高尔脸上浮现出肮脏的狞笑,马尔福赶快替他回答。 ‘那是我,’他说,我曾经被一头鹰头马身怪袭击。’ ‘一头鹰头马身怪?’昂布瑞吉教授有点糊涂边记边说。 ‘只是因为他没有听从海格教他做的。’哈利生气的说 罗恩和赫敏也表示了不赞成。昂布瑞吉教授把她的脸慢慢的转向哈利的正面。 ‘另外一个晚上的禁闭,我认为。’她柔和的说‘那么,非常感谢你,格拉普兰教授,我认为我在这里所需要的都问完了。你会在十天内收到检查结果。’ ‘非常好,’格拉普兰教授说道。同时昂布瑞吉教授跨过草坪回到了城堡。 ☆☆☆ 那天晚上哈利又是接近午夜才离开昂布瑞吉的办公室。他的伤口更严重了,包扎伤口的纱布周围全是血。他认为当他回到公共休息室室那里面应该空了,但罗恩和赫敏仍然坐在那里等他。哈利非常高兴,特别是赫敏的同情比指责要多。 ‘这边,’她很紧张的说,并把一小瓶黄色的**放在他的面前,‘把你的手放进去,它可以溶解你的伤口,他是murp的触毛,他正需要帮助。’ 哈利露出伤口,把手放近那瓶子里,并且感觉疼痛完全减轻了。克鲁克山盘在他的腿边上,发出呼呼的声音,然后跳过了他的膝盖,跑掉了。 ‘谢谢’他感激的说,用左手抚摩这克鲁克山的耳朵 ‘我仍然认为你应该申辩’罗恩用很低的音调说 ‘不’哈利无力的说 ‘麦格会发疯的,假如她知道的话’ ‘恩,她也许会。’哈利不清楚的说‘昂布瑞吉发布谁再抱怨就要立刻被解雇的命令了。’ 罗恩张开了嘴但没说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又闭上了,表现出一种无奈。 ‘她是个很糟糕的女人’赫敏用很小的声音说。‘真差劲,你知道吗,你刚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跟罗恩说我们应该对她做点什么。’ ‘我建议用毒药。’罗恩残酷的说 ‘不我的意思是,她是一个非常差的老师,我们从她身上根本没学到任何关于防御的知识。’赫敏说 ‘那么,我们可以做什么?’罗恩打着哈欠说‘太迟了,不是吗?她已经拿到工作了,她已经留在这里了。福吉已经做出了肯定。’ ‘呃’赫敏假设的说,‘你知道,我今天在想’她把目光投向哈利然后说,‘我想——也许我们有时间来让我们做——做我们自己的事。’ ‘做什么我们自己的事?’哈利怀疑的说,仍然把他的手放在murp的触须里。 ‘那么,——我们自己学怎样抵御黑魔法。’赫敏说 ‘别说了’罗恩呻吟道‘你希望我们做额外的作业?你没发现现在才第二个星期我和哈利已经埋在作业里了?’ ‘但是这比做作业更重要!’赫敏说 哈利和罗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不认为有什么比做作业更重要的事了。’罗恩说。 ‘别傻了,当然有。’赫敏说,哈利看着,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她的脸上浮现出刚办家养小精灵保护协会时的热情。‘这是为我们自己做准备,就象哈利说的,在昂布瑞吉上第一堂课时,她就让我们做在那边。我们得确保我们可以保护自己。’ ‘我们并不能为自己做很多事’罗恩被击败的语气说。‘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在图书馆里找出来并练习他们,我认为——’ ‘不,我同意,我们可以从书中找出来并自己练习,’赫敏说‘但我们需要一名老师,一个适合我们的,可以告诉我们怎么使用并且当我们做错的时候告诉我们怎样纠正。’ ‘如果我们和卢平谈谈’哈利开始说 ‘不,不,我们不会找卢平,’赫敏说‘他太忙于组织的事了,我在那边发现他经常连周末都停不下来。’ ‘那么,谁?’哈利朝赫敏皱了皱眉 赫敏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很明显的?’她说,‘我们在谈论你,哈利。’ 然后有一阵沉默。罗恩背后窗户底下的壁炉里木炭‘啵,啵’做响。 ‘关于我什么?’哈利说 ‘我觉得你应该去教怎么样抵御黑魔法。’ 哈利盯着她。接着她转向罗恩,好象她又在搞什么类似家养小精灵保护协会这种不和实际的计划。而是哈利更惊奇的是,罗恩竟然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 他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正在思考。然后他说‘是个主意!’ ‘什么主意?’哈利问 ‘你’罗恩说,‘教我们。’ ‘但是’ 哈利突然笑了,肯定是他们两个正在摇他的双腿。 ‘但我不是一个老师,我不会’ ‘哈利,你是这个年级里教防御黑魔法的最佳人选。’赫敏说 ‘我?’哈利说,脸上笑的更厉害了‘不,我不是,你每次考试都能击败我——’ ‘实际上,我并不是。’赫敏镇静的说‘你在第三年比我高——那是唯一一年我们两都坐在哪考试并且就那一年有一个懂这门学科的老师来教我们。那次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成绩,哈利。那次你坐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有什么差劲的人能教会我。’罗恩傻傻的朝着赫敏笑着说。然后他又把脸转向哈利。 ‘我们来想想,’他说,把脸装出高尔的样子,‘第一年——你从神秘人手里救下了魔法石。’ ‘但这只是运气’哈利说‘这并不代表实力——’ ‘第二年,’罗恩打断了他的话说‘你杀了那蛇怪并摧毁了里德尔。’ ‘是,但那是福克斯帮了我,我——’ ‘第三年,’罗恩提高了一些音量说,‘你一次头打败了数百只摄魂怪——’ ‘你知道那是一次侥幸,如果那个时间转换器——’ ‘去年,’罗恩几乎在喊,‘你又一次和神秘人战斗并逃了出来——’ ‘听我说!’哈利生气的说,因为罗恩和赫敏都在得意的笑着。‘就听我说一下,好吗?听起来好象是这样,但所有的因素是幸运——我有一半的时间什么都没做,我也没有计划任何东西,连想都没想,只是每次都能得到帮助——’ 罗恩和赫敏仍然在笑,哈利火更大了,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别就做在这里笑了,你们知道你可以比我做的更好,’他生气的说‘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恰好赶到了,并不是我对防御黑魔法很有研究——我只是正好闯入——别笑了!!!’ 装murp的瓶子都倒在了地上并跌碎了,尽管他知道瓶子会砸在他的脚上,但他还是没站起来。克鲁克山一下子躲到了沙发底下。而罗恩和赫敏的笑终于消失了。 ‘你们不知道那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你们从来没和他面对面过,不是吗?你们认为这就跟在课上使用时一样?在整个时间里你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死——不管你有头脑还是勇气或是什么别的东西——因为你会在十亿分之一秒内被杀死或倍受折磨,再或者看着朋友死掉——他们从来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告诉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改怎么办——你们两坐在这里好象看着我象个聪明的小男孩一样站在这里,活着,但象迪格里呢,就象一些肮脏的东西一样——你们都不清楚,但我非常的明白,伏地魔没杀我只是因为他还不想——’ ‘我们没有说那件事啊,伙计。’罗恩看起来被吓坏了‘我们并没有和迪格里一起去,我们不会——你也许有了个比较坏的结局——’ 他有求助的眼光看着赫敏,脸上全是无奈。 ‘哈利,’她胆怯的说,‘你没看到吗?这这正是我们为什么需要你我们需要一个能真,真的能面对他面对伏地魔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伏地魔的名字,而且,这使哈利平静下来了。尽管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倒在了椅子上,连手都有些颤抖。他这时希望那瓶装有murp的瓶子没碎就好了。 ‘那么想一想’赫敏平静的说‘麻烦你?’ 哈利现在想不到任何话来说了。他对他今天的爆发有些惭愧。他点点头,艰难的表示他同意了。 赫敏站了起来。 ‘好,那我去睡觉了,’她就象平常那样清楚的说‘呃晚安。’ 罗恩也开始移动脚步了。 ‘走?’他笨拙的跟哈利说 ‘好的,’哈利说‘等等一会儿,我需要把这里清干净。’ 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片。罗恩点点头然后走了 ‘修复(咒语)’哈利咕哝着,用他的魔杖指象地上的瓷片。他们就重合了起来,更新的一样,但是murp的触须使回不去了。 他突然间累的想就倒在椅子上睡觉了,但他强迫自己移动脚步跟着罗恩的脚步上楼。那很累的晚上他做了个的梦,关于一个很长的走廊和一个锁着的门。当他第二天醒来时他的伤疤有开始疼了。 第十六章 进入猪头酒吧 在最初那次提议由哈利来教授大家黑魔法防御课以后,整整二周赫敏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umbridge给哈利的禁闭也终于结束了(他怀疑现在那个蚀刻进他手背的词是不是还会完全褪去。)。 罗恩又上了四次魁地奇训练课,并且在后两次里没人再对他发火了。而且他们三个人都成功的在变形课上让他们的老鼠消失了(赫敏甚至成功地让一些小猫消失了)。在九月底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当他们三个坐在图书馆里,寻找斯内普要求的药剂成分时,这个话题又被提起了。 “我想,”赫敏突然说:“你是否考虑过黑魔法防御课,哈利?” “当然想过,”哈利粗暴的说:“忘得了吗,我们?有那个老巫婆来教我们——” “我说的是上次罗恩和我提过的那个主意——”罗恩警惕又带点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赫敏对他皱了皱眉头,“——恩,好吧,我提过的那个主意,就是由你来教我们。”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 他假装在仔细阅读亚洲解毒剂(asiaticanti-venoms)的一页,因为他不想说出来他所想的。 在过去两周里他已经仔仔细细地考虑过了这个问题。有时候这看起来是个极愚蠢的主意,就象那天晚上赫敏刚提出来时他觉得的那样,但另一方面,他不由想到当他在不同场合和黑魔王以及食死徒们遭遇的时候,那些咒语起了很大作用,事实上,他潜意识里打算去教…… “唔,”当再也不能假装在寻找亚洲解毒剂(asiaticanti-venoms)时,他慢吞吞地说,“是的,我……我想过一点”。 “然后呢?”赫敏热切地说。 “我不知道,”哈利说,拖延着时间。他抬起头看着罗恩。 “我觉得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好主意,”罗恩说,既然已经确定哈利不会再大喊大叫了,现在他看上去更热心地加入这场讨论。 哈利象是不舒服似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 “你已经听我说过很多次了,那只是走运罢了,不是吗?” “是的,哈利,”赫敏轻声说:“但同样的,没必要装的你不擅长黑魔法防御术,你很擅长。在去年你是唯一一个能throwofftheimperius curse的人,你能召唤来守护神(patronus),你能做很多成年巫师也不能做的事,维特(viktor)经常说——” 罗恩猛的转过头去看着她,动作太猛了他的脖子好象抽筋了。罗恩一边抚摩着脖子一边说:“是吗?维特说什么了?” “噢,没什么,”赫敏不耐烦的说:“他说哈利甚至能做一些他也作不到的事,要知道他已经在丹姆斯安(durmstrang)读最后一年了。” 罗恩怀疑地看着赫敏。 “你现在和他没联系了,是吧?” “如果有联系又怎么样?”赫敏冷冷地说,尽管她的脸有一点儿红:“我可以有一个笔友如果我——” “他不仅仅想当你的笔友,”罗恩责难地说。 赫敏恼火地摇了摇头,尽管罗恩依然盯着她,她不再理会罗恩,转而对哈利说:“那么,你在想什么?你会教我们吗?” “只是你和罗恩,是吧?” “唔,”赫敏说,看上去又有一点紧张。“唔……现在,你别再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利,求你了……不过我真的认为你应该教每一个想学的人。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谈的是怎么从伏地魔那里保护自己。哦,别闹情绪,罗恩。如果我们不把这个机会提供给每一个人这是不公平的。” 哈利考虑了一会,然后说:“好吧,但我怀疑除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想跟我学,我是个疯子,记得吗?” “唔,我想等知道有多少人对你将要说的话有兴趣,你会吃惊的。”赫敏严肃地说。“那么,”她凑向罗恩——罗恩一直带着不满的表情看着她,这时也凑了上来——“你知道在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将去霍格马得?你看如果我们告诉每个有兴趣的人,我们在村里碰面然后讨论这件事怎么样?” “为什么我们必须在学校外做这件事情?”罗恩说。 “因为,”赫敏回到她在摹写的中国咬人白菜(chinesechomping cabbage)上,“我不认为umbridge会很高兴,如果她知道我们想做什么的话。” 哈利开始盼望着这个周末到霍格马得去,但还有一件事困饶着他。自从九月初在壁炉的火中出现以后,小天狼星一直没有音讯,哈利知道他们说不希望他来的话已经惹恼了他——但他仍时时担心小天狼星会把谨慎扔到脑后,无论如何都要出现。如果那个大黑狗在霍格马得向他们跑来的话,甚至可能就在马尔福的眼皮底下,那他们该怎么办呢? “唔,你不应该责备他想出来或别的什么,”当哈利把担心的事和罗恩及赫敏讨论的时候,罗恩说:“我的意思是,他已经逃亡两年多了,是吧。我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玩的事,但至少他是自由的,不是吗?可现在他却一直和那个可怕的小精灵关在一起。” 赫敏怒视着罗恩,但却忽略了他对kreacher的诬蔑。 “问题是,”她对哈利说:“直到伏地魔——哦,看在老天爷份上,罗恩——现身为止,小天狼星不得不藏起来,不是吗?我的意思是,愚蠢的魔法部不可能认识到小天狼星是清白的,除非他们承认邓不利多一直都在说真话。而一旦那些傻瓜又开始追捕真正的食死徒,很明显小天狼星并不是其中之一……我是说,不管怎么样,他没有那个标记。” “我不认为他会蠢到过来,”罗恩振奋的说:“如果他来的话,邓不利多会气疯的,而小天狼星听邓不利多的,不管他爱不爱听。” 但哈利看上去还是很担心,赫敏说:“听着,罗恩和我已经试探了一些可能想学些真正的黑魔法防御术的人,有几个人看上去感兴趣。我已经告诉他们在霍格马得和我们碰面。” “好,”哈利含糊的说,他仍然想着小天狼星的事。 “别担心,哈利。”赫敏镇定地说:“即使不考虑小天狼星,你也已经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她说的很对,显然,他几乎跟不上他的功课,尽管现在他不再每个晚上都被umbridge关禁闭,已经好了很多。罗恩落下的功课比哈利还要多,因为他们都有每周两次的魁地奇练习,罗恩还要尽到级长的责任。而赫敏尽管比他们两个选的科目都要多,却不仅作完了所有的功课,还总能挤出时间来编织更多的小精灵衣服。哈利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做的好多了,现在几乎已经总能区分出帽子和袜子了。 去霍格马得的那天黎明,天气晴朗但是刮着风。吃完早饭,他们在费格(filch)面前排起长队,他从一张长长的名单上核对他们的名字,那上面列着所有得到父母或监护人许可去村里的人的名字。哈利感到一点良心不安,他想到要不是小天狼星,他根本就不能去。 当哈利排到费格面前,这个管理员狠狠的闻了闻他,就象想从哈利身上查出什么味似的,然后他简单的点了点头,又扬起了下巴,哈利走过他,踏上了寒冷而阳光普照的石头路上。 “恩——为什么费格要那样闻你?”当他、哈利、赫敏轻快地走在通向大门的马路上时罗恩问道。 “我想他在查臭弹的味道,”哈利微笑了一下:“我忘记告诉你了……” 然后他讲了他给小天狼星发信,然后几秒钟后费格冲进来,要求看那封信的事。让他有点惊讶的是,赫敏对他说的事非常感兴趣,甚至比他自己都更有兴趣。 “他说他得到消息你订购了臭弹?但谁告诉他的?” “我不知道,”哈利耸了耸肩说:“也许是马尔福,他会觉得这很可笑。” 他们从顶上装饰着有翼兽(wingedboars)的高高的石柱中间走过,然后右转走上了通向村里的路,风把他们的头发吹进了他们的眼睛里。 “马尔福?”赫敏怀疑地说:“恩……是的……也许……” 直到进入霍格马得的一路上她都在沉思着。 “我们到底去哪里?”哈利问:“三把扫帚(thethreebroomsticks)?” “哦——不,”赫敏说,从沉思中醒来:“不,那里总是挤满了人,而且很吵。我已经告诉其他人在猪头(hog-s head)和我们会合,那是另一个酒吧,你知道的,它不在大路上。我想它有点……你知道……隐蔽……但学生通常不会去,所以我想不会有人偷听。” 他们沿大路走下去,经过了佐科玩笑商店(zonko-swizardingjoke shop),毫不意外地,在那里他们遇见了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路过了邮局,那里的猫头鹰会定时出发,然后拐入了一条小路,在它的尽头有一个小酒馆。一个碎裂的木头招牌挂在门上方一个生锈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严厉的野猪头,它的血滴在周围的白布上。当他们走近时,那招牌在风中吱吱作响,他们三个在门口犹豫住了。 “恩,来吧,”赫敏有点紧张地说,哈利带头走了进去。 这里和三把扫帚完全不同,那里的大酒吧给人一种闪亮地温暖、清洁的感觉。而猪头酒吧是一个狭小、黑暗并且非常脏的房间,闻起来有一股强烈的类似山羊的味道。酒吧的窗户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因此只有一点微弱的日光能透进来,作为替代,房里粗糙的木头桌上点着短而秃的蜡烛。地板初看起来觉得是压紧的泥地,但当哈利一走上去就知道其实是石头地面,上面好象堆积了上千年的尘垢。 哈利记得在第一年里海格提过这个酒吧:“在猪头遇到了很多有趣的家伙”他曾经这样说过,来解释他怎么样从一个蒙着头巾的陌生人那里赢得了一个龙蛋。那时哈利曾经疑惑过,对于那个陌生人始终蒙着脸,海格怎么不感到奇怪,现在他发觉把脸蒙起来似乎在猪头很流行。酒吧里有个男人,他整个脑袋都被肮脏的灰色绷带绑着,可他还能成功地从嘴上的一个小口子里吞下无数杯冒烟的、炽热的东西。窗边的一张桌旁坐着两个把轮廓隐藏在头巾下的人,要不是他们用很浓的约克郡口音谈着话,哈利还以为他们是摄魂怪呢。在壁炉旁一个有阴影的角落坐着一个女巫,戴着厚的、黑色的直垂到脚的面纱。他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子尖,因为它把面纱顶的微微突出。 “我不知道,赫敏,”当他们穿过酒吧时,哈利咕哝着。他尤其注意那个戴着厚面纱的女巫:“你想到那个面纱下的可能是umbridge了吗?” 赫敏打量了那个戴面纱的女巫一眼。 “umbridge比她矮,”她平静地说。“而且不管怎么样,即使umbridge来了,她也没办法阻止我们,哈利,因为我再三查过了学校的规定。我们没有犯规,我还问了弗立维 (flitwick)教授是不是允许学生到猪头来,他说可以,但是他强烈建议我们带上自己的杯子。而且我查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关于学习社团和进修小组的规定,这是完全允许的。我只是认为我们不应该张扬我们所做的事。” “不该,”哈利干巴巴地说,“特别当它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所谓学习小组,不是吗?” 酒吧招待从里间出来,悄悄走近他们。他是一个看起来性情暴躁的老头,留着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又高又瘦而且暧昧的看着哈利,好象很熟悉他似的。 “要什么?”他咕哝着。 “请来三杯黄油啤酒,”哈利说。 那人伸手到柜台底下,拿出三个非常脏、满是灰尘的瓶子,砰的一声放在吧台上。 “六个镰刀币,”他说。 “谢了,”哈利很快地说,给了他银币。酒吧招待的目光扫视着哈利,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转身走开了,把哈利的钱放进了一个古老的木头柜里,那个柜子的抽屉会自动滑开来收钱。罗恩和赫敏退到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环顾四周。那个裹着肮脏的灰色绷带的男人用指关节敲着柜台,又从 酒吧招待那里拿到一杯冒烟的饮料。 “你知道吗?”罗恩低声说,热中地望着整个酒吧。“在这里我们可以点任何想要的东西。我打赌那个伙计会卖给我们任何东西,他才不在乎呢。我一直想尝试一下火焰威士忌(firewhisky)——” “你——是——一个级长,”赫敏不高兴的说。 “哦,”罗恩的笑容褪去了。“是啊……” “那么,你说谁要在这里和我们会面?”哈利问,使劲拧开黄油啤酒生锈的盖子,喝了一大口。 “就几个人,”赫敏重复说,看了看手表,又焦急的望着门外。“我让他们大概这个时候来这里,我想他们都认识,——喔,看,那大概是他们。” 酒吧的门开了,一团混着微尘的阳光把房间一分为二,几秒钟后又消失了,被一群进来的人挡住了。 最先进拉的是纳威、deanvender,后面紧跟着parvati、padma patil和(哈利的胃猛的一紧)秋以及一个一直和她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女孩子,然后是(她看起来就好象在梦中偶然走进来似的)lunalovegood, 然后是katiebell、(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和angelinajohnson,colin和denniscreevey、ernie macmin、justinfinch-fletchley、hannah abbott,一个哈利不知道名字的留着长辫子的赫夫帕夫女孩,三个拉文克劳男孩,哈利确信他们叫anthonygoldstein、michael corner和terry boot,金妮,一个高个子金发碧眼,长个朝天鼻的男孩紧跟着他,哈利隐约记得他是赫夫帕夫魁地奇队的一员,队伍的最后是弗雷德?威斯里、乔治?威斯里和他们的朋友李?乔丹,他们三个都抱着装的满满的佐科的大纸袋。 “几个人,”哈利嘶哑地对赫敏说,“几个人?” “是啊,哦,这个主意看上去相当受欢迎,”赫敏高兴地说:“罗恩,你可以再去拖几把椅子过来吗?” 那个酒吧招待呆住了,他正在用一块肮脏的,好象从来没洗过似的擦布擦拭一个玻璃杯,他还从没见过他的酒吧里来这么多人。 “好啊,”弗雷德说,他第一个来到吧台边,飞快地数着同来的人,“请给我们……25杯黄油啤酒,可以吗?” 那个酒吧招待看了他一会,然后,暴躁地扔下他的擦布,好象他正在做什么重要的事而被打断了一样,他开始从柜台下取出肮脏的黄油啤酒来。 “干杯,”弗雷德说,分发起啤酒来,“不过说起来,大伙,我没有足够的钱来付这么多……” 哈利呆呆地看着那些唧唧喳喳的人们从弗雷德手里接过啤酒,并在长袍里摸索着钱币。他想象不出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干什么,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他们也许期待着一个演讲什么的,想到这里他赶忙转向赫敏。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低声说。“他们期待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们只想听你将要说的,”赫敏安慰的说。但哈利仍那样激烈的看着她,所以她很快补充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会先发言的。” “嗨,哈利,”纳威说,喜气洋洋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哈利努力对他笑笑,但没说话。他的嘴里非常干。秋刚刚对他微笑并坐在罗恩的右边了。她的朋友,长着一头卷曲的红色头发,没有笑,十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明白的表示,如果有办法的话,她才不会来这儿呢。 新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周围,有些人看起来相当兴奋,还有的人很好奇,luna lovegood做梦似地望着上空。当所有的人都找到座位后,议论声平息了,大家都望着哈利。 “恩,”赫敏说,出于紧张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一点。“那么——哦——大家好。”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她身上,尽管目光仍不时的瞄着哈利。 “那么……恩……那么,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来这里。恩……那么,哈利的那个主意——我是说(哈利尖锐地看了她一眼),我的那个主意——对那些想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个好主意——我是说,真正的学习,你们知道,不是umbridge教我们的垃圾”(赫敏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强也更自信了一点)——因为没有人能叫它黑魔法防御术——(“好哇!说得对!”anthony goldstein说,赫敏看起来受到了鼓舞)——那么,我想那样会很好,如果我们,哦,把情况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停住了,看了看旁边的哈利,接着说,“因此我打算学习怎么样正确地保护自己,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而是练习真正的咒语——” “但是,我打赌你也想通过你黑魔法防御课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吧?”michaelcorner说,紧盯着她。 “当然,”赫敏立即说。“但更重要的,我想得到正确的防御训练,因为……因为……”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黑魔王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大家即时的反应是可预见的。秋的朋友尖叫着,把黄油啤酒溅到了身上。terryboot无意识地抽搐着,padma patil颤抖着,纳威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喊声,他成功的把它转成了一阵咳嗽。总之,所有的人,都专注地,更加热切地看着哈利。 “恩……计划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赫敏说。“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我们需要决定怎么干——” “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回来了?”赫夫帕夫的金发魁地奇队员用一种攻击性地语调说。 “恩,邓不利多相信——”赫敏开口道。 “你是说,邓不利多相信他,”金发男孩对哈利点了点头。 “你是谁?”罗恩相当粗鲁地说。 “zachariassmith,”那男孩说,“我想我们有权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认为那个人已经回来了。” “看,”赫敏很快打断他说,“这不是我们这次会议将要讨论的——” “好了,赫敏”哈利说。 他刚开始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认为赫敏应该想到的。一些人——也许是大多数人——来是希望能听到他的第一手故事。 “是什么让我认为那个人回来了?”他重复说,直盯着zacharias,“我看见了他。邓不利多告诉了全校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话,你不必相信我,我也不会浪费一个下午来试图说服任何人。” 当哈利说话时,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屏住了呼吸。哈利有个感觉,甚至那个酒吧招待也在听。他用那块肮脏的擦布擦着同一个玻璃杯,使它更脏了。 zacharias轻视地说:“邓不利多去年只是告诉我们塞德里克-迪戈里被那个人杀了,而你把迪戈里的尸体带回了霍格瓦兹。他没告诉我们细节,他没说迪戈里 到底是怎么被谋杀的,我想我们都想知道——”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听到底伏地魔是怎么谋杀一个人的,我不能帮你,”哈利说。他的脾气,这些天来一直都很容易发作,这时又升了起来,他没把眼睛从zacharias smith挑衅的脸上挪开,并决定不去看秋。“我不想谈论塞德里克-迪戈里,知道吗?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这个,你最好赶快离开。” 他愤怒地往赫敏那看了一眼,这全部,他感到,都是她的错。她决定把他当成一个怪人来展示,当然他们都会来看他的故事到底多么荒诞。但没有人离开他们的座位,连zacharias smith都没有,尽管他一直专心盯着哈利的脸。 “那么,”赫敏说,她的音调又高了上去。“那么……就象我说的……如果你们想学防御术,那我们需要计划出我们怎么学,我们多长时间碰头一次以及我们在哪里学——” “那是真的吗,”那个有褐色长辫子的女孩打断了她,看着哈利:“你能召唤守护神?” 人群中发出一阵感兴趣的议论声。 “是的,”哈利有点自卫的说。 “一个有形状的守护神?” 这句话勾起了哈利的一些记忆。 “恩——你不认识bones吧,认识吗?”他问。 那女孩笑了。 “她是我姑妈,”她说,“我是susanbones,她跟我说了你的听证会。所以——那是真的吗?你召唤了一个牡鹿守护神?” “是的,”哈利说。 “啊呀,哈利,”李说,看上去深受震动,“我完全不知道这个!” “妈妈叫罗恩不要到处传扬这个,”弗雷德说,对哈利裂嘴笑着。“她说那样会有很多人注意你(shesaidyougotenoughattention asitwas)。” “她说的没错,”哈利说,很多人笑了。 那个戴面纱独自坐着的女巫在座位上稍微挪动了一点。 “那么你是不是用邓不利多办公室里的宝剑杀了一条蛇怪?”terryboot问:“这是去年我在那儿的时候,墙上的一副肖像告诉我的……” “恩——是的,我做过,是的,”哈利说。 justinfinch-fletchley吹了声口哨,creevey兄弟交换了一个敬畏的眼神vender brown轻叫了一声“太绝了!”哈利感到耳根有点发热,他决然地望着其他任何地方,只要不是秋。 “在他一年级的时候,”纳威大声对大家说,“他保护了魔法石——” “哲人之石”赫敏订正说。 “是的,从那个人手里,”纳威最后说。 tt的眼睛瞪的和帆船币一样大。 “更别说,”秋说(哈利猛的看向她,她正微笑地看着他,他的胃里又一阵翻腾)“去年他在勇士比赛中他完成的所有任务了,通过了龙、merpeople和acromant还有别的。” 桌旁响起了一阵赞同的议论声。哈利的肠胃在蠕动着,他试着调整表情以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兴高采烈。刚才秋对他的赞扬使他曾对自己发誓要告诉他们的事变的更加、更加难以出口。 “瞧,”他说,大家又立刻陷入了沉静,“我……我不想让我听起来好象在谦虚或什么的,但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 “通过龙的时候没有,”michaelcorner立刻说。“飞过去的时候真是相当酷……” “是啊,唔——”哈利说,感到要否认的话会是很无礼的。 “而且今年夏天没人帮你除掉那些摄魂怪,”susanbones说。 “不,”哈利说:“不,好吧,我知道没人帮我的时候我做了一些事,不过我想说的重点是——” “你是想逃避不向我们展示什么吗?”zachariassmith说。 “我有个主意,”在哈利开口前,罗恩大声说,“你为什么不闭嘴?” 也许“逃避”这个词给罗恩刺激特别大,不管怎么样,他看着zacharias就好象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揍他一拳,zacharias脸红了。 “好吧,我们到这里来跟他学,他却告诉我们他并不真的能干任何事,”他说。 “这不是他说的,”弗雷德咆哮说。 “你想让我们帮你清理一下耳朵吗?”乔治质问说,从一个佐科的袋子里拉出一跟长的,看上去很致命的金属工具。 “或者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真的,我们不在乎把他戳在哪儿,”弗雷德说。 “哦,好吧,”赫敏急忙说,“接下去……要点是,我们是不是一致同意我们想跟哈利学?” 响起了一阵赞同的议论声。zacharias把胳膊抱在胸前,没说什么,尽管这可能是由于他正忙着注意着弗雷德手里的金属工具了。 “好,”赫敏说,看上去因为事情终于决定了,松了一口气。“那么,然后,下一个问题是我们多久聚会一次。我真的认为我们至少要每周聚会一次——” “那要看,”angelina说,“我们需要确定它不会和我们的魁地奇练习冲突。” “不,”秋说,“也不能和我们的冲突。” “也不能和我们的,”zacharias说。 “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一个适合所有人的晚上,”赫敏说,有点不耐烦,“但你们知道,这很重要,我们是在讨论怎么样从伏地魔的食死徒那里保护自己——” “说的好!”ernie macmin叫道,哈利还以为他会早就开口了;“我个人认为这真的很重要,也许比我们今年做的所有的事都重要,即使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要到了。” 他激动的环顾四周,象是等着人们喊“当然不!”可没人说话,于是他继续说:“我,个人来说我不明白在这个严峻的时刻,为什么魔法部把这样一个没用的老师塞给我们。显然,他们不承认那个人回来了,但是给我们一个积极阻止我们使用防御咒语的老师——” “我们认为umbridge之所以不想让我们接受黑魔法防御术的训练,”赫敏说,“是因为她有种……有种疯狂的想法,认为邓不利多会把学校里的学生当成某种私人军队。她认为他会动员我们反对魔法部。” 几乎每个人听到这个说法都目瞪口呆,每个人,除了lunalovegood,她接着说,“是的,这很可能。不管怎么说,corneliusfudge 有他自己的军队。” “什么?”哈利说,被这条意想不到的消息弄晕了。 “真的,他有一支由火妖(heliopaths)组成的军队,”luna严肃地说。 “不,他没有,”赫敏突然说。 “不,他有,”luna说。 “火妖(heliopaths)是什么?”纳威问,看上去很茫然。 “他们是火的精灵,”luna说,她凸起的眼睛睁大了,使她看起来比平时更疯狂,“高大的,灼热的生物,当他们疾弛在土地上的时候会使面前的所有东西燃烧——” “不存在这种东西,纳威,”赫敏尖锐地说。 “哦,不,他们存在!”luna生气地说。 “很抱歉,但证据在哪里?”赫敏急促地说进。 “有很多目击者的报告。只是你太狭隘,你需要每样东西都挤到你的眼皮底下来——” “恩哼,恩哼,”金妮说,模仿地那么象umbridge,以至一些人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都笑了。“我们能决定一下到底多久聚一次并学习防御课吗?” “是的,”赫敏立刻说“是的,我们正要这样做,你说的对,金妮。” “恩,一周一次听起来不错,”李?乔丹说。 “只要——”angelina开始说。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魁地奇训练,”赫敏用一种紧张的语气说。“那么,接下来要决定的就是我们在哪里见……” 要决定这个更困难,大家都沉默着。 “图书馆?”过了一会katiebell建议说。 “我不认为平斯(pince)夫人会高兴我们破坏图书馆,”哈利说。 “也许某个不用的教室?”dean说。 “是啊,”罗恩说,“麦格夫人(mcgonagall)也许会让我们用她的,在哈利为勇士赛(triwizard)做准备的时候她曾经借给过他。” 第十七章 但哈利相当确信这次麦格夫人不会那么乐于助人。尽管赫敏说过学习小组是允许的,但他直觉到这个小组可能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 “好吧,那么,我们会试着找个地方,”赫敏说。“当我们定了第一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以后我们会给每个人发通知的。” 她从包里翻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然后犹豫了一会,好象要鼓起勇气开口似的。 “我——我认为每个人应该把名字下在这儿,这样我们就知道有谁来了。我还想,”她深呼吸了一口,“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保证不去传扬我们在这里做的事。因此如果你签字了,就表示你不会去告诉umbridge或其他任何人我们在做的事。” 弗雷德拿过羊皮纸高兴地签了名,但哈利注意到一些人不太愿意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 “恩……”zacharias慢吞吞地说,没有接乔治想递给他的羊皮纸,“恩……我想ernie会告诉我什么时候聚会的。” 但ernie看上去也很犹豫要不要签名。赫敏扬起眉毛看着他。 “我——恩,我们是级长,”ernie脱口而出,“如果这张羊皮纸被泄露出去的话……恩,我是说……你说说看,如果umbridge发现这个——” “你刚说这个小组是你今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哈利提醒他。 “我——是的,”ernie说,“是的,我确实那么想,只是——” “ernie,你真的认为我会让这个名单流传出去吗?”赫敏恼怒地说。 “不,不,当然不,”ernie说,看上去不那么焦虑了。“我——是的,当然我会签的。” ernie之后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尽管哈利看见秋的朋友在签名之前非常责难地看着他。等最后一个人——zacharias——签字之后,赫敏拿回羊皮纸,小心地塞进包里。现在这群人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象他们刚刚签了一个协议。 “好了,不耽搁时间了,”弗雷德精神奕奕地站起来,“我和乔治、李还有一些东西要买,回见。” 其余的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秋在离开前用了很多时间来系她的包带,她长长的帘子般的头发垂到前面挡住了她的脸,但她的朋友站在她边上,双臂抱在胸前,催促着她,因此秋别无选择,只得和她一起走了。当她朋友拽着她到门口时,秋回过头来对哈利摆手。 “好,我想这次很顺利,”当几分钟后她、哈利和罗恩走出猪头,来到明亮的阳光下之后,赫敏高兴地说。哈利和罗恩抓着他们的黄油啤酒。 “那个叫zacharias的家伙是个讨厌鬼,”罗恩说,他怒视着远方smith模糊可辨的轮廓。 “我也不大喜欢他,”赫敏说,“但我在赫夫帕夫桌旁跟ernie和hannah谈话的时候他正好听到,而且他看上去非常想来,所以我能说什么呢?而且确实是人越多越好——我是说,michael corner和他朋友不会来,要不是他和金妮出去了——” 罗恩正在喝光黄油啤酒的最后几滴,呛住了并把啤酒喷了出来。 “他什么?”罗恩仓促地说,他愤怒了,现在他的耳朵红的就象生牛肉卷,“她和别人出去——我妹妹和——你什么意思,和michaelcorner?” “是的,所以他和他朋友来了,我想——恩,他们显然有兴趣学习防御术,但如果金妮没告诉michael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起她——?” “他们在圣诞舞会碰到,然后去年年底在一起的,”赫敏镇定地说。他们已经走上了大街,她在scrivenshaft羽毛笔商店外停住,橱窗里展示着很多漂亮的野雉毛笔。“唔……我需要只新的羽毛笔。” 她走进了商店,哈利和罗恩跟着她。 “哪个是michaelcorner?”罗恩愤怒地问。 “深色皮肤的那个,”赫敏说。 “我不喜欢他,”罗恩立刻说。 “大吃一惊,”赫敏压低嗓音说 “但是,”罗恩说,跟着赫敏从一排插在铜制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前走过,“我以为金妮对哈利着迷!” 赫敏同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金妮曾经喜欢过哈利,但几个月前她放弃了。当然,不是她不喜欢他了,”她善意地对哈利补充说,一边研究着一支长长的黑色和金色的羽毛笔。 哈利脑袋里都是秋离开时挥手的样子,对这个话题不象罗恩那么感兴趣,罗恩明显因为义愤填膺而颤抖着,但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了更本质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她现在才说?”他问赫敏,“她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 “对,”赫敏说,“是的,我想要这支……” 她走到柜台,递过去15个镰刀币2肯特,罗恩仍然在她旁边喘着气。 “罗恩,”当她转身对着他时她严厉地说,“这就是金妮为什么没告诉你她看上了michael,她知道你会觉难以接受。所以感谢上帝,别再喋喋不休了。” “你是什么意思?谁难以接受了?我不想对任何事喋喋不休……”罗恩在回去路上一直都在咕哝着。 当罗恩仍然低声诅咒着michaelcorner时,赫敏看了哈利一眼然后低声说,“说了金妮和michael……你和秋怎么样?” “你是什么意思?”哈利急忙说。 他心里就象是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一种强烈的感情使他的脸在寒风中滚烫——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好了,”赫敏微笑着说,“她的眼睛简直没离开过你,不是吗?” 哈利从没感到霍格马得村是那么地漂亮。 第十七章24号教育法令 剩下的周末时光里,哈利感到了整个学期以来前所未有的愉悦。他和罗恩又花了周日的大部分时间赶他们的作业,当然这不能称得上有趣。但因秋日阳光灿烂,他们不再围着桌子,而是把各自的功课扔在一边,在湖边大树的影子下闲逛起来。而决意按时做完所有功课的郝敏,带了更多的毛线,对自己的织针施加了魔法,于是它们便在半空中中反射出耀眼的阳光,“滴答”作响地织出更多的帽子和桌巾。 在知道了他们正在采取行动抵抗昂布瑞吉和魔法部,而昂布瑞吉又是叛乱的一个关键人物的时候,哈利感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在脑中回想着每星期六的会面:所有这些到他这里学习黑魔法防卫术的人、他们听过他的所为后的神态、秋在 triwizard 巡回赛中对他的表现的啧啧称赞——知道了这些人不再把他当成一个说谎的无赖,有些人甚至很崇拜他,他感到如此振奋,以至这种快乐的情绪延续到了星期一的早上——尽管这天没什么他喜欢的课程。 他和罗恩下了宿舍楼,讨论着安吉丽娜关于在夜间练习中练习一种叫slothgrip roll的新动作的主意。当他们经过阳光普照的休息室时,他们注意到室中多出来的物品已经吸引了一小群人在观看。 格兰芬多的布告栏粘贴着一个巨大的告示,它覆盖了在布告栏上的所有其他东西——二手符咒书的售货清单、由argus filch张贴的学校常规提醒、魁地奇队的训练时间表、某种巧克力蛙卡交换启事、weasleys最新的测试广告、去霍格莫德村的周末日期以及各种寻物启事。新的告示是用巨大的黑色字母书写的,在它的底部有一个官方印章,旁边是整齐的花体签名落款: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令 所有学生组织、社团、团体、dubs即日起解散。 学生组织、社团、团体、俱乐部指3人或以上的学生例会。 重新建立必须通过高级检查官(昂布瑞吉教授)的批准。 未得到高级检查官认可和批准的任何社团、团体、俱乐部都不允许存在。 任何建立、参加未经高级检查官批准的组织、社团、群体、俱乐部的学生将被开除。 上述文件依据24号教育法令 签名:多洛瑞斯.昂布瑞吉,高级检查官 哈利和罗恩站在一群忧心忡忡的二年级学生后面,越过他们的脑袋,读着这张通知。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将关闭gobstones俱乐部?”其中一人问他的朋友。 “我估计你的gobstones会没事,”罗恩阴沉沉地说,吓得这名二年级学生跳起来,“而我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你说呢?”当二年级学生匆忙离去后,他问哈利。 哈利正在再次阅读这则告示,自星期六以来便充盈他全身的愉悦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他体内充满了愤怒。 “这绝非巧合”他说,他把手握成拳状,“她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罗恩立刻答道。 “会有人在那酒店偷听,让我们面对这一点,我们不知道多少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他们中的任何人都可能跑去向昂布瑞吉告密。” 而他竟以为他们信任他,甚至认为他们崇拜着他。 “zachariassmith!”罗恩立刻说道,并用拳猛击一下自己的手掌,“或者,我认为michaelcorner也叛变了!” “我想知道郝敏看到了这告示没有?”哈利说,一边扫视那扇通向女生宿舍的门。 “让我们去告诉她吧。”罗恩说。他向前跃进,打开了门,走上螺旋梯。 当他到了第六级阶梯时,一种高声的、哀号似的、听起来像高音喇叭的声音和阶梯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像平滑的石梯。罗恩试图逃跑,他的手疯狂的舞动着,就像一架风车。然后他被新形成的石梯击中,后背着地摔倒在哈利的脚下。 “恩,我不认为我们被允许进入女生宿舍”哈利说着,把罗恩从他脚上扶起来,试图忍住不大笑出声。 两个四年级的女生笑着从石梯上走来。 “噢,谁想上楼去?”她们开心得吃吃直笑,蹦蹦跳跳的笑看着哈利和罗恩。 “是我。” 灰头土脸的罗恩说,“我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这不公平!”当女孩们疯笑着从肖像画洞口离开时,他对哈利补充道:“郝敏被允许进入我们的宿舍,为什么我们不能……?” “这是一条老规矩”,她优雅地滑下石梯,跳到他们面前的地毯上,不费吹灰之力。“在霍格沃兹而言,这是一个历史问题,创立者认为男生相对女生而言较为不值得信赖。不管怎样,你为什么要去那儿?” “来找你,看看这个!”罗恩不由分说地把她拖曳到告示板前。 郝敏的眼睛快速地在告示上扫视,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定有人向她告密!”罗恩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不可能这么做,”郝敏低声说道。 “你太天真了,”罗恩说“因为你诚实可信,你就这样认为吗?” “不,他们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我对那张有我们签名的羊皮纸下了诅咒,” 郝敏镇静地说道,“相信我,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人跑去向昂布瑞吉告密,我们会清楚的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必定会对此感到由衷的后悔。” “他们会怎样?”罗恩以渴望的声调说道。 “如果这样,”郝敏说,“这会让eloise midgeon的粉刺看起来像一对可爱斑点。来吧,让我们享用我们的早餐并看看其他人怎么想的。我想知道这张通知是否张贴在所有房间里。” 一走进大厅,他们就知道不光只是格兰芬多塔贴有昂布瑞吉氏的告示了。强烈的情绪和异常的躁动在门厅里蔓延,人们围着桌子围着桌子议论着他们读到的东西。哈利、罗恩 和郝敏刚一入座,奈威、dean、弗雷德、乔治和金妮便径直向他们走来。 “你看到那告示了吗?” “你们猜她知道了吗?” “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们都注视着哈利,他向周围扫视了一周,确认附近没有老师。 “不管怎样,我们当然还是要那么做的。”他低声说道。 “就知道你会那么说!”乔治兴奋地在哈利臂上重重一击。 “级长呢?”弗雷德问道,探询性的看向罗恩和郝敏. “当然。”郝敏沉着地说。 “ernie和tt在这儿,”罗恩越过他的肩膀张望着,“这里是ravenw blokes和smith,没有人看起来是有污点的。” 郝敏一脸警视: “别去关心那些斑点,那些白痴现在还不会出现在这儿,这种举动让你看起来很可疑,坐下!”她对ernie和hannah比口形,疯狂地向他们作手势让他们重新坐到hufflepuf后!我们—稍后——再—谈!” “一直等到告诉michael,”金妮不耐烦地说,她在长凳上摇摆着,“那些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 她快速走向ravenw那一桌;哈利看着她远去。秋坐得并不远,她正跟一个跟她一起去过猪头酒吧的卷发朋友说话。昂布拉吉是否注意到她又吓得不敢再跟他们会面了呢? 直到他们离开大厅,去上魔法史课,通知激起的巨大反应仍未平息。 “哈利!罗恩。” 是安吉丽娜,她带着绝望的表情,不顾一切的向他们冲过来。 “好的,”当她走近到足以听见他的声音时,哈利悄声说道,“我们仍然试图……” “你难道不知道她的告示包括在魁地奇内吗?”安吉丽娜打断了他,“我们必须申请得到许可,以重组格兰芬多队。 “什么?”哈利说。 “没门!”罗恩一脸惊骇。 “你们阅读了告示,它也提及了团队!因此,听我说,哈利,我说最后一次,请不要再跟昂布瑞吉大动肝火了,否则的话,她可能再也不让我们玩魁地奇了!” “好吧好吧,”看见安吉丽娜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哈利只好先答应下来,“别担心,我会自制的。” “我打赌昂布瑞吉会出现在魔法史教室。”在他们去上宾斯教授的课的途中,罗恩冷冷地说,“她还没有检查宾斯教授呢。我打赌她在那里,赌什么都行。” 可他错了,当他们进入教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唯一一位老师——宾斯教授,像平时一样飘浮在椅子上方一英尺的地方,正准备继续讲授单调而又长篇累牍的巨人战争。哈利今天甚至不想尝试着跟随他的讲课思路。他闲散地在他的羊皮纸上涂鸦,不去理睬郝敏对他的频频怒视和推搡,直到肋骨上一次明显的刺痛惹恼了他,他才抬起头。 “什么?” 她指向窗,哈利环视四周,发现海德薇正栖息在窗子狭窄的边缘上,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凝视着他,它腿上绑着一封信。哈利真搞不明白它,他们刚刚一起用过早餐,究竟为什么它不像往常一样在那时递送这封信呢?他的许多同学也都认出了它。 “噢,我一直很喜欢那只猫头鹰,她是那么的漂亮”哈利听vender对parvati这样叹道。 他瞥了一眼还在继续朗读笔记的宾斯教授,教授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班级里对他的注意力比往常更少了。哈利悄悄地离开他自己的座位,蜷缩着身子,飞快地穿过教室里的排排座位来到窗边,他滑动着窗钩,缓缓打开它。 他希望海德薇伸出它的脚,那么他就可以拿走信,然后让它飞回猫头鹰屋。但那个时候窗子已经开得足够宽,因此海德薇希望可以飞进去,于是它寂寞地叫了起来。他忙关上窗,不安地向教授瞥了一眼,再次蜷缩着身子,把海德薇放在肩膀上,快速返回到自己的座位,又把它转移到自己膝上,解下绑在它腿上的信件。 直到那时他才突然发现海德薇的羽毛奇怪地卷曲着;有些倒了,它的一只翅膀耷拉着。 “它受伤了!”哈利低声说,一边弯下头靠近它。郝敏和罗恩倾斜着身子以便靠得更近;郝敏甚至放下了她的羽毛笔。“看,它的翅膀的这里有些不妥。” 海德薇颤抖着,当哈利碰触她的翅膀时,它忍不住轻跳了起来。海德薇所有羽毛都竖了起来,它责备地看着他。 “宾斯教授,”哈利大声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向他,“我感到有点不舒服。” 宾斯教授把他的视线从笔记上移开,惊讶地看着哈利,却像往常一样,只发现满屋子的人。 “感到不舒服?”他模糊地重复道。 “浑身都不舒服,”哈利把海德薇藏在背后,坚定地迈开步子,“我认为我需要飞速赶到医院去。” “是的,”宾斯教授说,明显的有些手足无措,“是的,是的,飞速赶到医院,好的,你可以走了,那么,perkins。” 一出教室,哈利就把海德薇重新放到肩上,匆忙地在廊上行走,直到离开宾斯教授的视力可及之处才停下来思考。他心目中治疗海德薇的首选当然是海格,但由于他现在并不知道海格在哪儿,于是他唯一剩余的选择就是向grubbly-nk教授寻求帮助。 他从窗内窥视窗外那阴郁多风的土地,靠近海格的小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她的告示;如果她现在不在授课,她可能会在教研室。他走下楼,海德薇在他肩上虚弱地摇摆着,不时发出柔弱的哀号。 在教研室大门两侧分别嵌着一只石兽装饰。当哈利靠近大门,其中一个石兽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你现在应该在课堂上,小家伙。” “这事很紧急。”哈利说得很简略。 “噢,急事,是吗?”另一只石兽用尖锐的声调说道,“好吧,这倒让我们做起本职工作来了,不是吗?” 哈利敲了敲门,他听到脚步声,门开了,他与麦格教授面面相觑。 “你没有被判处又一次禁闭吧!”她立刻说道,她的方形眼镜闪耀着警示的光芒。 “没有,教授!”哈利急忙为自己辩白。 “好的,那么,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课堂上呢?” “显而易见的,是因为有急事,”第二只石兽用他的丑恶嘴脸说道。 “我在寻找grubbly-nk教授,”哈利解释道,“这是我的猫头鹰,它受伤了。” “受伤的猫头鹰,是吗?” grubbly-nk教授一手持着烟管,一手持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出现在麦格教授的肩上。 “是的。”哈利小心翼翼地把肩膀上的海德薇轻轻举起来,“它出现在其他的投递猫头鹰后面,它的羽翼变得很古怪,看。” grubbly-nk教授用牙齿紧紧咬住烟管,然后在麦格教授的注视下从哈利手中拿走海德薇。 “恩,” grubbly-nk说,她的烟管在她说话时来回地摆动着,“它好象被某种东西袭击了。真难以想象什么东西会把它伤成这样。当然的,thestrals会时常猎取鸟儿,但是海格已经好好地训练过霍格沃兹的thestrals,让它们不再去招惹猫头鹰了。” 哈利不想知道也不关心什么是thestrals,他只想知道海德薇能否复原。可麦格教授却用敏锐的目光看着哈利,问道:“你知道这只猫头鹰飞了多远的路吗,波特?” “恩,”哈利说,“大概有到伦敦那么远,我想。” 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当他看到她双眉紧缩,就知道她已经明了“伦敦”实际上意味着“grimmauldce,十二号。” grubbly-nk教授从她的长袍中掏出一片单片眼镜,把它塞进自己的眼睛里,近距离检查海德薇的翅膀。“如果你把它交给我的话我可以很快让它复原,”她说,“她这几天无论如何不能飞得太远。” “恩,好的,谢谢你。”哈利说,正在此时,休息铃响了。 “没问题,”grubbly-nk教授粗声说,随即返回了教研室。 “等一下,wilhelmina!”麦格教授匆匆喊道:“波特的信!” “噢,是的!” 哈利说,他差点忘了海德薇腿上的纸卷。grubbly-nk把信移交给哈利,然后就带着海德薇在教研室中消失了。海德薇消失前一直紧盯着哈利,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样抛下它。哈利感到有点心虚,他正想离开,却被麦格教授叫了回来。 “波特!” “是的,教授?” 她上下扫视着门廊,两个方向都有学生走出来。 “记住,”她看着他手中的纸卷快速地低声说道,“那个霍格沃兹与外界的联络渠道将会被看护得好好的,你会这样做吗?” “我……” 哈利正想作答,但是走廊上的学生们已蜂拥而至。麦格教授向他点了点头,撤回了教研室。留下哈利被熙攘的人群席卷入院中。他发现罗恩和郝敏早已站在安全的角落,他们的外衣领子在风中翻飞。哈利一边跑向他们,一边打开纸卷,发现纸卷上有五个词——是小天狼星的笔迹:今天,老时间,老地方。 “海德薇还好吧?”郝敏忧虑地问道,此刻他才回过了神。 “你把它带去哪儿了?”罗恩问 “grubbly-nk教授那儿,”哈利说,“我还见到了麦格,听着。” 他把麦格所说的话转告给他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们并不感到震惊。相反的,他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什么?”哈利说,把眼神从罗恩身上转到郝敏身上又再转回来。 “好,我刚刚只是在跟罗恩说话。如果有人试图在中途阻截海德薇,那会怎么样?我是说,它还从未在以前的飞行途中受过伤,不是吗?” “无论怎样,那是谁的信?”罗恩问,从哈利手中拿过纸条。 “用鼻音讲。”哈利轻声提醒道。 “‘老时间,老地方’?他说的是教研室的炉火中吗?” “显然的,”郝敏说,她也正在阅读纸条,她有点心神不安,“我希望没有其他人读过它。” “但是它到我手里时依旧是密封的,”哈利像她一样尽量试图让自己信服,“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以前跟他在哪见面,那么就没有人会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我不知道,” 郝敏一脸焦虑,当铃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她猛把他的背包拉过肩,“用魔法重新密封纸卷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也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监视壁炉网络系统,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我们怎么才能在信件不被阻截的情况下警告他。” 他们走下石梯去上魔法学课程,三个人都走了神。但当他们走到最后几级台阶时,却被马尔福的声音从沉思中唤醒。他站在斯内普的教室门外,挥舞着一张官方文件样的羊皮纸,故意提高了声音以便让他们能够清楚的听到每个字。 “是的,昂布瑞吉批准史莱哲林学院的魁地奇球队继续活动,我今天一大早就去向她申请了。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我是说,她跟我的父亲很熟,他经常出入魔法部。看格兰芬多是否能得到批准继续参加球赛是件趣事,不是吗?” “别生气,”郝敏小声向哈利和罗恩哀求道,他们怒视着马尔福,脸儿通红,拳头紧握,“这正称了他的意。” “我是说,” 马尔福又把声调提高了一点,他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看向哈利和罗恩所在的方向,“如果这个问题跟魔法部的影响有关,我可不认为他们有多少机会。据我父亲所言,他们近年来一直在找理由解雇韦斯利(罗恩的父亲,在魔法部任职)。波特也一样。我父亲说把他送到st mungo魔法疾病医院去只是个时间问题。很明显,他们对脑袋被魔法搞混的人有特殊的防护措施。” 马尔福做了个鬼脸,他垂着嘴,眼珠乱转。crabbe和goyle和往常一样发 出咕哝的笑声,pansyparkinson快乐地尖叫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哈利的肩上猛撞了一记,撞得他向一边倒去。马上他就明白刚刚是奈威(哈利在葛来分多的同学,是记性差的迷糊鬼,常惹麻烦)走过他身旁,径直地向马尔福冲去。 “奈威,不要!” 哈利飞奔向前,抓住了奈威的长袍。奈威疯狂的挣扎,他双拳乱舞,拼命挣扎着试图靠近马尔福。马尔福顿时惊骇万分。 “帮我!” 哈利向罗恩求助,他用一只手绕过奈威的脖子,勉力把他拖了回来,远离史莱哲林s学院。crabbe和goyle舞动着他们的胳膊,站到马尔福身前,准备搏斗。罗恩抓住了奈威的手臂,和哈利一起成功地把奈威拖回格兰芬多线内。奈威的脸涨得通红,哈利强加于自己喉咙上的压力致使他变得相当混乱,单个的单词杂乱无章地从他口中蹦出来。 “不要,有趣,别,麻瓜,展示,他。” 魔法学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出现在那里。他用黑眼睛扫视着格兰芬多交界线,哈利和罗恩正在那里跟奈威扭打成一团。 “打得很起劲啊,波特,weasley,隆巴顿?” 斯内普用他冷酷的嗓音轻蔑地嘲弄道。格兰芬多扣十分。波特,放开隆巴顿,不然就罚你禁闭。全部给我进来!“ 哈利松开奈威,他气喘吁吁,对哈利怒目而视。 “我必须阻止你,”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边捡起他的书包,“crabbe和goyle会把你撕成两半!” 奈威一言不发;他只是夺过自己的书包,走入魔法教室。 “以梅林的名义,”罗恩缓慢地说,跟在奈威后面,“那是为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他清楚知道,奈威为什么会对石墙高中的人们的大脑受到魔法损害这种话题感到痛苦,但是他已经对邓不利多发誓,他将不告诉任何人奈威的秘密,甚至奈威也不知道哈利知道这件事。 哈利、罗恩和郝敏像以前一样坐在班级靠后的位置上,拿出羊皮纸、羽毛笔和《一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整个班级都在轻声议论奈威刚刚的举动,但当斯内普教授“砰”地关上室门,一切立刻归于沉寂。 ———————————————————————————————— “你们应该注意到”斯内普用他低沉的声音轻蔑的说,“我们今天有位客人。” 他向地牢阴暗的一角示意,哈里看见昂布瑞奇教授正坐在那儿,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记事板。他向罗恩和赫敏旁边瞟了一眼,抬了抬眉毛。斯内普和昂布瑞奇是他最讨厌的两个老师。他很难弄清他更希望谁取得胜利。 “我们今天将继续研究strengthening solution。你们会看到你们配的药和上周留下时的一样;如果配的正确,它们应该在周末后酿造成功——说明——”他再一次挥动他的魔杖“——在黑板上。继续干。” 墙角的昂布瑞奇教授把上课的第一个半小时花在做笔记上。哈里极有兴致的听着她向斯内普提问;他的兴致使他又对自己配的药掉以轻心。 “火蜥蜴血,哈里!”赫敏一边抱怨一边抓住他的手腕,防第三次放错药,“不是石榴汁!” “知道了”哈里含糊的说,他放下瓶子继续向那个角落看。昂布里奇站了起来。当她走到离正在弯腰看迪安.托马斯的锅炉的斯内普两条桌子远时,“哈,”他轻声说。 “唔,这节课似乎适合于他们水平,”她兴致勃勃的在斯内普背后说“但我仍然怀疑教他们配像strengthening solution一类药品是否合适。我认为魔法部会考虑把它从教学大纲中删除。”斯内普慢慢地直起腰,转过身看着她。 “迄今为止…你在霍格渥茨教过几年书?”她问,她的羽毛笔平放在记事板上。 “十四年,”斯内普回答。他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哈里一边密切观察,一边加入几滴药;他的药危险的嘶嘶作响,然后由绿松石色变成橘红色。 “就我所知你最初申请的是教黑魔法防御术。”昂布瑞奇教授问斯内普。 “是的,”斯内普平静的回答。 “但是你没有成功?” “斯内普的嘴唇扭曲了。 “明摆着。” 昂布里奇教授在她的记事板上潦草的记了几笔。 “就我所知自你在这工作起,你每年都在申请这一职位” “是的”,斯内普平静的说,几乎没有挪动嘴唇。他看上去十分恼怒。 “你知道邓不利多为什么一直拒绝给你这个职位?”昂布里奇问。 “我建议你去问他本人”,斯内普急促的说 “噢,我会的”,昂布瑞奇教授说,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猜这是调查的有关内容?”斯内普问,他的黑眼睛眯了起来。 “噢,是的”昂布瑞奇教授说,“是的,魔法部彻底了解每一名教师的——恩——背景” 她转过脸,走向潘茜.帕金森,然后问她关于课程的问题。 ———————————————————————————————— 斯内普向哈利看去,他们对视了几秒后,哈利才慌忙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药剂上头,药剂淤结在一起,发出橡胶被烧焦时的那种浓烈而又刺鼻的味道。 “那么,波特,你又不能得分了。”斯内普的言语中充满了敌意。他魔杖一挥,清空了哈利的锅炉。“你给我写一篇文章,介绍这药剂的正确成分,标出你出错的原因及过程,下节课交,知道了吗?” “是的。”他狂暴的说道。斯内普已经给他们布置过家庭作业,除此之外,他这个晚上还要参加魁地奇训练。这意味着他又得度过许多不眠之夜。现在想来,他早上起床时的满心愉悦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啊。现在他打心底里希望着一天能快点结束。 “也许我会缺席占卜课。”他一脸阴郁。午餐后他们站在院子里,任风抽打着他们的长袍和帽边。“我想装病,那么我就可以用上课的时间完成斯内普教授布置的文章。那么我就不必熬夜了。” “你不能逃课。”郝敏神情肃穆。 “听着,你已经退出了占卜课,你恨trwney” “我不恨她,” 郝敏傲慢地说道,“我只不过认为她是一个完全的骇人听闻的老师和一个彻头彻尾的老骗子。但是哈利已经错过了魔法史,因此我认为他今天不该再缺席任何一堂课了。 太多的事实被忽视了,因此半小时后,哈利坐在了占卜教室闷热而又神秘的气氛中。他对每个人都感到不满。trwney教授又开始分发《thedream oracle》的资料。哈利确信对他而言,去完成斯内普教授惩罚他写的文章,要比呆坐在这里试图从一大堆虚构的梦中找出意义好得多。 尽管如此,看来他却不是唯一一个在占卜课上火大的人。trwney教授猛的把一份资料摔在那张隔在哈利和罗恩中间的桌子上,然后一阵风似的走了,嘴里念念有词;她又把剩余的资料扔给seamus和dean,她勉强避开seamus的头,把最后一本资料猛戳向奈威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使他从他的软垫上滑了下来。 “好,继续!” trwney朗声说道,她的声音尖锐非常,并且稍微有点歇斯底里,“你们知道下面该怎么做!难道我的教学素质低下到从来没能让你们学会如何打开课本吗?” 整个班尴尬地看着她,然后面面相觑。可是哈利现在却认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她坐回到她高高在上的教师椅时,她那双有预见能力的眼睛充满了愤怒的泪水。他把头倾向罗恩的头,对他耳语道:“我认为她已经拿回了(昂布瑞吉)对她的检查报告。” “教授?”parvatipatil轻声说(她vender一向对trwney教授崇敬有加),“教授,有什么——恩——不妥吗?” “不妥!” trwney教授喊道,从她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情绪的波动,“当然没有!我当然是受到了侮辱。那是反对我的暗示,是欲加之罪。但不,这本身没有任何不妥,当然不会有!” 她吸了口气,身子有些发抖。她别过脸去,愤怒的泪水从她的镜片下泄漏出来。 “我什么也没说,”她哽咽了,“十六年来无私的奉献和服务,这都过去了,很显然,被忽视了。但我不该被侮辱啊!不,我不该!” “但是,教授,谁侮辱了你?”parvati羞怯地问道。 “establishment!” trwney教授用一种沉痛的抑扬顿挫的戏剧性的声调说道,“是的,那些被乌云遮蔽了双眼的人不能像我一样看清这个世界,不能知道得像我一样多。因此,理所当然的,我们这些预言家便经常生活在恐惧之中,总是受到迫害!这真是……唉!我们的命运啊……” 她哽咽着,用披肩的尾端轻拭她双颊的泪痕,接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镶有花边的手帕,用力地擤起鼻涕来,那声音就像皮皮鬼发出的咂舌声。 罗恩吃吃地笑起来vender厌恶地白了他一眼。 “教授,”parvati说,“你的意思是……这是否跟昂布瑞吉教授……”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trwney喊道,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她的珠子卡嗒卡嗒的响,她的眼镜反射着光芒。“继续好好做你们的作业!” 她把剩余的时间花在在他们之间大步来回走动中。她的眼泪仍不断的从镜片下面泄漏出来,她的咕哝听起来像隐藏在她呼吸中的凶兆。 “(现在)有充分的理由可以选择离开了。查验报告中的侮辱,我们都能看到,她怎么敢这么做。” “你和昂布瑞吉教授很有些共同之处嘛,”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再次见面的时候哈利悄声对郝敏说,“她显然也认为trwney不过是个老骗子,只是她把这观点表达在查验报告上了。” 他说的正起劲的时候,昂布瑞吉教授进来了,她穿着黑天鹅绒礼服,一脸做作的表情。 “午安,同学们。” “午安,昂布瑞吉教授,”他们含混不清地回应道。 “请把魔杖收进去。” 但这次没有人再在应答的时候慌成一团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花这闲工夫去把魔杖拿出来(反正要收回去的,换了我也懒得拿出来。) “请翻开《防御魔法》第34页,朗读第三章节,章节标题是‘在魔法攻击无效的情况下’,这可真是——”(therewillbe——) “没说的(-noneedtotalk)”哈利、罗恩和郝敏异口同声地说,undertheirbreaths. * “不再有魁地奇训练了。”安吉丽娜沮丧地对晚餐后刚进入休息室的哈利、罗恩和郝敏说。 “但是我已经够自制了!”哈利惊骇万分,“我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安吉丽娜,我发誓,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吉丽娜痛苦地说道,“她只是说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这事。” “有什么好考虑的?”罗恩怒火中烧,“史莱哲林的球队已经得到她的许可了,为什么我们不能?” 第十九章 “我觉得我们还应该有个名字。”她欢快地说,“促进团队的团结和热情,怎样?” “叫‘反对阿不莱吉联盟’怎么样?”安吉利娜满怀希望地说。 “或者叫‘魔法部是笨蛋团’?”弗雷德提议。 “我在想…”赫敏朝弗雷德皱了皱眉毛,“应该是一个不能显示出我们在干什么的名字,那样在别的地方谈到时就不会让别人知道。” “‘防御协会’怎么样?”秋说,“有人时就叫它‘疙瘩’(由da想到拼音da,找到‘瘩’,干脆叫‘疙瘩’——译者注),别人一定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嗯!‘疙瘩’不错。”金妮说,“不过全名可以改成‘邓布利多的军队’,因为他是魔法部最害怕的人,对不对?” 一阵赞同的嘀咕声。还有笑声。 “都同意‘疙瘩’?”赫敏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跪到软垫上统计票数。“以多数票通过!” 她把签满名字的羊皮纸钉到墙上,然后用大大的字写道:邓布利多的军队! “好了。”她坐下后,哈利说,“开始练习吧?我在想,我们先练习‘除你武器’怎么样?你知道的,缴械咒。我知道这个太简单了,但是它真的有用…” “哦好了!”撒迦利亚-史密斯翻了翻眼睛,抱起胳臂,“我不觉得除你武器可以帮我们对抗神秘人,你觉得呢?” “不过我用它和他决斗过,”哈利轻轻地说,“我救了我自己,就在六月。” 史密斯像傻瓜一样地张大了嘴巴。房间里静了下来。 “但是如果你们觉得太简单,可以离开。”哈利说。 史密斯没有动。没人离开。 “好吧,”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哈利的舌头比任何时候都干,“我想我们可以分组练习。” 所有的人马上行动起来,分成一组一组。只有纳威孤单一人。 “你可以和我一起。”哈利对他说。“好吧!数三下!好,一、二、三!”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除你武器的喊声。魔杖到处乱飞;喊错的咒语弹到书架上,把书全拽了出来。哈利的速度比纳威快好多,于是纳威的魔杖弹到了天花板上,闪出一片火星,然后又啪嗒一声落到一个书柜顶上。哈利只好施一个飞来咒把它还给纳威。看看周围,他确信首先练习最基本的咒语是完全正确的;很多人都念错了咒语;多数人的咒语都只能让对手后退几步,或者干脆从他身边擦过。 “除你武器!”纳威喊道。哈利一不留杖竟然真的飞了出去! “我做到了!!”纳威兴奋地说,“我还从来没试过。我做到了!!!” “很好!!”哈利鼓励说。他不打算告诉纳威,他的敌人可不会悠闲地呆在那儿等着他来打。“听着,纳威,你能不能先去和罗恩和赫敏练习一会儿。我必须去看看别人做的怎么样。” 哈利走到房间中间。一件奇怪的事降临到撒迦利亚-史密斯头上。每次他念咒准备解除安东尼-高斯顿的武装的时候,他自己的魔杖就会飞出去,而安东尼这时什么都没做。哈利对于这个没必要奇怪:弗雷德和乔治就在不远的地方轮流对着他下咒。 “不好意思哦,哈利。”乔治看见哈利正望着他,忙说。“管不住自己~” 哈利转到另一边,去纠正念错的咒语。金妮和迈克尔-考勒一组;她做得很好,要不就是迈克尔实在太差劲或者他不想对她下咒。厄尼-马克米兰把他的魔杖摇得天花乱坠,这倒给了他的对手可乘之机;克利维兄弟很努力,但是他们是造成书架上的书到处乱飞的罪魁祸首;露娜-爱好稍微好一点,偶尔可以打飞贾斯汀-芬奇弗莱特利的魔杖,不过多数时候只是让他的头发竖起来。 “好了,停!”哈利大喊,“停!!停!!!!” “我想我得有个哨子才行。”他心想,然后突然附近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哨子。他一把抓起来,使劲一吹。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的魔杖。 “不太坏。”哈利说,“但是我们到这儿是来提高的!”撒迦利亚-史密斯瞪着她。“我们再试一次!” 他又开始到处走动,不时停下来纠正那些错误。渐渐的,大家都有了个样子。 他试着躲开秋那一群人,但是别的地方已经来回几次了,有人提醒他不该忽视那边的人。 “哦不!”当哈利走近时听见秋大叫,“除你雾气!我是说…除你瓷器!……哦,真对不起,玛丽埃塔!” 她的卷发朋友的袖子着火了;玛丽埃塔用魔杖把火熄灭,然后瞪着哈利,好像那是他的错一样。 “你让我觉得紧张。之前我做的都很好!”秋沮丧地对哈利说。 “那个,很好。”哈利撒了个谎。但是当她抬起头望着他,他又说:“呃,不是,那个蛮糟的。但是我知道你能做对。我刚才看到了。” 她笑了起来。她的朋友玛丽埃塔酸酸地望了望他们俩,转身走了。 “别管她。”秋小声说,“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来,是我拖她来的。他父母禁止她做一切反对阿不莱吉的活动。你知道,他妈妈在魔法部上班。” “你的父母呢?”哈利问。 “哦,他们也禁止我和阿不莱吉作对。”秋自豪地说,“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准备和神秘人作对,特别是在塞得里克…” 她顿住了,看起来很难过。一阵尴尬。特里-布特的魔杖飞了过来,擦过哈利的耳朵,重重地撞上了艾丽西娅-斯平莱特的鼻子。 “呃,我爸爸倒是特别赞成反对魔法部的举动!”露娜-爱好在哈利身后骄傲地说,显然她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而此刻她的对手贾斯汀-芬奇弗莱特利正在试图把自己从裹在他头上的袍子里解救出来。“他总是说他完全相信福吉;我是说,相信福吉屠杀妖精的数量!还有当然他在利用神秘事物司调制可怕的毒药,用来毒杀那些反对他的人。还有他的阿古布拉-斯拉史克特…” “别问她怎么回事。”哈利悄悄对看起来不解的秋说。她咯咯笑起来。 “嘿,哈利!”赫敏在房间那一头问道,“你看时间了么?” 他低头看看表,惊讶地发现十点已经过了九分了,就是说他们必须立即回到公共休息室,否则就极有可能被费尔奇逮个正着。于是他吹响哨子;所有人都停止了“除你武器”,有两根魔杖掉在地上。 “好,今天很不错!”哈利说,“但是我们超时了,得快点离开这儿。下周老时间老地点?” “越快越好!”迪安-托马斯急忙说。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安吉利娜马上说:“魁地奇赛季就要开始了,球队也要练习!” “那就下个星期三见。”哈利说,“我们到时再商量别的训练。快点,我们最好赶快走。” 他拿出活点地图仔细看了看,让他们三三两两的离开,看着他们安全进入休息室:赫奇帕奇的去地下走廊,从那里也可以到厨房;拉文克劳的去城堡西边的塔楼;格兰芬多的顺着走廊到达胖夫人的肖像画。 “真的非常非常棒,哈利。”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赫敏了。 “嗯!很棒!”罗恩兴奋地说。他们走出房间,看着那扇门消失在石壁中。“看见我解除赫敏的武器了吗,哈利?” “就一次。”赫敏讽刺地说,“可我打到你的次数比你的多不知多少倍…” “不止一次!我打到最少三次…” “是呀,如果算上你自己绊倒撞掉我的魔杖的那一次…” 他们俩一直吵到休息室,但是哈利完全没有在听。他的一只眼睛正盯着活点地图,但是心里正想着秋的话,她说他让她觉得紧张…… 第十九章狮子和毒蛇 哈利觉得最近两个星期他的心中好像有什么护身符似的,一个令人激动的秘密他上完umbridge的课,甚至使他在看着umbridge讨厌的凸出的眼睛时能装出殷勤的样子。他和da就在umbridge的鼻子底下反抗她,做的正是她和魔法部最怕的事。当他在课上装着读wilbert slinkhard的书的时候,他就会满意地回想起da最近的聚会,回忆纳威怎么样成功地解除了赫敏的武器,colin creevey经过三堂课的努力怎样掌握了障碍咒,parvatipatil怎样用一个很完美的还原咒,将桌上的窥镜变成了灰尘。 哈利觉得很难为da的会面定一个固定的时间,因为他们要适应三支不同的魁地奇队伍的训练时间,而且训练时间常会因为坏天气的影响而重新安排。但哈利觉得这样挺好,他有一种感觉,不固定的聚会时间更好一点,如果有人在监视他们,这会让他们难以得逞。 赫敏很快想出了一个非常聪明的方法,万一有什么变化,可以用来通知全体成员下一次聚会的日期和时间,因为如果不同学院的人总是穿过大厅相互交谈的话,会显得很可疑。她发给每个da成员一个假的金加隆(罗恩第一次看到装金加隆的篮子时非常兴奋,还以为赫敏真的在分发金子)。 “你们看见金币边上的数字了吗?”在第四次聚会快结束的时候赫敏说,并拿起了一个金币查看上面的数字。在火把的照耀下金币泛着黄色的光芒。“在真的加隆上有的只是铸造金币的古灵阁精灵刻上的序列号,可这些假金币上的数字会显示我们下一次会面的日期和时间。当日期变化时金币会发热,要是你们把金币放在口袋里的话就可以感觉到。我们一人拿一个,当哈利决定了下次聚会的时间后就改变他硬币上的时间,因为我已经给金币施了转换咒,所有人的金币上的时间会随着他金币的改变而改变。” 她说完后大家一阵沉默,赫敏不安的看着大家。 “哦——我本来以为这是个好主意,”她不确定地说,“我的意思是,就算umbridge翻我们的口袋,有一个金加隆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不是吗?不过……哦,如果你们不想用的话——” “你会用转换咒?”terryboot问。 “是的,”赫敏回答。 “可是,那不是高级巫师等级考试的水平吗?”他小声说。 “噢,”赫敏说,并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谦虚,“噢,是的,我想是吧。” “你怎么没分在拉文克劳?”他询问,用某种近乎惊奇的眼光看着赫敏。“象你这么有头脑的人?” “好吧,分院式的时候分院帽真的想过要把我分到拉文克劳的,”赫敏爽快地说,“可是他最终决定把我分在格兰芬多。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用这些金币?” 大家低声交换了意见表示赞同,于是每人都上前从篮子里拿了一个金币。哈利站在一旁看着赫敏。 “你知道这使我想起了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 “食死徒的伤疤。伏地魔碰到其中的一个伤疤,其他的人的伤疤燃烧,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的主人在召唤他们。” “好吧……是的,”赫敏平静的说,“我就是从这里得到的灵感,但你应该注意到了我把日期刻在了金属上而不是你们的皮肤上。” “对啊……我比较喜欢你的方法,”哈利笑着把金币放进口袋。“我想唯一的危险就是我们有可能把它当成真的金币花掉。” “奢侈的机会,”罗恩说,一边有点悲哀地看着他的金币,“我都没有真的金币可以和它搞混。” 第一赛季的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因为安吉丽娜坚持每天都练习,da的聚会一直在推迟。事实上因为很久都没有举行魁地奇杯了,使得大家都更加兴奋并期待着比赛的到来。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对比赛的结果非常期待,当然,对他们来说,无论结果怎样,来年他们都要和两支队伍交手的。而各学院的院长们,尽管他们试图用运动家精神来掩饰这一点,他们还是希望自己这方获胜的。当麦格教授在比赛前的一个星期放弃了给他们布置作业时,哈利才意识到她对在比赛中打败斯莱特林是多么的重视。 “我相信你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她高傲的说。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耳朵,直到麦格教授严肃地看着哈利和罗恩说,“我已经习惯魁地奇冠军杯被我们学院夺得了,小伙子们,我可不想把它交给斯内普教授,所以用这额外的时间加紧练习,知道吗?” 斯内普非常明显地在偏袒斯莱特林队,他频繁地为斯莱特林预定练习场,弄得格兰芬多的球员很难订到场地来练习。他也装着没听到斯莱特林的人在走廊上对格兰分多球员施咒的传言。当alicia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进了医院,因为她的眉毛越长越浓密,很快就遮住了她的视线并盖住了她的嘴巴时,斯内普不顾14个证人作证说他们看见了斯莱特林的守门员miles bletchley在alicia在图书馆看书时在她背后用咒语攻击了她,坚持说alicia肯定是尝试对自己施了个增毛咒。 哈利乐观地认为格兰芬多能获胜。不管怎么样,他们从来都没有输给过马尔福的球队。诚然,罗恩的水平还赶不上伍德,但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在练习了。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失误了一次后就容易丧失信心,如果他漏过了一个球就会惊慌失措,然后出现更多的失误。另一方面,哈利看过罗恩在训练时救过很多好球。在一次难忘的练习中,罗恩用一只手控制着扫帚用力将鬼飞球击离了球门,球飞过了整个球场,穿过了另外一边的中心区。其他队员认为这个救球可以和最近爱尔兰国际守门员barry ryan扑救波兰最好的追球diw zamojski的那个球相比了。就连弗雷德也说他和乔治也许还会以罗恩为荣,他们会认真考虑承认罗恩是他们的亲戚,同意他们四年来一直否认的。 哈里唯一真正担心的是,罗恩会不会在上球场之前就被斯莱特林的心理战术惹恼,哈利,当然,他已经忍受斯莱特林那些卑鄙的勾当四年了,所以诸如“嗨,波特,我听说warrington发誓他会在星期六把你撞下扫帚。”这类的话远远不能让哈利发火,只让他觉得可笑。“warrington的准头真是差劲,如果他瞄准我旁边的人的话我也许会更担心一点。”他反驳道。这些话让罗恩和赫敏笑了起来,也让pansy parkinsons脸上的假笑消失了。 可是罗恩从来没有忍受过被人无情的侮辱、取笑和威胁。当斯莱特林们,一些七年级的、块头比他大的多的男生,在他路过走廊的时候低声说“你在医院预定床位了吗,韦斯莱?”时,他没有笑,脸色有些发青。当马尔福模仿罗恩不小心掉了鬼飞球的动作时(每次他们遇见的时候他都会做),罗恩的耳朵热的发红,他的手抖的那么厉害,以至无论当时他拿着什么都会掉下来。 十月在狂风和暴雨中结束了,十一月到了,冷的像冰冻的铁板,每个早晨都有很重的霜,寒冷的气流吹在人们暴露在外的手和脸上。天空和礼堂里的天花板变成了暗淡、珍珠般的灰色,霍格沃兹周围的山都被雪覆盖着。城堡里的温度变得那么低,因此很多学生在两节课间到走廊时都戴上了他们保暖的厚龙皮手套。 比赛那天早上的明亮而寒冷。当哈利醒来的时候,看到罗恩笔直的坐在**,双手抱膝,目不转睛的看着上空。 “你还好吧?”哈利问。 罗恩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哈里不由想起了有一次罗恩意外地将一个呕吐咒施在了自己身上,他看上去就像那时一样苍白无力,更别提他好象难以开口的样子了。 “你只是需要吃点早餐,”哈利精神地说,”来吧。” (以上参考了不知名网友的翻译,以下为babalom的翻译) 他们到了以后大厅里就快满了,大家大声谈论着,气氛比平时更热烈。当他们走过斯莱特林的桌子时,鼓噪声一下增大了。哈利看到,除了平时戴的绿色和银色的围巾和帽子,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银色的徽章,形状象一个王冠。出于某种原因,很多人嬉笑着向罗恩招手。哈利试图在走过时看清楚他们的徽章上写着什么字,但与其磨蹭去看这个,他更想赶紧让罗恩尽快地走过他们的桌子。 在格兰芬多那儿他们受到了热烈欢迎,每个人都穿戴着红色和金色的服饰,可这欢迎非但没有鼓起罗恩的勇气,反而象是让他泄了最后一点气,他瘫坐在最近的长凳上,表情看起来仿佛面对着他最后的一餐。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来干这个,”他嘶哑地说。“神经错乱了。” “别傻了,”哈利坚定地说,把燕麦粥递给他,“你会好起来的。感到紧张是正常的。” “我是废物,”罗恩黯然说。“我很没用,我干不下去了。我在想什么?” “控制住自己,”哈利严厉地说。“想想那天你用脚救起的球,就连弗雷德和乔治都说了不起。” 罗恩痛苦地转向哈利。 “那是偶然的,”他虚弱地咕哝着:“我不是有意的——你们都没注意到我从扫帚上滑下来了,当我想坐好时我碰巧踢到了那个球。” “好吧,”哈利说,很快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多点这样的意外,胜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不是吗?” 赫敏和金妮坐在他们对面,戴着红色和金色的围巾、手套和玫瑰花饰。 “你感觉怎么样?”金妮问罗恩,罗恩正盯着自己的空燕麦碗底的剩牛奶看,好象真的企图把自己演死在里面。 “他只是紧张,”哈利说。 “好啊,这是个好迹象,我从没见过你在不紧张的情况下,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赫敏热忱地说。 “嗨,”一个茫然的、梦幻似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哈利抬头一看,luna lovegood从拉文克劳的桌子那边飘然而至,很多人都盯着她看,有些人还公开的指指点点取笑她。她成功地弄到了一顶帽子,形状象个老狮子头,在她脑袋上摇晃着。 “我格来芬多,”luna说,多余地指着她的帽子。“看这是什么……” 她抽出魔杖来碰了碰她的帽子。那狮子张大嘴,发出一声非常逼真的咆哮,让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 “很好吧,不是吗?”luna高兴地说。“我希望它嚼碎斯莱特林的大毒蛇,你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不管怎么样……祝你好运,ronald!” 她飘然而去。当angelina和katie及alicia匆忙走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从那顶帽子带来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在pomfrey夫人的治疗下,alicia的眉毛已经恢复原状了。 “你们好了的话,”她说,“我们直接去场地,检查一下环境并换衣服。” “我们很快就到,”哈利保证说。“只是罗恩还要再吃点早餐。” 但是,十分钟后他就明白罗恩显然咽不下任何东西,哈利想最好还是快点带他去更衣室。当他们站起来时,赫敏也站了起来,拽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 “别让罗恩看见斯莱特林的徽章上写了什么,”她焦急地轻声说。 哈利疑惑地看着她,但她警告地摇了摇头,罗恩正向他们这边来,看上去迷惑而绝望。 “祝你好运,罗恩,”赫敏说,踮起脚尖来吻了他的面颊,“还有你,哈利——” 当他们从大厅后面穿过去时,罗恩看上去清醒点了。他抚摩着脸上刚刚被赫敏吻过的地方,看上去很困惑,好象他不能确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上去过于心烦意乱,没空注意周围的事,但当他们走过斯莱特林的桌子时,哈利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王冠形状的徽章,这次他看清楚了上面刻的字: 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他不详地预感到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催促着罗恩快步穿过了大门,走下石阶,踏进了寒冷的空气中。 当他们匆忙走过斜坡上的草坪去体育馆的时候,结霜的野草被他们踩的嘎扎嘎扎响。今天没有一丝风,天空是纯净的珍珠白色,这表明今天没有阳光晃眼的问题,可见度很高。哈利一边走一边跟罗恩指出他们的有利因素,但他不确定罗恩是不是在听。 当他们到达时angelina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向其他队员走来。哈利和罗恩穿上他们的长袍(罗恩用了好几分钟想把衣服前后正过来,直到angelina看不下去过来帮他),然后坐下来听每次比赛前的讲话,这时随着人群从城堡涌到体育场,喧哗声越来越大。 “那么,我刚刚才知道斯莱特林的最后阵容,”angelina说,参考着一张羊皮纸。“去年的击球手derrick和bole已经走了,但看起来montague用惯用的大块头替换了他们,或者不如说,任何知道怎么飞的人。他们是两个叫crabbe和goyle的家伙,我对他们不是很熟——” “我们熟悉,”哈利和罗恩一起说。 “恩,他们看起来还没聪明到足以分辨扫帚的两头,”angelina说,把羊皮纸装到口袋里,“但我常常很惊讶derrick和bole能在没有路标的情况下找到来场地的路。” “crabbe和goyle跟他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哈利肯定地说。 他们能听到数以百记的脚步声踏上观众席的长凳。有的人在唱歌,尽管哈利听不清楚词。他开始感到紧张,但他知道他恶心的感觉远比不上罗恩的强烈,罗恩正捂着自己的胃呆呆地直视着前方,他的下巴张着、脸色灰白。 “时间到了,”angelina镇定地说,看了看表,“来吧,伙计们……祝你们走运。” 大家站起来,扛着扫帚,排成一队走出了更衣室,来到耀眼的阳光下。一阵极大的欢呼声迎接着他们,哈利仍然可以听见歌声,尽管它被欢呼声和口哨声压过了。 斯莱特林队站在那儿等候着他们。他们也戴着银色王冠状的徽章。他们的新队长,montague,建立起了一支达德利?德思礼式的队伍,个个都有多毛的大腿一般魁梧的前臂。在他背后站着crabbe和goyle,在阳光下愚蠢地眯着眼睛,摇晃要他们的新球棒。马尔福站在一边,太阳照耀在他的金发上。他迎着哈利的视线假笑着,戳着自己胸前的王冠形徽章。 “队长,握握手,”当angelina和montague走到对方面前时,裁判hooch夫人命令说,哈利敢说montague想捏碎angelina的手指,尽管angelina并没退缩。“骑上扫帚……” hooch夫人把哨子放进嘴里,吹了一下。 球放了出来,同时14个队员也冲了上去。哈利用眼角瞄到罗恩向球门冲去。他急速上升,躲开一个游走球,然后在场地上空飞了一大圈,四处搜寻金色的光芒。在体育场的另一边,马尔福也在做同样的事。 “那是johnson,johnson和鬼飞球,那女孩是个多棒的队员啊,我说了好几年了,可她还是不肯跟我出去——” “乔丹!”麦格教授叫道。 “只是开个玩笑,增加点趣味——她躲过了warrington,她晃过了montag,她——欧——她被crabbe打来的一个游走球击中了……montague抓住了鬼飞球,montague掉头回到了场地——乔治?威斯里击出了一记漂亮的游走球。那是对准montague脑袋的,他丢了鬼飞球,被katie bell抓住了,格兰芬多的katiebell回传给(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要——” 李?乔丹的解说在场中回响,哈利透过耳边的风声、人群的喧哗声,包括所有的喊叫、嘘声和歌声,尽量使劲听着。 “——躲开了warrington,躲过了一个游走球——千钧一发,alicia——观众喜欢这个,听听,他们在唱什么?” 当李停下来听的时候,斯莱特林看台上那片银色和绿色的海洋中传来的歌声变得响亮清晰了。 “威斯里一个球都救不了,他连一下都挡不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斯莱特林总是说,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威斯里生在垃圾箱,他总让鬼飞球漏进去,威斯里会确保我们赢,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alicia从angelina后面过去了!”李叫道,当哈利转向时,简直为刚才听到的歌声气炸了,他知道李想淹没这歌声,“现在来吧,angelina ——看样子她刚敲打了守门员!——她射门了——她——哈哈哈哈……” 不幸地,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救起了这个球,他把鬼飞球扔给warrington,warrington带着它迅速滑开了,在alicia和katie之间之字形的飞行着,当他越来越接近罗恩的时候,下面的歌声变得越来越大。 “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他总让鬼飞球漏进去,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哈利无法控制自己,放弃了搜寻飞贼,他旋转着想去看看罗恩,在遥远的场地那头的孤独身影,当大块头warrington向他冲来时他正盘旋在球门的三个铁圈前。 “——现在warrington带着鬼飞球,warrington向球门冲去,他已经越过了游走球的攻击范围,现在他前面只有守门员了——” 下面斯莱特林的看台上发出一阵高涨的歌声: “威斯里一个球都救不了,他连一下都挡不住……” “——这是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威斯里的第一个考验,击球手弗雷德和乔治的兄弟,鬼飞球从他们中间飞过去了,直接穿过了罗恩守着的中间的球门。” “斯莱特林得分!”下面观众的欢呼声和嘘声中,传来了李的声音,“斯莱特林得10分——不走运啊,罗恩。” 斯莱特林的歌声更响了: “威斯里生在垃圾箱,他总让鬼飞球漏进去……” “——格兰芬多队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现在katiebell冲过场地——”李勇敢的大叫,尽管现在歌声已经是震耳欲聋,他几乎没办法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它。 “威斯里会确保我们赢,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哈利,你在干什么?”angelina尖声叫道,从他身边飞过去追赶katie,“继续飞!” 哈利意识到他已经在空中停留了一分多钟,注视着比赛进程而把飞贼忘到了脑后。他吃了一惊,俯冲下去开始沿着场地转圈,凝视着周围,试图不去注意体育场内雷鸣般的歌声: “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他丝毫看不到飞贼的踪影,马尔福也象他一样在体育场里绕圈。他们在途中反向擦身而过,这时哈利听见马尔福大声说: “威斯里生在垃圾箱……” “——现在又轮到warrington了,”李在下面说,“他传给了pucey,pucey躲开了(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现在来了,angelina,你能对付他,——事实上你不能——但弗雷德?威斯里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游走球,我是说,乔治?威斯里,哦,管他呢,不管怎么样总是他们中的一个,现在warrington掉了鬼飞球而katie bell——哦——也松手了——现在是montague带着鬼飞球,斯莱特林的队长montague拿着鬼飞球,他已经飞高了,现在快,格来芬多们,堵住他!” 哈利急升到在体育场一头的斯莱特林的球门后面,希望自己别看见罗恩那头发生了什么。当他掠过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时,他听到bletchley和下面的观众一起唱着: “威斯里一个球都救不了……” “——pucey又躲开了alicia,他直接向球门飞去,拦住他,罗恩!” 哈利不需要看发生了什么:格兰芬多这头发出了一阵悲惨的叹息声,伴随着斯莱特林那头新的尖叫和欢呼。往下看时,哈利看见长着一张哈巴狗面孔的pansy parkinson就在看台正前方,背对着球场,指挥斯莱特林的者精神饱满地唱着: “这就是为什么斯莱特林都说威斯里是我们的王牌” 但20分算不了什么,格兰芬多还有时间追上,或者抓到飞贼。进几个球他们又会象平时那样取胜,哈利对自己说,上下穿梭在其他队员间去追击前面闪光的一点,后来发现那是montague的表带。 但罗恩又放进两个球。哈利现在已经有点着忙急于要找到飞贼了。如果他能刚好找到它并迅速结束比赛的话。 “——格兰芬多的katiebell躲过了pucey,闪过了montague,好一个转身,katie,现在她扔给了johnson,angelina johnson抓住了鬼飞球,她通过了warrington,她向球门冲去,现在来吧,angelina ——格来芬多得分!!现在斯莱特林是40比10,40比10,现在pucey拿着鬼飞球。” 哈利能够听见luna那头滑稽的狮子帽的吼声夹杂在格来芬多的欢呼声中,这令他感到振奋。只差30分了,那算不了什么,他们很容易追回来。哈利躲过了一个crabbe向他的方向狠打过来的游走球,继续在场内疯狂的穿行寻找飞贼,同时观察着马尔福以防有什么迹象显示他发现了飞贼,但马尔福和他一样,只是一直在场内高高盘旋,徒劳地寻找着…… “pucey扔给了warrington,warrington给了montague,montague扔回给pucey——johnson插了进来,johnson拿到了鬼飞球,johnson给了bell,看上去有希望——我是说不妙—— bells被斯莱特林的goyle打来的游走球击中了,现在pucey拿着球。” “威斯里生在垃圾箱,他总让鬼飞球漏进去,威斯里会确保我们赢” 但哈利终于找到了它:那微小的摆动着翅膀的金色飞贼正在斯莱特林的场地那头,在离地几英尺的地方盘旋着。 他俯冲下去…… 至多几秒钟的功夫,马尔福从哈利的左边疾弛过去,只看到一团绿色和银色的影子伏在他的扫帚上…… 飞贼在一个球门的脚下环绕了几圈并迅速向看台的另一边溜去。它的方向改变对马尔福有利,他离的更近,哈利调整了他的扫帚,现在他和马尔福肩并肩了…… 在离地几英尺的地方,哈利从扫帚上伸出了右手,向飞贼抓去……在他右边,马尔福也伸长了胳膊,使劲够着…… 经过两秒钟喘不过气的、不顾一切的、被风吹的歪歪斜斜地努力,这一切都结束了——哈利的手指抓住了那个微小的、挣扎的小球——马尔福的手指甲绝望地抓着哈利的手背——哈利让他的扫帚升了起来,把那个挣扎的小球抓在手里,格兰芬多的观众们大声喝彩…… 他们得救了,罗恩漏过了那些球不要紧,既然现在格兰芬多赢了,没人会记得的—— 砰。 一个游走球结结实实地打在哈利的背上,他从扫帚上掉了下去。幸运的是他刚才飞的那么低去抓那个飞贼,才离开地面五六英尺,但当还是倒在了冰冷的场地上喘息着。他听到hooch夫人尖利的哨声,看台上的**,伴随着嘘声,愤怒的叫喊和嘲讽,砰的一声,还有angelina狂乱的叫声。 “你还好吗?” “当然,”哈利冷冷地说,抓住她的手让她把她扶起来。hooch夫人正向他上面的一个斯莱特林队员跑去,尽管在追逐中他看不清楚是谁。 “是那个暴徒crabbe,”angelina愤怒地说:“在他看见你已经抓住飞贼的时候,砰的一声把游走球打向你——但是我们赢了,哈利,我们赢了!” 哈利手里还紧紧握着金色飞贼,这时听到背后有人哼了一声,回头一看,德拉科-马尔福就已经到了他身旁。苍白的脸上满是怒容,还是不放过讥笑他。 “救了威斯里一命,不是吗?”他对哈利说。“我没见过比他更差的守门员……不过既然他生在垃圾堆里,……你喜欢我的歌词吗,哈利?” 哈利没回答。他转过身去看其他队员,他们现在一个接一个都回到地面了,胜利的欢呼着,挥舞着拳头,除了罗恩,他已经在门柱旁下了扫帚,独自一人正要慢吞吞地回到更衣室去。 “我们准备另外写一首!”当katie和alicia拥抱哈利时,马尔福叫着:“但是我们找不到能和肥胖、丑陋压韵的词——我们想唱唱他妈妈,看吧——” “他在嫉妒,”angelina厌恶地看了马尔福一眼说。 “我们也找不到和没用的失败者压韵的词——为他爸爸写的,你知道的——” 弗雷德和乔治明白了马尔福在说什么。和哈利握手握到一半,他们的动作僵住了,转头看着马尔福。 “让他去!”angelina立刻说,拉住弗雷德的胳膊。“让他去,弗雷德,让他叫吧,他只是输得难受,这个上跳下窜的小——” “——但你喜欢威斯里一家,不是吗,波特?”马尔福讥讽地说。“在他们家过假期,还有别的事,不是吗?真想不出你怎么忍受那股臭味的,不过我猜既然你被麻瓜养大,即使威斯里家的狗窝闻起来也不错——” 哈利拉住乔治,与此同时,angelina、alicia和katie合力阻止弗雷德跳到马尔福身上,马尔福夸张地笑着。哈利四顾寻找hooch夫人,但她还在为crabbe卑劣的犯规行为斥责他。 “或者也许,”马尔福一边走开一边说,“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房子的那股味道,而威斯里家的猪窝使你想起了——” 哈利没意识到他放开了乔治,他只知道在那一瞬间他们两个都向马尔福飞奔去。他全然忘记了所有的老师都在看着,只想尽量痛揍马尔福。来不及抽出魔杖,他只能缩回紧握着金色飞贼的拳头然后尽可能用力地砸向马尔福的胃—— “哈利!哈利!乔治!不!” 他能听到女孩们在尖叫,马尔福在呐喊,乔治在诅咒,一声哨声响起,他周围的人群在怒吼,但他不在乎。直到旁边的一个人叫道,“障碍重重!”他被来自后面的咒语击倒,他才放弃对马尔福的狂轰乱揍。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当哈利跳过她时,hooch夫人尖叫着。看来是她使出了障碍咒。她一手拿着哨子,另一个手拿着魔杖。她的扫帚被扔在几英尺外。马尔福在地上打着滚,呜咽着呻吟着,他的鼻子流着血,乔治咬肿了嘴唇,弗雷德还被三个追捕手强行抓着,crabbe在一旁咯咯笑着。“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行为——回到城堡去,你们两个,直接到自己的院长办公室去!快去!现在。” 哈利和乔治转身离开了场地,都喘着气,没跟对方说话。到了大厅门口,观众的嚎叫和挪揄渐渐小了,他们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哈利意识到仍然有东西在他的右手里挣扎,右手的指关节在他打向马尔福下颚时擦伤了。低头一看,他看见金色飞贼的银色小翅膀从他的手指钻出来,挣扎着要逃离。 当他们就快要到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时,她在走廊里赶上了他们。她系着一条格兰芬多的围巾,但当她大步走向他们时把它摘了下来,脸色青紫。 “进去!”她愤怒地说,指着门,哈利和乔治走了进去。她大步走到办公桌后看着他们,当她把格兰芬多的围巾扔到地上时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那么?”她说,“我看到了那么可耻的行为。你们两个!给我个理由!” “马尔福挑衅的,”哈利顽固地说。 “挑衅你?”麦格教授叫道,一拳砸在桌子上,因此她的格子铁罐滚到一边去震开了,淡黄色的蝾螈爬到了地上。“他刚刚输了,不是吗?理所当然他会挑衅!但他到底能说什么让你们两个变成这样……” “他侮辱我的父母,”乔治怒吼着。“还有哈利的妈妈。” “但你们两个没有萶och夫人来处理,而是决定让大家看看麻瓜式的决斗,不是吗?”麦格教授咆哮着。“你们明白自己做了——?” “咳,咳。” 哈咯和乔治都转过身去。dolores umbridge站在门口,裹着一件绿色斜纹呢的斗篷,使她看起来尤其象一个大癞蛤蟆,她挂着阴险、令人作呕的不吉利的笑容,哈利立刻预感到了即将来临的苦难。 “我能帮忙吗,麦格教授?”umbridge用她毒药般最甜蜜的声音问。 麦格教授的脸一下红了。 “帮忙?”她用一种克制的语气重复说,“您是什么意思,帮忙?” umbridge走进办公室,仍然带着她令人作呕的笑容。 “为什么?我想你也许会感谢一点额外的权威。” 当哈利看到麦格教授的鼻孔里喘着粗气时一点也不惊讶。 “你想错了,”她说,转过身背对着umbridge。 “现在,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听着。我不关心马尔福到底怎么挑衅你们了,我不管他是不是侮辱了你们家的每个人,你们的行为是可耻的,我罚你们每人关一个礼拜的禁闭!别那样看着我,波特,这是你应得的!而且如果你们任何一个再——” “咳,咳。” 麦格教授闭上眼睛仿佛在祈求自己耐心一点,她又转向umbridge教授。 “怎么?” “我认为惩罚应该比禁闭更重一点,”umbridge说,更加夸张的笑着。 麦格教授的眼睛睁大了。 “但很不幸,”她说,努力想作出一个笑容使她看上去好象得了牙关紧闭症,“既然他们在我的学院,应该由我来决定怎么样的刑罚,dolores。” “哦,不错,米诺娃”umbridge教授假笑着说,“我想你会发现应该由我来决定。现在,放哪儿去了?cornelius刚送过来……我是说,”她虚伪地笑着,在她的手提包里乱翻,“魔法部刚送过来……在这里……” 她拉出一张羊皮纸展开来,在开始读之前小题大做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第二十五条教育法令。” “又一条!”麦格教授激烈地叫道。 “哦,是的,”umbridge说,仍然微笑着。“事实上,米诺娃,是你使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做一点改进……还记得当我不想让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重组时你怎么无视我?你怎么把这件事拉到邓不利多那儿,而他坚持可以组这支球队?那么,现在,我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了。我立刻和魔法部联系了,而他们很赞同我的观点,就是高级检察官有权剥夺学生的特权,否则她——这是指我——会比一般教师的权利小!你看现在,不是吗?米诺娃,我阻止格兰芬多的球队重组是多么明智啊?可怕的脾气……不管怎么样,我要读一下修正案……咳,咳……从今以后高级检察官在决定霍格瓦兹学生的惩罚、奖励及免除学生的特权上有最高权威,并有权改变其他教师作出的惩罚、奖励或免除学生特权的决定。签字,魔法部部长,cornelius fudge,merlinfirstss等等。” 她把羊皮纸卷起来放回包里,仍然微笑着。 “所以……我真的认为应该禁止这两个人再打魁地奇,”她说,从哈利看到乔治又看回来。 哈利感到金色飞贼在他手里疯狂的摆动着。 “禁止我们?”他说,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玩魁地奇……再也不许?” “是的,波特先生,我想这辈子禁止你玩会有点效果,”umbridge说,当她看到哈利努力去弄明白她的话时笑的更厉害了。“你和这位威斯里。另外我想,安全起见,这个年轻人的双胞胎也应该被禁止——要不是他的队友拉着他,我相信他也会攻击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当然我会没收他们的扫帚。她们会安全地放在我的办公室里,以防他们犯规。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麦格教授,”她转回去继续说,麦格教授就象冰雕似地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她。“其余的队员可以继续玩,我没从他们身上看到任何暴力迹象。那么……祝你下午好。” umbridge离开了房间,看上去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留下了一片可怕的寂静。 “禁止,”这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angelina用空洞的嗓音说,“禁止。没有追捕手和击球手……我们到底还能干什么?” 哈利到处看到的都是闷闷不乐和忧郁的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象他们赢了比赛,队员们萎靡不振地坐在火旁,除了罗恩,自从比赛后就没看见他。 “这是不公平的,”angelina麻木地说“我是说,crabbe在哨响以后还用游走球打他怎么说?她禁止他了吗?” “没有,”金妮悲惨地说。她和赫敏坐在哈利的两旁。“他只被罚抄写,晚餐时我听到montague笑着谈这件事。” “而且禁止弗雷德,他甚至什么都没干!”alicia愤怒地说,用她的拳头敲打着膝盖。 “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的错,”弗雷德说,表情很难看,“要不是你们三个拉着我,我本可以把那个卑鄙的家伙打成肉浆。” 哈利悲惨地望着窗外的黑暗。下雪了。他原来抓着的金色飞贼在房间里一圈圈地盘旋。人们望着hypnotised和克鲁克山从一张椅子跳到另一张,追逐着它。 “我去睡了,”angelina说,慢慢站起来。“也许这都是一场噩梦,明天早上我醒来发现我们还没比赛……” alicia和katie很快也走了。过了一会弗雷德和乔治也逃到**去了,对路过的每一个人怒目而视,不久金妮也去了。只有哈利和赫敏留在火旁。 “你看到罗恩了吗?”赫敏低声问。 哈利摇摇头。 “我想他在躲着我们,”赫敏说,“你想他去哪儿——?” 但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吱吱地一声,胖夫人闪到一边,罗恩从肖像后爬了进来。他真的非常苍白,头上都是雪。当他看见哈利和赫敏时,呆呆地站住了。 “你去哪儿了?”赫敏焦急地说,跳了起来。 “散步,”罗恩咕哝着。他还穿着魁地奇的队服。 “你看上去冻坏了,”赫敏说“过来坐下!” 罗恩走到火旁,陷进离哈利最远的椅子里,不看他。金色飞贼在他头上盘旋着。 “我很抱歉,”罗恩低声说,看着自己的脚。 “为什么?”哈利问。 “因为我以为自己能打魁地奇,”罗恩说,“我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辞职。” “如果你辞职,”哈利暴躁地说,“我们队只剩三个人了。”罗恩看上去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他接着说:“我被终生禁赛了,弗雷德和乔治也是。” “什么?”罗恩叫道。 哈利不能忍受再说一遍事情经过,于是赫敏告诉了他整件事情。当她说完后,罗恩看上去比刚才更苦恼了。 “这都是我的错——” “你没叫我打马尔福,”哈利生气的说。 “——要不是我在魁地奇表现的那么糟——” “——这事和你没关系。” “——那首歌刺伤了我——” “——它伤害不了任何人,” 赫敏站起来走到窗边,离开了他们的争吵,透过窗户看着雪花旋转飘落。 “看,忘了它吧,行吗!”哈利大声喊。“即使你不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事情也已经够糟的了!” 罗恩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盯着自己长袍潮湿的摺边看着。过了一会他迟钝地说,“这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天。” “参加俱乐部?”哈利挖苦地说。 “好了,”赫敏说,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我能想出一件事也许会让你们都兴奋起来。” “哦,是吗?”哈利怀疑地说。 “是的,”赫敏说,离开了黑暗的,粘着雪花的窗户,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海格回来了。” 第二十章 海格的故事 哈利全速跑到男生宿舍拿出他的隐形衣和活点地图;他是如此的快以致於他和罗恩在女生宿舍门口等了五分钟,看到赫敏带着她编织的头巾和手套! 看到罗恩露出不耐烦的情子,她谨慎地说:“外面可是很冷的!我们应该有充分的准备!” 他们匆忙的披上隐形衣爬出了肖像门洞,罗恩长高了很多,他现在不得不蹲下慢慢小心的移动才能避免他的脚碰到障碍!他们向楼下走去,不时的停下来查看活点地图,看费格和诺里斯夫人在什么地方。他们非常的幸运,除了差点没头的尼克没有遇到任何人。尼克一边飘走一边莫名其妙的说着什么“韦斯莱是大王”。他们走出大厅来到了外面,虽然正下着雪,但哈利看到海格小木屋的烟囱冒出的烟,他的心快速的跳跃着。他飞快的跑了起来,使罗恩和赫敏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他着跑。最后他们兴奋的踩着嘎扎嘎扎的厚雪来到了小屋的门前!当哈利用他的拳头敲了三次门后,里面传了一阵狗的狂吠声! “海格,是我们!”哈利大声喊道! “等一下!”一个粗卤的声音说。 他们在斗缝下互相看着,他们从海格的声音中听出他非常的高兴。 三秒中后他们听见拔门闩的声音,门吱的一声开了,门缝中露出了海格的脸! 赫敏尖叫了一声。 “我的天呀,小点声!”海格匆忙地说,忽忙躲来开他们的注视。“你们是披着隐形衣对吧?好了,快进来,快来进吧!” “对不起!”赫敏气喘嘘嘘地说,紧跟着他们三个走进了海格的屋子。他们摘下斗蓬好让海格能看到他们“我真的-哦,海格!- “是意外,意外”海格匆忙地说,在他们进屋之后关上了门和所有的窗,但是赫敏看到了他脸上惊恐的表情。 海格的头发被凝固的血粘在一起,他的左眼有一条肿胀的伤痕并且还有一块被打成了紫黑色。在他的脸和手上有许多处伤痕,有的还在渗血,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上看, 哈利怀疑他还伤到了肋骨。显然,他是刚刚到家,他黑色的大斗蓬和帆布背包正放在门后的椅子上。足有两个人大的海格正把一个铜荷壶放到炉子上。 “你发生了什么事?”哈利问道,尖牙正在他们周围乱蹦乱跳,并不断的想舔他们的脸…… “是意外!”海格坚持地说。“要喝杯茶吗?” “别骗人了”,罗恩说,“说实话吧!” “我告诉你们了,没事,”海格看着他们,并且准备给他们一个微笑,但是却畏缩的转开了脸。 “嗨!能够看到你们真好!真是一个愉快的夏天,对不对?” “海格,你被袭击!”罗恩说道。 “我刚才就告诉你们了,是意外!”海格坚持地说。 “你认为我们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的脸被打过吗?”罗恩说。 “你应该让庞弗雷夫人给你看看,海格,”赫敏担心地说,“你的伤口看来很脏!” “它们不会要了我的命,没关系的”海格压抑地说。 他走到小屋中央的大木桌子旁,猛的掀开盖在上面的抹布。下面放着一块淌绿色的血像汽车轮胎那么大的牛排。 “海格,你不是要吃这个吧?”罗恩说,他靠近桌子伏下身看了看那肉,“它看起来好像有毒。” “它是只看起来有毒,它是龙肉”,海格说。“啊,我不会吃它的!” 他拿起一块龙肉在他的左脸颊上轻轻的拍打着。当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时,那绿色的血正沿着他的胡须往下滴。 “这样好多了,它们对治疗伤口很有效。” “那么,你会告诉我们,你发生什么事吗?”哈利问道 “不能,哈利,这是最高机密,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告诉你们” “是巨人打了你吗,海格?”赫敏平静地问道。 海格手上的龙肉一下子掉到了他的胸口上。 “巨人?”海格说,他极快地捡起龙肉,并把它放回脸上,“谁告诉你关于巨人的事了?谁告诉你们我被巨人打了?” “我们猜的”赫敏辩解地说。 “哦,猜的!你们是怎么猜到的?”海格用没被龙肉盖着的眼睛严厉的看着她说。 “这很…明显”罗恩说,哈利点头表示同意。 海格盯着他们,然后叹了口气,将龙肉丢回桌子上,然后走过去拿下正在嘘嘘尖叫的壶。 “从来没见过像你们三个那么爱管闲事的小孩。”他嘀咕着把三个杯子倒满,“可不是在夸你们。” 然而他的胡子却在一跳一跳的。 “就是说你们确实是去找巨人了?”哈利坐到桌子上,咧开嘴笑起来。 海格把杯子放到三个人面前,然后坐下,拿起龙肉又贴到脸上。 “对,是的。”他说,“没错。” “找到他们了?”赫敏静静地说。 “嗯,他们倒没那么难找,这是真的。”海格说,“因为很大,知道吧。” “他们都在哪儿?”罗恩说。 “山上。”海格明白地说。 “那那些麻瓜们怎么没…?” “实际上他们找到过。”海格说“他们常常说那些死掉的人都是因为山体滑坡之类的事故…” 他轻轻的把龙肉放到脸上最严重的伤口上。 “海格,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恩说,“告诉我们巨人为什么攻击你,然后让哈利告诉你关于他被摄魂怪袭击的事!” 海格手里的杯子和脸上的龙肉一下子都掉了下来,嘴里的茶水和龙血溅得桌子和地板上到处都是,他一边不停的咳嗽一边说, “你们在说什么?被摄魂怪袭击?”海格生气的大吼道。 “你没有听说吗?”赫敏睁大眼睛问道。 “自从我去了离开这后就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也没有收到任务猫头鹰信,摄魂怪没有伤到你吧?” “他们没有伤到我,一天他们在街道上出现并且要攻击我和我的表兄,我使用了魔法,魔法部想要将我驱逐出学校……” “怎么会这样?” “而且我必须出席听证会,告诉他们我为什么使用魔法,别管这些了,你先告诉我们关于巨人的事吧。” “你被驱逐!” “差不多是这样,你告诉我们,这个夏天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然后我再告诉你关于我的事” 哈利坚决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海格。 “哦,好吧”海格认命的说。 他伏下身子,用力的把龙肉从尖牙的嘴里抢出来。 “哦,海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赫敏首先开始发问,而海格却拿起龙肉在他那肿起的眼睛上开始轻拍。 他重新给他们三人倒上了茶水,然后说:“是的,我们在放假后就出发了……” “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然后呢?”赫敏插嘴问道 “是的,我们一起”海格回答,在那满是胡须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没错,当时就是我们俩。我会告诉你们的,olympe(奥林派,马克西姆夫人的名字)她也不会介意的。你们知道,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很有品味。而且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从来没抱怨过那些糟糕的环境。” “你们知道要去哪儿?”哈利问道“知道巨人在哪儿?” “是的,邓不利多校长告诉我们的!”海格说 “他们藏起来了对吗?”罗恩问道,“他们藏在一个没的知道的地方对不对?” “并不是这样”海格摇了摇头回答道,“他们只是不想被其它的巫师打扰,他们一直不喜欢与人接触,所在人们很难找到他们,这是因为是样,我们在接受邓不利多校长的指令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他们。” “一个月?”罗恩说,他大概没有想到这次旅程要用这么长的时间 “可是,你们不是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吗?” 他开始了解海格的处境了,他几乎是同情地看着他。 “我们迷路了,罗恩”,他粗暴地说 “你们迷路了,怎么会呢?” “你们不明白”海格说,“魔法部一直在监视邓不利多校长和与他有关的所有人”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哈利急于听完海格的经历,“我们知道魔法部在监视邓不利多校长” “所以你们不敢使用魔法去那里?”罗恩吃惊地说“你们必须用其他的任何方法呀” “没错,用任何方法”,海格小心地说,“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只能慢慢的走。” 罗恩趁海格喘粗气的时候,匆忙地喝了一口茶。 “因为他们很容易跟踪我们,所以我们只好假装在法国旅行,使他们认为我们是要去马克西姆夫人的学校去渡假。” “我们认为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我们不能使用魔法,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第戎” “哦,第戎”赫敏兴奋地说“我曾在那里渡假,你记得吗?” 当她看到罗恩脸上落默的表情后,马上不在说话了。 “这次旅程也不是完全糟糕的,我们偶尔也会使用一些魔法。期间我们看到澳大利亚(皇家)海军埋葬一对波兰夫妇后不停的唱歌,还有一次我们在一个酒馆里遇到一个吸血鬼,……” “然后,我们达到了目的地,我们开始往山里走,看有没有巨人们留下的标志”。 “我们停止使用魔法,好让他们接近我们,他们不喜欢巫师,我们不想让他们从背后攻击我们,邓不利多校长警告我们,魔法部一直对巨人进行限止,他已经找人通知巨人了,他让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因为在我们去的地方附近发生过死人的案例。” 海格停下来,喝了口水。 “继续说呀!”哈利急切地说。 “我们发现了他们”海格坦率地说。“我们在附近仔细地找,他们在真的那,利特尔举办了一个热情的宴会招待我们,” “他们有多大?”罗恩插嘴问道。 “大概有二十尺”海格不在意的说“还有一些更大的,差不多有二十五尺。” “有多少人?”哈利问 “我计算了一下,大概七十到八十人吧”海格说。 “是全部的巨人了吗?”赫敏问。 “是的,所有的”海格悲伤地说,“八十人,他们部落最多时有一百多人,但一些上了年纪的都死了,可能是巫师杀了他们,也可能是他们自己杀的,他们死的比以前快。邓不利多校长说那是他们自己的过失,他们曾与巫师为敌,以前他们一直友好相处,巨人们没有好很的自我保护方法。” “是这样,”哈利说“你见到他们之后呢?” “很好呀,我们一直等到早晨,想去和他们谈谈,他们在黄昏时才起床,当时他们正在睡觉,为了让他们起来,结果引起了一次雪崩。” “无论如何,当光线进来后他们就看见我们了。” “真的是这样吗?”罗恩说,他对海格肃然起敬“你们真的找到了巨人的部落?” “是这样的,邓不利多校长告诉我们,如何与他们相处,”海格说“你们要送他们酋长礼物并对他们表示尊敬。” “你送了什么礼物给那个酋长?”罗恩问 (整理者t_m_riddell对下面一段内容表示不解:难道我的书印错了???不是说karkus那个酋长的样子的么????还是谁在偷懒?嘿嘿~) “这很容易,”他说“一些食物和其他东西。一只非常大的死山羊,我估计他有非常的重,还有一块像是犀牛皮的兽皮。” “你们和他真的走到一起了?”赫敏有些喘不过气地说。 “当然了,他们在一个四周都是高山的美丽山谷之中,在山附近有一个湖,我们和他还有他的妻子。” “可是,他们刚发现你们的时候,没有要杀死你们吗”罗恩怀疑地问。 “他们中有一些这么想”海格耸耸肩,“但我们照着邓不利多校长告诉我们的那样做,送给酋长礼物后,他便不理会他们了,其它巨人也就不在这么想了。” “告诉你们我们是怎么做的吧,我们向他们鞠躬,并到礼物放倒他们的脚下”- 但是当他们看见了你的时候,他们没有试而且杀你吗?-罗恩怀疑地。 “你给巨人什么礼物?”罗恩热心地问:“食物吗?” “不,他们自己能找到任何食物,”海格说“我们给他们的是有魔力的东西,他们非常喜欢魔法,不是普通的魔法,是一支永远燃烧的树枝。” “噢!”赫敏非常羡慕,但哈利和罗恩却迷惑不解。 “那是什么?” “永恒之火”赫敏回答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弗立维教授在上课时提到过两次呢!” “没错,是那样”海格很快地说,使罗恩没法顶嘴。 “邓不利多校长给这支树施了魔法,让它永远燃烧,这可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办到的,所以当我把火把放在雪地上时,酋长表示了对邓不利多校长的尊敬和问候!” “那么他说了什么?”哈利热心地问 “不知道”海格说“他说的不是英语。” “你在开玩笑!” “那没关系,”海格泰然地说“邓不利多校长告诉过我们巨人们会这么做。他们夫妇大笑了好久,但是我们听不懂巨人的语言,他们有翻译给我们听。” “那么他们喜欢这份礼物吗?”罗恩问 “当然了,有了这个火把,他们就不怕下雨了”海格说,他把龙肉翻了一下个又放到肿起的眼睛上。“他们非常高兴,所以我告诉他们,邓不利多校长希望他们能有所回抱和能与他们联系。” “你没跟他们说需要他们的帮助吗?”赫敏问道 “邓不利多校长让我们慢慢来,”海格说“让他们答应明天会回送我们礼物之后再说,然后我们再送给他们另外一个礼物给,这样好留下好印象,再让他们有时间去发现这些礼物是多么的好,巨人都特别喜欢收到更多的礼物。” “如果只送简单的礼物给他们的话,他们会杀了你们的,因此我们采用了迂回的方法。那天晚上他们热心的为我们准备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洞穴让我们休息,” “那么你和他们说了吗?” “说了,在我们把妖精制造的永远不会损坏的钢盔送给他们之后,我和他们说了!”- 而且你和他说话?- “他们怎么说?” “不是很好”海格说“大部分不同意,他们听说邓不利多校长,他们认为邓不利多校长曾和英国的一些巫师参与杀死了英国最后一个巨人我们以为当我们离开的那天晚上可以得到他们的同意。” “但我们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罗恩急切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巨人们不愿意生活在一起”海格悲伤地说“他们不团结,他们不相互帮助,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他们数个星期都在互相残杀,男人杀男人,女人杀女人,老人杀老人,他们互相竞争,将对方杀死。”(好血腥的一段,是不是我翻译错了!!!) 海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夜晚爆发了战争,从我们休息的洞口看到了山谷里发生的一切,战争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到处都是惨叫声,地上的雪就全都染红了,他的头被扔到了湖底。” “谁的头?”赫敏喘着气问。 “酋长的”海格沉重地说“产生了新的酋长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用了两天时间来偿试与新的酋长修好,但他对我们并不友好。” “你去了他谈话?”罗恩怀疑地问“在你看到他杀了酋长成为新酋长之后?” “我必须完全我的任务”海格说“我们以为两天后他们会因为我们送给他们的礼物而不会与我们为敌。” “在我开口前,他正坐在那里看老酋长的钢盔,他很强壮,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带着一串用骨头做的项链,我给了他一块非常好的龙皮做为礼物,我对他说了我们的要求,结果他的两个仆人抓住了我的脚,把我倒吊起来。” 赫敏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尖叫。 “你是怎么脱险的?”哈利问道 “是马克西姆夫人救了我”海格说“她用魔棒发出咒语,打中了正在打我的两个巨人的眼睛,他们立刻放开了我。但这一下子就麻烦了,我们使用了魔法攻击他们,他们特别恨攻击他们的巫师,我们不可能再和他们谈和了,我们只能离开。” “天呀!海格”罗恩轻轻地声。 “但是,你为什么这么久在回到这里呢?”赫敏问 我们没有在三天之后离开!”海格说,看起来有些愤慨,“邓布里多还得靠我们呢!” “但你刚刚不是说你们已经不能回去了吗!” “不,白天不行。我们只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花了几天时间躺在洞穴里观察,我们所见到的并不好。” “它又拧下更多的脑袋?”赫敏恶心地问。 “没,”海格说。“但是我倒是希望他那么做。” “为什么?” “我是说我们很快发现,他并不拒绝所有的巫师—只是我们。” “你是指食死徒?”哈里很快地问道。 “是的,”海格黑着脸说。“他们中的几个每天都来拜访,带礼物给gurg,gurg也不把他们倒吊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食死徒呢?”罗恩问。 “因为我认出他们其中一个,”海格粗声说。“(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air,还记得他吗?那次派来杀buckbeak的小子?他是个,疯子。像golgomath 一样喜欢杀人,难怪他们相处得那么好。” “所以(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airs说服巨人们去加入you-know-who?”赫敏绝望的问。 “暂停你的疯狂的想法,我还没说完我的故事呢!”海格不满的说,那个原本不打算告诉他们任何事的人,现在看起来好像很享受。“我和olympe谈过之后觉得虽然gurg看起来拥护you-know-who不等于所有人都同意。我们应该试着说服那些不想让golgomath当gurg的人。” “你怎么是到那些人不拥护golgomath呢?”罗恩问。 “哦,他们是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那些,不是吗?”海格耐心的说。“那些有些理智的都被扔到一边,像我们一样藏在山洞和沟渠里。所以我们决定在晚上的时候刺探山洞,看看是不是能说服任何人。” “你在黑暗里到处刺探巨人?”罗恩说,声音中充满敬畏与崇敬。 “嗯,我们当时最担心的并不是那些巨人们,”海格说。“我们关注的是那些食死徒们。邓不利多曾经告诉过我们最好不要和他们纠缠如果我们可以避免的话,可是麻烦就是他们知道我们在周围-想是golgomath告诉他们的。我们想在晚上那些巨人都睡觉的时候爬近洞,(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air那伙人在周围蹑手蹑脚的寻找我们。我勉强的阻止olympe跳出来,”海格说,他的嘴角带动着周围的乱胡子上扬。“她特别渴望攻击他们,她被刺激之后很暴躁的,你知道的。我想应该是因为她的法国血统。” 海格出神的盯着火堆。给了他30秒回忆之后,哈利大声的清了清嗓子。 “那到底怎么了?你有跟其它的巨人接触吗?” “什么?哦……啊对,我们有。是的,在karkus被杀之后的第三个晚上,我们蹑手蹑脚的爬出隐藏的洞穴,又回到那些沟渠里,同时密切注意着食死徒的动静,进了一些洞穴,但没有进展—然后,在大约第六个的时候,我们找到三个巨人藏着。” “那洞穴肯定被挤满了,”罗恩说。 “都没有挥拳头的地方,”海格说 “但他们看到你的时候没有攻击吗?”赫敏说。 “如果他们在其他的情况下他们会的,” 海格说,“但他们三个都伤的很重。被golgomath一伙打得失去意识了;当他们清醒后,他们爬到能够找到的最近的掩蔽处。总之他们中间一个会一点英语,他给其他人翻译。我们所说后的效果并不是太坏。所以我们持续回来探望那些伤者……在某个时候,我估计我们说服了6,7个巨人。” “有6,7个?”罗恩兴奋地说。“不坏啊—他们会到这来,和我们一起对抗you-know-who吗?” 可是赫敏说,“什么叫做‘在某个时候’,海格?” 海格难过地看着她。 “golgomath一伙攻击了那些洞穴,之后活下来的那些就不想和我们有关系了。” “所以……现在没有巨人会来了?”罗恩失望地问。 “不,”海格说,深深地叹了口气,翻过脸上的那块肉排,然后,把清凉的那面贴到脸上, “但是我们做了我们应做的事,我们传达了邓布里多的口信,一些人听到了,我想有人会记得的。也许那些不想呆在golgomath身边的,会迁出大山的,也许他们会记得邓布里多曾经对他们有好过……他们也许会来……” 这时,大雪已近堵住了窗口。哈利意识到袍子膝盖部分已经浸湿了;fang靠在哈利的腿上,流着口水。 “海格?”赫敏静静地说。 “干啥?” “当你在那的时候,你有没有……又没有任何迹象关于……你有没有听到任何事情关于你的……你的……母亲?” 海格昏暗的眼睛望着她,这使得赫敏觉得害怕。 “对不起,我忘了…” “她死了。”海格轻轻地说,“很早之前就死了。他们告诉我的。” “哦,我…我真的很抱歉…”赫敏用很小很小的声音低低地说。海格耸了耸他那粗壮的肩膀。 “没关系,”他说,“已经对她没什么印象了。那不是个好妈妈。” 他们又不再说话了。赫敏瞟了一眼哈利和罗恩,很明显想让他们说点什么。 “但是你还是没说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海格。”罗恩指指海格满是血污的脸。 “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哈利说,“小天狼星说马克西姆夫人早就回来了。” “是谁袭击了你?”罗恩说。 “我没被袭击!”海格强调说,“我……” 但是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赫敏吓了一跳;她的杯子从指间滑落摔在了地上;牙牙大叫起来。他们四个一起向门边的窗子望去。窗外有一个矮小的身影。 “是那个女人!”罗恩小声说。 “躲到这下面来!”哈利赶紧展开隐形衣遮住他和旁边的赫敏,然后罗恩也钻了进去。他们挤在一起,匆匆躲到屋子的一个角落。牙牙朝门口拼命大声叫着。海格觉得很奇怪。 “海格!把我们的杯子藏起来!” 海格急忙把哈利和罗恩的杯子塞到了牙牙的篮子垫下面,牙牙在正门面不住的蹦来蹦去。海格用脚把它挤到一边,打开了门。 昂布瑞吉教授正站在门口,她穿着的绿色斜纹软呢斗蓬,戴着耳罩。为了能看到海格,她向后靠了靠,她几乎还不到海格的腰。 “那么”她好像是在和聋了说话那样大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就是海格?” 没等海格回答,她就走进了房间,用她的眼睛四周查看。 “走开!”她大声的喊到,用她手提包赶开想要舔她的牙牙。 “嗨,它没有恶意。”海格看着她说“你是谁?” “我是德洛丽丝昂布瑞吉。” 她打量着海格的小层,有两次她的目光看到了哈利他们站着的角落。 “德洛丽丝昂布瑞吉?”海格说,他彻底地的迷惑了。“我知道,你是和福吉一起在魔法部工作的?” “是的,我是魔法部的副部长”昂布瑞吉说,并在小屋开始四处踱步,查看屋里的每一个地方,并把目光落在了墙边的旅行袋和斗蓬上。“ “我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你可真勇敢”海格说“没有人愿意做那份工作的!” “而且还是霍格沃的高级顾问”昂布瑞吉教授说,没有注意海格对她的评价。 “什么?”海帮皱着眉头问。 “你知道我要喝茶”。昂布瑞吉教授说,指了指地板上赫敏杯子的碎片。 “哦”海格无助的向哈利、罗恩和赫敏站着的地方瞥了一眼,“啊,是牙牙,它把我的杯子撞到了地上,因为这样我才改用另一个。” 海格指了指他自己用过的杯子,脸上还放着那块龙肉。 昂布瑞吉教授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平静地说 “是我在和牙牙说话”海格说 “那它也对你说话了?” “是的,用它的语言和我说”海格回答着,他已经开始不自然了,“我和它心灵相通。” “我在你的门前看到雪地上有三对脚印”昂布瑞吉狡猾地说。 赫敏吓得吸了一口气,哈利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牙牙正围着昂布瑞吉教授不停的闻,因此她似乎没有听到。 “哦,我刚刚回来,”海格挥了挥手说,“可能在我回来之前,有人来看过我。” “但是却有没离开的脚印。”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海格说,他摸了摸胡子再次向哈利他们站着的地方看了看,好像希望他们能帮帮他。 昂布瑞吉教授在小屋面走了一圈,四处仔细地查看。 她弯下腰看了看床底下,还打开了海格的厨柜。 当时她离哈利只有两寸,罗恩和赫敏紧贴着墙站着,哈利极力忍耐着直到她离开。 她看了看海格乱槽槽的屋子,转过身来说:“你出什么事了?你受的伤?” 海格急忙把脸上的龙肉拿开,哈利真希望他没那么做,这样一来,海格眼睛那黑紫色的伤痕和满脸已经凝固的龙血更加明显了。 “哦-,我,我出了一点意外!”他一瘸一捌地说。 “什么样的意外?” “我摔倒了。” “你摔倒了?”她冷冷地重复地问 “是的,就是这样,因为我的身材太大了,没有合适我的帚把,我骑的是我养的鹰头马,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就是那种有着翅膀的动物,我曾经骑过,它们是……。” “你去了哪里?”昂布瑞吉教授冷淡地打断了海格话。 “我去了哪?” “是的,从二月份开始,你去了哪里?和你同行的还有另一所学院的一位老师。这所学院里的老师没有人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因为你没有留下任何口信就走了,你倒底去了哪里?”她问道 海格用眼睛盯着她,哈利几乎可以看到他正在升起的怒火。 “我,我出去渡假了”他说 “渡假,”昂布瑞吉教授。她用眼睛看了看海格肿胀的脸,龙血正一滴一滴的流到他的背心上。“我明白了”。 “是的,”海格说“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对呀,对于一个猎场看守人来说,这一定是很难得的机会”昂布瑞吉教授用她那种甜美的声音说。海格那黑紫色的脸开始泛红了。 “是的,换一个新的环境” “山景漂亮吗?”昂布瑞吉教授很快地问。 她知道一切,哈利想。 “山?”海帮重复了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不知道,我们去的是法国的南部,在那里的海边晒太阳。” “真的吗?”昂布瑞吉教授说。“那你没有没被晒黑呀?” “当然了,我的皮肤挺**的”海格回答说,并努力的开心的微笑,却露出了他已经被打掉两颗的牙齿。昂布瑞吉教授冷淡地看着他;他微笑着支吾地解释。 她一边打开挂在她手臂上的提包一边说“我将向部长报告你没有及时的回到学院。” “好吧”海格点点头说 “你应该可以从别的老师那里知道,我现在是这里的高级检查官,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快再见面的。”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说道。 “你是这里的高级检查官?”海格茫然地看着她重复地说。 “哦,没错”昂布瑞吉教授温柔地说,将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着他,“魔法部决定开除一些不合格的老师,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海格。” 她走了出去,并大声地把门关上。哈利刚想摘下隐形衣,但赫敏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现在不行”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她可能还没走。” 海格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走过去打开门,四处的看了看。 “她回城堡了”他低声地说“啊,检查院派来的的人就是她吗?” “是的,”哈利摘下斗蓬回答说,“她已经给特里劳妮老师的课了作了鉴定” “嗯,海格,你已经计划好上课时教我们什么了吗?”赫敏问道。 “哦,这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很好课程。”海格热心地说。他从桌子上拿起龙肉重新放到了眼睛上。“是我从那对夫妇身上想到的,你们就等着瞧吧,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课程。” “嗯,有多特别呢”赫敏试探性地问。 “现在我不能说”海格开心的说,“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喜,海格”赫敏急忙说,不再装着无所谓“你应该看得出来昂布瑞吉教授不会希望看到危险的事情发生的。” “危险?”海格困惑地说。“你们别傻了,我怎么会让你们有危险呢,我不会那么做的,它们都很可爱。” “海格,你还没有通过昂布瑞吉教授的检查,而且如果她看到你如何让我们照顾那些porlocks,你该怎么向她介绍说那些可怕的刺是多么可爱呢!”赫敏认真地说 “但是,那些难道不有趣吗?”海格说“它已经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呀。” “他们会在多年后,仍记得我所教给他们认识的各种妖兽的。” “海格,求你了,”赫敏说,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昂布瑞吉教授正在找任何藉口开除你呢!她和邓不利多校长不一样,海格,请你教我们一些无趣的课程吧。” 但是海格却只是打了个哈欠,渴望的看了看他的大床。 “听着,现在真的太晚了”他说着,轻轻的拍了拍赫敏的肩,却差点让她撞到地板上“哦,对不起”他急忙拎住她的衣领把她拉起来,“你不用在为这件事担心了,我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非常棒的计划了,你们现在最好是回到城堡里,并且把你们的脚印都擦掉。” “我不认为你能劝服他”,过了一会儿罗恩说,他们观察四周的动静,背对着城堡一边走一边擦掉他们的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明天我一定会再去劝他的”赫敏坚持地说“我必须说服他改变他的计划,我不在乎昂布瑞吉把特里劳妮踢出学校,但她绝不能开除海格。” 第二十一章 蛇眼 星期天一早赫敏踩着两尺深的大雪艰难的向海格的小屋走去。哈利和罗恩本想一同前往,可是他们积累如山的作业又达到了令人警惕的高度,所以他们勉强的留在休息室里,试着忽略外面一阵阵欢呼——同学们正在享受着在冰冻的河上滑冰和玩雪橇的快乐;更恼人的是他们施魔法使雪球不停的飞上格林芬多塔,重重地击打在窗户上。 “真烦人!”罗恩低吼,终于失去了耐心,把头伸到窗外,“我可是级长,再有雪球打到这窗户——哎唷!” 他立即缩回头,满脸是雪。 “是弗莱德和乔治,”他抱怨道,重重地关上身后的窗户,“浑蛋……” 赫敏正好在午饭之前从海格的小屋回来,微微地颤抖着,袍子膝部以下的部分都湿了。 “怎么样?”当她进来的时候,罗恩抬头问道,“把他所有的课都计划好了吗?” “不管怎样,我试过了,”她闷声闷气的答道,一屁股坐进哈里旁边的椅子。她抽出她的魔杖,复杂的挥舞了几下,一阵热气便从魔杖的末端涌出;她把魔杖对着袍子,那袍子就随着水汽的挥发,渐渐干了。“我到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我至少敲了半个小时的门,最后才看到他笨拙的从森林里走出来——” 哈利呻吟着:禁林里的生物都很有可能成为海格被解雇的原因。“他在里面养了什么?他有说吗?”哈利问道。 “没,”赫敏沮丧地回答。“他说他想把他们当作一个惊喜。我试着跟他解释umbridge,但是他就是不理解。他总说没有正常人会想学变形虫而不去学吐火怪的 ——哦,我想他不会真的得到一只吐火怪,” 看到哈利和罗恩惊骇的表情,她又说道,“从他所说拿蛋的难度,他并不是没有试过。我不知告诉他多少次他最好按照格拉普兰的课程计划,但坦白的说我并不认为他甚至听进了我说的一半。你知道的,他现在在一种古怪的状态。他仍然不肯说到底怎么受了那么多伤……” 第二天早餐时,海格在教员桌的出现并没有受到全体同学热情欢迎。一些,像弗莱德,乔治,和李?乔丹, 高兴地嚷着,在格林芬多和海夫巴夫的桌子间跑过,冲上前去紧紧抓着海格的大手;其他人,像parvativender,交换了一个阴郁的眼神,摇了摇头。哈利知道很多同学比较喜欢格拉普兰教授的课,最糟的是在他头脑中有一小块但没有偏见的部分知道他们有个合理的理由:格拉普兰的对一节有趣的课的概念是课堂中不会有谁有丢掉脑袋的危险。 星期二,带着对海格的担忧,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起去找海格,厚厚的包裹着来抵抗严寒。哈利担心的不仅仅是海格决定教他们什么,还有其余的同学特别是马尔夫一伙人的表现如果umbridge在场。 然而最高检察官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现身,当他们艰难的穿过雪地,向站在森林边缘等待他们的海格走去的时候。海格的出现并不能让他们放心:星期六紫色的淤青现在已经变成淡淡的黄绿色,一些割伤看起来让然像在滴血。哈利不理解:海格被某些生物攻击了吗 ——或许,这种生物的毒液防止伤口愈合。仿佛在赞成这个不吉祥的想象,海格肩上似乎扛着半头死牛。 “我们今天在这儿上课!”海格愉快地告诉前来的学生,示意他身后的黑树林。“更为隐蔽!再说,他们也比较喜欢黑暗……” “什么喜欢黑暗?”哈利听见马尔夫尖声问克莱博和高尔,声音中有一点惊慌失措。“他说什么喜欢黑暗——你听见了吗?” 哈利记得在这以前唯一一次马尔夫进入森林的时候;他那时候也并不勇敢。他笑了:在魁迪奇比赛之后,任何使马尔夫不舒服的事都令他满意。 “准备好了吗?”海格巡视同学们一圈,高兴地问道。“好,那么,我为你们的第五年准备了一个进入森林的实地考察旅行。想着我们可以去观察一下这些生物在他们自然的生活环境。现在,我们今天要学习的生物是非常少见的,我认为我可能是英国唯一一位可以驯养它们的人了——” “你确定它们真的被驯服了吗?”马尔夫问,现在他语气中的慌张更明显了。“只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把野生动物带到课堂上来了,是吧?” 斯林德林们赞成地嘟哝着,一些格林芬多们看起来也觉得马尔夫说得有点道理。 “它们当然被驯服了,”海格说,他沉下脸,把肩上的牛抬高了一点。 “那,你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马尔夫追问。 “管你自己的事儿!”海格生气地说。“现在你们已经问完愚蠢的问题了,跟着我走吧!” 他转身大步跨进森林。似乎没有人乐意跟他走。哈里瞥了罗恩和赫敏一眼,叹了一口气,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三个领着整个班级随着海格出发。 他们走了大约十分钟,直到他们到达了一个地方,那里的树异常的茂密,暗得像似黄昏,地上也没有一丝血的痕迹。随着一声轻哼,海格把那半头牛扔在地上,向后退一步,然后再次面向他的学生,大多数学生都蹑手蹑脚的在树丛之间向他走来,紧张地四处张望,好像在任何时候都会有被攻击的可能。 “都过来,都过来,”海格鼓励大家。“现在,他们将会被生肉的气味吸引过来,但是我还是先喊他们一声,他们会喜欢先知道这里是我的……” 他转过身,晃了晃他那毛发蓬松的脑袋,试着甩掉脸上的头发,然后发出了一声奇怪并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那喊声在黑树林里产生了回音,像是某些怪异的鸟叫声。没有人在笑,他们像是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来。 海格又发出另一声尖叫。一分钟过去了,同学们仍然紧张地四处观望,试着捕捉前来动物的第一眼。然后,当海格第三次把头发甩到后面,扩大胸腔时候,哈利轻轻的推了一下罗恩,指着两颗多瘤的紫杉树之间一片黑色的间隔。 一对没有表情的,白色,发光的眼睛,闪着光在黑暗中渐渐变大;不一会,一张凶暴的脸,脖颈,然后一匹带翅膀的黑马的骸骨般的躯体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它审视了整个班级几秒钟,甩动着它长长的黑色马尾,然后低着头,开始用它的尖牙把血肉一块块从死牛的身上撕扯下来。 哈利觉得一阵安慰。至少这是他没有幻想出这些生物的证据,它们是真的:海格也知道它们。他急切地望向罗恩,但是罗恩仍然盯着树林周围,几秒钟后,他低声问,“为什么海格不再喊了呢?” 大多数同学有着和罗恩一样的表情:困惑又紧张地期待着,他们仍然到处张望却注意不到和他们距离仅有个把尺远的马匹。只有其他两个人看起来能够看到它们:站在高尔后面的一位纤细的斯林德林男孩正在看着那匹马吃食,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还有纳维,他的眼神随着那长长的黑马尾移动。 “哦,这又来了另一匹!”海格骄傲地说,当第二匹黑马从黑树林里出现,把它皮革般的翅膀合起贴近他的躯体,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现在……把手举起来,谁可以看得见?” 哈利举起他的手,他非常高兴他最终就要明白关于这些马的秘密了。海格对他点点头。 “对……对,我知道你可以看到,哈利,”他严肃地说。“你也可以,纳维,是吧?还有——” “打断一下,”马尔夫用嘲笑的语气说道,“我们到底应该看什么呀?” 作为答案,海格指着地上牛的尸体。整个班级凝视了几秒,然后一些人惊讶得吸了口气,parvati细声尖叫。哈利知道为什么:一块块血肉好似自然的从骨头上脱落,然后消失在薄薄的空气里,看起来果然异常古怪。 “什么在这样?”parvati恐惧地问道,躲到离她最近的一棵树后,“什么在吃肉?” “thestrals,”海格骄傲的说,赫敏越过哈利的肩头发出了一声轻叫,“哦!”表示理解。“哈格瓦茨这有一大群。现在,谁知道—?” “但是他们是非常,非常不吉祥的!”parvati打断,样子很警惕。“他们会给看到他们的人带来各种各样的带来厄运的。profession trwney曾告诉我—” “不,不,不,”海格轻笑,“那只是迷信,事实是,他们并不是不吉祥的,他们非常聪明而且有用!当然,他们并没有很多工作,他们主要的工作是拉学校的马车,还有当邓布里多不想apparate去一个遥远的地方的时候—这又来了一对,看—” 又有两匹马静静的从树林里走出来,其中一只经过时离parvati很近,她颤抖着,让自己更贴近树桩,说道,“我想我感觉到了什么,我想它离我很近!” “别担心,她不会伤害你的,”海格耐心的说。“好,现在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有些人看得见而其他人不能呢?” 赫敏举起手。 “说吧,”海格微笑的说。 “唯一可以看见thestral的人,”她说,“是见过死亡的人。” “完全正确,”海格严肃地说,“给格林分多加十分。现在,thestrals—” “hem,hem.” professor umbridge来了。她正站在离哈利几尺远的地方,又穿着她绿色的帽子和袍子,她的笔记板已经准备好了。海格,以前从来没有听过umbridge的假咳声,关心的盯着最近的thestral,显然认为它发出了那个响声。 “hem,hem.” “哦你好!”海格说,微笑着,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你收到我早晨发到你小屋的条子了吗?”umbridge说,用像上次一样响亮缓慢的声音,似乎她在和某些外国的,非常迟钝的人说话。“告诉你我将会来视察你的课?” “啊对,”海格欢快的说。“真高兴你找到了这个地方!那么,就像你所看到的—或,我不知道—你能吗?我们今天学习thestrals—” “抱歉?”umbridge大声说,用手在耳边做成杯状,皱着眉。“你说什么?” 海格看起来有些疑惑。 “呃—thestrals!”他大声说。“大的—呃—有翅膀的马,你知道的!” 他怀着希望地拍打着他巨大的臂膀。professorumbridge抬起她的眉毛,一边嘀咕一边在她的笔记板上作笔记, “‘需要……求助于……拙劣的……手语……’” “嗯……总之……”海格说,转过身面向他的班级,看起来有一点慌乱狼狈。“嗯……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看起来……有……很不好的……短……期……记忆力……’”umbridge咕哝,声音大得每个人都听得见。(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alfoy 看起来好像圣诞节早到了一个月;赫敏,正好相反,脸变成猩红色,强忍着愤怒。 “哦,对了,”海格说,不自在的瞥了一眼umbridge的笔记板,困难的继续,“对了,我正要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们也有一群。 对,嗯,我们刚开始有一只雄马和五只雌的。这一只,”他拍了拍第一个出现的那只,“叫做tenebrus,他是我最喜欢的,是第一个在这座森林里出生的——” “你有没有意识到,”umbridge,大声的打断他的话,“ministryofmagic把thestrals归类为‘危险动物’?” 哈里的心像一颗石头一样沉了下去,可是海格仅仅笑了笑。 “thestrals不危险!的确,如果你惹怒了他们他们会咬你一口——” “‘一想起……暴力……就会……表现的……很高兴……’”umbridge继续边低估边在笔记板上作笔记。 “不——真的!”海格现在有些着急了。“狗也可以咬人如果你激怒他的话,不会吗——可是thestrals有着不好的名誉仅仅因为死亡的这件事——人们向来认为他们是坏的预兆,不是吗?他们只是不理解,是吧?” umbridge不 回答;她写她最后的笔记,然后向上看着海格说,再一次非常大声地而且慢慢地,“请像往常一样继续上课。我去随便走走。”她做了步行的手势——马尔夫和pansy parkinson偷偷地笑——“在学生中”——她指指班级的个别成员——“问他们一些问题。”她指着嘴表示说话。 海格盯着她,显然完全不了解为什麽她的举动像是认为他不了解正常的英语。现在郝敏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的泪水。 “女巫,你这个邪恶的女巫!”她低声说,当umbridge向pansyparkinson走去的时候。“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糟糕丑陋的,变态恶毒的——” “呃……总之,”海格说,显然在努力恢复他的教学流程,“那么——thestrals。是的。好吧,他们有很多优点……” “你认为,”umbridge教授用她响亮的声音对pansyparkinson说,“当他说话的时候,你能够了解海格教授吗?” 正如郝敏,pansy眼中也有泪滴,但这些是笑的泪滴;的确,因为她试着抑制吃吃的笑声,所以她的答案几乎不连贯。“不……因为……嗯……很多时间听起来像咕哝声……” umbridge在她的笔记板上潦草地书写着。海格脸上没有淤青的一小部分红了,但是他试着装成好像没有听到pansy的答案。 “呃…是的…thestrals的优点。嗯,一旦他们被驯养,像这着些马,你就不会再迷路了。他们有着令人惊异的方向感,只要告诉他们你想到哪里去——” “当然,假定他们能了解你,”马尔夫大声地说,和pansyparkinson笑成一团。umbridge教授纵容的对他们微笑着,然后转向 neville。 “你能看见thestrals,longbottom,是吗?-她说。 neville点头。 “你曾经见过谁的死亡?”她问,她的语气漠不关心。 “我的…我的祖父,”neville说。 “那你觉得他们如何?”她说,挥动着她粗短的手,向着马群,他们现在已经把牛的尸体撕扯得只剩骨头了。 “呃,”neville紧张的说,瞥向海格。“嗯,他们……呃……还好……” “‘学生们……不敢……去……承认……他们……害怕……’”umbridge嘟哝着,在笔记板上写下另一个笔记。 “不是的!”neville慌乱的说。“不,我不害怕他们——!” “非常好,”安布里奇说着,拍着纳威的肩膀,故意挤出一丝谅解的微笑,虽然它看上去更像是投给哈利的恶意的目光。“好啦,海格,”她转过头再一次看向他,又用那种高声的缓慢的嗓音说,“我认为我们接触的足够久了。你会得到(她仿佛要从她面前的空气中拿到什么)你的检查结果(她指着那个记事本)在十天内。”她举起那十个粗短的手指,然后,她的笑容更大了,藏在帽子底下,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个癞蛤蟆了,她匆忙的从他们中间离去,留下马尔夫和潘西在那儿笑个不停,赫敏因为狂怒而发抖,而纳威看上去困惑而混乱。 “那个邪恶的,撒谎的,变态的老怪物!”赫敏半个小时后终于爆发了,当时他们正在回城堡的路上,在通过走廊时他们发现雪下的比平常早了。“你看她像什么?又是她的那些关于半种的东西——她在试图把海格描绘得好像他有多愚蠢,就因为他有一个巨人母亲——哦,这不公平,那真的不是堂很糟糕的课——我是说,好吧,也许它会有一个毁灭性的结尾,但thestrals不错——事实上,对海格来说,它们真的很好!” “安布里奇说他们很危险,”罗恩说。 “好吧,就像海格说的,它们能照顾自己,”赫敏没耐性地说,“我想像格拉伯利-普兰克那样的老师在newt测试之前是不会经常把它们展示给我们看的,不过,好吧,它们非常有趣,不是吗?有些人能看到他们而有些人不能!我真希望我能。” “你能?”哈里安静的问她。 她突然很惊骇的表情。 “哦,哈利-对不起-步,当然我不能-那真是个愚蠢的说法。” “没关系,”他赶紧说,“别担心” “我真惊讶有那么多人能看见它们,”罗恩说。“一个班里有三个……” “是的,威斯利,我们刚刚很奇怪,”一个恶毒的声音从安静的雪地那边传来,马尔夫,克莱博和高尔正在他们的右后方。“你估计如果你见到什么人死了,是不是看鬼飞球也能更清楚点儿?” 他,克莱博和高尔狂笑着走向城堡,接着传来一声齐唱“威斯利是我们的王牌。”罗恩的耳朵立刻变红了。 “别理他们,就当他们不存在,”赫敏嘀咕着,掏出她的魔杖施魔法使空气重新暖合起来,这样她就能够从那些看上去没什么改变的雪地中开出一条从这儿到温室之间的更容易走的小路。 十二月到了,带来了更多的雪和一堆足以令五年级崩溃的作业。在圣诞即将到来之时罗恩和赫敏级长的职责也更加繁重了。他们被叫去监督城堡的装饰工作(“你试试当烦恼在一边正试图恰似你时去挂铃铛,”罗恩说),去照看那些因为痛苦的寒冷而不得不把空闲时间花在室内的一二年级的学生(“他们这些厚颜无耻的萧鼻涕虫,你知道,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可没有像他们那么粗鲁,”罗恩说) 与filch轮流巡逻走廊,filch怀疑假日的气氛会以巫师的决斗来表现(“他的脑袋里一定装满了大便(??搞笑),”罗恩暴躁的说)。他们是如此的忙碌以致於郝敏甚至已经停止编织精灵帽子,她很烦恼因为她只剩下最后三个了。 “所有那些还没有被我解放的可怜的精灵们,必须留在这里过圣诞节了因为没有充足的帽子!” 没有那个胆量告诉她多比拿走了她编的每件东西,哈利更低的弯向他的魔法史。 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他不愿想着圣诞节。第一次在他的学校生活中,他非常想在远离霍格沃兹的地方度过假日。 在他的魁地奇禁令和对海格是否会被解雇的烦恼中,他此刻对这个地方非常的不满。他所盼望的唯一的事是da会议,但他们必须在假日中停止,几乎da 中的每个人都会和他们家庭一起度假。郝敏将要和她的父母去滑雪,那是罗恩觉得非常可笑的运动,他以前从未听说muggles脚上绑上窄木条来滑下山。 罗恩现在计划着回家。在罗恩告诉他之前,哈利忍耐了几天的羡慕;当哈利问罗恩他将要如何回家过圣诞节的时候,罗恩回答,“但是你也来呀!我没有说吗? 几星期以前,妈妈写信告诉我邀请你!” 郝敏翻了翻眼睛,但是哈利的情绪激昂了:在burrow过圣诞节的想法真地令人愉快,只是感觉被不能和小天狼星共度假日的罪恶感些微地破坏了。 他怀疑是否他可以劝动韦斯利太太也邀请他的教父参加庆祝。即使他怀疑邓布利多是否会允许小天狼星离开grimmauld ce,他无法帮助地认为韦斯利太太可能不想请他;他们时常是水火不容的。 小天狼星自最后在火中的出现,他还没有连络哈利,虽然哈利知道由于umbridge的连续监视,去尝试连络他是轻率的,但是他不想小天狼星孤独的呆在他母亲的旧房子,也许和 kreacher一起孤单的扯着炮竹。 哈利为了假日前最后一次da会议,早早到达roomofrequirement ,并且非常高兴他这么做了,因为当火把亮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多比已经在为圣诞节装饰了。 他可以看得出精灵干了这些事,因为没有别的人会在天花板上挂一串串上百个金色的小饰物,每个映着一张哈利脸的照片,并且有标语,过一个非常harry的圣诞节! 门在辗轧声中打开,lunalovegood像往常一样如作梦般走进之前,哈利仅仅应付着把最后的标语取下。 “你好,”她含糊地说,四处浏览剩下饰物。“这些很漂亮,你把它们挂上去的吗?” “不,”哈利说,”那是房子-精灵多比做的”。 “解寄生,”luna做梦般地说,指出几乎被放在哈利的头上的大串白色桨果。他从它下面跳出来。“很好的想法,”luna非常严肃的说。 “nargles时常寄生于它“。 阿吉丽娜,katie和alicia的抵达解救了哈利问什么是nargles的需要。他们三个都气喘吁吁的,看起来非常寒冷。 “呃,”阿吉丽娜闷闷不乐地说,脱下她的斗蓬丢进一个角落,”我们替换你了”。 “替换了我?”哈利茫然地说。 “你和弗雷德和乔治,”她不耐烦说。“我们已经得到另外一个搜捕手!” “谁?”哈利很快地说。 “金妮韦斯利,”说katie。 哈利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是的,我知道,”阿吉丽娜说,取出她的魔棒,活动活动她的手臂,“但实际上她很不错。当然,不会在你之上,”她说,丢给他一个埋怨的眼神,“ 但当我们不能有你的时候……” 哈利压回他强烈渴望发出的反驳:她有没有想过甚至一秒钟的时间,他被逐出队的无悔是她对此事感到遗憾的一百倍? “那beaters怎么样?”他问,试着保持声音平静。 “adrewkirke,”alicia毫无兴趣地说,“和jacksloper。他们都不杰出,但是与其馀出现的白痴相比较……” 罗恩,郝敏和neville的来到结束了这个沉闷的讨论,在五分钟内,房间里有了足够的人来防备哈利看见阿吉丽发怒的,责备的表情。 “好了,” 他说,叫他们安静下来。”今天晚上我想我们应该只把我们学到现在的咒语复习一下,因为这是在假日前最後的一个会议,并没有意义在三个星期休息之前学任何新的东西——” “我们不学新东西?”zachariassmith说,不高兴的低声说,声音大的足够穿过整个房间。“如果我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那么,我们都很难过哈利没告诉你,”弗雷德大声地说。 一些人吃吃地窃笑。哈利看见了秋的笑容又感觉到胃里那种熟悉的猛然下坠的感觉,好像他下楼的时候错过一步台阶。 “-我们双人一组练习,”哈利说。“我们将先练习impedimentjinx,十分钟以后,我们可以拿出垫子来再尝试一下stunning.” 他们全部服从的分成两人一组;像往常一样哈利与neville一组。房间很快充满间歇的喊声“impedimenta! “在人们呆住一分钟左右的时候,他们的伙伴会没有目标的看着房间四周其它组的练习,然后会回过神,轮流依次施咒。 neville的进步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过了一会,当哈利连着三次解开施在自己身上的咒语,他让neville再一次参加罗恩和郝敏以便 他可以在房间里走走,看看其他人的表现。当他经过秋的时候她向他微笑示意;他一次次抵抗了从她面前走过的**。 在impedimentjinx上花了十分钟之後,他们将垫子放在地板上,又一次开始练习stunning。 因为空间的限制使他们所有人无法一同练习;一半人观察另一半练习一阵子,然后交换练习。 哈利看着他们所有人,觉得他的自豪渐渐膨胀。的确,neville确实使padma patil晕倒而并非他的瞄准目标dean,但是它已经比平常更靠近成功了,其余每个人也都表现了巨大的进步。 在一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哈利做了停止。 “你们现在变得越来越好了,”他说,愉快地对他们微笑着。“当我们从假日返回的时候,我们可以开始练一些大的东西-也许甚至会有 patronuses。” 房里有着兴奋激动的低语。人们开始两两三三地离开房间;大多数人临走时祝愿哈利 “圣诞节快乐”。感觉愉快的哈利,与罗恩和郝敏一起收集起垫子并整洁地把他们堆积起来。罗恩和郝敏在他之前离开;他稍微犹豫了些,因为秋仍然在那里而他希望能够收到她 “圣诞快乐”的祝福。 “不,你先走吧,”他听到她对她的朋友marietta说,他的心一阵猛跳像是要跳出他的喉咙。 他假装把那堆垫子放直。他相当有把握现在只剩他们两人了,他等着她开口。相反的,他听到了重重的吸气声。 他转身,看见秋站在房间中央,泪滴滑下她的脸庞。 “怎么——?”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哭泣着。 “怎么了?”他柔弱地说。 她摇摇头,把眼泪擦在袖子上。 “我-对不起,”她口齿不清的说。“我想…只是…学习这些东西…只是让我…怀疑是否…假如他知道这些…他会仍然活着的.” 哈利的心直向下坠越过它平常的位置,落在他肚中的某处。他应该知道的。她想要谈论cedric。 “他确实知道这些东西,”哈利沉重地说。“他也非常擅长,否则他不会到达迷宫的中央。但是如果伏地魔真的想要杀你,你不会有希望的。” 当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时她打了个嗝,但是任毫不畏缩的盯着哈利。 “仅仅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你生还了,”她安静地说。 “是的,嗯,”哈利疲倦地说,移向门边,”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看来它并不是什麽值得骄傲的。” “哦,别走!”秋又一次含泪的说。“我真的很抱歉我把这变得这么苦恼,心烦意乱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又打嗝了。即使当她的眼睛红肿的时候她仍然非常漂亮。哈利觉得非常难过。仅仅“圣诞快乐”就会使他感到非常满意了。 “我知道对你那肯定是恐怖的,”她说,再一次用袖子擦擦眼睛。“我在说,当你看见塞德里克死的时候。我想你只是想把它忘记吧?” 哈利什么都没说;她说相当正确,但他觉得没有勇气说出来。 “你知道,你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秋水汪汪地微笑着说。“我以前从不能stun(晕倒)任何东西。” “谢谢,”哈利笨拙地说。 他们久久地看着彼此。哈利感到有种要跑出房间的强烈,同时,他完全无法移动他的脚。 “解寄生,”秋安静地说,指着他头上天花板。 “是啊,”哈利说。他的嘴非常干燥。“尽管,它可能充满了nargles“。 “nargles是什么?” “不知道,”哈利说。她靠近了些。他的脑袋像是被打晕了。“你得问lonny。露娜,我的意思是”。 秋发出一个在啜泣和笑声之间滑稽的声音。她现在更靠近他了。近得他都可以数出她鼻子上的雀斑。 “我真的很喜欢你,哈利.” 他不能思考了。一种兴奋的感觉散布他全身,瘫痪了他的四肢和头脑。 她靠得太近了。他可以看见她睫毛上的每滴泪水…… 半小时后他返回公共休息室,发现赫敏和罗恩坐在壁炉边最好的位子,其他几乎每个人都已经上床睡觉。赫敏正写一封非常长的信,已经写满半卷羊皮纸文稿,那半卷从桌子的边缘悬挂下来。罗恩正躺在椅背上,努力完成他的变形家庭作业。 “你去干什么了?”当哈利在赫敏旁边的扶手椅坐下时,他问。 哈利没有回答。他仍然十分震憾,想要告诉罗恩和赫敏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应该把秘密带进坟墓。 “哈利,你好吗?”赫敏问,眼光掠过羽毛笔凝视着他。 哈利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实际上,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好还是不好。“怎么回事?”罗恩说,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哈利。“发生了什么?” 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们,并且仍然不能确定他是否想要告诉他们。正象他已经决定不说任何事情一样,赫敏发现了事实。 “是因为秋吗?”她不带感情地问。“会议后她约你拐角见?” 有点惊讶,哈利点点头。罗恩窃笑起来,直到赫敏用眼神阻止他。 “-呃-,她想要什么?”他用一种嘲弄的声音问。 “她–”哈利开口说,声音沙哑。他清清嗓子,再次开口。“她-呃-” “你们接吻了吗?”赫敏轻快地问。 罗恩迅速地坐起来,墨水瓶子飞起来墨水溅得地毯上到处都是。他完全不理会这些,热切地望着哈利。 “那么?”他好奇道。 哈利看看罗恩,又看看赫敏,罗恩的神情混合着好奇和兴奋,而赫敏轻微地皱眉头。哈利点了点头。 “哈!” 罗恩伸出拳头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发出粗声的大笑,几个胆小的二年级生越过窗子探了探头。哈利看着罗恩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嘴角露出勉强的微笑。 赫敏厌恶地看看罗恩,重新开始写信。 “那么?”罗恩最后说,抬头看着哈利。“怎样?” 哈利考虑一会儿。 “湿湿的,”他实话实说。 罗恩尖叫一声,不知道是表示欢呼或者厌恶,分不清楚。 “因为她在哭,”哈利继续沉重地说。 “噢,”,罗恩,他的笑容变淡,“你那么不擅长接吻吗?” “我不知道,”哈利说,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他更加担心道,“或许是的。” “当然你不是,”赫敏漫不经心地说,仍然潦草地写她的信。 “你怎样知道?”罗恩马上问。 “因为秋这些天的一半时间在哭,”赫敏含糊地说。“吃饭的时候,在盥洗室,任何地方。” “你认为一个吻将使她高兴一些,”罗恩露出牙齿笑道。 “罗恩,”赫敏用一种尊严的声音说,把羽毛笔浸到墨水瓶里,“你是我不幸遇到过的最感觉迟钝的家伙。” “那指的是什么?”罗恩愤怒地说。“哪种人会在别人吻他们时哭?” “是,”哈利说,“谁?” 赫敏用几乎是怜悯的表情看着他俩。 “在那一刻你仍不理解秋的感觉?”她问。 “不,”哈利和罗恩一同说。 赫敏叹着气放下羽毛笔。 “显而易见,她因为塞德瑞克的死非常悲哀。我想她感到非常困扰,因为她喜欢塞德瑞克而现在又喜欢哈利,而且她不能分清她最喜欢的是谁。她感到内疚,认为亲吻哈利是对有关塞德瑞克的记忆的侮辱,她担心如果与哈利出去被其他人说。她不清楚自己对哈利的感情, 不论如何,塞德瑞克死的时候,他和塞德瑞克在一起。这些都让她感到困惑而且痛苦。噢,她恐怕将被开除拉文克劳魁地奇队,因为她飞得那么糟糕。” 话音落下,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罗恩说,“任何人都不能马上接受这些,他们会炸掉的。” “你可以控制那些感情,不意味着我们都行,”赫敏说,再次拿起笔来…… “她先主动,”哈利说。“我没有-她只是有点接近我-她一直哭-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要责怪自己,老兄,”罗恩说,看起来有点担心。 “你必须对她好一点,”赫敏说,不安地看着他。“你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嗯,”哈利说,脸上火辣辣地热起来,“我有点-轻轻拍拍她的背。” 赫敏看起来极力控制自己不眨眼睛。 “好,我想它可能更坏,”她说。“你将再次去看她吗?” “我应该去,不是吗?”哈利说。“我们有da会议,不是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赫敏不耐烦地说。 哈利什么也没说。赫敏的话让他产生了更多的令人担心的可能性。他努力想象与秋一起去某处去-hogsmeade,或许-和她单独在一起待几个小时。当然,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可能会期望他问她。这想法让他的胃痛苦得缩紧。 “噢,”赫敏远远地说,再一次埋首于她的信里,“你将会有很多机会问她。” “如果他没想要问她怎么办?”罗恩说,脸上带着非常精明的表情,看着哈利。 “别傻了,”赫敏含糊地说,“哈利一直喜欢她,不是吗,哈利?” 他没回答。是的,他一直喜欢秋,他想象过他们在一起的情景中秋总是很快乐,可与此相反,事实是秋伏在他的肩上无助地啜泣。 “不管怎样,你在给谁写小说?”罗恩问赫敏,努力读着现在已尼拖到地板的羊皮纸。赫敏把它从他的视线里拉开。 “维克多。” “克鲁姆?” “有多少我们认识的另外的维克多?” 罗恩什么也没说,但是看起来十分不满。他们静静地坐了20分钟,罗恩毛毛躁躁、不耐烦地完成了他的变形散文,赫敏终于写到了羊皮纸的末端,并仔细地卷起来并密封,哈利凝视着炉火,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小天狼星的头出现在那里,给他一些关于女孩的建议。但是火焰越来越低,发出噼啪声,化成红热的余灰,看看周围,哈利看见公共休息室只剩下他们几个。 “那么,晚安,”赫敏说,她走向女生宿舍楼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在克鲁姆看见什么?”罗恩和哈利爬进男生宿舍时,罗恩问。 “呃,”哈利说,考虑着事情,“我想,他更年长,不是吗。而且他是一名国际魁地奇运动员。” “是,但是除那以外,”罗恩说,听起来有点发急。“我的意思是,他的脾气不太好,不是吗?” “脾气有一点儿坏,是的,”哈利说,他仍然在想秋的事情。 他们脱下长袍,静静地换上睡衣;dean、谢默斯和内维尔早已睡着。哈利把他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爬上床,没有放下四柱卧床的帷帐;相反,他透过内维尔床边的窗子,注视着星光照耀的天空。他昨晚的这时候如果知道,24个小时内他就会吻秋张。 “晚安,”罗恩咕哝道,从右边某处传来他的声音。“晚安,”-哈利说。 或许下次。如果有一下次。她会快乐一点。他本应该问她;她也许一直期待着,现在正在生他的气。或者她正躺在**,仍然在为塞德瑞克流泪?他不知道想些什么。赫敏的解释使事情更加复杂,更加不容易理解。 那是他们应该在这里教我们的,他想,辗转反侧,女孩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管怎样,这将比占卜更有用。 内维尔在梦中**鼻子。夜色中,一只猫头鹰在某处鸣叫。 哈利梦见他回到da室。秋正责备他伪造借口诱骗她;她说他许诺如果她出现,他就把150张巧克力蛙卡片给她。哈利抗议。秋大叫,“把装满巧克力蛙卡片的cedricgave给我看!”她从长袍里掏出卡片,一把把它们扔到空中。然后她变成赫敏,说,“你确实向她承诺,你知道,哈利。我认为你最好拿其他东西代替。你的火弩箭怎么样?”哈利抗议说他不能把他的火弩箭给秋,因为它是昂布拉吉的,整个事情非常荒诞,他只能直接去da室张贴一些象多比的头一样形状的圣诞节小玩意。 梦改变。 他的身体变得光滑、有力和灵活。他在发亮的金属块之间滑动,穿过黑暗、冰冷的石头。他与地板平行,擦着他的肚子上向前滑动。四周非常暗,然而他能看见周围的物体闪烁着奇异、彩色的光芒。 他转动他的头。乍一看走廊空空荡荡。但是,不,一个人坐在前面的地板上,他的下巴垂到胸前,他的轮廓在暗处闪烁。 哈利伸出他的舌头。他在空气中感受着那个人的气味。他活着,昏昏欲睡,坐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的前面。 哈利渴望咬那个人。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但是那个人跳了起来。当他跳起时,一件银斗篷从他的腿上掉下来;哈利看见生机勃勃、模糊的轮廓立在他的面前,看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魔杖。他没有选择。他从地板上直立起来攻击他,一次,两次,三次,把他的尖牙深深地插入那个人的,下巴下面感到他的肋骨碎裂,感到血温暖地涌了出来。 那个人在痛苦里号叫。然后他沉默了。他靠墙向后颓然倒下。血在地板上流淌。 他的前额剧烈地疼痛起来,好象要裂开来。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覆盖着冷冷的汗。他的被盖在他周围扭曲的像strait-jacket。他感觉就好象有人用拨火棒刺他的额头。 ‘哈利’ 罗恩站在他跟前焦虑的看着他。很多人站在哈利的床旁。他用手抓着头疼痛正袭击着他。他翻来覆去在床沿边呕吐。 ‘他真的病了’一个恐惧的声音说‘我们需要去叫谁吗’ ‘哈利,哈利’ 他不得不告诉罗恩。告诉他——这很重要,他咽了几口气,哈利努力的使自己坐起来希望自己不要再次呕吐,令人头晕的疼痛包围着他. ‘你爸爸’他的胸膛一起一浮的喘着‘你的爸爸被袭击了’ ‘什么’罗恩不理解的说 ‘你的爸爸被咬了,很严重,到处是血’ ‘我去求救’同样恐惧的声音说,哈利听到脚步声跑出宿舍. ‘哈利,疯了’罗恩含糊的说‘你一定在做梦’ ‘不’哈利狂怒的说。罗恩理不理解这很重要。 ‘这不是梦不是个普通的梦,我在那儿,我看见了’ 他能听见谢莫斯和迪安在嘀咕什么但是他不关心。他额头上的疼痛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他仍然出汗不断颤抖。他再次呕吐罗恩不明显的向后走了几步。 ‘哈利,你身体不好’纳威已经去找帮助了 ‘我很好’他有些窒息用他的睡衣擦了擦嘴不受控制的摇着我没有毛病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很担心—— 我们需要找到他在哪儿——他疯狂的在流血——我在那儿——有一条很大的蛇。 他试着下床可是罗恩把他推回去。迪安和谢默斯在附近偷偷的耳语。似乎过了一分钟或者十分钟,他只是呆呆坐在那摇晃 感觉疼痛慢慢从他的伤疤里消退。然后有匆忙的脚步声上楼他听到纳威的声音。 ‘在这边,教授’ 麦格穿着格子晨衣匆忙进入寝室她的眼镜不匀称的搁在瘦骨嶙峋的鼻子上。 ‘怎么了波特,哪里受伤了’ 他见到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一个凤凰令的成员他现在正需要不是某个认为他烦琐要他喝药剂的人。 ‘是罗恩的爸爸’他再一次坐起来‘他被一条蛇袭击了,非常严重,我看见它的发生’ ‘你的意思是你看到它发生了?’麦格教授缩了缩她的黑眉毛说 ‘我不知道,我在睡觉,但我在那儿’ ‘你的意思是你梦到它了?’ “不,”哈利很生气的说,“你们中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我首先是做了一个很不一样的梦,一些愚蠢的事情,然后这个打断了它。 但它是真的,我不可能想象出来。韦斯莱先生睡在地板上他被一条巨蛇袭击了,有很多血。他崩溃了,应该有人找找他在哪?” 麦格教授通过她斜了的眼镜凝视哈利似乎她惊异于她所看到的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疯’哈利大声尖叫‘我告诉你,我看到了’ ‘我相信你,波特’麦格教授简略的说‘穿上你的晨衣我们去见校长’ 第二十二章 St Mungo魔法疾病医院 *本章内容由keycity翻译,谨把此文献给深爱的genius,转载请保留以上信息。* 因为她认真对待他,哈利十分放心,一点也没犹豫不决。他立刻从床跳出来,穿上袍子并且把他的眼镜推回到他的鼻子。 “韦斯莱,你也来,”麦格教授说。 他们跟随麦格教授,经过熟睡的neville,deanandseamus, 走出宿舍,沿着螺旋形的楼梯走进公共休息室,穿过肖像,沿着月光普照的胖夫人走廊离开。哈利仿佛觉得心中的恐惧随时可能爆发,他想要飞跑着去告诉邓不利多一切,当他们如此镇静地漫步时,韦斯莱先生正在流血,如果那些尖利的牙齿(哈利努力尝试不去想:“我的牙齿”有毒,怎么办?他们经过诺里斯太太,它圆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发出微弱的嘶嘶声。麦格教授说,“ 嘘!”诺里斯太太窜进了阴影中逃开了,在几分钟后,他们到达石头怪兽守卫的邓不利多办公室门口。 “fizzingwhizzbee,”麦格教授说。 怪兽活过来跳到一旁,墙向两边裂开一条缝,出现了一条向上移动的螺旋形石头阶梯。 他们三个踏上移动楼梯,墙“砰”地一声在他们后面关上,他们在狭窄的通道内向上移动,最后来到饰有黄铜兽头的华丽栎木门前。 虽然已经时过午夜,房间里仍传出喋喋不休的声音,听起来好象邓不利多至少有一打的客人。 麦格教授握着兽头门环轻击三次,里面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大门自动打开,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和罗恩走了进去。 房间里半明半暗,各种奇异的银制仪器安静地待在桌上,而不是象平常那样飕飕地飞来飞去发出阵阵烟雾,老校长和女校长的肖像全部正在墙上的像框里小睡。门旁,一只巨大的、有着壮丽的红、黄色羽毛的鸟,头靠在翅膀下,停在栖木上打瞌睡。 “噢,是你,麦格教授,和,啊。” 邓不利多正坐在书桌后的一把高靠背椅子里;他俯身到闪烁的烛光下,一张文件摆在他的面前。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外着披着件镶有刺绣的紫金色外套, 但是看起来十分清醒,他淡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麦格教授。 “邓不利多教授,哈利做了一个恶梦,”麦格教授说。“他告诉了我。” “这不是一个梦,”哈利快速说道。 麦格教授看着哈利,微微皱眉。 “很好,那么,哈利,请把它告诉校长。” “我睡着了,”哈利说,努力使邓不利多理解他的恐怖和绝望。他感到稍微激怒,校长并没有看他,而是审视自己的手指。“但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它是真实的。我看见它发生。”他深呼吸,“罗恩的爸爸-韦斯莱先生-被一条巨蛇攻击。” 他说完后,这些话语好像仍在空中回响,听起来有点可笑,就象喜剧。邓不利多停顿了一下,身体后仰,凝视着天花板。罗恩的眼神在哈利和邓不利多身上游移不定,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你怎样看到的?”邓不利多平静地问,看也不看哈利一眼。 “我不知道,”哈利说,他十分愤怒,这有什么关系?“在我的脑子里面,我认为-” 语调仍然十分平静,“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邓不利多说。“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记得,-呃-,当你看到攻击发生时,你站在什么位置?你或许正站在受害者的旁边,要不然从现场的上方向下看?” 这个问题如此古怪,以致于哈利瞪着邓不利多,好象他知道似的。 “我是蛇,”他说。“我从蛇的视点看见事情经过。” 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然后邓不利多,看着仍然无法接受事实的罗恩,用一种不同的尖利声音问,“亚瑟受伤严重吗?” “是,”哈利强调,-他们为什么如此反应迟钝,他们不明白被尖牙刺透的人会出多少血吗?邓不利多为什么不能为着礼貌的原因看他一眼? 但是邓不利多站起来,他动作如此迅速,哈利吓了一跳,把悬挂在天花板附近的一张旧肖像撞到一边。“埃弗拉德?”他迅速地说。“你也是,dilys!” 黑色短发、黄色面孔的男巫师与银色卷发的老巫婆站在他身边的像框里,他们张开了眼睛,仿佛都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 “你在听吗?”邓不利多说。 巫师点点头,女巫道,“当然。” “那个人长着红头发,戴着眼镜,”邓不利多说。“埃弗拉德,你发个警报,确保可靠的人找到他-” 两人点了点头,离开原来的像框。他们没有出现在相邻照片里,(在霍格沃茨通常是这样),而是消失了。二幅像框背景里,只剩下黑色的窗帘和一把漂亮的皮扶手椅。 哈利注意到,其它大多数墙上的校长和夫人似乎令人信服地打着鼾和流着口水,但都从眼皮底下偷偷看他。他突然猜到当他们已经敲门时,谁一直在交谈。 “埃弗拉德和dilys是霍格沃茨最有名的校长,”邓不利多 说,他扫了一眼哈利、罗恩和麦格教授,他们站在门旁,旁边是一只睡在栖木上的壮丽的鸟。“他们名望如此之高,以至他们的肖像悬挂在许多其他重要的巫师机构。所以他们可以自由地在他们自己的肖像之间移动,告诉我们其他地方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韦斯莱先生可能在任何地方!”哈利说。 “你们三位请坐下,”邓不利多说,不理会哈利说的话,“埃弗拉德和dilys可能不会马上回来。麦格教授,请你再多变几张椅子。” 麦格教授从她的长袍口袋中掏出魔杖挥了一下,空气中出现三把木制直背椅,它们与邓不利多在哈利听证会上变出来的舒适的印花棉布扶手椅有些不同。哈利坐了下来,越过椅背看着邓不利多。邓不利多用一只手指抚摸着福克斯金色的头。福克斯立即醒过来。它扬起美丽的头,用明亮、乌黑的眼睛注视着邓不利多。 “我们需要,”邓不利多轻声对鸟儿说,“一个警告。” 火光闪动,福克斯已经飞走了。 邓不利多俯下身体,把一些哈利从未听说过用途的银色仪器放到书桌上,坐下来再次看着它们,用魔杖的末端温柔地击中它。 仪器发出有节奏的叮呤响声,活动起来。一缕淡绿色的轻烟从银色的管中冒出来。邓不利多皱着眉,仔细看着烟气。几秒钟后,烟雾由稀变浓,在空气中纠结在一起。 烟雾尽头伸出一只蛇头,嘴巴大张。哈利感到有些疑惑,仪器是否在验证他的故事,他急切地看着邓不利多,希望看到一点暗示,但是邓不利多没有抬头看他。 “自然,自然,”邓不利多低声地自言自语道,目光中不带一丝惊奇,继续观察着烟雾的变化。“本质有什么不同吗?” 哈利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烟蛇分裂成两条蛇,在黑色的空气中卷曲盘旋。 邓不利多露出冷峻、满意的表情,又挥了一下魔杖,叮呤的响声渐渐消失,烟蛇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邓不利多把仪器放回狭长的小桌子。哈利看见肖像内的大多数老校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当他们意识到哈利看着他们,又急忙再次假装睡觉。哈利正想要问奇怪的银仪器是干什么的,他们右边的墙上传来一阵呼喊声,名叫埃弗拉德的巫师轻微地喘气,重新出现在他的肖像里。 “邓不利多!” “有什么消息?”邓不利多立即问。 “我一直叫到有人跑过来,”巫师说,用他背后的窗帘擦擦眉毛,”我说听到有东西从楼上下来-他们不太相信,但是去做了检查- 你知道在那里没有肖像,因此我无法前去查看。几分钟后,他们把他背了上来,他看起来不太好,浑身是血,他们离开时,我沿着elfrida克拉格肖像,以便看得仔细一点。” 罗恩一阵**。“好,”邓不利多说-我想dilys可能看见他回来,那时-” 片刻之后,银色卷发的女巫也在她的照片内重新出现;她咳嗽着坐回她的扶手椅,说,“是,他们把他带到st mungo-s,邓不利多。他们带着他经过我的肖像。他看起来不太好。” “谢谢,”邓不利多说。他看了麦格教授一眼,“米纳瓦,请你去叫醒韦斯莱的其他孩子。” “当然。”麦格教授站起来,迅速走到门旁。哈利匆匆瞥了一眼罗恩,他起来十分害怕。 “邓不利多,莫莉怎么办?”麦格教授说,在门口停住脚步。 “等福克斯完成警戒后,这项工作就交给它了。”邓不利多说。“但是她可能已经知道。她的那台极好的钟。” 哈利知道邓不利多指的那台钟,它指示的并非时间,而是韦斯莱不同家庭成员的下落和地点,他内心沉痛地想,韦斯莱先生的指针现在一定正指向致命的危险。但是时间已经很晚了,韦斯莱太太或许睡着,没有看钟。想到韦斯莱太太走近卫斯理先生毫无生气的身体,哈利感到一阵寒冷,眼镜歪在一旁,血涌上他的面颊。韦斯莱先生不会死。他不能死。 邓不利多在哈利和罗恩背后的一个碗柜里翻寻。他从那里找出一只熏黑的旧水壶,小心地把它放在他的书桌上。他举起魔杖低声说,“波特斯!”过了一会儿,这把水壶摇晃着,发出古怪的蓝光,然后平息下来,恢复以前一样的黑色。 邓不利多走到另一幅肖像前,这次是个留着尖胡子,看起来十分聪明的巫师,衣服的颜色是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他睡得如此深,以致于没听到邓不利多试图唤醒他的声音。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房间里一排肖像不再假装睡着,他们在他们的像框里到处移动,以便看清正发生什么。当样子聪明的巫师继续假睡时,他们中的一些也大叫他的名字。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他不能再装睡,他装做突然醒来并且瞪大眼睛。 “在叫我吗?” “我需要你再次访问你的其他肖像,菲尼亚斯,”邓不利多说。“我收到另一条消息。” “访问我的其他肖像吗?”菲尼亚斯咕哝道,假装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他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最后落在哈利身上)。“噢,不,邓不利多,我今晚太疲倦。” 菲尼亚斯的声音中的某些东西是哈利里所熟悉,他以前在哪里听到过?他正想仔细回忆,墙上的肖像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抗议。 “违抗命令,先生!”一名肥胖、红色鼻子的巫师吼叫道,挥舞他的拳头。“玩忽职守!” “我们以为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服务为光荣!”一名外表瘦弱的老巫师叫道。哈利认出是邓不利多的前辈,armando dippet,“你让我们蒙受羞耻,菲尼亚斯!” “我来劝劝他,邓不利多?”一名眼睛gimlet的巫婆说,她举起一根特别粗的、不象是桦树杆制成的魔杖。 “噢,非常好,”,被叫做菲尼亚斯的巫师说,隐隐担忧地注视这根魔杖,“虽然他现在可能已经破坏我的照片了,他已不被大多数家庭承认。” “小天狼星知道不要破坏你的肖像,”,邓不利多说,哈利立即意识到以前在哪里听到过菲尼亚斯的声音:从grimmauld他卧室的空像框里。“告诉他,亚瑟.韦斯莱严重受伤,他的妻子、孩子们和哈利-波特不久将去他家。你明白吗?” “亚瑟.韦斯莱受伤,妻子、孩子和哈利.波特将到那里,”菲尼亚斯用一种厌烦的声音重复。“是,是。非常好。” 他倾斜离开这幅肖像的像框,消失。就在这时,门被再次打开,麦格教授领着弗雷德、乔治和金妮走进来,三个人看起来衣衫不整、睡眼惺松、十分震惊。 “哈利-发生什么事?”金妮问,看起来十分害怕。“麦格教授说你看见爸爸受伤了-” “你父亲在为凤凰令工作时受伤,”邓不利多在哈利能讲话前回答,“他被带到st mungo-s医院治疗魔法损伤。我将把你送回小天狼星的房子,从那里去医院比burrow去更方便。你和你的母亲将在那里见面。” “我们怎么去?”弗雷德问,有些害怕,“用tloo粉?” “不,”邓不利多说,“现在用tloo 粉不安全,通道已经被监视。用门钥匙。”他指着书桌上的旧水壶。“我们正等菲尼亚斯.尼古拉斯反馈回来的信息。在送你们去之前,我想要确信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办公室的中间火光闪动,一根金色的羽毛飘落到地板上。 “这是福克斯的警告,”邓不利多说,抓住落下的羽毛。“昂布拉吉教授知道你不在**。米纳瓦,去阻止她-告诉她任何故事-” 一阵苏格兰格子呢的瑟瑟声,麦格教授离开房间。“他说他会很高兴,”邓不利多背后响起一个厌烦的声音,菲尼亚斯已经在他的斯莱特林像框前重新出现。“我的曾曾曾孙选择房客的口味的确古怪。” “来这里,然后,”邓不利多对哈利和韦斯莱说。“快点,在其他任何人进来以前。” 哈利和其他人聚集到邓不利多的书桌周围。 “你们以前都用过门钥匙吗?”邓不利多问,他们点点头,每个人都伸出手接触黑色水壶的一部分。“好。倒数到三,那么。一、二” 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在邓不利多说“三”之前的一瞬间,哈利抬头看他-他们的距离非常近-邓不利多清澈、湛蓝的目光从门钥匙移到哈利的脸上。 哈利的伤痕马上灼热起来,好象旧的伤口已经再次裂开-不受约束、不被需要,但是非常强大,哈利内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憎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管,只想用尖利的牙齿咬他面前这个人。 “三。” 哈利在肚脐后面感到一股强有力的推力,地板在他的脚下消失,他的手紧贴在水壶上。彩色的旋涡和疾风速度加快,他撞上其他的人,水壶把他们向前拉。直到他膝盖紧扣、双脚重重地触到地板。水壶落到地上,耳边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又回来了,血统的叛徒,他们的父亲真的死了吗?” “出去!”另一个声音吼叫道。 哈利扫视着周围。他们已经回到grimmauld第12号阴暗的地下室厨房。光线的唯一来源是火把和一支燃烧的蜡烛,光线照着剩下的残羹冷饭。 kreacher消失在通向大厅的门口,边回头看他们,边系他的腰带。小天狼星向他们跑去,看起来焦虑不安。 他仍然穿着平时的衣服,胡须没有刮,身上带着象mundungus这样的饮料味道。 “发生什么事?”他说,伸出一只手帮助金妮站起来。“菲尼亚斯.尼古拉斯说亚瑟严重受伤。” “问哈利,”弗雷德说。 “是,我也想知道,”乔治说。双胞胎和金妮注视他。kreacher的脚步停在外面的楼梯上。 “是的-”哈利开始。这比告诉麦格和邓不利多更困难。“我做了一个梦-” 他告诉他们他看到的一切,他稍稍改变了故事,这样听起来,当蛇攻击时他站在蛇的侧面,而不是通过蛇的眼睛去看。罗恩仍然脸色苍白,他习快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讲话。哈利说完事件经过,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继续注视他一会儿。哈利不知道他是否正在想象这个过程,但是他觉得他们的表情有点责怪。如果他们怪罪他只顾旁观,他很高兴他没告诉他们他那时已与蛇合二为一。 “妈妈在这里吗?”弗雷德说,转向小天狼星。 “她或许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说。在昂布拉吉出面干涉前,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离开。我希望邓不利多现在已经让莫莉知道这事。” “我们不得不去stmungo,”金妮急忙说。她看着她的兄弟,他们当然仍然穿着睡衣。“小天狼星,你能把斗篷或其他衣服借给我们吗?” “等一下,你不能挂着眼泪去stmungo!”小天狼星说。 “如果我们想要,我们就能去stmungo,”弗雷德说,表情固执。“他是我们的父亲!” “你打算如何解释,在医院告知他妻子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亚瑟被攻击?” “这有什么关系?”乔治激烈地说。 “这很重要,因为我们不想让哈利能够感受数百英里外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引起注意!”小天狼星愤怒地说。“你知道魔法部会如何理解这个信息吗?” 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好象并不关心魔法部会怎么做。罗恩仍然脸色苍白和保持沉默。 金妮说,“其他人可能告诉我们。除了哈利,我们也可能在其他地方知道这件事。” “比如谁?”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听着,你爸爸在为凤凰令工作时受伤,在那种情形下,他的孩子不可能在事件发生后几秒钟内知道情况,你会严重破坏凤凰令的。” “我们不关心什么命令!”弗雷德大叫。 “我们正在说我们的爸爸快死了!”乔治号叫道。 “你的父亲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不会因为你破坏凤凰令而感谢你!” 小天狼星同样忿怒地说,“这就是它-这就是原因,你不属于命令成员-你不理解-有些事情值得为之而死!” “你说得容易,还不是待在这儿!”弗雷德吼道。“我没看见你为之冒险!” 小天狼星的脸上的仅剩的一点血色消失了。他注视着,似乎很想要揍弗雷德一顿,但是当他说话,声音回复坚决和平静。 “我知道这很困难,尽管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已经全部开始行动了。至少在收到你母亲来信前,我们不得不待在这儿,好吗?” 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仍然有点逆反。金妮向最近的椅子走了几步,深深坐了下来。哈利看看罗恩,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也坐下。那对双胞胎对小天狼星怒目而视, 然后分别坐在金妮两旁。 “这就对了,”小天狼星鼓励道,“我们所有人都来吧,当我们等待时让我们都来喝一杯。iobutterbeer!” 在他说话时,半打瓶子从茶水室向他们飞来,沿着桌子刹住,整齐地落在他们六人的面前。他举起魔杖,清理着桌上饭后的残渣,他们一起喝着酒,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厨房炉火的噼啪声和桌上的瓶子发出的“砰砰”声。 哈利只顾闷头喝酒,他的胃里充满炽热、汹涌的罪恶感。要是没有他,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仍然在**睡觉。他告诉他自己,发出找到韦斯莱先生的警报是没用的,事实无法逃避,他在现场攻击了韦斯莱先生。 “不要发傻,你没有尖牙,”他告诉自己,努力保持平静,握着黄油啤酒瓶子的手发着抖,“你躺在**,你没攻击任何人。” “那么,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他问自己。“我感到我想要攻击邓不利多。” 他有些艰难地放下瓶子,啤酒从瓶里溢出来溅在桌子上。没人注意到这些。一声爆炸,火光照亮他们面前的脏盘子,他们吓得大叫,一卷羊皮纸和一支金色的凤凰尾羽“砰”地一声落到桌子上。 “福克斯!”小天狼星马上说,他抓起羊皮纸。“那不是邓不利多写的,它一定是你们母亲寄来的信,给。” 他把信塞入乔治的手,他撕开它并大声读:“爸爸仍然活着。我现在准备去stmungo。待在你现在的地方,我将尽快告知消息。妈妈。” 乔治看看桌子。 “仍然活着。”他缓慢地说。“听起来是这样。” 他不需要把话说完。哈利明白,韦斯莱先生正在生死之间徘徊,非常虚弱。罗恩凝视着他母亲信纸的背面,好象它会说些什么安慰他。弗雷德从乔治的手中抢过羊皮纸继续看,然后抬起头看着哈利。哈利感到他握着啤酒瓶的手再次颤抖起来,他不得不紧紧地抓住它以停止发抖。 在哈利的记忆中,这个夜晚比记忆中任何夜晚都更加漫长。小天狼星建议,既然没有把握,他们应该全部上床睡觉,但是韦斯莱家的孩子一脸厌恶,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们静静地坐在桌子周围,看着蜡烛渐渐融化,越来越短,偶尔把瓶子凑到他们的嘴唇,除了问时间什么也不说,只想知道正发生什么,彼此安慰如果有重要消息,他们将会马上知道,因为韦斯莱太太老早就应该到达st mungo-了。 弗雷德打着磕睡,他的头斜着懒洋洋地靠到肩上。金妮在她的椅子上象猫一样蜷缩着,她的眼睛张开,眸子里映出火光。罗恩用手抱着头,不管醒来还是睡着都不说话。哈利和小天狼星互相对视,受害者沉浸在家庭悲痛中,等待。等待。 罗恩的表指向早晨10点零5分,厨房门打开,韦斯莱太太走进厨房。她极其苍白,他们都转身看着她,弗雷德、罗恩和哈利从椅子里站起身,她露出苍白的微笑。 “他会没事,”她说,她的声音疲倦衰弱。“他正在睡觉。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他。比尔在陪着他,他早上请了假。” 弗雷德坐回他的椅子,手捂着他的脸。乔治和金妮站起身,迅速走到他们的母亲身边并且紧紧拥抱她。罗恩无力地笑了笑,把瓶中的黄油啤酒一饮而尽。 “早餐!”小天狼星跳起来,高声而快乐地说。“那个该诅咒的家养小精灵在哪里?kreacher!kreacher!” 但是kreacher没有回答。 “噢,算了,那么,”小天狼星低声说,计算他前面人数。“这样,7个人早餐,咸肉和蛋,我想,还有茶和烤面包。” 哈利赶快跑到厨房去帮忙。他很高兴,但也害怕韦斯莱太太会要他描述他的梦。但是,他还来不及从桌布上收拾盘子,韦斯莱太太夺走他手中的盘子,热烈地拥抱他。 “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可能会发生什么,哈利,”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们本来不会这么快就去找亚瑟,如果那样就太迟了,谢谢你他还活着,邓不利多会想出好的办法来遮掩亚瑟在那儿,你不知道如果他在那儿会有多麻烦,看看可怜的sturgis。” 哈利几乎不能忍受她的感激,但是幸运的是,她不久就放开他转向小天狼星,并且感谢他整夜照看她的孩子。小天狼星说他很高兴能帮上忙,并且希望韦斯莱先生住院期间,他们全部继续留在这里。 “噢,小天狼星,我太感激了。他们认为他应该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如果时间短一些就太棒了。当然,那可能意味着我们在这里过圣诞节。” “人越多越热闹!”小天狼星说得很真诚,韦斯莱太太看着他微笑,她匆忙穿上围裙,帮助准备早餐。 “小天狼星,”哈利低声说,一刻都不能再忍受。“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呃-现在?” 他走进黑暗的茶水室,小天狼星跟在他的背后。哈利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教父他梦中的每个细节,包括他变成蛇攻击韦斯莱先生的事实。 当他停下来喘气时,小天狼星说,“你告诉邓不利多了吗?” “是,”哈利不耐烦地说,“但是他不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嗯,他不诉我任何事情。” “如果有什么值得担心,我想他一定会告诉你,”小天狼星平静地说。 “不仅如此,”哈利说,声音稍稍抬高,“小天狼星,我想我快疯了,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碰到门钥匙前一瞬间,我感觉我是一条蛇,我想要- 当我看着邓不利多,伤痕疼起来-小天狼星,我想要攻击他!” 他只能看见小天狼星的部分面孔,脸的其他部分隐没在黑暗中。 “是那个梦仍然在影响你,”小天狼星说。“你仍然在想那些梦,或者其它-” “不是,”哈利边说边摇头,“象是有东西在我身体里向上伸起来,我的身体中象有一条蛇。” “你需要睡眠,”小天狼星坚定地说。“你应该吃早餐,然后上楼睡觉,午餐之后和大家一起去看亚瑟。你受了刺激,哈利,你因为目击此事帮不上忙而内心自责,但是你在场是幸运的,否则亚瑟可能会死。请不要担心。” 他拍拍哈利的肩膀,离开茶水室,剩下哈利独自站在黑暗中。 * 除了哈利,早上每个人都在睡觉。他来到今年夏天的最后几周他和罗恩共同分享的卧室,罗恩爬上床几分钟内很快睡着,哈利合衣坐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床柱,明显有些不舒服。他决定不打瞌睡,害怕自己在睡着时再次变成蛇,而醒来时发现自己攻击了罗恩,或者一个接一个地攻击其他在房子里走动的人。 当罗恩醒来时,哈利假装也睡得十分香甜。当他们吃午餐时,他们的大箱子从霍格沃茨运抵,因此他们能为st mungo之行准备行装。他们换下长袍,穿上牛仔裤和圆领长袖运动衫,除哈利之外的每人都那么愉快和健谈。他们高兴地迎接唐克斯和疯眼出现,他们将护送他们穿过伦敦,他们嘲笑疯眼戴的圆顶硬礼帽,帽子的一角隐藏着他的魔眼,唐克斯的头发又变成短而粉红,不会在地铁上吸引别人的注意。 唐克斯对哈利看到韦斯莱先生被攻击的事十分感兴趣,这是哈利不愿谈论的。 “你的家庭并没有预言者的血统,对吗?”当他们肩并肩坐在一辆驶向市中心的格格作响的火车上,她好奇地询问。“没有,” 哈利说,想起特里劳尼教授并且感到受辱。 “不,”唐克斯沉思道,“不,我认为这其实不是预言,是吗?我的意思是,你没看见将来,你正看见现在。这很古怪的,不是吗?可是,很有用。” 哈利没回答。幸好,他们在下一站,即伦敦市中心车站下车,匆忙离开火车时,他用弗雷德和乔治隔开了自己和唐克斯。唐克斯带路,他们跟着她上了自动扶梯,穆迪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的帽子压得很低,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插入外套钮扣之间,抓住他的魔杖。哈利感到那只被隐藏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他试图回避更多的关于他的梦的问题,他问疯眼,st mungo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穆迪咕哝着,他们呼吸着冬天的空气,走在一条宽阔的商业街,路上到处是采购圣诞礼品的人。他让哈利走在他前面,自己走在后面。哈利知道那双眼睛正在倾斜的帽子下朝四面八方张望。“为医院找一个好位置不容易。在diagon 单行线和双行线之间的细长地带不够大,又不能象魔法部一样建在地下,那对健康不利。最后他们设法在这里建了一座大楼,理由是有病的巫师能和人群自然相处。” 他抓住哈利,以免他们被一群冲向小电器商店的顾客冲散。 “我们往这边走,”过了一会儿穆迪说。 他们站在一幢巨大、老式的红砖商店门口,店牌上写着:purge6z dowse有限公司。空气里带着陈旧的气息,橱窗随意摆放着一些已经破损的玩偶,他们假发歪斜、衣服还是十年前的过时式样。在布满灰尘的门上写着巨大的告示:装修期间停止营业。哈利清楚听见,一个大个子妇女手提塑料购物袋经过他们时,对她的朋友说,“那个地方从未营业。” “是的,”唐克斯说,指着橱窗里一只特别丑陋的玩偶,向他们点头示意。它的假睫毛垂下来,它穿着一条绿色的尼龙涎布衣服。“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们点头,紧紧围着她。 穆迪用力把哈利往前推,唐克斯斜靠在玻璃上,看着那个非常丑陋的玩偶,口中的水汽直喷到玻璃上。“wotcher,”她说,“我们来看亚瑟.韦斯莱。” 哈利认为,唐克斯指望那个玩偶隔着一层玻璃、背后隆隆作响的公共汽车和充满顾客的街道听到她的轻声细语十分荒谬,无论如何那个玩偶不会听到。下一秒,当他看到那个玩偶微微点头,并用手指示意时,他的嘴巴吃惊得合不拢。唐克斯用手肘夹着金妮和韦斯莱太太,穿过玻璃消失了。 弗雷德、乔治和罗恩走在他们后面。哈利看了一眼推挤的人群,没有人注意purgeamp; dowse有限公司丑陋的橱窗陈设,也没有人注意到六个人刚刚在他们的前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点,”穆迪咆哮着,在哈利的背上推了一下。他们一起向前走,感觉穿过了一层凉爽的水,来到一个温暖干燥的地方。 这里没有迹象显示有过丑陋的玩偶或者她站过的地方。他们好象在一个拥挤的接待处,一排排巫婆和巫师坐在摇晃的木制椅子上,一些看起来完全正常,正在阅读过期的《巫师周刊》,其它人外貌可怕,如象牙损伤、或者胸口生着一只手。 房间里和外面的街道相比并不安静,因为大多数病人正制造非常独特的噪音:一个坐在前排中间的巫师满头大汗,正用一张《预言家日报》使劲地扇,当蒸汽从她嘴里涌出时,发出尖利的啸声;一个样子肮脏的巫师坐在角落里,每当他移动的时候,就发出叮当的铃声,他的头随着声音剧烈振动,以致于他必须抓住自己的耳朵保持稳定。 身穿橙绿色长袍的巫婆和巫师走来来去,问问题并且象昂布拉吉一样在记事本上记录。哈利注意到别在他们的胸前的徽章:交叉的魔杖和骨头。 “他们是医生吗?”他悄悄地问罗恩。 “医生?”罗恩说,看起来吃了一惊。“那些麻瓜疯子吗?那,他们是治疗者。” “这里!”韦斯莱太太叫道,abovetherenewedngingofthewarlockinthe corner,他们跟随着她,加入到长长的队伍中,一名金发碧眼的女巫坐在咨询台前。 她身后的墙上贴着各种通知和海报:防止试剂变成毒药的干净大锅,处方解毒药,还有长着标志性银色卷发的一一女巫大肖像: dilysstmungo-s治疗者1722-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 dilys凝视着韦斯莱一家人,好象在数人数;当哈利看到她时,她微微眨了眨眼,斜着离开她的肖像消失了。 同时,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名年轻巫师做着古怪的动作,痛苦地尖叫,向桌子后面的巫师解释他的困境。 “不是这些-哎唷-我兄弟给我的鞋-喔唷-他们吃我-哎唷-脚- 看它们,一定有-aargh-祸咒在上面,我不能-aaaaargh-除掉它”,他单脚跳来跳去,就象在热煤上跳舞。 “那些鞋不妨碍你阅读,是吗?”金发碧眼的女巫说,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书桌左侧的巨大标志。“如果你想要治拼写损害,楼层指南指示在4楼。下一个!” 巫师蹒跚、跳跃着离开队伍,韦斯莱一家向前走几步,哈利读着楼层指南: 人工制品事故。底层 坩锅爆炸,魔杖产生不良后果,扫帚坠毁,等等 动物引起的伤。一楼 咬,蛰,烧伤,骨伤,等等 魔术的缺陷。二楼 传染疾病,例如龙痘,消失病,scrojungulus,等等 药剂和植物中毒。三楼 爆发的连串事件,回流,无法控制,等等 拼写损害。四楼 unliftable魔咒,hexes,不正确使用魔力,等等 探访者休息室/医院商店。5楼,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走,语言障碍,或者不记得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的接待员乐意提供帮助。 一个戴着助听器的老巫师弯着腰,拖着步子走到队伍的前面,“我来见布罗德里克-博德!”他喘息着。 “49号病房,但是我想你在浪费时间,”巫婆道,“他完全糊涂了,你知道-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茶壶。下一个!” 一个面带烦恼的巫师紧紧拉着他的小女儿,她巨大的羽毛翅膀穿透衣服,拍打着他的头。 “4楼,”女巫用一种厌烦的声音说,什么也没问,那人消失在在书桌旁边的双重门旁,拉着他的女儿象拉着一个形状奇特的气球。“下一个!” 韦斯莱太太走到书桌前。 “你好,”她说,“我丈夫,亚瑟.韦斯莱,据说今天早晨被送到特别病房,你能告诉我们吗-?” “亚瑟.韦斯莱?”女巫说,她的手指顺着她的前面的目录滑动。“是,一楼,右边第二间,戴卢埃林-沃德的病房。” “谢谢,”韦斯莱太太说。“你们跟我来。” 他们跟着她穿过双重门,沿着陈列着著名治疗者肖像的狭窄走廊往前走,天花板上是用来照明的放满蜡烛的水晶泡,看起来象巨人的soapsuds。更多身穿橙绿色长袍的女巫和巫师从他们经过的门前进进出出。他们经过一扇门时,一股恶臭的黄色气体飘进走廊,从远处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他们走过一段楼梯,进入生物引起伤害走廊,右边第二个房间的门上写着:危险,dai llewellyn病房,严重咬伤。在这下面的黄铜支架上有张卡片,手写:负责治疗者实习治疗者:奥古斯塔斯-派伊。 “我们在外面等,莫莉,”唐克斯说。“亚瑟不想被太多人打扰。家里人先进去。” 疯眼咆哮着赞成这种观点,背靠走廊的墙壁,他的魔眼四面八方转。哈利也想向后退,但是韦斯莱太太伸出一只手,把他推进门去,说,“别傻了,哈利,亚瑟想要感谢你。” 病房小而且昏暗,唯一的窗子安在对门的墙壁高处,十分狭窄。光线主要来自于穹顶中间一串串的发亮水晶泡。栎树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邪恶的巫师画像:厄克特rackharrow,1612- 1697,取消entrail咒的发明者。 只有三位病人。韦斯莱先生的病床在房间尽头的小窗子旁。哈利高兴而放心地看到,他斜靠在几只枕头上,借着落在他**的几缕阳光,阅读着《预言家日报》。他抬起头,看到他们向他走来。 “你们好!”他招呼道,把报纸扔到一旁。“比尔刚刚离开,莫莉,他不得不回去工作,他说他过会儿将去看你们。” “你怎么样,亚瑟?”韦斯莱太太问,弯腰吻他的面颊,担忧地看着他的脸。“你看起来仍然很憔悴。” “我感觉很好,”韦斯莱先生轻快地说,用没受伤的手臂热烈拥抱金妮。“如果他们拿掉绷带,我就能回家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把它拿掉呢,爸爸?”弗雷德问。 “每当他们想拿掉的时候,伤口就疯狂出血,”韦斯莱先生愉快地说,去拿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的魔杖,在床边变出六张椅子,好让他们所有人坐下。“那条蛇的牙齿里有一种特殊的毒,使得伤口一直开裂。他们相信他们将找到一种解毒药, 有些人的情况比我的还糟糕。与此同时,我必须每小时使用补血剂。但是那边那个人,”他说,放低声音,朝着对面的床示意,那个病人看上去浑身发绿、病得很厉害,正注视着天花板。“被狼人咬了,不幸的家伙。根本没有治愈希望。” “一个狼人?”韦斯莱太太低声地说,看起来有点惊慌。“他在公共病房安全吗?他难道不应该在单人房间里吗?” “还有二周才是满月,”韦斯莱先生平静地提醒她。“他们今天早晨和他交谈,治疗者,你知道,努力说服他过一种几乎正常的生活。我对他说-不要提名字,当然- 但是我说我认识一个狼人,人很好,他把这种状况处理得很好。” “他说什么?”乔治问。 “他说如果我再不闭嘴,他将会咬我,”韦斯莱先生难过地说。“在那里的是一名妇女,”他指着另一张放在门边的床,“她没有告诉治疗者是什么咬她,我们都认为这一定是她使用不当。不管是什么,它从她的腿上撕走了一大块肉,发出非常难闻的味道。” “那么,你会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弗雷德问,把他的椅子再往床边拉近些。 “好,你已经知道,不是吗?”韦斯莱先生说,向哈利笑着示意。“非常简单-我有非常长的一天,打瞌睡,潜逃,被咬伤。” “《预言家日报》登了你被攻击的事?”弗雷德指着韦斯莱先生扔在一边的报纸。 “不,当然没有,”韦斯莱先生说,带着淡淡的苦笑,“部里不想每个人都知道一个肮脏、阴险的人回来了-” “亚瑟!”韦斯莱太太警告道。 “呃-我-知道,”韦斯莱先生急忙说。哈利十分确信这不是他所想说的。 “爸爸,当这件事发生时,你在哪里?”乔治问。 “这是我的事,”韦斯莱先生微笑着说。他抓起《预言家日报》,抖开它念道,“我从报上知道,你到那儿并逮捕了willy widdershins。你知道,威利夏天洗手间后面出现?他的一条咒语产生了不良后果,导致洗手间爆炸,他们发现他无意识地躺在地上,全身被碎片盖住-” “你说你在“上班”,”弗雷德轻声打断他,“你在做什么?” “听你父亲说,”韦斯莱太太低声说,“我们不是来这里讨论这个!继续说说willywiddershins,亚瑟。” “好,不要问我怎么回事,他实际上已经不管洗手间了,”韦斯莱先生严厉地说。“我只能假设金子转手了-” “你在保卫它,不是吗?”乔治安静地说。“武器?是那个人干的吗?” “乔治,安静!”韦斯莱太太打断他。 “不论如何,”韦斯莱先生说,提高他的声音,“这次威利因为把咬人的门把手出售给麻瓜而被捕,我想他是自毁前程,根据这篇文章,二个麻瓜丢了手指,现在在st mungo接受紧急骨头再植和记忆修改。想想吧,在stmungo的麻瓜!我想知道他们在哪间病房?” 他看上去十分渴望看到一个指标。 “你不是说那个人变成了一条蛇,哈利?”弗雷德问,注意着他父亲的反应。“很大吗?你在夜晚看见他回来,不是吗?” “够了,”韦斯莱太太说。“疯眼和唐克斯在外面,亚瑟,他们想要来看你。你们在外面等,”她拉着她的孩子和哈利。“你们下次再来,说再见。快点。” 他们返回走廊。疯眼和唐克斯走进病房,并在他们身后上关门。弗雷德竖起眉毛。 “好,”他冷静地说,在他的口袋内翻寻,“象那样,不告诉我们任何事情。” “在找这些?”乔治说,拿出一卷看来象肉色线的东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弗雷德露出牙齿笑道。“让我们看看stmungo的病房上是否有咒语,怎样?” 他和乔治解开这根线,并且把五只窃听耳朵相互分开。弗雷德和乔治分给周围的每人一只。哈利犹豫不决。 “来吧,哈利,戴上它!你救了爸爸的生命。如果说谁有窃听他的权利,那就是你。” 哈利禁不住笑得露出牙齿,他抓住细绳的末端插入他的耳朵,那对双胞胎已经戴好了。 “好,去!”弗雷德低声地说。 肉色的线象细长的虫子一样扭曲,在门下蜿蜒前进。最初,哈利什么也没听到,当他突然听到唐克斯耳语般清楚的说话声,好象她就站在他旁边时,他吓得跳起来。 “他们搜寻整个地区,但是什么地方都找不到蛇。看起来它攻击你之后就消失了,亚瑟。但是那个人只希望一条蛇进来吗?” “我认为他把这作为一个警告,”穆迪咆哮道,“他以后难道会有这样的运气?不,我认为他试图更清楚的了解情况,如果亚瑟没到那里,那只野兽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到处看看。所以,波特说他看见它发生?” “是,”韦斯莱太太说。她听起来相当不安。“你知道,邓不利多好像一直等哈利看见这样的事情。” “是,嗯,”穆迪说,“哈利有些地方很有意思,我们都知道。” 当我今天早晨我和他谈话时,邓不利多好像在担心哈利。”韦斯莱太太低声地说。 “他当然担心,”穆迪咆哮道,“这个男孩从那个人的蛇眼里看见这件事。显而易见,哈利没有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但是那个人在控制他-” 哈利掏出窃听耳朵,心脏剧烈地跳动,热血涌到他的脸上。他看着其他人,他们都注视他,耳朵里仍然挂着那条线,看起来十分害怕。 第二十三章 保密病房的圣诞节 这就是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再愿意与哈利对视的原因吗?他认为会在哈利的眼睛中看到伏地魔的凝视?也许,他担心那鲜绿色的眼睛会突然变成猩红色,然后象猫一样眯向学生?哈利想起,有一次伏地魔是怎样强行把它的蛇脸从奎勒尔教授的后脑勺上伸出来,然后把奎勒尔教授的手扭到背后的。哈利惶惑地想,如果伏地魔从自己的头盖骨中冒出,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感到自己被污染了,很肮脏,就象携带了致命的细菌,根本不配与这些身心都没有受到伏地魔玷污的清白无辜的人们一起坐在这列从医院开回来的地铁上。他不但已经看到过那蛇,而且自己就是那条蛇,现在他明白了。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真的很可怕的想法,一段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使他觉得似乎身体内有一条蛇在翻滚和蠕动。 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摆脱这个寄生者? 伏地魔只能通过秘密行动来得到他要的东西,就象一件武器。那是他上次没有得到过的。 我就是这武器,哈利暗自思量道,他感到仿佛有一剂毒药流窜在他的血管中,使他浑身发冷,令他在随着火车晃动着穿过黑暗的隧道时大汗淋漓。我是伏地魔想要利用的人,因此,无论我去任何地方,他们都会派人守卫着我,这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保护别人。只是这并不起作用,在霍格沃兹我身边不可能永远有人守卫。昨晚确实是我袭击了韦斯莱先生,是的,是我。是伏地魔使我这么做的,他也许在我体内,现在正倾听着我的想法…… 你没事吧?亲爱的哈利。在火车卡嗒卡嗒地穿过漆黑的隧道时韦斯莱太太斜过身子,隔着金妮对哈利轻声说道,你看起来不大对头,你病了吗? 他们都朝他看去,他使劲摇了摇头,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看起一张家庭保险的广告来。 哈利,你确定你没事?当他们绕过grimmauldce 中央那片零星的草地时,韦斯莱太太不安地询问哈利,你的脸色更苍白了,你今天早上真的睡着过?现在到晚餐时间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上楼睡个好觉吧,好吗? 他点点头,现在这儿有个现成的借口可以避免跟别人交谈了,这正是他所希望的。因此当她打开前门的时候,他赶忙径直绕过旋转伞架,走上楼,进了他和罗恩的卧室。 他开始在屋里来回地踱步。走过了两张床和phineasnigellus的空画架后,他的大脑被无数的问题和一些更可怕的想法填得满满的,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他怎么会变成一条蛇呢?也许他是个animagus。不,那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他会知道。也许伏地魔是个animagus。是的,哈利想,这就对了,他当然可以变成一条蛇。然后当我被他控制时,我们都变形了。但这也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能在去伦敦,并又在五分钟后返回这儿的事啊。但伏地魔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之一,在这远离邓布利多的地方对人施瞬间转移的法术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么,他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虽然这个想法也许很荒谬,但如果伏地魔控制了我,他就会利用我,从而对凤凰令总部了如指掌!他会知道是谁在发号施令,他也会知道小天狼星的所在。我已经听了很多我不该听的东西,我来这儿的第一个晚上,小天狼星告诉我的那一切都是。 现在他只有一种选择:他只能立即离开grimmauld ce。他将在霍格沃兹独自度过圣诞节,没有众人的陪伴,这至少能让他们在节日平安。但是,那也没用,霍格沃兹还有足够多的人能供他伤害、袭击。如果下次遇袭的是seamus、dean或neville呢?他停下步子,凝视着phineas nigellus的空画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郁积在他的心中。他别无选择:他要回女贞路,完全地脱离魔法界。 是的,如果他不得不这样做的话,他想,就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他尽量不去想当dursleys一家看到他比预计的要提前六个月出现在门口时,他们会怎样反应。他大踏步走到他的行李箱边,砰地关上箱子并将它锁上,他机械地向周围扫视,搜寻着hedwig,然后才想起它现在仍然呆在霍格沃兹。好的,他可以少带一个笼子了。他抓起箱子的一端,拖着它向门走去,此时,一个声音嘲讽道:我们要潜逃吗? 他四处张望,phineasnigellus出现在他肖像的帆布上,斜倚着画框,满脸滑稽地看着哈利。 不是潜逃,不是。哈利简要地说,同时又拖着他的行李箱穿过房间走了几步。 phineas nigellus抚着他尖尖的胡须说,我原来以为,作为属于gryffindor学院的一员,你应该被认为是勇敢的。在我看来,似乎你在我屋里的表现本来应该更好。我们slytherins是勇敢的,没错,但是并不愚蠢。例如,面对选择,我们总是选择保住自己的生命。 我现在并不是在保自己的命,哈利一语带过,用力地把行李箱拖过门边一片极不平坦的、虫蛀的地毯。 哦,我知道了,phineasnigellus仍然抚着他的胡须,这当然不算胆怯的逃亡——你在表现你的高尚啊。 哈利不理他。当哈利握住门把手的时候,phineasnigellus懒洋洋地说道:阿尔巴斯-邓布利多让我带个口信给你。 哈利转过身子: 他怎么说?- 呆着别动- 我没有动!哈利说,他的手仍然抓着门把,现在你可以把他的口信告诉我了吧。 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笨蛋,phineasnigellus平静地说道,邓布利多说-呆着别动- 为什么?哈利放下行李箱,急切地询问道,为什么他要让我呆在这儿?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phineasnigellus扬了扬他那稀疏的眉毛,似乎觉得哈利是无关紧要的。 哈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外露,就象蛇头在草丛中高高扬起。他已经疲惫透了,又迷惑得不能再迷惑。他经历了恐怖、被解救、最后的十二个小时又再度陷入恐怖,但邓布利多仍然不想跟他交谈。 就这么句话,是吗?他大声地说,-呆着别动-!在我被dementors袭击后每个人都这么对我说!-哈利,在大人们解决此事以前呆在原位别动!我们不会费心告诉你任何事,因为你的小脑瓜会应付不来的-! 你要知道,phineas nigellus的声音压过了哈利,这正是我讨厌成为老师的原因,该死的年轻人总是确信他们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绝对正确的。你这可怜的骄傲家伙,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到,霍格沃兹的校长之所以不把他计划中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你,是有其极佳的理由的吗?当你感到受到不公正待遇时,你从来没有停下来想一下,是不是只要按邓布利多的命令去做就永远不会使你自己受到伤害。没有,没有,就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你太相信只有你才有感觉和思想,只有你才能识别危险,只有你才是唯一聪明到足以知道黑巫师可能正在计划着的事…… 那么,他正在计划着和我有关的什么事吗?哈利即刻问道。 我这样说了吗?phineas nigellus懒懒地检查他的丝绸手套,现在,请原谅,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听青春期少年的烦恼了,祝你日安! 他悠闲地走到他的画框边,从哈利的视野中消失了。 好极了,你滚吧!哈利向空画框吼道,告诉邓布利多我一点儿都不感激他! 空画布保持着沉寂。哈利窝着一肚子火,把行李箱拖回床脚,就势俯倒在虫蛀的箱盖上,闭上眼睛,他感到全身又沉重又疼痛。 他感到像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难以想象就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前,cho chang还曾在槲寄生下靠近过他(在槲寄生下可以亲吻任何人并不被责怪:硕鼠)。他太累了。他不敢睡,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邓布利多告诉他呆着别动,那一定也就是说他可以睡觉,但他还是感到恐惧。如果那种事再发生呢? 他沉没在阴暗中。 他的头脑中似乎有一场电影等待着开映。他正穿过一条荒凉的走廊,经过粗糙的石墙,绕过火炬,走下石阶,向着一扇普通的黑门走去。 他到了黑门前,但怎么也打不开它。他站着凝视它,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去。他全心全意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在那后面,是一个他梦中的奖品。要是他的伤疤会停止刺痛的话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更清晰地思考了。 哈利,罗恩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妈妈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如果你还想睡的话她会为你保留一些的。 哈利睁开了眼睛,但是罗恩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不想看见我,哈利想,在他听到moody的话以后。 他设想他们中没有人会希望他再在这儿呆下去了,因为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他体内潜藏着什么。 他不会下去用餐的;他不会陪伴在他们左右。他翻了个身,不一会,便再度睡去。他起来得很晚,已经是清晨了,他的身心因饥饿和邻床罗恩的鼾声感到疼痛不堪。环顾房间四周,他看到了phineas nigellus黑暗的轮廓再次站在他的肖像上,这令哈利想到邓布利多也许派了phineasnigellus来监视他,以免他再去袭击别人。 一种不明的情绪在增长着。他有点希望他不曾服从过邓布利多。如果这就是此后他在grimmauldce的生活,也许他应该离开这里回到女贞路。 * 其他所有人都把整个早晨花在制作圣诞节装饰品上。哈利想不起来小天狼星以前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好的兴致。事实上,小天狼星正在唱圣诞颂歌,显然他很高兴有人陪他过圣诞节。寒冷的客厅里只坐着哈利一个人,哈利可以听到小天狼星歌声的回音。看着窗外的天空变得越发苍白,雪花飘飞下来,他感到他正给他们一个不停地谈论他的机会,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一种残忍的快乐。当他听到韦斯莱夫人在午餐时间在楼下轻柔的叫着他的名字时,他向楼上退了几步,不理她。 晚上六点左右,门铃响了,ck夫人又开始尖叫起来。躲藏在buckbeak的屋子里的哈利猜想mundungus或者其他的成员已经来过了,他动了一下,以便让自己靠着墙坐得更舒服点。他用死老鼠喂饲着hippogriff,试图不理睬他自己有多么饥饿。当有人在几分钟后大声敲门时,哈利吃了一惊。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是赫敏的声音,请你出来,我想跟你谈一谈。 你在这儿干什么?哈利一边问,一边打开了门。这时buckbeak正重新开始在铺满稻草的地板上搜寻是否有被它漏掉的老鼠肉。我还以为你现在正在和你爸爸妈妈一起滑雪呢。 好吧,说实话,其实滑雪并不是我的事, 赫敏说,因此,我到这儿来过圣诞节。她的头上布满了雪花,脸被冻得通红:但别告诉罗恩。因为罗恩老是在笑,所以我跟他说滑雪真好。我的父母有点失望,但是我告诉他们所有重视考试的人现在都呆在霍格沃兹学习。他们希望我好,他们会明白的。不管怎样, 她精神奕奕地说,让我们去你的卧室吧。罗恩的母亲在那里生了火,并且派发三明治。 哈利跟着她回到三楼,当他进入卧室时,他惊讶地看到罗恩和金妮都坐在罗恩的**等他们。 我是搭knight公共汽车来的, 赫敏欢快地说,一边在哈利有时间说话前脱下她的夹克,邓布利多早上告诉我今天一大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得等到学期正式结束才出发,尽管邓布利多已经向umbridge说明韦斯莱夫人在st mungo并且你们已经得到许可去拜访,umbridge仍然因你们这帮人从她眼皮底下溜走而感到恼火。 她坐到金妮身边,她们两个女孩和罗恩都看向哈利。 你感觉怎么样?赫敏问。 很好,harry面无表情。 噢,别撒谎了,哈利,她不耐烦地说,罗恩和金妮说你自从从stmungo回来后就躲着所有人。 他们这么说?哈利对罗恩和金妮怒目而视。罗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叫,但是金妮看上去却若无其事。 你就是这么做的!她说,你根本不想看到我们中的任何人! 是你们这帮家伙不想看到我!哈利怒冲冲地说。 也许你们都想看到对方,只是都错过了机会。赫敏说,她的嘴角颤搐着。 真可笑。哈利猛地说道,转身走了。 噢,停止一切误解吧!赫敏急忙说道,听着,已经有人告诉了我你昨晚用窃听耳朵偷听到了什么 是吗?哈利咆哮道,当他看到外面的雪花飞快地落下时,他把手深埋入自己的衣兜里,都在谈论我,不是吗?哼,我正在让自己习惯这一切。 我们想跟你谈谈,哈利。金妮说,但你从我们回来时一直躲到现在……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哈利感到越来越烦恼。 嘿,那就是你有点儿蠢的地方!金妮愤怒地说道,要知道,除我之外你不认识任何被那个人控制过的人,只有我可以告诉你被控制时的感受! 哈利一言不发,任凭这些词语狠狠地撞击着他。thenhewheeledround 我忘了。他说。 你很幸运。金妮不动声色地说。 对不起,哈利很认真地说,原来这样。那么,你认为我被那个人控制了吗? 嗯,你能否记得你做过的所有事?金妮问,你的记忆中是否有长时间段的空白,你不知道自己在那段时间里做过什么? 哈利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着。 没有。他说。 那么那个人还没有控制你。金妮轻描淡写地说,当他那样对我做的时候,我每次都有一段时间想不起来在前几个小时中我做过什么,我会发现我在某个地方,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到那里的。 哈利几乎不敢相信她,但不由自主地心里感到亮堂了。 我做的关于你父亲和那条蛇的梦,虽然…… 哈利,你以前早就做过这种梦,赫敏说,去年你的脑海里就闪现过伏地魔在做什么的场景。 这次不一样,哈利摇着头说,我在那条蛇体内。那感觉就象我就是那条蛇。如果是伏地魔为了某种目的把我瞬间转移到伦敦…… 赫敏十分恼火,当你在某天读到《霍格沃兹,一段校史》时,那或者会提醒你,你无法在霍格沃兹突然出现或突然消失。甚至连伏地魔也不能令你飞离你的宿舍,哈利。 你没有离开过你的床,伙计,罗恩说,在我们能够叫醒你之前我至少看到你在睡梦中翻来覆去有一分钟之久。 哈利又开始在屋子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思考起来。他们所说的一切不仅让他感到安慰,还真有其意义。不及细想,他就从**的盘子里拿了块三明治,饥饿难耐地将它塞进嘴里。 我到底不是他的武器,哈利想道。他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释然,他想重新回到他伙伴们的队伍。 小天狼星大步经过他们的门,走向buckbeak的屋子,放开了嗓子,一路欢歌:上帝使你们宁静,hippogriffs快乐 * 他怎么会曾想要回到女贞路过圣诞节呢?小天狼星因房子里又聚满了人而深感喜悦,尤其是哈利的归来更加深了这种喜悦,使它极富感染力。他不再是他们夏天的那个闷闷不乐的屋主了;他现在坚决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像他一样快乐,至少不能比他们在霍格沃兹感受的的快乐要少。他不知疲倦的做着圣诞节前的准备工作,在他们的帮助下打扫并装饰屋子,因此,他们在平安夜上床睡觉时,整间屋子已经焕然一新,几乎让人认不出来。和失去光泽的灯饰悬挂在一起的不再是层层蛛丝,而是花环和冬青树以及金银彩带。成堆的雪花不可思议的在破旧的地毯上闪闪发光。mundungus弄到的一株巨大的圣诞树被仙女装点一新,遮住了小天狼星的家树。甚至连大厅里的stuffed elf-heads也被戴上了圣诞老人的帽子和胡须。 哈利在圣诞节的早晨醒来后,发现他床脚有一大堆礼物。罗恩已经把他自己的礼物拆开了一半,比哈利的更多,是成堆的。 goodhaulthisyear,他隔了一大堆纸片向哈利祝福。太感谢broom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pass了,这真好;欠揍的赫敏,她送给我一个家庭作业笔记本。 哈利把他的礼物分了类,并发现其中一个上有赫敏s的笔迹,她也送了他一份,那是一本很像日记的书,除了每翻一页它就会这么大声说:今天的事今天做,不然你今后仍要补做。 小天狼星和卢平送了哈利一套极棒的书,书名是《防御魔法实例》和《用于黑魔法防御》。它们有华丽的封面以及其中记述的所有魔法和法物的彩色活动图解,哈利急切的翻开第一册,他可以看到它将对他的da计划起很高的实用价值。hagrid送了一只有齿的棕色皮毛做的皮夹,大概是为了防止被偷窃,但不幸的是,这样一来,哈利也无法在不撕裂自己手指的情况下把钱放进去。tonkss的礼物是一个小型的firebolt 活动模型,他看着它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心中祈祷着希望自己仍能保有完整的version。罗恩送了他一只巨大的every-vour beans盒子。韦斯莱夫妇像往常一样赠送了自己织的外套和碎馅饼。多比送了一幅着实可怕的画像,以至于哈利怀疑那是否是elf的真迹。他拿着它颠来倒去地查看着以找出它怎么放置看起来比较顺眼。这时,随着一记响亮的爆裂声,fred和(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出现在他床脚边。 圣诞快乐,(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说,别经常下楼。 为什么?罗恩问道。 妈妈又在大喊大叫了,fred大声说,percy把他收到的圣诞外衣退还给了妈妈。 没有来一封短信,(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补充道,也没有问候爸爸一声,也没有去看看他或者做些别的什么。 我们试图安慰她,告诉她percy不过是堆巨大的老鼠粪。fred边说边围着床走动以便观看哈利手中的肖像, 但那没用,(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说着把一块巧克力蛙塞进自己嘴里,所以卢平现在正在安慰他。最好他能在我们下楼吃早餐前让她重新打起精神来。 “不管怎样,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fred斜视着dobby的画作,问哈利,“看上去好象是长着一对黑眼睛的长臂猿。” “那是哈利!”(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画的背面,“背面这么写着。” “真太像了!” fred大笑起来,哈利把他的新家庭作业笔记本向fred丢去。但它只打中了墙壁并反弹到地上,然后躺在那里快乐地说:“如果你会在i上加点,会在t上划横,那么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们穿上衣服从**起来,他们可以听到房里的各位居住者们正相互祝福:“圣诞快乐”。他们下楼的时候遇见了赫敏。 “谢谢你送我书,哈利。”她愉快的说,“我早就想要那《newtheoryojnumerology》了!还有罗恩,谢谢你送我那瓶与众不同的香水,。” “小意思。”罗恩说,他向她手那份包装好的礼物点点头,问,“那是给谁的?” 敏一脸愉悦。 “那最好不是是衣物!(给家庭小精灵衣物代表着释放他)”罗恩警告她,“你知道小天狼星怎么说吗?他说‘kreacher知道得太多了,我们不能释放他’!” “那不是衣物,”赫敏说,“尽管我很想给他些穿的来替换他穿的那些肮脏的旧袜子。但这只是件用碎布缝补起来的棉被,我想,它会令他的卧室看上去漂亮些。” 在他们经过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时,哈利压低了声音说:“什么卧室?” “是的,小天狼星说那不太像一间卧室,倒更像一个洞穴。”赫敏说,“他显然是睡在厨房外碗柜里的锅子下面。” 当他们到达地下室时,里边只有韦斯莱夫人一个人。她站在炉子前面,当她对他们说“圣诞快乐”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患了重感冒似的。他们都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别处。 ron踱到食品室对角的一扇肮脏的门前,问:“那么,这就是kreacher的卧室吧?” “是的,”赫敏,她的声音中透出点紧张,“恩,我认为我们最好先敲门。” 罗恩用他的指关节轻扣门扉,但是里边没有响动。 “他一定在楼上悄悄地走来走去,”他说,接着便不假思索地拉开了门。“啊!” 哈利向里面窥视,只见碗柜的大部分都用来装一只老式的锅子,kreacher就在碗柜下部的管子下面为自己做了个像鸟巢一样的东西。抹布和臭熏熏的毯子杂乱无章地堆陈在地板上,从中间那个小小的凹陷处可以知道kreacher每晚都蜷缩着睡在那里。在那些东西上,到处多是陈年面包和发霉奶酪的碎屑。在较远的角落处,一些小物品和硬币闪烁着光芒,哈利猜想那应该是kreacher的收藏,其中有小天狼星清洁屋子时扔掉的甚至找回了小天狼星在夏末扔掉的有家庭成员照片的镶银相框,相框的玻璃也许已经碎了,但是相片中那些黑白的小人仍然傲慢地看着他,照片中有——他心中一动——他曾在邓布利多的pensieve看到过那个黝黑的、戴着帽子的女人:betrix lestrange。看来她的照片是kreacher最喜欢的一张,他把它放在所有其他照片的前面,并且笨拙地用spellotape修补过相框上的玻璃。 “我想,我会只把礼物留在这里,”赫敏把包裹地放在抹布和毯子中间那个凹陷处,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迟点,他会看到它的,那就好了。” 他们关上柜门后,小天狼星突然扛着一只火鸡出现在柜前:“想想看,最近谁看到过kreacher?” “自从我们在那天晚上回来后我就一直没有看到过他了,”哈利说,“你命令他离开厨房。” “是啊,”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头,“我也认为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他一定正躲在楼上的某个地方。” “他难道不可能已经离开这里吗?”哈利说,“我是说,当你说‘出去’的时候,他会不会以为你是叫他离开这间屋子?” “不,不会的,除非他们拿到衣物,否则家庭小精灵是不能离开屋子的。他们和他们所属的家族房屋是一体的。”小天狼星说。 “如果他们真想离开的话,他们就可以离开。”哈利提出异议,“dobby这么做了,他在两年前离开malfoy来给我警告。这之后他必须自我惩罚,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小天狼星一时间看起来有点慌乱,然后他说:“我迟点会去寻找他的,我希望我会在楼上找到他正在我母亲的旧灯笼裤或别的什么东西上哭得一塌糊涂。当然,他也可能爬进正在风干的碗柜里,死了。但是我不会放弃希望。” fred、(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和ron都笑了;不过赫敏却是一脸严肃。 吃完圣诞午餐以后,韦斯莱一家、harry 和赫敏就开始计划起在疯眼和卢平的护送下去拜访韦斯莱先生的事来。因为地铁在圣诞节不开通的关系,mundungus“借”到了一辆车,他来到的时候,正赶上圣诞布丁上桌。哈利怀疑这车是在未经车主同意的情况下“借”来的。这辆车像以前韦斯莱家的老牌福德一样被施了放大魔咒。尽管它外表看来与寻常汽车无异,实际上却可以让十个人再加上一个作为驾驶员的mundungus坐得舒舒服服。韦斯莱夫人在进车前有些踟躇——哈例知道她不赞成用魔术旅行。但最后,她禁不住外面的寒冷和她孩子们的劝说,终于进入后座,在fred和bill之间优雅地坐下来。 因为路上的车辆很少,他们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到了st mungo。为数极少的男女巫师正悄悄通过一条荒芜的小路去医院。哈利和其他人走下车,mundungus把车开到拐角处等他们回来。他们闲散地走向一个窗口,窗口的绿色尼龙架上有个布娃娃。接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穿过草地。 接待处看上去充满了节日的喜庆色彩:照亮st mungo的水晶圆球被涂上红色和金色的色彩,随处可见生气勃勃的圣诞节小玩意,每个门口都挂着冬青树,华丽的圣诞树覆盖在魔法变幻出的雪上,冰柱在各个角落熠熠生辉,每根冰柱的顶端都有一颗闪光的金星。这儿不像他们上次来的时候那么拥挤,虽然已穿过了房间的一半,哈利发现自己只被一个用无核小蜜橘塞住左鼻孔的巫师弄到一边。 “全家一起来的,是吗?”桌后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巫假笑着问,“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看到这种情况了。损伤咒,四楼。” 他们看到韦斯莱先生正靠在**,他腿上的盘子里放着他吃剩的火鸡晚餐,一脸羞怯的样子。 当他们依次问候过韦斯莱先生并转交了他们的礼物后,韦斯莱夫人问“一切都好吧,arthur?” “很好,很好。”韦斯莱忙不迭地答道,态度似乎有点热忱过度,“你…嗯…你还没有见过healersmethwyck吧,是吗?” “还没有,”韦斯莱狐疑地问到,“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没什么。” 韦斯莱先生一脸欢快地说,并开始打开他收到的那堆礼物来,“嗯,大家都好吗?你们都得到了些什么圣诞礼物?哦,哈利,这真太好了!”他一打开哈利送给他的金属保险丝和螺丝起子就这样开心地叫了起来。 韦斯莱夫人看起来并不满意他丈夫的答案。当韦斯莱先生倾过身子去跟哈利握手时,她偷偷地观察了一下他丈夫睡衣下的绷带。 “arthur,”她说,“你换过你的绷带了,为什么你一天前就换了绷带?他们告诉我直到明天他们才会为你换。” “什么?”韦斯莱先生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把被单拉高到他的胸口,“不,不,这没什么,这……” 他似乎在韦斯莱夫人尖锐目光的凝视下缩小了。 “好的,先别生气,molly,但augustus pye有个主意。你知道的,他是个新手,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他对…嗯…辅助治疗很有兴趣,其实也就是麻瓜的一些老治疗法。这种疗法叫做‘缝补’,molly,这种方法对麻瓜的伤口很有用。”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种介于尖叫和咆哮的怪声,卢平从床边走开,走向那个无人理睬的,正带着一脸渴望表情注视着韦斯莱身边的人群的狼人。bill嘴里咕哝着想来一杯茶之类的话,fred 和(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e跳过去陪伴着他,开心地笑起来。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让他用麻瓜的治疗方法随便摆弄你?”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响,丝毫没有察觉到跟她一起来的拜访者们都为了自保而匆匆跑开了。 “并不是随便摆弄,亲爱的molly,” 韦斯莱先生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这只是,只是pye和我都想作的尝试,不过,很不幸的是,嗯,对这些特殊的伤口来说,那看起来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有用。” “到底怎么了?” “好的,好的,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嗯,是否知道缝线是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你一直在试图把你的皮肤缝回到一起。”韦斯莱夫人从鼻孔里发出冷笑,“但是arthur,就算是你,也不能愚蠢到这个程度。” “我也想来杯茶,”哈利说,跳到一旁。 赫敏、ron和金妮几乎是随着他向门口弹了出去,当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时,他们听到里面传来韦斯莱夫人的咆哮:“你什么意思?那是常规的思维吗?” 当他们离开走廊时,金妮摇了摇头,说道:““典型的妻管严。” “缝线是什么?” “嗯,你知道,它们对非魔法创伤很有效,”赫敏公正地说,“我猜是那条蛇毒液里面的什么东西溶解了它们或者是别的什么。我想知道茶室在哪儿。” “五楼。”哈利说,他还记得迎宾女巫桌上的标识。 他们沿着走廊,穿过一组双重门,发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楼梯,上面排列着更多的江湖医生的肖像,很多肖像看上去就象野兽。他们上楼梯的时候,江湖医生们纷纷向他们打招呼,声称他们患有奇怪的疾病,并提出可怕的处方。在一个象中世纪巫师般的游医说罗恩患有“死斑高皮”病的时候,罗恩真的生气了。 那游医一边推开其它肖像,一边追赶罗恩,一连追过六张肖像后,罗恩愤怒地问:“那到底是什么鬼病?” “这是一种让人不忍提及的罕见皮肤病,小少爷,那会让你长满痘疮,使你看上去比现在更面目可憎。” “看清楚你正在说谁面目可憎!”罗恩连耳朵都气红了。 “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把一只蟾蜍的肝脏紧紧地绑在你的喉咙上,在满月的时候站在一个放满了鳗鱼眼睛的桶子里……” “我根本就没得‘死斑高皮’病!” “但是那些肮脏的痘疮已经损害了你的容貌,小少爷……” “那只是些雀斑!”罗恩被气得发疯,“现在给我滚回你原来的画像中,离我越远越好!” 罗恩看向周围同伴们诚实的面容:“这是几楼?” “我想这是五楼。”赫敏答道。 “不,这是四楼,”哈利说,“还有一层……” 但是他在正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盯着双重门上的一个小窗户看,这扇双重门后是一条走廊,上面挂着“损伤咒”的标牌。那儿有个男人把整个鼻子都贴在玻璃上,正向外窥视着他们。他有一头波浪形的金发,一对明亮的蓝眼睛,一脸茫然的微笑,一口灿烂的白牙在他微笑时显露在阳光下。 “呀!”罗恩叫道,也盯向那个男人。 “噢,我的天哪!”赫敏突然叫起来,听起来像是快喘不过气了,“洛哈特教授!” 他们的前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晨衣,推开门,向他们走来。 “大家好!”他说,“我希望你们喜欢我的签名,你们喜欢吗?” “他并没改变多少,对吧?”哈利对正咧嘴微笑的金妮咕哝道。 “嗯,你好吗,教授?”罗恩有点心虚地说。毕竟是罗恩那根出了故障的魔杖严重损坏了洛哈特的记忆,才害他不得不进入st mungo接受治疗。但一想到洛哈特教授曾试图永远抹去哈利和罗恩的记忆,哈利就不那么同情他了。 “我好得很呢,谢谢你,” 洛哈特自命不凡地说,随后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支已经压扁了的孔雀羽毛笔,问道:“现在,你们想要几个签名?你们要知道,我现在能够写连笔字!” “嗯,我们现在一个签名也不想要,谢谢。”罗恩一边说,一边朝哈利扬了扬眉。 哈利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教授,你怎么可以在走廊上闲逛呢?你不是应该被看护着吗?”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又过了一会儿,他专心地凝视着哈利,说:“我们以前没见过吧?” “嗯,我们见过的,”哈利说,“你以前曾在霍格沃兹任教,还记得吗?” “任教?”洛哈特一脸迷茫地重复道,“我,我教过书?” 笑容突然又展现在他脸上,表情变化的速度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教会了你们一切?是吗?嘿,那么这些签名怎么样?要来一整打吗?你们可以分发给你们所有的小朋友,人人有份。” 但正在这时,有人从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中探出头来,然后有一个声音喊道:“gilderoy,你这个淘气鬼,你想逛到哪里去?” 一个看起来像母亲似的医生,头发上戴着金银丝线织就的花圈,匆匆地向走廊这头走来,边走边对着哈利和其他人和蔼的微笑着。 “哦,gilderoy,有人来探望你了!多好啊,而且还是在圣诞节!你知道吗,还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他呢,可怜的小家伙,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是一个那么迷人的小伙子,你们不那么认为吗?” “我正在给他们签名!”gilderoy笑着对医生说,“他们想要一大堆签名,别说‘不’!我真希望我有足够的照片。” “听他说,” healer说道,她挽着洛哈特的手,愉快的看着他,好象把他当作一个早熟的两岁小孩。“几年前他非常出名,我们真希望他分发签名的这种爱好是他将会恢复记忆的一个迹象。请过来这边,好吗?他被封闭式看护着,你们知道。他一定是趁我把圣诞礼物带进去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平时那门总是锁着的。不然他会遇到危险的!但是,”她压低了声音说,“他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危险因素,老天保佑。你看,他不知道他是谁,走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来。你们能来看他真是太好了。” “嗯,”罗恩手足无措地对地面作着手势,“其实,我们只是……” 但那位医生微笑着,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使得罗恩将他接下来要说的“想去喝杯茶。”咽回了肚子里。他们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跟随着洛哈特和他的医生沿着走廊走。 “我们别呆太久。”罗恩轻声说。 医生用她的魔杖指着janusthickey 看护室的门,念道:“阿拉霍洞开。”,门开了。她紧抓着gilderoys的手臂,带着他们进入室内。直到她将他安顿在床边的扶椅上,她才松开了手。 “这是我们的长期普通‘看护’。”她低声告诉哈利、罗恩以及赫敏和金妮,“你们知道,对于永久的损伤咒而言,当然,在药物治疗、魔咒治疗多管其下的情况下,再借助一点运气,我们确实能让病状有所改善。看来gilderoy已经恢复了一些他自己的个性了。我们在bode先生身上也看到了显著的进步。他的演讲才能看起来似乎有所恢复,尽管迄今我们还听不懂他的任何语言。好的,我必须去分发圣诞礼物了,你们慢慢聊吧。” 哈利环顾四周,看护房上的标志明白无误地说明它是病人永久的家园。与韦斯莱先生的病房相比,在病床周围更多了些人性化的东西;比如,在gilderoy床头板周围的墙上,就是把gilderoy本人的照片用作墙纸的,所有的照片都显得喜气洋洋,向新来者或呲牙咧嘴,或挥手致意。他用不连笔的儿童体给自己签了很多名。这时他已经被治疗师按在椅子里,gilderoy拉过一叠刚洗出来的照片,拿起羽毛笔,又兴高采烈地签起名来。 “你可以把它们放进信封里,”他告诉金妮,他把签好了名的照片一张一张地丢到她腿上,“我没有被遗忘,你知道的,没有,我仍然收到许多崇拜者的来信。dys gudgeon每星期都写信给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能坚持这么做。”他一脸疑惑,但很快他便又恢复笑容,重新鼓起劲头开始签名。“我认为这完全要归功于我英俊的长相。” 对面**有一个面如菜色,满脸忧伤的巫师正躺在**凝视着天花板。他正在喃喃自语,似乎对他周围的事情毫不觉察。顺着前面数过去的第二张**躺着一个女人,她的整个头部都被毛发覆盖着。哈利回忆起这种事在他们二年级的时候也曾在赫敏身上发生过,还好发生在她身上的那次损伤不是永久的。护室另一端的两张床被一条华丽的帘子遮住了,这是为了使探病者保有一些。 “agnes,这给你,” healer快乐地对满脸是毛的那个女人说,一边递给她一小堆圣诞礼物,“看,你没有被遗忘,对吧。你的儿子派猫头鹰送了信来,说他今晚就会来探望你,这真好,不是吗?” agnes高声地咆哮了几下。 “看,broderick,有人送了你一盆盆栽植物还有一本有趣的日历,每个月都有不同的hippogriff会出现在那本日历上。它们会使这儿看起来更漂亮的,不是吗?” healer边说边匆匆向那个喃喃自语的男人走去,把一盆有着长长的、摆动的触角的很难看的植物放在他的窗头柜上,然后亲手把日历固定在墙上。“还有,噢,隆巴顿太太,你正准备要离开吗?” 哈利的头转来转去。看见遮着护室末端那两张床的帘子被拉起了。两个探病者穿过床与床之间的走道,走向门口:其中一个是看上去很可怕的老女巫,她穿着一条绿色长裙,披着一张虫蛀斑斑的狐皮,戴着一顶无疑是用一只吃饱了的秃鹫做装饰的尖角帽。那个跟在她身后的看起来极度悲伤的人是——奈威! 突然之间,哈利明白了在最后那两张**躺的人是谁。他做出一些十分夸张的动作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试图能让奈威在没有人注意和没有人盘问的情况下离开看护室。但是罗恩也根据隆巴顿的声音听出了他是谁,并且在哈利能够制止他以前已经叫出声来:“奈威!” 奈威跳了起来,又马上退缩,象是差一点点被子弹击中。 “嘿,奈威!我们在这儿。”罗恩兴高采烈地喊道,gettingtohisfeet:“看到了吗?洛哈特也在这里。你来看望谁?” “是你的朋友们?奈威,”奈威的祖母一面和蔼地说,一面向他们走近。 奈威真希望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一抹带暗紫色的红晕爬上了他那胖乎乎的脸,他没有直视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哎,是的,”他的祖母紧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向哈利伸出了她那满是皱纹的象爪子一样的手:“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奈威对你评价非常高。” “嗯,谢谢,”哈利说着和她握了握手。奈威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脚上,没有去看哈利,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深。 “你们俩显然就是韦斯莱家的孩子了,” 隆巴顿夫人接着说,同时象伟人般把手依次伸给罗恩和金妮:“是的,我认识你们父母,当然不算很熟,但他们是好人,好人。那你就一定是赫敏granger了?” 赫敏一脸惊讶,她想不出隆巴顿夫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但她还是照例和隆巴顿夫人握了握手。 “奈威对我提起过你。你帮他解过几次围,是吗?他是个好孩子。”她说,她那严厉的目光越过瘦骨嶙峋的鼻子,投向奈威,“但我恐怕得说他确实没有承袭他父亲的才干。”说到这里,她猛把头转向看护室末端那两张床的方向,她帽子上的秃鹰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颤动起来。 “什么?”罗恩吃了一惊(哈利试图踩罗恩一脚,但是当你穿着牛仔裤而非长袍时,这种动作很难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那张**躺着的是你的父亲吗,奈威?” “怎么回事?”隆巴顿夫人以尖锐的嗓音说道,“你没有把你父母的事告诉过你的朋友吗,奈威?” 奈威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哈利此前从不曾为谁感到过这样遗憾,但他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帮奈威脱离窘境。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到可耻的事!” 隆巴顿夫人恼火地说道,“你应该感到骄傲,奈威!骄傲!你要知道,他们失去健康和健全的心智并不是为了让他们的独子为他们感到羞愧。” “我并没有感到羞耻。”奈威含混不清地说道,他依旧四处游移着目光,就是不愿正视哈利和其他人。罗恩现在踮起了脚,张望着躺在那两张**的人。 “好,你们已经获得了展示它的一种滑稽的方式,”隆巴顿夫人说,“那是我的儿子和他的妻子。” 她傲慢地转向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他们被那个人的信徒折磨至神经错乱。” 赫敏和金妮用手捂住了嘴。罗恩缩回了脖子,强忍着不再把目光瞥向奈威的父母。 “他们都是奥罗,你们知道,在魔法界颇受尊重,”隆巴顿夫人接着说:“他们夫妇有很高的天分。我……,啊,爱丽丝,亲爱的,怎么啦?” 奈威的母亲已经穿着睡衣缓缓走来。哈利在穆迪那张陈旧的原凤凰令成员合影中见到过的那张充满生机和愉悦的脸庞,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消瘦而憔悴的面孔。她的眼睛看上去显得很大,已经变白了的头发显得干枯而脆弱。她看上去不想说话,或者说她没有能力说话。她伸着手小心翼翼地移向奈威,手中握着什么东西。 “又来了?”隆巴顿夫人用疲惫的声音说,“很好,爱丽丝,亲爱的,很好。奈威,拿着,不管它是什么。” 奈威已经伸出了他的手,他母亲把一张空的drooble口香糖包装纸丢进他的手心。 “很好,亲爱的。”奈威的祖母装出一副很愉快的样子,拍了拍奈威母亲的肩膀。 奈威也平静地说,“谢谢你,妈妈。” 他的母亲步履蹒跚地走回看护病床,开始喃喃自语。奈威挑衅地环顾众人,似乎怕他们笑,但是哈利觉得在他的一生中再也没有比这更不好笑的事了。 “好,我们该走了。”隆巴顿夫人一边戴上绿色的长手套,一边叹息着说:“很高兴遇见你们。奈威,把那张糖纸扔进垃圾箱吧。她给你的糖纸应该已经够你贴满你的卧室了。” 但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哈利却分明看到奈威把那张口香糖的包装纸放进了他的口袋。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赫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是。”罗恩哽咽地说。 “我也是。”金妮低声说。 他们都看向哈利。 “我本来就知道,”哈利阴郁地说,“邓布利多告诉过我,但我向他承诺过我决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betrix lestrange就是为此被送进阿兹卡班的,他对奈威的父母施用了钻心咒,最终使他们丧失记忆。” “是betrixlestrange干的?”赫敏以耳语般的声音惊恐地说,“我们在kreacher的洞穴里看到过她的照片。” 有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最后洛哈特怒气冲冲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喂,你们要知道,我可不能白白苦练连笔字。” 第二十四章 Occlumency kreacher,它得知后,在阁楼中潜藏着。小天狼星说他已经在那里的灰尘中发现他,没有疑问,布莱克家的较多神圣的遗物藏在他的碗柜中。虽然天狼星对这个房子感到满意,但它使哈利感到不安。不过当kreacher再次出现时似乎有一个不错的心情,他的苦楚地喃喃自语已经有些平息,而且他比平时更容易服从命令,虽然哈利有一两次看到了家养小精灵在热望地注视着他,但是总是在引起哈利的注意之后很快地离开。 哈利并不在意他对小天狼星含糊的怀疑,高兴的心情在圣诞节结束之后快速地散匿了。当他们回霍格沃茨的日期一日一日地逼近时,他越来越相信韦斯莱太太所说的“突如其来的愤怒”,他变得沉默寡言的和暴躁,时常用数小时的时间搬回到巴克比克的房间。他的忧郁飞出屋子,像一些有毒气体一样飞出了房子,所以他们全部都被它传染。 哈利不想再一次孤独地把kreacher留给小天狼星;事实上,在他生命中的第一次,他不在想回到霍格沃茨。回到学校将意谓着将他自己再一次置身在德洛丽丝-昂布瑞吉的压迫统治之下,不用怀疑他能设法逃过他们另外强加的一大堆法令;没有魁地奇的企盼,他已经被禁止了;他们家庭作业的负担会当考试得逼近而与日俱增;而且邓不利多对他保持疏远的状态。事实上,假如它不是为防卫协会(defenceassociation),哈利想他应该可以请求小天狼星让他离开霍格沃茨,继续在老房子呆着。 所以,在假日的最后几天,发生的一些事使哈利恐惧他回返到学校。 “哈利,亲爱的,”韦斯莱太太说道,把头部伸进了他和罗恩的卧室,他们正在玩巫师棋的地方,赫敏在一旁观看。金妮和克鲁克山,“你可以下去到厨房吗?教授想要对你说一些话。” 哈利并没有马上记住她所说的话;他的一个城堡被罗恩的一个卒猛烈的攻击,而且他在兴奋地耸恿它。 “压扁他——压扁他,他只是一个卒,你真笨。对不起,韦斯莱太太,你刚才在说什么?” “斯内普教授,亲爱的。在厨房中,他要对你说一些话。” 哈利的嘴极端厌恶地张开了。他在环视着罗恩、赫敏和金妮,他们正在对他打哈欠。克鲁克山,那个赫敏在前十五分钟不容易抑制的,愉快地在会议桌上跳跃,在隐蔽的地方乱跑,发出比别人都大的嚎叫声。 “斯内普?”哈利茫然地说。 “斯内普教授,亲爱的,”韦斯莱太太责难似地说道。“现在过去,快点,他说不能呆很久。” “他想对你作什么?”罗恩说,在韦斯莱太太走出房间之后,他看起来失去了力气。“你没有做任何事,是吗?” “没有!”哈利愤怒地说,绞尽他的脑汁想他做了什么以至于使斯内普追到老房子来。因为他的最后一次作业得了“t”? 一两分钟后,他推开了厨房的门,在长长的厨桌上找到了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坐在相反的方向。他们之间因为互相厌恶对方而出现了沉默。一封信打开着放在小天狼星之前桌子上。 “嗯,”哈利说道,来显示他的存在。 斯内普环视着他,他的脸被包围在油腻的黑色头发之间。 “坐下,波特。” “你知道,”小天狼星大声地说道,翘起他椅子后面的脚,对天花板说道,“如果你不是被派到这里,斯内普,我认为我将更喜欢这样。它是我的房子,你知道的。” 一个可怕的晕红遍布了斯内普苍白的脸。哈利坐在小天狼星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穿过桌子面对着斯内普。 “我想单独见你,波特,”斯内普说道,熟悉的冷笑卷曲着他的嘴,“但是布莱克——” “我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说道,用比平常大声音调。 “我是因为邓不利多的命令来这儿的,”斯内普说道,相反的,变成越来越安静而易怒,“但是尽所有的方法停留,布莱克,我知道你喜欢凭感觉。这十分棘手。” “什么是‘推想的认为’?”小天狼星说,砰当一声把椅子的四条腿都放回地面。 “不过是我肯定你一定感觉——啊——因为你不能做些有用的事而感到沮丧,”斯内普对他施以一个巧妙的压力,“为凤凰令。” 现在轮到小天狼星的脸发红。当他准备带走哈利的时候,嘴唇动了动表示胜利。 “校长已经派遣我告诉你,波特,他希望你学习lumency这个咒语。” “学习什么?”哈利茫然地说。 斯内普的冷笑变得更加显著。 “lumency,波特。这个心灵的防卫魔法来防卫外侧的入侵。魔术的一个模糊的分支,但是一个高度有用的咒语。” 哈利的心开始快速地**。防卫外部的侵入?但是他没有被着魔,他们已经全部决定那了。 “我为什么必须学习lumency?”他脱口而出。 “因为校长认为那是一个好主意,”斯内普平静地说道。“你一个星期将会接受一次私人的课,但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在做什么,至少不要告诉德洛丽丝-昂布瑞吉。知道吗?” “是的,”哈利说道。“谁要来教我?” 斯内普扬起了一道眉毛。 “我,”他说。 哈利有了一种他的内部在熔化的可怕的感觉。 斯内普的额外课程——他在世上做了什么会应受这个?他快速地看着小天狼星来寻求。 “邓不利多为什么不教哈利?”天狼星攻击性地问。“为什么是你?” “我想那是因为校长用特权委派代表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斯内普圆滑地说。“我保证这份工作不是我请求来的。”他站起来。“我希望你在每周一傍晚六点钟时,波特。我的办公室。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补习药剂课。没有在我的班级中看到你的人可以否认你需要那样做。” 他准备离开,他的黑色旅行斗蓬在他身后飞扬。 “等等,”小天狼星说道,直直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斯内普折回面对他们,嘲笑着。 “我实在是忙,布莱克。不像你,我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我只是重点地说一下,”小天狼星说道,站起来。他比斯内普更高,哈利注意道,哈利确定他在斗蓬的口袋里攥紧了拳头,抓着魔杖。“如果我听到你用lumency的课程来惩治哈利,你走着瞧(youllhavemetoanswerto)。” “多么感人啊,”斯内普嘲笑道。“但是你一定注意到波特非常像的他父亲?” “是的,我注意到了,”小天狼星傲慢地说道。 “那么好的,你将会明白他是如此的傲慢以致于批评对他而言只是简单的试探,”斯内普圆滑地说。 小天狼星把暴躁地把他的椅子推到了一边,大步绕开桌子走向斯内普,当他出去的时候,他抽出了他的魔杖。斯内普也拿出他自己的。他们彼此对视着对方,小天狼星看起来怒气冲冲,斯内普考虑着,他的眼睛正视着小天狼星的魔杖的指向他的脸的一端。 “小天狼星!”哈利大声地说,但是天狼星叫不要管他。 “我已经警告过你,snivdlus(应该就是指斯内普),”小天狼星说道,他的脸看着斯内普的一只脚,“我不关心如果邓不利多的革新,我知道更好地——” “哦,但是你为什么不这么告诉他?”斯内普小声地说。“或者是你是害怕他可能不认真地看待一个已经在他母亲的房子躲藏达六个月之久的男人的忠告?” “告诉我,卢修斯-马尔福这些几天怎样?我希望他使很高兴他的小狗在霍格沃茨学习,不是吗?” “说到狗,”斯内普柔和地说,“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上次在你出去走走的时候辨认出你吗?放聪明点,布莱克,让你自己在一个安全的车站月台上被看到。给你一个铸铁的窗口,在以后离开你的藏身洞,不是吗?” 小天狼星举起了他的魔杖。 “不!”哈利大叫,跳过桌子,试图走进他们之间。“小天狼星,不要!” “你说我是一个懦夫吗?”小天狼星吼道,试着推开哈利,但是哈利并不移开。 “为什么,是的,我想我是的,”斯内普说道。 “哈利——从——这里——出——去!”小天狼星疯狂地吼道,用他的另一只手把他推到了一边。 厨房的门打开了,整个的韦斯莱家庭,加上赫敏,走了进来,所有的人看起来都非常快乐,和穿着一件被橡皮布复盖的有斑纹的睡衣的韦斯莱先生一起自豪的走着。 “治好了!”他大声地在厨房里宣告。“完全的治好了!” 他和所有的韦斯莱一样在开始时惊呆了,呆呆的看着在他们的前面场面,在中间的动作也被中止,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看着门,同时他们的魔杖互相指着对方的脸,哈利不动地站在他们之间,一个手指着对方,试着分别地攻击对方。 “默林的胡须,(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指意)”韦斯莱先生说道,他的脸上微笑渐渐消失了,“这里在干什么?” 小天狼星和斯内普都放下了他们的魔杖。哈利从看了看一个,又看了看另一个。每个人都带着极度轻视对方的表情,仍然想不到这么多目击者一口气从入口涌进来的感觉。斯内普收起了他的魔杖,转身穿过厨房,没有对韦斯莱说一句话就走了。在门旁,他回头看了看。 “六点钟,星期一傍晚,波特。” 于是他走了。小天狼星在他身后怒目而视,他的魔杖在他的身旁。 “这里在干什么?”韦斯莱先生再一次问道。 “没什么,亚瑟,”小天狼星说道,气喘吁吁地,好像他刚刚跑了很长的距离。“只是在二位学校里的老朋友之间友好地闲谈。”由于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努力一样,他微笑着。“于是,你被治愈了?那是很棒的消息,真的很棒。” “是的,不是吗?”韦斯莱太太说,带着他的丈夫向一张椅子走去。“巫医smethwyck最终用他的魔法,制造了一个解毒药来对付毒蛇的尖牙,而且亚瑟学习了麻瓜的药,不是吗,亲爱的?”她补充道,有点不高兴。 “是的,茉莉,亲爱的,”韦斯莱先生温顺地说道。 那次晚餐十分快活,韦斯莱先生回来的喜悦笼罩着他们。哈利可以看得出小天狼星试着这么做,然而当他的教父并没有注意他,为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开怀大笑或是提供给大家更多的食物,他的脸上又显现出了忧郁,沉思着脸。哈利已经被蒙顿格斯和疯眼人为的分隔开来,向韦斯莱先生庆祝。他想和小天狼星说话,告诉他不要理斯内普所说的话,斯内普正在故意地刺激他,别人不认为被邓不利多留在老房子里的小天狼星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他没有机会这么做,并且,注视着小天狼星脸上那丑陋的神情,哈利有时想他是否有机会去提起这件事。相反地,他用微小的声音告诉罗恩和赫敏有关他必须参加斯内普的lumency课程的事情。 “邓不利多希望你不要再做那些有关伏地魔的梦,”赫敏立刻说道。“嗯,你不会难过失去了那些梦,不是吗?” “与斯内普上额外课?”罗恩说道,用大为震惊的语调。“我将会宁可有梦魇!” 第二天,他们坐着骑士公共汽车回到了霍格沃茨,再一次接受唐克斯和露平的护卫,第二天早晨,当哈利、罗恩和赫敏下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在厨房里次早餐。当哈利打开门时,那些成年人低声地谈着话;他们看起来都十分慌张,迅速回到了沉默。 在一份匆忙的早餐之后,他们都穿上了夹克和围巾,来对抗这寒冷而灰暗的一月早晨。哈利心中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他不想对小天狼星说再见。他对这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当他们下一次看到对方时,他觉得他有义务阻止小天狼星做傻事——哈利担忧斯内普对他懦弱的谴责已经深深刺痛了小天狼星,这可能使他愚蠢地计划到老房子外做一些旅行。然而,当他想起该说什么之前,小天狼星已经到他的身边,向他招手。 “我希望你带着这个,”他平静地说,塞给哈利一个包装粗糙的包袱,大概是一本平装书。 “那是什么?”哈利问道。 “使我了解斯内普让你不好过的一个途径,不,不要在这里打开它!”小天狼星说,机警地看着韦斯莱太太,那个正在劝说双胞胎穿手工编制的手套的人。“我想茉莉不会赞同——但是我希望你在需要我的时候使用他,好吗?” “好,”哈利说道,把包袱放在他的夹克衫的内口袋中,但是他知道无论它是什么,他也不会去用它。那将不是他,哈利,把小天狼星从安全的地方引出来的人,无论斯内普在即将来临的lumency课上对他用多么卑鄙的手段。 “那么我们走吧,”小天狼星说道,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可怕地笑了笑,在哈利说别的东西之前,他们走到二楼,在那上了锁的门前停住了,被韦斯莱环绕着。 “再见,哈利,小心,”韦斯莱太太说道,拥抱他。 “再见,哈利,而且为我留意蛇!”韦斯莱先生亲切地说,摇动他的手。 “好的——是,”哈利心烦意乱地说道;那是他告诉小天狼星要小心的最后机会;他转过头,看着他教父的脸,张开了他的嘴说,但在他可以做这些之前,小天狼星简短地对他说了些,单手拥抱了他,并且说,“照顾好你自己,哈利。”那一刻,哈利发现他自己变得逃避出去,进入冬天那冰冷的空气,和唐克丝(今天她伪装成一个高个头、穿着粗花呢服装的、有烫平的灰发的人)烦恼地走下了台阶。 十二号的门在他们后面猛然地关上。他们跟随着露平走下了前面的台阶。当他到达了人行道的候,哈利看了看四周。在它伸长的任一边上,十二号正在快速地收缩,消失在视野中。一眨眼后,它已经不见了。 “过来,我们越快上公共汽车越好,”唐克丝说道,哈利想她在正方形的周围的一瞥有写神经过敏。露平伸出他的右臂。 砰—— 一阵强烈的紫色,“三倍的装饰者”公共汽车在前面稀薄的空气里出现,勉强避免撞上最近的街灯柱,向路后跳跃。 一个瘦的、有疙瘩的,有耳的水壶的年轻人在一片迷茫的紫色中出现,走到人行道,说道,“欢迎到那——” “是的,是,我们知道,谢谢你,”唐克丝很快地说道。“上去,上去,上车——” 她推着哈利上了台阶,穿过售票员,有人在哈利经过的时候戴着眼镜看着他。 “嗯——它是许多——!” “如果你叫出他的名字,我要诅咒你直到你忘了它,”唐克丝威胁地嘀咕道,现在金妮和赫敏分开来。 “我总是希望继续进行这件事,”罗恩快乐地说道,在车上加入了哈利,环视着四周。 当哈利最后一次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旅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它的三个甲板上放满了黄铜的床架。现在,在凌晨的时候,杂乱的椅子随意排列在窗户旁边。当公共汽车在老房子旁突然地停下来时,窗户旁的那些椅子突然掉了下去。一些巫婆和男巫仍然抱怨地站着,一些人的购物袋滑到了车旁:倒出了令人不愉快的蛙卵混合物、蟑螂和乳蛋糕乳脂,这些东西散布得到处都是。 “看起来我们不得不分开了,”唐克丝快活地说道,在空椅子旁四处看了看。“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如果你们坐在后面那些位子。remus就可以继续陪着你们。” 她、哈利、罗恩和赫敏走上了上面的车仓,公共汽车上的那个地方的前面有两张空椅,后面也有两张。stanshunpike,那个售票员,热心地跟随了哈利和罗恩到车的尾部。所有人在哈利经过的时候转过了头,当他坐下后,他看见所有的脸再一次看回前面。 当哈利和罗恩每个人交给stan十一个镰刀币,公共汽车再一次出发了,剧烈地摇动着。它隆隆地在老房子周围行驶,发出巨大的声音离开了人行道,然后,随着又一声巨大的砰响,他又先后冲去;罗恩的椅子向右边倾倒,pigwidgeon倒在了他的大腿前,奋力冲出从他的笼子,叽叽喳喳地飞到了车前,降落在赫敏的肩上。哈利奋力避免倒在蜡烛台上,向窗户外看:车子在一条汽车高速公路上加速向前行驶。 “只不过出了伯明翰,”stan快乐地说,回答了哈利并没有说出口的问题,罗恩努力在从地板上爬起来。“你保持地不错,哈利?整个夏天我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但那并不好。我对ern说,我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像傻子,只不过是去炫耀罢了,不是吗?” 他接过了他们的票并且继续注视着他,迷惑不解地看着哈利。显然地,stan不关心一些人是怎么疯狂的,不论他们在报纸上多么出名,骑士公共汽车剧烈地摇动,超过了一辆汽车。向公共汽车的前面看着,哈利看到赫敏用手遮住眼镜,pigwidgeon在她的肩部上快乐地摇动着。 砰—— 当骑士公共汽车从伯明翰的汽车高速公路驶向一个有着许多险湾的安静的乡村小路时,椅子再次向后倒下了。道路的两边的灌木篱墙都向后退着。从这里,他们来到了一个忙碌的城镇中央的大街,然后驶向一个被高山包围的道路,然后又到了一条被风吹扫的道路,每一次都又一个巨大的砰声。 “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罗恩喃喃自语,第六次从地板上站起来,“我再也不搭乘这个东西了。” “听着,在这之后是霍格沃茨的停靠站,”stan大声地说,对他们挥着手。“前面的一个专横的女人上了车,他给了我们一点小费去排在队前,我们先让marsh夫人下车,虽然——”下面传出了一阵恶心的声音,随着飞来了一阵可怕的噪音,“——她不觉得她最好。” 几分钟之后,骑士公共汽车尖叫着停在了外面的一个小酒馆旁,努力使它避免发生碰撞。他们可以听见stan带着不幸的marsh夫人走出公共汽车,在第二层放心地抱怨身后的乘客。车子再次启动了,加速,直到—— 砰—— 他们正在穿过满是雪的hogsmeade。哈利瞥见猪头酒吧就在街道的旁边,一只可怕的猪头标记在寒风中吱吱作响。点点雪花飘落在车前打窗上。最终他们停在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前。 露平和唐克丝帮助他们把行李拿下车来,然后说再见,离开了。哈利扫了一眼骑士公共汽车的三张桌子,发现所有乘客的鼻子都贴着窗户,注视着他。 “你在地上是十分安全的。”唐克丝说,看了看荒废的道路,“祝你有一个好的学习生活,好吗?” “照顾好你自己。”露平说,拍了拍哈利。“并且注意听。”当他和唐克丝在最后队他们说再见的时候,他降低了声音,“哈利,我知道你不喜欢斯内普,但他是一个极好的lu者,并且我们所有人——包括小天狼星——希望你能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努力学习,好吗?” “好的,好,”哈利沉重地说道,抬头看了看露平的脸,“那么再见。” 他们六人径直走向城堡,拖着他们的行李。赫敏已经在谈论在睡觉前为小精灵们编制帽子。当他的来到了前面的门时,哈利向后看了看,骑士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了,他的希望只实现了一半,猜想傍晚将会迎来什么,或许他们仍然在车板上。 此为原文的分隔符1) 这天傍晚,哈利一直在担心着第二天。第二天上午的两节药剂课并不能减缓他的恐惧,因为斯内普仍然像过去一样令人不愉快。防御协会的成员在课间的时候在走廊接近他更使他的心情跌落下来,满怀希望地问道那天晚上是否有个集会。 “当下一次来的时候,要让你知道要像平常一样,”哈利一遍又一遍地说道,“但是我今晚不能做那,我不得不去——嗯——补习药剂。” “你去补习药剂!”zachariassmith傲慢地问道,晚饭后在门廊旁快把哈利逼上绝路。“天啊,你肯定疯了,斯内普很少给人补习的,不是吗?” 当smith恼人地大步走开后,罗恩在他后面怒目而视。 “我要让他倒霉吗?我从这儿仍然可以攻击到他。”他说道,抽出他的魔杖瞄准了smith的肩上。 “忘了他,”哈利郁闷地说道,“那是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不是吗?那是我真正愚蠢——” “嗨,哈利,”他后面有一个声音说道。他转过身,发现秋站在那儿。 “哦,”哈利说道,胃里有一股不舒服的跳动。“嗨。” “我们将会在图书馆,哈利,”当赫敏抓住罗恩的肘,把他拉出大理石走廊的时候,坚定地说道。 “圣诞节愉快吗?”秋说。 “嗯,不坏,”哈利说道。 “我的非常愉快。”秋说。对于理由,她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嗯,在下个月,我又要去hogsmeade旅游了。你看到了告示吗?” “什么?哦,没有,自我回来之后,就没有看告示板了。” “是的,那是在情人节那天。” “好的,”哈利说道,奇怪她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东西。“好的,我想你要——?” “只有你做,”她急切地说道。 哈利呆呆地看着她。他说,“我想你想知道下次防御协会的会议时间?”但是她并没有回答。 “我——嗯——”他说。 “哦,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她说,看起来十分苦恼。“不要烦恼。我——我会经常看你的。” 她走开了。哈利站在她后面,注视着她,他的脑了疯狂地思考。然后有些东西在这儿发出沉闷的声音。 “秋!嗨——秋!” 他追赶着她,在半路的大理石走廊上追上了她。 “嗯——,你想在情人节和我一起去hogsmeade吗?” “哦哦,是的!”她说道,脸红了起来,高兴地看着他。 “好的,嗯,那么就定下来了。”哈利说道,感觉那一天还不至于白白浪费,事实上,他在下午的课前在图书馆找到了罗恩和赫敏。 然而,那天傍晚六点钟之前,对张秋的成功邀请并不能减轻他那可怕的感觉,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 当他到那边时候,他在门口停了停,希望他是在别的地方,然后,做了深呼吸,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布满阴影的房间里放着百余个玻璃瓶,瓶里装着各种颜色的动物和植物的汁液。一个角落里放着装满东西的碗柜,这些东西斯内普曾经告诫哈利——并不是没理由的——抢夺。但是,哈利的注意力转向了桌子,那里有一个浅的、放满石头的水池,在烛光下现出了各种文字和符号。哈利曾经见过它——那是在邓不利多的冥想盆中。正在奇怪那个东西在做什么,斯内普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关上你后面的门,波特。” 哈利按照他所说的话做了,他感觉他在关押自己。但他转回了房间时,斯内普走进了光亮的地方,并且安静的指着他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哈利坐下了,斯内普也是,他冰冷的黑眼睛盯着哈利,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好的,波特,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说。“校长已经要求我教你lumency。我只希望你能比药剂学更熟悉它。” “好的,”哈利简单地说。 “这并不是一个一般的课程,波特,”斯内普说道,他的眼睛阴险地眨了眨,“但是我仍然是你的老师,所以你应当在所有的时候叫我‘先生’或者‘教授’。” “是的。先生,”哈利说道。 斯内普用细小的眼睛审视着他,然后说道,“现在,lumency。当我在你亲爱的教父的厨房里告诉你的时候,魔法封锁心灵的分支,用来对付魔法入侵及魔法影响。” “但是为什么邓不利多教授认为我需要它,先生?”哈利说道,奇怪地看着斯内普的眼镜,等待着他的回答。 斯内普轻蔑的看了他一会,“很显然你可以得出答案,波特?黑暗公爵对legilimency是十分熟练的——” “那是什么?先生?” “它可以从另一个人的心中读取他的思想和情感——” “他能读取别人的心理?”哈利很快地说,证实了他最坏的担心。 “你并不精明,波特,”斯内普说道,他的黑眼睛闪烁着光芒。“你并不了解这些。那是使你不能成为一个好的药剂制造者的一大缺点。” 斯内普停了一会,显然是对使哈利难堪而感到高兴,在继续之前。 “只有麻瓜才说‘读取心灵’。心灵并不是一本书,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打开。心灵并非固化在头脑里,可以被所有人知道。心灵是一个复杂的、有许多层次的东西,波特——或者说至少,大多数人的心灵是这样的。”他假假地笑了一下。“但是,那是真的,legilimency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灵,可以进入一个受害者的心灵,来正确的命令他。例如,黑暗公爵,总是知道别人是否撒谎。只有lumency可以关闭你的思想和记忆,可以返回不真实的信息而不被察觉。” 无论斯内普说什么,legilimency对于哈利而言听起来就像读取心灵一样,而且他一点也不它喜欢这个。 “因此他可以知道我们正在想的东西?先生?” “黑暗公爵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并且霍格沃茨的墙壁和地板都被一些远古的咒语和魔法保护着,住在里头的人是安全的,”斯内普说道。“在魔法中,有着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波特。legilimency需要眼神接触。” “好的,那么,我为什么必须学习lumency?” 斯内普看着哈利,用一个长而瘦的手指指着哈利。 “常理看起来并不在你身上适用,波特。可以杀死你的诅咒去宣告失败看起来可以说明你和黑暗公爵有一些亲戚关系。有时,证据显示,当你的思想非常放松的时候——例如睡觉时——你会共享黑暗公爵的思想和情绪。校长感到这十分失策,他想让我教你怎样对黑暗公爵关闭你的心灵。” 哈利的心再次快速地**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为什么邓不利多教授希望停止他?”他突然问道。“我并不喜欢这样,但这十分有用,不是吗?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看到蛇攻击韦斯莱先生,如果我不能,邓不利多教授就不能挽救他,是吗?先生?” 斯内普盯着哈利看了片刻,仍然用手堵住他的嘴。当他再一次说时候,声音故意放慢,好像每个字都有千斤重。 “看来在这以前,黑暗公爵并没有察觉到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到现在,你看起来已经有经验体会他的情感,分享他的思想了,并不需要特殊的努力。但是,在圣诞节之前,你的短梦——” “是关于蛇的,还是关于韦斯莱先生的?” “不要打断我,波特,”斯内普用一种恐怖的音调说道,“正如我刚才说的圣诞节前你做的梦对黑暗公爵来说是一次强大的思想冲击——” “我是以在蛇的头内的角度观察的,不是他的!” “我想我刚刚告诉你不要打断我,波特?” 但哈利并不介意斯内普是否生气,最终他看起来到了事情的末端(gettingtothebottomofthisbusiness);所以他走向了椅子,并没有明白那些。他坐在椅子的边上,内心紧张,但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 “如果我在分享伏地魔的思想,那为什么我是穿过蛇的眼镜来看的?” “不要说黑暗公爵的名字!”斯内普拍着桌子。 一阵可怕的沉默。他们彼此之间穿过pensieve对视着。 “邓不利多说他的名字,”哈利安静地说。 “邓不利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巫师,”斯内普喃喃自语。“他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说他的名字。但我们不是。”他显然不高兴,在黑暗公爵烧伤他左臂的地方擦了擦。 “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哈利又一次说,礼貌地把他的声音顶回去,“为什么——” “正是因为黑暗公爵那时处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所以你才能知道蛇的心灵,”斯内普吼道。“那是他正在控制着那只蛇,所以你才会梦见你处在蛇里。” “那么伏——他——知道我在那里?” “我想是这样的。”斯内普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哈利急切地说,“那只是邓不利多教授的猜测,或者——?” “我告诉过你,”斯内普说道,硬邦邦地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的眼睛眯着,“称呼我‘先生’。” “是的,先生,”哈利不耐烦地说道,“但是你怎么知道——” “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知道,”斯内普低声说道。“重点是黑暗公爵现在已经直到你可以了解他的思想和感觉。他也准备改变这个事实。这是说,他也同样可以了解你的思想和想法——” “所以他也可以试着驱使我做一些事情?”哈利问道,“先生?”他急忙补上这句。 “可能吧,”斯内普说道,冷冷而无视地说道。“让我们回到lumency课上来。” 斯内普从他的口袋中抽出了魔杖,哈利紧张地坐在椅子上,但斯内普只不过是举起了魔杖,对着他的发根。当他把它收起来时,一些像银一样的物质跑开了,像细绳一样在太阳穴旁变宽,当他把魔杖移开到pensieve时,那又破碎了。它银白色地旋转着,既不像气体,也不像**。两次之后,斯内普又把魔杖对着太阳穴,然后又把银色的东西放进了石头水池里,接着,他并没有解释他刚才的行为,他小心地拿起了pensieve,把他从书架中取出,抓着他的魔杖,转过脸面对哈利。 “站起来,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站了起来,感到十分不安。他们分别站在桌子两边,互相对视着。 “你可以使用你的魔杖来试着解除我的武器,或者用你任何想用的办法来保护好你自己,”斯内普说道。 “你要干什么?”哈利问道,紧张地看着斯内普的魔杖。 “我会试着闯入你的心灵,”斯内普柔和地说道。“我要看看你抵抗得怎么样。我已经告诉你要随时准备抵抗imperius咒语。你会发现你需要一个和这相似的力量。保护好你自己,现在,legilimens!” 在哈利准备好以前,斯内普就开始袭击了,甚至在他开始召唤一些反抗的力量。办公室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像一部闪闪发光的电影一样穿过他的好像已经失明的心灵。 他五岁的时候,看着达德利骑着一辆新的红色自行车,他的心里嫉妒极了。他九岁的时候,和ripper,一只牛狗,上了树,达德力一家在下面的草坪上笑。他坐在分院帽下,它告诉他可以在斯莱特林做的很好。赫敏躺在医院里,她的脸掩盖在她细细的黑发下。一百个摄魂怪在黑湖旁包围着他。张秋在槲寄生下靠着他。 “不,”哈利脑子里有一股声音,当他想起秋靠近他时,“你不能看那,你不能看那,那是我的私事——” 他感觉他的膝盖上有一阵剧痛。斯内普的办公室回到了视野中,他发现原来他调到地上了;一只脚痛苦地撞上了斯内普的桌子。他看着斯内普,他放心了魔杖,擦着他的手腕。那里有一个可怕的伤痕,像是一个烧焦的标记。 “你是说你受到了一个激烈的魔法吗?”斯内普冷冷地问。 “不,”哈利抱怨地说,从地板上站起来。 “我想是没有的,”斯内普说道,走进看着他。“你让我侵入太深了。你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你知道了我看见的每一件事吗?”哈利问道,并不能肯定他是否希望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它在我面前闪现,”斯内普说道,嘴唇卷缩着。“那只狗属于谁?” “我的姨妈marge,”哈利喃喃自语,斯内普穿上了帽子。 “好的,你的第一次努力十分糟糕,”斯内普说道,再一次举起了他的魔杖。“你最终阻止了我,但是你浪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你必须集中注意力,用你的思想来击退我,而不需要使用你的魔杖。” “我正在尝试,”哈利愤怒地说道,“但你却不告诉我怎么做!” “礼貌些,波特,”斯内普阴险地说道。“现在,我希望你闭上你的眼睛。” 哈利极其恶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他并不喜欢在斯内普看着他的时候闭上眼睛站在那里,抓着一支魔杖。 “清除你的心灵,波特,”斯内普冷冰冰地说道,“让所有的情感消失。” 但是哈利十分愤怒斯内普像灌毒液一样侵犯着他的心灵。让苦恼离开?这并不像分开他的脚一样容易。 “你并不在做,波特。你需要比现在更多的训练,现在,注意。” 哈利试着清空他的心灵,试着不去思考,或者记忆,或者感觉。 “让我们再来一次。数三次,一——二——三——legilimens!” 一只巨大的黑龙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父母在一面魔镜里向他挥手。cedricdiggory躺在了地上,用黑眼睛注视着他。 “不————————!” 哈利再一次跪倒在地上。他用手遮住脸,他的大脑剧痛,就像有人想要试着把它从颅腔中取出来一样。 “起来!”斯内普尖利地说道,“起来,你并没有在尝试,你不在努力,你正允许我读取你的恐惧,学会对抗我!” 哈利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的心极度恐惧,就像在墓地里看到cedric的去世一样。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更加生气,虽然没有像哈利原来那么生气。 “我——在——努——力,”他咬着牙说道。 “我告诉过你要清空你的情绪!” “是的?好吧,我发现此刻做这很难,”哈利吼叫。 “那么你会发现你自己很容易成为黑暗公爵的猎物!”斯内普野蛮地说。“紧紧抱住自己的情绪不放的,不能控制他们的情绪的,深陷在悲伤的记忆中而任人挑拨的,都是傻瓜,弱者!换句话说——它们没有对抗他人的力量!他可以毫不费力的侵入你的心灵,波特!” “我不是弱者,”哈利低低地说,无法控制的愤怒使他现在想要攻击斯内普。 “证明它!战胜你自己!”斯内普叫到,“控制你的愤怒,训练你的心灵!我们再试一次!准备好!leguimens!” 他看到了弗农姨丈把信箱封死。一百个摄魂怪漂过湖围着它。他和韦斯莱先生一起走过一段无窗的小路。哈利想要穿过它,但韦斯莱先生把他拉到了左边走下了一段石头台阶。 “我知道!我知道!” 他第四次倒在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地板上,他的伤疤令人不快地痛着,但嘴里发出的声音还勉强装作高兴,他再次站了起来,发现斯内普正在注视着他,他的魔杖已经举起来了。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好像,哈利在试着对抗之前,斯内普就成功地施放了这个咒语。 “然后发生了什么,波特?”他问道,紧紧地盯着哈利。 “我看见——我记得,”哈利喘息着。“我刚刚明白。” “明白什么?”斯内普尖锐地说。 哈利并没有立刻回到,他擦了擦他的前额,仔细回想着刚才失明的片刻。 他梦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走廊消尽在一扇被锁长达数数个月之久的门前,他没有离开发现那是一个真是的地方。现在,他再次回想着,他知道他所梦见的的走廊是八月十二日他和韦斯莱先生跑到魔法部的审判室所经过的,正是这个走廊引导他来到了秘密部(有些版本译作神秘事务司),并且他梦见伏地魔的蛇晚上攻击韦斯莱先生也正是在这里。 他抬头看了看斯内普。 “秘密部里怎么了?” “你说什么?”斯内普安静地说,哈利看着他,感到深深的满足。而斯内普感到精疲力尽。 “我说,秘密部里有什么东西,先生?”哈利说道。 “为什么,”斯内普慢慢地说,“你想问这件事?” “因为,”哈利说道,接近了,看着斯内普的脸,“那个走廊,就是我刚刚看到的——我几个月以来一直梦见它——我认识它——它把我领到了秘密部。并且我认为伏地魔想从——”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说黑暗公爵的名字!” 他们彼此对视着。哈利的伤疤再一次痛起来,但是他并不介意。斯内普看起来精神激动;但当他再一次说话时,语调显得冷淡而漠不关心。 “秘密部里有许多东西,波特,少数的你可能会知道,没有任何东西会涉及到你。我还不清楚吗?” “是的,”哈利说道,仍然在擦着他的伤疤,越来越痛苦。 “我希望你在星期二的同一时间回到这儿,我们继续学习。” “哦,”哈利说道。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斯内普的办公室,想找罗恩和赫敏。 “你要在每天睡觉之前清空你的情绪,清空他,使他空白、平静下来,你知道吗?” “是的,”哈利说道,几乎没在听。 “并且警告,波特。我已经知道如果你不练习的话——” “好的,”哈利喃喃自语。他抓起他的书包,扛在肩上,急急地跑向了办公室的门,当他打开的时候,他看了一样斯内普,他正在用魔杖把自己的思想仔细地放进pensieve里。哈利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在他身后仔细地关上了门,他的伤疤仍然剧烈地痛着。 哈利在图书馆里找到了罗恩和赫敏,他们正在做昂布瑞吉最近所布置的大量作业。其他的学生,几乎是在他们的十五年中,坐在灯光下,鼻子贴着书,羽毛笔兴奋的写着,窗外的天空慢慢地变黑了。那里只剩下pince夫人巡视过道时鞋子发出的声音,低下脖子呼吸,抚摸着一本本心爱的书。 哈利觉得十分可怕;他的伤疤仍然痛着,他觉得快要疯了。 当他坐在罗恩和赫敏的对面时,他在对面的窗户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十分地苍白,他的疤痕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地清楚。 “它怎样走了?”赫敏低声地说,然后,关心地看着哈利。“你还好吗,哈利?” “是的,好的,我不知道,”哈利不耐烦地说道,疼痛的伤疤使他不禁抽搐了一下,“听着,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于是他告诉了他们刚才他说看到的和推论出的东西。 “那么,你是在说,”罗恩在pince夫人走过之后,低声地说,“那个武器——在神秘人之后的东西——是在魔法部里?” “在秘密部里,一定是,”哈利低声说,“当你爸爸带我到审判室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门,并且我也肯定,你父亲被蛇咬的时候也是在那里。” 赫敏发出了一阵长而慢的叹息。 “当然,”她吸了一口气。 “当然什么?”罗恩有点不耐烦道说道。 “罗恩,仔细想想,sturgispodmore曾试着通过魔法部的一扇门(注:看14章),那一定也是这扇门,它有太多的巧合了!” “sturgis是我们的人,但他为什么要闯入呢?”罗恩说道。 “嗯,我不知道,”赫敏承认。“那有点奇怪。” “那么秘密部里有什么东西?”哈利问罗恩,“你爸爸曾经提过它吗?” “我知道他们叫在里面工作的人‘无法说出的(unspeakables)’,”罗恩说道,皱了皱眉头。“因为看起来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神秘的地方有一个武器。” “那根本就不神秘,只不过看起来罢了,”赫敏说道,“那里可能有魔法部的顶级机密,我想。哈利,你确定你十分正常吗?” 因为哈利的两只手都捂着前额,看起来那里十分烫。 “是的,好的。”他说道,放下了他发抖的手。“我有感觉到一点,我实在是不喜欢lumency。” “我想,如果有人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入侵,他一点会感到不安的,”赫敏怜悯地说。“好吧,让我们回到公共休息室,我们在那里会更舒服些。” 但是公共休息室里总是充满了兴奋的叫声和笑声;弗雷德和乔治在演示玩笑商店最近的新产品。 “没头的帽子!”当弗雷德带着一顶有粉红羽毛的帽子看着其他学生时,乔治叫道,“现在,每人两个帆船币,观看弗雷德!” 弗雷德把帽子放在了他的头上,看起来十分愉快。一秒钟后,他看起来相当傻,帽子和头都消失了。 一些女孩尖叫着,但是其他人都笑着咆哮着。 “再一次完成!”乔治叫道,弗雷德的手再肩膀上稀薄的空气中摸索着,于是当弗雷德的手把帽子取下时,他的头出现了。 “那些帽子是怎么实现的?”赫敏说道,从那些家庭作业中分出心来,近近地看着弗雷德和乔治。“我是说,显然,那是用了某种消失咒,但是他已经被聪明而广泛地延伸到了的其他魔法物体(这句是意译),我想这个咒语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 哈利并没有回答,他感觉他生病了。 “我明天必须做这,”他喃喃自语,把他刚刚从书包里取出的书又放了进去。 “好的,把它写进你的家庭作业计划!”赫敏鼓励地说道,“这样你就不会忘记!” 当哈利和罗恩把手伸进书包的时候,他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拿出了计划,试验性地打开了它。 “不要把那些留到太迟,你这个二流货!”当哈利潦草地写下昂布瑞吉的作业时,痛斥着书。赫敏看着他。 “我想我要去睡觉了,”哈利说道,填完了作业计划之后把它塞进了包里,集中注意力在有机会的时候把它扔进了壁炉里。 他穿过了公共休息室,躲开了乔治,那个试着给他带上“无头的帽子”的人,穿过安静而凉快的石头楼梯,来到了男生宿舍。他再一次感到他生病了,正如他晚上有蛇的视野一样,但是他想,他马上就可以躺下来睡好久,之后他就变得正常。 他打开了宿舍的门,一步跨了进去。他的头剧烈地痛着,他想一定是有人把刀片放进了他的头顶。他不知道他在哪里,是站着还是躺着,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字。 疯狂的笑声在他耳边响着,他比刚才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更加高兴。欢呼,喜悦,胜利。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发生了。 “哈利?哈利?” 有人在他脸的周围击中(hit)他,愚蠢的笑声常常被痛苦的哭声所打断。欢乐正大量地从他的体内流出,当笑声仍在继续。 他睁开了眼睛,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清楚地明白这野蛮的笑声正是从他自己的嘴里发出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它渐渐消弱了;哈利喘气地躺在地上,注视着天花板,他前额的伤疤剧烈地跳动着。罗恩正弯下腰看着他,看起来十分焦虑。 “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道。 “我,不知道。”哈利气喘吁吁,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真的高兴,真的非常高兴。” “你是说神秘人吗?” “一些好事发生了,”哈利喃喃自语,他摇动着,看起来和看到蛇攻击韦斯莱先生之后一样可怕。“他希望一些事。” 当他们刚刚回到格兰芬多的更衣室,他说出了这些话,从哈利嘴里说出的话就像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然而他知道那是真的。他深呼吸着,希望不要在罗恩身旁呕吐。他很高兴dean和seamus这次没有来看。 “赫敏告诉我过来给你检查,”罗恩低声说,帮助哈利站起来。“她说在斯内普查看你的心灵之后,你的防卫能力很低,我想长跑可能会帮助你,不是吗?”当他扶着哈利来到**时,他含糊地看着哈利。哈利并不确信地点点头,躺在了枕头上。那天晚上,他常常掉到了地上,感到疼痛。他的伤疤仍然剧烈地痛着。lumency并不能帮助他抵抗他的第一次心灵的袭击,并且他相信,有一个巨大的颤抖之后,在十四年中,什么事使伏地魔这么高兴呢? 第二十五章 走投无路的甲虫 第二天哈利的问题就有了答案。当赫敏打开《预言家日报》的时候,她刚盯着头版看了一会儿,就猛地叫了起来,弄得旁边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她。 “怎么啦?”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问。 作为回答,她把报纸在面前的桌子上摊开,指着头版上满满的十张黑白照片,九张上面是男巫,第十张上是个女巫。一些人无声地嘲弄着什么,另一些人轻轻敲着照片的边缘,看上去非常傲慢无礼。每张照片都附标了姓名和此人被送进阿兹卡班之前所犯的罪行。 “安东宁。多洛霍夫,”哈利念着,这个人有着一张长长的、苍白的、扭曲的脸,正嘲笑地看着哈利。“残忍地杀害了吉迪恩和费比恩。普利维特。” “阿尔杰农。洛克伍德,”这个人脸上长满了痘疮,头发油腻腻的,正懒洋洋地靠在照片边缘上,“把魔法部的秘密透露给了神秘人。” 但是哈利的视线不由得投向了那个女巫。他看到这一页的时候她的脸就跳了出来。照片上的她有着长长的黑色的头发,看上去蓬乱不堪,不像他过去看到的那样浓密光亮。她在眼睑后面注视着哈利,薄薄的嘴边有一丝傲慢的轻蔑的笑容。和小天狼星一样,她的脸上留有过去姣好面容的痕迹,但是有什么—也许是阿兹卡班—带走了她大部分的美丽。 “贝拉特里克斯。雷斯特朗,折磨并导致了弗兰克和爱丽斯。隆巴顿夫妇的精神失常。” 赫敏用肘部轻轻推了推哈利,指着照片上方一行大字标题,哈利只顾着看贝拉特里克斯而忽略了。 “阿兹卡班大规模的越狱” “魔法部担心布莱克正在召集老的食死徒” “布莱克?”哈利大声地说,“不是—” “嘘——”赫敏拼命地阻止他,“别那么大声,看就行了!” “在昨夜晚些时候,魔法部宣布,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的越狱。 魔法部长康纳利。福吉对记者说,十个被高度戒备守卫的犯人在昨晚早些时候逃跑了,他已经通知了麻瓜的首相,告诉他这些人是极度危险的。 ‘非常不幸的,我们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两年半以前,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时的那种境地。’福吉昨晚说,‘我们认为这两次越狱是有联系的。如此大规模的越狱意味着外面有人接应,而我们必须记得,有史以来第一个越狱者小天狼星布莱克,会理所应当地去帮助那些人步他的后尘。我们认为这些人,包括布莱克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雷斯特朗,很有可能已经聚集在首领布莱克的身边。但是我们将竭尽所能去围捕这些罪犯,同时也希望魔法人士能保持警惕。不要去靠近任何一个罪犯。’” “你看,哈利,”罗恩害怕地说,“所以他昨天晚上那么高兴。” “我不能相信,”哈利发怒地说,“福吉竟然指责小天狼星领导了越狱?” “他还能有什么别的观点?”赫敏厉声说,“他不可能说‘对不起,各位,邓不利多警告过我这可能会发生,阿兹卡班的守卫已经投向了伏地魔’——别哼哼,罗恩—‘而现在伏地魔最糟糕的者也已经越狱了。’我的意思是,他不是花了整整六个月来告诉每个人你和邓不利多在撒谎吗?” 赫敏打开报纸去读里面的内容,而哈利则开始环顾四周。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同学没有感到害怕,或者至少讨论一下头版上这则可怕的消息,但是只有少数人才像赫敏那样每天看报。他们都在讨论家庭作业和魁地奇,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就在墙的外面,十个食死徒接受了伏地魔的授衔。 他瞥了一眼教工的桌子。那里的情况完全不同:邓不利多正在和麦格教授深入地交谈,看上去表情凝重。斯普劳特教授把报纸靠在一瓶番茄酱上,看得如此专心,以致于没有发现蛋黄正从一动不动的勺子里滴落到腿上。同时,在桌子一端的尽头,昂布瑞吉教授正在使劲地喝一碗麦片粥。只有那么一会儿,她那眼袋下垂的癞蛤蟆似的眼睛没有扫视大厅,寻找行为不端的学生。她板着个脸,一边吞咽,一边不时地朝桌子那边专心谈话的邓不利多和麦格教授恶意地看两眼。 “噢,我的—”赫敏奇怪地说,仍然看着报纸。 “又怎么啦?”哈利快速地问,他觉得紧张。 “简直—可怕,”赫敏说,看上去在发抖。她把十个食死徒的反页折起来递给了哈利和罗恩。 “魔法部工作人员悲惨的死亡 在昨天晚上,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布罗得里克。伯德,49号,被发现死在了他的病**,他是被一盆盆栽植物扼死的。圣蒙戈医院承诺将对此作全面的调查。当时医疗者已经赶到了现场,但仍不能救下伯德。死者是几个星期前因为工伤住进医院的。 医疗者米里亚姆。斯特劳特,伯德病房的负责人,昨天已经被留薪停职,并拒绝发表意见。但是医院的发言人声明说: ‘圣蒙戈医院对伯德的死深表遗憾,在此次悲惨的事件之前他的健康已经在稳定地恢复了。 我们对于病房内的装饰物都有严格的规定,但是当时治疗者斯特劳特正忙于圣诞节的事情,忽视了伯德床边那盆植物的危险性。由于伯德的语言和行为能力都在恢复,斯特劳特鼓励他自己来照看那盆植物,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不是一棵无辜的飞来花,而是从恶魔陷井上砍下来的一段,于是当逐渐痊愈的伯德触到它的时候,马上就被无情地扼死了。’ 圣蒙戈医院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盆植物会出现在病房内,现在正在请所有知情的巫师提供线索。” “伯德,”罗恩说,“伯德,好像听到过。” “我们见过他,”赫敏低声说。“在圣蒙戈,记得吗?他就在洛克哈特的对面,就躺在那儿,瞪着天花板。那个恶魔的陷井来时我们也看见了,她—那个治疗者—还说它是圣诞节的礼物呢。” 哈利回过去看报道。一种恐惧的感觉像胆汁一样涌上了喉头。 “我们怎么就没认出恶魔的陷井呢?我们见过它,我们本来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的。” “谁会想到恶魔的陷井会作为盆栽植物出现在病房里呢?”罗恩尖锐地说,“这不是我们的错,应该怪那个送去的人!他们都是些傻瓜,买东西的时候怎么就不检查一下?” “噢,想想吧,罗恩,”赫敏颤抖着说,“我不认为谁会把恶魔的陷井栽进盆里,而不知道它会杀死人。这—这是一次谋杀,一次聪明的谋杀。如果这盆植物是被匿名地送去的,又怎么找得出是谁干的呢?” 哈利没去想恶魔的陷井。他记起去魔法部参加听证会的那天,当他乘电梯去第九层的时候,从中庭那里进来过一个面如菜色的男人。 “我见过伯德,”他缓缓地说,“在魔法部里,我和你爸爸在一起。” 罗恩张大了嘴巴。 “我在家里听爸爸谈起过他!他是个难以形容的—他在神秘事物司工作!”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赫敏把报纸拉回到自己面前,合起来,朝头版上那十个食死徒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罗恩吃惊地问。 “送封信,”赫敏回答,把书包摆到肩上,“这个,嗯,我也不清楚,但值得试一试,我是唯一能做的人。” “我就是讨厌她这样,”罗恩抱怨,他和哈利正慢慢地走出大厅。“告诉我们她要去干什么,哪怕一次,难道她就会死吗?只需要花十秒钟—嗨,海格!” 海格正站在门厅的门口,等一群拉文克劳的学生过去。他仍然有很多伤,就像那天他从巨人那里回来一样。他的鼻梁右边有一道新的伤口。 “还好吗,你们两个?”他叫道,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但努力的结果是一种痛苦的扭曲。 “你好吗,海格?”哈利问,跟在他后面随着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一起走。 “好,好,”海格用一种虚弱的、一听就是假话的腔调说;他朝经过的维克多教授挥挥手,假装不去看后者那被吓着的表情,“只是,忙,你们知道,平时的那些事—准备上课的内容—那些火怪要掉尾巴了,而且我还要接受调查,”他咕哝着。 “你在接受调查?”罗恩大声地说,旁边经过的学生都好奇地望着他。“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在接受调查?”他低声说。 “是的,”海格说。“不像我想的那样,老实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尽管进行地不太好,你们知道,无论如何,”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我该多放点辣椒粉,说不定下次火怪的尾巴就能脱落了。回头见,哈利,罗恩。” 他走下石阶,从泥泞的操场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哈利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坏消息。 在以后的几天里,海格被接受调查的事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令哈利愤慨的是,很少有人对次表示不安,实际上,有些人,尤其是马尔福,似乎对此极为高兴。而对于那个在圣蒙戈医院死掉的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哈利,罗恩和赫敏似乎是仅有的知道并关心的人。现在走廊里只有一个话题:十个逃跑的食死徒,他们的故事已经被读过报纸的人传遍了学校。有谣言说,其中的一些人已经在霍格莫得村安顿了下来,就藏在尖叫棚屋里,正准备向霍格沃茨进攻,就像小天狼星布莱克曾经做过的那样。 那些来自魔法家庭的学生听到这些食死徒的名字时,就像听到伏地魔一样害怕。那些人在伏地魔的恐怖统治时期所犯下的罪行被引为传奇。霍格沃茨的学生里头,有一些人与被害人有关系,现在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苏珊。波恩斯,她的叔叔、婶婶和表妹都死在其中一个食死徒的手上,在上herbology的时候悲惨地对哈利说现在她知道哈利的感受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忍受—简直太恐怖了!”她坦率地说,往她的树苗里加了太多的龙粪,以致与它们扭动了起来,发出难受的吱吱身。 的确,这些天哈利又成为走廊里嘀嘀咕咕和指指点点的目标了,然而他发现那些声音似乎与以往略有不同。听上去是好奇而不是敌对了,有一两次他甚至无意中听到一些对话,对于《预言家日报》关于十个食死徒的越狱方法和原因言之不详表示不满。在他们的困惑和恐惧中,这些怀疑似乎可以用另一种解释类说明:那就是过去一年里哈利和邓不利多所一直坚持的。 不仅仅是学生们的态度改变了。有两三个教师也开始在走廊里低声地、紧张地交谈,看到学生走过来就连忙停止谈话。 “他们显然不能在教师休息室里自由地谈话,”有一天哈利、罗恩和赫敏看到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在咒语课教室外聚在一起时,赫敏低声说道。“昂布瑞吉在那儿。” “也许他们知道些新情况?”罗恩说,转过头去看着那三位老师。 “就算有,我们也不会知道,对吗?”哈利生气地说。“在某某法令之后,现在是几啦?”他说的是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之后的第二天,学校布告栏上出现的布告: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员的命令 教师们被禁止向学生们提供任何与教学内容无关的信息 以上为第二十六号教育法令” 这个最新的法令在学生中间传为笑谈。李。乔丹向昂布瑞吉指出,根据新的法令,她不能不让弗莱德和乔治在教室后头玩爆炸烟火。 “爆炸烟火和黑魔法防御术没什么关系,教授!它和你的教学内容无关!” 当哈利再见到李的时候,他的手背上正严重地留着血。哈利向他推荐了murp精。 哈利以为阿兹卡班的越狱事件也许会使昂布瑞吉稍有收敛,对于在她所爱的福吉的鼻子底下发生的灾难,她也许会感到不安。然而,唯一的后果似乎是她更狂热地力图将霍格沃茨生活的所有方面都归与自己控制。她似乎已经决定了不久之后将有一次解雇,唯一的问题是特劳妮教授和海格谁会先走。 现在每一次的预言课和神奇动物保护课已经被昂布瑞吉和她的笔记本所控制。她埋伏在香雾缭绕的塔楼房间的炉火边,用一些极难的鸟占术之类的问题打断特劳妮教授越来越兴奋的谈话,坚持她必须在学生们回答问题之前就知道回答的内容,要求她依次用水晶球,茶叶和古文石展示她的才能。哈利认为特劳妮教授在高压之下马上就要崩溃了。有几次他在走廊上看到她—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她总是待在塔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粗鲁地自言自语,双手的,受惊吓地往旁边看,身上散发着一股雪梨酒的味道。如果哈利不用担心海格的话,他就要对她感到抱歉了—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人要失去工作的话,谁该留下对于哈利来说只有一个选择。 不幸的是,哈利发现海格的情况不比特劳妮好多少。尽管他似乎采纳了赫敏的意见,不再给他们看比crup更吓人的动物,但是圣诞节以来,他的勇气也似乎丧失殆尽了。上课的时候他显得心烦意乱,甚至有些神经质,没有了上课的思路,问题都回答错了,还总是不安地看着昂布瑞吉。他和哈利他们也疏远了,还禁止他们天黑之后去看他。 “如果她抓住了你们,我们就都完了。”他无力地说,不想做任何危及他工作的事,当然也包括他们在晚上跑到他的小屋里。 对哈利来说,昂布瑞吉正在剥夺他在霍格沃茨美好生活里的所有东西:去海格的小屋,收小天狼星的信,他的火弩箭和魁地奇。他唯一可以作为报复的行动就是—加倍努力地训练da成员。 哈利很高兴看到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扎卡利亚斯。史密斯,在听到食死徒逃跑的消息之后更努力地训练,但谁的进步也没有纳威显著。攻击他父母的凶手逃跑的消息使他身上发生了一种奇怪的,甚至有些惊人的变化。他一次也没有和哈利,罗恩以及赫敏提起圣蒙戈医院里的会面,而他们也像他一样对此保持沉默。他也没有提起贝拉特里克斯和她同党的越狱。实际上,纳威在da会议上很少说话了,但是他更拼命地练习哈利所教的防御术。他胖胖的脸因为全神贯注而变形,他比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他进步得如此之快,当哈利教一个防护咒语的时候—这是一个把一些小魔法弹回使用者身上的咒语—只有赫敏掌握地比纳威快。 哈利应该像纳威在da会议上表现的那样,去全力以赴地学习lumency。他和斯内普的会面,开始得非常糟糕,进行得也毫无成果。相反的,哈利觉得他的每次学习都在退步。 在他学习lumency之前,他的伤疤只是偶尔才会痛,通常是在晚上,或者脑子里闪回伏地魔的画面,以及回想过去的经历。但是现在,他的伤疤疼几乎没停过,当他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烦恼或快活时,他的伤疤就会特别地疼。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他正在慢慢成为伏地魔情绪波动的天线,而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日益严重的情况绝对是从第一堂和斯内普一起上的lumency课开始的。更糟糕的是,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跑过通往神秘事物司的走廊,而这个梦在他站在那扇黑乎乎的大门前时达到。 “也许它就像一种病,”赫敏说,当哈利告诉她和罗恩时非常关心地听着。“就像发烧或者别的。在恢复之前会越来越严重。” “和斯内普一起上课也使它越来越严重,”哈利无力地说。“伤疤疼得我非常难受,我也厌倦了每晚跑过那条走廊。”他生气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我只希望那扇门能打开,别让我老站在那儿瞪着他—” “那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赫敏尖锐地说。“邓不利多根本不希望你做那条走廊的梦,否则他也不会让斯内普来教你lumency了。你应该更努力地去学。” “我在学!”哈利恼火地说。“你倒是去试试看—斯内普一门心思要进入你的脑子里—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知道!” “也许,”罗恩缓缓地说。 “也许什么?”赫敏不耐烦地问。 “也许哈利关不上他的脑子不是他自己的错,”罗恩阴沉着脸说。 “你什么意思?”赫敏问。 “也许斯内普并不真的想帮哈利。” 哈利和赫敏瞪着他。罗恩阴沉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 “也许,”他又说,声音压得很低,“他实际想做的是把哈利的脑子再打开些,让神秘人更容易地—” “闭嘴,罗恩,”赫敏愤怒地说,“你已经有多少次怀疑斯内普啦?又有几次是对的?邓不利多相信他,他为凤凰令工作,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他以前是个食死徒,”罗恩顽固地说,“而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改变了立场。” “邓不利多相信他,”赫敏重复道,“如果我们不能相信邓不利多的话,就没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由于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操心,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五年级的学生有如此之多的家庭作业,经常要做到半夜,还有da的秘密会议和斯内普的例行课程—一月份飞快地过去了。在哈利还没有意识到之前,二月份到来了,带来了温暖潮湿的天气和第二次访问霍格莫得村的消息。哈利自从邀请秋一起去村子之后就很少有时间和她交谈,而现在他猛地发现马上要和她一起过一整天情人节了。 二月十四日那天,他穿戴的时候特别仔细。他和罗恩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猫头鹰送信来了。海德薇没在里面—哈利以为她会来的—但是赫敏从一只陌生的褐色猫头鹰那里收到了一封信。 “差点没时间了!如果今天不来的话。”她说着,急切地撕开信,抽出一小卷羊皮纸。她的眼睛从左移到右,一边看着,脸上泛起了愉快的表情。 “听着,哈利,”她说道,抬起头看着他,“这非常重要。今天中午的时候你能不能到三把扫帚酒吧和我碰面?” “嗯,我不知道,”哈利不确定地说,“秋也许希望我能和她一起过一整天,我们还没商量过要做些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带她一起来,”赫敏急切地说,“但是你要来?” “嗯,好吧,可为什么?” “我没时间告诉你了,我得赶紧回信。” 她冲出了大厅,一手抓着那封信,一手抓着一片吐司。 “你去吗?”哈利问罗恩,但他阴郁地摇摇头。 “我根本不可能去霍格莫得,安吉利娜要求我们训练一整天,好像这样会有帮助,我们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队伍。你应该去看看斯洛普和科克,真可怜,比我还要糟糕。”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安吉利娜干嘛不让我退出。” “因为你发挥正常的时候非常棒,这就是原因,”哈利暴躁地说。 他发现他很难对罗恩的状况表示同情,当他愿意放弃几乎所有的东西以求参加即将到来的对海夫帕夫的比赛时。罗恩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语气,在早餐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再提魁地奇,后来分手时,两人简短地说再见的语气有那么点冷峻。罗恩去了魁地奇球场,而哈利,把一把茶匙当镜子试图抚平自己的头发之后,就独自去了门厅与秋张会合,一边担心一边奇怪他们会说些什么。 她正在橡木门的旁边等他,扎了个长长的辫子,看上去非常漂亮。哈利朝她走去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脚似乎拖不动了,同时害怕地发现自己的胳膊正愚蠢地在身边晃荡。 “嗨,”秋有一点喘不过气来。 “嗨,”哈利说。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哈利说:“嗯—呃—我们走吧,那么?” “噢,好的。” 他们加入了等待的队伍,费尔奇正一个个地做记录,他们的眼神偶尔会碰到,然后相视一笑,但谁都没说话。他们走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哈利松了口气,发现即便沉默地走路也比傻傻地站着强。外面空气新鲜,微分习习。当他们路过魁地奇球场的时候,哈利看到罗恩和金妮正从球架旁飞过,他感到一阵难受,他要是能和他们一起训练就好了。 “你真的不能参加了吗?”秋问。 “他转过头,发现她正看着他。 “是的,”哈利叹气,“不能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对抗的时候吗,三年级的时候?”她问道。 “是的,”哈利笑了笑,“你老是挡着我。” “伍德还告诉你别只顾着做绅士,必要的话就把我撞下去,”秋微笑着,一边回忆。“我听说他被prideofportree录取了,是吗?” “不,是puddlemereunited,我在去年世界杯的时候见到他了。” “噢,我也看见你了,记得吗?我们在同一片营地上。世界杯真棒,对吗?” 他们一路上一直谈论着世界杯,走出了大门。哈利难以相信能够这么容易地和她谈话—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比和罗恩以及赫敏谈话困难—他开始高兴起来,觉得有信心多了。这时,一大帮斯莱特林的女生经过他们,包括潘西。帕金森。 “波特和张!”潘西尖声叫道,伴之以一阵嘲讽的假笑,“啊,张,我认为你的口味有问题,最起码迪戈里还漂亮些!” 这群女生走过去了,一边夸张地回顾哈利和秋,一边尖声叫嚷着,留下他们尴尬地沉默着。哈利没法再谈论魁地奇了,而秋,微微地红着脸,看着自己的脚。 “那么,你想去哪儿?”当他们进入霍格莫得之后哈利问秋。大街上满是到处溜哒的学生,瞧着商店的橱窗玻璃,路上非常混乱。 “噢,我无所谓,”秋耸耸肩,“要不我们到商店里或者别的地方看看?” 他们朝dervishandbanges走去。有一张巨大的布告张贴在外面的玻璃上,一些村子里的人正在看。当哈利和秋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散开了,哈利发现他有见到了那十个越狱的食死徒的照片。这张布告,“魔法部的命令,”悬赏一千加隆,给任何能提供越狱犯线索的巫师。 “挺奇怪的,对吗?”秋低声说,看着照片上的食死徒,“还记得小天狼星布莱克逃跑的时候,霍格莫得到处是摄魂怪来搜捕他吗?可现在十个食死徒跑了,这儿却没有一个摄魂怪。” “是的,”哈利把视线从贝拉特里克斯的脸上移开,看着大街上,“是的,有点不可思议。” 对于没有摄魂怪在附近出没他并不感到遗憾,但是他现在想到的是,它们的缺席意味着什么。它们不但让食死徒逃跑了,还拒绝来搜捕他们,看来它们非常有可能已经脱离魔法部的控制了。 那十个食死徒的照片贴在了每家商店的玻璃窗上。当哈利和秋路过scrivenshaft’s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了,大大的雨滴打在了哈利的脸和脖子上。 “嗯,你想喝杯咖啡吗?”秋试探性地问,雨开始下得越来越大了。 “好的,”哈利朝周围看看,“在哪儿呢?” “噢,这儿有一个很好的地方,你去过普迪弗特夫人的茶馆吗?”她愉快地说,带他走到旁边的一条路上,走进一家小小的茶馆,那是哈利从来没注意到的一个地方。里面地方很小,水汽很重,每样东西都装饰过,让哈利想起了昂布瑞吉的办公室。 “很可爱,对吗?”秋高兴地问。 “呃,是的。”哈利撒谎道。 “你看,为情人节这特别装饰过了!”秋说,指着一些金色的小天使,它们正盘旋在每张小圆桌子上方,不时地向下面的人抛下一些粉红色的纸屑。 “啊—” 他们坐到最后一张空桌子旁,就在水汽弥漫的玻璃旁边。罗杰。戴维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坐在一尺半外的桌子旁,旁边是一位漂亮的金发姑娘,他们握着彼此等等手。这个画面让哈利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当他环顾四周时,发现这里全都是一对对的情侣,都握着手。也许秋也希望他握着她的手。 “想要些什么,亲爱的?”普迪弗特夫人问,她是一个非常结实的矮胖的女人,一头亮晶晶的黑发,正从他们和罗杰的桌子中间费力地挤过来。 “两杯咖啡,谢谢,”秋说。 在咖啡还没来的时间里,罗杰。戴维斯和他的女朋友开始在他们的糖罐上方接吻。哈利真希望他们别这样,他觉得戴微斯正在设立一个榜样,搞不好待会儿秋就会要求他照着做。他觉得脸开始发烫,试图把视线转向窗外,但是窗玻璃上水汽太重,他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大街。为了不去看秋,他朝天花板看去,好像要检查上面涂的油漆,结果被盘旋的小天使撒了一脸的纸屑。 在痛苦的几分钟过去后,秋提到了昂布瑞吉。哈利松了一口气,连忙抓住这个话题,随着对昂布瑞吉的攻击他们度过了一小会儿愉快的时间,但是由于这个话题已经在da会议上被十分彻底地讨论过了,此时并没有坚持很久。最后他们有归于沉默。哈利对于邻桌传来的啧啧的声音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考虑着要找点什么东西说。 “呃,午饭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三把扫帚酒吧?我要在那儿和赫敏碰面。” 秋抬起了一条眉毛。 “你要和赫敏碰面,今天?” “是的,嗯,她让我去的,我想我最好还是去。你想和我一起去吗?她说你去没关系。” “噢,她可真不错。” 但是秋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真的觉得不错。相反的,她的语气非常冷淡,脸色也突然变得很可怕。 在一片沉默中几分钟又过去了,哈利飞快地喝着咖啡,就好像马上要一杯新的似的。在他们旁边,罗杰。戴维斯和他女朋友的嘴唇似乎粘在了一起。 秋的手就放在桌子上她的咖啡旁边,哈利觉得有一股冲动想去握住它。“你就做吧,”他对自己说,那种掺杂着惊慌和兴奋的感觉在他胸口奔涌,“伸出手去握住它。”令人惊讶的是,把他的胳膊伸出十二英寸去碰触她的手,似乎要比在半空中抓一个飞快掠过的金色飞贼更困难。 但是正当他把手往前挪的时候,秋把手放了下去。她用一种略带兴趣的神情看着罗杰。戴维斯和他的女朋友接吻。 “他邀请过我,你知道,”她静静地说,“几个星期前,罗杰。但是我拒绝了他。” 哈利,正试图用抓住一个糖罐来解释他的手为什么会突然伸过桌面,对于秋的话完全没有听懂。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如果她希望坐在隔壁的桌子旁接受罗杰的热吻,她又干嘛答应和他一起来? 他一言不发。他们头顶上的小天使又撒了一把纸屑下来,有一些掉落在哈利咖啡杯内冷掉的残渣里,而哈利正打算喝呢。 “去年我和塞德里克一起来过这儿。”秋说。 他花了两秒种才听清她在说什么,哈利觉得内脏被冻住了。他难以相信此刻她竟然要谈论塞德里克,就在此刻,周围的情侣都在接吻,而小天使正在头顶上飘浮。 秋拔高了声音。 “我一直想问你,塞德里克—他—他在死之前有没有提到过我?” 这是这个世界上,哈利最不愿意和秋一起谈论的话题。 “嗯—没有—”他安静地说。“他—他没时间说什么。呃,你,你暑假里看魁地奇比赛了吗?你的是tornados,对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真实的愉悦。令他害怕的是,他看到她的眼中又有了泪花,就像圣诞节前那次da会议结束后一样。 “你看,”他失望地说,把身体靠了过来免得被人听到,“我们现在别谈塞德里克,说些别的。” 但是,他显然说错了话。 “我想,”她说,眼泪滴落在桌子上,“我想你明—明白!我需要谈这个!当然你也—也需要谈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看到它发生了,对—对吗?” 所有东西都像恶魔似的不对劲了;罗杰。戴维斯的女朋友不再粘着罗杰,而是看着秋哭泣。 “我—我谈过这个,”哈利低声说,“和罗恩还有赫敏,但是—” “噢,你想和赫敏。格兰杰谈!”她刺耳地说,脸上的泪水闪着光。好些人停止了接吻转而看着他们。“但是你不想和我谈!也—也许我们现在就付帐,让你去和赫敏。格兰杰碰面会更好些,你不正是这么想的吗?” 哈利瞪着她,完全不知所措,秋抓起一张餐巾纸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秋?”他软弱地叫,希望罗杰能让他的女朋友转过去继续接吻,别再瞧着自己和秋。 “走吧,离开这儿!”她叫着,用餐巾纸捂着脸哭泣。“我不明白,既然你还要和别的女孩见面,一开始又为什么要邀请我。你见过赫敏之后还要和多少人碰面?” “不是这样的!”哈利说,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发怒了,感觉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笑了,然而几秒钟之后他明白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秋跳了起来,整个茶馆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瞧着他们。 “我会留意你的,哈利!”她叫道,一边呜咽着一边冲向门口,猛地拉开门,跑进了外面的倾盆大雨中。 “秋!”哈利在后面叫,但是门已经关上了,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茶馆了一片寂静。每双眼睛都看着哈利。他把一个加隆扔在桌子上,撸去了头发上粉红色的纸屑,跟在秋后面出了门。 雨下得很大,她已经不见了。而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半个小时前他们还相处得很愉快。 “女人!”他生气地嘀咕,在被大雨冲刷的大街上蹒跚地走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她为什么要谈论塞德里克?她为什么总要找一个让自己变得行为失常的话题?” 他转向右边,跑了起来,雨水溅在身上,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三把扫帚的门口。他知道自己来得太早了,但他想或许这里有什么人能让他把多余的时间打发了。他甩了甩眼睛上面的头发,往四周看。海格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上去非常郁闷。 “嗨,海格!”他叫着,从桌子中间挤了过去,拉了把椅子在海格旁边坐下。 海格跳了起来,从上面瞪着哈利,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哈利看到他脸上有两道新的伤口,还有一些瘀伤。 “噢,是的,哈利,”海格说,“你好吗?” “挺好,”哈利撒着谎,但是在受伤而且悲哀的海格面前,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呃—你没事吧?” “我?”海格说,“噢,当然,我很好,哈利,很好。” 他瞪着他的啤酒杯,那更像是一只桶,叹了口气。哈利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们并排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海格突然开口了:“我们在一条船上,你和我,对吗?” “呃—”哈利说。 “是的,我说过,两个没希望的人,就像,”海格说,明智地点点头。“两个孤儿,对,两个孤儿。”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 “不同的是,是不是来自正派的家庭,”他说,“我爸爸是正派的,你的爸爸妈妈是正派的。如果他们活着,生活将会完全不同,呃?” “是的,我想,”哈利慎重地回答。海格正处在一种奇特的情绪中。 “家庭,”海格沮丧地说,“不管你说什么,血统是很重要的。” 他擦去了流出眼睛的一滴泪水。 “海格,”哈利说,没法打断他,“你从哪儿受的这些伤?” “呃?”海格吓了一跳,“什么伤?” “这些!”哈利指着他的脸。 “噢,这只是很正常的撞伤,哈利,”海格不在乎地说,“我接受了一个困难的工作。” 他喝光了啤酒,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站了起来。 “待会儿见,哈利,小心些。” 他大声地走出了酒吧,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消失在大雨中。哈利看着他,感到很难受。海格很不高兴,而且还在隐藏着什么,但他似乎决定不接受任何帮助。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哈利进一步去想,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哈利,哈利,在这儿!” 赫敏在屋子的另一边向他挥手。哈利站起来,穿过拥挤的酒吧朝她走去。还差几个桌子就走到的时候,他发现赫敏并不是一个人。和她坐在一起的,是哈利最不可能想象的两个同伴:露娜。拉夫格,和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前任记者,世界上赫敏最不喜欢的人之一。 “你来早了!”赫敏说,往旁边挪了挪好让他坐下。“我想你和秋在一起,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会来。” “秋?”丽塔马上说,在凳子上扭了扭,热切地看着哈利,“一个女孩?” 她抓过自己的鳄鱼皮包,在里面摸索着。 “哈利就是和一百个女孩子在一起,也和你没关系,”赫敏冷淡地告诉丽塔。“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丽塔刚从包里拿出一支绿色的羽毛笔,好像被迫咽下了臭水似的,又猛地打开包。 “你们要干嘛?”哈利问,坐了下来,依次看着丽塔,露娜,和赫敏。 “你来的时候级长女士正要告诉我,”丽塔说,喝了一大口饮料。“我想我可以和他说话吧?”她问赫敏。 “可以,”赫敏冷淡地说。 失业显然不适合丽塔,曾经精心卷烫的头发此时稀疏而蓬乱地耷拉在脸庞周围,手指甲上的猩红色也已残缺不全,眼镜上的一些假宝石也不见了。她又喝了一大口饮料,从嘴角边挤出一句话:“那是个漂亮姑娘吗,哈利?” “再多一句关于哈利私生活的话将破坏我们的交易和承诺。”赫敏暴躁地说。 “什么交易?”丽塔问,用手背擦了擦嘴。“你没提过什么交易,亲爱的小姐,你只是让我来这。噢,总有一天,”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 “是的,是的,总有一天你会写更多我和哈利的悲惨故事,”赫敏冷漠地说,“如果有人关心的话,你干嘛不?” “这一年里没有我,他们照样写了很多关于哈利的悲惨故事,”丽塔说,从眼镜上面看着哈利,加上一句,“你感觉怎么样,哈利?被背叛了?发狂了?被误解了?” “他当然很生气,”赫敏生硬地、清晰地说。“因为他告诉了魔法部长真相,而部长就像一个白痴一样根本不愿意相信他。” “那你还坚持吗,神秘人回来了?”丽塔问,压低眼镜盯着哈利,似乎要把他看穿,她的手指从皮包扣子上移开了。“你邓不利多告诉每个人的那些废话,关于神秘人的归来,以及你是唯一见证?” “我不是唯一的见证,”哈利嚷道,“还有十几个食死徒,你要他们的名字吗?” “非常荣幸,”丽塔吸了口气,又在皮包里摸索着,眼睛紧盯着他好像哈利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一个大大的标题:‘波特的控诉。’一个小标题,‘哈利波特指出我们中间的食死徒’。然后,下面再放一张你的照片,‘从神秘人手下幸存下来的男孩,哈利波特,15岁,昨天愤怒地指控一些有名望的巫师为食死徒。’” 她脸上兴高采烈的表情消失了,手里拿着笔,嘴巴半张着。 “但是当然,”她说,放下笔瞪着赫敏,“级长女士并不想让这个故事登出来,对吗?” “事实上,”赫敏甜甜地笑了,“这就是级长女士想做的事。” 丽塔瞪着她,哈利和露娜也瞪着她。而赫敏,却轻轻地哼着“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的曲调,用一根小棒上的鸡尾酒洋葱搅了搅她的饮料。 “你要我去写他说神秘人回来的报道?”丽塔用一种静静的声音问。 “是的,”赫敏说。“关于真相,所有方面。就像哈利在写一样。他会给你所有的细节,会告诉你他看到的那些没被发现的食死徒的名字,他会告诉你伏地魔看起来就像—噢,你可抓紧了,”她轻蔑地说,朝桌子上扔了一张餐巾纸,当她提到伏地魔的名字时,丽塔跳了起来,把威士忌酒杯打翻在了身上。 丽塔那邋遢的雨衣前面被弄脏了,但她仍瞪着赫敏。然后她坦率地说:“《预言家日报》不会刊登的。你也许没注意到,没有人相信他那荒唐的故事。每个人都认为那是他的错觉。现在,如果你让我写—” “我们不需要写一个哈利丢失玩具的故事!”赫敏愤怒地说。“我们已经有很多了,那要感谢你!我要让他有机会说出真相!” “这么个故事是没有市场的,”丽塔冷淡地说。 “你说的是,因为福吉的禁止《日报》才不会刊登它,”赫敏不耐烦地说。 丽塔长长的、固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她靠在桌子上,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没错,福吉在着报纸,但这没有什么分别。他们不会刊登一个故事来美好哈利。没人愿意读它。它和公众的意愿是相反的。上次阿兹卡班的越狱事件已经让人们很不安了。人们不愿意相信神秘人回来了—” “也就是说,报纸只为刊登人们想看到的消息而存在,对吗?”赫敏严厉地说。 丽塔直直地坐起来,抬起眉毛,一口气喝光了威士忌。 “报纸为了销售而存在,你这个傻姑娘,”她冷淡地说。 “我爸爸说这是一份糟糕的报纸,”露娜说,出乎意料地插了进来。一边用搅着饮料,一边用她那大大的、凸起的、有些狂热的眼睛看着丽塔。“他出版他认为公众需要知道的重要的故事。他才不关心钱呢。” 丽塔轻蔑地看着露娜。 “我猜你父亲经营的是一份愚蠢的农村小报吧?”她说,“大概写些:二十五种和麻瓜混淆的方法,还有下次特卖的日期?” “不,”露娜说,把搅拌棒浸在饮料里,“他是《巫师周刊》的编辑。” 丽塔响亮地喷了一下鼻子,周围的人都受惊地环顾四周。 “他认为公众需要知道的重要的故事,呃?”她干巴巴地说,“我可以用它的内容来给我的花园施肥。” “那么,现在你有机会来提升它的品味,不是吗?”赫敏愉快地说,“露娜说她爸爸很高兴看哈利的专访,并且出版它—” 丽塔朝她们两个瞪了一会儿,然后大声笑了起来。 “《巫师周刊》!”她说,不停地笑着,“你认为人们会把这上面刊登的东西当真吗?” “有些人不会,”赫敏用同样大的声音说。“但是《预言家日报》关于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有那么多的漏洞,我想有相当一部分人更愿意看看其他更好的解释,如果可以选择,即便它刊登在—”她瞥了一眼露娜,“在—一本不同寻常的杂志上—我们她们也会去看的。” 有那么一会儿丽塔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睛机灵地看了一眼赫敏,她的头又侧了过去。 “好吧,就算我干这件事,”她突然说,“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爸爸不会为投稿的人支付报酬,”露娜做梦似地说。“他们投稿是因为这是一种荣誉,看到他们的名字被刊登了出来。” 丽塔。斯基特好像又吞了一口臭水,她把头转向赫敏。 “要我无偿地做这件事?” “是的,”赫敏平静地说,喝了一口饮料。“否则,就像你知道的,我很有可能会通知魔法委员会,你是一个没有注册的阿尼马格斯。当然,《日报》也许会支付你更多的报酬,因为你将可以提供阿兹卡班的内部消息。 丽塔看上去似乎想扯下赫敏饮料杯上的小纸伞并把它戳到赫敏的鼻子上去。 “看起来我别无选择,对吗?”丽塔说,她的声音微微地抖着。她又打开她的鳄鱼皮包,抽出一张羊皮纸,举起她的羽毛笔。 “爸爸会高兴的,”露娜愉快地说。丽塔下巴上的一块肌肉在抖动。 “好吗,哈利?”赫敏转向哈利,“准备好向大家说明真相了吗?” “我想是的,”哈利说,看着丽塔把羽毛笔放在羊皮纸上。 “劳烦你啦,丽塔,”赫敏沉着地说,从杯子底下吸了一颗樱桃上来。 第二十六章 已知的无法预知的 露娜含含糊糊地表示,她不知道丽塔采访哈利的文章多会才能出现在《巫师周刊》上,她父亲想要的是一篇关于最近crumple-horned snorkacks的情况的长长的、引人入胜的文章,“—当然,它将是一个很重要的故事,所以哈利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自己的文章发表。”露娜说。 哈利丝毫不觉得谈论伏地魔复活的那个夜晚是一次轻松愉快的经历。丽塔强迫他提供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他把他能想起的全都告诉了她,他知道这是一此难得的机会来告诉这个世界事实的真相。他想象着人们的反应,猜想相当一部分人会认为他的的确确是疯了,更何况他的文章还就发表在关于crumple-horned snorkacks的废话旁边。但是贝拉特里克斯和她同伙的越狱给了哈利一种强烈的渴望,他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管有没有用。 “我已经等不及想看看昂布瑞吉对你文章的反应了!”星期一晚上晚餐时,迪恩用敬畏的口气叫道。在他旁边西莫斯正叉着鸡快和火腿派,但是哈利知道他正听着呢。 “你做的对,哈利。”纳威就坐在对面,脸色很苍白,但仍低低地说,“谈论这个一定很—艰苦,是吧?” “是的,”哈利咕哝着,“但是人们必须知道伏地魔能做些什么,对吗?” “没错,”纳威点头,“还有他的食死徒,人们应该知道。” 纳威话音未落,又开始吃他的烤土豆了。西莫斯抬起头来,但当他遇上哈利的视线时又连忙低下头去看他的盘子。过了一会儿,迪恩、西莫斯和纳威回公共休息室去了,留下哈利和赫敏等着罗恩。罗恩因为要练习魁地奇,还没有来吃晚饭。 秋张和她的朋友玛丽塔走进了大厅,哈利感到胃里一阵不舒服,但她并没有看格莱芬多的桌子,而是坐下来把背对着他。 “噢,我忘了问你了,”赫敏看了一眼拉文克劳的桌子,高兴地问道,“你和秋的约会怎么样?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呃,那个么,”哈利把一盘面包拉过来,拿了一些,“完全一塌糊涂。” 接着他就把在帕迪弗特夫人茶馆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然后,”他吃完面包的时候差不多也说完了,“她跳了起来,说‘我会留意你的,哈利,’接着就跑了出去!”他停下勺子看着赫敏,“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啦?” 赫敏看了一眼秋的后脑勺,叹了口气。 “噢,哈利,”她遗憾地说,“我很抱歉,但是你真的太不老练了。” “我?不老练?”哈利生气地说,“前一分钟我们还相处地很好,后一分钟她就告诉我罗杰。戴维斯邀请她出去过,而塞德里克又是怎样和她在那间愚蠢的茶馆里约会接吻——我听了之后该会有什么感觉?” “噢,你瞧,”赫敏说,她耐心的口气就好像在向一个情绪化的孩子解释一加一等于二,“你不该在约会到一半的时候告诉她,你要和我见面。” “但是,但是,”哈利杂乱地说,“你让我十二点的时候和你碰面,而且还带她来,我不告诉她的话又怎么可能做到?” “你不该那样告诉她,”赫敏说,仍然用一种另人恼火的耐心的口气。“你应该说这真是很讨厌,但是我硬要你去三把扫帚见面,你根本就不想去,你更情愿和她待一整天。不幸的是你不得不去见我,而她是不是愿意和你一起以使你能够很快地脱身。同时你最好能够提一提你认为我有多么难看。” “可我不认为你难看。”哈利困惑地说。 赫敏笑了。 “哈利你比罗恩还要差劲,噢,不,你不是,”她叹口气,这时罗恩跌跌撞撞地走进大厅,浑身泥泞,看上去脾气很坏。“看,你跟秋说要和我见面的事另她不安,所以她想让你妒忌。她试图证明你有多喜欢她。 “她是那样吗?”哈利问,罗恩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把所以吃的都拉到面前。“她直接问我喜欢她是不是胜过喜欢你不是更简单吗?” “女孩子从不那样问。”赫敏说。 “可她们应该那样!”哈利激烈地说,“我就可以告诉她我有多迷恋她,而她也不必再次为塞德里克的死感到难受!” “我没说她做得对,”赫敏说,这时金妮也来了,和罗恩一样浑身泥泞,看上去非常不高兴。“我只是想告诉你她那时候的感受。” “你该写一本书,”罗恩一边切土豆一边说,“解释一下女孩们不可理解的举动,这样男孩们才会明白。” “没错,”哈利热诚地说,看了一眼拉文克劳的桌子。秋刚刚站了起来,仍然没看他就走出了大厅。他沮丧地转过来看着罗恩和金妮,“魁地奇练习怎么样?” “恶梦一场,”罗恩板着面孔说。 “噢,别这样,”赫敏看着金妮说,“我想还不至于—” “不,是这样的,”金妮说,“简直难以置信,到最后安吉利娜都快要哭了。” 吃完饭后罗恩和金妮去洗澡了;哈利和赫敏回到公共休息室做作业。哈利花了半个小时做一份天文学的星像图,这时弗莱德和乔治来了。 “罗恩和金妮不在?”弗莱德坐在一张椅子上,朝周围看了看,问道。看到赫敏摇了摇头,他说:“好极了,我们一直在看练习,他们会被杀了的,没有我们他们简直一塌糊涂。” “别这么说,金妮还不坏,”乔治公平地说,在弗莱德旁边坐了下来,“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棒,我们从来没让她和我们一起玩。” “她六岁的时候就乘你们不注意,跑到花园里的扫帚房里去,把扫帚一把把地拿出来了。”赫敏在一大堆摇摇欲坠的古代诗歌书后面说。 “噢,”乔治说,看上去有点感动,“那就可以解释了。” “罗恩能够救球了吗?”赫敏问,从一本《魔法象形文字和语标符号》上面投来目光。 “如果他认为没人看着他,他就行。”弗莱德翻着眼睛说,“看来星期六那天,鬼飞球飞过来的时候,我们得让观众统统转过身去。” 他又站了起来,不安地走到窗边,看着黑压压的云层。 “你知道,魁地奇是唯一值得留在这个地方的东西。” 赫敏严厉地瞥了他一眼。 “你马上就要考试了!” “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们才不会为了newts大惊小怪。”弗莱德说。“削蛇盒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去掉那些疖子,用几滴murp就能做到,李教我们的。” 乔治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的夜空,“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看这场比赛,如果扎卡利亚斯打败了我们,我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 “更可能杀了他。”弗莱德坚决地说。 “这就是魁地奇的问题,”赫敏心不在焉地说,又向古代诗歌翻译侧过身去,“它在学院之间制造了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她抬起头寻找咒语文字表,发现弗莱德、乔治和哈利都用一种又反感又怀疑的表情看着她。 “噢,它就是那样的!”她不耐烦地说,“不过是一个游戏,对吗?” “赫敏,”哈利摇摇头,“你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在行,但是你根本不懂魁地奇。” “也许是吧,”她沉着脸说,又回到她的翻译上去,“但最起码我的快乐不会建立在罗恩的救球能力上。” 尽管哈利宁愿从天文观测塔上跳下去,也不愿意同意她的观点,但在他观看即将到来的星期六的那场比赛之前,他情愿付出所有的加隆去丧失对魁地奇的兴趣。 这场比赛最好的一点是它比较短,格莱芬多的观众只要忍受二十二分钟的痛苦。很难说它最坏的一点是什么:哈利想有这些可以候选—罗恩第十四次救球失败,斯洛普错过了布拉杰却打中了安吉丽娜的嘴,当扎卡利亚斯抓住鬼飞球的时候科克尖身叫着从扫帚上摔了下来。格莱芬多只输掉十分真是一个奇迹:金妮从海夫帕夫的找球手萨姆贝的鼻子底下抓到了金色飞贼,然后最后的比分是240对230。 “干得不错,”当金妮回来的时候哈利对她说,此时公共休息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消沉的类似葬礼的气氛。 “我运气好,”她耸耸肩,“金色飞贼飞得很快,萨姆贝正好感冒了,他打了个喷嚏,在不应该的时候把眼睛闭上了。无论如何,一旦你回到队里—” “金妮,我得到了终身禁令。” “你只是在昂布瑞吉在校的时候被禁止了。”金妮纠正他,“那是不同的。不管怎样,如果你回来了,我就去试试追球手,安吉利娜和爱丽西亚明年都要毕业了,我更喜欢得分的感觉。” 哈利看看罗恩,他正弓着身子待在角落里,瞪着自己的膝盖,手里抓着一瓶黄油啤酒。 “安吉利娜还是不让他辞职,”金妮说,好像知道哈利的心思。“她说她知道他会好的。” 哈利为安吉利娜对罗恩的信心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想也许让他离队对他更好些。当斯莱特林高兴地大唱“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时,罗恩就不知所措了,而前者现在对赢得魁地奇杯充满信心。 弗莱德和乔治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他会没精神,”弗莱德看着罗恩弯曲的身影说,“我要提醒你们,当他第十四次漏过—” 他用手臂夸张地做了一个小狗滑水的动作。 “——噢,我会救到的,嗯?” 罗恩不久就拖着身体去睡觉了。为了尊重他的感受,哈利等了一会儿才会宿舍,免得罗恩还得假装睡着。可以肯定的是,当哈利最后回到房间的时候,罗恩的打呼声大了那么一点儿,听上去完全是假的。 哈利躺在**,想着这场比赛。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是一次彻底的失败。金妮的表现非常不错,但他知道如果让他来,他能更早抓住金色飞贼。它曾经在科克的脚踝边扑腾了一会儿,如果金妮没有犹豫的话,她可以为格莱芬多赢得胜利。 昂布瑞吉就坐在哈利和赫敏下面几排,有一两次她转过身来看他,宽宽的蛤蟆似的嘴巴咧开了,也许她认为这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哈利躺在黑暗里被记忆激起了怒火。然而几分钟后,他想起他必须在睡前清除所以情绪,就像斯内普每节lumengcy课后提示他的那样。 他尝试去做,但是想到斯内普反而加深了他对昂布瑞吉的怨恨,他发现他的思绪已经集中在他有多恨这两个人上面。慢慢地,罗恩的鼾声消失了,代之以深沉的、缓慢的呼吸。哈利更难睡着了,他的身体很累,可他的头脑却迟迟不能休息。 他梦到纳威和斯普劳特教授在问讯室的外面跳华尔兹,而麦格教授却在吹奏风笛。他看着他们那愉快的样子,决定去找其他的da成员。 但是当他离开教室时他发现,他面前的墙上不是barnabasthe barmy的挂毯,而是一把插在支架上的火把。他把头慢慢转向左边,那里,在长长的没有窗户的通道尽头,是一扇黑乎乎的门。 他朝它走去,兴奋不已。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次他会有足够的好运去打开它。他走它面前,兴奋地发现右手边有一股炽热的淡蓝色的光,门是开着的,他伸出手,把它推开— 罗恩发出一阵响亮的、真实的鼾声,哈利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右手向前面的黑暗里伸着,像是要去开一扇百里以外的门。伴随着失落感和罪恶感,他把手放下。他知道他不可能看见这扇门,但仍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它后面是什么。他不禁有点责怪罗恩的打扰,要是他能控制一下自己的鼾声就好了。 星期一早上猫头鹰来送信的时候,他们正好走进大厅去吃早饭。赫敏不是唯一一个急切盼望看到《预言家日报》的人:几乎没人不急着想知道逃跑的食死徒的消息,尽管有各种目击报道,他们仍然没有被抓住。赫敏给了猫头鹰一点吃的,马上打开报纸。哈利正在喝橙汁,由于这一年里他只有收到过一次信,所以当一只猫头鹰把东西砰地朝他扔过来的时候,他认为它一定是送错了。 “你要找谁?”他无力地把橙汁从鸟嘴下移开,侧过身去看收信人的姓名和地址: 霍格沃茨学校大厅哈利波特收 就在他皱着眉头要把信取下来的时候,三只、四只、五只甚至更多的猫头鹰拍着翅膀飞了下来,挤占着位置,踩在了黄油和盐碟上,想让哈利首先看自己带来的信。 “怎么回事?”罗恩惊讶地问。整张格莱芬多桌子上的人都靠了过来,第七只猫头鹰也飞了下来,尖声叫着,拍打着翅膀。 “哈利!”赫敏喘着气说,把她的手伸进那一堆羽毛里抽出一只长耳猫头鹰带的又长又圆的包裹,“我想我知道这表示什么—先看这个!” 她打开包裹,里面滚出一本卷得紧紧的三月份的《巫师周刊》。他打开它,看到封面上自己的脸正羞怯地朝着自己微笑。画面上满是大大的红色的字,写着: 再次声明 关于我所见到的神秘人以及他归来的那个夜晚的真相 “太棒了,不是吗?”露娜叫着,跑到格莱芬多的桌子旁,挤到弗莱德和乔治的中间。“是昨天出版的,我让爸爸免费给你寄一本。我就盼着这些—”她朝哈利面前,绕着桌子飞来飞去的猫头鹰挥挥手,“读者们写来的信。” “我就是这么想的,”赫敏急切地说。“哈利,你介不介意我们—” “你们看吧,”哈利呆呆地说。 罗恩和赫敏每个人撕开了一封信。 “这是一个认为你是一个不会动摇的人的家伙写的。”罗恩粗粗地看着他的信说道。 “这个女人推荐你去圣芒戈医院尝试一门不错的打击咒语课程。”赫敏说,有一点失望。 “这个不错,”哈利慢慢地说,浏览着一位住在佩斯里的女巫写来的信。“嗨,她说她相信我!” “这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弗莱德说,他也热情地加入了拆信的行列。“说你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人,但他真的不能相信神秘人回来了,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哎呀,真是浪费羊皮纸。” “又是相信你的人,哈利!”赫敏兴奋地说。“我已经读了你的故事,得出的结论是《预言家日报》不公正地对待了你,尽管我不太愿意相信神秘人真的回来了,但是我还是认为你说的是真的。哇,太棒了!” “还有个人认为你在乱讲,”罗恩说,把一封信揉成一团从肩膀上扔了出去。“不过这一个,她说你让她改变了信仰,她现在认为你是一个英雄—她还放了张照片,太—哇!” “这儿是怎么啦?”一个虚伪的、甜腻腻的、少女般的声音说。 哈利抬起头来,两手塞满了信。昂布瑞吉教授就站在弗莱德和露娜的后面,她那凸出的癞蛤蟆似的眼睛扫过哈利面前桌子上一大堆的猫头鹰和信件。在她后面他看到很多学生在热切地张望。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的信,波特?”她缓缓地说。 “这也犯法了吗?”弗莱德大声地说,“就因为收信?” “当心点,韦斯莱,不然我让你关禁闭,”昂布瑞吉说,“波特?” 哈利犹豫着,但他不可能将这件事情保密,很快昂布瑞吉就会发现一本《巫师周刊》的。 “人们给我写信,因为我接受了一次采访。”哈利说,“关于去年六月发生的事。” 出于某种原因,他说这话的时候朝教工桌子上看了一眼。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之前邓不利多一直在观察他,但是当他朝校长看的时候他似乎正全神贯注地和弗立维教授谈话。 “采访?”昂布瑞吉重复道,她的声音比平时更细更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位记者问了我些问题而我回答了。”哈利说,“就在这—” 他把《巫师周刊》扔给她,她一把抓住然后瞪着封面。她苍白的脸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紫色。 “你什么似乎干的?”她问,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上一次霍格莫得周末,”哈利说。 她看着他,有一种狂热的愤怒,那本杂志在她粗而短的手指间晃动。 “你不能再去霍格莫得了,波特,”她低声说,“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诫你不要撒谎,很显然,你完全没有听进去。格莱芬多扣五十分,再加一个星期的禁闭。” 她直挺挺地走开了,把杂志紧紧地抓在胸前,学生们都在后面瞧着她。 上午还没过,学校里就张贴满了布告,不只学院的布告板上,还有走廊上,教室里。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员的命令 任何拥有《巫师周刊》的学生将被开除 以上是第二十七号教育令 署名:多罗丽丝。简。昂布瑞吉,高级调查员 出于某种原因,赫敏每次看到布告都要高兴一番。 “你在高兴些什么?”哈利问她。 “噢,哈利,你没看到吗?”她喘着气,“如果她能做一件事,来保证这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去看你的那篇采访,那就是禁止它!” 赫敏的看法似乎是对的。到那天结束前,尽管哈利从没在学校的角落里看到这么多的《巫师周刊》,整个校园里还是流传着采访的内容。在教室外排队的时候,吃午饭的时候,在回去上课的时候,哈利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赫敏甚至说当她在古代诗歌课前去女生厕所的时候,里面的每个隔间里都在讨论这件事。 “然后她们看到了我,很显然她们知道我认识你,于是就铺天盖地地向我发问,”赫敏告诉哈利,眼睛里闪着光,“哈利,我想他们都相信你了,真的,最后他们都会相信你的!” 同时,昂布瑞吉教授在学校里走来走去,随意地喝住学生们,让他们翻开书本和口袋。哈利知道她在寻找《巫师周刊》,但是学生们的动作比她更快。印有哈利采访的那一页被施了魔法,看上去像课本摘录,别人看起来都是空白的,只有他们自己能读。所以学校里的每个人都读了这篇文章。 根据第二十七号法令,老师们当然也被禁止提起这篇采访,但是他们都用同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哈利递给斯普劳特教授水壶的时候,她奖励了格莱芬多二十分;喜气洋洋的弗立维教授在咒语课最后,把一盒吱吱叫的糖做的老鼠塞给了他,一边说着“嘘!”一边跑了。特劳妮教授则在预言课上歇斯底里地哭泣,并向震惊的全班宣布,与昂布瑞吉教授看法相反的是,哈利根本不会早死,而是会活得很长,并将成为魔法部长,还有十二个孩子。 但是最让哈利开心的是,第二天在感往变形课的路上,秋张叫住了他。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就感到握住了她的手,以及她在耳边的呼吸,“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那篇采访真是太勇敢了,我都哭了。” 他很抱歉又让她哭了,但是对于他们再度说话感到高兴,尤其当她在他脸上快速地吻了一下并跑开时的时候。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当他到达变形课教室的时候,西莫斯等在队伍外面看着他。 “我只是想说,”他咕哝着,斜视着哈利的左膝,“我相信你,我已经把《巫师周刊》复印了一份寄给我妈妈。” 如果还有什么事能让哈利感到高兴的话,那就是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的反应了。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在图书馆里他看到了他们。他们正把头凑在一起,和一个赫敏叫他西尔多。诺特的蓬头垢面的男生窃窃私语。当哈利在书架上寻找关于局部消失的书时,他们看到了他。高尔邪恶地扳了扳手指,马尔福则恶意地跟克拉伯说着话。哈利完全理解他们的举动:他把他们的父亲称之为食死徒。 “最棒的是,”当他们离开图书馆时赫敏愉快地说,“他们不能攻击你,因为他们不能承认读了那篇文章!” 最后,露娜在吃晚饭是告诉哈利,《巫师周刊》从来没有卖得那么快过。 “爸爸正在再版!”她告诉哈利,眼睛是兴奋的红色。“他简直不能相信,他说大家甚至比对crumple-hornedsnorkacks还感兴趣!” 那天晚上在格莱芬多休息室里,哈利成了英雄。弗莱德和乔治大胆地对一张《巫师周刊》的封面施了放大魔法,把它挂在墙上,于是哈利的大头就一直看着下面的活动,不时地嘟囔“魔法部是蠢蛋”,“吃粪去吧,昂布瑞吉”。赫敏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她说这打扰了她的思路,最后她生气地会房间睡觉去了。一两个小时以后,哈利也觉得这张海报没什么好玩了,特别是当咒语逐渐消失时,它就会断断续续地高声说着“粪”“昂布瑞吉”。实际上,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伤疤也不舒服地一阵阵刺痛。他宣布他要去睡了,坐在周围的人立刻发出失望的呻吟,他们已经要求他把接受采访的过程复述了无数遍了。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里面没有人。他把额头贴在床边冰冷的玻璃窗上,伤疤感觉好多了。然后他没脱衣服就躺到了**,希望头疼能赶快消失。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翻过身去闭上眼睛,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站在一扇黑黑的挂着门帘的房间里,里面点着一支蜡烛。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前面一只椅子的靠背。他的手指长长的,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在黑丝绒般的椅背上看起来像几只大大的苍白的蜘蛛。 在椅子的那边,微弱的蜡烛光照射下,跪着一个穿着黑长袍的男人。 “我仔细地考虑过了,”哈利用一种高高的、冷酷的、掺杂着愤怒的声音说。 “主人,我请求您的原谅,”跪在地上的男人嘶哑地说。他的后脑勺在烛光下闪着光,看起来正在发抖。 “我不是在责怪你,洛克伍德,”哈利仍然用冷酷的声音说。 他放开抓着椅子的手,绕过它,走到蜷缩在地上的男人那儿,笔直地站着,看起来比平时要高。 “你能肯定你的情况吗,洛克伍德?”哈利问。 “是的,我的主人,是的。我一直在部门工作,毕竟—” “艾弗里告诉我伯德可以拿到它。” “伯德不可能拿到它,主人,伯德应该知道他不能。所以,他会那样反抗马尔福的咒语。” “站起来,洛克伍德,”哈利低声说。 那个男人急着服从,差点摔在了地上。他的脸上长满了痘疮,烛光是疤痕变淡了。他站起来后仍微微弯着腰,像只弓似的,畏惧地抬起头看哈利。 “你告诉我这些很好,”哈利说,“非常好。我已经浪费了几个月,制定了没用的计划。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再开始。伏地魔大人很感谢你,洛克伍德。” “我的主人,是的,我的主人,”洛克伍德喘着气。 “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能提供的所有信息。” “当然,我的主人,当然,所有。” “好吧,你去吧。叫艾弗里来。” 洛克伍德快速向后跑去,弯着腰,消失在门背后。 哈利一个人留在漆黑的房间里,他朝墙壁转过身去,在阴影处挂着一面破碎的年代久远的镜子。哈利朝它走去,在黑暗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一张苍白的骷髅似的脸,一双有着狭长瞳孔的红眼睛。 “不——!” “怎么啦?”旁边有一个声音说。 哈利发狂似地向周围击打,以致于缠上了幔帐滚到了地上。有那么几分钟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以肯定的是,他看到那张苍白的骷髅似的脸又一次在黑暗中向他迫近。这时罗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是能别这样发疯似的,我就可以把你从这弄出来了!” 罗恩把幔帐扯开,哈利在月光下瞪着他,然后平躺了下去,他的伤疤火辣辣地疼。罗恩看上去正准备上床,长袍的一只袖子没穿。 “又有什么人被攻击了吗?”罗恩问,把哈利从头打量到脚,“是爸爸吗?是那条蛇吗?” “不—没有人—”哈利喘着气说,他的前额像在火上烤一样。“艾弗里不妙,他有麻烦了。他给了他错误的信息。伏地魔真的生气了。” 哈利呻吟着,在**翻滚,擦着他的伤疤。“但是现在洛克伍德来帮他了,他有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了。” “你在说什么?”罗恩听上去吓坏了,“你是说,你刚刚看到神秘人了?” “我就是神秘人,”哈利说,在黑暗中伸出他的双手,举到脸前面,看看它们是不是还像死一样的苍白,手指非常长。“他和洛克伍德在一起,他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食死徒,记得吗?洛克伍德告诉他伯德失败了。” “做什么失败了?” “去拿什么东西。他说伯德应该知道他不能拿到。伯德中了夺魂咒,我想他说是马尔福的爸爸施的。” “伯德被施了咒语,要去拿某样东西?”罗恩说。“但是—哈利,那应该是一样——” “武器,”哈利接下去说,“我知道。” 宿舍门被打开了,迪恩和西莫斯走了进来。哈利把腿放到**,他不想被认为发生了古怪的事,西莫斯刚刚才停止认为他疯了的想法。 “你刚才说,”罗恩低声说,把头凑了过去,假装从旁边的桌上拿水喝,“你就是神秘人?” “是的,”哈利静静地说。 罗恩吞了一大口水,哈利看到水从他的下巴流到了胸前。 “哈利,”他说,迪恩和西莫斯正嘻嘻哈哈地聊天,一边脱下长袍,“你是不是已经告诉—” “我没告诉任何人,”哈利简短地说,“如果我学会了umency我就看不到这些了,我要学会把这些都关在脑子外面。他们要我这样做。” “他们“是指邓不利多。他躺回**,翻过身把背对着罗恩,一会儿他听到罗恩的床板也咯吱咯吱地响,他也睡回去了。哈利的伤疤开始烧灼般的疼痛,他咬着枕巾努力不发出声音。在某个地方,他知道,艾弗里正在接受惩罚。 哈利和罗恩一直等到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才把发生的事告诉赫敏,他们要肯定没人偷听。在凉爽通风的场地上,他们站在通常的角落里,哈利告诉她所记得的梦的细节。他说完后,赫敏一言不发,只是痛苦地看着弗莱德和乔治,后者正在场地的另一边从斗蓬下面拿出魔法帽子,没心没肺地出售呢。 “所以他们要杀了你,”她静静地说,从弗莱德和乔治那里收回目光。“当伯德试图去偷那件武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想那上面肯定有某些防御咒语,阻止别人碰它。所以他进了圣芒戈医院,他的脑袋奇怪地变空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还记得那个治疗者告诉我们的吗?他正在痊愈,而他们不能让他恢复,对吗?我的意思是,当他去偷武器的时候发生的事令他震惊,连夺魂咒也失效了。一旦他能说话了,他就会解释发生的一切,对吗?然后他们就会知道他是被指使去偷那件武器。当然,要让卢修斯。马尔福对他施咒语是很容易的事。他一直在魔法部,对吗?” “我听证会那天他就在周围转悠,”哈利说,“就在—等一下,”他慢慢地说,“那天他就在魔法部的走廊里!你爸爸说他一定是偷听我的听证会,但是—” “斯图尔吉斯!”赫敏喘着气说,看上去震惊无比。 “什么?”罗恩疑惑地问。 “斯图尔吉斯。波特莫!”赫敏屏息着说,“他被捕了,因为他试图进入一扇门!马尔福一定是去找他的!我打赌那天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想这么做,哈利。斯图尔吉斯有穆迪的隐形衣,记得吗?如果他守卫在门边的话是看不见的,而马尔福听到他在移动——或者猜到什么人在那儿——或者刚刚对他施了夺魂咒。所以,当斯图尔吉斯下次再去守卫的时候,他试图进入魔法部为伏地魔偷取那件武器——罗恩,安静些——但他被抓住了,并被送进了阿兹卡班。” 她凝视着哈利。 “现在洛克伍德告诉了伏地魔怎么去拿那件武器?” “我没有听见所有的对话,那听上去是的。”哈利说,“洛克伍德以前在那儿工作,也许伏地魔让他去偷?” 赫敏点点头,显然还沉浸在思绪里。然后,她突然说:“但你不应该看到这些,哈利。” “什么?”他问。 “你正在学习怎么把这些东西关在脑子外面。”赫敏突然很严厉地说。 “我知道,”哈利说,“但是—” “我想我们应该把你看到的事忘了,”赫敏坚决地说,“从现在起你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在umency上。“ 哈利很生气,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和赫敏说话。还有更坏的,当大家不再讨论逃跑的食死徒之后,他们转而嘲笑格莱芬多在对海夫帕夫的比赛中的糟糕表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停地大声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以致于到了日落之前,费尔奇愤怒地跑出来禁止他们继续在走廊里唱歌。 这个星期慢慢地过去,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哈利在魔药课上又得了两个“d”;他仍然担心海格会被解雇;他没能停止继续梦到自己就是伏地魔—但他没再告诉罗恩和赫敏;他不想再被赫敏责怪。他非常希望能和小天狼星谈谈,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努力把发生的事抛到脑后。 不幸的是,抛诸脑后并不管用。 “站起来,波特。” 在梦到洛克伍德几个星期之后,哈利有跪在斯内普办公室的地板上,试图洗清他的脑袋。他刚刚被迫再次经历了很早以前的一些记忆,大部分是达力和他的同伙在小学里欺负他的事。 “最后一个回忆,”斯内普说,“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哈利说,疲倦地站起来。他发现要把各种记忆从快速闪回的画面中分离出来,在斯内普不停的施压下显得愈加困难了。“你是说我的表兄要把我关在厕所里的事么?” “不,”斯内普软软地说,“我是说一个男人跪在一间黑屋子的中间。 “那个,没什么。”哈利说。 斯内普的眼睛直看到哈利的眼睛里去,他曾经说过眼睛的对视对于legilimency非常重要,哈利连忙眨了眨眼,往旁边看。 “那个男人和那间屋子怎么会到你脑子里去的,波特?”斯内普问。 “它—”哈利四处张望,就是不看斯内普,“它只是我的一个梦。” “一个梦?”斯内普重复说。 一阵沉默,哈利看着一只死掉的大青蛙浮在一些紫色的**里。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儿,对吗?波特。”斯内普用一中低低的,危险的声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每个夜晚来做这个乏味的工作?” “是的。”哈利呆板地说。 “告诉我我们为什么在这儿,波特。” “因为我要学习lumency,”哈利说,现在正盯着一条死鳗。 “正确,波特。尽管你很笨—”哈利转回来看着斯内普,心中恨恨不已。“我本来还是认为,经过一两个月的学习你是会有一些进步的。你还做过多少关于神秘人的梦?” “只有那一个,”哈利撒着谎。 “也许,”斯内普说着,他那双冷酷的黑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也许你真的很享受这些梦境呢,波特。也许它们让你感觉到一种特别的—重要性?” “不,它们没有,”哈利说,他的下巴绷紧了,手指紧紧地握着魔杖。 “那么好吧,波特,”斯内普冷淡地说,“既然你既不特别也不重要,那么神秘人和他的食死徒在说些什么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不—那是你的工作,不是吗?”哈利朝他叫。 他没想这么说,但是愤怒之下他脱口而出。很长时间他们互相瞪着,哈利相信自己做的过火了。但是斯内普开口的时候脸上却有一种古怪的,几乎是满意的表情。 “是的,波特,”他说,眼睛闪着光。“那是我的工作。现在,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再开始。” 他举起魔杖:“一—二—三—legilimensl!” 一百个摄魂怪越过湖面朝哈利扑过来。他的脸因为专心而扭曲了。它们更近了,哈利可以看到它们头巾下的黑洞。他仍然可以看到斯内普站在面前,他紧紧盯着哈利,嘴里喃喃自语。不知什么原因,斯内普变得越来越清晰,而摄魂怪变得越来越模糊。 哈利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斯内普跌撞了一下—他的魔杖飞了出去—突然,哈利的脑子里充满了不属于他的记忆:一个鹰钩鼻的男人正在朝一个畏缩的女人咆哮,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在角落里哭泣;一个头发油腻腻的少年独自坐在一间黑屋子里,用魔杖指着天花板,朝苍蝇射击;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正试图跳上一把扫帚,而一个女孩正在旁边嘲笑他。 “够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胸膛被狠狠地推了一下,他往后跌了几步,撞上了几只架子,听到什么东西破了。斯内普微微地颤抖着,脸色苍白。 哈利后背的长袍湿透了。他撞上的一只瓶子碎了,里面流出了黏乎乎的东西。 “回复原状,”斯内普嘶嘶地说,那只瓶子立刻就好了。“好吧,波特。的确有进步。”微微地喘着气,他扶了扶冥想盆,上课前他又放里一些记忆进去,似乎想确认一下它们是不是还在里面。“我不记得让你用防御咒语,不过它无疑很有用。” 哈利没说什么;他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危险的。他肯定进入了斯内普的记忆,看到了斯内普的童年。他疲倦地想到,那个哭着看父母吵架的小男孩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里满是嫌恶。 “我们来再来一次?”斯内普说。 哈利有点恐惧,他将要为刚刚发生的事付出代价了,他可以肯定。他们站到桌子的两旁,哈利感到现在更难清理自己的思绪了。 “我数三,”斯内普说,再次举起他的魔杖。“一—二—” 哈利还来不及集中注意力来清理思绪,就听到斯内普叫道:“legilimensl—” 他飞奔过通往神秘事物司的走廊,经过空白的墙壁,经过那些火把—那扇黑色的门就在那儿,开得更大了,他跑得那样快,几乎是冲了上去,他又站在了它面前,看到了门缝里淡蓝色的光—— 门打开了!他穿过门,来到一间圆形的房间,四周墙是黑的,下面的地板也是黑的,只有蓝色的烛光照耀着,周围还有许多门,他应该走哪一扇呢?— “波特!” 哈利睁开眼,他又毫无知觉地躺在了地上;他喘着气,好像真的跑过了通往神秘事物司的长长的走廊,真的跑过了那扇黑色的门,找到了那间圆形的房间。 “你来解释!”斯内普叫道,从上面看着他,看上去异常愤怒。 “我,不知道怎么了,”哈利实事求是地说,站了起来。他后脑勺上有一个肿块,是摔倒的时候撞到地面留下的。“我从没看到过,我的意思是,我告诉过你,我梦到一扇门,它从没打开过—” “你做的不够努力!” 出于某种原因,斯内普看上去比两分钟前,哈利进入他记忆的时候更生气。 “你太懒、太自负了,波特,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奇迹,黑暗之主—” “你能告诉我,先生?”哈利说,又开始愤怒起来。“你为什么叫伏地魔黑暗之主?我只听食死徒这么叫过他。” 斯内普愤怒地张开了嘴—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斯内普跳了起来,他瞪着天花板。 “这是什么—”他嘀咕。 哈利可以听到一阵压抑的**声从门厅传来。斯内普看着他,皱着眉。 “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波特?” 哈利摇摇头。在他们头顶上的某个地方,一个女人又开始尖叫起来。斯内普大步走向门口,手里拿着魔杖,迅速冲了出去。哈利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尖叫声的确是从门厅那里传来的,当哈利从地牢的石阶跑上去的时候,这声音更大了。当他跑到顶的时候,发现门厅里挤满了人,全是在吃晚饭的学生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些人挤在大理石的楼梯上。哈利从几个高高的斯莱特林学生堆里挤出来,看到大家都围成了一圈,有些人看上去非常震惊,而令外一些人则被吓坏了。麦格教授就站在哈利的对面,她看来很不舒服。 特劳妮教授站在门厅的中央,手里拿着魔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空的葡萄酒瓶,看上去非常疯狂。她的头发乱七八糟,眼镜滑向一边,一只眼睛看起来比另一只大。她的披肩和丝巾从肩膀拖到了地上,给人的感觉是完全崩溃了。两只箱子躺在她旁边的地上,一只颠倒了,似乎是从楼梯上给摔下来的。特劳妮教授眼睛发直,显然被吓坏了,楼梯边有什么东西,可是哈利看不清。 “不!”她尖叫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你还不明白么?”一个高亢的少女般的声音,听上去幸灾乐祸的说。哈利朝右边侧了侧身,看到特劳妮教授吓人的表情来自于昂布瑞吉教授。“你甚至不能预言明天的天气,从我的报告里你应该明白你那可怜的业绩,完全缺乏改进,还不足以让你被解雇吗?” “你不—不能!”特劳妮教授号叫,泪水从镜片后面奔涌而下,“你不-不能解雇我!我在-在这已经是十六年了!霍-霍格沃茨是-是我的家!” “它曾经是你的家,”昂布瑞吉说,哈利厌恶地看着她那张癞蛤蟆似的脸,上面有种愉快的表情。他看着特劳妮教授不由自主地哭泣,看着她的一只箱子,“一个小时前,魔法部签发了你的解雇令。现在请你离开这儿。你令我们感到羞耻。” 但她仍然站在那儿看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特劳妮教授哭泣着,颤抖着,摇摇晃晃地朝后向她的箱子走去,万分悲痛。哈利听到左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他回过头去看,拉文德和帕瓦蒂都在悄悄地哭泣,互相牵着手。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麦格教授从围观者里走出来,笔直地走到特劳妮教授身旁,在她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从自己的长袍抽出一块大手绢。 “拿着,西比尔,别哭了,擤擤鼻子。没你想的那么坏。你并不是非离开霍格沃茨不可。” “噢,是吗,麦格教授?”昂布瑞吉挑衅地说,朝前走了几步。“你有什么权力说这样的话?” “我授权给她。”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橡木制的前门打开了。学生们让开了一条路,邓不利多出现在门口。哈利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但他站在门框里,衬着雾蒙蒙的夜色,给人某种印象。他从门口走过来,穿过人群,来到特劳妮教授身边。她坐在箱子上,脸上还有泪痕,人在微微发抖,旁边是麦格教授。 “你的授权,邓不利多教授?”昂布瑞吉令人讨厌地微笑着。“我想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有这个—”她从长袍里抽出一卷羊皮纸“—由我和魔法部签名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法令,高级调查员有权力进行调查,并根据结果解雇她—那就是我—认为不符合魔法部要求的教师。我认为特劳妮教授完全不够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令哈利万分惊讶的是,邓不利多仍然在微笑。他看着特劳妮教授,她仍然坐在箱子上哭泣。邓不利多说:“当然你说的对,昂布瑞吉教授。作为高级调查员你有权力解雇我的教师。但是,你没有权力把他们从城堡里赶出去。我恐怕,”他说着,有礼貌地弯了弯腰,“只有校长才有这个权力,而我希望特劳妮教授仍然留在霍格沃茨。” “不-不,我走-走,邓不利多!我还是离-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找-运气—” “不,”邓不利多快速地说。“我希望你留在这儿,西比尔。” 他转向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你能陪同西比尔会楼上去吗?” “当然,”麦格教授说。“走吧,西比尔。” 斯普劳特教授从人群里跑出来,搀着特劳妮教授的另一只手臂。她们带着她,一起从昂布瑞吉身边走过,上楼去了。然后弗立维教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魔杖,一边说“箱子浮起!”,然后特劳妮教授的箱子就升了起来,跟在后头上了楼梯,后面跟着弗立维教授。 昂布瑞吉教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瞪着邓不利多,后者仍然亲切地微笑着。 “那么,”她低声说道,整个门厅里的人都听到了,“一旦我聘请了一位新的预言课老师,需要住在她的宿舍里的话,你该怎么办?” “噢,那不是问题。”邓不利多愉快地说。“你看,我已经找到了一位新的预言课老师,他愿意住在底楼。” “你已经找到了—?”昂布瑞吉刺耳地说,“你已经找到了?我要提醒你,邓不利多,根据第二十二号教育法令—” “魔法部有权任命合适的人选如果—只是如果—校长不能找到的话,”邓不利多说。“我很高兴我找到了。可以为你介绍吗?” 他把脸转向门口,夜色里薄雾在流动。哈利听到一声嘶叫。门厅里的人立刻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靠近门口的人吓得退后了几步,一些人急急忙忙让出一条路。 薄雾里浮现出一张脸,哈利曾经在一个漆黑的危险的夜晚,在黑森林里面见过他。银白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头和上半身是一个男人,下半身是一匹马。 “这是弗伦泽,”邓不利多对无比震惊的昂布瑞吉说,“我想你会发现他很合适。” 第二十七章 半人马和告密者 “til和我打赌说你现在一定后悔放弃了占卜学,对吧,赫敏?”帕维蒂笑嘻嘻的问道。 这是在特劳妮教授离职两天后的早餐时间,帕维蒂正在用她的魔杖卷着她的睫毛,并且在汤匙背面的影像里检视结果。这个早晨是他们第一回上法兰兹的占卜学课。 “不见得吧?”赫敏一边读预言家日报,一边漠不关心说,“我可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马。” 她翻过一页报纸,并审阅着上面的专栏。 “他不是马,他是半人马!”拉文德惊讶的叫。 “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半人马呵!”帕维蒂叹息着。 “无论如何,他总是有四条腿的。”赫敏冷酷的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两个会为了特劳妮教授的离开而感到心烦意乱呢?” “我们的确是很难过。”拉文德强调,“我们去了她的办公室,并且为她带了些美丽黄水仙─不是那些荳芽教授那些会发出喇叭声的,是正常的。” “她还好吧?”哈利问。 “不很好,”拉文德同情的说,“她一边哭一边说,她宁愿离开这里,也不愿意待在有温布瑞姬的地方。我一点也不怪她,必竟温布瑞姬对她来说真的是很可怕,你们说不是吗?” “我觉得温布瑞姬的恐怖才刚刚开始呢!”赫敏阴沉的说。 “不可能的,”罗恩刚刚吞进一大口的培根和蛋,“她不可能变得比原来更糟了” “你记住我说的话吧,她一定会报复邓不利多没有和她商量就指派一位新老师的。”赫敏一边说一边合上报纸,”特别是一位半人的教授,在看见她看到法兰兹时的脸色就该知道了。” 早餐后赫敏去上了她的算术预测学课(arithmancy),而罗恩和哈利则随着帕维蒂和拉文德来到了门廊准备上占卜学。 “我们不去北塔吗?”罗恩在帕维蒂绕过大理石梯时困惑的问。 帕维蒂撇过头,从她的肩上轻蔑的望着罗恩。 “你觉得法兰兹要怎么爬上楼梯呢?我们现在是要到第11号教室上课,这昨天早就公布在公布栏上了。” 第11号教室位在一楼由门廊通往另一面的大厅的走道边上,在哈利的记忆里,这是那些很少被使用的教室之一,感觉上就像是容易让人忽略的壁橱或是储藏室。在尾随罗恩进入教室之后,哈利发现自己站在一块森林空地的正中央,不禁愣住了。 “这是?”哈利问着。 这间教室的地板上全是潮湿的青苔跟从地面上长出来的树,这些树茂盛的枝叶满布在天花板和窗户上,使得室内充满了由枝叶间斜射进来斑驳柔和的绿光。 已经进来的同学都看起来有点紧张,他们坐在泥土地上,把背靠着树干或是石块,并且将手臂环住膝盖或是紧紧得抱在胸前。法兰兹就站那块空地的正中央。 “哈利.波特”他一边说,一边在哈利进来时伸出手。 “呃—嗨”哈利和这位半人马握手,而法兰兹正透过他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审视着哈利,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真高兴见到你。” “嗯你”这位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半人马,微倾着头说“在预言里说,我们会再次面的。” 哈利注意到,在法兰兹的胸口上有一块蹄形的瘀青。当哈利走向他的同学的时候,发现他们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很显然是因为他们对他和法兰兹的友好印象深刻,因为法兰兹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是很令人害怕的。 当教室的门关上,而最后一个进入的同学也在字纸篓旁边的一个树椿上坐下之后,法兰兹对着所有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谢谢邓不利多亲切的为我们安排了这间教室”法兰兹在所有的人就坐之后,开口道“依照我的习惯,我是比较喜欢在禁忌森林里头为你们上课的,一直到星期一为止,那里都是我的家,但是这以后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教授”帕维蒂举起她的手,屏息地说”为什么不呢?我们曾和海格到过那里,我们一点也不害怕。” “这与你们的勇气无关,”法兰兹说“而是和我的立场有关,我再也不能回到禁忌森森了,因为我已经被我的族人放逐了。” “族人?”拉文德困惑的说,而哈利知道那个时她正想到乳牛。”什么….哦” 她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吃惊的说“你是说还有更多跟你一样的人?” “那是不是海格把你养大的呢?就像他养大thestrals一样?”汀(dean)热切的问。 法兰兹以很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汀,而汀立刻就明白自己问了一个非常不礼貌的问题。“我只是…我是说…真的很抱歉”他以极低的声音把话说完。 “半人马并不是人类的仆人或是玩物。”法兰兹平静的说。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帕维蒂又举起了她的手。 “教授,可以请问为什么你的族人会放逐你吗?” “因为我答应邓不利多接下这个工作,”法兰兹表示,”而他们视这为对我们族人的一种背叛。” 哈利想起在将近四年以前,当法兰兹让他骑在他的背上,并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的时候,法兰兹的族人班(bane,祸根之意)曾对着法兰兹大吼,并且说法兰兹是“一只粗鄙的骡”。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班在法兰兹的胸口踢了那一脚。 “让我们开始吧,”法兰兹说,他嗖嗖的挥动他有着淡黄色骔毛的尾巴,并且对着头上的树叶顶蓬抬起了他的头,接着再慢慢的把头垂下来,就在他这样做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加地昏暗了,使得他们现在看起来好象是坐在曙光中森林里的空地上一样,在这同时,在天花板上出现了星星。教室里充满了惊叹声和喘气声,罗恩用一种大家都听得到音量叹息,“天啊!” “躺在地上”,法兰兹用一平静的语调说,“观察天空,对那些有能力看到的人来说,这里写着我们命运的祸福。” 哈利将整个背贴在地板上躺着,并且凝视着天花板。一颗闪烁的红色星星正在他头顶上对着他眨眼。 “我知道你们在上天文课时,学过这些行星和他们卫星的名字,”法兰兹沉静地说,“也曾描绘出星体在天空中的运行。半人马在好几个世纪之前就解开了这些星体运动之谜。我们的发现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在我们头顶上的天空, 窥见我们的未来” “特劳妮教授曾教导过我们占星学,”帕维蒂兴奋的举手说,她躺在地上并在空中伸直她的手,“火星会导致意外或毁灭或者是这一类的事情,而像现在,当它和土星成某一个角度时,”她在她的头上画了一个直角,“这表示人们在处理热的东西(hot things)时要格外的小心” “这些,”法兰兹沉静的说,“都是人们的胡说八道。” 帕维蒂的手无力垂到自己的身边。 “轻微的伤害和细微的意外事故”法兰兹一边说,一边在潮湿的地板上碰碰地跺脚,“这些仅仅会使蚂蚁匆匆忙忙的搬到屋子外头去,并不会影向天体的运行。” “但是特劳妮教授”帕维蒂用一种受伤而且愤怒的声音说。 “只是一个人,”法兰兹简单说。“而且是一个被你们种族的限制弄得目光偏陕和绑手绑脚的人。” 哈利轻轻的转过头去看帕维蒂,她和她周围的几个人看起都被触怒了。 “特劳妮教授可能看见了些什么,但是我并不知道,”法兰兹继续说,当他在他们而前走来走去时,哈利听到他尾巴摇摆发出的嗖嗖声,“但是基本上,她浪费了太多时间在一些人类称做为算命的无意义自我阿谀上头。然而,我想在这里阐述的是半人马的智能,是非常客观和公正的。我们观看天空,并寻找有时会显示在那里巨大邪恶或转变的浪潮的象征,但是想要确定我们所看见的可能需要花上十年的时间。” 法兰兹指指哈利正上方的那颗红色星星。 “在过去的十年里,天空里的征兆仅仅表示了巫师们正处在两次战争中的短暂平静里,但是,代表战争的火星,灿烂的在我们头顶闪烁,暗示了战火将在不久后再度燃起。到底有多快呢?我们半人马企图利用观察燃烧某些草本植物和树叶的烧和火焰来预言。” 这是哈利上过最不寻常的课。他们并没有确实的在教室地板上燃烧哲人草和甜锦葵(sageand mallowsweet),法兰兹只是告诉他们关于这些辛辣的烟的某些形状和所代表的象征意义,但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意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人可以看见他所描述的征兆,而只是告诉他们人类对这个领域一向就很不擅长,半人马花了很多年在这个领域有了充分的能力,并且告诫人类不要过度相信这样的事情,因为即使是半人马,对这些讯息的解读有时也是错误的。 他并不像任何一个哈利过去所遇见的人类老师一样,把教导他们放在第一位,反而是想要告诉他们,没有任何事情,即使是半人马的知识,是安全无比的 “他对任何事情都说的不是很明确,对吧?”罗恩一边低声说,一边熄灭他们的甜锦葵火焰。“我是指,我需要一些关于我们即将面对的战争的细节,你也想知道吧?” 这时候下课钟响了,大家都跳了起来。哈利已经完全忘了他们还在城堡里,并确信他正处在森林里。所有的人排成一队前进,并且看起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当哈利和罗恩要跟着他们排队前进的时候,法兰兹叫道“哈利波特,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哈利转过身来,半人马就站在他前面一点的地方,罗恩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 “你可以留下。”法兰兹告诉罗恩。“但是请把门关上。”罗恩听从法兰兹的指示,很快的走过去把门关上。 “哈利波特,你有个叫海格的朋友,对吗?”半人马说。 “是的。”哈利回答。 “那请你帮我带一个警告给他。他所企图尝试的是不可行的,他必需更努力的去中止(遗弃)它。” “他所企图尝试的是不可行的。”哈利茫然的覆述着。 “他必需更努力的去中止(遗弃兰兹一边点头一边说,“我本来应该亲自去警告他的,但是我被放逐了,对我来说现在接近禁忌林是很不明智的。就算没有和半人马的争斗,海格的麻烦也已经够多了。” “但是,什么是海格所企图尝试去做的事呢?”哈利焦虑的问。 法兰兹不带感情的俯视着哈利。 “海格最近帮了我一个大忙,”法兰兹说,“而他已经以他对所有生物的关心,赢得我尊敬很久了。我不该出卖他的秘密的,但是他必需要知道,他所企图尝试的是不可行的。哈利波特,请你转告他。日安。” 在thequibbler interview事件后哈利所感觉到的愉悦,已经消失很久了。随着晦暗的三月进入了风波不断的四月,他的生活又再度陷入一长串的焦虑和麻烦之中。 温布瑞姬继续参与了所有的么法生物照料的课程,这使得哈利想要转告海格关于法兰兹的警告变得相当困难。最后,哈利只好在某一天上课时,假装忘记带走他的“珍奇异兽与其出没地点”的讲义,并在下课之后再次回到海格那里。当他转告海格法兰兹的警告时,海格用他硕大的黑眼瞪视着哈利,很明显地,海格为此感到震惊。接着,他努力地让自己恢复镇定。 “法兰兹,好小子,”他生硬的说,“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我所尝试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好了。” “海格,你到想做什么?”哈利严肃的问。“你必须要小心点,温布瑞姬己经开除了特劳妮教授。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认为她还在进行着同样的事情。如果你正在做一些你不该做的事,那么你将会…” “有些事比保有一个工作更加的重要!”海格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挥舞着他的手,一个装满木节(knarl)的脸盆掉到地上,并发出很大的噪音。“别担心我,哈利。你只管好好的过活,你真是个好孩子” 哈利别无选择,只好离开正在用拖把清理地上粪便的海格,但是当他步履艰难地回到城堡后,他觉得非常的沮丧。 在此同时,所有的老师和赫敏也不断的提醒他们,普通级别巫师检定是越来越接近了。所有的五年级学生都感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压力。就在汉娜在魔药学上突然放声大哭,并且哽咽的哭诉说她太笨了,一定无法通过考试,并且希望现在立即离开学校之后,她成为了第一个由pomfrey女士那里拿到镇定药水的人。 如果没有黑魔法防御社(da)的课程,哈利想自己一定是极端不快乐的。他有的时候会认为自己仅仅是为了在需要之屋的那几个小时而活,在那里他辛苦的工作着,同时完全享受着自己的工作,而且每当他看见环绕在自己身边的黑魔法防御社成员和他们的进步时,他便倍感骄傲。其实,哈利一直很想知道,当所有黑魔法防御社的成员在黑魔法防御的普通级别巫师检定蹄表现杰出时,温布瑞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们最后终于开始学习大家都很期待的护法咒(patronuses),而期间哈利一直不断的提醒他们,在一个明亮的教室里面召唤护法和在面对像摄魂怪这样的东西时召唤是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哦,别那么扫兴嘛!”在他们复活节前的最后一堂课上,秋一边看着她的天鹅形护法绕着需要之屋满室飞舞,一边爽朗的说道。 “他们真是美丽!” “重要是他们能够保护你,而不是他们美不美丽。”,哈利耐心地说。“我想我们需要一只变形怪(boggart),这就是我学习护法咒时所使用的方法。我曾经在变形怪假扮成一只摄魂怪时,召唤过我的护法。” “但是这会引起恐慌的!”拉文德说,她正从她的魔杖顶端射出一阵阵银色的烟雾。“而我仍然没有办法——成功的——召唤。”她生气的补充着。 耐威一样遭遇到了困难,他的脸皱成了一团,但是只有一缕微弱的银色烟雾从他的魔杖顶端冒出来。 “你必需想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哈利提醒他。 “我正在努力啊!”耐威悲惨说,而他的圆脸上已经沾满了闪闪发光的汗水。 “哈利,我想我成功了!”西米斯(seamus)高兴地着,他是第一次和汀一起来参加黑魔法防御社的聚会的。“你看——噢——他消失了。很明显的,他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哈利!” 赫敏的护法是一只正绕着她跳跃的银色水濑。 “他们看起来都是很美好的,不是吗?”她温柔地看着她的护法。 需要之屋的门突然打开又闗上了。哈利四处张望,想看看到底是谁进来了,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在那里。一会儿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所有门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接着,他发现有人在用力拉扯他膝盖附近的长袍。他往下一看,吃惊的发现家用小精灵多比,正从他平常戴的八顶羊毛帽子下凝视着他。 “你好,多比”,哈利说,“你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家用精灵张大了眼睛,并且不断的发抖。所有的黑魔法防御社的成员向哈利靠拢过来,并且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多比。少数成功召唤护法的人,让他们的护法变成银色的薄雾消失后,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比原来更昏暗了。 “哈利波特先生”从头到脚都在发抖的小精灵,吱吱的说,“哈利波特先生,多比是来警告你的,但是所有的家用精灵都被警告不许说的。 他把头向着墙冲过去。哈利对于多比的自我惩罚性行为早有经验,尝试着想要抓住他,多比在他戴的那八顶帽子的缓冲下,只是被石墙弹了回来。赫敏和其它的一些女孩子发出了害怕和同情的尖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多比?”哈利紧紧地地的抓住小精灵瘦弱的手臂,并让他远离所有他可能会拿来伤害自己的东西。 “哈利波特,她她….”多比用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握拳用力打自己的鼻子。哈利马上也紧紧抓住他的那只手。 “她是谁,多比?” 但是哈利马上就明白了,因为只有一个“她”可以让多比如此的害怕。小精灵无语的抬起头来,微微地斜枧着他。 “温布瑞姬?”哈利惊恐的问。 多比点点头,并且尝试想用他的头去撞哈利的膝盖,哈利把胳臂伸直抓着他。 “她怎么了,多比?她没有找到这里——找到我们—和找到黑魔法防御社吧?” 他由小精灵受挫的脸上得到了答案。多比的手被哈利牢牢的抓住了,但他仍尝试着踢他自己,并且摔倒在了地上。 “她是不是正往这里过来了?”哈利屏息地问。 多比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在地版上用力拍打他的脚。 哈利站起来看看那些受到惊吓,一动也不动的人们和正在鞭打自己的小精灵。 “你们还在等什么?”哈利大吼,“快走!” 他们一起往出口冲过去,争先后地往门口前进,接着一拥而出。哈利可以听到他们在走廊走奋力奔跑声音,并希望他们可以有判断力,不要试图想成功地回到他们的寝室。现在还有十分钟就九点了。如果他们在图书馆或者是猫头鹰屋避难,这两个地方都比较近—— “哈利,快点!”赫敏一边尖叫,一边在人群中挣扎着出去。 哈利捞起仍在企图使自己严重受伤的多比,并且把他夹在胳臂弯里,排到队伍的最后头。 “多比─这是命令─回到厨房和其它的小精灵在一起,如果她问你有没有来警告我,告诉她没有!”哈利说,“而且我禁止你伤害自己。”哈利补充着,并且在他最后一个经过门槛并甩上身后的门时,把多比放下来。 “谢谢你,哈利波特”多比吱吱的说完后,飞奔而去。哈利环顾了一下左右,发现其它的人动作都相当的迅速,使得他只能勉强瞥见在他们消失在走廊两端前的仓促背影。他开始往右边跑去,前面有一个男生的盥洗室,如果他来得及跑到那里的话,他就可以假装自己一直是待在那儿的。 “啊哈” 有个东西绊住了他的脚踝,使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并且往前滑行了六英尺才停下来。有人正在他的背后大笑着。他转过身来看见马费(malfoy,马尔夫?)藏匿在一个丑陋的龙形花瓶后的壁龛里。 “绊倒的倒霉鬼,波特”他说,“哈啰,教授-——教授!我捉到了一个!” 温布瑞姬气喘嘘嘘地从远淲的转角忙乱地跑过来,脸上带着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他!”她一看见地上的哈利就兴奋的说,“你真是太棒了,马费!太棒了!哦,做得好,史莱哲林加五十分!我要把他带走,站起来,波特!” 哈利站了起来,看着他前面的这两个人。他从来没有看温布瑞姬这么高兴过,她邪恶地抓住他的手臂,并且笑容满面的转向马费。 “你在这附近看看能不能抓到其它的人,达哥”她说,“叫其它人去看看图书馆,找找看有没有任何喘不过气来的人,也顺便检查一下盥洗室,女生的盥洗室就由帕金森小姐去检查─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你,”她在马费离开之后,以她最甜最危险的语气说,“波特,你和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吧。” 他们几分钟之后就到了石刻怪兽之前。哈利猜测着还有多少被抓到。他想到罗恩─卫斯里太太一定会杀了他,也想到赫敏,如果在她参加普通级别巫师检定之前被退学,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而且这是西米斯第一次参与这个聚会,而耐威过去也一直都表现得很好。 “嘶嘶叫的whizzbee”温布瑞姬吟唱般地说,石刻怪兽跳到一旁,它后面的墙壁裂开,露出一道石头阶梯,他们沿着石梯往上爬,来到了擦亮的门前。门上有一个鹰狮兽型状的门环,但是温布瑞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敲门,她紧紧的抓着哈利,直接闯了进去。 整个办公室里塞满了人,邓不利多正坐在他的书桌后头,他修长的手指指尖并拢着,表情很安详。麦康娜教授僵硬的站在他身旁,表情极端的紧张。魔法部长福吉正踮着脚尖在炉火前来回的走动着,很明显的对这个情形非常的满意。 kmgsleyshacklebolt 和一个哈利以前没有见过,表情严肃而且头发又硬又短的人,像是守卫一样分别站在门的两边;而脸上有雀斑,戴着眼镜的派斯卫斯里正兴奋地在墙边走来走去 ,他手上拿着一只羽毛笔和一大卷的羊皮纸,显然是准备好要做记录。墙上过去历代校长们的肖像,今天晚上并没有假装在打瞌睡,而是全部都很机警和严肃地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哈利进来的时候,有些画像里的人物很快地移到了邻近的画框里,和他们的邻居焦急的耳语着。 当哈利身后的门关上时,哈利努力地想挣脱温布瑞姬的手。福吉脸上带着一种邪恶的满足感盯着哈利看, “好,”他说“好,好,好” 哈利用他所可以做出最鄙视的眼光做为响应。他的心脏愤怒地在他的胸口鼓动着,但是他的思绪却异常的冷静和清晰。 “他正要回葛来芬多塔,”温布瑞姬说。在她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卑鄙的兴奋,和哈利听到她在看见特劳妮教授悲惨地消失在门廊时的愉悦语调,一样的冷酷无情。“马费的儿子困住了他。” “是吗?是吗?”福吉赞赏的说。“我得记得把这件事告诉鲁休斯。嗯,波特,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哈利本来已经准备挑衅的回答“是的”,在他看向邓不利多时,他的嘴巴已经张开了,而这个字也几乎夺口而出。邓不利多并没有直接看着哈利─他的视线只是固定在哈利肩膀后面一点上─但是当哈利凝视他的时候,他的头以一英吋的幅度轻微地摇摆着。哈利立刻在中途改口。 “ye─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福吉问。 “我不知道。”哈利坚定地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不,我不知道。”哈利说。 福吉怀疑地看看哈利和温布瑞姬。哈利趁着他不注意,再偷偷地瞥了邓不利多一眼,邓不利多正对着地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并悄悄地眨了眨眼。 “所以你并不知道”福吉用一种明显下降而讽刺的语调说,“为什么你会被温布瑞姬教授带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违反任何的一条校规呢?” “违反校规?”哈利说,“当然没有!” “或者是魔法部的法令?”福吉生气的订正道。 “我认为没有。”哈利温和的说。 他的心脏依然跳得飞快。说这些谎可以看到福吉血压升高是很值得的,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才能侥幸逃过这一劫。如果有人去向温布瑞姬告密举发黑魔法防御社的话,那么做为头头的他现在就该打包行李离开霍洛华兹了。 “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个新消息喽?不是吗?”福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口齿不清,“你知道现在有一个不合法的学生社团在学校里被查获了吗?” “喔,真的吗!”哈利无辜的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诧异表情。 “部长,我想”温布瑞姬在哈利身边用丝一般的声音说“如果我去将告密者带来,询问可能会进行得容易些。” “对,对,没错。”福吉一边点头一边说,并在温布瑞姬离开房间时恶意的扫了邓不利多一眼。“他一点也不像个好巫师,不是吗?” “那可不见得,福吉。”邓不利多倾斜着头,庄重的说。 在那几分钟的等待里,大家谁也不看谁,接着,哈利听到他身后的门打开了,温布瑞姬抓着秋那个卷发的朋友玛丽达(marietta),很快的经过他的身边,而玛丽达现在正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手里。 “别害怕,亲爱的,别吓坏了,”温布瑞姬温柔的说,并拍拍玛丽达的背,“没事的,你做的是对的,部长对你的表现非常的满意,他将会告诉你的母亲,你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 “玛丽达的妈妈,部长”她询问地看着福吉补充说,“是魔法交通部门,壁炉网络办公室的(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女士,就是她协助我们们监视霍洛华兹的壁炉,你知道她 的。” “太好了,太好了”福吉痛快地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吗?嗯,亲爱的,过来,别害羞,让我们听听你要告诉我们什么─飞天怪兽((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 就在玛丽达抬起她的脸的同时,福吉吓得往后弹了出去,几乎要掉进壁炉里。他一边诅咒着一边踩熄斗蓬边上正在开始冒烟的火苗。 玛丽达哀嚎了一声,并且把她的长袍领口从脖子拉到眼睛下面,但是在这之前,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到她恐怖的外型,她的鼻子和脸颊上长满了一长串密密的紫色脓包,并形成了“告密者”三个字。 “现在别介意那些斑点,亲爱的”温布瑞姬不耐烦的说,“把你的长袍从脸上拿开,并且把这件事告诉部长。” 但是玛丽达只是再惨叫了一声,并且疯狂地摇着头。 “喔,很好,你这个笨女孩!那么,“我”来告诉他。”温布瑞姬厉声说。 她扬起她病态的笑容说,“嗯,部长,(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今天晚餐后不久,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说她有些事情想告诉我。她说如果我今晚前往七楼的一个密室─一个被叫做需要之屋的密室─我将会发现一些对我有利的东西。我询问她更进一步的细节,她承认那里有着某一种型式的聚会。但是很不幸的,这个时候那个诅咒”她不耐烦的指指玛丽达遮掩着的脸,“开始生效了,这个女孩在我的镜子里瞥见她的脸时,她痛苦得没有办法再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好,那现在”福吉用一种他自认为是亲切和慈祥的子注视着玛丽达说,“亲爱的,去向温布瑞姬教授举发这件事是很勇敢的,你做得没错。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在那个聚会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它的目地是什么?有那些人参加呢?” 但是玛丽达并没有说话,她只是再次摇摇她的头,并张大了盛满恐惧的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得到了一个不祥的筹码?”福吉对着玛丽达的脸比了个手势,不耐烦的问,“她能够自由的说话吗?” “我也不清楚。”温布瑞姬很不情愿承认,这时候哈利心中充满了对赫敏诅咒能力的骄傲。“不过她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从这里得知事情的真相。部长,你还记得我上次在十月给你报告里有提到,哈利在霍格马德村的猪头酒吧和很多学生见面——” “关于这个,你有什么证据?”麦康娜教授打插说。 “我有willywiddershins,minerva的证词,当时他正在猪头酒吧里。他虽然全身缠满了绷带,但是他的听力可一点也没有受损。”温布瑞姬沾沾自喜的说,“他听到了波特说的每一句话,并且立刻赶到学校来报告我——” “喔,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被举发销售会回流的洗手间的原因,”麦康娜教授扬起她的眉毛说,“我们的司法系统的内部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公然行贿!”一幅在邓不利多身后的墙上画里的肥胖红鼻子巫师大吼,“在我那个时候,魔法部从来就没有减少过任何一丁点的犯罪行为,从来没有!” “谢谢你,fortescue,那将会减少的。”邓不利多和缓的说。 “波特和同学们见面的目地是”温布瑞姬继续说着,“是说服他们去参加一个不合法的社团,这个社团的目地是去学习一些魔法部裁定在学校时的年纪太小,不适合学习的魔法和符咒。” “我想你会发现你说错了一些事情,桃乐丝(温布瑞姬的名字)”,邓不利多透过他半月型的旧眼镜,由他弯曲的鼻子上头凝视着她。 哈利注视着邓不利多,他不知道邓不利多要如何说服福吉不处罚他,假设willy widdershins真的在猪头酒吧听到了哈利说的每一个字的话,他是绝不可能逃过处罚的。 “噢!”福吉像是脚上装上了球一般,又开始走来走去,“是的,让我们来听听,那个想让波特免于麻烦的最新版无稽之谈,说吧,邓不利多,继续说吧—是willy widdershins在说谎吗?是吗?还是波特刚好有一个同卵双生的兄弟那天出现在猪头酒吧?还是只是用最普通的解释,因为时间可以倒流,所以一个死人而复生了,或者是出现了一对看不见的摄魂怪?” 派斯卫斯里露出真心的笑声。 “喔,真好,部长,真是说得太好了!” 哈利真想踢他一脚,但是他惊奇的发现,邓不利多也正在轻轻地微笑着。 “cornelius(福吉的名字),我并不否认,同时也不确定,那天哈利是否真的在猪头酒吧,并在那里招幕同学加入黑魔法防御的团体,我只是想指出,桃乐丝指责那个时候的聚会是不合法的,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魔法部禁止所有学生集会的法令,是在哈利结束霍格马德村的聚会两天之后才颁布的,因此,哈利在猪头酒吧的时候并没有违反任何的规定。” 派斯看起来像是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似的,福吉呆在那里,并张大了嘴。 温布瑞姬第一个恢复过来, “校长,你说的没错,”她甜甜的笑着说“现在第24号教育法令已经颁布了将近六个月,如果第一个聚会是不违法的,那么他们最近的那些集会很显然是不合法的!” “唔”邓不利多由他文叉合拢的手指上,礼貌地的审视着她说,“假使他们真的在法令生效之后继续集会,那么肯定是违法的,但是你有任何他们在那之后还继续集会的证据吗?” 在邓不利多说话的时候,哈利听到他后头有一个沙沙声,而且显然是kingsley的喃喃自语。他可以发誓,他感觉到有个东西温柔地擦过他的身边,像是一阵气流或是鸟儿的翅膀,他往下看,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证据?”温布瑞姬带着一个吓人的癞蛤蟆似的笑容重复这句话,“难道你刚刚都没有在听吗,邓不利多?那你认为(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喔,那么她能够告诉我们在这六个月里有任何有价值的聚会吗?”邓不利多扬起他的眉毛,“我想她只有报告说今晚有个集会而已吧?”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 温布瑞姬说,“亲爱的,再告诉我们一次,这样的聚会继续多久啦?你可以只是点头或是摇头,我很确定这不会使你脸上的斑点更加恶化的。在最近的六个月里,这样的聚会是不是定期举行呢?” 哈利觉得自己的胃像个铅块一样的往下沉。这将会是一个连邓不利多都无法开脱的铁证。 “亲爱的,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了”温布瑞姬温柔的诱拐着玛丽达,“快点,这不会使诅咒再次作用的。”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盯着玛丽达的脸,但是在拉高的长袍和她的卷发之间,只能看见她的眼睛。或许是因为炉火的缘故,她的眼神看起来奇异地空白。接着,哈利惊讶得叫出声来,因为玛丽达摇了摇头。 温布瑞姬很快地看了福吉一眼,接着再看向玛丽达。 “我不认为你听懂了我的问题,对吗?亲爱的?我问的是在过去的这六个月里,你们有没有从事像今晚这样的聚会呢?有吧?” 玛丽达再一次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表示什么意思呢?亲爱的?”温布瑞姬用一种暴躁的语调问。 “我想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麦康娜教授严肃地说,“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并没有什么秘密的聚会,对吗,(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 玛丽达点点头。 “但是今晚的确有一个集会!”温布瑞姬愤怒的说,“(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你告诉过我在需要之屋有个聚会的!而且波特是发起人,不是吗?是波特组织一个这样的聚会的——你为什么一直摇你的头,小女孩?” “嗯,通常当一个人在摇头的时候”麦康娜教授冷酷地说,“他们表示的是,“不”的意思,除非(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用的是一种现在人类还无法解读的讯号——” 温布瑞姬用力的抓着玛丽达,拉她转身面对她,并且用力的摇晃着她。一剎那间,邓不利多站了起来,并举起他的魔杖,kingsley 开始往前移动,而温布瑞姬往后跳离玛丽达,并在空中用力的拼命甩着她的双手,好象被什么烫着了似的。 “桃乐丝,我不允许你对待我的学生这样粗暴!”邓不利多第一次露出了生气的样子。 “你需要冷静一下,温布瑞姬女士。”kingsley用他低沉缓慢的声音说,“你现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对吧?” “不,”温布瑞姬气喘嘘嘘说,她斜眼看了看身材高大的kingsley,“我是说,对——你说得对—shacklebolt,我——我刚刚失控了!” 玛丽达仍然站在温布瑞姬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看起来还是很担心再次遭到温布瑞姬的突然攻击,同时也为从温布瑞姬的手中获得自由而感到放心。她仍然紧紧抓她的长袍,并拉到她的眼睛下头,她的眼睛古怪的茫然,并且笔直地凝视着前方。 一个突然的疑心闯进了哈利的思绪里,kingsley的低语和他感觉到穿过他身边的东西是不是和玛丽达现在的样子有闗呢? “桃乐丝,”福吉最后再一次地想把局面稳定下来,“今天晚上的聚会─就是那个我们都明确地知道已经发生了的那个,” “是的,”温布瑞姬再一次的振作起来,“是的,嗯,(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来报告我,并在某个值得信赖的同学的陪同下,让我逮住了那些正在聚会的现行犯。看起来他们事先已经得到我要过去的警告,因为当我们到达七楼的时候,他们正向四面八方狂奔。帕金森小姐到需要之屋中帮我检查他们有没有留下些什么,并且找到了他们的名单,这很重要,因为我们需要证据,而需要之屋就刚好提供了我们需要的证据。” 哈利震惊的看着她从口袋里抽出那张原本钉在需要之屋的墙上的名单,并且把它交给福吉。 “当我看见上面有波特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将要处理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了。”她轻声的说。 “太好了!”福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桃乐丝,你真是太棒了!还有….可恶…” 他抬起头来看看手里轻轻的握着魔杖,仍然站在玛丽达身边的邓不利多, “你瞧瞧他们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福吉静静的说,“邓不利多军队!” 邓不利多伸手从福吉那里接过这张羊皮纸,盯着赫敏在数个月前草草写下的标题。那一瞬间,他看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他抬起头来,微笑道, “嗯,事情己经发生了-”他简短的说,“cornelius,你现在是希望我写一份供状,还是我只要在这些目击证人面前发表个声明就可以了呢?” 哈利看见麦教授和kingsley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他们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福吉显然也不知道。 “声明?”福吉迟疑地说,“什么,——我不——” “邓不利多的军队,cornelius”邓不利多微笑着在福吉面前挥舞着那张名单,“不是波特的军队,是邓不利多的军队!” “但是——但——” 一阵了然瞬间掠过福吉的脸,他惊恐的向后退了一大歩,接着惨叫一声,并再一次从火堆里跳出来。 “你的?”他喃喃低语,并再一次将闷燃的斗蓬踩熄。 “没错!”邓不利多偷快的说。 “这是你组织的?” “是的。”邓不利多回答。 “你招募这些学生来——来做你的军队?” “今晚是第一次集会,”邓不利多边点头边说,“只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加人而已。当然,我现在已经知道邀请(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be小姐是不正确的了。” 玛丽达点点头。福吉看看她,再看看邓不利多,他的胸口膨胀了起来。 “你正在秘密策划如何对抗我!”他咆哮。 “是的,没错。”邓不利多愉快的回答。 “不!”哈利大喊。 kingsley火速地给了哈利警告的一眼,麦教授则是对哈利威胁地瞪大了眼。但是哈利突然明白邓不利多可能想要做什么,而他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不——邓不利多——” “安静点,哈利,否我想你就必须离开我的办公室了。”邓不利多冷静的说。 “没错,波特,你给我闭嘴!”福吉厉声说,并用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喜悦看了邓不利多一眼。 “好好好——我来这里本来只是预期可以开除特——但是—反而——” “反而让你可以逮捕我。”邓不利多微笑的说,“这就像是掉了一个镰刀币,但是却得到一个金加伦,不是吗?” “的确,部长,我想的确是这样的。”派斯迫切的说,他的鼻子上沾到了快速书写记录而溅出来的墨水。 “这一小段是关于他如何建立军队来反抗魔法部的,他想如何在暗中推翻我呢?” “嗯,嗯,部长,我全记下来了”派斯一边说,一边愉快的检视他的记录。 “非常好,那么”福吉焕发着快乐的光采说,“卫斯里,把你的记录拷贝一份,立刻给预言家日报送去。如果我们用快递猫头鹰来送的话,应该赶得及在明天的早报刊出的!”派斯很快地冲出了邓不利多的办公室,并且碰地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接着福吉转过身来面对着邓不利多 , “你现在将在护卫的陪同下回到魔法部,在那里将会对你提出正式的控诉,接着你将会被遗送到阿兹卡班等待审判。” “噢,”邓不利多温和的说,“嗯,的确,我想我们可能遇到了一些意料外的障碍。” “意料外的障碍?”福吉的声音仍然因为兴奋而微微的颤抖着,“我并没有发什么意料外的障碍,邓不利多。” “噢,”邓不利多满怀歉意的说,“我想我恐怕是发现了。” “喔,真的吗?” “嗯——你刚刚看起来正为了某个误会苦恼,那个误会是我将要——唔—那个辞怎么说来着?—喔,是暗中进行。很遗憾的,我一点都没有要暗中进行的意思,cornelius。我绝对是无意被送到阿兹卡班的。我当然可以逃走─但是那太浪费时间了,坦白说,我可以想到一大堆其它的事来做呢!” 温布瑞姬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像是她的身体里有一大壶烧开的水。福吉目瞪口呆的看着邓不利多,就是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而他完全不敢置信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一般。他激动的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呜咽,并望向kingsley和那个到目前为止都保持沉默的灰色短发的男子。后者对福吉安慰性的点点头,并且从墙边往前面移动了一丁点。哈利看见他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缓缓滑向他的口袋。 “别傻了,dawlish”邓不利多和蔼地说,“我确信你是一个很出色的auror─我彷佛还记得你在你的newts考试上拿到了“杰出奖”─但是如果你企图想要─嗯─用武力强迫我跟你们回去,那我就不得不伤害你了。” 那个叫做dawlish的人有点儿愚蠢地眨眨眼,并且再次望向福吉,看起来是希望能找到一点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的线索。 “所以,”福吉冷笑着,并自己镇定下来,“你打算独力对抗dawlish、shacklebolt、桃乐丝和我,是吗?邓不利多!” “以梅林之名,不是的,”邓不利多微笑着说,“除非你也笨到想要用武力来强迫我就范!” “他绝不会单打独斗的!”麦康娜教授大声的说,并且倏地把手伸进长袍里。 “噢,不,他会的,minerva!”邓不利多严厉地说,“霍洛华兹需要妳!” “够了!别再说这没用的话!”福吉抽出他自己的摩杖说,“dawlish!shacklebolt!逮捕他!” 一道银光掠过整个房间,并发出像枪响一样碰的一声,接着整个地板都在震动。在第二道银光闪起的时候,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哈利的颈背并强迫他趴在地上。 好几个画里的肖像大声尖叫; 弗朗克发出刺耳的叫声,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尘埃里。哈利灰尘里咳嗽,并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他的前面。先是一声尖叫和碰地一声,有人大声地喊着“不!”,再来是玻璃的碎裂声、发狂似的脚步声和呻吟声。然后,一点声音也没有。 哈利挣扎地想看看是谁差点勒死他,却看到麦教授趴在他的旁边,是她使哈利和玛丽达免于伤害的。灰尘仍然在空气中飘浮,并且缓缓地落在他们身上。哈利轻轻地喘息着,并看见一个很高的人影朝他们走过来。 “你没事吧?”邓不利多问着。 “我没事!”麦康娜教授一边回答,一边拖着哈利和玛丽达一起爬起来。 灰尘都散去了。劫难之后的办公室看起来大致上是这样的:邓不利多的办公桌整个翻了过来,所有的小台子地摔在地上,上面银色仪器全摔成了碎片。福吉、温布瑞姬、kingsley 和dawlish都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而邓不利多的凤凰法朗克正在他们的上方绕着大圈子盘旋,并轻柔地唱着歌。 “很不幸地,我也必须对kingsley使用魔法,否则的话,看起来会非常地可疑。” 邓不利多低声地说,“他趁大家都朝另一边看时,很快地举起魔杖帮我更改了玛丽达的记忆,真是太感谢他了,对吧?minerva?” “现在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了,最好别让他们知道我们有时间沟通─你们得假装得像是现在他们刚刚被打倒在地上一样,他们将不会记得——” “那么你要去那里呢,邓不利多?”麦康娜教授轻声低语,“是grimmauldce吗?” “噢,不,”邓不利多带着一个坚决的笑容说,“我不会离开这里去躲起来的,我向妳保证,福吉马上就会希望他从来也不曾设法想将我赶出霍洛华兹的。” “邓不利多教授,”哈利喊他。 哈利一开始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是先说他对于他成立了黑魔法防御社而导致这么多的麻烦感到有多么的愧疚,还是先说邓不利多为了让他免于被开除而必须离开,让他感到多么地糟糕?但是邓不利多在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之前,就打断了他的话。 “听着,哈利”他急迫地说,“你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来学习lumency,知道吗?照着史内卜告诉你的每件事去做,特别是在每个晚上你入睡之前都要练习,这样可以让你终止那些和你的恶梦有关的记忆─你很决就会知道为什么了,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 那个叫dawlish的人开始在动了。邓不利多紧紧抓住哈利的手腕。 “一定要记得─终止你的记忆─” 但是当邓不利多的手覆盖在哈利的皮肤上头的时候,他前额上的疤痕又痛了起来,他又再次感觉到那个吓人的、毒蛇般的渴望:去打击邓不利多、去啃噬他、去伤害他—— “─你以后会了解的。”邓不利多低声说。 法朗克在办公室里打转,并向邓不利多俯冲过来。邓不利多放开哈利,并举起他的手牢牢握住了凤凰金色的长尾巴。他们两个一起消失在一阵火光之中。 “他跑去那啦?”福吉一边咆哮,一边从地板上撑起身体,“他在那里?” “我不知道!”kingsley大喊着跳起来。 “不,他不能使用隐身术的!”温布瑞姬吼着“在这个学校里头是无法使用的!” “楼梯!”dawlish大叫,并朝着门口冲去,使劲把门打开并消失在门后,kingsley和温布瑞姬紧紧地跟在他的后头。福吉犹豫了一下,慢慢地站起来,并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尘。那是一段冗长而且痛苦的沉默。 “嗯,minerva,”福吉拉直他的袖子,以污蔑的语调说,“我想这恐怕会是邓不利多的末日(死期)了。” “你真是这样认为?不是吗?”麦教授轻蔑地说。 福吉看起来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他正在四处观察这间被破坏殆尽的办公室。有些墙上的肖像对他发出了嘘声,其中的一两个更是对他做出了粗野无礼的手势。 “你最好让他们两个上床去睡觉,”福吉再次看向麦康娜教授,并对哈利和玛丽达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麦康娜教授什么也没说,只是推着哈利和玛丽达往门口走去。就在他们身后的门关上的时候,哈利听到了phineasnigellus的声音。 “部长,你知道我在很多地方是不认同邓不利多的,但是你不能否定他暨有的风格。(称号?)” 第二十八章 斯内普最糟糕的记忆 魔法部的命令 多丽斯-简-昂布瑞吉(最高检察官)代替阿不思-邓不利多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 上面的内容与第28条法令一样 签名:康奈斯奥斯沃德福吉,魔法部 前一天晚上,这条消息就在学校内传遍了,但他们没有解释为什么每一个在城堡的人好象都知道邓不利多战胜过2个傲罗,最高检察官,魔法部部长和他的年少的助理趋于逃亡。不管哈利在城堡的哪里,唯一的谈话主题就是邓不利多的逃走,可是,某些细节可能在一遍遍的重复中漏掉了(哈利无意中听到一个2年级的女孩自信地说,另一个福吉现在正躺在圣芒克医院,头上戴着南瓜),令人惊奇的就是其余准确的消息是什么。每个人都知道,例如,哈利和marietta是学生中唯一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看到了这见事的,还有,marietta现在正在医院里,哈利觉得自己被邀请包围住了,人们都想知道第一手的描述。 “等不利多不久以后会回来,”ernie macmin在从草药课回来的路上有把握地说,当他专心地听完哈利的故事后。“他们2年级时都没把他赶出去,今年也不能。 那个胖修道士告诉我——”他有阴谋地降低了声调,所以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得不更加靠近他,“——昂布瑞吉昨天晚上试图进入他的办公室,当他们搜索整个城堡要找到他之后。她不能通过那只怪兽,校长的办公室自己封锁上了。”ernie得意地笑了。“当然,她很正常地发了脾气。” “噢,我希望她正坐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幻想,”赫敏恶意地说,当他们正在上楼梯要回大礼堂时。 “统治着其他所有的教师,愚蠢的骄傲,疯狂的老——” “现在,你真的想说完你的话吗,格兰杰?” 德科拉-马尔福出现在门后面,后面紧跟着克拉布和高尔。他苍白,尖尖的脸上带着恶意。 “恐怕我要扣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些分,”他懒洋洋地说。 “只有教师才能扣学院的分数,马尔福,”ernie立刻说。 “哈,我们也是级长,记得吗?”罗恩咆哮着说。 “我知道级长不能扣分,weaselking,”马尔福冷笑着说。克拉布和高尔吃吃地窃笑。“但询问组的成员——” 赫敏严厉地说了声‘t’ “询问组,格兰杰,”马尔福说,指着一块很小的银子“在我的礼服上级长的徽章后面,”“在魔法部的下,挑选出来的最好的学生,昂布瑞吉教授亲自挑选的。总之,询问组的成员可以扣分,所以,格兰杰,我会从你那扣除5分因为你侮辱女校长。macmin,因为你反驳我,所以扣5分。扣5分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波特。韦斯莱,你的衬衫分开了,所以再扣5分。哦,对,我忘记了,你是一个泥巴种,格兰杰,所以扣10分。” 罗恩拿出他的魔杖,但赫敏把他的魔杖拉开,低声说,“不!” “聪明的动作,格兰杰,”马尔福喘着气说。“新的校长,新的时代。乖点,波特,weaselking。” 伴随着恶意的笑声,他大步地和克拉布还有高尔走了。 “他是在吓唬人,”ernie说,看起来很惊骇。“他不能扣分,那会完全破坏级长的系统的。” 但哈利,罗恩和赫敏机械地朝他们身后巨大的计分器转过身。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早上还是并驾齐驱,都是最高的。甚至当他们看的时候,石头向上飞,总分也减少了,实际上,唯一一个似乎没变的就是充满着绿宝石的斯莱特林的砂漏。 “你,注意到了吗?”弗莱德的声音说。 他和乔治刚刚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加入了哈利,罗恩,赫敏和ernie,一起在计分器前站着。 “马尔福刚刚扣了我们差不多50分,”哈利狂怒地说,当他们看到更多的石头向上飞离格兰芬多的砂漏。 “是啊,montague试图分裂我们,”乔治说。 “你的意思是什么,试图?”罗恩快速地说。 “他从来没有命令,”弗莱德说,“这应归于他逼我们进入一楼的消失的橱柜。” 赫敏看起来很震惊。 “但你会有麻烦的。” “不,那应该要到montague再出现,还有几格星期呢,我不知道我们把他送到哪里了,”弗莱德沉着地说。“总之,我们选择不再关心是不是有麻烦。” “你曾经吗?”赫敏问。 “当然了,”乔治说。“从来没被开除,有吗?” “我们总是知道该怎么办,”弗莱德说。 “我们偶而会有点小小的困难,”乔治说。 “但我们总是短暂地停一下,因为有蓄意的破坏,”弗莱德说。 “但现在——”罗恩试探着说。 “好的。现在——”乔治说。 “——因为邓不利多走了——”弗莱德说。 “——我们猜想那些蓄意的破坏——”乔治说。 “——绝对是我们亲爱的新校长应得的报答,”弗莱德说。 “你不能!”赫敏低声说。“你真的不能!她正在努力地找个理由开除你!” “你没得到它,赫敏,不是吗?”弗莱德说,微笑着看着她。“我们不会再关心能在这里待多久。我们要离开这里如果我们不想再为邓不利多做点什么事。所以,总之,”他看了看他的手表, “正在开始逐步进行中。我要去礼堂吃中饭了,如果我是你,你一直站在这里会让教师看见你没任何事情和它做的。” “一些事情和谁做?”赫敏忧虑地说。 “你会看到,”乔治说,“向前跑,现在。” 弗莱德和乔治转身离开了,并消失在向下行去吃饭地人群中。看起来非常困惑,ernie小声地说了些关于还没完成的变形课的作业然后就急忙跑开了。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你知道,”赫敏不安地说。“只是——” “哦,好吧,”罗恩说,然后他们3个向着去礼堂的门走去,但哈利被匆忙行走的人轻轻地打了一下肩时甚至没看一下,然后转身,他发现自己几乎是跟费奇鼻子对鼻子站在一起。他匆匆地后退了几步;费奇在这个距离看得最清楚。 “女校长要见你,波特,”他恶意的看着他。 “我没那样做,”哈利笨拙地说,想象着弗莱德和乔治正在计划什么。费奇笑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呃?”他喘息着说。“跟着我。” “我注意到了,”哈利冷淡地说。 哈利回头看着罗恩和赫敏,他们都行担心。他耸耸肩,然后跟着费奇离开礼堂,和那些饥饿学生正好相反。 费奇似乎有极好的心情;他在爬大理石楼梯时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当他们第一次停下来时,他说,“这里周围的东西都变了,波特。” “是啊。我每年都对邓不利多说对你管得太松了,”费奇说,吃吃地笑了。“你的那些丑恶的小习惯始终改不了,如果你知道我会鞭打你呢,会改吗,现在如果我把你们脚朝上倒挂起来,还会有人对在走廊里扔有毒牙的飞盘没感触吗?但当第29条教育法令出现时,波特,我就可以那些事情。还有她问部长能不能为麻烦的事物签署一个程序。哦, 由于她的掌管这里的事物正在变得非常不同。 昂布瑞吉明显已经控制了费奇,哈利想,而且最坏的是他或许会证明一个重要的武器;他在学校知道的秘密通道或许只有韦斯莱双胞胎和他才知道。 “我们来了,”他说,哈利敲了昂布瑞吉教授的门并推开它。“波特来了,夫人。” 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由于哈利已经受过许多禁闭,这个办公室对他来说很熟悉,一样是木制的一段木头横躺在她的书桌前像往常一样但却写着: 女校长。同时,他的火弩箭还有弗莱德和乔治的横扫扫帚,他由于一阵剧痛而看见,在书桌后的墙壁上用铁链锁住而且锁着强壮的铁钉。 昂布瑞吉正坐在书桌后面,忙碌地在她的粉红色羊皮纸之上潦草地书写,但是她马上抬起头并且向他们微笑。 “谢谢你,阿格斯,”她柔和地说。 “不,夫人用,不用,”费奇说,鞠了一躬,如果他的风湿症会允许,然后向后离开。 “坐下,”昂布瑞吉简略地说,指向一张椅子。哈利坐下。她继续潦草地书写。他看着在她的头的后面一些污秽的碟子上的小猫,觉得她很奇怪。 她最后说“很好,现在,”,放下她的羽毛笔然后看着他,像一个蟾蜍不能忍受飞行一样。“你愿意喝什么吗?” “什么?”哈利说,确信他听清楚了她的话。 “要喝什么,波特先生,”她说,笑得更厉害。“茶?咖啡?南瓜汁?” 当她说出了每种饮料的名字的时候,她就挥一下她的魔杖,然后茶杯或玻璃杯就在她的书桌上出现。 “不,谢谢你,”哈利说。 “我希望你和我喝杯茶,”她说,她的声音变成危险而甜蜜。“选择一个。” “好吧。茶,”哈利耸耸肩说。 她起身并增加了点牛奶后又回来。然后她一边喝一边在书桌周围走来走去,带着恶意的微笑。 “在那里,”她说,把它给他。“在它没冷之前,喝吧,不是吗?好,现在,波特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谈一下,在昨晚的痛苦事件之后。” 他什么也没说。她坐进她的位子之后就等着。安静的几分钟过去了,她突然说,“你不在喝!” 他端起杯子对着他的嘴唇,突然,放下它。在昂布瑞吉的后面,一个画了小猫的画象里的蓝眼睛,就象疯眼汉的那只有魔法的眼睛一样,这提醒了哈利,疯眼汉曾告诉他不要喝敌人给的任何东西。 “怎么了?”昂布瑞吉说,仍然看着他。“你想要糖吗?” “不,”哈利说。 他再次端起杯子对着他的嘴唇并假装在啜饮,虽然紧紧地将他的嘴闭上。昂布瑞吉的微笑更大了。 “好的,”她耳语道。“非常好。现在。”她稍微转了下身。“阿不思-邓不利多在哪里?” “不知道,”哈利敏捷地说。 “喝吧,喝吧,”她说, 仍然微笑着。“现在,波特先生,我们不玩天真的游戏。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和邓不利多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考虑你的立场,波特先生。”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哈利重复道。 他再次假装喝。她正在非常近地看着他。 “非常好,”她说,虽然她看起来不高兴。“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你将会很快的告诉我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下落。” 哈利的胃翻转了,他的手握住茶杯以便它不在茶碟中嘎嘎响得太厉害。他把杯子倾斜并对他的嘴,但一些热的**滴到他的宽松长袍上。 “我不知道,”他说,有点儿快。 “波特先生,”昂布瑞吉说,“让我提醒一下你,在十月我在格兰芬多的火炉里几乎捉到了他。我完全知道它是来见你, 他遇见你了,如果我有证明,那么你今天不会是自由自在的了,我答应你。我重复一遍,波特先生。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哪里?- “不清楚,”哈利大声地说。“没有任何线索。” 他们盯着彼此看如此长的时间,哈利感到他的眼睛似乎湿了。然后昂布瑞吉站了起来。 “非常好的,波特,我将会记得你所说的话, 但是要警告你:魔法部是我的。这所学校被监视着。一个飞路粉网络调整者正在霍格沃茨的每个火炉里警戒——除了我的自己以外,当然。我的检察官会打开并看所有的猫头鹰带入或带离城堡的每封信。还有,费奇先生也在观察所有的秘密通道包括城堡外面的。如果我能找到一个碎布条的证据。” 嘣! 办公室的地板摇了起来。昂布瑞吉滑倒了,勉强抓住她的书桌,看起来很震惊。 “是什么——?” 她正在向门凝视。哈利用这个机会倒空他的杯子——倒进最近的花瓶里。他可以听到人们在地板下面跑并尖叫。 “去吃你的午餐,波特!”昂布瑞吉喊道,拿起她的魔杖并冲出办公室。哈利给了她几秒钟离开,然后匆忙地跟在她后面看是什么在吵闹。 它是行容易找到的。只用下一层楼,那里相当混乱。某人(而且哈利很机灵的知道是谁)让一个巨大的板条箱里像是施了魔法的烟火全爆发出来。 绿色的龙和金色的火花在走廊飞来飞去,发出炽热的风和巨大的响声,当他们经过时,直径5英尺长的catherine,带着致命的危险象飞碟一样在空中旋转;有着长尾巴的火箭在墙上一边弹跳一边喷出银色并闪闪发光的星星;宝石正在半空中自动地写咒语;哈利看到哪里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样不停地爆炸,除非它们发出咝咝声才会停止,这些烟火的奇迹充满了动力和能量。 费奇和昂布瑞吉站着, 显然被这件事吓呆了,下楼梯的时候停了下来。当哈利看的时候,一个比较大的catherine轮子像是决定它需要更多的房间来飞一样;它向昂布瑞吉和费奇旋转着飞去,一边发出凶恶的-wheeeeeeeeee-的声音。他们俩都由于惊骇而大叫并摔倒了,然后它从他们后面窗户飞了出去穿过草地。同时,一些龙和一个大的紫色的蝙蝠在走廊的末端穿过开着的门逃到二楼了。 “快,费奇,快!”昂布瑞吉尖叫着说,“他们会充满整个学校的,如果我们不做任何事情—昏昏倒地]。” 她的魔杖的喷出红光并击中了一个火箭。与其说它是在半空中冻住了,还不如说它由于这个而爆炸开了,它还在一幅画里的一个看上去浑身湿透的男巫所站的草坪上,撞出了一个洞;她及时跑出去,几秒钟后又再出现了,并冲进了下一幅画里,在夫妇玩牌的男巫匆忙地站起来让位给她。 “别让他们晕倒,费奇,”昂布瑞吉愤怒地喊道,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咒语里了。 “你是对的,女校长!”费奇喘息着说,他看起来已经不能再忍受任何一个爆竹的爆炸了。他把半空中的一个烟火猛掷到一个附近的食橱, 拉了一把扫帚并开始用力打那些东西;于是那个扫帚的头便着火了。 哈利已经看够了;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小跑起来,跑向一扇门,他知道在门后的一段走廊里能找到弗莱德和乔治,弗莱德和乔治正在听昂布瑞吉和费奇大叫并努力忍住不笑出声。 “感人,”哈利安静地说,露齿而笑。“非常感人。你会让drfilibuster发疯的,毫无疑问。” “庆祝,”乔治低声说,一边擦掉他脸上由于太高兴而流下的泪。“哦,我希望她接下来能用消失咒语来弄它们。那样的话,每试一次它们就增加10倍。” 那些烟火继续燃烧,下午还在整个学校扩散开来。虽然它们引起了许多崩溃,特别是那些爆竹,其他的教师似乎不是那么很介意它们。 “亲爱的,亲爱的,”麦格教授讽刺地说道,当一条龙在她的教室里飞来飞去时,发出巨大的响声和炽热的火舌,“布朗小姐,你不介意跑去女校长那里并通知她我们的教室里有一个逃亡的烟火吧?” 结果,昂布瑞吉教授花了她当女校长的第一个下午在学校里跑来跑去,回答其他教师的召唤,似乎没有一个教师是能把烟火赶出教室而不需要她的。当最后的铃声响起之后,他们都背着书包闹哄哄地回到格兰芬多塔了,哈利看见,带着非常满足的表情,蓬乱的头发和象煤炭一样的昂布瑞吉蹒跚地离开了弗立维教授的教室。 “非常感谢你,教授!”弗立维教授用他吱吱响的小声音说。“我自己也能把火花赶出去,当然,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权利。” 嘣,他关上他的教室门,没理她脸上愤怒的表情。 那天晚上,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弗莱德和乔治成了英雄。甚至连赫敏也吃惊地穿过兴奋的人群去庆祝他们。 “它们是很棒的烟火,”她钦佩地说。 “谢谢,”乔治说,看起来很惊讶和高兴。“韦斯莱烟火专家—巨响。唯一的事情是,我们用了我们所有的原料;我们现在又要象刚开始一样凑合着了。” “这是值得的,虽然,”弗莱德说,他正在对格兰芬多的学生演讲。“如果你想把你的名字加进等候单,赫敏,这里是你的初步燃烧箱子的5个加隆还有20个是豪华爆炸的东西。” 赫敏转向桌子当哈利和罗恩都坐着,望着书包好象在希望他们的家庭作业能自己跳出来并开始自己做作业。 “哦,为什么我们晚上不休息一下?”赫敏大声说,当一个有银色尾巴的韦斯莱火箭从窗子穿过。 “毕竟,复活节假日星期5就开始了,我们就有大把时间了。” “你还正常吧?”罗恩说,怀疑地注视着她。 “现在你提到它了,”赫敏开心地说,“你知道吗。我想了许多,造反。” 哈利还能听见逃亡的爆竹发出的巨大响声,当他和罗恩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才去睡觉时;当他脱下衣服时,一个火花经过了塔,那个火花仍然坚决地写下了‘too’。 他爬上床,打了个哈欠。没有眼镜,偶然在窗外经过的火箭变得很模糊,看起来象闪闪发光的云,在黑云上现得神秘和美丽。他翻了个身,想象着昂布瑞吉对于她取代邓不利多的工作的第一天会怎样想,还有当福吉听到学校花了差不多整天在崩溃中度过会有什么反应。他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飕飕的声音还有逃亡的烟花弄出的巨大响声仍然在草地上回荡,当听起来似乎很远。或者,他只是太困了,听不清。 他落在一个走廊里,然后走到一个神秘的房间里。他站在一个朴素的黑门前。打开它。打开它。 它打开了。他正站在一个圆形的房间里,周围是一列门。他穿过房间,把他的手放在一个与第一个门完全相同的门把上,打开了。 现在他站在一个很长的,直角的房子,充满了机械的咔哒声。墙上有在跳舞的斑点,但他没停下来研究。他要继续走。 在远远的末端有一个门,它一样,他一碰就开了。 现在他在一个光线朦胧的房间里,房间十分大,象教堂一样,没有东西除了一排排高耸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装满了小的,肮脏的,玻璃做的球体。现在哈利的心由于刺激而跳动得更快了。他知道要去哪里了。他向前跑,但他的脚步没发出任何响声在这个巨大的,废弃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非常想要,非常。 他想要的一些东西,或其他人也想要。 他的伤疤在痛。 嘣! 哈利立刻醒了,困惑并愤怒。黑暗的宿舍充满了笑声。 “酷!”西姆斯说,他的影子靠着窗子。“我想一个catherine轮子撞上了一个火箭然后它们合并在一起了,来看吧!” 哈利听到罗恩和迪安爬下窗去看了。他依然安静地待着直到他的伤疤不再痛了,然而,失望淹没了他。他感到一个完美宴会在最后却被他破坏了。他当时是那么地接近。 闪烁的粉色和银色在格兰芬多塔的窗子外面飞来飞去。哈利躺下来,听着格兰芬多的学生在他下面的宿舍发出激动的哎哟声。他的胃象得病了一样痛了一下,当他想起他接下来的晚上还有思维闭锁术。 * 哈利第2天花了一整天梦想斯内普会说什么,如果他知道他昨晚在梦里在神秘的房间里走了那么远的话。他突然感到十分内疚因为他没练习思维闭锁术,自从他们的最后一节课开始:自从邓不利多走了之后有太多的事情留下;他确信自己没法不思考东西除非他累了。他怀疑,然而,不论斯内普会怎样接受那个理由。 那天他企图用每节课的最后几分钟练习,但效果不好。赫敏不停地问他怎么了,不论他试图把思绪赶出自己的大脑而安静一下或平静一下情绪,毕竟,让他的大脑空白的最好的时间不是教师在课堂上订正答案的那段时间。 服从了恶劣的情形,他晚饭后出发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半路上经过礼堂,然而,秋急忙赶上他。 “这里,”哈利说,很高兴找到一个理由能拖延和斯内普见面的时间,然后在巨大的记分器前向她招手。格兰芬多现在差不多是空的了。“你还好吧?昂布瑞吉没问你关与邓不利多的军队的事情 吧,她问了吗?” “哦,没,”秋急忙说。“好吧,我只是想说。哈利。我从来没想过marietta会告诉。” “是啊,好的,”哈利生气地说。他感到秋选择朋友时更细心了;小小的安慰,当他最后听到marietta还在医院,还有pomfrey女士对她的丘疹没一点改善时。 “她确实是个可爱的人,”秋说。“她只是犯了个错误——” 哈利怀疑地看着她。 “一个可爱的人只是犯了个错误?她出卖了我们,包括你!” “好吧,我们逃离了,不是吗?”秋恳求地说。“你知道,她的妈妈在魔法部工作,这对她来说很难——” “罗恩的爸爸也在魔法部工作!”哈利狂怒地说。“实际上你没注意到,他还根本就没有偷偷地做过任何——” 第二十九章 职业选择 “那真是赫敏-格兰杰的一个糟糕的诡计,”秋厉害地说。“她应该告诉我们她为那单字而倒霉——” “我认为那是个聪明的主意,”哈利冷淡地说。秋的脸红了,她的眼睛变得更大了。 “哦,是的,我忘了——当然,如果这个是亲爱的赫敏的主意——” “不要再说了,”哈利的声音带着警告。 “我没打算那样!”她喊道。 “是啊,好的,好,”他说。“我那时已经足够应付了。” “去,然后和它竞争!”秋吵闹地说,转身走了。 冒烟,哈利下楼梯再次走到了斯内普的地牢里了,好象他由经验知道在斯内普看穿他的思想之前,如果他感到生气和愤怒的话,早到那里会容易得多,他什么都没成功但却想该对秋说一些关于marietta事情在他到地牢的门之前。 “你迟到了,波特。”当哈利把门关上时,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斯内普背对哈利站着,和以往一样,小心地移出部分记忆放置进邓不利多的冥想盆中。他把最后一束银色丝线放入石盆,然后转身面对哈利。 “那么,”他说,“你有没有坚持练习?” 利说谎了,他认真地盯着斯内普办公桌的一条桌子腿。 “好吧,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是吗?”斯内普语调平滑地说,“拿出魔杖,波特。” 哈利走到他通常站的位置,隔着桌子面对着斯内普。他的心因为对秋的愤怒和担心斯内普打算从他的脑子里攫取多少记忆而跳得飞快。 “数到三开始,”斯内普懒洋洋地说,“一——,二——” 斯内普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德拉科-马尔福冲了进来。 “斯内普教授,先生——哦——对不起——” 马尔福带着几分惊讶地瞧着斯内普和哈利。 “没关系,德拉科,”斯内普说着,放低了魔杖,“波特在这里补一点魔药课。” 自打昂布瑞吉突然出现审查了海格以后,哈利还没有见马尔福这么开心过。 “我不知道,”马尔福狡猾地瞧着哈利,哈利知道自己的脸红了。他恨不能冲着马尔福大声地把真相说出来——或者,更好的方式,给他来一个厉害的魔咒。 “好了,德拉科,什么事?”斯内普问。 “是昂布瑞吉教授,先生——她需要你的帮助。”马尔福说,“他们找到montague了,先生,他被反锁在四楼的一个厕所里了。” “他怎么会给锁进去的?”斯内普询问到。 “我不知道,先生,他有一点神志不清。” “很好,很好。波特,”斯内普说,“我们把补课时间改到明天晚上。”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在跟出去之前,马尔福在斯内普背后很夸张地冲着哈利说:“魔药补课?” 哈利激动地重新把魔杖塞回长袍里准备离开。至少他还有24小时可以练习;他知道自己应该对侥幸逃脱这堂课而感到感激,虽然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高:马尔福会告诉全校的人他需要接受魔药补课。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忽然注意到:有一片抖动的光斑在门框上舞蹈。他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注视着它,想起了什么事……,然后他记起来了:这有点象昨天晚上他梦里看见的光,那道他在神秘事物司里走动时穿过的第二个房间里的光。 他转过身。那光线就出自斯内普桌上的冥想盆。那银白色的容物在盆中东西起伏着,旋转着。斯内普的记忆……,那是万一哈利在练习中意外地突破他的防御后,他绝对不想让哈利看见的东西。 哈利紧盯着这只冥想盆,强烈的好奇从他心中涌出……,什么样的记忆让斯内普如此急切地要向哈利隐瞒呢? 银色的光斑在墙上抖动着……,哈利又向桌子走近了两步,努力地思考着。这会不会是斯内普打定主意不让他知道的有关神秘事物司的信息呢? 哈利扭头看看身后,现在他的心比什么时候都跳得更急更快。斯内普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montague从厕所里弄出来?事后他是会直接回办公室,还是护送montague去医院?很明显是后者……,montague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长,斯内普一定要确定他没问题了才行。 哈利几步走到桌边,低头看着冥想盆,凝视着它的深处。他犹豫了,他倾听着,然后再次抽出了魔杖。办公室和走廊的尽头一片寂静。他用自己的魔杖尖在冥想盆中的容物上轻轻点了一下。 盆中的银色物体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哈利向前倾过身子,看着它变得透明。他又一次从上方向下看到一个房间的内部,就好象是从天花板的一扇圆形窗户里往下看……,事实上,除非是他弄错了,要不然,他正在看的房间就是礼堂。 他的呼吸真的在斯内普的记忆体表面形成了一层雾气……,他的大脑似乎处在地狱的边缘……,作这样一件他被如此强烈地吸引着要去做的事是十分疯狂的……,他颤抖着……,斯内普随时都会回来……,但是哈利想到了秋的愤怒,想到了马尔福那张嘲弄的面孔,一股不计后果的勇气攫住了他。 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脸投入斯内普思维体的表面。办公室的地板立即倾斜过来,把哈利头朝下地倒进冥想盆…… 他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坠落,不停地旋转着,接着—— 他站在礼堂的中央,但是四学院的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百多张小桌子,全都面朝一个方向摆放,每张桌前坐着一个学生,低着头,在一卷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着。礼堂里唯一的声音就是羽毛笔的书写声,或是偶尔有某人更改答案时在羊皮纸上发出的刮擦声。很明显,现在在考试。 阳光从高高的窗里流淌下来,投射在学生们低垂的头上,在明亮的阳光里闪耀出栗色、铜色和金色的光。哈利往四下里仔细打量。斯内普一定就在这里……,这是他的记忆……。 他就在那儿,就在哈利身后的一张桌子边。哈利凝视着他。少年斯内普外表纤细,苍白,就象一株生长在黑暗中的植物。他的头发平直而油腻,一直垂到桌子上,他的鹰钩鼻距离他正在飞快书写的羊皮纸几乎还不到半英寸。哈利绕到斯内普身后,看考试卷上的题目,上面写着:《黑魔法防御术——普通巫师等》。 那么,这时的斯内普一定是15或16岁,大约是哈利自己的年纪。他的笔在羊皮纸上飞速移动;他的论文比他的邻桌至少长出一英尺,而且他的字还写得又小又密。 “还有五分钟!” 这声音把哈利吓了一大跳。他转过身,看见不远处弗立维教授的头顶部分在课桌间移动。弗立维教授从一个有着一头黑色乱发的男孩身边走过……非常凌乱的黑发…… 哈利跑得如此之快,如果他是实体的话,一定已经把桌子撞飞了。相反,他就象梦一般滑行,穿过两个过道,来到第三排桌子。那个黑发男孩的背影越来越近……,他现在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羽毛笔,把自己的那卷羊皮纸往回拉了一下,这样他可以把自己的答案重读一遍…… 哈利停在桌前,低头注视着自己15岁的父亲。 哈利的胃里爆出一阵兴奋感:这就好象他在看着一个错版的自己。詹姆的眼睛是浅褐色的,他的鼻子比哈利的略长一些,而且他的额头上也没有伤疤,但他们都有着一样瘦削的脸,一样的嘴唇,一样的眉毛;詹姆的头发也是在脑后直立着,和哈利的完全一样,他的手可以当作哈利的手,而且哈利可以断定,詹姆站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身高也差不了多少。 詹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把头发向上揉捏,把它搞得比刚才还要凌乱。接着,朝弗立维教授瞥了一眼后,他在座位上转过身,向着坐在他后面第四排位置的一个男孩咧嘴一笑。 又是另一阵兴奋的冲击,哈利看见天狼星向着詹姆竖了竖大拇指。天狼星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向后倾斜着让椅子只用两条腿着地。他生得非常好看;黑色的头发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垂下来遮住了眼睛,这种优雅无论是詹姆还是哈利都是无法达到的,坐在天狼星身后的一个女孩满怀希望地注视着他,虽然他看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和这个女孩隔两个位子——哈利高兴得胃里又一阵搅动——坐着的是卢平。他看上去相当苍白而憔悴(是因为快到满月了吗?),正全神贯注于考试:当他检查答案时,他用羽毛笔的毛尖刮擦着下巴,微微皱着眉。 那么这就意味着,虫尾巴一定也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没错,哈利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来:那个小个子、老鼠样头发,尖鼻子的男孩。虫尾巴看起来非常担忧;他咬着自己的手指甲,低头盯着试卷,用脚指头在地上蹭来蹭去。每隔一会就充满希望地往邻桌的试卷上瞟。哈利盯着虫尾巴看了一会,然后把眼睛转向詹姆,詹姆现在正在一小片羊皮纸上乱涂乱画打发时间。他已经画了一个飞贼,现在正在描画两个字母:“l.e.”。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请放下笔!”弗立维教授尖声叫到,“也包括你,斯达宾斯!我收试卷的时候请留在座位上!飞来飞去!” 一百多卷羊皮纸猛地腾空而起,飞进弗立维教授伸出的双臂里,把他撞得向后跌坐在地。有人大笑起来。几个前排的学生站起来,托着弗立维教授的双肘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弗立维教授喘着气说,“很好,诸位,你们可以走了!” 哈利低头看着父亲,后者匆匆忙忙地把那个他刚在修饰的字母掉,从座位上跳起来,把羽毛笔和考试卷塞进书包,往肩上一甩,站在那里等天狼星过来和他会合。 哈利往周围看看,瞥见斯内普就在不远处,一边在桌子间向通往门廊的门移动,一边仍一门心思地看着自己的考卷。他有些弯腰驼背,动作僵硬,走起路来好象在**,让人联想到一只大蜘蛛,他油腻的头发在脸上跳动着。 一群唧唧喳喳的女生把斯内普和詹姆、天狼星还有卢平他们分开了,哈利让自己走在他们中间,决意把斯内普保持在视线范围之内,同时也竖起耳朵仔细捕捉詹姆和他朋友们的声音。 “你喜欢第十题吗,月亮脸?”当他们进入门廊时天狼星问。 “真爱死了,”卢平兴致勃勃地说,“写出狼人的五种鉴别标志。好题目。” “你觉得你能把所有那些标志都写出来吗?”詹姆装模做样地问道。 “我想我行,”卢平认真地说,这时他们加入到围在前门急着要到外面阳光照耀的场地上去的人群里,“一:他正坐在我的椅子里。二:他正穿着我的衣服。三:他的名字叫卢平。” 虫尾巴是唯一一个没有笑的人。 “我答出了猪嘴形状,眼睛的瞳孔还有成簇状的尾巴,”他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我想不出另外两个——” “你有多呆啊,虫尾巴?”詹姆不耐烦地说,“你每月一次跟着一个狼人到处跑——” “你小声些。”卢平哀求道。 哈利不安地再次往身后瞧。斯内普就在附近逗留,仍然埋头看着自己的考试卷——不过这是斯内普的记忆,哈利肯定,如果一到外面的场地上,斯内普选择往相反方向溜达,他,哈利,就再也不能跟着詹姆往前走了。当詹姆和他的三个朋友沿着草坪向湖边走去时,斯内普跟在后面,仍然埋首于试卷,而且显然没有打定主意要往哪里走,无论如何,这让哈利深感高兴。哈利在斯内普前面保持一定距离,他决意要近距离看着詹姆和其他人。 “哦,我认为这次考试是小菜一碟,”他听见天狼星说,“我至少也能得个‘优秀’,如果不是才奇怪呢。” “我也是。”詹姆说。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正在挣扎的金飞贼。 “你从哪里弄到的?” “偷来的。”詹姆漫不经心地说。他开始玩弄金飞贼,让它飞出至少一尺远再把它抓回来;他的反应能力极佳。虫尾巴满是敬畏地看着。 他们在湖边一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停下,就是在这棵树下,哈利、罗恩和赫敏在星期天完成作业后,会让自己扑倒在这里的草坪上。哈利回头再看了一下,让他高兴的是,只见斯内普坐在了一丛灌木丛浓密的阴影里。他和刚才一样,仍然在对着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试卷苦思冥想,因此哈利可以自在地坐在山毛榉树和灌木丛之间的草地上,看着树下的那四人组。阳光在平静的湖面上反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湖边坐着一群刚从大堂里出来的女孩,她们说笑着,脱去鞋袜,把脚浸在水里清凉一下。 卢平抽出一本书来开始阅读。天狼星只是四下里盯着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的学生,看起来相当的傲慢又无聊,但因此也显得非常的英俊。 詹姆仍在玩那只金飞贼,他让它窜得越来越远,几乎都要让它逃脱了,但他总能在最后一秒钟把它抓回来。虫尾巴张大了嘴巴看着。每当詹姆作出一次难度极高的抓捕,虫尾巴都喘着大气拍手喝彩。这样玩了五分钟后,哈利想知道,为什么詹姆不让虫尾巴自己也抓一次玩,但是看来詹姆非常享受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哈利注意到他的父亲还有喜欢把头发往上方弄乱的习惯,就好象不愿意让头发显得太整洁,而且他还不住地往湖对岸的女孩那边瞧。 “停一下,行吗,”当詹姆作出一次完美的抓捕,而虫尾巴发出一声响亮的喝彩后,天狼星终于开口了,“要不虫尾巴兴奋得都要尿裤子了。” 虫尾巴微微红了脸,不过詹姆却咧嘴一笑。 “如果这让你心烦的话。”他说着就把金飞贼塞回了口袋。哈利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天狼星是唯一一个能让詹姆不再炫耀的人。 “我很无聊,”天狼星说,“希望今天是满月。” “你会的,”卢平从书本后面阴郁地说,“我们还有变形术要考,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来考我。给你……”他把自己的书递给天狼星。 但是天狼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需要看那些垃圾,我全知道。” “那会让你活跃起来的,大脚板,”詹姆静静地说,“瞧那是谁……” 天狼星转过头去。他突然一动不动,就象一只嗅到兔子的狗。 “好极了,”他柔声说,“鼻涕虫斯内普。” 哈利转身去看天狼星在看什么。 斯内普又站了起来,正把普通巫师等级考卷往书包里塞。当他离开灌木丛的阴影,准备穿过草坪时,天狼星和詹姆站了起来。 卢平和虫尾巴都坐着没有动:卢平仍然低头紧盯着自己的书本,但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移动,眉尖有一道浅浅的皱痕;虫尾巴的目光轮流从天狼星、詹姆和斯内普身上掠过,脸上带着一种渴望能发生什么的表情。 “好吗,鼻涕虫?”詹姆大声说道。 斯内普的反应之激烈就好象他料想到有一次攻击:猛甩掉书包,把手探进长袍,但是他的魔杖刚举到一半,就听詹姆一声大喝:“除你武器!” 斯内普的魔杖往空中飞出12英尺高,然后一声轻响落进他身后的草丛里。天狼星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障碍重重!”他说着,将魔杖对准了斯内普,后者刚往自己掉落的魔杖扑过去,半路就被撞倒在地。 周围的学生都转身观看。他们中的一些人站起身围拢上来。有些露出理解的表情,另一些则很娱乐。 斯内普喘息着躺在地上。詹姆和天狼星朝他走过去,手里举着魔杖,詹姆边走还边扭头向湖边的女孩们瞟。虫尾巴现在站了起来,充满饥渴地看着,一边从卢平边上绕开,想看得更清楚些。 “考试怎么样,鼻涕虫?”詹姆说。 “我瞧着他呢,他的鼻子在羊皮纸上擦来擦去,”天狼星恶毒地说,“那上面一定到处都是大大的油渍,他们压根没法认出一个字。” 几个旁观者大笑起来;很明显,斯内普不受欢迎。虫尾巴尖声嗤笑着。斯内普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咒语在他身上仍然起着作用;他挣扎着,就好象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样。 “你——,等着,”他喘息着说,盯着詹姆,脸上是纯粹的厌恶,“你——,等着!” “等着什么?”天狼星冷冷地说,“你要怎么做,鼻涕虫斯内普,在我们身上擦鼻子?” 斯内普破口大骂,连带着许多诅咒的话语,但是他的魔杖掉落在十尺开外,因此什么也没有发生。 “把你的嘴洗干净。”詹姆冷淡地说,“scourgify!” 斯内普的嘴里立即喷出了粉红色的肥皂泡沫;他的嘴唇上盖满了肥皂泡,让他呕吐,窒息—— “别惹他!” 詹姆和天狼星转身查看。詹姆空闲的那只手突然跳到了他的头发上。 那是湖边走来的女孩们中的一个。她有一头深红色浓密的及肩长发,还有一双绿得惊人的杏仁眼——哈利的眼睛。哈利的母亲。 好吗,伊文斯?”詹姆说,他的音调突然间变得令人愉快,更低沉,更成熟。 “别招惹他。”莉莉重复道。她看着詹姆的表情没有一处不显出极大的厌恶,“他对你作了什么?” “哦,”詹姆说着,摆出一幅正在考虑要点的样子,“事实上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 绝大多数围观的学生都大笑起来,包括天狼星和虫尾巴,除了卢平——他显然下定决心要埋首于课本了,他没有笑,莉莉也没有。 “你觉得你自己很有趣,”她冷冷地说,“可你只不过是个傲慢自大,欺凌弱小的笨蛋,波特。别惹他。” “如果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就照办,伊文斯,”詹姆很快地说,“来……跟我一起出去,我永远都不会再把魔杖指着老鼻涕虫了。” 在他身后,障碍咒的作用消失了。斯内普开始一英寸一英寸地向他掉落的魔杖爬去,爬的时候,肥皂沫仍然不停地从他嘴里喷出来。 “就算让我在你和巨乌贼之间选,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出去的。”莉莉说。 “真不走运,尖头叉子。”天狼星开心地说着,然后转向斯内普,“噢!” 可是已经晚了;斯内普已经把魔杖直接对准了詹姆;一道闪光,詹姆一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喷洒在他的长袍上。詹姆急速转身:稍后便是第二道闪光,斯内普被头朝下地悬在了半空,他的袍子垂落下来盖住了他的头,露出里面苍白细瘦的双腿,以及一条墨黑的短裤。 围观的那一小群人中的大多数都爆出一阵欢呼;天狼星,詹姆和虫尾巴更是狂笑不已。 莉莉脸上的狂怒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就好象她打算微笑一样,她说:“放他下来!” “当然。”詹姆说着,猛地把魔杖抬高;斯内普蜷成一团重重地摔到地上。他从袍子里挣扎出来,立即站起身,抬起魔杖,但是天狼星说:“统统石化!”斯内普再次仰面跌倒,僵硬得好象一块板。 “别招惹他!”莉莉吼道。现在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詹姆和天狼星警惕地看着她。 “啊,伊文斯,别逼我对你用咒语。”詹姆认真地说。 “那就解开他身上的咒语!” 詹姆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面向斯内普,低声吟出破解咒。 “走吧,”他说,这时斯内普挣扎着站起身来,“算你走运,伊文斯在这里,鼻涕 虫——” “我不需要象她这样肮脏的小泥巴种的帮助!” 莉莉眨了眨眼睛。 “好啊,”她沉着地说,“那我以后就不操心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洗洗你的短裤,鼻涕虫。” “向伊文斯道歉!”詹姆向着斯内普咆哮道,他的魔杖威胁地指向斯内普。 “我不要你逼他向我道歉,”莉莉转身对着詹姆叫道,“你和他一样坏。” “什么?”詹姆尖叫,“我从来没说你是——你知道是什么!” “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就因为你认为让自己看起来好象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话会显得很酷,用那只愚蠢的飞贼到处炫耀,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看谁不顺眼就咒谁,就因为你可以这么干——我真惊讶,有你这样一个大头在上面,你的扫帚居然还能着陆。你让我恶心。” 她转身飞快地走开了。 “伊文斯!”詹姆冲着她的背影喊,“嗨,伊文斯!” 可她连头也没回。 “她怎么回事?”詹姆说,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就象在问一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问题,不过没有成功。 “从她话里的意思看,我得说,她认为你有一点狂妄,伙计。”天狼星说。 “好,”詹姆说,现在他看来是真的狂怒不已了,“好——” 又一道闪光,斯内普再一次头朝下地被悬到了空中。 “谁想看我剥了鼻涕虫的裤衩?” 第三十章 格若普 不过哈利永远不会知道詹姆是不是真的脱掉了斯内普的裤衩。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紧得就好象一把铁钳。哈利吃痛地转头看是谁在抓他,然后,他惊恐地哆嗦起来,一个完全长大成人的斯内普就站在他边上,愤怒得脸色发白。 “很好玩吗?” 哈利觉得自己往空中升去;夏日景象在他身边消失;他向上飘进冰冷的黑暗中,斯内普的手仍然紧紧攥着他的胳膊。然后,随着一种俯冲感觉,就好象他在半空中突然来了个转体,他的脚撞在斯内普地下室的地面上,他再一次站在斯内普办公桌上的冥想盆边,站在阴郁的现任魔药课老师的研究室里。 “那么,”斯内普说,他把哈利的胳膊抓得这么紧,让哈利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觉得麻木了,“那么,玩得开心吗,波特?” “没——没有。”哈利说着,努力想把胳膊挣脱出来。 那景象非常吓人:斯内普双唇颤抖,脸色苍白,他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很有趣的人,你父亲,不是吗?”斯内普说着,使劲摇着哈利,把哈利的眼镜都从鼻子上晃下来了。 “我——没有——” 斯内普用尽全身力气把哈利扔了出去。哈利重重地摔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你不会把你看见的事告诉任何人!”斯内普咆哮道。 “不会,”哈利说,站起来尽可能地远离斯内普,“不,我当然不会——” “出去,出去,我永远都不要再在这间办公室里见到你!” 当哈利往门口猛跑的时候,一个装满死蟑螂的瓶子在他头上爆裂开来。他猛地打开门,沿着走廊一路狂奔,一直到他和斯内普的办公室隔了三个楼层才停下来。他靠着墙,喘着气,摩擦着他生痛的胳膊。 他根本不想这么早就回到格兰芬多的塔楼,也不想和罗恩还有赫敏说他刚才看见了什么。哈利感到非常恐惧而不愉快,但不是因为斯内普朝他大吼大叫或是把一个瓶子朝他扔过来;而是因为他知道,在一圈围观者中间被当众羞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完全理解斯内普在詹姆侮辱自己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而从他刚才看见的场面判断,他的父亲完全和斯内普长久以来对他的描述一样的傲慢。 第二十九章职业选择 “但是为什么你不再上思维闭锁术?”赫敏皱着眉头说。 “我告诉过你,”哈利喃喃自语。“斯内普想我已经基本掌握了,所以我能自学。” “那么你那些好笑的梦也停止了?”赫敏怀疑地说。 “好多了,”哈利说,没看着她。 “好吧,我不认为斯内普应该在你能完全控制它们之前停止!”赫敏愤怒地说。“哈利,我认为你应该回去问他——” “不,”哈利激动地说。“别再谈它了,赫敏,好吗?” 今天是复活节假日第一天,赫敏象往常一样,花了很多时间修改他们三个的时间表。哈利和罗恩就让她这么做;因为这比和她争吵容易得多,无论如何,它们也可能派得上用场。 罗恩震惊地发现他们离考试只有六个星期了。 “这也能算是震惊吗?”赫敏查询般地说,她用魔杖轻敲罗恩的时间表上的方格,它就会依照自己的科目显示出不同的颜色。 “我不知道,”罗恩说,“有很多事情发生。””好的,这给你,“她说,把他的时间表给他,“如果你照它做的话就能考好。” 罗恩沮丧地低下头看它,但是马上就高兴起来。 “你把每个星期的晚上都给了我!” “那是为了魁地奇练习,”赫敏说。 微笑从罗恩的脸上退去。 “那有什么用?”他迟钝地说。“我们今年嬴得魁地奇杯的机会和爸爸被从魔法部开除的机会一样多。” 赫敏什么也没说;她正在看着哈利,哈利正茫然地看着公共休息室对面的墙壁,当克鲁克山正抓住他的手,试图抓他的耳朵时。 “怎么了,哈利?” “什么,”他很快地说。“没事——” 他抓住他抄的《魔法防御理论》并假装在看标题。克鲁克山放开了他并逃到赫敏的椅子底下。 “我看见早些时候看到秋了,”赫敏试验性地说。“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有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什——哦,是的,我们有,”哈利,感激地抓住这个借口。 “关于什么?” “她那鬼鬼祟祟的朋友,玛丽埃塔,”哈利说。 “哦,好的,我并不责备你!-罗恩愤怒地说,放下他的时间表。“如果它没发生在她身上。” 罗恩开始了一个关于玛丽埃塔-埃吉康布的激烈演讲,哈利发现这很又帮助;他只用做出生气的样子,每当罗恩喘气时点头或说“是的”或说“那很对”,让他的思想自由的踌躇,或更悲惨,想一下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 他感觉它的记忆似乎在身体里吃他。他是那么的相信他的父母是完美的人,以至于他在他父亲的特性上从来没有相信过斯内普的诽谤。像海格和小天狼星难道没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多么完美吗?(哦,好吧,看看小天狼星就像他那样,一个唠叨的声音在哈利的脑子里说。他很坏,不是吗?)是啊,他曾经偷听到麦格教授说他的父亲和小天狼星是学校的捣乱者,但她把他们描述成韦斯莱双胞胎的先驱者,哈利不能想象弗莱德和乔治能把人上下颠倒过来当娱乐。除非他们实在是恨他们。也许马尔福,或其他人应该这样。 哈利想为斯内普在詹姆的手下受折磨的那一段是他应该的:但莉莉不是问了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然而詹姆没回答,“事实上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难道詹姆开始它完全只是因为小天狼星说他很无聊?哈利想起卢平以前在格里曼迪街对他说邓不利多会按排他作级长是因为他能练习控制詹姆和小天狼星。但在冥想盆里,他坐在那里然后让它全部发生。 哈利提醒自己莉莉也干涉了;他的妈妈很有分寸。然而,在记忆里看到她脸上,当她对詹姆喊的时候像是扰乱了他;她很明面憎恨詹姆,然而哈利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后他们结婚了。一次或两次他甚至想到詹姆是不是强迫她。 近5年来他认为他的父亲是安慰的来源,或灵感。不论何时某人告诉他他很像詹姆,他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自豪感。但现在,他想的时候感到寒冷和悲哀。 在复活节假日过后,天气变得舒适,明亮且温暖,但哈利,沿着静止的第5—和第7—年,掉进了陷阱里,修改,漫步回图书馆又出去。哈利假装他的坏心情只是因为渐渐逼近的考试,当他的格兰芬多的同伴都在为学习而困扰的时候,他的借口也就不成问题了。 “哈利,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得到我吗?” “恩?” 他往四周看。金妮-韦斯莱,看起来被大风吹过,当他独自坐在图书馆的桌子旁加入了他。这时是星期天的晚上:赫敏已经回格兰芬多塔去订正古代诗歌,罗恩去练习魁地奇了。 “哦,嗨,”哈利说,把书拉到自己旁边。“为什么你不在练习呢?” “它结束了,”金妮说。“罗恩要带杰克斯洛普(格兰芬多的击球手:译者)去医院。” “为什么?” “好,我们不确定,但我们想他用自己的棍子打到了自己。”她重重地叹息。“总之。刚刚一个包裹到了,它只是通过了昂布瑞吉新的检测程序。” 她拿起一个用棕色纸包着的盒子;它显然已经被打开又被粗心地重包装。在它上面用红色墨水潦草地写道:由霍格沃茨高级检查官检查并通过。 “它是妈妈做的复活节鸡蛋,”金妮说。“这有一个给你。给你。” 她递给他一个挺好看的巧克力鸡蛋并装饰着冰冻的一些东西,包装上说,包含着一包会叫的东西。哈利看着它,然后,他最讨厌的,感到一个肿块从他的喉咙升起。 “你还好吧,哈利?”金妮平静地问。 “哦,我很好,”哈利粗声说。在他喉咙里的肿块很痛。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复活节鸡蛋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你近来似乎不好,”金妮坚持地说。“你知道,我确定如果你只和秋说话。” “我不想和秋说话,”哈利唐突地说。 “那么,是谁?”金妮问,接近地看着他。 “我。” 他向周围匆匆地扫视了一下,确保没人在听。平斯夫人在几个架子外,为一个看起来疯狂的哈那阿泊特踩住一堆书。 “我希望我能和小天狼星说话,”他咕哝道。“但我知道我不能。” 金妮继续仔细地望着他。他希望给自己更多的事情做,哈利打开他的复活节鸡蛋,撕了一点下来然后放进嘴里。 “好吧,”金妮慢慢地说,也开始吃鸡蛋。“如果你真想和小天狼星说话,我想我们能想出来怎么做到。” “继续,”哈利迟钝地说。“通过昂布瑞吉监视着的火炉还有读我们所有的信?” “这件事关于长大的弗莱德和乔治,”金妮仔细地说,“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就能认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哈利看着她。也许是巧克力的作用——卢平总是建议在遭到摄魂怪之后吃一些——或者只是他最终大声地说出憋在他心里一个星期的愿望,但他感到有点帮助。 “你认为你在干什么?” “哦,真是的,”金妮低声说,跳了起来。“我忘了——”平斯夫人正向他们冲过来,她压瘪的脸上带着扭曲的愤怒。 “巧克力在图书馆!”她尖叫道。“出去—出去—出去!”随着她的魔杖的挥动,她抓起哈利的书,书包和墨水瓶来把他和金妮赶出图书馆,当他们跑的时候还再三恐吓。 * 就像要提醒他们考试的重要性一样,一包包的小册子,就在假日快结束的时候,关于各种巫师职业的传单和布告出现在格兰芬多塔,在它们中间有另外一条消息: 所有5年级的必需出席和他们的院长出席一个短暂的会议 在夏季的学期的第一个星期来讨论 他们未来的职业。特别指定的约会在下面列出。 哈利往下看,找到他要在星期一下午2点半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这就意味着预言课要失去很多。他和其他5年级的学生在复活节假日的最后一个周末用了相当多的时间,来读他们留下来要熟读的职业消息。 “好吧,我不喜欢医疗,”罗恩在假日的最后一个晚上说。他陷入了一个传单,上面有圣芒克医院的象征,骨头和魔杖相交的十字。“它说你最少要得‘e’在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中的药剂、草药、变形、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我的意思是。啊呀。不想那么多,不是吗?” “好啊,它是一个可靠的工作,不是吗?”赫敏心不在焉地说。 “好吧,我不喜欢医疗,”罗恩在假日的最后一个晚上说。他陷入了一个传单,上面有圣芒克医院的象征,骨头和魔杖相交的十字。“它说你最少要得‘e’在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中的药剂、草药、变形、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我的意思是。啊呀。不想那么多,不是吗?” “好啊,它是一个可靠的工作,不是吗?”赫敏心不在焉地说。 她正在凝视着一个粉色和橙色的传单,标题是:那么你想你喜欢在麻瓜亲戚中工作吗? “你不需要很多条件来和麻瓜保持联络;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麻瓜研究的普通巫师等级证书:最重要的是你的热心,耐性和很好的判断力。” “和我的舅父保持联络需要的不止是好的判断力,”哈利阴暗地说。“对人的判断力,更像。” 他看的巫师银行的小册子看了一半。“听这个:你在寻找一个有挑战性的职业并包括旅行,冒险和充实的,危险叙述的奖金?那么考虑在古灵阁银行的职业吧,我们普遍征集咒语阻断者去国外找时机。他们想要数字算命,所以;你能做这个,赫敏!” “我不喜欢银行业,”赫敏含糊地说,现在又陷入了:你试过训练安全的旋转吗? “嘿,”一个声音在哈利耳边说。他往周围看;弗莱德和乔治已经来了。“金妮告诉我们一点你的消息,”弗莱德说,往前伸出他的腿,这使得许多关于魔法部的职业的书滑到了地板上。“她说你需要和小天狼星谈话?” “什么?”赫敏急忙说,她正在拿“在魔法事故和灾祸部门工作”的时候停了下来。 “是啊。”哈利说,想把声音显得很随意,“是啊,我想我——” “别那么荒唐,”赫敏说,站起来看着他就像她不能相信她的眼睛一样。“现在昂布瑞吉正在监视着所有的火炉并拦截所有的猫头鹰?” “好吧,我想我们能找到一个办法绕开那些,”乔治说,微笑着。“要转移很简单。现在,你可能注意到了,我们宁可在复活节假日安静些?” “那又什么用,我们问自己,中断空闲时间吗?”弗莱德接着说。“那没用,我们回答自己。当然了,我们把人们的修改弄乱了,一样,这可能是我们想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向赫敏假装神圣的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宁可慎重地接受这个。 “但它的生意明天还是一样的,”弗莱德继续精神勃勃地说。“如果我们将引起一场**,为什么不接着干下去,那么哈利就不就能和小天狼星谈话了吗?” “是的,但仍然,”赫敏说,带着一种向白痴解释某种简单的东西的那种表情,“如果你把注意力转移了,哈利怎么和他谈话呢?” “昂布瑞吉的办公室,”哈利平静地说。 他为这个已经想了两个星期,现在来了就不能选择了。昂布瑞吉曾自己告诉过他,她的火炉是唯一一个没被监视的火炉。 “你——是——疯了吗?”赫敏用安静的声音说。 罗恩把他的关于种植蘑菇贸易的小册子放低了,然后警惕地看着这场谈话。 “我不这样想,”哈利耸耸肩。 “然而你怎么进去这个房间?” 哈利已经准备好这个问题。 “小天狼星的刀子,”他说。 “对不起?” “圣诞节前小天狼星给了我一把刀子,它能打开任何锁,”哈利说。“所以她尽管在门上施了魔法而阿拉霍洞开又不起作用时,我打赌她——” “你对这个怎么想?”赫敏问罗恩,哈利想起他在格里曼迪街的第一个晚餐上韦斯莱夫人对她丈夫进行的无法抵御的哭诉。 “我不知道,”罗恩说,看起来被问到自己的意见显得很惊恐。“如果哈利想做它,就让他去吧,不是吗?” “说得像一个忠诚的朋友和韦斯莱,”弗莱德说,在罗恩的背上猛推了一下。“好的,那么。我们想明天就做,只是在课后,因为如果有太多人在走廊它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哈利,我们会让它在东面某个地方爆炸,直接引她离开她的办公室—我猜想我们能保证你,什么,20分钟?” 他说,看着乔治。 “容易,”乔治说。 “那是什么种类的转移?”罗恩问。 “你会看到,小弟弟,”弗莱德说,当他和乔治再次起身。“最少,你会的,如果你明天5点小跑到烦人的杰格瑞的走廊那里。” 哈利第二天很晚才起床,当他早晨听到魔法部的训诫后很担忧。这不仅仅是到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用她的火炉来和小天狼星谈话使他感到不安,虽然那已经够坏了;今天哈利还要接近斯内普,自从斯内普把他从他的办公室里扔出去以来的第一次。 在**躺了一会想今天会怎样之后,哈利很快地起床然后走到纳威床边的窗子,注视着真实且光荣的早晨。天空很空旷,有薄雾,乳白色的蓝。就在他的前面,哈利能看见高耸的山毛榉就在底下,那里他爸爸曾经折磨过斯内普。他不确定小天狼星会对他说什么来弥补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但他极想听到小天狼星自己描述发生了什么,来知道可能会减轻一些,所有的借口都是为了他父亲的行为。 有些事情吸引了哈利的注意力:在禁林边上的动作。哈利斜视着太阳,看见海格在树中浮现出来。他似乎是在跛行。当哈利看的时候,海格蹒跚地走向他的小屋的门然后消失了。哈利看着小屋几分钟。海格没再出现,但从烟囱里冒出的烟不见了,因为海格不可能受伤得那么厉害,他再管着火炉就不公平了。 哈利从窗子旁走开,回到他的箱子旁边开始穿衣服。 伴随着能进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的期望,哈利从来没期盼过这天会宁静,但他没想到赫敏会持续不断地企图让他放弃他计划在5点钟要做的事情。第一次,她在魔法史课上忽疏了宾斯教授当哈利和罗恩正在,持续地发出低声的警告当哈利努力去不理睬。 “—还有如果她在那里抓到你,除了消失,她肯定会想到你正在和小天狼星谈话,这时我想她会让你喝吐真剂来让你回答她的问题。” “赫敏,”罗恩用小声但愤怒的声音说,“你不能停止告诉哈利然后听宾斯,或者我要记我自己的笔记吗?” “你改变一下,记一回笔记不会杀了你的!” 当他们到达地牢时,哈利和罗恩都没和赫敏说话。然而,她利用他们的安静继续像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地给他们发出可怕的警告,在她说话的时候,他们发出嘘嘘的声音,这使得西姆斯白白浪费5分钟检查他的大气锅有没漏洞。 斯内普,上课时,似乎决定要当哈利不存在。哈利是,当然,很好的利用了谋略,这是弗农姨夫的爱好,然而最值得感激的是他不用忍受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实际上,他通常要忍耐斯内普的嘲弄和不公平的评论,他找到了新的改进方法,然后很高兴的找到什么时候独自呆着好,他已经可以很容易地调制鼓舞药剂。在课程快结束地时候他把一些药剂倒到瓶子里,用木塞塞住它,然后把它放到斯内普地桌子上等待评分,他感到自己最后很可能会是一个‘?’。 他刚刚转身当他听到东西粉碎的声音。马尔福愉快地笑了一声。哈利突然转过身。他的药剂已经裂成碎片躺在地板上,斯内普正心满意足地打量着他。 “哎哟,”他柔和地说。“那么,另一个零分,波特。” 哈利愤怒得不能说话。他大步回到他的大气锅旁边,想再乘一个瓶子给斯内普打分,但看见他最憎恨的事情,他的药已经被清理了。 “对不起!”赫敏说,她的手捂住嘴。“我真的很抱歉,哈利。我想你已经完成了,所以我就清理了!” 哈利不知道让自己怎么回答。当铃声响起,他匆忙走出地牢甚至没回头看一眼,这样就能确保他坐在纳威和西姆斯的中间吃饭,所以赫敏就不能再向他唠叨关于使用昂布瑞吉的办公室。 他的心情是那么的糟糕透顶以致于他去上预言课的时候忘了他和麦格教授的职业会议,他在罗恩问他为什么不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时才想起来。他飞快地下了楼梯,只晚了几分钟。 “对不起,教授,”他喘着气说,当他关上门。“我忘了。” “没事,波特,”她活泼地说,但当她说的时候,某人在角落吸了口气。哈利往四处看了看。 昂布瑞吉教授坐在那里,她的膝盖上放着剪贴本,她的脖子装饰得十分过分,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可怕,自鸣得意的微笑。 “坐下,波特,”麦格教授简略地说。她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当她走过堆满小册子的桌子时。哈利背对着昂布瑞吉坐下然后试图不要理会她的羽毛笔在剪贴本上潦草写字时发出的声音。 “好的,波特,这次会议是谈论你可以做的任何职业,然后帮助你选择在第6和第7年要继续哪些课程,”麦格教授说。“你对离开霍格沃茨后要做什么有想法吗?” “呃——”哈利说。 他发现在他身后的噪音很吸引人。 “是什么?”麦格教授提醒哈利。 “好吧,我想,可能,当个傲罗,”哈利喃喃自语。 “那样的话你需要最高级别,”麦格教授说,从她的桌子上的那堆东西下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册子然后打开它。“他们最少要5个终极巫师等级,和‘优秀’的,我知道。你在傲罗的办公室必须经历人格的严厉的测试和智能的考试。这是一个艰难的职业,波特,他们只要最好的。实际上,我不认为任何人在最后三年中会这样。” 这个时候,昂布瑞吉教授轻微地咳嗽了一声,就像她想试一下她能咳得多安静一样。麦格教授没理会她。 “你想知道哪些课程你应该上,是吗?”她继续,谈话的声音更大了一点。 “是的,”哈利说。“我想是黑魔法防御术?” “当然,”麦格教授清楚地说。“我也会建议——” 昂布瑞吉教授又咳了一声,这次大声了一点。麦格教授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然后继续讲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也会建议变形课,因为傲罗在他们的工作中经常需要变形或着不变形。还有我因该告诉你,波特,那就是我不希望学生进入我的终极巫师课程,除非他们达到了‘优秀’或比普通巫师水平要高。你要说你这是一直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你需要更加努力一些,在考试之前来争取一个立足点去继续。然后你应该上魔咒课,总是很有用的,还有药剂课。是的,波特,药剂课,”她加上去,并微笑了一下。“药剂课和解毒法是傲罗基本的知识。我必须告诉你,斯内普教授绝对不会让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成绩不是很突出的学生进入课堂,所以——” 然而布瑞吉教授很显著地咳了一声。 “我给你一片止咳药好吗,多洛丽思?”麦格教授简略地问,没看昂布瑞吉教授。 “哦,不用,谢谢你了,”昂布瑞吉说,用哈利憎恨的假笑笑了。“我正在惊讶我不能打断一下吗,米勒娃?” “你想你知道你能了,”麦格教授在坚固的牙齿后面说。 “我惊讶脾气暴躁的波特先生能不能当个傲罗呢?”昂布瑞吉教授甜甜地说。 “你能吗?”麦格教授傲慢地说。“好的,波特,” 她继续说,就像没被打扰一样,“如果你野心很严肃的话,我会建议你在药剂和变形课上集中精力以便达到标准。我看到弗立维教授在过去两年中给你的评分是在‘合格’与‘优秀’中的,安么你的魔咒作业似乎很令人满意。那么黑魔法防御术上,你的分数一般都是很高的,卢平教授特殊地认为你——你确认你确实不需要止咳药片吗,多洛丽思?” “哦,不需要,谢谢你,米勒娃,”昂布瑞吉假笑,刚刚她尽最大声地咳了一声。“我想你没注意到你前面的在黑魔法防御术哈利最近的分数。我确信我在写在一张纸上了。” “什么,这个?”麦格教授用厌恶的声音说,当她从哈利的文件中拉出一张粉色的羊皮纸时。她注视着它,她的眉毛扬了扬,然后把它返回文件夹,没发表任何意见。 “是的,我在说,波特,卢平教授认为你在那门课上很有才赋,还有当傲罗是明显——” “你没明白我的笔记吗,米勒娃?”昂布瑞吉教授用甜蜜的声音问,完全忘记了咳嗽。 “当然我懂它,”麦格教授说,她的牙齿闭得紧以至于她发出的声音减弱了一点。 “好,那么,我很困惑。我怕我不完全明白你怎么能对波特先生抱虚假的希望那——” “虚假的希望?”麦格教授重复,仍然没看昂布瑞吉教授。“他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所有测试上得了高分——” “我十分抱歉和你说的有冲突,米勒娃,当你会在我的笔记上看到,哈利在他的课堂上和我完全是很糟糕——” “我因该让我的意思更明白些,”麦格教授说,最后终于转过去直接用眼睛看着昂布瑞吉。“他在有能力的老师的教导下完全得到了很高的分数。” 昂布瑞吉教授的微笑突然消失了。她坐回她的椅子里,在她的剪贴本翻了一页然后开始十分潦草地书写,她凸出的眼睛转来转去。麦格教授转回到哈利那,她细细的鼻孔张开了,她的眼睛似乎正在燃烧。 “什么问题吗,波特?” “是的,”哈利说。“魔法部会坐什么样的人格和智能测试在你身上,如果你有了足够的终极巫师等级?” “好的,你需要证明你反抗压迫的才能和以后,”麦格教授说,“坚定不移和奉献,因为傲罗的训练需要比3年更长的时间,不要提起在实际防卫上很高的技能。它会意味着你甚至在离开学校后还要学习很多,所以除非你准备——” “我想你也发现了,”昂布瑞吉说,她的声音现在变得很冷淡,“那就是魔法部会看申请当傲罗的人的档案。他们的犯罪记录。” “除非你准备在霍格沃茨之后进行更多考试,你实在应该照另一个——” “这就意味着这个男孩当傲罗的机会和邓不利多返回学校的机会一样。” “那么,一个很好的机会,”麦格教授说。 “波特有一个犯罪记录,”昂布瑞吉大声说。 “波特被清除了所有的控诉,”麦格教授说,更大声了。 昂布瑞吉教授站了起来。她是那么的矮,以至于她站起来并没有多大区别,当她急躁,假笑的举止已经变得很狂暴,这使得她宽宽的,松弛的脸看起来奇特的险恶。 “波特无论如何都没机会当一个傲罗!” 麦格教授也站了起来,在她的眼里是一个很大的移动;她高耸在昂布瑞吉教授的前面。 “波特,”她用响亮的声音说,“如果这是我最后做的一件事的话我要帮助你成为傲罗!如果我每夜都训练你的话,我保证你能达到需要的结果!” “魔法部不会雇佣哈利波特!”昂布瑞吉说,她的声音十分狂暴。 “那时可能会有一个新的魔法部波特会准备加入!”麦格教授喊道。 “啊哈!”昂布瑞吉教授尖声叫了起来,用短而粗的手指指着麦格教授。“是!是的,是的,是的!当然!那就是你想的,不是吗,米勒娃麦格?你想邓不利多取代康奈斯福吉!你认为我会在哪里,你不是吗:年长的魔法部副部长和女校长!” “你发疯了,”麦格教授说,高傲而轻蔑。“波特,那结束我们的职业咨询。” 哈利把他的书包甩到肩上然后急忙走出房间,没再大胆地看一眼昂布瑞吉教授。当他走在走廊里时仍然能听到麦格教授继续在叫骂。 下午,当昂布瑞吉教授大步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里时,仍然喘着气就像她刚刚跑了步一样。 “我想你应该想好你要计划做什么,哈利,”赫敏低语,当他们打开书翻到‘第44章,不报仇和谈判’。“昂布瑞吉看起来她的心情十分不好。” 当昂布瑞吉对哈利怒目而视的时候,他总是低下头,看着《防御魔法理论》,他的眼睛其实并没看,他正在思考。 他只能想象麦格教授的反应,如果他在她担保了他的几个小时后就在昂布瑞吉教授的办公室侵犯了她的话。没有事情能阻止他简单地回格兰芬多塔,然后希望在暑假里的时候他能有机会问小天狼星关于在冥想盆里亲眼看到的。没有,除了谈这个的感觉使得他感到好像有块东西掉进他的胃里。还有弗莱德和乔治的事情,他们的转移计划,不提起小天狼星给他的刀子,那刀子通常和他父亲的隐形衣住在他的书包里。 当事实上如果他被抓到。 “邓不利多会牺牲他自己来确保你呆在学校,哈利!”赫敏低声说,举起她的书来挡住昂布瑞吉的视线。“还有如果你今天从那里出来就会没事了!” 他能放弃这个计划然后只不过学习和他父亲20年前那个夏天所做的事情的回忆一起生活。然后他回忆起小天狼星在格兰芬多塔的火炉里。 你比我想象的更不象你的父亲。冒险对于詹姆来说是很有趣的。 但他到底想不想和他的父亲一样呢? “哈利,不要那样做,请不要那样!”赫敏在课快结束的时候用苦恼的声音说。 他没回答;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罗恩看起来既不想提建议也不想给忠告,他不愿意看哈利,尽管赫敏张开她的嘴巴想要再劝阻哈利,他小声说,“休息一下,行吗?他能自己决定。” 哈利的心在离开教室后跳得非常快。他正在走廊上走到半路时,他准确无误地听到转移的声音。尖叫和喊声在他上面的某个地方响起;在哈利周围的人们在离开教室时都停住了他们的脚步,往天花板上看,非常—— 昂布瑞吉尽她最大的努力急速走出教室。拉出她的魔杖,她快速地消失在正面的方向:误失良机。 “哈利——求你!”赫敏虚弱地恳求。 但他已经决定了;安全地背上他的书包,他跑了出去,挥了挥手,然后离开正在大惊小怪地看东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学生们。 哈利到达了去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的走廊然后发现它已经荒废了。一个盔甲正在看着他,他拉开他的书包,拿出小天狼星的刀子然后披上隐形衣。他在到达昂布瑞吉的门之前一直小心地从盔甲的后面的走廊爬过。 他把魔法刀的刀刃插到门缝里,然后上下移动,再拔出它。轻微地响了一声,门开了。他急忙进入办公室,赶快关上门然后四周看。 没任何东西在动除了讨厌的小猫仍然在被没收的扫帚上面的碟子里嬉戏。 哈利脱下他的隐形衣,大步走到壁炉前,发现他正在看了几秒钟后,一个小盒子里面有飞路粉。 他在壁炉前蹲下来,他的手在抖。他从来没这样做过,虽然他想他知道它会怎样。把头伸到壁炉里,他抓了一大撮粉然后把粉掉在离他很近的木头上。它们立刻变成翠绿的绿色火焰。 “12号,格兰迪街!”哈利响亮并清楚地说。 这是他所经历的最古怪的。他以前用飞路粉旅行过,当然,但它使他整个身体在火焰中不停地旋转,经过了整个城市的巫师壁炉网络。这次,他的膝盖跪在昂布瑞吉办公室的坚固的冷地板上,只有他的头穿过了绿色的火焰。 然后,就像它突然地开始了,旋转停止了。感宁可生病也不想这样,他的头就像穿着古怪又热的消声器一样,哈利睁开他的眼睛,寻找他在厨房的壁炉往外看到的长长的,木制的桌子,那里有一个男人坐在那凝视着一张羊皮纸。 “小天狼星?” 那个男人跳了起来,然后往四周看。那不是小天狼星,是卢平。 “哈利!”他说,看起来十分震惊。“你在—发生什么了,一切还好吧?” “是啊,”哈利说。“我只是想—我的意思是,我只想和小天狼星谈—谈一下。” “我去叫他,”卢平说,移动了一下,看起来仍然很困惑,“他去楼上找克瑞切(小天狼星家的那个家养小精灵:译者)他似乎又藏在阁楼上了。” 然后哈利看到卢平急忙走出厨房。现在他没什么可以看的了,除了椅子和桌子的腿。他奇怪为什么小天狼星从来没对他说过在火里说话是多么的不舒服;他的膝盖在昂布瑞吉的石头地板上跪得太久,已经开始痛了。 小天狼星跟在卢平后面回来了。 “那是什么?”小天狼星急切地说,把他又黑又长的头发扫出他的眼睛旁边然后蹲下来看着前面的火炉,他就和哈利在同一高度了。卢平也跪下了,看起来很关心。“你还好吧?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哈利说,“没什么。我想谈一下。关于我爸爸。” 他们交换了十分惊讶的眼神,但哈利没时间感到笨拙或不好意思;他的膝盖开始变得很痛,他猜想转移计划已经过去5分钟了。乔治只能担保他20分钟。因此马上投入了关于他在冥想盆里看到的一切。 但他结束时,小天狼星和卢平一时间都没说话。然后卢平平静地说,“我不希望你认为你看到的那时你的父亲在那里,哈利。他只有15岁——” “我15岁!”哈利激昂地说。 “看着,哈利,”小天狼星抚慰地说,“詹姆和斯内普自从他们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开始恨对方了,它只是那些事情中的一件而已,你能理解,不是吗?我想詹姆是斯内普想成为的——他很受欢迎,他的魁地奇很好—在一切方面都很好。而斯内普只是一个古怪的人,他只把注意力集中到黑魔法上,而詹姆—不论其他,他在你面前出现时,哈利—总是恨黑魔法。” “是,”哈利说,“但他进攻斯内普的原因不是很好,只是因为—好吧,只是因为你说你很无聊,”他说完了,他的声音带着些道歉的意思。 “我并不为此骄傲,”小天狼星赶快说。 卢平从旁边看了一眼小天狼星,然后说,“看着,哈利,你需要明白的是,你父亲和小天狼星是在学校里最好的,无论他们做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是最酷的—如果他们有时—”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有时傲慢自大了一点,”小天狼星说。 卢平笑了。 “他总是故意弄乱他的头发,”哈利用痛苦的声音说。 小天狼星和卢平都笑了。 “我忘了他习惯那样做,”小天狼星亲切地说。 “他和snitch一起玩吗?”卢平热心地说。 “是啊,”哈利说,不理解地看着,当小天狼星和卢平正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好吧,我想他实在很白痴。” “他当然很白痴!”小天狼星振奋地说,“我们都很白痴!好的—月亮脸没那么我们那么多,”他公平地说,看着卢平。 但卢平摇了摇他的头。“我告诉过你要脱放开斯内普吗?”他说。“我有勇气告诉你我想你已经脱离了组织吗?” “是啊,好吧,”小天狼星说,“你有时候让我们感到羞耻。那些事情。” “还有,”哈利顽固地说,想要说出他在这里想到的一切事情,“他总是看在湖那边的女孩,希望他们在看他!” “哦,好吧,只要莉莉在那里他总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小天狼星说,耸了耸肩,“他不能停止表现自己,只要他和她接近。” “她怎么会和他结婚?”哈利悲惨地问。“她恨他!” “嗯,她不,”小天狼星。 “她从7年级就开始和他一起出去,”卢平说。 “一旦詹姆不再那么自大,”小天狼星说。 “还有停止以在别人身上施魔法取乐时,”卢平说。 “甚至斯内普?”哈利问。 “好吧,”卢平说,“斯内普是特殊例子。我的意思是,他从来不会失去任何一个机会去诅咒詹姆,所以你不能希望詹姆不理他,你能吗?” “那么你确信我的妈妈那样很好?” “她对它知道的不是很多,告诉你真的,”小天狼星说。“我的意思是,詹姆不会带斯内普去参加她的约会并且在她面前让他倒霉,对吧?” 小天狼星对着哈利皱眉头,因为哈利看起来仍然很不理解。 “看着,”他说,“你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并且他是个好人。很多人在15岁时都是白痴。他可不是。” “是啊,好了,”哈利沉重地说。“我只是从没想过我对斯内普感到对不起。” “现在你提到它了,”卢平说,他的眉毛中间显出一道细细的皱纹,“当他发现你看到这一切时会怎样反应了?” “他告诉他不会再教我思维闭锁术了,”哈利冷淡地说,“就像非常失望——” “他怎么了?”小天狼星喊到,结果哈利跳了起来并吸进了满口的灰烬。 “你是认真的吗,哈利?”卢平快速地说。“他停止给你上课?” “是的,”哈利说,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惊讶。“当这行啊,我不介意,就像重生.freexs了一样,告诉你那——” “我要去那里和斯内普谈一谈!”小天狼星激动地说,他竟然站了起来,当卢平猛地把他按下去让他坐下来。 “如果有一个人要告诉斯内普那就会是我!”他坚定地说。“当哈利,首先,你要回去斯内普那里然后告诉他,他不能停止给你上课—当邓不利多听到—” “我不能告诉他,他会杀了我!”哈利说,很愤怒。“你没看见他,当我离开冥想盆时他是什么样子的。” “哈利,没什么事情比你学思维闭锁术更重要了!”卢平严厉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没有了!” “行,行,”哈利说,十分不安,没提起苦恼。“我会试一下然后对他说点什么。当它不会—” 他感到十分静寂。他能听到远远的脚步声。 “克瑞切下楼梯了吗?” “不,”小天狼星说,注视着他后面。“它一定是你后面的。” 哈利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我最好还是走吧!”他草率地说然后把头缩回格兰迪街的火炉。有那么一会他的头似乎在他的肩膀上旋转,然后发现自己跪在昂布瑞吉的火炉前,看着绿色的火焰消失。 “快,快!”他听到一个气喘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外嘀咕。“啊,她让它开着—” 哈利躲到隐形衣底下,费奇冲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把它整个遮住自己。他看起来很欣喜并在高兴地说着什么,当他穿过房间时,拉开昂布瑞吉的桌子的一个抽屉,然后开始弄那些纸。 “赞成鞭打。赞成鞭打。我最终可以这样做了。它们这些年最终有用了。” 他拉出一张羊皮纸,亲了亲它,然后拿着它迅速地走出门,把纸放在胸前。 哈利跳了一下,确保他的隐形衣把他和他的书包都遮住了,他打开门然后急忙跟在费奇后后面走出办公室,哈利还从来没看见过他走得那么快过。 在离开昂布瑞吉的办公室的过程中,哈利想这时显形是安全的了。他拉开斗篷,把它放进书包然后继续往前走。这时从礼堂传来大声的喊声。他跑下大理石台阶然后发现差不多整个学校都在那里。 这里就像特劳妮被解雇的那天晚上一样。学生沿着墙站成圆圈(其中一些人,哈利注意到,藏着很像臭蛋的东西);教师和鬼魂也在人群中。在旁观者中很显著的就是询问组,他们都都格外地高兴,皮皮鬼,就飘在头上,注视着弗莱德和乔治,他们两正站在地板中间,带着没犯任何错误的表情,却被逼上了绝路。 “那么!”昂布瑞吉兴奋地说。哈利才发现她只离他几个台阶,又一次看起来很骄傲。“那么—你认为把学校的走廊变成沼泽很有趣,是吗?” “非常有趣,是啊,”弗莱德说,看着她,一点都不害怕。 费奇离昂布瑞吉更近了,带着显著的高兴。 “我有了表格,女校长,”他刺耳地说,挥着哈利看到刚刚从她的桌子上拿的羊皮纸。“我有了表格,现在我的鞭打正在等着。哦,让我现在开始吧” “很好,阿格斯,”她说。“你们两个,”她继续说,注视着弗莱德和乔治,“将知道在我的学校做坏事会是什么结果。” “你知道什么?”弗莱德说。“我不认为是我们。” 他转向他的兄弟。 “乔治,”弗莱德说,“我想我们长得够大了,不再需要完全的教育。” “是啊,我已经感觉到了,”乔治轻松地说。 “现在是时候来看看我们在真实世界的才干了,你猜呢?”弗莱德问。 “很对,”乔治说。 在昂布瑞吉能说一个字之前,他们举起他们的魔杖然后一起说: “扫帚飞来!” 哈利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很大的爆裂声。看了一下他的左边,他马上蹲了下去。弗莱德和乔治的飞天扫帚,其中一个仍然带着重重的锁和铁钉,因为昂布瑞吉把它们钉在了墙上,它们都朝着他们的主人沿着走廊飞来;它们调头,不安地下了楼梯然后在双胞胎前面停下,锁在石地板上撞出很大的声音。 “我们不会再见到你,”弗莱德告诉昂布瑞吉教授,把他的腿跨过他的扫帚。 “是啊,不会再麻烦你了,”乔治说,乘上他的。 弗莱德看了周围的学生,安静的,警惕的人群。 “如果谁想买轻便沼泽,当示范,去93号,对角港—韦斯莱巫师玩笑店,”他大声说。“我们新开的店!” “对在霍格沃茨的学生,特别是发誓要用我们的产品来捉弄这个老蝙蝠的学生,有特别优惠,”乔治加上一句,指着昂布瑞吉教授。 “阻止他们!”昂布瑞吉尖叫,但太晚了。当询问组接近时,弗莱德和乔治踢了一下地板,在空气中上升了15英尺,铁钉在后面危险的晃动。弗莱德看着和他在同一高度的喜欢恶作剧的鬼魂,他也飘在人群上面。 “给她带来我们的毁坏,皮皮鬼。” 然后皮皮鬼,哈利从来没见过他会听从一个学生的命令,用手指弹起他那有花饰的帽子,然后向弗莱德和乔治敬了个礼,下面的学生发出喧闹的鼓掌声,然后他们冲出开着的前门消失在光荣的日落里。 第三十章格若普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人们总是重复着弗雷德和乔治出逃寻找自由的消息,哈利敢说这将成为日后格兰芬多传说的一部分。用了一周时间,甚至那些曾经目击过的人才有些相信双胞胎骑在扫帚上对着umbridge俯冲过去,并在迅速回升出门前往她身上砸了一个粪弹。他们离开的直接后果是,大家都在讨论着要不要学习他们。哈利经常听到大家这样说:“说真的,有些时候我也真骑上扫帚离开这鬼地方。”或者“假如再上一节这样的课,我就要像韦斯莱那样干了。” 弗雷德和乔治坚信没人会很快忘记他们的。起码,他们并没有说明怎样移开那些现在填满五楼走廊的淤泥。umbridge和费尔奇看起来已经试过了各种不同的方法去移开它们,但没有成功。最后,那块地方被围了起来,费尔奇狂暴地磨着他的牙齿——他被分配去撑船护送学生通过那儿去教室。哈利确信像麦格或者flitwick那样的老师们可以在瞬间移开那些污泥。但是,因为弗雷德和乔治留下的的鬼火爆竹,他们似乎更喜欢观看umbridge在那儿独自挣扎。 在umbridge办公室的门上留着两个巨大的扫帚形的洞,那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扫帚回到主人身边时撞出来的。费尔奇做了一个新门,并把哈利的火弩箭移到了地牢里。有谣传说,umbridge添置了有暗器的安全门去守卫它。但是,她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 受到弗雷德和乔治例子的启发,大批学生现在正在激烈地竞争着“捣乱大王”的空缺。由于对那个新门的憎恨,有人把一个毛茸茸的嗅嗅塞进umbridge的办公室里,喜欢寻觅闪光东西的它一来就迅速地把那里搜了遍。它在umbridge刚进门时就跳到她身上,并咬住了她又短又粗戴着戒指的手指。 粪弹和臭球被频繁地扔到了走廊上,以至于学生们在离开教室前对着自己念泡头咒变成了一种新时尚——这样可以确保新鲜空气的供给,尽管这样让他们看起来像在头上倒扣了一个金鱼缸。 费尔奇拿着鞭子不停地在走廊里巡视,不顾一切地想抓住那些捣蛋鬼。但问题是,他们的太多了,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审讯班曾试图去帮他,但意外事件持续在它的成员身上发生。传闻说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warrington被送往医院时全身覆盖着可怕的皮肤,他抱怨说那使他看起来好象他身上涂了一层脆玉米片;让赫敏高兴的是,潘西 帕金森在她长了鹿角后错过了所有的课。 其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到底弗雷德和乔治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卖了多少切削蛇盒。umbridge刚进教室,就得处理学生们集体晕倒、呕吐、严重的高烧或者从两个鼻孔往外喷血。她恼羞成怒地尖叫着,试图找出学生们神秘生病的原因,但是大家倔强地告诉她,他们是因为umbridge她本人才生病的。在连续扣留了四个班仍没有发现大家的秘密后,她完全放弃了,开始允许出血、昏倒、大量出汗和呕吐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课堂。 但即使那些那些使用削蛇盒的学生们也比不过现在一片混乱局面的祸首——别忘了还有铭记住弗雷德离开时说的话的皮皮鬼。他疯狂地喋喋不休着飞过学校、掀翻桌子、炸毁黑板、推倒雕像和花瓶;他两次把norris夫人关在盔甲里——当她被救出来时,还狂怒地在管理员身边痛骂了一顿。他打烂灯笼、吹灭蜡烛,变出像火炬一样的魔法火焰放在大家头上,使得大量码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纷飞燃烧或飘出窗外;他还打开浴室里所有的水龙头,淹了整个二楼;早餐时在礼堂中央扔了一个装满狼蛛的大袋子。他不想犯规时,就花上几个小时紧跟着umbridge,在每次她说话时发出轻蔑的响亮咂舌声。 老师中除了费尔奇,看起来没人在积极地帮助她。甚至,在弗雷德和乔治离开后一周,哈利亲眼看见麦格教授目不斜视地走过正在把一盏水晶装饰灯往下拧的皮皮鬼,并发誓他听见麦格教授亲口提示他说,“应该往反方向拧。” 因为帽子事件(cap matter),montague现在还没有重新获得在厕所里逗留的权利;让他很困惑和烦恼的是有人看见他爸妈星期二早上大步走上车道,而且看起来非常地生气。 “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呢?”赫敏担忧地说,一边把脸紧贴在窗户上以便能看见看窗子里montague夫妇走动。“关于他怎么了?万一这能帮助pomfrey夫人治疗他呢?” “当然不能,他会没事的。”罗恩漠不关心地说。 “无论如何,umbridge有更多的麻烦了,不是吗?”哈利满意地说。 他和罗恩都拿魔杖轻敲着一个水杯练习咒语。哈利的杯子上冒出四条根本够不到桌子的短腿,它们正在半空中毫无意义地扭动。罗恩的则长出四条锥形的细腿,它们艰难地把杯子从桌上撑起来,颤抖地保持了几秒种,然后彻底失败,杯子被摔成了两半儿。 “修复如初,”赫敏迅速念道,挥手把罗恩的杯子修好。“这很好,但万一montague受到了永久性的伤害呢?” “那又有谁在乎呢?” 罗恩暴燥地说道,他的杯子又站起来了,但关节抖得厉害,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montague应该还没有从格兰芬多拿走全部的分数,不是吗?你假如想担心谁的话,赫敏,那就担心担心我吧!” “你?”她说,一边抓住正用四条健壮的腿在桌上欢快地奔跑的杯子,并把它拿到自己跟前。“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当妈妈的下一封信最终通过了umbridge的筛选程序时”罗恩痛苦地说,一边扶着他没法用柔弱的细腿支撑自身重量的杯子,“我的麻烦就大了。假如她再发一封吼叫信的话,我一点也不会奇怪。” “但是——” “弗雷德和乔治的出走是我的错,你等着看吧,”罗恩阴郁地说,“她会说我本来可以阻止他们走的,我本来可以抓着他们的扫帚尾巴吊在下面或者别的什么。好吧,那全是我的错。” “呃,假如她真的那样说的话就太不公平了,你根本无能为力!但我敢肯定她不会的,我是说,假如他们真的在对角巷弄到了铺子,那肯定已经计划很长时间了。” “没错,但这是令一回事,他们怎么弄到铺子的?”罗恩说道,一边拼命用魔杖敲杯子以至于它的腿又软了,倒在他面前抽搐。“这有点奇怪不是吗?他们需要成堆的金加隆来支付对角巷的房租。假如她知道他们有那么多的钱的话,它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对,我也想到了,”赫敏说道,一边让她的杯子灵巧地在哈利杯子周围绕圈——哈利杯子的短腿仍然够不到桌子。“我想知道mundungus到底有没有说服他们去偷东西或者干别的什么坏事。” “他没有,”哈利简略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罗恩和赫敏一起问道。 “因为——”哈利犹豫着,但也许是坦白的时候了。假如这让人怀疑弗雷德和乔治犯了罪的话,再沉默下去就没有任何好处了。“因为那些钱是我给他们的。我把去年六月把三强争霸赛的奖金给了他们。” 一段震惊的静默,然后赫敏的杯子慢步走过桌子边缘,然后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哦,哈利,你没有!”她说。 “不,我有,”哈利反驳道,“而且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不需要那些钱,但他们却能开一家成功的搞笑商店。” “但这简直棒极了!”罗恩说道,看起来有点发抖。“这全是你的错了,哈利——妈妈这下完全不能责怪我了!我能告诉她吗?” “是的,我想你最好告诉她,”哈利迟疑地说,“特别是如果她认为他们接受了偷来的坩埚或别的什么。” 剩下的时间里,赫敏什么也没说,但是哈利怀疑她的自制力就快要控制不住了。果真,当他们一离开城堡在五月淡淡的阳光下休息时,她瞪着眼睛盯着哈利,下定决心张开了嘴。 但哈利在她还没开口前就打断了她。 “别对我唠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坚定地说。“弗雷德和乔治得到了那些金加隆——也很合理地用了一些,听到这些消息——我不能从他们手里要回那些钱,我也不想。所以什么也别说了,赫敏。” “我并不是要说关于弗雷德和乔治的事!”她委屈地说。 罗恩怀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赫敏对他摆出了一张臭脸。 “不,我不是!”她生气地说。“事实上,我是想问哈利他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斯内普重新上lumency课!” 哈利低下头。一旦他们讨论完弗雷德和乔治戏剧性的出走——这无可否认地花了很长时间,罗恩和赫敏就开始想听听关于小天狼星的消息。因为哈利并没有向他们吐露他想和小天狼星首先交谈的原因,他现在很难想出该告诉他们什么。哈利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小天狼星也希望他重新开始lumency课。他对此一直很遗憾。赫敏可不会放弃这个话题,她一直重复问他。 “你可别说你已经停止做那些奇怪的梦了,”赫敏说,“因为罗恩告诉我你昨晚睡觉时又在那儿嘀咕了。” 哈利狂怒地看了罗恩一眼。罗恩有点不自然。 “你只嘀咕了一小会儿,”他咕哝着辩解到,“像是说‘再往前一点’。” “我梦见我正在看你打魁地奇,”哈利无情地撒谎道,“我正让你再把手往前伸长一点去抓金飞贼” 罗恩的耳朵变红了。哈利感到了一种报复的喜悦;他没有——当然了——梦到过这类事。 昨天晚上,他又一次梦到了他走在神奇事物部(departmentof mysteries)的走廊上。他穿过圆形的房间,在那时,房间里充满了滴答做响的闪烁的灯光,他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像洞穴的房间——里面满是摆着并列的落满灰尘的玻璃球的架子。 他匆忙地径直飞奔向第97排,向左转,然后沿着它跑。他当时也许说得太大声了。再往前一点。他觉得他的自我意识正在努力地叫醒他。在他到达那排架子的尽头前,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凝视着四柱床的顶蓬。 “你正试图去封闭你的思想,不是吗?”赫敏瞪着哈利说,“你会去接着上lumency课吧?” “我当然会,”哈利说,试着让人听起来好象这个问题对他很无礼,但是躲着她的眼睛。事实上,他非常好奇那间满是蒙着灰尘的玻璃球的房间里到底藏了什么,所以他十分热切地希望那个梦能继续下去。 问题是,只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他把每一秒课余时间都用来复习,他的大脑已经被所学的知识填满了。他上床时发现根本就睡不着!一旦睡着了,大多数晚上,他过度紧张的大脑呈现给他的都是傻兮兮的的关于考试的梦。他还怀疑他大脑的一部分——常以赫敏声音说话的那一部分——现在在他到达那个走廊尽头的黑门时感觉很心虚,并且在他到达终点前就叫醒他。 “你知道的,”罗恩说,他的耳朵仍是红的,“假如montague在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比赛时还不能痊愈的话,我们就有可能夺得学院杯。” “当然,但愿如此”哈利说,对换了个话题感到很高兴。 “我的意思是,我们赢了一场,输了一场——假如斯莱特林在下周六对赫奇帕奇比赛里输了的话——” “对,没错,”哈利说——他已经忘了他同意什么了。秋张刚刚从院子里穿过,断然地不去看他。 * 魁地奇赛季的决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将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行。虽然斯莱特林在他们最后一次比赛中被赫奇帕奇勉强击败了,格兰芬多也不再奢望胜利了。主要是由于(当然并没有人告诉他)罗恩时好时坏的守球纪录。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乐观主义。 “我是说,我也不可能再更差了,不是吗?”在比赛那天的早饭时,罗恩对哈利和赫敏说,“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是吧?” “你知道的,”当他们夹在异常兴奋的人群中去球场时,赫敏说道,“我想弗雷德和乔治不在身边时,罗恩也许会干得漂亮些。他们从来没给过他信心。” 璐娜追上了他们——她头上蹲着一只活生生的老鹰。 “哦!天哪,我忘了!”赫敏说,一边看着沉着地走过一群咯咯笑着指指点点的斯莱特林的璐娜——她头上的老鹰不住地拍打着翅膀。“秋会参赛,不是吗?” 哈利当然没忘记,不过他只哼了一声。 他们在看台的顶端找到了座位。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罗恩不能想到更好的了。哈利发现自己还抱着一线希望:罗恩不会再给斯莱特林那些活跃的合唱团以理由高唱“罗恩是我们的王牌”。 李乔丹像往常一样是评论员——他因为弗雷德和乔治的离去而非常沮丧。当队员升起来的时候,他开始介绍参赛者,但并不像平时那么兴趣盎然。 “bradley、davies、张,”他说道。当秋张进场时,哈利感觉他的胃有点抽筋、虚弱无力。她润泽的黑色头发在微风中闪动。他不确定自己希望还能再发生什么,除了他不能再忍受和别人再吵一架(????)。甚至看见她在准备骑上扫帚时兴奋地和roger davies聊天,都嫉妒得他一阵刺痛。 第三十一章 中级巫师考试 “他们飞起来了,”李说,“davies立刻拿到了鬼飞球,拉文克劳队长davies拿着鬼飞球,他躲开johnson,躲开bell,同样躲开了(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他径直冲向球门!他要射门了——他——他——”李大声诅咒,“他进球了!” 哈利和赫敏为格兰芬多呻吟着。可以可怕地预见出,果然,看台的另一边,斯莱特林开始大唱: “韦斯莱一个球也救不了,他一个环(球门)也守不住。” “哈利,”哈利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赫敏。” 哈利向四周望去,看见海格长满胡子的大脸出现在座位中间。显然,他是在后面的几排里挤出了一条路。经过一二年级的时候引起了一阵**,看起来他们像被压扁了。因为一些原因,海格喜欢快步走路,似乎盼望不被看见一样,虽然他仍然比其他任何人都高出至少四英尺。 “听着,”他悄悄说道,“你们能跟我来一下么?现在?当大家正看比赛时?” “呃,不能等一下吗,海格?”哈利问,“到比赛结束了怎么样?” “不行,”海格说,“不行,哈利,必须现在——大家都在关心着其他事的时候。拜托?” 海格的鼻子上逐渐滴下鲜血。他的两只眼睛全变成青色的了。哈利自从返回学校以来还从没这么近地看过他。他看起来完全愁眉苦脸的。 “当然,”哈利立刻说,“我们当然可以去。” 他和赫敏沿着他们那排座位侧身往回走,引得那些不得不为他们站起来的学生们怨声载道。海格走的那排的人们没有抱怨,只是尽量尝试把他们自己缩得更小些。 “我感激你们这样做,你们两个,我真的感激,”当他们到达楼梯时,海格说。他们往下面的草坪走时,他一直紧张地向四周张望。“我只希望她没有注意到咱们走了。” “你是说umbirdge?”哈利说,“她不会的,她把她的审问班全部集中在她身边,你没看见吗?她肯定期望比赛会出什么乱子。” “是的,一点小麻烦不会怎么样的,”海格说道,停下来四处张望看台边缘——为了确定从这儿到他的小屋的草地上没人,“再多给我们点儿时间。” “怎么了,海格?”当他们快速穿过草地向森林边缘走去时,赫敏抬起头,关心地望着他说道。 “是的——你们马上就会知到了,”海格说着,一边扭头越过肩膀往后看——他们身后的看台上腾起震耳的吼叫声。“嘿——谁得分了?” “肯定是拉文克劳,”哈利沉重地说。 “好格心烦意乱地说,“那很好。” 他们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大步走过草坪,每走一步就环视一下四周。当他们到达他的小屋时,赫敏自动向左转走向前门。但是海格径直走过房子,来到禁林边缘的树阴下。他在那儿拾起了靠在树上的一把石弓。当他发现他们已经不在身边时,他转过身,“我们要到这儿,”他说道,摇晃着他毛蓬蓬的脑袋。 “进禁林?”赫敏困惑地说。 “是的,”海格说道,“现在过来,快点,在我们被发现之前!”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钻入海格身后的树下——他已经大步远离他们走进树林的阴影中中,石弓正搭在他的胳膊上。哈利和赫敏跑起来追赶他。 “海格,你为什么要带武器?”哈利说道。 “只是以防万一,”海格耸了耸他结实的肩膀说道。 “你向我们展示thestrals时都没带石弓。”赫敏胆怯地说道。 “是的,呃,我们当时并没有走太远,”海格说,“无论如何,那是在firenze离开森林之前,不是么?” “为什么firenze离开后就不同了?”赫敏好奇地问道。 “因为其他的马人对我感到非常恼怒,这就是原因,”海格平静地说道。他粗略地看了看四周,“他们以前很——呃,你也不能说他们友好——但是我们相处得还行。他们从不与人交际,但我需要问些问题时总能找到他们。现在不会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firenze说他们因为他为邓不利多工作而感到非常生气,”哈利说道。他一直盯着海格的侧面看以至于被一块突出的树根上绊倒了。 “是的,”海格沉重地说,“他们没法掩住怒火,假如我没有及时制止的话,我估计他们会把firenze踢死——” “他们攻击他了?”赫敏听起来很震惊。 “是的,”海格粗声说道,“用底底挂着的数枝堵住了他的路。他们有一半的人都在进攻他。” “你制止了他们?”哈利吃惊地说,“就你一个人?” “当然,我可不能光站着看他们把他杀了,不是么?”海格说,“幸运的是我做到了,真的。我想firenze应该在给我那个愚蠢的警告前想想这件事。”他用有点儿出乎意料的语气说。 赫敏和哈利对视了一下,感到很震惊。但是海格,仍旧愁眉不展的,没有更仔细地描述。 “总之,”他说道,比平时喘息稍微沉重了一点儿,“从那以后,其他的马人开始仇视我,但问题是他们在森林里感应到了很多东西。他们是这儿最聪明的生灵。” “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吗,海格?”赫敏问道,“因为那些马人?” “哦,不是的,”海格轻视地摇着头,说道,“不,不是因为他们。他们只能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没错。但是你们马上就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留下这个让人难以明白的解释后,他陷入沉默中,稳步在前面领路——他一步能顶他们三步,所以他们很难赶上他。 小路变得越来越杂草丛生,他们越往里面走,两旁的树就离得越近,而且暗得像黄昏一样。他们很快已经离海格向他们展示thestrals的空地很远了,哈利一直毫无意义地感到不安,直到海格出乎意料地走出小路,向黑暗的森林心脏地带走去。 “海格!”哈利说,一边从浓密扎手的荆棘中奋力拨出一条路来——海格走的时候却毫不费力。他清晰地记起来他以前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以前他来过这条林间小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再往前走一点儿,”海格扭头说,“过来,哈利,我们现在得紧跟着了。” 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能跟上海格。带刺的树枝和灌木丛挡在路上,海格轻而易举地就走了过去——好象它们是蜘蛛网一样。但这些挂住了哈利和赫敏的长袍,而且老是激烈地缠住他们不放,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几分钟解救自己。哈利的胳膊和腿上一会就布满了细小的切口和擦伤。他们太深入森林了,以至于有的时候哈利看阴暗中的海格只是他前面的一块厚重的黑色阴影。在压抑的静默中,任何声音都听起来隐藏着危险。树枝折断的回响声都听起来很大,还有移动的轻微沙沙声——虽然这好象是由一只清白的麻雀弄出来的——使得哈利神经质地往四周阴影窥探,似乎想找到一个罪犯什么的。因为他从没有这么深入过森林,却看不见一个动物。他们的消失哈利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海格,我们打亮魔杖没问题吧?”赫敏悄悄地说。 “呃,没问题,”海格转身低语道。“事实上——” 他猛然停下来,转过身。赫敏正好撞在他身上,又被弹了回来。哈利在她跌倒之前抓住了她。 “也许我们应该在这儿停一会儿,这样你们就又会体力充沛的。”海格说,“在我们到那儿之前。” “太好了!”哈利把她扶起来时,赫敏说道。他们同时低语道“荧光闪烁!”,魔杖尖上随即亮出一束光芒。海格的脸在两束摇曳不定的光线中摇晃着,哈利发现他再一次看起来很紧张和忧愁。 “好吧,”海格说,“呃,明白了吧,那个东西是,”他看起来喘得很厉害,“呃,我现在任何时候都可被解雇。”他说。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然后又望着海格。 “但你已经干了很久了——”赫敏试探性地问到,“是什么让你认为——” “umbridge认为是我把niffler放到她办公室的。” “那你有没有?”哈利没来得及管住自己的嘴,说道。 “不,当然不是我!”海格愤怒地说,“这只和神奇动物有关,但她却认为是我的问题。你知道的,自从我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把我解雇。我不想走,那当然。但假如不行的话,呃,我要告诉你们的特殊情况是,我现在就快要离开了,在她当着全校的面解雇我之前——就像她对trweny做的那样。” 哈利和赫敏同时发出强烈的抗议,但海格把他巨大的手掌挥了一下,根本不听他们说。 “现在还没到世界末日,当我离开这儿,我还能为邓不利多效力,我会对凤凰令有所帮助的。而你们将要进行巫师等级考试了,你们会——你们会出色通过考试的。” 他的声音颤抖地停了下来。 “别为我担心,”当赫敏想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时,他急速说道。他从背心口袋里拿出一块巨大的脏兮兮的手帕,抹着眼睛。“你们看,假如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假如我现在离开,我不能——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走掉。因为——因为我会需要你们俩的帮助。还有罗恩,如果他乐意的话。” “当然,我们当然会帮你的,”哈利立刻说,“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海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拍得他歪倒在了一棵树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海格把脸埋在手帕里说,“但我不会的,决不会。忘记的。呃,来,我们只需要再走一点点路。看好你自己,现在,这儿有荨麻。”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刻钟。哈利刚开口问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时,海格举起他的右手,示意他别说话。 “很简单,”他温柔地说,“得非常安静,现在。” 他们蹑手蹑脚地继续前进,哈利发现他们正向着一块巨大的、平坦的土墩——他想恐怕跟海格一样高——走去。哈利隐隐有些害怕,那肯定是某种庞大的动物的窝。土墩四周全是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形成了一片围绕着由树干和粗大的树枝当作栅栏的空地。空地在哈利、赫敏和海格的后面。 “停下,”海格无声地说。 可以肯定的是,哈利听见了一个远远的、有节奏的隆隆声——听起来像一对巨大的肺正在工作。他向身边的赫敏瞥了一眼——她正张着嘴凝视着那个土墩,看起来完全被吓坏了。 “海格,”她对着那个睡着的动物,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是谁?” 哈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是什么?”也正是他想问的问题。 “海格,你告诉过我们——”赫敏说,她的魔杖有些发抖,“你告诉过我们他们没人想来!” 哈利看看她,又看看海格,然后,他明白了,他惊恐地向土墩回望去,有点惊恐得喘不过气来。 那个大土墩——哈利、赫敏和海格可以轻易地全部站上去——正随着他深沉的呼吸一上一下。那根本就不是个土墩!那无疑是他的脊背—— “呃——不——他并不想来,”海格绝望地说,“但我必须强迫他来,赫敏,我必须!” “但为什么?”赫敏问道,听起来她好象快哭了,“为什么——什么——哦,海格——” “我知道假如我把他带回来的话,”海格说,听起来像要流眼泪了,“并且——并且教他些礼貌——我就能把他带到外面去,让大家看看他其实是无害的!” “无害的!”赫敏刺耳地说道。海格发出疯狂的嘘声,指着他们前面那个巨人——他翻了个身,发出响亮的呼噜声。“他当时打了你,不是吗?这就是你哪儿来的这些伤口!”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劲儿!”海格真挚的说,“而且他已经变好了,他已经不那么爱打架了——” “所以,这就是你花了两个月才到家的原因!”赫敏心烦意乱地说,“哦!海格,他既然不想来,你为什么还要硬把他带来?难道他和他的族人在一起不会更快乐些么?” “他们都欺负他,赫敏,因为他太小了!”海格说。 “小?”赫敏说,“小?” “赫敏,我不能离开他,”海格说,眼泪从他满是伤口的脸上滚落,滴进胡子里,“知道吗——他是我弟弟!” 赫敏愣愣地盯着他,嘴巴张着。 “海格,你说‘弟弟’时,”哈利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 “呃——半个弟弟,”海格歉意地说,“在她离开我爸爸后,时间让我妈妈找了另一个巨人,然后生了他——grawp。” “grawp?”哈利说。 “是的。呃,这就是他给我说的名字,”海格不安地说,“他不会很多英语。我正在试着教他。总之,她喜欢他好象并不比喜欢我更多一些。知道么,女巨人生的都是巨大的小孩,但他总是比别人要矮小一些——只有十六英尺高——” “哦,是的,矮小!”赫敏有点歇斯底里地讽刺道,“绝对矮小!” “他们所有的人都围着打他——我只是不能离开他——” “马克西姆夫人也希望把他带回来吗?”哈利问道。 “她——呃,她明白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海格攥起他的巨大的手掌,说道,“但——但是过了一阵她就对他感到厌烦了,我必须承认。所以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分开了。但是她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可能不让任何人注意地把他带回来?”哈利说。 “呃,这就是为什么我花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明白吗,”海格说,“我们只能在晚上赶路,通过那些野蛮的国家和地区。当然啦,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自己掩护得很好,但他还是一直想逃回去。” “哦,海格,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走!”赫敏一屁股坐到那些被掰断的树干上,把脸埋在胳膊里,说,“你认为我们能对这个性子暴烈的巨人做些什么——他甚至都不想待在这儿!” “呃,现在——‘性子暴烈的’——有点苛刻了,”海格说——仍然兴奋地攥着他的手,“现在他心情不好时,也许会摇我几下,但他已经变得很好了,好多了,在这儿待得很好。” “那那些绳子是干什么的呢?”哈利问道。 他刚刚注意到有一圈几乎和小树一样粗的绳索绑在附近几棵最粗壮的大树上,连着中间蜷缩着背对他们的grawp。 “你必须得把他绑着,是吗?”赫敏微弱地说。 “呃,是的,”海格说,看起来有些担忧,“明白么——就好象我说过的——他并没有真正了解他到底有多大劲儿。” 哈利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森林里这块地方的其他动物都奇怪地消失了。 “那么,你想让哈利、罗恩和我做什么呢?”赫敏担心地问。 “照顾他,”海格哇哇叫着(croakily)说,“在我离开之后。”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脸苦相,哈利痛苦地意识到他已经答应过海格他会做任何海格要求的。 “这——这包括什么,确切地说?”赫敏问道。 “不是食物或其他任何事!”海格急切地说,“他自己能找食物,没问题的。鸟、鹿还有其他东西。不,他只是需要人来陪陪他,如果我知道有人能帮他的话。教他,你知道的。” 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去看那个在他们前面的地上躺着的巨大身躯。不像海格——他看起来只像一个比较高大的人而已,grawp看起来有点畸形。一块土墩上的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他原来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他才发现那是grawp的头。它占身体的比例比正常人的脑袋要大得多,而且几乎是完美的圆球体——上面满是卷曲的羊齿蕨色的头发。在单一的大脑袋上,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头顶上肉色的耳朵——看起来就像坐着——像弗农姨父和肩膀间几乎没有脖子连接的头。他的脑袋下面的脊背,看起来像棕色的用动物毛皮粗略缝起来的罩衫,而且很宽大。当grawp睡觉时,就好象把粗糙的毛皮接缝给扯紧了。两条腿在身体底下蜷缩着,哈利可以看见**的、巨大的、脏兮兮的脚底——它们有雪橇那么大,重叠着搭在地上。 “你让我们教他,”哈利空洞地说。他现在知道firenze的警告是什么意思了。海格的努力没起作用,所以他最好能放弃它。当然啦,森林里其他的生物肯定听说了海格教grawp英语的无意义的尝试。 “是的,即使你们只是跟他说说话的话,”海格充满希望地说,“我猜想,如果他能和人类对话的话,他就会更加了解我们是喜欢他、希望他留下来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正转身从指缝里向他张望。 “你有几分希望我们能让norbert(好象是海格以前养的一条龙——阿嚏e_mail注)回来,不是吗?”他说道,赫敏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那么,你们答应了?”海格说,他好象并没有理解哈利刚才说的意思。 “呃,”哈利说,他已经准备好要信守承诺了,“我们会试试的,海格。” “我就知道可以信赖你,哈利,”海格喜气洋洋地说,又用手帕擦了擦脸。“但是我并不希望来得太频繁了。我知道你们就要考试了。你们只要用隐形斗篷每星期来这儿一次和他聊会儿天就行了。我要叫醒他了,然后——介绍你们——” “什——不!”赫敏跳起来说,“海格,不!千万别叫醒他,真的,我们不需要——” 但是海格已经跨过了他们面前的巨大树干,向grawp走去。当离他只有十英尺远的时候,海格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断的、长长的粗树枝,扭头越过肩膀对着哈利和赫敏安心地微笑了一下,然后用树枝的头戳了一下grawp的后脑勺。 巨人发出一声怒号,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头顶树梢上的鸟受惊飞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其间,在哈利和赫敏面前,巨人grawp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用手撑着站稳了。他转着脑袋看是谁把他吵醒了。 “好了,grawp?”海格用愉快的声音说,从新把那根粗树枝举起来,准备好再把grawp戳一下,“睡得好吗?” 哈利和赫敏一直尽可能地往后退,但还保持着巨人在他们的视线内。grawp在两棵还没有被连根拔起的树间跪了下来。他们吃惊地抬头望着他巨大的脸——好象是穿过空地阴影里的一轮灰色的满月。他的脸好象被凿成了一个巨大的石球——几乎不成形的鼻子又粗又短;歪斜的嘴里满是像砖头一样大的奇形怪状的黄牙;还有眼睛,小小的,是像泥浆一样的泛绿的棕色,由于刚刚睡醒,他们现在几乎粘在一块。grawp抬起脏兮兮的指节——每一个都有板球那么大,放到眼睛上,精力旺盛地揉着。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以惊人的敏捷走了起来。 “哦,天哪!”哈利听到赫敏在旁边受惊地尖叫道。 绑在grawp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另一端的大树不祥地咯吱咯吱响了起来。他有——就像海格说过的——至少十六英尺高。他蒙蒙胧胧地向四周张望,伸出一只像遮阳伞那么大的手,捉住了一棵高耸的松树靠上树枝上的一个鸟窝,把它倒过来倒了倒,发出一声怒号,显然对里面一只鸟也没有感到很不满意。鸟蛋像手榴弹一样掉在地上,海格把他的石弓举在头上,保护他自己。 “无论如何,小grawp,”海格喊道,一边担心地向上看,以防再有鸟蛋掉下来,“我带了一些朋友来看你。记得吗?我也许告诉过你。记得吗,我说我也许要做一次旅行,让他们来照顾你?你还记得吗?小grawp?” 但是grawp只是又底低地吼叫了一声;很难说他是否在听海格说话或者甚至他是否听见了海格说话的声音。他现在正抓住那棵松树的树尖,向自己过来。很明显的,他喜欢把树放开时看它到底能弹开多远。 “现在,小grawp,别那样!”海格喊道,“这就是你怎么样停止拔出其他的——” 毫无疑问的,哈利看见树根旁边的土开始裂开。 “我给你找着伴儿啦!”海格大叫道,“伙伴,看见了吗?往下看,你这个大小丑,我给你带来了一些朋友!” “哦,海格!别!”赫敏呻吟道,但是海格已经又举起那根大树枝,对着grawp的膝盖,狠狠地戳了一下。 巨人放开了松树,它令人担忧地摆动着,落下来的松针像雨一样几乎把海格淹没了。然后他向下看去—— “这儿,”海格说,指着哈利和赫敏站着的地方,“是哈利,grawp!哈利波特!我走了以后他会来这儿看你的,明白了吗?” 巨人才刚刚注意到哈利和赫敏站在那里。他们剧烈地颤抖地看着他——他低下那个像石头一样的脑袋,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们。 “呃,这是赫敏,看见了吗?她——”海格犹豫着说。他转向赫敏,说,“你介意他叫你赫米(hermy)吗,赫敏?赫敏对他来说是个蛮难记的名字。” “不,一点也不介意,”赫敏尖声说。 “这是赫米,grawp!她也会来看你的!好不好?呃?两个朋友给你——grawp,不!” grawp的脑袋到处向赫敏冲去;哈利抓住她把她塞到树后面,所以grawp的拳头打到了树干上,但也差点够到他们了。 “宝贝,宝贝!grawpy!”他们听见海格呼喊着,赫敏躲在树后紧抓着哈利,摇着他呜咽着,“坏孩子!你不能抓——嗷!” 哈利从树后面探出头来,看见海格正躺在地上,用手捂着鼻子。grawp显然已经失去兴趣了,他又站直了,正忙着把松树尽可能的拉过来。 “好了,”海格厚重地说,用捂着他正流血的鼻子的手把自己撑起来,另一只手抓起他的石弓。“好的,他们在那儿。你已经见过他们了,而且——而且回来的时候他会了解你的。是的。” 他抬起头看grawp——他正在拉松树,像石头一样的脸上满是快乐。当他把树根从地上扯起来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好吧,我估计今天够了,”海格说,“我们要——呃——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可以吗?” 哈利和赫敏点了点头。海格又把石弓扛在肩膀上,仍然捂着他的鼻子,带着他们往回走向树丛深处。 有一阵,他们谁也没说话,即使当他们听见远远的撞击声——这说明grawp终于把那棵树放开了。赫敏的脸很苍白和固执。哈利找不到什么话好说。假如有人发现了海格在禁林里藏着grawp的话会怎么样?而且他承诺过他自己、罗恩还有赫敏会继续海格完全无意义的尝试——去教巨人文明。海格怎么能(甚至用他极大的能力)骗得到他自己说那些尖牙利齿的怪兽是可爱而无害的呢?骗他自己说grawp会适应与人类相处呢? “停一下,”当哈利和赫敏正奋战在他身后的一片灌木丛里时,海格突然说。他从肩上的箭袋里取出一枝箭,搭在石弓上。哈利和赫敏举起了魔杖——既然他们已经停下来了,就也可以听见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移动。 “哦,妈呀,”海格悄悄说道。 “我想我告诉过你们,海格,”一个深沉的男声说,“这里不再欢迎你们了?” 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径直从半亮的树林中飘向他们。他们看见他的腰部以下天衣无缝地连接着一个棕色的马身。那个马人有一张高傲的、颧骨很突出的脸,和一头长长的黑发。像海格一样,他也带着武器——满满的一筒箭,和一把挂在肩上的长弓。 “你好格警惕的说。 马人身后的树丛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有四五个在他身后显现。哈利认出了黑色身躯、蓄着胡子的bane,他四年前遇见firenze的时候也见过他。bane装做根本没见过哈利的样子。 “那么,”在直接转向magorian前,他用令人讨厌的声音说道,“我们都同意,我想,当这个人的脸再出现在禁林里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人,现在,是我吗?”海格暴躁地说,“就因为我阻止了你们那可耻的谋杀?” “你不应该管闲事,海格,”magorian说,“我们有我们的方法,不关你的事,也和你们的法律无关。firenze背叛了我们,让我们丢尽了脸。” “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海格很没耐心地说,“他除了帮邓不利多什么也没做——” “firenze变成了人类的奴隶,”一个灰色的、脸上有深深皱纹的马人说道。 “奴隶!”海格严厉地说,“他所有给邓不利多做的只是——” “他把我们的知识和秘密出卖给人类,”magorian平静地说,“做这种丢脸的事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 “假如你这么说的话,”海格耸耸肩,说,“我可以告诉你你犯了一个大错误——” “就像你们,人类,”bane说,“我们警告过你们之后还要到我们的禁林里来——” “现在,你们听我说,”海格愤怒地说,“我们的森林!它不属于你们这些只生活在这儿的马人——” “那起码也不属于你,海格,”mahorian平稳地说,“我今天会放你走的,因为你正陪着你的小——” “他们不是他的!”bane轻蔑地打断了他,“学生,magorian,从那所学校来的!他们也许已经从那个叛徒firenze的教学中受益了。” “不过,”magorian冷冷地说,“杀害小崽子是骇人的罪行——那样我们就不清白了。今天,海格,我们放你走。从今以后,你最好离这儿远一点。当你帮助那个叛徒firenze逃脱我们的惩罚时,你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友谊。” “我不会因为像你这么顽固的人而离开禁林的!”海格大声吼道。 “海格,”赫敏惊恐地尖声说——bane和那个灰色的马人都开始用蹄子刨地,“我们走吧,拜托,我们走吧!” 海格于是继续向前走,但他仍举着石弓,眼睛紧盯着magorian。 “我们知道你在禁林里藏了什么,海格!”当那些马人们离开视野时,magorian在背后叫道,“我们快失去耐心了!” 海格转过身,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向magorian。 “他在这儿多长时间,你们就得忍多长时间。他和你们一样拥有这片森林!”他大叫着。哈利和赫敏都使尽全身力气去拽海格的毛皮背心,努力想让他继续往前走。他低头看着他们,仍旧闷闷不乐的。当看见他们都在推他时,他脸上露出温柔的惊讶的表情。他好象刚才没感觉到。 “镇静点,你们两个,”他说。他转身继续走,哈利和赫敏在他身后喘着气。“老倔驴,虽然,是吧?” “海格,”他们在绕过一片蓖麻时,赫敏有点窒息地说,“如果那些马人不希望有人类进入森林的话,看起来哈利和我就不能——” “啊,你听见他们说了,”海格轻视地说,“他们不会伤害小崽子的——我是说,小孩子。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被那些吓倒。” “是不错的尝试,”哈利对赫敏低语到——她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最后,他们终于回到小路上。又过了十分钟,树木变得稀疏起来。他们又可以看见几小块蓝天,远处,可以确切地听到欢呼声和吼叫声。 “又进球了吗?”当视野里出现魁地奇赛场时,海格在树影里停下,问道,“或者比赛结束了?” “我不知道,”赫敏悲惨地说道。哈利看见她的衣服被挂得更惨,头发里全是小树枝和树叶,她的长袍有些地方被撕破了,脸上和胳膊上也有无数的擦伤。他知道自己也许看起来会好些。 “我猜是结束了,你知道的,”海格仍然斜视着赛场,说,“看——有人已经退场了——如果你们现在快一点的话,就可以混进人群里,没人会知道你们离开过!” “好主意,”哈利说,“呃,待会儿见,那么,海格。” “我可不太相信他,”等到海格听不见时,赫敏异常不安地说,“我不相信他。我真的不相信他。” “镇静点,”哈利说。 “镇静点!”她激动地说,“一个巨人!禁林里有一个巨人!而且我们答应了要教他英语!总是桀骜不逊的,当然,我们可以通过那些在禁林里来来往往的会杀人的马人!我——不——相信——他!” “我们还没有做任何事呢!”当他们汇入吱吱喳喳叫着回城堡的赫奇帕奇时,哈利试着让她安安静静地说话,“除非他被解雇了,他是不会叫我们做任何是的——但这也许根本不会发生!” “哦,得了吧,哈利,”赫敏生气的说道。她忽然停下来,后面的人不得不转向绕过去。“他当然会被解雇,实话说,就像我们刚才看见的,又有谁能指责umbridge呢?” 哈利愤怒地瞪着她时,她停了下来,泪水慢慢地充满眼睛。 “你并没有那个意思,”哈利平静地说。 “不,呃。好吧。我没有,”她说,一边生气地擦着眼睛,“但是他为什么要和他自己——和我们过不去呢?” “我不知道——”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他守住了鬼飞球,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 “而且我希望他们能别再唱那首傻兮兮的歌,”赫敏悲惨地说,“他们还不够满意吗?” 一大群学生从魁地奇赛场走过来。 “哦,在碰见那些斯莱特林们之前,我们赶紧走吧!”赫敏说。 “韦斯莱可以救任何球,他守住了任何一个环(球门),这就是为什么,全体格兰芬多都在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 “赫敏,”哈利慢慢地说。 歌声越来越响亮,但不是出自穿着绿底银边的斯莱特林们,而是来自一群缓缓向城堡移动的穿着红色和金色的衣服人,他们的肩上正扛着一个人。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他守住了鬼飞球,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 “不是?”赫敏安静地说。 “是的!”哈利大叫道。 “哈利!赫敏!”罗恩呼喊着,在空中拼命摇动着度银的魁地奇奖杯,看起来快疯了,“我们做到了!我们赢啦!” 他们把他传过来,大家争先恐后地经过城堡大门,罗恩的脑袋被凸起的门梁狠狠地磕了一下,但看起来没人想把他放下来。一边唱着,人群挤进了门廊,消失不见了。哈利和赫敏呆呆地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走远,直到最后“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牌”的歌声也消失了。他们互相望了望,笑容消失了。 “我们明天再把那件事告诉他,可以吗?”哈利说。 “是的,好的,”赫敏疲倦地说,“我一点也不急。” 他们一起爬上楼梯。在门前都本能地回头向禁林望去。哈利不确定是不是他想象的,但他看见远方有一小群鸟从树顶猛地飞上天空,就好象它们栖息的树刚刚被拔起来一样。 第三十一章中级巫师考试 罗恩对自己帮助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奖杯感到如此的高兴,以至于在第二天他都不能安下心来做任何事。他想做的一切事就只有不断的讨论那场比赛,所以哈利和赫敏都发现很难找到一个切入点来谈谈格拉普。他们两个都没有竭力的这么做,也都不想成为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把罗恩拉回到现实中的人。在另一个有着晴朗温暖好天气的日子里,他们在湖边的山毛榉树下成功的劝说他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在那个地方,他们被偷听的机会要比在公共休息室中少。罗恩一开始对这个主意并不特别热心——他很喜欢被那些经过他椅子的格兰芬多轮流拍拍背,他们更不会时不时的唱出“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同意一点新鲜空气对他有益。 当他们在山毛榉树的树荫里展开他们的书本坐下之后,罗恩第12次的告诉他们他在比赛中第一次救球的情况。 “好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漏过了戴维斯的那个球,所以我还没有感到自信的程度,但是,我不知道,当布拉德利向我冲过来时,无处可走了,我想到———你能做到的!然后我花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决定往那个方向飞,你知道的,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象是在瞄准右边的球环——-我的右边,那很明显,他的左边――于是他在做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然后我抓住机会向左飞去,――我的意思是他的右边-然后-很棒-你看见了发生了什么。”他谨慎的推断,把他的头发不必要的向后一掳为的是让它看起来被风吹过般的有趣,同时来回扫视看看是否有人在向他们接近———一串嚼舌的3年级赫奇帕奇――已经在听他说话。“然后,当钱伯斯5分钟后到达我那里时――什么?”罗恩问,他看着哈利的脸把话说到一半。“你为什么要笑?” “我没有。”哈利迅速的说,低下头去看他的变形笔记,试图来绷直他的脸。事实上,罗恩刚才让哈利想起了另一个强悍的魁地奇选手,他也曾在这颗树下弄乱过他的头发。“我刚才为我们赢了而高兴,就这些。” “是啊”罗恩慢慢的说,打开了话盒子,“我们赢了,你看见昌斯脸上的表情了吗?金妮在她鼻子底下轻松的抓到了飞贼?” “我猜她哭了,是吗?”哈利痛苦的说。 “是啊,的确-虽然要比一般的事要生气。”罗恩微微有些皱眉,“但你看见她在回地面时把她扫帚扔了的事了吗? “呃-“哈利说 “好吧,确实没有,罗恩。”赫敏深深的叹了口气,放下他的书抱歉的看着罗恩。“事实是,我和哈利只看了戴维斯进第一个球的那部分比赛。” 似乎是伴随着失望罗恩小心打理的头发褶了起来。“你们没看?”他模糊的说,从这个看到另一个,“你们没有看到我救的那些球?” “好吧-没有”赫敏说,安慰性的向他伸出一只手,“但是,罗恩,我们并不想离开――我们必须走!” “是吗?”罗恩说,他的脸变得更红了,“怎么回事?” “是因为海格”,哈利说,“他决定要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从巨人那里回来后带着伤。他要我们和他一起去禁林,总之,我们别无选择,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 故事讲了整整5分钟,结束后,罗恩的愤怒被完全怀疑的表情所取代。 “他带了一个回来还养在森林里?” “是的”,哈利阴森的说。 “不”罗恩说,他仿佛认为所说的是不真实的,“不,他不可能这么做。” “是的,他真的这么做了。“赫敏坚定的说,“格拉普有大概16英尺高,喜欢撕开20米左右的树,而且现在认识我们了。”她简短的说“比如荷米恩。” 罗恩露出了一个神经质的笑容。 “那么海格要我们——” “教他英语,是的”哈利说。 “他丧失了理智,”罗恩用几乎惊骇的声音说。 “是的”赫敏暴躁的说,翻出一页《中级变形术》盯着一系列演示把猫头鹰变成一副小型双筒望远镜的图表。“是的,我开始认识到他是丧失了理智,但是,很不幸,他要哈利和我做出了保证。” “是的,你们应该做的是不得不去违背你们的誓言了,这就是一切。”罗恩顽固的说,“我的意思是,来吧,我们要考试了,我们要避免——”他伸出了他的了个动人的响值“被从这里开除,而且,无论如何,记得诺伯吗?记得阿拉戈克吗?我们最好还是别和海格的怪物伙计混在一起不是吗?” “我知道,只不过-我们答应了。”赫敏用微弱的声音说。 罗恩有一次把她的头发抚平,表情是全神贯注的。 “是啊”他叹息道,“海格现在还没被解雇不是吗?他会呆的更长些,可能他会坚持到学期结束然后我们就不用不得不靠近格拉普了。” 城堡的场地闪出仿佛春天的色泽,课程被全部专注于教师们认为最有可能出现在考试中的主题上。 除了owls所有的东西都从哈利的脑子中被赶走了,有目的的,兴奋的氛围在渐渐的临近,虽然他有时会在魔药课时想是否卢平曾经告诉过斯内普他必须要继续给哈利上思维闭锁术的课,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斯内普现在象彻底忽略哈利一样彻底的忽略了卢平。这对哈利很好。没有和斯内普的额外加课他就已经够忙够紧张得了。让他欣慰的是,赫敏这几天太全神贯注了以至于不再强迫他练习思维闭锁术;她现在花很多时间对着她自己嘀嘀咕咕,而且也没再为小精灵做衣服。 而她不是唯一因为owls的临近而行为古怪的人。厄尼麦克米兰已经养成了问别人他们复习时间的可恶习惯。 “你们认为你们每天复习几个小时?”当哈利和罗恩在草药课外面排队时,他问他们,在他的眼里闪着狂躁的微光。 “我不知道,”罗恩说,“就一会儿。” “比八个小时多还是少?” “我猜要少。”罗恩说,看上去有些惊慌。 “我花八小时,”厄尼说,他的胸口突了起来。“八到九个小时,每天吃早饭之前我用一个小时。我的平均水平是八小时。我可以在一个有益的周末花上十个小时。我在星期一花了九个半小时。不象在星期二-只有七小时一刻钟。而在星期三————” 哈利深深的感激在三点钟斯普劳特教授引着他们进入温室,强迫厄尼结束他的陈述。 其间,德拉科马尔福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方法来制造恐慌。 “当然,这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他被人听见就在考试开始前的几天,在魔药课教室外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你们知道的。现在,爸爸已经和巫师考试的权威友好相处了好多年了――老格瑞索达-马区班克教授――我们已经请她来吃晚餐解决了一切。“ “你们认为那是真的吗?”赫敏惊慌的小声对哈利和罗恩说。 “如果那是真的我们无能为力。”罗恩沮丧的说。 “我认为那不是真的。”纳威在他们后面安静的说,“因为格瑞索达-马区班克教授是我***一个朋友,而她从没提过马尔福家。” “她的爱好是什么?纳威?”赫敏立刻问,“她严厉吗?” “很象奶奶,真的”纳威用压抑的声音说。 “可是她不会剥夺你的机会,不是吗?”罗恩鼓励他说。 “欧,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同。”纳威说,更加凄惨了,“奶奶总是告诉马区班克教授我不如我爸爸这么好,是啊,象你们在圣芒戈看到的一样。” 纳威呆呆的盯着地板。哈利、罗恩和赫敏彼此看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第一次纳威承认他们在巫师医院遇到过。 同时,黑市的药品交易正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增加智力的和治疗失眠的药在五年级和七年级中卖的很好。哈利和罗恩被瓶由一名叫埃迪考瑞麦克六年级拉文克劳所提供的补脑剂所深深**住了,他现在正在发誓这药是他在去年夏天明显进步并在owls中取得九个“o”的唯一原因而且整整一品脱只要12个加隆。罗恩向哈利保证在他从霍格沃茨毕业找到一份工作后会还他另一半钱的,但在他们完成这个交易之前,赫敏已经从考瑞麦克那里没收了瓶子倒进了卫生间。 “赫敏,我们想买那个的!”罗恩叫道。 “别傻了,”她吼道,“你还不如弄一点哈罗德丁格的龙爪粉来对付一下。” “丁格弄到了龙爪粉?”罗恩急切的说。 “不是很多。”赫敏说,“而且我也没收了。这些东西都没有真的作用,你知道的。” “龙爪是有作用的!”罗恩说“你这个假设令人难以置信,它真的会给你的脑子一点推动,你会调动全部的智能在数个小时内。赫敏,给我一撮吧,来吧,它不可能伤害——” “这个材料能。”赫敏可怕的说,“我已经看过了,它实际上是导克斯的干粪。” 这个消息使得哈利和罗恩对刺激大脑的渴望渐渐减弱了。 在他们的下一节变形课上,他们得知了考试时间表和owls手续的详细资料。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麦格教授当全班都把黑板上的考试时间和日期抄下来时说,“你们的owls将会持续整整两周。你们将在上午在纸上表述理论而在下午进行实践。当然了,你们的天文学实践考试是在晚上。 现在,我必须最迫切的警告你们的是反欺诈的咒语已经施在了你们的考卷上。自动回答的羽毛笔在考试的大厅里是被禁的,诸如此类的还有可以用来记忆、分拆、抄袭的衣服翻边以及自动修正的墨水。每年,我恐怕得讲,好像都有至少一个学生认为他或她能够传颂巫师考试权威的法则。我只能希望在格兰芬多没有。我们的新-女校长-”麦格教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和当佩妮姨妈沉思一块特别顽固的污垢时一摸一样的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学院的院长通知他们的学生欺骗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因为,当然,你们考试的结果会反映出女校长在学校的新制度——” 麦格教授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哈利看到她尖尖的鼻子张开了鼻孔。 “-然而,这不是你们不能做到最好的理由。你们已经有你们自己的未来要考虑了。” “请问,教授。”赫敏说,她的手举在里空中,“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成绩?” “一场中级巫师考试的成绩将在七月份送到你的手里。”麦格教授说。 “很好”迪安托马斯用听得见的耳语声说,“所以我们直到假期都不用担心了。” 哈利想象自己坐在女贞路自己的卧室六个星期,为的是等待他的owl成绩。好吧,他迟钝的想,至少他会在暑假里受到一封信了。 他们的第一场考试,魔咒理论,被定在了星期一的早上。哈利同意在星期天午餐时测试赫敏,但是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她是如此的激动不安而且不断的要求他翻开书来确认她是否回答的完全正确,最后用《迷人的成就》的边角狠狠的打中了他的鼻子。 “为什么你刚才不自己做呢?”哈利顽固的说,给书递还给她,他的眼睛流出了眼泪。 与此同时,罗恩正用手指指着默读二年级时的咒语笔记,他的嘴唇无声的翻动着,西莫斐尼甘正仰天躺在地板上,背诵着《一个真正的咒语解说》,而迪安在核对《标准咒语5级》; 帕瓦迪和拉文德在练习基础的移动咒语,她们正试图让她们的笔袋绕着桌角边彼此追逐。 那天晚上的晚餐是很压抑的。哈利和罗恩除了爱吃的东西外没有多谈,他们已经认真学习了一整天了。在另一方面,赫敏不停的用她的刀叉切呀切的还一直往她放在桌子底下的袋子看去,由此看来,她想以此来对这本书有个大概粗略的认识。罗恩刚告诉她应该适当的吃点饭,要不她今晚会睡不着的,她的叉子正好从她柔软的手中滑了出去摔在她的盘子里发出了响亮的叮当声。 “欧,我的上帝,”她盯着门厅模糊的说,“他们是什么人?是主考官吗?” 哈利和罗恩在他们的椅子上象被鞭子抽到了。透过通往大厅的那扇门,他们能看见昂布瑞奇和一小群古板表情的女巫男巫站在一起。昂布瑞奇,哈利很高兴的看到,她看上去很紧张。 “我们要不要走近点看看呢?”罗恩问。 哈利和赫敏点点头而后他们加倍匆忙的走到了门厅处的大门,然后以慢到极限的速度从主考官们的身边走过。哈利认为马区班克教授是个瘦小而又有些驼背的女巫,而她脸上的皱纹看上去就象是窗帘上的蜘蛛网,昂布瑞奇正谦卑的和她说话。马区班克教授似乎有一点耳背,考虑到她们只相据一步之遥她回答昂布瑞奇教授的声音过于响亮了。 “旅途很顺利,旅途很顺利,我们提早了很多时间到达!”她没有耐性的说,“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邓不利多的近况!”她补充到,怀疑在大厅里扫视好像希望他会突然从一个放扫帚的碗柜里出现。“我猜,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吧?” “一个都没有。”昂布瑞奇恶意的瞅了一眼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现在在楼梯口闲逛而罗恩假装在系他的鞋带。“但我料想魔法部会在足够迅速的时间内把他抓获的,” “我怀疑”马区班克教授轻轻叫道,“如果邓不利多不想被发现的话没人可以抓他。我应该了解的,当他在考newts时,是我亲自考他的变形和咒语的,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有人能用魔杖做到那样的事。” “是的,好吧”当哈利、罗恩和赫敏用慢的好像他们受到惊吓似的速度爬楼梯时,昂布瑞奇说,“让我领您到教研室。我猜您会喜欢的在您的旅行之后来喝一杯茶的。” 那是个令人不舒服的夜晚。每个人都想在临睡前的最后几分钟作些什么但是却有似乎没人想做长一些。哈利早早的上了床但是他清醒的躺力好几个小时。他记得他的职业咨询和麦格教授狂暴的宣布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她会帮助他成为一个傲罗。他希望他现在能表达出他 对考试临近更大的雄心壮志。他知道他不是唯一清醒的躺着的人,但是在宿舍没有其他人最后还在说话的,一个接一个的,他们全都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没有一个五年级是谈的很多的。每一个都是,帕瓦迪当她被在她前面的盐管打痛时她正在练习她的咒语;赫敏如此迅速的重读《迷人的成就》以至于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而纳威让他的刀叉飘了起来咔哒咔哒的在果酱中穿梭。 早餐一结束,当其他学生消失去上课时五年级的和七年级的在门厅里到处游走,然后,在九点半时,他们被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被叫道大厅中,那里确实已经被的整理成了就像哈利在冥想盆中看到的他的爸爸,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做他们自己的owls的那个样子;四张学院桌已经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许许多多的单人小桌子,它们全部面向教工桌,麦格教授正站在那里面对着他们。当他们都安静的坐好了,她说,“你们可以开始了。”然后把一个巨大的沙漏翻了过了放在她的旁边,在那里还有多余的羽毛笔,墨水瓶和成卷的羊皮纸。 哈利展开他的试卷,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在他右边的第三排再前面四个座位赫敏已经 在疯狂的涂写着了――而他眼睛往下一低去看第一个问题:a)给出个咒语b)描述要让物体飞起来魔杖的动作 哈利已经短暂的回忆起了魔杖以一个愚蠢的旋转让俱乐部中的一根棒子高高的飞到空中再响亮的掉在地上的情景,略微的有了点笑容,他碾平了考卷开始写了。 “是啊,那并不是太糟,不是吗?”两小时后赫敏在门厅里不安的问,仍然抓着考试卷,“我不确定我自己正确的使用了快乐咒语,我刚才超过了时间。你写出了打嗝的解咒术了吗?我不,不确信我是否应该这样,我好像写的太多了-还有在23题中-” “赫敏”罗恩苛刻的说,“在我们想这些以前。我们还要经历随后的每个考试呢,那已经够糟的了。” 五年级的用休息时间吃了午饭(那四张学院桌在午餐时间又出现了),然后他们成群结队的进入大厅旁的小间,在那里他们要等待叫他们参加实践考试。由于一小群一小群的学生都被按字母的顺序被叫进去,留在后面的人就在不停的嘀咕着咒语而且练习魔杖的挥动,偶尔会错误的互相戳中彼此的后背和眼睛。 赫敏的名字被叫到了。她和anthonygoldstein,gregorygoyleanddaphne greengrass一起离开了房间。那些已经考完的学生没有再回来,所以哈利和罗恩都不知道赫敏做的怎么样。 “她会很棒的,记得她在魔咒考试时得过112分吗?”罗恩说。 十分钟后,弗立维教授叫了,“潘西帕金森、帕德玛佩蒂尔、帕瓦蒂佩蒂尔、哈利波特。” “祝你好运”罗恩平静的说。哈利走进了大厅,他把魔杖抓的紧紧的但他的手却又有些抖。 “tofty教授有空,波特。”弗立维教授站在门里尖尖的说。他给哈利指了指坐在远处角落里一张小桌子后面的一位看上去又老又秃的主考官,他和马区班克教授距离很近,而她正给德拉科马尔福考到一半。 “波特,是吗?”tofty教授说,查看了一下他的笔记本又从他的夹鼻眼睛上方尽可能近的打量哈利,“那个著名的波特?” 在他的视野之外,哈利明显的看到马尔福对他射出一个严厉的眼神来查看他;马尔福升上空中的酒瓶象酒醉似的跌在了地板上。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tofty教授也鼓励性的对他笑笑。 “那只是”他用他苍老颤抖的声音说,“不需要太紧张。现在,我要求你把这个卵形杯子给我变成一些车轮。” 整个过程,哈利认为都很不错。虽然他没有把转换颜色和变大咒混合,但是他的漂浮咒比马尔福的好多了,因为在他能纠正他的错误之前他的老鼠已经超出原先预想的变成了橘黄色而且变得大的可怕成了獾的尺寸。哈利很高兴赫敏这时没在大厅里而且后来也忘了再和他提。虽然,他和罗恩讲了;罗恩把一个盘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而且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那天晚上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放松;他们在晚餐后直接来到公共休息室然后把自己淹没在明天要进行的变形考试的复习中;哈利上床睡觉时,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咒语公式和理论依据。 虽然他在第二天的书面考试时忘记了转换咒的定义但是这并没有使他的实践考变得很糟。至少他成功的把他的整只鬣蜥变没了。然而,可怜的汉娜艾伯却在他的领桌把她的主要任务搞砸了,她不知何故的把她的白鼬变成了一群火烈鸟,当要抓这些鸟再把它们弄出大厅时整个考试被整整耽搁了10分钟。 他们在星期三进行他们的草药课考试(除了被长着毒牙的天竺葵咬了一口,哈利感到他做的相当不错);接着,在星期四,黑魔法防御术。在这门课,在一开始,哈利就确信他肯定已经通过了。他在书面考试中毫无问题因而特别满意,在实践考时,他在昂布瑞奇面前完美表演了所以的解咒术和防御咒语,而她从最近的门里进入门厅冷冷的看着。 “欧,棒极了!”tofty教授喊道,他又一次给哈利考试,当哈利完美的示范了一个博格特驱逐咒时,“真的太好了!是的,我认为不出意外的话是满分,波特。” 他稍微向前倾斜了一下。 “我听说了,从我亲爱的朋友台比留奥格登那里听说的,你能召唤出一个保护神?想要额外的加分吗?” 哈利举起了他的魔杖,指着昂布瑞奇的方向并想象她被解雇。(这大概是他现在最幸福的事了————renbits) “呼神护卫!” 他的银色牡鹿从他的魔杖一端迸射了出来而且在大厅里慢慢的跑出了很长的距离。所以的主考官都抬起头来看着它前进,当它消散成银色的雾气时tofth教授用他那能看出静脉和多节的手掌狂热的鼓起掌来。 “极好的”他说,“非常好,波特,你可以走了!” 当哈利在门边经过昂布瑞奇身边时,他们的眼睛相遇了。在她那宽大松弛的嘴边周围还挂着那肮脏的微笑,但是哈利没在意。除非他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否则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万一出了问题呢?),他刚才已经在owls中得到了一个“o”。 在星期五,当赫敏进行她的古代魔文考试时哈利和罗恩休息了一整天,而且由于之前他们已经整整一周这样了,所以他们允许自己和复习说暂时决裂。他们在打开的窗户旁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当他们在玩巫师象棋时,夏季温暖的空气正透过窗户飘送进来。哈利可以看见海格在禁林边缘教一个班级。他想才他们正在考什么动物-他认为那肯定是独角兽,因为男孩们好像被排的靠后一点――当肖像画的洞打开赫敏爬进来时,她的样子似乎脾气不好。 “魔文怎么样了?”罗恩边打哈欠边伸懒腰的说。 “我翻错了ehwaz”赫敏狂暴的说,“它的意思是合作,不是防卫,我把它和eihwaz弄浑了。” “啊哈,好啊”罗恩懒洋洋的说“这是唯一的错误,是不是?你仍然可以得到——” “欧,闭嘴!”赫敏愤怒的说,“这个唯一的错误就有可能使得及格与不及格之间产生差别。而且还有,有人在昂布瑞奇的办公室放了另一只niffler。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通过那扇新门的,但我刚才路过那里,昂布瑞奇正在尖叫的拦截——凭着声音,它正在努力把她的腿给撕下来-” “好”哈利和罗恩一起说。 “这并不好!”赫敏激烈的说,“她认为那是海格干的,记得吗?我们可不想海格被撵出去!” “他刚才在教书;她没法怪他。”哈利说,向窗外做了个手势。 “欧,有时候你太天真,哈利。你真的认为昂布瑞奇会等待证据?”赫敏说,她带着很大的火气,傲慢的走上的女生宿舍,在他身后带上了门。 “一个多么可爱,性情温和的姑娘啊”罗恩说,十分平静,指引他的王后前去痛打哈利的骑士。 虽然赫敏的坏脾气持续了周末的大部分时间,但是哈利和罗恩发现当他们花费了星期六星期日的大多数时间为星期一的魔药复习时很容易的忽略它,这场考试是哈利希望最小的一场-而且哈利确信它会成为破坏他成为一名傲罗雄心的一场考试。果然,他发现书面的考试很难,虽然他认为他已经取得有关复方汤剂的足够成绩;他能正确的描述出它的的效果,而且在他二年级时非法的服用过。 下午的考试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由于斯内普在这个过程中的缺席,他发现他比平时配 置药剂的时候更轻松了。纳威,坐的离哈利很近,看上去也比哈利曾在任何一节魔药课上看到的要高兴。当马区班克教授说“请停下,离开你们的坩锅,考试结束了。”哈利塞住了他的试管感觉他可能不会要一个好成绩但是他,很幸运的,避免了一个不及格。 “剩下的只有四场考试了”当他们低着头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时,帕瓦迪佩蒂尔疲倦的说。 “只有!”赫敏急躁的说,“我还要考数字占卜,这可能是这里最难吭的科目了!” 没有人会傻到反驳她,所以她不能对他们任何人发脾气而在公共休息室中一年级的傻笑声也明显的降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哈利决定在星期二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中好好表现为了让海格别走。实践考被安排在了下午禁林边的草坪上,在那里学生们被要求在一打的刺猬中间辨认出变形兽(他们用给它们轮流喝牛奶的方式来哄骗它们:变形兽警惕性很高,它那象刺猬一般的硬毛拥有很多的魔法用途,通常它们是很狂暴的,会对看到的东西下剧毒);然后正确的示范如何处理一只bowtruckle ;再就是在没有被严重烧伤的情况下给火螃蟹喂食洗澡,接着是选择题,从范围广泛的食物当中,选出应当给生病的独角兽的食物。 哈利可以看到海格一直在忧虑的透过他小屋的窗户看着。当哈利的考官,一个丰满的稍稍有点矮小的女巫,对他笑并告诉他他可以走时,哈利在会城堡前给海格飞快的做了个翘起大拇指的手势。 天文学的理论考试在星期三的上午,进行的还算顺利。哈利不敢肯定自己把木星所以卫星的名字都写对了,但至少有信心不会很糟。他们不得不等到晚上来考天文学的实际技能;于是下午就被占卜替代了。 即使哈利的占卜一直是很差的水平,这场考试也绝对是糟透了的。他倒不如去看空白水晶球里的移动影像;因为当他考茶叶的知识时他觉得他的头整的失踪了,他预言马区班克教授不久会遇到一个肥胖,无知,浑身湿漉漉的陌生人,而更为锦上添花的是他把她手掌中的生命线和智慧线完全搞浑了,而且通知她她应该在上周二就死了。 “好了,我们通常总是有一门是不及格的。”当他们在大理石楼梯上向上走时,罗恩沮丧的说。他刚才告诉了他他是如何的告诉他的主考官他在他的水晶球里看到了一个鼻子上长瘤的丑八怪的,只有当他抬头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他主考官在水晶球里的倒影,这使得哈利感觉好了一点。 “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学这门愚蠢的科目的。”哈利说。 “尽管如此,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放弃它了。” “是的。”哈利说,‘不必在假装我们关心木星和天王星交汇时会发生些什么了。” “而且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关心是否我的茶叶意味着死亡,罗恩,死亡-我刚才把它们都扔回了它们应该呆的箱子了。” 哈利笑了,赫敏从他们的后面跑来。他立刻停下来不笑了,这有可能惹恼了她。 “很棒,我认为我在数字占卜考试中全部作对了”她说,而哈利和罗恩都松了口气,“然后,在晚餐之前很快就会拿到我们的星座图了。” 当他们11点到达天文学塔楼时,他们发现这是一个没有云层的完美的星空。地面被撒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夜空中略微的有那么一丝的寒意。他们每个人都架起他或她的望远镜,当马区班克教授发出命令后,都开始填写他们被发到的星座图。 马区班克教授和tofty教授在他们中间漫步,观察他们有没有找到他们应该留意的恒星和行星的正确位置。除了羊皮纸的沙沙声一切都是那么精,偶尔传出望远镜调整角度的支支声,羽毛笔大写特写的声响。半个小时过去了,然后是一个小时,小平台上方才从城堡窗户那里一闪一闪反射出来的金光也逐渐黯淡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然而当哈利在他的羊皮纸上完成了猎户星座时,在哈利站着的地方下面,城堡的前面突然开了,以至于漏出的光线透射出来在草坪上形成了一条窄窄的光路。当哈利用他望远镜的调节器做一些调整时,他向下撇了一眼而且看到五、六个拉长的阴影在门关上之前在草坪上挪动,然后草坪就又是如同海一般的黑暗了。 哈利把他的眼睛拉回了他的望远镜重新调整了焦距,现在要考金星了。他盯着他的星座图来确定行星的位置,但是有什么东西在使他心烦意乱;他把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停了下来,他斜视着地面上的阴影看见半打的人影在草坪上。如果他们没有动的话,月光就不会照在他们的头顶,已经没法辨认出他们是从那一条路上过来的了。在这样的一个距离,哈利有一个滑稽的想法他能认出蹲着的那个人,她似乎在领着队伍。 他不明白为什么昂布瑞奇会在午夜以后在外面散步,还有多于5个的其他人跟着她。有人在他后面咳嗽了一声,他这才记起他还在考试中。他完全忘记了金星的位置了。把眼睛压在望远镜上,在他又一次发现金星在他星座图上的位置时,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敲打声穿过荒芜的场地发出的回声,紧接着就是一条大狗给用布蒙住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海格的窗口透出了灯光,他的轮廓表明他想到草坪上在和蹲在那里的人战斗。门开了他清晰的看到六个人影急速的闪了进去。门有再次关上了而且安静了下来。 哈利感到非常不安。他向四周扫去看看罗恩或者赫敏是否已经注意到了他所看到的,但是那时马区班克教授走到了他的面前,那个架势似乎哈利在偷看别人的作品似的。哈利草率的填写着他的星座图然后假装要再添些什么而好奇的打量着海格小屋那边的栏杆。人影现在小屋的窗口不断的移动,灯火忽明忽暗。 他能感觉到马区班克教授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头颈他强迫自己的眼睛再一次转向他的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月亮,虽然他在一个小时前就标好了它的位置,但当马区班克教授继续前进时,他听到从小屋方向传来一声咆哮,回声穿过了黑暗直达天文塔的顶端。哈利周围的好几个人都把他们前面的望远镜移开转而盯着海格小屋的方向。 tofty教授又干咳了一声。 “现在集中精力,小伙子和姑娘们。”他温柔的说。 大多数的人回到了他们的望远镜旁。哈利向左看去赫敏正呆呆的盯住海格的小屋。 “嗯哼-20分钟后交。”tofty教授说。 赫敏跳了起来立刻把注意力回到她的星座图上;哈利向下看看自己的注意到他错误的把金星当火星表上了。他连忙改正它。 场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好几个人叫道:“哎哟!”他们都是太急于看下面发生了什么而用自己望远镜的一头戳中了自己的脸。 海格的门被猛地打开,藉由小屋漏出的光线他们很明显的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在咆哮而且挥舞着他的拳头,被六个人纠缠着,所有的人,通过他们向他的方向射出的红色光线的细微迹象,他们似乎想要击晕他。 “不!”赫敏尖叫道。 “亲爱的!”tofty教授愤慨的说,“这是一场考试!” 但是再也没人对他们的星座图有一丝的关心了。海格的小屋里红光仍在喷射着,然而不是为什么,他们似乎在试探他;他仍然笔直的站着,哈利尽可能的想看清战斗。劝降和叫喊的回声穿过场地;一个男人呼喊道;“理智些,海格!” 海格咆哮道;“该死的理智,你们休想就这么带走我,戴瓦士!” 哈利看到牙牙模糊的轮廓,他正努力去收回海格,不断的在那些巫师周围跳跃着直到被一个昏迷咒打中摔到了地上。海格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他把那个人从地上抓起来扔了出去,那个人看上去飞出了十米再也没起来。赫敏气喘的说,两只手都捂住的嘴;哈利转头看罗恩看见他也看着他,表情恐惧极了。从没人见过海格发那么大的火。 “看!”帕瓦迪尖叫到,她倚着栏杆指着城堡的底楼那里的前门又一次打开了;更多的光线漏进了黑暗的草坪,一个长长的黑影现在正在穿过草坪。 “现在,真的!”tofty教授焦急的说,“你们知道!只剩16分钟了!” 但是没人注意他:他们正在看着那个人跑向海格小屋旁的战场。 “你们怎么敢!”那个人影边跑边叫,:你们怎么敢!” “那是麦格!”赫敏小声的说。 “把他留下!我说留下!”麦格教授的声音刺穿了黑暗,“你们怎么能在这个地方袭击他?他什么也没干,没有理由-” 赫敏,帕瓦迪和拉文德都尖叫起来。小屋里的人影中大约有4个人击中了麦格教授。在从城堡到小屋的路上红色的光线一齐打中了她,有那么一会儿她好像在发光发出了可怕的红色,然后她立刻仰天倒了下去,就没再动。 “一帮禽兽!”tofty教授大声叫道,他现在似乎彻底忘记了考试,“没有警告!野蛮的行径!” “考沃德!”海格怒吼道;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塔顶,城堡内部好几盏灯亮了起来,“瑞杜考沃德!这么做-这样-” “啊呀-”赫敏叫道。 海格给了离他最近的几个袭击者结实的两下;看来他们立刻就完了,他们已经晕了过去。哈利看见海格倒了下去,他认为他最后还是被一个咒语制服了,但,恰恰相反,海格又立刻站了起来,他的背上突然多了一个布袋。 然后哈利明白了牙牙被他背在了肩上。 “抓住他,抓住他!”昂布瑞奇尖声喊道,但是她剩下的帮手似乎在海格拳头的势力范围下很不情愿这么做;确实,他后退的这么快以至于他被他的一个不省人事的同事给绊了一下摔了下来。海格已经开始转身把牙牙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飞快的跑了。昂布瑞奇在他身后发射了最后的一个昏迷咒但是没打中,然后海格,全速冲出了大门,消失在夜色中2。 当每个人都张着嘴看着场地时那是个长久的沉默。然后tofty教授无力的说,“唔,大家伙,还有5分钟要交了。” 虽然哈利的试卷只填满了三分之二,但是他不顾一切的希望考试结束。当他总后做完了,罗恩和赫敏强迫他们的望远镜回到他们主人手里迅速的冲下螺旋楼梯。没有一个学生上床睡觉;他们都在楼梯底部大声兴奋的谈论着他们所目击的事。 “那个邪恶的女人!”赫敏气喘的说,似乎由于愤怒而很难交谈。“在夜深人静时袭击海格!” “她很明显的想避免像特里劳妮教授的情况。”厄尼麦克米兰明智的说,挤过去加入他们。 “海格干得很好,是不是啊?”罗恩说,看上去被深深的吓住了,“那些咒语怎么会从他身上弹开呢?” “那是因为他的巨人血统。”赫敏颤抖的说,“打晕一个巨人是很难的,他们就象巨怪,真的很强壮。但是可怜的麦格教授被四道昏迷咒击中了胸口而她又确实不年轻了,不是吗?” “可怕,可怕”厄尼说,傲慢的摇摇手,“好了,我要睡了。大家晚安。” 他们周围的人也走远了,但还在兴奋的谈论着他们刚才看见的。 “至少他们没有把海格抓到阿兹卡班。”罗恩说,“我看他去和邓不利多会合了,不是吗?” “我猜”赫敏含着泪说,“欧,这真可怕,我真的认为邓不利多会在不久后回来的,但是现在我们又失去了海格。” 他们慢慢走回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发现那里是满的。场地外面的骚乱已经被几个人平息了,他们已经急着让他们的朋友苏醒。西莫和迪安走在哈利、罗恩和赫敏前头,已经告诉每个人他们看到的和从天文塔顶听到的。 “但是海格现在为什么要背着袋子?”安吉莉娜杰克逊问,摇摇头,“他不象特里劳妮,他今年教的比往年要好!” “昂布瑞奇恨半人类”赫敏悲痛的说,无力的坐进一把扶手椅子里,“她总是试图赶海格走” ‘而且她认为是海格在她的办公室里放了nifflers”凯蒂贝尔接着说。 “欧,啊呀”李乔丹说,遮住了他的嘴,“是我把nifflers放到她的办公室的。弗雷德和乔治留给我一对;我已经让它们飘进了她的窗户。” “总之,她解雇了他。”迪安说,“他是那么的接近邓不利多。” “这倒是真的。”哈利说,在赫敏旁边淹没在一张椅子里。 “我只希望麦格教授没事。”拉文德悲伤的说。 “他们把她带回了城堡,我们看着他们穿过宿舍的窗户。”科林克立维说,“她看上去可不好。” “庞弗雷夫人会治好她的”艾丽西娅斯平纳特坚定的说,“她从没失败过。” 在凌晨4点时公共休息室走空了,哈利感到很清醒;海格跑进黑暗中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脑中浮现;他对昂布瑞奇是这么的愤怒以至于他想不出什么样的惩罚才配的上她,罗恩的把一个装着饥饿st-ended skrewts箱子的来暗算她建议很不错。他沉思着骇人听闻的复仇方法慢慢的想睡着了在**不安的躺了三个小时。 他们最后的考试,魔法史,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开始。虽然哈利在早餐之后非常想回**去,但是他在考试前场地上的最后一分钟都在复习,所以他在公共休息室里托住头,尽力把赫敏借给他的三寸半的笔记再看一遍而不要睡着了。 五年级的在2点钟进入了大厅然后在他们的面前铺开了他们的考卷。哈利感到疲劳。他刚开始就希望它能结束,为的是他能离开去睡觉,然后明天,他和罗恩去打魁地奇的比赛――他要用罗恩的扫帚飞――从复习中摆脱出来。 “翻开你的考卷”马区班克教授在大厅的前面说道,翻过了沙漏,“你们可以开始了。” 哈利开始回答第一题了。但在他想了好几秒钟之后他脑子里还没有想出一个字来,那里只有一只嗡嗡作响的蜜蜂在扰乱他的思绪。慢慢的,曲折的,他最终开始写答案了。 他发现很难记起那些混乱的名字和日期。他仅仅跳过了第4道题(从你的角度,谈谈18世纪妖精造反是否因为制订更好管理魔杖的法律而引起的),考虑到最后他能够有时间回去。他试图回答第五题(在1749有多少的秘密法令被颁布用来预防计量单位的多重标准)但是他有一个挑剔的猜想他遗漏了几个要点;他有个感觉吸血鬼应该在故事的某个地方出现的。 他抬头找寻一个他能干脆答出的问题然后他的眼睛落在了数字10上面(描述世界巫师联合会建立的情况并且解释为什么列支敦士登的巫师反对加入?) “这个我知道”哈利想,现在抬头查看马区班克教授身旁桌上的大沙漏。他正在坐在帕瓦迪佩蒂尔的左后方,她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桌子的后面。有那么一两次他发现当她摇头时,他看见闪出的微弱金光,他不得不轻轻敲敲自己的头来清醒一些。 哈利身边所以的羽毛笔都想在竞速一样在羊皮纸上飞快的写着,扯出洞来。晒在他后脑的太阳很热。(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ord对列支敦士登的巫师干了什么?哈利有种感觉一些东西在他的大脑中盘旋。他再次茫然的凝视着帕瓦迪的后脑勺。如果他想完美的答好列支敦士登那道题,那么他就只要在她的后脑开个窗户来看看那个盘旋着的引起pierre (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ord和列支敦士登的巫师的裂痕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哈利闭上了眼睛把他的手埋在了手里,为的是让晒的火红的眼皮变得黑暗清凉。(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ord曾经希望阻止猎杀巨人给巨人以权利。但是列支敦士登已经被一个山里特别残暴的巨人部落困扰了很久。就是这个。 他睁开了眼睛;他们一刻不停的盯着那白色灼人的羊皮纸。慢慢的,他写出了两行关于巨人的东西,然后最快的读了一遍。那似乎不是很丰富和详细的,但是哈利肯定赫敏关于联合会的事已经记了一页又一页。 他再次闭上眼睛,尽力考虑回忆它们,联合会在法国第一次开会,是的,他已经写了 妖精试图参加而且被驱逐了。他也写了。 还有没有列支敦士登的人参加。 “想”他告诉自己,当他周围所以的人都在不停的写而前面沙漏里的沙子还在不断流失时,他把他的脸摆在他的手上。 他又一次往前走在通往神秘事务司冰冷黑暗的走廊上,稳键的走着有规律的迈着步子,偶而小跑一会儿,最终他决定到达了目的地。黑色的门想往常一样为他摇曳的开启,他站在一间有着许多门户的圆形房间。 笔直走过石阶穿过第二扇门,墙上和地板上跳动的灯光机械的发出滴答声,但是没有时间参观了,他必须要快。 他又最后走了几步到了第三扇门,那扇门象其他的一样为他而虚掩着。 他再一次来到那个放满了架子和玻璃球的大房间,他的心脏现在跳的很快。他这次准备去那里了。当他到底数字97时他向左在两排之间的走廊中穿行。 但是在地板的尽头处有一个影子,一个在地板上移动起来像是受伤动物的黑色影子。哈利的胃由于害怕和兴奋收缩了起来。 一个声音从他自己的嘴里说了出来,一个高耸,冰冷完全没有人性的声音。 “把那个给我。放下来,现在,我不能碰他,但你行。” 那个在地板上的黑影动了一下。哈利看到自己手里抓着一根魔杖那是一只白色手指纤细的手,然后听到高耸,冰冷的声音说,“钻心剜骨!” 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尖叫,试着站起来但是腾的摔倒了。哈利在笑。他举起他的魔杖,咒语停了然后那个人影的呻吟渐渐平息了。 “伏地魔在等待” 很慢的,他的手发抖了,地上的男人抬起他的肩膀一两寸然后抬起了头。他的脸留着血污还很憔悴,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还是有着挑战的刚毅。 “你必须杀了我。”小天狼星小声的说。 “在最后我会毫无疑问的这么做的。”冷酷的声音说,“但是你要先为我东西拿来,布莱克。你想要再痛一些吗?再考虑一下吧。我们有好几个小时呢而且没人能听到你的尖叫。” 但是当伏地魔再一次举起魔杖时有个人在尖叫。有人叫喊着把炎热的桌子推到了冰冷的石头地板上。但哈利敲打着地面时他已经清醒了,但仍在尖叫,他的伤疤象火烧一样,整个大厅的人都在他身旁看着他。 第三十二章逃离火焰 “我不去,我不需要去医院的病房,我不想-” 他正不断的尽力劝说tofty教授离他远一点,。此时教授正带着哈利在周围学生的注视下穿越门厅,而他正以比往常更关切的表情看着哈利。 “我很好,先生,”哈利结巴的说,擦着脸上的汗,“我刚才只是睡着了做了个恶梦。“ “考试的压力!”老巫师用怜悯的口吻说,用手在哈利肩上无力的拍拍,“已经过去了,年轻人,过去了,现在,来点清凉的饮料,你可能已经差不多可以回大厅去了。考试差不多要结束了,但你否已经完美的回答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了? “是的”哈利野蛮的说,“我的意思是我想我已经尽我的全力了。” “非常好,非常好”老巫师轻轻的说,“我得走了而且要受走你的试卷,我建议你好好的躺一会儿。” “我会的”哈利用力的点点头,“非常感谢!” 老人的脚后跟刚在大厅里消失的那一秒,哈利就立刻跳上了大理石阶,飞速的沿着走廊中嘀咕着不停的肖像们奔跑,他一步跨上好几阶楼梯,象一阵猛烈的飓风冲到了医院病房的门口,弄的正在给张开大嘴的montague灌一种蓝色**的庞弗雷夫人发出警告的大叫:“波特,你以为你在干吗?” “我要见麦格教授”哈利气喘吁吁的说,空气正在撕扯着他的肺,“现在,很紧急。” “他不在这里,波特。”庞弗雷夫人悲伤的说:“今天一早,她被转移到了圣芒戈魔法病院了。四个昏迷咒一起打中她的胸口,在她这个年纪,没有杀死她真是个奇迹。” “她-已经走了?”哈利震惊的说。 宿舍外的铃声响了,他可以听见从远处地板上传来的通常学生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而发出的隆隆声。他仍然在盯着庞弗雷夫人,他内心的恐惧上升了。 这里没有可以告诉他们什么事的人了。邓不利多走了。海格走了。但他总是希望麦格教授能在这里,她可能是易怒和顽固的,但却总是可以依赖的坚强后盾。 “我对你的震惊并不惊讶,波特。”庞弗雷夫人说,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强烈赞同的神情,“假如他们敢在白天这么干的话大概已经被米勒娃麦格击晕了。胆小鬼!这就是他们这么干的原因,卑劣的胆小鬼!如果我不是担心没有我的话你们这些学生怎么办的话,我早就辞职了。” “是的。”哈利面无表情的说。 他无神的踱出了病房来到他所在的走廊,被人群来回碰撞,恐慌象毒气一样在他体内扩散,以至于他的头开始感到眩晕而不能思考该做些什么。 罗恩和赫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又跑了起来,冲撞着学生们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而忽视他们愤怒的抗议。当他在大理石楼梯口看见他们向他匆忙赶来时,他又往回跑了两层。 “哈利”赫敏立刻说,表情很恐惧,“发生了什么?你都好吗?你病了吗?” “你上哪里去了?”罗恩问。 “跟我来。”哈利飞快的说,“进来吧。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 他领着他们走过一楼的走廊,警惕的穿过门口,最后他找到了一间空教室冲了进去,并在罗恩和赫敏进来的那一刻马上关上门,斜靠着门,面对着他们说: “伏地魔抓到了小天狼星。” “什么” “你是怎么——” “看到的。刚才,当我在考试中睡着时。” “但-但在哪里?怎么样发生的?”赫敏问,她的脸发白了。 “我不知道。”哈利,“但我知道确切的地点,那是魔法部的一个放满了玻璃球架子的房间,他们在97排的尽头,他正试着利用小天狼星来获取一个他想从那里得到的东西,他正在拷问他,扬言他要杀了他而让他完蛋。” 哈利发现他的声音和他的膝盖在发抖。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试图控制他自己。 “我们怎么去那里?”他问他们。 片刻的寂静。然后罗恩说:“去-去哪里?” “去神秘事务司,这样我们才能救小天狼星。”哈利响亮的叫了起来。 “但,哈利。”罗恩无力的说。 “什么?什么?”哈利说。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都凝视着他好像他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 “哈利”赫敏用一种更惊骇的声音说:“呃,怎么?伏地魔是怎么潜入魔法部而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在那里的?” “我怎么知道!”哈利咆哮道:“问题是我们怎么进去!” “但,哈利,考虑一下。”赫敏说,向他走进了一步,“现在是下午5点,魔法部一定挤满了官员。伏地魔和小天狼星怎么可能闯进去却又没有被看见呢?哈利,他们可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想抓的巫师啊,你认为他们能闯进一栋挤满了傲罗的建筑物而没被发现吗?” “我不知道,伏地魔用了一件隐形衣或别的什么!”哈利叫道,“总之,我在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看到神秘事务司彻底是空的。” “你从没到过那里,哈利”赫敏安静的说,“你只不过曾梦到过那个地方。” “那不是普通的梦!”哈利冲着她的脸大叫,也站起来向她走了一步,他想摇摇她,“你怎么解释罗恩爸爸的事?这就说明了一切,否则我是怎么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的?” “他说得对。”罗恩静静地看着赫敏说。 “但这是-是如此的靠不住。”赫敏拼命的说,“当小天狼星总是呆在格里曼迪街时,伏地魔究竟怎么能控制他呢?” “小天狼星可能会想大叫一番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罗恩说,声音十分担忧,“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离开那所老房子。” “但为什么?”赫敏坚持道,“究竟是为什么?伏地魔想利用小天狼星来得到这件武器或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这里有好几种理由。”哈利对她大叫:“可能小天狼星刚巧是个伏地魔能够毫不在乎的看着他被折磨的人吧!” “你知道吗,我刚才想到的。”罗恩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小天狼星的表哥是个食死徒,不是吗?可能他告诉过小天狼星如何得到那件武器的秘密。”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邓不利多总希望他被禁锢住的原因!”哈利说。 “看吧!对不起!”赫敏哭了,“但你们失去理智了,我们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没有伏地魔和小天狼星曾在那里的证据。” “赫敏,哈利看到他们了!”罗恩说丢了她一眼说。 “很好”她说,看上去更惊慌了,“我刚才说过了。” “什么?” “你,这不是批评,哈利!但是你做过那种事,我的意思是,你不觉的“救人的事”你做的太多了吗?”她说。 “好啊,你所谓的“救人的事”指的是什么?” “好吧的表情比起刚才更明确了,“我的意思是,举个例子,去年,三强争霸赛期间,在湖里时,你就不该,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救那个小姑娘德拉库尔的,把她带回来,你做的过多了。” 一股灼人的怒气在哈利体内穿梭,现在她怎么可以再提他的过失呢? “我的意思是,你的一切都是这么杰出。”她看到哈利脸上的表情后被真的吓呆了,赫敏飞快的补充,“每个人都认为那件事干的太棒了—” “那真是滑稽!”哈利咬着牙说,“因为我明明记得罗恩说我在浪费时间充英雄,你就是这么想的吧?你猜我想再演一次英雄?” “不,不,不!”赫敏说,看上去惊骇极了,“我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好的,把你想说的都吐出来吧,因为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哈利大叫道。 “我想说的是——伏地魔了解你,哈利!他利用金妮把你引到密室,这种事他做过了,他知道你是——那种一定会去帮助小天狼星的人。那么如果他正试图引诱你吐神秘事务司怎么办——?” “赫敏,无论他是否这么干想在那里抓我们都无关紧要——他们已经把麦格教授送去圣芒戈,在霍格沃茨再也没有留下凤凰令的人了,如果我们不去,小天狼星会死的!” “但是,哈利——如果你的梦——只是一个梦呢?” 哈利发出一个失败的嚎叫。赫敏现在一步步的远离他,表情什么惊慌。 “你不了解”哈利对她大叫,“我没有做恶梦,我刚才不是在做梦!你认为思维闭锁术是什么?你认为为什么邓不利多要我防备看到的那些事?因为那是真的,赫敏—小天狼星被抓了,我看见他了。伏地魔抓到了他,没有别人知道了,这就是说只有我们能救他了,而且,如果你不愿意干的话,那好,但我会去的,明白吗?还有,我没记错的话,当我从摄魂怪那里救了你时或者”他转向了罗恩,“当我从蛇怪手中救出你妹妹时,你们没有对我“救人的事”表示异议……” “我从来没说我有过异议!”罗恩激烈的说。 “但是哈利,你刚才说了,”赫敏猛地说,“邓不利多要你学习把这些东西从你的思维中剔除,如果你用了思维闭锁术你就不会看到这些了。” “假如你认为我在假装我看见了一些我没看见的——” “小天狼星告诉过你没有任何事比封闭你的思想更重要的了!” “好啊,我想他会说些别的的,假如他知道我刚才——” 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哈利,罗恩和赫敏象被鞭子抽了一下。金妮走了进来,看上去很好奇,她后面跟着露娜,她带着她通常的那种怪异表情。 “hi”金妮不确定的说,“我们听出了哈利的声音。你在喊什么?” “和你无关”哈利粗鲁的说。 金妮扬起了她的眉毛。 “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她沉着的说,“我只想知道是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好的,但你帮不了。”哈利简短的说。 “你知道吗?你现在很粗鲁。”露娜安详的说。 哈利一惊转过身去。现在他最后想做的就是和露娜洛夫古德谈一谈。 “等一下,”赫敏突然说,“等一下,哈利,她们能帮上忙!” 哈利和罗恩都看着她。 “听着,”她急切得说,‘哈利,我们需要确定是否小天狼星真的已经离开了司令部。”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看见——” “哈利,我请求你。”赫敏绝望的说,“在我们整装待发前往伦敦之前,请让我们确认一下小天狼星不在家。如果我们发现她不在那里,我发誓我不会来阻止你。我也会做任何事情来尽力救他。” “小天狼星正在被折磨!”哈利喊道,“我们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伏地魔得骗局呢?哈利,我们要先检查再去。” “怎么检查?”哈利问,“我们怎么样才能去检查呢?” “我们不得不使用昂布瑞奇的火炉了,看看我们能否和他取得联系。“赫敏说,看得出在她心里既坚定又害怕,“我们要再一次的把昂布瑞奇引远一点,但我们需要望风的,这就是我们要用到金妮和露娜的地方了。” 金妮很快弄清了即将发生的事,立刻说:“好的,我们会干的。”而露娜说:“当你说”小天狼星“时,是在谈论那个著名的布景大师吗?” 没人回答她。 “很好,”哈利进攻性的对赫敏说,“很好,如果你认为这么做是快捷的话,我和你一起干,否则,我现在就去神秘事务司!” “神秘事务司?”露娜说,表情有点奇怪,“但你怎么去那里啊?” 哈利又一次忽视了她。 “对,”赫敏说,双手交叉着在桌子之间走来走去,“正确,好的。我们中的一个必须去找到昂布瑞奇,并且把她带往错误的方向,保证她远离她的办公室。他们可以告诉她—我不知道-通常是皮皮鬼让东西飞起来的。 “就这么干!”罗恩立刻说,“去告诉她皮皮鬼在破坏变形课的教室和东西,那里离她的办公室有几英里远呢。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在走廊里遇到他,应该劝他去的!” 赫敏没有对破坏变形课教室表示异议这就标志了情况的严肃性。 “好的。”她说,她的脸上的皱纹想她的步伐一样不断延伸,“现在,我们需要保证当我们闯进去时学生们远离她的办公室,免得斯莱特林们跑去给她报讯。” “露娜和我可以守在走廊的两头”金妮迅速地说,“并且警告人们别从那里走,因为有人在那里释放了绞杀气体。”赫敏对金妮已经编好了这么一个谎言使得事情都准备就绪了感到惊讶,金妮耸耸肩说:“弗雷德和乔治在他们走之前就计划这么干得。” “好了”赫敏说,“都好了,哈利,你和我藏在隐形衣下面,我们会顺利地溜进办公室,你能同小天狼星讲话了。“ “他不在那里,赫敏!”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当我把风地时候确认小天狼星是否在家,我认为你不该一个人在那里,李乔丹已经证实了窗户是个弱点,把这些nifflers塞进去。” 虽然哈利又气又急,但他承认赫敏和他一起溜进昂布瑞奇的办公室真的是团结和忠诚的标志。 “我,好的。谢谢。”他嘀咕了一声。 “对了,这就好了,即使我们全做到了,我也不指望能超过5分钟。”赫敏说,看到哈利似乎接受了这个计划,她的表情放松了,“不要碰到费尔奇在身边游荡来做那些令人讨厌的问询。” “5分钟就很够了。”哈利说,“赶快,我们走。” “现在?”赫敏问,有点震惊。 “当然是现在!”哈利愤怒的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要等到晚餐还是什么之后呢?赫敏,小天狼星正在被折磨!” “我—欧,好吧。”她失望地说。“你去拿隐形衣我们在昂布瑞奇地那个走廊碰面,行吗?” 哈利没有回答,而是猛冲出房间开始奋力推开混乱地人群。向上跑了两层他遇见了西莫和迪安,他们愉快地欢迎他并且告诉他他们正在计划在公共休息室办一场通过考试地庆祝会。哈利几乎没听。当他们还在讨论他们需要多少黑市地黄油啤酒时,哈利从肖像里的洞爬了进去,而在他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之前,他已经把装隐形衣和小天狼星刀的包带走了。 “哈利,你想下两个加隆吗?哈罗德丁吉说他能卖给我们一些火焰威士忌。” 但哈利已经痛苦的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他们的走廊真差劲总是那么的人想走快点都不行————renbits),一两分钟后,他跳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加入到罗恩,赫敏,金妮和露娜中来,他们全都挤在昂布瑞奇的走廊尽头。 “走啊”他气喘的说,“准备进去了吧。” “不错。”当一伙吵闹的6年纪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赫敏耳语道,“所以罗恩-你去监视昂布瑞奇。金妮,露娜,如果你们能把走动的人群赶出走廊的话,我和哈利就可以顺利的穿上隐形衣了。” 罗恩走了,他鲜艳的红发消失在了右边通道的尽头。同时,金妮用她有着同样一束头发的脑袋开始以不同的方向冲撞着周围的学生,露娜用她金色的脑袋跟着她。 “在这里穿”赫敏小声嘀咕道,牵着哈利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一个对自己不停说话的中世纪 丑陋男巫的石像凹处,“你肯定你都准备好了吗?哈利?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还行。”他简短的说,把他的隐形衣从包里拿了出来。事实上,他的伤疤在疼,但还没有剧烈到他认为伏地魔已经给予小天狼星以致命的打击了。当伏地魔惩罚埃弗里是,那要疼的多了。 “在这里”他说,他把隐形衣盖住他们两个,小心的站起来穿过在他们面前的嘀咕着拉丁文的半身象。 “你们不能进入这里!”金妮向人群喊道,“不,对不起,你们不得不绕到旋转楼梯了。刚才有人在这里释放了绞杀气体!” 他们听见人们大声地抱怨,一个确定地声音说:“我没有看见气体。” “这是因为那是无色的。”金妮用令人信以为真的愤怒声音说,“但是如果你想走过去,请吧,然后,我们会看到你的尸体成为给下一个不相信我们的傻瓜的证据了。” 慢慢的,人群变少了。关于绞杀气体的消息似乎已经开始传播了,再也没有人到这条路来了。当周围的区域变得彻底的空旷后,赫敏平静的说,“我认为我们最好进去了,哈利,-进来,快点!” 他们被斗篷盖着向前移动。露娜正在远处走廊的尽头站着,背对着他们,当他们走过金妮身边时,赫敏小声说:“干得好,别忘了信号。” “信号是什么?”当他们逼近昂布瑞奇的门时,哈利咕哝道。 “如果他们看见昂布瑞奇来了,就大声合唱“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当哈利把小天狼星的刀插入墙和门之间的裂缝时,赫敏回答道。门滴答一声开了,他们进入了办公室。 那些小猫的装饰品正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还一边暖着它们的盘子(直翻就是这样,谁可以完善一下吗?―――renbits),然而这间办公室在别的方面还是想上次一样的寂静空旷。赫敏透了一口长气。 “我认为她可能已经在第二个niffler之外添加了额外的安全措施。” 他们扯下了斗篷;赫敏迅速地走到窗口别人从外面站着看不见的地方,好奇的把她的魔杖伸出去,对着地上。哈利走进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了火里,绿色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他知道要快,把他的头钻进火里然后叫道:“格里曼迪大街12号!” 他的头开始旋转仿佛他的整个身躯已经融入了火里,虽然他的膝盖还安稳的跪在办公室冰冷的地板上。他一直把眼睛闭着来应付旋转的灰尘,当旋转结束时,他睁开了眼睛来留意一下周围,是格里曼迪冰冷的厨房。 这里没有人。他料到了,但是在看到荒芜的厨房之后,恐惧和惊慌毫不准备的在他的胃里滋长。 “小天狼星?”他叫道,“小天狼星,你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但除了火炉右边的一个细微的刮擦声没有回答。 “谁在那里?”他问道,怀疑那是否是只老鼠。 家养小精灵克瑞切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看上去为什么事而很高兴,虽然最近他似乎对他的双手一直在做巨大的伤害,那里现在包着厚厚的绷带。 “男孩波特的头在火里。”克瑞切在空空的厨房大声说,他的行为鬼鬼祟祟的,古怪的用胜利的眼神撇了哈利一眼,“克瑞切想知道他来干什么?” “小天狼星在哪里?”哈利询问道。 家养小精灵气喘的吃吃笑了。 “主人出去了,哈利波特。” “他去哪儿了?他到那里去了?克瑞切?” 克瑞切仅仅是格格大笑。 “我警告你!”哈利说,他充分认识到在现在这个位置,他超出底线来惩罚克瑞切是不可能的。“卢平怎么样了?魔眼呢?他们中的任何人,有谁在这里?” “除了克瑞切没人在这里!”小精灵兴高采烈的说,然后背传身子慢慢的远离哈利向厨房的门口走去。“克瑞切认为他将有些话要和他的女主人说了,现在,是的,他没有机会再说了,克瑞切的主人已经要他远离他。” “小天狼星去了哪里?”哈利在小精灵身后大声的喊,“克瑞切,他去了神秘事务司了吗?” 克瑞切停下了脚步。哈利仅仅能透过在他面前的木桌脚看到克瑞切光秃的后脑。 “主人没有告诉可怜的克瑞切他去了那里。”家养小精灵平静的说。 “但你知道!”哈利叫道,“不是吗?你知道他在哪里!” 片刻的寂静。然后小精灵发出他最大的笑声。 “主人不会从神秘事务司回来了!”他欢天喜地的说,“克瑞切和他的女主人又是两个人了!” 他急忙的向前跑去,消失在通向大厅的那扇门里。 “你——” 但在哈利能发出一声诅咒和辱骂之前,他感到他的前额突然剧烈的疼痛;而且他吸了很多灰,那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发现自己被向后拉回到火焰中,直到伴随着一个粗鲁的动作,他看到了昂布瑞奇教授苍白的脸,她用她的头发把他尽可能远的拉出火焰而现在她在他后面用力掐他的脖子,仿佛她准备撕裂他的喉咙。 “你认为。”她低声说,更用力的扭哈利的脖子,为的是让他盯着天花板,“在两个nifflers之后我会让另一个肮脏的东西,弄些小生物带进我的办公室而我会不知情?在最后一个人进来后,我在门口附近布满了秘密感观咒,你这个愚蠢的男孩,拿走他的魔杖。”她冲着他看不见的一个人喊,然后他感到一只手在他长袍胸口的口袋摸索着拿走了他的魔杖。“她的也一样。” 哈利听到门口有一场混战,他知道了赫敏也被夺走了魔杖。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的办公室,”昂布瑞奇说,抓着她的头发乱摇为了让他也不停的摇动。 “我是-想找到我的火努箭!”哈利嘶哑的说。 “撒谎的家伙”她又摇了一下他的头。“你的火努箭被严格的锁在了地牢,你很清楚,波特。你把你的头放在火里。你在和谁联系?” “没有人-”哈利说,试着摆脱她。他感到好几缕头发连着他的头皮。 “骗子!”昂布瑞奇叫道,她把他从她身边扔了出去,他撞在了书桌上。现在他能看见了赫敏被millicent bulstrode绑着靠在墙上。马尔福正靠在窗台上,得意的把哈利的魔杖抛到半空再接住。 外面一阵骚乱,几个人高马大的斯莱特林进来了,他们架着罗恩,金妮,露娜和——哈利很迷惑-纳威,他正被克拉布狠狠的束缚住,脸色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窒息。他们四个都被塞住了嘴。 “全部进去”warrington说,一边粗鲁的把罗恩推进房间。“那个”他伸出粗粗的手指指着纳威,“试图阻止我抓她”他指着金妮,她正在尽力踢抓着她的大个子斯莱特林女孩,“所以我把他也带来了。” “好,好”昂布瑞奇说,注视着金妮的努力挣扎,“好啊,看上去霍格沃茨不久要变成『韦斯莱家族自由区』了,不是吗?” 马尔福响亮响亮奉承的大笑。昂布瑞奇给了她一下,满意的微笑起来并把她固定在了覆盖着棉布的扶手椅上,而无视在她俘虏中有一只蛤蟆趴在她的花**。 “所以,波特”她说,“你在我的办公室周围设置望风的再派这个小丑。”她向罗恩点了点-马尔福笑得更响了。“来告诉我皮皮鬼在发泄大肆破坏变形课教室,而当时我完全知道他在忙着用墨水来弄脏学校所以望远镜的目镜——费尔奇先生刚好告诉了我。” “很明显,你和某人的谈话很重要。那是阿不思邓不利多?或者浑血的,海格?我怀疑那是米勒娃麦格,我听到她还是太虚弱了而不能责备任何人。” 马尔福和他的斯莱特林成员笑得更欢了。哈利发现他是这么的暴怒和憎恨他在被人摇。 “我不和你谈任何条件。”他咆哮道。 昂布瑞奇松弛的脸似乎绷紧了、 “很好”她用她那最危险的和最虚伪的声音,“很好,波特先生。我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了。你拒绝了。我除了给你一点压力以外别无选择了。德拉科-带斯内普教授来。” 马尔福把哈利的魔杖塞在自己长袍里得意的离开了房间,但是哈利几乎没注意。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他不相信他是这么的愚蠢而忘记了,他认为所以的凤凰令的成员,所以能帮他救小天狼星的人都走了-但他错了。这里还有一位凤凰令的成员在霍格沃茨-斯内普。 办公室很静除了斯莱特林努力让罗恩和其他人在控制之下的而发出的声音。当罗恩努力对付warrington手肋的压迫时,他嘴唇上的血滴在了昂布瑞奇的地毯上,金妮还在设法踢那个用双手紧紧掐住她的6年纪女生的脚;被克拉布的手牵引着,纳威的脸上有规律的发出紫色;而赫敏在徒劳的努力让millicent bulstrode放开她。然而,露娜,有气无力的站在抓着她的人的身边,暧昧的看着窗外,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 哈利有看了看昂布瑞奇,她还在近处盯着他。当听见马尔福后面跟着斯内普从外面的走廊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他故意把他脸上的装的平静而又面无表情。 “你想见我,校长?”斯内普说,他用完全不关心的神情看了看周围的那一对对正在努力着的学生们。 “欧,斯内普教授,”昂布瑞奇说,又站起来夸张的笑了。“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剂,尽可能快点,请吧。” “你拿走了我的最后一瓶来审讯波特,”他说,他透过他油腻的头发沉着的审视着她,“你确定全都用完了吗?我告诉过你3滴就足够了。” 昂布瑞奇泛起了红晕。 “你能再配一些,不是吗?”她说,她的声音变得更象少女一般的甜腻,这通常是她高兴的时候才发出的。 “当然,”斯内普说,他的嘴唇卷曲了,“这将要花费月亮运行一个大周期的时间来准备,所以我要你为此等待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昂布瑞奇叫道,一下子发作了,“一个月?但我今晚就要了,斯内普!我一定要知道波特用我的火炉和谁或者和哪个未知的东西联络的!” “真的?”斯内普说,他第一次,当他注视着哈利时露出毫无兴趣的迹象。“好啊,这并不令我吃惊。波特从没有遵守校规的习惯。” 他的冷酷,漆黑的眼睛现在正凝视着哈利,他也毫不畏惧的凝视着他,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他看到的那个梦,希望斯内普来读取他的思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要审问他!”昂布瑞奇愤怒的重复的,而斯内普把视线从哈利上移到了她那强烈抽搐的脸上,“我希望你提供一剂让他说出真相的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了。”斯内普平稳的说,“我没有别的吐真剂的存货了。除非你希望对波特下毒――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敢保证我会付出我最大的同情心的———否则我帮不了你。唯一的麻烦是最好的毒药发作的太快而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让人讲出真话。” 斯内普又回过来盯着哈利,想用非文字的方法进行交流。 “伏地魔在神秘事务司抓到了小天狼星”他拼命的思考着,“伏地魔抓到了小天狼星-” “你在拖延时间!”昂布瑞奇教授尖叫道,斯内普又看着她,他的眉毛微微有些上扬。“你是故意不帮忙的!卢修斯马尔福总是给你最高的评价,我原本期望你会表现的更好的!现在从我的办公室里出去!” 斯内普给她鞠了一个讽刺性的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哈利知道他让组织的成员了解发生了什么的最后机会走出了房间。 “他抓了伤风!”他叫道,“他在隐蔽的地方抓了伤风!” 斯内普正在用手开昂布瑞奇的门把手,突然停住了。 “伤风?”昂布瑞奇喊道,热切的来回看着哈利和斯内普。“伤风是什么?隐蔽的地方是哪里?斯内普,他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注视着哈利。他的表情令人费解。哈利不能断定他是否明白了吗,但他不敢在昂布瑞奇面前讲的更明白了。 “我不知道。”斯内普冷淡的说。“波特,你想对我胡搅蛮缠的话,我会给你一个【胡诌饮料】的。还有,克拉布你的手抓松一些。longbottom suffocates你曾经申请过一份工作,我恐怕不得不给你些参考来提醒你,那会是许多的乏味的文字工作。” 他在他身后猛地关上门,让哈利陷入了比之前更大的混乱中:斯内普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站着昂布瑞奇,她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她的胸膛因为愤怒和受挫而上下起伏。 “非常好”她说,她抽出了她的魔杖“非常好,我别无选择了,这是一个超出校纪校规的事件了,这是个有关部里安全的事件了,是的,是的。” 她似乎在和她自己说话。她盯着哈利,shewasshiftingherweightnervouslyfromfootto foot,粗重的喘着气,不时的把她的魔杖击在她空着的那只手掌中。当他看见她这样时,哈利感到没有魔杖他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你逼我的,波特。我不愿意的。‘昂布瑞奇说,在地上令人不安的移动着,”但有些情况证明这样时对的。我确信部里会理解的,我是别无选择。” 马尔福的脸上有着一种渴望的表情,他死死的看着她。 “钻心咒应该会让你开口的。”昂布瑞奇安静的说。 “不!”赫敏尖叫道,“昂布瑞奇教授――那是犯法的!” 但是昂布瑞奇没有理睬。哈利以前从未见过在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恶心,渴望和兴奋。她举起了她的魔杖。 “部长不会让你犯法的,昂布瑞奇教授!”赫敏叫道。 “康奈利不知道你会没事。”昂布瑞奇说,她现在正微微气喘的举着她的魔杖在哈利身体的不同部位轮流的指来指去,显然在试着决定哪里的伤害会最多,“他从不知道是我在波特去年夏天派的摄魂怪,但他仍然很欣喜有这么个机会来开除他。” “是你!”哈利气喘的说,“你派摄魂怪跟踪我?” “许多人都没有行动起来。”昂布瑞奇无声的说,当她的魔杖笔直的停在哈利前额的方向时,“他们都诉说着你的所作所为——怀疑你-但是我是唯一为这作些什么的人。可是你设法逃脱了,不是吗?哈利?但今天不会了,现在不会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喊道:“钻心— “不!”赫敏在millicentbulstrode后面发出了个嘶哑的声音,“不-哈利-我们告诉她吧!” “绝不!”哈利大叫,盯着他能看见的赫敏那部分。 “我们会说的,哈利,她会对你用暴力的,她在瞄准!” 然后赫敏在millicentbulstrode的长袍后面轻轻的苦了起来。millicent立刻停止把她压在墙上,而且表情厌恶的离开了。 “好,好,好!”昂布瑞奇说,一副得意洋洋的强调。“小姐会给我们所以问题的答案!来吧,姑娘,过来!” “呃-我的-妈啊-不!”罗恩用他的窒息的声音喊道。 金妮目不转睛的盯着赫敏好像她以前从没见过她。纳威,还在大声的喘气也在瞪着她。但是哈利注意到了一些东西。尽管赫敏把她埋在手里拼命抽泣,但是却没有眼泪的痕迹。 “我-我对每个人都很抱歉”赫敏说,“但是-我不住了” “那是正确的,那才对,女孩!”昂布瑞奇说,在肩膀这里抓着赫敏,把她推到一张印花扶手椅上,弯下腰来,“那么,现在,刚才波特和谁在联系?” “好吧”赫敏抚着手说,“好吧,他试图和邓不利多教授说话。” 罗恩僵住了,他的眼睛放大了,金妮停止去才斯莱特林护卫们的脚趾了,甚至连露娜表情都有些惊异。幸运的是,昂布瑞奇和她的奴才们的注意力都过于集中在了赫敏上而没有注意到这些可疑的迹象。 “邓不利多?”昂布瑞奇急切的说,“那你现在知道邓不利多在哪里吗? “呜,不!“赫敏哭泣道,“我们正试着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和三把扫帚甚至猪头酒吧找他。” “傻姑娘-邓不利多不会在整个部里都在找他时逗留在一家旅店里。”昂布瑞奇叫道,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为失望而垂了下来。 “但是-但是我们需要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赫敏悲痛的说,把她的手牢牢的捂住脸,哈利知道她没哭,她一点也没有感到痛苦,而是没有眼泪的假哭。 “真的?”昂布瑞奇的兴奋又复苏了,“你们想要告诉他什么?” “我们-我们想要告诉他那已经准-准备好了!”赫敏呼吸困难的说。 “准备什么?”昂布瑞奇问,她现在再次抓住赫敏的肩膀摇晃她。“准备什么了,女孩?” “那-那是武器”赫敏说。 “武器?武器?”昂布瑞奇说,她的眼睛似乎爆发出了兴奋,“你们在发展反抗势力吗?一件你们能用来反对部里的武器?当然是邓不利多教授的命令咯?” “是-是-是的。”赫敏气喘着说,‘但他不得不在完成之前离开了,现-现-现在,我们已经替他完成了,而我们没-没-没法找到告诉他了!” “这是一种什么武器?”昂布瑞奇严厉的说,她那又粗又短的手仍然抓着赫敏的肩膀。 “我们并不-不-真正的了解它,”赫敏说,大声的抽泣着,“我们只-只-只是按照邓不利多教-教-教授告诉我们的那样子做。” 昂布瑞奇伸直了身子,看上去非常高兴。 “领我到武器那里去”她说。 “我不给他们看。”赫敏尖锐的说,透过手指看着那些斯莱特林们。 “你没有条件可谈”昂布瑞奇教授严厉的说。 “好”赫敏说,现在她又捂住手哭了,“好吧,让他们看吧,我希望他们用在你身上!事实上,我希望你邀请很多的人来看!吓-他们会很好的伺候你的-欧,我想如果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它在哪里而且知道怎么用的话,你会为他们撵-撵走你而感到苦恼的!” 这些话对昂布瑞奇产生了巨大的效果,她很快的用猜忌的眼光看着在她周围的【审讯班】 的人。她凹处的眼睛在马尔福身上静止了一会儿,他太慢了以至于不能掩饰在他脸上那热心和贪婪的表情。 昂布瑞奇又对着赫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她用无疑是母亲才有的关切声音说:“ 好吧,亲爱的。让我和你,我们最好也带上波特,好吗?现在,起来吧。” “教授”马尔福渴望的说,‘昂布瑞奇教授,我认为班里的人应该和你一起去找。” “我是部里一个完全合格的官员,马尔福,你真的以为我没法独自对付两个没有魔杖的十几岁巫师?”昂布瑞奇尖锐的问,“万一,学校的学生没必要去看一件仿佛是武器的东西。你留在这里知道我回来确认-”她对罗恩、金妮、纳威和露娜做了个手势“没人逃跑。” “当然”马尔福说,表情是阴沉和失望的。 “那么你们两个给我带头指路吧。”昂布瑞奇说,用她的魔杖指着哈利和赫敏,“带路。” 第三十三章 逃离火焰 “我不去,我不需要去医院的病房,我不想-” 他正不断的尽力劝说tofty教授离他远一点,。此时教授正带着哈利在周围学生的注视下穿越门厅,而他正以比往常更关切的表情看着哈利。 “我很好,先生,”哈利结巴的说,擦着脸上的汗,“我刚才只是睡着了做了个恶梦。“ “考试的压力!”老巫师用怜悯的口吻说,用手在哈利肩上无力的拍拍,“已经过去了,年轻人,过去了,现在,来点清凉的饮料,你可能已经差不多可以回大厅去了。考试差不多要结束了,但你否已经完美的回答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了? “是的”哈利野蛮的说,“我的意思是我想我已经尽我的全力了。” “非常好,非常好”老巫师轻轻的说,“我得走了而且要受走你的试卷,我建议你好好的躺一会儿。” “我会的”哈利用力的点点头,“非常感谢!” 老人的脚后跟刚在大厅里消失的那一秒,哈利就立刻跳上了大理石阶,飞速的沿着走廊中嘀咕着不停的肖像们奔跑,他一步跨上好几阶楼梯,象一阵猛烈的飓风冲到了医院病房的门口,弄的正在给张开大嘴的montague灌一种蓝色**的庞弗雷夫人发出警告的大叫:“波特,你以为你在干吗?” “我要见麦格教授”哈利气喘吁吁的说,空气正在撕扯着他的肺,“现在,很紧急。” “他不在这里,波特。”庞弗雷夫人悲伤的说:“今天一早,她被转移到了圣芒戈魔法病院了。四个昏迷咒一起打中她的胸口,在她这个年纪,没有杀死她真是个奇迹。” “她-已经走了?”哈利震惊的说。 宿舍外的铃声响了,他可以听见从远处地板上传来的通常学生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而发出的隆隆声。他仍然在盯着庞弗雷夫人,他内心的恐惧上升了。 这里没有可以告诉他们什么事的人了。邓不利多走了。海格走了。但他总是希望麦格教授能在这里,她可能是易怒和顽固的,但却总是可以依赖的坚强后盾。 “我对你的震惊并不惊讶,波特。”庞弗雷夫人说,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强烈赞同的神情,“假如他们敢在白天这么干的话大概已经被米勒娃麦格击晕了。胆小鬼!这就是他们这么干的原因,卑劣的胆小鬼!如果我不是担心没有我的话你们这些学生怎么办的话,我早就辞职了。” “是的。”哈利面无表情的说。 他无神的踱出了病房来到他所在的走廊,被人群来回碰撞,恐慌象毒气一样在他体内扩散,以至于他的头开始感到眩晕而不能思考该做些什么。 罗恩和赫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又跑了起来,冲撞着学生们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而忽视他们愤怒的抗议。当他在大理石楼梯口看见他们向他匆忙赶来时,他又往回跑了两层。 “哈利”赫敏立刻说,表情很恐惧,“发生了什么?你都好吗?你病了吗?” “你上哪里去了?”罗恩问。 “跟我来。”哈利飞快的说,“进来吧。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 他领着他们走过一楼的走廊,警惕的穿过门口,最后他找到了一间空教室冲了进去,并在罗恩和赫敏进来的那一刻马上关上门,斜靠着门,面对着他们说: “伏地魔抓到了小天狼星。” “什么” “你是怎么——” “看到的。刚才,当我在考试中睡着时。” “但-但在哪里?怎么样发生的?”赫敏问,她的脸发白了。 “我不知道。”哈利,“但我知道确切的地点,那是魔法部的一个放满了玻璃球架子的房间,他们在97排的尽头,他正试着利用小天狼星来获取一个他想从那里得到的东西,他正在拷问他,扬言他要杀了他而让他完蛋。” 哈利发现他的声音和他的膝盖在发抖。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试图控制他自己。 “我们怎么去那里?”他问他们。 片刻的寂静。然后罗恩说:“去-去哪里?” “去神秘事务司,这样我们才能救小天狼星。”哈利响亮的叫了起来。 “但,哈利。”罗恩无力的说。 “什么?什么?”哈利说。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都凝视着他好像他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 “哈利”赫敏用一种更惊骇的声音说:“呃,怎么?伏地魔是怎么潜入魔法部而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在那里的?” “我怎么知道!”哈利咆哮道:“问题是我们怎么进去!” “但,哈利,考虑一下。”赫敏说,向他走进了一步,“现在是下午5点,魔法部一定挤满了官员。伏地魔和小天狼星怎么可能闯进去却又没有被看见呢?哈利,他们可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想抓的巫师啊,你认为他们能闯进一栋挤满了傲罗的建筑物而没被发现吗?” “我不知道,伏地魔用了一件隐形衣或别的什么!”哈利叫道,“总之,我在无论什么时候总是看到神秘事务司彻底是空的。” “你从没到过那里,哈利”赫敏安静的说,“你只不过曾梦到过那个地方。” “那不是普通的梦!”哈利冲着她的脸大叫,也站起来向她走了一步,他想摇摇她,“你怎么解释罗恩爸爸的事?这就说明了一切,否则我是怎么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的?” “他说得对。”罗恩静静地看着赫敏说。 “但这是-是如此的靠不住。”赫敏拼命的说,“当小天狼星总是呆在格里曼迪街时,伏地魔究竟怎么能控制他呢?” “小天狼星可能会想大叫一番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罗恩说,声音十分担忧,“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离开那所老房子。” “但为什么?”赫敏坚持道,“究竟是为什么?伏地魔想利用小天狼星来得到这件武器或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这里有好几种理由。”哈利对她大叫:“可能小天狼星刚巧是个伏地魔能够毫不在乎的看着他被折磨的人吧!” “你知道吗,我刚才想到的。”罗恩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小天狼星的表哥是个食死徒,不是吗?可能他告诉过小天狼星如何得到那件武器的秘密。”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邓不利多总希望他被禁锢住的原因!”哈利说。 “看吧!对不起!”赫敏哭了,“但你们失去理智了,我们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没有伏地魔和小天狼星曾在那里的证据。” “赫敏,哈利看到他们了!”罗恩说丢了她一眼说。 “很好”她说,看上去更惊慌了,“我刚才说过了。” “什么?” “你,这不是批评,哈利!但是你做过那种事,我的意思是,你不觉的“救人的事”你做的太多了吗?”她说。 “好啊,你所谓的“救人的事”指的是什么?” “好吧的表情比起刚才更明确了,“我的意思是,举个例子,去年,三强争霸赛期间,在湖里时,你就不该,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救那个小姑娘德拉库尔的,把她带回来,你做的过多了。” 一股灼人的怒气在哈利体内穿梭,现在她怎么可以再提他的过失呢? “我的意思是,你的一切都是这么杰出。”她看到哈利脸上的表情后被真的吓呆了,赫敏飞快的补充,“每个人都认为那件事干的太棒了—” “那真是滑稽!”哈利咬着牙说,“因为我明明记得罗恩说我在浪费时间充英雄,你就是这么想的吧?你猜我想再演一次英雄?” “不,不,不!”赫敏说,看上去惊骇极了,“我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好的,把你想说的都吐出来吧,因为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哈利大叫道。 “我想说的是——伏地魔了解你,哈利!他利用金妮把你引到密室,这种事他做过了,他知道你是——那种一定会去帮助小天狼星的人。那么如果他正试图引诱你吐神秘事务司怎么办——?” “赫敏,无论他是否这么干想在那里抓我们都无关紧要——他们已经把麦格教授送去圣芒戈,在霍格沃茨再也没有留下凤凰令的人了,如果我们不去,小天狼星会死的!” “但是,哈利——如果你的梦——只是一个梦呢?” 哈利发出一个失败的嚎叫。赫敏现在一步步的远离他,表情什么惊慌。 “你不了解”哈利对她大叫,“我没有做恶梦,我刚才不是在做梦!你认为思维闭锁术是什么?你认为为什么邓不利多要我防备看到的那些事?因为那是真的,赫敏—小天狼星被抓了,我看见他了。伏地魔抓到了他,没有别人知道了,这就是说只有我们能救他了,而且,如果你不愿意干的话,那好,但我会去的,明白吗?还有,我没记错的话,当我从摄魂怪那里救了你时或者”他转向了罗恩,“当我从蛇怪手中救出你妹妹时,你们没有对我“救人的事”表示异议……” “我从来没说我有过异议!”罗恩激烈的说。 “但是哈利,你刚才说了,”赫敏猛地说,“邓不利多要你学习把这些东西从你的思维中剔除,如果你用了思维闭锁术你就不会看到这些了。” “假如你认为我在假装我看见了一些我没看见的——” “小天狼星告诉过你没有任何事比封闭你的思想更重要的了!” “好啊,我想他会说些别的的,假如他知道我刚才——” 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哈利,罗恩和赫敏象被鞭子抽了一下。金妮走了进来,看上去很好奇,她后面跟着露娜,她带着她通常的那种怪异表情。 “hi”金妮不确定的说,“我们听出了哈利的声音。你在喊什么?” “和你无关”哈利粗鲁的说。 金妮扬起了她的眉毛。 “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她沉着的说,“我只想知道是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好的,但你帮不了。”哈利简短的说。 “你知道吗?你现在很粗鲁。”露娜安详的说。 哈利一惊转过身去。现在他最后想做的就是和露娜洛夫古德谈一谈。 “等一下,”赫敏突然说,“等一下,哈利,她们能帮上忙!” 哈利和罗恩都看着她。 “听着,”她急切得说,‘哈利,我们需要确定是否小天狼星真的已经离开了司令部。”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看见——” “哈利,我请求你。”赫敏绝望的说,“在我们整装待发前往伦敦之前,请让我们确认一下小天狼星不在家。如果我们发现她不在那里,我发誓我不会来阻止你。我也会做任何事情来尽力救他。” “小天狼星正在被折磨!”哈利喊道,“我们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 “但是如果这是一个伏地魔得骗局呢?哈利,我们要先检查再去。” “怎么检查?”哈利问,“我们怎么样才能去检查呢?” “我们不得不使用昂布瑞奇的火炉了,看看我们能否和他取得联系。“赫敏说,看得出在她心里既坚定又害怕,“我们要再一次的把昂布瑞奇引远一点,但我们需要望风的,这就是我们要用到金妮和露娜的地方了。” 金妮很快弄清了即将发生的事,立刻说:“好的,我们会干的。”而露娜说:“当你说”小天狼星“时,是在谈论那个著名的布景大师吗?” 没人回答她。 “很好,”哈利进攻性的对赫敏说,“很好,如果你认为这么做是快捷的话,我和你一起干,否则,我现在就去神秘事务司!” “神秘事务司?”露娜说,表情有点奇怪,“但你怎么去那里啊?” 哈利又一次忽视了她。 “对,”赫敏说,双手交叉着在桌子之间走来走去,“正确,好的。我们中的一个必须去找到昂布瑞奇,并且把她带往错误的方向,保证她远离她的办公室。他们可以告诉她—我不知道-通常是皮皮鬼让东西飞起来的。 “就这么干!”罗恩立刻说,“去告诉她皮皮鬼在破坏变形课的教室和东西,那里离她的办公室有几英里远呢。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在走廊里遇到他,应该劝他去的!” 赫敏没有对破坏变形课教室表示异议这就标志了情况的严肃性。 “好的。”她说,她的脸上的皱纹想她的步伐一样不断延伸,“现在,我们需要保证当我们闯进去时学生们远离她的办公室,免得斯莱特林们跑去给她报讯。” “露娜和我可以守在走廊的两头”金妮迅速地说,“并且警告人们别从那里走,因为有人在那里释放了绞杀气体。”赫敏对金妮已经编好了这么一个谎言使得事情都准备就绪了感到惊讶,金妮耸耸肩说:“弗雷德和乔治在他们走之前就计划这么干得。” “好了”赫敏说,“都好了,哈利,你和我藏在隐形衣下面,我们会顺利地溜进办公室,你能同小天狼星讲话了。“ “他不在那里,赫敏!”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当我把风地时候确认小天狼星是否在家,我认为你不该一个人在那里,李乔丹已经证实了窗户是个弱点,把这些nifflers塞进去。” 虽然哈利又气又急,但他承认赫敏和他一起溜进昂布瑞奇的办公室真的是团结和忠诚的标志。 “我,好的。谢谢。”他嘀咕了一声。 “对了,这就好了,即使我们全做到了,我也不指望能超过5分钟。”赫敏说,看到哈利似乎接受了这个计划,她的表情放松了,“不要碰到费尔奇在身边游荡来做那些令人讨厌的问询。” “5分钟就很够了。”哈利说,“赶快,我们走。” “现在?”赫敏问,有点震惊。 “当然是现在!”哈利愤怒的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要等到晚餐还是什么之后呢?赫敏,小天狼星正在被折磨!” “我—欧,好吧。”她失望地说。“你去拿隐形衣我们在昂布瑞奇地那个走廊碰面,行吗?” 哈利没有回答,而是猛冲出房间开始奋力推开混乱地人群。向上跑了两层他遇见了西莫和迪安,他们愉快地欢迎他并且告诉他他们正在计划在公共休息室办一场通过考试地庆祝会。哈利几乎没听。当他们还在讨论他们需要多少黑市地黄油啤酒时,哈利从肖像里的洞爬了进去,而在他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之前,他已经把装隐形衣和小天狼星刀的包带走了。 “哈利,你想下两个加隆吗?哈罗德丁吉说他能卖给我们一些火焰威士忌。” 但哈利已经痛苦的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他们的走廊真差劲总是那么的人想走快点都不行————renbits),一两分钟后,他跳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加入到罗恩,赫敏,金妮和露娜中来,他们全都挤在昂布瑞奇的走廊尽头。 “走啊”他气喘的说,“准备进去了吧。” “不错。”当一伙吵闹的6年纪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赫敏耳语道,“所以罗恩-你去监视昂布瑞奇。金妮,露娜,如果你们能把走动的人群赶出走廊的话,我和哈利就可以顺利的穿上隐形衣了。” 罗恩走了,他鲜艳的红发消失在了右边通道的尽头。同时,金妮用她有着同样一束头发的脑袋开始以不同的方向冲撞着周围的学生,露娜用她金色的脑袋跟着她。 “在这里穿”赫敏小声嘀咕道,牵着哈利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一个对自己不停说话的中世纪 丑陋男巫的石像凹处,“你肯定你都准备好了吗?哈利?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还行。”他简短的说,把他的隐形衣从包里拿了出来。事实上,他的伤疤在疼,但还没有剧烈到他认为伏地魔已经给予小天狼星以致命的打击了。当伏地魔惩罚埃弗里是,那要疼的多了。 “在这里”他说,他把隐形衣盖住他们两个,小心的站起来穿过在他们面前的嘀咕着拉丁文的半身象。 “你们不能进入这里!”金妮向人群喊道,“不,对不起,你们不得不绕到旋转楼梯了。刚才有人在这里释放了绞杀气体!” 他们听见人们大声地抱怨,一个确定地声音说:“我没有看见气体。” “这是因为那是无色的。”金妮用令人信以为真的愤怒声音说,“但是如果你想走过去,请吧,然后,我们会看到你的尸体成为给下一个不相信我们的傻瓜的证据了。” 慢慢的,人群变少了。关于绞杀气体的消息似乎已经开始传播了,再也没有人到这条路来了。当周围的区域变得彻底的空旷后,赫敏平静的说,“我认为我们最好进去了,哈利,-进来,快点!” 他们被斗篷盖着向前移动。露娜正在远处走廊的尽头站着,背对着他们,当他们走过金妮身边时,赫敏小声说:“干得好,别忘了信号。” “信号是什么?”当他们逼近昂布瑞奇的门时,哈利咕哝道。 “如果他们看见昂布瑞奇来了,就大声合唱“韦斯莱是我们的国王”!当哈利把小天狼星的刀插入墙和门之间的裂缝时,赫敏回答道。门滴答一声开了,他们进入了办公室。 那些小猫的装饰品正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还一边暖着它们的盘子(直翻就是这样,谁可以完善一下吗?―――renbits),然而这间办公室在别的方面还是想上次一样的寂静空旷。赫敏透了一口长气。 “我认为她可能已经在第二个niffler之外添加了额外的安全措施。” 他们扯下了斗篷;赫敏迅速地走到窗口别人从外面站着看不见的地方,好奇的把她的魔杖伸出去,对着地上。哈利走进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了火里,绿色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他知道要快,把他的头钻进火里然后叫道:“格里曼迪大街12号!” 他的头开始旋转仿佛他的整个身躯已经融入了火里,虽然他的膝盖还安稳的跪在办公室冰冷的地板上。他一直把眼睛闭着来应付旋转的灰尘,当旋转结束时,他睁开了眼睛来留意一下周围,是格里曼迪冰冷的厨房。 这里没有人。他料到了,但是在看到荒芜的厨房之后,恐惧和惊慌毫不准备的在他的胃里滋长。 “小天狼星?”他叫道,“小天狼星,你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但除了火炉右边的一个细微的刮擦声没有回答。 “谁在那里?”他问道,怀疑那是否是只老鼠。 家养小精灵克瑞切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看上去为什么事而很高兴,虽然最近他似乎对他的双手一直在做巨大的伤害,那里现在包着厚厚的绷带。 “男孩波特的头在火里。”克瑞切在空空的厨房大声说,他的行为鬼鬼祟祟的,古怪的用胜利的眼神撇了哈利一眼,“克瑞切想知道他来干什么?” “小天狼星在哪里?”哈利询问道。 家养小精灵气喘的吃吃笑了。 “主人出去了,哈利波特。” “他去哪儿了?他到那里去了?克瑞切?” 克瑞切仅仅是格格大笑。 “我警告你!”哈利说,他充分认识到在现在这个位置,他超出底线来惩罚克瑞切是不可能的。“卢平怎么样了?魔眼呢?他们中的任何人,有谁在这里?” “除了克瑞切没人在这里!”小精灵兴高采烈的说,然后背传身子慢慢的远离哈利向厨房的门口走去。“克瑞切认为他将有些话要和他的女主人说了,现在,是的,他没有机会再说了,克瑞切的主人已经要他远离他。” “小天狼星去了哪里?”哈利在小精灵身后大声的喊,“克瑞切,他去了神秘事务司了吗?” 克瑞切停下了脚步。哈利仅仅能透过在他面前的木桌脚看到克瑞切光秃的后脑。 “主人没有告诉可怜的克瑞切他去了那里。”家养小精灵平静的说。 “但你知道!”哈利叫道,“不是吗?你知道他在哪里!” 片刻的寂静。然后小精灵发出他最大的笑声。 “主人不会从神秘事务司回来了!”他欢天喜地的说,“克瑞切和他的女主人又是两个人了!” 他急忙的向前跑去,消失在通向大厅的那扇门里。 “你——” 但在哈利能发出一声诅咒和辱骂之前,他感到他的前额突然剧烈的疼痛;而且他吸了很多灰,那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发现自己被向后拉回到火焰中,直到伴随着一个粗鲁的动作,他看到了昂布瑞奇教授苍白的脸,她用她的头发把他尽可能远的拉出火焰而现在她在他后面用力掐他的脖子,仿佛她准备撕裂他的喉咙。 “你认为。”她低声说,更用力的扭哈利的脖子,为的是让他盯着天花板,“在两个nifflers之后我会让另一个肮脏的东西,弄些小生物带进我的办公室而我会不知情?在最后一个人进来后,我在门口附近布满了秘密感观咒,你这个愚蠢的男孩,拿走他的魔杖。”她冲着他看不见的一个人喊,然后他感到一只手在他长袍胸口的口袋摸索着拿走了他的魔杖。“她的也一样。” 哈利听到门口有一场混战,他知道了赫敏也被夺走了魔杖。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在我的办公室,”昂布瑞奇说,抓着她的头发乱摇为了让他也不停的摇动。 “我是-想找到我的火努箭!”哈利嘶哑的说。 “撒谎的家伙”她又摇了一下他的头。“你的火努箭被严格的锁在了地牢,你很清楚,波特。你把你的头放在火里。你在和谁联系?” “没有人-”哈利说,试着摆脱她。他感到好几缕头发连着他的头皮。 “骗子!”昂布瑞奇叫道,她把他从她身边扔了出去,他撞在了书桌上。现在他能看见了赫敏被millicent bulstrode绑着靠在墙上。马尔福正靠在窗台上,得意的把哈利的魔杖抛到半空再接住。 外面一阵骚乱,几个人高马大的斯莱特林进来了,他们架着罗恩,金妮,露娜和——哈利很迷惑-纳威,他正被克拉布狠狠的束缚住,脸色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窒息。他们四个都被塞住了嘴。 “全部进去”warrington说,一边粗鲁的把罗恩推进房间。“那个”他伸出粗粗的手指指着纳威,“试图阻止我抓她”他指着金妮,她正在尽力踢抓着她的大个子斯莱特林女孩,“所以我把他也带来了。” “好,好”昂布瑞奇说,注视着金妮的努力挣扎,“好啊,看上去霍格沃茨不久要变成『韦斯莱家族自由区』了,不是吗?” 马尔福响亮响亮奉承的大笑。昂布瑞奇给了她一下,满意的微笑起来并把她固定在了覆盖着棉布的扶手椅上,而无视在她俘虏中有一只蛤蟆趴在她的花**。 “所以,波特”她说,“你在我的办公室周围设置望风的再派这个小丑。”她向罗恩点了点-马尔福笑得更响了。“来告诉我皮皮鬼在发泄大肆破坏变形课教室,而当时我完全知道他在忙着用墨水来弄脏学校所以望远镜的目镜——费尔奇先生刚好告诉了我。” “很明显,你和某人的谈话很重要。那是阿不思邓不利多?或者浑血的,海格?我怀疑那是米勒娃麦格,我听到她还是太虚弱了而不能责备任何人。” 马尔福和他的斯莱特林成员笑得更欢了。哈利发现他是这么的暴怒和憎恨他在被人摇。 “我不和你谈任何条件。”他咆哮道。 昂布瑞奇松弛的脸似乎绷紧了、 “很好”她用她那最危险的和最虚伪的声音,“很好,波特先生。我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了。你拒绝了。我除了给你一点压力以外别无选择了。德拉科-带斯内普教授来。” 马尔福把哈利的魔杖塞在自己长袍里得意的离开了房间,但是哈利几乎没注意。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他不相信他是这么的愚蠢而忘记了,他认为所以的凤凰令的成员,所以能帮他救小天狼星的人都走了-但他错了。这里还有一位凤凰令的成员在霍格沃茨-斯内普。 办公室很静除了斯莱特林努力让罗恩和其他人在控制之下的而发出的声音。当罗恩努力对付warrington手肋的压迫时,他嘴唇上的血滴在了昂布瑞奇的地毯上,金妮还在设法踢那个用双手紧紧掐住她的6年纪女生的脚;被克拉布的手牵引着,纳威的脸上有规律的发出紫色;而赫敏在徒劳的努力让millicent bulstrode放开她。然而,露娜,有气无力的站在抓着她的人的身边,暧昧的看着窗外,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 哈利有看了看昂布瑞奇,她还在近处盯着他。当听见马尔福后面跟着斯内普从外面的走廊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他故意把他脸上的装的平静而又面无表情。 “你想见我,校长?”斯内普说,他用完全不关心的神情看了看周围的那一对对正在努力着的学生们。 “欧,斯内普教授,”昂布瑞奇说,又站起来夸张的笑了。“是的,我想再要一瓶吐真剂,尽可能快点,请吧。” “你拿走了我的最后一瓶来审讯波特,”他说,他透过他油腻的头发沉着的审视着她,“你确定全都用完了吗?我告诉过你3滴就足够了。” 昂布瑞奇泛起了红晕。 “你能再配一些,不是吗?”她说,她的声音变得更象少女一般的甜腻,这通常是她高兴的时候才发出的。 “当然,”斯内普说,他的嘴唇卷曲了,“这将要花费月亮运行一个大周期的时间来准备,所以我要你为此等待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昂布瑞奇叫道,一下子发作了,“一个月?但我今晚就要了,斯内普!我一定要知道波特用我的火炉和谁或者和哪个未知的东西联络的!” “真的?”斯内普说,他第一次,当他注视着哈利时露出毫无兴趣的迹象。“好啊,这并不令我吃惊。波特从没有遵守校规的习惯。” 他的冷酷,漆黑的眼睛现在正凝视着哈利,他也毫不畏惧的凝视着他,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他看到的那个梦,希望斯内普来读取他的思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要审问他!”昂布瑞奇愤怒的重复的,而斯内普把视线从哈利上移到了她那强烈抽搐的脸上,“我希望你提供一剂让他说出真相的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了。”斯内普平稳的说,“我没有别的吐真剂的存货了。除非你希望对波特下毒――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敢保证我会付出我最大的同情心的———否则我帮不了你。唯一的麻烦是最好的毒药发作的太快而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让人讲出真话。” 斯内普又回过来盯着哈利,想用非文字的方法进行交流。 “伏地魔在神秘事务司抓到了小天狼星”他拼命的思考着,“伏地魔抓到了小天狼星-” “你在拖延时间!”昂布瑞奇教授尖叫道,斯内普又看着她,他的眉毛微微有些上扬。“你是故意不帮忙的!卢修斯马尔福总是给你最高的评价,我原本期望你会表现的更好的!现在从我的办公室里出去!” 斯内普给她鞠了一个讽刺性的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哈利知道他让组织的成员了解发生了什么的最后机会走出了房间。 “他抓了伤风!”他叫道,“他在隐蔽的地方抓了伤风!” 斯内普正在用手开昂布瑞奇的门把手,突然停住了。 “伤风?”昂布瑞奇喊道,热切的来回看着哈利和斯内普。“伤风是什么?隐蔽的地方是哪里?斯内普,他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注视着哈利。他的表情令人费解。哈利不能断定他是否明白了吗,但他不敢在昂布瑞奇面前讲的更明白了。 “我不知道。”斯内普冷淡的说。“波特,你想对我胡搅蛮缠的话,我会给你一个【胡诌饮料】的。还有,克拉布你的手抓松一些。longbottom suffocates你曾经申请过一份工作,我恐怕不得不给你些参考来提醒你,那会是许多的乏味的文字工作。” 他在他身后猛地关上门,让哈利陷入了比之前更大的混乱中:斯内普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站着昂布瑞奇,她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她的胸膛因为愤怒和受挫而上下起伏。 “非常好”她说,她抽出了她的魔杖“非常好,我别无选择了,这是一个超出校纪校规的事件了,这是个有关部里安全的事件了,是的,是的。” 她似乎在和她自己说话。她盯着哈利,shewasshiftingherweightnervouslyfromfootto foot,粗重的喘着气,不时的把她的魔杖击在她空着的那只手掌中。当他看见她这样时,哈利感到没有魔杖他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你逼我的,波特。我不愿意的。‘昂布瑞奇说,在地上令人不安的移动着,”但有些情况证明这样时对的。我确信部里会理解的,我是别无选择。” 马尔福的脸上有着一种渴望的表情,他死死的看着她。 “钻心咒应该会让你开口的。”昂布瑞奇安静的说。 “不!”赫敏尖叫道,“昂布瑞奇教授――那是犯法的!” 但是昂布瑞奇没有理睬。哈利以前从未见过在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恶心,渴望和兴奋。她举起了她的魔杖。 “部长不会让你犯法的,昂布瑞奇教授!”赫敏叫道。 “康奈利不知道你会没事。”昂布瑞奇说,她现在正微微气喘的举着她的魔杖在哈利身体的不同部位轮流的指来指去,显然在试着决定哪里的伤害会最多,“他从不知道是我在波特去年夏天派的摄魂怪,但他仍然很欣喜有这么个机会来开除他。” “是你!”哈利气喘的说,“你派摄魂怪跟踪我?” “许多人都没有行动起来。”昂布瑞奇无声的说,当她的魔杖笔直的停在哈利前额的方向时,“他们都诉说着你的所作所为——怀疑你-但是我是唯一为这作些什么的人。可是你设法逃脱了,不是吗?哈利?但今天不会了,现在不会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喊道:“钻心— “不!”赫敏在millicentbulstrode后面发出了个嘶哑的声音,“不-哈利-我们告诉她吧!” “绝不!”哈利大叫,盯着他能看见的赫敏那部分。 “我们会说的,哈利,她会对你用暴力的,她在瞄准!” 然后赫敏在millicentbulstrode的长袍后面轻轻的苦了起来。millicent立刻停止把她压在墙上,而且表情厌恶的离开了。 “好,好,好!”昂布瑞奇说,一副得意洋洋的强调。“小姐会给我们所以问题的答案!来吧,姑娘,过来!” “呃-我的-妈啊-不!”罗恩用他的窒息的声音喊道。 金妮目不转睛的盯着赫敏好像她以前从没见过她。纳威,还在大声的喘气也在瞪着她。但是哈利注意到了一些东西。尽管赫敏把她埋在手里拼命抽泣,但是却没有眼泪的痕迹。 “我-我对每个人都很抱歉”赫敏说,“但是-我不住了” “那是正确的,那才对,女孩!”昂布瑞奇说,在肩膀这里抓着赫敏,把她推到一张印花扶手椅上,弯下腰来,“那么,现在,刚才波特和谁在联系?” “好吧”赫敏抚着手说,“好吧,他试图和邓不利多教授说话。” 罗恩僵住了,他的眼睛放大了,金妮停止去才斯莱特林护卫们的脚趾了,甚至连露娜表情都有些惊异。幸运的是,昂布瑞奇和她的奴才们的注意力都过于集中在了赫敏上而没有注意到这些可疑的迹象。 “邓不利多?”昂布瑞奇急切的说,“那你现在知道邓不利多在哪里吗? “呜,不!“赫敏哭泣道,“我们正试着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和三把扫帚甚至猪头酒吧找他。” “傻姑娘-邓不利多不会在整个部里都在找他时逗留在一家旅店里。”昂布瑞奇叫道,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为失望而垂了下来。 “但是-但是我们需要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赫敏悲痛的说,把她的手牢牢的捂住脸,哈利知道她没哭,她一点也没有感到痛苦,而是没有眼泪的假哭。 “真的?”昂布瑞奇的兴奋又复苏了,“你们想要告诉他什么?” “我们-我们想要告诉他那已经准-准备好了!”赫敏呼吸困难的说。 “准备什么?”昂布瑞奇问,她现在再次抓住赫敏的肩膀摇晃她。“准备什么了,女孩?” “那-那是武器”赫敏说。 “武器?武器?”昂布瑞奇说,她的眼睛似乎爆发出了兴奋,“你们在发展反抗势力吗?一件你们能用来反对部里的武器?当然是邓不利多教授的命令咯?” “是-是-是的。”赫敏气喘着说,‘但他不得不在完成之前离开了,现-现-现在,我们已经替他完成了,而我们没-没-没法找到告诉他了!” “这是一种什么武器?”昂布瑞奇严厉的说,她那又粗又短的手仍然抓着赫敏的肩膀。 “我们并不-不-真正的了解它,”赫敏说,大声的抽泣着,“我们只-只-只是按照邓不利多教-教-教授告诉我们的那样子做。” 昂布瑞奇伸直了身子,看上去非常高兴。 “领我到武器那里去”她说。 “我不给他们看。”赫敏尖锐的说,透过手指看着那些斯莱特林们。 “你没有条件可谈”昂布瑞奇教授严厉的说。 “好”赫敏说,现在她又捂住手哭了,“好吧,让他们看吧,我希望他们用在你身上!事实上,我希望你邀请很多的人来看!吓-他们会很好的伺候你的-欧,我想如果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它在哪里而且知道怎么用的话,你会为他们撵-撵走你而感到苦恼的!” 这些话对昂布瑞奇产生了巨大的效果,她很快的用猜忌的眼光看着在她周围的【审讯班】 的人。她凹处的眼睛在马尔福身上静止了一会儿,他太慢了以至于不能掩饰在他脸上那热心和贪婪的表情。 昂布瑞奇又对着赫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她用无疑是母亲才有的关切声音说:“ 好吧,亲爱的。让我和你,我们最好也带上波特,好吗?现在,起来吧。” “教授”马尔福渴望的说,‘昂布瑞奇教授,我认为班里的人应该和你一起去找。” “我是部里一个完全合格的官员,马尔福,你真的以为我没法独自对付两个没有魔杖的十几岁巫师?”昂布瑞奇尖锐的问,“万一,学校的学生没必要去看一件仿佛是武器的东西。你留在这里知道我回来确认-”她对罗恩、金妮、纳威和露娜做了个手势“没人逃跑。” “当然”马尔福说,表情是阴沉和失望的。 “那么你们两个给我带头指路吧。”昂布瑞奇说,用她的魔杖指着哈利和赫敏,“带路。” 第三十三章斗争和飞翔 哈利对赫敏正在计划着什么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有过计划。他隔着半步之遥的距离跟在赫敏身后,跟她一起穿过昂布瑞吉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免得被昂布瑞吉知道他根本不明白他们要去哪里。他不敢跟她说话,因为昂布瑞吉正紧跟在他们身后,近得能让哈利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 赫敏领着他们走下楼梯,进入门廊。高声的喧嚣和盘子上的餐具发出的“哗啦”声穿过双重门,在门廊里回响。哈利简直难以置信,在二十步远的地方竟有人正享用着晚餐,庆祝着测验的结束,而对其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赫敏径直穿过几道橡胶门,走下石梯,进入傍晚温和的空气中。现在,太阳正向着禁林中最高的树丛缓缓西沉。赫敏果断地穿过草地,昂布瑞吉在后面慢跑着跟上她。他们身后的长长的影子象黑色的斗篷般掠过草地。 “它曾被藏在海格的小屋里,对吗?”昂布瑞吉急切地在哈利耳边说。 “当然不是,”赫敏义正辞严地说,“海格也许是不小心把它放走的。” “是的。”昂布瑞吉说,她开始激动起来,“是的,他确实可能这么做,当然,那个畸形的大块头混血儿!” 她笑了起来。哈利感到一种想转过身来掐住她脖子的强烈,但他忍住了。他额头上的疤痕在柔和的晚风里抽痛着,但是相较起他感应到伏地魔正周旋在他身边想要杀害他时的那种灼痛,这还不算什么。 当赫敏继续大步走向森林时,昂布瑞吉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怀疑:“那么,它在哪里?” “当然就在那里。”赫敏指着黑黝黝的树木说,“那得是个不会因意外而被学生们发现的地方,不是吗?” “当然,”昂布瑞吉感到有些理解了,“当然,很好,那么,你们两个走在我前面。” “如果要让我们先进去,那么,把你的魔杖交给我们好吗?”哈利问她。 “不,我可不那么认为,波特先生,”昂布瑞吉一边甜甜地说,一边用魔杖指着哈利的脊背,“我恐怕得说,对魔法部而言,我的生命的价值比你们的要高得多。” 当他们到达第一棵树阴冷的影子下时,哈利试着想吸引赫敏的注意;在他看来,不带魔杖就进入这片森林是他们迄今为止所做过的最愚勇的事了。而她却只是轻蔑地瞥了昂布瑞吉一眼便径直跳入树丛中。她走得很快,长着一双短腿的昂布瑞吉只能勉强跟上她的速度。 当昂布瑞吉的长袍一株荆棘割裂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那还很远吗?” “是的,”赫敏答道,“它被隐藏得很好。” 哈利的不安在渐渐增加。赫敏走的那条路不是去grawp的那条,而是他三年前走过的那条通向怪兽aragog的巢穴的路。那一次赫敏并不在场;他开始怀疑她是否知道有什么危险在路的那头等待着她。 “恩,你确定我们走对了路?”他突兀地问道。 “哦,是的,”她坚定地说道,一边穿过下层丛生,发出他认为完全不必要的巨大噪音。他们身后的昂布瑞吉被一棵小树苗绊了一跤,但他们都没有停下来扶她,赫敏只是继续大步前行,同时越过她的肩大声喊道,“很快就到了!” “赫敏,别那么大声。”哈利一边咕哝,一边匆匆赶上她,“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能正在倾听着……” “我正想让我们的声音被听到,”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时,昂布瑞吉正吵闹地从后面慢跑向上来。“你会知道的。”她补充说。 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又一次进入了被浓密的树阴遮住所有光亮的禁林深处。哈利又感到了那种他在这个森林里曾有过的感觉——那种被许多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的感觉。 “还有多远?”昂布瑞吉在他身后愤怒地问道。 “现在不远了!”赫敏叫喊道,他们走到了一块暗淡而又潮湿的空地上,“只有一点……” 一支箭破空而来,惊险地从她头上飞过,重重地击到树上。空气中突然充满了蹄声;哈利可以感觉到禁林的地面正在颤动着;昂布瑞吉发出一声惊叫,把哈利推到自己身前作为挡箭牌。 哈利奋力挣扎,从她手中逃脱了。大约五十头半人马兽从四面八方浮现。他们举起弓,上好箭,瞄准了哈利、赫敏和昂布瑞吉。他们缓缓向空地中间行进。昂布瑞吉只余下因恐惧而发出呜咽的力气了。哈利看向一旁的赫敏,她脸上正绽放着胜利的微笑。 “你是谁?”一个声音问道。 哈利看向左边,为首(chestnut-bodied)的一只叫magorian的半人马兽正离开包围圈向他们走来。他象其他半人马兽一样,高举着弓。哈利右侧的昂布瑞吉仍然呜咽着,她指向面前的半人马兽的魔杖剧烈地抖动着。 “我问你是谁,人类。”magorian粗暴地说。 “我是dolores昂布瑞吉!”昂布瑞吉用她那尖锐的、受了惊的嗓音说道,“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兼hogwarts的副校长和高级检查官。” “你是魔法部的?”magorian说道,此时许多包围圈中的半人马兽慌张地移动起来。 “没错!”昂布瑞吉把声音提得更高了,“所以给我小心点!根据神奇生物管理和调节部门颁布的条例,任何像你们这样的混血生物对人类进行攻击都……” “你管我们叫什么?”一只看起来很狂野的黑色半人马吼道,哈利认出了他,他是bane。他们周围响起了一片愤怒的低吼,密密麻麻的弓箭齐刷刷指向他们。 “别这么叫他们!”赫敏急切地说道,但看来昂布瑞吉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仍然瑟瑟发抖地用魔杖指着magorian,继续说道,“第十五条法令的‘b’项清楚的写着:‘任何被认为有近乎人类智慧的神奇生物对人类的袭击都……’” “‘近乎人类智慧’?” magorian重复道,bane和其他的半人马兽都愤怒地咆哮起来,用脚掌使劲蹬着地。“我们认为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极大的侮辱,人类!我们的智慧,谢天谢地,远在人类之上!” “你们在我们的林子里干什么?”一头面目可憎的灰色人马兽对他们吼道:“你们为什么来这儿?” “你们的林子?”昂布瑞吉现在不只因为害怕而战栗了,她看起来还带点愤怒:“我想提醒你,你们可以在这里生活是因为魔法部允许让你们在某块领域……” 一支箭向着她的头飞了过来,插到她鼠臭的发丝中。她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把手甩过自己的头。一些半人马兽吼叫着表示赞许,另外一些粗声大笑起来。他们狂野的、如马嘶声般的笑声在微光的空地上回荡着,他们蹬着蹄子,令人观之丧胆。 “现在,这是谁的林子啊,人类?”bane吼道。 “五十个混血杂种!”她尖叫着,她的手仍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头,“畜生!不服管的动物!” “住嘴!”赫敏喊道。但已经太迟了:昂布瑞吉把魔杖指向magorian,叫道:“incarcerous!” 绳索像粗蛇一样纷纷从半空中飞来,自动地把半人马兽的躯体捆得紧紧的,使他的胳膊动弹不得。他发出一声怒吼,用后腿人立起来,试图挣脱枷锁,其他的半人马兽们都为之动容。 哈利一把抓过赫敏,把她拉倒在地,跟她一起俯卧到森林地被物上。在像响雷似的蹄声在他四围响起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恐怖。但半人马兽们从他们身上跃了过去,愤怒地咆哮着,恼火地尖叫着。 “不~~~!”他听到昂布瑞吉的尖声叫喊,“不~~~~。我是个高级副部长,你们不能…!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不~~~~~!” 哈利看到红光一闪,于是知道她刚才曾试图使一只半人马兽晕眩过去。然后她大声尖叫起来。哈利把头抬高了几英尺,看到昂布瑞吉已经被bane从后面抓住,并被高高地举了起来,她正惊骇地在半空中扭动着、呼喊着。她的魔杖从她手中掉到了地上。哈利心中一动:如果他可以碰到它…… 但当他将手伸向它时,一只半人马兽的蹄子向魔杖踩了下来,它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 “好了!”哈利的耳中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一只毛茸茸的粗手臂从稀薄的空气中伸下来,扶起了哈利。hermione也同样被扶起来,站直了身子。哈利看到,在跃进着的半人马兽杂色背部和头部上方,被bane扔出的昂布瑞吉正在不停地尖叫着飞越过树丛,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被周围的蹄声所淹没了。 “这些家伙要怎么处理?”那头抓着赫敏的难看的灰色半人马兽问。 “他们是年轻人,”一个阴郁的声音在哈利背后缓缓说道,“我们不攻击幼驹。” “是他们把她带来的只紧抓着哈利的半人马兽说道,“他们也并不太年轻。他都快成年了,我是说这个家伙。” 他揪着哈利的长袍领子,拎起他晃了晃。 “拜托你们,”赫敏喘息着说,“请不要攻击我们。我们并不喜欢她,我们也不是魔法部的雇员!我们进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想要借助你们来摆脱她。” 哈利马上从抓着赫敏的那只灰色半人马兽脸上的表情看出她刚刚说那些话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只灰色半人马兽立即转过头,他暴跳如雷地吼道:“你看到了吗,ronan?他们身上已经出现了成年人的傲慢态度!那么说我们刚才是在为你做那些肮脏的事喽,是吗,人类女孩?我们刚刚就好象你的仆人一样,像驯服的猎犬一样为你们驱走敌人。” “不!”赫敏被吓坏了,她惶恐地尖声说道:“请……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能够帮助我们…” 但情况看来越来越糟。 “我们不帮助人类!”抓着哈利的半人马兽咆哮道,同时他又将哈利抓紧了一点并稍微直起了身子,哈利的脚立刻离开了地面。“我们是一个不同于人类的种族,我们也为此感到很骄傲。我们不会允许你们走出这里,去向他人夸耀你们曾经得到过我们的邀请。” “我们才不会那样说呢!”哈利叫喊道,“我们知道刚刚你们不是因为我们的意愿才去做你们刚才做的事……” 但似乎没有人在听他讲话。 一只长着胡须的半人马兽在兽群后面叫喊道:“他们不经允许就闯入这里,他们必须对此付出代价!” 兽群爆发出一阵赞同的咆哮声,一只暗褐色的半人马兽吼道:“让他们跟那个女人一样!” “你们说过你们从不伤害无辜!” 赫敏叫嚷道,几行清泪正从她脸上滑落下来,“我们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我们没有对你们使用魔杖或威胁恐吓,我们只是想返回学校,请放我们回去。” “我们并不都像firenze那个叛逆者一样,人类女孩!”灰色半人马兽咆哮道,他的同伴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赞同的吼声,“你们把我们当作一群漂亮的会说话的马?我们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我们不会对巫师的入侵和凌辱逆来顺受!我们不承认你们的法令,我们也不承认你们的优越性,我们是……” 但他们没有听到半人马兽到底是什么,因为那时空地边缘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他们所有人,包括哈利、赫敏以及大约五十只半人马兽都挤到了空地上,向四周张望。原本抓着哈利的那只半人马兽送开手去取他的弓箭,害得哈利重重地跌倒在地。赫敏也被丢到了地上。当哈利匆匆向她走去时,两棵粗大的树干却象中了邪似的分开了,裂开处出现了巨兽grawp的恐怖形象。 他左近的半人马兽纷纷回到了后面的半人马兽群中,空旷地现在变成了一片弓和箭的海洋,齐刷刷指向正从树篷中向他们迫近的那张巨大的灰色脸孔,形势一触即发。grawp的歪嘴愚蠢地大张着。他们可以看到他象砖头一样的黄牙正在暗光中微微地发亮。当他向下斜视那些在他脚边的半人马兽时,他那呆滞的、淤泥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两个脚踝上都有绳索断裂的痕迹。 他把嘴张得更大了。 “哈格。” 哈利并不清楚“哈格”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它来自于何种语言,其实他对这也并不非常在意。他正看着grawp的脚,它几乎跟哈利的整个身子一样长。赫敏抓紧了他的胳膊。半人马兽群一片寂静,他们向上凝视着grawp,他继续向他们中间窥视着,那颗巨大的圆形头颅不停地从一侧转向另外一侧,好象在找他遗落了的什么东西。 “哈格!”他又一次叫道,声音更加强硬。 “离开这儿,巨兽!”magorian说,“你不受我们的欢迎!” 这些话似乎完全没有对grawp造成任何影响。他微微俯下身子(半人马兽用手紧拉开弓),然后吼叫道,“哈格!” 为数不多的几只半人马兽脸上出现了紧张的神色。赫敏倒吸了一口气。 “哈利!”她耳语道,“我认为他想说的是‘海格’!” 正在此时,grawp看到了他们这两个半人马兽海洋中仅有的人类。他又把头低下了一英尺左右,专注地盯着他们。当grawp再次张大了他的嘴,用低沉的、带着隆隆声的嗓音说“赫米”时,哈利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赫敏正发着抖。 “天哪!”赫敏说道,哈利的胳膊快要被她抓得失去知觉了,而她看起来象是快要昏厥过去,“他—他还记得!” “赫米!”grawp吼叫道,“哈格在哪里?” “我不知道,”受了惊的赫敏长声尖叫道,“我很抱歉,grawp,我不知道!” “grawp想要哈格!” giant突然把一只手向下伸来,赫敏发出了一声真正的尖叫,向后跑了不几步便摔倒在地。但哈利看到那只手把一头雪白的半人马兽撞翻在地,正向他伸来,没带魔杖的哈利竭尽踢、咬、撞等一切所能,避免被giant捉走。 这正是一个半人马兽群等待已久的时机。当grawp伸出的手指离哈利还有一英尺远时,半人马兽群万箭齐发,射向巨兽,刺痛了他那巨大的脸孔,他痛苦地怒吼着直起身,用巨大的手摩擦着他的脸,却只折断了箭杆,反而让箭头更深的进入他的皮肤。 他跺着脚大声吼叫,半人马兽四处奔散。当哈利一把拉开赫敏时,grawp豆大的血滴溅到了他的头上。哈利和赫敏用他们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向树丛的遮蔽处。他们躲在那儿,回头观望,只见grawp脸上滴着血,正盲目地向半人马兽抓去。他们混乱无序地撤退着,向空地另一边的树丛飞奔而去。哈利和赫敏看到grawp再次怒吼一声,跳到半人马兽群的后面,追逐着他们,一旁的树木在追逐过程中被他踩得粉碎。 “噢,不!”赫敏说道,她因为地面的剧烈震动而站不稳脚,“噢!那真可怕,他也许会把他们杀光的!” “坦白说,我对此并不会感到惊讶。”harry勉力站立着说。 半人马兽的奔驰声和巨兽笨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当他听着他们远去时,他的额上的疤痕又一次剧烈地抽痛起来,他的心头扫过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拯救小天狼星的初衷。不仅哈利失去了他的魔杖,他们还被困在了禁林中央,而这里是不可能找到任何运输工具的。 “好主意,”他对赫敏大喊大叫,发泄着心中的怒气,“真是个好主意。我们现在要到去哪里?” “我们必须返回那个城堡,”赫敏心虚地含糊说道。 “等我们回到那儿的时候,小天狼星大概都已经死了!”哈利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地踢向身旁的树木。一声尖锐的鸟鸣在他头顶上响起,他抬起头,看到一只愤怒的bowtruckle正把它那长长的、看起来象树枝似的手指曲向自己。 “是的,没有了魔杖,我们不能做任何事。”赫敏绝望地说道,然后她又直起身来,“不管怎样,哈利,请你详细告诉我,你本来是打算怎样一路到伦敦的?” “哦,我们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哈利和赫敏本能地紧靠在一起,凝视着树丛。 罗恩出现在他们眼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金妮、奈威还有露娜。他们的穿着看起来都有些不妙——金妮的脸颊上有几道很长的划痕,奈威的右眼上肿了一块;更糟糕的是,罗恩的嘴唇正在流着血——但是他们看起来都非常高兴。 “那么,”罗恩把一根低垂下来的树枝推到一边,将哈利的魔杖交到他的手上,“想出什么主意了没有?” “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哈利一边从罗恩手中接过魔杖,一边惊讶地说道。 “我们有一对出色的人儿,和解除武器的魔咒,奈威施了一个绝妙的障碍重重咒,”罗恩快活地说着,一边把赫敏的魔杖交回她手中,“但金妮是最棒的,她对马尔福施了蝙蝠妖怪咒——那棒极了,他的整个脸都被那些鼓翼而飞的大怪物给覆盖了。总之,我们从窗户里看到你们走进了森林,因此尾随而来。你们对昂布瑞吉做了什么?” “她被赶走了,”哈利说,“被一群半人马兽。” “然后他们把你们留在这里?”金妮一脸惊讶。 “不,他们被grawp追逐着逃走了。”哈利说。 “grawp是谁?”露娜感兴趣地问道 “海格的小兄弟,”罗恩迅速答道,“不管怎样,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哈利,你在火中找到了什么?那个人已经捉到了小天狼星还是……” “是的,”哈利说,他的疤痕又一次抽痛了,“我坚信小天狼星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到那儿去救他。” 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一脸惊惧,他们面临着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那么,我们只好用飞的,不是吗?”露娜用哈利以前经常听到的自以为是的嗓音说道。 “好吧,”哈利暴躁地反驳她道,“首先,如果你把你也包括在‘我们’中的话,我们就什么事也做不成。其次,罗恩是唯一一个拥有飞天扫帚的人,而且他的扫帚没有安全装置的保护,因此……” “我有一把飞天扫帚!”金妮说。 “是的,但是你不一起去。”罗恩生气地说道。 “对不起,但是我对小天狼星的关心程度并不亚于你们!”金妮说道,她撅起下巴的样子暴露出她与弗雷德和乔治惊人的相似之处。 “你太……”哈利刚一开口,金妮就激动地打断了他,“我现在已经比你们在philosopher的密室里对付那个人的时候长大了三岁,而且也是因为我马尔福才因受到巨大的飞行怪的袭击而被困回在昂布瑞吉的办公室里。……” “是的,但是……” “我们都是da组织的一员,” 奈威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们之所以创建这个组织是为了和那个人抗争,不是吗?那么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要真刀真枪地干些正事的时候了——还是说那难道只是一个游戏或别的什么?” “不,当然不是。”哈利不耐烦地说道。 “那么,我们也要一起去,”奈威简单的说,“我们想要帮助你们。” “是的!”露娜开心地笑起来。 哈利跟罗恩对视了片刻,便明白罗恩跟他的想法一样:如果他可以在da的成员中任意挑选营救小天狼星的人员的话,除自己外,他会选择罗恩和赫敏,而不会选择金妮、奈威或者露娜。 “好的,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并不重要。”哈利咬着牙说,“因为我们仍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达那儿…” “我认为这是明摆着的,”露娜再次令人恼火地说道,“我们可以用飞的!” “看看吧!”罗恩几乎忍不住要发火了,“你不用飞天扫帚就可以飞行,但是我们其余的人可长不出翅膀来,不论何时都…” “有个方法不用飞天扫帚也能让你们飞起来。”露娜沉着地说道。 “骑在(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le或者其他什么能飞行的生物身上?”罗恩一脸嘲讽地挖苦道。 “crumple-hornedsnorkack是不会飞的,” 露娜用一种威严的声调说道,“但是thestrals可以,海格说它们很善于寻找骑者想去的地方。” 哈利迅速转过身,看到两头thestrals正站在树丛中,他们白色的眼睛泛着微光,注视着他们谈话,象是能听懂每个字似的。 “太好了!”他低语着向他们走去。它们晃着爬虫似的脑袋,抖动着长长的黑色棕毛。哈利急切地向离自己较近的一只伸出了手,拍了拍它光亮的脖子;他以前怎么会认为它们丑陋呢? “那是疯马之类的东西吗?”罗恩盯着正被哈利拍打着的那头thestral,一脸狐疑地问道,“就是那些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东西?” “是的。”哈利说道。 “有几只?” “只有两只。” “但是我们需要三只。”尽管赫敏看起来还在轻微地颤抖着,但她依然坚决如常。 “是四只,赫敏。”金妮闷闷不乐地说。 “实际上,我认为这里有六个人。”露娜一边说,一边认真的计算着人数。 “别傻了,我们不能都去!”哈利生气地说道,“听着,你们三个…”他指向了奈威、金妮和露娜,“你们并没有被牵涉在内,你们并不……” 他们提出了更多的抗议。他的疤痕突然又抽痛起来,这次比前两次要更疼。现在每一秒都很宝贵,他没有时间跟他们争辩了。 “好了,这仅仅是你们的意愿,”他简单地说,“但是除非我们能找到更多的thestrals,否则你们就不能……” “噢,会有更多的thestrals到这儿来的。”金妮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因为,你没有留意到,你和赫敏都浑身是血,”她气定神闲地说,“而我们都知道海格是用生肉来喂食thestral的。也许这就是这两头thestrals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时哈利突然感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拖住他的长袍,于是他低下头,看到离他较近的那头thestral正在舔着他那只被grawp的血液润湿了的袖子。 “好吧,那么,”他马上有了主意,“罗恩和我骑在这两头thestral身上先走。赫敏和你们留在这里,她会吸引来更多的thestral……” “我不要呆在这里!”赫敏狂暴地说道。 “而且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了,”露娜笑着说道,“看,已经有更多的thestral过来了,看来你们两个身上的血腥味真的很浓。” 哈利转过身,看到不下七头thestral正奔过树丛,它们象皮革似的巨大翅膀收拢在身体两侧,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现在没有任何借口了。 “好吧,”他怒气冲冲地说,“那么,捉住它们,然后骑到它们身上。” 第三十四章 神秘事物司 哈利紧紧的抓住最近的一头thestral的鬃毛, 一脚睬在一个附近的树桩上,笨拙的爬到它那柔软光滑的背上。它没有拒绝,但它扭过头,露出它的尖牙,还想接着舔哈利的袍子。 他在双翼后面找到个地方放他的膝盖,这让他觉得更安全,然后看看周围其他人的情况。纳威已经趴在了下一头thestral的背上,正想把一条腿荡到那马的另一边。露那已经横坐在马上了,就象她往常一样整理着她的袍子。罗恩, 赫敏和金妮,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瞠目结舌。 “怎么了?”他说。 “我们该怎么做?”罗恩喃喃说着,“我们根本看不见那东西。” “哦,那很容易”露那说着从她的thestral上滑了下来走向他们,“来这儿”。 她把他们一个一个推扯到了周围站着的其他thestrals的背上。他们仨紧张兮兮的让她把他们的手缠进他们的坐骑的鬃毛里,她让他们抓紧了,然后才回到她自己的战马上。 “这真是疯了”,罗恩咕哝着,用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他的马的脖子,“真刺激,要是我能看见它——” “你还是看不见它们的好”,哈利低沉的说。“那么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都点了点头,哈利看见五双膝盖都在他们的袍子下夹紧了- ok- 他看了看身下thestral的光滑的黑色的脑袋,喉头一动。 “那么,伦敦,魔法部,来访者接待处”,他不确定的说道,“恩,如果你知道在哪儿。” 好一会,哈利的thestral纹丝不动;然后,两边的翅膀都猛地一动,伸展开,差点把他们掀下去;那马先慢慢地蹲伏下来,然后一冲向天,急速的危险让哈利不得不用他的四肢紧紧扒住它,以防从它那瘦骨嶙峋的臀上滑下来。他闭上了眼,把头埋在马鬃里,它们穿过了最高的树杈,翱翔在血红的黄昏里。 哈利从没想到他会飞的这么快:thestral飞过城堡,它的宽阔的翅膀剧烈的拍打着,冷风刮着哈利的脸:在狂风中他使劲睁开眼寻找他的5个同伴,他们跟在他后面,每个人都尽量的低伏在自己的马背上,在急速的气流中保护着自己。 他们飞越hogwarts,他们已经飞过了hogsmeade;哈利能看见他们下面的山脉和溪谷。夜晚渐渐来临,当他们飞越多个小村落时,哈利看见一簇簇一点点的灯火,在蜿蜒的路上有一辆孤独的汽车翻过一座座小山回家。 “奇异啊!”哈利几乎听不见罗恩在哪儿发出的喊声,他可以想象飞得这么高这么快而没有任何看的见的东西托着你是种什么感觉。 黄昏也落幕了:明亮朦胧的紫色中点缀着少许银色的星星,不久就只有muggle镇的灯火能给他们点线索来证实他们飞得有多高,已经有多远。哈利的胳膊紧紧抱住他的马的脖子,希望它能飞的再快点。自从他看见小天狼星躺在神秘事物司的地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小天狼星还能抵抗伏地魔多久?哈利只知道他的教父没向伏地魔屈服也还没有死,因为他确信任何一个结果会让伏地魔欣喜若狂或愤怒,而他能够通过自己的身体和伤疤的疼痛感受的到,就象上次威斯来先生被攻击时发生的一样。 他们继续在浓浓的黑暗中飞翔;哈利的脸冻僵了,他的腿也因一直紧紧夹着thestrals而麻木了,但他一动也不敢动,怕滑下马,他的耳朵被一直轰轰的气流声震聋了,他的嘴也被夜晚的风冻结了,又冷又干。他没有任何感觉他们已经飞了多远,他只能相信他骑着的那头拍着翅膀勇往直前的兽,正穿过黑暗向目的地飞驰。 如果他们已经晚了呢? 他还活着,他还在战斗。我能感觉到。 如果伏地魔决定不把小天狼星撕裂。 我会知道的。 哈利的肚子一阵晃动; thestrals的头突然把头指向地面,结果他沿着它的脖子向前滑了几英寸。最后他们在下降。他觉得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并且开始危险地摇晃, 却看不到有任何落体的迹象-大概其他人都从另一个方向收到了一个震动,就象他自己感觉到的一样。 现在明亮的橙色光线从各个方向变得更大更圆; 他们能够看到建筑物的顶端,象昆虫的眼睛一样发光的前灯的光束,苍白发黄的方格是窗户。看起来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向人行道急飞下来; 哈利用尽力气抓住thestral,积极准备突然的冲击。 然而那马触到黑暗的地面时却象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哈利从它的背上滑下来,在大街上环顾四周,那还在溢着水的罐车仍然离损坏的电话亭有一段距离, 在淡橙色的耀街光中都失去了颜色。 罗恩落在了旁边的一个地方,接着便一下子从thestral身上跌到地上- 我受够了,-他说,挣扎着站起来。他想做出从thestral上大跨步下来的样子,但因为看不见,撞在了它的臀部,几乎又跌倒在地-再,再也不想来了. 真是受不了—— 赫敏和金妮从他的两侧触地:两人都比罗恩文雅地从坐骑上滑下来,尽管都有相似的脚踏实地的解脱感;纳威跳下来,摇晃着;露娜平静地下了马- 接下来要到哪儿??-她用礼貌而关心的声音问哈利,就象这是一个相当有趣的往返旅行- 那里,-他说.他敏捷的、感激地拍了一下thestral,接着就带路到那个敲碎的电话亭,开了门-快过来!-他招呼着其他人,而他们有些犹豫。 罗恩和金妮顺从地跟在后面;赫敏,纳威和露娜挤在一起跟在他们后面;哈利回瞄了一眼thestrals,它正在搜寻腐烂食物的碎片, 接着跟着露娜把他自己挤进电话亭- 哪位离听筒最近,请拨-62442!-他说. 罗恩拨了,他胳膊奇怪地弯曲着去拨号;当发出嗡嗡声时,一个冰冷的发性声音从盒子里发出来-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陈述你们的名字和事由—— 哈利波特,罗恩威斯利,赫敏格朗格,-哈利说得很快,-金妮威斯利,纳威朗波特,露娜拉古得. 我们来这里解救一个人,除非你们部门能先做这件事!- 谢谢,-那个冰冷的女人说-来宾们,请拿好徽章把它别在你们的长袍的前面- 6只徽章从金属槽里滑出来,从那里回的硬币露了出来.赫敏把它们掘起来,经过金妮的头,无声地递给哈利;他扫了一眼最高处的一个,哈利波特,拯救使命- 魔法部的宾客们,你们需要接受一个搜查,把你们的魔杖带到安全台去登记,它在中庭最深处—— 太好了!-哈利大声叫着,以致他的伤疤又来了一阵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电话亭的地板抖动着,地面上升到玻璃窗的上面;吃腐肉的thestrals从视线中消失;黑暗淹没了他们的头部,随着一声沉闷 的吱嘎声,他们沉入到魔法神职界的深处。 裂缝里透出一束金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脚上,逐渐变宽, 抬高了他们的身体。哈利弯下膝盖,握紧他的魔杖,以便在这样狭促的条件下……通过窥视玻璃去看中庭里是否有人在等他们, 但那看起来完全是空的。光线逐渐变暗;嵌在墙壁上的壁炉架下面没有火在烧,但当升降梯平稳地停下时,他看见各种金色的符号还在暗蓝色的天花板上无规律的转动着. “魔法部祝愿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女人的声音说道。 电话亭的门砰地打开;哈利倾倒出去,紧接是纳威和露娜. 中庭里唯一发出声音的是从金山上持续冲下来的水流,它是来自女巫和男巫的权杖,半人马的箭尖,小妖精的帽尖和家养小精灵的耳朵,持续地涌进周边的池塘- 快过来,-哈利平静地说,六个人飞快地跑到大厅里,哈利领头,经过喷泉奔向桌子,那个称过哈利魔杖的守护男巫曾坐在那儿,现在桌子旁却没人。 哈利确信那里会应该有一个安全人员,确信无人在那是一个恶兆,当他们经过金色的门去升降梯时,这种预感在增强. 他按一下最近的“下”按钮,一个升降梯卡搭卡搭地几乎立即出现在眼前,金色的铁栅栏伴着一声巨大的回响分开了,他们一下子冲进去。哈利戳了一下9号按钮; 铁栅栏砰地关上了,升降梯开始下降,叮叮咣咣直响。哈利在白天随威斯里先生来进还没注意到升降梯有这么吵;他相信这么嘈杂的声音能够吵醒大楼里的随便哪个安全人员, 然而当升降梯停下来时,冰冷的女人声音说“神秘事物司”。铁栅栏滑动着开了。他们走出来进入走廊,四周一片静寂,只有火把在升降梯带出的气流中闪动。 哈利转向黑色的平板门.经过日日夜夜的梦想,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我们走,-他耳语道,带路走向走廊,露娜立即跟在他后面,微张着嘴看着周围- ok,听着-哈利说,并在离门有6英尺的地方停下。“也许,也许一群人在这里做看守,并且”-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事会发生?-金妮问,她眉毛一扬-也许还远着呢—— 我们跟着你,哈利,-纳威说- 让我们继续走,-罗恩坚定地说. 哈利仍然不希望把他们都带进来,但看起来没有别的选择.他转身面向门并向前走去。正如他梦里一样,门旋转开,他越过门槛,其他人跟在后面。 他们站在一个很大的圆形的房子.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黑的,包括门和天花板;相同的,没有标记的,没有手柄的门,被间隔着安装在墙的四周., 点缀着一些发着蓝光的蜡烛;它们冷冷的微弱的光反射在闪光的大理石地面上,看上去好象脚下就是黑色的水- 关一下门,-哈利嘀咕着。 纳威一把门关上,他又后悔让他这么做了。从长走廊的火把上映过来的微弱的光线消失了,这个地方变的那么暗,他们只能看见墙上的几束颤抖的兰色火焰和地面上它们鬼魅般的倒影。 在梦中,哈利总是直穿过这个房间,通过入口对面的门继续向前走。但现在这儿有十多个门。正当他凝视着他面前的那些门,想找出正确的那个时,出现一阵辘辘声,那些蜡烛开始移动到门边。环形的墙壁开始旋转起来 赫敏抓住哈利的胳膊,仿佛害怕地面也会移动,但地没动。几秒钟,他们周围的兰色火焰就随着墙壁的快速转动形成了模糊的氖光线条;随后,墙壁又忽然停止转动,辘辘声也停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来静止的状态。 哈利的眼睛都花了,只能看见那些兰色的条纹。 “那是怎么了?”罗恩轻声说。 “我认为那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该进哪个门”金妮平静的说。 哈利立刻认识到她是对的:要想找到那个该走出去的门比在黑玉的地面上找到只蚂蚁还难,这十多个门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 “我们该怎么出去呢?’纳威不安的说。 “哦,那个现在并不重要”,哈利坚定的说,眨着眼,想抹去视觉中那些兰色的线条,比以往更紧的握住了他的魔杖,“我们要直到救出天狼星后才会离开。” “但别再叫他的名字了!”赫敏急切的说,但哈利不需要再听这个建议了,他的本能让他尽量保持安静。 “那么,我们该去哪儿,哈利?”罗恩问道。 “我也不知道——”哈利开始说话了。他咽了下口水,“在梦里,我从升降梯出来,穿过走廊尽头的门,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就是现在这个——然后我穿过了另一个门进入了有几点闪烁光的房间。我们恐怕得试一些门,”他急忙说,“我会知道该走哪条路的,如果我看见它。来吧。” 他一直走向现正面对他的那个门,其他人紧跟在他后面,他把左手放在冰凉的门上,举起他的魔杖准备好,然后推门。 门轻轻地转开了。 习惯了刚才的黑暗,那从天花板上的金色链条吊下的灯让他们觉得这个长矩形房间分外明亮,但这儿没有象哈利梦中所见的那些闪烁的微光。这地方几乎是空的,除了几张桌子和房间正中央的一个装着深绿色**的巨大的玻璃桶,大的足够他们都在里面游泳,一些珍珠白色的物体在里面懒洋洋地漂流。 “那些是什么?”罗恩小声说。 “不知道,”哈利说。 “他们是鱼吗?”金妮吸了口气。 “白兰地蛆(aquaviriusmaggots)!”露那兴奋地说。“我父亲说神秘事物司在养——” “不对,”赫敏说。她的声音很古怪。她走上前从玻璃桶边沿看着,“他们是脑髓”。 “脑髓?” “是的。我不知道他们用这些做什么?” 哈利也站到她那儿。绝对的,毫无疑问,他在这么近,看的很清楚。发出可怕的微光,他们在深绿色的**里漂着,忽隐忽现,就象粘糊糊的花椰菜。 “我们回去吧,”哈利说,“房间不是的。我们得试试其他的。” “这儿也有很多门,”罗恩说,指着周围的墙。哈利心一沉,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 “在我梦里,我通过了那个黑暗的房间就到了第二个房间,”他说,“我想我们该回去试那儿的门。” 于是他们急忙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圆形房间;哈利眼前还浮现着那些奇形怪状的脑髓,直到他又看见了那些蜡烛的兰色火焰。 “等等!”赫敏忽然叫道,跟在最后的露那正想关上那个有脑子的房间的门,“标记即现!(grate!)” 她的魔杖指在半空中,一个燃烧的“x”出现在那扇门上。就在那扇门在他们身后关上的瞬间,辘辘声又响起,墙又开始急速旋转,但现在在微弱的蓝光中又夹了一点火红的金色,当一切回复平静,那个血红的交叉还在燃烧,标出了他们已经试过了的那个门。 “好点子,”哈利说。“好,让我们来试这扇——” 他又走向了他面前的那扇门,推开门,仍然举着魔杖,其他人紧跟着他。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更大,灯光昏暗,长方形,房子中间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大约20英尺深的坑。石头长椅沿着房间的形状一排排陡峭地下沉,象一个阶梯教室,或是那个哈利被福吉审问过的审讯室,而他们站在最上层。没有带锁链的椅子,在这个沉坑的中央,生起了一个石头讲台,上面还立着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破碎的石拱门,摇摇欲坠。周围没有任何墙的支撑,那拱门还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门帘子,在寒冷和完全静止的空气中,却轻微地飘动着,就象刚被人动过。 “谁在那儿?”哈利说,跳到了下面的长椅上。没有回音,但那幕帘还在继续飘摇。 “小心点!”赫敏低声说。 哈利爬下一层层椅子直到坑的最底部。当他慢慢向讲台走去时,他的脚步声明亮地回响着。那突出的拱门从他现在站的地方看起来比他刚才从上面看下来要高的多。门帘还在轻轻地摆动,就好象有人刚从那儿进去。 “小天狼星?”哈利又喊了一声,但他越接近就更安静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人正站在帘子后面拱门的另一边。他紧紧握住魔杖,他慢慢绕到讲台的另一边,但那儿也没人;只能看见那个破黑帘子的另一面。 “我们走吧,”赫敏在石阶上去一半的地方喊着。“不是这儿,哈利,上来吧。我们还是走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甚于刚才在那个有脑髓游泳的房间,但哈利觉得那个拱门是什么美好的东西,虽然很古老了。那微微飘动的帘子吸引着他;他有种强烈的,想爬上讲台,穿过帘子走过去。 “哈利,我们走吧,行吗?”赫敏更激动了。 “好,”他说,但没动。他好象听到了什么。有微弱的喃喃低语从帘子那边传过来。 “你在说什么?”他非常大声地说,以致于他的声音在石头台阶四周回荡。 “没人在说话,哈利!”赫敏说着向他走过去。 “那后面有人在悄悄说话,”他说,转过身继续对那帘子皱起眉,“是你吗,罗恩?” “我在这儿,伙计,”罗恩说,他出现在拱门旁边。 “你们其他人没听到吗?”哈利问,喃喃低语声更大了,不知不觉,他发现他的一只脚已经踩上了讲台。 “我也听到了,”露那喘了口气,和他们一起站在拱门边的周围,盯着摆动的帘子。“那里面有人!” “‘那里面’是什么意思?”,赫敏问道,从最后的台阶上跳了下来,非常生气,“‘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它只是一道拱门,没地方让任何人呆着,哈利,别管它了,离开吧——” 她抓住他的胳膊拉他走,但他抗拒了。 “哈利,我们来这儿是要救小天狼星!”她高声尖叫着。 “小天狼星,”哈利重复着,仍然盯着那不短飘摇的帘子,被催眠似的。“对呀。” 什么东西又滑回了他的脑海;小天狼星,被抓住了,被绑了起来,被拷打,他正看着那拱门。 他从讲台后退了好几步,用力把眼神扭开那帘子。 “我们走吧,”他说。 “这正是我一直试图做的——好了,那么我们走吧!”赫敏说,她从讲台边领头望回走。在另一面,金妮和纳威也在面露喜色地看着那帘子。赫敏没说话,抓住了金妮的胳膊,而罗恩也抓住了纳威的,他们坚定地走回石头台阶,爬回到了门边。 “你认为那拱门是什么?”当他们回到黑暗的环形房间时,哈利问赫敏。 “我不知道,但无论它是什么都很危险,”她坚决地说,又在门上划了个燃烧的交叉。 又一次,墙旋转又静止了下来。哈利随便走近了另一扇门,一推。门没动。 “怎么回事?”赫敏说。 “被锁上了。”哈利说着,把他的体重都压在了门上,但门仍然不动。 “那么,是这个门,是吗?”罗恩兴奋地说,加入哈利,试图顶开门。“接着干!” “让开道!”赫敏尖声说。她把魔杖指向一般的门装锁的位置,念道,“阿拉霍洞开!” 什么也没发生。 “小天狼星的刀!”哈利说。他把刀从长袍里抽出,插进门和墙之间的裂缝。其他人都急切地注视着他把刀从上划到下,抽出刀,又用肩膀猛撞门。 门还和原来一样紧闭着。更糟糕的是,哈利低头看见那把刀的刀刃都卷了。 “好了,我们离开这房间吧,”赫敏决断地说。 “但如果就是这个呢?”罗恩说,渴望而忧虑的盯着那扇门。 “不会是这个,哈利在梦里能直接穿过所有的门,”赫敏说,又在门上做了个燃烧的交叉标记,哈利把小天狼星的那把现在已没用了的刀的刀把收在了他的口袋里。 “你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吗?”露那急切地说,墙壁又开始旋转。 “一些气泡(blibbering),毫无疑问,”赫敏说完,纳威还有点紧张地笑了一下。 墙停止了旋转,伴着一种递增的绝望感,哈利推开了另一扇门。 就是这个! 他立刻认出了那美丽的跳动着的钻石般闪烁的光芒。 当哈利的已经开始适应这闪耀的光芒时,他看见各种各样闪光的钟,巨大的,小的,古老的,机械的,有的挂在书架之间,有的在房间里散落的桌子上,于是一阵忙碌的无情的滴答声填满了整个空间,就象成千上万的行进中的细碎的脚步声。那跳动的钻石般闪耀的光是源自房间远远尽头的一个高大的水晶钟罐。 这边! 哈利心脏疯狂的跳着,他知道他们找到了正确的路;他领着路,带头穿过一排排的桌子和标题间的窄空,就象在梦里那样,走向那口有他站在桌子上那么高的大水晶钟罐,看上去里面盛满了翻滚的闪光的酒。 “哦,看哪!”当他们走近了,金妮指着大钟罐的中心说。 在闪烁的**中漂流的是一个小小的宝石一样明亮的蛋。它从钟罐里升起,升到钟罐的最顶上时,裂开,出来了一只蜂鸟,但它一旦碰到了水流,它的翅膀湿透了又沉下去,即刻,蛋又包住了它,沉到了钟罐的最底部。 金妮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来看那个蛋怎么再变成鸟,哈利急忙喊“接着走!” “你在破拱门那儿已经玩够了!”她故意说,但还是跟着他走过钟罐到了后面唯一的一扇门前。 “就是这扇,”哈利又说了一次,他的心跳的那么快和强烈,让他感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就是从这里过去——” 他环视他们,他们都拔出了魔杖,忽然变的严肃和紧张。他看着后面的门,去推。门滑开了. 他们到了,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象教堂那么高,空荡荡的,只有一些高耸的架子,上面放满了落着灰尘的小玻璃球。他们在沿着架子间隔支出的很多只蜡烛的光芒中隐隐闪烁,蜡烛的火焰燃烧呈兰色,就象他们后面那个圆形房间里的一样。 哈利低头凝视着两排架子之间的过道,慢慢往前走。他没听见任何声音,没看见什么最轻微的运动的迹象。 “你说过它在97排,”赫敏悄悄说. “是的,”哈利吸了口气,抬头看最近一排的末尾。在兰色火焰的蜡烛支架下面,闪烁着银色的数字53。 “我认为,我们得向右走,”赫敏低语,瞥着下一排,“是的,那是54。” “准备好用你的魔杖,”哈利柔声说。 他们蹑手蹑脚向前走,不时瞥瞥身后,沿着架子之间长长的过道,而远处几乎是完全黑暗的。泛黄的小标签被贴在每个玻璃球下的架子上。一些发出神秘的流动的光,另一些里面黑暗且凝滞,象吹制出的发光的洋葱头。 他们走过了84排,85排。哈利使劲听着哪怕最细微的动作的声音,但小天狼星的嘴也许被塞住了,或是不省人世,或是,一个不速之音在他脑子里说,他也许已经死了。 我会感觉到的,他对自己说,他的心锤打着他的‘亚当的苹果’,我应该已经知道的。 “97!”赫敏轻轻说. 他们聚在那一排的末尾,盯着旁边的走道。那儿一个人也没有。 “他就躺在那后面,”哈利说,他的口发干,“你们从这里看不见的。” 他带着他们从玻璃球的高架子之间穿过,当他们经过时,一些玻璃球发出柔和的光。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哈利低语,确信再多一步就能在黑暗的地面上看见小天狼星衣衫褴褛的样子,“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真的很靠近了。” “哈利?”赫敏试探地说,但他不想回答。他的嘴巴非常干。 “在这儿,附近的什么地方,”他说。 他们已走到了这一排的尽头,烛光更暗淡了。没有人。只有回声和满是灰尘的寂静。 “他应该在,”哈利嘶哑的低语,凝视着下条走道。“或者也许,”他望着远处的另一条走道。 “哈利?”赫敏又叫他。 “什么?”他厉声说。 “我想,我想小天狼星不在这儿。” 没有人说话。哈利不想看他们中任何一个。他觉得恶心。他不懂为什么小天狼星会不在这儿。这儿就是他,哈利,看见他的地方。 他一直跑到一排排架子的尽头,盯着看下面。一道又一道空的过道闪过。他又从另一条路跑回来,还盯着下面看。没有任何小天狼星在的迹象,也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 “哈利?”罗恩喊道。 “什么?” 他不想听到罗恩会说的那些话;不想听罗恩告诉他他是多么的傻或建议他们应该回hogwarts,但他的脸发热了,他感觉他好象情愿在这黑暗中躲藏好一会子,再去面对上面中庭的亮光和其他人责难的眼神。 “你看见这个了吗?”罗恩说。 “什么?”哈利说,这次语气很急切,——一定是有什么迹象表明小天狼星曾到过那儿,一个线索。他大步走到他们站的地方,97排过去一点,但什么也没有,只是罗恩正盯着架子上的一个积满灰尘的玻璃球。 “是什么?”哈利郁闷地回答。 “那——那上面有你的名字,”罗恩说。 哈利走近了一点。罗恩指着一个小玻璃球,很脏但从里面发出黯淡的光,估计已有很多年没有人碰过了。 “有我的名字?”哈利茫然道。 他一直走向前。他没罗恩个子高,得伸长脖子才能读到那个脏玻璃球正下面的架子上贴的泛黄的标签。一个像蜘蛛腿一样细长的字体写着一个16年前的日期,下面写着: s 黑君主和(?)哈利.波特 哈利凝视着。 “这是什么?”罗恩问道,声音失常,“把你的名字写在这儿干吗?” 他沿着搁板看其他的标签。 “我不在上面,”他疑惑地说,“我们其他人的名字都不在这上面。” “哈利,我认为你不能碰它,”赫敏看见他伸出手,急忙说。 “为什么不行?”他说,“这东西和我有关,不是吗?” “哈利,别,”纳威突然说。哈利看着他。纳威的圆脸上闪着点点汗珠。他看上去担心的不得了。 “上面有我的名字,”哈利说。 有一点鲁莽,他把手指罩在了那个脏球的表面上。那不象他原以为的那么冰冷。相反,摸起来就好象被放在阳光下晒了很久,就好象被里面发出的光照暖了。哈利期待着,甚至希望着,一些戏剧性的事情,一些能让他们这次漫长而危险的旅行变得值得的,激动人心的事情会发生,于是他从架子上拿起了那个球,凝视着。 无论什么还是没有发生。其他几个走近哈利身边,盯着那个球,看他拂去球上裹着的灰尘。 就在那时,就在他们后面,一个慢吞吞的声音说, “非常好,波特。现在,好好的,慢慢地转身,把它给我。” 第三十五章帘子的那边 在他们周围,黑色的身影显现出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人的眼睛在兜帽后闪着,十二根发亮的魔杖直指着他们的心脏。金妮倒吸了一口冷气。 “给我,波特。”卢修斯?马尔福边伸出手,边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重复道。 哈利的心一沉,他们被捆住了,而且食死徒的人数比他们两倍还多。 “给我。”马尔福又说了一遍。 “小天狼星在哪?”哈利问道。 有几个食死徒笑了;哈利左侧的那些黑影中间传来一个刺耳的女人声,她得意地说道:“黑魔头对一切了如指掌!” “是啊,他总是这样。”马尔福轻声符合着。“现在,把那个预言给我,波特!” “我要知道小天狼星在哪!” “‘我要知道小天狼星在哪!’”他左边的那个女人学着他的声音重复道 她和她的食死徒同伴们围了上来,使得他们与哈利以及其他人的距离仅有几英尺,从他们魔杖发出来的光照得哈利眼睛晕眩。 “你们已经抓住他了。”哈利说道,他顾不得恐惧在他心里升级,“他在这儿。我知道他在。” “小男孩从梦中吓醒,还认为他所梦到的是真的。”那个女人用可怕的婴儿腔调说到。哈利感觉到罗恩在他旁边愤怒得动了一下。 “什么也不要做”哈利咕哝道,“还不是时候……” 那个学他说话的女人发出了一阵沙哑刺耳的大笑。 “你们听到他了吗?你们听到了吗?他向其他孩子发号施令好像他们要攻击我们!” “哦,你不像我一样了解波特,博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马尔福轻声说道,“他在英雄主义上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快把预言给我,波特” “我知道小天狼星在这儿”哈利说,尽管恐慌正在使他觉得他不能正常呼吸,“我知道你们抓住了他!” 更多的食死徒在笑,其中那个女人笑声最响。 “你到了该懂得现实和梦境的区别的时候了,波特。”马尔福说,“快给我预言,否则我们就要使用魔杖了。” “那就来吧。”哈利说着把他自己的魔杖举在胸前。与此同时罗恩、赫敏、纳威、金妮和璐娜的五根魔杖也在他身边举了起来。哈利心头一紧。如果小天狼星真的不在这儿,那他就把他的朋友们毫无理由的引向了死亡。 但事食死徒们没有攻击。 “把预言递过来就不会有人受伤。”马尔福冷冷地说。 这回轮到哈利大笑了。 “是的,没错!”他说,“我给你这个——预言,是吧?然后你就让我们回家,是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女食死徒吼道:“预言飞——” 哈利早有准备:他在她说完咒语之前喊道:“咒语返回!”同时,尽管玻璃球滑到了他的指尖,他还是抓住了那个预言。 “哦,他知道怎么做游戏,小可爱波特。”她疯狂的眼睛透过兜帽的孔瞪视着,“这很好…” “我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卢修斯?马尔福对那个女人吼道,“如果你打碎它!——” 哈里飞快地思考着。食死徒想要这个满是灰尘的旋转着的玻璃球。他对这个东西可没有兴趣。他只是想使他们活着离开这儿,而且保证他的朋友们没有一个因为他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个女人向前走了一步,脱下了她的兜帽。阿兹卡班中博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的面容出现了,只是有些憔悴消瘦,但因为兴奋而充满活力。 “你需要更多的劝说吗?”她说道,他的胸脯快速的起伏着。“好吧,从最小的下手,”她命令身旁的食死徒们。“让他看着我们折磨这个小女孩。我来干。” 哈利其他人向金妮围过来;他横跨一步,因此来到了金妮的正前方,他把预言举在胸前。 “如果你们想要攻击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们就不得不把这个打碎。”她告诉莱斯特兰。“我认为如果你们没有拿着这个回去,你们的主人是不会高兴的,不是吗?” 她没有动,只是瞪着他,她的舌尖舔着自己薄薄的嘴唇。 “那么,”哈利说,“我们谈论的是什么样的预言呢?” 他除了继续说话想不出应该干什么。纳威的胳膊紧贴着他的,而且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能感觉到另一个人呼吸加速。他希望他们都在努力思考怎样逃脱,因为他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什么样的预言?”莱斯特兰重复道,笑容在她脸上消失了,“你开玩笑,哈利波特。” “不,不是开玩笑,”哈利说,他快速扫视着每一个食死徒,寻找着一个薄弱环节,一个它们可以逃脱的间隙。“伏地魔为什么想要它?” 几个食死徒发出了低低的嘘声。 “你敢说出他的名字?”莱斯特兰低声说。 “是的,”哈利说道,他的手紧握着玻璃球,怕还有人会施墨法把球抢走。“是的,对于我来说,直呼伏地——” “闭上你的嘴!”莱斯特兰吼道。“你竟敢用你那卑贱的嘴唇说出他的名字,你竟敢用你那混血种的舌头来玷污他,你竟敢——” “你知不知道他也是一混血种?”哈利不顾一切地说。赫敏在她耳边发出了一丝呻吟声。“伏地魔?是的,他妈妈是一个女巫但他爸爸是一个麻瓜,莫非他一直告诉你们说他是一个纯种?” “昏昏到地!” “不!” 一道红光从莱斯特兰的魔杖射出,但是马尔福使它偏离了目标,他的咒语使得她的击中了哈利左侧的书架腿,上面的几个玻璃球打碎了。 两个像鬼魂一样泛着珍珠白色的人影从破碎的玻璃中显现出来,随后各自在地上说起话来。他们的声音相互参杂着,所以只有一些片断才能透过马尔福和莱斯特兰的争吵声被人听到:“在至日时会出现新的。”一个上了年纪留着胡子的人影说道。 “不要攻击!我们要拿到那个预言!” “他竟敢-他敢——”莱斯特兰语无伦次地吼道,“他就站在这儿-下流的混血种——” “等我们拿到预言!”马尔福喝道。 “-而且之后什么也不会发生。”那个年轻女人的人影说。 那两个从破碎的球中出现的人影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他们原来所在之处只剩下一些碎玻璃。然而,他们却是哈利想出了一个主意。问题是怎样把他的想法告诉其他人。“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我手上拿着的这个预言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说道,他在拖延时间。他慢慢向一旁移动。 第三十五章 “不要耍我们,波特,”马尔福说。 “我没开玩笑。”哈利说,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挪动着他的脚。然后他发现了莫个 人的脚趾,就踩了一脚。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告诉他,这是赫敏的脚。 “什么?”她低声说。 “邓布利多从来都没跟你说过你具有那个伤疤的原因就藏在神秘事务司吗?”马尔福冷笑道。 “我-什么?”哈利说道。有一阵他彻底忘记了他的计划。“和我的伤疤有什么关系?” “什么?”赫敏在他身后更急切地小声问。 “这可能吗?”马尔福以一种带有敌意的快乐的语气说道;一些食死徒又大笑起来了,同时,在他们的笑声的保护下,哈利轻声对赫敏说,“把书架推倒。” “邓布利多从没有告诉过你?”马尔福重复道。“好吧,这就解释了你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来,波特,黑魔头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的是现在——” “他在你的梦中展示给你那个预言的储藏之处后,你并没有跑来。他认为天生的好奇心会使你想听到准确的信息。” “是这样的吗?”哈利说道。在他身后,他感觉到而不是听到赫敏正在传递他的命令,同时,他也在维持着谈话,从而分散食死徒的注意力。“也就是说他想让我来这里拿到那个预言,是这样吧?为什么?” “为什么?”马尔福开心地说道。“因为唯一被允许从神秘事务司找回预言的人,波特,是那些预言中所提到的人,所以黑魔头试图借助他人把预言搞到手。” “那为什么他想偷一个关于我的预言?” “关于你们两个人的,波特,是你们两个人的。难道你就从来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黑魔头要在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杀死你呢?” 哈利盯着马尔福灰色的闪烁的眼睛。这个预言解释了哈利的双亲死去的原因,还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条闪电形的伤疤?这一切的大案都攥在他手中吗? “有人做了一个关于我和伏地魔的预言?”他小声说,盯着卢修斯?马尔福,他的手指紧紧握着被握热了的玻璃球。它还没有一个金色飞贼大,而且仍然覆盖着尘土。“他还是我来这儿帮他拿到这个?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拿呢?” “自己拿?”莱斯特兰尖声笑到。“在人们如此忽视他复活的时候,黑魔头闯入魔法部?当敖罗们正在费时间逮捕我的表弟的时候,黑魔头会使他自己暴露在敖罗手上吗?” “所以,他让你们来帮他敢这些肮脏的勾当,是吗?”哈利说道。“就像他试图让sturgis和bode来偷预言一样。” “非常棒,波特,非常棒。”马尔福慢慢地说。“但是黑魔头知道你并不傻——” “就现在!!”哈利喊道。 在他后面的五个不同的声音喊道:“粉身碎骨!”五个魔咒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朝书架飞去,书架被粉碎了,上百个玻璃球摔碎在地上,泛着珍珠白色的人影从碎片中出现漂浮在空气中。他们的声音夹杂在玻璃和木头的破碎声中。 “快跑!”哈利喊道。随着架子的剧烈摇晃,更多的玻璃球从其上面滑落。它抓了赫敏的长袍拉着他往前跑,并抬起胳膊保护着头不被架子和玻璃砸伤。一个食死徒从灰尘中出现,哈利狠狠地用胳膊肘打了他那带着面具的脸。他们都在喊叫着,有由于疼痛的哭泣声,有暑假到他的破碎声,也有从玻璃碎片中出现的预言家的古怪声音。 哈利发现他前面的路没有障碍,同时看到罗恩、金妮和璐娜超过了他,他们的胳膊也都抱着脑袋。某个很重的东西打在了他的背上,但他只是躲开它继续飞奔。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听到赫敏吼道:“昏昏倒地!”那只手立即松开了他。 他们已经跑到第九十七排的排尾了,哈利向右转用心倾听着,他能听到在他后面的脚步声和赫敏催促纳威跟上的声音。正前方,他们来时走过的门开了一条缝。哈利能看到闪闪发光的钟形玻璃盖子。他快速通过门口,预言仍旧紧紧地、安全地攥在他手里。他等到其他人都从门口通过,就要把门关上。 “门窗紧闭!”赫敏气喘吁吁地说,于是们自己就关上了,并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 “其他人在哪——哪?”哈利喘着气说。 他一直以为罗恩、璐娜和金妮在他们前面,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在这间屋里等着,但是那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肯定是走错路了!”赫敏满脸恐惧低声说。 “听!”纳威小声说。 脚步声和叫喊声从他们刚刚关死的门后传来。哈利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卢修斯?马尔福在吼叫:“别管诺特了,我说别管他了,对于黑魔头来说,他受伤和丢失那个预言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jugson回来,我们需要组织起来,我们分组行动!别忘了,对波特客气点儿直到我们拿到预言。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杀掉其他人——betrix, rodolphus, 你们往左走;grabbe,rabstan,向右;jungson,dolohov,走正前面那个门;麦柯尼尔和埃弗里,从这儿走;卢克伍德,去那边;mulciber跟我走!” “我们该怎么办?”赫敏问哈利,浑身打着颤。 “我们不能在这等着他们找到我们,”哈利说,“我们先从这扇门出去。”他们尽可能的敲敲地跑,经过微微发亮的钟罩,向通往房间最远端的圆形走廊的出口跑去。在他们马上就到娜的时候,哈利听到赫敏刚刚用咒语锁上的门有剧烈的撞击声。 “让开!”一个粗野的声音说。 “阿拉霍洞开!” 当们被打开的时候,哈利、赫敏和纳威钻到了桌子底下。他们能看到两个食死徒的长袍底儿正向他们迅速靠近。 “他们可能已经跑到走廊去了。”那个粗野的声音说。 “查查桌子底下,”另一个说。 哈利看到了食死徒的膝盖,从桌下抽出魔杖,喊道:“昏昏倒地!” 一束红光击中了邻近的食死徒,他向后倒去撞倒了一做老爷钟;然而,另一个食死徒跳到一边躲开了哈利的咒语,并用自己的魔杖指着赫敏。而赫敏正从桌子下爬出来以便能更好的瞄准。 “阿瓦达——” 哈利从地上跃起抱住食死徒的膝盖,使他跌倒在地,咒语也没有瞄准。纳威由于急于帮忙撞翻了一个写字台,用自己的魔杖指着搏斗的人喊道:“除你武器!” 哈利和食死徒的魔杖从各自的手中飞出并向预言大厅的入口飞去;都爬着去见魔杖,食死徒在前,哈利拉着他的脚,纳威在后面,很明显对他刚才所做得十分震惊。 “离开那儿,哈利!”纳威吼道。很明显他决定弥补他的过失。 哈利猛地闪到一边,这时纳威再一次瞄准并喊道:“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正好从食死徒肩头飞过集中了在墙上装着各种各样玻璃钟表的柜子。柜子掉在地上摔开了,里面的玻璃飞得到处都是,弹到墙上有掉下来摔碎了。 那个食死徒已经拣起了魔杖。哈利在那个人转过来的时候多到了另一张桌子下。那人的兜帽滑到了一边,所以他看不见了。他用另一只手把帽子扯下来,喊道:“昏昏倒——” “昏昏倒地!”赫敏喊道,她刚刚赶上来。一束红光正好击中了食死徒的胸部,他不动了,胳膊还举着,魔杖掉到了地上,随后他向后面的钟罩倒去。哈利本以为会听到一阵撞击声,因为那个人会撞在玻璃上并把罩子撞倒在地。但是结果却是:他的头穿过钟罩就好像钟罩是一个肥皂泡一样。他昏过去了,仰面朝天的躺在桌子上,他的头还在满是发光的气体里飘着。 “魔杖飞来!”赫敏喊道。哈利的魔杖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飞到她手里,赫敏把魔杖扔给了他。 “谢谢,”他说,“好吧,我们离开——” “小心!”纳威害怕地说。他正盯着钟罩里面的头看。 他们三个都再一次举起魔杖,但没有一个念咒。他们都张着嘴,惊骇地盯着那个人的脑袋发生了什么? 它正快速的收缩,变得越来越光秃;黑头发缩进了头骨;他的面颊便光滑了;他的头顶被一层软毛覆盖着。 一个婴儿头正怪异的安在粗壮的、满是肌肉的食死徒的脖子上。他正在挣扎着站起来。即使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敢相信,那颗头有膨胀到先前的比例;浓密的黑发又从头皮里和下巴钻了出来。 “这是时间,”赫敏用一种敬畏的口气说,“时间——” 食死徒摇摇他那肮脏的头并试图挣脱出来,但在他把头拔出之前,他的又有变成了婴儿的了。 从邻近的一间屋里传来一阵吼叫声和破碎声。 “罗恩?”哈利吼道,迅速离开那怪异的变形场面。“金妮?璐娜?” “哈利!”赫敏惊叫道。 食死徒已经把他的头从钟罩里拔出来了。他的外表绝对是奇特的。他的婴儿头正大声哭喊着,而他粗壮的手臂正胡乱拍打着,差点儿打到哈利。哈利举起魔杖,但令他惊讶的是,赫敏抓住他的手臂。 “你不能伤害一个婴儿!” 现在没有时间争论这一点。哈利能听到更多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大,这时他意识到,他们不应该大声喊叫,从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快走!”他说,他们离开了顶着婴儿头的食死徒,向房间另一端的那扇开着的门跑去,返回到了黑乎乎的走廊里。 他们正在跑着的时候,哈利看到另外两个食死徒从那扇开着的门跑进了走廊并朝他们跑来。他往左一闪,躲进了一个又小、又暗、又混乱的办公室,并把门关上。 “门窗紧——”赫敏喊道,但在她喊完之前们被撞开了,那两个食死徒飞奔进来。 伴随着一阵胜利的欢呼,两个同时喊道:“除你武器!” 哈利,赫敏和纳威都被击倒在地;纳威被甩到了桌子后头看不到了;赫敏撞到了一个书架,并被掉下来的书压住了;哈利的后脑勺撞到了墙上,有一阵他眼冒金星并且由于晕眩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们抓到他了!”离哈利最近的那个食死徒喊道,“在一间办公——” “悄无声息!”赫敏喊道,随即那个人的声音消失了。他继续大喊大叫,但没有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他被他的同伴推开。 “统统石化!”哈利喊道,第二个食死徒的手脚吸在一起向前到下。 “干得好,哈——” 但是刚刚被赫敏咒得说不出话来的食死徒突然用魔杖划了一下,一到看上去像紫色的火焰的东西正好击中赫敏的胸部。她就像出于惊讶一样轻轻的喊了一声:“哦!”就扒到地上失去知觉了。 “赫敏!” 哈利跪到她身边同时纳威从桌子底下迅速爬出来,他拿着他的魔杖。食死徒狠狠地朝纳威的头揣了一脚——他的脚把纳威的魔杖踹成了两节。那位由于疼痛大叫了一声,退了回去,捂着他的鼻子和嘴。哈利闪到一边,他自己的魔杖举了起来,看到食死徒撤掉了他的兜帽并用自己的魔杖直指着哈利。哈利认出他是antonin dolohov,他是杀死prewetts的凶手。 dolohov狞笑着。他用他空闲的手指了指仍紧攥在哈利手中的预言有指了指赫敏。尽管他不能说话了,但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给我预言,否则你的下场和她一样。 “我拿着预言的时候,你是不会杀死我们的!”哈利说。 一阵惊慌使得哈利不能正常思考:他的一只手在赫敏还热者的肩上,但不敢仔细得看看她。 别让她死,别让她死,如果她死了可是我的错阿! “无论你做什么,哈利”纳威突然在桌子底下说,他放下屋着鼻子的手,露出受伤的鼻子和流着血的嘴,“别把那个给他!” 这时门外有撞击声,dolohov回过头去看-婴儿头的食死徒出现在走廊里,他的头在哭喊着,他的大拳头仍然情不自禁的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打着。哈利抓住时机:“统统石化!” 咒语在dolohov来得及阻挡之前打在他身上,他倒在他同伴的身上,他们两个硬得像木板一样都没办法动了。 “赫敏,”哈利喊道,他摇晃着她与此同时婴儿头的食死徒又跌跌撞撞的消失了。“赫敏,醒来。” “他对她做了什么?”纳威问,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在赫敏另一边跪了下来,血从他的破鼻子里迅速的流着。 “我不知道。” 纳威握着赫敏的手腕。 “她还有脉搏,哈利,我确定她还有。” 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哈利有一阵觉得她轻松了许多。 “她还活着?” “是的,我想是的。” 哈利停下来仔细听着更多的脚步声,但是她所能听到的只是在隔壁房间里哭叫着的婴儿头食死徒。 “纳威,我们离出口并不远,”哈利低声说,“我们刚好挨着那个圆形房间。如果你能通过哪个房间并在其他食死徒出现前找到正确的门,我敢保证你能背着赫敏穿过走廊进到电梯里,然后你可以找到某个人拉响警报。” “那么你回去干些什么呢?”纳威皱着眉头问,同时又衣袖擦着流着血的鼻子。 “我得去找其他人,”哈利说。 “那么,我要和你一起去。”纳威坚定地说。 “但是,赫敏——” “我们带着她,”纳威斩钉截铁的说。“我背着她-你战斗起来比我强——” 他站起来抓起赫敏的一条胳膊,瞪着哈利。哈利犹豫着,随后抓起她的另一只胳膊,使她伏在纳威肩上。 “等一等,”哈利说,他从地上拣起赫敏的魔杖塞到纳威手里,“你最好拿着这个。” 他们慢慢地向门口走着的时候,纳威把他的破碎的魔杖踢到一边。 “我奶奶会杀了我的,”纳威沉重地说,在他说话时血从他鼻子里喷出来,“那是我爸爸的就魔杖。” 哈里探出头警觉的眺望着。有婴儿头的食死徒正哭喊着,他推翻了老爷钟和写字台。 “他不会注意到我们的,”他低声说。“来吧。紧跟着我。”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出办公室朝着通往黑色走廊的门前进,黑色走廊看上去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纳威由于背着赫敏步履有些蹒跚;时间室的门关上了,墙壁又翻转起来。突然一阵响声是哈里感到一丝不安;他眯起眼,有些站不稳,直到墙壁停止转动。他的心往下一沉——赫敏在门上作的标记消失了。 “呃,你认为应该往哪儿——” 但是在他们能够做出决定之前,他们右边的门被撞开了,三个人闯进了屋中。 “罗恩!”哈利喊着向他们跑去,“金妮-你们还好——?” “哈利,”罗恩说道,他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走向前来。他抓住哈利袍子的前襟,用懒散的眼光盯着哈利,“你们在这呀,哈哈哈。你看上去真滑稽,哈利。你们真是一团糟。” 罗恩的脸色很苍白,他的嘴角滴着一种黑乎乎的东西。不一会儿他走了起来,但还抓着哈利的前襟,把哈利拉成了弓形。 “金妮?”哈利害怕地说,“发生了什么?” 但是金妮摇摇头,从墙上滑落到地上,坐在那里喘着气捂着她的脚踝。 “我想她的脚踝受伤了,我听到了破裂声,”璐娜轻声说。看上去她是仅有的一个没有受伤的人。“四个人追赶着我们,使我们进入了一间漆黑的满是行星的房间里;那里很奇怪,有些时候我们就漂浮在黑暗中。” “哈利,我们看到天王星正靠近我们!”罗恩仍带着无力的笑容说道,“明白吗,哈利?我们看到了天王星-哈哈哈——” 罗恩嘴角吹起了一个血泡,然后吹爆了。 “不管怎么说,其中一个人抓住了金妮的脚,我用了粉碎咒,然后朝他脸上扔冥王星,但是。” 璐娜无奈的指了指金妮,金妮呼吸急促,她的眼始终闭着。 “那罗恩怎么了?”哈利害怕地说,因为罗恩始终怪笑着,仍旧抓着哈利的长袍不放。 “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大了他,”璐娜沮丧的说,“但他变得有些滑稽,我差点儿控制不住他。” “哈利,”罗恩说,把哈利的耳朵拉到嘴边,仍旧怪笑着,“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她是疯子。疯子。哈哈哈!” “我们得离开这儿,”哈利坚定地说。“璐娜,你能帮帮金妮吗?” “当然,”璐娜说着,为了保险把她的魔杖放到耳后,然后搂着金妮的要把她扶了起来。 “我只是让到了脚,我自己能行!”金妮不耐烦地说,但是不一会儿她就摔倒了。就像几个月前哈利扶达利一样,他拉起罗恩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他环视四周,他们有十二分之一的机会第一次就选对出口。 他带着罗恩象一扇门走去;在他们离门就差几部的时候,另一扇门被撞开了,三个食死徒闯了进来,有莱斯特兰带领着。 “他们在这儿!”她喊道。 击昏咒射满了整个屋子;哈利超前面的门奔去,带着罗恩回去帮助纳威和赫敏;他们及时到达了门口,并把门关上挡住了莱斯特兰。 “门窗紧闭!”哈利喊道,同时听到三个人在门的另一边狠狠地敲着。 “没关系!”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这儿还有其它路-我们找到他们了!他们在这儿!” 哈利转过身来;他们又回到了墙上满是房门的人脑室。他可以听到更多的食死徒正跑来加入前面的队伍。 “璐娜、纳威——快来帮我!” 他们三个分头跑到屋子的不同角落去封锁房门;哈利为了赶快到达下一扇门匆忙间从桌子上翻身而过:“门窗紧闭!” 门后面有飞奔的脚步声,时不时地有人撞在门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璐娜和纳威向对面的门施着魔法。然后,正当哈利到达屋子的最高处的时候,他听到璐娜的喊声:“门窗紧——啊啊啊啊啊~~~~~~~~!” 他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她从空中飞过;五个食死徒从她没有来得及封死的那扇门冲了进来;璐娜撞到了一个写字台,从桌面上划了下来摔倒在地上,她想赫敏一样四肢伸展着平静的躺着。 “抓住波特!”莱斯特兰喝道,随即她想他跑来;他躲开了她并向房间后面快速跑去;在他们认为他们有可能会弄坏预言的时候,他是安全的—— “嘿!”罗恩说,他蹒跚的走向哈利,怪笑着,“嘿,哈利,这儿有大脑,哈哈哈,是不是很奇怪呀,哈利?” “罗恩,离开那儿,朝这儿走——” 但是罗恩已经朝水池里举起了魔杖。 “说实话,哈利,他们可是脑子呀——看——脑子飞来!”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哈利,金妮和纳威还有每个食死徒都没有注意彼此,而是看着水池顶端有一个脑子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一样从绿色的**里喷射出来。 有一阵子它好像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它旋转着向罗恩飞去。 “哈哈哈,哈利,看呀——”罗恩看着它吐出它恶心的内脏说,“哈利来摸摸它;肯定很古怪——” “罗恩,不~~~~!” 哈利不知道如果罗恩去碰那从脑子后面伸出来的触角会发生什么,但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向罗恩飞奔过去,但是罗恩已经用他伸开的手握住了大脑。 就在他们彼此接触的那一刻,触角向绳子一样捆住了罗恩的胳膊。 “哈利,看!发生了什么——不——不——我不喜欢这样——不,停下——快停下!” 但细丝线正在罗恩的胸上盘绕着;他使劲地撕扯着,但是脑子还是紧紧地捆着他。 “绳子断开!”哈利喊道,试图在触角把罗恩眼睛围起来之前弄断它,但是不行。罗恩摔倒了,仍旧撕扯着。 “哈利,他会被闷死的!”金妮尖声叫道,她由于脚踝,靠着墙待着;一道红光从食死徒的魔杖中射出,正好射在她脸上。她往旁边轻轻一斜,也昏过去了。 “昏昏到地!”纳威喊道,他从一旁跑过来朝走过来的食死徒挥舞着赫敏的魔杖,“昏昏到地,昏昏到地!”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食死徒朝纳威发射了一个昏迷咒,但没有击中。哈利和纳威是仅存的两个和无名食死徒战斗的人了,两个食死徒朝他们发射了一串像箭一样银色的光,没有击中,但在墙上留下了几个坑。正当莱斯特兰朝他举起魔杖之时,哈利夺路而走,手里还攥着预言。他所能做的,只有把食死徒们引开了。 看上去这一招儿管用了;他们在他后面跑着,把桌椅弄得满天飞却不敢朝他施魔法怕把预言弄坏。他朝着那扇唯一开着的门跑去,这是食死徒们来的时候走的门。他心里暗自祈祷纳威会和罗恩待在一起,并找到解救罗恩的办法。他进入了一间新屋子,并感到地面消失了—— 他顺着陡峭的石壁跌落下去,最后仰面朝天的落在地面上。整个房间充满了食死徒的笑声;他抬起头来看见五个在大脑室的食死徒正向他靠拢,与此同时,更多的从其他走廊里出现并向他走来。尽管他的腿颤抖得很厉害,哈利还是站了起来;预言仍然奇迹般完好无损的握在他手中。他环视四周,想把所有的食死徒尽收眼底。他的腿碰到了硬的东西:他来到了拱到所在的台子。他爬上了台子。 食死徒们停了下来,瞪着他。其中一些像他一样喘着粗气。有一个流着血;dolohov,他解除了石化咒语,恶狠狠的盯着哈利,他的魔杖直指哈利的脸。 “波特,你玩儿完了,”卢修斯?马尔福懒洋洋的说着把他的面具死了下来,“现在做个乖孩子,把预言交给我。” “放——放其他人走,然后我会把它给你!”哈利急切地说。 一些食死徒大笑起来。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波特,”卢修斯?马尔福说道,他苍白的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我们有十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人。难道邓布利多没教过你怎么数数吗?” “他不是一个人!”一个声音在他们上面喊道,“他还有我!” 哈利心往下一沉;纳威朝他们走来,赫敏的魔杖在他颤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 “纳威——不——回到罗恩那儿——” “昏昏到地!”纳威又喊起来,用魔杖轮流指着每一个食死徒。“昏昏到地!昏昏倒——” 一个个儿头最大的食死徒从后面抓住了纳威,压着他的手。纳威挣扎着;有几个食死徒笑了。 “这是隆巴顿,不是吗?”卢修斯?马尔福冷笑道,“由于我们的原因,你的奶奶已经习惯了失去家人的滋味。你的死不会对她造成什么震惊。” “隆巴顿?”莱斯特兰重复道,一个邪恶的微笑从她的脸上显现出来,“我们很荣幸见过你的父母,孩子!” “我认识你这个混蛋!”纳威吼道,他挣扎的如此激烈以至于抓着他的食死徒喊道:“击昏他!” “不,不,不,”莱斯特兰说,她看上去非常高兴,她盯着哈利时由于兴奋充满了活力,然后又盯着纳威。“不,让我们看看隆巴顿在像他父母一样崩溃之前能坚持多久。除非波特愿意交出预言。” “别给他们!”纳威吼道,莱斯特兰走到他跟前举起魔杖。“别给他们,哈利!” 莱斯特兰举起魔杖:“钻心剜骨!” 纳威尖叫起来,他的腿蜷缩到胸前,抓着他的食死徒松开了手,他摔在了地上,由于痛苦尖叫着、抽搐着。 “这只不过是试一式!”莱斯特兰说着把魔杖向上一挑,纳威停止了尖叫在她脚边蜷缩着。她转过身来盯着哈利。“现在,波特,要么给我们预言,要么看着你的小朋友痛苦的死去!” 哈利用不着考虑;根本没有选择。当他伸出手准备把预言交给他们的时候,预言还是热者的呢。马尔福跳过来来拿。 突然,在他们上方,另两扇门被撞开了,另外五个人闯了进来:小天狼星、卢平、穆迪、tonks和kingsley. 马尔福转过身去举起魔杖,但tonks已经朝他发射了一道昏迷咒。哈利没有看它是否击中,而是跳下台子。食死徒们被凤凰令成员的出现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凤凰令的成员正向他们发射咒语。越过飞奔的人影、闪烁的灯光,哈利能看到纳威正蜷缩在那里。他躲过另一道红光并扑向纳威。 “你还好吧?”他喊道,同时另一个咒语从他们头上飞过。 “还行,”纳威说着,试图站起来。 “罗恩呢?” “我想他没事了——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挣扎着——” 他们之间的石门被一道咒语击中裂开了,在纳威的手刚刚待过的地方留了一个坑;他们两个都爬开了那里,这时,一个粗重的手臂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抓住了哈利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他的脚都挨不到地了。 “把它给我,”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咆哮道,“把预言给我——” 那个人掐的哈利都穿不上起来了。透过湿润的眼睛他看见小天狼星正在10英尺远的地方和一个食死徒搏斗;kingsley正以一对二;tonks,仍然站在椅子上,与莱斯特兰决斗——看上去,没有人注意到哈利就要死了。他用他的魔杖指着那个人,但是他没有气儿说出一个咒语,同时,那人的另一只手正在摸索着哈利握着预言的手—— “啊啊啊啊啊~~~~~~!” 纳威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没能说出一道咒语,而是用赫敏的魔杖猛戳食死徒的面具。那人痛得大吼一声立刻松开了哈利。哈利看着他的脸气喘吁吁的说:“昏昏到地!” 食死徒向后倒去,他地面具滑落了;他是麦柯尼尔,巴克比克的既定屠夫,他的一只眼睛现在肿了起来充这血丝。 “谢谢!”哈利对纳威说,他把他拉到一边,因为小天狼星和一个食死徒从这里经过,他们搏斗得如此激烈以至于他们的魔杖被污损了;这时,哈利得叫碰到了一个圆圆的硬的东西,他滑到了。有一阵他以为他把预言弄掉了,但是他看到穆迪的魔眼在地上打着转儿。 它的主人正躺在一边,头上留这血;攻击者冲向哈利和纳威;dolohov,他那张苍白的脸由于喜悦而扭曲了。 “让你腿软!”他喊道,他的魔杖指着纳威,纳威的腿随即跳起了狂热的舞步,使得他失去了平衡又一次摔倒在地。“现在,波特——” 他向哈利用了对付赫敏的魔咒,与此同时哈利喊道,“咒语返回!” 哈利有一种‘刀子从脸上划过’的感觉;它的力量把哈利撞到了一边,他摔在了纳威颤抖的腿上,不过保护咒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dolohov举起了他的魔杖。“预言飞——” 小天狼星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用肩膀把dolohov撞飞了。预言又一次滑到了哈利的指尖但他还是抓住了它。现在小天狼星正和dolohov决斗,他们的魔杖像剑一样闪闪发光,火星四射。 dolohov拿起魔杖开始用对付哈利和赫敏的魔咒对付小天狼星。哈利从地上蹦了起来,喊道:“统统石化!”dolohov的胳膊和腿又一次紧贴在了一起向后倒去。 “棒极了!”小天狼星喊道,当两个昏迷咒朝他们飞去时,他把哈利的头按了下去。“现在我要你离——” 他们都又一次急忙蹲下;一道绿光差点儿击中小天狼星。穿过屋子时,哈利看见tonks从石阶中部摔了下来,而莱斯特兰充满着胜利的喜悦又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 “哈利,拿好预言,带着纳威赶紧跑!”小天狼星吼道,同时飞奔过去和莱斯特兰决斗。哈利没有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kingsley从视野当中出现,他正与长着痘疮并且不在戴着兜帽的卢克伍德决斗;当哈利向纳威冲去的时候,另一道绿光从哈利头顶飞过。 “你能站起来吗?”哈利冲纳威耳朵喊着,因为纳威的腿仍然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把你的胳膊放在我脖子上——” 纳威照着做了——哈利直起身来——纳威的腿仍旧此处乱跑,它们不能支撑着他,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他们俩都被撞倒在地,纳威的腿像一只翻倒的甲虫一样剧烈晃动着,哈利把左臂举在空中试图不让玻璃球摔碎。 “预言,给我预言,波特!”卢修斯?马尔福声音在他耳边吼道,同时哈利感觉到马尔福的魔杖狠狠地指在哈利的肋骨间。 “不,放-开-我。纳威——接着!” 哈利把预言抛向空中,纳威用背部移动着接住了球。马尔福又把魔杖指向纳威,但哈利抽出自己的魔杖喊道:“除你武器!” 马尔福从背后被击中了。当哈利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哈利回过头,看到马尔福摔到了小天狼星和莱斯特兰正在决斗的台子下面。马尔福又一次把魔杖对准了纳威和哈利,但是在他诅咒之前,卢平跑到他们之间。 “哈利,找到其他人快走!” 哈利抓着纳威长袍的肩部把他拉到了第一排石阶上;纳威的腿颤抖着无法他的重量;哈利使出了他所有的力量,他们又上了一个台阶- 一道咒语打在了哈利脚后跟边的台阶上;台阶被粉碎了,他跌回了下面的台阶上。纳威跌在了地上,他的腿仍旧沉重地颤抖着,他把预言塞进了口袋里。 “加油!”哈利绝望的说道,使劲拉着纳威的长袍。“试着抬起你的腿——” 他又用力拉了一下,纳威的长袍从左侧的缺口处撕裂了——那个小小的旋转着的玻璃球从他的口袋了掉了出来,而且在他们任何一个人抓住它之前,纳威的一只颤抖的腿踢了它一脚;它向右飞出了十英尺摔在了他们下面的台阶上。当他们两个盯着它摔碎的地方时,对于发生了什么都十分惊讶。一个有着巨大的眼睛泛着珍珠白的身影浮在空中,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哈利可以看到它的嘴在动但由于他们周围到处是撞击声、吼叫声,他听不到预言里的一个字。人影说完了,消失在空中。 “哈利,对不起!”纳威喊道,他的脸由于腿在颤抖而显得很痛苦。“我非常抱歉,哈利,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哈里喊道。“试着站起来,我们得离开——” “邓布利多!”纳威说,他那流着汗的脸突然狂喜起来,越过哈利肩膀,看着。 “什么?” “邓布利多!” 哈利转过身来看着纳威盯着的地方。在他们正上方,通往大脑室的走廊上,站着邓布利多,他的魔杖举着,他的脸色苍白却透着愤怒。哈利觉得一股电流流过了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他们得救了。 邓布利多迅速走下台阶经过哈利和纳威,他们再也不想着离开了。邓布利多到达台阶底部时,离他最近的食死徒发现了他并大声喊着告诉其他人。其中一个食死徒想跑去报信,就像一个猴子一样朝着相反方向爬去。邓布利多的咒语把他如此轻松如此省力的拉了回来,就好像他用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勾起来一样。 现在只有一对儿在打着,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谁来了。哈利看到小天狼星躲开了莱斯特兰的红光;他正在嘲笑她。 “来呀,你可以比现在做得更好!”他喊道,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着。 另一道光正好击中他的前胸。 笑容还没有从他的脸上消失,但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哈利松开了纳威,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松开了他。他又一次跳下台阶,抽出他的魔杖,与此同时邓布利多也朝台子转过去。 好像小天狼星摔倒用了很长时间;当他向后摔倒,通过了拱门上粗糙的帘子时,他的身体蜷成了一个优美的拱形。 在小天狼星掉入古老的走廊里并消失在帘子后面时,哈利看见他颓废、曾经英俊的脸上显现着既害怕又惊讶的表情。那个帘子飘动了一阵子就好像一阵狂风吹过一样,然后归于平静。 哈利听见莱斯特兰胜利的欢呼,但是知道这没有什么——小天狼星仅仅是摔倒了走廊里,他会随时从另一面出现的。 但是小天狼星没有出现。 “小天狼星!”哈利喊道,“小天狼星!” 他来到了地板上,他的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起来。小天狼星肯定在帘子后面,他,哈利,可以把他拉出来。 但是当他向台子飞奔过去的时候,卢平抱住哈利,向后拉他。 “你什么都做不了了,哈利——” “帮帮他,救救他,他只不过是在帘子后面!” “太晚了,哈利。” “我们还可以抓住他-”哈利拼命地挣扎着,但卢平不放手。 “你什么都做不了了,哈利。什么都没用了。他走了。” 第三十六章 他唯一害怕的人 “他没有走!”哈利喊道。 他不相信;他根本不会相信;他仍然用他所有的力气反抗卢平。卢平不了解,那些藏在帘子后面的人们,哈利在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低声说话。小天狼星藏在那儿,只不过是看不见他罢了。 “小天狼星!”他喊道。“小天狼星!” “他不会回来了,哈利,”卢平说,他的声音由于他奋力抓住哈利而断断续续,“他不会回来了,因为他——” “他——没——有——死——!”哈利吼道。“小天狼星!” 在他们周围,搏斗在毫无意义地继续着。对于哈利来说那些声音都是没有意义的,咒语从他们身旁飞过根本没有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是卢平不应该假装认为——站在离他们几英尺的帘子后面的小天狼星——再也不会出现了,再也不会甩着他黑黑的头发,再也不会渴望着重新投入战斗了。 卢平拉着哈利离开了台子。哈利依旧盯着拱门,他十分生气小天狼星让他这样等着。 但是他有些明白了,即使他从卢平手里挣脱了,小天狼星也从来没有让他这样等待。小天狼星总是为了见哈利,帮助哈利冒着任何危险。如果小天狼星在哈利如此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仍然不从那个拱门后面出来,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会不来了,他真的会不来了。 邓布利多已经把剩下来的大部分食死徒在屋子中央堆成了一堆儿,看上去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捆上了一样;疯眼汉穆迪爬到了tonks躺着的地方,试图把她就醒;在台子后面仍然有决斗的声音——kingsley接着小天狼星和莱斯特兰继续决斗。 “哈利?” 纳威从石椅上滑了下来,到了哈利面前。哈利不再与卢平抗争了,然而卢平仍然抓着他的胳膊防止他挣脱。 “哈利。我真的很抱歉。”纳威说。他的腿仍然情不自禁的跳着舞。“那个人——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你的一个朋友吗?” 哈利点了点头。 “哦,”卢平安静的说,并用魔杖指着纳威的腿说道,“咒立停!”诅咒消失了;纳威的腿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卢平的脸色很苍白。“我们——我们得找到其他人。他们都在哪儿,纳威?” 卢平说话时转过身去背对着拱门。听上去他说出每一个字都会引起他极大的痛苦。 “他们都在那儿。”纳威说。“一个大脑攻击了罗恩,不过我想他还好——赫敏昏迷不醒,但是我们可以感到——” 突然从台子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哈利看见kingsley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的喊着;莱斯特兰看到邓布利多向她冲来后,转身想溜。邓布利多向她发射了一条咒语,但她使它偏离了;她现在已经爬了一半的楼梯了。 “哈利——不!”卢平喊道,但是哈利的胳膊已经从卢平松懈的双手中抽了出来。 “他杀死了小天狼星!”哈利大叫道,“她杀了他,我要杀死她!” 随即,他开始追赶她了。他爬上石椅;人们在他身后呼喊着,但他不在乎。莱斯特兰的长袍在前面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大脑室。 她转过头施了一个咒语。水池升到了空中,倾斜了。哈利身上被浇了又脏又臭的药水;大脑们滑向他,并伸出它们的触手,但是他叫道:“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随后它们离开他漂浮到空中。他三步并两步向门冲去;他跳过在地上呻吟着的璐娜,经过金妮,经过怪笑着的罗恩,经过仍然昏迷不醒的赫敏。他猛地拧开门进入了圆形黑色的大厅,看见莱斯特兰从屋子的另一端的一扇门消失了;在她后面是通向电梯的走廊。 他飞奔着,但是她已经把门关上了,随即墙又开始了转动。他又一次被闪着蓝光的烛台围绕着。 “出口在哪儿?”他绝望的喊着,此时墙停止了转动。“出口在哪儿?” 好像房间正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一样。他正后方的门开了,通往电梯的走廊出现在他面前。走廊里空空的,点着灯。他继续狂跑。 他能听见前面有电梯运行的声音;他加快速度,奔过拐角,拳头砸在按钮上叫另一个电梯。电梯缓缓下落;铁门刚开,哈利就闪了进去,现在用拳头砸标有‘大厅’的按钮。门关上了,他现在在上升。 还没等电梯的门完全开开,他就挤着冲了出去。莱斯特兰几乎到了电话亭的那个电梯了,但是当哈利向她飞奔过去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施了一个咒语。他躲到‘魔法同胞喷泉’身后;咒语飞过他击中了大厅另一端的那扇大门,使得它们向门铃一样响了起来。这里没有楼梯了。她听了下来。他蜷缩在雕像后面,谛听着。 “出来吧,出来呀,小哈利!”他用婴儿的腔调叫唤着,她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呀?我觉得你来是为了要给我亲爱的表弟报仇,是吧!” “是的,没错!”哈利喊道,随着一阵回音,听上去像是哈利在一遍遍的叫着:“没错!没错!没错!没错!” “哈哈哈哈哈~~~~~~~~~!你爱他吗,小可爱波特?” 从未有过的仇恨感在哈利胸中升起;他从喷泉后面冲了出来,喊道:“钻心剜骨!” 莱斯特兰尖叫起来;这道咒语使她摔倒在地,但是她并没有像纳威那样痛苦的抽搐着,她已经气喘吁吁的站稳了,脸上不再有笑容。哈利又一次躲到金色喷泉的后面。她的咒语击中了英俊巫师的头,它的头飞到了20英尺以外的地上。 “你从来没有用过不可饶恕咒吧,是吗,孩子?”她吼道。她放弃了她的婴儿腔调。“你是故意的,波特。你确实想要引起我的疼痛——你伤不了我的——我会展示给你看的,我会给你上一课——” 当她喊道:“钻心剜骨!”的时候,哈利已经躲到了喷泉的另一边,他被迫再一次低下头,因为马人拿着弓的胳膊掉了下来。 “波特,你不会打赢我的!”她喊道。 他能听到她在向右移动,试图瞄得准些。他仍旧躲着她,蜷缩在马人的腿后,他的头与家养小精灵相平。 “我过去是,现在也是黑魔王最忠诚的仆人。我从他那里学习黑魔法,而且我所会的魔咒所拥有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你这个可怜的小男孩永远也别想与之抗衡——” “昏昏倒地!”哈利吼道。当她盯着喷泉到处看的时候,他已经挪到了妖精站的地方,举起魔杖瞄准了她。她反应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时间趴下。 “咒语返回!” 他自己发射的昏迷咒,向他反弹回来。哈利爬回到喷泉背后,与此同时妖精的一个耳朵飞了出去。 “波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莱斯特兰喊道,“把预言给我——把它扔给我——我回放你一条生路!” “那么你就把我杀了吧,因为,它不见了!”哈利吼道,正当他喊的时候,疼痛在他的前额燃烧了起来;他的伤疤又疼起来了,他感到一股与自己的愤怒毫无关系的狂怒涌上心头。“他也知道了!”哈利说着,发出了一阵可以与莱斯特兰相比的疯狂的大笑。“你的老伙计伏地魔知道它不见了!他不会对你满意的,是吗?” “什么?你么意思?”他喊道,她的声音里第一次透着恐惧。 “预言在我帮纳威上楼的时候打碎了!你认为伏地魔对于这个会说些什么呢?” 他的伤疤又疼又烧,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胡说!”她尖叫道,但他现在能听到愤怒后的恐惧了。“你拿着它,波特,你得把它给我!预言飞来!预言飞来!” 哈利又一次大笑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样会激怒她,他头上的疼痛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他认为自己的头会裂开。当又一束绿光超他飞来时,他迅速用空闲的手把一只耳朵的妖精雕像拉了过来挡住了咒语。 “这儿什么也没有!”他喊道,“没有什么可以召唤的!它摔碎了,没人知道它说了什么,告诉你的头儿!” “不!”她尖叫道。“这不是真的,你在撒谎!主人,我尽力了,我尽力了——不要惩罚我——” “别费力气了!”哈利喊道,他的眼睛由于前所未有的疼痛眯了起来,“在这里,他是听不到你的!” “真的吗,波特?”一个凄厉、尖尖的声音说道。 哈利睁开了他的眼睛。 一个又高又瘦、戴着黑头巾、有着像蛇一样苍白憔悴的脸的人用他猩红色的眼睛盯着哈利。伏地魔在大厅中央出现了,他的魔杖直指一动不动的哈利。 “那么,你打碎了我的预言?”伏地魔轻轻的说,用他那冷漠的红眼睛盯着哈利。“不,be,他没有说谎。我通过他毫无价值的脑子看到了事实。几个月的准备,几个月的努力,然而我的食死徒们又一次让哈利波特阻止了我。我——” “主人,我抱歉我不知道,我正在和阿尼玛格斯布莱克决斗!”莱斯特兰呜咽地说,她爬向伏地魔的脚边。“主人,你应该知道——” “闭嘴,be,”伏地魔威胁的说。“我马上会处置你的。你认为我来到魔法部是来听你的道歉的吗?” “但是主人——他在这儿——他在下面——” 伏地魔没有理会。 “我对你无话可说,波特,”他安静的说。“你让我厌烦了很久了。阿瓦达索命!” 哈利都没有张开嘴抵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魔杖毫无用处的指着地板。 但是喷泉里的金色无头巫师雕像突然变活了,从自己的底座一跃而起落到了哈利和伏地魔之间。当雕像伸出自己的胳膊保护哈利时,那个咒语仅仅从它的胸口擦过。 “什么——?”伏地魔喊道,环顾四周。然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邓布利多!” 哈利越过伏地魔看着,他的心在狂跳。邓布利多正站在金色大门前。 伏地魔举起他的魔杖,紧接着又一道绿光射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旋转着他的斗篷,消失了。一转眼,他又在伏地魔身后重现,并向喷泉里剩下的雕像挥舞着魔杖。剩下的雕像也变活了。那个女巫的雕像向莱斯特兰冲去。在它压住她之前,莱斯特兰尖叫着向它的胸口发射着不起作用的咒语。雕像把她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妖精和家养小精灵的雕像冲向墙边的火炉,独臂的马人向伏地魔飞奔过去,但是他消失了紧接着又在水池旁出现。无头的雕像使劲推着哈利往后走,远离战斗,同时,邓布利多向伏地魔走去,金色的马人围绕着他们慢跑着。 “今晚到这里来是很愚蠢的,汤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敖罗们正在来这儿的路上——” “等他们到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而你已经死了!”伏地魔吼道。他又向邓布利多发了一道死咒但是没有击中,而是击中了保安的写字台,写字台着火了。 邓布利多突然晃动着自己的魔杖;当咒语经过的时候,它散发出来的力量之大就连被保护着的哈利也感到他的头发立了起来。这次伏地魔被迫凭空变出了一个银色的闪闪发亮的盾牌来阻挡它。不管那个咒语是什么,它并没有对盾牌造成明显的破坏,只是发出了敲锣的声音——一种奇怪的颤抖的声音。 “你不想杀我,邓布利多?”伏地魔说道,他猩红色的眼睛在盾牌上面眯成了一道缝。“仅仅是残忍的折磨我,是吗?” “我们都知道,毁掉一个人还有其它的方法,汤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着,继续朝伏地魔走去,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就好像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一样。“我承认,只取你的性命不会使我满足的——” “没有什么比死亡还要糟的,邓布利多!”伏地魔咆哮道。 “你大错特错了,”邓布利多仍旧向伏地魔走去而且用轻声地说着,就好像他们在喝酒时讨论问题一样。哈利看到他这么不顾一切的往前走,觉得有些害怕。他想发出一声警告,但是他的无头保镖把他紧紧地按在墙上,阻止他冲出去。“确实如此啊,你对于‘这世界上有比死亡还要糟糕的事情’的不理解是你身上最大的弱点——” 有一道绿光从银色盾牌后飞了出来。这次是独臂马人,冲到邓布利多之前,结果被炸成了成百上千个碎片。但是还没等碎片落地,邓布利多抽出他的魔杖挥舞起来,就好像他在舞动一只鞭子。一条细长的火焰从杖尖儿飞了出来;它把伏地魔和他的盾牌围了起来。有一阵,邓布利多好像已经赢了,但是随后,火绳变成了一条蛇。蛇从伏地魔身上脱离下来转向邓布利多,发出嘶嘶的声音。 伏地魔消失了;蛇从地上跃起准备攻击。 当伏地魔重现的时候,在邓布利多上空有一阵爆炸声。伏地魔站在水池中央的,原来五个雕像站着的那个底座上。 “小心!”哈利喊道。 然而就在他喊的一刹那,另一到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飞向邓布利多,同时,蛇也发起了攻击。 福克斯突然飞到邓布利多前面,张开它的喙吞掉了整个绿光;他掉到地上燃烧起来,在灰烬中重生.freexs了。与此同时,邓布利多流畅地挥舞着他的魔杖——那只马上就要把毒牙插入到他身体中的蛇,飞到了高高的空中变成了一缕黑烟,消失了。同时,水池中的水升了起来把伏地魔覆盖住了。 有一阵子,伏地魔变成了黑黑的、看不见脸的、闪闪发光、模模糊糊的影像;很明显,他在试图把水弄开。 然后他走了,水柱落回到了水池中,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地板。 “主人!”莱斯特兰尖叫道。 很明显一切都结束了,很明显伏地魔决定逃走了,哈利试图从雕像后面出来,但是邓布利多吼道:“待在哪儿,哈利!”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第一次透着恐惧。哈利不明白为什么;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啜泣的莱斯特兰仍然困在女巫雕像下,新生的福克斯在地板上柔弱的叫着。 突然,哈利的伤疤裂开了,他知道他要死了;这是难以想象的疼痛,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离开了大厅,他被一个有着红眼睛的人盘绕着,他们连得如此紧密,以至于哈利不知道他们各自的身体在哪里;他们成了一体,由痛苦相连着,他逃都逃不掉。 这时,那个人说话了,他用的是哈利的嘴,所以在极度的痛苦中,哈利觉得他的下巴在动。 “杀了我吧,邓布利多。” 哈利什么都看不见,他快死了,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渴望着解脱,哈利感到那个人又在使用他了。 “如果死没有什么,邓布利多,那么就杀死这个孩子吧!” 让疼痛停止吧,哈利想。让它杀了我把。结束它吧,邓布利多。死和这个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后我就可以看到小天狼星了。 正当哈利的心里想着死去的时候,那个和他缠绕在一起的人松开了他,疼痛消失了;哈利的脸朝下爬在地上,他的眼镜不见了。他剧烈的颤抖着,好像他是躺在冰上而不是木头上。 然后,大厅里有了声音。哈利睁开眼睛,看到眼镜放在无头保镖的脚后跟旁,然而无头雕像却静静的平躺在地上。他戴上眼镜抬起头,看到邓布利多的鹰勾鼻离他的鼻子仅有几英寸远。 “你还好吗,哈利?” “是的,”哈利说道,他如此剧烈的抖动着,使得他无法正常的抬着头。“是的,我——伏地魔在哪儿,在哪儿——他们是谁——是什——” 大厅里挤满了人;地板映着墨绿色的火焰;男巫和女巫在屋里走来走去。当邓布利多把哈利拉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雕像旁的惊呆了的康奈利福吉。 “他在那儿!”一个穿着猩红色长袍梳着马尾辫的男人喊道。他指着屋子另一边的一堆金色的碎片,那儿正是莱斯特兰刚刚被困住的地方。“我看到他了,福吉先生,我发誓他是神秘人,他拉着一个女人然后幻影移形了!” “我知道,威廉森,我知道,我也看到他了!”福吉嘟囔着,他在长袍里穿着睡衣,大口的喘着气就好像他刚跑完好几英里似的。“我的天呐——竟会在这儿——这儿!——在魔法部里!——我的上帝——这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啊——我的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如果你到楼下的神秘事务司去,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道,很明显他对哈利没受伤感到高兴。他向前走来,所以信赖的人都意识到他在这儿(一些人举起了魔杖;还有一些人只是很吃惊;妖精和家养小精灵的雕像拍手喝彩;福吉惊讶得跳了起来,他的拖鞋掉在了地上)——“你会发现几个在逃的食死徒被困在死亡密室里,他们被‘抗-幻影移形’魔咒帮了起来,等待着你的发落。” “邓布利多!”福吉喘着气惊讶地说道,“你在这儿——我——我——” 他环视四周,看着他带来的敖罗们,这在明显不过了,他想要喊:“抓住他!” “康奈利,我准备好了和你的人决斗——而且再一次胜利!”邓布利多用雷鸣般的声音说道,“但是几分钟之前你亲眼看到了,我这一年来一直告诉你的真相。伏地魔回来了,你这十二个月都追错人了,现在到了你该理智一点儿的时候了!” “我没有——好吧——”福吉咆哮道,他四周看了看,像是希望哪个人能站出来告诉他该怎么做。当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时,他说道:“很好——dawolish!威廉森!到神秘事务司去看看。邓布利多,你——你得详细地告诉我——魔法兄弟喷泉——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中加入了一丝呜咽,盯着地上剩下的女巫、男巫和马人的雕像。 “我们可以在我把哈利送回霍格沃茨之后再谈,”邓布利多说。 “哈利——哈利波特?” 福吉转过身盯着哈利,哈利仍然挨着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决斗时保护他的雕像,靠墙站着。 “他——在这儿?”福吉等着哈利说着。“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哈利回到霍格沃此后,”邓布利多重复道,“我会解释一切的。” 他离开水池边,来到男巫的头所在的地方。他用魔杖指着它,念道:“门钥匙。”那颗头发出蓝色的光并在地板上吵闹的抖动了一阵,然后又归于平静。 “看这儿,邓布利多!”当邓布利多时期那颗头向哈利走去时,福吉说道:“你没有权利使用那个门钥匙!你不能在魔法部长面前这样行事,你——你——”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的眼镜不屑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了。 “你得下令把dolores umbridge从霍格沃茨开除,”邓布利多说道,“你得命令你的敖罗停止追捕我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让他回来工作。今晚我会给你——”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十二根指针的手表,看了看。“——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想我们可以研究一下这里发生的一切。在这之后,我要回到我的学校去。如果你需要我给你更多的帮助,当然,欢迎你到霍格沃茨来与我联系。在信件的地址上写上‘校长’就可以找到我了。” 福吉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他的嘴张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下的圆脸泛着粉色。 “我-你——” 邓布利多住过身来看着哈利。 “拿着这个门钥匙,哈利。” 他拿出那颗金色的头,哈利把他的手放在它上方,并不关心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或者回去什么地方。 “我会在半小时后见你,”邓布利多轻声说,“一、二、三。” 哈利又感到了熟悉的感觉——一个钩子钩着他的肚脐把他想前猛拉过去。光亮的木地板在他脚下消失了;大厅,福吉和邓布利多都消失了,他在一阵绚丽多彩的旋风中向前飞着。 第三十七章:失去的预言 哈利的脚触到实地,他的膝盖轻微弯曲着而金巫师的头跌落在地上。他四下巡视发现自己到了邓不多尔的办公室。 校长不在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已经修复如初,那个精致的银色仪器重新放到了纺垂型腿的桌子上, 静静地在烟雾中旋转着,校长们的肖像在画框中打着盹,他们的头或是后垂到扶手椅上或者是依靠在画框边沿。哈利向窗外望去,远处的天边呈现出绿色分界线:黎明正在到来。安静,只有肖像们睡梦中偶尔的呼噜声打破的这种安静,对于他来说无法承受,如果环境能够发射出他的内心感受的话,肖像们应该会痛苦的尖叫。他在这安静、美丽的办公室内漫步着,急迫的呼吸,试着什么也不想。然而他必须想……无法逃避…… 因为他的错误使希利斯死了;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哈利,不这么愚蠢的落入伏地魔的轨迹,如果他不是那么确信他梦中见到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如果他听赫敏的劝告考虑伏地魔了解了哈利喜欢做英雄的可能性…… 无法承受,他无法想象这些,他无法承受忍受这些……他内心中有一个可怕的不想感到或检查的洞,一个关于希利斯的黑洞,希利斯在那儿消失了;他不想呆在那个沉重且安静的地方,他无法忍受…… 他旁边的一幅肖像发出一声巨大的鼾声,冷冷的说,“阿……哈利-波特……” 费涅斯-尼古拉斯大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当他看到哈利时展开了双臂,眯着双眼。 “什么事情这么早把你带来了呢?”,尼古拉斯说,“这间屋子对除正确的校长之外的人是保密的,或者是登不多尔送你来的?哦,不要告诉我……”,他又打了一个打哈欠,“另一个关于我那无用的孙子的消息?” 哈利无法说话。非涅斯-尼古拉斯还不知道希利斯已经死了,而哈利无法告诉他,高声说出它 毕将导致最终的,绝对的绝路。 更多的肖像**起来,被审问的恐惧使哈利穿过房间抓住门把手。 无法转动,他被关在屋里了。 “我希望这意味着”,校长桌子上一个肥胖的红鼻子巫师说,“邓不多尔很快就回到我们中间了?” 哈利转身,那个巫师很感兴趣的看着他。哈利点点头,他再次用力拉身后的门把手,然而仍旧无法转动。 “好极了”,那个巫师说,“他不在很无聊,事实上非常之无聊。” 他坐在一个君王似的椅子上,善良的微笑着看着哈利,“邓不多尔对你评价很高,我想你知道”,他舒服地说,“是的,他非常尊重你。” 哈利胸中那巨大的内疚感现在如寄生虫一般蠕动起来,他已经不再是自己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更深地捕获了他的身心,从没有这样强烈希望他最好是其他什么人,任何其他人…… 空荡荡的壁炉突然闪现出绿色的火焰,哈利从门口快速离开,他盯着炉火中出现的男人。邓不多尔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四周墙上的巫师(画像)们立刻醒来,其中很多人高声欢迎着。 “谢谢”,邓不多尔柔和的说。 他起初并没有看哈利,只是走到门边的高架旁,从礼服内兜里掏出弗克斯(凤凰)那细小、丑陋、没有羽毛的身体并轻轻地放到本来弗克斯停放的架子边的灰烬上。 “好吧,哈利”,邓不多尔终于从小凤凰边离开,“你会感到很高兴你的所有同伴中昨夜事件中没人持续受到伤害。” 哈利试着说“好”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他来说似乎邓不多尔在提醒他自己带来的伤害,而且尽管邓不多尔一度直接看着他,尽管他的神情很温和而没有任何指控的味道, 哈利仍旧无法忍受与他的视线相接. “珀弗瑞夫人(译者:原来的校医名字忘记了)会修复所有人”,邓不多尔说,“纳菲达拉-坦克可能需要在圣-蒙戈医院住一段时间,但看上去她会恢复如初。” 哈利满足的朝地毯点着头,由于外面的天空渐渐变亮地毯看上去也清晰了很多。他确信屋子里的所有巫师都仔细听着邓不多尔说的每一个字,疑惑邓不多尔和哈利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为什么会有人受伤。 “我了解你的感受,哈利”,邓不多尔平静的说。 “不,你不了解”,哈利猛然高声说到,内心中的烈火爆发了,邓不多尔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感受。 “你知道,邓不多尔?”,非涅斯-尼古拉斯悄悄地说,“不要试图去了解学生,他们恨这个。他们更希望哪怕是悲剧性的误解,在自怜中打滚,把自己闷在心里。” “够了,尼古拉斯”,邓不多尔说。 哈利转过身,背对着邓不多尔,看着窗外。他可以看到远方的奎第奇球场。希利斯曾经变形成一条黑狗到那儿看哈利打球……大概是想要来看看哈利是不是打得和它的父亲一样好……哈利还没来得及问过…… “不必感到内疚,哈利”,邓不多尔说,“相反……感守这种悲伤的事实正是你的最大力量。” 哈利感到胸中的火焰席卷着,在恐惧的空虚中燃烧着,使他充满想要伤害显得平静地说着空洞的话的邓不多尔的愿望。 “我最大的力量吗?”,他看着奎地奇球场却视而不见,声音颤抖着,“你不明白……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邓不多尔平静地问。 太多了,哈利转身,暴躁地颤栗着。 “我现在不想谈论自己的感受,好吗?” “哈利,经受这些保证你成为一个男人!这种痛苦是成为人地一部分……” “那么,我不想做人!”,哈利咆哮着,抓起旁边的银色仪器扔出去,仪器撞到墙上变成碎片落到地上,一些肖像惊怒地叫起来,阿莫多……迪派特的肖像说,“真的!” “我不在意!”,哈利对他们大吼,抓起一个用亮镜并把它扔到火炉里,“我受够了,我看够了,我想出去,我想一切结束,我只想一切都结束,我不再关心他……” 他抓起那张摆放银色仪器的桌子并扔出去,桌子跌落在地上,桌子腿散向各个方向。 “你确实关心,”邓不多尔说,他没有畏缩,没有一点举动来阻止哈利破坏他的房间,他的神情仍旧那么平静,甚至是有些冷漠。“你非常关心以至于由于这种痛苦你甚至想要死。” “我不是!”,哈利尖叫,如此大声以至于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可能撕裂,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要冲向邓不多尔并攻击他,打碎他那张平静的脸,伤害他,使他内心感到少许的恐慌。 “是的,你是”,邓多不儿更加平静,“你现在失去了你的母亲,你的父亲,还有你所知道的父亲的所有隐秘的东西,你当然关心!” “你不知道我的感觉!”,哈利大喊,“你站在这儿,你……” 然而语言已不够,打碎东西也毫无帮助,他想要跑开,再也不想回头,他想要到一个再也看不到面前这双注视着他的明亮的蓝色眼睛的地方,还有那张可恨的平静的老脸。他转身冲向门,抓住门把手并努力扭转它。 第三十七章 门仍旧无法被打来。 哈利回身面对邓不多尔。 “让我出去”,他说,从头到脚颤抖不止。 “不”,邓不多尔简单的说。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段时间。 “让我出去”,哈利再说。 “不”,邓不多尔重复。 “如果你不……如果你继续把我关在这儿……如果你不让我……” “随便继续破坏我的房间”,邓不多尔说,“我敢说我有太多了。” 他走向自己的椅子坐下来,之后看着哈利。 “让我出去”,哈利再次说,语气很冷甚至象邓不多尔一样平静。 “直到听我说完”,邓不多尔说 “你……你以为我想……你想我给……我不关心你想说的事!”,哈利咆哮,“不想听你说的任何事!” “你会的”,邓不多尔平静的说,“因为你并不象你应该的那样生气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攻击我,象我知道你差点那样做的那次,我会完完全全的知道。” “你说什么……” “希利斯的死是我的错误”,邓不多尔说,“或者我该说,差不多全是我的错误……我不该如此高傲的相信自己处理所有事情的能力。希利斯是一个勇敢、聪明、热血的男人,那样的人不会满足于他们确信同伴处于危险时自己仍旧坐在屋子里,然而,假如我先公开告诉你的话,你将不会相信对于你来说今夜去神秘事务部是确实急迫的,哈利,我其实应该那样,你应该早点知道伏地魔很早以前就想引诱你去神秘事务部,那样今夜你就不会中计前往了,希里斯也就不用跟着去了,过失在我,仅仅在于我一个人。” 哈利仍旧站在门边,手仍旧扶在把手上,但他已经无法意识到这些了。他凝视着邓不多尔,几乎无法呼吸,几乎无法理解自己听到的话。 “请坐”,邓不多尔说。这不是命令,这是请求。 哈利犹豫片刻,之后慢慢走过一片杂乱的房间,坐到面对邓不多尔的椅子上。 “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非涅斯-尼古拉斯在哈利的左边慢慢说,“我的小孙子,布莱克家族最后的一员,已经死了?” “是的,非涅斯”,邓不多尔说。 “我无法相信”,非涅斯直率的说。 哈利转身,看到菲涅斯离开了它的画框,知道他肯定是去拜访格里墨德家(希里斯老家,凤凰令总部)的他的另一幅画象去了,可能他在家里的所有画框中漫步,呼唤希里斯的名字。 “哈利,我欠你一个解释”,邓不多尔说,“一个有关老人的错误的说明。因为我现在发现我其实应该早些这样做,事实上却没有,因而对你非常抱歉,这个错误是由于年老造成的,你不会了解老年人的感受和想法,但是老人若忘记了他们也曾经年轻却是犯罪……而我恰恰是忘记了” 太阳此刻正在升起,山峰被勾上了一圈明显的橙色边沿,上面的天空则颜色渐少只是越发地明亮起来。光芒照射到邓不多尔,照到他银白色的眉毛和胡须,照到他脸上深深的皱纹。 “我猜想,十五年前”,邓不多尔说,“当我看到你额头上的伤痕时,我猜这是你和伏地魔之间的一种纽带。” “你以前告诉过我这些,教授!”,哈利坦率的说,他不介意显得粗鲁,他不再介意任何事情。 “是的”,邓不多尔道歉,“是的,可是你看,必须从你的伤疤开始说起。明显的,当你重返魔法社会后,我的猜测被证明是对的,当伏地魔接近你或是他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的伤疤给你预警。” “我知道”,哈利厌倦的说。 “这是你的能力——探测伏地魔的存在,即使是他伪装起来,并且当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可以知道他的想法。当伏地魔取回他的身体并恢复魔力之后,这就越来越明显。” 哈利厌倦点头,这些他早就知道。 “最近”,邓不多尔说,“我开始担心伏地魔可能它与你之间存在这种联系,很显然,你多次进入他的思想使其可以注意到这点,当然,我想说的就是那夜你目睹魏斯利先生受到攻击的那次。” “嗯,斯内普告诉我了,”,哈利低语。 “斯内普教授,哈利”,邓不多尔纠正他,“你是否想过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象你解释这些?为什么我不亲自教你心灵防卫术?为什么我数月都不去看你呢?” 哈利望过去,他可以看出现在邓不多尔有些悲伤和疲倦。 “是的”,哈利低语,“我想过。” “你知道”,邓不多尔接着说,“我相信不用多久伏地魔就会试图进入你的内心,操作并误导你的思维,我不能再给他这样做的激励,我想象如果他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校长和学生,他将抓住机会通过你探测我。我担心他对你的用法,他可能尝试用来控制你的可能性,我想有一天或者当我们过于接近的时候伏地魔会控制你并使用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想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哈利记起那天当他与邓不多尔的视线想遇时他感到一条睡眠中的蛇似乎从内心中升起、准备好攻击的感觉, “伏地魔支配你的目标,就象他今夜演示的那样,并不会带来我的毁灭,但是将会带给你毁灭。他希望,简单控制你一段时间时,我会牺牲你以试图消灭他,所以你看,我试图与你保持距离来保护你,哈利,一个老人的错误……” 他深深地叹息。哈利让这些话语流淌而过,如果一个月前听到这些他会非常感兴趣,然而现在与内心中因为希利斯的死带来的裂痕相比这显得毫无意义,一定也不重要…… “希利斯告诉我当你梦到阿瑟-威斯利先生遭到攻击的那夜你感到伏地魔从你内心中醒来了,我立刻就想到我的担心是正确的,伏地魔已经认识到他可以利用你,为了避免你被伏地魔操控,我安排了斯内普教授的心灵防卫课。” 他暂停下来,哈利看着在邓不多尔精致桌子上缓缓流动的阳光,阳光照亮银色的墨水瓶和红色的羽毛笔。哈利知道他们身边的所有肖像都清醒的倾听着邓不多尔的解说,他可以听到礼服偶尔发出的摩擦声,轻轻的咳嗽声。 菲涅斯-尼古拉斯仍旧没有回来…… “斯内普教授发现”,邓不多尔接着说,“你曾经梦到神秘事务部的房门。当然,伏地魔重新获得声体后已经听到过那个预言,所以他知道那扇门,所以你也知道了,尽管你并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接着,你看到了被捕前在神秘事务部工作的卢克伍德告诉伏地魔之前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即是魔法部预言球的保护非常严格,只有那些具体所指的人才可以从架子上不用忍受疯狂地拿起它们,这样,或者伏地魔冒着暴露的危险亲自进入魔法部,或者是你替他去拿。这样你必须学会心灵防卫术就显得尤其紧迫了。” “可是我没学会”,哈利抱怨道。他说地尽量大声以试着释放出心中沉重的内疚,坦白明显减轻了他心中可怕的压力,“我没有练习,我不耐烦,我应该让自己不再做那些梦,就象赫敏劝告我的那样,假如我没有梦到我该去哪里,希利斯也就不会……希利斯也就不会……” 什么东西在哈利头脑中爆发了,需要替自己辩护,需要解释…… “我尽量验证他是不是真的抓住了希利斯,我去了安柏芝教授的办公室,通过炉火与克里奇(希利斯家的精灵)谈了话,他告诉我希利斯不在而且说他已经去了!” “克里奇说了慌”,邓不多尔平静地说,“你并不是它的主人,他不用惩罚自己就可以对你撒谎,克里奇希望你去魔法部。” “他……他故意让我去?” “是的,恐怕克里奇数月来就不服侍一个主人了。” “怎么可能?”,哈利茫然地说,“他好几年没离开过格里墨德了。” “圣诞节前不久克里奇找到了机会”,邓多不尔说,“当希利斯表面上对他说‘出去!’的时候,他故意曲解了希利斯的话,假装这是让他离开房间的命令,他去了另一个他更加尊敬的布莱克家族成员那里——希利斯的堂妹纳希雅,贝拉赛斯的妹妹,同时也是卢希思-麦非伊的妻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哈利说,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感到不舒服。他记起圣诞节时对克里奇缺席的担心,记起了他在阁楼里的重新出现。 “克里奇昨夜告诉我的”,邓不多尔说,“你知道,当你给了斯内普教授警告之后,他体会到你梦到西利斯被抓到了神秘事务部,他,象你一样,立刻试着和希利斯联络,我解释一下凤凰令组织成员之间有比安柏芝房间中的炉火更为安全可靠的联络手段,斯内普发现希利斯仍然安全地活着,就在格里墨德家里。” “当时,你还没有和安柏芝教授从禁林回来,斯内普教授担心你仍旧相信希利斯被伏地魔抓获,他立刻通知了相应的组织成员。” 邓不多尔长叹一声接着说,“当他联络的时候,阿拉斯-穆迪,奈发达拉-坦克,金斯利-杀克波特和卢末斯-卢平都在总部,所有人都同意立刻去援助你。寺内普教授建议希利斯呆在家里以便有人能够告诉我发生的事情,因为我可能随时去那里。同时,寺内普教授自己准备返回禁林找你们。” “可是希利斯不同意呆在家里看着其他人去找你。他命令克里奇告诉我发生的事情,他们去魔法部之后不久我到了总部,那个精灵就我告诉了我——边说边笑——希利斯去了哪里。” “他笑?”,哈利说,声音空洞。 “是的”,哈利说,“你知道,克利奇部总是出卖我们,他对凤凰令组织来说不是一个守密者,他没有告诉麦非伊总部的地址,没有告诉他任何禁止他说出的机密计划,他受自己的种族制约,不能够违背来自主人的直接命令,然而他确实给了那希卡对于伏地魔来说非常重要的情报。可能有些事情对于希利斯来说一遍遍明确禁止他显得过于琐碎了。” “就象是?”,哈利说。 “就象是这个世界上希利斯最关系的人就是你”,邓不多尔冷静地说,“就象是你将希利斯当作是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一样。当然,伏地魔早就知道了希利斯是凤凰令组织的成员,而且你知道他在哪里——可是克利奇的情报使他认识到这个世界上你无论多远都会去援助的就是希利斯-布莱克。” 哈利的双唇冰冷而麻木。 “所以……当我昨夜问克里奇希利斯去了哪儿……” “麦非伊——无疑是伏地魔的指示——告诉他当你梦到希利斯被伏地魔拷打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让希利斯离开,然后,如果你决定察看希利斯是否在家的时候,克里奇即可假称他不在,当你在炉火中出现的同时,其实希利斯就在楼上。” 哈利几乎窒息了,他呼吸急促。 “克里奇告诉你这些……而且大笑?”,他发着牢骚。 “她不想告诉我”,邓不多尔说,“然而有人对我说谎时我会知道——我说服了他——在我离开前去神秘事务部之前告诉了我完整的故事。” “而且”,哈利小声说,双手在膝盖上握成拳头,“而且赫敏还告诉我们要对他好一些……” “她很正确,哈利”,邓不多尔说,“当我们把那里作为总部的时候我警告过希利斯必须要对克里奇仁慈且尊重。我没想到希利斯没有太拿我的话当回事,或者是他把克里奇当成了人一样敏锐的生物……” “不要责备——难道你是在说希利斯——”,哈利压抑住呼吸,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愤怒之火在胸中燃烧,“克里奇撒谎——真恶心——他应该……” “克里奇怎样是由巫师决定的,哈利”,邓不多尔说,“是的,它很可怜,他的存在就象你的朋友多比一样可怜,他被强制听从希利斯的命令,因为希利斯是他所服侍的家族中的最后一员,但他对希利斯没有真正的忠诚,无论克里奇有什么错误,都必须承认希利斯没有做出任何使其安逸的事。” “不要这样说希利斯!”,哈利大吼。 他再度站起,准备好冲向一点也不了希利斯的邓不多尔,他多勇敢,他的遭遇多惨…… “斯内普呢?”,哈利唾弃着说,“你还没有说他呢,是吧?当我告诉他伏地魔抓住希利斯时他还象往常一样嘲笑我……” “哈利,你知道斯内普教授只能在安柏芝面前必须假装表现出对你的无动于衷”,邓不多尔说,“然而正像我解释的那样,当你告诉他这件时后他立刻就通知了凤凰令组织成员。当你没有从禁林返回时正是他推测出你的去向,也正是他,当安柏芝教授想要强制你说出希利斯的事情时误导了她。” 哈利对此无动于衷,对于责备斯内普他感到很满意,看上去这似乎部分减轻了他自己那可憎地内疚感,同时他希望邓多不尔赞成自己。 “斯内普……斯内普……刺激希利斯说仅仅呆在屋子里是一种懦弱……” “希利斯足够年长聪明应该足以能够忍受这样小小的嘲弄”,邓不多尔说。 “斯内普停止教我心灵防卫课!”,哈利怒吼,“他把我扔出了办公室!” “我清楚”,邓不多尔重重的说,“我已经说过,尽管那时我认为在我面前讲你的心灵完全开放给伏地魔是最危险的事情,没有亲自教你仍旧是我的错误。” “斯内普搞得更糟了,我的伤疤课后经常痛得更厉害。”,哈利记起罗恩对于这门课的评价,“你如何知道斯内普不是试着降低我的防卫水平以方便伏地魔更容易进入呢……” “我相信希威斯-死内普”,邓不多尔简单的说,“但由于另一个年老的错误我忘记了有些伤痕过深而难以愈合。我本想斯内普教授可以克服他关于你父亲的伤痛,然而我错了。” “这没错?是吗?”,哈利吼叫,不理肖像们的不赞成低语和震惊的表情,“斯内普恨我父亲没有错,希利斯恨克里奇就错了?!” “希利斯没有恨克里奇”,邓不多尔说,“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个不值得任何注意的仆人。冷漠与毫不关心常常比直接的不喜欢更……今夜事件源于一个谎言,我们巫师太长时间以来漠视我们的从人了,现在我们受到了报复。” “所以说希利斯罪有应得,是吗?!”,哈利大喊。 “我没这么说,你也从没听我这么说过”,邓不多尔冷静地回答。“希利斯不是一个残酷的人,他通常对仆人很亲切。他不喜欢克里奇仅仅是因为克里奇生活在他憎恨的房子里。” “是的,他很它!”,哈利迅速说,转身背对邓不多尔并离开。现在屋子里的光线已经很亮了,墙上所有巫师都注视着他的走动。不理解到底在干什么,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变化,“你让他呆在他不喜欢的屋子里,这就是他昨夜之所以出去的原因……” “我努力保证希利斯的生命”,邓不多尔冷静地说。 “人们不喜欢被关起来!”,哈利急躁地说,攻击他,“可你之前的夏天一直这样对我……” 邓不多尔闭上双眼将头部埋到双手中。哈里看着他,然而邓不多尔的这种无情、疲惫、者悲伤或者说其他什么表情并不能使他柔和下来。相反,他对邓不多尔流露出的这种软弱更加气愤。他没有理由在哈利发脾气的时候表现出软弱。 邓不多尔放下双手,从半月形眼镜后看着哈利。 “是时候了”,他说,“我该告诉你几年前就应该告诉你的事情了,哈利,请坐。我将告诉你所有事情。我只要求一点耐心,我说完后你将有机会对我发火——想怎样就怎样,我将不会阻止你。” 哈利瞪了他一会儿,之后坐回到邓不多尔对面的椅子上等待。 邓不多尔看了一会儿窗外阳光下的大地,之后回头看着哈利接着说,“五年前你安全完整地来到霍格沃茨学校,哈利,想我事先想的那样。你如我预料的那样受了磨难,当我把你放在你姨妈家的门口时我就知道你会,我为使你度过阴暗艰难的十年感到自责。” 他暂停下来,哈利什么也没说。 “你可能会问——有足够的理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不能由其他巫师家庭收养你,很多巫师家庭会喜不自胜地象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养育你。” “我的答案是我最优先事宜是保证你的生命,你可能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不安全,但我知道,伏地魔数小时前消失了,而他的者,其中很多和他一样可怕,仍然在逃,并且充满疯狂与暴力。我必须决定,在未来的数年中,是否可以相信伏地魔永远走了?不。我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会过去10年,20年或是五十年,但我确信他会回来,同时我确信,象我以前那样知道在他杀死你前他不会罢手。” “我知道伏地魔的知识可能比其他任何活着的巫师都要广泛,我知道当他回来后即使我最复杂强力的咒语也不可能征服他。” “但我也知道,伏地魔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我做出了我自己的决定。你将被一个他知道但却轻视并总是低估的古老的魔法保护,当然,我说的就是,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而死去本身,她给了你一种他意想不到的保卫方法,这些天来这个保卫方法就在你的血管中流淌。因此我决定,把你送给她的妹妹,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抚养。” “她不爱我”,哈利立刻说,“她一点也不……” “可是她抚养你”,邓不多尔打断他,“她可能是勉强地、吵闹地、不愿意地,痛恨地,但是她仍旧养育了你,这样做,她解决了我附加于你身上的咒语,你的母亲的牺牲使其家族的血液成为你最强的护盾。” “我仍旧不能……” “当然你仍旧能够回到与你母亲同样血缘的家中,在那里你无法被伏地魔触及并伤害,他使她流光鲜血,但这种血液仍旧流淌在你和她亲生姐姐的身体内。她的血就是你的避难所,你需要每年回去一次,至今你可以称之为你的家,在那里他无法伤害你,你的姨妈直到这些,当我把你留在他家门口时,我在给他留下的信里详细解释了,她知道这些并在过去的十五年里给了你一个家。” “等一等”,哈利说,“等一等。” 他在椅子里坐直,看着等不多尔。 “你寄的吼叫信,你告诉她要记得——那是你的声音。” “我想”,等不多尔说,稍稍偏过头,“有必要提醒她抚养你的事实。我怀疑她会认识到象儿子一样抚养你会遇到的危险。” “是的”,哈里平静的说,“我的姨父比她更甚,他想要赶我出去,可是她见到吼叫信后说我必须住在那儿。” 他在地板上站了一会儿,然后说,“可是这和……有什么关系……” 他不能说出希利斯的名字。 “五年前”,邓不多尔接着说,没有中断他的故事,“你到了霍格沃茨,可能并不象我想得那样高兴与有涵养,但是你健康的活着,你没有被放纵成一个小皇帝,而是与我在那样环境下希望的那样是一个平常的孩子,我的计划到那时干的不坏。” “之后……你和我一样清楚记得你到校后第一年发生的事情。你很快面临对你的挑战——比我预期地更快,你发现自己直面伏地魔,你再次幸免于难,不仅如此,你推迟了他返回并获取魔力和力量。你象男人一样的战斗,我……语言无法表达我对你的骄傲。” “但是我的完美计划中有一个瑕疵”,邓不多尔说,“一个我知道的明显的瑕疵,可能会毁灭整个计划,然而我知道这非常重要——我的计划需要成功,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让这个瑕疵毁了这个计划,我自己来阻止它,所以我自己必须更强,之后当你与伏地魔战斗后虚弱地躺在飞翼医院的时候,我做了自己的第一个测验。”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哈利说。 “你不记得曾问过我,当你躺在飞翼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伏地魔会去谋杀还是婴儿的你吗?” 哈利点头。 “我当时该告诉你吗?” 哈利看着面前的蓝眼睛一言不发,可是他的心中再次掀起狂飙。 “你还没有看出计划中的瑕疵吗?不……也许没有,如你所知,我决定不回答你,我告诉我自己,十一岁过于年轻还不能知道事实。我不想当你十一岁时就告诉你,对于那么年轻的年龄来说,这个知识太复杂了。” “我应该认识到之后的危险迹象,我应该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为你问我这个我知道答案而且总有一天我必须给出可怕答案的问题感到更多迷茫,我应该认识到我太为在那个特别的时候不需要告诉你答案而高兴了……你当时确实年轻,太年轻。” “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你在霍个沃茨的第二年,你又一次面对即使成年巫师也难以面对的挑战,你又一次从我的噩梦中摆脱出来,你没有再问我,然而,我们讨论了伏地魔留给你的伤疤,是的,我们相当接近了那个话题,为什么我那时不告诉你所有事情呢?” “在我看来,毕竟十二岁比十一岁对于接受这个答案来说仍旧是困难的,我请求你抛开我的风度,疲惫却兴奋中,我一度感到也许应该早点告诉你,为此我感到不安的痛苦煎熬,但很快我继续保持了沉默,因为你仍旧年轻,那夜我没有胜利后的感觉。” “你知道吗?哈利?你知道我的计划中的瑕疵是什么吗?我落入了我预先见到过的并告诉自己可以回避且必须回避的陷阱里。” “我不……” “我象玩具一样的关心你”,邓不多尔简单地说,“与让你知道事实相比我更关心你的快乐,与我的计划相比更关心你的平静,更多在乎你的生活而不是计划失败带来多少死亡,换句话说,我象伏地魔希望的那样愚蠢的处理。” “这里有防卫吗?我不让任何其他人象我一样照看你——我比你所知道的更近地看着你——不想再给你带来比你曾经遭遇的更多的痛苦,我在乎迷茫的未来中平常人有多少会被杀害,是否那时或现在你仍旧活着,而且活得好,活得快乐,我做梦都没想过我这边有这样一个人。” “我们进入了你的三年级,我远远地看着你努力驱逐食魂怪,看着你找到希利斯,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并搭救他,当你从魔法部手上成功夺回你的教父时我应该告诉你吗?然而那时你十三岁,我的理由仍旧部充分,你还太年轻,但你证明了自己很出色。我的内心很不安,哈利,我知道就要到时候了……” “去年你进入了迷宫,看到迪格利之死,自己惊险逃生……我仍旧没有告诉你,虽然我知道,那时伏地魔已经回来了,我必须不久就做,现在,今晚,我知道你很早就准备好知道了,我已经保持这个秘密太久,因为你已经证明我可以交给你这副重担了。我的唯一陈述就是:我要你努力挑起比从这所学校里出去的所有学生,包括我在内都要重的担子——所有人当中最伟大的一个。” 哈利等待,但邓不多尔不再继续讲。 “我仍旧不明白。” “伏地魔试图谋杀仍然处于婴儿时的你原因在于你出生前不久的一个预言。虽然他不知道预言的详细内容,但他知道有这么一个预言,他相信可以实现这个预言因而去杀婴儿时的你,经过失败的代价他发现他错了,所以,当他重新获得身体之后,尤其是你去年再次从他手上逃脱之后,他决心要知道预言的全部内容,这就是他回来后努力寻找的武器,如何杀死你的知识。” 太阳现在已经完全升起。邓不多尔的房间沐浴在阳光中,存放戈兰芬多之剑的玻璃盒闪烁着白色而透明的光。哈利扔到地面上的银色仪器的碎片如水滴般闪耀,在他身边,小弗克斯在其灰烬中呢喃。 “预言球碎了”,哈利满然地说。“在有拱门的那个房间我拉纳威的时候它跌落了……” “破碎的只是保存在神秘事务部的预言的纪录,而预言是由某人做出的,听到的人可以完美回忆它。” “谁听到了?”,哈利问,尽管他想他早已知道答案了。 “我”,邓不多尔说,“十七年一个寒冷、潮湿的夜里,在狗头酒吧的一个房间,我去那里看一个申请成为预言课教授的人,虽然这与我一向接待预言科目申请者的习惯不符,但是那个申请者,是一个非常著名的、非常天才的预言家的玄玄孙女,所以我觉得去看他更有礼貌一点,我很失望,看上去她并没有继承这种天才,我告诉她,我希望是彬彬有礼地,我认为她不适合这个职位,我转身离开。” 邓不多尔站起身经过哈利走到弗克斯站立的高架的内阁旁边,他弯下腰,取出一个石盆,就象哈利曾在斯内普那里从中看到父亲的那个一样,邓不多尔走回来,将石盆放到桌子上,之后取出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从中取出一些记忆并投放到石盆中,他重新坐回桌旁, 看着眼前的记忆盆银光流动,之后他再次用魔杖拨开上面的银雾,图像从中显示出来——她眼镜后边的眼睛大大的,她慢慢地旋转着,她的脚在盆里。然而当辛比尔-塞拉温尼开口讲话的时候,声音并不象她往常那样飘忽神秘,而是象哈利以前听过的那样粗糙、沙哑: “那个将消灭黑魔头的人接近了……出生于曾经三次击败他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结束的时候……黑魔头将标记他为其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头没有的力量……而其中之一必须死于另一个之手因为其中一个生存的时候另一个就无法生存……那个拥有消灭黑魔头的力量的人出生于七月之末…… 塞拉温你教授慢慢旋转着退回到银幕之后并慢慢消失了。 房间中十分安静。哈利、邓不多尔和所有肖像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即使是弗克斯也沉默无声。 “邓不多尔教授?”,哈利冷静的说,而邓不多尔,似乎仍旧陈迷在回忆中,“他意味着……他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邓不多尔说,“唯一能够征服伏地魔的人出生于近十六年年的七月末,这个孩子的父母曾经三次挑战伏地魔。” 哈利感到什么东西接近了他,他的呼吸再度困难起来。 “说的是……我吗?” 邓不多尔透过眼镜审视了他一阵。 “奇怪的是,哈利”,他轻柔的说,“也有可能说的根本就不是你。有两个男孩符合辛比尔的预言,他们都出生于七月,而且他们的父母都是凤凰令成员,都曾经三次从伏地魔手上逃生,其中之一当然就是你,另一个则是纳威-龙巴顿。” “那么之后……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纳威的名字写在预言球那里呢?” “当伏地魔攻击婴儿时的你之后官方记载重新修正过了”,登不多尔说,“对于预言厅来说看上去很清楚伏地魔只去杀你,原因在于他认为你就是辛比尔预言中的那个孩子。” “那么……可能不是我?”,哈利说。 “恐怕”,邓不多尔缓缓地说,每个字看上去都相当费力,“无疑就是你。” “可是你说——纳威也是七月出生的,而且他的父母……” “你忘记了预言的第二段,最后一个识别那个可以消灭伏地魔的男孩的标志……伏地魔自己将其标记为自己的敌人,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哈利,他选择了你,而不是纳威。他给了你那个充满祝福与诅咒的伤疤。” “可是他可能选错!”,哈利说,“他可能标记了错误的对象!” “他选择看上去对他更加危险的男孩”,邓不多尔说,“注意到没有,他没有选择纯血,而是象他一样的混血,当对你印下那个伤疤的时候,他没能如愿杀掉你,而是给了你力量,给了你一种未来,正是这个使你不止一次而是四次摆脱他——无论使你的父母还是纳威的父母都不曾办到。” “那他为什么那样做?”,哈利感到麻木而寒冷,“为什么他要杀还是婴儿的我呢?他应该等我们长大一点看看底纳威还是我更危险一些再决定杀谁……” “确实,这是一个特别的事例”,邓不多尔说,“如果不是伏地魔的情报并不完整的话。狗头酒吧,辛比尔选定的那家,与三把扫帚相比很久以来靠廉价来吸引顾客。正象你和你的朋友发现的那样,我那夜也发现了这点,这并不是一个能够使你避免被窃听的地方,当然,我并不是发梦,当我去那儿见辛比尔-塞拉温尼的时候,我会听到的一些值得被窃听的事,所以在那里偷听者只听到了我们留在那里的一点点……” “所以他只听到了……” “他指听到了预言的开始,预言七月出生的男孩,其父母三次击败伏地魔,显然,他没有警告他的首脑对你的攻击将传递给你力量,并将你标志为其敌人。所以伏地魔不知道攻击你会令自己有风险,聪明的做法是再等一下以了解更多,他不知道你将会拥有他所没有的力量……” “可是我并没有!”,哈利窒息地说,“我没有任何他没有的力量,我无法象他今晚那样战斗,我不能控制其他人或是杀死他们……” “神秘事务部里有一间屋子”,邓不多尔打断他,“什么时候都关闭着,里边存在着比死亡、比人类之力更加奇妙更加可怕的力量,同时,可能是诸多学科研究中最不可思议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你拥有很多而伏地魔则一无所有。这种力量使你今夜去拯救希利斯,同样是这种力量将你从伏地魔的控制中救出来,因为他无法忍受存在于充满这种他厌恶的力量的身躯中。最后,其实并不是你关闭了你的心灵,而是你的内心本身挽救了你。” 哈利闭上双眼,如果他没有去搭救希利斯,希利斯就不会死……尽量避开那个可以想起希利斯的时刻,哈利问,但并不太关心答案,“预言的最后……听起来好像……我们中间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将会幸存”,邓不多尔说。 “那么”,哈利从内心中深深的绝望中挖掘着词汇。 “那么这意味着……我们中的一个必须要杀死另一个……最后?” “是的。”邓不多尔回答。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一言不发。哈利听到从屋外传来声音,学生们已经开始去大厅吃早餐了。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仍旧有人想要吃饭,仍旧能够欢笑,他们或者不知道或者无所谓希利斯已经永远的去了,希利斯似乎早已远去了上万英里,即使是现在,哈利的某部分仍旧相信他可以去掉面纱,他可以发现希利斯回过头来如狗吠般的笑着看他,祝贺他…… “我想我另外欠你一个解释,哈利”,邓不多尔犹豫的说,“你可能想过为什么我没有任命你为级长?我必须承认……我确实那样想过……你不够可靠。” 哈利看着他,只见泪水从邓不多尔脸上淌过,流到他银色的胡须上。 第三十八章 神秘人归来—第二次战争开始 在星期五晚上一次简短的发言中,魔法部长康纳利斯。福吉确认,神秘人已经回到了这个国家,并再一次地处于活动之中。 “我很遗憾地宣布,那个自诩为某某大人的巫师—你们知道我指的是谁—还活着并再次回到了我们中间。”福吉,看上去疲倦且狼狈不堪地对记者说。“我同时还要遗憾地宣布,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的反抗,他们不愿意继续接受魔法部的雇佣。我们相信摄魂怪现在正服从于神秘人的指挥。” “我们强烈要求所有的巫师保持警惕。魔法部正在印刷家庭和个人初级防御的小册子,并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免费发放到各个巫师家庭。” 魔法部的声明引起了巫师人群的恐慌,就在上个星期三,他们还刚刚得到魔法部的保证:“所有关于神秘人正在我们中间活动的说法都是一派胡言”。 是什么导致了魔法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目前还不得而知,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是,就在星期四晚上,神秘人带着一伙他的忠实信徒(即食死徒)得以进入魔法部内部。 新近刚刚恢复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头衔、国际魔法联盟成员头衔、巫师协会主席头衔的阿不思。邓不利多,迄今为止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一直坚持神秘人并没有像广泛希望及相信的那样死去,而是正在再次招募信徒以图东山再起。期间,那个“死里逃生的男孩”— “说的是你,哈利。我就知道他们会把你牵扯进去。”赫敏从报纸上方看着哈利说道。 他们正在学校的医院里。哈利坐在罗恩的床尾,两个人一起听着赫敏读《预言家日报》的头版。金妮则蜷缩在赫敏的床尾,她的脚踝已经被庞弗类夫人治好了;纳威的鼻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坐在两张床中间的椅子上;而露娜,作为一次顺便的造访,正抓着一本最新出版的《吹毛求疵》杂志,上下颠倒地看着,显然没有去听赫敏在说什么。 “他现在又是“死里逃生的男孩”了,是吗?”罗恩沉着脸说道。“不再是蛊惑人心的瞎炫耀了,嗯?” 他从床边橱柜上一大堆的东西了抓了一把巧克力青蛙,扔了些给哈利、金妮和纳威,又用自己的牙齿撕开了包装纸。他的前臂上依然有几条很深的伤痕,那是“脑袋”的触须缠绕着他时留下的。根据庞弗雷夫人的说法,“思想”总是能够比其他的东西留下更深的印记,尽管当她开始使用乌布里医生的遗忘药膏后,那些伤痕已经好多了。 “是的,现在他们对你赞不绝口,哈利。”赫敏说道,一边浏览着那篇文章。“呼吁真相的孤独的声音,还被认为是精神错乱,从不动摇他的立场,被迫忍受嘲弄和诽谤。”“恩,”她皱着眉,“我想他们没提,事实上正是他们在《预言家日报》上进行嘲弄和诽谤。” 她轻微地缩了一下,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肋骨上。多洛霍夫咒语击中了她,尽管它的作用已经被减轻了,用庞弗雷夫人的话来说,仍然“有足够多的伤处需要对付”。赫敏每天要服十副药剂,她的情况已大大好转,以致厌倦了继续留在医院里。 神秘人的最后一次图谋被消灭—第二到第四页;魔法部本应该告诉我们什么—第五页;为什么没有人听阿不思。邓不利多的—第六到第八页;哈利。波特的独家采访—第九页。看起来,”赫敏把报纸折起扔到一边,“他们现在可有东西要写了。那篇采访也不是独家的,早在几个月前就在《吹毛求疵》刊登了。” “爸爸把它卖给了他们,”露娜翻了一页杂志,含糊不清地说,“他卖了个好价钱,我们这个夏天能去瑞典,看看能不能赶上crumple-horned snorkack。” 赫敏似乎作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最后说了句:“那听上去很不错。” 金妮笑了,看了一眼哈利的眼睛又赶紧移开。 “那么,”赫敏坐直了一些,又缩了一下,“学校里怎么样?” “弗立维教授把弗莱德和乔治的沼泽给弄掉了,只用了三秒钟。但他在窗下面留了一小块,还用绳子围了起来——” “为什么?”赫敏惊讶地问。 “他说那是了不起的魔法。”金妮耸了耸肩。 “我想他把那留着,当作弗莱德和乔治的纪念碑。”罗恩说,他塞了满满一嘴的巧克力。“他们把这些都给我了,”他指着旁边一大堆巧克力青蛙对哈利说,“除了魔法玩笑商店总得做点别的,对吧?” 赫敏看上去不以为然,“那么,邓不利多回来以后麻烦都没有了吗?” “是的,”纳威说,“一切都回到原来正常的样子了。” “我想这下费尔奇高兴了,对吗?”罗恩问道,把一张邓不利多的扑克牌靠在他的水壶上。 “恰恰相反,”金妮说,“实际上他真的真的非常失望,”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他一直说安布里奇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样东西。” 他们六个一齐把头转了过去。安布里奇教授就躺在对面的一张**,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邓不利多一个人跑到黑森林里面去,把她从人马那里解救了出来。至于他是怎么做的—怎么从那些树里面毫发不伤地把安布里奇教授救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当然安布里奇教授也不可能说。自从她回到城堡之后,她没有—至少就他们所知—说过一个字。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那总是非常整洁的鼠灰色的头发现在变得乱七八糟,上面甚至还有一些树枝和叶子,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庞弗雷夫人说她吓坏了,”赫敏低低地说。 “不如说是气坏了,”金妮说。 “不错,如果你试试看,会发现她还活着。”罗恩说着,嘴里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安布里奇教授直挺挺地坐起来,朝四周张望。 “有什么事吗,安布里奇教授?”庞弗雷夫人从伸出脑袋问。 “不布里奇重又跌落到枕头里,“我一定是做了个梦。” 赫敏和金妮一边笑一边用床单捂住了嘴。 “说到人马,”赫敏稍稍笑停一些之后问,“现在谁是我们的预言课老师?佛罗伦萨还在吗?” “他会留下来的,”哈利说,“别的人马肯定不欢迎他回去,对吗?” “好像他和特里劳妮一起教。”金妮说。 “我打赌,邓不利多希望最好永远别再见到特里劳妮。”罗恩说,一边嚼着他的第十四个巧克力青蛙。“我提醒你们,如果问我预言课有什么不是垃圾的话,我要说佛罗伦萨还不是那么糟糕。” “你怎么能这么说?”赫敏质问他,“在我们发现确实存在真实的预言之后?” 哈利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还没有告诉罗恩、赫敏或者任何其他的人预言球的含义。纳威告诉了他们,当哈利在死亡房间里拖他上去的时候,预言球被打碎了。哈利没有纠正他。他不想看到,当他告诉他们他将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凶手或被杀者时他们的表情。 “真遗憾它碎了。”赫敏摇了摇头,轻轻地说。 “没错,”罗恩说,“不过,最起码神秘人也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你去哪儿?”他补充了一句,又惊讶又失望地看着哈利站起来。 “呃,去海格那儿,”哈利说,“你知道他刚回来,而我答应会去看他,告诉他你们俩怎么样了。” “噢,好吧,”罗恩闷闷不乐地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真希望我们也能去。” “代我们问他好!”赫敏喊道,看着哈利往外走去,“问问他关于、关于他那个小朋友的事!” 哈利挥了挥手,表示听到,然后离开了房间。 即使是星期天,城堡也显得太安静了。每个人都跑了出去,在布满阳光的操场上,享受考试结束的愉快,以及对学期最后几天没有家庭作业的期待。哈利缓缓地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一边看着窗外;他可以看到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魁地奇球场上,还有一些人在湖里面和巨大的鱿鱼一起游泳。 他发现很难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和人们待在一起;当他和他们在一起时他想离开,而当他一个人时他又想和他们在一起。他想他也许真的应该去看看海格,自从他回来后他们还没有好好的谈谈。 当哈利走下最后一个阶梯进入门廊时,他看到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从右边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里面出来。哈利站住了,马尔福他们也站住了。此刻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是从操场上传进来的叫喊声和笑声。 马尔福朝周围看了看—哈利知道他是在检查有没有老师—然后他看着哈利,低声说:“你死定了,波特。” 哈利挑起眉毛,“有意思,”他说,“你预料到了我不会躲避。” 马尔福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愤怒;哈利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被愤怒扭曲了的脸,感到一阵痛快。 “你必须付出代价,”马尔福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我要让你为你对我父亲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害怕了,”哈利讽刺地说,“我想比起你们三个,伏地魔大人不过是刚刚热了个身—怎么了?”他补充道,看到马尔福他们被那个名字吓了一跳。“他不是你父亲的朋友么?你不应该害怕他,对吗?” “你认为你有多了不起,波特,”马尔福说,慢慢地往前走,克拉伯和高尔在两旁跟着。“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你不能让我父亲待在监狱里-” “我想我知道,”哈利说。 “摄魂怪已经离开了阿兹卡班,”马尔福轻轻地说,“父亲和其他人很快就会出来。” “是的,我想他们会,”哈利说,“不过,至少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些卑鄙的家伙-” 马尔福飞快地去抽他的魔杖,但是哈利比他更快;他在马尔福的手指刚刚伸进长袍的口袋时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波特!” 一个声音穿过门廊。斯内普出现在通往他的办公室的楼梯上,看着哈利。哈利感到一阵强烈的憎恨,远远超过他对马尔福的。无论邓不利多说什么,他都不会原谅斯内普,永远不。 “你在干什么,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冷酷,他朝他们四个大步走了过来。 “我正在想用在马尔福身上的咒语,先生,”哈利厉声说道。 斯内普瞪着他。 “马上把你的魔杖放下,”他快速地说,“扣除格莱芬多十分—” 斯内普看着墙上巨大的记分器,轻蔑地笑了。 “啊,我发现记分器上格莱芬多已经没什么分可以扣了。那么,波特,我只能简单地—” “加上一些分数?” 麦格教授一瘸一拐地从石阶上走进城堡,一只手提着一个格子呢的旅行袋,身体歪斜地靠着另一只手中的手杖,气色看上去很不错。 “麦格教授!”斯内普叫道,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你从圣蒙格医院出来了!” “是的,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说,一边脱去了她的旅行斗蓬,“我已经焕然一新了。你们两个-克拉伯-高尔-” 她高傲地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两个人走了过来,磨磨蹭蹭地拖着脚步。 “拿着,”她把旅行袋塞到克拉伯怀里,斗蓬塞给了高尔,“把它们拿到我办公室去。” 克拉伯和高尔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楼梯。 “那么好吧,”麦格教授说,抬头看着墙上的记分器,“嗯,我想波特和他的朋友必须每人加上五十分,因为他们向世人警告了神秘人的归来!你看怎么样,斯内普教授?” “什么?”斯内普吃惊地问,哈利觉得他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噢-好吧-我想是的。” “那么给波特加五十分,还有两个威斯里家的孩子,隆巴顿和格兰杰,”麦格教授说着,格莱芬多记分器里一大堆红宝石哗啦哗啦掉了下来。“噢,我想还有拉夫格,”她补充道,“卫文克劳的记分器里兰宝石洒落了下来。“现在,我想你可以扣波特十分了,斯内普教授—就想我们看到的。” 记分器里飞起了一些红宝石,不过留在下面的仍然相当可观。 “那么,波特,马尔福,我想你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外面那么好的天气。”麦格教授神采奕奕地说。 哈利不需要听她说第二遍了—他把魔杖塞进长袍里,径直朝着前门走过去,一眼都没多看斯内普和马尔福。 太阳的热气包围了他,他穿过草坪,朝海格的小屋走去。草坪上的学生们正在享受着阳光,互相谈论着,有的在看《预言家日报》,有的在吃零食,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瞧着他;有一些人在叫他,或者向他挥手,迫切地想表示他们,就像《预言家日报》上的提的,把他当成了英雄。哈利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话。他不知道他们对于过去的三天里发生的事知道多少,但他现在或以后都不想被人问东问西的。 他在巧海格的门时想了一下,但是牙牙从转角处跑了过来,并且带着极大的热情向他扑了过来,告诉哈利海格正在菜园里摘豆子。 “太好了,哈利!”海格高兴地嚷嚷,哈利朝栅栏走过去,“来吧,来吧,让我们喝一杯蒲公英汁。” “怎么样?”海格问,他们坐在他的木桌旁,一人拿着一杯冰冻果汁。“呃-感觉还不错吧?” 哈利看着海格关心的神情,知道他并非在问自己的身体是否健康。 “我很好,”哈利快速地说,不想讨论海格脑海里在想的事,“你怎么样?” “一直躲在山里,”海格说,“就像那时候小天狼星—” 海格停住了,他清了清喉咙,看了看哈利,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果汁。 “不管怎么样,总算回来了,”他轻轻地说。 “你-你看上去好多了,”哈利说,下定决心要把话题从小天狼星身上移开。 “是吗?”海格问,举起一只大手摸摸自己的脸,“噢-对。格洛普也好多了。我回来后见了他三次,他把事情跟我说了三遍。他是个好家伙,真的。我想该给他找个女朋友了。” 哈利想跟海格说并非如此,要是在黑森林里面再住上一个巨人,也许比格洛普更糊涂更粗鲁,那将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但是哈利没有精力去讨论这件事情。他开始希望自己能一个人待着了,这种想法促使他大口地喝了些蒲公英汁,喝得杯子里只剩下半杯,这样他可以快点离开。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了,哈利,”海格突然柔声地说。他靠近哈利,看着他。“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哈利耸耸肩。 “看,”海格靠在桌子上说,“我知道小天狼星死了,死于一场战斗,那正是他所希望的方式-” “他根本不希望那样!”哈利生气地说。 海格低下了他那乱蓬蓬的头。 “嗯,我想他不会,”他轻轻地说,“但是,哈利,他绝对不会自己坐在家里而让别人去战斗。他不可能忍受只能接受别人的帮助-” 哈利跳了起来。 “我要去看看罗恩和赫敏,他们还在医院里。”他生硬地说。 “噢,”海格不安地说,“那-好吧,哈利。哈好照顾你自己,如果你-” “好的。” 哈利飞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海格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哈利就已经穿过草坪了。大家又一次招呼他。他闭上眼睛,希望他们都能够消失,让他睁开眼后能一个人待着。 几天前,就在考试结束前,他看到了伏地魔留在他脑海的幻像,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只要这个魔法世界里的人相信他说的是真话,相信伏地魔回来了,相信他既没有撒谎也没有疯。但是现在— 他在湖边走了一会儿,然后在岸上坐了下来,躲在一丛灌木丛后面以避开人们的目光,看着闪闪发光的湖面,默默地想着。 也许他想一个人待着的原因是在他和邓不利多谈话后,他感觉和其他的人隔离了。一道看不见的障碍把他和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隔开了。他是—就像以前一样—一个被做了记号的人。而他一直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他坐在湖边,悲痛沉甸甸地压着他,失去小天狼星的痛楚在他体内弥漫,他甚至感觉不到恐惧。此刻阳光灿烂,周围的操场上人们正在欢笑,他好像和他们处在两个世界,彼此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但即使这样,他仍然很难相信他的结局将会是一个凶手,或者被其影响一生。 他在湖边坐了很久,凝视着水面,试图不去想他的教父,不去想曾经在这里,在对岸,小天狼星为了抵挡一百个摄魂怪而崩溃。 太阳下山了,他感觉到了寒冷。他站起来,朝城堡走去,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 罗恩和赫敏在学期结束前康复出院了。赫敏不时地表现出试图谈论小天狼星的样子,但是罗恩在她每次提到小天狼星名字的时候就阻止了她。哈利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愿意谈论他的教父,他的意愿随着情绪而改变。但有一件事他确定:当他回到女贞路4号时他将非常不开心,非常想念霍格沃兹。即便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每个夏天要回到那里,他也没有因此而觉得好受些。实际上,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担心过。 安布里奇教授在学期结束前一天离开了霍格沃兹。她似乎是在晚餐时分溜出了医院,试图不被察觉地离开这里。但是很不幸,她在半路上遇到了皮皮鬼,后者根据弗雷德的指示抓住了最后一次机会,兴高采烈地截住了她,把一根手杖和一盒粉笔陆续地砸向她。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来看她如何狼狈而逃,而各学院的院长则只是半心半意地试图制止他们。事实上,麦格教授只是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抗议就回到座位上去了,很遗憾地表示她不能进行庆贺,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手杖。 学期的最后一次晚宴到来了,大部分人已经整理好行李,下去参加晚宴了,只有哈利还没有开始。 “明天再整理吧!”罗恩说,他正站在宿舍门口等哈利,“快点,我饿坏了。” “我很快就好了,你先走吧。” 但是当罗恩关上门走了以后,哈利仍没有加快速度整理的意思。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参加晚宴。他担心邓不利多会在发言中提到自己。他肯定会提到伏地魔的名字;会提到过去的这一年。 他把一些皱巴巴的长袍从行李箱的底部拿出来,一件件折好。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包装得非常好的小包裹就躺在箱子角落里。他不清楚它怎么会在那。他弯下药,把它从他的训练服下面抽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他很快想了起来。小天狼星在格陵莫得12号的前门那里把它送给了他。“需要我的时候就用它,好吗?” 哈利一屁股坐在**,把包裹打开。一块小小的方形镜子掉了下来。它看上去很旧,当然也很脏。哈利把它举到自己面前,看到自己的脸。 他把镜子翻了过来。在反面,有一些写得很潦草的字,是小天狼星写的。 这是一个双面镜,一共有两个,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如果你要找我,就对着他喊我的名字;你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而我也会出现在你的镜子里和你说话。詹姆斯和我分开的时候就用它们来进行联系。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四年前他在意若思镜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而现在,他有能和小天狼星说话了,马上,他知道—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宿舍里空无一人。他重新看着这面镜子,把它举到面前,手微微地抖着,大声地、清晰地说:“小天狼星。” 他的呼吸使镜子上面起了一层薄雾。他把镜子举得更近些,激动得难以自制,但是薄雾后面向他眨眼的仍然是他自己的眼睛。 他又擦了擦镜子,房间响起了他清清楚楚的、一字一顿的声音: “小天狼星布莱克!” 毫无动静。镜子里布满失望的仍然是他自己的脸。 小天狼星去拱门那里的时候没有带着他的镜子,哈利脑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这样它就没什么作用。 哈利呆了一会儿,猛的把镜子扔进了箱子,镜子碎了。在那短短的充满光辉的几分钟里,他曾经确信能够见到小天狼星,和他说话。 失望的感觉就要从他的喉咙里蹦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把他的东西扔进箱子,乱七八糟地堆在碎了的镜子上—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一个比镜子更好的方法,更好、更可行的方法,他以前怎么没想到—他为什么不去问问? 他冲出宿舍,奔下旋梯,顾不得撞上了墙;他跑过空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穿过门口的肖像画,冲进走廊,完全没理会胖夫人在他后面叫:“晚宴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你去了会打断它的!” 可是哈利根本不想去参加晚宴。 为什么么在你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这屋子里到处是幽灵;而在你需要的时候却一个都不见了? 他跑下楼梯,走廊里空无一人,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很显然,他们都在大厅里。他跑到咒语课教室外面的时候停住了,一边喘气一边想,看来他不得不等到晚宴结束以后了。 可就在他放弃希望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透明的身影飘过走廊的尽头。 “嗨-嗨!尼克!尼克!” 那个幽灵从墙壁里面把头伸了出来,脱下全是羽毛的帽子,头危险地摇晃着,是尼古拉斯爵士。 “晚上好,”他说,把身体的其余部分从墙里面抽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哈利,“我不是唯一一个迟到的,对吗?当然,”他叹了口气,“从某种角度来说。” “尼克,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尼克的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把手指伸进领圈,把它拉了拉直,显然在考虑。直到他那悬着的头都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他才停止了考虑。 “呃-现在吗,哈利?”尼克问,看上去有点迷惑。“不能等到晚宴以后?” “不-尼克-帮帮忙,”哈利说,“我真的需要和你谈谈。在这行吗?” 哈利打开了最近一个教室的门,差点没头的尼克叹了口气。 “噢,好吧,”他听天由命地说。“我就想到会这样。” 哈利替他开着门,可他却从墙里面穿了过去。 “会怎样?”哈利问,关上了门。 “你来找我,”尼克说,飘到窗前看着天上的乌云。“有时候会有这样的事,当某人受伤的时候。” “嗯,”哈利不想被误解。“你说得对,瞧,我已经来找你了。” 尼克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哈利说着,发现这很难表达,“我知道你已经死了。但是你还存在,对吗?” 尼克叹了口气,仍然看着窗外。 “是这样的,对吗?”哈利紧盯着问。“你死了,可我还是能和你说话,你能在霍格沃兹走来走去,穿过任何东西,对吗?” “是的,”尼克轻轻地说,“我能走,能说。” “也就是说你回来了,对吗?”哈利急切地说。“还可以回来,对吗?所有的幽灵。他们不会完全消失。嗯?”他加上一句,看到尼克一言不发。 尼克犹豫着,然后说:“不是所有人能作为幽灵回来的。” “什么意思?”哈利快速地问。 “只有,只有巫师。” “噢,”哈利松了口气,笑了,“那,那就好了,我要问的正是一个巫师。他也能回来,对吗?” 尼克转过身来,悲哀地看着哈利。 “他不会回来了。” “谁?” “小天狼星布莱克。”尼克说。 “但是你回来了!”哈利生气地叫道。“你回来了—虽然你死了但你没有消失—” “巫师可以在地球上留下他们的烙印,以便再次行走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尼克悲伤地说,“但是只有极少数的巫师会选择这条路。” “为什么不?”哈利问,“不管怎样-这没关系-小天狼星不会在乎这是否正常,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会!” 他是如此相信自己,以致于哈利真的转过头去看着门口,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小天狼星,苍白的、透明的,但是高兴的,从那儿向他走过来。 “他不会回来了,”尼克有说了一遍,“他已经走了。” “你什么意思,‘走了’?”哈利快速地问,“去哪儿了?听着-你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回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不都是幽灵?为什么-” “我不能回答,”尼克说。 “你不是死了吗?”哈利愤怒地说,“谁还能比你更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害怕死亡,”尼克柔声说道,“我选择了留在后面。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该这么做。不是这儿也不是那儿,实际上,我既不在这儿也不在那儿。”他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死亡的秘密,哈利,我选择了仿造一个虚弱的生命。我相信魔法部的有识之士正在研究这个问题-” “别跟我提那个地方!”哈利厉声说道。 “我很抱歉不能帮你,”尼克轻轻地说,“那么,那么,请原谅,晚宴,你知道。” 他走了,把哈利一个人留在那儿,空洞地望着墙壁上他消失的地方。 哈利失去了再次见到他教父的希望,如同再次失去他一般。他慢慢地、忧伤地走回空空荡荡的城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高兴起来。 他转过拐角,朝胖夫人走去,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墙上钉什么东西。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露娜。现在再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而且哈利也没什么力气去躲开什么人了。 “你好,”露娜口齿不清地说,打量着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哈利问。 “嗯,我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露娜平静地说,“你知道他们总是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要把它们都找出来,所以我已经做好记号了。” 她指了指墙上的记事板,上面钉着一张表,记着她丢失的东西和衣服,以及归还的要求。 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尽管自小天狼星死后他一直处于这两种状态。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那是对露娜的同情。 “他们干嘛要藏你的东西?”哈利皱着眉头问。 “噢,”她耸了耸肩,“我想他们认为我有点古怪,你知道。实际上有些人叫我‘疯子’拉夫格。” 哈利看着她,那种同情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们没有理由拿走你的东西,”他无力地说,“需要我帮你找吗?” “噢,不,”她笑了笑说。“他们会拿回来的,到最后总是这样。只不过今晚我就要收拾行李。对了,你怎么不参加晚宴?” 哈利耸耸肩,“只是不想参加。” “不,”露娜说,用她那雾蒙蒙的凸出的眼睛注视着他,“我想你不是。那个被食死徒杀死的人是你教父,是吗?金妮告诉我的。” 哈利点点头,发现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并不介意露娜提起小天狼星。他想起他也能看到那些奇怪的马。 “你有没有,”他说,“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死去?” “是的,”露娜简单地说,“我的妈妈。她是一个出色的女巫,她喜欢做实验,而有一天她的咒语失灵了。那时我九岁。” “我很抱歉。”哈利喃喃地说道。 “的确非常可怕,”露娜一口气说下去,“我有时候仍然感到很难受。不过我还有爸爸。而且无论如何,我总归见过妈妈了,是吗?” “呃-是吗?”哈利不确定地说。 她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 “噢,别这样。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就在帷幕后面。” “你的意思是-” “在拱门连着的那间房间里,他们都在,只是看不见。你都听到了。” 他们看着对方。露娜微微地笑了。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露娜相信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他也确实听到了帷幕后面的声音。 “你肯定不需要我帮你找东西吗?”他问。 “噢,不用了,”露娜说,“我想我还是下去吃些布丁,然后再回来等它们都出现吧,最后都是这样的。那么,暑假愉快,哈利。” “好,好的,你也是。” 她走了。他看着她离去,发现原先胃里面沉甸甸的痛楚感似乎减轻了些。 从某些方面来说,第二天在霍格沃兹特快的归程上事情层出不穷。首先,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在等待了一星期后发现终于没有老师在旁边了,他们埋伏在哈利从厕所回车厢的半路上试图攻击他。这次伏击本来会很成功,如果他们不是无意中选在了一间全是da成员的车厢外进行的话。里面的人透过玻璃看到了发生的事,并迅速冲了出来援助哈利。在厄尼。麦克莱恩,汉娜。阿伯特,苏珊。波恩斯,贾斯汀。芬奇弗莱奇,安东尼。高德斯登和特里。布特对着他们使用了哈利所教的各种魔法咒语之后,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就像三条巨大的鼻涕虫似的缩在霍格沃兹的校服里,哈利,厄尼和贾斯汀把他们扔进了行李架,由他们瘫软在那里。 “我必须说,我是多么希望看到马尔福的妈妈看到他下车时候的表情啊!”厄尼看着马尔福在头顶上蠕动,非常满意地说。他不能原谅马尔福担任调查员期间,侮辱性地从海夫帕夫扣除分数。 “高尔的妈妈肯定会高兴的。”罗恩说,他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上去更漂亮了。哈利,手推车送吃的来了,你是不是要点儿?” 哈利向其他的人表示感谢,和罗恩一起回到了车厢。他买了一大块蛋糕和好几块南瓜饼。赫敏有在看《预言家日报》了,金妮则在做《吹毛求疵》上的测验,纳威在抚摸他的仙人掌,它长得很快,一碰就发出奇怪的哼哼声。 哈利和罗恩在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玩魔法象棋,而赫敏则把《预言家日报》的部分片断念了出来。上面满是有关如何击退摄魂怪,魔法部正在追捕食死徒,以及兴奋地声称某天早晨看到伏地魔从房子旁边经过的文章。 “还没有真正地开始,”赫敏沮丧地叹了口气,又把报纸折了起来,“不过也为期不远了。” “嗨,哈利,”罗恩轻声说,朝外面走廊歪了歪头。 哈利往外面看,秋张正从那里走过,和玛丽塔一起,后者戴着一顶巴拉克拉法帽子。他的视线和秋张相遇了,她的脸红了红,又继续往前走。哈利回过头来看着棋盘,发现罗恩的骑士把他的一个小卒吃掉了。 “你们-你和她现在怎么样?”罗恩轻声问。 “没什么,”哈利实事求是地说。 “我-呃-听说她现在和别人一起出去,”赫敏试探性地说。 哈利惊讶地发现这个消息对他竟然毫无影响。与秋张交往似乎是过去的事,和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距离最后一次见小天狼星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而在此之前的很多事也随之流逝了。他所在的世界好像被分成了两个:有小天狼星的,没有小天狼星的。 “你不介意就好,”罗恩强调,“我的意思是,她的确很漂亮,但除了这个,和她在一起还应该让人感到愉快。” “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会很愉快。”哈利耸耸肩。 “她现在和谁在一起?”罗恩问赫敏,但回答的却是金妮。 “迈克尔。康纳。” “迈克尔—但是-”罗恩转过椅子瞪着她,“但是你不是一直和他出去么?” “不再出去了。”金妮坚决地说。“他看到格莱芬多在魁地奇比赛里打败卫文克劳的时候非常生气,所以我和他分了手,而他就跑去取悦秋张了。”她心不在焉地用小指挠了挠鼻子,又继续回到《吹毛求疵》去计算分数了。罗恩看上去非常高兴。 “我一直认为他有点傻。”他把他的王后朝哈利摇摇晃晃的城堡冲去。“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下次你可以挑个更好的。” 他说这个的时候暗暗地瞥了哈利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嗯,我已经选了迪恩。托马斯,你觉得他是不是好些?”金妮含糊地说。 “什么?”罗恩大叫,不留神碰翻了棋盘。克鲁克山在掉下的东西里面跳来跳去,海维和小猪则在头顶上不满地叫着。 火车在靠近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慢慢地减速了。哈利感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舍不得离开它。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希望有什么事发生好让他有理由拒绝下车,然后一直在车厢里坐到九月一日霍格沃兹开学,再乘火车回去。但是他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站起来,准备和以前一样提着海维的笼子,拖着行李箱下车。 当检票员告诉哈利,罗恩和赫敏,现在可以安全地穿过栅栏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以后,哈利发现在那里有一个惊喜等着他,有一群他压根没想到的人正在向他打招呼。 有“魔眼”莫迪,戴着一顶圆礼帽好遮住他的魔眼—这是他看上去非常邪恶,手里撑着一根长长的木杖,身上批着一件长长的、大的不得了的旅行斗蓬。唐克斯站在他后面,她那泡泡糖似的粉红色的头发,在穿过车站屋顶深色玻璃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穿了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和一件写着“古怪姐妹”的鲜艳的紫色的t恤。她旁边是露平,脸色苍白,头发灰白,旧上衣和旧裤子外面是一件破旧的长大衣。他们前面站着威斯利先生和夫人,穿着他们最好的麻瓜的衣服。弗莱德和乔治则都穿着一件质地不好的、惨绿色的新夹克。 “罗恩,金妮!”威斯利夫人喊道,快速地奔过来,紧紧地拥抱她的两个孩子,“噢,还有你,亲爱的哈利-你还好吗?” “很好,”哈利撒着谎,威斯利夫人也紧紧地拥抱他,越过她的肩膀,他看到罗恩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双胞胎的新衣服。 “这是什么做的?”他指着他们的衣服问。 “最好的龙皮,我的小弟弟”弗莱德说,拉了拉他的拉链,“我们的生意正蒸蒸日上,所以也该好好对待自己了。” “你好,哈利,”露平说,这时威斯利夫人已经放开了哈利而转过去拥抱赫敏了。 “你好,”哈利说,“我真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噢,”露平微笑着说,“我们想在你姨父姨妈带你回家之前,最好和他们谈谈。” “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注意。”哈利马上说。 “嗯,我想也是。”莫迪抱怨说,他走近一点问道:“是他们吗,波特?” 他用拇指往后指了指,他的魔眼很显然能透过后脑勺和礼帽进行窥视。哈利往左挪了挪,看着莫迪指的地方。没错,那是德斯礼一家,正胆战心惊地看着哈利的欢迎团。 “啊,哈利,”威斯利先生叫道,他刚刚跟赫敏的父母热情地打了招呼,后者现在正在拥抱赫敏。“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做一下那件事?” “没错,亚瑟。”莫迪说。 他们两个率先朝德斯礼一家走去,后者很显然被吓呆了。赫敏也从她母亲那儿跑了过来。 “下午好,”威斯里先生在维农姨父右前方站定,愉快地说,“你一定还记得我,我叫亚瑟。威斯里。” 两年前威斯里先生一个人就把德斯礼家的起居室毁于一旦,哈利认为如果维农姨父会把他忘了的话,那简直令人无比惊讶。果然,维农姨父的脸变成了深褐色,他对威斯里先生怒目而视,但一个字也没说,也许是因为对方的人比德斯礼一家人多吧。 佩妮亚姨妈一副受惊不安的样子,她不停地环顾四周,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处境。而达利,则似乎认为自己小得可以让人忽略,当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们想和你谈谈关于哈利的问题。”威斯礼先生仍然微笑着说。 “对,”魔迪低吼道,“关于哈利在你家受到的待遇问题。” 维农姨父的小胡子似乎充满了愤怒,也许那顶圆礼帽给了他一种感觉:莫迪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朝他叫道: “我不知道我家的什么事情会和你有关系—” “我想你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写满好几本书,德斯礼。”莫迪吼道。 “这并不是重点,”唐克斯插嘴说,看上去她的粉红色的头发使她比任何其他的人都令佩妮亚姨妈感到不快,因为后者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重点是,如果我们发现你们在虐待哈利—” “请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我们会知道的。”露平愉快地说。 “对,”威斯里先生说,“如果你不允许哈利使用‘话电’的话—“ “电话。“赫敏悄声说。 “没错,如果我们得到任何线索,你们在不公正地对待哈利的话,你们将必须作出解释。”莫迪说。 维农姨父简直要气炸了,他的愤怒似乎远远超过了从这些古怪的人那里受到的惊吓。 “你在威胁我吗,先生?!”他大声叫道,惹得旁边的路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是的,我是,”魔眼回答说,看上去为维农姨父能迅速领会而感到高兴。 “而我看上去是一个能被胁迫的人吗?”维农姨父咆哮着。 “那么,”莫迪说着,把他圆礼帽拿了下来,露出那只可怕的、不停旋转的魔眼。维农姨父惊骇地跳了起来,撞到了一辆行李手推车。“我不得不说你是那样一个人,德斯礼。” 他转过头看着哈利。 “波特,如果你需要就叫我们。如果我们连着三天都听不到你的消息,我们会派人过来。” 佩妮亚姨妈可怜地呜咽了一声。很显然她在想,如果让邻居看到这么一群人走在他家花园的小路上,他们将会说什么。 “那么,再见了,波特。”莫迪说,用一只粗糙的手抓住哈利的肩膀。 “小心些,哈利,”露平平静地说,“保持联系。” “哈利,我们将尽快把你从那儿接出来,”威斯里夫人悄声说,又拥抱了他一下。 “我们马上会见到你。”罗恩急切地说,摇着哈利的手。 “一定很快,哈利,”赫敏真诚地说,“我们保证。” 哈利点了点头。他无法向他们表达,当他看到他们都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感受。 他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告别,然后转过身去走出了车站,来到阳光照耀的大街上,维农姨父,佩妮亚姨妈和达力跟在他后头。 哈5译者英雄榜(1-38章) 1-11章:老鹤 12章:burudon 13章:keycity、burudon、mouse0620 14章:寒水9、burudon 15章:aurora1653,mouse0620 16章:babalom 17章:硕鼠、keycity 18章:t_m_riddell 19章:babalom 20章:雪椰、parryhotter、shusi、t_m_riddell 21章:筱小、parryhotter、shusi、keycity 22章:keycity 23章:硕鼠 24章:寒水9 25章:hermionehoo、tuniver 26章:tuniver 27章:micat、summerfly 28章:burubon 29章:burudon 30章:阿嚏e_mail、照明、sunnyshea 31章:飞翔的鱼儿、renbits 32章:renbits 33章:硕鼠 34章:小茉莉、burudon、sbml 35章:zhangjin 36章:zhangjin 37章:小狼576 38章:tuniver 衷心感谢以上译者的辛勤工作让我们能够及早的看到此书,非常他们这些人的工作,而且出了正版我也会买好几套(包括送人的),我觉得出版业应该正视这种问题,而非拼命的打压,毕竟网络给所有传统媒体带来的冲击不是只能用法律解决的。再次向这些译者致敬! 第一章 另一个部长 已经快接近午夜了,首相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着一份长长的备忘录,可他一点儿也没读进去。他正在等一个遥远国家的总统给他打来电话,一面在猜测那个可怜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把电话打过来,一面又努力不去回想这漫长、劳累和艰难的一周留给他的不愉快记忆,他脑子里快要容不下什么别的了。越是想要专注于面前的文件,他的政敌那心满意足的脸就越是清晰可见。就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对手还出现在新闻里,又是列举一周来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好像每个人都需要提醒似的),又是解释为什么那些事情统统都是政府的错。 一想到这些谴责,首相的心跳就加快了,因为这些东西既不公平也不真实。他的政府为什么就应该能阻止大桥的断裂呢?任何对他们在修桥上花的钱不够多的指责都显得很蛮横。那座桥建了还不到10年,就连最好的专家也很困惑为什么它会干干脆脆地折成两段,让一打汽车栽进了河。而又有谁能指责是因为警力不够才导致那两起被狠狠曝光的残忍谋杀案发生的?或者他们应该指责政府没能预报西南部那场导致重大伤亡的怪诞飓风?而他的次长(副部长)之一赫尔伯特-乔利,偏偏在这一周做出那些奇特的行为而被迫回家待着,这也是他的错吗? “我们的国家被一种阴沉的情绪所笼罩,”他的政敌毫不掩饰露骨的嘲笑。 不幸的是,他说的并没有错。就连首相自己都能感受到这一点;人们确实看起来比从前要痛苦得多了。甚至天气也阴沉起来;七月中旬竟起了寒冷的雾……这不对,这不正常…… 他翻过备忘录的第二页,看了看到底有多长,终于还是把它当作一件麻烦事似的放弃了。他伸了伸懒腰,又悲哀地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这真是间华丽的办公室,用精美大理石做成的壁炉正对着推拉式的窗子,将不合时令的寒冷紧紧关在外面。首相打了个寒战,起身走向窗户,外面只有薄薄的雾向窗玻璃压过来。就在他背对房间站着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他愣住了,玻璃里反射出自己恐惧的脸。那声咳嗽他是认得的。从前就听到过。他非常缓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这间空屋子。 “你好?”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他本人要勇敢。 过了一小会儿,他准备相信没人会回应他了。但一个干脆、坚决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就像在念一份准备好的声明。那声音——正如首相在听到第一声咳嗽时就预料到的那样——是从屋子角落里一个又小又脏的油画传来的,那里面画着一个头戴银白色假发,长得像青蛙一样的矮小男人。 “致麻瓜首相。我们需要紧急会面。速速回复。福吉诚呈。”那画像里的男人询问般地看着首相。 “呃,”首相说,“听着……我现在没有时间……我在等电话,你知道……从总统——” “那个可以重新安排,”画像马上说道。首相的心一沉,他怕的就是这个。 “但我真的更希望和——” “我们会安排那位总统忘掉今晚的电话约定。他会明晚再打过来,”那个矮小的男人说。“请速速回复福吉先生。” “我……哦……好吧,”首相虚弱地说。“好,我见福吉。” 他快步走回他的桌子,边走边把领带弄直。他刚来得及回到座位,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他的大理石壁炉架下面就窜起了一团亮绿色的火焰。他看着那儿,努力不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慌张,这时一个肥胖的男人出现在壁炉的火焰里,转得像陀螺一样快。几秒钟之后,他就爬出来站到一张上好的古式垫子上,掸了掸他细条纹斗篷袖子上的灰尘,手上拿着灰绿色的圆顶礼帽。 “啊……首相大人,”康奈利-福吉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向首相并伸出他的手。“再见到你真高兴。” 首相没法真诚地回敬这句问候,所以什么都没说。他一点儿也不为见到福吉而高兴,福吉的偶尔造访(且不说它本身就完全是一种警报)通常意味着他将要听到一些非常坏的消息。更何况福吉看起来饱受忧虑的折磨。他变得更瘦,头发更少,脸色也更灰白,而且布满了皱纹。首相从前在政客身上见过这种模样,它从来就不是好的预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首相说,简单地握了握福吉的手,便指向了桌前一个最硬的椅子。 “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福吉小声嘀咕着,他抽出椅子坐上去,把绿色的礼帽放在双膝上。“多糟糕的一周,多糟糕啊……” “你这一周也很糟糕吗?”首相僵硬地问,希望能让福吉明白,不算上福吉的事儿都已经够他受的了。 “是的,当然,”福吉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郁闷地望着首相过了和你一样糟的一周,首相大人。布罗戴尔大桥……博恩斯和万斯的谋杀案……更别提西南部地区的**了……” “你——呃——我是想说,你们中有些人也——也卷入了这些——这些事情,是吗?” 福吉用严峻的目光瞪着首相。 “当然是啊,”他说。“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我……”首相有些犹豫。 就是这种行为,让首相对福吉的每次造访都非常厌恶。他毕竟是首相,不想被人当成无知的学生。但从他刚当上首相时和福吉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这种情况就发生了。那一幕就像在昨天一样,他还记得,并且确信会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一直到死的那天。 那时候他一个人站在这间办公室里,品尝着他经过这么多年的梦想和计划才赢来的胜利,这时候他听到了他身后的一声咳嗽,就像今晚一样,转身发现那个画像里的丑陋男人正在对他说话,宣布魔法部部长准备和他见面。 自然,他以为漫长的竞选活动和紧张的选举让他的头脑有些迷糊。当他发现一个画像在和他说话时简直吓坏了,虽然这根本比不上随后一个巫师从壁炉里冒出来并和他握手来得疯狂。在福吉向他解释这个世界上到处都住着隐藏起来的巫师的过程中,他一直哑口无言,福吉宽慰他说魔法部会对整个巫师社会负责,不让非魔法人群发现他们,这些都不用他来伤脑筋。他还说,这管理起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规范飞天扫帚的使用责任到保持龙的数量在可控制的范围内(首相记得他当时得抓着桌子来支撑自己),涵盖了每一件事。最后福吉在呆若木鸡的首相肩膀上慈父般地拍了拍。 “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说,“你可能再也不用见到我了。我只会在我们那头出了真正严重的事的时候才会来打扰你,除非那种事情足以影响到麻瓜——非魔法人群,也许应该说。否则我们就相安无事。而,我必须承认你比你的前任更能承受这些。他当时想把我扔出窗子,还以为我是对手派来愚弄他的呢。” 这时,首相终于发现他又能说话了。 “那么,你——你不是在愚弄我?” 他还想做垂死挣扎。 “不是,”福吉轻轻地说。“恐怕不是。看。” 他把首相的茶杯变成了一只沙鼠。 “但是,”首相有点儿喘不过气,他的茶杯正咬着他下一次的演讲稿。“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魔法部部长仅仅对时任的首相显示身份,”福吉把魔杖插回上衣的兜里。“我们发现这是最好的保密方法。” “但是,”首相低声说,“为什么没有一个前任首相警告过我——?” 这时候福吉真正笑了起来。 “我亲爱的首相大人,你会告诉别人吗?” 福吉往壁炉里扔了些粉末,仍旧咯咯地笑着走进了翠绿色的火焰,呼的一声消失了。首相呆立在那儿,他明白自己不会向任何一个活人提起这事儿,因为在这世上有谁会去信他? 震惊的感觉在逐渐消散。他一度确信福吉其实压根儿只是一个幻觉,经过紧张的竞选,他太缺乏睡眠了。他徒劳地想要除去所有能提醒他回忆起那件事的东西,他把沙鼠送给了他的侄女,还让私人秘书把宣布福吉到访的那幅丑男人画像给摘下来。可令他沮丧的是,那画像根本动不了。在几个木匠、一两个建筑工、一个艺术史学家和财政大臣把它从墙上弄下来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之后,首相终于放弃了努力,只好寄希望于那幅画像在他余下的任期里再也不要动了。但有时候,他发誓从眼角瞥到了油画的主人在打呵欠,或者在挠鼻子;甚至,有那么一两次竟然走出了自己的画框,只留下一段泥巴色的画布。然而,他又训练自己不去经常注意那幅画,而每次看到这些,他总是坚定地告诉自己眼睛爱和他开小玩笑。 三年前,在一个酷似今晚的夜里,首相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画像突然宣告福吉即将到访,然后福吉就从壁炉里闯出来,浑身湿透了,显得相当紧张。首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干嘛要把地毯弄得都是水,福吉就开始咆哮了,他提到一个首相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囚犯,叫做“小添乱星”布莱克,一个听起来像是霍格沃茨的东西,还有一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没有一个是首相能理解的。 “……我刚从阿兹卡班回来,”福吉喘着气,把帽沿里的水倒进口袋。“在北海的中部,你知道的,令人厌恶的旅行……摄魂怪在**——”他打了个寒战,“——他们从没让人逃脱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来告诉你。布莱克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麻瓜杀手,而且可能正计划重新投靠神秘人……不过当然了,你甚至不知道神秘人是谁!”他绝望地看了看首相,说,“好吧,坐下,坐下,我最好还是讲给你听……来杯威士忌吧……” 首相对于在自己办公室里被人叫着坐下显得很愤怒,更别说要拿出自己的威士忌了,但他还是坐下了。福吉抽出魔杖,从空气中变出两个装满琥珀色**的大杯子,把其中一杯塞给首相,自己抽了把椅子坐下来。 福吉说了一个多小时。有一次福吉不愿意大声说出某个名字,就把它写在了一张羊皮纸上,塞给首相没有拿威士忌的那只手。最后福吉站起来准备走了,首相也站了起来。 “那么你认为那个……”他瞟了一眼左手上握着的名字,“伏——” “他的名字不能提!”福吉低声咆哮着说。 “对不起……那么,你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还活着?” “唔,邓布利多说他还活着,”福吉说,一边把细条纹斗篷系在下巴下面,“但我们一直没找到他。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说他并不危险,除非有人帮他,所以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布莱克。你会发布那个警告的,是吧?好极了。那么,我希望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首相大人!晚安。” 但他们又见面了。一年之后,一个看起来很疲倦的福吉出现在内阁房间的空气中,他来通知首相在葵地奇(至少听起来是这样)世界杯上出现了一点小麻烦,有几个麻瓜被“卷入”了,但不用担心,神秘人标记重现的事不足挂齿;福吉确信那是一个孤立事件,麻瓜联络办公室会处理修改记忆的事宜。 “噢,我差点儿忘了,”福吉补充说。“我们为了准备三强争霸赛而进口了三只外国龙和一只斯芬克斯,非常普通,但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告诉我,手册里写了如果我们要带非常危险的生物到这个国家,就必须通知你。” “我——什么——龙?”首相语无伦次地问。 “对,三只,”福吉说。“还有一只斯芬克斯。那么,祝你过得愉快。” 首相有点绝望地希望龙和斯芬克斯是最糟糕的,但不是。不到两年之后,福吉又从火里喷出来,这次带来了阿兹卡班发生大规模越狱的消息。 “大规模越狱?”首相嘶哑地重复着。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福吉吼道,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火焰中。“我们已经立即开展围捕了——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首相还没来得及叫,“稍等一下!”福吉已经在一阵绿色火花中消失了。 无论新闻和反对派怎么说,首相却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尽管在第一次见面时福吉就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但现在他们互相了解得更多了,他并非没有注意到,福吉每次造访都变得更加慌乱。虽然他并不想考虑那个魔法部部长(或者像他平时在脑子里称呼他的,另一个部长)的事,但首相仍然禁不住担心福吉的下一次出现会带来更灰暗的消息。因此,看上去既蓬乱又烦躁的福吉从壁炉里走出来,苛刻地惊讶于首相竟不知道他为何造访的景象,就是这黑暗的一周里发生的最糟糕的事。 “我怎么就该知道——呃——巫师社会里发生的事情呢?”首相呵斥般地说。“我有一个国家需要管理,而且目前有许多需要关注的事情,除了你那些——” “我们有着共同的关注,”福吉打断了他的话。“布罗戴尔大桥并不是垮掉了。也没有什么真正的飓风。那些谋杀也不是麻瓜的作品。而赫尔伯特-乔利如果远离他的家庭,也许他们会更安全。我们现在正安排将他转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个转移今晚就要完成。” “你在说——我恐怕——什么?”首相咆哮起来。 福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首相大人,我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他回来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回来了。” “回来?你说‘回来’……他还活着?我的意思是——” 首相在他的记忆里摸索三年前那场可怕谈话的细节,那时候福吉说人人都惧怕这个巫师,十五年前这个巫师在犯下一千多件恐怖的罪行之后,神秘地消失了。 “对,还活着,”福吉说。“那就是——我不知道——如果一个人不能被杀死,是不是就指他活着?我并不能真正理解这个词,邓布利多也没解释清楚——不过他有了一个身体,能走路能谈话也能杀人,所以我认为,为了我们的讨论能进行下去,对,他还活着。” 首相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出于希望能在讨论的各个话题中都表现得见识多广的持久习惯,他开始搜寻从前谈话中他还能记起的任何细节。 “小添乱星布莱克是不是跟着——呃——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布莱克?布莱克?”福吉把手中的礼帽转得飞快,心烦意乱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你是说?我的天哪,不。布莱克死了。看起来我们——呃——误会布莱克了。他毕竟是清白的。他也不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那边的人。我是说,”他把礼帽转得更快了,解围一般地说,“所有事实都指明这一点——我们有多于五十个的目击者——但无论如何,正如我刚才说的,他死了。事实上是被杀害了。在魔法部里面被杀害。实际上还会有个调查……” 让福吉大为惊讶的是,这时候首相脸上闪过一丝对福吉的怜悯。但首相马上就装模作样地把它掩饰起来,他想,虽然他在从壁炉里显形这方面可能比不过福吉,但他还不至于让一场谋杀发生在他管辖的政府部门里……无论如何,还没有…… 首相偷偷碰了碰他的木头桌子,这时福吉接着说了下去,“但我们只是顺便提及布莱克。关键在于,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首相大人,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战争当中?”首相紧张地重复。“肯定有点夸大其辞了吧。”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现在有了一批者,一月份他们从阿兹卡班逃脱,”福吉说得越来越急促,把手中的礼帽转得那么快,看起来就像个灰绿色的模糊小球。“自从获得自由之后,他们就开始制造报复性的灾难。布罗戴尔大桥——他做的,首相大人,他威胁说如果我不给他让路,就会有一大堆的麻瓜要死掉,而且……” “天哪,这么说是那些人的死都是你的错,而我却不得不去回答说是因为铁索生锈和伸缩接头被腐蚀了,而且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别的!”首相狂怒地说。 “我的错!”福吉涨红了脸是说,你会屈服于像那样的勒索吗?” “也许不会,”首相站了起来,在房子里大步大步地踱,“但我会尽全力在这个勒索者犯下任何这样的暴行之前抓住他。” “你真的认为我没有做每一种努力吗?”福吉激烈地说。“每一个部里的傲罗都找过——而且也正在找他并且围捕他的追随者,但我们不巧正好谈论的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一个逃脱追捕几乎三十年的巫师。” “那么我想你要告诉我,也是他在西南部制造的飓风?”首相每迈出一步,脾气都变得更大。找到了所有这些可怕的灾难发生的原因,却不能将它公布给公众是令人愤怒的;几乎比都怪罪到政府头上还要糟糕。 “那不是飓风,”福吉悲伤地说。 “哦,对不起!”首相跺着脚大叫。“树被连根拔起,屋顶被撕开,路灯柱被折弯,可怕的伤亡——” “那是食死徒们干的,”福吉说。“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追随者。而且……我们怀疑巨人也参与其中了。” 首相停下了他的脚步,就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 “什么参与了?” 福吉苦笑了一下。“上一次他为了寻求盛大的效果,用过巨人。误导办公室在昼夜不停地工作,我们有一队记忆注销员来修改那些看到真实情况的麻瓜的记忆,几乎所有的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成员都在索默塞忙得团团转,但我们找不到巨人——这是一场灾难。” “这是真的吗!”首相狂怒地说。 “我不会否认现在部里士气非常低落,”福吉说。“除了那些,我们还失去了阿米莉亚-博恩斯。” “失去了谁?” “阿米莉亚-博恩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我们觉得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亲自杀了她,因为她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巫师,而——而所以迹象表明她真正搏斗过。” 福吉清了清嗓子,似乎做了极大的努力不去转动他的帽子。 “但那场谋杀上了报纸,”首相旋即压了压怒气。“我们的报纸。阿米莉亚-博恩斯……上面只说她是个独居的中年妇女。那是——肮脏的谋杀,不是吗?众所周知。警察们都很困惑,你知道。” 福吉叹息道。“哦,他们当然会。在一个从里面锁着的房子里被杀害,不是吗?另一方面,我们确切地知道那是谁干的,但那并不能有助于我们抓到他。然后又是爱米琳-万斯,也许你没有听说过那个名字——” “哦,我听说过!”首相说。“实际上就发生在这附近。报纸对它大做文章:在首相的后院践踏法律和秩序——” “而好像那些都还不够一样,”福吉几乎没有听首相的话,接着说,“我们还有摄魂怪涌往各地,到处攻击人群。” 要在以前,这句话对首相来说可能会显得莫名其妙,但他现在更加明智了。 “我本以为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监狱?”他慎重地说。 “他们曾经是,”福吉疲惫地说。“但现在不再是了。他们放弃了那所监狱并且投靠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我不会否认那是一个突然的打击。” “不过,”首相感觉到一种逐渐清晰的恐惧,他说,“你不是要告诉我它们是那些能吸干人的希望和快乐的生物吧?” “就是那样。他们在繁殖。那就是起雾的原因。” 首相瘫软地陷进最近的椅子里。一想到那些看不见的动物在城镇和乡村飞来飞去,在他的选民中间散布绝望,这个想法就让他感到虚弱不堪。 “现在,听着,福吉——你必须做些什么!这是你作为魔法部部长的责任!” “我亲爱的首相大人,在经过了所有这些之后,你会相信我还是魔法部部长吗?我三天前就被解雇了!整个巫师世界强烈要求我下台已经两周了。我在任期里从没有见过他们如此团结一致!”福吉鼓起勇气笑了笑。 首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尽管他对目前的处境非常愤怒,但他还是相当同情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干瘪的人。 “非常抱歉,”他最终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吗?” “真的非常感谢,首相大人,但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我今晚是被派来向你提供近来这些事件的最新情况的,同时也要向你介绍我的继任者。我觉得他应该到了,但当然了,他此时应该非常忙碌,有这么多事情在进行。” 福吉回头看了看画像里戴着银白色卷发的丑陋男人,他正在用羽毛笔挖耳朵。 他接触到了福吉的目光,于是说“他一会儿就来,他快要把给邓布利多的信写完了。” “祝他好运,”福吉说,第一次听起来有些苦涩。“过去的两周我每两天就给邓布利多写一封信,但他不为所动。如果他准备好了要说服那个男孩,我还是……好了,也许斯克林杰会更成功。” 福吉又退回到令人苦恼的沉静之中,但它马上被画像清脆、打着官腔的声音打破了。 “致麻瓜首相。请求一个会面。紧急。速速回复。鲁弗斯-斯克林杰,魔法部部长。” “是,是,好,”首相心烦意乱地说,当壁炉里的火焰又一次变成翠绿色的时候,他都几乎没有畏缩,又一个巫师从里面旋转着显现出来,一转眼他又被火焰吐到那张古朴的垫子上。福吉站了起来,片刻犹豫之后首相也站了起来,他们看着新来的客人站起身,掸掉长长的黑色袍子上的灰尘,然后环顾四周。 首相第一眼看到鲁弗斯-斯克林杰时觉得他就像是一头老狮子。茶色的长发和浓密的眉毛里夹杂着缕缕灰发;一副金属框的眼镜下有一双锐利的黄眼睛。他走起路来虽然微微跛脚,却透出一种散漫、悠闲的雅致。马上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首相觉得他明白了为什么在这种危急时期巫师社会要选他来替代福吉作为领导者。 “你好。”首相礼貌地说,伸出了他的手。 斯克林杰简单地抓住它握了握,他的眼睛扫视着这个屋子,然后从袍子里抽出一根魔杖。 “福吉已经告诉你所有的事了?”他问道,然后大步走向房门,用魔杖在钥匙孔上轻轻一点。首相听到锁响了一下。 “呃——对,”首相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别锁那扇门。” “我情愿不被打断,”斯克林杰简洁地说,“或者被注视,”他又加上一句,并用魔杖把窗户上的窗帘也拉了下来。“好的,那么,我是一个大忙人,所以让我们忙活起来。首先,我们需要讨论你的安全。” 首相猛跳起来说,“我对目前我的安全状况很满意,非常感——” “好了好了,并非如此,”斯克林杰打断他。“对麻瓜们来说,如果他们的首相被夺魂咒控制,他们的前景就不妙了。你外面办公室的新秘书——” “我不会放弃金斯莱-沙克尔,如果你说要弃用他的话!”首相激烈地说。“他非常能干,能做的事是剩下人的两倍——”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巫师,”斯克林杰微微一笑个严格训练的傲罗,被指派去做你的保护工作。” “等一等!”首相说。“你们不能就这么把你们的人放到我的办公室里,应该由我决定谁为我工作——” “我以为你对沙克尔很满意?”斯克林杰冷冷地说。 “我是——那是指,我曾经是——” “那么就没有问题,不是吗?”斯克林杰说。 “我……好吧,只要沙克尔的工作仍然……呃……杰出,”首相结结巴巴地说,但斯克林杰几乎没有听他的。 “现在,关于赫尔伯特-乔利——你的次长,”他继续说道。“那个通过模仿鸭子来愉悦大众的人。” “他怎么了?”首相问。 “他很明显中了一个不太高明的夺魂咒,”斯克林杰说。“这弄坏了他的脑子,但他仍然很危险。” “他只不过在学鸭子叫而已!”首相虚弱地说。“当然还有些其他的毛病……也许喜欢饮酒……” “在我们谈话的同时,一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正在给他做检查。目前为止他已经企图扼死他们中的三个了,”斯克林杰说。“我认为暂时把他同麻瓜社会隔离开比较好。” “我……好吧……他会好起来的,是吗?”首相焦急地问。斯克林杰只是耸了耸肩,已经起身走到了壁炉边。 “好了,那就是我想说的。我会让你知道事情的进展,首相——或者,至少我可能会太忙而没有时间亲自来你这儿,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派福吉来。他已经答应继续留任一个提供建议的职位。” 福吉试图微笑,但并不成功;他仅仅弄得看起来像是牙痛。斯克林杰已经开始在口袋里摸索那能使火焰变绿的神秘粉末了。首相绝望地凝视了他们俩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被他压抑了一整夜的话。 “老天!——你们是巫师!你们会施魔法!你们肯定能解决——嗯——任何问题!” 斯克林杰慢慢转过身来,和福吉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福吉这次真的试图挤出笑容,他温和地说,“可问题在于,那一边也会施魔法,首相大人。” 说完这些,两人一先一后地走进那明亮的绿色火焰中,消失了。 第二章 蛛尾巷 压迫在首相窗户上的雾,一直绵延到离那里很远的一条肮脏小河上,那条河两岸杂草丛生,垃圾密布。一个巨大的烟囱突兀地立在那儿,显得阴暗而恐怖,那是一座废弃的磨粉厂的遗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条黑色的小河流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条瘦骨嶙峋狐狸鬼鬼祟祟地蹿出来,在高高的杂草中满怀希望地翻寻油炸鱼和土豆片的旧包装。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迹象显示这里有活的生命。 突然,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爆鸣,一个身材苗条,戴着兜帽的人从稀薄的空气中走了出来。狐狸一下子呆住了,警觉地盯着这不寻常的一幕。那人似乎找了一会儿方向,然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长长的斗篷拂过杂草,发出瑟瑟的声响。 接着又是一声爆鸣,又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出现了。 “等等我!” 那只狐狸蜷缩在丛生的杂草里面,似乎被这一声刺耳的叫唤吓着了。它突然从隐藏的地方跳起来,向上游跑去。这时候突然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接着一声惨叫,狐狸倒在地上死了。 第二个人走上去用脚尖将狐狸翻了过来。 “只是一只狐狸,”一个轻蔑女声从兜帽下传出来。“我还以为是个傲罗——西斯,等等我!” 她追的那个人刚才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闪光,又继续匆匆地往岸上走去。 “西斯——纳西莎——听我说——” 第二个女人抓住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胳膊,但她又马上挣脱了。 “你回去,贝拉!” “你必须听我说!” “我已经听过了。也做了决定,别再烦我了!” 那个叫纳西莎的女人已经爬上了岸,岸上的旧护栏将小河与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路分隔开。另外那个叫贝拉的女人马上跟了上来。 她们并肩站在路边,看着对面一排排破烂的砖房,它们的窗户在黑暗中显得昏沉而隐蔽。 “他住在这儿?”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问。“这儿?在这个麻瓜聚集的粪堆里?我们一定是我们这类人里第一个涉足——” 但纳西莎根本没有听她说;她已经从生锈的护栏里找了个缺口钻了过去,急匆匆地准备过马路了。 “西斯,等等!” 贝拉紧紧跟着,袍子在身后微微飘起,她看见纳西莎穿过了一个房子之间的小巷,拐入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有些街灯已经坏了;两个女人就在这斑驳的灯光和黑暗里跑着。贝拉终于在又转了一个拐角之后追上了纳西莎,这次她成功抓住了纳西莎的胳臂并把她扯了过来。 “西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信任他——” “黑魔王是信任他的,不是吗?” “黑魔王……我相信……是犯了个错误,”贝拉喘着气,当她看到四周没有别人时,兜帽里下的眼睛闪了一下。“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把这个计划告诉别人。这是对黑魔王的背叛——” “放开我,贝拉!”纳西莎咆哮着从斗篷下抽出一根魔杖,威胁般地指着另一个人的脸。可贝拉只是笑了笑。 “西斯,指着你自己的姐姐?你不会——” “再也没有我不敢做的任何事情!”纳西莎吸了口气,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把魔杖像刀子一样往下一挥,只见又是一道闪光,贝拉像被烫伤一样松开了她妹妹的手。 “纳西莎!” 但纳西莎已经往前冲了过去。贝拉摩挲着手掌跟在后面,这次保持了一点距离,她们往迷宫一样的砖房里越走越深。最后纳西莎赶到了一个叫做蛛尾巷的小道上,从这儿往上望去,磨粉厂的烟囱高耸着,就像一个巨人在晃动他警告的手指。她的脚步声在鹅卵石路上回荡,在经过了许多被木板遮起来或是干脆被打碎的窗户之后,她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间屋子,一片模糊的灯光从楼下房间的窗帘里透射出来。 她敲了敲门,这时贝拉咒骂着从后面赶了上了。他们一起站在门外,微微喘气,闻着夜风从河边送来过来的气息。几秒钟之后,她们听到门后面有了动静,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瘦长的男人盯着她们俩,他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绕在一张长着黑色眼睛的蜡黄色脸上。 纳西莎把兜帽往后一掀。她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以至于在黑暗中都有些发亮;一头金发一直披到她的背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溺死的人。 “纳西莎!”那个男人把门开得更大了些,好让光线照到了姐妹俩身上。“真是一个惊喜。” “西弗勒斯,”她紧张地低声说。“我能跟你谈谈吗?这很紧急。” “当然。” 他闪身让她进了屋。而她仍旧戴着兜帽的姐姐也跟着进去了,尽管没有被邀请。 “斯内普,”她简略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他回敬道,嘴角卷起一个微微的嘲笑,在她们身后关上了门。 她们径直走进了一个矮小的起居室,感觉就像走进了一间病房。几面墙都装满了书,大多数都用黑色或者褐色的皮革装订起来;一个俗气的沙发、一把老式的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放在一起,被屋顶上蜡烛吊灯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笼罩着。这里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通常都没有人住。 斯内普让纳西莎坐到沙发上。她脱下斗篷扔到一边,然后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搁在膝盖上的苍白而颤抖的双手。贝拉特里克斯摘下兜帽的速度就要慢得多了。虽然她妹妹长得很漂亮,可她却非常黑,耷拉着厚厚的眼睑,还长着粗壮的下巴,她站到妹妹的身后,眼睛却始终盯着斯内普。 “那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斯内普问道,同时做到面对着两姐妹的扶手椅上。 “没有别人了吧……,是吗?”纳西莎轻声问。 “当然没有。哦,虫尾巴在这儿,但我们说的是人而不是虫子,对吗?” 他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一面满是书的墙,砰的一声,一扇隐藏的门打开了,里面的狭窄楼梯上站着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正如你发现的,虫尾巴,我们有客人来了,”斯内普懒懒地说。 那个男人躬着背蹑手蹑脚地从最后几级台阶上走下来。他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一个尖头鼻子,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假笑。他的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那只右臂看起来像是被一只银色手套包着。 “纳西莎!”他尖声说,“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多么奇妙——” “如果你们想要点喝的,虫尾巴会乐意效劳的,”斯内普说。“然后他就会回卧室。” 虫尾巴往后一退,就像斯内普朝他扔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不是你的仆人!”他避开斯内普的目光,尖声叫道。 “真的吗?我记得是黑魔王派你来协助我的。” “是协助,对——不是给你端茶送水,也——也不是给你打扫房间!” “我不知道,虫尾巴,你还会渴求更危险的任务,”斯内普温和地说道。“这很容易办到,我会对黑魔王说——” “我想要说的话我自己能去说!” “当然能,”斯内普冷笑着说。“但现在,给我们拿点喝的来,一些小精灵酿的酒就成。” 虫尾巴犹豫了一小会儿,看上去想要再争辩,但他还是转身走向了另一扇隐藏起来的门。他们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用盘子托着一个灰尘扑扑的瓶子和三个玻璃杯。 他把这些扔在摇摇晃晃的桌子上面,就急忙走开了,在他的身后猛地关上了那扇用书盖起来的门。 斯内普把血红色的酒倒在三个玻璃杯里,然后把其中两杯递给了两姐妹。纳西莎嘟囔了一句谢谢,可贝拉特里克斯什么都没说,仍旧对斯内普怒目而视。这看起来没有令他感到不安,相反地,他看上去相当愉快。 “祝福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姐妹也照他的样子做了。斯内普又给她们斟满了酒。 纳西莎一边喝她的第二杯酒,一边急促地说,“西弗勒斯,非常抱歉我这么冒昧地来拜访你,但我必须来见你。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斯内普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把魔杖指向那扇通往楼梯的门。随着一声巨响和尖叫,传来虫尾巴急匆匆上楼的声音。 “抱歉,”斯内普说道,“他最近总是爱在门后偷听,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说到哪儿了,纳西莎?” 她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道。 “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不能把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是——” “那你就应该住嘴!”贝拉特里克斯咆哮起来。“尤其是在当着这种人的面!” “这种人?”斯内普讽刺般地重复着。“那么我应该怎样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那就是我不信任你,斯内普,你知道得很清楚。” 纳西莎发出一声像是干哭的声音,用手捂住了脸。斯内普把他的杯子放回桌子上,又坐了回去,他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微笑地望着贝拉特里克斯愤怒的脸。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应该听听贝拉特里克斯到底要说什么,这样她就不会老打断我们了。好吧,接着说,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说。“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一百个理由!”她大声说着,大步从沙发后面走过来,在桌子上砰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从何说起!黑魔王失败的时候你去了哪儿?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尝试去找他?这么多年你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黑魔王拿到魔法石?为什么黑魔王重生.freexs的那天你没有马上过来?几个星期前,当我们为了找回黑魔王的预言而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又在哪儿?而又是为什么,斯内普,在过去的五年里要让哈利-波特在你的仁慈下一直活着?” 她停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泛起红晕。在她身后纳西莎没有一点反应地坐着,她的脸仍然埋在双手之中。 斯内普微微一笑。 “在我回答你之前——哦,是的,贝拉特里克斯,我会回答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话转达给那些在我背后窃窃私语的人,把我背叛他的不实传闻带回去给黑魔王。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说,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所有的这些问题吗?你真的觉得,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他还会让我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她迟疑了。 “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认为他错了?或者我蒙蔽了他?认为我愚弄了黑魔王,愚弄了这个最伟大的巫师,愚弄了这个世界上把摄神取念玩弄得最为娴熟的人?” 贝拉特里克斯什么都没有说,但第一次看起来有点儿尴尬了。斯内普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缠。他又拿起他的酒杯,啜饮了一小口,然后继续说道,“你问我黑魔王失败的时候去了哪儿,我正在他命令我待的地方,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因为他希望我能刺探阿不思-邓布利多。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奉黑魔王的命令而坚守我的岗位。” 她几乎察觉不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张嘴说话,斯内普又制止了她。 “你问我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为什么不尝试去找他。和埃弗里、雅克利、卡罗夫妇、格雷巴克、卢修斯的理由一样,”他把头微微倾向纳西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没有去找他。我相信他完了。我并不感到高兴,我错了,不过……如果他不原谅我们这些一度失去信念的人,他就不会剩下几个追随者了。” “他还有我!”贝拉特里克斯激昂地说。“我,为了他在阿兹卡班蹲了那么多年。” “是的,确实,很令人钦佩,”斯内普用一种无趣的腔调说。“当然,你在监狱里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不过这种姿态无疑很不错——” “姿态!”她尖叫着说;看起来快被气疯了。“我在忍受摄魂怪的折磨,你却还在霍格沃茨,舒舒服服地做邓布利多的宠物!” “并不完全是这样,”斯内普平静地说。“他不肯让我做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你知道。他似乎相信这会令我故态复萌……引诱我走向我的老路。” “这就是你为黑魔王做的牺牲,教不了你最喜欢的科目?”她嘲讽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那儿,去为一个你认为都死了的主人去刺探邓布利多?” “勉强为之,”斯内普说,“尽管黑魔王对我没有擅离岗位而感到高兴:当他回来的时候,我给他提供了关于邓布利多整整十六年的情报作为见面礼,比起那些对讨厌的阿兹卡班监狱无穷无尽的记忆要有用得多……” “但你留下了——” “是的,贝拉特里克斯,我留下了,”斯内普第一次流露出不耐烦的迹象。“我有一个比困在阿兹卡班监狱要舒服得多的活儿。你知道他们在追捕食死徒。邓布利多的保护让我逃脱了牢狱之灾,占了大便宜。我再说一遍:连黑魔王都没有抱怨我待在那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我想你下面该想要知道,”他接着说,微微提高了音量,因为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又想打断他,“为什么我要挡在黑魔王和魔法石之间。这很容易回答。他不能确定是否该信任我。他和你一样,也以为我从一个忠实的食死徒转变成了邓布利多身边的小丑。他的处境很可怜,非常虚弱,和一个普通巫师共用一个身体。他不敢向任何一个昔日的战友暴露自己,害怕他们会把他出卖给邓布利多或者是魔法部。我为他不信任我而感到深深的遗憾。他本可以早回来三年。事实上,我只看到贪婪和卑劣的奇洛去试图盗取魔法石,所以,我承认我我尽我所能去阻止了他。” 贝拉特里克斯的嘴巴像吞了什么难吃的药似的扭了扭。 “但当他回来的时候你并没有返回到他身边,当你感到黑魔标记灼痛的时候并没有立刻飞回他的身边——” “不错。我两小时后才回去。我是遵照邓布利多的命令回去的。” “遵照邓布利多的——?”她愤怒地说。 “想想看!”斯内普又开始不耐烦了。“只需要多等两个小时,只是两个小时,我就确保了自己还能待在霍格沃茨继续做我的间谍!让邓布利多以为我只是按照他的命令回去的,那之后我还能继续从邓不利多和凤凰社得到消息!想想看,贝拉特里克斯:黑魔标记在那几个月里力量越来越强大,我知道他一定准备卷土重来了,所有的食死徒都知道!我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要做什么,计划我的下一步行动,去像卡卡洛夫一样溜走,不是吗?” “黑魔王起初对我的迟到非常不满,但我向你保证,当我解释了尽管邓不利多认为我是他那边的人,但我对黑魔王仍旧忠诚之后,是的,黑魔王一度以为我永远离开他了,然而他弄错了。” “但是你起到了什么作用?”贝拉特里克斯冷笑道,“你给了我们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的情报直接传达给黑魔王,”斯内普说,“也许他选择了不告诉你——” “他什么都让我知道!”贝拉特里克斯马上愤怒了。“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信赖的——” “是吗?”斯内普说,他的声音微微透着不相信。“在遭遇了魔法部里的惨败后,他仍旧还这么认为吗?” “那不是我的错!”贝拉特里克斯涨红了脸。“黑魔王过去一直把最珍视的东西委托给我——如果当时卢修斯没有——”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指责我的丈夫!”纳西莎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姐姐,死气沉沉地低声说。 “分摊责任已经于事无补,”斯内普平静地说。“覆水难收了。” “这话不该由你来说!”贝拉特里克斯狂怒地吼道。“当我们其他人在冒风险的时候,你又一次的缺席了,不是吗,斯内普?” “我收到的命令是留在后面,”斯内普说。“也许你不同意黑魔王的做法,也许你认为我要是加入食死徒的队伍来对抗凤凰社也不会被邓布利多察觉?而——恕我直言——你竟然还在谈论危险……你面对的不是六个十几岁的孩子吗?” “你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随后便得到了半个凤凰社的增援!”贝拉特里克斯咆哮道。“而说到凤凰社,你还是在声称无法说出它的总部在哪儿,不是吗?” “我不是保密人,我不能说出那个地点的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种魔法是怎么回事。黑魔王对我传递给他的关于凤凰社的情报很满意。也许你已经猜到了,这直接帮助你们找到并且干掉了爱米琳-万斯,也帮你们除去了小天狼星布莱克,我对你结果了他打满分。” 他把头倾向她,向她敬酒。可她的表情并没有柔和下来。 “你在逃避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斯内普。哈利-波特。过去的五年你有无数的机会杀了他。可你没有做。为什么?” “就这个问题,你和黑魔王讨论过吗?”斯内普问。 “他……最近,我们……我在问你,斯内普!” “如果我杀了哈利-波特,黑魔王就不能用他的血重生.freexs,变得不可战胜了。” “你是说你预见了他要利用那个男孩?”她嘲讽道。 “我没那么说;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我已经承认了我曾以为他死了。我只是试图解释为什么黑魔王没有对哈利-波特的苟且活着感到不快,至少直到一年之前……” “但你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我没有告诉你吗?正是邓布利多的保护让我可以不用进阿兹卡班!你不会否认我如果杀了他最钟爱的学生会让他站到我的对立面吧?但还有更多原因。我应该提醒你,当波特第一次走进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有许多关于他的故事在流传,谣传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黑巫师,不然他是怎么从黑魔王的攻击下逃生的。实际上,许多黑魔王的追随者都觉得波特有可能成为一面新的旗帜,我们就能围拢在他周围重整旗鼓了。我承认我很好奇,而且在他踏进城堡的那一刻就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掉他。 “当然,很快我就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才能。在一些紧要关头他总是凭借着一点点运气和更有才能的伙伴才能脱离困境。他真是极度平庸,不过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令人讨厌和自鸣得意。我尽了全力想让他被霍格沃茨开除,我相信他根本不属于那儿,但是要让我杀死他,或者让他在我面前被杀?要知道邓布利多就近在眼前,傻瓜才会做这种蠢事。” “由此我们是不是要相信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贝拉特里克斯说。“他不知道你真正效忠的是谁?他仍旧绝对信任你?” “我的角色扮演得很好,”斯内普说。“而你忽视了邓布利多的最大弱点:他相信人性最好的一面。当我投靠他的时候我编了个故事说我深深后悔了,要和过去做食死徒的日子彻底决裂,他敞开怀抱欢迎我——尽管,我已经说过了,他控制着不让我接近黑魔法。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巫师——是的,他是”(贝拉特里克斯不屑地哼了哼)“黑魔王也承认这点。然而,我很高兴地说他已经越来越老了。上个月和黑魔王的决斗就够他一受的。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被严重的伤痛困扰,因为他的反应已经大不如前了。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对黑魔王来说,这就是我最大的价值。” 贝拉特里克斯仍旧看起来很不悦,尽管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攻击斯内普才好。趁着她安静下来,斯内普转向了她的妹妹。 “那么……你来找我帮忙,纳西莎?” “是的,西弗勒斯。我——我想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我走投无路了。卢修斯又在监狱里,而……” 她闭上了双眼,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睑下面渗出来。 “黑魔王禁止我谈论这个,”纳西莎接着说,他的眼睛仍然闭着。“他希望没人知道这个计划。这是……非常秘密的。但是——” “如果他禁止,你就不该说了,”斯内普马上说。“黑魔王的话就是法律。” 纳西莎吸了口气,就像被浸在冷水里一样。贝拉特里克斯自从踏进这屋子之后第一次显得满意。 “你看吧!”她得胜般地对妹妹说。“连斯内普也这么说:他不让你提,你就闭嘴。” 但斯内普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窗子,透过窗帘朝废弃的街道上看了看,然后猛地将它们拉上。他转过身冲纳西莎皱了皱眉。 “可碰巧我知道这个计划,”他低声说。“我是极少数几个被黑魔王告知这个计划的人之一。不过,如果不是我刚好知道这个秘密,纳西莎,你可能会犯了背叛黑魔王的大罪。” “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它!”纳西莎说,呼吸顺畅了些。“他这么信任你,西弗勒斯……” “你知道这个计划?”贝拉特里克斯脸上的满意表情迅速变成了愤怒。“你知道?” “当然,”斯内普说。“你想寻求什么帮助,纳西莎?如果你妄图让我去说服黑魔王改变主意,恐怕毫无希望,一点儿也没有。” “西弗勒斯,”她低声说着,眼泪从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德拉科会感到骄傲的,”贝拉特里克斯漠不关心地说。“黑魔王给了他巨大的荣耀。我要为德拉科说一句:他并没有从他的责任上退缩,他看起来非常高兴有这么个机会能证明自己,对未来感到非常兴奋——” 纳西莎开始大哭了起来,眼睛一直恳求般地盯着斯内普。”那是因为他只有十六岁,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为什么,西弗勒斯?为什么是我的儿子?这太危险了!这是对卢修斯犯下的错误的报复,我知道的!”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他把目光从她的眼泪移开,仿佛盯着她看是一种冒犯,但他不可能假装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那就是他选择德拉科的原因,不是吗?”她坚持说。“借此来惩罚卢修斯?” “如果德拉科成功了,”斯内普仍旧不看着她,“他会得到比别人都多的荣誉。” “但是他不会成功的!”纳西莎呜咽道:“他怎么可能,连黑魔头自己都……” 贝拉特里克斯倒抽了一口气;纳西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说……还没有人成功过……西弗勒斯……求求你……你是,你一直都是德拉科最喜欢的老师……你是卢修斯的老朋友……我求求你了……你是黑魔王最喜欢、最信任的参谋……请你和他说,劝他——?” “黑魔王不会被说服的,我也不会蠢到去尝试说服他,”斯内普平静地说。“我不能否认黑魔王对卢修斯很生气。卢修斯应该负责。他自己被抓了,还连累了一大群人,再者,他还没能带回那个预言球。是的,黑魔王很生气,纳西莎,事实上非常生气。” “那么我猜对了,他选择通过德拉科来报复!”纳西莎屏住了呼吸。“他并不指望他成功,他巴不得他痛苦地死去!” 斯内普没有说话,纳西莎似乎失掉了最后一丝自我克制。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斯内普并抓住了他袍子的衬领。她的脸靠他那么近,以致于眼泪也滴到了他的前胸上,她喘着气说,“你能做到。你能代替德拉科做到,西弗勒斯。你会成功的,毫无疑问,而且他会给你超过所有人的奖励——” 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腕,扳开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沾着泪水的脸,他慢慢地说,“我想他打算让我最后来做。而决定让德拉科先试试。你知道,如果德拉科侥幸成功了,我就能在霍格沃茨待得更长一点,扮演我间谍的角色。” “换句话说,德拉科就算是死了对他来说不无关紧要!” “黑魔王非常生气,”斯内普轻轻地重复着。“他没能听到预言。你和我都清楚,纳西莎,他从不轻易饶恕。” 她崩溃了,倒在地板哭泣。 “我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啊……” “你应该感到骄傲!”贝拉特里克斯残忍地说。“如果我有儿子,我会非常高兴地让他们去为黑魔王做事。” 纳西莎绝望地尖叫了一声,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一头金发。斯内普弯下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拖回到沙发里。然后将她的杯子倒上更多的酒,将杯子硬塞到她手里。 “纳西莎,别闹了。喝了这个。听我说。” 她镇静了一点;杯里的酒洒了到自己身上,于是她颤抖着啜了一小口。 “也许我还是有机会……帮助德拉科。” 她坐起来,苍白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西弗勒斯——哦,西弗勒斯——你愿意帮他?你愿意照看他,确保他不受到伤害吗?” “我可以试一试。” 她突然扔开玻璃杯;玻璃杯在桌子上滑过去,她一下子跪倒在斯内普面前,抓住他的手亲吻了一下。 “如果你在那儿保护他……西弗勒斯,你敢发誓吗?你敢立下牢不可破誓约吗?” “牢不可破誓约?”斯内普的表情空洞而不可捉摸:然而贝拉特里克斯却又得胜般地咯咯笑起来。 “你没听到吗,纳西莎?哦,他会试一试,我敢肯定……多常用的空洞字眼,多常见的圆滑行为……哦,当然,也是奉了黑魔王的命令吧!” 斯内普并没有看贝拉特里克斯。而是盯着纳西莎充满泪水的蓝色眼睛,她仍旧抓着他的手。 “当然了,纳西莎,我会立下牢不可破誓约,”他轻声说。“也许你的姐姐会答应做我们的见证人。” 贝拉特里克斯张大了嘴巴。斯内普也面朝纳西莎跪下了。在贝拉特里克斯惊讶的注视下,他们紧紧抓住了对方的右手。 “你需要拿起你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冷冷地说。 她抽出了魔杖,但仍显得很惊讶。 “你需要再靠近点儿,”他说。 她走近了几步,将魔杖的末梢点到两人握住的手上。 这时纳西莎说话了。 “你愿意,西弗勒斯,在我的儿子德拉科尝试完成黑魔王的心愿时去照看他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 一条闪耀的火舌从魔杖里射出,就像一跟红热的金属丝一样缠绕在他俩的手上。 “你愿意,竭尽所能,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 又一条火舌从魔杖里射了出来,和第一条缠绕在一起,组成了一条炽热的细链子。 “嗯,应该是需要的……一旦德拉科看上去快要失败了……”纳西莎低声说(斯内普的手在她的手里骤然一抽,但没有抽出来),“你愿意去完成黑魔王命令德拉科去做的事吗?” 有那么一会儿很安静。贝拉特里克斯注视着他们,她的魔杖点在他们紧握的手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我愿意,”斯内普说。 贝拉特里克斯惊骇的脸在第三条火舌的照耀下红的发亮,那条火舌从魔杖里射出来,和另外两条缠绕在一起,将他们俩紧握的手牢牢地束缚住,既像一卷绳子,又像一条炽烈的火蛇。 第三章 遗嘱和抗拒 哈利-波特响亮地打着鼾。过去的四个小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靠着卧室窗户的一把椅子上,注视窗外越来越黑的街道,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边脸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嘴巴豁着,眼镜也歪斜到了一边儿。他哈出的气凝在窗玻璃上,在外面桔色的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这种人为的光线把他脸上的颜色都掩盖掉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披着蓬乱黑发的鬼魂。 房间里散乱地堆放着各种物品和垃圾。猫头鹰羽毛、苹果核儿和糖纸被乱扔在地板上,袍子胡乱地摊在**,其中还夹杂着几本咒语书,桌子上浑浊的灯光照着几张乱放的报纸。其中的一张上用醒目的大标题写着: 哈利-波特:真命天子? 关于最近那起发生在魔法部的神秘动乱事件的流言仍在满天飞,在这起动乱事件中人们又见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我们被禁止谈论这件事,别问我任何问题,”一位激动的记忆注销员在昨晚离开魔法部时说,他拒绝透露自己的姓名。 不过,通过部里灵通的消息人士我们可以确认,动乱就发生在传说中的预言大厅。 虽然魔法部的发言人甚至至今仍拒绝承认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公众开始相信,正在阿兹卡班因非法入侵和偷盗未遂而接受审判的食死徒们就是准备去盗取预言球。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预言,但仍普遍推测预言与哈利-波特,那个目前所知唯一逃脱了死咒的人相关,他那晚也正好出现在魔法部里。现在有些人称哈利-波特为“真命天子”,他们相信他是唯一能除掉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人。 不过目前那个预言球,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尚下落不明。(详见第二版第五栏) 它旁边摆着另一份报纸。上面用大标题写着: 斯克林杰接替福吉 头版的一大部分都被一张黑白照片所占据,上面是一个留着狮子般头发、脸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这张照片是可以动的——那男人正在朝天花板挥手。 鲁弗斯-斯克林杰,前任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的长官,已经接替康奈利-福吉出任魔法部部长。这个任命在巫师社会大受欢迎,不过在他就职还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刚刚重新恢复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席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他之间存在不和的传言就浮出了水面。 斯克林杰的发言人承认他在上任部长后立即与邓布利多进行了会面,但拒绝评论他们讨论的话题。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下转第三版,第二栏) 这张的左边还有一张折起来的报纸,上面能看见一篇名为《魔法部保证学生安全》的报道。 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今日谈到,他们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保证今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能安全地返校。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魔法部不会公布这项严密安全计划的细节,”部长说,不过通过知情人士我们得到确证,这些措施包括一些防御性咒语、一组复杂的破解咒和一支专门负责霍格沃茨学生安全的特遣部队,全部由傲罗组成。 大多数人对新部长在学生安全方面的坚定立场感到安心。奥古斯塔-隆巴顿夫人说,“我的孙子纳威——他是哈利-波特的一个好朋友,顺便说一句,去年六月在魔法部他还和哈利并肩对抗食死徒—— 但剩下的内容被放在报纸上的大鸟笼给挡住了。里面是一只漂亮的雪白的猫头鹰。它琥珀色的眼睛傲慢地俯瞰着房间,头时不时转过去瞅瞅它正在酣睡的主人。有那么一两次还把嘴巴磕得咔哒咔哒地响,但哈利睡得太熟了,这根本吵不醒他。 房子的中间搁着一只大箱子。它的盖子开着:看起来正准备打点行装;不过它看上去空空的,只留有几件旧的内衣、糖果、空的墨水瓶和末端包好的破羽毛笔。在箱子附近的地板上,放着一本装饰精美的紫色宣传手册,上面写着: 魔法部授权出版 保护你和你的家人远离黑暗力量 魔法社会目前正为一个自称为食死徒的组织所威胁。遵守以下简单的安全守则会有助于保护好你自己以及你的家庭不受到攻击。 1。不要一个人离开家。 2。晚上特别注意。无论在哪儿,尽可能在天黑前结束外面的旅程。 3。复查房子周围的安全设施,一定要确保每个家庭成员都知道发生紧急事件时的应对方法。比如:铁甲咒和幻身咒,对于未成年的家庭成员,有避魔咒。 4。与你的家庭成员和密友之间确定安全提问,以防止食死徒利用复方汤剂化装成其他人。(见第二页) 5。如果你感觉到你的家庭成员、同事、朋友或者邻居有一些异常行为,马上告知魔法法律执行队,他们很有可能中了夺魂咒。(见第四页) 6。如果有黑魔标记出现在任何地方,不要进去,马上联系傲罗办公室。 7。未经证实的目击表明食死徒也许正使用阴飞力。任何看到阴飞力或者类似的东西的人,应该立刻向魔法部报告。 哈利在睡梦中打着呼噜,他的脸从玻璃上往滑下了一英寸左右,这使得眼镜更加歪向一边,他仍旧没有醒来。一个被哈利在几年前修好的闹钟在窗台上滴答滴答地走着,还有一分钟就要到11点了。睡在旁边的哈利手里握着一张羊皮纸,纸上写满了纤细、微微倾斜的字。自从哈利三天前收到这封信后,他已经把它读了好多遍了。虽然送来的时候信被紧紧地系成一个圆筒,但现在那封信已经被抹得很平了,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亲爱的哈利: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会在这个礼拜五晚上11点拜访女贞路四号,接你去陋居,你会被邀请在那里度过剩下的假期。 要是你觉得合适的话,能否在去陋居的路上协助我做一件事,我会感到非常高兴的。我会在见到你之后更详细地解释这件事。 你最真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虽然他早已经可以把那封信背下来了,但他还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每隔几分钟就要把那封信偷瞄一遍,他靠着卧室的窗户坐着,透过那里可以同时看见女贞路的两头。他知道反复盯着邓布利多信件看是没有意义的;他早就派猫头鹰送去了他的“好的”,正如他被要求的那样,现在可以做的就是等了:不论邓布利多来还是不来。 但是哈利还没有收拾东西。只需要和德思礼一家待两周就可以逃脱了,那似乎都美妙得不像是真的。他很难摆脱会有什么差错发生的感觉——他给邓布利多的信也许被猫头鹰弄丢了;邓布利多说不定不能来接他了;又或许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邓布利多写的,那只不过是个骗局或者笑话,甚至是个圈套。哈利承受不了收拾好行装又必须再打开把它们都拿出来的失落。所以他为这次可能的旅行做的唯一准备,就是把它那只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安全地关在笼子里面。 就在闹钟的分针走到12的那一瞬间,窗外街道上的灯全熄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像闹钟一样把哈利唤醒了,他急忙扶正眼镜,把鼻子贴到刚才还贴着脸颊的窗玻璃上,两眼斜瞄着人行道。一个修长的身影拖着翻卷着的长斗篷走向了花园中的小径。 哈利触电似地跳了起来,撞翻了椅子,他开始把可以够得到的所有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抓起来,扔进旅行箱里。正当他把长袍、两本咒语书和一包土豆片从房间的这头扔到那头的时候,门铃响了。 “是谁啊,深更半夜的?”他的姨父弗农-德思礼大声叫着从楼上的起居室走下来。 哈利愣住了,一手拿着黄铜望远镜,一手拎着一双运动鞋,他完全忘了告诉德思礼一家,邓布利多晚上也许会过来。感觉又惊慌又好笑,他跨过旅行箱拧开房门,刚好听到一个深沉的声音说,“晚上好,你一定是德思礼先生。我猜想哈利已经告诉了你我要过来把他接走吧?” 哈利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下了楼,但当还剩几级台阶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急刹车,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无论何时都要尽可能地保持在他姨父的手能抓到的范围之外。门口站着一位又高又瘦的人,他银白色的长胡子和头发已经拖到了腰间。半月形的眼镜架在高耸的鼻梁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戴着尖顶巫师帽。弗农-德思礼的胡子和邓布利多差不多浓密,只不过是黑色的,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睡袍,用他的小眼睛使劲盯着来访者,仿佛不敢相信。 “从您震惊和怀疑的表情来看,哈利一定没有告诉您我的拜访,”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但是让我们假定您会热情地请我到您屋子里去。在这种动乱的局势下,在门口耽搁久了可不是明智之举。” 邓布利多潇洒地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邓布利多从他高耸的鼻子上凝视着弗农姨父。“我必须说,您的紫君子兰长得真好。” 弗农-德思礼什么也没说,但哈利相信他就快要爆发了,果然不一会儿——他姨父太阳穴上的血管鼓到极限了——但是邓布利多似乎用了什么方式夺走了弗农的呼吸。也许是用由于他炫耀般的巫师装束。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就连弗农姨父也感觉得到邓布利多是一个很难被恐吓的人。 “啊,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透过他那半月形的眼镜看着他,带着满意的表情。“好极了,好极了。” 这些话好像惊醒了弗农-德思礼。目前就他所知道的,任何夸奖哈利“好极了”的人,都不会和弗农是一路人。 “我不想动粗——”他开始用一种恐吓的腔调一字一句地念道。 “不过,可怜、偶然的粗鲁还是如此经常地发生,这的确令人担忧,”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完了这句话。“但最好什么话都别说,亲爱的朋友。啊,这一定是佩妮。” 厨房的门打开了,那边站着哈利的姨妈,她戴着一副橡胶手套,一件便服套在睡衣外面。她通常会在睡觉前重新擦一遍厨房,显然她正在忙活。她长长的马脸上除了震惊以外,什么也没有。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弗农介绍他之前邓布利多抢先说。“当然,我们已经通过信了。”哈利觉得用这种方式提醒佩妮姨妈他曾经给她送过一封爆炸信真是有些古怪,但是佩妮姨妈并没有提出异议。“这一定是你的儿子达力吧?” 达力那个时候正透过客厅的门窥视着他们,他那金黄色的大脑袋从睡衣的条纹衣领里伸出来,看上去就像已经脱离了身体一样古怪,嘴巴因为惊讶和害怕而张得大大的。邓布利多等了等,显然是想看看德思礼夫妇有没有什么话说,过了一会儿,他笑了。 “我们可以进屋谈吗?” 当邓布利多从达力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几乎是夺路而逃。哈利跳下了最后的几级台阶跟在邓布利多后面,手里仍旧抓着他的望远镜和运动鞋。邓布利多找了一个靠着火炉的扶手椅坐了下来,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和蔼表情环顾四周。他看上去与这里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我们……我们走吗?”哈利焦虑地问。 “是的,我们的确要走。但在此之前我们还要讨论几个问题,”邓布利多说。“而我倾向于不在外面谈论这些事儿。我们还要打搅你的姨妈和姨父一小会儿。” “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吗?” 弗农走进了房间,佩妮扶着他的肩膀,而达力则藏在他们俩身后。 “是的,”邓布利多简单地说,“就是这样。” 他不令人察觉地抽出了魔杖;轻轻一抖,沙发飞了过来,打中了德思礼一家人的膝盖,令他们都瘫坐在沙发上。他又轻抖了一下,于是沙发又飞了回去。 “这样大家都会舒服一些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他把魔杖放回口袋的时候,哈利瞥见他的手变得乌黑,还布满了皱纹;好像他的肉被烧掉了似的。 “教授——你的手怎么——?” “以后再说,哈利,”邓布利多说。“请坐下。” 哈利坐到剩下的一把扶手椅上,决定不去看吓得目瞪口呆的德思礼一家。 “我本以为你会为我准备一些点心,”邓布利多对弗农说,“但就目前的样子看,我那乐观的想法真是愚蠢了点。” 于是他又挥了挥魔杖,一个脏兮兮的瓶子和五个玻璃杯出现在半空中。瓶子倾斜过来,把大量的蜂蜜色**倒进了每个玻璃杯,然后杯子飞到了屋里每一个人的手中。 “罗斯默塔女士最上好的、在橡木桶里酿制的蜂蜜酒,”邓布利多向哈利举了举杯,他正在抿着自己那杯酒。哈利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东西,可还是非常喜欢。德思礼一家迅速、恐慌地相互望了望,试着对面前的杯子完全视而不见,不过这很困难,因为杯子一直在他们的脑边优雅地晃着。哈利抑制不住地猜测邓布利多正在怡然自乐。 “那么,哈利,”邓布利多转向他,“现在有个难题,希望你能帮我们解决。我们,是指凤凰社。不过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个礼拜前我们发现了小天狼星的遗嘱,他把他拥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 坐在沙发的弗农姨父转过头来,不过哈利没有看他,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只好说,“哦。好吧。” “开门见山地说,这主要是指,”邓布利多接着说道。“一笔数量可观的金子流入了你的古灵阁帐户,你继承了小天狼星所有的个人财产。不过还有一些麻烦的遗产——” “他的教父死了?”弗农姨父在沙发上大声问。邓布利多和哈利都转过来看着他。盛着蜂蜜酒的杯子现在更急切地在他脑袋旁边敲打,他尝试着把它推开。“他死了?他的教父?” “是的,”邓布利多说。他没有问哈利为什么不告诉德思礼一家。“可我们的问题是,”他仿佛根本没有被打断一样,继续对哈利说,“小天狼星也把格里莫广场12号留给了你。” “他留下了一幢房子?”弗农贪婪地问,小眼睛眯了起来,不过没有人回答他。 “你们可以继续把它当指挥部用,”哈利说。“我不在乎。你们可以拿走它,我真的不想要。”如果可以的话,哈利再也不愿意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了。小天狼星在黑暗发霉的屋子里孤独地徘徊,被那个他拼命想离开的地方禁锢着,他觉得这些记忆会永远萦绕在他心头。 “很慷慨,”邓布利多说。“然而,我们已经暂时搬出了那所房子。” “为什么?” “嗯,”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弗农姨父的咕哝,那只执着的酒杯正剧烈地敲击着他的脑袋,“布莱克家族的家规规定,这幢房子只嫡传给姓布莱克的男子。在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去世后,他就成了最后的继承人,而他们都没有孩子。尽管他在遗嘱中说得很清楚,想让你继承这房子。但房子很可能被施了一些咒语和魔法,来确保它不会被非纯种的巫师所占有。” 哈利脑海里生动地浮现出格里莫广场12号墙上那幅爱尖声叫骂的小天狼星母亲的画像。“我打赌那儿肯定有,”他说。 “非常赞同,”邓布利多说。“如果这样的魔法存在,房子的所有权很可能就会传到小天狼星最年长的亲戚那儿,就是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哈利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大腿上的望远镜和运动鞋滚落到了地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个杀害小天狼星的凶手,继承他的宅子? “不,”他说。 “是啊,显然我们也不愿意她得到它,”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情况充满了复杂性。我们不知道我们施的咒语,比如把它变得不可标绘,在房子不再属于小天狼星之后是不是还管用。说不定贝拉特里克斯会随时出现在门前。自然我们要在弄清楚之前先搬出去。” “您怎么才能知道我能拥有这房子呢?” “幸运的是,”邓布利多回答,“可以做个简单的测试。” 他把他的空杯子放到椅子旁边的茶几上,弗农姨父叫了起来,“你能把这些该死的东西从我们头上挪开吗?” 哈利环顾了一下屋子,德思礼一家三口全都用手护着脑袋缩成了一团,因为那些杯子在他们脑门上撞来撞去,里面的**溅得到处都是。 “哦,真对不起,”邓布利多礼貌地说,又一次举起了魔杖。三个杯子都消失了。“不过如果喝掉它们会显得更礼貌些,你们知道。” 看上去弗农姨父快被不悦的反驳涨破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和佩妮姨妈与达力一样缩到沙发垫子上,两只小小的猪眼盯着邓布利多的魔杖。 “你瞧,”邓布利多转向哈利说,“如果你真的继承了这幢房子,你也势必要继承——” 他第五次挥了挥魔杖。随着一声“噼啪”的巨响,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了。他长着一只猪鼻子、蝙蝠翅膀一般的巨大耳朵和一对充血的大眼睛,穿着破破烂烂的布条蜷缩在德思礼家的毛茸地毯上。佩妮姨妈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在她的记忆之中,客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污秽的东西;达力坐着抬起他粉红色的光脚,差不多都快举过头顶了,似乎是怕这个东西会钻进他的裤管。弗农姨父咆哮着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克利切,”邓布利多补充完他的话。 “克利切不要,克利切不要,克利切不要!”家养小精灵嘶哑地叫着,几乎都赶上弗农姨父的声音了,他一边跺着脚一边扯着自己的耳朵。“克利切属于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哦,是的,克利切属于布莱克家族,克利切要他的新女主人,克利切不要乳臭未干的波特小子,克利切不要,不要,不要——” “如你所见,哈利,”邓布利多高声盖过克利切“不要,不要,不要”的嘶叫,“克利切对你拥有他表现出了明确的反抗。” “我才不在乎呢,”哈利又说道,同时带着憎恶的表情看着又是扭动又是跺脚的家养小精灵。“我不想要它。”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你愿意把他交给贝拉特里克斯吗?记住他去年在凤凰社总部住了一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哈利盯着邓布利多。他知道不能让克利切去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住,但是一想到要拥有它,还要对这个背叛小天狼星的家伙负责,他就觉得很恶心。 “给它下达一个命令,”邓布利多说。“如果它真的为你所有,就不得不服从。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要去找些别的办法来防止它去追随它法定的女主人。”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克利切的声音变成了尖叫。哈利想不到别的话,只好说,“克利切,住嘴!” 有那么一会儿,克利切看上去像是要窒息了。他握住喉咙,嘴巴仍然在狂暴地动着,眼睛都鼓了起来。然后他疯狂地猛吸了几口气,就趴在了地毯上,(佩妮姨妈呜咽起来)用手脚捶着地板,激烈却又无声地怄着气。 “好,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邓布利多兴奋地说。“看来小天狼星知道他在做什么。你已经拥有了对格里莫广场12号和克利切的合法所有权。” “我——我必须要把他带着吗?”哈利惊骇地问,克利切正在他脚边痛打着自己。 “如果你不想就不用,”邓布利多说。“我建议,你不妨把它送到霍格沃茨的厨房去干活。那样的话,其他家养小精灵就可以留意它了。” “对,”哈利松了一口气,“是,就这么做。呃——克利切——我要你去霍格沃茨的厨房和其他家养小精灵一起干活。” 克利切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他极度厌恶地倒看了哈利一眼,伴着另一声巨响消失了。 “很好,”邓布利多说。“还有就是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小天狼星去世后,一直是海格在照看它,不过现在巴克比克是你的了,所以如果你想要重新安排的话——” “不,”哈利立刻说,“它可以和海格待在一起。我想巴克比克会更喜欢这样。” “海格会很高兴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他再次看见它时激动得都发抖了。顺便提一下,考虑到巴克比克的安全,我们决定从此改口叫它韦瑟文,尽管我怀疑魔法部还是会认出它曾经被他们判过死刑。行了,哈利,你的箱子收拾好了吗?” “呃……” “你怕我会不来?”邓布利多机敏地问。 “我这就过去——呃——收拾完,”哈利匆忙跑去把他掉在地上的望远镜和运动鞋捡起来。 他花了十分多钟把他需要的所有东西找出来;最后他把隐形衣从床底下抽出来,把他的那瓶变色墨水拧上盖子,又使劲地把坩埚关在了箱子里。然后,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拎着海德薇的笼子又回到了楼下。 他有些失望地发现邓布利多并没有等在门厅里,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再回到客厅。 大家都沉默着。邓布利多平静地哼着小调,看得出来很惬意,不过这里的气氛却比冷奶油冻还凝重。哈利说,“教授——我准备好了。”一眼都不敢看德思礼一家。 “很好,”邓布利多说。“那么,只剩最后一件事了。”他再次转过身对德思礼一家说。 “你们无疑清楚,再过一年哈利就要成年了——” “不对,”佩妮姨妈在邓布利多到来之后第一次开口说。 “抱歉?”邓布利多礼貌地问。 “不对,他不是。他比达力小一个月,达力要等两年后才到十八岁。” “啊,”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不过在魔法界,十七岁就算成年了。” 弗农姨父嘟哝了一句“荒谬”,但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那个叫做伏地魔的巫师回到了这个国家。巫师世界最近处在战争状态下。伏地魔几次三番试图杀害哈利,他的处境要比十五年前我把他放在你们家门口时危险得多,那时候我留了一封信解释了他父母的死,希望你们能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他。”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虽然他的声音保持着轻松和平静,也没有愤怒的明显迹象,但哈利感觉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寒意,也注意到德思礼一家微微凑拢了一些。 “你们没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儿子看待过。在你们手里,他除了忽视和摧残之外什么都得不到。可以说最幸运的是,他至少逃过了你们俩对坐在你们中间的那个倒霉男孩的那种损害。”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本能地向周围望了望,宁愿看到挤在他们中间的是别人而不是达力。 “我们——虐待了达力吗?你是说——?”弗农姨父狂躁地说。不过邓布利多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弗农姨父仿佛被打闷了一样安静了下来。 “我十五年前所施的魔法是,只要哈利还能管这个地方叫家,他就能得到强大的保护。无论他在这里感觉多悲惨,多不受欢迎,被多恶劣地对待,你们终于还是不情愿地给了他一间房住。哈利一满十七岁,这个魔法就会终止;换句话说,在他长大成人的时候。我只要求:在他十七岁生日之前,你们再让他在这个房子住一次,这样就能让保护持续到那时。” 德思礼一家没有一个吭声。达力微微地皱着眉头,仿佛还在思索他什么时候受过虐待;弗农姨父看上去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而佩妮姨妈则很奇怪地脸红了。 “好了,哈利……我们该走了。”邓布利多最后说,他站了起来,拉直了他的黑色斗篷。“下次再会,”他对德思礼一家人说,他们看起来似乎巴不得那一刻永远都不要到来,他摘下帽子致了致意,然后便拂袖而去。 “再见,”哈利匆匆向德思礼一家告别,跟上了邓布利多,他正等在哈利的旅行箱旁,箱子上搁着海德薇的笼子。 “我们不能被这些东西拖累了,”他再次拔出他的魔杖。“我会把它们先送到陋居去。不过,我要你带着你的隐形衣……只是以防万一。” 哈利费力地从他的箱子里抽出隐形衣,尽量不让邓布利多看到里面乱糟糟的样子。他把它塞到了夹克衫的内兜里,于是邓布利多挥了挥他的魔杖,箱子、笼子和海德薇都消失了。他又挥了挥魔杖,前门便敞开在了凉意飕飕、迷雾重重的夜幕中。 “现在,哈利,让我们走入黑夜,继续我们奇异而诱人的冒险之旅。” 第四章 贺瑞斯·斯拉霍恩 虽然说在过去的几天里,哈利只要是醒着,就会企盼邓布利多真的能来接他,但当他们真正从女贞路出发的时候,他又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在霍格沃茨外面,哈利和他的校长在严格意义上还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办公室的那张桌子。去年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常常闯入他的回忆之中,这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哈利的尴尬;当时他吼叫得那么厉害,更别说还肆意地摔碎了一些邓布利多最珍视的财产。 然而,邓布利多看上去却很非常轻松。 “拿着你的魔杖,保持警惕,哈利,”他机警地说。 “但我想我是不允许在学校外面施魔法的,教授?” “如果有人攻击你,”邓布利多说,“我允许你使用任何你能想到反恶咒和破解咒。但是,我认为今晚你不必担心会受到攻击。” “为什么,教授?”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邓布利多简单地说。“这就够了,哈利。” 他走到女贞路的尽头时突然停住了。 “当然,你应该还没有通过你的幻影显形测试吧?”他说。 “是啊,”哈利说。“我想我必须要到17岁才行吧?” “对,”邓布利多说。“所以,你需要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左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已经注意到,我用魔杖的手现在有些脆弱。” 哈利抓紧了邓布利多伸过来的前臂。 “很好,”邓布利多说。“那么,我们走吧。” 哈利感到邓布利多的手正在挣脱他,于是又用力把它握紧:紧接着一切都暗了下来;有东西从四面八方朝他猛烈地挤压过来;他感到无法呼吸,似乎正被铁做的带子束缚着他的胸口;眼球都快被挤进脑子里了;耳膜也被深深压进了头颅,然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泪汪汪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就像刚刚穿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橡胶管。过了好几秒他才意识到女贞路已经不见了。现在他和邓布利多站在一个荒废的乡村广场上,广场的正中间立着一座陈旧的战争纪念碑,还有一些长椅子。哈利的思维跟上了感觉,他意识到刚刚做了这辈子第一次的幻影显形。 “你还好吗?”邓布利多热切地看着他问,“这种感觉确实需要慢慢习惯。” “我很好,”哈利揉着那双看似极不情愿离开女贞路的耳朵。“但是我想我还是更喜欢用飞天扫帚……” 邓布利多笑了,他把系在脖子上的旅行斗篷紧了紧,然后说,“往这边走。”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经过了一家空荡荡的小酒店和几幢房子,根据附近一座教堂的钟上面的显示,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那么告诉我,哈利,”邓布利多说。“你的伤疤……有没有疼过?” 哈利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他前额上闪电形状的标记。 “没有疼过了,”他说,“我一直很奇怪。现在伏地魔又强大起来,我还以为我的伤疤会不断地疼呢。” 他偷偷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发现他脸上带着一副满意的表情。 “我却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终于还是意识到让你尽情地侵入他的思想和感觉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看来他正在用大脑封闭术对付你。” “哦,那真没什么可抱怨,”哈利说,他既不想记起那些烦扰的梦,也不会怀念进入伏地魔思想的那惊恐的一瞬。 他们转过一个弯,路过一个电话亭和一个公共汽车站。哈利又侧过头看了看邓布利多。 “教授?” “哈利?” “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哈利,这里是迷人的巴德利-巴贝尔顿村。” “那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啊,是啊,当然,我还没有告诉你呢,”邓布利多说。“唉,这几年来我都已经数不清楚说了多少次,但是我们又一次面临着教员短缺。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劝说我的一位老同事重新出山,回到霍格沃茨。” “我要怎么才能帮上忙呢,教授?” “哦,我想你会找到自己的作用的,”邓布利多含糊地说。“走吧,哈利。” 他们走上了一个陡峭、狭窄的小道,两边都是整齐的房子。所有的窗户都黑着。盘踞在女贞路上长达两周的古怪寒意一直延续到了这里。哈利想到了摄魂怪,他回头望了望,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 “教授,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幻影显形到你老同事的家里呢?” “因为这就像踢翻人家的大门一样粗鲁,”邓布利多说。“礼节要求我们为我们的巫师朋友提供一个拒绝我们进入的机会。不管怎样,大多数的巫师住宅都用了魔法保护来对付幻影显形的不速之客。比如说,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的建筑物和场地里都不能幻影显形,”哈利马上说。“赫敏-格兰杰告诉过我。” “她说得很对,我们再向左转。” 他们身后的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哈利有些疑惑,为什么邓布利多不觉得这么晚还来拜访他的老同事是一件颇无礼的事,但既然已经挑起了话头,他还有更多紧迫的问题要问。 “教授,我看到《预言家日报》上说福吉被解职了……” “是啊,”邓布利多说,拐进了一条陡峭的小支巷。“他被替换了,我相信你也知道,是被鲁弗斯-斯克林杰所代替,前傲罗办公室负责人。” “那他…你觉得他好吗?”哈利问。 “一个有趣的问题,”邓布利多说。“他当然很能干。他具有比康奈利更果敢和强硬的个性。” “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鲁弗斯是一个行动派,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对抗黑巫师上,并且也没有低估伏地魔的实力。” 哈利等待着,但是邓布利多却没有提及《预言家日报》报道的他和斯克林杰之间的争论,他没有勇气追问下去,只好换了个话题。 “还有……教授……我看见了博恩斯夫人的消息。” “是的,”邓布利多轻声说。“一个糟糕的损失。她是一名优秀的女巫。从这儿往上走,我想——哎唷。” 他刚才用了受伤的手指路。 “教授,你的手怎么——?” “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这个,”邓布利多说。“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真希望能自如地用我手。” 他对着哈利笑了笑,于是哈利知道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并且还可以继续提问。 “教授——我收到一封猫头鹰邮递的来自魔法部的宣传手册,是有关那些我们对付食死徒时需要采取的安全措施……” “是的,我自己也收到一封,”邓布利多仍然微笑着,“你觉得它有用吗?” “其实并不觉得。” “不,我不认为是这样。比如说,你就没有问我最喜欢什么口味的果酱,来验证我确实是邓布利多教授而不是一个冒牌货。” “我没有……”哈利开始说道,他并不完全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在责备自己。 “也许将来用得着,哈利,我最喜欢的是覆盆子口味……不过,如果我是一个食死徒,我肯定会在扮成邓布利多之前调查他最喜欢什么口味的果酱。” “呃……对啊,”哈利说。“嗯,那封信上说了一些关于阴飞力的事情,它们究竟是什么呢?那份宣传手册上也没讲明白。” “它们是僵尸,”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被施了魔法的死尸,听命于黑巫师。自从伏地魔最后一次的掌权结束之后,阴飞力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当然,那时候他杀死了足够多的人来组成一支大军。我们到了,哈利,就是这儿……” 他们走近一所矮小、整洁的石头房子,它坐落在一片自带的园地中。哈利正忙着消化那个关于阴飞力的可怕念头,而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来关注其他的东西,但是当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停住了,于是哈利撞到了他的身上。 “哦,天哪。哦,天哪,天哪,天哪。” 哈利的目光顺着被精心护理过的门前小径看过去,感觉心猛地一沉。前门没有栓着。 邓布利多来回扫视着那条小街。它看上去空无一人。 “拿出你的魔杖跟着我,哈利,”他轻声说。 他推开院子的门,快步走过园子里的小径,哈利紧跟在他后面,邓布利多缓缓地推了一把前门,举起了他的魔杖。 “荧光闪烁。” 邓布利多的魔杖尖被点亮了,照亮了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左边是另一扇敞开的门。邓布利多高高举起他的魔杖走进了那间起居室,哈利紧紧跟在他后面。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一只裂开的老爷钟横躺在他们脚下,钟面支离破碎的,他的钟摆躺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像一把落在地上的剑。它旁边摆着一架钢琴,琴键撒了一地。一个摔下来的吊灯残骸在一边发着闪闪的光。垫子都被压得扁扁的,羽毛从旁边的侧缝里漏出来;被砸得粉碎的玻璃和瓷器落得到处都是。邓布利多把他的魔杖举得更高一些,使光可以照到墙上,墙纸上溅满了一些粘糊糊的暗红色东西。哈利轻轻抽了口气,邓布利多转过来看着他。 “不太漂亮,对不对,”他沉重地说。“是啊,这里发生了些可怕的事情。” 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的正中间,仔细察看着脚下的家具残骸。哈利跟着走过来,环顾着四周,他惊恐不定地怀疑有什么东西藏在钢琴和被打翻的沙发背后,但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 “说不定这里发生过搏斗——然后,他们拖走了他,教授?”哈利猜测说,努力不去想象一个人要伤得多么严重才能在墙的半中腰溅上这么多血迹。 “我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轻声说,瞥了一眼他身后一个过于臃肿的扶手椅。 “你的意思是他——” “还在这里的某处?是的。” 没有任何预先警告,邓布利多闪电般地扑过去,把魔杖的尖端戳进了那把臃肿的扶手椅的座位,只听见一声大叫,“哎唷!” “晚上好,贺瑞斯,”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 哈利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刚才还摆着一张扶手椅的地方瞬时出现了一个蜷缩着的肥胖、秃顶的老男人,他一边用手揉着肚子,一边用他水汪汪的眼睛愁闷地看着邓布利多。 “没必要那样用力地戳我,”他粗声粗气地说,挣扎着站了起来。“会受伤的。” 魔杖发出的光照着他闪亮的光头、突起的眼睛和一大把海象一般的银色胡须,他身上那件栗色天鹅绒夹克衫上的扣子被擦得闪闪发亮,里面穿者一件丁香色的丝绸睡衣。他站直了身子,不过却只能够到邓布利多的下巴。 “我是怎么暴露的?”他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里一边嘟囔着,手还在揉着肚子。他一点儿也不为被发现装成一把扶手椅而感到害羞。 “我亲爱的贺瑞斯,”邓布利看上去很开心,“要是食死徒真的来拜访过你的话,他们会留下黑魔标记的。” 那个巫师用他肥胖的手在宽广的前额上拍了一下。 “黑魔标记,”他喃喃自语。“就知道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啊对。可我也来不及变出那个了。你们进来之前我才刚做好最后一点儿伪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胡子的末端吹得一动一动的。 “你想让我帮你收拾收拾吗?”邓布利多礼貌的说。 “请吧,”他说。 他们背靠背站着,一个高瘦的巫师和一个矮胖的巫师,用一个同样的动作挥舞了一下他们的魔杖。 家具都飞回了原来的地方;装饰品在半空中就复原了;羽毛急速地钻进他们的垫子;被扯烂的书回到架子上之后修复如初;油灯高高地飞到旁边的桌子重新亮了起来;一大堆银质画框的碎片闪着光飞过房间,然后完好地落到桌子上,又变成了灰扑扑的老模样;屋子里各处的裂缝和缺口都不见了;墙上的血迹也一扫而空。 “顺便问一句,那是什么东西的血?”邓布利多响亮地说,声音盖过了那座复生的老爷钟所发出的报时声。 “墙上的?是龙血,”那个叫贺瑞斯的巫师大声叫道,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磨擦声和清脆的响声,那盏吊灯自己回到了天花板上并拧紧了螺丝。 钢琴最后砰地响了一声,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是啊,龙血,”那个巫师自言自语地重复道,“我的最后一瓶,现在的价钱都高到天上去了。不过,这个还能再用。” 他蹒跚地走过去,取下了餐柜顶上的一个小水晶瓶,然后把它举到灯光下检查里面粘稠的**。 “嗯。还成。” 他把瓶子又放回餐柜,叹了口气。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哈利身上。 “哦,”他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哈利带着那个闪电形的伤疤的前额。“哦!” “这位,”邓布利多上前去介绍,“是哈利-波特。哈利,这是我的老朋友以及老同事,贺瑞斯-斯拉霍恩。” 斯拉霍恩转向邓布利多,表情显得很精明。 “你认为这样就能说服我,是吗?那么,我的答案是不,阿不思。” 他从哈利身边挤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坚决,似乎在抵制什么**。 “我想至少我们可以喝一杯?”邓布利多问。“看在老交情的份上。” 斯拉霍恩迟疑着。 “那么好吧,就喝一杯,”他粗鲁地说。 邓布利多朝哈利笑了笑,领着他走到刚燃起来的壁炉和油灯边,坐在一把椅子上,这把椅子和斯拉霍恩刚才假扮那把的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哈利坐了下来,清楚地感觉到邓布利多出于某个原因,想要让他越显眼越好。于是当斯拉霍恩忙活完那些瓶瓶罐罐,把脸再次转向屋子的时候,他的目光立即落在了哈利身上。 “哼,”他赶紧移开了目光,似乎是害怕会伤着眼睛。“接着——”他递了一杯给已经坐好的邓布利多,然后把盘子推给哈利,自己一屁股坐进了那个刚刚复原的沙发的坐垫上,闷闷不乐地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腿是那么短,甚至连地板也够不着。 “那么,近来可好,贺瑞斯?”邓布利多问。 “不怎么样,”斯拉霍恩马上回答道。“胸口痛。常常气喘。还有风湿病。不像我从前那样灵活了。唉,这也在意料之中。老啦。累啦。” “但从刚才你为我们准备的欢迎仪式上看,你的动作还是挺麻利的,”邓布利多说。“你只有不足三分钟时间,不是吗?” 斯拉霍恩一半暴躁一半骄傲地说,“两分钟而已。我正在洗澡,没注意到入侵咒的警报。还有,”他坚决地补充道,看上去像是要把自己拉回来一样,“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阿不思,一个疲倦的老人有权利过平静和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确实拥有这些,哈利一边想一边环视着这间屋子。这里既乏味又混乱,但绝对称得上是舒适宜人;有柔软的椅子和脚凳,有酒和书,有大盒的巧克力和鼓鼓的坐垫。如果哈利不知道谁住在这儿,那他一定会猜测这里住着一个富有的、爱挑剔的老太太。 “你可不如我老,贺瑞斯,”邓布利多说。 “嗯,也许你自己该想想退休的事儿了。”斯拉霍恩生硬地说。他暗淡的栗色眼睛发现了邓布利多受伤的手。“我注意到,你的反应也大不如前了。”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了烧得发黑的手指尖;这种景象让哈利的后脖子感到一阵不舒服的刺痛。“我毫不否认我比从前要慢。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 他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好像要说岁月也能给人补偿,哈利注意到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上戴着一枚他从未见过的戒指:它看上去很大,好像是由黄金一类的东西粗陋地制成,中间还镶嵌着一颗深黑色的石头。斯拉霍恩的眼睛在戒指上游移了一会儿,哈利发现那一瞬他微微蹙了蹙眉头。 “那么,这些抵御入侵者的防范措施,贺瑞斯……是为了对付食死徒,还是对付我啊?”邓布利多问道。 “食死徒们要一个可怜巴巴、年老体衰的充气垫做什么用?”斯拉霍恩问。 “我想他们可能是要利用你不可忽视的天份去搞威逼、折磨和谋杀,”邓布利多说。“你真的要告诉我他们还没有来招募你?” 斯拉霍恩恶狠狠地盯着邓布利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嘀咕道,“我没有给过他们机会。我已经漂泊了一年。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足一个礼拜。从一个麻瓜的房子搬到另一个麻瓜的房子——这个地方的主人正在加那利群岛上度假。这里非常舒适,一想到要离开就觉得很难过。其实只要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很简单,只要你在这些他们用来防夜贼的自动警铃——他们用这种愚蠢的东西来代替窥镜——上施一个冰冻魔咒,同时确保邻居们不会发现你藏在带进来的钢琴里就成了。 “很有独创性,”邓布利多说。“但追求安静的生活听起来还是件相当辛苦的差使,特别是对于一个可怜巴巴、年老体衰的充气垫来说。而如果你回到霍格沃茨——” “如果你要告诉我在那个遭瘟的破学校里,我的生活能过得更平静的话,你可以省省力气了,阿不思!我虽然一直东躲西藏的,但是自从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离开之后一些有趣的谣言就传到我耳朵里了!如果那就是你现在对待老师们的方式——” “乌姆里奇教授与我们的马人部落发生了冲突,”邓布利多说道。“我认为你,贺瑞斯,应该不会去大步走进森林,然后对着一群愤怒的马人部落大叫‘肮脏的杂种’吧。” “这就是她干的好事,是吗?”斯拉霍恩说。“愚蠢的女人。从来都不喜欢她。” 哈利咯咯地笑了起来,邓布利多和斯拉霍恩都转过来看着他。 “对不起,”哈利立刻说。“只是——我也不喜欢她。” 邓布利多突然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斯拉霍恩马上说,看上去显得很期待。 “不,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用你的洗手间,”邓布利多说。 “哦,”斯拉霍恩明显有些失望。“大厅往左第二个就是。” 邓布利多走出了房间。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时,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斯拉霍恩站了起来,但看上去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偷偷地瞟了哈利一眼,然后走到炉火旁边把背靠过去暖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带来,”他唐突地说。 哈利只是看着斯拉霍恩。斯拉霍恩水汪汪的眼睛扫过哈利的伤疤,这次,他看到了哈利脸上的其他部分。 “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是啊,有人告诉过我了,”哈利说。 “除了你的眼睛,你有一双——” “我母亲的眼睛,是的。”哈利听到这句话的次数已经足够令他厌烦了。 “哼。是啊,好。当然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有偏爱的学生,但她却还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你的母亲,”斯拉霍恩补充道,回答了哈利询问的眼神。“也就是莉莉-伊万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很活泼,你知道。一个可爱的女孩。我一直在告诉她,她应该到我的学院来。可每次都被她顶撞回来。” “哪个是你的学院?” “我那时候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斯拉霍恩说。“哦,现在,”他飞快地说下去,看到哈利脸上的表情,于是对他晃了晃粗短的手指,“不要为了那个抵触我!我猜你应该是和她一样在格兰芬多吧。是啊,一般来说都有家族遗传。尽管也不总是这样。听说过小天狼星布莱克吗?你肯定知道——过去的两年他一直上报纸——几个星期前死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哈利的肠子。 “嗯,不管怎样,他是你父亲在学校时的好兄弟。整个布莱克家族都来自我的学院,只有小天狼星从格兰芬多毕业了!可惜啊——他是个天资聪颖的男孩。我教过他的弟弟雷古勒斯,但是我更愿意要一套完整的。” 他听起来就像一个正在参加拍卖的热情洋溢的收藏家。很显然正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凝视着对面的墙壁,同时漫无目的地转着他的后背,好让各处都能烤得到。 “当然你母亲是麻瓜家庭出身。当我发现这一点时简直难以置信,我以为像她这样优秀的巫师肯定是纯血统的。” “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哈利说,“她是我们年级最棒的一个。” “有趣的是,这种情况时不时就会发生,对不对?”斯拉霍恩说。 “不这么认为。”哈利冷冷地说。 斯拉霍恩惊讶地低头看着他。 “你可不要认为我怀有偏见!”他说。“不,不,不!我刚才不是说了你母亲是我一生中最喜爱的学生之一吗?还有低她一个年级的德克-克雷斯韦——现在是妖精联络处的负责人,当然——他也是麻瓜家庭出身,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学生,而且现在都还在向我提供极好的内部消息,使我能洞悉古灵阁里的一举一动!” 他略略上下调整了一下身子,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然后他指向了碗橱上许多闪闪发亮的照片相框,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微微动着的头像。 “所有我从前的学生,都给我签了名。你会看到巴拿巴-库菲,是《预言家日报》的编辑,他总是喜欢听取我对每天新闻的看法。还有安布罗修斯-弗卢姆,在蜂蜜公爵工作——我每次生日他都要送来一篮子糖果,就因为我给他引见了向他提供第一份工作的西塞隆-哈基斯!在他们后面——你伸伸脖子就能看到——那是格文诺-琼斯,当然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人们在听说我和哈比队队员关系如此熟络时总是很吃惊,而且无论何时我都能弄到免费的门票!” 这似乎令他兴奋异常。 “所有的这些人都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你,给你东西?”哈利问道,既然说连装满糖果的篮子、魁地奇球赛门票和希望得到他意见的访问者都能找到他,难以置信为什么食死徒至今还没有追捕到斯拉霍恩。 他脸上的微笑像墙上的血迹一样迅速消失了。 “当然不是,”他低头看着哈利。“我已经有一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了。” 哈利觉得这句话对斯拉霍恩无疑是个打击,他似乎迟疑了片刻,然后耸了耸肩。 “不过,谨慎的巫师在这个时候下都会低着头做人的,邓布利多说得轻松,但是现在去霍格沃茨任职就等同于我公开宣布效忠凤凰社!尽管我相信他们凤凰社的人都非常令人钦佩也很勇敢什么的,但是我个人并不青睐它的死亡率——” “你不需要加入凤凰社就可以在霍格沃茨教书,”哈利很难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嘲笑,一想起小天狼星躲在山洞里靠吃老鼠度日,他就很难同情斯拉霍恩现在舒适安逸的生活,“大多数老师不是凤凰社的,也没人被杀死——除了奇洛教授,可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他在替伏地魔卖命。” 哈利一直确信斯拉霍恩和其他巫师一样无法忍受大声叫出伏地魔的名字,果不其然:斯拉霍恩打了个寒战,哈利没有理会他抗议的叫声。 “我想如果邓布利多是校长,那么教员们会比大多数人都安全;他不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吗?”哈利继续说下去。 斯拉霍恩对着天空凝视了一会儿:他好像在思索哈利说的话。 “嗯,是啊,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从来没有试图和邓布利多较量过,”他不情愿地嘀咕着。“既然我没有加入食死徒的队伍,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就不可能把我算作朋友……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和阿不思靠得近一点比较安全……我不能假装阿米莉亚-博恩斯的死没有让我感到震惊……如果就连她,和魔法部有那么多联系和保护措施都……” 邓布利多再次进入了房间,斯拉霍恩跳了起来,好像忘记了他在房子里。 “哦,你在这儿啊,阿不思,”他说。“你蹲了很长一段时间。拉肚子?” “没有,我只是在看麻瓜杂志,”邓布利多说。“我真是喜欢那些编织图案。好了,哈利,我们非法入侵贺瑞斯的家已经够久了;我想是时候告辞了。” 哈利二话没说就跳了起来,斯拉霍恩似乎刚回过神。 “你们要走了?” “是啊,确实是这样。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注定要失败的。” “注定要失败……?” 斯拉霍恩看上去有些不安。他一边拨弄着肥大的拇指,一边坐立不安地看着他俩,邓布利多正在系紧他的旅行斗篷,而哈利则正拉上他夹克衫的拉链。 “嗯,我真的很遗憾你不要这个工作,贺瑞斯,”邓布利多说,举起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霍格沃茨会很高兴看到你回来工作的。尽管我们已经极大地增加了安全保护的力度,但你总是受欢迎的,只要你愿意来。” “是……好的……真是过谦了……如我所说……” “那么,再见了。” “再见。”哈利说。 当他们走到前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吼叫。 “好吧,好吧,我做!” 邓布利多转向正站在客厅门口气喘吁吁的斯拉霍恩。 “你愿意重新出山?” “是啊,是啊,”斯拉霍恩不耐烦地说。“我一定是疯了,但是,我答应了。” “妙极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那么,贺瑞斯,我们就等九月的第一天再会。” “是啊,我想你会的,”斯拉霍恩咕哝道。 当他们走向花园小径的时候,斯拉霍恩的声音又从后面飘过来。 “我要加薪,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咯咯地笑了起来。花园的门在他们身后摇摆着关上了,于是他们动身穿过幽暗和打着漩涡的迷雾往山下走去。 “做得好,哈利,”邓布利多说。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哈利惊讶地说。 “哦你确实做了。你告诉了贺瑞斯如果他回到霍格沃茨会坐收多少好处。你喜欢他吗?” “呃……” 哈利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斯拉霍恩。他也有他的可爱之处,只是看起来有点自负,而且不管斯拉霍恩自己如何反驳,他都对麻瓜家庭出身的人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表现出了太过分的惊异。 “贺瑞斯,”邓布利多说,这样哈利就不用继续考虑该说什么了,“喜欢他的舒适生活。他也喜欢和知名的、成功的以及有权力的人打交道。他享受着那种可以影响这些人的感觉。他从没有想过要自己登上王位;他更喜欢待在幕后——有更多的空间来施展才华,你知道。他以前在霍格沃茨总是精挑细选他喜欢的学生,有时候是因为他们的抱负和头脑,有时候是因为他们的魅力和才华,他有着一种神秘的诀窍来挑选出以后能在各种领域独领**的学生。贺瑞斯为他最喜欢的学生们建立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社团,为他们互相引见,建立成员之间的各种有用的联系,并且总是能获得一些好处作为回报,无论是一盒他最喜欢的免费凤梨蜜饯,还是一次推荐他的小成员到妖精联络处工作的机会。” 哈利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只巨大而臃肿的蜘蛛的生动图像,它在身边织着密密的网,不时牵扯一下蛛丝好把那些又大又多汁的苍蝇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我告诉你所有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不是为了让你去和贺瑞斯作对——或许,我们现在必须称他为斯拉霍恩教授——而是为了让你保持警惕。他毫无疑问会要你加入他的社团,哈利。你会成为他收藏品中的珍宝:大难不死的男孩……或者,就像他们这些天所称呼的,那个真命天子。” 听了这些话,一阵与周围的迷雾无关的凉意在哈利身上弥漫开。他想起了几个星期前听到的那些话,那些对他来说具有特殊意义而又恐怖的话: 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 在走到他们先前经过的教堂时,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 “到这儿就行了,哈利,抓住我的手臂。” 哈利振作精神准备好了做幻影显形,但是仍然感到不舒服。当压迫感消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此刻他正站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旁边是邓布利多,往前望去可以看到一个弯曲的轮廓,这便是他第二喜欢的建筑:陋居。尽管恐惧的感觉刚刚扫过他的全身,但一看到这幅景象,他的情绪马上就高涨起来。罗恩在那儿……还有韦斯莱夫人,她烧的菜比哈利知道的其他任何人的都要好吃…… “如果你不介意,哈利,”在他们穿过大门的时候,邓布利多说,“在我们分开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私下的,就在这儿吧!” 邓布利多指了指一个破败的石砌外屋,那是韦斯莱一家用来保存飞天扫帚的地方。哈利怀揣着疑惑跟在邓布利多后面穿过一扇吱吱作响的门,来到那个比普通的碗柜稍微小一点的屋子里。邓布利多点亮了魔杖的顶端,魔杖像火把一样发着光,他微笑地看着哈利。 “我希望你原谅我提起这件事,哈利,对于魔法部发生的那些事情你能处理得这么好,为此我感到非常高兴,还有一点骄傲。允许我说,我认为小天狼星会为你自豪的。” 哈利哽咽了;他的声音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不觉得自己能就这么谈论小天狼星。听到弗农姨夫说“他的教父死了?”就已经够伤心的了;而听到斯拉霍恩不经意地道出小天狼星的名字就更让他痛苦了。 “这很残酷,”邓布利多温柔地说,“你和小天狼星只在一起待了那么短的时间,一个残忍的结果终结了原本应该长久而幸福的关系。” 哈利点了点头,使劲盯着一只正爬上邓布利多帽子的蜘蛛。他知道邓布利多一定能了解他的感受,也一定能猜到在哈利收到他的信之前,在德思礼家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躺在**,不吃不喝,盯着被迷雾笼罩的窗子,心里面一片寒冷的空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又一次面对了摄魂怪一样。 “只是很困难,”哈利最后用低沉的声音说,“要接受他不会再写信给我的事实。” 他的眼圈突然红了,于是眨了眨眼睛。他感到承认这件事有些愚蠢,但事实上,在霍格沃茨的外面,能有一个人像家长一样一直关心着他的一切,这是找到他的教父这件事情带给他的最好的感觉之一……但是现在猫头鹰邮递再也不可能给他送来这份温暖了。 “小天狼星在你生命中所扮演的,是你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角色,”邓布利多轻轻地说。“自然,这种损失是难以挽回的……” “当我在德思礼家的时候,”哈利打断道,他的声音变得坚强了些,“我意识到我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或者让自己崩溃。小天狼星不会希望这样,是吗?总之,生命是那么的短暂……看看博恩斯夫人,看看爱米琳-万斯……我可能是下一个,是不是?但是如果是这样,”他凶狠地说,直视着邓布利多在魔杖的光下闪闪发亮的蓝眼睛,“我一定会拉上尽可能多的食死徒和我同归于尽,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还要加上伏地魔。” “这话说出来才像你父母的儿子和小天狼星真正的教子!”邓布利多说,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还是把帽子摘下来吧——我可不想让蜘蛛落得你满身都是。” “而现在,哈利,对于一个更近的问题……我知道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预言家日报》一直在提到你。” “是的”哈利说,他的心脏跳快了一点。 “那么你已经看到了,那些报道并没有大量披露你在预言大厅的冒险经历。” “是的,”哈利又说。“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我是那个——” “不,他们不知道,”邓布利多打断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关于你和伏地魔的预言的完整内容,而他们俩都站在这个臭气熏人、布满蜘蛛的扫帚棚里。但是许多人确实知道了伏地魔曾派出他的食死徒来盗取一个预言球,而那个预言是与你有关的。” “现在,我想我可以肯定地说你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预言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的,”哈利说。 “总的来说,明智的决定,”邓布利多说。“虽然我认为你应该告诉你的朋友来寻求放松,罗恩-韦斯莱先生与赫敏-格兰杰小姐。是的,”他继续说,而哈利显得很吃惊,“我认为他们应该知道。你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向他们吐露,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伤害。” “我是不想——” “——让他们担惊受怕?”邓布利多说,从半月形的眼镜上方审视着哈利。“或者也许是,不想承认你自己担惊受怕?你需要你的朋友,哈利。就象你所说的那样,小天狼星不会希望你把自己对朋友封闭起来。” 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看上去邓布利多并不想要一个回答。他继续说,“还有一件另外的,但和刚才说的相关的事情,我希望在这一年里单独教你。” “单独授课——和你?”哈利吃惊地打破了沉静。 “是啊,我想是时候让我来好好帮助你的学业了。” “那你会教我什么呢,教授?” “哦,这儿一些,那儿一些,”邓布利多快活地说。 哈利充满希望地等着,但是邓布利多并没有详细描述,所以他问了另一件让他有些许困扰的事情。 “如果我跟着你上课,我就不用跟着斯内普上大脑封闭术了,是吗?”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对,你不用了。” “太好了,”哈利松了一口气,“因为那简直是——” 他打住了,忍着不说出他想要说的话。 “我觉得‘惨败’这个词放在这里不错,”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哈利笑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见到斯内普教授了,”他说,“因为他不会让我继续上魔药课了,除非我在o。w。l。考试中得到优秀,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别在你的成绩送来之前盘算它,”邓布利多严肃地说。“我想应该今天的晚些时候就会送来了。那么现在,哈利,在我们分手以前还有两件事。” “首先,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一直把隐形斗篷带在身边。就算是在霍格沃茨也是一样。只是以防万一,你懂我的意思吗?” 哈利点了点头。 “最后,因为你待在这里,所以魔法部给予了陋居最高级别的安全保护。这些措施确实给亚瑟和莫莉带来了一些不便——例如他们所有的邮件,在寄出之前都要送到魔法部接受检查。他们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你的安全。但是,假如你再去冒险和闯祸的话,那对他们的关心会是一个很糟糕的报答。” “我知道,”哈利马上说。 “那么,非常好,”邓布利多说,他推开扫帚棚的门,走到了院子里。“我看见厨房里有灯光,让我们不要剥夺莫莉感叹一番你有多么消瘦的机会。” 第五章 过分的‘浮脓\’ 哈利和邓布利多走进了陋居的后门,那里堆积着他所熟悉的老式高筒靴和生锈的旧坩埚;哈利可以听到远处的鸡舍里传来的那些困倦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叫声。邓布利多在门上敲了三下,哈利看到厨房窗户后面突然动了动。 “是谁啊?”一个紧张的声音问,哈利听出来是韦斯莱夫人。“报出姓名!” “是我,邓布利多,带着哈利。” 门马上就打开了。矮胖的韦斯莱夫人穿着一件绿色的旧睡袍站在那儿。 “哈利,亲爱的!天哪,阿不思,你把我吓着了,你不是说不到破晓都回不来吗?” “我们很幸运,”邓布利多领着哈利跨过门槛。“斯拉霍恩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说服。哈利当然也帮了忙。啊,你好,尼法朵拉!” 哈利环顾了一下屋子,才发现虽然已经很晚了,韦斯莱夫人却并非独自一人。桌子旁边还坐了一个长着心形脸蛋的年轻女巫,她脸色苍白,手里正抓着一个大杯子。 “你好,教授,”她说。“你好,哈利。” “嗨,唐克斯。” 哈利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甚至有些病恹恹的,而且笑起来很勉强。少了她往常惯有的泡泡糖般的粉红色头发,她的样子不像以前那样光彩照人了。 “我该走了,”她快速地说,一面站起来把斗篷披在肩膀上。“谢谢你的茶和同情,莫莉。” “看在我的份上请先别走,”邓布利多礼貌地说。“我待不了多久,我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去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商量。” “不,不,我真的要走了,”唐克斯避开邓布利多的眼睛。“晚安——” “亲爱的,周末过来吃晚餐吧,莱姆斯和疯眼汉都过来——?” “不,真的,莫莉……不管怎么样,谢谢了……晚安,各位。” 唐克斯快步经过邓布利多和哈利往院子里走去;出门走了几步便消失在了稀薄的空气中。哈利注意到韦斯莱夫人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好了,我们在霍格沃茨再会,哈利,”邓布利多说。“照顾好自己。莫莉,我随时听候你的召唤。” 他朝韦斯莱夫人鞠了一躬,然后和唐克斯一样,几乎在相同的地方消失了。韦斯莱夫人关上了门,把哈利拉到提灯的光线下,两手扶着哈利的肩膀仔细端详他的模样。 “你和罗恩一样,”她叹息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们都像中了伸长咒一样。我敢发誓罗恩比我上次给他买袍子时长了四英寸。你饿了吗,哈利?” “是的,”哈利突然发觉他有多饿。 “坐着,亲爱的,我去弄点儿吃的来。” 哈利正坐着,一只长着姜黄色毛发和一张扁平大脸的猫蹿上了他的膝盖,蜷在那里呼噜呼噜地叫着。 “那么赫敏也在这儿?”他高兴地在克鲁克山的耳朵后面挠了挠。 “是的,她前天到的,”韦斯莱夫人用魔杖敲了敲一只大铁罐:它咣当一声跳上了炉子,立刻开始冒起了泡。“当然,大家都睡了,我们没指望你几个小时就能到。拿着——” 她又轻轻地敲了敲罐子;它升到了半空中,飞到哈利身边倾斜过来;韦斯莱夫人塞过去一只碗,正好接住了从罐子里倒出来的浓稠的洋葱汤,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面包要吗,亲爱的?” “谢谢,韦斯莱夫人。” 她举起魔杖挥了挥;一块面包和一把小刀优雅地落到了桌子上。面包自动地切着,罐子也回到了炉子上,于是韦斯莱夫人坐到了哈利对面。 “这么说你们说服了贺瑞斯-斯拉霍恩接下这门差事?” 哈利嘴里装满了热乎乎的汤,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他教过亚瑟和我,”韦斯莱夫人说。“他过去在霍格沃茨教了很长时间,我想大概是和邓布利多一起去的霍格沃茨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哈利的嘴现在又塞满了面包,于是他耸了耸肩,不确定地动了动脑袋。 “我知道你的意思,”韦斯莱夫人精明地点点头。“当然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变得很吸引人的,但是亚瑟却从来都不喜欢他。部里到处都是斯拉霍恩的得意门生,他总是善于提供帮助,但从没有时间帮帮亚瑟——他似乎不认为亚瑟是个有抱负的人。不过,那只能表明即使是斯拉霍恩也会犯错误。我不知道罗恩有没有在他的信里告诉你——刚刚才发生的——亚瑟被提升了!” 再清楚不过了,韦斯莱夫人一直急于说出这个。哈利吞下一大口热汤,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被烫起泡了。 “那太棒了!”他喘着气说。 “你真好,”韦斯莱夫人显得很高兴,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是的,鲁弗斯-斯克林杰为了响应现在的局势又新成立了几个部门,亚瑟现在领导着假冒防御性咒语及防护性物品检测与收缴办公室。这可是个大工作,他手下现在已经有十个人了!” “那究竟是——?” “嗯,你知道,由于对神秘人的恐慌,不断有号称能防御神秘人和食死徒的奇怪物件被拿出来兜售。你可以想见是什么样的东西——所谓的防护魔药,其实就是加了巴波块茎脓汁的肉汤,还有那些防御性恶咒的教程,其实只会把你的耳朵弄掉……好了,大体上那些犯罪者都是些像蒙顿格斯-弗莱奇那样的人,他们一辈子没做过一天的正经事儿,只会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到处招摇撞骗。不过时不时地也有真正严重的事情发生。前几天亚瑟还收缴了一批很可能被上了咒语的窥镜,几乎可以肯定是某个食死徒安放的。可见,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我还告诉他不要愚蠢地放过检查火花塞、烤面包机和所有那一类的麻瓜废品。”韦斯莱夫人表情严峻地看了一眼哈利,仿佛是哈利建议韦斯莱先生放过了火花塞。 “韦斯莱先生还在上班吗?” “是啊。事实上,有点儿晚了……他说会在午夜前后回来的……” 她转过头看了看那个大钟,它笨拙地堆在桌子尽头的一个装满了床单的洗衣篮上面。哈利马上认出了它:一共有九根指针,每一根上都刻着一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它通常被挂在韦斯莱家客厅的墙上,而它目前的位置说明韦斯莱夫人今晚一直把它带在自己身边。每一根指针都指向了“生命危险”。 “它像那个样子已经有一阵子,”韦斯莱夫人用一种不那么令人信服的轻松口吻说,“从神秘人回来就开始了。我想也许每个人都处在生命危险之下……我不认为只有我们家是这样……但我不知道还有谁有一个这样的钟,所以我没法核实,哦!” 她突然一声惊呼,指向了钟面。韦斯莱先生的指针转向了“在路上”。 “他要回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了敲后门的声音。韦斯莱夫人跳起来急匆匆地跑过去;她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脸贴着木头门柔声问道,“亚瑟,是你吗?” “是的,”是韦斯莱先生疲惫的声音。“但我要是个食死徒也会这么回答,亲爱的。问问题吧!” “哦,坦白地说……” “莫莉!” “好吧,好吧……你最大的志向是什么?” “弄清楚飞机为什么能在天上飞。” 韦斯莱夫人点点头,转了转门把手,可韦斯莱先生显然在门的另一侧将它紧紧握住了,因为门仍旧关得严严实实的。 “莫莉!我必须先问你问题!” “亚瑟,真的,这会很傻的……” “我们俩独处的时候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哈利还是能看见韦斯莱夫人的脸变得通红;他自己也突然感到面红耳赤,于是急匆匆地咽下一口汤,把汤匙在碗里划得尽可能的响。 “莫莉宝贝,”韦斯莱夫人对着门缝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 “正确,”韦斯莱先生说。“现在你可以让我进来了。” 韦斯莱夫人开了门,她的丈夫,一个瘦削的、正在谢顶的男巫正站在外面,脑袋上长着为数不多的红色头发,还戴着一副角质架眼镜,身上披了一件长长的、布满灰尘的旅行斗篷。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回家都得来那么一遍,”韦斯莱夫人说,她帮丈夫脱下斗篷的时候脸上还泛着红晕。“我是说,一个食死徒在假扮你之前可能已经把它严刑逼供出来了。” “我知道,亲爱的,但这是部里要求的程序,我必须做出表率。真香啊——是洋葱汤吗?” 韦斯莱先生充满期待地把脸转向桌子。 “哈利!我还以为你早上才会来呢!” 他和哈利握了握手,抽出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韦斯莱夫人也给他盛了一碗洋葱汤。 “谢谢,莫莉。今晚真是艰难。有些白痴开始销售起了什么易容徽章。只要挂在脖子上就可以随意地改变容貌。号称只要十个加隆,就能得到成千上万的伪装!” “那把它们挂到脖子上之后实际上会发生些什么呢?” “大多数人只会变成一种让人讨厌的橙色,不过有几个却全身都长出了触手一般的瘤子。好像嫌圣芒戈还忙不过来似的。” “听起来像是弗雷德和乔治喜欢的那种东西,”韦斯莱夫人迟疑地说。“你确定不是——” “我当然确定!”韦斯莱先生说。“他们俩不会在人们都忙着寻求保护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那么这就是你回来晚了的原因,易容徽章?” “不是,我们还得到风声有人在象堡放了个回火咒,走运的是我们到那儿时发现魔法法律执行队已经把它找出来了……” 哈利用手挡住了正在打呵欠的嘴巴。 “该睡觉了,”韦斯莱夫人没有被骗过,她马上说。“我已经把弗雷德和乔治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自己上去睡吧。” “为什么,他们去哪儿了?” “哦,他们在对角巷,睡在他们笑话商店的地板上,因为太忙了,”韦斯莱夫人说。“我必须说,我一开始并不同意,但他们做生意确实有一套!来吧,亲爱的,你的旅行箱已经拿上去了。” “晚安,韦斯莱先生,”哈利把椅子向后推了推。克鲁克山轻轻地从哈利的膝盖上下来,跳出了房间。 “晚安,哈利,”韦斯莱先生说。 哈利看到韦斯莱夫人走出厨房时瞥了一眼洗衣篮里的大钟。所有的指针又都再一次指向了“生命危险”。 弗雷德和乔治的卧室在三楼。韦斯莱夫人把魔杖朝床头灯一指,灯马上就亮了,令人愉悦的金黄色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虽然小窗户前面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大瓶花,但它们的香味还是掩盖不了残留的黑火药气味。地板的相当一部分空间被用来堆放许多没有标记的密封纸盒,在它们中间放着哈利的箱子。这间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临时仓库。 海德薇在衣柜顶上朝哈利愉快地叫了几声,然后从窗子飞了出去;哈利知道它一直在等着见他一面然后再出去觅食。哈利向韦斯莱夫人道了声晚安,换上睡衣钻进了其中的一张床。枕头套里有个什么硬东西。他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只一端是紫色、一端是黄色的糖,他认出来这是吐吐糖。于是笑了笑,翻过身去,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才过了几秒钟——至少哈利感觉是这样——他就被放炮一样的撞门声给吵醒了。哈利坐直起身子,听见窗帘被拉开的声音:晃眼的阳光将他的双眼刺得生疼。于是他一只手遮着双眼,一只手绝望地摸索着他的眼镜。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知道你已经到这里了!”一个响亮、兴奋的声音说,然后他的头顶突然挨了一下。 “罗恩,别打他!”一个女孩的声音责备地说。 哈利的手找到眼镜并戴上了它,不过明亮的光线下他什么也看不清。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了一段时间;然后他眨了眨眼睛,罗恩-韦斯莱跃入他的视线,此刻正对他咧着嘴笑。 “还好吗?” “不能再好了。”哈利揉着头顶又倒回枕头里。“你呢?” “还不错,”罗恩说着,拉过一个纸盒子坐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到的?妈妈刚刚才告诉我们。” “大概凌晨一点钟吧。” “麻瓜们怎么样?对你还好吧?” “还不是和从前一样,”哈利说着,赫敏坐到了他的床边,“他们不怎么和我说话,不过我觉得那样更好。你怎么样,赫敏?” “哦,我很好,”赫敏仔细地端详着哈利,仿佛他生了什么病似的。 他知道赫敏的意思。但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小天狼星的死和任何痛苦的话题,于是他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错过早餐了吗?” “别担心,妈妈等会儿会给你端一盘上来;她觉得你吃得不够饱,”罗恩说,转了转眼珠,“那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待在我姨妈和姨父的家里,不是吗?” “少来了!”罗恩说。“你和邓布利多一起走的!” “没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他只是想让我协助他说服一个老教授重新出山而已。他叫贺瑞斯-斯拉霍恩。” “哦,”罗恩失望地说。“我们还以为——” 赫敏迅速向罗恩扔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罗恩立刻话锋一转。 “——我们还以为就是那样的事……” “是吗?”哈利觉得好笑。 “是……是的,现在乌姆里奇走了,很显然我们又需要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了,不是吗?那么,呃,他长什么样子?” “他长得有点像一只海象,他以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哈利说,“有什么不对吗,赫敏?” 赫敏一直注视着哈利,仿佛有什么奇怪的病征会随时冒出来一样。她赶忙挤出一个不那么令人信服的微笑。 “没有,当然没有!那么,呃……斯拉霍恩看起来像是个好老师吗?” “不知道,”哈利说。“反正不会比乌姆里奇更差,是不是?” “我知道有个人比乌姆里奇还差,”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罗恩的妹妹无精打采地走进来,看上去有些烦躁。“你好,哈利。” “你怎么了?”罗恩问。 “都是她,”金妮重重地倒在哈利的**,“她快把我逼疯了。” “她这次做了什么?”赫敏同情地问。 “是她对我说话的方式——你们简直会以为我还是个三岁小孩子!” “我知道了,”赫敏压低了声音说,“她心里想的都是自己。” 哈利惊讶地听到赫敏这样谈论韦斯莱夫人,也难怪罗恩会生气地说,“你们俩就不能搁下她五秒钟吗?” “哦,是啊,为她辩护,”金妮厉声说,“我们都知道你是不会厌倦她的。” 这是对罗恩妈妈的一个很奇怪的评价。哈利发觉他什么地方搞错了,于是说:“你们在谈论谁——?” 但是他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前就得到了答案了。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哈利本能地把被子猛拉到下巴,以至于赫敏和金妮都从**滑到了地板上。 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门口,她拥有着如此让人窒息的美貌,仿佛令房间里的空气都不够用了。她身材如柳树般纤细修长,一头长长的金发呈现出让人眩晕的银色光彩。使这个景象更趋于完美的是,她手里还端着满满的一盘早餐。 “阿(哈)利,”她用一种喉音问候道,“好久不见!” 她越过门槛向哈利走去,韦斯莱夫人突然在她后面出现了,看起来很生气。 “没必要把餐盘送上来,我正准备自己来呢!” “没什么问题,”芙蓉-德拉库尔把餐盘放到哈利腿上,然后俯身在哈利两边的脸蛋上都亲了亲:哈利觉得她吻过的地方一阵发烫。“我一直很想再见到你。你还记得我妹妹加布丽吗?她总是不停地谈论着阿利-波特。再见到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她也在这儿吗?”哈利嘶哑地说。 “不,不,傻男孩,”芙蓉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我是说下个暑假,等我们——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蓝色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责备地看着韦斯莱夫人,而韦斯莱夫人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芙蓉转向哈利,把她银色瀑布般的长发一甩,正好拂过韦斯莱夫人的脸。 “比尔和我要结婚了!” “哦,”哈利茫然地说。他不禁注意到韦斯莱夫人、赫敏和金妮都在坚决地躲避着各自的眼神。“哇。呃——恭喜你!” 她又俯下身吻了吻他。 “比尔现在很忙,工作很努力,我则只是为了提高英语而在古灵阁做点兼职,所以,他把我带到这里住几天,让我可以更好地了解他的家庭。听说你要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这里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除非你喜欢煮饭和喂鸡!好了——好好享用你的早餐吧,阿利!” 说完她很优雅地转过身,像是飘着一样地离开了房间,在身后轻轻地把门关上。 韦斯莱夫人发出了一个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嗤!” “妈妈讨厌她,”金妮安静地说。 “我不讨厌她!”韦斯莱夫人恼火地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该这么快就订婚,就是这样。” “他们都认识一年了,”罗恩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样子有点儿古怪,像是喝醉了酒。 “好了,那也不是很久!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然。全都是因为神秘人回归带来的不确定性,人们觉得自己明天就可能会死去,所以他们急着做出各种本可以慢慢来的决定。这和上回他强大的时候一样,到处都是私奔的人——” “包括你和爸爸,”金妮调皮地说。 “是的,不过,你爸爸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有什么可等的?”韦斯莱夫人说。“反观比尔和芙蓉……嗯……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他是个勤奋工作、脚踏实地的人,而她却是——” “一头母牛,”金妮点了点头,“但是比尔也不是那么脚踏实地。他是个解咒员,对吧,他既喜欢来点儿冒险,又喜欢一点儿魅力……我想那就是他喜欢‘浮脓’的原因。” “别那样叫芙蓉,金妮,”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哈利和赫敏却在一旁偷笑。“好了,我想最好还是去做我的事……快点儿趁热吃了鸡蛋,哈利。” 她离开房间时看上去显得忧心忡忡。罗恩仍然像喝醉了似的;他尝试着晃了晃脑袋,就像一只狗在试图甩掉耳朵里的水。 “她和你住在一个房子里,你还没习惯她吗?”哈利问。 “这……你是可以,”罗恩说,“但是如果她突然冒出来,就像刚才那样……” “真可悲,”赫敏暴躁地说,大步地向离罗恩最远的地方走过去,在走到墙角之后她转过身来,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面对着罗恩。 “你不希望她永远在你身边吗?”金妮怀疑地问道。罗恩只是耸了耸肩,她说,“嗯,如果可以的话妈妈一定会阻止这件事的,我敢用任何东西打赌。” “她想怎么阻止他们呢?”哈利问。 “她一直努力劝说唐克斯留下来吃晚饭。我估计她是想让比尔爱上唐克斯吧。我也这么希望,我更情愿把她留在家里。” “是啊,这多管用啊,”罗恩讽刺地说。“听着,没有一个头脑正常的家伙会在芙蓉伴随身边的时候爱上唐克斯。我是说,唐克斯也不错——如果她不对自己的头发和鼻子做那些蠢事,但是——” “她再丑也比‘浮脓’强,”金妮说。 “她还更聪明,她是个傲罗!”赫敏站在角落里说。 “芙蓉并不笨。她聪明得足以角逐三强争霸赛,”哈利说。 “你别跟他一个鼻孔出气!”赫敏讽刺地说。 “我想你肯定很喜欢听‘浮脓’叫你‘阿利’,是不是?”金妮轻蔑地问。 “不,”哈利希望他刚才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说,‘浮脓’——我的意思是,芙蓉——” “我更情愿唐克斯在我们家,”金妮说。“至少她可以带来欢笑。” “她最近可没带来什么欢笑,”罗恩说。“每次我看到她都觉得她越来越像哭泣的桃金娘了。” “这么说可不公平,”赫敏厉声说。“她还没有从那件事情中恢复过来……你们知道……我是指,他是她的表亲!”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们说到了小天狼星。他拿起叉子把煎蛋铲起来放进嘴里,希望这样可以避免加入他们的谈话。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几乎都不认识对方!”罗恩说。“在唐克斯生命的一半时间里小天狼星都在阿兹卡班,而在那之前他们的家庭之间从来没有接触过——” “那不是重点,”赫敏说。“她觉得他的死是自己的错!” “她怎么会那么想呢?”哈利顾不上自己正在回避这个话题。 “哦,她当时一直在与贝拉特里克斯搏斗,不是吗?我想她肯定觉得如果她早点解决了她,小天狼星就不会被杀了。” “真是傻,”罗恩说。 “这是幸存者的内疚,”赫敏说。“我知道卢平一直在变着法子劝慰她,但是她还是真的很消沉。实际上,她在易容方面也出了问题。” “她什么——?” “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变换容貌了,”赫敏解释道。“我想她的能力一定是被这个打击影响了,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子,”哈利说。 “我以前也不知道,”赫敏说,“不过我想如果你的情绪确实非常低落……” 门又一次被打开了,韦斯莱夫人突然把头伸了进来。 “金妮,”她悄声说,“到楼下来帮我准备午饭。” “但是我在和大家说话呢!”金妮似乎被冒犯了。 “现在!”韦斯莱夫人离开了。 “她只不过是希望我下去,这样她就不必独自面对‘浮脓’了!”金妮暴躁地说。她效仿芙蓉把红色的长发甩了甩,然后把手高高举着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房间,像芭蕾舞演员一样。 “你们最好也快点下来。”她走的时候说。 哈利利用这短暂的沉默时间多吃了些早餐。赫敏眯起眼盯着乔治和弗雷德的盒子,时不时还从侧面瞟一眼哈利。罗恩则正吃着哈利的吐司面包,眼睛仍旧做梦似地盯着那扇门。 “这是什么?”赫敏最后问,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小型望远镜的东西。 “不知道,”罗恩说,“不过如果是弗雷德和乔治留下来的,那么说明还没准备好拿到笑话商店里去卖,所以还是小心点。” “听你妈妈说笑话店生意不错,”哈利说。“她说乔治和弗雷德做起生意来很有一套。” “这是打了折扣的说法,”罗恩说。“他们现在正大把大把地收加隆呢!我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他们的店了。我们近来还没有去对角巷呢,因为妈妈说爸爸也必须去,这样可以安全点,可爸爸最近一直忙着工作,不过听说那儿棒极了。” “珀西怎么样了?”哈利问;珀西是这个家的三儿子,已经和家里人闹翻了。“他现在和你爸爸妈妈说话了吗?” “没有,”罗恩说。 “可是他现在应该知道你爸爸说伏地魔回来自始至终都是正确的——” “邓布利多说,人们原谅别人的错误远比承认别人的正确来得容易,”赫敏说。“我听到他跟你妈妈说的,罗恩。” “一听就知道是邓布利多常说的那种玄乎话,”罗恩说。 “他这个学期要给我单独授课,”哈利随和地说。 罗恩被那片吐司面包噎住了,赫敏则倒吸了一口气。 “你之前什么也没说!”罗恩说。 “我只是刚刚才想起来,”哈利诚恳地说。“昨天晚上他在你们家的扫帚棚里告诉我的。” “哎呀……邓布利多的单独授课!”罗恩说,显得很心动。“我在想他为什么要……?”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哈利看见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放下了手中刀叉,他的心跳加快了,他在想除了坐在**他是不是该干点儿什么了。邓布利多说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趁现在呢?他的眼睛盯着叉子,它正在照着他大腿的阳光里闪烁着,然后他说,“我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要给我授课,不过我想一定是因为那个预言。” 罗恩和赫敏都沉默不语。哈利觉得他们好像都冻成了冰块。他继续对着他的叉子说,“你们也知道,就是他们试图从部里偷走的那个。” “不过没人知道预言球说了些什么,”赫敏快速地说。“它打碎了。” “虽然《预言家日报》说——”罗恩开始了说话,但赫敏迅速地朝他说,“嘘!” “《预言家日报》是对的,”哈利说,很努力地让自己去看他们:赫敏看起来吓坏了,而罗恩则很震惊。“那个打碎的预言球并不是预言的唯一记录。我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听到了完整的预言。预言就是为他而做的,所以他可以告诉我。预言里说,”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就是那个必须去结束伏地魔的人……至少,它说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能生存下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地互相看着对方。然后砰的一声巨响,赫敏消失在一阵黑烟里。 “赫敏!”哈利和罗恩大叫;早餐盘咣当一声滑落到地板上。 赫敏咳嗽着从烟雾中出现了,手里抓着那个望远镜,一只眼睛变成了引人注目的亮紫黑色。 “我只是捏了它一把,而它——它就打了我!”她气喘吁吁地说。 很明显,他们看见望远镜的后面伸出了一只接在长长的弹簧上的小拳头。 “别担心,”罗恩明显在拼命地忍住不笑,“妈妈会解决它的,她对治疗小伤很在行——” “哦,好,不要管那个了!”赫敏急忙说,“哈利,哦,哈利……” 她又坐到了哈利的床边。 “我们在猜测,从魔法部回来以后……很显然,我们不想对你说什么,但是从卢修斯-马尔福所说的来看,那就是关于你和伏地魔的预言,嗯,我们想它可能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哦,哈利……”她盯着他,然后小声说,“你害怕吗?” “现在不那么怕了,”哈利说。“当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确实……不过现在,看上去似乎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面对他的……” “当我们听说邓布利多要亲自去接你时,我们想他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有关预言的,”罗恩急切地说,“看来我们猜对了几分,是吗?如果他觉得你肯定会输,他就不会单独给你上课了,就不会浪费他的时间——他肯定觉得你有机会!” “确实是这样,”赫敏说。“我在想他会教你些什么呢,哈利?真正的高级防御性魔法,或许是……强大的破解咒……反恶咒……” 哈利并没有认真听。一股与阳光无关的暖流在心里扩散开来;他胸中的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仿佛被消融了。他知道罗恩和赫敏比他们装出来的样子要震惊得多,可最重要的是,他们仍旧站在他这边,说着鼓励的话来安慰他,没有因为他像是被污染了或者看上去很危险而退缩和逃避,这些对哈利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一般还有躲避性魔法,”赫敏总结着。“好了,至少你知道你今年要上的一门课了,比我和罗恩多出的一门。我在想我们的o。w。l。成绩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不会太久了,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罗恩说。 “等等,”哈利想起了昨晚的另一部分谈话内容,“我想邓布利多说我们的o。w。l。成绩今天就会来!” “今天?”赫敏尖叫道。“今天?但是你怎么不——哦,上帝啊——你早就该说了——” 她跳了起来。 “我要去看看有没有猫头鹰来过……” 但是当哈利十分钟后穿好衣服,拿着空餐盘下楼时,只看到赫敏在厨房的桌子边焦虑不安地坐着,而韦斯莱夫人正在试图减轻她和半个熊猫之间的相像程度。 “它就是不怎么变,”韦斯莱夫人焦急地说,她一只手拿着魔杖站在赫敏面前,另一手捧着一本《治疗师伴侣》,翻到了“淤伤、割伤和擦伤”那页。“以前它一直有效的呀,我真不明白。” “这个有趣的玩笑肯定是弗雷德和乔治的主意,他们确保了它不被除掉,”金妮说。 “但是必须得除掉!”赫敏尖声叫着。“我不能永远这个样子走来走去。” “你不会的,亲爱的,我们会找到解药的,别担心,”韦斯莱夫人安慰地说。 “比尔告诉我说,我们的弗雷德和乔治非常有趣!”芙蓉安详地笑着说。 “是啊,我都笑得喘不过气了。”赫敏厉声说道。 她跳了起来,开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手指绞在一起。 “韦斯莱夫人,你真的真的确定今天早上没有猫头鹰来过吗?” “是的,亲爱的,我留意了,”韦斯莱夫人耐心地说。“但是现在才九点钟,还有的是时间呢……” “我知道我的古代魔文肯定考砸了,”赫敏狂躁地咕哝道,“我肯定犯了至少一个严重的翻译错误。而且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也一点儿都不好。当时我觉得变形术还不错,可是现在回想起来——” “赫敏,你能歇歇嘴吗,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紧张!”罗恩叫道。“尤其是你能得到11个‘优秀’的时候……” “不要,不要,不要!”赫敏歇斯底里地拍着手说,“我知道我每门课都不及格了。” “要是我们不及格会怎么样?”哈利问大家,但又是赫敏回答的。 “就要去和院长讨论我们的选择,我在上学期末的时候问过麦格教授。” 哈利的胃开始翻滚。他希望他没有吃那么多早餐。 “在布斯巴顿,”芙蓉自鸣得意地说,“我们有另外的方法。我觉得它更好。我们学完六年才参加考试,不是五年,然后——” 芙蓉的话被尖叫声淹没了。赫敏指着厨房的窗子。三个黑色的斑点在天空里清晰可见,而且一直在变大。 “那肯定是猫头鹰,”罗恩嘶哑地说,跳起来和赫敏一起站在窗前。 “有三只。”哈利快步走到赫敏的另一边。 “我们一人一只,”赫敏用一种被吓坏的声音低声说。“哦,不要……哦,不要……哦,不要……” 她紧紧抓住了哈利和罗恩的肘部。 猫头鹰径直向着陋居飞来,三只漂亮的茶色猫头鹰在通向房子的路上越飞越低,也越来越清晰,每只都携带着一个方信封。 “哦,不!”赫敏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韦斯莱夫人挤过他们三个,打开了窗户。一,二,三,三只猫头鹰逐一穿过窗户,在桌子上停成了一条整齐的直线。它们都把右腿抬了起来。 哈利往前走了走,他的信绑在中间那只猫头鹰的腿上。他开始笨拙地用手解绳子。在他左边,罗恩正试图拆开他自己的成绩;而在右边,赫敏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她的那只猫头鹰也跟着抖动起来。 厨房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后,哈利终于解下了他的信封。他撕开信封,展开了里面的羊皮纸。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 及格等级:优秀(o)超出预期(e)及格(a) 不及格等级:差(p)糟透了(d)巨怪(t) 哈利-詹姆-波特的成绩如下: 天文学:a 保护神奇生物:e 魔咒:e 黑魔法防御术:o 占卜:p 草药学:e 魔法史:d 魔药:e 变形术:e 哈利把羊皮纸反复读了几遍,每读一遍呼吸就更变得顺畅一些。一切都还好:他一直相信占卜肯定是不及格,而且他也不可能通过魔法史,因为他考到半途就病倒了,但是他其他都通过了!他的手指在分数上游移……他的变形术和草药学都不错,他甚至在魔药上得了‘超出预期’!而最棒的是,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获得了‘优秀’! 他看了看旁边。赫敏背对着他,头低着,但是罗恩看上去很高兴。 “只有占卜和魔法史不及格,但是谁还管那些?”他开心地对哈利说。“来——换换——” 哈利低头扫了一眼罗恩的成绩:没有‘优秀’…… “我就知道你会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拿最高分,”罗恩捶着哈利的肩膀。“我们都干得不赖,对吧?” “好样的!”韦斯莱夫人骄傲的说,拨弄着罗恩的头发。“弗雷德和乔治加起来得的还要多!” “赫敏?”金妮试探地问,因为赫敏一直都没转过身来。“你的怎么样?” “我——不赖,”赫敏小声说。 “哦,少来了,”罗恩说着大步朝赫敏走去,从她手中一把抓过成绩单。“是啊——十个‘优秀’和一个黑魔法防御术的‘超出预期’。”他低头看着她,半开玩笑半恼怒地说。“你真的很失望,不是吗?” 赫敏摇了摇头,但是哈利却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现在是学n。e。w。t。的学生了!”罗恩咧着嘴笑道。“妈妈,还有香肠吗?” 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它们和他所能预想到的一样好。他只是感觉有一点稍稍刺痛的遗憾……这便是他成为一个傲罗的志向不得不走向终结了。他没有获得必需的魔药课等级。他一直都知道他不可能得到,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小小的、黑色的‘e’时,还是感到胃突然一沉。 很奇怪,真的,想想看,是一个化了装的食死徒第一次告诉哈利他会成为一个好的傲罗,可不知何故这个主意一直被他牢牢地记着,而且他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别的。而且,几个星期前他听了那个预言之后,这条路似乎已经成为了他必然的宿命了……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如果他加入到那些受过高强度训练,以寻找和杀掉伏地魔为己任的巫师中去,不就可以去实践那个预言,给自己留下最大的生存下来的机会吗? 第六章 德拉科的绕道之行 哈利接下来的几周里都没有离开陋居。他把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打两人一队的魁地奇比赛上(他和赫敏对罗恩和金妮,所以他们正好旗鼓相当),而晚上则用来把韦斯莱夫人摆在他面前的食物每样都吃掉三份。 如果不是《预言家日报》上每天登载的那些失踪报道和奇怪的(甚至是死人的)事故,这个暑假还真算是一个快乐、平静的暑假。有时候比尔和韦斯莱先生甚至在登报之前就把新的消息带回了家。让韦斯莱夫人感到不快的是,哈利的十六周岁生日的庆祝晚会被莱姆斯-卢平带来的可怕消息给搅了,卢平看上去显得憔悴而阴沉,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许多白丝,衣服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破旧。 “又发生了两三起摄魂怪攻击事件,”在韦斯莱夫人递给他一大片生日蛋糕时,他宣布。“而他们还在北部地区的一个小屋里找到了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尸体。黑魔标记被施放在小屋上面——嗯,坦率地说,我对他在抛弃了食死徒的队伍之后还能活上一年感到很惊讶;我记得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只活了几天。” “是的,好了,”韦斯莱夫人皱着眉头说,“也许我们该讨论点别的——” “你听说了弗洛林-福特斯库的事吗,莱姆斯?”比尔说,他正在被芙蓉用葡萄酒骚扰。“那个开——” “——对角巷里的冷饮店的人?”哈利不安地插嘴道,感觉胃里空空的。“他过去常让我免费品尝冰淇淋。他怎么了?” “被拖走了,从他的店的样子看是这样。” “为什么?”罗恩问,韦斯莱夫人严厉地盯着比尔。 “谁知道呢?他一定是怎么妨害了他们。弗洛林是个好人。” “说到对角巷,”韦斯莱先生说,“好像奥利凡德也不见了。” “那个做魔杖的人?”金妮震惊地问。 “就是他。店子是空的。没有挣扎的痕迹。没人知道他是自己走的还是被绑架了。” “但是魔杖——人们怎么买魔杖呢?” “他们可以到其他店里去买,”卢平说。“但奥利凡德是最好的,如果他们那边得到了他,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在度过了这个阴郁的生日茶会之后,第二天他们收到了霍格沃茨寄来的信和课本清单。哈利得到了一个惊喜:他被选为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了。 “哇,我还记得查理戴着这个的样子,”罗恩快乐地检查着那个徽章。“哈利,真是太酷了,你是我的队长了——假如你还让我待在球队里的话,哈哈……” “唉,既然你们已经收到这些了,我不认为去对角巷的时间还能再往后拖了,”韦斯莱夫人看着罗恩的课本清单叹息道。“我们星期六就过去,只要那天你父亲不用再去上班。没有他我是不会去的。” “妈妈,你真的认为神秘人会藏在丽痕书店的架子后面吗?”罗恩偷笑着说。 “那福特斯库和奥利凡德是去度假了吗,啊?”韦斯莱夫人立即火冒三丈。“如果你觉得安全问题显得很可笑的话,就待在家里,我自己去把你的东西买回来——” “不,我要去,我要去参观弗雷德和乔治的铺子!”罗恩急忙说。 “那你就快醒醒脑子,小伙子,别让我觉得你太幼稚而决定不让你和我们一起去!”韦斯莱夫人生气地说,一把抓起她的钟——九个指针仍旧指着‘生命危险’——将它稳稳地摆在一堆刚洗过的毛巾上。“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回到霍格沃茨的!” 罗恩转过来不敢相信似的盯着哈利,他妈妈提起装着那面摇摇晃晃的大钟的洗衣篮,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我的天哪……在这儿简直连个玩笑都开不成了……” 但剩下的几天罗恩没有再冒失地提到伏地魔。在周六的黎明到来之前韦斯莱夫人没有再发过火,不过她在餐桌上仍显得很紧张。比尔要和芙蓉留守在家里(赫敏和金妮再高兴不过了),他把一个满满的钱袋从餐桌上递给哈利。 “我的在哪?”罗恩马上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本来就是哈利的,傻瓜,”比尔说。“我从你的金库里给你取出来了,哈利,因为现在公众得花五个小时才能拿到他们的金子,妖精们大大加强了安全警备。两天前阿尔吉-菲尔珀特刚被一个正直探针刺到了他的……好了,相信我,这是更简单的途径。” “谢谢你,比尔,”哈利把金子装进兜里。 “他总是这么体贴,”芙蓉一面轻刮着比尔的鼻子,一面充满崇拜地用喉咙咕噜咕噜地说着。金妮在芙蓉背后假装做出呕吐的动作。哈利被玉米片哽住了,罗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显得很阴暗。当他们系上斗篷出现在屋子外面时,一辆哈利曾经坐过一次的魔法部特派轿车已经等在了前门的院子里。 “爸爸能再次借到这些真是太好了,”罗恩感激地说,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时轿车正平稳地驶出陋居,比尔和芙蓉在厨房的窗户那儿向他们挥手。他、哈利、赫敏和金妮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上。 “可别坐上瘾了,这都是因为哈利在这儿,”韦斯莱先生转过头说。他和韦斯莱夫人陪部里的司机坐在前排;前面的乘客座椅善解人意地伸展成一个双座沙发的样子。“他被赋予了最高级别的安全防护。我们在破釜酒吧还要和另一批警卫汇合。”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不喜欢在一大群傲罗的陪同下买东西。他背包里还装着隐形斗篷,他想,如果它对邓布利多起作用,那么就应该对魔法部的人同样适用,尽管他现在想到了这个,但哈利还不能肯定魔法部的人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件斗篷。 “你们到了,”仿佛才过了一瞬间的功夫,司机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在查林十字街上减了速,把车停靠在了破釜酒吧的外面。“我在门口等你们,能告诉我你们要待多久吗?” “两三个小时吧,我估计,”韦斯莱先生说。“啊,好啊,他在这儿!” 哈利效仿韦斯莱先生向窗外望去;他的心都跳出来了。没有什么傲罗等在旅馆外面,只有一个长着黑色胡子的巨大身影,那是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他穿着一件海狸皮大衣,愉快地看着哈利,没有在意麻瓜行人的一张张惊骇的脸。 “哈利!”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哈利刚从车里出来就被他用可以捏碎骨头的力气一把抱住。“巴克比克——韦瑟文,我是说——你一定要看看它,哈利,能回到户外活动,它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很高兴,”哈利揉着肋骨咧嘴笑道。“我们不知道‘警卫’指的是你!” “我知道,就像从前一样,是吧?魔法部想要送一群傲罗来,可是邓布利多说我来就成了,”海格自豪地挺起胸,把拇指塞进口袋里。“那我们进去吧——我们跟在你后面,莫莉,亚瑟——” 破釜酒吧里空荡荡的,这在哈利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过去的热闹人群里只剩下老板汤姆,他面容枯槁,牙齿也快掉光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汤姆满怀希望地抬起了头,可没等他说话,海格就严肃地说,“今天只是路过,汤姆,你肯定知道的。霍格沃茨的事务。” 汤姆郁闷地点了点头,重新擦起了玻璃杯;哈利、赫敏、海格和韦斯莱一家穿过酒吧走到后面一个放着垃圾箱的冷清院子里。海格举起他粉红色的伞,在墙的一块砖上敲了敲,墙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拱门,通向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穿过入口之后,他们停下了,朝四周望了望。 对角巷变了。摆着咒语书、魔药原料和坩埚的光亮窗户看不到了,一张张魔法部的大海报被贴在上面。大多数昏暗、紫色的海报上都是放大了的安全建议,正是这个暑假魔法部派发的小册子上的内容,但还有一些是会动的巨幅黑白照片,上面印着已知的在逃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正在最近的一家药店的窗玻璃上冷笑。有几个商店的玻璃被用木板钉了起来,其中就包括弗洛林冷饮店。另一方面,许多破破烂烂的小摊沿着路边冒了出来。最近的一个撑着有条纹的遮阳篷摆在丽痕书店的门口,前面钉着一块硬纸板,上面写道: 护身符:有效地防御狼人、摄魂怪和阴飞力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巫师正喋喋不休地向每一个路人兜售着他怀抱里的用链子串起来的银色标记。 “给你的小女孩儿来一个吧,夫人?”他冲着韦斯莱夫人嚷,不怀好意地盯着金妮。“保护保护她美丽的脖子?” “如果我是在上班……”韦斯莱先生愤怒地盯着那个护身符贩子。 “是的,但现在别去逮捕任何人,亲爱的,我们忙着呢,”韦斯莱夫人正紧张地查阅着一张清单。“我想我们最好先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赫敏想买一件女式长袍,罗恩的脚踝都快露出校袍了,你也要买一件新的了,哈利,你长得这么快——来吧,每个人跟上——” “莫莉,我们没必要都去摩金夫人长袍店,”韦斯莱先生说。“不如让海格和他们三个一起去,我们去丽痕书店买他们的课本?” “我不知道,”韦斯莱夫人不安地说,显然正在快些结束购物的愿望和让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这两者之间作痛苦的选择。“海格,你觉得——?” “别担心,他们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莫莉,”海格安慰着她,挥了挥他那只像垃圾桶盖子一样大的手。韦斯莱夫人看上去并非深信这一点,但还是同意了分开,他和丈夫还有金妮匆匆地赶往丽痕书店,同时海格带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去了摩金夫人的铺子。 哈利注意到许多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和韦斯莱夫人一样匆忙和焦躁,没有人停下来交谈;购物的人都结着伴紧密地待在一块儿,专注地买着他们的东西。看上去没有人是独自来的。 “也许我们都进去就很挤了,”他们在长袍店外面停下脚步,海格弯下腰从窗子往里窥视。“我就在外面守着,好吗?” 于是哈利、罗恩和赫敏就一起走进了商店。第一眼看上去屋子里似乎没人,不过他们刚一关上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放满了亮晶晶的绿色和蓝色长袍的架子后面传了出来。 “……我不是个孩子了,要是你没注意到这一点的话,妈妈。我有能力一个人买东西了。” 然后是一阵咯咯的响声,哈利听出了是摩金夫人的声音在说,“好了,亲爱的,你妈妈说得太对了,现在没有人可以独自在外面走,这和是不是小孩子没关系——” “看你把别针别在哪儿了!” 一个脸色苍白男孩出现在架子后面,他长着浅金色的头发和尖尖的下巴,身上穿了一套暗绿色的长袍,褶边和袖子口还别着闪闪发亮的别针。他大步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不一会儿就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他眯起了浅灰色的眼睛。 “如果你在疑惑闻到了什么气味,妈妈,那是因为有个泥巴种进来了,”德拉科-马尔福说。 “我不认为你需要那样的语言!”摩金夫人拿着一只卷尺和一根魔杖从架子后面急忙地走了出来。“我也不想看到魔杖在我的店里被拔出来!”她匆匆地补充道,看到站在门口的哈利和罗恩都用魔杖指着马尔福。 赫敏站在他们俩后面轻声说道,“不,不要,说实在的,这不值得……” “好啊,看来你们敢在学校外面施魔法,”马尔福冷笑道。“是谁把你的眼睛打青了,格兰杰?我要给他们献花。” “够了!”摩金夫人尖声说,转过头去寻求支援。“夫人——请——” 纳西莎-马尔福从衣架后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把那些收起来,”她冷冷地对哈利和罗恩说。“如果你们再攻击我的儿子,我敢保证这会是你们俩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吗?”哈利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那张光滑、傲慢的脸,那张脸虽然苍白,可仍旧和她的姐姐长得很像。哈利现在和她差不多高了。“去找几个食死徒朋友来把我们干掉,对不对?” 摩金夫人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真是的,你不能这么非难她——说这么危险的东西——放下魔杖,求你们了!” 但哈利并没有放下他魔杖。纳西莎-马尔福令人厌恶地笑了笑。 “我看你是在邓布利多的宠爱下对安全产生了一种错觉,哈利-波特。但邓布利多不可能总是保护着你。” 哈利嘲笑般地环顾了一遍整个商店。 “哇……看上去……现在他就不在这儿!你怎么不试试看?他们也许会在阿兹卡班帮你找到一件双人房,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丈夫团聚了。” 马尔福愤怒地冲向哈利,可是却被自己过长的袍子给绊倒了。罗恩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敢跟我妈妈那样说话,波特!”马尔福咆哮着说。 “没事,德拉科,”纳西莎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搭在马尔福的肩上制止了他。“我估计在和卢修斯团聚之前,波特就见小天狼星去了。” 哈利把魔杖举得更高了。 “哈利,别!”赫敏哀求着抓住他的手,努力地想使它放下来。“想想看……你不能……你会惹大麻烦的……” 摩金夫人发着抖呆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决定装作什么都像她所希望的那样没有发生。她朝正怒视着哈利的马尔福弯下腰。 “我想左边的袖子还应该提起来一点,亲爱的,就让我——” 他扯下袍子扔到摩金夫人脚边的地板上。 “你是对的,德拉科,”纳西莎轻蔑地瞟了一眼赫敏,“现在我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什么样的渣滓了……我们去退尔菲特和塔汀店买吧。” 他们俩大步走了出去,马尔福出门时狠狠地撞了一下罗恩。 “唉,真是的!”摩金夫人说,她抓起掉在地上的袍子,把魔杖的末端像吸尘器一样对着它们把灰尘清理掉。 她给罗恩和哈利量身裁衣的时候显得心烦意乱,还把男巫的袍子拿给了赫敏,最后当她鞠着躬送他们的时候,她似乎很乐意看到他们的背影走出了门。 “都买好了?”海格高兴地看见他们都回来了。 “差不多,”哈利说。“你看到马尔福母子了吗?” “是的,”海格不感兴趣地说。“但是他们不敢在对角巷里犯浑,哈利,别管他们。” 哈利、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在他们想要消除海格这个错误的乐观想法之前,韦斯莱夫妇和金妮出现了,他们都抓着重重的一包书。 “每个人都好了吗?”韦斯莱夫人说。“买了袍子?好的,那么我们在去弗雷德和乔治铺子的路上可以先看看药材店和咿啦猫头鹰商店——靠紧点儿,现在……” 因为罗恩和哈利都不再需要上魔药课了,所以他们什么药材都没有买,不过他们都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给海德薇和小猪买了大盒大盒的猫头鹰坚果。然后,韦斯莱夫人一边每隔大概一分钟就查看一下手表,一边和他们往对角巷的深处走去,寻找着弗雷德和乔治开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店。 “我们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韦斯莱夫人说。“所以我们只能看看就走,回到车里。靠近些,那是九十二号……九十四号……” “哇,”罗恩停下了他的脚步。 比起旁边灰暗、贴满了海报的商店大门来,弗雷德和乔治店里的橱窗首先映入了大家的眼帘,那里像是在搞烟火展览一样。偶然路过的行人回过头来看着橱窗,有几个甚至惊呆了。左边的橱窗上分类摆着吸引眼球的商品,有会转的、发出爆裂声的、闪着光的、会跳的,还有的会尖叫;哈利的眼睛都看花了。右边的橱窗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纸和魔法部的海报一样是紫色的,但是上面却用闪着黄光的字写着: 为什么要担心神秘人? 你应该担心的是 生秘灵—— 握住了整个国家的便秘感觉! 哈利笑了起来。他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转过头看见韦斯莱夫人正哑口无言地盯着海报。她的嘴唇动着,无声地念着那个名字,“生秘灵。” “他们会在睡觉的时候被谋杀的!”她轻声说。 “不会的!”罗恩说,他和哈利一样也在笑。“太棒了!” 他和哈利带头进了商店。里面全是顾客;哈利都挤不到架子那儿。他朝四周望了望,抬头看着堆到了天花板上的盒子:这是双胞胎在霍格沃茨最后、没有完成的一年里做好的速效逃课糖;哈利注意到鼻血牛扎糖最受欢迎,架子上只剩下了被压坏的一盒。还有整箱整箱的恶作剧魔杖,最便宜的只能在挥动的时候变成橡皮鸭子或者一条短裤;最贵的却能够追打粗心的使用者的脑袋和脖子;整盒整盒的羽毛笔,分为自动加墨型、检查拼写型和自动回答型。热闹的人群里终于腾出了一个空子,哈利赶紧挤到柜台边,那儿有一群兴奋的十岁小孩正在看一个木头小人儿慢慢地走向绞刑架,它们下面的盒子上写着:可重复使用的刽子手——对它念咒否则他就会绞死自己! “‘专利产品白日梦魔咒……’” 赫敏已经设法挤到了一个柜台附近的展示品旁,她正念着一只盒子后面的说明,盒子上用鲜艳的颜色画着一位英俊的青年和一位陶醉的女孩儿站在海盗船的甲板上。 “‘一个简单的咒语就可以令你拥有一个高质量、极其真实的30分钟白日梦,这适用于学校里通常的课堂上,事实上不会被发现(副作用包括面无表情和轻微流口水)。不卖给16岁以下的人。’你看,”赫敏抬头看了看哈利,“这真是非常特别的魔法!” “既然你这么说,赫敏,”他们身后的一个声音说,“你可以免费得到一个。” 弗雷德愉快地站到了他们面前,他穿着一件洋红色的长袍,与火红的头发很不协调。 “你好吗,哈利?”他们握着手。“你的眼睛怎么了,赫敏?” “都是你们那只打人的望远镜,”她一脸愁容地说。 “哦,啊呀,我把那些给忘了,”弗雷德说。“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赫敏小心翼翼地旋开它,里面是粘稠的黄色浆糊。 “只要涂上它,那些瘀伤就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消失,”弗雷德说。“我们不得不找到一种相当好的去伤药,因为我们要在自己身上测试大部分的产品。” 赫敏看上去很不安。“这个是安全的,对吗?”她问。 “当然是,”弗雷德爽快地说。“快过来,哈利,我带你转转。” 哈利离开了正在往眼睛上涂浆糊的赫敏,跟着弗雷德来到了商店的后面,他看见了一个摆着纸牌和绳子戏法的台子。 “麻瓜的魔术戏法!”弗雷德高兴地说,他用手指着它们。“给像爸爸那样的怪人,你知道,那些喜爱麻瓜物品人。没有很大的赚头,但这个生意却相当稳定,它们是非常新奇的事物……哦,乔治来了……” 弗雷德的双胞胎兄弟精神饱满地握了握哈利的手。 “带他参观?到后面来瞧瞧,哈利,那才是我们赚大钱的地方——别把那玩意儿装进口袋里,就是你,你会付出比金加隆还要大的代价的!”他警告着一个正把手从一个缸子里抽出来的小男孩,那缸子上用标签写着:可食用黑魔标记——能让任何人生病! 乔治推开了麻瓜把戏旁边的门帘,哈利看见一个更暗、人更少的房间。产品的包装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看上去压抑多了。 “我们刚开发了这一系列更严肃的产品,”弗雷德说。“真有趣,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做上这个的……” “你可能都不信有多少人,甚至连在魔法部工作的人也施不出一个像样的铁甲咒,”乔治说。“当然,他们没有让你教过,哈利。” “没错……瞧,我们开始觉得铁甲帽只是有点好玩儿,你想,你戴着它要求你的同伴向你施魔法,然后等魔法弹回去时看看他那张脸。可是魔法部却为它所有的员工购买了500顶!我们还在收到大笔的订单呢!” “然后我们就开发出了一系列的铁甲斗篷、铁甲手套……” “……我是说,它们可挡不住不可饶恕咒,可是对小型到中型的恶咒……” “后来我们决定打入黑魔法防御术的整个领域,因为这真是个赚大钱的行业啊,”乔治狂热地说。“真酷啊。看!速效黑暗粉,我们从秘鲁进口的。在你想快点儿逃跑的时候很方便。” “我们的诱骗雷管刚刚还想从架子上溜下来,看,”弗雷德指着一些怪模怪样的汽笛形状的黑色东西,看起来真的在急急忙忙地试图溜走。“你只要偷偷把扔一个到地上,它就会溜到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一声很棒的巨响,让你可以从容地转移。” “真管用,”哈利挺感兴趣。 “拿着,”乔治抓起一对扔给哈利。 一个长着金色短发的年轻女巫把头伸进门帘,哈利看见她也穿着洋红色的员工袍。 “外面有个顾客在找玩笑坩埚,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她说。 哈利觉得听到弗雷德和乔治被称为“韦斯莱先生”有点怪怪的,不过他们俩听到后马上大步走了过去。 “等着,薇莉迪,我来了,”乔治迅速说。“哈利,你看到喜欢的就拿吧,全都免费。” “不能那样!”哈利已经拿出钱袋准备付诱骗雷管的钱了。 “你在这儿不用付钱,”弗雷德坚定地说,朝哈利的金子挥了挥手。 “可是——” “你给了我们启动资金,我们还没忘呢,”乔治的口气很坚决。“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你只需要在别人问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是在哪儿买的就成了。” 乔治掀起门帘出去招呼顾客,弗雷德把哈利带回到商店的大厅里,哈利发现赫敏和金妮还在出神地看着专利产品白日梦魔咒。 “你们几个女孩儿怎么还没找到我们特制的神奇女巫产品呢?”弗雷德问。“跟我来,女士们……” 窗口旁边摆着一排鲜亮的粉红色商品,一群女孩子正狂热围着它们傻笑。赫敏和金妮都犹豫了一下,警觉地看着。 “就是那儿,”弗雷德得意地说。“这是你们能找到的最好的爱情药。” 金妮怀疑地扬起眉毛,“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啊,最长一次可以持续24小时,不过这个依赖于那个男孩的体重……” “……还有女孩的吸引力,”乔治又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不过我们不会卖给我们的妹妹,”他加了一句,突然变得很严厉,“她已经交上了五个男朋友,据我们所——” “不管你们从罗恩那里听到什么,都是一个大谎话,”金妮平静的说,她俯身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粉红色小罐子。“这是什么?” “十秒确保除痘剂,”弗雷德说。“能出色地对付从疖子到黑头的一切粉刺,不过别转移话题。你现在有没有和一个叫迪安-托马斯的男孩约会?” “是啊,我有,”金妮说。“而且上一次我看到他时,他还是一个而不是五个男孩。那些是什么?” 她指着粉红和紫色阴影下的一些长了毛的圆球,它们都在一个笼子底部滚来滚去,并发出高声的尖叫。 “侏儒蒲绒绒,”乔治说。“微型的蒲绒绒,我们俩喂得不够快。那迈克尔-科纳是怎么回事?” “我把他甩了,他是个糟糕的失败者,”金妮把一根手指伸进笼子,看着侏儒蒲绒绒聚拢在它周围。“它们真可爱!” “它们确实相当招人喜欢,”弗雷德承认。“不过你换男朋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金妮转过来叉着腰瞪着他,活脱脱一个韦斯莱夫人,哈利奇怪弗雷德居然没退缩。 “这不关你的事!还得谢谢你,”金妮气呼呼地转向罗恩,他刚刚抱着一堆商品出现在乔治身边,“没有对这两个家伙编我的故事!” “三个加隆、九个西可和一个纳特,”弗雷德检查着罗恩手里拿的盒子。“付钱。” “我是你弟弟!” “你拿的是我们的商品。就三个加隆、九个西可吧,那个一个纳特就算了吧。” “可我没有三个加隆和九个西可!” “那你最好把它们都搁回去,不介意的话请放回到它们原来的架子上。” 罗恩把几个盒子摔在地上,咒骂着朝弗雷德做了一个粗鲁的手势,不幸的是,这个举动被恰好那时候进来的韦斯莱夫人看了个正着。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那样做,我就用咒语让你的手指粘到一块儿。”她严厉地说。 “妈妈,我能买一个侏儒蒲绒绒吗?”金妮赶紧说。 “一个什么?”韦斯莱夫人警觉地说。 “你瞧,它们多可爱啊……” 韦斯莱夫人走过去看侏儒蒲绒绒,哈利、罗恩和赫敏马上看见了本来被挡着的窗口。德拉科-马尔福独自一人在街上急匆匆地走着。经过韦斯莱魔法把戏店的时候,他转过头瞥了一眼。几秒之后,他就从窗户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在想他妈妈去哪儿了?”哈利皱起眉头。 “看样子被他甩掉了。”罗恩说。 “可是,为什么?”赫敏说。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正在努力地思考。纳西莎-马尔福不会愿意她的宝贝儿子离开她的视线;马尔福一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了他妈妈的控制。以哈利对马尔福的了解和厌恶,他相信马尔福一定不会是为了去做什么好事。 他看了看四周。韦斯莱夫人和金妮正弯腰看着侏儒蒲绒绒。韦斯莱先生正高兴地检查着一包被麻瓜做了标记的游戏纸牌,弗雷德和乔治都在招呼顾客。窗外海格正背对着他们站着,仔细盯着街道。 “到这下面来,快点儿,”哈利把隐形斗篷从包里拿了出来。 “哦——我不知道,哈利,”赫敏犹豫地向韦斯莱夫人看去。 “快来吧。”罗恩说。 她又犹豫了片刻,然后急忙蹲下与哈利和罗恩一起躲进了斗篷下面。没人发现他们消失了;大家都被弗雷德和乔治的产品给吸引住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尽可能快地挤出门,但是当他们成功地走到街上时,马尔福也早就同样成功地消失了。 “他朝那边走了,”哈利尽量低声地说,以使正在哼着小调的海格听不到他们。“走吧。” 他们一路匆匆地走着,东张西望地盯着一家家商店的门窗,直到赫敏指了指前面。“他在那儿,对吗?”她低语道。“左转了?” “真意外,”罗恩悄声说。 此刻马尔福往四周看了看,溜进翻倒巷不见了。 “快,不然就跟不上他了。”哈利加快了步伐。 “我们的脚要被看见了!”赫敏焦急地说,斗篷在他们的脚踝边飘着;现今三个人都藏在斗篷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没关系,”哈利不耐烦地说,“快点!” 但是翻倒巷,这条充斥着黑魔法的小巷此刻却荒无人迹。他们经过商店橱窗时向里面张望,但是没有一家店有人光顾。哈利猜想在这么危险的和可疑的时期,没人敢去买黑魔法物品——或者至少被发现去买。 赫敏用力掐了一下哈利的手臂。 “哎哟!” “嘘!看!他在那儿!”她对哈利耳语道。 他们已经到了翻倒巷里哈利唯一光顾过的那家店:博金—博克,里面出售着各种各样的邪恶物件。在那些装满头骨和旧瓶子的箱子中间,德拉科-马尔福背朝他们站着,旁边就像是那个哈利曾经为了躲避马尔福父子而藏身其中的大黑橱柜。从马尔福挥动的手来看,他正在激动地说着些什么。商店的经营者博金先生面朝着马尔福,他是一个长着一头油腻头发的驼背男人。此刻脸上正露出既恨又怕的奇怪表情。 “要是我们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赫敏说。 “我们能!”罗恩激动地说。“等一下……该死……” 他扔下几个手里的几个盒子,摸索出最大的一个。 “伸缩耳,看!” “太妙了!”赫敏说,罗恩解开长长的肉色细绳,把它们放到了门底。“哦,我希望门没有被念抗扰咒……” “没有!”罗恩愉快地说。“听!” 他们把头凑到一起专注地听着细绳的这端,马尔福的声音很大、很清楚,就像听收音机一样。 “……你知道怎么修它?” “也许吧,”博金很不情愿地承认,“不过我需要看看它。为什么你不带过来呢?” “我带不来,”马尔福说。“它必须原地不动。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 哈利看见博金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 “可是,没有看到它的话,我必须说这个实在太难了,也许根本不可能。我没法保证任何事情。” “没办法吗?”马尔福说,哈利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在冷笑。“也许这个会让你更有信心。” 他走向博金,身体被橱柜挡住了。哈利、罗恩和赫敏挪向一边想看到他,但是他们只能看到博金,他显得非常害怕。 “如果敢告诉任何人,”马尔福说,“你就会得到报应。认识芬利-格雷巴克吗?他可是个好朋友,他会一遍一遍地造访你以确保你对这个问题百分之百地重视。” “没必要——” “这由我来决定,”马尔福说。“好了,我最好还是走吧。别忘了把那一个藏好,我还要的。” “也许你现在就把它带走?” “不,我当然不会,你这个蠢货,我在街上拿着这东西成什么样子?你只是别把它卖掉了。” “当然不会了……先生。” 博金深深地鞠了一躬,和哈利曾见过他对卢修斯-马尔福鞠的躬一样深。 “别对任何人提这事,博金,包括我母亲,懂吗?” “那是自然,自然,”博金咕哝着,又鞠了一躬。 随后,门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马尔福正好昂首阔步地走出来,看上去悠然自得。他经过哈利、罗恩和赫敏时离得如此近,连斗篷都飘到他们的膝盖上了。在店里,博金仍僵在那儿,脸上殷勤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上去很烦恼。 “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罗恩轻声问道,把伸缩耳卷起来。 “不知道,”哈利在冥思苦想。“他想修什么东西……还想在店里寄存什么东西……你们有没有看见他在说‘那一个’的时候指的是什么东西?” “没有,他被橱柜挡住了……” “你们两个留在这儿。”赫敏低声说。 “你要做——?” 但是赫敏已经从斗篷下面钻了出来。她对着橱窗玻璃的倒影理了理头发,然后大步迈进商店,又拉响了门铃。罗恩赶紧把伸缩耳放到门底下,并递了一根细绳给哈利。 “你好,早上天气真糟糕,是不是?”赫敏高兴地向博金打了个招呼,后者没有回答,只是怀疑地看着她。赫敏一边愉快地哼着曲子,一边在杂乱无章的物品中漫步。 “这条项链卖不卖?”她在一个玻璃盒子旁边停下来问。 “如果你有一千五百个加隆,”博金冷冷地说。 “哦——呃——不,我没带那么多钱,”赫敏接着走。“那么……这个可爱的——嗯——头骨呢?” “16加隆。” “那么这个是出售的?不是……给人保管的?” 博金斜着眼看了看她。哈利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觉得他已经猜出赫敏的意图了。很明显赫敏也觉得自己太吞吞吐吐,因为她突然冒失地说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个——呃——刚才在这儿的男孩,德拉科-马尔福,嗯,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送给他一件生日礼物,不过如果他已经在这里预定了什么东西,我不想送给他同样的东西,所以……呃……” 在哈利看来,这可真是个蹩脚的故事,显然博金也这么想。 “出去,”他尖声叫道。“滚出去!” 赫敏不等他再说,就在他的追赶下逃出了商店。门铃再次响了,博金在她身后猛地关上店门,挂起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啊不错,”罗恩把斗篷又披到赫敏身上。“值得一试,不过你做的稍微有点儿明显了——” “好,下次你来做给我看,神秘大师!”她厉声说。 罗恩和赫敏在回韦斯莱魔法把戏店的路上一直斗着嘴,到了店门口他们俩不得不停住了,以免被韦斯莱夫人和海格发现,他们看上去很焦急,显然已经发现他们三个不见了。进了商店之后,哈利把隐形斗篷收到了背包里,加入到赫敏和罗恩之中,他们两个正面对韦斯莱夫人的责难坚持说他们一直都待在后面的房间里,是她自己没看见罢了。 第七章 蛞蝓俱乐部 哈利花了暑假里最后一周的大部分时间来思考马尔福在翻倒巷的举动。最困扰他的一点是马尔福离开商店时脸上那种满意的表情。能让马尔福那样开心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然而让他感到稍稍有些气恼的是,对于马尔福的行为,罗恩和赫敏似乎都不像他那样好奇;或者至少,在连续讨论了几天之后,他们看上去已经厌烦了。 “是的,我已经同意这件事很可疑了,哈利,”赫敏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她正坐在弗雷德和乔治房里的窗台上,两脚踩着一只纸箱,勉强地从她新买的《高级魔文翻译》中抬起头。“可是我们也都同意这件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吧?” “也许他把他的光荣之手给弄坏了,”罗恩含糊地说,他正在努力地拉直飞天扫帚尾巴上几根弯曲的小枝。“记得他的那只皱巴巴的手臂吗?” “但是他说‘别忘了把那一个藏好’是怎么回事?”哈利第无数次问道。“听起来像是博金还有一件那个东西,而马尔福两个都要。” “你觉得是这样?”罗恩说,他又在尝试把扫帚柄上面的泥刮掉。 “是的,”哈利说。看到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回应,他又说,“马尔福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你们不觉得马尔福会复仇吗?” 罗恩抬起头,眨了眨眼。 “马尔福,复仇?他能做什么呀?” “这就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哈利有些失落地说。“但是他一定有什么打算,我认为我们应该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他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而且……” 哈利停住了,眼睛盯着赫敏身后的窗户,嘴巴张着。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哈利?”赫敏担忧地说。“你怎么了?” “你的伤疤不会又开始疼了吧?”罗恩紧张地问。 “他去做了食死徒,”哈利慢慢地说。“他代替了他的父亲,成了一个食死徒!” 大家都没说话,然后罗恩爆发出一阵大笑。 “马尔福?他才十六岁,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这看起来不太可能,哈利,”赫敏忍着笑说,“是什么让你觉得——?” “在摩金夫人的店里。摩金夫人根本没碰到他,可是当她要卷起他的袖子时,马尔福大吵大嚷地拼命把手臂挣脱出来。那正是他的左手臂。上面一定印上了黑魔标记。” 罗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 “这个……”罗恩听起来完全不相信。 “我想他只是想要离开那儿,哈利,”赫敏说。 “他给博金展示了一件我们都没看到的东西,”哈利倔强地坚持说。“一件让博金吓得不轻的东西。一定是黑魔标记,我知道——他想让博金知道他正在和什么人做交易,你们看见博金多么严肃地对待他了!” 罗恩和赫敏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不能肯定,哈利……” “是啊,我还是不认为神秘人会让马尔福加入……” 哈利很生气,但绝对确信自己是正确的,他抱起一大堆脏兮兮的魁地奇球袍离开了房间;韦斯莱这几天一直在督促他们别把要洗的衣服和要准备的包裹留到开学的那天。走到门口他和金妮撞了个满怀,她正捧着一堆刚刚洗好的衣服回房。 “我刚才真不该去厨房,”她告诫他说,“那儿有一大堆‘浮脓’。” “我会小心不去碰它。”哈利笑了。 不出所料,他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芙蓉正坐在餐桌旁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和比尔的婚礼计划,而韦斯莱夫人则守着一堆正在自己剥皮的豆芽,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比尔和我差不多都决定了只要两个女傧相,金妮和加布丽两个站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可爱。我正在考虑让她们穿浅金黄色的礼服——粉红色和金妮的头发搭配起来会很糟糕——” “啊,哈利!”韦斯莱夫人大声打断了芙蓉的长篇大论。“太好了,我正想告诉你明天去霍格沃茨路上安全保护的安排。我们又借了魔法部的专车,傲罗们会等在火车站——” “唐克斯也会去那儿吗?”哈利问,把他的魁地奇球袍递了过去。 “不,我想不会吧,亚瑟说她被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她是自己要去的,那个唐克斯,”芙蓉若有所思地说,审视着茶勺背面上自己的美丽映像。“要我说,这真是个大错误……” “是的,谢谢你,”韦斯莱夫人又一次尖刻地打断了芙蓉的话,“你最好接着干,哈利,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今晚你们就能装好所有的行李,这样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出现最后一刻的混乱了。” 事实上,他们第二天早晨的出发比以前顺利得多。魔法部的专车开到陋居院子里时,箱子已经收拾好了,赫敏的宠物猫克鲁克山正很安全地待在它的旅行篮里,海德薇、罗恩的猫头鹰小猪和金妮的新买的紫色侏儒蒲绒绒,阿诺德,都在笼子里装好了。 “再见,阿利,”芙蓉用喉音低沉地说,她吻了吻哈利作为道别。罗恩满怀希望地冲上前去,但金妮伸脚拌了罗恩一下,让他在芙蓉脚边的泥地里摔了个四脚朝天。罗恩又窘又恼,满身是泥地钻进了轿车,连再见都没说。 在国王十字车站接他们的不是乐呵呵的海格。代替他的是两个绷着脸、留着胡子的傲罗,他们的车刚停下来,那两个穿着深色麻瓜西服的人就迎上去,一边一个地夹着所有的人往车站走去,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快些,快些,通过那扇墙,”韦斯莱夫人似乎被这种严谨的效率弄得有些慌乱。“哈利最好第一个走,后面跟着——” 她询问般地望着其中一位傲罗,他简单地点了点头,抓住哈利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向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的那面挡墙。 “我会走路,谢谢,”哈利暴躁地说,把他的胳膊从那个傲罗手里挣脱出来。他把手推车推向那堵坚实的墙,不去理睬一语不发的同伴们,一秒钟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93/4站台,开往霍格沃茨的鲜红色列车正停在人群中喷着蒸汽。 紧接着赫敏和韦斯莱一家也过来了。顾不得征求他身后板着脸的傲罗的允许,哈利就向罗恩和赫敏打着手势示意跟着他一起去站台那儿,找一找有没有空的车厢。 “我们不行,哈利,”赫敏抱歉地说。“罗恩和我必须要先去级长车厢报到,然后还要在走廊上做一些巡视。” “哦对,我忘了,”哈利说。 “你们最好直接上车,所有的人,只剩几分钟了,”韦斯莱夫人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手表。“祝你过个愉快的学年,罗恩……” “韦斯莱先生,我可以和您简单说几句话吗?”就在这时哈利突然下定了决心,对韦斯莱先生说道。 “当然,”韦斯莱先生说,他看起来有点儿意外,但还是跟着哈利来到了一个别人听不见的角落。 哈利仔细考虑过,最后他得出结论,如果他要把这件事告诉什么人的话,韦斯莱先生将会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因为他在魔法部工作,这样便能作进一步的调查,其次,他觉得韦斯莱先生不太可能勃然大怒。 他们走开的时候,他看到韦斯莱夫人和那个板着脸的傲罗都怀疑地看着他们俩。 “我们在对角巷的那天——”哈利说,但韦斯莱先生扮了个鬼脸抢先一步说。 “我是不是将要被告知你、罗恩和赫敏本应该待在弗雷德和乔治的小店里屋的时候,你们三个失踪去了哪儿?” “您是怎么——?” “哈利,拜托。你是在和把弗雷德和乔治养大的人谈话呢。” “呃……没错,好吧,我们当时不在里屋。” “很好,那么,让我们听听最糟糕的吧。” “嗯,我们一路跟踪德拉科-马尔福来着。用了我的隐形斗篷。” “你们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理由这么做呢,还是只不过一时心血**?” “因为我觉得马尔福有什么阴谋诡计,”哈利不顾韦斯莱先生既恼怒又感兴趣的表情,接着说。“他甩掉了他妈妈,我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当然你会这么想,”韦斯莱先生顺着他说。“那么?你发现原因了吗?” “他去了博金-博克店,”哈利说,“他威胁那个叫博金的家伙帮他修理一件东西。他还要博金帮他保管另一件什么东西。从他的话里判断好像那个东西和需要修理的东西是一样的。好像是一对。还有……”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我们发现摩金夫人试图碰他的左胳膊时,他跳起来老高。我想他的手臂已经印上了黑魔标记。我想他已经代替了他的父亲成为了一个食死徒。” 韦斯莱先生看上去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他说,“哈利,我怀疑神秘人是否会允许一个十六岁的——” “难道有谁知道神秘人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吗?”哈利气愤地问。“韦斯莱先生,很抱歉,但难道这个不值得调查一番吗?如果马尔福想要修好什么东西,还需要通过威胁博金来做,那么一定是什么黑魔法物件或者是危险品,不是吗?” “说实在的,我还是不相信,哈利,”韦斯莱先生慢慢地说。“你知道,卢修斯-马尔福被逮捕时我们曾搜查过他的房子。我们带走了一切可能的危险品。” “我想您可能漏过了什么,”哈利固执地说。 “啊,也许吧,”韦斯莱先生说,但哈利听得出来韦斯莱先生只不过是在迁就他。 他们身后响起了汽笛声;几乎每个人都已经上了列车,车门也要关上了。 “你最好抓紧时间了,”韦斯莱先生说道,这时韦斯莱夫人冲他喊,“哈利,快点!” 他赶紧朝列车那边走过去,韦斯莱夫妇帮着他把行李搬了上去。 “好了,亲爱的,圣诞节的时候你就到我们这儿来,已经跟邓布利多确定好了,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韦斯莱夫人隔着窗子说,这时哈利把身后的门关好,列车已经开动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列车开始加速了。 “——要好好表现,还要——” 她已经是在跟着列车慢跑了。 “——注意安全!” 哈利向他们挥手作别,直到列车转了个弯,看不见韦斯莱夫妇了,他才停下来转而去找其他人。他估计罗恩和赫敏一定还留在级长车厢里,而金妮则站在车厢走廊稍远的地方,正和她的几个朋友在聊天。他拖起行李向她走了过去。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毫不害羞地盯着他看。他们甚至把脸贴在包厢的窗户上来看他一眼。他早就预料到自从《预言家日报》上登载了所有的那些“真命天子”的传言之后,他这个学期会要去忍受更多的注目,但是他并不愿享受这种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感觉。他拍了拍金妮的肩膀。 “一起去找间车厢好吗?” “不行,哈利,我说好了要和迪安碰面的,”金妮高兴地说,“待会儿见。” “好吧,”哈利说。她走开的时候红色的头发在身后飘动,他的心里感到一种因气恼而产生的奇怪刺痛。整个暑假里他已经如此习惯于有她在场,以至于都忘记了她在学校时并不缠在他、罗恩与赫敏身边。于是他眨了眨眼睛,朝四周望去:他已经被那些对他着迷的女孩子们包围了。 “嗨,哈利!”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说。 “纳威!”哈利松了一口气说道,转身看见一个长着圆脸的男孩往他这边挤过来。 “你好,哈利,”一个留着长发,长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的女孩在纳威身后对哈利说。 “卢娜,嗨,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卢娜说。她两手抓着一本杂志放在胸前;封面上的大字显示里面免费赠送一副幻影眼镜。 “那么,《唱唱反调》办得还不错吧?”哈利问,他对这本杂志很有好感,去年还接受过这家杂志的独家专访。 “哦当然了,发行量一直在上涨呢。”卢娜高兴地说。 “咱们去找个座儿吧,”哈利说,于是他们三个动身穿过一群默默注视他们的学生,沿着车厢走了过去。最后他们总算找到了一间空车厢,哈利一边赶紧地冲了进去,一边谢天谢地。 “他们甚至盯着我们看,”纳威指了指他自己和卢娜,“就因为我们和你在一起!” “他们盯着你们看是因为那天晚上你们也去了魔法部,”哈利把行李举到行李架上。“我们的那次小历险被《预言家日报》写得铺天盖地,你们一定也看过。” “是啊,我还以为奶奶看了那些新闻会生气呢,”纳威说,“但她却真的很高兴。说我总算开始向我爸爸看齐了。她给我买了一根新的魔杖,看!” 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展示给哈利。 “樱桃木制,独角兽毛的杖芯,”他得意地说。“我们想这可能是奥利凡德卖出的最后一批魔杖中的一根了,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噢,回来,莱福!” 他趴到座位下面去抓那只蟾蜍,它又在(就像它经常做的那样)努力地跳向自由。 “今年我们还有d。a。聚会吗,哈利?”卢娜问,她正从《唱唱反调》里撕下一副看起来很迷幻的眼镜。 “既然我们已经摆脱了乌姆里奇就没这个必要了,是吧?”哈利坐了下来。纳威从椅子下面钻出来,脑袋一下子撞了上去。他看上去非常的失望。 “我喜欢d从你那儿学到了一大堆呢!” “我也很喜欢这个聚会,”卢娜平静地说。“感觉就像拥有了很多朋友。” 卢娜常常说起这样的让人不自在的事儿,哈利感觉就像怜悯和尴尬混杂着在心里蠕动一样。然而在他做出回应之前,他们车厢门的外面就爆发出了一阵**;一群四年级的女生在窗玻璃的另一面低声地说笑着。 “你去跟他说!” “不,你去!” “那我来吧!” 她们中的一个看起来很勇敢的女生推开门走了进来,她长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突出的下巴和一头长长的黑发。 “嗨,哈利,我叫罗蜜尔达,罗密尔达-文恩,”她充满自信地大声说。“来我们的车厢来坐坐吧?你不必和他们坐在一块儿。”她故意做出耳语的动作对哈利大声说着,指了指纳威的屁股(他正再次地钻到座位下面去寻找莱福)和卢娜(她戴上了免费的幻影眼镜,看上去就像一只精神错乱、五颜六色的猫头鹰)。 “他们是我的朋友。”哈利冷冷地说。 “哦,”女孩看起来非常惊讶。“哦。好的。” 她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人们都认为你应该有比我们更酷的朋友,”卢娜再次展示了她令人尴尬的坦诚。 “你很酷,”哈利立刻说,“那些人里没有一个和我一起去魔法部。他们没有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卢娜微笑着说,然后把幻影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专注地看起了《唱唱反调》。 “可我们没有面对他,”纳威说着从座椅下面钻了出来,头发里满是绒毛和灰尘,手里攥着看起来似乎已经听天由命的莱福。“你做到了。你应该听听我奶奶是怎么谈论你的。‘那个哈利-波特比整个魔法部的人加起来还要有骨气!’她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你做她的孙子……” 哈利不自然地笑了笑,尽可能快地把话题转移到了o。w。l。的成绩上。当纳威大声复述着自己的成绩并开始怀疑自己在只拿到“及格”的情况下能否学习n。e。w。t。的变形术课程时,哈利只是看着他,却没有真正地听他说。 纳威的童年和哈利的一样都是被伏地魔一手毁掉的,可纳威却并不知道他距离拥有哈利的命运有多么近。预言本来是可能指向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但伏地魔出于某种令人费解的理由选择了哈利作为预言所指的对象。 如果当初伏地魔选择了纳威,现在就应该是纳威带着闪电形状的伤疤坐在自己对面,背负着那沉重的预言了……真的会这样吗?纳威的母亲会像莉莉保护哈利那样牺牲生命去拯救他吗?她肯定会的……但是如果她没有机会站到伏地魔和他的儿子之间呢?那么是不是就压根儿没有什么“真命天子”了呢?是不是纳威坐的椅子上就会空空如也,是不是哈利的前额也就不会有伤疤了,是不是和他吻别的将变成自己的妈妈而不是罗恩的妈妈呢? “你没事儿吧,哈利?你看上去有些古怪,”纳威说。 哈利一下子惊醒过来。 “抱歉——我——” “你脑袋进了幻虫?”卢娜从她那巨大的彩色眼镜后面同情地凝视着哈利。 “我——什么?” “幻虫……它们是看不见的,它们会从你的耳朵漂进去,让你的脑子变得混乱不清,”她说。“我想我刚才感觉到了一只在这儿飞。” 她双手在空中拍了一下,好像是在打一只看不见的大蛾子。哈利和纳威对望了一眼,赶紧开始讨论起魁地奇的事情来。 列车窗外的天气还是和整个夏天一样让人觉得不协调;他们穿过一段段寒冷的迷雾,然后驶入了微弱而清澈的阳光里。此刻他们正处于一个晴朗咒之中,头顶上的太阳清晰可见,与此同时罗恩和赫敏终于进入了车厢。 “希望餐车快点儿来,我饿惨了,”罗恩充满渴望地说,他一屁股坐到哈利旁边的座位上,一边揉着肚子。“嗨,纳威。嗨,卢娜。猜猜怎么着?”他转向哈利说,“马尔福没有履行级长的职责。他只是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家伙们一起坐在车厢里,我们刚才经过的时候看见的。” 哈利很感兴趣地坐直了。马尔福从不会放过一个展示他级长权力的机会,整个去年他都在滥用这个权力来作威作福。 “他看到你们时都做了什么?” “和平时一样,”罗恩漠不关心地说,同时做了个粗鲁的手势。“不过不像他,对不对?嗯——是那样做的——”他又做了一遍手势,“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去欺负一年级的新生呢?” “不知道,”哈利说,但他的脑袋却飞快地转着。难道这不是表明马尔福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比欺负低年级学生更为重要的事情吗? “也许他更怀念调查行动组,”赫敏说。“自从做了那个之后,级长对他来说就显得很乏味了。” “我不这么认为,”哈利说,“我认为他是在——” 但在详细解释他的看法之前,包厢的门又被人拉开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三年级女生走了进来。 “我要把这些交给纳威-隆巴顿和哈利-波-波特,”她结结巴巴地说,当目光和哈利相遇时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递过两卷用紫色缎带系着的羊皮纸。哈利和纳威迷惑不解地接过上面写着各自名字的卷轴,然后那个女生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厢。 “这是什么?”哈利把卷轴展开时罗恩问。 “一封邀请信,”哈利说。 “哈利, 如果你能赏光来c车厢与我共进午餐的话我将非常高兴。 你真诚的,h。e。f。斯拉霍恩教授” “谁是斯拉霍恩教授?”纳威困惑地看着自己的邀请信问。 “新老师,”哈利说。“嗯,我想我们应该要去,是吗?” “可是他要我去干什么?”纳威紧张地问,就好像他会被关禁闭一样。 “不知道,”哈利说,其实他已经猜到几分了,虽然他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听我说,”他灵机一动,接着说道,“我们披着隐形斗篷过去,这样我们就能在半道上好好检查马尔福,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然后这个计划却落空了:走廊上现在挤满了正在了望餐车的人,想披着隐形斗篷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是不可能的。哈利失望地把斗篷装进包里,想起他刚才要是披着隐形斗篷的话就不会招来所有的这些注视了,可是现在看他的人比刚才他走过来时还要多。时不时地就有学生猛冲出他们的车厢好好看上他一眼。只有秋-张是个例外,她一看到哈利过来就飞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车厢。哈利经过她车厢的时候,从窗子里看到她正在坚定不移地和她的朋友玛丽埃塔交谈,玛丽埃塔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化妆品,可还是不能完全掩盖掉她脸上的那些奇形怪状的脓包。哈利得意地轻轻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当两人到达c车厢时,他们立刻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受邀者,不过从斯拉霍恩欢迎哈利的热情程度来看,哈利是他最期待的一个。 “哈利,好小伙子!”一看到哈利他马上就跳了起来,天鹅绒长袍后面的大肚子看起来似乎快把车厢里剩下的空间给填满了。他那亮晶晶的光头和那一大把银色的胡子就像他马甲上面的金色纽扣一样闪闪发光。“幸会,幸会!你一定就是隆巴顿先生!” 纳威点了点头,看上去吓坏了。在斯拉霍恩的示意下,他们在仅剩的两个靠门座位上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哈利朝四周扫了一眼其他的客人。他认出了一个和他们同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他是一个皮肤黝黑、颧骨高耸、长着一双又细又斜的眼睛的高个儿男生;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同年级男生,紧接着,在包厢的一角,一个挤坐在斯拉霍恩的旁边,看上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邀请到这儿来的女生,那是金妮。 “好了,你们都互相认识吧?”斯拉霍恩向哈利和纳威问道,“布雷斯-沙比尼和你们是同一级的,当然——” 沙比尼并没有表现出他认识他们俩,也没有起来问候;哈利和纳威也无动于衷: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原则上是互相憎恶的。 “这位是科马克-麦克拉根,你们以前碰过面吧——?没有吗?” 麦克拉根是一个长着硬直头发的大块头男生,他挥了挥手,哈利和纳威向他点头致意。 “——而这位是马库斯-贝尔比,不知道你们是否——?” 瘦小的、神情紧张的贝尔比冲他们勉强笑了笑。 “——而这位迷人的年轻女士告诉我,她认识你们!”斯拉霍恩结束了他的介绍。 哈利看到金妮在斯拉霍恩身后冲他们俩扮了个鬼脸。 “好了,这真是最令人愉快的事了,”斯拉霍恩看上去很惬意,“有这么个机会可以更好地了解你们。来吧,拿好你们的餐巾。我已经吃完了我自己那份儿了,我记得,餐车里全是甘草棒,一个可怜老人的消化系统可真是无法受用啊……来份野鸡吗,贝尔比?” 贝尔比仿佛被惊醒似地接过了一个看起来像半只冷野鸡的东西。 “刚才我正和小马库斯说,当年给他叔叔达姆科斯上课非常有乐趣,”斯拉霍恩告诉哈利和纳威,又在为众人分发着面包卷。“杰出的巫师,非常杰出,理所当然地进了梅林爵士团。你还经常见到你的叔叔吗,马库斯?” 不幸的是,贝尔比刚咬了一大口野鸡;为了急着回答斯拉霍恩,他把它们一口吞了下去,结果一下噎住了,脸憋成了紫色。 “呼吸一新,”斯拉霍恩用魔杖指着贝尔比平静地念,他的气管看上去似乎立刻恢复了正常。 “不……不经常看到……不,”贝尔比喘着气说,眼睛里泪花闪闪的。 “是吗,当然,我猜想他一定很忙,”斯拉霍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贝尔比,“我不信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发明了狼毒药水!” “我想……”他直到斯拉霍恩问完之后才敢再去咬野鸡,“呃……他和我爸爸关系不是太好,你知道,所以我知道的不是太多……” 斯拉霍恩冲他冷冷地微笑了一下,他的声音低到听不见了,斯拉霍恩转而去问麦克拉根。 “好了,你,科马克,”斯拉霍恩说,“我凑巧知道你经常去拜访你的提贝卢斯姨父,因为他那儿有一张漂亮的照片,是你们俩一起捕猎矮猪怪时照的,那是在,我想想,是在诺福克照的吧?” “是的,那次真的挺有趣的,没错,”麦克拉根说。“我们与伯蒂-希金斯和鲁弗斯-斯克林杰一起去的——显然,那时候他还不是魔法部部长——” “啊,你还认识伯蒂和鲁弗斯了?”斯拉霍恩高兴地说,此时他又在散发一小盘馅饼;不知何故,他漏掉了贝尔比的那份。“来跟我说说……” 正如哈利所猜测的。所有的被邀请的人都和一些知名的或者是有影响力的人物有一定的联系——除了金妮。斯拉霍恩下一个询问的是沙比尼,似乎是因为他有一个因美貌而闻名的女巫妈妈(哈利从那段谈话里了解到,她一共结过七次婚,每一任丈夫都神秘地死掉了,留给了她大堆的金子)。接下来是纳威:这是非常难熬的十分钟,因为纳威的父母,著名的傲罗,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其他几个食死徒同伙折磨疯了。在谈话快结束的时候,哈利感觉到斯拉霍恩对纳威的评价有所保留,他对纳威是否拥有他父母的本领仍然持观望态度。 “现在,”斯拉霍恩在他的椅子上大大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上去就像主持人要介绍他的明星演员。 “哈利-波特!从哪儿开始呢?我觉得夏天里的那次见面只让我了解到了你的一些皮毛!” 他注视着哈利,仿佛他是一只特别肥大多汁的野鸡,然后他接着说,“那个‘真命天子’,他们现在都这么叫你!” 哈利什么都没说。贝尔比、麦克拉根和沙比尼都在盯着他。 “当然了,”斯拉霍恩更仔细地盯着哈利说,“谣言都传了很多年了……我记得那时候——嗯——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莉莉——詹姆斯——还有你的大难不死——他们说那是因为你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沙比尼轻轻咳了一声,表示他对此感到既好笑又怀疑。突然斯拉霍恩背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是啊,沙比尼,因为你是这么有天分……在装腔作势方面……” “哎呀!”斯拉霍恩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看着正绕过斯拉霍恩的大肚子瞪着沙比尼的金妮。“你要小心一点,布雷斯!我经过她包厢的时候看到她施展出了一个绝妙的蝙蝠精魔咒!我可不会去和她作对!” 沙比尼只是一副轻蔑的表情。 “无论如何,”斯拉霍恩转身对着哈利说。“今年夏天的流言蜚语也是这么多。当然,没人知道该信哪个,《预言家日报》也因登载虚假报道和犯错误为人们所知——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很多人当时都目击了魔法部里发生的那场大骚乱,而你正好就处在这激烈的漩涡之中!” 哈利看不出除了软弱无力的谎言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现在的局面,他只好点了点头,仍旧一言不发。斯拉霍恩冲他笑了笑。 “这么谦虚,这么谦虚,难怪邓布利多这么宠爱——那么说你当时的确在那儿?不过这段故事的其余部分——如此耸人听闻,当然没人知道该相信什么——比如说这个传说中的预言——” “我们没有听到什么预言,”纳威说,他的脸变得像天竺葵一样红。 “就是这样,”金妮斩钉截铁地说,“纳威和我都在场,所有关于‘真命天子’的胡说八道全都是《预言家日报》在一如既往地编造。” “你们俩当时都在那儿,是吗?”斯拉霍恩兴致勃勃地问,他看看金妮,又看了看纳威,但他们俩却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于是他鼓励地笑了笑。“是啊……嗯……当然《预言家日报》的报道的确常常夸大其辞……”斯拉霍恩继续说,听起来有点儿失望。“我记得亲爱的格文诺告诉过我——我是指格文诺-琼斯,当然她就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 他陷入了冗长的怀旧遐想之中,但哈利明显地感觉到斯拉霍恩还没有放过他,也没有相信纳威和金妮的话。 下午的时间慢慢地流逝了,斯拉霍恩一直在讲述他教过的那些杰出巫师们的轶闻趣事,他们在霍格沃茨时全部都愉快地入了他所谓的“蛞蝓俱乐部”。哈利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可是却想不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办法。当列车终于从另一段长长的浓雾里驶进了落日余晖时,斯拉霍恩向四周望了望,在暮色里里眨了眨眼。 “我的天哪,天都已经开始黑了!我都没注意到他们已经点上了油灯!你们最好快去换上你们的校袍,所有的人。麦克拉根,你一定要来我这儿把那本关于矮猪怪的书借走。哈利,布雷斯——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你也是,小姐,”他冲金妮眨了眨眼。“好了,快去吧,快去吧!” 当沙比尼从哈利身挤过去的时候,他像看脏东西似地瞪了哈利一眼,哈利也对他加倍奉还。他、金妮和纳威跟在沙比尼的后面往回走。 “我很高兴那总算是结束了,”纳威咕哝道。“他是个怪人,对吧?” “是的,有一点儿,”哈利说着,眼睛却盯着沙比尼。“你怎么也在那儿,金妮?” “他看到我咒扎卡赖斯-史密斯了,”金妮说,“还记得d。a。聚会上的那个赫奇帕奇的白痴吧?他不停地问我那天晚上魔法部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我恼了,所以就咒了他——正好斯拉霍恩进来了,我还以为要被关禁闭了,但他只是认为那是个很棒的魔法,然后就邀请我吃午餐!真是疯狂,对吧?” “不过这个理由比那些依赖母亲名气的人要好,”哈利冲沙比尼的后脑勺皱了皱眉,“或者比那些靠着自己叔叔……” 哈利停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有点儿鲁莽但却可能很妙的主意……一分钟之后,沙比尼就会返回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的包厢,而马尔福也坐在那儿,以为除了周围斯莱特林的那班人没有任何人听到他说些什么……如果哈利能悄悄跟在他后面潜入车厢,还有什么是他看不到和听不到的呢?的确,他们的旅程剩下没多少了——从窗子外面闪过的野外风景判断,离霍格莫德车站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了——不过既然没有人严肃地对待哈利的猜测,他就要证明给他们看。 “我等一下再和你们碰面,”哈利压低声音说,一边拉出他的隐形斗篷披在身上。 “可你这是要去干——?”纳威问道。 “晚些再说!”哈利悄声说,飞速地跟上了沙比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虽然列车颠簸弄出的响声让他这样的小心变得多余。 走廊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去换上校袍,装好各自的物品。虽然哈利尽量在不碰到沙比尼的情况下紧紧贴在他后面,可是当沙比尼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哈利还是没有来得及溜进去。看到沙比尼正准备拉上门,哈利急忙伸出了一只脚把门卡住。 “这玩意儿出了什么毛病?”沙比尼生气地说,他一次又一次地把门往哈利的脚上撞去。 哈利抓住门用力地推开;还在紧紧抓着门把手的沙比尼一下子倒在了格雷戈里-高尔的膝盖上,趁着车厢里接踵而至的一阵喧闹,哈利赶紧蹿进了包厢,跳到沙比尼的那张空座位上,攀上了行李架。幸运的是高尔和沙比尼正吵得不可开交,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因为哈利非常肯定当斗篷飘起来的时候他的脚和脚踝全都露了出来;事实上,有那么恐怖的一瞬间马尔福的眼睛似乎盯上了他的那双运动鞋,当时他正准备把它们重新藏起来;然后高尔用力地关上门,一把将沙比尼推开,沙比尼跌进自己的座位,衣服上皱巴巴的,文森特-克拉布重新看起了他的漫画书,马尔福则笑嘻嘻地横躺在两张座位上,脑袋枕着潘西-帕金森的膝盖。哈利不舒服地蜷着身子以确保每一寸都被隐形斗篷遮着,他看见潘西正抚弄着马尔福前额上油光水滑的金发,一边还傻乎乎地笑着,好像其他所有人都巴不得坐在她的那个位置上一样。顶棚上摇摇晃晃的油灯照亮了车厢的每个角落:哈利可以清楚地看见正下方克拉布手中的漫画里的每个单词。 “那么,沙比尼,”马尔福说,“斯拉霍恩要干什么?” “只不过是想讨好那些有好亲戚的人。”沙比尼仍旧对高尔怒目而视。“他倒没找到多少。” 这个信息似乎并没有令马尔福感到满足。 “他还请了哪些人?”他问。 “格兰芬多的麦克拉根,”沙比尼说。 “对啊,他的姨父在魔法部是个大人物,”马尔福说。 “——还有一个叫贝尔比的人,是拉文克劳的——” “不会吧,他可是个窝囊废!”潘西说。 “——还有隆巴顿、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小丫头。”沙比尼一口气说完。 马尔福猛地坐起来,把潘西的手顶到一边。 “他请了隆巴顿?” “嗯,我猜是的,隆巴顿的确在那儿。”沙比尼漠不关心地说。 “隆巴顿有什么让斯拉霍恩感兴趣的东西?” 沙比尼耸了耸肩。 “波特,波特宝贝,显然他想看看那个真命天子,”马尔福冷笑道,“还有韦斯莱家的那个丫头!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大帮男生喜欢她,”潘西用眼角留意着马尔福的反应。“甚至你也说她长得漂亮,是不是,布雷斯,我们都知道你是很难满足的!” “我才不会碰一个背叛了巫师血统的卑鄙小人,不管她长得怎么样。”沙比尼冷冷地说,潘西看起来挺满意。马尔福重新躺回到她的膝盖上任她继续抚弄自己的头发。 “我为斯拉霍恩的品味感到惋惜。可能他有点儿老糊涂了。真是可怜,我爸爸总是说他当年是个了不起的巫师。我爸爸也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斯拉霍恩可能还没听说我也在这趟车上,否则——” “别指望一次邀请能怎么样,”沙比尼说。“我第一个到那儿时他向我打听诺特的爸爸来着。显然他们过去是老朋友,但是听说他在魔法部被抓住了之后,他看上去不太高兴,而且诺特也没有收到他的邀请,对不对?我觉得斯拉霍恩对食死徒不感兴趣。” 马尔福看上去很生气,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古怪的干笑。 “好了,谁在乎他对什么感兴趣?说到底,他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个愚蠢的老师而已。”马尔福夸张地打了个呵欠。“我的意思是,明年我都不一定继续留在霍格沃茨了,一个肥老头子喜不喜欢我对我来所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你明年不一定留在霍格沃茨了?”潘西愤怒地说,立刻停下了对他头发的整理。 “嗯,谁知道呢,”马尔福露出一丝假笑,“我到时候也许——呃——要去做一些更大更有好处的事情。” 蜷缩在行李架上面、披着隐形斗篷的哈利心跳开始加快了。罗恩和赫敏知道这些后会说什么呢?克拉布和高尔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尔福;显然他们没有从马尔福那里得到过关于更大更有好处的事情的丝毫提示。甚至沙比尼也放下了那傲慢的样子好奇的看着他。潘西继续慢慢地抚弄着马尔福的头发,看上去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他?” 马尔福耸了耸肩。 “妈妈想让我完成学业,但我个人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念书没那么重要了。我是说,想想看……黑魔王掌权的时候,他会在乎谁得了多少个o。w。l。或者n。e。w。t。吗?当然不是……他在乎的是你能如何为他效力,还有忠于他的程度。” “你觉得你能为他做点什么?”沙比尼尖刻地问。“在你不过十六岁,还没有足够资格的时候?” “我刚才说了,不是吗?也许他并不在乎我有没有资格。也许他要我做的事并不要求我有什么资格。”马尔福轻声说。 克拉布和高尔就像两个滴水嘴怪兽一样张着嘴坐着。潘西低头凝视着马尔福,仿佛从没有见过的如此令人敬畏的东西。 “我看到霍格沃茨了,”马尔福明显在品尝着他刚才制造出来的气氛,他用手指了指黑下来的窗子说,“我们最好把校袍换上。” 哈利光顾着盯着马尔福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高尔伸手够他的箱子;当他把箱子晃动着拽下来的时候,哈利的一边脑门上被箱子的一角重重地撞了一下。哈利痛得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马尔福皱着眉往行李架上看了一眼。 哈利并不怕马尔福,但是他不愿意被一群充满敌意的斯莱特林学生发现他藏在隐形斗篷下面。眼睛里满是泪水,脑袋还在一跳一跳地痛,他抽出了魔杖,小心翼翼地不去弄乱隐形斗篷,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马尔福似乎决定相信他听到声音只是幻觉而已;他和其他人一起换上了校袍,锁好了箱子,列车渐渐慢了下来,轻微地晃动着,他把脖子上那件崭新的厚旅行斗篷紧了紧。 哈利看见走廊里再次填满了人,他希望赫敏和罗恩能帮他把行李搬到站台上去;他一动不动的待在那儿,一直要等到包厢里的人都走掉。终于,随着最后一下摇晃,列车完全停了下来。高尔一把推开门,用力挤过一群二年级的学生,把他们推到两旁;克拉布和沙比尼跟在后面。 “你先走吧,”马尔福告诉潘西,她正伸出一只手让马尔福拉。“我还要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潘西走了。现在包厢里只剩下了哈利和马尔福。外面人们排成纵队从列车下到漆黑的站台上。马尔福走向包厢的门,把帘子拉了下来,使得走廊里的人看不到里面。接着他弯下腰又打开了箱子。 哈利从行李架的边缘往下面看去,他的心跳更快了。马尔福会有什么东西瞒着潘西呢?他是不是要查看一下他那个急着要修好的神秘物件呢? “统统石化!” 马尔福没有任何预兆地把魔杖指向了哈利,哈利立即被咒语锁住了。就像放慢动作一样,他翻下行李架,痛苦地摔到了马尔福的脚下,地板都为之一震,他的隐形斗篷被压在身下,于是整个身子都显露了出来,他的腿还傻傻地蜷着,保持着被束缚着的跪姿。他动弹不得,只能往上盯着马尔福,他正放肆地笑着。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他洋洋得意地说,“我听见高尔的箱子打到了你。沙比尼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有白色的东西在半空中闪了一下……”他的眼睛在哈利的运动鞋上游走。“我想就是你在沙比尼回来的时候把门挡住了吧?”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哈利。 “你偷听到的事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波特。但既然我在这儿抓到了你……” 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哈利的脸上。哈利觉得他的鼻梁被踩断了;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一脚是替我父亲踩的。接下来,让我想想……” 马尔福从哈利僵住的身体下面一把拽出隐形斗篷,并把它盖在了哈利身上。 “我想列车返回伦敦之前他们是没法找到你了,”他安静地说,“再见,波特……或者不用见了。” 马尔福故意踩到哈利的手指上,离开了包厢。 第八章 获胜的斯内普 哈利一动也不能动。他躺在隐形斗篷下面,感觉到自己的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鼻子里流出来,他脸上又热又湿,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从走廊传进来。他立刻想到,也许有人会在列车重新启程之前检查车厢?但是他马上就沮丧地意识到,即使有人往这个车厢里望,也不会看到或者听到他。他最好的希望就是有什么人能够走进来踩到他身上。 哈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马尔福,他就像一只可笑的海龟一样四脚朝天地躺着,张着嘴让恶心的血流进去。他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境地啊……现在最后的几个脚步声也消失了;每个人都拖着步子在外面漆黑的站台上前行;哈利甚至能听见箱子的碰撞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罗恩和赫敏可能会认为他已经单独下了火车。只有等他们到了霍格沃茨,坐到礼堂的座位上,用目光在格兰芬多学院的桌子上来回搜寻过几遍后,才会发现他不在那儿,而他,毫无疑问那时候已经在回伦敦的半路上了。 他试图发出声响,哪怕只是一声哼哼,但这是不可能的。然后他想起有些巫师,比如邓布利多,不用开口就可以施咒语,于是他开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念叨魔杖飞来,尝试召唤已经脱手的魔杖,可什么也没发生。 他觉得他能听到湖边的树发出的沙沙声和遥远的猫头鹰在鸣叫,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在搜寻他,或者只是(他有一点儿鄙视自己这么想)有人在惊慌失措地询问哈利-波特去哪儿了。他脑子里想象着夜骐所拉的马车正把学生拉往学校,而马尔福坐的那辆马车里一定正在传出捂着嘴的笑声,他肯定正在向他的斯莱特林伙伴们讲述他是怎么攻击哈利的,一种绝望的感觉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火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哈利翻了个身。现在他所看到的从顶棚变成了满是灰尘的座椅底。火车头又开始怒吼了,地板也随之开始振动起来。特快列车就要启程了,没有人知道他还在上面…… 接着他感觉到隐形斗篷被掀开了,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我的天,哈利。” 一道红光闪过,哈利的身体可以动了;他终于能让自己换了个更有尊严的坐姿,他赶紧用手背擦去血迹,抬起已经肿起来的脸看着唐克斯,她手里正拿着刚刚从哈利身上扯下来的隐形斗篷。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快,”唐克斯说,车窗已经因为水汽而变得模糊起来,列车已经开始离开车站了。“赶快,我们得跳了。” 哈利急忙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唐克斯打开车门跳向了站台,由于火车已经开动了,他们脚下的站台看上去有一些打滑。哈利也跟着跳了下去,刚来得及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就看到冒着蒸汽的红色火车头加快速度,拐了个弯消失了。 寒冷的夜风缓和了哈利鼻子的阵痛,唐克斯看着哈利;哈利感到又气又窘,因为他被发现时姿势是如此的可笑。唐克斯默默地把隐形斗篷还给了哈利。 “谁干的?”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憎恶地说。“谢谢你来……嗯……” “没事儿,”唐克斯没有笑。哈利在黑暗中看到她仍然像上次在陋居时那样,头发是灰褐色的,表情显得很凄惨。“如果你站着不动,我就能修复你的鼻子。” 哈利并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他本打算去找学校的护士庞弗雷夫人,说起治疗咒语,他对庞弗雷夫人的信心还是要多一点,可是这样说似乎很无礼,于是他闭上眼睛站稳了。 “骨生痛止,”唐克斯念道。 哈利觉得鼻子先是非常的热,然后又非常的冷。他小心翼翼地拿手摸了摸。似乎已经好了。 “多谢你!” “你最好穿上那件斗篷,我们就能走着去学校了,”唐克斯仍然面无喜色地说,哈利披上斗篷后,唐克斯挥了挥魔杖;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四足动物从魔杖顶端喷出来,飞奔进了黑暗之中。 “那是个守护神吗?”哈利问,他以前也见过邓布利多这样发送信息。 “是的,我要告诉城堡里的人我已经找到你了,好让他们不用再担心。走吧,我们最好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们动身向通往学校的小路走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注意到你没有下车,而且我知道你有那件斗篷。你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藏了起来。我看到那间包厢的窗帘被拉了下来,于是就想应该检查一下。” “可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哈利问。 “我现在被派驻在霍格莫德村,给学校额外的保护,”唐克斯说。 “是只有你一个人驻在那儿,还是——?” “不是,普劳福特、萨维奇和德力士也在这儿。” “德力士,是去年被邓布利多攻击的那个傲罗吗?” “对。” 于是他们就在这荒无人烟的阴暗小路上沿着马车刚刚印下的车痕向前跋涉着。哈利在斗篷下面看了看旁边的唐克斯。去年她是那么喜欢盘根问底(有时都达到了让人有点儿厌烦的程度),那么爱笑,那么爱逗乐子。但现在她老成多了,而且看上去更加的严肃和坚定。这都是因为魔法部里发生的那一切吗?哈利不安地想起赫敏曾让他在小天狼星的事情上对唐克斯说一些安慰的话,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错,但是他做不到。他一点儿也不为小天狼星的死责怪她;她并不比别人错得更多(甚至还没有哈利自己错得多),但是他只想尽量避免谈起小天狼星。所以他们俩只是默默地在这寒冷的夜里走着,唐克斯长长的斗篷在他们身后的地上发出飒飒的响声。 以前总是坐在马车里经过这一段路,所以哈利从来没有意识到从霍格莫德车站到霍格沃茨路程是如此之远。走后哈利终于看见了学校大门两侧高高的柱子(每个顶上都有一只带翅膀的公猪),这让他松了口气。他又冷又饿,只渴望把这个全新的、阴郁的唐克斯甩在后面。但是当哈利伸出手去推门时,却发现门已经被链子锁住了。 “阿拉霍洞开!”哈利自信地用魔杖指着挂锁念道,可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对这些没用,”唐克斯说,“邓布利多亲自对它们施了魔法。”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 “我可以翻墙,”他提议。 “你翻不了,”唐克斯有气无力地说。“它们都被施了反入侵咒。这个夏天学校的安全性提高了上百倍。” “那好吧,”哈利对帮不上忙的唐克斯开始有些气恼了,“我想只能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了。” “有人过来接你了,”唐克斯说。“看。” 城堡远端的一角出现了一盏灯笼,一上一下地动着。哈利非常高兴,他觉得即使是费尔奇对他的拖拖沓沓来一顿老生常谈的批评和痛责,或者咆哮着威胁要用拇指夹来改进他的守时习惯,他都能够忍受。直到那黄色的光离他们俩只剩下十英尺远,他已经取下了隐形斗篷重新现身的时候,哈利才发现那反着光的鹰钩鼻子,和长长的油腻黑发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股纯粹的厌恶情绪冲上了他的脑门。 “好啊,好啊,好啊,”斯内普冷笑着说,掏出魔杖在挂锁上敲了敲,链子像蛇一样滑了下去,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很高兴看到你出现了,波特,不过很明显你觉得穿上校袍会有损你的容貌。” “我换不了,我没有我的——”哈利开口说,但斯内普打断了他。 “不用等了,尼法朵拉,波特在我的手里——啊——相当安全。” “我本打算让海格得到消息,”唐克斯皱了皱眉。 “海格也没赶上开学宴会,就像这儿的波特一样,所以我替他收了。顺便说一句,”斯内普站到一边让哈利进去,“我对你的新守护神很感兴趣。” 斯内普当着唐克斯的面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又挥了挥魔杖,链子又滑动起来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我想你原来的那个更好,”斯内普的声音里明确无误地带着恶意。“新的看上去很没用。” 斯内普把灯笼调转过来,哈利看到唐克斯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恼怒。但她马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晚安,”哈利和斯内普向学校走去时转过头对唐克斯说,“谢谢你……一切事情。” “再见,哈利。” 斯内普大概有一分钟没有说话。哈利感到身体里泛起了一阵一阵的仇恨,这种仇恨是如此强烈,可斯内普竟没有感觉到它们在灼烧着他,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哈利从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时就开始讨厌他了,但是斯内普对小天狼星的态度令哈利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不管邓布利多怎么说,哈利还是在想了整整一个夏天之后得出结论,斯内普关于其他凤凰社成员都在和伏地魔战斗时,小天狼星却安全地藏了起来的这个卑鄙评论就是导致小天狼星在牺牲的那天冲入魔法部的一个重要因素。哈利坚持着这个观点,因为这样能让他把错归咎于斯内普,自己能好受些,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有谁不会为小天狼星的死感到难过的话,那肯定就是身边这个正大步流星地走在黑暗里的男人。 “我想,迟到应该扣去格兰芬多五十分,”斯内普说。“而且,让我想想,你的麻瓜装束应该再扣掉二十分。你知道,我不信有哪个学院的分数会在学期的这么早就变成了负数——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吃布丁。你也许又创了个记录,波特。” 哈利心中扑腾的狂怒和仇恨似乎炽热地燃烧起来了,可他宁愿一直凝固在回伦敦的火车里也不愿意告诉斯内普他为什么迟到。 “我猜你也许想进去了,是吗?”斯内普接着说。“没有了会飞的汽车,你会觉得在宴会的半途中闯入礼堂应该能制造轰动效应。” 哈利仍保持着沉默,虽然他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知道斯内普去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几分钟时间里可以刺激和折磨他而不被人听见。 他们终于走到了城堡的台阶上,当橡木制的大门被打开,现出了挂着无数旗帜的门厅时,一阵谈笑声和杯盘的碰撞声从开着的礼堂大门猛地传了过来。哈利在想要是能偷偷穿上隐形斗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溜到他在格兰芬多餐桌的座位上(麻烦的是,那儿离门厅最远)而不被人注意到。 然而斯内普仿佛读到了他的想法,他说,“不准用斗篷。你可以让每个人都看见你走进去,我敢肯定这就是你想要的方式。” 哈利马上迈着步子径直朝开着的门走过去:只要能摆脱斯内普他什么都愿意做。礼堂大厅里摆着四条长长的学院餐桌,房子的尽头摆着一条教工餐桌,天花板上和以前一样装饰着悬浮的蜡烛,照得下面的餐具闪闪发光。可是对哈利来说那些都是一团模糊的光亮,因为他走得太快了,以至于经过赫奇帕奇餐桌的时候大家还没有真正开始注意到他,而当他们开始站起来想好好看他一眼时,他已经找到了罗恩和赫敏,于是他加快速度沿着长凳朝他们走去,并挤到他们俩中间坐下。 “你去哪——我的天哪,你的脸怎么了?”罗恩说,他和周围的人一起瞪着哈利。 “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哈利说,抓过一个勺子瞟了一眼自己扭曲的头像。 “你满脸都是血!”赫敏说。“过来——” 她举起魔杖,念道,“除污去垢!”把哈利脸上的血迹吸走了。 “谢谢,”哈利摸着他现在变得干净的脸说。“我的鼻子是什么样子?” “正常,”赫敏不安地说。“为什么会不正常?哈利,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吓坏了!” “我晚一些再告诉你。”哈利简略地回答。他注意到金妮、纳威、迪安和西莫都在偷听他们说话;甚至差点没头的尼克——格兰芬多的鬼魂——都从凳子的那边飘过来加入了偷听者的行列。 “可是——”赫敏说。 “不是现在,赫敏,”哈利用意味深长的口气暗示说。他希望他们都认为他是做一些英勇的事去了,最好是遭遇了几个食死徒再加上一个摄魂怪什么的。当然,马尔福一定会把这个故事能传多开就传多开,但仍然有可能不会被太多的格兰芬多学生听到。 他越过罗恩想抓一只鸡腿和一把薯条,但是在碰到它们之前盘里的食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布丁。 “你错过了分院仪式,不管怎样,”赫敏说,与此同时罗恩向一大块巧克力奶油蛋糕扑去。 “分院帽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哈利拿过一片糖浆水果馅饼。 “差不多都一样,真的……建议大家团结起来面对共同的敌人之类,你知道的。” “邓布利有没有提到伏地魔吗?” “还没有,不过他一般要把他那独特的演说攒到晚宴之后,是不是?不会等太久了。” “斯内普说海格也迟到了——” “你碰见斯内普了?怎么碰见的?”罗恩嘴里塞满了奶油蛋糕。 “撞到了而已,”哈利含糊地回答。 “海格只迟到了几分钟,”赫敏说。“看,他正朝你挥手呢,哈利。” 哈利向教工桌子望去,海格真的在向他这边挥手,哈利朝他咧着嘴笑了笑。海格与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的高贵形象始终不相称,他们俩坐在一起时麦格教授的头顶只赶得上海格的肘和肩膀一样高,她看上去对海格热情的问候方式有些不以为然。哈利还惊讶地看到了坐在海格另一侧的占卜课教师特里劳妮教授;特里劳妮很少离开她塔楼里的那间屋子,开学宴会更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她看起来还是像往常一样古怪,身上的珠子闪闪发亮,还裹着几条围巾,眼睛在眼镜片后面被放得巨大无比。哈利以前总是认为她不过只是个骗子,但上个学期末哈利震惊地发现就是她做出了那段导致伏地魔杀死哈利父母并试图杀死他的预言。这件事让他更加不愿意和她待在一块儿,幸亏这个学期他不用再上占卜课了。特里劳妮像灯塔一样的眼睛往他这边转了过来;他赶紧把目光移向了斯莱特林餐桌。德拉科-马尔福正在模仿鼻子被打破的样子,引来周围一阵哄笑和掌声。哈利低下头盯着他的糖浆水果馅饼,又感到怒火中烧了。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和马尔福来一场一对一的决斗…… “那么说说斯拉霍恩教授要干什么?”赫敏问。 “想知道魔法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利说。 “他和这儿的其他人一样,”赫敏对此嗤之以鼻,“在火车上人们总是盘问我们这个,对吧,罗恩?” “没错,”罗恩说。“所有人都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是‘真命天子’——” “这个话题在我们鬼魂之中也讨论得很多,”差点没头的尼克插嘴说,他那勉强连着身子的头往哈利这边倾斜过来,在环形领子的边上危险地晃动着。“我在他们当中算是一个波特权威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朋友。我已经向鬼魂们保证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纠缠他问那些事。‘哈利-波特知道他可以完全地信赖我,’我告诉他们,‘我宁死也不会背叛他的信任。’” “那说明不了什么,你都已经死了,”罗恩随口说。 “你又一次展示了自己的灵敏程度和一把钝斧头没什么两样,”差点没头的尼克用一种被冒犯的腔调说,又飘回空中滑向了格兰芬多餐桌的另一头,与此同时邓布利多在教工桌那边站了起来,回荡在礼堂里的谈笑声几乎立刻就消失了。 “祝大家度过一个最好的夜晚!”他爽朗地笑着把手臂张开,好像要拥抱整个礼堂。 “他的手怎么了?”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不是唯一注意到这一点的人。邓布利多的右手变黑了,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生机,和他去德思礼家接哈利的那个晚上一样。一阵窃窃私语声扫过了整个房间;邓布利多只是微笑着地用紫金色的袖子盖住了伤口,他不失时机地打断了他们。 “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轻快地说,“好了……新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老生们,欢迎你们回来!又是整整一年的魔法教育在等待着你们……” “我暑假里看到他时他的手就已经那样了。”哈利对赫敏低声说,“不过我以为现在已经痊愈了……或者庞弗雷夫人给他治好了。” “那只手看上去像一只死人的手,”赫敏一脸作呕的表情。“可是有些伤是治不了的……古老的咒语……有些毒也没有解药……” “……我们的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求我发布一条适用于所有人的禁令,禁止携带从一家叫做韦斯莱魔法把戏商店购买来的任何恶作剧物品。 “那些想在本学年加入学院魁地奇球队的人请照旧把姓名递交给你们的院长。我们还需要一名新的球赛解说员,有兴趣的人请同样报给院长。 “我们很高兴地欢迎今年新加入的一位教员。斯拉霍恩教授,”斯拉霍恩站了起来,他的秃头反射着烛光,马甲里的大肚子把桌子遮在了阴影之中,“是我的一位老同事,他同意重新出任他以前的魔药课教师职位。” “魔药课?” “魔药课?” 这个词在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魔药课?”罗恩和赫敏一起说,转而盯着哈利,“可是你说——” “斯内普教授,与此同时,”邓布利多提高嗓门,盖过了所有的嘀嘀咕咕,“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师。” “不!”哈利大声说,很多人都把头转向了他。他不在乎;只是愤怒地盯着教工桌。斯内普这次怎么能得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职位?这么多年来大家不是都知道邓布利多信不过他做这个工作吗? “但是,哈利,你说过斯拉霍恩会教黑魔法防御术的啊!”赫敏说。 “我以为他会!”他绞尽脑汁地回忆邓布利多告诉他这件事的情景,可当他想起来时,才发现邓布利多从没有说过斯拉霍恩会教什么。 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的右边,在被念到名字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懒懒地举手回应了一下斯莱特林餐桌那边爆发出的掌声,但哈利敢肯定他令人厌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胜利的表情。 “那么,至少有一点是好的,”哈利残暴地说,“斯内普今年内就会完蛋。” “什么意思?”罗恩问。 “这个工作被诅咒了,没人能待上超过一年……奇洛甚至死了。就我个人而言,我要交叉手指来诅咒另一次死亡。” “哈利!”赫敏责备地说,看上去吓坏了。 “也许他最后只是重拾魔药课的教鞭。”罗恩理性地说,“那个斯拉霍恩可能不会愿意待太久的,穆迪就不愿意。”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哈利、罗恩和赫敏并不是唯一在讨论的人;整个礼堂都爆发出了对斯内普终于如愿以偿一事的议论声。邓布利多似乎忘掉了他刚才发布的新闻有多么耸人听闻。他没有再多说教员任命的事,而是停了几秒,等大家都绝对地安静下来然后才接着说。 “现在,正如礼堂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们正在又一次地逍遥法外,并且力量还在不断的壮大。” 邓布利多说话的时候礼堂里安静的气氛又绷紧了。哈利瞥了一眼马尔福。马尔福并没看着邓布利多,而是用自己的魔杖让一把叉子盘旋在半空中,好像校长的话不值得他注意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强调目前的情况有多么危险才恰当,也不知道你们该多么小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城堡的魔法屏障整个夏天一直在加强,我们采取了很多更新、更强有力的措施来进行防护,但是我们仍然必须小心谨慎地防备每一位学生和教工的疏忽。因此我敦促大家,一定要遵守你们的老师可能对你们施加的任何安全限制,无论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有多么讨厌——特别是,夜间不可以下床走动这一条规定。我恳求你们,如果你们注意到城堡内外发生了任何奇怪或者可疑的事情,请一定及时报告给任何一位老师。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管好自己,出于对自己和他人安全的最大尊重。” 邓布利多用他的蓝眼睛扫了一遍全场的学生,然后再次微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你们的床正等候着你们,如你们所期待的一样温暖和舒适,我知道你们最先考虑是为了明天的课程好好地休息。那么,让我们道晚安吧。再见!” 随着长凳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礼堂里几百个学生开始鱼贯而出,涌向自己的宿舍。为了避免引来别人的注目,也为了远离马尔福以使他没有机会再重新提起那个踩破鼻子的故事,哈利装作系鞋带故意落在后面,让大多数格兰芬多的学生走到前面。赫敏也跑到前面去引导一年级新生以履行自己的级长职责,而罗恩却留了下来陪着哈利。 “你的鼻子到底是怎么了?”这时他们正走在一群涌出礼堂的学生的最后面,没有其他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于是罗恩问。 哈利对他讲了事情的经过。罗恩没有笑,以表明他们之间的友谊很牢固。 “我刚才还看到马尔福在摆弄着鼻子模仿什么东西,”他阴沉着脸说。 “是啊,算了,别管那件事了,”哈利恨恨地说,“听听我在被发现之前他都说了些什么……” 哈利本以为罗恩听到马尔福那些自夸的话会很震惊。然而罗恩还是无动于衷,哈利觉得他真是有点儿冥顽不灵了。 “好了,哈利,他只是在向帕金森卖弄……神秘人会把什么样的任务托付给他呢?” “你怎么知道伏地魔不想在霍格沃茨安插眼线呢?这可不是第一次——” “我希望你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了,哈利,”一个埋怨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哈利回头看到海格正冲他摇着头。 “邓布利多也直呼其名。”哈利固执地说。 “是啊,嗯,可那是邓布利多,不是吗?”海格神秘地说。“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哈利?我很担心。” “在列车上耽搁了,”哈利说,“你怎么也迟到了?” “我和格洛普在一起,”海格高兴地说。“忘了时间。他如今在山里安了个新家,邓布利多安排的——很不错的大山洞。他比待在森林里时要开心多了。我们俩聊了好一会儿呢。” “真的吗?”哈利说,小心地不去接触罗恩的目光;哈利上一次见到海格的那位凶残的(他在把树连根拔起这方面很有些天分)同母异父的巨人兄弟时,他的词汇量还不超过五个单词,其中的两个发音还不正确。 “是啊,他真的进步了,”海格自豪地说,“你们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我正考虑训练他当我的助手呢。” 罗恩用鼻子响亮地哼了一声,但又试图用一个猛烈的喷嚏来掩饰过去。现在他们已经站到了橡木门的旁边。 “总之,明天午饭后的第一节课咱们再见吧。如果早点儿来的话你们还可以和巴克——我是说,韦瑟文打声招呼!” 他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和他们告别,走出门钻进了夜色之中。 哈利和罗恩都看着对方。哈利知道罗恩现在心里一定和他一样沉重。 “你这学期没有选保护神奇生物课吧?” 罗恩摇了摇头。 “你也没有选,是吗?” 哈利也摇了摇头。 “还有赫敏,”罗恩说,“她也没有,对吧?” 哈利再次摇了摇头。当海格发现他最喜爱的三个学生全都放弃了他教的那门课时,究竟会说些什么呢?哈利不愿再去想了。 第九章 混血王子 第二天早餐之前哈利和罗恩在公共休息室见到了赫敏。为了给自己的理论寻求一些,哈利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从马尔福那里偷听来的话告诉了赫敏。 “他很明显是在向帕金森炫耀,不是吗?”在赫敏开口之前罗恩抢先说道。 “嗯,”她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看上去像是马尔福想把自己说得比现实中更重要……但这个谎也撒得太大了……” “正是这样,”哈利说,不过他没法接着说下去,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在试图偷听他们的谈话,更别提有多少人正盯着他看,在他背后窃窃私语了。 “指指点点真没有礼貌,”他们加入准备爬出肖像洞的队伍时罗恩对一个特别瘦小的一年级男孩呵斥道。那个正在与朋友嘀咕着哈利的男孩迅速脸红了,惊惶失措地跌出了肖像洞。罗恩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爱做六年级学生。而且我们今年会有许多空闲时间。可以有整段整段的时间坐在这儿放松。” “我们需要把这些时间用来学习,罗恩!”他们向走廊出发时赫敏说。 “没错,但不是今天。”罗恩说,“我想,今天要好好睡上一觉。” “站住!”赫敏伸出胳膊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四年级学生。那人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只灰绿色的圆盘试图从她身边通过。“尖牙飞盘是禁止携带,交上来。”她严厉地告诉他。那男孩愁眉苦脸地交出正在狂吠的飞盘,从赫敏的胳膊底下钻过去尾随着他的朋友走了。罗恩等他一消失,马上从赫敏手里把飞盘拽了过来。 “棒极了!我一直就想要这个!” 赫敏的抗议被一阵咯咯的笑声淹没了;拉文德-布朗显然觉得罗恩的话非常有趣。她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又回过头瞟了一眼罗恩。罗恩看上去对自己很满意。 礼堂的天花板是恬静的蓝色,点缀着薄薄的纤云。就像他们透过高高的天窗所看到的方块儿天空一样。在享用着粥、鸡蛋和火腿的同时,哈利和罗恩向赫敏讲述了前一天晚上他们与海格的那场令人难堪的谈话。 “可是他不可能真的认为我们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吧!”她看上去有些苦恼。“我是说,我们中的任何人什么时候曾经表现出过……你知道……一点点热情?”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不是吗?”罗恩一口吞下了一个煎蛋。“我们在课堂上是最努力的,因为我们喜欢海格。但是他以为我们喜欢这门愚蠢的课。你会指望有人继续学这门课的n。e。w。t。吗?” 哈利和赫敏都没有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年级是没有人会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十分钟后当海格离开餐桌时,他们避开了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他兴高采烈的挥手。 吃过饭后,他们坐在原地等着麦格教授从教工餐桌下来。今年分发课程表的工作比以往要复杂,因为麦格教授首先要确认每个人在自己选择的n。e。w。t。课程上都已经达到了必需的o。w。l。等级。 赫敏很快就定下来要继续学习魔咒课、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草药课、算术占卜、古代魔文和魔药课,于是她马上干脆利落地跑去上第一节古代魔文了。纳威整理的时间就要长一些;当麦格教授低下头看他的申请,同时查看着o。w。l。成绩时,他圆圆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草药课,好,”她说。“斯普劳特教授看到你带着一个‘优秀’的o。w。l。成绩回到她班上时会很高兴的,而且你也可以继续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因为你的成绩是‘超出预期’。可是问题在于变形术。我很抱歉,隆巴顿,一个‘及格’实在不够好,你不能继续学习n。e。w。t。水平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能力应付这门课。” 纳威垂下了脑袋。麦格教授透过她的方框眼镜盯着他。 “不过,你为什么想继续学变形?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并不特别喜欢它啊。” 纳威看上去很痛苦,他嘴里咕哝了一句听起来像是“我奶奶希望”的话。 “哼,”麦格教授嗤之以鼻。“你奶奶早就该学会为她的孙子而骄傲,而不是为那个她认为她孙子应该成为的样子——特别是在魔法部发生的那一切以后。” 纳威脸红了,困惑地眨了眨眼;麦格教授以前从没有称赞过他。 “我很抱歉,隆巴顿,我不能让你进入我的n。e。w。t。班级。不过,我看到你在魔咒课上拿到了‘超出预期’——为什么不试试n。e。w。t。水平的魔咒课呢?” “奶奶觉得选魔咒课没劲,”纳威咕哝说。 “就选魔咒课,”麦格教授说,“我会写信给奥古斯塔提醒她不能因为她自己没通过魔咒课的o。w。l。考试就认定这门课没有价值。”她微笑地看着纳威半信半疑的脸,拿起一张空白的课程表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然后递给他,这时上面已经详细地写满了他的新课程。 麦格教授接着转向帕瓦蒂-佩蒂尔,她第一个问题就是费伦泽——那个英俊的马人——是不是仍旧教授占卜课。 “他和特里劳妮教授今年共同教授这门课,”麦格教授语气里有点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她瞧不起占卜课。“六年级的课由特里劳妮教授带。” 五分钟后帕瓦蒂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地出发去上占卜课。 “那么,波特,波特……”麦格教授一边查阅着记录,一边转向哈利。“魔咒课、黑魔法防御术、草药课、变形术……都没问题。我必须说,我对你的变形术分数很满意,波特,非常满意。那么,你为什么不申请继续学习魔药课呢?我记得你的志向是做个傲罗啊?” “是的,但是你告诉我说o。w。l。必须拿到‘优秀’才行,教授。” “斯内普教授带这门课的时候是这样。然而,斯拉霍恩教授却愿意接受那些在o。w。l。考试中获得‘超出预期’的学生。你想继续学习魔药课吗?” “是的,”哈利说,“但是我没有买魔药课的课本和配料……” “我敢肯定斯拉霍恩教授能借给你一些,”麦格教授说。“非常好,波特,这是你的课程表。哦,顺便说一句——有20个人已经报名想参加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我会按预定的程序把名单给你,你可以挑个空安排选拔。” 几分钟之后罗恩也定好了,和哈利的课一样,于是他们俩一起离开了餐桌。 “看,”罗恩开心地看着课程表,“现在没事儿,早上课间休息之后也没有……午饭之后还是没有……太棒了。” 他们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那儿除了一打七年级学生就没什么人了,凯蒂-贝尔也在,她是哈利一年级加入魁地奇球队时的那支队里剩下的最后一名成员。 “我就知道你会得到它的,干得好,”她指着哈利胸前的队长徽章大声说。“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选拔!” “别傻了,”哈利说,“你不用参加选拔,我都看着你打了五年了……” “你可不能开那个头,”她告诫他。“球队外面有人比我打得好也未可知。队长只用老面孔,或是包庇自己的朋友进来,一个好球队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罗恩看上去有些不安,他开始玩赫敏从四年级学生那里没收的尖牙飞盘。它正绕着公共休息室盘旋,咆哮着试图去咬那些挂毯。克鲁克山用它的黄眼睛紧紧盯着它,等它一靠近就发出嘶嘶的叫声。 一小时之后他们不情愿地离开了阳光照耀下的公共休息室,下了四层楼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赫敏已经在外面排队了,正抱着一堆重重的书,一脸被骗的表情。 “我们古代魔文课布置了这么多作业,”看到哈利和罗恩走过来,她焦虑地说。“一篇15英寸长的论文、两篇翻译而且还要在星期三之前把这些读完!” “可惜啊,”罗恩打了个哈欠。 “你等着吧,”赫敏恨恨地说。“我打赌斯内普肯定会给我们布置一大堆。” 说话间教室的门打开了,斯内普踱进走廊,两束油腻腻的黑发披在菜色的脸的两侧。排着队的大伙儿立刻安静了下来。 “进来。”他说。 哈利进去后往四周看了看。斯内普已经给这间房子赋予了他的个性;窗帘都被拉了下来,蜡烛被点了起来,它显得比原来更加阴暗。墙上用新的画像装饰了起来,许多都画着看起来很痛苦的人,仿佛受了可怕的伤痛或是长着奇形怪状的扭曲肢体。大家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环顾着这些阴沉的、恐怖的画像。 “我没让你们拿出课本,”斯内普关上了门,转过身站在讲台后面朝向全班说;赫敏急忙把《对抗无脸怪》放回书包塞到椅子下面。“我要你们全神贯注地听我说几句。” 他的黑眼睛扫过他们仰视的脸,并在哈利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下。 “我相信到目前为止,你们已经被五个老师教过了。” 你相信……就好像你没看见他们来了又走似的,斯内普,希望你就是下一个,哈利恶狠狠地想。 “自然地,这些老师都有他们各自的方法和侧重点。这导致了现在的混乱,我惊讶于竟然有那么多人都混过了o。w。l……如果你们能设法跟得上更高深的n。e。w。t。课程,我会更加惊讶。” 斯内普开始绕着房间踱步,用一种更低沉的声音说着话;全班都够着脖子以保持能看见斯内普。 “黑魔法,”斯内普说,“有很多种,各式各样的,不断地变化并且永恒不灭。对抗它们就像是对付一只多头的怪物,每切断一个脖子,就会长出一个更凶狠、更聪明的脑袋。你们是在和一种不固定的、经常变异的、不可毁灭的东西对抗。” 哈利盯着斯内普。毫无疑问黑魔法是被当作一种危险的敌人来对待的,可是为什么从斯内普谈论它们的语气里看,却又透着衷情的珍爱呢? “你们的防御,”斯内普稍稍大了点声,“因而必须同你们试图去摧毁的法术一样灵活和充满创造力。这些画像,”他经过那些画像时指着它们中的几幅说,“真实地展现出了那些人是怎样忍受伤害的,例如,钻心咒”(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正在痛苦地尖叫的巫师)“遭受摄魂怪之吻”(那个巫师目光呆滞,蜷缩着倒在墙边)“或者招致阴飞力的进攻”(地上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那么有人已经看见阴飞力了吗?”帕瓦蒂-佩蒂尔尖声说。“确定吗,他正在使用它们?” “黑魔王过去用过阴飞力,”斯内普说,“这意味着你们设想他可能会再次启用它们是很明智的。现在……” 他又走向教室里对着讲台的另一头,而全班人又一次看着他黑色的长袍在身后翻腾。 “……我相信,你们在使用无声咒语方面完全是新手。无声咒语的好处是什么?” 赫敏的手举了起来。斯内普从容不迫地扫视了一下每个人,确定了他别无选择之后,才简略地说,“很好——格兰杰小姐?” “你的对手无法预料你准备施什么样的魔法,”赫敏说,“这能带给你一瞬间的优势。” “这个回答几乎是逐字逐句地照搬了《标准咒语,第六级》上的话,”斯内普轻蔑地说(马尔福在角落里窃笑),“但是大体上是正确的。是的,那些不念咒语就能使用魔法的人能为自己的施咒赢得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做到这一点;问题在于有些人集中心智的能力很,”他怀有敌意地又一次盯着哈利,“匮乏。” 哈利知道斯内普想到了他们去年灾难性的大脑封闭术课程。他迎向斯内普的目光,就这样对着他怒目而视,直到斯内普把目光移开。 “你们现在分开,”斯内普继续说,“两人一组。一个人试着不出声地对你的搭档施咒。另一个试着同样安静地抵抗这个咒语。开始吧。” 尽管斯内普不知道,哈利去年已经教过教室里至少一半的人(所有的d。a。成员)怎么施展铁甲咒。不过没有一个人能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施展这个魔法。一定数量的人继而开始作弊;许多人仅仅只是用小声的念咒来代替大声。作为典型,赫敏花了十分钟时间设法抵抗住了纳威小声念出的软腿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何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师一定会为此奖给格兰芬多20分,哈利苦涩地想,而斯内普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在他们练习时来回地走动,和以前一样像一只长得过大的蝙蝠,并停下脚步看罗恩和哈利正奋力地完成他的任务。 罗恩看上去似乎正试图对哈利施咒,他脸上憋得紫红,嘴唇闭得紧紧的以抵抗念出咒语的**。哈利举着魔杖,如坐针毡地等待着去抵抗那似乎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咒语。 “可怜,韦斯莱,”斯内普等了一会儿才说。“看着——我示范给你——” 他飞速地把魔杖指向了哈利,哈利本能地作出了反应;他忘掉了所有关于无声咒语的念头,大喊一声,“盔甲护身!” 他的铁甲咒是如此强劲,以至于斯内普失去了平衡撞到一张课桌上。整个班的人都转向了它们,现在正盯着斯内普阴沉着脸努力支撑起身子。 “你是否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在练习无声咒语,波特?” “记得。”哈利生硬地说。 “记得,先生。” “你不用叫我先生,教授。” 在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前这句话就从他嘴里溜了出来。包括赫敏在内的几个学生倒吸了一口气。然而在斯内普背后,罗恩、迪安和西莫都赞赏地咧着嘴笑了。 “关禁闭,星期六晚上,在我的办公室,”斯内普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无礼,波特……即使是‘真命天子’也不例外。” “真是太漂亮了,哈利!”他们往回走去休息的时候,罗恩开心地笑着说。 “你真不该说那句话,”赫敏说,她对罗恩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他准备对我施咒,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哈利气愤地说。“我在那些大脑封闭术课上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他不改用另外一只豚鼠来示范?邓布利多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让他来教防御术课?你听到他谈论黑魔法了吗?他热爱它们!所有‘不确定的’、‘不可毁灭的’那些废话——” “嗯,”赫敏说,“我觉得他听起来有一点像你。” “像我?” “是的,你告诉我们你面对伏地魔的感觉的时候。你说那不只是背诵一大堆魔咒的事儿,你说只有靠你、你的智慧和你的勇气——嗯,那不就是斯内普所说的吗?归结起来不就是的勇敢和敏捷的思维吗?” 哈利的怒气消除了,因为赫敏认为他说的话和《标准咒语》一样值得牢记,于是他没有再争辩。 “哈利!嘿,哈利!” 哈利环顾了一下四周;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去年的击球手之一杰克-斯劳珀正拿着一卷羊皮纸朝他跑过来。 “给你的,”斯劳珀喘着气说,“听着,我听说你是新任队长。什么时候开始选拔?” “我还不太肯定,”哈利说,他私下里觉得斯劳珀要是能回到队里一定得期待奇迹发生才行。“我会通知你的。” “哦,好的。我希望能在这个周末——” 但是哈利没有听;他刚刚认出了羊皮纸上纤细而倾斜的字迹。于是他急急忙忙地与罗恩和赫敏跑开,留下话说了一半的斯劳珀,边跑边把羊皮纸展开。 亲爱的哈利: 我想在这周六开始对你的单独授课。希望你能在晚上八点来我的办公室。祝你回到学校的第一天过得愉快。 你真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又及:我喜欢酸棒糖。 “他喜欢酸棒糖?”罗恩一脸不解地说,他凑过来看到了这张便条。 “这是通过他书房外面那只石兽的口令,”哈利压低了声音说。“哈!斯内普会不高兴了……我不能去关禁闭!” 他、罗恩和赫敏花了整个休息时间来推测邓布利多会教哈利什么。罗恩认为最可能的是那些食死徒们都不知道的大型恶咒。赫敏说这样的东西是违法的,她觉得邓不利多更有可能想要教哈利高级的防御魔法。休息过后,赫敏去上算术占卜,而哈利和罗恩则回到公共休息室不情愿地开始做斯内普留的作业。结果这些作业非常的复杂,直到赫敏在午餐后的休息时间重新加入他们时还没完成(不过她的到来显著地加快了作业的进度)。当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才刚好做完,于是他们踏上熟悉的小路走向地下教室,那间教室在过去如此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属于斯内普。 当他们赶到走廊的时候才发现只有十二个人进入了n。e。w。t。等级。克拉布和高尔显然没能拿到足够的o。w。l。等级,但是有四个斯莱特林学生通过了,包括马尔福。还有四个拉文克劳学生,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厄尼-麦克米兰,尽管他有点爱夸张,但哈利还是挺喜欢他的。 “哈利,”厄尼自负地说,哈利走过来时他伸出了手,“今天早上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没机会和你说话。不错的课,我认为,当然对于我们这些d。a。的惯犯来说,铁甲咒也太老掉牙了吧……你们怎么样,罗恩——赫敏?” 他们刚说出“还好”,地下教室的门就打开了,斯拉霍恩的大肚子先冒了出来。当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教室时,他特别热情地向哈利和沙比尼打了招呼,海象一样的胡子在微笑的嘴巴上弯成了一个弧形。 异乎寻常的是,地下教室已经充满了各种蒸气和古怪的气味。哈利、罗恩和赫敏在经过冒着泡的巨大坩埚时感兴趣地嗅了嗅。四个斯莱特林学生共用了一张桌子,那四个拉文克劳学生也是。于是哈利、罗恩和赫敏只好同厄尼共用一张桌子。他们选了离一只金色坩埚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这只坩埚正散发着哈利闻到过的最诱人的气味之一:不知何故这让他同时想起了糖浆水果馅饼、飞天扫帚柄上的木头气味和可能是在陋居闻到过的某种花一样的香味。他发现自己在缓慢地深呼吸,药剂的气味仿佛像饮料一样正在填充着他。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渐渐弥漫开来;他朝罗恩咧着嘴笑了笑,罗恩也懒洋洋地对他笑了笑。 “现在,现在,现在,”斯拉霍恩肥大的轮廓在许多闪亮的蒸气里微微地晃动着。“拿出天平,各位,还有魔药工具包,别忘了你们的《高级魔药制备》……” “教授?”哈利举起手。 “哈利,好孩子?” “我没有书,也没有天平和其他任何东西——罗恩也没有——我们不知道能进入n知道——” “啊,是的,麦格教授确实提到过……别担心,我亲爱的孩子,根本不用担心。你今天可以用储藏柜里的配料,我确定我们能借你一些天平,我们这儿还有存放了几本旧书,在你给丽痕书店写信之前,就先用它们吧……” 斯拉霍恩大步走到角落里的一个橱子前,翻寻了片刻,找出了两本破旧的莱贝修斯-波里奇著的《高级魔药制备》,然后连着两套失去光泽的天平一同给了哈利和罗恩。 “现在,”斯拉霍恩回到教室前面,挺了起本来就很鼓的胸,马甲上的扣子看上去有飞出来的危险。“我准备了一些魔药给你们看,只是出于兴趣,你们也知道。这些在你们完成了n。e。w。t。课程后应该能做出来。你们应该听说过它们,即使你们现在做不出来。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指着离斯莱特林桌子最近的坩埚。哈利微微地从座位上坐起来,看见里面的**就像正在沸腾的纯水。 赫敏熟练地抢在其他人之前举起了手;斯拉霍恩指了一下她。 “那是吐真剂,一种无色无味的魔药,可以迫使喝了它的人讲真话,”赫敏说。 “非常好,非常好!”斯拉霍恩高兴地说。“现在,”他继续又指向了离拉文克劳桌子最近的坩埚,“这个非常有名……最近在魔法部的宣传手册上也被提到了……谁能——” 赫敏的手又是最先举起来的。 “是复方汤剂,教授,”她说。 哈利也认出了这第二只坩埚里缓缓地冒着泡、看上去像泥巴一样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赫敏答对了这个问题而赢得分数感到生气;她毕竟早在二年级时就成功地制出了它。 “好极了,好极了!现在,这儿的这个……是的,亲爱的?”赫敏的手又举了起来,斯拉霍恩看上去有些困惑。 “是阿莫汀剂!” “的确如此。看来提问似乎很愚蠢,”斯拉霍恩看上去留下了强烈的印象,“我猜想你也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吧?”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药!”赫敏回答。 “非常正确!我猜你是从它与众不同等待的珍珠母光泽上辨认出来的吧?” “还有它特征的螺旋形蒸汽,”赫敏热情地回答,“另外,每个人闻到它的气味都不同,这与什么能吸引我们有关,我能闻到刚割下的嫩草、新羊皮纸和——” 但她没有说完,脸上泛起了红晕。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亲爱的?”斯拉霍恩没有理会赫敏的窘迫。 “赫敏-格兰杰,教授。” “格兰杰?格兰杰?你可能和那个建立了最超常药剂师协会的海克特-达沃斯-格兰杰有亲戚关系吗?” “不,我想没有,教授。我是麻瓜家庭出身,要知道。” 哈利看见马尔福正凑到诺特耳边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在偷偷地笑。但斯拉霍恩并没有沮丧;相反地,他微笑着把目光移向坐在赫敏身边的哈利。 “哦!‘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也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她是我们年级最棒的一个!’我猜这就是你所说那个朋友吧,哈利?” “是的,教授。”哈利说。 “好,好,你为格兰芬多赢得20分,格兰杰小姐,”斯拉霍恩亲切地说。 马尔福的表情就像他过去被赫敏击中鼻子时一样。赫敏容光焕发地转向哈利低声问,“你真的告诉他说我是全年级最棒的?噢,哈利!” “喂,有什么好感动的?”罗恩低声说,不知为什么他看上去有些气恼。“你就是全年级最棒的——如果他问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告诉他的!” 赫敏微笑着做了个“嘘”的手势,以便能听清斯拉霍恩在说什么。罗恩看上去有点不满了。 “当然,阿莫汀剂并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制造或仿制出爱情是不可能的。它只会简单地引起一种强有力的痴迷和妄想。它有可能是这个屋子里最危险和最强大的魔药——哦,没错,”他朝正在怀疑地假笑的马尔福和诺特严肃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们有我这样的阅历,就不会低估这种痴心妄想的爱情所具有的力量……” “现在,”斯拉霍恩说,“我们开始动手吧。” “教授,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一个里面是什么呢。”厄尼-麦克米兰指着斯拉霍恩桌子上的一只黑色小坩埚问。里面的药剂正愉快地溅来溅去;颜色就像熔化的金子,表面不断地有大滴大滴的**像金鱼一样跳起来,不过没有一滴落到外面。 “哦,”斯拉霍恩又开口说。哈利敢肯定斯拉霍恩没有忘记这服药剂,只是等着被问及以期制造一个戏剧性的效果。“是的。那个。好,那服药,女士们、先生们,它是最古怪的一种小药剂,名字叫做飞力飞思。我猜想,”他转过身微笑地看着赫敏,她已经发出了一声喘息,“你一定知道飞力飞思是做什么用的,格兰杰小姐?” “它是运气药水,”赫敏兴奋地说,“它能让你走运!” 全班人似乎都坐直了一点。现在哈利只能看到马尔福油光水滑的金发覆盖下的后脑勺了,因为马尔福终于开始专心致志地听斯拉霍恩说话。 “完全正确,格兰芬多再加十分。是的,这是个有趣的小药剂,飞力飞思,”斯拉霍恩说。“制备过程极为巧妙,任何错误都是灾难性的。然后,如果正确地制造出来了,就像这个一样,你会发现所有的努力都能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以前。” “为什么人们不去一直喝它呢,教授?”泰瑞-布特急切地说。 “因为如果过度地服用,会导致草率行事、不计后果和危险的自负,”斯拉霍恩说。“乐极生悲,你们知道……大剂量地服用将产生剧毒。但是有节制地、非常少地服用……” “你喝过吗,教授?”迈克尔-科纳感兴趣地问。 “一生中喝过两次,”斯拉霍恩说,“一次是我24岁的时候,一次是我57岁的时候。两次随着早餐一起服下一大汤匙。两个完美的日子。” 他做梦般地望着远处。不论他是不是在演戏,哈利想,效果都不错。 “而那个,”斯拉霍恩说,显然已经回到了现实,“就是我这堂课留给大家的奖励品。” 屋子里一片寂静,周围的药剂每次鼓泡和翻腾的声音仿佛都被放大了十倍。 “一小瓶飞力飞思,”斯拉霍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软木塞的小玻璃瓶,展示给所有人看。“就足以维持12个小时的好运了。从黎明到黄昏,你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行好运。” “现在,我必须警告你们飞力飞思在各种有组织的竞赛里是被禁用的物质……比如运动赛事、考试或者选举。所以我们的获胜者只能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使用它……然后等着看这个平常的日子是如何变得超常!” “所以,”斯拉霍突然轻快地说,“你们如何才能赢得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奖励呢?好了,翻到《高级魔药制备》的第十页。我们还剩一个小时多一点,你们要在这段时间里配制出一份像样的生死水。我知道这比你们以前配过的都要复杂,我也没有期望能从谁那儿得到一份完美的药剂。但是,做得最好的人将会赢得这瓶小飞力。开始吧!” 大家把坩埚拉向自己,在桌子上拖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往天平上加砝码时又发出几声闷响,但是没人说话。教室充满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专注。哈利看见马尔福兴奋地猛翻他那本《高级魔药制备》。再明显不过了,马尔福想拥有那幸运的一天。哈利随即弯下腰去看斯拉霍恩借给他的那本破破烂烂的旧书。 他气恼地发现书的旧主人在每一页上都写满了潦草的文字,书的空白处都像印刷过了一样黑。他只能凑得更近去辨认配方(甚至在这儿,书的旧主人也写满了注释,而且还划掉了一部分内容),然后匆忙地跑到储物柜去找他需要的配料。当他冲回自己的坩埚时,马尔福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切缬草根了。 大家都不时抬头瞟一眼其他人的进度;这既是魔药课的优点也是它的缺点,很难把自己的工作保密。十分钟之内,教室里就充满了蓝色的蒸汽。赫敏,不出所料,看上去进度是最快的。她的药剂已经类似于“均匀的、黑醋栗色的**”了,正是书上提到的理想半成品的样子。 切好草根之后,哈利再次弯下腰看书。要从书的旧主人那些愚蠢的潦草字迹里辨认出操作说明真是让哈利非常恼火。那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同意切酣睡豆的顺序,而是写下了另一段操作说明: 用银质小刀的平滑侧面碾制,挤压出汁液要比切出来好。 “教授,我想你认识我的祖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吧?” 哈利抬起头,斯拉霍恩正经过斯莱特林的桌子。 “是啊,”斯拉霍恩没有看马尔福,“听说他死了我很难过,不过当然这并非很意外,在他那个年龄生龙痘疮……” 他走开了。哈利趴在坩埚上偷笑。他知道马尔福一定想得到哈利和沙比尼那样的待遇;也许甚至还妄想得到斯内普给他的那种优待。不过看来他要想赢得那瓶飞力飞思,只有靠真本事了。 酣睡豆确实非常难切。哈利转向赫敏。 “我能借借你的银质小刀吗?” 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药剂,它还是深紫红色,可是按照书上说的,这会儿应该是浅紫丁香色了。 哈利用小刀的侧面碾了碾豆子。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豆子立即渗出了大量的汁液,他甚至怀疑这皱巴巴的豆子是否能装得下那么多汁液。他赶紧把它们都铲进坩埚,他又惊奇地发现药剂立刻变成了课本里描述那种浅紫丁香色。 他对书的旧主人的恼怒旋即消失了。哈利斜着眼看了看书上的下一行说明。根据课本上说的,他必须沿逆时针方向搅拌药剂直到它变得清澈透明。可按照书的旧主人的注释,他就应该在每沿逆时针搅拌七次之后增加一次顺时针搅拌。这个旧主人会不会又对了呢?哈利屏住呼吸沿着逆时针方向搅拌,然后沿顺时针搅了一下。迅速见效了!药剂变成了极淡的粉红色。 “你是怎么做到的?”赫敏问,她满脸通红,头发在坩埚里散发出的烟气里变得越来越浓密;她的药剂仍旧固守着紫色。 “增加一次顺时针搅拌——” “不对,不对,书上说是逆时针!”她猛地打断他。 哈利耸耸肩,接着按自己的方法操作。七下逆时针,一下顺时针,停顿……七下逆时针,一下顺时针…… 桌子的另一边,罗恩正流利地低声咒骂着,他的药剂看上去像甘草根药水。哈利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人的药剂颜色能变得他的这样浅。他觉得很得意,以前在这间地下教室里这种事可从没有发生过。 “时间……到!”斯拉霍恩叫道。“请停止搅拌!” 斯拉霍恩慢慢地在课桌间察看每一只坩埚。他没有发表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药剂或者嗅一嗅。最后,他来到哈利、罗恩、赫敏和厄尼坐的那张桌子。他对着罗恩坩埚里被煮成沥青状的东西苦笑了一下。又很快地扫过厄尼的藏青色混合物,对赫敏的药剂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到了哈利的,脸上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 “毫无疑问的胜出者!”他对着整个地下教室大喊。“好极了,好极了,哈利!我的天哪,很明显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天分。她是个魔药高手,莉莉就是!拿着,那么,拿着——一瓶飞力飞思,正如之前承诺的,好好使用它!” 哈利把这一小瓶金色的**塞进内兜,感觉挺复杂的,一方面为看到斯莱特林学生脸上的狂怒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看到赫敏的遗憾表情又觉得有些内疚。而罗恩只是目瞪口呆。 “你怎么做到的?”它们离开地下教室时,他悄悄地问哈利。 “走运吧,我想。”哈利说,因为马尔福还有可能听见。 直到他们安全地坐在格兰芬多的餐桌边吃晚饭时,哈利才觉得可以放心地告诉他们了。随着哈利的讲述,赫敏的面色越来越铁青。 “我猜你肯定认为我作弊了?”他讲完之后被赫敏的表情激怒了。 “嗯,那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对吧?”她生硬地说。 “他只不过按照另一种和我们不同的操作说明去做了而已,”罗恩说。“结局可能会很悲惨,是不是?可是他冒险做了,于是得到了回报。”他叹了口气。“斯拉霍恩本来也可能把这本书给我的,可是没有,我拿到的那本没有人在上面写。除了第52页看起来有呕吐过的痕迹,但是——” “等等,”一个声音从哈利左耳边传过来,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这气味他在斯拉霍恩的地下教室里也闻到过。于是哈利回过头看见金妮坐了过来。“我没听错吧?你在执行一本书里写下的命令,哈利?” 她看起来很警觉,也很生气。哈利马上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安慰地说。“它并不像那个,你知道,里德尔的日记。这只是一本被人涂鸦的旧课本。” “但是你在按它上面写的做?” “我只不过尝试了一下书页白边上的一些小提示,老实说,金妮,这没什么稀奇的——” “金妮说到重点了,”赫敏马上打起了精神,“我们应该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是说,所有那些奇怪的注释,谁知道呢?” “嘿!”哈利愤怒地叫了起来,因为赫敏把他的《高级魔药制备》从包里抽了出来并举起了魔杖。 “秘密重现!”她用魔杖潇洒地敲打着书的封面。 什么都没发生。书只是躺在那儿,又旧又脏,页角还翻卷着。 “完了?”哈利暴躁地说。“你是不是想等着看它来几个后空翻?” “看起来没问题,”赫敏仍然怀疑地盯着书。“我是说,它看上去真的不像……只是一本教科书。” “好了,我把它拿回去了。”哈利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书,但是它手里滑落到地上,摊开了。 没人在看。哈利弯下腰去拾书,与此同时,他看到封底的最下面用同样细小潦草的笔迹写了一行字,那些带着同样笔迹的操作说明刚刚为他赢得了一瓶飞力飞思,这会儿正安全地藏在楼上箱子里装的一对袜子里面。 第十章 刚特的屋子 接下来一周的魔药课里,只要是与莱贝修斯-波里奇的说法有出入的地方,哈利都遵照混血王子的说明改了过来,于是连续四节课之后,斯拉霍恩简直快为哈利的能力而倾倒了,他甚至说自己很少能教到如此有天分的学生。罗恩和赫敏都不太为此感到高兴。虽然哈利把书借给他们一起看借,可罗恩辨认起那些字迹来要比哈利困难得多,他又不敢老让哈利念给他听,否则看起来就会很可疑。赫敏也坚定不移地努力遵照着她所谓的“官方的”指示,但结果却总比不上王子的,这让她的脾气越来越坏。 哈利模模糊糊地疑惑着那个混血王子究竟是谁。虽然大量的作业让他没有时间通读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他还是把它大致浏览了一番,发现混血王子几乎在每一页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笔记,而且也不全是有关魔药制备的。到处都记着咒语的说明,看起来像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没准是她自己,”星期六晚上在公共休息室时赫敏暴躁地说,哈利正在把给那些咒语指给罗恩看。“也许是个女孩。我认为那些字迹与其说是男孩的,倒不如说像女孩子的。” “他叫混血王子,”哈利说,“有哪个女孩子是王子?” 赫敏似乎无言以对。她只是皱着眉头把自己关于“物质重构原理”的论文从罗恩手里拽了回来,他正试着把那篇论文颠倒过来看。 哈利看了看表,把那本破旧的《高级魔药制备》装进了书包里。 “八点差五分,我得走了,否则去邓布利多那儿就要迟到了。” “哦——!”赫敏抽了一口气,马上抬头看着哈利,“祝你好运!我们等你回来,我们想知道他都教你些什么!” “希望一切顺利,”罗恩说,他们俩望着哈利钻进了肖像洞。 哈利在没人的走廊上前行,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出现在一个拐角,哈利只好闪身躲到一座雕像后面。她正在洗一副看上去很脏的扑克牌,嘴里一边还在嘟囔着什么。 “黑桃二:战争冲突,”她走过哈利蜷伏的雕像边时喃喃自语地说。“黑桃七:一个凶兆。黑桃十:暴行。黑桃j:一个年轻的黑人,看上去很不安,不喜欢问讯者——” 她在哈利躲藏的雕像对面停住了。 “嗯,这一定不对,”她恼怒地说,哈利听到她又用力地洗了洗牌,又出发了,只留下一股烹调用雪利酒的气味。哈利一直等到她没影了,才一路跑到七楼走廊的那个石兽站的墙边。 “酸棒糖,”哈利说。石兽跳到了一边;身后的墙滑向了一边,露出了一个正在转动的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哈利走了上去,楼梯带着他平稳地旋转上升,一直来到一扇带有一个黄铜门环的大门前,这扇门通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哈利敲了敲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说。 “晚上好,教授,”哈利一边一边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啊,晚上好,哈利。请坐,”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你回到学校的第一周过得还愉快吧?” “是的,谢谢,教授,”哈利说。 “你一定也开始忙了,都已经获得了一次关禁闭!” “呃……,”哈利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邓布利多看上去并不是很严厉。 “我已经和斯内普教授协商好了,你下周去他那儿关禁闭。” “好的,”哈利心里有比斯内普教授的禁闭更急迫的事情,他正偷偷地环顾着屋子,以期发现什么东西来暗示他今晚邓布利多会教什么。圆形的办公室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精致的银色器具放在长腿桌上,吐出阵阵烟雾,还嗡嗡地转着;历任校长们的肖像在他们的像框中打着瞌睡;邓布利多美丽非凡的凤凰福克斯正在栖木上感兴趣地看着哈利。看上去邓布利多好像没有开辟练习决斗的场地。 “那么,哈利,”邓布利多有条不紊地说。“我敢肯定你一直想知道我的这些——用个好听点的词——课程都为你准备了些什么?” “是的,教授。” “好,我认定现在是时候告诉你某些信息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促使伏地魔15年前试图去杀你。” 他停顿了一下。 “你说过上个学期末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的,”哈利说。他很难掩饰自己声音里的指责。“教授,”他补充道。 “所以我这样做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从那之后,我们就要一起离开事实的稳固基础,穿过记忆的黑暗沼泽,在毫无根据的猜测的灌木丛中旅行了。从此,哈利,我就可能和汉弗莱-贝尔彻错得一样惨了,他甚至相信人们会去买他用奶酪做成的大锅。”(译注:这里原文是一个双关语,邓布利多说那个贝尔彻相信thetimeisripeforacheesecauldron,字面意思是他相信买奶酪做的大锅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事实上ripe在这里带有双关的含义,他还指如果人们真的买了这样的cauldron放到火上一烤,也就ripe了。这里ripe修饰了两个东西,翻译的时候不好处理,只取了前一种意思,是邓布利多机智的幽默。) “但是你认为你是对的?”哈利说。 “自然是的,但是就像你已经看到的那样,我会犯同那个人一样的错误。实际上,作为——见谅——比大多数人都聪明的我,错误来得相应地要更大。” “教授,”哈利试探性地说,“你准备告诉我的事情和那个预言有关吗?它会帮助我……活下来吗?” “它和预言有很大的关系,”邓布利多说得就像哈利在问他明天的天气一样随意,“我当然希望它能帮助你活下来。”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经过哈利的身边,哈利在椅子上急切地望着正弯着腰从门边的柜子里取东西的邓布利多。然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手里端着一个哈利很熟悉的浅石盆,石盆边缘上刻蚀着奇怪的记号。他把冥想盆放在哈利面前。 “你看上去很担心。” 哈利看冥想盆的目光里的确带着一些忧虑。他上一次在这个储存并显示着记忆与思想的奇怪仪器里的经历虽然很具有启发性,却也令他心乱如麻。他上一次进入容器里的物质时,看到了许多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不过邓布利多却在微笑。 “这一次,你和我一起进入冥想盆……而且,更不同于以往的是,在我的允许下。” “我们要去哪儿,教授?” “去追溯鲍勃-奥格登的心路历程,”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正在旋转的银白色物质。 “鲍勃-奥格登是谁?” “他当时是法律执行司的雇员,”邓布利多说。“他在不久前死了,但是我在他死之前找到了他,并说服他将这段记忆透露给了我。我们将陪伴他去执行一趟公务。请站起来,哈利……” 但是邓布利多似乎拔不出那个水晶瓶的塞子:他受伤的那只手看上去既僵硬又疼痛。 “要——要我来吗,教授?” “没关系,哈利——” 邓布利多用魔杖指了指瓶子,塞子飞了出来。 “教授——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哈利又问,同时用一种混合着恶心和同情的眼神看着变黑的手指。 “现在还不是讲那个故事的时候,哈利。还没到时候。我们和鲍勃-奥格登还有个约会。” 邓布利多把瓶子里的银色物质倒入冥想盆,它们开始旋转并发出微弱的光,看上去既不是**,也不是气体。 “我跟在你后面,”邓布利向盆里指了指。 哈利把腰往前弯下,深吸了一口气,把脸浸入了银色的物质中。他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办公室的地板;正在往下落,往下落,穿过一片旋转着的黑暗,然后,他在明媚的阳光里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邓布利多随后到达了他的身边。 他们站在一条由高高的、乱蓬蓬的灌木篱墙围成的乡间小路上。明亮的天空蓝得就像勿忘我一样。他们前面十英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他戴着厚厚的眼镜,使眼睛看上去就像鼹鼠的斑点。他正在看着从路左边的荆棘里伸出来的一只木质路标。哈利知道这肯定是奥格登;他是视野里唯一的一个人,而且还穿着没有经验的巫师试图打扮成麻瓜时常常穿的那种奇怪衣服:这次是,一件男式礼服和一双高筒靴穿在一件印着条纹的连体游泳衣外面。不过,哈利刚记住了他奇异的外表,奥格登就迈着轻快的步子沿小路出发了。 邓布利多和哈利跟在他后面。当他们走过木质路标时,哈利看了看上面的两个指示牌。一个指着他们身后,是来的时候走的路,写着:“大汉格顿,5英里”。另一个指向奥格登,上面写着:“小汉格顿,1英里”。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除了看见两边的灌木篱墙和头顶上广阔的蓝天,就是眼前那个穿着男式礼服走得飕飕作响的人,然后小路朝左边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眼前意外地出现了整个山谷的景色。哈利看到了一个小村子——无疑就是小汉格顿——位于两座陡峭的小山之间,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教堂和墓地。穿过山谷,在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漂亮的庄园,四周环绕着宽阔的绿天鹅绒色草坪。 因为斜坡实在太陡,奥格登往下走时不得不一溜小跑。邓布利多也迈大了步子,哈利赶紧快步跟上。他认为小汉格顿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于是开始和拜访斯拉霍恩那天一样疑惑为什么他们要从如此远的地方走过去。然而,不久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小路向右一绕,他们刚拐过弯来,就看见奥格登的礼服消失在篱墙的一个豁口里。 邓布利多跟着他进入了一条脏兮兮的羊肠小道,两边的灌木篱墙比刚才更高更乱了。弯弯的小道上坑坑洼洼地布满了石头,和刚才的斜坡一样陡峭,而且看上去就像是通往一片处在他们下方的树林。果然,小道马上就把他们带到了那片树林。奥格登停了下来,抽出了魔杖,邓布利多和哈利停在他的身后。 尽管天空中万里无云,但前面的老树丛却投下了一片黑暗、充满了凉意的阴影,几秒钟之后,哈利的眼睛在杂乱的树干之中辨认出了一幢房子。这似乎显得很奇怪,竟然有人选择这样的住处,或者说任凭那些树长在屋子周围,挡掉所有的光线和山谷的景色。他不知道这儿是否是有人居住;墙上全是青苔,房顶上许多瓦片都掉了下来,有几处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椽子。房子的周围长满了荨麻,顶端都已经碰到了布满厚厚尘垢的小窗子。然而正当他断定没有人会住在那儿时,一扇窗户咔哒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冒出了袅袅炊烟,似乎有人在做饭。 奥格登静静地往前走了走,看上去相当慎重。他刚走进树影里,又停了下来,盯着那扇前门,上面被人钉了一条死蛇。 随着一阵沙沙声和一声爆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正落在奥格登的面前,奥格登迅速地往后一跳,脚踩到自己的礼服跌了一跤。 “这里不欢迎你。”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头发浓密,和许多泥巴缠结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他还缺了几颗牙齿。又小又黑的眼睛盯着前方。他看上去本应该很滑稽,但此时却不是那样;这个效果令人心里有些发毛,难怪奥格登说话时要后退几步。 “呃……早上好。我是来自魔法部的——” “这里不欢迎你。” “呃——我很抱歉——我听不懂你的话,”奥格登紧张地说。 哈利觉得奥格登真是太迟钝了;在哈利看来这个陌生人已经把意思表现得非常清楚了,尤其是他还一手挥舞着魔杖,一手握着一把沾血的小刀。 “你肯定能听懂他,哈利?”邓布利多低声说。 “是的,当然,”哈利稍微有点困惑,“奥格登为什么不能——?” 他的目光再次扫到了门上的死蛇,突然间明白了。 “他在说蛇佬腔?” “非常好,”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笑了。 那个衣着褴褛的男人正在向奥格登逼近,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魔杖。 “现在,留神听好——”奥格登开口说,可是太晚了:砰的一声,奥格登倒在地上用手抓住他的鼻子,一种恶心的黄色粘液从他的指缝里喷了出来。 “摩芬!”一个响亮的声音说。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急匆匆地从小屋里走出来,猛地关上了身后那扇门,上面的死蛇可怜地摇晃着。这个男人比前一个还要矮,而且身材的比例显得很奇怪;他的肩部很宽,手臂长得有些过长,他有一双明亮的褐色眼睛,头发又粗又短,脸上布满了皱纹,这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精力充沛的老猴子。他走到那个拿着刀的男人身边,那人正冲躺在地上的奥格登咯咯地笑着。 “魔法部,是吧?”那个老人低头盯着奥格登。 “是的!”奥格登捂着脸生气地说。“我猜想,你是刚特先生?” 特说。“他打到了你的脸,是吗?” “是的,他打了!”奥格登厉声说。 “你应该让我们知道你的到访,不是吗?”刚特盛气凌人地说,“这是私人领地。你不能走进来而不让我的儿子自卫。” “对谁自卫,老兄?”奥格登从地上爬了起来。 “爱管闲事的人。不请自入的人。麻瓜和污秽的家伙。” 奥格登将魔杖指向了自己还在流出大量黄色脓汁的鼻子,脓汁马上消失了。刚特先生从嘴角对摩芬说,“到屋里去。不许争辩。” 这次,早有准备的哈利听出了蛇佬腔;甚至他除了听懂他们说了些什么之外,还能分辨出奥格登听到的那种嘶嘶声。摩芬似乎正要提出异议,但他父亲恐吓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改了主意,用一种奇怪的摇晃步伐缓慢地走回了小屋,猛得关上身后的门,那只蛇又悲惨地晃了晃。 “我来这儿是要拜访你的儿子,刚特先生,”奥格登把外套最后的一点脓汁擦掉了。“那个就是摩芬,对吧?” “啊,那是摩芬,”老人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纯血统吗?”他突然挑衅地问。 “那和今天的谈话不相干,”奥格登冷冷地说,哈利不禁对奥格登多了几分尊敬。 显然刚特完全不这么想。他斜眼看着奥格登的脸,用一种明显冒犯性的腔调咕哝道,“现在我想起来了,我似乎在山下的村子里见过你这样的鼻子。” “我不怀疑,如果你放任自己的儿子攻击他们的话,”奥格登说,“也许我们可以进去继续讨论。” “进去?” “是的,刚特先生。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来这儿是为了摩芬。我们已经派出了一只猫头鹰——” “猫头鹰没用,”刚特说。“我不看信。” “那你就不能抱怨没有接到有人来访的通知了,”奥格登尖锐地说,“我到这儿是因为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一起严重违反巫师法律的事件——” “好吧,好吧,好吧!”刚特吼道。“到这个血腥的屋子里来,有你好受的!” 房子似乎带了三个小房间。同时用作客厅和厨房的主厅开着两扇门。摩芬坐在一张脏扶手椅上,靠着烟雾缭绕的火炉,正在用粗糙的手指摆弄着一条活的蝮蛇,还用蛇佬腔轻轻地吟唱着: “嘶嘶,嘶嘶,亲爱的小蛇, 你在地上唱着歌, 要对摩芬好一点呵, 否则他就要把你钉上门板了。” 在敞开的窗子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阵拖着脚走路的声音,哈利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连衣裙,颜色简直和她身后肮脏的石墙一模一样。她正站在一个脏兮兮的黑色炉子旁边,上面放着一个冒着蒸汽的壶。与上方的架子里摆的那些看上去破败不堪的壶和平底锅相比,她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她的头细长而干枯,一张脸看起来朴素、苍白而又阴沉。一双眼睛和他的哥哥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她和两个男人比起来稍微干净一点,但是哈利还是觉得她是他见过的最惨的人。 “我女儿,梅洛,”看到奥格登怀疑地望着她,刚特只好不情愿地说。 “早上好,”奥格登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惊恐地看了她父亲一眼,就转身背对着房间,继续搬动她身后架子上的罐子去了。 “好了,刚特先生,”奥格登说,“直接切入正题,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儿子摩芬昨天深夜在一个麻瓜面前施了魔法。” 突然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咣当声。梅洛手里一个罐子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刚特对她吼道。“就这样吗,像肮脏的麻瓜一样从地上捡,你的魔杖是干嘛的,你这一无是处的垃圾?” “刚特先生,请别这样!”奥格登震惊地说,这时梅洛已经捡起了罐子,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她把握在手里的罐子又掉在了地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抽出魔杖,指着罐子匆匆地嘀咕了一句咒语,罐子从地面上猛地飞离了她,撞到对面的墙上裂成了两半。 摩芬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刚特尖声叫道,“修好它,你这个没用的蠢货,修好它!” 梅洛跌跌撞撞地穿过房间,但在她举起魔杖之前,奥格登就举起了他自己的魔杖平静地念道,“恢复如初。”罐子立即复原了。 刚特看了奥格登好一会儿,仿佛要冲他大嚷大叫了,但他似乎改变了注意:转而去讽刺他的女儿,“很幸运有个来自魔法部的好人在这儿,是吗?也许他会把你从我这儿带走,也许他不介意肮脏的哑炮……” 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向奥格登道谢,梅洛捡起罐子,用颤抖的手把它放回到架子上。然后,她背对着炉子和窗口之间的墙静静地立着,仿佛巴不得能陷到石头里消失。 “刚特先生,”奥格登又开口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来的原因是——” “我刚才听到了!”刚特厉声说,“那又怎样?摩芬给了一个肮脏的麻瓜他应得的——那又怎么样了?” “摩芬违反了巫师的法律。”奥格登严厉地说。 “摩芬违反了巫师的法律。”刚特模仿着奥格登的声音说,听起来既自命不凡又单调生硬。摩芬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教训了一个肮脏的麻瓜,现在这是违法的,对吗?” “是的,”奥格登说,“恐怕是。” 他从内兜里掏出一小卷羊皮纸,并把它展开来。 “那又是什么,他的判决?”刚特愤怒地提高了声音。 “这是一份魔法部举行听证会的传票——” “传票!传票?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便传唤我儿子?” “我是魔法法律执行队的队长,”奥格登说。 “而你认为我们是人渣,是吗?”刚特尖声叫道,他逼近了奥格登,用一只长着黄色指甲的肮脏手指指在他的胸膛上。“魔法部叫他们的时候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的人渣?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这个肮脏的小泥巴种,不是吗?” “我记得我是在和刚特先生谈话,”奥格登谨慎地说,但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那就对了!”刚特咆哮着说。哈利一开始以为刚特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但马上意识到他是在向奥格登展示中指上那枚镶嵌着黑石头的丑陋戒指,他把戒指在奥格登的眼前晃了晃。“看到这个了吗?看到这个了吗?知道是什么吗?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吗?这是我们家传了几个世纪的东西,几个世纪一直都是纯血统!这枚戒指嵌上了刻着皮福瑞盾徽的石头,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我真的不清楚,”奥格登眨巴着眼睛,那枚戒指正在他鼻子下面一英寸的地方晃悠,“这和我们的话题无关,刚特先生。你的儿子犯了——” 刚特愤怒地大吼一声,跑向了他的女儿。当他的手伸向她的喉咙时,哈利一时间还以为他是要去掐死她;随即他拽着女儿脖子上的金项链把她拖到了奥格登面前。 “看到这个了吗?”他对奥格登吼道,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沉重的金盒坠子,而梅洛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奥格登急忙说。 “斯莱特林的!”刚特叫道,“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我们是他仅存的后裔,你对此怎么看,呃?” “刚特先生,你女儿!”奥格登警告说,刚特马上放开了梅洛;她步履蹒跚地走开,回到她的角落,揉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所以!”刚特得胜般地说,好像他刚刚排除所有可能的争议,证明了一个复杂的论点。“不要把我们当成你鞋子上的泥巴一样跟我们说话!一代代都是纯血统,都是巫师——比你想得多得多,毫无疑问!” 他朝奥格登的脚上吐了口痰。摩芬又咯咯地笑了。梅洛蜷缩在窗边,垂下头,细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她什么也没说。 “刚特先生,”奥格登顽强地说,“恐怕无论是你的祖先还是我的祖先和现在手头上的事务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来这儿是为了摩芬,摩芬和昨天深夜跟他说话的那个麻瓜。我们的资料显示,”他瞥了一眼羊皮纸,“摩芬对上述麻瓜施了一个恶咒,导致他脸上长出了非常严重的麻疹。” 摩芬吃吃地笑了。 “安静,孩子,”刚特用蛇佬腔咆哮,摩芬又安静了下来。 “那么,如果他做了会怎么样?”刚特挑衅地对奥格登说,“我想你们已经把那个麻瓜的脏脸蛋擦干净了,他的记忆也一样——” “那不是问题所在,对吧,刚特先生?”奥格登说。“这属于没有正当理由的攻击,对一个手无寸铁的——” “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把你划为一个麻瓜爱好者了,”刚特冷笑着又朝地板上吐了口痰。 “这次讨论毫无进展。”奥格登坚决地说。“你儿子的态度明显表示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丝忏悔。”他又朝羊皮纸上瞥了一眼。“摩芬将于9月14日参加一个听证会,对他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并给那个麻瓜造成伤害和不幸的指控进行答辩——” 奥格登被打断了。窗外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马蹄声和响亮的笑声。显然马正站在树丛那儿,离通往村庄的弯曲小路很近。刚特愣住了,他眼睛睁得大大地听着外面。摩芬嘶嘶叫着,把头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表情里充满了渴望。梅洛抬起了头。哈利看见她的脸十分苍白。 “上帝啊,多么丑陋的东西啊!”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就像她正站在房子里说话一样清楚。“你父亲不能把这个破屋清理掉吗?” “那不是我们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山谷另一边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们,但是那个小屋属于一个叫刚特的老流浪汉和他的孩子。他的儿子很疯狂,在村里你应该听说过一些故事——” 女孩笑了。叮当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了。摩芬试图从扶手椅上站起来。 “坐在你的椅子上,”他父亲用蛇佬腔警告说。 “汤姆,”女孩又说,他们已经走到了房子旁边。“也许我弄错了——是不是有人在那扇门上钉了一条蛇?” “哎呀,你是对的!”那个男人说。“一定是那个儿子干的,我告诉过你他脑子不正常。别看它了,塞西莉亚,亲爱的。” 叮当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了。 “‘亲爱的’,”摩芬用蛇佬腔小声地说,看着他的妹妹。“‘亲爱的’,他称呼她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你了。” 梅洛脸色苍白得像要昏过去似的。 “那是什么?”刚特也用蛇语尖声说,看了看他儿子,又看了看他女儿。“你刚才说什么,摩芬?” “她喜欢看那个麻瓜,”他脸上带着恶意,盯着他的妹妹,她现在看上去很害怕。“他经过的时候她总是跑到园子里透过篱墙的缝看他,是不是?而且昨晚——” 梅洛猛烈地摇着头乞求他,可是摩芬无情地接着说,“伸出窗子等着看他骑马回家,不是吗?” “伸出窗子去看一个麻瓜?”刚特低声说。 刚特一家三个似乎都忘记了奥格登,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大串无法理解的嘶嘶作响,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和愤怒。 “是真的吗?”刚特死气沉沉地说,朝那个吓坏的女孩迈了两步。“我的女儿——斯莱特林纯血的后裔——却喜欢一个污秽的、血统肮脏的麻瓜?” 梅洛发了疯似的摇着头,紧紧地靠在墙上,显然已经说不出话了。 “可是我捉到他了,父亲!”摩芬咯咯地笑了。“他经过的时候我抓到他了,他满脸麻子的样子可不好看,是不是,梅洛?” “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小哑炮,你这个肮脏的血统背叛者!”刚特失去了控制,怒吼着掐住了他女儿的喉咙。 哈利和奥格登同时大叫,“不!”;奥格登举起他的魔杖喊道,“力松劲泄!”刚特被抛离了他的女儿;他被一个椅子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摩芬怒吼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向奥格登跑去,挥舞着他血淋淋的小刀,魔杖不分青红皂白地射出咒语。 奥格登开始逃命。邓布利多叫上哈利跟在他后面跑,梅洛的尖叫声回荡在他耳边。 奥格登急匆匆抱着头地穿过小径,冲到了大路上,他撞到了一位一头黑发的英俊年轻人,他骑在一匹皮毛顺滑的栗色公马上。他和身后一位骑在灰色马匹上的漂亮女孩一起冲奥格登大吼大叫,还夹杂着嘻笑。奥格登从马的一侧弹回来,又接着跑了起来,礼服在他身后飞扬着,从头到脚都是尘土,最后他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想那就够了,哈利,”邓布利多说。他抓起哈利的肘。不一会儿,他们又一起飞了起来,失重地穿过黑暗,直到他们的脚又结实地着了地,回到了邓布利多沐浴在微弱光线下的办公室。 “屋子里的女孩怎么样了?”哈利马上说,邓布利多用魔杖轻轻一抖,又点亮了一些灯。“梅洛,或者不管她叫什么?” “噢,她活下来了,”邓布利多在桌子后重新坐了下来,并示意哈利也坐下。“奥格登幻影显形回到了魔法部,并在15分钟之内带着增援回来了。摩芬和他父亲试图反抗,但都被制服了,他们被带离了那间屋子,随后被威森加摩判定有罪。已经有攻击麻瓜记录的摩芬被判决到阿兹卡班服刑三年。打伤了包括奥格登在内的几个魔法部雇员的马沃罗,被处以六个月的监禁。” “马沃罗?”哈利重复着,觉得有点奇怪。 “是的,”邓布利多赞赏地笑了笑,“我很高兴看到你能跟得上。” “那个老人是……” “伏地魔的外祖父,是的,”邓布利多说。“马沃罗、他的儿子摩芬和他的女儿梅洛,是刚特家族最后的子孙,刚特家族是一个很古老的巫师家族,与自己的兄弟姐妹结婚的习俗使他们世世代代都拥有一种反复无常和崇尚暴力的气质,并因此而闻名。缺乏理性再加上热衷于高贵和奢华意味着家族的财富在马沃罗出生之前的几代就被挥霍了。他,就像你看到的,变得穷困潦倒,脾气也差,难以想象地傲慢自大,对几件家族传下来的宝贝珍视得如同珍视自己的儿子,而他对女儿却相当差。” “那么梅洛,”哈利在椅子里往前倾了倾,盯着邓布利多,“那么梅洛就是……教授,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就是……伏地魔的母亲?” “是的,”邓布利多说。“碰巧我们刚才和伏地魔的父亲也有一面之缘。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摩芬攻击的那个麻瓜?马背上的那个男人?” “事实上非常正确,”邓布利多笑着说。“是的,那个是老汤姆-里德尔,一个经常骑马经过刚特家屋子的英俊麻瓜,梅洛-刚特对他怀有秘密、狂热的感情。” “他们后来结婚了?”哈利不敢相信地说,他想不出还有谁会比这两个人更不可能坠入爱河。 “我想你忘记了,”邓布利多说,“梅洛是个巫师。我相信在她父亲的恐吓之下,她的魔法能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一旦马沃罗和摩芬乖乖地待在了阿兹卡班,一旦她获得了平生第一次自由和独处,我确信她就能完全支配自己的能力,去策划如何逃离她过了十八年的绝望生活。 “你猜不出梅洛可能用什么手段令汤姆-里德尔忘了他的麻瓜伴侣,转而爱上她吗?” “夺魂咒?”哈利猜测。“或者是爱情药?” “很好。我个人倾向于认为她用了爱情药。我敢肯定她觉得这样会更浪漫,而且实施起来也不困难,某个大热天,里德尔独自一人骑马的时候,劝他喝点水就行了。不管怎样,几个月后,就在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小汉格顿村,人们开始津津乐道一个巨大的丑闻了。你可以想见那些流言蜚语,乡绅的儿子和流浪汉的女儿私奔了。” “但是村民的震惊和马沃罗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从阿兹卡班回去时,本以为他的女儿会烧一桌热饭热菜,忠诚地等待他回来。可恰恰相反,他只发现了家里数英寸厚的灰尘,和一封告别的便笺,解释她所做的事。” “据我了解,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她。他的过早离世可能应该归功于她的离家出走——或者是因为他根本没学会怎么养活自己。阿兹卡班使马沃罗的身体变得很差,他没有活到摩芬回家的那一天。” “梅洛呢?她……她死了,是不是?伏地魔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说。“我们这里必须要猜一猜了,不过我觉得不难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瞧,他们私奔结婚不到几个月,汤姆-里德尔就只身一人回到了小汉格顿的宅子。邻居们传说他被‘蒙蔽了’、‘欺骗了’。我敢肯定,他的意思是他中了魔法,后来魔法又消散了,我猜测他怕被人当作神经病,所以不敢去用那么准确的字眼。于是邻居们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猜测梅洛骗汤姆-里德尔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这才被迫和她结婚。” “但是她确实生了他的孩子。” “但是那是在他们结婚一年之后了。汤姆-里德尔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怀着孕。” “出了什么差错?”哈利问。“为什么爱情药失效了?” “这又是个猜测,”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确信,梅洛深深地爱着她的丈夫,不能忍受继续用魔法的手段控制他。我相信是她自己决定停止下药的。也许,她愚蠢地认定,作为回报马沃罗会从此爱上她。或许梅洛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陪在她身边。如果是这样,她就两个都算错了。他离开了她,再也没有回来看她,也没有去关心他的儿子怎么样了。” 外面的天空像墨水一样黑,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灯似乎也比从前更亮了。 “我想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哈利,”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说。 “好的,教授。”哈利说。 他站了起来,却没有离开。 “教授……了解伏地魔所有的这些过去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认为。”邓布利多说。 “而且这……这个与预言有关吗?” “这与预言关系非常密切。” “好吧,”哈利有点儿糊涂,但还是安心了。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又转了回来。 “教授,我能把你告诉我的都告诉罗恩和赫敏吗?” 邓布利多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他,然后说,“可以,我想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已经证明了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但是,哈利,我希望你能告诉他们不要把这些向别的任何人提起。我不希望人们议论,说我知道,或者猜测到那么伏地魔的秘密。” “不会的,教授,我保证只有罗恩和赫敏知道。晚安。” 他再次转过身,几乎都要走到门口了,又发现在那些长腿桌上,不仅摆着许多看起来很容易碎的银色器具,还放了一枚丑陋的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破碎的黑色石头。 “教授,”哈利盯着那枚戒指问。“那枚戒指——” “怎么?”邓布利多说。 “我们拜访斯拉霍恩教授的那天你戴着它。” “是的,”邓布利多表示同意。 “但这不就是……教授,这不就是马沃罗-刚特给奥格登看的那枚戒指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正是同一枚戒指。” “但是怎么会——?你一直拥有它吗?” “不,我前不久才得到它,”邓布利多说。“实际上,就在我去你姨妈和姨父家接你的前几天。” “那么,你的手就是那时候受的伤,教授?” “就是那几天,是的,哈利。” 哈利迟疑了,邓布利多微笑起来。 “教授,究竟是怎么——?” “天色太晚了,哈利!下次再说给你听吧。晚安。” “晚安,教授。” 第十一章 赫敏的帮助 正如赫敏预言的那样,六年级的自由时间并不能像罗恩所期待的那样用来幸福地放松,而是要去应付大量的作业。不但每天的学习都像是在考试,而且每门课的要求都比从前高了许多。这些天来,麦格教授讲的内容哈利基本上只能听懂一半,就连赫敏也在要求她反复讲两三遍。令人难以置信同样也令赫敏越来越愤怒的是,拜混血王子所赐,哈利最好的科目突然变成了魔药学。 不仅是黑魔法防御术,现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也开始要求无声咒语了。哈利常常能在公共休息室或是吃饭的时候看见他的同学把脸憋成紫色,扭曲得就像吃多了生秘灵一样;但他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练习不出声地念咒语。所以到温室去上课就成为了一种放松;尽管现在他们在草药课上要对付更加危险的植物了,可至少当他们毫无防备地被毒触手从后面抓住时,还可以扯开嗓子大声咒骂。 如此繁重的课业和对无声咒语的疯狂练习使得他们没有时间去看海格,他已经不到教工餐桌上去吃饭了,这是个不祥之兆,不可思议的是,有几次在走廊和学校的操场碰到他,海格也没留意他们,更没有打招呼。 “我们必须去解释解释,”星期六早上赫敏盯着教工餐桌上海格巨大的空座位说。 “我们今天早上有魁地奇球队的选拔!”罗恩说。“我们还要练习弗立维教授的引水咒呢!而且你能解释什么?怎么告诉他我们恨这门愚蠢的课?” “我们不恨它!”赫敏说。 “你自己去说吧,我可没忘记炸尾螺,”罗恩阴沉着脸说。“而且我告诉你,我们刚刚才幸免于难。你没听说海格对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弟弟在做什么吗——如果待在那儿,我们就得去教格洛普系鞋带。” “我不愿意总这么不跟海格说话,”赫敏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 “我们魁地奇选拔结束之后就去,”哈利向她保证说。他也很想念海格,不过他和罗恩一样希望自己的生活里还是不要出现格洛普为好。“可是选拔可能要持续一个上午,申请加入的人太多了。”面对他上任队长之后的第一个困难,哈利显得稍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球队就变得这么热门了。” “哦,得了吧,哈利,”赫敏突然有些不耐烦。“不是魁地奇那么热门,是你!没有什么比你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说白了,没有什么比你更能让人迷恋了。” 罗恩被一大片熏鱼噎住了。赫敏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向了哈利。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了,是不是?整个巫师社会都得承认你说伏地魔回来是对的,在过去的两年里,是你真正和伏地魔交锋了两次而且两次都逃脱了。现在他们称你为‘真命天子’——好了,想想看,还瞧不出人们为什么对你着迷吗?” 哈利突然间感觉礼堂特别热,虽然天花板看上去还在下着冷雨。 “而且现在你已经从魔法部对你的迫害中摆脱出来了,他们当时那样想让大伙相信你是个不可靠的骗子。那个可恶的女人让你用自己的血在手背上写下的记号还在那儿,可是不管怎样你都坚持了自己的说法……” “魔法部里的那些脑子给我抓下的印记也在,瞧,”罗恩撸起袖子说。 “那也没影响到你夏天长了一英尺啊,”赫敏没有理会罗恩。 “我挺高的,”罗恩莫名其妙地说。 猫头鹰邮递到了,它们穿过雨渍斑斑的窗户俯冲进来,把雨点撒在了每个人身上。大多数人的信件都比平时要多;焦虑不安的家长们都渴望能收到孩子们的信件,同时也告诉孩子们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们安心。哈利从开学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件;唯一经常与他通信的人已经离去了,他只是希望卢平偶尔能给他写一两封信,不过到目前为止都令人失望。所以当他在那些棕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间看到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时都惊呆了,它携带着一个方形的大包裹停在了哈利面前。不一会儿,罗恩的猫头鹰小猪也给罗恩带来了同样的一份包裹,它显得精疲力竭,看上去就快被身上的包裹被压扁了。 “哈!”哈利解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崭新的《高级魔药制备》,刚刚从丽痕书店寄来的。 “哦,太好了,”赫敏高兴地说。“现在你可以把那本乱涂乱划的书给还回去了。” “你疯了吗?”哈利说。“我要留着它!你看,我都想好了——” 他从书包里取出那本旧的《高级魔药制备》,用魔杖轻轻地敲了敲封面,低声念道,“四分五裂!”封面就掉了下来。然后他对新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赫敏看上去很反感)。最后他调换了两本书的封面,又轻轻敲了敲每一本,念道,“恢复如初!” 王子的那本书被伪装成了新的,而丽痕书店的那本,现在看上去就像二手货。 “我把这本新的还给斯拉霍恩,他不会抱怨的,值九个加隆呢!”赫敏噘起了嘴,看起来很生气,也很不满,但她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只猫头鹰身上,它送来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于是她赶紧展看报纸浏览起头版来。 “有什么我们认识的人死了吗?”罗恩轻描淡写地问,每次赫敏看报纸的时候他都要问这个问题。 “没有,但是摄魂怪的袭击增加了,”赫敏说。“有一个人被逮捕了。” “太棒了,谁?”哈利说,他希望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斯坦-桑帕克,”赫敏说。 “什么?”哈利感到非常震惊。 “‘斯坦-桑帕克,巫师界最受欢迎的交通工具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因涉嫌参与食死徒活动于日前被捕。桑帕克先生,现年21岁,在昨天深夜的一次搜捕行动中,他在位于克拉彭的住所中被拘捕……’” “斯坦-桑帕克是个食死徒?”哈利想起了三年前见到的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绝不可能!” “他也许是中了夺魂咒,”罗恩理智地说。“谁说得清呢。” “看上去不像是这样,”赫敏仍然在继续看。“报上说是他在一家酒吧里被人听到在谈论食死徒的秘密计划才被捕的。”她抬起头,一脸的困惑。“如果他中了夺魂咒,就不会乱讲食死徒的计划了,是不是?” “听起来他只不过是有点儿言过其实,”罗恩说。“他不就是那个在媚娃面前号称自己将要成为魔法部部长的人吗?” “对,就是他,”哈利说。“我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和斯坦一般见识。” “也许是想让人觉得他们的确做了些什么,”赫敏皱了皱眉。“人们都很恐慌——你知道佩蒂尔姐妹的父母想让她们回家吗?还有爱洛伊丝-米德根都已经回去了,她爸爸昨天晚上把她接走的。” “什么!”罗恩瞪着赫敏。“可是霍格沃茨比她们家里要安全啊,那是绝对的!我们有傲罗守着,还有那么多新添加的防护咒语,而且我们还有邓布利多!” “我可不认为我们一直都有他,”赫敏平静地说,她越过《预言家日报》瞟了一眼教工餐桌。“你没注意到吗,过去的一周他的座位和海格的一样经常空着。” 哈利和罗恩抬头看了看教工餐桌。校长的座位确实空着。哈利这才想起来自从一周前的单独授课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邓布利多了。 “我觉得他离开学校是去为凤凰社做事了,”赫敏低声说道。“我是说……所有的局势看起来都很严重,是不是?” 哈利和罗恩没有回答,但是哈利知道他们想起了同一件事。前天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变故,汉娜-艾博在草药课上被叫了出去并被告知了她妈妈的死讯。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看见过汉娜。 五分钟后他们离开格兰芬多餐桌去魁地奇球场,路过了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哈利一想起赫敏说佩蒂尔姐妹的父母想要她们离开霍格沃茨的那些话,就不会对这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正在苦恼地窃窃私语感到惊讶了。而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罗恩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帕瓦蒂用肘轻轻推了推拉文德,她转过头来给了罗恩一个灿烂的微笑。罗恩冲她眨了眨眼,也回敬了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他的步子立刻变得有些神气活现。哈利忍住了想笑的念头,他记得上次马尔福踩断哈利鼻子的时候罗恩也是这样忍住了笑;可是,赫敏却非常冷淡,去球场的一路上都在绵绵冷雨之中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到了球场之后,还没有祝罗恩好运就去找座位了。 如同哈利所预计的那样,选拔持续了几乎整个上午。似乎半个格兰芬多学院都出动了,从一年级新生(他们紧张地抓着学校里的那些破烂扫帚)到七年级的老生(他们高大得有些吓人,看上去非常冷静)。后者中还包括一个头发硬直的大块头男生,哈利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见过他。 “我们在火车上见过,在老鼻涕虫(译注:斯拉霍恩的名字里带有slug,在英语里是鼻涕虫的意思,所以麦克拉根称他为老鼻涕虫)的包厢里,”他自信地说,从人群中走出来握了握哈利的手。“科马克-麦克拉根,守门员。” “去年你没有参加选拔,是吧?”哈利问,他注意到麦克拉根的肩膀宽得不用移动就足以挡住所有的三个球门。 “去年他们选拔的时候我正在住院,”麦克拉根狂妄地说:“打赌输了,吃了一磅狐媚子卵。” “好吧,”哈利说。“嗯……你在那边等吧……” 他指了指球场的一角,赫敏就坐在那附近。他似乎看到麦克拉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怒,哈利猜想麦克拉根是不是以为他们都是‘老鼻涕虫’喜欢的学生就能得到点特殊待遇。 哈利决定从一个基本的测试开始,他把所有报名的人分为十人一组,让他们绕着球场飞一圈。这是个好主意:第一组是一年级,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从前几乎都没有飞过。只有一个男孩设法在空中多停留了几秒钟,最后他惊慌失措地撞上了门柱。 第二组由十个哈利见过的最愚蠢的女孩组成,哈利吹哨之后,他们只是大声地傻笑,彼此相互抓紧。那个叫罗蜜尔达-文恩的女孩也在其中。哈利让她们离开球场,她们非常愉快地照做了,一窝蜂地坐到看台上去嘲笑剩下的每个人。 第三组的人在绕到球场一半的时候撞成了一堆。第四组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带飞天扫帚。第五组的人都是赫奇帕奇的。 “如果这里还有不是格兰芬多的人,”哈利吼道,他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了,“请马上离开!” 片刻的安静之后,几个拉文克劳的低年级学生飞快地跑出了球场,一边还呼哧呼哧地笑。 在抱怨了两个小时和发了几次脾气——其中的一次摔坏了一把彗星260,还撞碎了几颗牙——之后,哈利终于找到了三个追球手:凯蒂-贝尔在经历了一番精彩绝伦的考核之后回到了队里,新人德梅尔扎-罗宾斯在躲避游走球方面表现得特别出色,还有金妮-韦斯莱,她整个选拔过程中都表现得很出众,还进了17个球。尽管哈利对他的选择很满意,可他还是冲无数的抗议者喊到嗓子都哑了,现在他又得和被淘汰的击球手们再来一场类似的争吵。 “那是我最终的决定了,你们谁要是不给守门员的选拔让路,我就对他施咒!”哈利吼道。 他选中的击球手都不具备老队员弗雷德和乔治那样的才华,但他还是颇为满意:吉米-皮克斯,一个矮小但是肩膀很宽的三年级学生,他把游走球凶狠地击到了哈利的后脑勺上,使哈利的脑袋上鼓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还有里奇-库特,看上去骨瘦如柴,但很擅长于瞄准。他们现在加入到凯蒂、德梅尔扎和金妮之中,坐在看台上观看球队最后一个成员的选拔。 哈利故意把守门员的选拔放到了最后,他希望球场的人能走掉一些,他们的压力就能小一点。然而不幸的是,如今所有落选的人和一些刚吃完早饭的人也都加入到了观众的队伍中,这样看的人就更多了。每个守门员飞向球门的时候他们都同样爆发出大声的嘲笑。哈利瞟了一眼容易紧张的罗恩;哈利本以为上学期赢得最后一场比赛已经治好了罗恩的这个毛病,不过显然没有:罗恩的脸都绿了。 前五个选手没有一个能救起两个以上的球,令哈利非常失望的是,科马克-麦克拉根救起了五个罚球中的四个。不过他救最后一个球的时候完全扑错了方向;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和嘘声,麦克拉根咬牙切齿地回到了地面。 罗恩骑上横扫七星的时候仿佛就要昏死过去了。 “祝你好运!”看台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哈利往四处看了看,希望那是赫敏,但看到的却是拉文德-布朗。哈利很想像她那样把脸埋在手里不去看,可是作为一个队长,他应该稍稍坚韧一些,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罗恩的试验。 不过他根本用不着担心:罗恩救起了一个球,两个,三个,四个,连续五个!哈利很高兴,他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去加入欢呼的人群。哈利想转过身告诉麦克拉根,很不幸,罗恩击败他了,却发现麦克拉根涨红的脸就在离他几英寸远的地方,哈利赶紧退了几步。 “他妹妹根本就没有认真击球。”麦克拉根恶狠狠地说,他太阳穴上的血管涨了起来,就像哈利经常在弗农姨父脸上看到的那样。“她给他的球都很容易扑救。” “胡说,”哈利冷冷地说。“他差一点就没有救到。” 麦克拉根又迈近了一步,这次哈利没有后退。 “再让我试一次。” “不,”哈利说。“你已经试过一次了。你救起了四个。而罗恩救起了五个。罗恩是守门员了,他光明正大地赢得了这个位置。让开。” 他一度以为麦克拉根会用拳头揍他,但他只是把脸扭成了一个难看的样子,咆哮着走开了,听上去就像是在和空气发火。 哈利转过身来,他的新队员们正微笑地看着他。 “干得好。”他用嘶哑的声音说。“你们真的飞得挺好——” “你干得太棒了,罗恩!” 这次赫敏真的从看台上朝他们跑了过来;哈利看到拉文德和帕瓦蒂臂挽着臂走出了球场,一脸烦躁的表情。罗恩看起来对自己极为满意,他朝队友们和赫敏咧开嘴笑了笑,似乎比平时更高了。 在商定好了下周四进行第一次全队训练之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和球队剩下的人道了别,往海格的小屋走去。小雨终于停了,湿漉漉的太阳从云层后面努力地挤了出来。哈利饿坏了;他希望海格那儿有吃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差一点儿就漏过第四个球了,”罗恩高兴地说,“德梅尔扎的那个球很狡猾,你看到了吗,加了一点儿旋转——” “是啊,是啊,是你太出类拔萃了,”赫敏看起来很开心。 “不管怎样我还是比那个麦克拉根要强,”罗恩非常满意地说。“你看见他扑第五个球时笨拙地往错误的方向移动了吗?就好像中了混淆咒一样……” 让哈利非常吃惊的是,罗恩说这些话的时候赫敏的脸涨得通红。而罗恩什么都没注意到;他正忙于详尽地描述自己扑救的其他几个罚球。 海格的小屋前栓着一只高大的灰色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看到他们三个来了,咂了咂它锋利的喙,把巨大的脑袋转了过来。 “天哪,”赫敏紧张地说。“它还是有点儿吓人,不是吗?” “得了吧,你都骑过它了,是不是?”罗恩说。 哈利向前走了走,对鹰头马身有翼兽鞠了一躬,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它。几秒钟之后,巴克比克也鞠了一躬。 “你还好吧?”哈利低声地问,抚摸着它长满羽毛的头。“想他了吗?可是和海格待在一起也不错。对不对?” “嗷!”它响亮地叫了一声。 海格大步地从小屋的拐角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巨大的花围裙,手里拎着一袋土豆。他的大猎狗牙牙跟在后面;牙牙叫了一声,往前跳了过来。 “离它远点儿!它会把你们的手指咬下来——哦。是你们几个。” 牙牙在赫敏和罗恩之间跳了起来,试图舔他们的耳朵。海格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大步走进了小屋,把门猛地关上了。 “天哪!”赫敏看上去备受打击。 “别担心,”哈利冷酷地说,他走过去大声地敲了敲门。 “海格!开门,我们想和你谈谈!” 里面没有声音。 “你要是不开门,我们就把它炸开了!”哈利抽出了他的魔杖。 “哈利!”赫敏听起来很震惊。“你无论如何也不能——” “我当然能!”哈利说。“往后站——” 但是在他念出咒语之前门就再一次打开了,哈利当然早就知道会这样,海格站在那儿怒视着哈利,尽管穿着花围裙,但看上去仍然绝对让人害怕。 “我是个老师!”他对哈利吼道。“一个老师,波特!你怎么敢威胁要炸我的门!” “对不起,先生,”哈利把魔杖收进了袍子,故意把最后那个词念得很重。 海格看上去很震惊。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先生’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波特’了?” “哦,很聪明,”海格粗声地嘟囔着。“非常有趣。我被你们骗了,对吧?好吧,进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 他模模糊糊地咕哝着,退了一步好让他们进来。赫敏紧跟在哈利后面走了进去,看上去很惊恐。 “那么?”海格暴躁地说,哈利、罗恩和赫敏围着他巨大的木头桌子坐下了,牙牙立刻把脑袋放到哈利的膝盖上,口水滴满了他的袍子。“这是什么?对我表示抱歉?以为我很孤独或是什么别的?” “不,”哈利马上说。“我们想来看看你。” “我们很想你!”赫敏颤抖地说。 “想我,是吗?”海格用鼻子哼了一声。“是啊。好吧。” 他脚步沉重地在屋子走来走去,在他巨大的铜茶壶里泡了茶,嘴里一直咕哝个不停。最后他把三个水桶一样大小的杯子和一盘岩皮饼扔到了他们面前,杯子里面泡着棕红色的茶。哈利已经饿到足以忍受海格的厨艺了,他马上就拿起了一块。 “海格,”赫敏怯生生地说,这时海格已经和他们一起坐到了桌子旁,非常野蛮地剥起了土豆皮,好像每个土豆都跟他有仇似的。“你瞧,我们真的很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 海格又重重哼了一声。哈利更加觉得有什么妖怪附在了土豆上,暗自庆幸他们不留下来吃晚饭。 “我们真的想!”赫敏说。“但我们谁也没办法把它放进我们的课程表了!” “是啊。好吧。”海格又说了一遍。 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嘎吱声,他们都朝四周望了望:赫敏尖叫了一声,罗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忙绕着过桌子远远地躲开了角落里的一个大桶,他们刚注意到它。里面满满地装着一桶东西,看上去像是一英尺长的大蛆;粘糊糊,白色的,正在里面翻滚扭动。 “那些是什么?海格?”哈利试图使他的提问听起来更像是感兴趣而不是恶心,不过他还是搁下了岩皮饼。 “就是巨型的蛆,”海格说。 “他们会长成……?”罗恩看上去很忧虑。 “什么也不会长成,”海格说。“我要用他们去喂阿拉戈克。” 没有任何征兆,他突然大哭了起来。 “海格!”赫敏大声叫道,她绕过桌子(为了躲避那桶蛆)走到海格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海格正在发抖的肩膀。“怎么了?” “是……它……”海格呜咽起来,他用围裙擦了擦脸,像甲虫一样黑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是……阿拉戈克……我想它快要死了……它整个夏天都在生病,我想它好不起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它……如果它……我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赫敏拍着海格的肩,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哈利知道她的感觉。他还记得海格曾送了一个玩具熊给他那只凶猛的小龙,见过他照顾一群长着吸盘和螫针的大蝎子(译注:指炸尾螺),也见过他试图和凶残的巨人弟弟沟通,但这也许是他豢养怪兽的嗜好中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会说话的巨型蜘蛛阿拉戈克,它居住在禁林的深处,四年前哈利和罗恩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从它那儿逃脱。 “有没有……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赫敏问,没有理会罗恩疯狂的使眼色和摇头。 “我想没有,赫敏,”海格哽咽着说,努力地忍住泪水。“你看,族里面剩下的……阿拉戈克的家族……它病了之后它们都有点儿怪……有点儿躁动……” “是的,我想我们也看到它们那样了,”罗恩小声说。 “……我想除了我之外这个时候任何人去那儿都不安全。”海格说完话,拿围裙用力地擤了擤鼻子,然后抬起了头。“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赫敏……这很重要……” 随后屋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尽管哈利和罗恩都没有表现出想去见一个凶残的巨型蜘蛛,并把巨大的蛆喂给它吃的兴趣,可海格还是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乐意去做,于是他重新恢复了自我。 “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很难再把我塞进你们的课程表,”他粗声说,给他们添了点茶。“就算申请用时间转换器也——” “我们用不了,”赫敏说。“去年夏天我们打碎了魔法部所有库存的时间转换器。《预言家日报》上报道过。” “啊,那好吧,”海格说。“你们做不成……很抱歉我——你们知道——我很担心阿拉戈克……而且我在想,也许如果是格拉普兰教授教你们的话——” 他们三个昧着良心明确地告诉海格,那个给他代过几次课的格拉普兰教授简直糟糕透了,于是当他们在黄昏中向海格的小屋告别时,他看上去相当的高兴。 “我快饿死了,”门刚刚在身后关上哈利就说,他们急匆匆地穿过了黑暗、无人的操场;那块岩皮饼差点硌掉了他的几颗臼齿,于是他只好放弃了。“我今晚还要去斯内普那儿关禁闭,我没有什么时间吃饭了……” 他们走进城堡的时候发现科马克-麦克拉根正在往礼堂里走,他进门时试了两次;第一次被门框弹了回来。罗恩只是得意地一阵狂笑,然后跟在他后面进了礼堂。而哈利却抓住了赫敏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了?”赫敏警觉地说。 “依我看,”哈利平静地说,“麦克拉根看来就是中了混淆咒。当时他就正对着你坐的地方。” 赫敏脸红了。 “哦,那好吧,是我干的。”她悄声说。“但你也应该听到他对罗恩和金妮是怎么说话的了!不管怎样,他脾气太臭了,你也看到了他落选之后的反应——你也不想球队有一个像那样的人吧。” “不想,”哈利说。“不想,确实如此。可那不是欺骗吗,赫敏?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级长啊,不是吗?” “哦,你别笑了,”赫敏厉声说。 “你们俩在做什么?”罗恩重新出现在礼堂门口,怀疑地看着他们俩。 “没什么,”哈利和赫敏同时说,他们匆匆地跟在了罗恩后面。烤肉的香味让哈利感到一阵饥饿引起的胃痛。但他们才往格兰芬多餐桌走了三步,斯拉霍恩教授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哈利,哈利,我就等着见你呢!”他快活地大声说,一边捻着他海象胡子的末梢一边鼓起巨大的肚子。“我正希望能在晚饭前撞见你呢!今晚到我的房间里来吃点东西如何?我们准备来个小聚会,就请了你们几个希望之星——我叫上了麦克拉根,还有沙比尼、迷人的梅林达-柏宾——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药剂师——还有,我当然非常希望格兰杰小姐也能赏光。” 斯拉霍恩说完向赫敏微微鞠了一躬。仿佛罗恩不存在一样;斯拉霍恩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去不了,教授。”哈利马上说。“我得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关禁闭。” “哦,天哪!”斯拉霍恩的脸滑稽地拉了下来。“亲爱的,亲爱的,我指望着你呢,哈利!那么,现在我就去和西弗勒斯谈谈,向他解释一下情况。我保证能说服他推迟你的禁闭。是的,待会见!” 他匆忙离开了礼堂。 “他根本不可能说服斯内普。”斯拉霍恩一走远,哈利就说。“这个禁闭已经被推迟了一次;邓布利多让他推迟了,可他不会再听从别的任何人了。” “哦,我希望你能去,我不想一个人在那儿!”赫敏担心地说;哈利知道她想起了麦克拉根。 “我很怀疑你会一个人在那儿,金妮很可能也被邀请了,”罗恩大声说,他似乎无法接受斯拉霍恩对他的忽视。 晚饭之后他们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公共休息室里很热闹,因为大多数人已经吃完了晚餐,但他们还是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罗恩自从刚才遇到斯拉霍恩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差,他把双臂交叉地放在胸前,皱起眉头盯着天花板。赫敏则伸手拿过来一份别人扔在椅子上的《预言家晚报》。 “有什么新东西吗?”哈利说。 “倒真没什么……”赫敏打开报纸浏览着里面的版面。“哦,看哪,你爸爸在上面,罗恩——他没事!”赫敏很快地补充道,因为罗恩正惊慌地把头转了过来。“报上只说他又去了马尔福家。‘对这个食死徒住所的第二次搜查似乎并无斩获,假冒防御性咒语及防护性物品检测与收缴办公室的亚瑟-韦斯莱说他的队伍是收到了一个秘密的举报才展开这次行动的。’” “对,是我!”哈利说。“我在国王十字车站告诉了他马尔福的事和那件他让博金去修的东西!那么,如果不在他们家里,那东西不管是什么,一定被他带到了霍格沃茨——”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哈利?”赫敏惊讶地放下了报纸。“我们到的时候都已经被搜查过了,不是吗?” “你们被搜查过了?”哈利大吃一惊。“我没有!” “哦,你当然没有,我忘记你当时迟到了……嗯,我们进入门厅的时候费尔奇已经用探密器把所有的人都查过了,任何黑魔法物品都会被查出来的,我知道克拉布的收缩头被没收了。你瞧,马尔福不可能带任何危险的物品进来!” 哈利一时语塞,他转过头看着正在逗弄着侏儒蒲绒绒阿诺德的金妮-韦斯莱,然后想出了一个绕过障碍的办法。 “那么可能是有什么人用猫头鹰给他送过来了,”他说。“他妈妈或者别的什么人。” “所有的猫头鹰也都是要被检查的,”赫敏说,“费尔奇把那些探密器在我们身上到处乱捅的时候说的。” 这次哈利真的被难住了,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似乎马尔福不可能把什么危险品和黑魔法物品带进学校。他满怀希望地看了看罗恩,而他正抱着胸凝视着拉文德-布朗。 “你能想到马尔福是怎么——?” “哦,算了吧,哈利,”罗恩说。 “听着,斯拉霍恩邀请我和赫敏去参加他那愚蠢的聚会并不是我的错,我们俩谁也不想去,你知道的!”哈利发火了。 “那么,既然我没有接到任何聚会的邀请,”罗恩又站了起来,“我想我该上床睡觉了。” 他跺着脚走向了男生宿舍的门,哈利和赫敏注视着他的背影。 “哈利?”新加入的追球手德梅尔扎-罗宾斯突然出现在哈利旁边。“我有一个口信捎给你。” “斯拉霍恩教授的吗?”哈利满怀希望坐起身来。 “不是……是斯内普教授的,”德梅尔扎说。哈利心沉了下去。“他说今晚八点半你必须去他的办公室关禁闭——呃——不管收到了多少聚会邀请。他想让你知道今晚你得把腐烂的弗洛伯毛虫挑出来,用来制作魔药,还有——他还说不用带防护手套。” “好,”哈利阴沉地说。“多谢了,德梅尔扎。” 第十二章 银器与蛋白石 邓布利多去哪儿了,他在做什么?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哈利只见过校长两次。他几乎不在用餐的时候出现了。哈利也相信了正如赫敏所说,他一走就是好几天。邓布利多是不是忘了要给哈利上课?邓布利多说过他上的课和预言有关;哈利曾为此感到鼓舞和安慰,可他现在却有一点儿被抛弃的感觉。 十月中旬是本学期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村度周末的日子。哈利有些疑惑,为什么现在还允许他们去霍格莫德,这无疑使得学校附近的安全防护措施变得更加严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能去;毕竟走出城堡待几个小时还是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去霍格莫德那天哈利很早就醒了,外面风雨交加,哈利只好靠看《高级魔药制备》来打发早餐前的时间。他通常不会躺在**看书;那种行为被罗恩认定为只有发生在赫敏身上才算正常,因为她本来就那么古怪。不过话说回来,哈利觉得混血王子的这本《高级魔药制备》也不能算是一本合格的教科书。哈利越是钻研这本书,越是发现里面竟藏了那么多东西,不仅有能使他在斯拉霍恩那儿赢得盛誉的魔药制作提示和方便的捷径,还有许多虚构出来的小咒语被胡乱地涂写在书的空白处,哈利敢肯定那是王子自己发明的,因为上面有许多删改之处。 哈利已经试验了几个王子发明的咒语。有一个咒语能使脚趾甲长得惊人的快(他已经在克拉布身上试过了,结果非常有趣);还有一个咒语能让舌头粘着上颚(他已经两次对毫无戒备的费尔奇用过了,博得了所有人的喝彩);还有一个也许是最有用的咒语——悄声细语,能让附近任何人的耳朵里都充满了难以辨认的嗡嗡声,这样就可以在课堂上长时间地聊天而不被人听见。唯一一个对此不感兴趣的人是赫敏,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坚决反对的表情,而且如果哈利对周围的人用了悄声细语咒,她就拒绝与他交谈。 哈利坐在**,把书转了过来,以便更细致地查看书里一个潦草的咒语说明,这个咒语似乎让王子很伤脑筋。删除和改动了许多次,不过最终,在这一页的角落里,还是勉强塞进了几个潦草的字: 轻身浮影(无声) 外面的风雨无情地敲打着窗子,纳威正在响亮地打着鼾,哈利盯着括号里的那几个字。无声……那一定是指无声咒语。哈利很是怀疑他能不能掌握这个咒语;他目前在无声咒语方面还有一些困难,斯内普在每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讲得太快了。另一方面,就现在的情况看,王子已经证明了他是个比斯内普更好的老师。 他把魔杖漫无目的地轻轻往上一抖,在脑子里念了一句‘轻身浮影!’。 “啊——!” 一道光闪过,房子里充斥着叫声:罗恩的一声大叫把每个人都吵醒了。哈利惊慌地抛开《高级魔药制备》;罗恩被摇摇摆摆地倒挂了起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钩子把他的脚踝钩住了。 “对不起!”哈利大声说,迪恩和西莫狂笑了起来,而纳威刚刚从**掉下了地板,现在正重新站起来。“再挂一会儿——我马上就放你下来——” 他摸索着那本魔药书,惊慌失措地翻过到那一页;终于他找到了那句咒语,发现下面还挤着一行小字:哈利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这就是解咒,拼命地想着‘现身释影!’。 又是一道闪光,罗恩又掉回到了**。 “对不起,”哈利小声地重复着,而迪恩和西莫仍在狂笑不止。 “明天,”罗恩含糊不清地说,“你来上闹钟好了。” 在他们穿好了衣服,套上几件韦斯莱夫人织的毛线衫,披着斗篷,戴上围巾和手套之后,罗恩的震惊已经消退了,他开始认定这是哈利的新咒语非常有趣;事实上,他们刚在早餐桌旁坐下,罗恩就急不可待地和赫敏分享了这个故事。 “……然后又是一道闪光,我就回到**了!“罗恩咧起嘴笑了,给自己又夹了几根香肠。 赫敏一直都没有笑,表情很冷漠,她不以为然地看着哈利。 “这个咒语,碰巧又是你那本魔药书里的?”她问。 哈利朝她皱了皱眉。 “你总要做出最坏的结论,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 “嗯……没错,是的,那又怎么样?” “于是你就想把这条未知的手写咒语试验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 “它是手写的又怎么样?”哈利不愿意再回答剩下的问题了。 “因为它很可能没有经过魔法部的批准,”赫敏说。“而且,”她又加了一句,哈利和罗恩转了转眼珠,“因为我已经开始觉得王子这个人物有点危险。” 哈利和罗恩马上大叫着压下了她的话头。 “这是个玩笑!”把一瓶番茄酱倒在了他的香肠上。“只是一个玩笑,赫敏,那就是全部!” “提着别人的脚踝让人倒挂起来?”赫敏说。“谁会花精力去发明那样的咒语?” “弗雷德和乔治,”罗恩耸了耸肩,“这就是他们搞的那种玩意儿。而且,呃——” “我爸爸,”哈利说。他刚刚想起来。 “什么?”罗恩和赫敏一同问道。 “我爸爸用过这个咒语,”哈利说。“我——卢平告诉我的。” 最后一句是谎话;实际上,哈利见过他父亲对斯内普使用这句咒语,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罗恩和赫敏自己在冥想盆里的经历。而现在他想到了一个美妙的可能性。这个混血王子会不会就是——? “也许你爸爸确实用过,哈利,”赫敏说,“但他不是唯一用过的。我们见过一群人用这个咒语,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把人们倒挂在空中。让还在睡梦中的他们无助地飘起来。” 哈利盯着她。他想起了魁地奇世界杯上食死徒们的所作所为,感到了一阵沉重。可罗恩帮他说话了。 “那不同,”他粗鲁地说。“他们那是乱用。哈利和他爸爸只是为了开玩笑。你不喜欢那个王子,赫敏,”他又接着说,用一根香肠严厉地指着赫敏,“就因为他的魔药课比你学得好——” “和那个没关系!”赫敏脸红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在不知道咒语有什么作用的时候就去施展它们,这样很不负责任,而且也别老‘王子’‘王子’的,好像他真是个王子似的,我敢打赌那只不过是个愚蠢的诨名,而且我看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哈利气愤地说,“如果他真是个食死徒苗子,他就不会夸耀自己的‘混血’了,不是吗?” 正巧在说这个的时候,哈利突然想到他的父亲是纯血统的,但他把这个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没功夫考虑这个…… “食死徒不可能都是纯血统的,现在纯血统巫师剩得可不多了,”赫敏倔强地说。“我认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混血的,只不过装作是纯血统而已。他们恨的只是麻瓜出身的人,你和罗恩如果加入的话,都是他们欢迎的对象。” “他们不可能让我成为食死徒!”罗恩愤怒地说,一小块香肠从罗恩正在挥舞的叉子上飞了出去,正好打中了厄尼-麦克米兰的脑袋。“我们全家都是血统背叛者!对食死徒来说这和麻瓜出身的人一样可恨。” “他们非常愿意要我,”哈利讽刺地说。“我们会成为最好的伙伴,如果他们不老想着要杀了我的话。” 罗恩大笑了起来;甚至赫敏勉强笑了笑,而金妮的到来终于让他们分了心。 “嘿,哈利,我是来把这个交给你的。” 那是一卷羊皮纸,上面用一种熟悉的纤细和倾斜的字体写着哈利的名字。 “谢谢,金妮……是邓布利多的下一堂课!”哈利告诉罗恩和赫敏,把羊皮纸展开来快速扫过里面的内容。“周一晚上!”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和幸福。“想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吗,金妮?” “我和迪恩一起去——也许在那儿会碰到你们,”她回答说,离开的时候向他们挥了挥手。 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那儿,检查着被允许前往霍格莫德村的人员名单。这个过程比从前更长了,因为费尔奇要用探密器把每个人搜查三遍。 “我们把黑魔法的东西带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罗恩问,担心地盯着细长的探密器。“你肯定应该检查我们把什么带进来。” 他的脸蛋为此被探密器多捅了几下,当他们出发往狂风暴雨之中走去时,他还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去霍格莫德的路上并不令人感到享受。哈利用围巾包住了脸的下半部分;而露出的部分马上就冻麻了。通往村子的路上全是为了躲避刺骨的寒风而几乎把身子对折起来的学生。哈利不止一次地怀念起公共休息室的温暖时光,而当他们终于到达霍格莫德村时,却发现佐科笑话店被木条封了起来,哈利把它视作了这趟旅程不会太有趣的证明。罗恩戴着厚厚的手套指了指蜂蜜公爵(还仁慈地开着),于是哈利和赫敏步履蹒跚地尾随罗恩走进了人头攒动的小店。 “感谢上帝,”罗恩在温暖、带着太妃糖香味的空气中发着抖。“我们一下午都待在这儿吧。” “哈利,我的孩子!”一个隆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哦,不,”哈利咕哝道。他们三个转过身来,看见了斯拉霍恩教授,他戴着一顶巨大的毛皮帽,穿着一身配套的毛皮大衣,手里抓着一大包凤梨蜜饯,一个人占据了屋子里四分之一的空间。 “哈利,你已经错过我的三顿晚餐了哦!”斯拉霍恩亲切地戳着哈利的胸膛。“这可不行,我的孩子,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请到你!格兰杰小姐喜欢他们,是不是?” “是啊,”赫敏无奈地说,“他们真是——” “那你为什么不一起来呢,哈利?”斯拉霍恩问。 “嗯,我有魁地奇训练,教授,”实际上每当斯拉霍恩派人送来用紫色缎带系着的邀请信时,哈利就会安排魁地奇训练。这个策略使得他不用抛下罗恩,而且他们俩常常和金妮一起想象赫敏与麦克拉根、沙比尼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 “嗯,我相信在这么努力地训练之后你们一定能赢得第一场比赛!”斯拉霍恩说。“可是来一次小小的消遣也无妨啊。那么,星期一晚上怎么样,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在这样的天气里训练吧……” “不行,教授,我已经——呃——和邓布利多教授约定了那天晚上见面。” “又不走运!”斯拉霍恩引人注目地叫了一声。“啊,好吧……你不可能永远躲着我,哈利!” 他气派地挥了挥手,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商店,一眼也没有看罗恩,仿佛他是陈列在旁边的蟑螂团子。 “真不敢相信你又逃脱了一次,”赫敏摇着头说。“他们没那么坏……有时还很有趣……”但她捕捉到了罗恩的眼神。“哦,看——这儿有豪华装的糖羽毛笔——可以持续几个小时!” 哈利很高兴地看到赫敏转换了话题,他假装对新式的超大型糖羽毛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罗恩却还是闷闷不乐,赫敏问他接下来想去哪儿时,他只是耸了耸肩。 “我们去三把扫帚吧,”哈利说。“那里会很暖和。” 他们又用围巾把脸包住,走出了这家糖果店。离开了蜂蜜公爵甜蜜的温暖,刺骨的寒风又像刀子一样刮在了他们脸上。街上人不太多;没有人在闲聊,都埋着头只顾着走路。但有两个例外,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两个男人站在三把扫帚酒吧的门口。其中一个又高又瘦;斜眼盯着他手中被雨水冲刷的玻璃杯,哈利认出了他就是霍格莫德另一家酒吧——猪头酒吧的招待员。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走近,那个招待员就把斗篷往脖子上拉了拉走开了,剩下了那个矮一点的男人笨手笨脚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走到还有几英尺的时候哈利把他认了出来。 “蒙顿格斯!” 这个蹲着的男人长着一头蓬乱的姜黄色头发,他猛地跳了起来,一只老式的手提箱掉了出来,摔在地上打开了,散落出整整一套看上去像是旧货商店里的东西。 “哦,你好,哈利,”蒙顿格斯-弗莱奇用一种不那么令人信服的轻松口气说。“嗯,我不打扰你们了。” 他开始在地上胡乱抓起地上的东西塞进手提箱,整个儿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你在卖这些东西?”哈利问,看着蒙顿格斯从地上抓起那些看起来很脏的物品。 “哦,嗯,混口饭吃,”蒙顿格斯说。“把那个给我!” 罗恩刚刚弯下腰捡起了一件银器。 “等等,”罗恩慢慢地说。“这个看起来很眼熟——” “谢谢你!”蒙顿格斯从罗恩手中夺过了那只高脚杯,把它塞进了手提箱。“好了,各位再见——哎哟!” 哈利抓住蒙顿格斯的喉咙把他顶到了酒吧的墙上。一手摁着他,另一只手抽出了魔杖。 “哈利!”赫敏尖叫了一声。 “你从小天狼星的房子里拿的,”哈利说,他和蒙顿格斯面对着面,闻到了一股不舒服的陈年烟草和酒精的气味。“那上面还有布莱克家族的纹章。” “我——没有——什么——?”蒙顿格斯语无伦次地说,脸渐渐变成了紫色。 “你做了什么,他死的那晚回去把那地方洗劫一空?” “我——没有——” “把它给我!” “哈利,你不能!”赫敏尖叫着,蒙顿格斯的脸开始变蓝了。 砰的一声,哈利觉得自己的手脱离了蒙顿格斯的喉咙。蒙顿格斯喘着粗气抓起地上的箱子,然后——啪的一声——他幻影移形了。 哈利用他最大的声音咒骂着,立即飞奔过去看蒙顿格斯往哪儿跑了。 “回来,你这个小偷——!” “没用的,哈利。” 唐克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灰褐色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 “蒙顿格斯说不定都已经到伦敦了。叫也没用。” “他偷了小天狼星的东西!偷的!” “是的,不过,”唐克斯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为这个消息着急,“别待在这儿,太冷了。” 她看着他们三个尽了三把扫帚的门。哈利一进门就嚷道,“他在偷小天狼星的东西!” “我知道,哈利,但是请别叫了,大伙都看着呢,”赫敏小声说。“去找个地儿坐下来,我去买点儿饮料。” 赫敏拿着三杯黄油啤酒回来的时候,哈利仍在忿忿不平。 “凤凰社就管不住蒙顿格斯吗?”哈利狂暴地低声对他们俩说。“他们连最起码的不让他在指挥部顺手牵羊都做不到吗?” “嘘!”赫敏绝望地说。她朝四周望了望,看有没有人听到;有坐在附近几个巫师正感兴趣地盯着哈利,而沙比尼正懒洋洋地靠在不远的一根柱子上。“哈利,我也很生气,我知道他偷的那些东西是你的——” 哈利呛了一口黄油啤酒;他一时忘记了自己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主人。 “是啊,那是我的东西!”他说。“难怪他不愿意见到我!好,我要去告诉邓布利多,他是唯一震得住蒙顿格斯的人。” “好主意,”赫敏悄声说,明显在为哈利能平静下来感到高兴。“罗恩,你在盯着谁看?” “没看谁,”罗恩赶紧把目光从吧台移了回来,不过哈利知道他刚才在试图吸引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的注意,她是个身材姣好、长相迷人的女人,罗恩一直对她怀有好感。 “我想你那个‘没看谁’正在后面拿热火威士忌吧,”赫敏尖刻地说。 罗恩没有理会她的嘲笑,而是啜饮起了饮料,他显然觉得这样的安静很有风度。哈利还在想小天狼星,想着他从前是多么恨那些银质高脚杯。赫敏敲着桌子,眼睛在罗恩和吧台之间游移。 哈利刚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赫敏就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回学校去?” 另外两个点了点头;这不是一次愉快的出行,而且他们待得越久,天气就变得越糟糕。他们又把斗篷紧了紧,重新系好围巾,戴好了手套;然后跟在凯蒂-贝尔和她的一个朋友后面走出了酒吧,回到了大路上。他们踩着地上的冻雪往回跋涉,哈利的思绪飘到了金妮身上。他们没有碰到她,哈利想,毫无疑问是因为她和迪恩正惬意地躲在帕笛芙茶馆里,那个幸福伴侣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他皱起了眉,在打着旋的雨夹雪里垂下脑袋接着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哈利才听到凯蒂-贝尔和她朋友的声音,她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越来越大,顺着风传到了哈利耳边。哈利眯起眼看着那两个模糊的身影。两个女孩正在争论着什么,好像和凯蒂手上握着的东西有关。 “这和你没关系,琳恩!”哈利听到凯蒂说。 她们拐进了一条小巷,雨夹雪越来越大,把哈利的眼镜弄得模糊不清。就在他刚举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来擦拭眼镜片时,琳恩一把抢过凯蒂的包裹;凯蒂往回一扯,包裹掉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凯蒂升到了空中,不是像罗恩那样滑稽地倒挂着,而是非常优雅缓慢,她的手伸展开来,就像要飞起来似的。然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有些奇怪……她的头发被狂风吹起,但是眼睛却闭上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哈利、罗恩、赫敏和琳恩都僵在那儿,注视着她。 随后,凯蒂在离地面六英尺的半空中恐怖地尖叫了起来。她睁开了眼睛,但很明显她看到和感觉到的一切都令她异常痛苦。她不断地尖叫着;琳恩也开始尖叫了,她拉着凯蒂的脚踝,试图把她拽回地面。哈利、罗恩和赫敏冲上去帮忙,可是他们刚一碰到凯蒂的腿,她就飘到了他们头顶上,哈利和罗恩试图抱住她,可是她扭动得那么厉害,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他们转而把她降到了地面上,她躺在那里又叫又闹,俨然已经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人了。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人。 “待在这儿!”他在呼啸的狂风中冲其他人喊道。“我去找人来帮忙!” 他朝学校的方向跑去;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过凯蒂那样的症状,也想不出是什么导致的这一切;他飞速地拐过巷子,却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只巨熊的后腿上。 “海格!”哈利喘着气,从旁边的灌木篱墙里爬起来。 “哈利!”海格眉毛和胡子上都堆满了雪,穿着那件粗糙的海狸皮大衣。“刚去看了格洛普,他过得真不错,你都不会——” “海格,那儿有人受伤了,或者被咒语攻击了,或者别的什么——” “什么?”海格说,他弯下腰试图在狂风中听清楚哈利说的话。 “有人被咒语攻击了!”哈利吼道。 “被咒语攻击了?谁被咒语攻击——不是罗恩吧?赫敏?” “不是,不是他们俩,是凯蒂-贝尔——这边……” 他们一起沿着小巷往回跑。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他们三个围着凯蒂,她仍在地上扭动和尖叫;罗恩、赫敏和琳恩正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往后退!”海格大声说。“让我看看她!” “她中了什么东西!”琳恩呜咽着。“我不知道是什么——” 海格盯着凯蒂看了一秒,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她抱了起来朝城堡跑去。几秒钟之后,凯蒂刺耳的尖叫就消散在了怒吼的狂风之中。 赫敏快步走向凯蒂的朋友,她还在嚎啕大哭,赫敏用一只胳臂搂住了她。 “你叫琳恩,是吧?”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 “刚才的事是突然发生的,还是——?” “是那个包裹被撕开的时候,”琳恩抽泣着指向了那个已经浸湿的棕色包裹,那包裹已经裂开了,里面透出了绿色的光芒。罗恩弯下腰伸出了手,但哈利把他的手拉了回来。 “别碰它。” 他蹲下身子。一串精美的蛋白石项链从包装纸里露了出来。 “我以前见过这个,”哈利盯着那东西。“几年前博金-博克店曾经把它拿出来展示过。上面的标签说这条项链被诅咒了。凯蒂一定是碰了它。”他抬头看了看琳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凯蒂怎么得到这个的?” “嗯,那就是我们刚才争论的内容。她从三把扫帚的盥洗室出来时就拿着这个,还说这是给霍格沃茨里某个人的惊喜,她要亲自送过去。她说的时候样子很怪……不,哦,不,我敢打赌她一定是被夺魂咒控制了,我刚才没有意识到!” 琳恩又重新抽泣起来。赫敏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没有告诉你给她这个包裹的是谁吗,琳恩?” “没有……她不肯告诉我……我就说她太愚蠢了,让她别把这个带到学校,可是她就是不听……然后我想抢过来……然后——然后——”琳恩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我们最好快点回学校,”赫敏仍搂着琳恩,“这样就能知道她怎么样了。来吧……” 哈利犹豫了片刻,把围巾扯了下来,不顾罗恩的惊呼,小心地把项链裹在围巾里,然后捡了起来。 “我们得把这个给庞弗雷夫人看看,”他说。 他们跟在赫敏和琳恩后面往学校走去,哈利的脑子转得飞快。当他们走到学校的操场时,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尔福一定知道这条项链。四年前它就被放在博金-博克店的小盒子里,我躲起来的时候见他仔细地观察了那条项链。这就是他在我们跟踪他那天买的东西!他还记得这东西,回来把它买走了。” “我——我不知道,哈利,”罗恩吞吞吐吐地说。“许多人都去过博金-博克……而且那个女孩儿不是说凯蒂是在盥洗室被发现的吗?” “她说她从盥洗室回来的时候就拿着它,她又不一定是在盥洗室拿到的——” “麦格!”罗恩警告他说。 哈利抬头看去。果然麦格教授快步走下石阶,在打着旋的风雪里朝他们走过来。 “海格说你们四个看到凯蒂-贝尔出事的过程了——请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你拿着什么,波特?” “是她碰过的东西,”哈利说。 “天哪,”麦格教授看上去非常惊恐,她从哈利手中接过项链。“不,不,费尔奇,他们要跟着我!”看到费尔奇高高举着他的探密器从门厅那边急切地冲过来,麦格教授赶紧说。“把这串项链马上送到斯内普教授那儿,千万不要碰它,一定要让它包在围巾里面!” 哈利他们跟着麦格教授上楼去她的办公室。溅满雨雪的窗户不断地嘎吱作响,屋子里虽然生了火,但还是很冷。麦格教授关上了门,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面对着哈利、罗恩、赫敏和还在抽抽答答的琳恩。 “那么?”她锐利地说。“发生了什么?” 琳恩试图控制住她的哭泣,她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麦格教授凯蒂是如何从三把扫帚的盥洗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没有记号的包裹,凯蒂看起来如何怪,还有她们如何争论帮人传递未知物品是不是明智,后来她们的争论演变成了对包裹的争夺,最后包裹被撕开了。说到这里,琳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好吧,”麦格教授温和地说,“请去一趟校医院吧,琳恩,让庞弗雷夫人给你一些治疗惊吓的药。” 琳恩离开办公室后,麦格教授又转过身来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 “凯蒂碰到那串项链后发生了什么?” “她升到了空中,”哈利抢在罗恩和赫敏前面说。“然后开始尖叫,整个儿崩溃了。教授,请问我能见见邓布利多教授吗?” “校长不在,周一才能回来,波特,”麦格教授看起来很惊讶。 “不在?”哈利愤怒地重复道。 “是的,波特,不在!”麦格教授尖刻地说。“不过我敢肯定你要是对这件可怕的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哈利犹豫了一瞬间。在麦格教授面前他不太自信;邓布利多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更令人害怕,但他似乎不太可能嘲笑别人的看法,不管那个看法有多疯狂。不过这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哈利也顾不得被嘲笑了。 “我认为那串项链是德拉科-马尔福交给凯蒂的,教授。” 站在他旁边的罗恩揉了揉鼻子,显得很尴尬;站在另一边的赫敏把脚往边上挪了挪,仿佛要同哈利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波特,”麦格教授震惊地顿了顿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哈利说,“可是……”他告诉了麦格教授他们跟踪马尔福到博金-博克店的事,还有他们偷听到的他和博金之间的谈话。 他说完这些之后,麦格教授看上去有些困惑。 “马尔福带了一些东西去博金-博克店修?” “不是,教授,他只是想要博金告诉他怎么修那东西,他没有带上它。可这不是关键,问题是他同时还买了什么东西,我觉得就是那串项链——” “你看见马尔福离开那家店时手里拿着类似的包裹了?” “没有,教授,他让博金替他保管好那件东西——” “可是,哈利,”赫敏打断了他,“博金问他是不是把它带走时,马尔福说‘不’——” “因为他不想碰那东西,很显然!”哈利恼怒地说。 “实际上他当时说的是,‘我在街上拿着这东西成什么样子?’,”赫敏说。 “嗯,他拿着一串项链看上去是有点傻,”罗恩插嘴说。 “哦,罗恩,”赫敏失望地说,“它可以被包起来,这样他就用不着碰它了,而且也很容易藏到斗篷里面,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了!我认为他在博金-博克寄存的那个东西要么很吵,要么就是很大;他清楚要是在街上带着它就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可不管怎样,”她在哈利打断之前就抢着大声说,“我问了博金那条项链,你不记得了吗?我进去试图找出马尔福让他保管的那件东西时看到了它在那儿。而且博金只报了个价,他并没有说它已经卖出去了或者任何——” “可是,你那样也太明显了,他大概只要五秒钟就能看出来你想干什么,当然他就不会告诉你——不管怎样,马尔福可以让他把东西寄过来——” 赫敏看上去很愤怒,她正要反驳,麦格教授却说,“够了!波特,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因为马尔福光顾了那家卖出项链的商店就对他横加指责。许多人也和他一样去了那儿——” “——我就是那个意思——”罗恩嘀咕了一句。 “——而且无论如何,我们今年已经在适当的地方设置了严格的安全措施,我不信这串项链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学校——” “——但是——” “——另外,”麦格教授带着要结束谈话的威严口气说,“马尔福先生今天也没有去霍格莫德。” 哈利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泄了气。 “你怎么知道,教授?” “因为他正在我这里关禁闭。他已经连续两次没有完成变形课作业了。所以,谢谢你告诉我你的怀疑,波特,”她大步地经过他们,“可是我得去校医院看看了凯蒂-贝尔了。各位日安。” 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他们别无选择,只好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哈利对他们俩站在麦格那边非常气愤;可当他们又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时,哈利又忍不住加入了进来。 “你觉得凯蒂想把项链交给谁呢?”他们走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楼梯上时,罗恩问。 “天知道,”赫敏说。“但不管是谁拿到了一定都难逃厄运。要打开那包裹就得碰到项链。” “可能针对的人有很多,”哈利说。“邓布利多——食死徒很想除掉他,他一定是他们的头号目标。或者斯拉霍恩——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很想要他加入,可他站在了邓布利多这边,他们肯定不会高兴。或者——” “或者是你,”赫敏说,看上去很不安。 “不可能,”哈利说,“否则凯蒂在路上就会转身把它交给我了,是不是?我们从三把扫帚出来的时候一直都在她后面。考虑到费尔奇会检查每一个进出学校的人,那么在霍格沃茨外面转交这个包裹会更加合乎情理。我在想马尔福为什么要求凯蒂把它带进城堡呢?” “哈利,马尔福不在霍格莫德啊!”赫敏急得直跺脚。 “那他一定有个同谋,”哈利说。“克拉布或者高尔——或者,噢我想起来了,他已经是个食死徒了,现在他有了一大堆比克拉布和高尔强得多的伙伴——” 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色,显然在说“跟他争也没用”。 “滴沥汤(译注:dilligrout是指英国王室过去在加冕礼时食用的一种汤,由于比较生僻,找不到正式的汉译,译者根据单词自行翻译了,不当之处请指正),”他们到达胖夫人画像时赫敏坚决地说。 画像打开了,他们进入了公共休息室。里面全是人,充满了一股湿衣服的味道;许多人似乎都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提前从霍格莫德回来了。不过没有人在恐惧地低声谈论和猜测:显然凯蒂出事的消息还没有传开。 “这不是个暗算人的好办法,真的,如果你仔细想一想的话,”罗恩大大咧咧地赶走了一群一年级学生,自己坐在了火炉边的好座位上。“那诅咒还没进城堡就败露了。称不上是万无一失。” “你说得没错,”赫敏用脚把罗恩从座位上踢起来,让那些一年级学生重新坐过来。“这个计划考虑得一点儿都不周全。” “马尔福怎么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考虑问题的人呢?”哈利问。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理他。 第十三章 谜一样的里德尔 凯蒂第二天就被送往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时她被咒语攻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校,不过传闻的细节含糊不清,似乎除了哈利、罗恩、赫敏和琳恩,没人知道凯蒂并不是那个诅咒预期的目标。 “哦,马尔福当然也知道,”哈利对罗恩和赫敏说,他们俩继续对哈利提出的马尔福是食死徒的理论采取装聋作哑的策略。 哈利一直怀疑邓布利多不能及时赶回来上周一的课,不过既然没有收到不上课的通知,他还是在八点整准时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被叫了进去。邓布利多在那儿坐着,看上去很是疲惫;他的手依旧是那副烧得很黑的模样,不过他做手势让哈利坐下时,还是露出了微笑。冥想盆又被摆到了桌子上,在天花板上映出了点点银光。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挺忙的吧,”邓布利多说。“我想你目击了凯蒂的意外。” “是的,教授。她怎么样了?” “还是不太好,不过相对来说她已经很幸运了。看来她只是皮肤的一小块擦到了那串项链:她手套上有个小洞。如果她把项链戴上,或者只是用没有戴手套的手拿着项链,那她就死定了,也许当场就没命了。幸运的是斯内普教授有能力阻止这个诅咒的快速蔓延——” “为什么是他?”哈利迅速问。“为什么不是庞弗雷夫人?” “放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墙上的一幅画像里传了出来,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从他的臂弯中抬起头,他刚才正在装睡。“我管理霍格沃茨的时候,绝不会让一个学生用这种口气提问。” “是的,谢谢你,菲尼亚斯,”邓布利多安抚他说。“斯内普教授在黑魔法方面比庞弗雷夫人懂的更多,哈利。而且,圣芒戈那边的人每小时就送一份报告过来,我对凯蒂不久就能痊愈持乐观态度。” “这个周末你去哪儿了,教授?”哈利抑止住他在撞大运的强烈感觉问道,菲尼亚斯轻轻地发出了一阵嘘声,显然他和哈利的感觉一样。 “我现在不愿意说,”邓布利多说。“不过,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 “你会告诉我?”哈利大吃一惊。 “是啊,我想会的,”邓布利多从袍子里取出一个装着新的银色记忆的瓶子,用魔杖戳了戳,塞子被拔掉了。 “教授,”哈利试探地说,“我在霍格莫德遇到蒙顿格斯了。” “啊,是的,我已经知道蒙顿格斯在你继承的宅子里偷了东西,”邓布利多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在三把扫帚遇见你之后,他就躲了起来;我相信他是害怕见我。不过请放心,他不会再从小天狼星的老房子里偷走任何东西了。” “那个卑鄙的老杂种偷走了布莱克家族的宝贝?”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愤怒地说;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像框,毫无疑问是拜访他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幅画像去了。 “教授,”哈利短暂地停了一下,接着说,“麦格教授有没有告诉你凯蒂受伤之后我跟她说的那些话?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 “她跟我说了你的怀疑,是的,”邓布利多说。 “那么你认为——” “我会采取所有适当的措施来调查每一个与凯蒂的意外有关的人,”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现在关心的,哈利,是我们的课程。” 哈利对此感到有些忿忿不平:如果他们的课程这么重要,那为什么两次课之间要间隔那么长的时间呢?不过,他还是没有再提德拉科-马尔福了,只是看着邓布利多把新的记忆倒进了冥想盆里,又一次用长长的手指搅动起这个石盆。 “你一定还记得上次我们关于伏地魔发迹的故事已经讲到了哪儿,英俊的麻瓜汤姆-里德尔抛弃了她的巫师妻子梅洛,回到了小汉格顿的家乡。梅洛一个人留在了伦敦,怀着将来会成为伏地魔的那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她在伦敦呢,教授?” “根据卡拉塔库斯-伯克提供的证据,”邓布利多说,“他机缘巧合地助我们找到了拥有那串项链的商店,就是我们刚才谈论的那一串。” 他和从前一样搅动着冥想盆里的东西,就像一个淘金者正在筛出金子。冥想盆里的银色漩涡之中冒出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小老头,银白色的他看上去就像鬼魂,可是比鬼魂更实在,他浓密的头发完全遮住了眼睛。 “是啊,我们是在一个奇怪的情况下得到的。它是被一个年轻的女巫带来的,那时候刚巧要过圣诞节了,哦,当然是很多年以前了。她说她极度需要金子,嗯,那是很显然的。穿着破衣服,从很远的地方来……还要生孩子了。她说那个盒式坠子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嗯,我们总是听人这么说,‘哦,这个是梅林的东西,这个是他最喜欢的茶壶,’不过在我们检查了它之后,却发现上面真的有斯莱特林的标记,只要用几个简单的咒语就能知道真相。当然了,那几乎是无价之宝。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很乐意地换了十个加隆。这是我们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邓布利多又特别用力地摇了摇冥想盆,卡拉塔库斯-伯克沉入了记忆的涡流之中。 “他只给了她十个加隆?”哈利愤怒地说。 “卡拉塔库斯-伯克并不慷慨,”邓布利多说。“于是我们知道,在她怀孕的最后日子里,梅洛孤苦伶仃地待在伦敦,她极度地需要金子,以至于卖掉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值钱的财物,那个金盒子,马沃罗珍藏的传家宝。 “可是她会魔法啊!”哈利急不可待地说。“她可以用魔法找到食物和一切她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啊,”邓布利多说,“也许她可以。不过我相信——这又是猜测了,不过我确信我是对的——她被丈夫抛弃之后,就不再用魔法了。我认为她不想再做女巫了。当然也可能是没有回报的爱情和接踵而至的绝望榨干了她的力量;这有可能会发生。不管怎样,她直到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不愿意再举起魔杖了。” “她甚至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活着吗?”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 “你不会是同情伏地魔了吧?” “不是,”哈利迅速说,“可是她有得选择,是不是,不像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也有得选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是的,梅洛-里德尔不顾一个需要她的儿子而选择了死亡,可是不要对她太苛刻了,哈利。她已经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苦,从来没有你妈妈那样的勇气。那么现在,请站起来……” “我们要去哪儿?”哈利问,这时邓布利多也走到了桌子前面和哈利站在一块儿。 “这一次,”邓布利多说,“我们要进入我的记忆。我想你会发现丰富的细节,并会满意与它的准确性。我跟在你后面,哈利……” 哈利朝冥想盆弯下了腰;他的脸浸入了冰凉的记忆之中,又一次掉进了黑暗……几秒钟之后他的脚碰到了结实的地面,于是他睁开眼,发现他和邓布利多正站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老式伦敦街道上。 “我在那儿,”邓布利多快活地说,指着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在一辆马拉牛奶车前面过马路。 这个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长发和胡须都是赤褐色的。穿过马路走到他们这边之后,他开始大步流星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穿着一件裁减得十分华丽的暗紫色天鹅绒套装,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衣服真棒,教授,”哈利情不自禁地说,而邓布利多只是咯咯地笑了,他们俩不远地跟在年轻的邓布利多身后,最后穿过一组铁门走进了一个空旷的院子,前面是一幢四四方方的阴暗建筑,四面围着高高的栏杆。他走上几级台阶,敲了敲大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系着围裙、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孩把门打开了。 “下午好。我和科尔夫人有个约会,我想她是这儿的女总管。” “哦,”女孩盯着邓布利多古怪的样子,看上去很疑惑。“嗯……等一下……科尔夫人!”她过回头吼了一声。 哈利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大声的回应。女孩又转过来对着邓布利多。 “进来吧,她这就过来。” 邓布利多走进了铺砌着黑白瓷砖的走廊;整个儿看上去破旧不堪,但是一尘不染。哈利和老邓布利多跟在后面。他们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一个瘦削、疲惫的女人就急匆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她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焦急,她一边朝邓布利多走过来,一边和身旁的另一个围着围裙的助手说着话。 “……然后把这瓶碘酒拿给楼上的玛莎,比利-斯塔布斯在抠自己的结痂,还有埃里克-威利床单上全是汗——可水痘是当务之急,”她自顾自地说,看到邓布利多之后她愣在了那儿,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长颈鹿走了进来一样。 “下午好,”邓布利多伸出了手。 科尔夫人还在发愣。 “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给你写过一封预约信,你友好地邀请了我今天到这里来。” 科尔夫人眨了眨眼。显然在确定邓布利多不是一个幻觉,然后她说,“哦,对。嗯——好吧,那么——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是的。” 她把邓布利多让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面一半像是起居室,一半像是办公室。这里和走廊一样破败,家具既陈旧又不搭配。她请邓布利多坐到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后面,紧张地盯着他。 “我到这儿,正如我在信中说的,是来和您探讨汤姆-里德尔未来的安排,”邓布利多说。 “您是家属吗?”科尔夫人问。 “不,我是个老师,”邓布利多说。“我过来接汤姆去我们学校。” “那么,这是什么学校?” “叫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说。 “你们怎么会对汤姆感兴趣?” “我们相信他具备了我们寻求的品质。” “你是说他赢得了奖学金?他怎么可能呢?他从没有报名参加过什么考试。” “嗯,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列到学校的名单里了——” “谁替他注册的?他的父母?” 毫无疑问,这是个不太容易对付的精明女人。显然邓布利多也这么认为,哈利看到他悄悄从天鹅绒套装里抽出了魔杖,与此同时在桌面上拿起了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看这个,”邓布利多把那张纸递给了她的同时,挥了挥魔杖,“我想这个能说清楚一切。” 科尔夫人的眼睛突然一片迷茫,接着又恢复了神采,她专心地凝视了一会儿那张空白的纸。 “看起来完全符合程序,”她平静地说,把那张纸又递了回去。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瓶杜松子酒和两个玻璃杯上了,那里就在几秒钟前都肯定没有东西。 “呃——来一杯杜松子酒?”她格外礼貌地说。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笑着说。 很明显,科尔夫人喝起杜松子酒来可是老手。她给两人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那杯。她第一次朝邓布利多笑了笑,不加掩饰地咂了咂嘴,而邓布利多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我在想你能否可以告诉我一些汤姆-里德尔的过去?我觉得他应该是出生在这个孤儿院吧?” “没错,”科尔夫人又倒了一些杜松子酒。“我记得无比清楚,因为我当时刚上这儿来。那是除夕夜,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你知道。糟糕的夜晚。然后那个女孩,当时就比我大一点儿,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大门口的台阶。嗯,她不是第一个这样的。我们把她带进来,一小时之后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又过了一小时她就死了。” 科尔夫人感慨地点了点头,又吞下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她死前所了些什么吗?”邓布利多问。“比如有关孩子的父亲?” “真凑巧,她说了这个,”手里端着一杯杜松子酒,面前又坐了一个热心的听众,科尔夫人现在看上去非常享受。 “我记得她跟我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老实说,她这么想是对的,因为她一点儿也不好看——然后她告诉我要给他起名叫汤姆,以纪念他的父亲,中间名是马沃罗,纪念她自己的父亲——是的,我知道,怪名字,对不对?我们还在猜想她是不是从马戏团来的——然后她说男孩的姓是里德尔。说完这些就死了。 “嗯,我们就按照她说的给孩子起了名,这个可怜的女孩似乎把它看得很重,可是没有什么汤姆和马沃罗,也没有任何姓里德尔的人来找过这孩子,没有任何亲属,所以我们就把他留下了,直到现在都待在孤儿院里。” 科尔夫人又倒了一杯酒,几乎有些精神恍惚了。她颧骨上泛起了两片红晕。然后她说,“他是个奇怪的男孩。” “是的,”邓布利多说。“我想可能是。”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很奇怪。几乎从来不哭。然后,他长大了一点儿,就变得……古怪了。”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嗯,他——” 科尔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她从酒杯上面询问般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眼神不再那么空洞了。 “他肯定会去你们学校念书,你说的?” “肯定,”邓布利多说。 “我说的事情不会改变这一点吧?” “不会,”邓布利多说。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 “不管怎样,”邓布利多庄重地重复道。 她眯起眼看了看他,仿佛在考虑该不该信任邓布利多。显然最后她决定相信他,因为她突然说道,“他吓到其他孩子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小霸王?” “我想是的,”科尔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可是很难抓到他。总是出乱子……棘手的事儿……” 邓布利多没有催促她,不过哈利看得出来他很感兴趣。她又呷了一大口杜松子酒,玫瑰色的脸蛋变得更红了。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嗯,汤姆说不是他干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得到,可尽管如此,那兔子总不可能自己跑到椽子上吊死吧,是不是?” “我也这么认为,不可能,”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做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头一天刚刚吵过。然后——”科尔夫人又痛饮了一口,这次溢出了一点流到下巴上,“夏天我们去远足——你知道,每年我们带着他们出去一次,去乡下或者海边——嗯,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比绍事后都变得不太正常,我们盘问来盘问去,他们俩都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去了一个山洞。汤姆向我们发誓说只是去探险了,可那儿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敢肯定。还有,嗯,许许多多事情,怪事儿……” 她又看了看邓布利多,虽然双颊鲜红,可目光却很坚定。 “我想不会有太多人为他的离开感到难过的。” “你肯定能理解,我们不会让他永远待在那儿。”邓布利多说。“他还是会回到这儿,至少,每个暑假。” “哦,好吧,这总比他在这儿用生了锈的拨火棍打别人的鼻子强,”科尔夫人轻轻地打了个酒嗝。她站了起来,哈利留意到她尽管已经喝掉了瓶子里三分之二的杜松子酒,可还是稳稳当当的。“我猜你会想见见他?” “非常想,”邓布利多也站了起来。 她领着她走出办公室沿着石头楼梯往上走,沿路向经过的助手们做着指示,还大声呵斥着那些孩子。哈利看到孤儿们都穿着统一的灰色长罩衫。看得出来他们都被照顾得相当好,但不可否认这个供他们成长的地方也太严酷无情了。 “就是这儿,”科尔夫人说,这时他们转过了第二个楼梯平台,走到一条长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她敲了两次门,然后走了进去。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利通先生——对不起,是邓多尔波。他是来告诉你——算了,还是让他说吧。” 哈利和两个邓布利多走进了房间,科尔夫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这是一个光秃秃的小房间,只有一座旧衣橱和一张铁床。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毯子上,脚伸到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汤姆-里德尔的脸上没有一点刚特家的痕迹。梅洛临死前的愿望实现了:汤姆整个儿就是他英俊父亲的迷你版,在十一岁的孩子里算长得高的,黑头发,脸色苍白。他看到邓布利多古怪的装束时稍稍眯起了眼睛。他们沉默了片刻。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往前走去,伸出了手。 那男孩犹豫了一会,然后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邓布利多拖过汤姆旁边的硬木头椅子坐下,他们俩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儿医院的病人和探视者。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里德尔重复道。他看上去很警惕。“是不是和‘博士’差不多?你来这儿干什么?是她让你进来看我的?” 他指着门,科尔夫人刚刚走了。 “不是,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不相信你,”里德尔说。“她喜欢让我被人看,是不是?说真话!” 他把最后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这是一个命令,听起来似乎他经常这样说话。他瞪大了眼睛对邓布利多怒目而视,而邓布利多只是愉快地微笑着,没有回答。过了几秒钟,里德尔不再瞪着他看了,可是仍然很警惕。 “你是谁?”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邓布利多教授,在一所叫霍格沃茨的学校工作。我来接你去我的学校——也就是你的新学校,如果你愿意的话。” 里德尔的反应十分惊人。他从**跳了起来,远远地躲开了邓布利多,看上去很愤怒。 “你别想骗我!你是从精神病院来的,是不是?‘教授’,是的,当然了——好了,我不会去的,知道了吗?那只老猫才应该去精神病院。我从来没有对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比绍做过什么,你可以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的!” “我不是从精神病院来的,”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是一个老师,如果你能安静地坐下,我会告诉你霍格沃茨是个什么地方。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去那儿,没有人会强迫你——” “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强迫我,”里德尔冷笑道。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接着说,仿佛没有听见里德尔的最后一句话,“是一所接收拥有特殊能力的学生的学校——” “我没疯!” “我知道你没疯。霍格沃茨不是一所接收疯子的学校。它是一所魔法学校。” 一阵沉默。里德尔呆住了,他面无表情,可是目光却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似乎是想找到它们在说谎的证据。 “魔法?”他小声重复着。 “没错,”邓布利多说。 “是……是魔法,我会的那些原来是魔法?” “你会什么?” “什么都会,”里德尔喘着气说。一抹兴奋的红晕出现在他凹陷的脸颊上;他看上去很狂热。“我不碰到东西就能让它们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那些动物听我的话。我能让惹恼我的人吃苦头。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让他们受伤。” 里德尔的腿在颤抖。他跌跌撞撞地坐回到**,盯着自己的手,垂下脑袋,看上去就像是在祈祷。 “我就知道我与众不同,”他低声对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说道。“我就知道我很特殊。我一直都知道肯定有什么原因。” “嗯,你想得非常正确,”邓布利多不再微笑了,他专注地盯着里德尔,“你是一个巫师。” 里德尔抬起了头。他的脸变了形: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不过由于某种原因它并没有让他变得好看;恰恰相反,他雕刻精致的容貌不知为何显得更粗糙了,表情近乎于残暴。 “你也是个巫师吗?” “是的,我是个巫师。” “证明给我看,”里德尔马上说,命令的语气和刚才他说‘说真话’时如出一辙。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 “如果我证实了这一点,你就要跟我去霍格沃茨——” “当然会!” “那你就要称呼我为‘教授’或者‘先生’。” 里德尔的表情在开口前的一瞬间僵住了,他用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礼貌语气说,“对不起,先生,我的意思是——请问,教授,能不能展示给我——?” 哈利确信邓布利多会拒绝,会告诉里德尔以后在霍格沃茨多的是时间去实践证明,而眼下由于置身于一幢全是麻瓜的建筑里,所以要谨慎一些。可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邓布利多从套装夹克的内兜里抽出了他的魔杖,指向了角落里的那个破衣橱,随意地挥了一下。 衣橱突然着火了。 里德尔跳了起来,也难怪他会震惊和狂乱地吼叫;他的全部财产一定都在里面;可是就在里德尔开始责骂邓布利多的时候,火焰消失了,衣橱完好无损地立在那儿。 里德尔盯着衣橱和邓布利多,然后,他的表情贪婪地指了指魔杖。 “我在哪儿能弄到一个?” “在适当的时候,”邓布利多说。“我想有什么东西要从你的衣橱里出来。” 果然,衣橱里传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微弱响声。里德尔头一次看上去有些害怕。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打开了衣橱的门。在最顶上的一层,一叠破旧的衣服上放着一个纸盒子,它正在不断振动并发出那种嘎吱声,仿佛里面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 “拿出来,”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把颤抖不已的盒子拿了下来,他看上去很慌张。 “盒子里有什么你不该拥有的东西吗?”邓布利多问。 里德尔向邓布利多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最后呆板地说。 里德尔打开了盖子,看也不看就把里面东西的都倒在了**。哈利本以为能看到什么刺激的东西,可是那儿却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平常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个溜溜球,一枚银白色的顶针,还有一只失去光泽的口琴。盒子清空了之后,它们停止了颤抖,安静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 “你把它们还给各自的主人,并且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把魔杖放回了夹克里。“我会知道你做了没有的。我还要告诫你的是:霍格沃茨不容许偷窃。” 里德尔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窘迫;他仍旧冷冷地打量着邓布利多。最后他用一种不带感彩的声音说,“是,先生。” “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接着说,“我们不仅教你使用魔法,还教你如何控制它。你一直以来——在不经意间,我敢肯定——使用魔法的方式既不是我们学校所教的那种,也不会为我们所容忍。你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让魔法在手中失控的人。但是你应该知道霍格沃茨会开除学生,而且魔法部——是的,有这么一个部门——会惩罚那些更严重地破坏法律的人。所有进入我们的世界的新巫师都必须接受这一点,遵守我们的法律。” “是的,先生,”里德尔再次说。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他把那些偷来的东西放回纸盒子时,脸仍旧是一片空白。等收拾完了之后,他转过身来对邓布利多坦率地说,“我一点钱也没有。” “那很容易解决,”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革钱袋。“霍格沃茨设立了一个为需要购买书本和长袍的困难学生提供帮助的基金。你需要买一些二手的咒语书之类的,不过——” “在哪儿买咒语书?”里德尔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向邓布利多道谢就接过了那只沉沉的钱袋,现在正在仔细地查看一枚肥大的金加隆。 “在对角巷,”邓布利多说。“我带了你的课本和仪器的清单。我能帮你找到每一件——” “你要和我一起去?”里德尔抬起头说。 “当然,如果你——” “我不需要你,”里德尔说,“我习惯独自做事,我一直是一个人逛伦敦的。怎么才能到对角巷去——先生?”他补充了一句,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哈利以为邓布利多会坚持陪同里德尔一块儿去,但是他再一次吃惊了。邓布利多把装有清单的那个信封递给了他,精确地告诉了他如何从孤儿院去破釜酒吧,接着他说,“你能看到它,而你身边的麻瓜——那是不会魔法的人——却看不到它。去找酒吧的招待员汤姆——很容易记住,你们俩名字一样——” 里德尔**地**了一下,仿佛想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你不喜欢‘汤姆’这个名字吗?” “有许多人都叫汤姆,”里德尔嘟囔道。然后,仿佛压抑不住内心的疑惑,又好像这个疑惑是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似的,他问道,“我父亲也是一个巫师吗?他也叫汤姆-里德尔,他们告诉过我。” “我恐怕不知道,”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我的妈妈不可能是巫师,否则她就不会死了,“里德尔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他。那么——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了之后——我什么时候去这个霍格沃茨?” “所有的细节都在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上,”邓布利多说。“九月一日你会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那里面还有一张车票。” 里德尔点了点头。邓布利多站起来再次伸出了手。里德尔握住他的手说,“我可以跟蛇说话。在我们去郊外游玩的路上发现的——它们找到了我,它们低声和我说话。这对一个巫师来说很正常吗?” 哈利看得出他一直把这种最奇怪的能力压着不提,就是想在最后给邓布利多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并不寻常,”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会儿,说,“可并非从未听说过。”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目光却好奇地在里德尔脸上游移。他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男人和男孩,彼此相互盯着对方。然后他们握着的手松开了;邓布利多走到了门口。 “再见,汤姆。霍格沃茨再会。” “我想就到此为止吧,”站在哈利身边的白发邓布利多说,几秒钟后他们又一次失重地穿过黑暗,然后直接回到了现在的办公室里。 “坐下吧,”邓布利多在哈利身边降落。 哈利照做了,他的脑子里还装满了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比我更快地相信了这一点——我指的是,你告诉他说他是个巫师,”哈利说。“海格告诉我的时候,刚开始我并不相信。” “是的,里德尔非常乐意相信他是——用他的话说——‘特殊的’,”邓布利多说。 “你知道吗——当时?”哈利问。 “我当时知道自己见到的是迄今为止最危险的黑巫师吗?”邓布利多说,“不,我并不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而,他当时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回到霍格沃茨之后,我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既然当时我已经知道他是如此的孤独和无依无靠,不管怎样我都本应该去为他做点什么,而且如今我已经体会到,我应该做的那些事不单单是为了他,同样也是为了其他人。 “他的力量,正如你听到的,当时已经很发达了,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巫师来说,这非常的惊人——极度的耐人寻味和不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有办法控制它们,并且开始有意识地运用。而正如你看到的,这已不仅仅是典型的年轻巫师的那种随意试验:他已经对其他人使用了魔法,去恐吓、去惩罚、去操纵。那只缢死的兔子,还有被他引诱到山洞里去的那两个男孩和女孩,这些故事都很发人深思……‘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让他们受伤’……” “而且他是个蛇佬腔,”哈利插嘴说。 “是的,的确如此;一种罕见的能力,而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黑魔法,不过正如我们所知,伟大和善良的巫师里也有蛇佬腔。实际上,他与蛇说话的能力并没有令我感到不安,让我不安的是他显而易见的残忍、掩饰和控制的本能。 “时间又在捉弄我们了,”邓布利多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天空,“但在我们分别之前,我还想提醒你注意刚才那个场景里的某些特征,这和我们接下来的几次会面里要讨论的问题有极大的关系。 “首先,我希望你注意到了当我提到另外一个人跟他用了同样的名字‘汤姆’时里德尔的反应。” 哈利点了点头。 “任何能使他和别人产生关联,使他变得普通的事物,他都以之为耻。即使在那时,他就希望自己与别人不同、独特甚至是恶名昭彰。那次谈话之后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就抛弃了自己的名字,如你所知,创造出了‘伏地魔’这个面具,一直戴了那么久。 “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汤姆-里德尔那时就已经极度的自满、隐秘,也显而易见的孤立。他去对角巷的时候不要帮助和陪同。他宁可一个人行动。成年之后的伏地魔也是这样。你会听到许多食死徒声称他们是他的亲信,只有他们能接近他,甚至了解他。但是他们被骗了。伏地魔从来没有一个朋友,而且我相信他也从来没有想要拥有一个朋友。” “而最后——我希望你并不是太困,注意一下这个,哈利——小时候的汤姆-里德尔喜欢搜集战利品。你看到了他房间里藏的那个盒子,专门用来存放他偷来的物品,那些都是从被他欺负的孩子那儿抢来的,都是带有特别令人不悦的小魔法的——姑且这么说——纪念品。记住他这个小小的嗜好,因为很大程度上,这个在今后会变得很重要。 “现在,是时候上床睡觉了。” 哈利站了起来。他走出办公室时,目光落到了上次放马沃罗-刚特的戒指的那个小桌子上,可是那枚戒指已经不在了。 “怎么了,哈利?”见哈利停在那儿,邓布利多问。 “那枚戒指不见了,”哈利环顾着四周,说,“但是我想你也许会有口琴,或者什么别的。” 邓布利多冲他笑了起来,他从半月形的眼镜上方凝视着哈利。 “非常机敏,哈利,不过口琴一直都只是口琴。” 邓布利多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完了那句话,然后朝他挥了挥手,哈利知道自己该走了。 第十四章 飞力飞思 第二天早上哈利的第一堂课是草药课。为了防止被人听到,早餐的时候他没有告诉罗恩和赫敏昨天邓布利多上课的内容,不过他在穿过菜地走向温室的时候告诉了他们。周末的狂风终于停止了;可是古怪的迷雾又重新归来,这令他们多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正确的温室。 “哇,想了都可怕,少年神秘人,”罗恩轻声说,他们正围着一棵长满瘤子的那加卢树桩,开始戴上防护手套。“但我还是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告诉你所有这些。我的意思是,这些都很有趣,也极为重要,但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哈利戴上了一个橡胶护脸罩。“可是他说这个事关重大,会帮助我活下来。” “我觉得这真让人着迷,”赫敏认真地说。“尽可能多地了解伏地魔是绝对有意义的。不然你怎么才能找出他的弱点呢?” “那斯拉霍恩最近的聚会怎么样?”哈利透过橡胶护脸罩用厚重的声音说。 “哦,相当有趣,真的,”赫敏把护目镜戴到头上。“我是说,他是有点儿爱唠叨自己从前的学生,而且他绝对是在拍麦克拉根的马屁,因为他家里有那么多显贵,不过他给我们吃了许多非常棒的东西,还把我们介绍给了格文诺-琼斯。” “格文诺-琼斯?”罗恩护目镜后面的眼睛瞪大了。“就是那个格文诺-琼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 “没错,”赫敏说。“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她有一点自大,不过——” “这儿聊够了吧!”斯普劳特教授急匆匆地走过来,一脸严厉的表情。“你们落后了,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了,而纳威都已经摘到了第一个树囊!” “他们看了看了四周;果然,坐在那边的纳威嘴唇上全是血,脸上还有几道肮脏的抓痕,可是手上却抓着一个柚子大小的绿色物体,还在恶心地搏动。 “好的,教授,我们这就开始!“罗恩说,一等她走开,就轻声地补充道,“早知道就用悄声细语了,哈利。” “不,我们不该用!”赫敏马上说,看上去她还在一如既往地激烈反对着混血王子和他的咒语。“那么,来吧……我们最好开始做……” 她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扑进了那个长满瘤子的树桩。 它突然活动了起来;树桩顶上伸出了细长多刺、看起来像荆棘一样的藤条,在空中挥舞着。其中一根缠到了赫敏的头发上,罗恩用一把大钳子把它打了回去;哈利成功地骗过了几根藤条,把它们捆到了一起;这些触须一样的藤条之间出现了一个缺口;赫敏勇敢地把手伸了进去,可它就像个陷阱一样收回来把赫敏的手肘给包住了;哈利和罗恩一起奋力扳开那些藤条,让赫敏拔出了自己的手,她手上抓着一个和纳威的那个很像的树囊。带刺的藤条立即收了回去,那个长满瘤子的树桩又变成了一截无害的、没有生命的木头。 “我说,等我有了房子才不会在园子里种这些东西,”罗恩把护目镜推到额头上,擦了擦脸上的汗。 “递给我一个碗,”赫敏远远地握着那个搏动的树囊;哈利递过去了一个碗,她把树囊扔到里面,一脸作呕的表情。 “别那么神经质,把它们的汁挤出来,它们新鲜的时候最有用了!”斯普劳特教授大声说。 “总之,”赫敏继续着他们被中断的对话,仿佛刚才没有被一截木头攻击,“斯拉霍恩准备举办一个圣诞聚会,哈利,这次你没法逃了,因为他竟然让我去查你哪天晚上有空,所以他肯定能把聚会安排在一个你没事儿的晚上。” 哈利呻吟了一声。而罗恩则把两只手都放到树囊上试图将它弄破,站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压它,他生气地说,“这又是一个仅仅只有斯拉霍恩喜欢的学生才能参加的聚会,是不是?” “只有蛞蝓俱乐部的人,是的,”赫敏说。 树囊从罗恩的两手之间飞了出去,撞到温室的玻璃上,又反弹到斯普劳特教授的后脑勺,把她打满补丁的旧帽子给撞了下来。哈利跑过去捡起树囊;回来的时候他听到赫敏说,“‘蛞蝓俱乐部’这个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蛞蝓俱乐部’,”罗恩重复道,他像马尔福那样冷笑了一声。“真可怜。那么,我希望你在聚会上玩得愉快。如果你试试和麦克拉根搭上腔,说不定斯拉霍恩会让你们俩做蛞蝓大王和蛞蝓王后——” “我们可以带上客人,”赫敏的脸变成了一种滚烫的鲜红色,“本来我准备邀请你的,可是如果你觉得那很愚蠢的话,我就不打搅你了!” 哈利突然间希望树囊能被抛得更远一些,这样此刻他就不必和他们俩坐在一起了。他偷偷把装着树囊的碗拉到自己这边,开始尝试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吵和最用力的方法弄开它;不幸的是,他还是能听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你准备邀请我?”罗恩完全换了个口吻。 “是的,”赫敏生气地说。“可显然如果你更愿意让我去和麦克拉根搭腔——”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哈利还在用铲子捣那个充满弹性的树囊。 “不,我不愿意,”罗恩用很小的声音说。 哈利一下子没捣在树囊上,碗碎了。 “恢复如初,”他赶紧用魔杖指着碎片说,碗又重新拼合了起来。然而这个撞击声似乎让罗恩和赫敏意识到了哈利的存在。赫敏看上去有些慌张,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世界食肉植物》来寻找榨出那加卢树囊汁液的正确方法;而罗恩看上去也有些害羞,不过还是很得意。 “把那个递给我,哈利,”赫敏仓促地说,“书上说我们应该用尖东西刺破……” 哈利把装着树囊的碗递了过去,他和罗恩都把护目镜重新戴到眼睛上,又一次扑向了树桩。 这并不让他真的感到惊讶,哈利在和一根决意要勒死他的刺藤搏斗时想。他隐约觉得这个迟早都有可能发生。可是他不太确定自己对此怎么看……他和秋现在连对视都觉得尴尬,更别提说话了;要是罗恩和赫敏开始恋爱,结果又分手了怎么办?他们的友谊能幸免吗?哈利想起了三年级时他们冷战的那几个星期;他不喜欢在其中牵线搭桥。可要是他们不分手呢?要是他们变得像比尔和芙蓉一样,要是夹在他们中间变成了折磨人的尴尬事儿,以至于他被永远地排除在外了呢? “抓到你了!”罗恩大叫一声,从树桩里拔出了又一个树囊,而这时赫敏刚好弄破了第一个,于是碗里就装满了块茎,看上去就像正在蠕动的浅绿色虫子。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再提斯拉霍恩的聚会。尽管哈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更加密切地关注了他的两个朋友,罗恩和赫敏却除了对彼此更礼貌了一点儿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哈利猜想他只能等到圣诞聚会的那天,在斯拉霍恩昏暗的小房间里,看看在黄油啤酒的影响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然而与此同时,他有更多紧迫的烦恼。 凯蒂-贝尔仍然在圣芒戈医院,回归无望,这意味着势头正旺的格兰芬多队缺少了一个追球手,而哈利从九月份就开始精心地训练这只球队了。他一直不想找人代替凯蒂,希望她能归队,但是他们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已经迫在眉睫,最终哈利只能接受她无法及时回来参赛的事实。 哈利不认为他能再忍受一次全学院的选拔。一天变形课后他堵住了迪安-托马斯,哈利情绪不高,可是这和魁地奇比赛没有什么关系。班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不过屋里还有几只黄色的小鸟在唧唧喳喳地盘旋,它们都是赫敏变出来的;除了她再也没人能成功从空气中召唤出比羽毛更复杂的东西了。 “你还有兴趣做追球手吗?” “什么……?对,当然啦!”迪安兴奋地说。哈利越过迪安的肩膀看到西莫-斐尼甘重重地把书塞进书包,看上去酸溜溜的。哈利原本不想让迪安加入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知道西莫会不高兴。另一方面,他又必须做对球队最有利的事,而迪安在选拔时比西莫飞得要好。 “那么,你进球队了,”哈利说。“今晚有一次训练,七点钟。” “好的,”迪安说。“万岁,哈利!天哪,我都等不及要告诉金妮了!” 他飞奔出了教室,留下了哈利和西莫两个,赫敏的金丝雀飕飕地绕着他们飞,突然一只鸟落到了西莫的脑袋上,这令现场的气氛更加的不自在了。 西莫不是唯一一个对凯蒂替补的选择感到不满的人。如今公共休息室里充斥着关于哈利选了两个同班同学进入球队的议论。由于哈利在学校里经受过更糟糕的议论,所以他并不觉得特别困扰,但是哈利必须在与斯莱特林的比赛中奉献一场胜利,所以压力仍然在增大。如果格兰芬多赢了,哈利知道整个学院都会忘记曾经批评过他,还会发誓说他们一直认为这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如果他们输了……那么,哈利苦笑着想,他就会忍受更多的非议…… 那天晚上哈利看到迪安飞过之后,就找不到后悔的理由了;迪安与金妮、德梅尔扎两人配合得很好。击球手皮克斯和库特也一直在进步。唯一的问题就是罗恩。 哈利一直知道罗恩的发挥很不稳定,他不仅容易紧张,还缺乏自信,不幸的是,赛季揭幕战的临近把他的老毛病全带出来了。在把半打球漏进球门之后——大多数是金妮射入的——他的技术变得越来越混乱了,最后他一拳打在了迎面飞来的德梅尔扎-罗宾斯的嘴巴上。 “这是个意外,对不起,德梅尔扎,真对不起!”罗恩在她身后喊道,她拐着弯回到地面,一路上血滴得到处都是。“我只是——” “慌什么,”金妮恼怒地说,她在德梅尔扎身边着了地,查看着她肥大的嘴唇。“你是个窝囊废,罗恩,你看她的样子!” “我能治好那个,”哈利说,落在两个女孩身边,用魔杖指着德梅尔扎的嘴,念了一句“消痛止血”。“另外金妮,别叫罗恩窝囊废,你不是队长——” “不过,你看起来太忙了,我认为应该有个人去叫他窝囊废——” 哈利强忍住笑。 “回到空中,每个人,来吧……” 总的来说这是他们本学期最糟糕的一次训练,可比赛已如此迫近,哈利觉得诚实并不是上策。 “干得不错,各位,我想斯莱特林会被我们踏平的,”他鼓励地说,追球手和击球手们离开更衣室时看上去都挺满意。 “我打得就像一坨龙粪,”金妮走出门之后,罗恩用空洞的声音说。 “你没有,”哈利坚定地说。“你是我选出的最好的守门员,罗恩。你唯一的问题就是紧张。” 在回城堡的路上他不断地鼓励着罗恩,他们到三楼的时候,罗恩看上去或多或少有一点儿高兴了。哈利和往常一样推开了挂毯走进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捷径,可是他们却发现迪安和金妮紧紧拥抱在一起狂热地接吻,就像用胶水粘到了一块儿。 哈利的胃里仿佛突然冒出了一只长着鳞片的巨大怪物,抓着他的五脏六腑;似乎热血已经涌上脑门,让他失去了一切理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把迪安咒成果冻的残暴。他在和这股突如其来的疯狂劲儿挣扎的同时,听到罗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噢!” 迪安和金妮彼此分开了,他们俩朝四处张望。 “什么?”金妮说。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接吻!” “这本来是一条没人的走廊,就在你们插进来管闲事儿之前还是!”金妮说。 迪安看上去很尴尬。他诡异地朝哈利咧嘴笑了笑,哈利却没有回应,好像那只刚刚诞生的怪物正在他耳边吼着要把迪安立刻驱逐出队。 “呃……走吧,金妮,”迪安说,“我们回公共休息室吧……” “你走吧!”金妮说。“我要和亲爱的哥哥谈一谈!” 迪安走了,看上去似乎并不留恋此地。 “好,”金妮说,拨开她脸上长长的红发,对罗恩怒目而视,“直截了当地说吧,我和谁谈恋爱,和他们做什么都与你没关系,罗恩——” “是啊,没关系!”罗恩也一样生气。“你以为我会想要别人说我的妹妹是个——” “一个什么?”金妮大叫一声,抽出了魔杖。“一个什么,说清楚?” “他没想说什么,金妮——”哈利不由自主地说,可是那只怪物却在心里咆哮着赞成罗恩说的话。 “哦,不,他想!”她突然对哈利发起火来。“就因为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接过吻,就因为他得到的最好的一个吻来自于我们的穆丽尔婶婶——” “闭上你的嘴!”罗恩吼道,脸从红色变成了栗色。 “不,我不!”金妮发狂地大叫。“我见过你跟着‘浮脓’,每次见到她都巴不得她能吻你的脸蛋,真可怜!如果你自己也去谈恋爱、和别人接吻,就不会如此介意别人这么做了!” 罗恩也抽出了他的魔杖,哈利迅速挡在他们中间。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罗恩吼道,试图绕过哈利瞄准金妮,而哈利正伸开双手挡着金妮。“就因为我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 金妮嘲弄般地尖声笑了起来,试图推开哈利。 “吻过小猪,是不是?或者在枕头下面藏了穆丽尔婶婶的照片?” “你——” 一道橙色的光从哈利的左臂下面穿过,只差几英寸就打中了金妮;哈利一把将罗恩顶到了墙上。 “别傻了——” “哈利吻了秋-张!”金妮大喊,听上去就快要哭了。“赫敏吻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只有你反感它,罗恩,因为你的经验还停留在12岁!” 说完那些,她一阵风似的跑开了。哈利松开了罗恩;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他们俩都站在那儿,重重地喘息着,直到费尔奇的猫洛丽斯夫人出现在墙角,才打破了紧张的局面。 “走吧,”哈利说,费尔奇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已传到了他们耳边。 他们匆匆上了楼梯,沿着八楼的走廊飞奔。“噢,别挡着道!”罗恩对一个小女孩咆哮着,小女孩吓得跳了起来,手中的一瓶蟾蜍卵也掉了。 哈利几乎没有注意到碎玻璃的声音;他感到头晕目眩;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这只是因为她是罗恩的妹妹,他告诉自己。你不想看到她吻迪安只不过是因为她是罗恩的妹妹…… 但他的脑海里突然闯入了一幅画面,他在同一条偏僻的走廊里吻着金妮……他胸中的那个怪物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但是随后他看到罗恩撕开了挂毯,拿魔杖指着哈利,冲他喊着诸如“辜负了信任”……“还以为是我的朋友”之类的话。 “你觉得赫敏吻了克鲁姆吗?”他们走到胖夫人画像的时候,罗恩突然问。哈利做贼心虚地惊醒过来,他把自己从想象之中硬拉了回来,不去憧憬一条没有罗恩闯入的走廊,一条他和金妮独处的走廊—— “什么?”他困惑地说。“哦……呃……” 最诚实的回答是“对”,但他不想那么说。然而,罗恩似乎从哈利脸上的表情推断出了最坏的答案。 “滴沥汤,”他阴沉地对胖夫人说,然后两人从肖像洞爬进了公共休息室。 他们俩都没有再提起金妮和赫敏;事实上,那一晚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沉默地上床睡觉了,两个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之中。 哈利醒着躺了很久,盯着四柱床的顶棚,试图让自己相信对金妮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哥哥应该有的。他们像兄妹一样一起度过了整个暑假,玩魁地奇,揶揄罗恩,拿比尔和芙蓉说笑,不是吗?他认识金妮好几年了……他想保护她也是很正常的……想要把迪安肢解了,就因为他吻了她……不……他要控制住这种特殊的兄妹之情…… 罗恩响亮地打了一声呼噜。 她是罗恩的妹妹,哈利坚定地告诉自己。罗恩的妹妹。她不在选择的范围内。他不会为了任何事拿自己和罗恩的友谊去冒险,他把枕头压成一个更舒适的形状等待睡意袭来,竭尽全力地不让自己的思绪再漂泊到金妮那儿。 哈利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些头昏脑涨,他昨晚做了一系列的梦,梦里罗恩拿着击球手的球棒追打他。不过中午的时候他很高兴地见到了真正的罗恩,后者不仅对金妮和迪安态度冷淡,还对赫敏冷嘲热讽,这使她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也很伤心。而且,罗恩一夜之间变得和炸尾螺一样暴躁、易怒。哈利整个白天都在徒劳地维持罗恩和赫敏之间的和平;最后,赫敏非常恼怒地去睡觉了,罗恩气愤地骂了几个盯着他看的一年级学生后,怒气冲冲回到了男生寝室。 令哈利感到沮丧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罗恩的敌对心理并没有逐渐消失。更糟的是,它又进一步影响了罗恩的守门技术,而这让他更加暴躁,以至于在周六比赛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他没能守住追球手射向他的每一个球,却对着每个人都大喊大叫,还把德梅尔扎弄哭了。 “你闭上嘴,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皮克斯叫道,他只有罗恩三分之二的身高,可是手里却拿着一只沉重的球棒。 “够了!”哈利吼道,他看见金妮正冲着罗恩的方向怒目而视,想起了她高超的蝙蝠精魔咒,哈利在事情失去控制之前冲了过去。“皮克斯,去把游走球收好。德梅尔扎,振作起来,你今天打得很好。罗恩……”他等其他队员都走远之后说,“你是我最好的伙伴,但你要是一直这样对待其他人,我就得把你踢出球队。” 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罗恩想要打他,但是更糟的事情发生了:罗恩跌坐到飞天扫帚上,所有的斗志都消失了,他说,“我退出。我是个可怜虫。” “你不是个可怜虫,也不能退出!”哈利激烈地说,一把抓住了罗恩的前襟。“你状态好的时候可以守住任何一个球,你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你是说我疯了?” “对,也许是的!” 他们互相瞪了一会儿,然后罗恩疲倦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时间找新守门员了,所以明天我会参加比赛,不过如果我们输了——我们肯定会的——我就自动离队。” 哈利说的话没有改变什么。吃晚餐时他一直在试图让罗恩提高自信,但是罗恩却在忙着粗暴地对待赫敏。哈利在公共休息室里坚持了一晚,但是其余队员却挤在一个远远的角落里,大声地抱怨着罗恩并向他投来了厌恶的眼神,这破坏了哈利宣称球队不能没有罗恩的论断。最后哈利又假装生气了,希望能激起罗恩的逆反心理来守好门,但这个策略看来并不比鼓励更奏效;罗恩既沮丧又绝望地睡觉去了。 哈利在黑暗之中醒着躺了很久。他不想输了明天的比赛;不仅因为这是他作为队长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因为即便他不能证实自己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怀疑,也一定要在魁地奇比赛上击败他。然而如果罗恩打得像最近的几次训练一样,他们赢的机会就非常渺茫…… 要是他能让罗恩振作起来,让他在最佳的状态下打球……有什么东西能确保罗恩拥有非常幸运的一天…… 哈利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答案。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和从前一样令人兴奋;斯莱特林的人在每一名格兰芬多队球员走进礼堂的时候都要发出一片嘘声。哈利瞥了一眼天花板上浅蓝色的晴朗天空:这是个好兆头。 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挤满了身着红色和金色衣服的学生,哈利和罗恩走过来时他们欢呼了起来。哈利咧开嘴笑着挥手致意;罗恩扮了个苦脸,摇了摇头。 “打起精神,罗恩!”拉文德朝他喊道。“我知道你会很出色的!” 罗恩没有理她。 “来点儿茶?”哈利问他。“咖啡?南瓜汁?” “什么都行,”罗恩闷闷不乐地说,咬了一口烤面包。 几分钟后赫敏——她厌倦了罗恩最近让人讨厌的行为,所以没有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在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了下来。 “你们俩感觉怎么样?”她试探地问道,眼睛看着罗恩的后脑勺。 “很好,”哈利正小心地递给罗恩一杯南瓜汁。“来,罗恩。把它喝光。” 罗恩刚把杯子举到嘴边,赫敏就尖声说道,“别喝那个,罗恩!” 哈利和罗恩都抬起头看着她。 “为什么?”罗恩说。 赫敏不敢相信似地盯着哈利。 “你刚才在饮料里放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哈利说。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我刚才看到你了。罗恩的饮料被你倒进了什么东西,你现在手里还拿着那个瓶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飞快地把小瓶子塞进了口袋。 “罗恩,我警告你,不要喝它!”赫敏惊恐地说,但罗恩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然后说,“别在我面前发号施令,赫敏。” 赫敏看上去很反感,她弯下腰对哈利低声说,“你应该被开除。我从不相信你竟然会那么做,哈利!” “听听是谁在说这话,”他轻声地回答。“最近又对谁念了混淆咒?” 她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他们俩。哈利看着她走远,一点儿也不感到抱歉。赫敏从来不真正懂得魁地奇是多么重要。然后哈利看了看罗恩,他正咂着嘴。 “时间快到了,”哈利愉快地说。 他们大步流星地走过结了霜的草地,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天气这么好,真走运,是吧?”哈利问罗恩。 “是啊,”罗恩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 金妮和德梅尔扎已经穿上了魁地奇球袍,正在更衣室等着。 “情况看上很理想,”金妮说,故意无视罗恩的存在,“你猜怎么着?斯莱特林的追球手维西——他昨天训练时被游走球撞到了脑袋,疼得不能参加比赛了!更棒的是——马尔福也病了!” “什么?”哈利转过身来盯着她。“他病了?他怎么病了?” “不知道,不过这我们有利,”金妮高兴地说。“他们换上了哈珀;他和我一个年级,是个白痴!” 哈利含糊地对她笑了笑,但是他穿上鲜红色球袍的时候思绪却离开了魁地奇。马尔福曾经有过一次因伤而不能参加比赛,但是当时他把比赛调换到了一个对斯莱特林更有利的时间。为什么如今他会让一个替补上场?他真的病了吗?还是在假装? “很可疑,是不是?”他低声对罗恩说。“马尔福不来比赛了。” “我认为这是幸运,”罗恩说,看上去有了一点儿活力,“维西也来不了,他是他们最好的射手,我不喜欢他——嘿!”他在戴守门员手套时突然僵住了,眼睛瞪着哈利。 “什么?” “我……你……”罗恩压低了声音;看上去既害怕又兴奋,“我的饮料……我的南瓜汁……你该没有……?” 哈利扬起了眉毛,但只是说,“我们五分钟后就要开始了,你最好把穿上靴子。” 他们走出到了球场上,迎接喧嚣的喊声和嘘声。球场的一边全是红色和金色;另一边则是绿色和银色的海洋。许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人也加入了进来:在所有的欢呼声和鼓掌声之中,哈利能清楚地听见卢娜-洛夫古德那顶著名的狮头帽子的吼声。 哈利走向了裁判霍琦夫人,她站在那儿,准备从箱子里放出魁地奇球。 “队长握手,”她说,哈利的手差点被斯莱特林的新队长厄克特捏碎了,“骑上扫帚,听哨声……三……二……一……” 哨声想了,哈利和其他人都猛地一蹬地面,飞了出去。 哈利绕着球场边缘飞着,一边寻找着金色飞贼,一边留意着哈珀,他在离哈利很远的低空绕着之字型飞。一个与过去的解说员不同的刺耳声音响了起来。 “好了,他们开始了,我想我们看到波特今年组建的球队都会感到很惊讶。很多人认为,鉴于罗纳德-韦斯莱去年不协调的守门表现,他本应该离队,可是当然了,和队长的私交的确帮他……” 这些话赢得了斯莱特林拥趸大声的嘲笑和鼓掌。哈利在扫帚上扭过头扫帚朝解说席望去。一个瘦瘦高高、长着翘鼻子的黄头发男生站在那里,正对着魔法扩音器讲话,那里曾经是属于李-乔丹的。哈利认出扎卡赖斯-史密斯,一名他打心底里讨厌的赫奇帕奇球员。 “哦,斯莱特林的第一次射门,厄克特正在俯冲,然后——” 哈利的胃翻了过来。 “——韦斯莱守住了这个球,好吧,他一定是撞上好运了,我猜想……” “没错,史密斯,他是的,”哈利咕哝了一句,对自己笑了笑,然后俯冲进追球手之中,到处搜寻着金色飞贼难以捕捉的踪迹。 半个小时过去了,格兰芬多以六十比零领先。罗恩做出了几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扑救,有几个球仅仅碰到了他手套的指尖,六个格兰芬多的进球中有四个都是由金妮打进的。这有效地阻止了扎卡赖斯继续大声猜测两个韦斯莱留在队中只是因为哈利喜欢他们,于是他又开始挑起皮克斯和库特的毛病来。 “当然了,库特的体格真的不适合做击球手,”扎卡赖亚斯傲慢地说,“他们通常要有更多的肌肉——” “给他一记游走球!”哈利在飞过库特的时候大喊,但是库特笑着把球打向了哈珀,他刚刚从对面飞过了哈利。哈利满意地听到了一声闷响,那表明游走球击中了目标。 看上去格兰芬多似乎不会失误了。他们进了一个又一个,而在球场的另一边,罗恩轻松自如地守住了一个又一个。他居然开始微笑了,当人们为他的一个精彩扑救而齐声唱起了他们喜爱的那首老歌“韦斯莱是我们的王”时,他在高空假装着指挥起他们来。 “他今天有些特别,是不是?”一个嘲弄的声音说,哈利差点儿被哈珀故意撞下了飞天扫帚。“你那个背叛血统的朋友……” 霍琦夫人转过身来,尽管格兰芬多的人在下面愤怒地吼叫,可是她看过来的时候哈珀早就飞速离开了。哈利忍着肩膀的疼痛追在后面,决心要还他一记重击…… “我想斯莱特林的哈珀看见了金色飞贼!”扎卡赖斯-史密斯通过扩音器说。“是的,他的确看见了波特没看见的东西!” 扎卡赖斯真是个白痴,哈利想,他没看见刚才他们俩的冲撞吗?但是马上他的胃仿佛掉进了空中——史密斯是对的,而哈利错了:哈珀并不是随便向上加速的,他辨认出了哈利没有看见的东西:飞贼正飞快地掠过他们的头顶,在晴朗的蓝天下闪着耀眼的光。 哈利加速了;风声在他耳边呼啸,淹没了扎卡赖斯的解说和观众的声音,但是哈珀仍旧抢在他前面,而格兰芬多现在只领先一百分;如果哈珀先抓到它格兰芬多就输了……现在哈珀离它只有几英尺了,他伸出了手…… “噢,哈珀!”哈利绝望的喊,“马尔福付了你多少钱来替他比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哈珀愣了一下;他摸到了飞贼,却让它从指间溜走了:哈利猛地一把抓住了那个还在扇着翅膀的小球。 “抓到了!”哈利叫道:他转过身来飞回了地面,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金色飞贼。当人群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巨大的喊叫声响了起来,几乎盖过了终场的哨音。 “金妮,你去哪儿?”哈利喊道,他发现自己被其他的队员们拥抱在中间,但金妮飞过他们的时候加了速,伴随着一声巨响,她撞上了解说席。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在人们的尖叫和大笑中降落在了一堆木头残骸旁边,扎卡赖斯被压在下面无力地扭动着,哈利听到金妮愉快地对正在发脾气的麦格教授说,“忘了刹车,教授,对不起。” 哈利笑着从队员里走出来和金妮拥抱,但很快就松开了。哈利躲开她的凝视,拍了拍正在欢呼的罗恩的后背。所有的不愉快都被遗忘了,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臂挽着臂离开了球场,挥舞着拳头向他们的者致意。 更衣室里的气氛一片欢腾。 “我们要在公共休息室开庆功会,西莫说的!”迪安兴高采烈地叫道。“走吧,金妮,德梅尔扎!” 最后只剩下罗恩和哈利在更衣室里。他们正要离开的时候赫敏进来了。她手里绞着格兰芬多的围巾,看上去心烦意乱,但是非常坚决。 “我要和你谈谈,哈利。”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该那么做,你听斯拉霍恩说了,这是非法的。” “你想干什么?告发我们?”罗恩问。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哈利转过身去把他的球袍挂起来,这样他们俩就看不到他正咧着嘴笑。 “你非常清楚我们在说什么!”赫敏尖声说。“早餐时你往罗恩的南瓜汁里搀了幸运药水!飞力飞思!” “我没有,”哈利转过身看着他们俩。 “你做了,哈利,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的原因,斯莱特林的球员频频失误而罗恩救下了所有的球!” “我没有搀它!”哈利咧开嘴笑了。他把手插进口袋拿出了赫敏早上看见的那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金色的药水,塞子仍然被蜡紧紧地封着。“我想让罗恩以为我搀了药,所以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假装拿出了它。”他看着罗恩。“你救下了所有的球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很幸运。你是全靠自己做到的。” 他把药水重新放回了口袋。 “我的南瓜汁里真的没有搀东西?”罗恩大吃一惊。“但是天气这么好……维西不能参赛……我真的没有服用幸运药水?” 哈利摇头表示他确实没喝。罗恩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转向赫敏,模仿着她的声音说,“今天早上你在罗恩的南瓜汁里加了飞力飞思,这就是他救下所有射门的原因!你看!我能不靠任何帮助守门,赫敏!” “我从来没说过你不能——罗恩,你自己也认为服用了它!” 但是罗恩早就扛着飞天扫帚大步地走出了门。 “呃,”哈利打破了突如其来的沉默,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导致这样的后果,“我们……我们一起去参加庆功会,好吗?” “你去好了!”赫敏忍住眼泪说,“现在我讨厌见到罗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也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更衣室。 哈利穿过人群慢慢地走在城堡外面的操场上,很多人大声地祝贺着他,但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沮丧;他本来确信如果罗恩赢得了比赛,他和赫敏就会立刻重归于好。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向赫敏解释,是因为她吻了克鲁姆才惹恼罗恩的,尽管这件事儿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哈利没有在格兰芬多的庆功会上看到赫敏,他到场时气氛已经达到了,而他的出现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欢呼和掌声,很快就被一群祝贺他的人包围了。克里维兄弟想要听他做一个最详尽的比赛分析,他试图摆脱他们,可一大群女孩又包围上来,在听到他干巴巴的评论之后,她们扑闪着眼睛大声笑了起来,他花了些时间才找到罗恩。最后,他挣脱了罗蜜尔达-文恩,后者正在明显地暗示她想要同他一起去参加斯拉霍恩的圣诞聚会。哈利躲躲闪闪地来到饮料桌前,径直走向了金妮,侏儒蒲绒绒阿诺德正骑在她的肩上,而克鲁克山则在她的脚边充满希望地喵喵叫着。 “在找罗恩?”她一脸坏笑地问。“他在那儿,那个肮脏的伪君子。” 哈利沿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眺望过整个房间,他看到罗恩紧紧地抱着拉文德-布朗,很难说清楚哪只手是谁的。 “他看上去像是在吃她的脸,是不是?”金妮平静地说,“我想他得提高点儿技术。一场好球,哈利。”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哈利感到他的胃猛地一沉,但她随后就走过去添黄油啤酒了。克鲁克山小跑着跟在她后面,黄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阿诺德。 哈利把注意力从罗恩身上移开,他看上去不太可能很快就忙活完。就在这时哈利看到肖像洞被人关上了,他的心一沉,哈利觉得自己看到一团毛茸茸、乱糟糟的棕色头发飘出了视线。 他飞快地跑过去,躲开了罗蜜尔达-文恩,推开胖夫人的画像。外面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 “赫敏?” 他在第一间没有被锁起来的教室里就找到了她。赫敏独自坐在老师的讲台上,一群唧唧喳喳的黄色小鸟绕成一圈在她头上盘旋着,很明显是她刚刚召唤出来的。哈利不禁钦佩起她在这种时候的还能施魔法。 “哦,你好,哈利,”她的声音很脆弱。“我只是在练习。” “对……它们——呃——真的很棒……”哈利说。 他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他只是猜想赫敏是否可能没有注意到罗恩,而她离开休息室的原因只是因为那里太吵,这时赫敏突然说话了,声调高得有些不太自然,“罗恩在庆功会上似乎很开心。” “呃……是吗?”哈利说。 “不要装作你没看见他,”赫敏说。“他一点儿也没有掩饰——” 他们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哈利惊恐地看到,罗恩牵着拉文德走了进来。 “哦,”他看到了哈利和赫敏,突然定住了。 “哎呀!”拉文德傻笑着跑出了教室。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可怕的寂静像波浪一样扩散开来。赫敏盯着罗恩,罗恩却故意不看她,而是用一种混杂着虚张声势和笨拙的古怪腔调说,“嗨,哈利!我正在猜想你到哪儿去了呢!” 赫敏跳下了讲台。那一小群金色的鸟仍旧唧唧喳喳地在她头顶上转着圈儿,看上去就像一个奇怪的、长满羽毛的太阳系模型。 “你不应该让拉文德在外面等,”她平静地说。“她会奇怪你去哪儿了。” 她直挺挺地慢步走向门口。哈利瞥了一眼罗恩,他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庆幸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速速攻击!”门口突然传过来一声尖叫。 哈利扭头看见赫敏正表情疯狂地用魔杖指着罗恩:那一群小鸟像一发发金色的子弹一样加速冲向了罗恩,他叫喊着用手挡住了脸,但是小鸟仍旧不依不饶,对他身体上能够触及到的每一块地方都又是啄又是抓。 “把拖(它)们过(赶)走!”他大声叫着,但是狂怒的赫敏最后只是报复性地瞪了他一眼,就猛地扳开门走了。哈利觉得他在门被重重地摔上之前听到了一声抽泣。 第十五章 牢不可破誓约 雪花又一次打着转飞到了结冰的窗户上;圣诞节很快又要到了。海格已经照常一个人把12棵圣诞树运到了礼堂里;楼梯的栏杆已经用冬青和金线编成的花环缠绕好了;铠甲的头盔里点着不灭的蜡烛,走廊里则间隔地挂着大束的檞寄生。每次哈利经过的时候,大群大群的女生就聚集在檞寄生下,这常常导致走廊的拥堵;然而幸运的是,哈利在城堡里频繁的夜间漫步使得他对秘密通道了如指掌,所以在两堂课之间他不用太费劲就能找到没有檞寄生的路线。 罗恩要是在从前,也许会对这种必要的绕道感到嫉妒而不是有趣,可现在他对此只是捧腹大笑。虽然比起从前那个闷闷不乐、好斗的罗恩,哈利更喜欢现在这个笑容满面、爱打趣的罗恩,可是他的这个进步却也让哈利感到了代价昂贵。首先,哈利不得不忍受拉文德-布朗的频繁出现,她似乎认为任何没有同罗恩接吻的时间都是一种浪费;其次,哈利发现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似乎不准备再和对方说话了。 罗恩的手和前臂上还带着赫敏的那些小鸟啄出和抓出的伤痕,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自我辩解和愤慨。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他告诉哈利。“她吻了克鲁姆。然后发现有人吻了我。嗯,这是个自由的国家,我又没做错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假装专心地看着明天魔咒课前需要预习的书(《第五元素:一些探索》)(译注:第五元素是古代和中世纪哲学家认为除了土、空气、火和水四大基本元素以外的第五种元素,也是最高的精髓,被认为是天体的组成物质并潜伏于所有事物之中)。他决心两边都不得罪,所以许多时间里都默不做声。 “我从没有对赫敏承诺过什么,”罗恩喃喃自语。“我是说,好吧,我跟她一起去参加斯拉霍恩的圣诞聚会,但她从来没说过……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个自由人。” 哈利翻过一页《第五元素》,他意识到罗恩正看着他。罗恩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嘟囔,在噼啪作响的炉火声中几乎听不见了,不过哈利还是觉得又听到了“克鲁姆”和“没理由埋怨”那几个字。 赫敏的课程表排得太满,以至于哈利到了晚上才能和她说上话,而此时罗恩往往是和拉文德紧紧抱在一起,注意不到哈利在做什么。罗恩在公共休息室时赫敏坚决不肯坐在那儿,所以哈利通常和她一起去图书馆,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谈话只能是窃窃私语。 “他有完全的自由去吻他喜欢的任何人,”赫敏说,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在巡视他们身后的书架。“我真的不关心。” 她提起羽毛笔在‘i’上狠狠地加了一点,羊皮纸上被戳出了个洞。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快就会因疏于使用而消失。他把身子朝《高级魔药制备》凑得更近了一些,继续在长生药那一章做着笔记,偶尔停下来辨认王子对莱贝修斯-波里奇有用的补充。 “顺便说一句,”过了一会儿赫敏说,“你要当心。” “说最后一次,”在沉默了四十五分钟之后,哈利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不会归还这本书的,混血王子教给我的东西比斯内普和斯拉霍恩多得多——” “我不是在说你那个愚蠢的所谓‘王子’,”赫敏厌恶地瞥了一眼他的书,就好像它刚刚冒犯了她似的,“我说的是刚才的事情。我来这儿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有十来个女生在那里,其中就有罗蜜尔达-文恩,她们正在计划怎么骗你喝下爱情药。她们都希望你能带她们去斯拉霍恩的聚会,似乎她们都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爱情药,恐怕那些东西是有效的——” “那你为什么不没收它们呢?”哈利问。赫敏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表现出她对贯彻校规的狂热,这看上去倒很反常。 “她们在洗手间里时并没有带着那些东西。”赫敏轻蔑地说。“她们只是在讨论策略。由于我很怀疑那个混血王子,”她又厌恶地看了那本书一眼,“能发明出解药来同时对付一打不同的爱情药,所以我想替你邀请一个人——这样就能扼杀她们所有的侥幸想法。就在明天晚上,她们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 “我不想邀请任何人,”哈利喃喃自语,他仍在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金妮,尽管事实上她依然会突然闯入他的梦,他只能虔诚地祈祷罗恩不会摄神取念。 “好吧,但千万要小心你的饮料,因为罗蜜尔达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赫敏冷酷地说。 “等一下,”他慢慢地说。“我记得费尔奇已经禁掉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店里的任何东西。” “谁又注意过费尔奇禁了什么东西呢?”赫敏问,她正在专注地写论文。 “但是我记得不是所有的猫头鹰都被检查过了吗?那么这些女生又是怎么把爱情药带进学校的呢?” “弗雷德和乔治把它们伪装成香水和咳嗽药送进来,”赫敏说。“这是他们猫头鹰定购服务的一部分。” “你知道得很多嘛。” 赫敏白了一眼他,那眼神就像看他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一样。 “这些都写在暑假里他们给我和金妮看的那些瓶子的背面,”她冷冷地说。“我可不会到处溜达去在别人的饮料里下药……或者是假装这样做,这同样很糟糕……” “是啊,好了,别想那个了,”哈利快速地说,“问题是,费尔奇被骗过了,对吧?这些女生把物品伪装成别的东西带入了学校!那马尔福为什么不能把项链带进来——?” “哦,哈利……又来了……” “说啊,为什么不能?”哈利问。 “你瞧,”赫敏叹了口气,“探密器能探测到恶咒和伪装起来的咒语,是不是?它们是用来探测黑魔法和黑魔法物品的。它们能识别出强大的诅咒,就像那串项链上的,只要几秒钟而已。可它没法显示那些只不过是装错了瓶子的东西——不管怎么说,爱情药并不是黑魔法,也不危险——” “你说的倒容易!”哈利嘀咕了一句,想到了罗蜜尔达-文恩。 “——那么就只能够由费尔奇来发现它不是咳嗽药,他不是个很好的巫师,我怀疑他是否能够区分这些魔药——” 赫敏突然停了下来;哈利也听到了。有人从黑暗的书架之中向他们身后走过来。片刻之后,长的像秃鹫一样的平斯夫人出现在了拐角的地方,她凹陷的脸颊、羊皮纸一般的皮肤和长长的鹰钩鼻子被手中的提灯照得一清二楚。 “图书馆要关门了,”她说。“请把你们借来的东西放回原处——你对那本书做了什么,你这个坏小子?” “这不是图书馆的书,是我的!”哈利赶紧说,他抓起桌上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而平斯夫人正准备用爪子一样的手去抓它。 “这是抢夺!”她嘶叫地说,“亵渎!玷污!” “这只不过是一本被写过的书!”哈利把书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 她看上去似乎准备要把书没收;赫敏已经迅速地收好了东西,一手抓住哈利的胳臂将他拖出了图书馆。 “如果你不小心一点,她会禁止你进入图书馆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带着那本愚蠢的书呢?” “她像疯狗一样的叫唤不是我的错,赫敏。或者她是不是无意间听到了你中伤费尔奇?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儿什么……” “哦,哈哈……” 他们一边沿点着灯的空旷走廊往公共休息室走,享受着能够重新正常说话的乐趣,一边还为费尔奇和平斯夫人是否有一段地下情争论个不停。 “小丑手杖,”哈利对胖夫人说,这是最新的节日口令。 “你也一样(译注:小丑手杖bauble在英语里还有一层意思是华而不实、愚蠢可笑的东西或人),”胖夫人调皮地露齿一笑,打开了门让他们通过。 “嗨,哈利!”哈利刚从肖像洞爬进来罗蜜尔达就说,“想要一杯峡谷水吗?” 赫敏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我告诉过你什么?”。 “不了,谢谢。”哈利迅速回答道。“我不太喜欢。” “那么,无论如何拿上这些。”她硬塞给哈利一只盒子,“酒心巧克力,里面有热火威士忌。我奶奶寄给我的,可我不喜欢吃。” “哦——好吧——多谢,”哈利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呃——刚才我是和……” 他没有把话说完,赶紧去追赫敏了。 “告诉你,”赫敏简洁地说。“你越早邀请一个人,她们就越不会来骚扰你了,你就可以——” 但突然间她变得面无表情了;因为她刚刚看见了罗恩和拉文德正纠缠在一起,坐在同一张扶手椅上。 “那么,晚安,哈利,”虽然只是晚上七点钟,她还是回女生宿舍去了,也没再说什么。 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安慰自己,算上斯拉霍恩的聚会也只剩下明天一天的课需要熬了,然后他和罗恩就能一起去陋居。现在看来罗恩和赫敏要想在放假前和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或许,假期的分开能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第二天一起上完变形课之后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他们刚开始着手学习极为困难的人类变形术;要对着镜子练习,试图改变自己眉毛的颜色。赫敏不怀好意地嘲笑了罗恩灾难性的第一次尝试,他不知怎么搞的给自己安了一对儿八字胡;罗恩则狠下心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赫敏每次麦格教授提问时坐立不安的样子来报复,拉文德和帕瓦蒂觉得非常有趣,而赫敏则差点儿掉了眼泪。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出了教室,留下了一半的东西没有收拾。哈利认定此时赫敏比罗恩更需要他去安慰,于是他收拾好她的东西跟了过去。 最后他跟到楼下的一个女生洗手间,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卢娜-洛夫古德陪着她,正面无表情地拍着她的背。 “哦,你好,哈利,”卢娜说。“你知道现在你一边的眉毛是浅黄色的吗?” “嗨,卢娜。赫敏,你把自己的东西落下了——” 他拿出了她的书。 “哦,是的,”赫敏的鼻子似乎塞住了,拿了她的东西快速地背过身去,以掩饰她正在用铅笔盒擦眼泪的事实。“谢谢你,哈利。嗯,我想我要走了……” 她马上跑开了,没有给哈利时间来安慰她,但不可否认他也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她有点儿乱。”卢娜说。“我开始还以为是哭泣的桃金娘在那儿,结果却是赫敏。她说了那个罗恩-韦斯莱的一些事……” “是的,他们吵了一架,”哈利说。 “他有时候会说非常滑稽有趣的话,是吗?”他们一起离开那条走廊时卢娜说。“但是他也有点儿刻薄。我去年注意到的。” “我想是的,”哈利说。卢娜又在展示她直言不讳的才能。哈利觉得她真是有点儿与众不同。“你这个学期过的好吗?” “哦,还不错,”卢娜说。“没了d。a。感觉有点儿孤单。不过金妮很好。她前几天在变形课上制止了两个男孩叫我‘疯姑娘’——” “今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参加斯拉霍恩的聚会吗?” 这些话在哈利阻止它们之前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他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在说话。 卢娜凸出的眼睛惊异地望着哈利。 “斯拉霍恩的聚会?和你一起?” “是的,”哈利说。“我们可以带上客人,所以我想你可能愿意……我是说……”他急切地想把自己的意图表达得一清二楚。“我是说,只是作为朋友,你知道。但如果你不想……” 他心里已经一半希望她不愿意去了。 “哦,不,我很愿意作为朋友和你一起去!”卢娜微笑着说,哈利以前从没有见她笑过。“从没有人邀请过我去参加聚会,作为朋友!你是为了聚会才染的眉毛吧?我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做?” “不是,”哈利坚定地说,“那只是个事故,我会让赫敏帮我弄回来的。那么八点在门厅见。” “啊哈!”头顶上一个声音尖叫道,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们俩没有注意到刚刚经过了皮皮鬼,他正倒挂在枝形吊灯上,心怀不轨地冲他们咧嘴笑着。 “傻宝宝波特邀请了疯姑娘!傻宝宝爱上了疯姑娘!傻宝宝爱上了疯姑娘——!” 他飞速地消失了,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大声尖叫,“傻宝宝波特爱上了疯姑娘!” “要是能保密就好了,”哈利说。可是他的担心成为了现实,整个学校似乎一瞬间就都知道了他要带卢娜-洛夫古德去参加斯拉霍恩聚会的事。 “你可能选择任何人!”罗恩在晚饭时不相信地说,“任何人!而你选择了疯姑娘洛夫古德?” “别那样叫她,罗恩,”金妮呵斥道,她在加入朋友们的路上停在了哈利身后。“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带她去,哈利。她激动死了。” 她走到桌子那头和迪安坐在了一起。哈利试图为金妮赞赏他带卢娜去参加聚会而感到高兴,可是他做不到。桌子的另一头,赫敏远远地独自一人坐着,拨弄着她的炖菜。哈利注意到罗恩正偷偷摸摸地看她。 “你可以去道歉,”哈利坦率地建议。 “什么,让我再去被另一群小鸟攻击吗?”罗恩喃喃地着。 “你干嘛要模仿她呢?” “她嘲笑我的胡子!” “我也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蠢的东西。” 但罗恩看上去并没有听到;拉文德和帕瓦蒂刚好走了过来。拉文德挤到罗恩和哈利中间,恣意地搂住了罗恩的脖子。 “嗨,哈利。”帕瓦蒂说,她和哈利一样被他们的两个朋友的行为弄得既尴尬又厌烦。 “嗨,”哈利说。“你还好吗?你准备留在霍格沃茨吧?我听说你父母想让你回去。” “我暂时劝住了他们,”帕瓦蒂说。“凯蒂的那件事儿真的让他们快疯掉了,不过既然从那以后就没发生什么事情了……哦,嗨,赫敏!” 帕瓦蒂主动笑了笑。哈利知道她是在为变形课上嘲笑赫敏而感到内疚。他转过头看了看,见赫敏也冲她笑了笑。女孩们有时候很奇怪。 “嗨,帕瓦蒂!”赫敏说,完全无视罗恩和拉文德的存在。“今晚你去参加斯拉霍恩的聚会吗?” “没人邀请,”帕瓦蒂沮丧地说。“尽管我很想去,听起来真的不错——你会去的,是不是?” “是啊,我和科马克约了八点见面,然后我们——” 突然传来了一个仿佛是橡皮揣子从堵住的水池子里拔出来的声音,罗恩的脸露了出来。赫敏装作没有看见和听见任何东西。 “——然后我们一起去参加派对。” “科马克?“帕瓦蒂说。“你是指科马克-麦克拉根?” “没错,”赫敏甜甜地说,“那个差一点就成为了格兰芬多队守门员的人。”她重重地强调了一下那个词。 “那你在和他约会吗?”帕瓦蒂问,眼睛睁得大大的。 “哦——是啊——你不知道吗?”赫敏吃吃地笑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她。 “不知道!”帕瓦蒂看上去对此极为兴奋,“哇,你喜欢魁地奇球员,是不是?先是克鲁姆,然后是麦克拉根……” “我喜欢真正优秀的球员,”赫敏微笑着纠正了她。“那么,再会……我得走了,为聚会做准备……” 她走了。拉文德和帕瓦蒂立即把头凑在一起讨论这件新鲜事儿,讨论着她们听到过的关于麦克拉根的一切事情和她们曾经对赫敏所有的猜测。罗恩看上去有些黯然失色,他一句话也没说。哈利则被撂在了一旁,他静静地思索着女孩们的报复心有多么深。 那晚八点他到达门厅的时候,发现一大帮的女生正潜伏在那儿。当他走近卢娜时,所有的女生都愤恨地瞪着他。她穿着一件用亮晶晶的金属片装饰起来的银色长袍,引来周围一阵窃笑,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还是挺好看的。不管怎样,哈利很高兴她没有戴上胡萝卜耳坠、用黄油啤酒的软木塞串成的项链和她的幻影眼镜。 “嗨,”他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哦,好吧,”她高兴地说。“聚会在哪儿举行?” “斯拉霍恩的办公室,”哈利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她走上了大理石楼梯。“你听说过吗,好像会来一个吸血鬼。” “鲁弗斯-斯克林杰?”卢娜问。 “我——什么?”哈利惊慌地说,“你是说魔法部部长?” “是的,他是个吸血鬼,”卢娜用一种阐明事实的口气说。“斯克林杰刚从福吉那里接管魔法部的时候我爸爸就写过一篇很长的文章来说这个,但是魔法部的人不准许他刊登。很显然,他们不想让真相被揭露出来!” 哈利认为斯克林杰绝对不可能是吸血鬼,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卢娜把她父亲的异想天开当真并不断地重复,所以他并没有回答。他们俩已经接近了斯拉霍恩的办公室,笑声、音乐声和吵闹的谈话声随着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本来就是这样,还是他施过魔法,斯拉霍恩的那间屋子要比普通老师的办公室大得多。天花板和墙壁都被翠绿色、深红色和金色的帷幔遮了起来,看上去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帐篷。屋子里面显得很拥挤,沐浴在一片由天花板中央的一盏金质吊灯投射出的红色灯光中,灯里面飞舞着一群真正的仙子,每一只都是一个明亮的光斑。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响亮的歌声,听起来像是由曼陀林琴伴奏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巫师正抽着烟斗专心地交谈,笼罩在一团模糊的烟雾之中,许多家养小精灵正在森林一样的腿与腿之间吱吱呀呀地穿行,装满食物的银盘把他们完全遮在了下面,看上去就像是走来走去的小桌子。 “哈利,我的孩子!”哈利和卢娜刚挤进屋子,斯拉霍恩就叫道,“进来,进来,我有那么多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斯拉霍恩戴着一顶流苏天鹅绒帽以搭配身上的吸烟夹克(译注:男子晚间穿的便服,通常由上等布料制成,装饰鲜艳,通常只在家里穿),他紧紧地抓着哈利的胳臂,看上去像是希望和他做幻影移形,斯拉霍恩径直把他领进了聚会的人群中;哈利抓住卢娜的手,拽着她跟上自己。 “哈利,我想让你见见埃德里-沃普尔,我很早之前的一个学生,《结拜兄弟:我和吸血鬼的生活》的作者——当然,这是他的朋友丧鬼尼。” 沃普尔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矮小男人,他抓过哈利的手热情地握了又握;那个吸血鬼丧鬼尼只是点了点头,他又高又瘦,眼睛下面带着深深的阴影。看起来非常无聊。一群女孩既好奇又兴奋地站在他旁边。 “哈利-波特,我简直太高兴了!”沃普尔用近视的眼睛凝视着哈利的脸。“我前不久还在和斯拉霍恩教授说,我们翘首以盼的哈利-波特的传记在哪儿呢?” “呃,”哈利说,“是吗?” “简直和贺瑞斯描述的一样谦虚!”沃普尔说。“但是说正经的——”他说话的方式变了;突然像是在谈生意,“我很乐意帮你写这本书——人们渴望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亲爱的孩子,渴望!如果你同意接受我的几次采访,就四五个小时,这样我们就能在几个月内完成这本书了。而对你来说根本不用费什么劲,我向你保证——你可以问丧鬼尼我说得对不对——丧鬼尼,过来!”沃普尔突然变得很严厉,那个吸血鬼正向附近的那群女孩慢慢地移过去,一脸饥饿的表情。“过来,吃块馅饼,”沃普尔从小精灵那儿抓起一块馅饼塞到丧鬼尼手中,然后把注意力又转向了哈利。 “我亲爱的孩子,你能赚到的金子,你不知道——” “我确实没有兴趣,”哈利坚定地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朋友,对不起。” 他拉着卢娜走进了人群里;刚才他确实看到一团的棕色长发消失在两个古怪姐妹的成员中间。 “赫敏!赫敏!” “哈利!你在这儿啊,谢天谢地!嗨,卢娜!”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问,因为赫敏明显看上去凌乱不堪,就像刚刚从一团魔鬼网里奋力挤出来一样。 “哦,我刚刚逃脱——我是说,我刚刚离开科马克,”她说。“在檞寄生下面,”哈利看上去仍然充满疑问,于是她补充地解释道。 “这是你和他一起来的报应,”哈利严厉地说。 “我认为这个会让罗恩暴跳如雷,”赫敏不动声色地说,“我还考虑过扎卡赖斯-史密斯,但是我想,从总体上看——” “你考虑过史密斯?”哈利厌恶地说。 “是的,我考虑过,而且我现在开始希望我当初选的是史密斯。格洛普和麦克拉根比起来就像个绅士了。我们走这边吧,这样就能看到他过来,他那么高……” 他们三个走到房间的另外一边,沿路拿起几杯蜂蜜酒,当他们意识到特里劳妮教授正一个人站在那边时已经太晚了。 “你好,”卢娜礼貌地对特里劳妮教授说。 “晚上好,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说,吃力地盯着卢娜。哈利又闻到了烹调雪利酒的味道。“我最近没有在班上见到你……” “不是,我今年上费伦泽的课,”卢娜说。 “哦,当然,”特里劳妮教授有些生气,她醉醺醺地笑着。“或者叫道宾(译注:道宾马是一种农用挽马),我平时就这么叫他。你们一定觉得,我回来上课之后邓布利多教授就会赶走那匹马,是不是?但是没有……我们共同上课……这是一种侮辱,坦白的说,一种侮辱。你们知不知道……” 特里劳妮教授看上去已经醉得认不出哈利了。在她狂风骤雨般地批评费伦泽的同时,哈利走到赫敏身边说,“让我们把事情谈清楚。你是不是准备告诉罗恩你干扰了守门员选拔?” 赫敏扬起了眉毛。 “你真的认为我会那样贬低自己吗?” 哈利精明地看着她。 “赫敏,如果你会去邀请麦克拉根——” “这不同,”赫敏维护着自己的尊严。“我没有打算去告诉罗恩守门员选拔里可能会发生什么,或者可能不会发生什么。” “那好,”哈利激烈地说,“因为如果你说了他就会再度崩溃,我们就会输掉下一场比赛——” “魁地奇!”赫敏生气的说。“是不是男生都只关心这个?科马克从没有问过一个关于我自己的问题,没有,我只是不停地被他灌输科马克-麦克拉根的一百个伟大扑救——哦,不,他来了!” 她动作快得就像是幻影移形了;刚才还在这儿,一瞬间就挤到两个正在大笑的女巫中消失了。 “看见赫敏了吗?”一分钟后麦克拉根从人堆里挤了过来。 “没有,抱歉,”他赶紧转过身加入了卢娜,一时竟忘了她在和谁谈话。 “哈利-波特!”特里劳妮教授用深沉和颤抖的语调说,她第一次注意到了他。 “哦,你好,”哈利冷淡地说。 “我亲爱的孩子!”她用虽然很小,但是传得很远的声音说。“那些传闻!那些报道!那个真命天子!当然,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从来不是好兆头,哈利……但是你为什么不继续选占卜课呢?对你来说,这门课是最重要的!” “啊,西比尔,我们都认为自己教的科目是最重要的!”一个响亮的声音说,斯拉霍恩出现在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另一侧,他的脸很红,天鹅绒帽戴得有些歪了,一只手端着一杯蜂蜜酒,另一只手拿着一片巨大的肉馅饼。“可是我想我没有教过这样一个魔药天才!”斯拉霍恩用虽然充着血但还是很深情的眼睛看着哈利。“天赋,你知道——就像他母亲那样!我只教过几个有用这种能力的学生。我可以告诉你,西比尔——为什么甚至连西弗勒斯——” 让哈利感到恐惧的是,斯拉霍恩伸出了手臂,似乎像把斯内普从稀薄的空气中挖出来。 “别再躲躲藏藏了,过来吧,西弗勒斯!”斯拉霍恩高兴地打着饱嗝。“我在谈论哈利非凡的魔药制作能力!当然你也要记上一些功劳,你教了他五年!” 斯内普被斯拉霍恩搂住肩膀动弹不得,他眯起眼睛从鹰钩鼻子上面望着哈利。 “真有趣,我不记得自己教过波特什么东西。” “哦,那就是全靠天赋了!”斯拉霍恩大声叫道。“你应该看看他第一节课交给我的东西,生死水——从来没有见过有学生在第一次尝试时就做得那么好,甚至是你,西弗勒斯——” “真的?”斯内普平静地说,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哈利,这令哈利感到很不安。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斯内普开始调查他在魔药学上的新才华是怎么来的。 “提醒我一下你还选了哪些课,哈利?”斯拉霍恩问。 “黑魔法防御术、魔咒、变形术、草药学……” “简而言之,做一个傲罗需要的所有科目。”斯内普发出了一声最轻微的冷笑。 “是的,嗯,那就是我的志愿,”哈利挑战般地说。 “而你也将成为一个伟大的傲罗!”斯拉霍恩用洪亮的声音说。 “我认为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傲罗,哈利,”卢娜出人意料地说。每个人都看着她。“傲罗是腐牙阴谋的一部分,我以为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想从内部搞垮魔法部,通过黑魔法和牙龈病。” 哈利大笑了起来,把一半的蜂蜜酒都呛到了鼻子里。真的,这就是带卢娜来的好处。他咳嗽着拿开高脚杯,身上都浸湿了,可是他仍在咧着嘴笑,这时他看见了更加让他提神的一幕:阿格斯-费尔奇正拽着德拉科-马尔福的耳朵朝他们走过来。 “斯拉霍恩教授,”费尔奇气喘吁吁地说,他的下巴颤抖着,凸出的眼睛因抓到了调皮的学生而放着疯狂的光。“我发现这个男孩鬼鬼祟祟地藏在楼上的走廊里。他声称是受邀来参加您的聚会,只是出发时耽搁了。您给他发过邀请吗?” 马尔福挣脱了费尔奇,一脸狂怒。 “好把,我没有被邀请!”马尔福气愤地说,“我是不请自入,高兴了吧?” “不,我不高兴!”费尔奇口是心非地说,喜形于色。“你麻烦了,麻烦啦!校长没有说过夜间跑出来是不允许的吗,除非你得到了许可,没有说过吗?嗯?” “没关系,阿格斯,没关系,”斯拉霍恩说着,挥了挥手。“现在是圣诞节,想参加聚会不是什么罪过。就这一次,我们忘了所有的惩罚吧;你可以留下,德拉科。” 费尔奇愤怒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为什么,哈利注视着马尔福想,马尔福也几乎同样地不高兴呢?而为什么斯内普看马尔福的表情既生气又……这可能吗?……又有点担心? 哈利还没来得及把眼前的一幕记在心里,费尔奇就转过身拖着脚走了,嘴里还低声咕哝着什么;马尔福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感谢斯拉霍恩的宽宏大量;斯内普的表情又变得不可捉摸了。 “这没什么,没什么,”斯拉霍恩摆了摆手说,“毕竟我确实认识你的祖父……” “他对您的评价很高,先生,”马尔福迅速说。“说你是他所知道的最好的药剂师……” 哈利盯着马尔福。令他感兴趣的不是马尔福的奉承话;这些话他对斯内普已经说得很久了。哈利关注的事实是马尔福看上去确实有一点病恹恹的。这是几年来哈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马尔福;他看到马尔福的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阴影,皮肤带着明显发灰的色调。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德拉科,”斯内普突然说。 “不,听我说,西弗勒斯,”斯拉霍恩说,又打了个嗝,“这是圣诞节,别太严厉了——” “我是他学院的院长,应该由我来决定多严,或者多松,”斯内普简略地说。“跟我来,德拉科。” 他们走了,斯内普带路,马尔福忿忿不平地跟在后面。哈利犹豫不决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马上就回来,卢娜——呃——去洗手间。” “好的,”她高兴地说,他快步走进人群中,好像听到她又开始和特里劳妮教授讨论起了腐牙阴谋的话题,特里劳妮教授似乎非常感兴趣。 他一走出聚会厅,就拉出口袋里的隐形斗篷披在身上,因为走廊里冷冷清清的,这个显得很容易。而难的是找到斯内普和马尔福。哈利沿着走廊往前跑,斯拉霍恩办公室里传出来的音乐和高声说笑掩盖住了他的脚步声。也许斯内普把马尔福带到他的地下办公室去了……或许他护送马尔福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哈利一边往前走一边逐个地把耳朵贴到一扇扇门上,一直到走廊的最后一间教室,哈利终于趴在钥匙孔上听见了说话声,他感到了一阵兴奋。 “……经不起犯错,德拉科,因为如果你被开除了——” “我与它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行不行?”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件事办得既笨拙又愚蠢。你已经被怀疑参与其中了。” “谁怀疑我?”德拉科气愤地说。“最后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行了吗?那个叫贝尔的女孩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敌人——不要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不傻,但那没用——我能阻止你!” 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斯内普低声说,“啊……贝拉特里克斯姨妈教过你大脑封闭术,我明白了。你有什么想瞒着你的主人,德拉科?” “我没有任何东西想瞒着他,我只是不想让你插手干预!” 哈利把耳朵往钥匙孔上又凑了凑……到底发生了什么令马尔福这样对斯内普说话,他对斯内普一直都很尊敬,甚至是喜欢啊? “所以那就是你这个学期躲着我的原因?你害怕我干预你?你也知道,在我几次三番地通知来我办公室的情况下还有谁敢不来,德拉科——” “那你就关我的禁闭啊!向邓布利多报告啊!”马尔福讥讽道。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斯内普说,“你非常清楚我不愿意做那两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 “那你最好别再让我去你的办公室了。” “听我说,”斯内普说,他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哈利不得不更加用力地贴近钥匙孔才能听见。“我在试图帮助你!我向你母亲发过誓要保护你,我立下了牢不可破誓约。德拉科——” “那么,看上去你必须打破它了,因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是我的工作,他把它交给了我,而我正在做这件事情!我想出了一个计划,而且它会有成效的,只是花费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更长!” “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协助你——” “我拥有一切我需要的帮助,谢谢,我不是一个人!” “你今晚肯定是一个人,这是极为愚蠢的,没有放哨和后援就在走廊里瞎转。这些都是最低级的错误——” “如果你把克拉布和高尔关禁闭的话,我就有他们帮忙了!” “小声一点!”斯内普突然说,因为马尔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大了。“如果你的朋友克拉布和高尔这一次想要通过黑魔法防御术的o。w。l。考试,他们就需要比现在多用点功——” “这有什么关系?”马尔福说。“黑魔法防御术——这整个就是一个笑话,是不是,一出戏?好像有谁需要防御黑魔法似的——” “这是通往成功至关重要的一出戏,德拉科!”斯内普说,“如果我不会演戏的话,你觉得我这几年会待在哪儿?现在听我说!你不够谨慎,晚上到处走动,被人抓到,而且如果你依靠的是克拉布和高尔这样的助手——” “我不是只有他们,我还有其他人站在我这边,更出色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信任我,我可以——”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偷走属于我的荣誉!”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说起话来像个孩子。我非常理解你父亲的被捕入狱让你心烦意乱,但是——” 哈利只有一秒钟的反应时间,他听到马尔福的脚步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门猛地打开了,他甩开门走了出去;马尔福沿着走廊迈开大步走着,经过了斯拉霍恩敞开的办公室,在远处的一个拐角转了弯,消失了。 哈利大气也不敢出地蜷缩着,斯内普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他回到了聚会厅。而哈利仍蜷缩在地板上,藏在斗篷下面,脑子却转得飞快。 第十六章 严寒中的圣诞节 “斯内普提出要帮助他?他的的确确提出要帮助他?” “如果你再问一遍,”哈利说,“我就用这棵芽菜桶——” “我只是在确认!”罗恩说。他们正独自站在陋居厨房的水池边,替韦斯莱夫人削着堆成山的芽菜。他们面前的窗户外面正飘着雪。 “是的,斯内普提出要帮助他!”哈利说。“他说他向马尔福的母亲承诺过要保护他,还立下了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什么的——” “牢不可破誓约?”罗恩看上去很震惊。“不,他不可能……你敢肯定吗?” “是的,我敢肯定,”哈利说。“怎么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么说吧,你不能打破一个牢不可破誓约……” “这个我自己也能差不多想到,够有趣的。那么,如果你打破了它会发生什么呢?” “就会死,”罗恩简单地说。“我大约五岁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曾想让我立下一个牢不可破誓约。我也几乎都立下了,当时和弗雷德已经握好了手,可是刚好被爸爸发现了。他都快气疯了,”罗恩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的光,“我就看见过这一次爸爸像妈妈那样生气。弗雷德的左半边屁股从此就变了样。” “是啊,好了,别管弗雷德的左半边屁股了——” “再说一遍?”弗雷德的声音说道,双胞胎走进了厨房。 “啊,乔治,看看这个。他们在用小刀之类的东西。上帝保佑他们。” “还有两个多月我就17岁了,”罗恩粗暴地说,“然后我就可以用魔法做这些事了!” “但是现在,”乔治坐到了厨房的餐桌上,把双脚也搁在上面,“我们可以欣赏你给我们示范怎么正确地使用一个——哎呀。” “就是你们害的!”罗恩生气地说,一边吮吸着被削到的拇指。“你们等着,等我到了17岁——” “就会用你至今还不为人知的魔法才能来迷倒我们,我敢肯定,”弗雷德打着哈欠说。 “说到至今还不为人知的魔法才能,罗恩,”乔治说,“怎么我们从金妮那儿听说你和一个年轻的女士在一起,她叫——除非我们的情报有误——拉文德-布朗?” 罗恩的脸变得有一点红,可是他转过身面对芽菜时似乎并没有生气。 “少管闲事。” “好一个带刺的答复!”弗雷德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我们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你是什么意思?” “她出了什么事故,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 “好吧,她的脑子是怎么遭到这么大破坏的?当心,哦!” 韦斯莱夫人进厨房时正好看到了罗恩把芽菜刀扔向弗雷德,弗雷德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把它变成了一架纸飞机。 “罗恩!”她狂怒地说,“别再让我看到你扔刀子!” “我不会,”罗恩说,“再让你看到的,”他用极小的声音补充道,然后转过身去面对那一堆芽菜山。 “弗雷德、乔治,很抱歉,亲爱的,但是莱姆斯今晚要过来,所以比尔不得不和你们俩挤在一块儿睡。 “没问题,”乔治说。 “还有,由于查理不回家,所以哈利和罗恩就住阁楼,而如果芙蓉能和金妮一起——” “——那金妮的圣诞节就有的过了——”弗雷德嘀咕道。 “——那就每个人都舒服了。好了,不管怎样都有床了,”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疲惫。 “那么,珀西那张丑陋的面孔一定不会出现了吧?”弗雷德问。 “不会,我想是因为他很忙,在魔法部。” “或者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韦斯莱夫人走出厨房时弗雷德说。“二者必居其一。好了,那么乔治,我们走。” “你们要去干什么?”罗恩问。“你们就不能帮我们对付这堆芽菜吗?只需要动一动魔杖,我们就也解放了。” “不!我不认为我们会那么做,”弗雷德严肃地说。“这件事儿可以锻炼人,学习不用魔法来削芽菜,让你体会到那对麻瓜和哑炮来说是多么困难——” “——还有,如果想寻求别人的帮助,罗恩,”乔治把纸飞机扔给他,“就不该向他们扔刀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忠告。我们去村里,纸店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觉得我的纸牌戏法棒极了……几乎和真的魔法一样……” “混蛋,”罗恩阴沉地说,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走出覆盖着积雪的院子,“只需要花他们十秒钟时间,我们就也可以去了。” “我去不了,”哈利说,“我答应过邓布利多,在这儿的时候不能到处乱逛。” “哦,对,”罗恩说。又削了几棵芽菜之后,他说,“你准备告诉邓布利多斯内普和马尔福之间说的话吗?” “是的,”哈利说。“我会告诉任何能够制止他们的人,邓布利多是头号人选。我可能还会和你爸爸说。” “不过可惜的是你没有听到马尔福究竟在干什么。” “我不可能听到,不是吗?这是最关键的东西,他连斯内普也不告诉。” 沉默了片刻之后,罗恩说,“当然,你也知道他们会怎么说吧?爸爸、邓布利多和他们所有的人。他们会说斯内普并不是真的在帮马尔福,他只是想知道马尔福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没听见他说的话。”哈利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人比他更会演戏了,就连斯内普也比不上。” “是啊……我只是说说而已,”罗恩说。 哈利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他。 “可你认为我是对的?” “对,是的。”罗恩急忙说。“说正经的,我认为你是对的!但他们都相信斯内普是凤凰社的人,是不是?”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已经想到了这是最有可能驳斥他新证据的理由;他甚至都能听见赫敏在说: “很明显,哈利,他是在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能骗马尔福说出他在做什么……” 然而,这只是纯粹的想象,他没有机会告诉赫敏他偷听到了什么。等他回到斯拉霍恩的聚会时,赫敏已经不见了,这好像是麦克拉根愤怒地告诉他的。等他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赫敏已经去睡觉了。第二天清晨他和罗恩就要出发去陋居,哈利的时间只够祝她圣诞快乐,并告诉她假期之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和她说。可是他一点儿也不确定赫敏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因为罗恩和拉文德正在他身后不出声地作别。 甚至就连赫敏也无法否认一点:马尔福肯定正在计划着什么,而斯内普知道这件事,所以哈利每次对罗恩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是这样”时都觉得理直气壮。 哈利没有机会和韦斯莱先生说话,他每天都在魔法部工作很长时间,一直到圣诞夜才放假。韦斯莱一家和他们的客人坐在客厅里,金妮把屋子装饰得很夸张,就像置身于纸拉花的海洋。弗雷德、乔治、哈利和罗恩是唯一知道圣诞树顶上的天使实际上是一只地精的人,弗雷德在为圣诞晚宴拔萝卜时被它咬了一口。于是他们给它念了昏迷咒,再涂成了金色,为它穿上一条微型的芭蕾舞短裙并把一对翅膀粘在了它的背上,现在正愤怒地往下瞪着他们所有的人。它长着一颗像土豆一样的大秃头和毛茸茸的脚,这是哈利见过的最难看的天使。 他们都在听韦斯莱夫人最喜欢的歌手塞莉斯汀娜-沃贝克的圣诞广播,她婉转的歌声正从巨大的木头收音机里传出来。芙蓉似乎觉得塞莉斯汀娜的歌声很无趣,她用很大的声音在角落里说着话,而闷闷不乐的韦斯莱夫人则一直用魔杖指着音量控制器,于是塞莉斯汀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一段爵士风格的韵律‘盛满浓烈爱情的坩埚’之中,弗雷德和乔治开始同金妮玩起了噼啪爆炸。罗恩则不停地向比尔和芙蓉那边偷偷摸摸地窥视,仿佛是想学到一些技巧。与此同时,卢平坐在火炉边凝视着火炉的最深处,就好像听不见塞莉斯汀娜的声音一样。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衣服更破旧了。 “哦,快来搅拌我的坩埚, 如果你没有做错, 我会燃起浓烈的爱火, 让你今夜能温暖地度过。” “我们18岁时在这歌声下跳过舞!”韦斯莱夫人用毛衣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你还记得吗,亚瑟?” “嗯?”韦斯莱先生正剥着蜜橘,他点了点头说,“哦,是的……不可思议的曲子……” 他努力地坐直了些,转过头看了看哈利,他正坐在旁边。 “抱歉,”他扭头看了一眼收音机,塞莉斯汀娜已经唱到了合唱部分,“就快完了。” “没关系,”哈利咧着嘴笑了笑。“最近魔法部忙吗?” “非常忙,”韦斯莱先生说,“要是有进展我就不会在意了,但是我怀疑在最近几个月的三次逮捕行动里,没有一个是个真正的食死徒——只是别告诉其他人,哈利。”他突然间看上去警觉多了。 “他们没有羁押斯坦了吧,是不是?”哈利问。 “恐怕不是,”韦斯莱先生说。“我知道邓布利多尝试过直接向斯克林杰要求释放斯坦……我的意思是,每一个审问过他的人都同意他和这个蜜橘一样不可能是食死徒……但是高层却想让人们看到他们的进展,而‘三次逮捕’要比‘三次错抓人又释放’来得好听……我再强调一次,这都是最高机密……” “我什么都不会说,”哈利说。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听着塞莉斯汀娜-沃贝克又开始了新的一曲“你对我的心施了魔法”。 “韦斯莱先生,你还记得我在车站出发去学校前告诉你的事吗?” “我查过了,哈利,”韦斯莱先生马上说。“我去搜查了马尔福的房子。没有找到不该出现在那儿的任何东西,不论是残破的还是完整的。” “是啊,我知道,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你已经查过了……但这又是一件不同的事……嗯,进一步的……” 他把自己偷听到的马尔福和斯内普之间的谈话和盘托出地告诉了韦斯莱先生,哈利说话的时候,看见卢平的头稍微往他这边转了转,听到了每一个字。他说完之后,屋子里除了塞莉斯汀娜的深情哼唱之外没有人说话了。 “哦,我可怜的心儿去了哪儿? 它为了一个咒语就把我抛弃……” “你有没有想过,哈利,”韦斯莱先生问,“斯内普只是在假装——” “——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哈利迅速说。“是啊,我知道你们会那么想。可我们怎么知道是这样呢?” “我们没有必要知道,”卢平出人意料地说。他转过来背对着壁炉,越过韦斯莱先生看着哈利。“这是邓布利多的事。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而那对我们大家来说就应该足够了。” “可是,”哈利说,“我只是说——只是说邓布利多看错了斯内普——” “这话人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就看你是否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力了。我相信;因此,我信任西弗勒斯。” “可是邓布利多也会犯错误,”哈利争辩道。“他自己说的。你——” 他直勾勾地盯着卢平。 “——你真的喜欢斯内普?”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西弗勒斯,”卢平说。“不,哈利,我说的是事实,”看到哈利一脸怀疑的表情,他又加上一句。“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是亲密的朋友;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同西弗勒斯之间发生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其中的苦涩太多了。可是我没有忘记我在霍格沃茨执教的那一年,西弗勒斯每个月都为我配制出完美的狼毒药水,使我不用在满月的时候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但是他‘偶然间’泄露了你是一个狼人的事实,导致你不得不离开!”哈利气愤地说。 卢平耸了耸肩。 “这事迟早都会泄露出去的。你我都清楚他想要我的那份工作,可是他如果想要给我造成更大伤害,可以在药水里做手脚。但他保持了我的健康。我应该感激他。” “也许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他不敢在药剂里做手脚!”哈利说。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恨他,哈利,”卢平无力地笑了笑。“我理解;詹姆是你的父亲,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你继承了一贯的偏见。你尽可以把你对亚瑟和我说的话都告诉邓布利多,但是别指望他对此的观点能和你一致;甚至也别指望他会对你说的事情感到惊讶。说不定就是邓布利多命令西弗勒斯去询问德拉科的。” “……而今你撕碎了我的心, 我还要感谢你还把它还给我!” 塞莉斯汀娜以一个长长的高音结束了她的歌,收音机里爆发出一片响亮的掌声,韦斯莱夫人也热情地加入其中。 “完了吧?”芙蓉大声说。“谢天谢地,多么可怕——” “那么,我们来杯睡前饮料吧?”韦斯莱夫人一跃而起,大声问道。“谁想要蛋酒?”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哈利问卢平,韦斯莱夫人匆匆忙忙地去拿蛋酒了,其他人都伸了伸懒腰开始聊天。 “哦,我一直在秘密工作,”卢平说。“毫不夸张。那也是我不能给你写信的原因,哈利;给你寄信可能就是泄密。” “你是指什么?” “我一直和我的同伴生活在一起,我的同类,”卢平说。“狼人,”见哈利不解地看着他,卢平补充道。“他们几乎全部都站在伏地魔那边。邓布利多希望有一个间谍,我就是……现成的。” 他的声音有一点苦涩。也许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接着说的时候笑得热情了些,“我不是在抱怨;这是一项必要的工作,而有谁比我更能胜任呢?不过,获取他们的信任却不容易。我身上有明显的迹象表明我曾试图和巫师们混在一块儿,你知道,而他们却喜欢避开通常的社会,住在边缘地带,靠偷窃——有时是杀戮——来获取食物。” “他们怎么会喜欢伏地魔呢?” “他们认为在他的统治下可以过得好一些,”卢平说。“而且要策反格雷巴克非常困难……” “谁是格雷巴克?” “你没有听说过他吗?”卢平膝盖上的双手**地握紧了。“芬利-格雷巴克也许是现存的最残忍的一个狼人。他把尽可能地撕咬和传染更多的人作为生活的目标;他想要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伏地魔承诺给他一些牺牲品作为他服务的回报。格雷巴克专门咬小孩……他说,要在他们小时候去咬,使他们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长大,怀着对正常巫师的憎恨成长起来;伏地魔曾用放他出去咬他们的儿女来威胁别人;这样的威胁常常奏效。” 卢平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是格雷巴克咬了我。” “什么?”哈利大感惊讶。“什么时候——你是指在你小的时候?” “是的。我父亲得罪过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不知道攻击我的那个狼人的身份;我甚至同情他,以为他是无法控制自己,那时也明白变形是什么感觉。但是格雷巴克并非如此。满月的时候他会去接近受害者,确保近得足够进行攻击。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伏地魔就是用他来组织和领导狼人的。我不能说自己独特的合理观点在格雷巴克身上取得了多少进展,他还是坚持血是我们狼人理所应得的,坚持我们应该向正常人报复。” “但你就是正常人!”哈利激烈地说。“你只是有一个——一个难题——” 卢平突然大笑起来。 “有时候你能让我想起詹姆的许多事。他和大家在一起时称其为我‘毛茸茸的小难题’。很多人都以为我养了一只喜欢捣乱的兔子。” 他从韦斯莱夫人那儿接过一杯蛋酒,说了声谢谢。看上去稍微高兴了些。而哈利与此同时感到一股兴奋劲涌了上来:卢平刚才提到了他的父亲,这提醒了哈利他还有件事情盼着问卢平。 “你听说过叫混血王子的人吗?” “混血什么?” “王子,”哈利密切地注视着他,希望能看到他想起来的迹象。 “没有哪个王子是巫师,”卢平微笑着说。“这是你准备采用的一个头衔吗?我本来以为‘真命天子’就足够了。” “这和我没有关系!”哈利愤怒地说。“混血王子是一个曾在霍格沃茨念过书的人,我得到了他的旧魔药课本。书上被他写满了咒语,他发明的咒语。其中一个是轻身浮影——” “哦,我在霍格沃茨念书时那条咒语非常流行,”卢平怀念地说。“那是在我五年级时的几个月里,你中了这条咒语就会被提着脚踝挂到半空中不能动弹。” “我爸爸用过它,”哈利说。“我在冥想盆里见到过,他对斯内普用的。” 他试图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仿佛这是一则无关紧要的信口评论,但他不确定是否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卢平的微笑似乎有些过于善解人意了。 “是的,”他说,“但他不是唯一使用它的人。正如我说的,它非常流行……你知道这些咒语都是怎么来来去去的……” “但听起来好像它是在你念书的那段时期被发明出来的,”哈利坚持说。 “不一定,”卢平说。“咒语的流行和过时就像其他所有的东西一样。”他看着哈利的脸平静地说,“詹姆是纯血统,哈利,我向你保证他从未让我们叫过他‘王子’。” 哈利抛开了伪装,说,“也不是小天狼星吗?或者你?” “绝对不是。” 利盯着炉火。“我只是觉得——嗯,他在魔药课上给我帮了大忙,那个王子。” “那本书有多老了,哈利?” “我不知道,我没有查过。” “那么,也许这会帮你找到一些关于王子什么时候在霍格沃茨念书的线索。”卢平说。 刚说完这些,芙蓉就决定模仿塞莉斯汀娜唱起了“盛满浓烈爱情的坩埚”,大家瞥见韦斯莱夫人的脸色之后,就知道该上床睡觉去了。哈利和罗恩一路爬到了罗恩阁楼上的卧室,那儿已经为哈利添上了一张露营床。 罗恩立刻就进入了梦乡,但是哈利在上床之前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他的那本《高级魔药制备》。他翻开书页搜寻着,终于在书的开头找到了出版日期。这本书是差不多50年前的。他的父亲和父亲的朋友们50年前都还没进霍格沃茨呢。哈利觉得很失望,把书扔回了箱子,关上了灯,翻过身去考虑狼人和斯内普、斯坦-桑帕克和混血王子,最后不太舒服地睡着了,梦里面全是匍匐爬行的影子和被咬的孩子们的哭喊声。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哈利醒来时发现一只鼓鼓的长袜正躺在他的床尾。他戴上眼镜朝四周看了看,小窗子完全被雪花糊住了,罗恩笔直地坐在窗前的**,正在查看一根粗粗的金项链。 “那是什么?”哈利问。 “是拉文德送的,”罗恩听上去有点恶心。“她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戴……” 哈利凑近看了看,然后大声地笑了起来。金项链上摇摇晃晃的几个字母是“我的甜心”。 “真不错,”他说。“很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戴上它。” “如果你告诉他们,”罗恩把那条项链塞到枕头下面看不见的地方,“我——我——我就——” “就对我结结巴巴?”哈利咧嘴笑了。“想想看,我会说吗?” “可她怎么能觉得我喜欢那种东西呢?”罗恩对着空气质问道,看上去相当震惊。 “那么,回想一下,”哈利说。“你曾经不小心告诉过她你喜欢脖子上挂着一条写着‘我的甜心’的项链抛头露面吗?” “唉……我们真的没有说过很多话,”罗恩说。“主要都是在……” “接吻,”哈利说。 “嗯,是的,”罗恩说。他犹豫了片刻,然后说,“赫敏真的在和麦克拉根恋爱吗?” “我不知道,”哈利说。“他们一起去了斯拉霍恩的聚会,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进展不那么顺利。” 罗恩看上去稍稍开心了一点儿,又去深入挖掘他的长袜了。 哈利收到的礼物包括一件前面有巨大的金色飞贼花样的毛衣,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双胞胎送了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商店的产品,另外还有一个闻起来发了霉的潮湿包裹,上面有个标签写着:“给主人,来自克利切”。 哈利盯着它。“你猜打开这个东西安全吗?”他问道。 “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东西,我们的邮件仍在被魔法部检查,”罗恩回答,不过他也怀疑地看着那个包裹。 “我没想过送克利切任何东西。人们通常会送他们的家养小精灵圣诞礼物吗?”哈利问,谨慎地捅了捅包裹。 “赫敏会的,”罗恩说。“但是在你感到内疚之前还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片刻之后,哈利大叫一声跳下了他的露营床;包裹里放了一大堆蛆。 “真不错,”罗恩狂笑着说。“构思很棒。” “我宁可要这些也不想要那条项链,”哈利说,罗恩立刻止住了笑。 当大家都坐在餐桌前准备圣诞午餐时,每个人都穿着新毛衣,除了芙蓉(显然韦斯莱夫人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件)和韦斯莱夫人自己,她正炫耀着一顶崭新的深蓝色女巫帽,上面小星星般的钻石闪闪发光,另外还有一条引人注目的金项链。 “弗雷德和乔治送给我的!它们很漂亮吧?” “好了,我们发现自己越来越感激你了,妈妈,现在我们自己洗袜子呢,”乔治快活地挥了挥手说。“来点防风草根,莱姆斯?” “哈利,你的头发里有一只蛆,”金妮高兴地说,身子倾斜过去把蛆摘了出来;哈利感觉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这与那只蛆没有任何关系。 “真可怕,”芙蓉做作地颤抖了一会儿。 恩说。“来点肉汤,芙蓉?” 罗恩急着帮助芙蓉,却把盛肉汤的碟子给打翻了;比尔挥了挥魔杖,肉汤又顺从地飞回了碟子。 “你和那个唐克斯一样差劲,”芙蓉吻了比尔一下以示感谢,然后对罗恩说。“她也总是打翻——” “我今天请了亲爱的唐克斯来作客,”韦斯莱夫人不必要地重重放下胡萝卜,对芙蓉怒目而视。“但是她不想来。你最近和她说话了吗,莱姆斯?” “不,我现在和任何人联系得都不多,”卢平说。“但是唐克斯也要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是不是?” “哼,”韦斯莱夫人说。“也许吧。实际上,我似乎记得她准备一个人过圣诞节。” 她恼火地看了卢平一眼,似乎她的儿媳妇成了芙蓉而不是唐克斯都是他的错,但是哈利瞥了一眼正在用叉子喂比尔吃火鸡的芙蓉,他觉得韦斯莱夫人又翻起了旧帐。然而他想起了关于唐克斯的一个问题,除了对守护神了如指掌的卢平,还有谁能给出更好的回答呢? “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形,”他告诉卢平。“不管怎样,是斯内普说的。我不知道还可以这样。为什么守护神会变形?” 卢平从容不迫地嚼着火鸡,等到咽下去之后他慢慢地说,“有时……一个沉重的打击……感情的剧变……” “它看上去块头很大,四只脚,”哈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低了他的声音。“嘿……该不会是——?” “亚瑟!”韦斯莱夫人突然说。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按在胸口上,盯着厨房的窗户外面。“亚瑟——是珀西!” “什么?” 韦斯莱先生转过头去。每个人都迅速地望向窗户;金妮为了看得清楚一点都站了起来。确实是珀西-韦斯莱,他正大步穿过积雪的院子,角质架眼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而他不是一个人。 “亚瑟,他——他和部长在一起!” 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哈利曾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的男人,正跟着在珀西后面,微微有些跛脚,他长了一头浓密的灰发,黑色的斗篷沾着点点雪花。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韦斯莱夫妇也没来得及交换一个震惊的眼神,后门就打开了,珀西站在那儿。 一阵令人痛苦的沉默。然后珀西生硬地说,“圣诞快乐,妈妈!” “哦,珀西!”韦斯莱夫人说,过去让珀西抱住了她。 鲁弗斯-斯克林杰站在门口,他支着拐杖,微笑地注视着这感人的一幕。 “请原谅我们的叨扰,”他说,韦斯莱夫人转过头看他,微笑着擦了擦眼睛。“珀西和我正在附近——工作,你知道——于是他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们大家。” 但是珀西并没有和家里其余的人打招呼的意思。他直挺挺地站着,看起来很尴尬地盯着他们每个人的脑袋上方。韦斯莱先生、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请进屋,请坐,部长!”韦斯莱夫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来吃点儿跛(火)鸡,或者来几个图(布)丁……我是说——” “不,不,亲爱的莫莉,”斯克林杰说。哈利猜想他进屋前从珀西那儿弄清楚了她的名字。“我不想打扰你们,要不是珀西那么想见到你们大家,我就不会过来了……” “哦,珀斯!”韦斯莱夫人泪汪汪地够着吻了他一下。 “……我们只拜访五分钟,所以你们和珀西继续,我去院子里走走。不,不,我向你保证我不想打搅!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带我参观一下你们迷人的花园……啊,那个小伙子吃完了,为什么不陪我散散步呢?” 桌上的气氛明显变了。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斯克林杰和哈利之间游移。没有人相信斯克林杰不知道哈利的名字,也没人相信部长只是恰好选中了他去陪自己逛花园,因为金妮、芙蓉和乔治的盘子也空了。 “是啊,好吧,”哈利打破了沉寂。 他并不笨;尽管斯克林杰一直说什么他们刚巧在这附近办公,什么珀西想看看家里人,其实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原因,斯克林杰想和哈利单独谈谈。 “那没关系,”哈利说,因为他经过卢平身边时卢平似乎要站起来。“没关系的,”看到韦斯莱先生想张口说话,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妙极了!”斯克林杰闪身让哈利走出了门。“我们就绕着园子走一圈,然后我和珀西就告辞。你们大家继续吧!” 哈利穿过院子,走向了韦斯莱家杂草丛生、白雪皑皑的花园,斯克林杰微微地跛着脚走在他的旁边。哈利知道他曾经是傲罗办公室的头儿;他看上去很坚韧,脸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伤疤,和圆顶礼帽下肥胖的福吉截然不同。 “迷人,”斯克林杰停在了花园的栏杆边,望着积雪的草地和难以分辨的植物。“很迷人。” 哈利没有说话。他知道斯克林杰正看着他。 “我很久以前就想见你了,”过了一会儿斯克林杰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哈利诚实地说。 “哦,是的,很长时间了。但是邓布利多对你呵护备至,”斯克林杰说。“正常,当然是很正常的,在你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特别是魔法部发生的那些事……” 他等待着哈利说些什么,可是哈利并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于是他接着说,“我上任之后一直期待有个机会能和你谈谈,可是邓布利多却——正如我说的,我很理解——阻止了这件事。” 哈利只是默默地等着。 “传闻满天飞!”斯克林杰说。“嗯,当然我们都明白这些报道是如何被歪曲的……所有关于预言的闲言碎语……说你是‘真命天子’……” 哈利想,他们快接近斯克林杰造访的原因了。 “……我想邓布利多已经和你探讨过这些事情了吧?” 哈利仔细地权衡着是否应该说谎。他看到地精在花坛周围留下的小脚印和地上的一块撕破的布,那里是弗雷德抓地精的地方,而那只地精现在正穿着芭蕾舞短裙被挂在圣诞树上。最后,他决定说实话……或者是实话的一部分。 “是的,我们讨论过。” “谈过了,谈过了……”斯克林杰说。哈利从眼角看见斯克林杰正眯着眼看他,于是他装作对一只从冻住的杜鹃花下伸出脑袋的地精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那邓布利多都告诉你了什么呢,哈利?” “对不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哈利说。 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和善,而斯克林杰再开口时语气也很轻快友好,“哦,当然,如果这涉及到信用问题,那你就不用泄密了……不用,不用……可不管怎样,你是不是真命天子真的很重要吗?” 哈利仔细考虑了几秒钟,然后才作答。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部长。” “嗯,当然,对你来说那会非常重要,”斯克林杰笑着说。“但是对整个巫师社会……这都只是一种感觉,是不是?是人们相信那很重要。” 哈利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隐约知道了他们谈话的目的,但他不准备帮斯克林杰达到它。杜鹃花下的地精正在花的根部挖着虫子,哈利死死地盯着它。 “你知道,人们相信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子,”斯克林杰说。“他们认为你一定就是那个英雄——当然了哈利,你不管是不是真命天子都是一个英雄!你迄今为止已经面对过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多少次了?无论如何,”他不等哈利回答继续说道,“关键是,对许多人来说你就是希望的象征,哈利。人们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甚至是命中注定能去消灭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嗯,自然这可以给人们带来鼓舞。我不禁感到,一旦你认识到了这一点,你就会把它当作,嗯,几乎是你的义务,和魔法部站在一边去激励所有的人。” 那只地精刚刚设法抓到了一条虫子。现在正努力地拖着它,想把它从冻住的土地里弄出来。哈利沉默了许久,斯克林杰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地精,说,“有趣的小家伙,是不是?但是你想说的是什么,哈利?” “我不是很清楚您到底想要什么,”哈利慢慢地说,“‘和魔法部站在一边’……这是什么意思?” “哦,嗯,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负担,我向你保证,”斯克林杰说。“打个比方,如果你时不时地进出魔法部的话,就能给人一个正面的印象。当然了,你在那里的时候,会有充分的机会和我的继任者高文-罗巴兹接触,他是现任傲罗办公室的主管。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跟我说过你希望将来能成为一名傲罗。嗯,那是很容易安排的——” 哈利感觉到愤怒在他胃的深处翻腾:这么说乌姆里奇还留在魔法部,是不是? “所以从根本上,”哈利使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要理清几个事实,“你是希望给人们留下我为魔法部效力的印象?” “如果他们觉得你更多地参与了我们的工作,每个人都会为之一振的,哈利,”见哈利这么快就明白了,斯克林杰听上去松了口一气。“‘真命天子’,你知道……都是为了给人们带去希望,让他们觉得激动人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可是如果我一直进出魔法部,”哈利仍尽力保持语气的友好,“那我看上去岂不像是赞同魔法部的一切决定了?” “嗯,”斯克林杰皱了皱眉,“嗯,是的,那也是一部分我们想要你——” “不,我认为那不会有用的,”哈利愉快地说。“你瞧,我并不喜欢魔法部现在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比如说逮捕斯坦-桑帕克。” 斯克林杰沉默了一会儿,但是脸上的表情更严峻了。 “我并不期望你能理解,”他已经不能像哈利那样把声音里的愤怒掩盖下来,“现在是危险时期,必须采取某些措施。你才十六岁——” “邓布利多远远不止十六岁了,他也不认为斯坦应该被关进阿兹卡班,”哈利说。“你在让斯坦做替罪羊,正如想拿我去做你的吉祥物一样!” 他们长久、坚定地对视着。最后斯克林杰不再假装友善了,他开口说,“我明白了。你更喜欢——就像你的英雄邓布利多——与魔法部分离开来?” “我不想被利用,”哈利说。 “有人会说被魔法部利用是你的责任!” “是啊,但是另一些人会说在把人投进监狱之前检查他们是不是真正的食死徒是你的责任!”他的火气上来了。“你正在重蹈巴蒂-克劳奇的覆辙。你们这些人,从来都是一笔糊涂帐,是不是?福吉在的时候,人们在他的鼻子底下被谋杀了,他却还要粉饰太平,而你在的时候,又把无辜的人投入监狱,还假装有什么真命天子为你效力!” “这么说你不是那个真命天子?”斯克林杰说。 “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反正不重要吧?”哈利苦笑了一声,“对你来说不重要,总之。” “我不该说那个,”斯克林杰马上说。“有些欠妥——” “不,那是真心话,”哈利说。“你对我说的唯一一句真心话!你不关心我的死活,你关心的是我能让人们相信你将要赢得同伏地魔的战争。我没有忘记,部长……” 他举起右拳,冰冷的手背上乌姆里奇强迫他刻下的疤痕有些发白,上面写着:我不可以说谎。 “我不记得去年我说伏地魔回来的时候你曾跑出来为我辩护。去年魔法部对和我结盟似乎没有那么热情。” 他们站在那儿,和地面一样冷冰冰的。那只地精终于拔出了虫子,正靠在杜鹃花丛最下面的枝条上快活地吮吸着它的美餐。 “邓布利多想要干什么?”斯克林杰唐突地问。“他不在学校的时候去了哪儿?” “不知道,”哈利说。 “就算你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斯克林杰说,“是吧?” “对,我不会。” “好吧,那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通过别的途径也了解不到。” “你可以试试,”哈利冷淡地说。“可是你看上去比福吉聪明,我还以为你从福吉身上吸取了教训。他曾试图干涉霍格沃茨。你也许注意到了,他已经不再是部长,而邓布利多却还是校长。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干扰邓布利多。”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唉,很明显他对你的塑造很出色,”斯克林杰金属框眼镜后面的眼睛显得冷漠而严厉,“你从头到脚都是邓布利多的人,是不是,波特?” “是的。”哈利说。“很高兴我们终于把话说开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魔法部部长,大步朝屋子走去。 第十七章 老鼻涕虫的回忆 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哈利、罗恩和金妮在厨房的壁炉边排着队准备返回霍格沃茨。魔法部安排了这趟临时的飞路网络连接来把学生安全地送回学校。由于韦斯莱先生、弗雷德、乔治、比尔和芙蓉都上班去了,所以只有韦斯莱夫人送他们。分别的时候韦斯莱夫人还掉了眼泪。无疑,最近韦斯莱夫人特别多愁善感;自从圣诞节那天珀西戴着溅满了防风草根汁的眼镜冲出屋子之后(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都宣称是自己的功劳),她时不时地就会哭起来。 “别哭了,妈妈,”金妮拍了拍韦斯莱夫人的背,她正靠在女儿的肩膀上呜咽。“没事的……” “是啊,别为我们担心,”罗恩让他妈妈在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也别为珀西担心。他就是个大傻瓜,这真的不是什么损失,对不对?” 韦斯莱夫人拥抱哈利的时候哭得更厉害了。 “向我保证你会照顾好自己……别惹麻烦……” “我一直都如此,韦斯莱夫人,”哈利说。“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你了解我的。” 她含着泪笑了笑,站到了一边。 “那么要表现好,你们所有的人……” 哈利走进了翠绿色的火焰,喊道,“霍格沃茨!”最后短暂地瞥了一眼韦斯莱家的厨房和韦斯莱夫人沾满泪水的脸,然后就被火焰吞没了;他飞快地旋转着,眼前模糊地闪过其他巫师的屋子,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就飘不见了;然后他开始减速,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他从壁炉里爬出来的时候麦格教授的眼睛几乎都没抬起来。 “晚上好,波特。请尽量别把炉灰带到地毯上。” “好的,教授。” 哈利扶正了眼镜,抹了抹头发,这时罗恩从壁炉里旋转着冒了出来。等金妮也出来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哈利经过走廊的窗子时往外面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地面覆盖着比陋居的花园里还厚的积雪。他可以远远地看到海格正在他的小屋前给巴克比克喂食。 “小丑手杖,”罗恩自信地说,他们已经走到了胖夫人那儿,她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要更苍白,被罗恩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她说。 “什么叫‘不’?” “换了新口令,”她说。“请不要喊叫。” “可是我们回家去了,我们怎么会——?” “哈利!金妮!” 赫敏匆匆向他们走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穿戴着斗篷、帽子和手套。 “我几个小时前才回来,我刚去看了海格和巴克——我是说韦瑟文,”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圣诞节过得好吗?” “是啊,”罗恩马上说,“发生了好多事情,鲁弗斯-斯克林——” “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哈利,”赫敏既没有看罗恩,也没有表现出她听到了罗恩说的话。“哦,等一下——口令。戒酒。” “正确,”胖夫人无力地说,打开画像露出了肖像洞。 “她怎么了?”哈利问。 “很显然在圣诞节期间放纵了一把,”赫敏翻了翻眼珠,带头往挤满人的公共休息室走去。“她和她的朋友维奥莱特喝光了那幅画里所有的酒,就是楼下魔咒课教室走廊旁‘醉酒的修道士’那幅。不管怎样……” 她在口袋里翻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卷带有邓布利多字迹的羊皮纸。 “太好了,”哈利赶紧解开了它,发现邓布利多的下一堂课就安排在明天晚上。“我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告诉他——还有你。我们坐下来说——” 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哇-哇!”,拉文德-布朗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投入了罗恩的怀抱。旁边的几个人吃吃地笑了起来;赫敏也清脆地笑了,她说,“这儿有张桌子……过来吧,金妮?” “不了,谢谢,我说好了要去和迪安见面的,”可哈利不禁注意到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热情。抛下了正进行着直立式摔跤比赛的罗恩和拉文德,哈利领着赫敏坐到了那张空桌子旁。 “你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哦,很好,”她耸了耸肩。“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哇-哇’的家里过得如何?” “我马上就告诉你,”哈利说。“赫敏,你就不能——?” “对,我不能,”她平淡地说。“所以别徒劳了。” “你也知道,我以为经过了一个圣诞假期——” “是胖夫人喝光了一桶酿造了五百年的葡萄酒,哈利,不是我。你想告诉我什么重要消息?” 她看上去太凶了,哈利知道这时和她争辩也没有,于是放弃了罗恩的话题,向她复述了自己偷听到的马尔福和斯内普之间谈话的内容。 他说完之后,赫敏坐在那儿想了想,然后说,“你不觉得——?” “——他是在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可以骗马尔福说出他在做什么——?” “嗯,是的,”赫敏说。 “罗恩的爸爸和卢平都这么认为,”哈利不大情愿地说。“可是这肯定证明了马尔福在计划着什么,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对,我不否认,”她缓慢地回答。 “而且他是在奉伏地魔的命令办事,就像我说的那样!” “嗯……他们俩谁真正提到了伏地魔的名字?” 哈利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忆着。 “我不敢肯定……斯内普肯定说过‘你的主人’,那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赫敏咬着嘴唇说。“也许他的父亲?” 她凝视着休息室的另一头,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可她仍没忘记留意拉文德正在胳肢罗恩。“卢平怎么样。” “不是太好,”哈利说,他告诉了赫敏卢平在狼人中的任务和面临的困难。“你从前听说过这个芬利-格雷巴克吗?” “是啊,听说过!”赫敏有些吃惊。“你也听说过啊,哈利!” “什么时候,魔法史课上?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从来不听……” “不是,不是,不是魔法史——马尔福用他威胁过博金!”赫敏说。“在翻倒巷,你不记得了吗?他告诉博金说格雷巴克是他们家的老朋友,还会去检查他的进展!”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忘了!可是这个证明了马尔福是个食死徒,否则他怎么能联系上格雷巴克,还告诉他该做什么!” “这个相当可疑,”赫敏低声说。“除非……” “哦,得了吧,”哈利恼怒地说,“你没法回避这个事实!” “嗯……这可能只是一个凭空的威胁。” “你就是不愿相信,就是不愿意,”哈利摇着头说。“等着看谁是对的吧……你会认错的,赫敏,就像魔法部一样。哦,对了,我还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吵了一架……” 那晚剩下的时光在他们俩对魔法部的共同谩骂中和平地度过了,赫敏和罗恩一样,认为魔法部在去年那样地对待了哈利之后,如今又来要求他去帮忙真是厚颜无耻。 第二天早上开始的新学期给了六年级学生一个惊喜:公共休息室的布告牌昨天夜里钉上了一张大告示。 幻影显形培训 如果你是七年级学生,或者在八月三十一日前年满十七周岁,你就有资格参加一项由魔法部教员讲授,历时十二周的幻影显形培训课程。 如果你愿意参加请在下面签上姓名。 费用:12加隆。 哈利和罗恩加入了拥挤的人群中,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在下面登记自己的姓名。排在赫敏后面的罗恩刚拿出羽毛笔,拉文德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偷偷地蒙上了他的眼睛,用婉转地声音说,“猜猜我是谁,哇-哇?”哈利转身看到赫敏大步地走开了;他不想同罗恩和拉文德待在一块儿,于是追上了赫敏,让他吃惊的是,他们刚走出肖像洞不远罗恩就追了上来,耳朵红红的,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赫敏一句话也没说,快步地追上纳威和他一块儿走了。 “那么——幻影显形,”罗恩的语气已经很清楚了,哈利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会很有趣,嗯?” “我不知道,”哈利说。“也许你自己做的时候好一些吧,邓布利多带着我一起做的时候我感觉不是太舒服。” “我忘了你已经做过了……我最好一次就能过关,”罗恩看上去很急切。“弗雷德和乔治就是。” “不过查理没一次成功,是不是?” “是啊,可是查理块头比我大,”罗恩像大猩猩一样伸出了手臂,“所以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不停地唠叨这个……不管怎样,没有当着他的面……” “我们什么时候能参加实际测试?” “过了十七岁就行。对我来说只要等到三月份了!” “是啊,可是你不能在这儿幻影显形,城堡里不行……” “这没关系,不是吗?每个人都会知道我只要想幻影显形就能办到。” 罗恩不是唯一一个对幻影显形的前景感到兴奋的人。那一天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门即将到来的课程;人们似乎十分看好这种随意消失和重现的能力。 “太酷了,如果我们能——”西莫打了个响指来代表消失。“我的表哥弗格斯常用这一招来骚扰我,等我会做了之后……他就永无宁日了……” 他陷入了憧憬之中,挥魔杖的动作有些过于狂热,那节魔咒课的目标本来是变出一股纯水,可是他的魔杖却喷出了一条橡皮水管一样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反弹回来直接打到了弗立维教授的脸上。 “哈利已经幻影显形过了,”在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把身上弄干并罚了西莫写句子(“我是一个巫师,不是一个挥舞着棍子的狒狒”)之后,罗恩告诉有些发窘的西莫。“邓——呃——有人带他做过了。依附显形,你知道的。” “哇!”西莫低声说,然后他、迪安和纳威把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些来听哈利描述幻影显形的感觉。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哈利被询问幻影显形感觉的其他六年级学生团团围住了。尽管他告诉他们幻影显形有多么的不舒服,可似乎他们的敬畏之情还是要多于放弃之意,直到八点差十分,人们还在不断地问他细节上的问题,他不得不撒谎说需要去图书馆还一本书,才得以脱身准时去上邓布利多的课。 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灯已经点上了,前任校长们的画像正在画框里轻轻地打着鼾,冥想盆又一次早早地摆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邓布利多把手放在冥想盆的两侧,其中右手和从前一样烧得发黑。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好转,哈利第一百次猜测起是什么导致了如此特殊的伤害,可是他没有问;邓布利多说过他会终究知道的,而且不管怎样他还有另一个话题想要和邓布利多讨论。可是在他开口说斯内普和马尔福的事情之前,邓布利多先说话了。 “我听说圣诞假期里你见到了魔法部部长?” “是的,”哈利说。“他不是很喜欢我。” “对,”邓布利多叹息道。“他也不喜欢我。可我们不能在痛苦中消沉,哈利,而是要继续战斗下去。” 哈利咧嘴笑了。 “他想要我告诉巫师公众魔法部的工作很出色。” 邓布利多微笑了起来。 “这最开始是福吉的想法。在他任内的最后几天里,为了不顾一切地保住自己的职位,他就寻求过和你会面,希望你能给他一些——” “在福吉去年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哈利生气地说。“在乌姆里奇的事情之后?” “我告诉康奈利绝不可能,可是这个想法并没有随着他的离任而消失。斯克林杰上任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见面了,他要求我安排你和他会面——” “这就是你们争吵的原因!”哈利脱口而出。“《预言家日报》上登了。” “《预言家日报》肯定偶尔也会报道真相,”邓布利多说。“也许只是意外。是的,那就是我们争吵的原因。不过,似乎鲁弗斯最后还是找到办法堵住你了。” “他指责我‘从头到脚都是邓布利多的人’。” “那他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告诉他我是。” 邓布利多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哈利身后的福克斯发出了一声低沉、温柔、悦耳的鸣叫。他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睛看上去有些湿润,他感到了一阵极度地尴尬,只好赶紧盯着自己的膝盖。不过邓布利多重新开口时声音却相当平和。 “我非常感动,哈利。” “斯克林杰想知道你不在霍格沃茨时去了哪儿,”哈利说,仍旧凝视着自己的双膝。 “是的,他确实很喜欢打听那个,”邓布利多的声音现在变得愉快了,于是哈利觉得这个时候抬头已经安全了。“他甚至想派人跟踪我。真是很有趣。他派的是德力士。这可不太友好。我已经被迫对德力士施过一次咒了;我带着极大的歉意又做了一次。” “这么说他们还是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哈利问,他希望在这个感兴趣的问题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可是邓布利多只是从他半月形眼镜的上方笑了笑。 “对,他们不知道,而且现在也没有到告诉你的时候。现在,我建议我们继续以前的内容,除非你还有什么——?” “事实上确实有,教授,”哈利说。“关于马尔福和斯内普的。”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是,教授。我在斯拉霍恩教授的聚会上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嗯,实际上我跟踪了他们……”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哈利的故事。哈利讲完之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哈利,可是我建议你忘掉它。我认为它不太重要。” “不太重要?”哈利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教授,你弄懂了——?” “是的,哈利,我有幸拥有着非凡的智力,所以你告诉我的每一件事我都弄懂了,”邓布利多有点儿尖锐地说。“我想你甚至应该考虑到我可能你比懂得更多。我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但是我向你保证你告诉我的事情并没有引起我的不安。” 哈利安静地坐在那里,可心里却泛起了波澜,他瞪着邓布利多。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他已经告诉了邓布利多所有这些关于斯内普的事,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确实是邓布利多派斯内普去查的德拉科?又或者他的的确确对听到的事情感到很担心,却装成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么,教授,”哈利希望他的声音能显得礼貌和平静,“你确实还信任——?” “我已经足够耐心地回答过那个问题了,”可是他听上去不那么有耐性了。“我的回答没有改变。” “我可不这么想,”一个讽刺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显然只是在装睡。邓布利多没有理他。 “那么现在,哈利,我得坚持继续我们的课程了。今晚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和你讨论。” 哈利反抗般地坐在那儿。要是他拒绝改变话题,要是他坚持争论马尔福事件会怎么样呢?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啊,哈利,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么经常啊,即使是在最好的朋友之间!每个人都相信自己要说的东西比别人的重要得多!” “我没有认为你要说的东西不重要,教授,”哈利生硬地说。 “嗯,你是对的,因为他们确实很重要,”邓布利多快活地说。“今晚我有两份记忆要展示给你,每一份都来之不易,而且我认为第二份记忆是我所收集的回忆之中最重要的一份。” 哈利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他还在为自己吐露的秘密遭到冷遇而感到忿忿不平,可是他不知道继续争论下去有什么结果。 “那么,”邓布利多用响亮的声音说,“我们今晚就继续汤姆-里德尔的故事吧,上次说到他已经站在了他霍格沃茨生涯的门槛上。你一定还记得他听说自己是个巫师时有多么兴奋,记得他拒绝了在我的陪同下去对角巷,也记得我告诫了他到校后不要继续行窃。 “那么,他的学校生涯开始了,汤姆-里德尔,一个穿着二手袍子,和其他一年级新生一起排队等候分院仪式的安静男孩。分院帽几乎刚一接触到他的脑袋就把他分入了斯莱特林,”邓布利多向静静地摆在架子上的古老分院帽挥了挥他那只发黑的手,接着说。“我不知道他多快就发现了著名的学院创建者也能和蛇说话——也许就在那晚吧。这个消息无疑令他感到兴奋,也提升了他的自尊心。 “然而,即便他曾经在公共休息室展示过蛇佬腔来吓唬他的斯莱特林同伴,这些也都没有传到教员们的耳朵里。他一点儿也没有公开地展示过自己的傲慢与好斗。作为一个既有天资又长得好看的孤儿,他几乎是一到霍格沃茨就博得了教员们的注意和同情。他看上去非常礼貌、安静和渴望获得知识。他给几乎所有的人都留下了好印象。” “你没有告诉他们吗,教授,你没有告诉他们他在孤儿院里是什么样子吗?”哈利问。 “是的,我没有。虽然没有迹象表明他在忏悔,可是有可能他会为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并决心重新做人。我选择了给他一个机会。” 邓布利多停了下来,询问地望着哈利,他刚刚张了嘴想说话。这又是邓布利多在随便信任人了,虽然有压倒性的证据表明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信任!可是哈利突然想起了什么…… “但是你并不真的信任他,教授,是不是?他告诉我……从那本日记里出来的里德尔说‘邓布利多从来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我’。” “我并没有想当然地认为他值得信赖,”邓布利多说。“我当时已经下定决心要密切地注意他,我也这么做了。我可不能妄称自己一开始就从他那里知道了很多。他对我充满了戒心;我敢肯定,他觉得在发现自己身份的激动之余告诉我的东西有点儿太多了。他再也没有那样泄露过自己的事儿,可是他没法收回兴奋之中不小心对我说的那些话,也无法收回科尔夫人对我透露的秘密。然而,他却从来不去尝试像迷惑我的诸多同事那样地迷惑我。 “随着学业的进展,他集拢了一批热忱的朋友;我这么称呼他们,只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字眼,其实正如我曾指出来的,里德尔对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毫无友情可言。这个团体在城堡里有一种黑色的魅力;他们由五花八门的人组成;有想寻求庇护的弱者、渴望分享荣誉的野心家,还有一伙暴徒,他们都聚集在一个能够把残忍玩弄得更加炉火纯青的领袖周围。换言之,他们就是食死徒的先驱,其中的有些人离开霍格沃茨之后也的确成为了最早的一批食死徒。 “他们被里德尔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尽管他们在校的七年里霍格沃茨发生了几起严重的变故,可是人们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一宗与他们有很大的关系,其中最严重的,自然是密室的开启,这导致了一个女孩的丧生。正如你所知道的,海格为这项罪行背了黑锅。 “我没能找到许多关于里德尔在霍格沃茨的记忆,”邓布利多把他皱巴巴的手放到冥想盆上。“几乎没有当时认识他的人愿意谈论起他;他们都太害怕了。我所知道的都是在他离开学校之后,经过辛苦的努力,经过追寻那些极少数能被哄开口的人,经过搜索旧的记录和询问麻瓜与巫师目击者之后才查访到的。 “那些能被我劝开口的人告诉我,里德尔对自己的出身非常困扰。这个当然很容易理解;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自然会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那儿。他似乎没能在学校的奖杯陈列室里找到老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在学校过去的级长名册上、甚至在巫师的历史书上也没有找到。最后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从来就没有进入过霍格沃茨。我相信就是从那时起他永远地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设想出了伏地魔的身份,并开始了对自己过去曾轻视的母亲家庭进行调查——你一定记得,就是那个他本以为不可能是巫师的女人,就因为她屈服在了人类面对死亡的可耻软弱之下。 “他的线索只有‘马沃罗’这个名字,开孤儿院的人告诉过他这是他外祖父的名字。在对巫师家族的老书进行了一番刻苦的调查研究之后,他发现了斯莱特林残存的那一族。在十六岁那年夏天,他离开了每年都要返回的孤儿院,去寻找他刚特家族的亲戚。那么现在,哈利,请站起来……”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哈利看见他又拿了一只装着珍珠色旋转记忆的小水晶瓶。 “能得到这个东西非常幸运,”他把闪闪发光的物质倒进冥想盆时说。“我们进去之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走吧?” 哈利走到石盆前,顺从地把头浸入到记忆里面;坠入虚无之中的熟悉感觉又出现了,随后他在一块脏兮兮的石头地板上着了地,眼前一片漆黑。 他花了几秒钟才认出了这个地方,而此时邓布利多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刚特家的屋子现在脏得难以形容,比哈利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糟糕。天花板上全是蜘蛛网,地上则积满了灰尘;桌子上是发霉腐烂的食物,摆在结着垢的罐子中间。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是一个男人脚边摇曳不定的烛光,他疏于修剪的头发和胡子已经遮住了眼睛和嘴。这个男人瘫坐在烛火边的扶手椅上,哈利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死了。可是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敲门声,他猛地醒过来,右手拿起一根魔杖,左手则握着一把小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手拿老式提灯的男孩,哈利一眼就认出了他:高大、脸色苍白、一头黑发而又长相英俊——少年伏地魔。 伏地魔的眼睛慢慢地扫视着屋子,然后发现了坐在扶手椅上的男人。他们对视了几秒钟,然后那个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脚边的瓶子踢得咣当作响。 “你!”他吼道。“你!” 他醉醺醺地冲向里德尔,高高举着手里的魔杖和小刀。 “站住。” 里德尔用蛇佬腔说。那个男人滑到了桌子上,把发霉的罐子撞到了地板上。他盯着里德尔。他们沉默着互相打量了很长时间。然后那个男人说话了。 “你会说?” “是的,我会说,”里德尔说。他走进了屋子把身后的门关好。哈利不禁嫉妒起伏地魔的无所畏惧来。他的脸上只有厌恶的表情,也许还有一点失望。 “马沃罗在哪儿?”他问。 “死了,”对方说。“多年前就死了,不是吗?” 里德尔皱了皱眉。 “那你是谁?” “我是摩芬,对不对?” “马沃罗的儿子?” “当然是,那么……” 摩芬把头发从脏兮兮的脸上拨开,更清楚地看了看里德尔,哈利看见他右手上戴着马沃罗的黑石戒指。 “我以为你是那个麻瓜,”摩芬轻声说。“你长得非常像那个麻瓜。” “什么麻瓜?”里德尔尖锐地问。 “我妹妹喜欢的那个麻瓜,住在那头的大房子里的麻瓜,”他突然往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吐了口唾沫。“你长得真像他。里德尔。可是他现在老了,是吧?他比你要老,让我想想……” 摩芬看上去有些茫然,身体微微摆着,手仍抓着桌子作支撑。 “他回来了,想起来了,”他愚蠢地补充道。 伏地魔盯着摩芬,似乎在估量着他的利用价值。然后走近了些说,“里德尔回来了?” “啊,他抛弃了她,她活该,嫁给这种肮脏的东西!”摩芬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盗取了我们的东西,我记得,在她逃走之前!那个金盒子在哪儿,呃,斯莱特林的金盒子在哪儿?” 伏地魔没有回答,摩芬又爆发出一阵狂怒;他挥舞着手里的小刀叫道,“让我们蒙羞,就是她,那个**!你又是谁,到这儿来问那些问题?都结束了,不是吗……都完了……” 他把脸转了过去,稍微有些摇晃,伏地魔走上前去。与此同时一片奇怪的黑暗降临了,熄灭了伏地魔手中的提灯和摩芬的蜡烛,熄灭了所有东西…… 邓布利多的手指抓紧了哈利的胳膊,他们又飞回了现实之中。在经历了刚才的一片漆黑之后,哈利觉得邓布利多办公室柔和的金色灯光有些晃眼。 “那就完了吗?”哈利马上说。“为什么变暗了,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摩芬想不起那一刻之后发生的任何事了,”邓布利多示意哈利坐回座位。“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地板上,戒指没了。 “与此同时,在小汉格顿村,一个女仆正在大街上飞奔,尖叫着宅子的客厅里发现了三具尸体:老汤姆-里德尔、他的父亲和母亲。 “麻瓜当局感到很困惑。就我所知,他们直到今天都不明白里德尔一家是怎么死的,因为阿瓦达索命咒通常不会留下任何伤害的痕迹……不过例外就坐在我面前,”邓布利多补充道,朝哈利的伤疤点了点头。“而另一方面,魔法部马上明白了这是一起巫师谋杀案。他们还知道在里德尔房子附近的山谷对面住着一个麻瓜仇恨者,他身上带有一次因攻击其中一个死者而入狱的前科。 “于是魔法部再次造访了摩芬。他们不必使用吐真剂和摄神取念来审问他了。因为他立即就承认了自己谋杀的罪行,告诉了他们只有凶手才可能知道的细节。他说为自己杀了那些麻瓜而感到骄傲,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魔杖被没收了,他们马上证实了就是这根魔杖杀了里德尔一家。于是他束手就擒,被送往了阿兹卡班。可令他不安的是他父亲的戒指不见了。‘他会为此杀了我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逮捕他的人。‘他会为此杀了我的。’显而易见,从此他再也没有说过别的话。他的余生都是在阿兹卡班度过的,一直在为丢失了马沃罗最后的传家宝而感到痛惜,最后被埋在了监狱旁边,和他作伴的是其他在高墙之内郁郁而终的生命。” “这么说是伏地魔偷走和使用了摩芬的魔杖?”哈利直起身子。 “没错,”邓布利多说。“没有记忆能向我们表明这一点,但我想我们能够确信发生了什么。伏地魔用昏迷咒对付了他的舅舅,拿走了他的魔杖,穿过山谷去了‘那头的大房子’。他杀死了抛弃他母亲的麻瓜男人,另外还有那男人的麻瓜双亲,从而抹去了卑劣的里德尔家族最后的一根血脉,向从来不愿意要自己的生父复了仇。然后他回到了刚特的屋子,对他舅舅施了一个复杂的魔法,植入了一段错误的记忆,将魔杖放在了它不省人事的主人身边,取下了他手上古老的戒指一走了之。” “摩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没有做那件事吗?” “一直都不知道,”邓布利多说。“如我所说,他做了一个完整、洋洋自得的招供。” “但是他一直都拥有这一段真实的记忆!” “是啊,可是要把它诱导出来需要做大量熟练的摄神取念,”邓布利多说,“而又有谁愿意在他已经供认不讳的情况下还继续深入钻研他的记忆呢?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星期里,我对他进行了一次拜访,那时候我正试图尽可能多地寻访伏地魔的过去。我费劲周折提取了这段记忆。当我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之后,我试图通过它来迫使阿兹卡班释放摩芬。可是在魔法部做出决定之前,摩芬就死了。” “可是魔法部为什么没有发现伏地魔对摩芬做的那些事?”哈利气愤地问。“他那时候还未成年,是不是?我还以为他们能探测到未成年人使用魔法!” “你说得很对——他们能探测到使用魔法,但是探测不到是谁在使用:你一定记得魔法部曾经指责过你使用一个悬停魔咒,可那实际上是——” “多比施的,”哈利低声地咆哮着说;这次不公平的待遇仍令他感到气恼。“这么说如果未成年巫师在一间住着成年巫师的房子里施魔法,魔法部就不会知道?” “他们肯定无法知道是谁在施魔法,”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哈利愤怒的脸。“他们依靠巫师父母在家里约束自己的子女。” “得了,那真是荒唐,”哈利没好气地说。“看看他们现在做的事,看看他们对摩芬做的事!” “我同意,”邓布利多说。“不管摩芬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他罪不至死,不该把与他无关的谋杀归咎到他身上。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在我们分别之前我还想让你看看另一段记忆……” 邓布利多从内兜里掏出了另一只小水晶瓶,哈利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他想起邓布利多说过这是他收集到的记忆中最重要的一份。哈利注意到这份记忆不太容易全部倒进冥想盆,它们好像稍微有点儿粘稠;回忆也会变质吗? “这一个花不了什么时间,”邓布利多终于把瓶子倒空了。“转眼间就能回来。那么,再进一次冥想盆吧……” 哈利又一次掉进了银色的记忆中,这次刚好落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哈利马上就认出了他。 面前的是比现在年轻得多的贺瑞斯-斯拉霍恩。哈利已经习惯了他的秃头,所以见到斯拉霍恩长了一头闪闪发亮、浓密的稻草色头发时,他感到相当惊惶失措;看上去就像是在脑袋上加了个茅草盖,不过他头顶上也已经出现了一块锃亮的区域,和一枚金加隆差不多大。他的胡子是姜黄色的,没有现在那么多。和哈利所熟知那个斯拉霍恩相比,他没有那么胖,可是那件刺绣马甲上的金色纽扣却也绷得相当紧。他的一双小脚正搁在一张铺着天鹅绒垫的小凳子上,身子则舒服地靠在一张带翼扶手椅上,一手握着一小杯葡萄酒,另一只手则在一盒菠萝蜜饯里摸索。 邓布利多出现在哈利的身边,哈利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正站在斯拉霍恩的办公室里。斯拉霍恩周围坐了半打男生,他们全都坐在更硬更矮的椅子上,看上去都是十五岁上下。哈利马上认出了里德尔。他长着最英俊的一张脸,而且看上去也最放松。右手漫不经心地放在扶手上;哈利突然震惊地看到他戴上了马沃罗镶着黑石头的金戒指;这意味着他已经杀了自己的父亲。 “教授,梅利索特教授真的要退休了吗?”里德尔问。 “汤姆,汤姆,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斯拉霍恩摇了摇一根沾满糖的手指,冲他眨眨眼,这使得责备的效果打了折扣。“我必须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孩子;你的消息比一半的教员都要灵通。” 里德尔笑了;其他的男生也笑了,还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考虑到你打听不该知道的东西的那种离奇才能,和你对重要人物周到细致的奉承——顺便谢谢你送我这些菠萝,它们确实是我的最爱——” 几个男生正吃吃地笑着,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整个房间突然充满了白色的浓雾,哈利除了站在他身边的邓布利多的脸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斯拉霍恩的话从雾中传了出来,声音异乎寻常地大:“——你会误入歧途的,孩子,记牢我的话。” 雾消失了,同冒出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没有人提到它,也没有人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不正常的事。哈利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斯拉霍恩办公桌上的一只金色小钟正在报时,11点了。 “天哪,已经那么晚了吗?”斯拉霍恩说。“你们最好回去,孩子们,否则我们大家就都有麻烦了。莱斯特兰奇,我希望你明天交上论文,否则就只好关禁闭了。你也一样,埃弗里。” 男生们鱼贯而出的时候斯拉霍恩也站了起来,把空杯子放到了办公桌上。然而里德尔留在了后面。哈利看的出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最后和斯拉霍恩单独待在屋子里。 “快走吧,汤姆,”斯拉霍恩转身见他没有走,于是说。“你不想在这种时候被抓到不在**吧,而且你还是个级长……” “教授,我想问你件事。” “那么问吧,我的孩子,问吧……” “教授,你知不知道……灵魂碎片的事?” 一切又重演了一次:密集的烟雾笼罩了房间,哈利根本看不见里德尔和斯拉霍恩;只有身边的邓布利多在平静地冲他微笑。然后斯拉霍恩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和刚才那次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灵魂碎片,而且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赶快走,别让我发现你再提起它们!” “嗯,就这么多了,”邓布利多在哈利身边平静地说。“该走了。” 哈利的脚离开了地面,几秒钟之后,他们又回到了邓布利多办公桌前的地毯上。 “就这些吗?”哈利茫然地说。 邓布利多说过这是最重要的一份记忆,可是他看不出来它有什么重大的意义。无疑那阵雾很古怪,还有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它,除了这些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里德尔只不过是问了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而已。 “你也许注意到了,”邓布利多重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这段回忆是被篡改过的。” “篡改过?”哈利重复道,他也坐了回去。 “当然,”邓布利多说,“斯拉霍恩教授干预了他自己的回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是因为他对自己记得的东西感到羞愧,”邓布利多说。“他为了让自己光彩一些试着重写了记忆,擦去了不想让我看到的部分。你一定也注意到了,记忆修改得非常粗糙,这个对我们很有利,因为它表明真实的记忆就藏在那些变更的下面。 “所以,我准备第一次给你留作业,哈利。你的任务是说服斯拉霍恩教授透露出他真正的记忆,这无疑是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 哈利盯着他。 “可是毫无疑问,教授,”他保持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恭敬,“你用不着我啊——你可以用摄神取念……或者吐真剂……” “斯拉霍恩教授是一位极为能干的巫师,他一定料想到了这两者,”邓布利多说。“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造诣要比可怜的摩芬-刚特深得多,而且在我强行要来这份被歪曲的回忆之后,他如果还不随身携带吐真剂的解药,那我倒会十分惊讶了。 “是的,我认为想从斯拉霍恩教授那里硬把真相抢过来是很愚蠢的,而且弊大于利;我不希望他离开霍格沃茨。然而,他也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弱点,我相信你就是那个能突破他防备的人。获取那段真实的记忆是最重要的事,哈利……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我们只有见到实物之后才能知道。所以,祝你好运……晚安。” 哈利对突然的下课有点儿吃惊,他迅速站了起来。 “晚安,教授。”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时,清楚地听见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我看不出为什么他比你更能胜任这件事,邓布利多。” “我也不指望你看出来,菲尼亚斯,”邓布利多回答,福克斯又发出了一声低沉、悦耳的鸣叫。 第十八章 生日惊喜 第二天哈利告诉了罗恩和赫敏邓不利多给他的任务,虽然是分开对他们说的,因为赫敏仍然拒绝留在罗恩面前,并开始给他轻蔑的眼神。 罗恩认为哈利去找斯拉格霍恩是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他喜欢你,”他在吃早餐时说,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挥动着炸鸡蛋。“他不会拒绝你任何事,不是吗?今天下午下课后你去问问他吧。” 然而,赫敏的观点却令人沮丧。 “他一定决定隐藏真正发生的事情,如果邓不利多无法使他说出来,”她低声说,当他们站在那被遗弃的,积雪的庭院时。“horcruxes…horcruxes…我从来没听说过它们……” “你没听说过?” 哈利很失望;他希望赫敏能给他一些关于horcruxes是什么的线索。 “它们一定是非常高级的黑魔法,否则为什么伏地魔想要知道它们?我认为想要得到信息很困难,哈利,你必须非常小心如何去接近斯拉格霍恩,要想出一个策略……” 罗恩认为我应该在今天下午魔药课后去找他……” “哦,很好,如果won-won(?)认为是这样,你最好这样做,”她说,突然变得怒气冲冲,“毕竟,won-won(?)的判断何时出过错?” “赫敏,你能不能——” “不!”她愤怒地说,并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把哈利一个人留在了雪地里。这些天的魔药课很不舒服,哈利认为,罗恩和赫敏必须合用一张桌子。今天,赫敏把她的坩埚在桌上移来移去以便她能靠近厄尼,并且不理哈利和罗恩。 “你做了些什么?”罗恩对哈利嘀咕道,边看着赫敏那傲慢的姿态。 但是在哈利回答前,斯拉格霍恩正在教室的前面要求安静。 “快,请安定下来,安定下来!今天下午有许多工作要做!谁能告诉我golpalott的第三定律……?哦,当然!格兰杰小姐能!” 赫敏以最快的速度背诵:“golpalott第三定律说,混合毒药的解毒剂超过每个单独成份的解毒剂的总数。”(这句翻的不太好) “很精确!”斯拉格霍恩笑了。格兰芬多加十分!现在,如果我们接受golpalott的第三定律……” 哈利必须相信斯拉格霍恩所说golpalott第三定律是正确的话,因为他根本听不懂。除了赫敏外好象没有人正在听斯拉格霍恩下面说的话。 “……那些意思是,当然,这表示我们已经可以正确识别scarpin的revspell的魔药成分,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在那些成分中找到最简单的一种解毒剂的配置方法,而是寻找一些额外的成分,就像炼金术的过程一样,使他们完全的转变。” 罗恩半张着他的嘴坐在哈利的旁边,在他新的《高级魔药制作》书上心不在焉地涂鸭。他还是忘记了,他再也不能在他听不懂的时候依赖赫敏去帮他摆脱困境了。“那么,所以,”斯拉格霍恩结束了他的讲话,“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从我桌上拿一个小玻璃瓶。你们将在这节课结束之前创造出一种魔药。祝你们好运,并且不要忘了带上你们的保护手套。” 在班里所有人认识到他们应该行动之前,赫敏已经站起来,向斯拉格霍恩的桌子走了一半的路程;并且当哈利、罗恩和厄尼回到桌前,她已经在把药瓶里的药倒入坩埚,并在下面点火了。 “真可惜王子这次不能给你太大的帮助,哈利,”她轻快的说,“你这次需要理解有关的法则。没有小的删节或是欺骗!” 哈利十分苦恼,他拔开从斯拉格霍恩的桌子上拿来的毒药的瓶盖,颜色像俗气的粉红色的果汁饮料,把它倒进坩埚并且在下面点燃了火。他对于下一步要做什么没有任何想法。他看了一眼罗恩,他站在那儿模仿着哈利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更加笨头笨脑。“你确定王子没有任何提示?”罗恩小声对哈利说。 哈利拿出他可信赖的旧的《高级魔药制作》,翻到了解毒剂这一章。都是golpalott的第三条规律就像赫敏背过的一样,王子没有写一个字来提示这是什么意思。显然,王子就像赫敏一样对它没有不同的理解。 “什么也没有。”哈利沮丧的说。 赫敏正狂热的对着她的坩埚施着魔咒。不幸的是,他们不能模仿她的咒语,因为她现在在无声咒语这方面做得很好,她不用大声的说出来。然而,厄尼-麦克米兰对这他的坩埚嘀咕着“specialisrevelio!”,听起来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哈利和罗恩赶紧模仿他。 五分钟以后,哈利认识到叫他班上最好的魔药制作者的声音会在他耳边响起。斯拉格霍恩在他第一次绕着地下教室巡视的时候,充满希望的像他的坩埚里看去,准备着像通常一样高兴的惊呼,然而他慌忙的转过头,咳嗽了一下,因为坏鸡蛋的味道打击了他。赫敏的表情中没有一丝得意;他讨厌每一次魔药课上都不能完成任务。她正在将她的神秘的魔药成分分别装到十个不同的小瓶中。为了不再看这气人的一幕,哈利又拿出了混血王子的书并毫无意义的向后翻了几页。在一长串解毒剂的目录下面,潦草的写着一些字。 只要把牛黄(bezoar)硬塞进他们的喉咙。 哈利盯着这些字看了一会儿。他从前有没有听说过叫牛黄的东西呢?斯内普在他们第一节魔药课时有没有提到过呢?“从羊的胃里拿出来的一块石头可以解大部分的毒。” 这不是在回答golpalott的问题,如果斯内普还在做他们的老师,哈利不会敢于这样做,但现在是个使用不顾一切的方法的时刻。他急忙走到储藏柜前,在里面到处翻找,把独角兽的角和混乱的草药推到一边,知道他找到在很后面的一个纸盒子上潦草的写着“牛黄”。 “时间到,”斯拉格霍恩快活的说。“好,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成果!ise……你做出了什么?” 斯拉格霍恩慢慢的绕着房间移动,检查各种解毒剂。没有人完成了这项工作,尽管赫敏试图在斯拉格霍恩来之前再往瓶子里加一些成分。罗恩完全放弃了,他只是在避免在他的坩埚散发出的浓烈的腐烂气味中呼吸。哈利站在那儿等着,手里紧握着牛黄。 斯拉格霍恩最后到达了他们的桌子。他轻视厄尼的魔药,在经过罗恩身边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没有在罗恩的坩埚边停留,被对着他迅速的离开了,看上去很恶心。 “那么你,哈利,”他说,“你拿什么来给我看呢?” 哈利伸出他的手,牛黄在他的掌心。 斯拉格霍恩盯着它看了十秒钟。哈利部知道,下一秒他是否会批评他。然后转过头大笑。 “孩子,你很有勇气!”他大声宣布,并举起牛黄让全班都看到。“哦,你就像你母亲一样……我不能责怪你……牛黄确实可以作为这些魔药的解毒剂!” 赫敏看上去脸色发青,她脸上布满了汗珠,鼻子上也粘上了烟灰。她完成了解毒剂的一半,用了五十二种材料其中包括她自己的一些头发,在斯拉格霍恩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哈利。 “你完全是自己想到用牛黄的,是吗,哈利?”她咬牙切齿的问。 “这是一个真正的魔药制作者所需的个人精神!”斯拉格霍恩在哈利有机会回答之前高兴地说。“就像她母亲,她在魔药方面有同样的想法和直觉,无庸置疑的,他从莉莉身上继承了它……是的,哈利,是的,如果你手上有牛黄,当然那会是个窍门……可是他们不是对所有的东西都有用,并且他们很稀有,你仍旧值得学习怎样去混合解毒剂……”“是收拾东西的时间了!”斯拉格霍恩说,“另外为格兰分多逃过检查加十分!” 房间里看上去比赫敏更生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尔福。哈利很高兴地看到他倒出了一些东西看上去像猫的呕吐物。然而,在他们任何人能表现出对哈利不做任何事就能成为班级的尖子生的愤怒之前,下课铃响了。 笑声还继续着,哈利回到教室前面他的课桌。他在后面磨蹭着收拾书包,罗恩和赫敏看上去都有些苦恼,他们离开的时候都希望哈利好运。 最后,只剩下哈利和斯拉格霍恩两个在教室里了。 过来,现在,哈利,你下节课要迟到了,斯拉格霍恩说道,他的龙皮公文包关上时金色的扣子发出啪嗒声。 先生,哈利说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伏地魔,我想问你些问题。 随便问吧,我亲爱的的孩子,随便…… 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知道horcruxes? 斯拉格霍恩愣住了,他的圆脸猛的一沉,他舔了舔嘴唇,嘶哑的说道,你说什么?我问你是否知道和horcruxes有关的事情,先生,你看—— 邓布利多把这个托付给你了么?斯拉格霍恩低声说。 他的声音完全变了,不再亲切,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恐惧,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冒汗的额头。 邓布利多向你展示了那些——那些回忆,对吗?斯拉格霍恩问到。 是的哈利说到,他觉得最好不要在这点上撒谎。 是的,当然,斯拉格霍恩平静的说到,仍旧轻轻擦着他惨白的脸。 当然……好吧,如果你已经看过了那些回忆,你会知道,我不知道任何——任何?quot;他坚定地重复着,有关horcruxes的东西。 斯拉格霍恩抓住他的龙皮公文包,把手帕塞回口袋,走向地牢教室的门。 先生,哈利失望的说我只是想也许有更多有关他们的回忆—— 你?斯拉格霍恩说道,你错了,完全错了! 斯拉格霍恩说完这句话,在哈利能说出任何话之前,砰的关上了地牢教室的门。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对哈利描述的这次惨痛会面感到同情, 赫敏仍然因为药剂课上哈利没有做任何工作而觉得愤愤难平。 罗恩也怨恨哈利没有提供给他一块牛黄。 如果我们都那么做了就会显得很愚蠢!哈利暴躁的说, 看,我已经努力软化他好让我能问他有关伏地魔的事情,不是吗?噢,你冻焦了一个把手! 他恼怒的说到,罗恩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一颤。 哈利因为罗恩和赫敏对他失败的态度而被激怒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思索怎么去和斯拉格霍恩打交道。哈利决定,在他重新动手之前他要让斯拉格霍恩觉得他已经忘记了所有有关horcruxes的东西;这能真正的麻痹斯拉格霍恩让他有种安全的错觉。当哈利不再问斯拉格霍恩任何问题后,这个魔药老师开始重新亲切的对待哈利,他似乎已经在心里压下了这件事。哈利开始等候被邀请去参加斯拉格霍恩小型的夜晚聚会,哪怕修改魁地奇的训练计划他这次都要参加。不幸的是,再也没有这样的邀请了。哈利和赫敏以及金妮商量: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收到邀请,哪怕只是知道,但是没有任何人收到过。哈利忍不住怀疑,是否斯拉格霍恩并没有忘记发生过的事情,于是不再给哈利任何会提问的机会。其时赫敏正在图书馆,她觉得很震惊,她努力的要忘记哈利用牛黄欺骗的事情。 我找不到任何有关horcruxes的说明!赫敏告诉哈利,一点都没有!我已经查过了所有资料甚至一些能教你做出最可怕的药剂的书,——都没有!我所能找到的就是这些,在magickmostcevilc的介绍里,听着——horcrux是最邪恶的魔法发明,我们不能说也不能给出用法……”我在想,为什么这么说?”赫敏无奈的说到,她砰的合上旧书,书里发出可怕的哀号。哦,闭嘴,赫敏猛地把书塞进了书包。 场地上的雪随着二月的到来而融化,取而代之的则是寒冷和潮湿。紫灰色的云朵低低的挂在城堡上空,突然下起来的一场雨使草地变得更加泥泞。正是在这种天气下,六年级学生们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堂在大礼堂而不是场地上进行的幻影移形课。课程被特别安排在周六早晨,这样他们就不会错过任何一门正常课程。 当哈利和赫敏到达礼堂时(罗恩已经和拉文德一起下去了),他们发现桌子早已消失了。大雨冲刷着高处的窗户玻璃,礼堂前方站着四位学院院长,还有一个小个子巫师——哈利想,他肯定就是来自魔法部的指导师。他异常的面无表情,头发扎成一小束一小束的,看上去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哈利在想他能得到这分工作是不是因为他的身形呢,有或者他的身型决定了他能够很好的消失然后又重新出现。 “早上好!”当四位院长要求全场安静是他说道,“我叫wilhietwycross,我将在这两周的时间内担任你们的幻影移形课程指导老师。” “马尔福,安静点!集中注意力!”麦格教授喊到。每个人都回过头去看。马尔福的脸变成了粉红色,他大步走开克拉布是看上去很生气,他似乎刚和克拉布小声争执过。哈利快速瞥了斯内普一眼,他好象也很恼怒。“我希望你们在不久后的考试中都发挥出色。”twycross继续说,好象从未被打断过。 “我想你们都知道,通常情况下你们在霍格沃滋是无法幻影移形的。但是校长今天破例——仅仅局限于这个大礼堂——一小时给你们练习。我是否应该强调一下,你们如果想幻影移形到霍格沃滋学校以外的地方,那绝对是很不明智的。” “我要你们每个人现在立即调整一下你们的站位,确定你们前方有5英尺空地。” 人们开始行动起来了。当然少不了磕磕绊绊和互相之间的拌嘴争闹,每个人都想站在靠前的地方。这让四位院长没少忙活。“哈利,你要去哪里?”赫敏问。 但哈利没有回答;他快速穿过人群,他经过弗里维教授——他正在试着调节几个拉文克劳学生,经过斯普劳特教授——她正强行把几个赫奇帕奇学生排成一行,他最后终于来到了马尔福的正后方,而马尔福正乘乱和5英尺之外的克拉布争吵着。 “我不知道那要花多长时间,它比我想象的还要费时。” 克拉布张开嘴想说话,但是马尔福又一次猜出了他要讲什么。 “你瞧,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克拉布。你和高尔只要照我捉的去做,望好你们的风就行了!”“如果我要我的朋友去望风,我会告诉他们我想做的是什么。”哈利说着,使他的声音刚好能被马尔福听见。 谢谢,twycross说到,“现在……” 他挥动了一下他的魔杖,每个学生的面前立即出现在了一个老式的木环。 “非常重要的是,要记住,三个‘地’”twycross说到!“目的地,目的地,目的地!(?)” “第一步:集中你的思想想着你要去的地方,”twycross说到,“好比,这你们的木环里,现在轻轻地集中想着目的地。” 每个人都在偷偷的东张西望看其他人凝视他们的木环,慌忙的照做。哈利看着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的那个圆环努力的什么也不去想,结果证实那是徒劳的,他禁不住要去监视马尔福在干什么。“第二步,”twycross说到,集中你的注意力占据空间!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要想着去进入! 哈利偷偷的向四周扫视,在他的左边不远处,厄尼-麦克米兰正努力凝视着他的环已至于脸都憋红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了变形了的鸡蛋, 哈利偷笑了一下马上转回头看着自己的环。 第三步,twycross说当我命令的时候站在那个点上,感觉你自己开始移动了。听我的命令,现在…… 哈利再次四处偷看,大部分的人都紧张的准备立刻移形。 哈利再次集中思想注视着自己的环,他已经忘记了为什么是三次目的地了 三! 哈利开始在那个点上旋转,他失去了平衡差点都快摔倒。不过他不是唯一的失去平衡要摔倒的一个, 整个大厅忽然都是踉踉跄跄的人,纳威摔了个仰面朝天;另外一边,厄尼-麦克米兰看上去发抖的在他的环里面用脚尖旋转着,直到他发现丹正朝他大笑着。 没关系,没关系,twycross淡淡的说,一点也不出意外,请回到原位调整好你们的环。 第二次并没有比第一次更好。第三次似乎更糟糕。第四次也没有令人兴奋的事情出现。 大厅里充斥着痛苦的尖叫声,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惊恐,海夫巴夫学院的susanbones在她的环里晃动着,她的左腿仍留在五英尺外她开始的地方。 院长们马上聚集到她身旁,一阵紫色烟雾和一声巨响后,susanbones和她的腿重新结合在一起,她看上去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分离了,是因为你们的思想不够集中,你们必须集中注意力想着目的地去移动,而不是犹犹豫豫的。twycross说到。 twycross向前走了两步,优雅的转过身伸出手臂,消失在长袍带起的轻微旋涡中,又出现在礼堂后部。“记住三个d,”他说,“再试一次……一——二——三——”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苏珊的事故仍然是所发生的最有趣的一个。twycross看上去并不气馁,他系好斗篷,仅仅说道,“下周六见,请不要忘记目的,决心,熟虑。” 说完,他挥了挥魔杖,把木环变没了,然后在麦格教授的陪同下离开了礼堂。大家向门厅走去的时候都开始交头接耳。 “你做的怎样?”罗恩匆忙的问哈利,“我觉得最后一次好象感觉到了什么——脚上觉得有点刺痛。” “我想是你的运动鞋太小了,won-won(恩恩?),”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赫敏昂着头走过去,嘲笑的说。 “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哈利忽略赫敏的插话,说,“但是我现在并不在乎那个—”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在乎……你不想通过幻影移形考试吗?”罗恩不解的说。 “我真的不是很在意,我更喜欢飞,”哈利说,从罗恩肩上匆匆找寻着马尔福在哪,进入门厅的时候他加快了步伐。“瞧啊,快点,我想去干点事儿……” 罗恩不知所措的跟着哈利回到格兰芬多的塔楼,跑了起来。但他们意外的被皮皮鬼阻拦了,皮皮鬼正堵住四层的一扇门,非让人们在短裤上燃起火才让他们通过,但是哈利和罗恩只是转了回去选择了另外一条他们信任的近道。五分钟之后,他们就爬过了肖像的洞口。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做什么?”罗恩微微喘着气问道。 “去那,”哈利多,他穿过休息室,走进去男生宿舍的楼梯。 正如哈利所希望的,宿舍没人。他急忙打开箱子,四处翻着,罗恩不耐烦的看着他。 “哈利……” “马尔福利用高尔和克拉布给他望风。他刚和克拉布争论过……我想知道……啊哈!” 他找到了,一块折的四四方方的空白羊皮纸,他把它展开,用魔杖的末端轻轻敲了敲。 “我庄严的宣誓我没干好事……或者马尔福也是。”活点地图立刻就显现在羊皮纸上。这是城堡的一份详细的平面图,包括了每一条分岔,上面用细小的原点标识出城堡中的每一个人。 “帮我找到马尔福。”哈利急促的说。 他将地图平放在**,他和罗恩则斜靠在上面搜索着。 “这儿呢!”过了一分多钟,罗恩叫道。“他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瞧……和帕金森,zabini,克拉布还有高尔……” 哈利失望的看过去,但立刻又恢复了信心。 “那么,我从现在开始监视他,”他坚定的说,“当我发现潜伏在某处而高尔和克拉布在旁边把风的时候,就穿上隐身斗篷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他一看到纳威进来就住了口,纳威带进宿舍一股强烈的烧焦的味道,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条干净的短裤。 尽管下定决心要把马尔福抓出来,哈利在下几周里都不那么走运。就算他尽可能多的盯着地图,有时在课间跑到洗手间搜寻,他一次都没发现马尔福的可疑之处。虽然克拉布和高尔比平时更频繁的出入城堡,有时在荒废的走廊里停留上一段时间,但在这些时间里马尔福不仅不在他们附近,而且根本就没出现在地图上。这真是很奇怪。哈利猜测马尔福离开了学校的可能性,但是想不出来他在如今学校周围如此严密的安全保卫下是如何做到的。他只能假设,在地图上几百个小黑点里他没找出哪个是马尔福。马尔福老是和高尔和克拉布往相反的方向走这件事,可能只是孩子长大了总要发生的那些事之一,尽管他们以前总是不分开的。哈利悲伤的想到赫敏和罗恩,他们就证明了这点。 从二月到三月天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刮风取代了潮湿。一条帖在所有的休息室的布告栏里的消息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下周去霍格莫德的旅行取消了。罗恩非常暴躁。 “那天是我的生日!”他说,“我一直期盼着那天!” “并不是非常出乎意料,是不是?”哈利说,“自从发生了凯蒂那事。” 她还没有从圣芒戈回来。而且,更多的失踪案在预言家日报上被报道出来,包括霍格沃茨学生们的一些亲戚。 “但是现在我能期待的只有幻影移形了!”罗恩脾气暴躁的说,“盛大的生日庆祝……” 上了三次课,幻影移形证明了它比以前学过的课都难,尽管有更多的几个人成功的使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与自己分离了。挫败的情绪越来越高,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讨厌wilkietwycross和他的三个d,他们给他想了一对绰号,最有礼貌的一个是狗鼻粪脑(dog-breathanddung-head)。 “生日快乐,罗恩,”当他们在三月的第一天醒来,西蒙和迪安吵吵闹闹的去吃早餐了的时候,哈利说。“给你的礼物。” 他把包裹仍到罗恩**的一小堆礼物里,哈利猜它们都是家养小精灵在夜里送来的。 “谢谢,”罗恩懒样样的说,当他拆礼物的时候哈利爬上床,打开箱子从他每次用完藏的地方翻找着活点地图。倒出一半箱子里的东西他才找到地图,同时他看见了仍然被他卷在袜子里的一小瓶幸运药水。 “找到了,”他喃喃的说,拿着它回到**,轻轻敲敲它低声道,“我庄严的发誓我没干好事。”这样这时正爬下床的纳威就听不到他说的了。 “真棒,哈利!”罗恩挥舞着哈利送他的一双新的魁地奇手套,兴奋的说。 “不用谢。”哈利心不在焉的答道,他在斯莱特林的宿舍周围寻找着马尔福。“嗨……我觉得他不在自己**……” 罗恩没有回答。他忙着拆礼物,不时的发出一声兴高采烈的欢呼。 “认真的说今年真是收获不错!”他拿着一只沉掂掂的金色手表宣布说,表盘是一圈奇数的数字符号,指针是移动的小星星。“看爸爸妈妈送了我什么?啊呀,我想我明年就到年龄了。” “酷啊,”哈利咕哝了一句,仅仅瞥了那块表一眼又继续在地图上找着。马尔福在哪?他似乎不在中央大厅的斯莱特林餐桌上吃早餐……他也不在坐在办公室里的斯内普附近……他不在任何一个洗手间里也不在校医院里…… “想要一个吗?”罗恩抱着一盒巧克力蛙说。(choctecauldron是什么?巧克力蛙?先这么翻吧…谁纠正我一下…) “不用了,”哈利抬起头说,“马尔福消失了!” “不可能的,”罗恩说,往嘴里塞了第二块巧克力蛙,然后跳下床穿衣服。“算了吧,如果你还不快点你就得空着肚子去上幻影移形课了……我猜也许那样能容易点……” 哈利用魔杖点了一下地图说到“完毕“,看着消失,穿衣时认真地想马尔福周期性消失的原因,但这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是跟踪他,但是即使是使用隐形斗篷这也是异想天开;他得上课,魁地奇训练,家庭作业和幻影移形;他不能整天在学校里跟着马尔福,“好了吗“,他对罗恩说。他走到一半时才发现罗恩还在**没动,抓着床柱用一种陌生的没有聚焦的眼神死死盯着被雨水冲刷着的窗户。 “罗恩?吃早餐了?” “我不饿。” 哈利盯着他,“我想你刚刚还说~~~?” “好吧,我和你一起下去,”罗恩说,“但是我不想吃” 哈利疑惑的仔细看着他。 “因为你刚刚吃了半盒巧克力蛙?” “不是这个,你…你不会明白的” “清楚极了“哈利说,带着疑惑,他打开了门。 “哈利!”罗恩突然说。 “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 “你受不了什么?“哈利问,开始感到恐惧。罗恩的脸色苍白并且随时要吐的样子。 “我不能停止想她!”罗恩刺耳的说。 哈利打了个哈欠。他没想到这点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他们是朋友,但是如果罗恩开始改叫拉文德“拉文-拉文”他将不得不坚决反对。 “为什么因为这个你就不吃早餐了呢?”哈利问,努力使这次谈话正常一些。 “我不认为她知道我的存在。”罗恩绝望的说。 “她当然知道你的存在,她还吻了你。”哈利明确的说。 罗恩眨了眨眼,“你在说谁?” “你在说谁?”这个谈话时哈利越来越迷惑了。 “romildavane,”罗恩温柔的说,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脸仿佛被被一缕纯洁的阳光照亮了。他们互相凝视了将近一分钟,哈利说到“这是一个玩笑,是吗?你在开玩笑!” “我想…哈利。我想我爱她,”罗恩用一种陌生的声音说。 “好,”哈利走到罗恩旁看着他玻璃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说“好…现在再诚实的说一遍。”“我爱她,”罗恩喘了口气“你没看见她的头发吗,又黑又亮还很光滑…她的眼睛,她的又黑又大的眼睛,还有——” “这事真是太可笑了,”哈利立即说,“但是,玩笑开完了,对不对?立刻停止。” 他转身准备离开;才向门口走了两步,就感到有东西打倒了他的右耳。摇晃的向四周看看,罗恩的拳头刚刚收回,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又要打过来了。 哈利本能的从口袋中掏出魔杖没有多想喊出一条咒语:leicorpus!(没找到是什么咒) 罗恩脚跟扭在一起被倒挂了起来;他的长袍垂了下来无能为力的摇摆着。 “这是为什么?”哈利喊道。 “你侮辱了她,你说这是个玩笑!“罗恩大喊,当大部分血液向头部涌去时,他的脸慢慢变成了紫色。 “真是太愚蠢了,这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他看到了罗恩**开着盖的盒子,上面的邮戳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从那里得到的那些巧克力蛙?” “这是生日礼物!”罗恩冲哈利大喊,他努力扭动着在半空中缓慢的旋转争取获得自由,“我也让你吃一块来着,记得吗?” “你是从地板上捡起来的,对吗?” “他们是从我的**掉下去的,不是吗?让我下来!” “他们不是从你**掉下的,傻瓜,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我的,我找地图的时候,把他们扔出来的。是圣诞节前romilda给我的,并且它们都被放了爱情药。 但是看起来罗恩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词。 “romilda?”他重复着,“你是说romilda吗?哈利——你认识她?你能把我介绍给她吗?” 哈利凝视着摇摆的罗恩,罗恩的脸带着一种可怕的希望,和满怀愿望的笑容。一部分的他——靠近他略疼的右耳的部分——十分赞成把罗恩放下来,并且看着他逐渐发狂直到药剂的效果消失为止…但是另外一部分,他们是朋友,不能在他有困难的时候让他独自留下,也许他能受的了另一个冲击,如果他能赞同罗恩宣城的对romildavane的永恒的爱的话。(不知道到底怎么翻这是原文ronhadnotbeenhimselfwhenhehadattacked,andharry-thoughtthathewoulddeserveanotherpunchingifhepermittedrontodereundyingloveforromildavane。) “嗨,我会给你们介绍的,我现在把你放下来好吗?” 他让罗恩坠回地板上(他的耳朵又疼得厉害),但是罗恩只是用脚跳了跳,笑了。 “她应该在斯格霍恩的办公室,”哈利确信的说,领头朝门走去。 “为什么她在那?”罗恩忧虑地说,赶紧跟上。 “噢,她有额外的魔药课,”哈利展开想象。 “也许我可以要求我和她一起上这些课。”罗恩热心的说。 “好主意,”哈利说。哈利没有预知——拉文德正等在肖像洞口。 “you’rce,罗恩-罗恩!”她撅着嘴说。“我要给你生日——” “让我自己待着,”罗恩立刻说,“哈利正准备把我介绍给romildavane。” 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出了肖像洞。哈利努力的想对拉文德表示道歉,但是可能转身而走更加简单愉快一些,因为她看起来非常的不愉快当胖夫人在他们身后摇摆着关上时。 哈利有些闷闷不乐,他估计斯拉格霍恩可能在早餐,但他还是敲响了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门,斯拉格霍恩穿着绿色天鹅绒的睡衣和睡帽,他开上去睡眼朦胧的。 哈利,他喃喃道,这太早了……我通常在星期六会睡懒觉…… 教授,我很抱歉打搅了你,哈利尽可能平静的说,此时罗恩掂起脚尖,试图越过斯拉格霍恩看到他的房间,但是我的朋友罗恩错服了爱情药,你能给他解毒,是吗?我本该带他去看了庞弗雷夫人,但是我们不能说是韦斯莱魔法商店的小玩意的问题,你知道……蠢问题…… 我想你一定打过他来试图治他了,哈利,一个像你一样的药剂行家,是吗?斯拉格霍恩问道。 嗯,哈利说到,他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实际上罗恩正在用肘子顶他的肋骨试图进屋。 好吧,我从来没有解过爱情药,先生,这次我不能在罗恩看起来很严重时那么做。 罗恩选择这个时间开始呻吟非常有效,我看不见她了,哈利,你把她藏起来吗? 药还有效?斯拉格霍恩问道,他用专业的看着罗恩,药效还很强,你知道,它们能保持很久。 哈利气喘着继续解释,他差不多因为要制止罗恩敲打斯拉格霍恩而摔倒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教授,他补充道。 哦,好吧,进来,进来吧,斯拉格霍恩宽厚的说,在我的带子里有必需品,这不是个难解的药…… 罗恩呼的一下冲进斯拉格霍恩过于拥挤的书房,绊倒了一个装饰着缨穗的脚凳,直到抓住哈利的脖子才保持住平衡,还边咕哝着,她不在这,她人呢? 她不在这儿,哈利说到,他注意到斯拉格霍恩打开了他的药剂箱,添加了一些东西到一个小水晶瓶子里。 真好,罗恩热切的说,我看起来怎么样? 非常帅!斯拉格霍恩平静的说着,他递给了罗恩那一小瓶清澈的**,现在喝掉它,这是勇气滋补剂,能让你在她到来的时候保持沉着,你知道, 太棒了,罗恩急切的说,他一口吞下了解药。 哈利和斯拉格霍恩看着罗恩,一会儿后,很慢的,罗恩笑着松弛下来不再是极度恐慌的神情。 正常了?哈利笑着问,斯拉格霍恩咯咯的笑了,太感谢了,教授。 不用谢,我的孩子,不用客气,斯拉格霍恩说到,接着罗恩倒在了旁边的椅子里,看上去很糟糕。 扶他起来,这是他最需要的,斯拉格霍恩继续说着,他从杂乱的桌子拿起饮料,我有黄油啤酒,我有葡萄酒,我有最后一瓶橡木蜂蜜酒……嗯……想在圣诞节给邓布利多……啊,好吧,他耸肩继续说,他决不能错过这个!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打开他庆祝韦斯莱先生的生日呢?没什么比赶走失恋的痛苦更需要超强的勇气了…… 他再次得意的笑起来,哈利发现这是自从那次他询问真实记忆惨败后第一次差不多和斯拉格霍恩单独相处。也许,他能保持斯拉格霍恩的好心情……也许他们要足够的橡木蜂蜜酒…… 拿着,斯拉格霍恩递给哈利和罗恩每人一杯蜂蜜酒,高高举起他自己的杯子,好吧,生日快乐,拉尔夫—— ——是罗恩——哈利低声说。但是罗恩,看起来没听见,他已经把酒倒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有那么一两秒,心脏差不多停止了跳动,哈利和斯拉格霍恩意识到看上去有什么出错了。 ——能再给我一杯吗—— 罗恩! 罗恩已经扔掉了他的杯子,他的半个鼻子皱了起来,他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口吐白沫,眼睛凸出。 教授!哈利吼道,快救他! 但是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罗恩抽搐着,呼吸困难,他的皮肤开始变蓝。 什么——但是——斯拉格霍恩仓皇的说着。 哈利跳过矮桌急忙跑向斯拉格霍恩的开着的药剂箱,翻着瓶瓶罐罐,罗恩艰难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找到了——枯萎了的胃——貌似石头的斯拉格霍恩之前从哈利那拿过去的药。 他急忙回到罗恩身旁,掰开罗恩的下巴,把牛黄塞进了罗恩的嘴里。罗恩抖得厉害,一阵喘息后他变得平静下来。 第十九章 小精灵的跟踪 “那么,总而言之,罗恩的这个生日过得并不算好?”弗雷德说。 已经是晚上了;校医院里静悄悄的,窗帘拉上了,灯也点上了。罗恩是唯一的一个病号。哈利、赫敏和金妮坐在他的周围;他们已经在门外等了一天,一旦有人进出就往里面张望。庞弗雷夫人直到八点钟才把他们放进来。弗雷德和乔治是十点之后到的。 “这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送礼物的场景,”乔治冷酷地说,他把一大包礼物放到了罗恩的床头柜上,坐到了金妮身边。 “是的,在我们构思的那一幕里他是神志清醒的,”弗雷德说。 “我们一直等在霍格莫德村,想给他个惊喜——”乔治说。 “你们在霍格莫德?”金妮抬起头问道。 “我们正在考虑买下佐科笑话店,”弗雷德郁闷地说。“开一家霍格莫德分店,可是你们要是再也不能在周末来买东西的话,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过别管那个了。” 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哈利身边,看着罗恩苍白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哈利?” 哈利又把故事重讲了一边,他似乎已经给邓布利多,给麦格,给庞弗雷夫人,给赫敏和金妮讲过一百遍了。 “……然后我把牛黄塞进了他嘴里,他才喘得稍微缓和了点儿,斯拉霍恩跑去找人帮忙,麦格和庞弗雷夫人过来了,她们把罗恩送到了这儿。她们认为他问题不大。庞弗雷夫人说他可能要待上一周左右……坚持服用后悔药……” “天哪,幸亏你想到了牛黄,”乔治低声说。 “幸亏屋子里有一个,”哈利想着万一他没能在屋里找出一个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不禁冷汗直流。 赫敏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吸了吸鼻子。她一整天都格外地安静。她刚才急匆匆地跑到校医院门口,脸色苍白地向哈利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没有参与哈利和金妮关于罗恩是怎么中毒的激烈讨论,只是咬紧牙关、惊惶失措地站在他们俩身边,一直到他们终于被放了进去。 “妈妈和爸爸知道了吗?”弗雷德低声问金妮。 “他们已经探视过他了,一小时前来的——现在正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不过马上就会回来……” 他们都看着罗恩在睡梦中含糊地咕哝了几句话,大家一阵沉默。 “这么说是饮料里下了毒?”弗雷德轻声问。 “是的,”哈利马上说;他想不出还可能是什么别的,非常乐意他们又讨论起这个话题来。“斯拉霍恩把它倒了出来——” “他有机会趁你不注意在罗恩的杯子里下毒吗?” “很有可能,”哈利说,“可斯拉霍恩为什么要给罗恩下毒呢?” “不知道,”弗雷德皱起了眉头。“你觉得他是不是把杯子弄混了?本来打算把那一杯给你的?” “斯拉霍恩为什么要给哈利下毒?”金妮问。 “我不知道,”弗雷德说,“可是肯定有一大堆的人想要毒死哈利,对不对?因为他是真命天子,还有所有那些东西。” “这么说你觉得斯拉霍恩是个食死徒?”金妮说。 “什么都有可能,”弗雷德阴沉着脸说。 “他可能中了夺魂咒,”乔治说。 “或许他是无辜的,”金妮说。“毒有可能是下在酒瓶里,这样也许是为了毒斯拉霍恩本人。” “谁想杀死斯拉霍恩?” “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想笼络斯拉霍恩,”哈利说。“斯拉霍恩在来霍格沃茨之前已经躲藏了一年了。而且……”他想起了邓布利多没能从斯拉霍恩那里得到的那段记忆,“也许伏地魔想清理掉他,也许觉得他对邓布利多很有价值。” “可是你说斯拉霍恩准备把那瓶酒送给邓布利多作圣诞礼物,”金妮提醒他。“所以下毒者的目标也很可能是邓布利多。” “那他可不够了解斯拉霍恩的,”赫敏几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开了口,听起来就像得了严重的伤风。“任何了解斯拉霍恩的人都能想到他很有可能把那么美味的东西自己留着喝了。” “呃-敏-妮,”罗恩突然在他们中间嘶哑地叫了起来。 他们都陷入了沉默,焦虑地看着他,不过他在说了一通胡话之后又打起了鼾。 门突然被打开了,他们都吓了一跳:海格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头发上雨渍斑斑,海狸皮大衣在身后拍打,他手里拿着一只弩,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海豚大小的脚印。 “在禁林里待了一天!”他喘着粗气说。“阿拉戈克情况更糟糕了,我和它说了一天的话——刚刚才吃上晚饭,就从斯普劳特教授那儿听说了罗恩的事!他怎么样了?” “还不错,”哈利说。“他们说他没事。” “探视时不要同时进来六个人以上!”庞弗雷夫人从办公室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算上海格才六个人,”乔治指出了这一点。 “哦……对……”庞弗雷夫人似乎把大块头的海格看成了几个人。为了掩饰她的错误,她赶紧用魔杖把那些泥脚印清理掉了。 “我不敢相信,”海格嘶哑地说,他盯着罗恩,摇了摇乱蓬蓬的脑袋。“真是不敢相信……瞧瞧他躺在那儿……是谁想要害他,嗯?” “我们刚刚正在讨论这个,”哈利说。“我们不知道。” “不会有人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怀恨在心吧?”海格担心地说。“先是凯蒂,现在又是罗恩……” “我看不出有谁会想干掉一支魁地奇球队,”乔治说。 “也许伍德会干掉斯莱特林队,如果他能逃脱惩罚的话,”弗雷德实事求是地说。 “嗯,我认为不是因为魁地奇,不过这两起攻击事件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赫敏轻声说。 “你怎么会那样想?”弗雷德问。 “嗯,首先,他们都本应该被杀死,可是都活了下来,尽管那只是纯粹的走运。其次,无论是毒药还是项链,似乎都没有被送到那个本该被谋害的人手里。当然,”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那在某种程度上使这个人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因为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最终干掉他之前会牺牲掉多少无辜的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对这个不祥的断言作出回应,门又被拉开了,韦斯莱夫妇匆匆走进了病房。上一次造访这间病房之后他们已经确信罗恩会完全康复了:现在韦斯莱夫人正紧紧地抱着哈利。 “邓布利多告诉了我们你是怎么用牛黄救他的,”她哽咽着说。“哦,哈利,我们该说什么才好?你救过金妮……救过亚瑟……现在又救了罗恩……” “别这样……我没有……”哈利尴尬地咕哝道。 “你对我们家一半的成员都有救命之恩,我记起来了,”韦斯莱先生狭促地说。“嗯,我只能说,当初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罗恩决定坐到你的车厢里的那一天对韦斯莱一家来说就是幸运日,哈利。”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当庞弗雷夫人再次提醒他们一次只能有六个人探视罗恩时,哈利非常乐意地和赫敏一起站了起来;海格也决定和他们一起走,这样就可以把罗恩留给他的家人了。 “太可怕了,”他们三个沿着走廊往大理石楼梯走去时,海格在他的胡子里粗声说。“布置了所有的安全措施,可还是有孩子被伤害……邓布利多很担忧……他没说什么,可是我能看出来……” “他没有什么想法吗,海格?”赫敏失望地问。 “我猜他的想法多着呢,像他那样的脑瓜,”他坚定地说。“可是他不知道是谁送的那串项链,也不知道是谁在酒里下的毒,否则他们早就被抓起来了,是不是?让我担心的,”海格压低了声音,四处张望了一下(哈利也额外检查了一下天花板上有没有皮皮鬼),“是如果孩子们不断地被攻击,霍格沃茨还能开多久。密室的事又重新来了一遍,是不是?会产生恐慌,更多的家长会把孩子接走,你知道,接下来政府部门就会……” 海格停了下来,一个长头发女鬼魂安静地飘了过去,然后他用嘶哑的声音接着说,“……政府部门就会讨论一劳永逸地关了这儿。” “肯定不会吧?”赫敏看上去很担心。 “他们得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海格沉重地说。“我是说,把孩子送到霍格沃茨本来是有点儿冒风险,是不是?把几百个未成年巫师关在一起难免会出事故,对吧?可是蓄意的谋杀就不同了。难怪邓布利多会不满斯内——” 海格打住了,缠结着黑色胡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熟悉的心虚表情。 “什么?”哈利迅速说。“邓布利多不满斯内普?”哈利大声问。 “嘘!”海格说,看上去既紧张又生气。“别大声喊那种事情,哈利,你想让我丢掉饭碗吗?对了,我想你可能不太在乎,是不是,反正你已经都放弃了保护神奇——” “别想让我感到内疚,那没用!”哈利激烈地说。“斯内普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哈利,我本来就不该听到那些话!我——嗯,我前几天走出禁林的时候听到了他们在谈话——好吧,是在争吵。我不太关心,就试着躲开不去听,可是——嗯,他们讨论得太激烈了,想不听都难。” “然后呢?”哈利催促他说,海格正不自在地来回蹭着他巨大的脚。 “然后——我只听到斯内普说邓布利多太想当然了,而也许他——斯内普——不想再做了——” “做什么?” “我不知道,哈利,听起来斯内普感觉自己有些累过头了,就这么回事——而邓布利多直截了当地提醒他已经答应做这件事了,全部大概就是这些。对他要求得相当严格。然后他说了一些让斯内普去调查他的学院,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事。嗯,没什么可奇怪的!”见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海格急忙补充道。“所有的学院院长都被要求在自己的学院里调查项链事件——” “是啊,可是邓布利多没有和其他的院长们争吵,是不是?”哈利说。 “你瞧,”海格不安地扭着他的弩;随着一声巨响,弩被折成了两截,“我知道你怎么看斯内普,哈利,可是我不想让你把他们的谈话曲解了。” “小心,”赫敏简练地说。 他们转身时刚好看到阿格斯-费尔奇的影子从身后的墙上移了过来,转眼间他就在拐角的地方出现了,驼着背,下巴颤抖着。 “啊哈!”他气喘吁吁地说。“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关禁闭!” “不会的,费尔奇,”海格立刻说。“他们和我在一块儿,是吧?” “那又有什么不同?”费尔奇粗鲁地说。 “我是个老师,不是吗,你这个偷偷摸摸的哑炮!”海格的火气立刻上来了。 费尔奇似乎要气炸了,他发出了一种恶心的嘶嘶声;洛丽斯夫人不知不觉地出现了,它绕着费尔奇皮包骨的脚踝转着圈。 “走吧,”海格从嘴角说。 哈利不用他说第二遍;他和赫敏匆匆地跑开了,海格和费尔奇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回荡。他们在快到格兰芬多塔楼时遇到了皮皮鬼,不过他正在高兴地往喊叫声的源头飞驰, “什么时候有了冲突和麻烦, 叫上皮皮,他会让它们翻一番!” 胖夫人正在打瞌睡,她对被吵醒很不满,可还是暴躁地打开门让他们爬进了既平静又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人们似乎还不知道罗恩的事;哈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今天已经被审问得够多了。赫敏道完晚安,走进了女生宿舍。哈利则坐到了火炉边,盯着里面即将熄灭的余烬看。 这么说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起了争执。尽管他对哈利说了那么多,尽管他坚持自己完全信任斯内普,可他还是对他发了脾气……他认为斯内普没有尽全力调查斯莱特林学院……或许是,没有尽全力调查某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马尔福? 是因为邓布利多不想让哈利做傻事,把事情都揽到自己怀里而不让哈利起疑心吗?似乎有可能。甚至可能是邓布利多不想干扰哈利的学业,不想让他在获取斯拉霍恩记忆的事情上分心。也许邓布利多是不愿意把对自己教员的怀疑吐露给一个十六岁的…… “你在这儿啊,波特!” 哈利震惊地跳了起来,拿好了魔杖。他本以为公共休息室是空的;所以当一个庞大的身影从远处的一把椅子上站起来时,他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走近之后哈利认出了他是科马克-麦克拉根。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麦克拉根没有计较哈利抽出了魔杖。“我一定是睡着了。听我说,我早晨看到他们把韦斯莱送到了校医院。看上去他打不了下周的比赛了。” 哈利花了些时间才弄明白麦克拉根在说什么。 “哦……对……魁地奇,”他把魔杖放回了牛仔裤的腰带里,疲惫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的……他可能打不了了。” “那么,我来当守门员,好不好?”麦克拉根说。 “是啊,”哈利说。“是啊,我想是的……” 他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毕竟,麦克拉根在选拔时的表现是第二好的。 “太棒了,”麦克拉根满意地说。“那么什么时候训练?” “什么?哦……明天晚上有一次。” “好的。听着,波特,我们最好预先开个会。我有一些关于战术的点子,你会觉得有用的。” “好的,”哈利不太热情地说。“那么,我明天听听。我现在太累了……再见……” 第二天罗恩中毒的消息迅速传开了,可是那并没有像凯蒂事件那样引起**。人们似乎觉得这可能只是一起意外,毕竟他当时是在魔药课老师的房间里,而且中毒之后马上就服了解药,也没有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实际上,格兰芬多学院普遍地更关注即将到来的同赫奇帕奇的比赛,因为扎卡赖斯-史密斯解说了他们同斯莱特林的比赛,而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想看到那个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哈利从来没有对魁地奇这样的不感兴趣过;他迅速陷入了对马尔福的困扰之中。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把活点地图拿出来查看,有时还绕着道去追踪马尔福,可是还是没能侦查到他做了什么反常的事。而且马尔福还是在一次次无法解释地从地图上消失…… 但是哈利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件事,他还有魁地奇训练和家庭作业要完成,而且事实上他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科马克-麦克拉根和拉文德-布朗尾随。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一个更令人厌烦。麦克拉根一直在滔滔不绝地暗示,他会比罗恩更适合长期担任魁地奇球队的守门员,还说哈利在看到他定期的训练之后也肯定会这么想;他也非常热衷于批评其他的队友,还给哈利提供了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以至于哈利不止一次地被迫提醒他谁才是队长。 与此同时,拉文德也总是在哈利身边谈论着罗恩,哈利觉得这比麦克拉根的魁地奇演讲还要烦。起初,拉文德对没有人告诉他罗恩被送进医院感到生气——“我的意思是,我是他的女朋友!”——可不幸的是她后来决定原谅哈利的疏忽,转而开始渴望和哈利一起深入地讨论罗恩的感情和爱好,这真是一段哈利最愿意放弃的经历。 “听我说,你为什么不和罗恩去说这些?”在忍受了拉文德的一段特别冗长的审问之后哈利问道,她几乎问遍了所有的事,从罗恩喜不喜欢她的新袍子到哈利是否认为罗恩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 “嗯,我会的,可是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在睡觉!”她焦急地说。 “是吗?”哈利很惊讶,因为自己每次去校医院看他的时候,罗恩都非常精神,不仅对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之间的争吵极为感兴趣,而且还会尽情地辱骂麦克拉根。 “赫敏-格兰杰还在去看他吗?”拉文德突然问。 “是啊,我想是的。嗯,他们是朋友,对吧?”哈利不安地说。 “朋友,别开玩笑了,”拉文德轻蔑地说。“自从我和罗恩在一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他讲过话了!可是我觉得她现在又想跟他和好了,因为他现在这么引人关注……” “你觉得中毒是引人关注?”哈利问。“不管怎样——对不起,我得走了——还要和麦克拉根去谈魁地奇的事,”哈利匆忙说,然后冲进了旁边一扇伪装成墙壁的门,抄着这条近路跑去上魔药课,谢天谢地,那儿既没有拉文德也没有麦克拉根。 同赫奇帕奇进行魁地奇比赛的那天早晨,哈利去球场之前先去了一趟校医院。罗恩非常焦虑不安;庞弗雷夫人不允许他去看比赛,她觉得那会使他兴奋过度。 “麦克拉根干得怎么样?”他紧张地问哈利,显然忘了自己已经问过两遍同样的问题了。 “我告诉过你了,”哈利耐心地说,“他就算是世界级我也不会把他留在队里。他一直试图告诉每个人该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在每个位置上都打得比我们好。我迫不及待地想摆脱他。说到摆脱别人,”哈利加了一句,他已经拿着火弩箭站了起来,“拉文德来看你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别再装睡了?她也快把我逼疯了。” “哦,”罗恩看上去有些窘迫。“对。好的。” “你如果不想再和她交往了,就告诉她,”哈利说。 “是啊……嗯……不那么容易,对不对?”罗恩说。他顿了一下。“赫敏也会在比赛之前来看我吗?”他不经意地加了一句。 “不,她已经和金妮去了球场。” “哦,”罗恩看上去很是闷闷不乐。“好吧。嗯,祝你好运。希望你们能狠狠地教训麦克拉——我是说,史密斯。” “我会努力的,”哈利扛起了飞天扫帚。“比赛之后见。” 他匆匆地穿过没有人的走廊;整个学校的人都出动了,他们要么已经坐在了球场的观众席上,要么正往那里赶去。他一边走一边往窗户外面望去,试图估量一下风会有多大,这时前面的一个响声让他把目光移了回来,哈利看见马尔福正在两个女孩的陪同下向他走过来,她们俩看上去都怒气冲冲的。 马尔福一见到哈利就停了下来,然后他干巴巴地笑了笑,接着往前走。 “你去哪儿?“哈利问。 “是啊,我真的想告诉你,因为这和你有关系,波特,”马尔福冷笑道。“你最好快点儿,他们正等着那个真命队长呢——大显身手的男孩——他们近来称呼你的。” 其中一个女孩勉强地傻笑了起来。哈利盯着她。她顿时脸红了。马尔福从哈利身边挤过去,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也小跑着跟上了他,然后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 哈利的脚仿佛生了根似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消失。这真是让人愤怒;他本来就快赶不上比赛了,又遇到了偷偷摸摸的马尔福,要知道这时候整个学校的人都不在:这是哈利发现马尔福在干什么的最佳机会。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哈利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马尔福消失的地方…… “你去了哪儿?“哈利飞奔进更衣室的时候金妮质问道。整个球队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两个击球手库特和皮克斯正在用球棒紧张地敲打着自己的腿。 “我遇到了马尔福,”哈利穿上猩红色的球袍时低声告诉她。 “然后呢?” “然后我想知道别人都在这儿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和一对女朋友出现在城堡里……” “这个此时此刻很重要吗?” “好了,我不太可能查清楚,是不是?”哈利抓起了火弩箭,扶了扶眼镜。“走吧!” 他没再多说什么,大步地走到了球场上去迎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嘘声。几乎没有一丝风;天上片片白云;时不时就有刺眼的阳光射出来。 “棘手的状况!”麦克拉根鼓动着球队。“库特,皮克斯,你们俩飞到阳光外面去,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你们过来——” “我是队长,麦克拉根,别再对他们发号施令了,”哈利生气地说。“去你的球门那边待着吧!” 麦克拉根走开之后,哈利转向库特和皮克斯。 “确保你们一定要飞出阳光之外,”他勉强地告诉他们俩。 他和赫奇帕奇的队长握了握手,然后随着霍奇夫人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他一下升到队友们的上方,绕着球场飞驰以搜寻金色飞贼。如果他能足够早地抓到它,他就还有机会回到城堡去,拿着活点地图去查出马尔福在干什么…… “拿着鬼飞球的是赫奇帕奇的史密斯,”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回荡在球场上空。“当然上次比赛他作了解说,金妮-韦斯莱当时撞上了他,我认为很可能是有意的——看上去像。史密斯对格兰芬多相当无礼,我估计他现在感到后悔了,因为他正在和他们比赛——哦,看,他丢掉了鬼飞球,金妮从他那里夺走了球,我真的喜欢她,她人非常好……” 哈利往下盯着解说席。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让卢娜-洛夫古德去解说比赛吧?可是即使高高在上他也清楚地辨认出了卢娜长长的、脏兮兮的金发,还有黄油啤酒瓶塞串成的项链……卢娜旁边的麦格教授显得有些不自在,仿佛正在重新考虑这个任命。 “……可是现在那个大块头的赫奇帕奇球员从她那里抢过了鬼飞球,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好像是比宝——不,是巴金斯——” “是卡多拉德!”麦格教授在卢娜旁边大声说。观众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利仔细地寻找着金色飞贼;可是还没有发现它的任何踪迹。过了不一会儿,卡多拉德得分了。麦克拉根一直在大声责备金妮失去了鬼飞球,结果没有注意到那只红色的大球擦着自己的右耳朵飞进了球门。 “麦克拉根,你能不能别管其他人,集中注意力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哈利转过来对自己的守门员吼道。 “你也没有作好表率!”麦克拉根红着脸怒吼。 “哈利-波特正在和他的守门员争吵,”卢娜平静地说,与此同时下面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嘲笑声。“我认为那不会有助于他找到金色飞贼,不过也许这是一条妙计……” 哈利愤怒地咒骂着回到了球场中,扫视着空中,试图发现那只长着翅膀的金色小球的踪影。 金妮和德梅尔扎各自打入了一球,给了下面身着红色和金色衣服的者们一些欢呼的理由。随后卡多拉德又打入一球把比分扳平了,可是卢娜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对进球这种世俗的东西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漠不关心,她正在不懈地尝试着把观众的注意力拉到诸如奇形怪状的云朵之类的东西上去,一边还猜测着扎卡赖斯-史密斯——他到目前为止尚未把鬼飞球护到怀里超过一分钟——是不是得了什么“失败症”。 “七十比四十,赫奇帕奇领先!”麦格教授冲卢娜的扩音器里吼道。 “真的吗,已经?”卢娜含糊地说。“哦,看哪!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抢过了击球手的球棒。” 哈利在半空中转过身来。果然,麦克拉根不知为什么抢过了皮克斯的球棒,似乎是在给他示范怎么把游走球向迎面而来的卡多拉德打去。 “你能不能把球棒还给他然后回到球门那边!”哈利咆哮着向麦克拉根冲去,而正在这时麦克拉根把游走球凶狠地击了出来,却没有打中目标。 眼前一黑,令人眩晕的疼痛……一道闪光……遥远的尖叫声……一种在长长的隧道里往下掉的感觉…… 哈利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他正躺在一张非常温暖舒适的**,仰视着一盏吊灯,它在阴暗的天花板上投射出了一圈金色的光晕。他艰难地抬起头,发现他的左边是一个面容熟悉、满脸雀斑、长着一头红发的人。 “你能过来陪我真是太棒了,”罗恩咧嘴笑了。 哈利眨了眨眼,朝四周望去。当然:他在校医院里。外面靛蓝色的天空夹杂着一点深红。比赛几个小时前就结束了……没有希望逮住马尔福了。哈利觉得自己的头重得有些奇怪;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头上被缠了一圈僵硬的绷带。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头打破了,”庞弗雷夫人急忙跑出来把他又摁在了枕头上。“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立马就治好了,可是今晚你得在这里躺一夜了。几个小时之内都不能用力过猛。” “我不想在这里过夜,”哈利生气地说,他坐起来掀开被子,“我要去找麦克拉根,然后杀了他。” “恐怕那就属于‘用力过猛’,”庞弗雷夫人坚定地把他摁到**,举起魔杖用威胁的口气说。“在我放你走之前,你都得留在这儿,否则我就去找校长。” 她匆匆地回到了办公室里,哈利恼火地睡到枕头上。 “你知道我们最后输球的比分吗?”他咬牙切齿地问罗恩。 “嗯,我知道,”罗恩带着歉意说。“最后的比分是三百二十比六十。” “太好了,”哈利暴跳如雷地说。“真是太好了!只要让我抓到麦克拉根——” “你不会想要抓到他的,他和巨怪一样的高大,”罗恩明智地说。“我个人认为我们最好还是想办法用王子长脚趾甲的咒语来咒他。不管怎样,队里的其他人可能已经抢在你出去之前把他解决了,他们也不开心……” 罗恩的声音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喜悦;哈利看得出罗恩知道麦克拉根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后简直都欣喜若狂了。哈利躺在那儿,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一小片灯光,刚刚治好的头并不疼,确切地说,只是感觉绷带下的部分有些脆弱。 “我在这里能听到比赛的解说,”罗恩笑得声音有些发抖。“我希望从此以后都是卢娜解说比赛……失败症……” 在这种处境下哈利气愤得一点儿也笑不起来,过了一会儿罗恩的大笑终于平息了下来。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金妮来看过你了,”他沉默了很久之后说,哈利的想象又活跃了起来,脑海里迅速构想出了一幕景象,金妮伏在他毫无知觉的身体上哭泣,向他坦白自己对他的迷恋有多么深,罗恩则在一旁祝福着他们……“她说你比赛开始前才及时赶到。怎么会?你离开这儿的时候挺早的啊。” “哦……”哈利说,他心中的幻象破灭了。“是啊……嗯,我看到了马尔福和两个女孩溜了回来,那两个女孩好像不太想跟着他,这是第二次他不和全校的人一起出现在球场里了。他逃掉了上一场比赛,还记得吗?”哈利叹息道。“真希望我当时去跟踪他了,比赛输得那么惨……” “别傻了,”罗恩尖刻地说。“你不能为了跟踪马尔福就错过一场魁地奇比赛,你是队长!” “我想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哈利说。“别对我说这全是我瞎想的,尤其是在我听到了他和斯内普之间——”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全是你瞎想的,”罗恩用一只肘撑起自己,冲哈利皱着眉,“可是没有谁规定这里每次都只有一个人能策划什么阴谋!你被马尔福迷住心窍了,哈利。我是说,竟然为了跟踪他而愿意错过比赛……” “我想当场抓住他!”哈利沮丧地说。“我的意思是,他每次在地图上消失时都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霍格莫德?”罗恩打着呵欠建议道。 “我从来没有见他走过地图上的秘道。我想它们是不是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嗯,那么,我不知道,”罗恩说。 他们陷入了沉默。哈利抬头盯住了天花板上的那一圈灯光,思索着…… 他要是有鲁弗斯-斯克林杰的权力,就可以布置对马尔福的跟踪了,可不幸的是哈利没有满满一办公室的傲罗听命于他……他飞快地想到了从d。a。获得一些帮助,可是那也有问题,因为大家会错过上课;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课程表都排得满满的。 罗恩的**传来了隆隆的鼾声。过了一会儿庞弗雷夫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这次穿着一件厚厚的睡袍。假装睡觉是最容易的事了;哈利翻了个身,听到她挥动魔杖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灯也被熄掉了,然后她转身回到了办公室;他听到她把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知道她准备去睡觉了。 这是他第三次因为魁地奇比赛受伤而被送往校医院。上一次他是由于摄魂怪出现在球场里而掉下了扫帚,而在那之前的一次,则是因为他手臂里所有的骨头都被那个笨得无药可救的洛哈特教授移除了……那是他最痛苦的一次受伤……他还记得一夜之间长出整个手臂的骨头有多么痛苦,即使是一个不期而至的来访者也没能减轻他的不适—— 哈利笔直地坐了起来,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绷带滑到了一边。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有一个方法可以跟踪马尔福——他怎么忘记了呢,他为什么从前就没有想过这个呢? 但问题是,该怎么把他叫来呢?该怎么做呢? 哈利对着黑暗试探性地轻声说了一句。 “克利切?” 啪的一声巨响,扭打和尖叫声顿时充满了安静的房间。罗恩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哈利急忙把魔杖指着庞弗雷夫人办公室的门轻声念道“悄声细语!”这样她就不会跑出来了。然后他爬到了床尾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打着滚,其中一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栗色套头衫,戴着几顶羊毛帽子,另一个在腰上系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是缠腰带。这时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皮皮鬼出现在了两个正扭打在一起的小精灵的上空。 “我看见了,傻宝宝波特!”他愤怒地对哈利喊,指着下面正在打架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咯咯地大声笑了起来。“看看这两个吵架的小畜生,咬啊,咬啊,打啊,打啊——” “克利切不能在多比面前侮辱哈利-波特,他不能,否则多比就要为他堵上克利切的嘴!”多比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喊道。 “——踢啊!抓啊!”皮皮鬼高兴地叫,还朝它们扔了些粉笔以进一步激怒它们,“拧啊!戳啊!” “克利切要说出他的主人的看法,是的,还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主人,和肮脏的泥巴种交朋友,哦,可怜的克利切的女主人会说些什么——?” 他们没能弄清楚克利切的女主人到底会说些什么,因为就在那时多比把它长满瘤子的小拳头塞进了克利切的嘴里,打掉了他一半的牙齿。哈利和罗恩都跳下了床,把两个小精灵拉扯开,不过他们仍旧尝试着踢打对方,皮皮鬼绕着吊灯飞转,尖叫着教唆他们,“用手指捅他的鼻孔,拔他的鼻子,拉他的耳朵——” 哈利把魔杖对准皮皮鬼,念道,“舌头紧锁!”皮皮鬼抓住了自己的喉咙,噎住了,猛地飞出了屋子,做着下流的手势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舌头已经和上颚粘在了一块儿。 “漂亮,”罗恩赞赏地说,他把多比提到了空中,防止他乱摆的四肢碰到克利切。“那又是一个王子的咒语,是不是?” “是的,”哈利说,把克利切干枯的胳膊扭过来扼住了他的脖子。“好——我禁止你们打架!嗯,克利切,我禁止你和多比打架。多比,我知道我没有权力命令你——” “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他能遵守任何他喜欢的人的命令,无论哈利-波特想让他做什么,多比都会去做的。”多比说,眼泪从满是皱纹的小脸上淌下来,滴到了他的套头衫上。 “那么,好了,”哈利和罗恩都放开了手中的小精灵,他们落到地上,可是没有再接着打了。 “主人叫我?”克利切嘶哑地说,他鞠了个躬,同时看了哈利一眼,那眼神明白无误地表明他希望哈利痛苦地死去。 “是的,我叫你,”哈利说,他瞥了一眼庞弗雷夫人办公室的门,以确定悄声细语咒还在起作用;没有迹象表明她听到了刚才的那阵喧哗。“我要你做一件事。” “无论主人要求什么克利切都会去做的,”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嘴唇几乎都碰到长满瘤子的脚趾了,“因为克利切没有选择,但是克利切为有这样一个主人而感到羞耻,是的——” “多比要做这件事,哈利-波特!”多比尖叫道,他那网球一样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能帮助哈利-波特是多比的荣幸!” “细想一下,你们两个一起做可能更好,”哈利说。“行,那么……我要你们跟踪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没有理会罗恩脸上惊异和恼怒混杂的表情,接着说,“我想知道他去了哪儿,和谁见面,在做什么。我要你们全天候地跟踪他。” “是,哈利-波特!”多比马上说,他的大眼睛闪着激动的光。“如果多比做错了,多比就把自己从最高的塔上扔下来,哈利-波特!” “不用那样,”哈利赶紧说。 “主人要我跟踪马尔福家最小的儿子?”克利切嘶哑地说。“主人要我监视我的老女主人纯血统的侄孙?” “就是他,”哈利突然发现了一个极大的危险,并决定立即采取措施预防它的发生。“而且我禁止你去警告他,克利切,也不许告诉他你要干什么,或者给他写纸条,或者……或者以任何方式和他接触。明白了吗?” 他看到克利切似乎正在拼命寻找他刚才下的指令里的漏洞,哈利等在一边。令他感到非常满意的是,过了片刻,克利切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强烈的憎恨说,“主人想得很周到,尽管克利切宁愿去做马尔福的仆人,但克利切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哦,是的……” “那就这么定了,”哈利说。“我要你们定期给我汇报,但要确保在我周围没人的时候才能出现。罗恩和赫敏没问题。别告诉任何人你们在做什么。只要像一对长着瘤子的绷带一样粘住马尔福就行了。” 第二十章 伏地魔的要求 哈利和罗恩星期一一大早就离开了城堡的医院侧楼,在庞弗雷夫人的悉心照顾下罗恩完全康复了,开始享受中毒和生病带来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赫敏和罗恩恢复友谊了。赫敏甚至一路护送他们去吃早餐,还带给他们金妮与迪安吵架的消息。哈利心里潜伏的怪兽立刻抬头蠢蠢欲动,满怀希望地**鼻子。 “他们为什么吵架?”他尽量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这时他们转弯走上第七层走廊,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很小的女孩正在把玩一个穿了短纱裙的恶魔布偶。当她看见这几个六年级的走过来的时候,一付受惊吓的样子,把另一只手里沉重的铜天平扔到地上去了。“没事没事!”赫敏友好地说,冲过去帮她捡东西。“给——” 她用魔杖点了一下摔坏的天平说:“修复如初。”女孩没有道谢,只是钉在原地看着他们经过并离开;罗恩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发誓他们变小了。”他说。 “别管她了,”哈利不耐烦地说。“金妮和迪安为了什么吵架呢,赫敏?” “哎,对,金妮和迪安没什么必要为了吵架而分开吧,”哈利继续试着用不在乎的口气说话。“他们还在一起么?” “是的,他们还在一起———但是你为什么那么感兴趣?”赫敏尖锐地看了哈利一眼。 “我只是不想我的魁地奇球队又是一团糟!”他急忙回答,但是赫敏还是怀疑地看着他,幸好身后有个声音叫:“哈利!”,他松了一大口气,借机转过身。“哦,嗨,卢娜。” “我刚才去城堡侧楼的医院找你,”卢娜一边说一边翻她的书包。“但是他们说你们已经离——” 她把一个象绿洋葱的玩意儿、一个巨大的花毒蘑和一大团象猫砂一样的东西塞到罗恩的手里,最后拽出一卷脏兮兮的羊皮卷交给哈利。 “哦,迪安笑麦克拉根把游走球击中你的事。”赫敏说。 “这是蛮好笑的。”罗恩说公道话。“这根本就不好笑!”赫敏激动地说。“这太糟糕了!要不是库特和皮克斯及时接住哈利,他就要受重伤了!” “上一场比赛的解说真精彩!”罗恩对卢娜说,她正把绿洋葱,毒蘑菇和猫砂拿回去。卢娜含糊的笑笑,“你在开我的玩笑,是吧?”她说。“人人都说我可怕。” “不,我是认真的!”罗恩诚恳地说。“我都不记得以前听过这么精彩的解说了!另外,这是什么?”他把那个洋葱似的东西举到眼前。 “哦,这是歌笛根,”她说,把那团猫砂和毒蘑菇塞回包里。“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我还有不少呢。它能很好的挡住gulpingplimpies(大嘴鱼?)”然后她走开了,留下罗恩在那里咯咯笑着,手里还抓着歌笛根。 “你瞧,她让我越来越喜欢了,我是说卢娜,”他说,他们继续朝大厅走去。“我知道她有点神经兮兮的,但是出于良好的——”他突然住了嘴。拉文德-布朗正站在大理石楼梯底下,一脸怒气。“嗨,”罗恩紧张地说。“…我奉命交给你这个。” 是一个小羊皮卷,哈利立刻认出这是邓不利多的又一个上课通知。 “今晚,”他一打开羊皮卷,就马上告诉罗恩和赫敏。 “来吧,”哈利低声对赫敏说,他们快步走开,还是听见拉文德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今天出院?为什么她和你在一起?” 罗恩一个半小时后出现在早餐桌上,气恼不已,尽管他和拉文德坐在一起,哈利也没看到他们互相说过一个字。赫敏表现得好像她对这一切都不在意,但是哈利有那么一两次从她的脸上看到神秘的笑容闪过。一整天,她的心情都特别得好,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她甚至同意帮哈利检查(或者说,代写完)魔药论文。以前她可是坚决不干的,因为她知道哈利会把作业借给罗恩抄。“多谢,赫敏。”哈利拍了拍赫敏的背,同时他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听着,我得赶快去邓布利多那儿了,不然就要迟……”她没有回答,只是懒懒地划去他文章里不行的句子。哈利咧嘴笑着匆匆爬过肖像洞口,赶往校长办公室。怪兽雕像得到口令“太妃糖手指饼干”后跳到一边,哈利在螺旋楼梯上两步一阶地冲上去,在八点的钟声里敲响了门。“进来。”邓不利多在里面叫道,但是当哈利伸手去推门的时候,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站着特里劳妮教授。 “啊哈!”她叫起来,戏剧化地指着哈利,眼睛在放大镜般的眼镜后面眨巴着。 “这就是我被随随便便从你办公室赶出来的原因了,邓不利多!” “我亲爱的西比尔,”邓布利多有点生气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随随便便把你赶走的事,哈利的确和我有约,而且我真的不认为我们关于那件事还有什么说————” “很好,”特里劳妮教授好象大受打击。“如果你不把那匹占了位子的老马赶走,那好——也许我就去找其它更尊重我才华的学校——”她推开哈利冲下螺旋楼梯消失了;他们听见她下去的时候绊了一跤,哈利猜她是被自己的一条拖拖拉拉的披巾给绊倒的。 “请关上门坐下,哈利,”邓布利多很疲倦地说。 哈利照办了,他坐到邓布利多桌子前面的老位子,注意到冥想盆再次摆在他们当中,不过旁边有了两个装满旋转记忆的水晶瓶。 “那么,特里劳妮教授还在为费泽伦教学的事生气?”哈利问。 “是的,”邓布利多说。“占卜课的事比我预想的要麻烦得多——我以前没学过怎么预言,我既不能让费泽伦回禁林——他已经被那里赶出来了,也不能让西比尔-特里劳妮离开学校。因为一直生活在我们当中,她并不了解学校城堡外面的危险环境。你瞧,她并不知道——我认为告诉她也是不明智的——她曾经作了那个关于你和伏地魔的预言。”邓布利多深深的叹口气,继续说,“不过别当心我的教员们的问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首先,你有没有完成我上次课留给你的作业?” “啊,”哈利一滞,由于那一大堆事:幻影移形课、魁地奇、罗恩中毒、自己头受伤还有他心心念念要查出德拉科-马尔福到底要做什么,哈利几乎忘掉邓布利多曾要他去取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记忆了。“嗯,我在魔药课后问斯拉格霍恩教授要,教授,可是,呃,他不愿意给我。”沉默。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终于说话了,他从半月形眼镜框上面看着哈利,和往常一样让哈利觉得在照么你对此已经竭尽全力了?你已经开动你全部的脑筋了?你发掘了你所有的智慧去拿这份记忆了?” “那个,”哈利停下,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他并没有认真想办法拿取记忆,只尝试了一下,这突然让他很尴尬。“那个,那天罗恩误服了爱情药,我把他送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去。我本来想,如果我可以让斯拉格霍恩教授心情愉快——” “奏效了么?”邓布利多问。 “那个,没有,教授,因为罗恩中毒了——” “——所以,很自然的,你就全然忘记套取记忆的事了;不过你最好的朋友情况危险的时候,我也不该期望你想别的。但是,一旦韦斯莱先生没什么大碍有望痊愈的时候,我觉得你就该回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了。我相信我已经向你说明了这份记忆的重要性。实际上,我费尽力气想让你了解它是所有记忆中最关键的一个,没有它我们就会浪费时间。” 一阵灼热刺痛的羞愧感从哈利的脑袋传遍了全身。邓布利多并没有提高嗓门,甚至声音里都听不出在生气,但哈利宁肯听他大声训斥;这种冷淡的遗憾比什么都糟。 “教授,”他说着,有点挣扎,“我并不是心安理得或怎么样,我当时只是还有别的—别的事——” “别的事烦恼着你,”邓布利多放了他一马。“我明白了。” 沉默再次降临在两人之间,这是哈利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的最令人不舒服的沉默;它好像没完没了,间或穿插了呼呼的轻鼾声,这是邓布利多头顶那幅阿曼多-迪派特的画像发出的。哈利有种自己缩小的奇怪感觉,就好像他进屋子后变得矮了。他实在忍受不了了,说:“邓布利多教授,我真的很抱歉。我本来应该做得更多——我本该想到如果这事不重要你也不会让我去做。” “哈利,谢谢你能这样说。”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那么我希望,你能从现在开始把它当成头等大事了?今晚之后,我们如果还得不到这个记忆,就干不了什么了。” “我会的,教授,我会把它从他那里拿来的。”他热切的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邓布利多和蔼了一些,“从我们上次结束的地方继续下去。你还记得我们进行到哪里了?” “是的,教授,”哈利很快地说。“伏地魔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还弄得好像是他舅舅莫芬干的。然后他回到霍格沃茨,他问—他问斯拉格霍恩关于‘魂寄锁’的事。(horcruxes,征更加贴切的翻译)”他羞愧的咕哝。 “很好,”邓布利多说。“那么,我希望你还记得,我曾在我们课程刚开始的时候说过,我们将进行大量的推测思考?”“是的,先生。” “那么现在,我想你也同意,我向你展示了详实可靠的证据来推测伏地魔在他17岁前到底做了些什么?” 哈利点点头。 “但是现在,哈利,”邓布利多说。“现在事情变得更加诡谲难测了。如果说搜集男孩里德尔的蛛丝马迹很困难,那么找寻有关伏地魔的记忆就几乎不可能了。实际上,我怀疑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告诉我们他离开霍格沃茨后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我总算还有最后两段记忆和你分享。”邓布利多是说冥想盆边两管发光的水晶瓶。“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看我是否对它们做出了正确的推论。”想到邓布利多那么重视他的意见,哈利就为自己没好好完成套取有关“魂寄锁”的记忆而羞愧,他带着负罪感在椅子里动了一下,看邓布利多举起第一个瓶子在灯光下检查。 “我希望你对进入其他人的记忆不会厌倦,因为这两段记忆都很有意思。”他说。“第一个来自一个很老的家养小精灵,名叫郝琪。在我们读取郝琪记忆之前,我要很快地为你描述一下伏地魔是怎么离开霍格沃茨的。” “他升到了七年级,也许你已经料到了,他每一个考试都拿到了最高分。他和他的同学这时所关心的,就是毕业离校后从事什么职业。几乎每个人都看好汤姆-里德尔——这个学生领导、男生级长兼学校特殊贡献奖的获得者。就我所知,一些教授,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曾鼓动他加入魔法部,给他提供面试机会,帮他联系内部有关官员。他拒绝了所有的提议。接下来,老师们就得知他到波金-伯克斯商店工作了。”“波金-伯克斯?”哈利晕乎乎的重复。 “波金-伯克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相信当我们走进郝琪的记忆,你就能了解这地方为什么吸引他了。不过这并不是伏地魔的职业首选。那时几乎没人知道这点——我是能被当时校长信任的少数人之一,——伏地魔一开始去找迪派特教授询问他能否留校做老师。”“他想留下来?为什么?”哈利问,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相信他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不过他并没有吐露给迪派特教授。”邓布利多说。“首先,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比起原先崇尚的独自一人,伏地魔更看重这个学校,霍格沃茨是他待过最快乐的地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哈利对这些话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也是他对霍格沃茨的感受。 “其次,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古老的魔法。毫无疑问,对比其他大部分生活在里面的学生,伏地魔发现了更多的城堡的秘密,但是他可能认为那儿仍有许多秘密有待发现,有许多魔法值得探寻。”“第三,做了老师,他就能拥有更多权力,影响操纵那些年轻的男女巫师。也许他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得到了启发,他在他那里倍受宠爱,看着他展示出一个教授能有多么大的影响力。我不认为伏地魔打算一辈子待在霍格沃茨,但我相信他把这里看作一个新兵征募营,一个可以建立他自己的军队的地方。” “可是他没得到那个工作,对吗,教授?” “对,他没得到。迪派特教授觉得他只有18岁,实在太年轻了。”邓布利多说。“我曾经劝阿曼多推掉那次会面————我当时没解释我跟你说过的这些理由,因为迪派特教授很喜欢伏地魔,相信他的忠诚。但是我不想伏地魔回到这个学校,尤其不愿意看到他拿到这么一个有影响力的职位。” “他想要什么职位,先生?他想教什么课?” 不知为什么,哈利还没等邓布利多说出来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黑魔法防御课。当时是一个名叫伽拉提-麦里绍特的老教授在教,他在霍格沃茨差不多干了五十年了。” “后来伏地魔就去了波金-伯克斯,所有喜欢他的老师都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巫师,居然到商店里打工。但不管怎样,伏地魔都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员的,他彬彬有礼,相貌英俊又聪明,很快就被委以重任。他负责寻找只有波金-伯克斯那种店才会有的,很特别的东西,你知道的,哈利,那种有着不同寻常的强大的魔力的东西。伏地魔被派出去说服人们出手他们的藏宝,由商店替他们代售——他对此相当有天赋。” “我打赌他有这本事。”哈利按捺不住地说。 “是的,很有。”邓布利多淡淡一笑。“现在,来听听家养小精灵郝琪怎么说,她为一个很老很有钱的女巫工作,那女巫名叫海泼兹巴-史密斯。” 邓布利多用魔杖轻点了一下一个瓶子,瓶塞飞了出来,他把旋转的记忆倒进冥想盆,像往常一样说:“你先来,哈利。” 哈利站起身,再次俯到石盆里微波荡漾的银色物质上,把脸埋了进去。他在黑色的虚无里旋转着下落,然后落到了一个起居室里,面前是个很胖很胖的老太太,戴着黄色假发,外套一件轻飘飘的俗亮的粉红色长袍,看上去就像一堆在融化的冰激淋蛋糕。她对着一面宝石小镜子在打扮,用一个巨大的粉扑把胭脂扑到已经红艳艳的脸上,一个哈利所见过的最干巴最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在为她的肥脚套上紧帮帮的绸缎拖鞋。 “快点,郝琪!”海泼兹巴专横地说。“他说四点到,没几分钟了,他从不迟到的!” 她收起粉扑,家养小精灵也直起了腰,头都要碰到海泼兹巴的椅子了。她干皱的皮肤挂在骨架子上,和她身上的旧的发脆的亚麻床单一样,拖下来活像袍子。 “我看起来怎么样?”海泼兹巴问道,她对着镜子从各种角度欣赏自己。 “可爱,夫人。”郝琪尖声尖气地回答。 哈里只能猜想在郝琪的合同里写有条款,规定她必须对此类问题撒谎,因为海泼兹巴。史密斯看起来离可爱差了好大一截子。 门铃响了,女主人和家养小精灵同时跳了起来。 “快,快,他来了,郝琪!”海泼兹巴大叫起来,家养小精灵立刻跑出房间,说实话这房间东西太多了,很难相信能有人顺顺当当穿过房间而不碰翻一打以上的东西:到处是摆满了漆器盒子的柜子、塞着封面雕金书籍的格架、摆放天体仪的陈列架,还有种在铜盆里的茂盛植物——整个房间看上去就像古董店和温室的混合物。家养小精灵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高个的年轻人。哈利一看就认出他是伏地魔。他简简单单穿了一件黑袍,头发比在学校的时候长了一点,脸颊瘦削,不过这一切都很衬他,让他显得比以前更英俊了。他熟练地在拥挤的房间里穿行,看得出他曾经来过很多次了。然后他弯腰执起海泼兹巴的肥手,用嘴唇轻轻一碰。 “我给你带了花,”他文雅地说,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束玫瑰出来。 “你这个淘气的小男孩,你不必这么做的!”老海泼兹巴尖细了喉咙抗议,不过哈利瞅见她早已把一个空花瓶放在最近的桌子上了。“你可宠坏我这个老太太了,汤姆——请坐——郝琪到哪去了?啊——”家养小精灵已经蹦回房间,手里拿了一小碟蛋糕,她把它放到女主人的肘边。 “请用,汤姆,”海泼兹巴说,“我知道你是多么喜欢我的蛋糕。现在,你过得怎么样?你看起来比以前苍白了。他们让你在店里干太多活了,我已经说了一百次——” 伏地魔机械地笑笑,海泼兹巴痴笑起来。 “好吧,你这次来又有什么借口了?”她扑闪着睫毛问。 “伯克先生愿为妖精制造的盔甲出个更合理的价位,”伏地魔说。“500个加隆,他觉得这个价钱更公平——”“嗳,嗳,别这么快,我都要以为你到这儿来只是为了我的小藏品了!海泼兹巴噘着嘴。 “我奉命前来就为此事,”伏地魔安静地说。“我只是个小助手,要规矩听话。伯克先生要我问问——” “哦,伯克先生,呸!”海泼兹巴挥着小短手。“我有东西给你看,我可从来没透露给那个什么伯克先生!你能保守秘密吧,汤姆?你能不能发誓你不会告诉伯克先生我有这个东西?如果他知道我给你看过这东西,就永远也不会让我安生了。我不会卖掉这东西的,不给伯克先生,也不给任何人!但是你,汤姆,你将会有机会欣赏它,为了它的历史而赞叹,而不是光想着能从上面赚几个钱。” “我很乐意观赏海泼兹巴小姐给我看的任何东西,”伏地魔安静地说,海泼兹巴又发出一阵小姑娘似的笑声。 “我让郝琪去拿了——郝琪,你在哪儿?我要给里德尔先生看看我们最好的宝贝——对了,两个都拿来,既然你在那——” “给你,夫人,”家养小精灵尖声说,哈里看到两个皮盒子上下叠放着穿过房间,好像长脚了,当然他知道那是瘦小的小精灵捧着高过头顶的盒子在走,一路穿过桌子,躺椅和脚凳。 “现在,”海泼兹巴开开心心地说着,把盒子从家养小精灵那儿拿过来放在膝盖上,准备打开最上面的那个。“我想你会喜欢它的,汤姆……哦,如果我家族知道我给你看……他们会马上伸手遮住它的!” 她打开盖子。哈利往前移动了一点想看得更清楚,他看到一个小小的金杯模样的东西,上面有两个精致的把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得出这东西,汤姆?拿起它,好好看看吧!”海泼兹巴低声说,伏地魔伸出修长的手握住金杯的一只把手,把它从丝绸衬垫里提出来。哈里觉得他看到伏地魔的黑眼里有一道红光闪过。他贪婪的表情本该被海波兹巴尽收眼底,只可惜她的小眼睛只顾着盯着伏地魔英俊的脸庞了。 “一只獾,”伏地魔喃喃地说,察看着杯子上的雕饰,“那么,这个就是……?”“正是赫尔加-赫奇帕奇的东西,你猜得很对,真是个聪明的男孩儿!”海泼兹巴凑过来说,紧身衣吱嘎作响,她都要凑到他瘦削的脸上了。“我没跟你说多我是从一个祖先那里得到的?这个东西在家族里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很可爱,是不是?据说它拥有各种各样的力量,不过我可没有彻底检查过它们,我只是小心的保管着它,安安全全的在这里……” 她把杯子从伏地魔修长的是食指上摘了下来,把它轻轻的仔细放进盒子。她专心摆放着杯子,让它完全嵌到原来的位置,没注意到伏地魔的脸在杯子被拿回的时候阴沉下来。 “那么现在,”海泼兹巴高兴地说,“咦,郝琪呢?哦,你在那儿——把它拿走,郝琪。” 家养小精灵顺从地把放着杯子的盒子拿走。海泼兹巴把注意力集中到膝盖上那个扁一点的盒子上了。 “我相信你会更喜欢这个,汤姆。”她低声说。“凑过来点,亲爱的小男孩,你会看到……当然了,伯克知道我有这个东西,我从他那里买的,我敢说他一定很想收回这东西,一旦我死了的话……” 她抽开光滑的金银丝带,翻开盒盖。在紫红色天鹅绒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沉沉的盒式金链坠。 伏地魔伸出手,不等邀请就拿起了它,举到亮的地方盯着它看。 “斯莱特林的标记,”他安静地说,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花体的s。 “说对了!”海泼兹巴格外的高兴,因为伏地魔正盯着她的宝贝,一付呆掉的样子。“我花了天价才买到它,不过我不后悔,我不会让一个真正的宝贝从我身边溜走,我一定得把它收藏起来。伯克是从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那里买的,看起来是个赃物,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价值————” 这次毫无疑问,伏地魔的眼睛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变得血红,哈利看见他的手指关节捏着链坠都泛白了。 “——我敢说伯克只付给她一点点钱,但是你看,很漂亮,是吧?同样的,这上面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力量,不过我也只是小心地安全地保管……” 她探过去把链坠取回来。有一瞬间,哈里觉得伏地魔不想撒手,但他还是让它从指尖滑过去,被放回了天鹅绒的衬垫。 “那么就是这些了,汤姆,全在这儿了,我希望你刚才看得愉快。” 她仔细打量他的脸,第一次,哈利看见她的傻笑迟疑了。 “你没事吧,亲爱的?” “哦,是的。”伏地魔平静地说。“是的,我非常——” “我想——可能只是光线,我猜——”海泼兹巴说,失去了兴致,哈利猜她也看到有一瞬间伏地魔的眼睛在闪着危险的光芒。“给,郝琪,把它们拿走锁好——用常用的咒语——” “该走了,哈利。”邓布利多静静地说,在家养小精灵重新用带子扎起盒子的时候,邓布利多再次拉住哈利的手肘,两人一起向上腾起消失,回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刚才这短短一幕之后两天,海泼兹巴-史密斯死了。”邓不利多说。他回到座位,示意哈利也坐下。“郝琪因为在她女主人的睡前可可奶里误放毒药,而被魔法部定罪。” “不!”哈利气得叫起来。 “我猜我们想的一样,”邓不利多说,“当然,可以看出在里德尔的这两桩谋杀中有很多相似性。同样的,都有人背黑锅了,而且他们都曾经目击了与谋杀有关的事件——”“郝琪承认了?” “她记得自己在女主人的热可可里放了些东西,这些东西事后被发现不是糖,而是一种致命的罕见毒药。”邓不利多说,“有结论说她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只是老糊涂了——”“伏地魔修改了她的记忆,就像他对莫芬那样!” “对,这也是我的看法。”邓不利多说。“而且,像莫芬案件那样,魔法部也倾向于怀疑郝琪——” “——就因为她是个家养小精灵。”哈利说。他头一次对赫敏成立的s乐部有了认同感。 “是的,”邓不利多说。“她很老了,又承认动过那杯饮料,所以魔法部就不再费功夫调查下去了。就像在莫芬案件那样,当我找到她并试着取出这段记忆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她的记忆,却明明白白地证明,伏地魔知道杯子和链坠的存在。” “等到郝琪被判有罪的那天,海泼兹巴的家族才发现她最宝贝的两件珍藏失踪了。他们费了些时间才确定这个事实,因为她有很多藏宝的地方,老是非常警惕地守卫着她的收藏。等他们完全确定杯子和链坠被人拿走了,那个波金-伯克利的助手、常常拜访并取得海泼兹巴欢心的年轻人辞去工作,消失了。他的老板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对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大为惊讶。从那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再看到过他,或听说他的消息。” “现在,”邓不利多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次停下,引导你注意我们故事里的一点。伏地魔已经又进行了一次犯罪,至于这是不是上次谋杀里德尔之后的第一次,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是。这一次,他杀人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贪婪。他看中了那个可怜的蠢老太太给他展示的两件珍宝。就好像以前在孤儿院里,他抢其他孩子的东西那样;就好像他偷了他舅舅莫芬的戒指那样,这次,他卷走了海泼兹巴的杯子和链坠。” “但是,”哈利皱起眉头,“这简直是发疯……冒那么大的险,丢了工作,只是为了那些……” “也许对你来说,这是发疯,但是伏地魔不这么认为,”邓不利多说,“我希望下节课你就能了解这些东西对他的意义,哈利,但是你得承认,至少并不难想象他是怎么看那个链坠的,他理直气壮地认为它是属于他的。” “链坠也许是,”哈利说,“但是为什么还有杯子呢?” “它曾经属于另一个霍格沃茨的创始人,”邓不利多说。“我想伏地魔仍然被霍格沃茨深深吸引,他没法抗拒一个浸润了霍格沃茨历史的东西。还有一个原因,我想——我希望下节课就能展现给你。” “下面你将看到的记忆,是我们最后的藏品了,至少在你设法拿到斯拉格霍恩的教授的记忆之前是。它与郝琪的记忆相隔了十年,我们只能靠猜来想这十年来伏地魔干了些什么——”哈利又一次站起来,而邓不利多把最后的这个记忆倒进了冥想盆。 “它是谁的回忆?”他问。 “我的。”邓不利多说。 哈利跟着邓不利多落进了晃动的银色物质,来到他刚才离开的办公室。福克斯正安详的在栖木上打盹,桌子后面坐着邓不利多,看上去和站在哈利身后的邓不利多十分相似,只不过两只手都完好无损,他的脸上的皱纹也好象少点。 这个办公室和现在办公室的唯一一点区别,就是记忆里的场景外面在下雪,窗外夜空里,泛着蓝光的雪片飘落,厚厚的堆积在窗台和窗棱上。 他们到达的时候,年轻一点的邓不利多好象在等什么,过了一会儿,这点就证实了,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说道:“请进。” 哈利倒抽了一口气。伏地魔走进房间。他的样子不像哈利两年前从石头大坩锅里看到的:没有蛇的特征,眼睛不是鲜红的,脸也不象面具,但他也不是原来那个英俊的汤姆里德尔了。仿佛他被烧伤了,五官模糊,白蜡蜡的还怪里怪气的扭曲着,他的眼白已经固现出血色,尽管瞳孔还不是狭长的,但哈利知道它们会变成那种形状。他穿着一件长袍,脸就和肩头的雪一样惨白。 桌子后面的邓布利多没有表现出惊讶。显然这次拜访是约好了的。 “晚上好,汤姆,”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你不坐么?” “谢谢你。”伏地魔说,他坐到邓布利多示意的椅子上,看上去就是刚才哈利离开的那把椅子。“我听说你已经做了校长,”他说,嗓音比原来高和冰冷。“值得称道。” “你能满意我很高兴,”邓布利多微笑。“要喝点什么吗?” “非常感激,”伏地魔说,“我走了很长的路。” 邓布利多站起来走到他现在放冥想盆的柜子,此时那里摆满了瓶子。他递给伏地魔一杯酒,然后给自己的高脚酒杯里也倒了一杯,回到桌子后面坐下。“那么,汤姆……不知我何来如此荣幸?” 伏地魔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啜了口酒。 “他们早就不再称呼我‘汤姆’了,”他说,“现在,我叫作————-” “我知道你现在的称呼,邓布利多说,愉快地微笑着。“但是对我来说,恐怕你永远都是汤姆-里德尔。这就是老教师们让人家讨厌的地方之一。我恐怕他们永远不会放弃‘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古训。”(此处意译。) 他举杯向伏地魔敬了一下,对方仍然面无表情。然而,哈利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很微妙:邓布利多拒绝称呼伏地魔自己选的名字,就意味着拒绝由伏地魔来主导这次会面。哈利敢说伏地魔也感觉到了。 “我很惊讶你居然留在这里那么长的时间。”停了一会儿,伏地魔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这样一个巫师会愿意留在学校。” “唔,”邓布利多仍然在微笑,“对我这样一个巫师来说,没什么比传道授业,打造人才更重要的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也表达过执教的愿望。” “我依然如此。”伏地魔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不——你总是为魔法部出谋划策,两度,我猜,被魔法部招募任职。” “三次,加上上次,确切的讲。”邓布利多说。“但是魔法部不是我的事业理想。再次,我们有了相同之处,我想。” 伏地魔低下头,没有笑容地又啜了口酒。邓布利多没有打破他俩之间绷得很紧的沉默,只是等着,带着愉快的表情等待伏地魔先开口。 “我回来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比迪派特教授期望的晚了点……但是我还是回来了,再次申请原来因为我太年轻他拒绝给的职位。我在此向你请求允许我重回这个城堡,教书。我想你一定知道,离开这里这么多年后,我经历丰富,见多识广,能够教授给你的学生从其它巫师那里学不到的东西。” 邓不利多从他的高脚酒杯上面审视了一会伏地魔然后开口。 “我确实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经历见识了很多,”他平静地说。“关于你的所作所为的流言已经传到你的母校了,汤姆。我很难过却不得不相信它们一半是真的。” 伏地魔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说:“伟大引发嫉妒,嫉妒生出敌意,敌意孵化谎言。你一定知道这个,邓不利多。” “你对于你的所作所为称之‘伟大’,是么?”邓不利多优雅地问。 “当然,”伏地魔的眼睛烧红了。“我辛苦钻研,我推动了魔法的疆域,让它达到了从未有的广度。” “某些魔法,”邓不利多静静地纠正他。“某些而已。对另一些,你还是……抱歉……可悲的无知。” 第一次,伏地魔微笑了。那是恶毒的眼光,有种非常邪恶的东西,比暴怒还有威胁性。 “老一套,”他轻柔地说。“不过,我不曾发现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的那篇著名伟论,说什么‘爱’比我那种魔法更强大,邓不利多。” “也许你没找对地方,”邓不利多暗示。 “好啊,那么,比起霍格沃茨,还有什么地方更值得我开始我的新研究?”伏地魔说。“你让我回来么?你让我和你的学生分享我的知识么?我将我本人和我的才华交由你来安排,听从你的指挥。” 邓不利多抬起了眉毛。“那么那些听从你的指挥的人怎么样?有什么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那些自称为——或流言中称为——‘食死徒’的人?” 哈利看得出伏地魔没想到邓不利多会知道这个名称。他看到伏地魔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裂缝般的鼻孔张了张。” “我的朋友们,”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没有我他们也会做该做的事,我确信这一点。” “我很高兴听到你称他们做朋友。”邓不利多说。“我本以为他们是听从你命令的仆人。” “你错了。”伏地魔说。 “那么如果我今晚去猪头酒吧,是不会看到他们那一群人,nott,rosier,muldber和dolohov,等着你回去?你的朋友确实对你很忠实啊,在大雪天走这么远的路,仅仅为了祝贺你能够得到这个教师的职位。” “你向来是无所不知的,邓不利多。” “哦不,我只是对当地的吧台服务生比较友好。”邓不利多轻声说。“现在,汤姆……” 邓不利多放下空杯子,坐了起来,手指做了个典型的手势。 “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你今晚为什么而来,带着这么多追随者,来申请一个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想要的工作?” 伏地魔看上去有一点惊讶。“我并不想要的工作?正相反,邓不利多,我非常想要它。” “哦,你想回到霍格沃茨,但你并不比你18岁的时候更想教书。你追求的是什么,汤姆?为什么你就不能坦诚一次呢?” 伏地魔冷冷的笑了笑。“你是否不愿意给我这个工作?” “当然,我不愿意。”邓不利多说。“我想你也没指望我能给你。然而你来这要求这个职位,你一定有所图。” 伏地魔站了起来。他看上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不像汤姆-里德尔了,他愤怒极了。“这就是你最后要说了?” “是的。”邓不利多也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是的,没有了。”邓不利多说,脸上充满了悲伤。“我能够用一个着火的衣橱吓到你,迫使你为你的罪行做出补偿的时候已经过去太久了。但我希望我能,汤姆……我希望我能……” 有几秒钟,哈利简直快要大叫出一声无意义的警告:他确定伏地魔的手猛的**了下口袋里的魔杖。但是过了一会儿,伏地魔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不见了。 哈利感觉到邓不利多又一次握住他的胳膊,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乎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是窗沿上没有积雪,邓不利多的手又一次看上去完全是黑色的就像是死了。 “为什么?”哈利看着邓不利多的脸马上问,“他为什么回来?你找到原因了吗?” “我有个想法,”邓不利多说,“差不多就是事实。” “什么想法,先生?” “我会告诉你的,哈利,当你找回斯拉霍教授的记忆的时候。”邓不利多说。 “当你拿到那最后一份记忆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我希望,都能水落石出……对你我都是。” 邓不利多走到门口,为他打开门,但哈利还是对此非常好奇,他没有立刻走出去。 “他后来又来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了吗,先生?他没说……” “哦,他当然渴望得到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邓不利多说。“我们的短暂会面证明了这一点。你看,自从我拒绝了伏地魔的申请之后再没有一个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能呆的久了。” 第二十一章 不为人知的屋子 在之后的几星期里,哈利绞尽脑汁想着他应该如何说服斯拉格霍恩告诉他那段真实的记忆,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于是一天天过去了,他仍旧不知所措地做着他往常做的事:仔细研究他那本魔药书,希望王子会在书的空白出写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些笔记已经帮助哈利做了很多事了。 “你不会在那上面找到什么的,”星期天的晚上,赫敏坚决地说。 “别发牢骚了,赫敏,”哈利说,“如果没有王子的这本书,罗恩现在也不能坐在这儿了。” “他会的,如果一年级的时候你在斯内普的课上认真听的话。”赫敏毫不犹豫地说道。 哈利不理她。他刚找到了一条咒语(sectumsempra!)潦草地写在页边的空白处,上面“给我的仇敌”几个字引起了哈利的好奇心。哈利心里痒痒的,很想马上试一下这条咒语,但是最好别在赫敏面前干这事。于是,他偷偷地把这一页折了起来。 他们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这里仅有的几个人都是六年级的。他们刚才在布告栏里看到了一条新的通知,公布了幻影移形的考试日期,这使他们非常兴奋。在4月21日之前满17岁的学生将要参加这第一次考试,之后他们就可以选择报名参加的额外实习了,也许会在(严格管理)霍格莫德。 罗恩得知了这个通知以后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他还没有学会幻影移形,害怕自己不能通过考试。赫敏已经两次成功地幻影移形了,她挺有信心的。但是哈利四个月之后还没有满17岁,他不必参加这次考试,所以会不会幻影移形都没有关系了。 “至少你已经学会了幻影移形,”罗恩紧张地说道,“你参加7月的那次考试一定没问题的!” “我只完成过一次,”哈利提醒罗恩;他在他们的最后一堂课里,在他的圈子内完成了幻影移形。” 浪费了很多时间大声地抱怨着幻影移形以后,罗恩开始写斯内普布置的一篇非常难的论文,哈利和赫敏早就完成了。哈利确信他的论文一定会得到一个低分,因为他不同意斯内普所说的抵御摄魂怪的最佳办法,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乎:目前对他来说斯拉格霍恩的记忆才是最重要的事。 “现在我告诉你,那个愚蠢的什么王子并不想用这本书帮助你,哈利!”赫命说着,声音更响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施夺魂咒,让别人帮你去问他,但着是违法的——” “是的,我知道,谢谢,”哈利说道,他没有把目光从书上挪开,“邓不利多说吐真剂也没有用,但是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使用药剂或者咒语……” “你完全想错了,”赫敏说,“只有你可以得到那段记忆,这是邓不利多说的。那就是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说服斯拉格霍恩了。这不是骗他服一剂什么药剂的问题,任何人都可以那么做——” “你怎么拼‘belligerent’这个单词的?”罗恩说道,他正拼命地摇着羽毛笔,盯着他的羊皮纸,“是不是b-u-m——” “不,错了,”赫敏说着,把他的羊皮纸拿到自己面前,“还有,‘augury’也不是o-r-g开头的。你在用哪一种羽毛笔啊?” “弗雷德和乔治发明的自动拼写羽毛笔……但是我想他们施的咒语不太管用……” “的确是的,”赫敏指着他的论文题目说道,“因为我们写的我关于如何对付摄婚怪(dementors),而不是‘dugbogs’,还有,我并不记得你的名字什么时候改成‘罗尼尔-沃茨里’了。”“哦,不!”罗恩说道,他仔细看着自己的论文,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别告诉我要把整篇论文重新写一遍!” “这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它改好,”赫敏说着,把羊皮纸拉到自己跟前,拿起了魔杖。 “哦,我爱你,赫敏,”罗恩说完便倒进了他的椅子里,疲倦地用手揉着眼睛。 赫敏的脸微微变红了,但她立刻说道:“别让拉文德听见你这么说。” “我不会的,”罗恩对着自己的手说,“或者……也许我会……然后她就会甩了我……” “如果你想这样,你为什么不先甩了她?”哈利说。 “你从来没有甩过别人,是吗?”罗恩问道,“你和秋已经——”“分手了,是的。”哈利说。 “希望我和拉文德也能分手,”罗恩沮丧地说,然后看着赫敏用魔杖轻轻敲打着羊皮纸上他拼错的单词,于是它们自己纠正过来了。“我越是向她暗示‘我们该结束了’,她越是拉住我不放。就好象是要甩掉一个巨乌贼一样。“ “这个,给你,”大概二十分钟以后,赫敏说道,把罗恩的论文递给他。 “太感谢你了!”罗恩说,“那么你可以借给我一支羽毛笔吗?” 哈利看了好久混血王子的笔记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还待在公共休息室了,西莫完成了斯内普的论文以后就上床睡觉去了。四周只有壁炉里火的劈啪声和罗恩用赫敏的羽毛笔划去论文最后一段的声音。哈利合上混血王子的书,打着哈欠,突然——“劈啪!” 赫敏轻轻地尖叫了一声;罗恩把墨水洒到了他的论文上;然后哈利叫道:“克利切!” 这个家养小精灵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扭曲的脚趾。 “主人说他想知道那个叫马尔福的男孩在干什么所以克利切就来了——” “劈啪!” 多比在克利切旁边出现了,它那茶巾做的帽子歪斜着戴在头上。 “多比也是来帮助的,哈利-波特!”它尖声说道。还愤恨地看了克利切一眼。“克利切应该告诉多比他来见哈利-波特了,这样它们就可以一起向哈利-波特报告了!”“这是怎么会事?”赫敏问道,她看起来被这些突然出现的家养小精灵吓到了,“那么接下来呢,哈利?” 哈利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告诉赫敏他派克利切和多比去跟踪马尔福的事;家养小精灵对她来说是个**的话题。 “呃……好吧,他们正在为我跟踪马尔福,”他说。 “而且是日日夜夜的,”克利切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多比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哈利-波特!”多比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非常自豪地说。 赫敏看上去十分忿忿不平。 “你没有睡觉,多比?但是很显然,哈利,你并没有叫它不要——”“是的,我当然没有,”哈利很快地说,“多比,你当然可以睡觉,不是吗?那么你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吗?”在赫敏再一次打断了他之前,他迫不及待地问。 “主人马尔福有着高贵的纯血统,”克利切仍是沙哑着嗓子说,“他的容貌让我想起我的女主人,而且他的举止也——”(注:因为小天狼星有马尔福是亲戚关系,所以克利切也称马尔福主人)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坏男孩!”多比用尖尖的声音生气地说道,“他,他是一个坏男孩——” 从它茶巾上的流苏到他的脚趾都在发抖,然后它跑到了壁炉边,好象要跳进火里。哈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马上跑过去抓住了多比。多比挣扎了一会而,然后蹒跚地跑开了。“谢谢你,哈利-波特,“他喘着气说,”多比发现他还是很难说他旧主人的坏话……” 哈利放开了他,多比弄直了他的茶巾挑衅的对克利切说,“但是克利切会知道马尔福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不是个好主人!” “哈我们不需要听到关于你对马尔福的关爱,”哈利对克利切说“最好能快点知道马尔福到底到那里去了。” 克利切又弯下腰,兴奋的说,“主人马尔福在巨大的餐厅吃饭,在dun-geons的宿舍睡觉,他上课在多种—“ “多比,你来说,”哈利打断了克利切“他去没去过他不应该去的地方?” “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尖声说着,他那球一般的大眼睛在火光下闪烁,“根据的多比发现,那个叫马尔福的男孩没有违反校规,但是他总是避开我们的跟踪。他定期到七楼去,每次都和几个不同的学生去那儿,他们帮他把风,当他进到—” “有求必应屋!”哈利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赫敏和罗恩盯着他。“这就是他的藏身之处,这就是他正在做的…不管他正在做什么!我敢打赌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从地图上消失—我们想想,我从来没在这儿看见有求必应屋!” “也许这个发明者不知道这间屋子,”罗恩说。 “我想这也是这屋子魔法的一部分,如果你需要不让别人发现,他就能做到。”赫敏说。 “多比,你有没有试过进去看看马尔福在干什么?”哈利急切的问。 “不,哈利波特,那是不可能的,”多比说。 “不,不会的,”哈利立刻回答。“去年马尔福进去拿了我们da的名单,所以我也应该可以进去调查他,没问题的。” “但是我不认为你能做到,哈利,”赫敏慢慢的说。“马尔福当是确切的知道我们正在使用这间屋子,不是吗,因为那个愚蠢的玛瑞塔的告密。他需要屋子变成da指挥部,所以他做到了。但是你现在不知道屋子该变成什么,当马尔福在里面时,所以你不知道该请求他如何改变。” “肯定会有办法的,”哈利不屑的说。“你干的漂亮,多比。” “克利切也干得非常好,”赫敏友好地说,但是克利切看上去并没有一丝感激,他转动着他那大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用嘶哑的嗓音对着天花板说,“一个泥巴种正在对克利切说话,克利切将假装听不见——” “你可以走了,”哈利打断了它的话,于是克利切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消失了。“你也最好去睡一觉,多比。” “谢谢,哈利-波特先生!”多比用尖尖的声音开心地说道,然后,它也消失不见了。 “太好了,不是吗?”小精灵重新消失之后,哈利转向赫敏和罗恩,满腔热情地说着,“我们已经知道马尔福去了哪里了!他现在走投无路了!” “是啊,这很棒,”罗恩阴郁地说,他的论文纸已经被墨水湿透了,他正试图把那些墨水印迹除去。赫敏把它拉到自己跟前,开始用她的魔杖把墨水吸出来。 “但是他和那‘每次都不同的学生’到那儿去干了什么呢?”赫敏说,“有多少人呢?你总不会认为他把他正在做的事托付给那么多人了吧……” “是啊,这非常奇怪,”哈利皱着眉说,“我听到他对克拉布说,他所做的事情不关克拉布的事……” 哈利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正盯着火看。 “天哪,我怎么那么笨,”他平静地说道,“这很明显,不是吗?塔楼的楼底有一个很大的柜子……他可以在上课的任何时候偷一些东西……” “偷什么?”罗恩说。 “复方汤剂。他在上第一堂魔药课的时候偷了斯拉格霍恩给我们看的复方汤剂……并不是一些每次都不同的学生为马尔福把风……那只是克拉布和高尔……是的,这完全符合!”哈利说着跳了起来,在壁炉前面来回走着。“他们实在够蠢的,马尔福没有告诉他们他要做什么,他们居然还愿意替他把风……但是马尔福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们经常出没在有求必应屋附近,所以他给他们喝了复方汤剂,使他们看起来像别的人……他没有参加魁地奇比赛的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两个女孩……哈,克拉布和高尔!” “你是不是想说,”赫敏用平静的嗓音说,“我帮助她修过天平的那个小女孩——” “是的,当然!”哈利看着她,大声说道,“当然是的!那时马尔福一定在有求必应屋里,所以她——哦,我在说什么?——他把天平掉在了地上,告诉马尔福别出来,因为那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人!还有那个掉了青蛙卵(toad-spawn?)的女生,一定也是的!我们跟踪了他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 “他把克拉布和高尔变成女生?”罗恩大笑着说,“天哪……难怪他们这几天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我很奇怪他们怎么没有让马尔福也尝尝……”“哦,他们不会的,他们怎么敢呢,如果他向他们展示了他的黑魔标记,”哈利说。 “呣……我们并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有黑魔标记,“赫敏有些怀疑地说着,卷起罗恩那张已经干净的论文递给罗恩,以防止它再次受到什么伤害。 “我们会看到的,“哈利信心十足地说。 “是的,我们会的,”赫敏说着,站起来舒展一了下腿脚,“但是,哈利,别太兴奋了,我还是认为在你不知道有求必应屋里有什么的情况下,你不该去那儿。还有,我认为你不应该忘记,”她把书包举起来背到肩上,严肃地看着哈利说,“你目前该集中精力做的事就是从斯拉格霍恩那儿获得他的记忆。晚安!”赫敏走向女生宿舍,当哈利看着宿舍的门在她身后关上时,感到有写不高兴,他转向罗恩,“你有什么看法?” “我希望可以像家养小精灵那样幻影移形,”罗恩看着多比消失的地方说,“我那张幻影移形的考试成绩单还在书包里。” 哈利那天晚上没有睡好,他在**躺了好几个小时,想象着明天马尔福正在使用那个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哈利突然闯进去看见了他在那里干什么的画面,不管赫敏说什么,哈利很清楚,如果马尔福可以进入da的总部,那么他也可以进入马尔福的那个房间……那会是什么呢?一个会议室?一个藏身的地方?一个贮藏室?一个工作坊?哈利的思想正处于极度兴奋中。最后他终于睡着了,然后他梦见马尔福一会儿变成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会儿变成斯内普……直到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哈利都一直满怀着希望;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之后有一段空闲的时间,于是他决定在那个时候去有求必应屋试试。 赫敏一直表现的对哈利悄悄和她说的如何强制进入有求必应屋毫无兴趣,这种态度激怒了哈利,他觉得如果她肯的话一定能帮上很大的忙。 “瞧,”他向前倾着身子,手按在赫敏刚从邮递猫头鹰那拿到的预言家日报上飞快的说。“我没忘了斯拉格霍恩的事,但我还没想到一个从他那搞到记忆的办法。在我想到那个方法之前为什么不先查查马尔福在干什么呢?”“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应该去说服斯拉格霍恩。”赫敏说。 “根本不是欺骗他或迷惑他就行的,要不邓不利多早就在一秒钟之内搞定了。与其在有求必应屋外面弄的一团糟,”她把预言家日报从哈利手下抽了出来,展开看了看头版,“你应该去找斯拉格霍恩好好求求他。” “有没有我们认识的人……?”赫敏浏览报纸标题的时候,罗恩问。 “有!”赫敏说,哈利和罗恩都一下子被早餐噎住了。 “还好,他没死……是蒙格顿斯,他被抓到阿兹卡班里去了!他假扮成食尸鬼企图入室行窃,一个叫奥克塔维斯-皮坡的人失踪了。哦,真可怕,一个九岁的男孩因为试图杀死他的爷爷奶奶而被捕了,他们认为他中了多魂咒。”接下来他们静静地吃完了早餐。赫敏直接去上古代魔文课了。罗恩留在公共休息室里,他不得不继续完成斯内普的关于摄魂怪的那篇论文的结尾,哈利一边想着七楼的走廊,一边注视着对面墙上的一幅挂毯,那上面是barnabasthebarmy正在教一群侏儒跳芭蕾舞的情景。 哈利来到一条空荡荡的走廊,在那里披上他的隐形衣,因为他不想被别人打扰。他来到有求必应屋的门口,发现那儿并没有人。哈利不知道他现在能走进这屋子并且马尔福也在里面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至少他的第一步行动还没有被克拉布或者是高尔假扮的十一岁小女孩搞砸。 他来到接近隐蔽着的、有求必应屋的门口的地方,闭上眼睛。他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他去年就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了。哈利努力集中思想,在脑海里重复说着:我要看见马尔福在这里干什么,我要看见马尔福在这里干什么,我要看见马尔福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三遍以后,他兴奋地走上前,睁开眼睛,面朝着那儿——但是他的眼前仍然是一堵平平常常的墙。 他向前走了几步,试着推了推。岩石砌成的墙还是那么坚硬完整,不屈不挠。 哈利开始诅咒起来。突然有人尖叫。他向四周看了看,一群一年级的学生正从这儿跑过,显然他们以为刚才碰上了一个说话粗鲁的鬼魂。 哈利尝试了每一种类似于“我要看见马尔福在那里干什么”的话,一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赫敏说的是对的:这个屋子根本不愿意为他打开。哈利失望、恼火地离开了。他脱下隐形衣塞进书包,然后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你又迟到了,波特,”哈利急急忙忙地走进点着火把的教室的时候,斯内普冷漠地说,“格兰芬多扣10分。” 哈利一边愤怒地看着斯内普,一边冲到罗恩旁边坐下;几乎半个班的人还在陆续地走进教师,拿出课本并整理着东西。哈利并不比他们迟。 “这堂课开始之前,我想先看看你们关于摄魂怪的论文,”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挥了挥魔杖,说道,于是二十五卷羊皮纸迅速升到半空中,然后整齐地飞向他的桌子。“并且,我希望你们这一次的作业不像上次那篇关于夺魂咒的论文那样,如此愚蠢,让我无法忍受。现在,如果你们已经把书翻到了——什么事,斐尼甘先生?” “先生,”西莫说道,“我十分好奇,能不能告诉我僵尸和鬼魂的区别?因为预言家日报上有关于僵尸的——” 不,不能,斯内普不耐烦地说到。 但是先生,我听到人们都在谈论—— 如果你确实读了论文,finnigan先生,你就会知道僵尸什么也不是,它只不过是用来称呼鬼鬼祟祟小偷一样的蒙格顿斯-弗莱奇(mundungusfletcher)。 我想斯内普和蒙格顿斯是站在一边的,哈利对罗恩和赫敏嘀咕着他不应该在蒙格顿斯被逮捕后这么说——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波特看上去有很多话要说,斯内普忽然指着教室后面说道,黑眼睛紧紧盯着哈利, 让我们问问波特,看看他是如何告诉我们僵尸和鬼魂的区别。 全班都看向了哈利,哈利飞快地努力回想他和邓布利多一起造访斯拉格霍恩时邓布利多告诉过他的话。唔——好吧——鬼魂是透明的,他说 哦,很好,斯内普打断道,他的嘴唇抿了起来,“是的,很显然,将近六年的魔法教育在你的身上都被浪费了,波特。‘鬼魂是透明的。’” 潘西-帕金森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几个人也笑了,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以保持平静,尽管他内心很激动, 是的,鬼魂是透明的,但是僵尸是已经死了的身体,不是吗?所以僵尸是立体的—— 一个六年级的老生只能告诉我们这些,斯内普嘲讽到, “僵尸是受到了黑暗咒语鼓动的尸体,它不是活的,它只是听从巫师命令的傀儡。一个鬼魂,我相信你们现在都明白,是脱离人世的已死的灵魂,当然,正如波特聪明的告诉我们的,是透明的” 是的,哈利所说的是最有用,如果我们努力告诉他们分离的话,罗恩说道 当我们和另一个人同行在黑暗的小路时,如果我们看见他是立体的,我们不会去问‘对不起,你是死掉的灵魂吗?’ 班上传来一阵笑声,但是立即被斯内普的扫视全班的目光镇压了。 格兰芬多再扣十分,斯内普说我不想听你的诡辩,罗纳德-韦斯莱(罗纳德是罗恩的全称),那个男孩是立体的,他不能象幽灵般分离成一英寸来穿过房间(这句话不太懂,我看看下文可能能猜出来)。 不!赫敏低声说,哈利愤怒的张口嘴巴时赫敏拉住了哈利的胳膊,别这样,你刚刚结束禁闭! 现在打开你们的课本,翻倒213页,斯内普假笑了一下,读一下cruciatus咒的前两段。 这堂课罗恩非常压抑,下课铃响的时候,拉文德追上罗恩和哈利(赫敏在她的眼里已经几乎神秘融化了),她激动的谩骂斯内普,因为斯内普嘲笑罗恩的有关幽灵看法。 但是此举看上去只是激怒了罗恩,他和哈利一起绕道离开走到了男生盥洗室。 斯内普是对的,是吗?罗恩在盯着一个破镜子一两分钟后说到,”我不知道我是否值得试一下,我只是抓不住吊死鬼。 你最好到霍格莫德去实践一下,看看在哪里它们能抓到你,哈利说,无论如何这也比傻乎乎的陷入猜想要有趣的多。如果你还不能——你知道——得到你希望的那样,你可以推迟试验,暑假时我和你做——桃金娘,这是男生盥洗室! 女幽灵从盥洗室出来漂浮在半空中,在眼镜后无所谓的盯着他们,哦,她郁闷的说,是你们两个。 你以为是谁?罗恩从镜子里面盯着她。 不是谁,桃金娘说到,不高兴的从她下巴上擦掉一点污渍, 他说他来看我,但是你们也突然进来看我,她责备的看了哈利一眼,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你了,我已经不指望男孩子太多了。 我以为你住在女生盥洗室里?哈利说到。 是的,她生气地耸了一下肩,但那不意味着我不能去其他地方能够,我曾到你的浴室来看你,记得吗? 显然,哈利说。 但是我想他喜欢我,桃金娘哀怨的说,或许你们两个离开后,他会再回来,我们很多相似之处,我想他也这么觉得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地板, 你说你们很相似,罗恩的声音愉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他也住在一个水龙头(s-bend)里? 不,桃金娘抗议道,她的回声在旧盥洗室回响着,我的意思是他很**,人们也吓唬他,他也觉得很孤独,没有人可以说话,他不害怕说出他的感觉和哭泣! 有一个男孩在这里哭泣?哈利好奇的问,一个年轻的男孩? 请你注意!罗恩发笑的时候桃金娘用小眼睛瞪着罗恩,我许诺过我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会保守他的秘密—— ——不是墓穴,是吗?罗恩嗤鼻,也许是下水道。 桃金娘愤怒得嚎啕大哭,冲回了盥洗室,溅得地板上到处都是水花,刺激桃金娘看上去让罗恩觉得很新鲜。 你是对的,他说,愉快的把书包甩在肩膀上,在我测试前我会去霍格莫德实践的。 接下来就是周末了,罗恩和赫敏和其他六年级的马上要十七岁的学生在两个星期里要测试了。 哈利很嫉妒的注意到他们在为去村子里准备着,他只能错过这次行程了,美好的春天已然来临,天空如此澄静以至于大家都要长久的注视着。无论如何,他决定利用这次时间再次找找看有求必应屋。 你最该去做的,是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恳求他把那段记忆给你!当哈利在礼堂入口处把计划告诉罗恩和赫敏时,赫敏如是说。 我已经试过了!哈利辩解道,这周药剂课后我磨蹭试图在角落试探他,但是他迅速的离开地牢教室我没法追上。 有两次,哈利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敲门,但是没人回应,尽管第二次他能确定他听到了里面传来迅速关掉老式留声机所发出的声音。 他不想和我一起走,赫敏!他知道我正努力的想干什么,但是他不让这些发生! 好吧,你已经尽力了,对吧? 一小队学生正在等着经过费奇的检查,他拿着一个秘密的传感器,哈利对于费奇一声不吭的向前走了几步,他希望罗恩和赫敏能够好运。 他返回爬上大理石楼梯,下定决心,无论赫敏怎么说,他要花一个或两个小时时间在有求必应屋上。 等到拐出大厅入口的视野,哈利拿出活点地图和隐身衣,披上衣服后,他敲击着地图,低声说:我庄严发誓我没干好事。 就像周日早上一样,差不多所有的学生都在公共休息室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在一个塔里,拉文克劳在另外一个,斯莱哲林在地牢里,海夫巴夫的在厨房边的地下室。图书室和向上的楼梯周围都是闲逛的人,还有些人在室外,还有,一个人,肚子在七楼的走廊里,他是乔治-高尔。 看不见有求必应屋,但是哈利并不担心,不管活点地图是否显示得出,只要高尔站在外面守护着,房间就是开放着的。 哈利迅速跑上楼梯,在走廊的拐角处慢了下来,他蹑手蹑脚的非常慢的走向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小女孩手里拿着黄铜的沉重的天平,两星期前赫敏曾友善的帮助过这个小女孩。 哈利在她的右后方等着,忽然轻轻的说道,你好……你很漂亮,不是吗? 高尔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扔掉了天平,仓皇跑掉,在天平碎掉的回声消失之前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哈利笑了笑,看向身后那堵空白的墙,他确信,德拉科-马尔福知道外面有人会住手,但是他不敢出现,一想到这些哈利就觉得很开心。 不过这种满怀希望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或一个小时后,哈利试图看见能发现马尔福在干什么的变化,白墙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利有些灰心失望,马尔福也许刚好远离了他,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哈利失去了耐性,跑向那面墙开始敲击。 啊ouch! 他想也许他敲到了脚趾,单脚跳了起来,隐身衣绊了下他。 哈利? 哈利单脚跳着四下里望望,摔倒了,出乎他的意料,是唐克斯,唐克斯走了过来仿佛她经常在这个走廊闲逛。你在这里干什么?哈利问,他搞不懂为什么唐克斯总是在他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出现。 我来看邓布利多,唐克斯说,哈利觉得她看上去很糟糕,和以前相比,她的头发稀疏多了。 他的办公室不再这里,哈利说,在城堡的另外一面,怪石兽的后面—— “我知道,”唐克斯说,他不在,很显然刚刚离开。 是吗?哈利说,把受伤的脚小心翼翼的放回地面,嗯——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猜 是的。唐克斯说。 你为什么来看他? 没什么特殊的,唐克斯无意识的用手拉着袖子说到,我只是觉得他或许知道该怎么办。我听到谣言……有人受伤了。 “是的,我知道,报纸上报道过了,”哈利说,那个小孩想杀他的—— 预言家常常在之后,唐克斯说,看上去她没有在听哈利说话,你最近没有受到任何命令? 没有任何写给我的命令,哈利说,自从小天狼星——,哈利看见唐克斯的眼睛布满了泪水。 对不起,哈利笨拙的咕哝,我的意思是……我还是失去他的好。 什么?唐克斯茫然的问,方法她没有听见他所说的,好吧,我会再来看你的,哈利 她忽然转身走下走廊,留下哈利在身后注视着她,大约一分钟后,哈利再次穿上隐身衣,再次试图打开有求必应屋,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成,最后,他的胃咕咕直叫,他意识到罗恩和赫敏很快就会回来午餐,哈利想放弃尝试离开走廊,又担心几个小时后回来马尔福已经离开了。 他在大厅里找到了罗恩和赫敏,他们开始了午餐。 我做到了——真棒极了!罗恩一看见哈利就急切地告诉他,在我想移到puddifoots茶叶店的外面,我移远了一点点,结果靠近了scrivenshafts,但是我总算移开了! 真棒!哈利说,你呢?赫敏? 哦,她显然是完美的,罗恩在赫敏回答前说到,完美的考虑,预言和绝望哪怕是地狱——你没法听见twycross关于对他的评价——如果她不能很快的回答问题我一定会很惊讶,之后我们去了三把扫帚酒吧喝了点东西。 那么你怎么样?赫敏无视罗恩的叽叽喳喳问哈利,你是不是把这段时间都用在了有求必应屋上? “是的,”哈利说,“猜猜我遇到了谁?唐克斯!” 唐克斯?罗恩和赫敏重复道,看上去很吃惊。 是的,她说她来拜访邓布利多。 如果你问我,罗恩在哈利描述了和唐克斯的见面之后说到,在发生魔法部的那些事情后她有些迷失了。 那只是暂时的,赫敏说,某种原因使她看上去很关心, 假如她正保护学校,为什么她忽然在邓布利多不在这儿的时候拜访他呢? 我也想过了,哈利试探性的说,他觉得自己这么发言有点奇怪:这应该是赫敏所长。你不觉得她也许……你知道……爱上了小天狼星? 赫敏盯着哈利,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不知道”,哈利耸耸肩,每次我说到小天狼星的名字她都差不多要哭,她现在的守护神都是四条腿的,我想也许她想变出……你知道……他。 这只是个怀念,赫敏慢慢说,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出现在城堡要去看邓布利多,如果那是真的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回到我说的,好吗?”罗恩的嘴里正嚼着一个土豆对哈利说,她只是个有点古怪,失去勇气的女人,他们很容易心烦。”可是,”赫敏幻想起来,我恐怕你最好找到那个因为rosmerta女士没有讥笑的有关女巫,治疗者和mimbulusmimbletonia的笑话而生气了半个小时的女人(sissi注,赫敏说的是拉文德生了半小时的气?) 罗恩脸色沉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葬礼之后 一片片的湛蓝的天空开始出现在城堡的塔楼之上,但这些处夏临近的征兆并没有使哈利振奋起来。他已经受到了打击,既是在试图找到马尔福的计划上,也在和教授进行一场关于那个被隐藏了十年的记忆的谈话上。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忘了马尔福的计划!”赫敏坚定的告诉哈利。 午饭之后,晴朗的院子的一角,他们和罗恩一起坐在一起。赫敏和罗恩都试着对魔法部的小传单产生兴趣——常见幻影移形错误和解决办法——尽管他们他们要在今天晚些的时候才会参加测试,但那个手册并没有给他们的焦虑带来平静。 罗恩只要看到有女孩儿走过来就往赫敏的背后躲。“那不是拉文德,”赫敏疲倦的说。 “噢,还好,罗恩松了口气地说。 “哈利波特?”那个女孩儿说。“有人让我带给你这个字条。” “谢谢。” 当哈利打开这卷羊皮纸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下去。等到那个女孩儿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之后,他说:“邓布利多说我们不会在开课直到我找到那段记忆!“ “或许只想检查一下你在如何行事。”当哈利卷好羊皮纸时,赫敏说。哈利突然想起邓布利多的修长的斜体字中有一滩扎眼的墨迹,它散布在羊皮纸上而且使的这张便条的内容非常难认。 亲爱的h,ramp;h! 阿拉戈拉(巨蜘蛛)昨天晚上死了。hamp;r,你们见过他并且知道他是多么的特别! 赫敏,我知道你也曾很喜欢他。 如果你们出席今晚它的葬礼,那将对我意味深重。 我计划大约在黄昏时候举行葬礼——那时它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候。 我知道你们在那么晚的时候不被允许出城堡,但你们可以用隐形斗篷。 不必多虑,我可以处理好一切。 海格 “看这个,”哈利说,把便条给赫敏。“噢,天哪!”他说道,匆匆扫视了一下就传给了罗恩。读着,罗恩脸上的怀疑神色越来越重。“他疯了!”罗恩狂暴地说。“他想让那个怪物伙伴吃了我和哈利!告诉他们巨怪要自己帮助自己?!好了,现在海格想让我们去那里为一个多毛的怪物哭泣?!” “不只如此,”赫敏说。“他让我们在夜里离开城堡。他知道安全级别是多高啊!(有点美国化了)还有,如果我们被逮到了,麻烦会不断的!” “但我们在夜里曾去见过他啊!”哈利说。 “是的,但以前没有在这种状况下啊!”赫敏说“我们冒过风险去救海格,但无论如何,阿拉戈拉死了。如果救它曾是个问题——” “——我可不想去,(?i’dwanttogoevenless?)”罗恩坚决地说“你以前可从未见过它呐,赫敏。相信我,死亡是他最好的结果。” “哈利,你别想去!”赫敏说“为此而被禁闭可不是什么好事!”哈利叹了口气说,“是的,我知道。但我想海格要独自埋葬阿拉戈拉了。” “是的,他只有这样了,”赫敏放心的说“看,今天下午药瓶会变空的,我们去参加我们的测试要用上点‘幸运’……试着让斯拉格霍恩再让我们做点吧!” “你认为它会是百分之五十七的几率是幸运的过关的?”哈利苦涩的说。 “好运,”罗恩突然说“哈利,那就是我们要的——搞点运气!” “你是什么意思?” “用点你的幸运药剂!” “罗恩,就是那个!“赫敏惊叫道“当然,为什么我没想到他!” 哈利对着他们俩看”“幸运药剂?他说,“我不知道……我好像留了点……” “什么?”罗恩难以置信地问到。 “到底有什么比这种记忆更重要的,哈利?”赫敏问道。 哈利没有回答。那个金色药剂瓶的形状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一段时间;还有关于拆散金妮和迪安的不成熟的想法——罗恩好像希望他妹妹找一个新男友——都在他的大脑深处胀大。这些除了在梦中或恍惚中从没被承认过……。 “哈利,你和我么一起走吗?”赫敏问道。 “什么?是的,当然,”他说,然后加紧脚步追上了他们。“那么,好吧……如果我在今天下午不能和斯拉格霍恩去谈话,我就会带些幸运药水然后去另一个约会。” “就这么定了,”赫敏高兴得说,他停了下来,低声地起草了一个优美的计划(?)“目的地……目的……商议……” “噢,别说了,“罗恩哀求道?“那件事情已经让我够恶心的了——快,让我藏起来!” “不是拉文德!”赫敏不耐烦地说,正好有一群女生在院子中出现,罗恩又马上躲了起来。 “太棒了,”罗恩越过赫敏的肩头兴奋得说“啊呀!他们看起来可不高兴啊,是吗?” “他们是蒙格玛丽姐妹。他们当然不会高兴起来,你难道没听说发生在他们弟弟身上的那件事吗?”赫敏说。 “老实说,我可不想花时间搞懂到底每个人的亲戚到底发生的什么。”罗恩说。 “是这样的,他们的兄弟被一个狼人袭击了!传说是因为他的妈妈不肯为食死徒卖命。但那个男孩儿只有五岁。魔法医院也救不了他。 “他死了?”哈利吃惊地重复道。“但狼人肯定从不杀死人啊!。他们只让你变为他们的同类,对吗?” “他们有时也杀人”罗恩的脸色看起来惨白,“我曾听说,当他们在被放逐后曾干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狼人叫什么?”哈利突然问。 “呃,好像传言说叫fenrirgreyback,赫敏回答。 “我就知道是他!那个经常袭击小孩的,卢平告诉过我一些它的事情。”哈利暴躁的说。 赫敏冷冷地看着他。“哈利,你要去找到那段记忆,”他说。“这都是为了阻止伏地魔,不是吗?这些可怕的事情都是他造成的。” 城堡的铃声响起,赫敏和罗恩都紧张地跳了起来。 “你们会做得很好地,”当他们与其他的学生回合去参加考试的时候,哈利对他们说“好运。” “你也一样”赫敏意味深长的说。哈利就回头走向了地牢。 只有三个人去上课,哈利,厄尼和马尔福。 “还没到17岁,不能去参加考试?”斯拉格霍恩和蔼的说。 他们都点了点头。 “好吧。因为我们人很少,那就做点好玩的事吧。我希望你们做出一些惊人的东西。” “听起来很妙,教授。”厄尼作出跃跃欲试的样子。而马尔福却不露微笑,暴躁的说“你所谓的惊人的东西是什么。”“一些让我惊奇的东西。”斯拉格霍恩轻快的回答。马尔福沉着脸打开他的高级魔药制作指南。在明显不过他认为上课是浪费时间。越过自己的书,哈利瞄着马尔福想,毫无疑问他在怀念在有求必应屋里的时光。 是幻觉,或确实是,马尔福像唐克斯一样看起来变瘦了!他的脸色依旧惨白,皮肤依旧灰白。很有可能是因为它最近很少接触阳光吧。他少了固有的矫矜,兴致勃勃和傲慢。没有了他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狂妄,他当时大肆宣扬伏地魔给自己的任务……哈利认为只有一种解释:那个任务,无论是什么,进行得并不顺利。 受到这种想法的鼓励,哈利开始浏览他的书。他发现了一处混血王子的着重改动“anelixirtoinduceeuphoria,那看起来不和教授的配料相同啊。但哈利突然想到可能那会使教授心情愉快。并且如果哈利说服他服用一些说不定就可以打开他的记忆。 “好啊,看起来很完美,”一个半小时后,教授擦着双手看着哈利大坩埚里的金黄的**说“euphoria,我的配料中有它?我闻到什么了?嗯嗯嗯嗯嗯……你加了一根薄荷枝,是吗?不同的,但这是灵感吧,哈利,当然,那会产生平均的副反应——多余的声音和宁鼻子(?)……我实在不知道你从那得到的这些灵感,我的孩子……除非——”哈利迅速把半血王子的书扔进他脚下的书包里。 “或许是你母亲的基因在你的身上重现吧!” “噢……或许吧。”哈利放心的说。 厄尼看起来心情很遭;为了风头盖过哈利一次,他轻率地创造了一个自己的制剂,但那东西在他的坩埚里凝固成了一团紫色饺子状的固体。马尔福早已酸则脸将他的装瓶(?),然而教授只宣布他刚好及格。 铃声响起,厄尼和马尔福都迅速离开教室。“教授!”斯拉格霍恩马上从他的肩头扫了一眼。当他确定整间教室只有他和哈利时,他尽可能快的离去。“教授,教授,难道你不想试一下我的药水吗……?”哈利失望的叫道。 但他已经走了。哈利失望地清空了他的坩埚,整理好书包,离开地牢向楼上的公共休息室缓慢的走去。 赫敏和罗恩在下午的晚些时候回来了。 “哈利”当赫敏一钻出画像的洞就叫道“哈利,我过了!” “干得好,罗恩呢?”哈利问。 “罗恩——他好像没通过”赫敏低语。当时罗恩港钻进屋里,看起来郁闷透顶。“只是不走运罢了。小事一幢,那儿考官挑刺说他把半个眉毛落下了……。斯拉格霍恩那儿怎漠样?” “失败!”当罗恩加入谈话,哈利说,“不走运,哥们,不过下次你一定会过,我们可以一起考试了。”“是的,我希望如此,”罗恩粗暴的说,“只有半个眉毛!就那点事情!” “我知道,那也太苛刻了。”赫敏安慰道。 他们整个晚餐期间都在辱骂主考官,回到公共休息室罗恩看起来也振奋了一些。他梦就还是讨论接下来的斯拉格霍恩的记忆的问题了。 “那么,哈利——你要用幸运要水还是什么?”罗恩问。 “是啊,我希望那样会好些。我想不用把他们都喝了,用不着24小时的好运,可不能都喝了,……只是一小口。2,3个小时管用。” “服用他的感觉很好,”罗恩回忆似地说“好像你什么都不会做错。” “你在说什么啊?”赫敏大笑,“你从没服用过!” “是的,不过我以为我喝过,不是吗?”罗恩满怀希望地说,“大同小异。” 他们只看到斯拉格霍恩进了大厅,他好像要去用餐。他们就在休息室里闲荡了一会儿,并计划好一旦斯拉格霍恩回到教师休息室,哈利就去他的办公室。当太阳挂到了禁林树梢上,他们决定行动。知道了纳威,丹和西蒙斯都在休息室,他们三个偷偷摸摸地进了男生寝室。 哈利拿出了在箱底的卷曲袜子,从中拉出了一闪光的小瓶子。 “好,就是这个,”哈利说,他举起小瓶,精确地服下了一口。 “什么感觉?”赫敏小声问。 哈利刚开始没有回答。接着,缓慢但清晰的,种种幸运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感觉他做到了所有的事——不但得到了而且轻易地得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 他站了起来,微笑,充满了自信。 “太棒了,”他说,“真得太棒了……我要到海格哪里去。” “什么?“罗恩赫和敏难以置信地问。 “不,哈利,你要去见斯拉格霍恩,记得吗?”赫敏说。 “不!”哈利自信的说“我要去海格那儿,我感到幸运,如果去海格那!” “参加巨蜘蛛的葬礼你感觉愉快?!”罗恩震惊得说。 “是的,”哈利说,把他的隐形斗篷从书包中拽出来。”我觉得在今晚哪儿会发生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不,”罗恩和赫敏明显被吓倒了。” “我猜这就是幸运药水?”赫敏不安的说,他把那个小瓶举到光线下。“你确定你没有另一个药剂瓶——我不知道——” “完全精神错乱?当哈利把斗篷披到他的肩上,罗恩说。 哈利笑了,但罗恩和赫敏更紧张了。 “相信我,”他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至少如此。”他自信的走到门口,“幸运起效。” 他把斗篷完全戴上开始下楼,罗恩和赫敏跟在他的身后。在楼梯的末端,哈利通过了大门。 “你在和他干什么?”拉文德-布朗惊叫道。他穿过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从男生寝室走了出来。当哈利迅速穿过大厅以远离人群,听见罗恩结结巴巴的说话。穿过画像很简单:当他接近时,金妮刚好和丹进来,哈利只好闪开。但无意撞了金妮一下。 “别挤我,丹,”他厌烦的说“你总试图那样做,我还没准备好。” 画像在哈利的身后关上了,但在此之前他听到愤怒的反驳……他的自信减少了,哈利毫无知觉的穿过城堡。他不需要低着身子前进因为在他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人,不过这一点也没有使他惊喜。今天夜里他是学校最幸运的人。 为什么他认为去海格那儿是正确的选择,他也不知道。好像药剂给了他暗示。他看不到最后的目的,看不到斯拉格霍恩何时介入。但他知道那是得到记忆的正确方法。当他来到大厅前门时,他发现费尔奇忘了锁门。满心欢喜地,哈利在打开门踏进黄昏时,闻到了清新的空气和草地的气息。到海格的小屋经过温室是多么令人愉快啊!它不在去小屋的路上,但哈利突然一时兴起想探个究竟,所有他毫不犹豫的走向了温室,那个让他高兴的地方。并没有过多的惊喜,他发现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和草药学教授谈话。哈利躲藏在了一个矮石墙后面,心境平和地听着谈话。 “非常感谢你抽空帮我,pomona,”斯拉格霍恩和蔼的说“大多数权威人士都承认在黄昏下采摘它们是最有效的。” “我也很赞同这种观点。”教授热情地说“那些够吗?” “太多了,太多了,”斯拉格霍恩回答。哈利看到她抱着一捧多叶的植物。“这足够我用三年的了,或许还要留些备用如果我的学生用过量了……。呃,很高兴和你见面,再次致以深切地感谢。” 草药学教授回头直径走向了他的温室,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向哈利躲藏的地方走去。 哈利希望自己被他看见,就把斗篷取下挥动起来。 “晚上好,教授。” “梅林的胡子!哈利,你吓了我一跳。”斯拉格霍恩说,停了下来,机警的看着,“你是怎么出城堡的?” “我想费尔奇忘了锁门了。”哈利高兴得说。他也很高兴看到斯拉格霍恩皱起了眉头。 “我会把他报告给校长的。要我说他关心垃圾要比安全更多……。但你为什么出来呢,哈利?” “呃,先生,是因为海格。”哈利意识到唯一正确的事情是告诉实情。“他很伤心……但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对吗,教授?我不想为他找来麻烦。” 斯拉格霍恩的好奇心明显被勾起了。“好吧,但我不保证那一点,”他粗声粗气地说。“但我知道邓布利多非常相信海格,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同意任何可怕的事情,,” “那只是只巨蜘蛛,他养了几年了……他住在禁林里……它可以说话和做其他事情——” “我听传言说那里有acromanats(?)斯拉格霍恩温柔的说,看着大片的禁林,“那么,那是真的吗?” “是的,”哈利回答,“但这个,啊啊够格,是海格养的第一只,昨天他死了,海格很伤心,他想在他埋葬它的时候有个伙伴,所以我说我要去了。” “等等”斯拉格霍恩茫然的说,他无精打采的眼睛盯着远处海格的小屋,“但它的毒液非常有价值……。如果他刚死就应该没有被埋葬……当然如果海格很失落,我不应毫无表示……但如果有可能取到一些……我的意思是,但它是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可能得到毒液……” 斯拉格霍恩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和哈利说话“……如果不去收集一些更像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一品托可能换一百加隆……老实说,我的薪水可不高啊……” 现在哈利很清楚要做什么了。“那么,”他做了一个最令人信服的踌躇后说,“好吧,如果你却是想要来,教授,海格一定会很高兴。给阿拉戈拉一个像样点的送别,你知道的…… 是的,那是当然,斯拉格霍恩说,他的眼睛像隐藏着什么东西是的闪烁不定,我会告诉你的,哈利,我会用一个瓶子,或者两个,制服你的,我们会喝掉那可怜野兽的——虽然不是很健康——但是我们会为他送别,无论如何,它曾被埋葬过。我会改变我的看法,它对于一个机会来说已经够大了…… 进来吧,罗恩,海格喊到,当他打开门看到哈利从invisibilitycloak中出来,并站在他面前。 罗恩和赫敏来不了了,虽然,哈利说,他们真的十分遗憾。 不要紧的,我已经感觉到了你在这里,虽然,哈利…… 海格发出了了很响的哭泣声,他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袖标,它看起来像一匹擦靴子的破布,他的眼睛通红,肿大着。哈利轻拍着他的手腕,那是他可以够到的最高点。 我们在哪埋了他?他问。在森林吗? 啊呀格说,用它的衣服擦拭着湿润的眼睛。“阿拉戈拉走了,其他的蜘蛛不让我接近他们的网。原来是他命令他们,我才没有被吃掉的。我真无法相信啊,哈利。” “诚实的说,那是真的。”哈利痛苦的回答,他想到了上一次他和罗恩与蜘蛛群的直接接触。他们很清楚那是因为阿拉戈拉海格才活下来的。 “永远不去那些我曾熟悉的地方了,”海格挥着手说起来,“那可不容易啊,把它的尸体带回来,要我说,他们进场吃同伴的遗体,……但我想让他们给我一具完整的,一个正式的葬礼……” 他又开始哭了起来,哈利也重新抚摸着他的肘,说它确实做了一件好事(因为在幸运药剂的指点下,那是唯一正确的事)。“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我一起来了,海格。” “你没惹上麻烦,是吗?”海格紧张得抬起头说“你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城堡的。我知道那时我的错。” “没有,当他听说我来的原因,他很高兴和我一起来,并对阿拉戈拉说再见。”哈利说。 “它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想他说他最好带些酒来,以向阿拉戈拉致敬……” 他会么?海格说道,他的表情既惊讶又显得感动,那的确,哦,他的确很好,我之前还没和斯拉格霍恩一起做过什么呢,进来看看老阿拉戈克,好的,他会愿意的,阿拉个克会愿意的。 当哈利看到那只腿缠绕交错的死蜘蛛时,哈利私下想,对阿拉戈克来说,斯拉格霍恩的意义无非是提供了许多新鲜的美味。 “我们要把它埋在这儿么,在你的院子里?” “只要走过南瓜地一点就好了,”海格用近乎窒息的声音喊道,“我已经挖了一个……呃,坟墓,你知道的,只要想象我们要在哪里说些美好的事情,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然后停止了,用他的葬手帕擤了一下鼻子,这时有人来敲门了,是斯拉格霍恩,他带着一条暗黑色的围巾,手里还拿着几个瓶子。 “海格,听到你失去了朋友,我感到很伤心。” “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没有让哈利关禁闭。” “你还没有梦见它吧,这真是个悲伤的夜晚,可怜的生命,它在哪儿?” 他们三个走到后面的地上,月亮的光芒通过树林,反射到海格的窗户上,黯淡的照在阿拉戈克的尸体上,它的尸体正被放在一个刚挖的大坑边上,大约有10英尺深。 斯拉格霍恩向前走了两步,阿拉戈克头上的8只眼睛黯淡无光的看着天空,在月光下,它的大螯一动不动。 斯拉格霍恩说:“高尚的生命啊。”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些生命是美丽的”,海格说,豆大的眼泪从他的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我从不知道你也对这样的生命感兴趣,贺瑞斯。” 兴趣?亲爱的海格,我尊敬他们,斯拉格霍恩说着,从阿拉戈克的尸体旁走过来。哈礼看到瓶子的光在他的斗篷下闪烁。但是海格只顾擦去眼角的泪水,没有注意到,现在,该是我们的朋友入土为安的时候了吧。 海格点点头,向前走去,他举起阿拉戈克巨大的身体,口里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然后把尸体投进坑里去了,尸体触到坑底,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海格看着,然后又哭了。 “当然,我知道那对你是很困难的,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斯拉格霍恩说,“为什么不让我说一点呢?” 哈礼想他一定从阿拉戈克身上得到很好的毒药了,斯拉格霍恩从坑边走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意的假笑,他用一种缓慢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语气说,再见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虽然你的身躯将会腐烂,但是你的灵魂将会在你织好网的森林游荡,愿你的子孙繁盛,愿你的人类朋友得到安慰。” “它……它的确很漂亮。”海格喊着,倒进了旁边的土堆,哭得比以往都要用力。 “这儿,这儿,”斯拉格霍恩说道,挥着他的魔杖来召起泥土埋葬阿拉戈克的尸体,“让我们进去喝一杯吧,哈利扶着他另一边。哈利,对,来吧海格……干得好我们走。” 他们把海格扶到桌子边的椅子上。牙牙,他已经在葬礼的时候躲在了篮子的下面,现在在他们的腿边蹭来蹭去,又像以前一样游躺在了海格的膝盖上。斯拉格霍恩扒开了一瓶他带来酒的塞子。“我已经测过它是否有毒了。”他坚定地告诉哈利,把大半瓶酒倒在了海格的水桶似的酒杯中递给海格。”我让一个家养小精灵试了每一瓶酒,在那样遗憾的事发生在可怜的鲁伯特身上之后。” 哈利想起了赫敏的表情,如果他听到了这样粗暴的对待小精灵,所以决定不像教授提她。 “这是给你的……哈利。”斯拉格霍恩分了第二瓶酒。“这是我的。好的。”他把酒杯举高说,“为了阿拉戈拉” “阿拉戈拉。”海格和哈利重复道。海格和斯拉格霍恩都一饮而尽。然而哈利,受到幸运药水的指引,知道他一定不能喝,所以它仅仅指装作喝了一口,然后就把杯子重新放回面前的桌子上。“我从一个蛋里把它孵出来的……你知道……”海格伤感的说,“刚出来时他很小,一个小狗大小。” “幸福啊!”斯拉格霍恩说。 以前把它藏到一个学校的壁橱里,直到……好了……” 海格的脸阴沉了下去,而哈利知道为什么:汤姆-里德尔曾是海格被开除,污蔑他是打开密室的人。然而斯拉格霍恩好像并不想听,他仰脸盯着天花板,那里有一些黄铜的光学仪器,还有一个长而且光滑的白头发。 “那是个独角兽的毛发?海格” “噢,是的,”海格淡淡地说”从他们的尾巴上摘下来的,它们挂在禁林的树枝上了,你知道的……” “噢,亲爱的,你知道他们知多少钱吗?“ “如果有动物受伤了,我用他绑绷带,”海格耸了耸肩,“他们很结实的,非常结实。” 斯拉格霍恩又喝了一大口,他的目光开始非常仔细的扫视这间屋子了,哈利知道,它是伪造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以便从这位受伤的的朋友身上捞取好处:蜂蜜酒,凤梨,天鹅绒夹克。他为哈格和自己填满了酒,就问起这几年生活在禁林里的动物和海格是怎么把他们照顾起来的。海格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健谈起来。斯拉格霍恩也对海格的解释奉承起来,还专著的讨论。 幸运药剂引起哈利注意力这点,他发现酒精让斯拉格霍恩有些敞开心扉了。哈利还没有试着不大声说出咒语就得到迷惑药剂。(?)但想到它不可能在今晚做到他是可笑的:确实,他自己笑了笑而没有引起斯拉格霍恩和海格的注意(现在故事已经变成那幢非法的龙蛋买卖上了)。他把魔杖从桌子底下指向空酒杯,马上又装满了酒。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斯拉格霍恩和海格开始为每个人敬酒:为霍格沃茨,为邓布利多,为小精灵造的酒,为…… “哈利波特!。”海格大叫道。酒从他的下巴溢出。 “是的,的确如此。”斯拉格霍恩嗓音含糊的叫道,“大难不死的男孩儿,被选中的人——好的——诸如此类的东西,”他喃喃自语,喝干了他的酒。 之后不久,海格又开始哭了,他把整根独角兽的尾毛给了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哭着把它装进口袋,“为友谊干杯!为宽容干杯!为十个金加隆一根的毛干杯!” 一会之后,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就坐在一起,一边搂着对方,一边用缓慢的音调唱着一首关于叫odo的死去巫师的忧伤歌曲。 啊,夭折的好处,海格嘀咕道,当斯拉格霍恩还在唱着重复的段落时,海格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斜眼看着哈利,我爸爸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不象你父母那样,哈利。 豆大的眼泪又从海格布满皱纹的眼角渗出,他抓住了哈利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我从不知道我那个时代的最好的巫师,……这真时可怕的事情。 odo是个英雄,无聊的人们使他回到家,到那个他从小知道的地方。斯拉格霍恩悲哀的唱着。 他们骗odo要他戴着帽子进去休息。令人悲伤的是他的魔杖断成两截。(这是首歌不大会翻) 可怕……海格嘟囔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滚向一边,靠到哈利的胳膊上睡了,还打着响亮的鼾声。 对不起,斯拉格霍恩打了个嗝,为了让我活的长一点不能再唱了。 海格不是在说你唱得不好,他在说我死去的父母。 噢,斯拉格霍恩又打了一个大饱嗝,哦,亲爱的,是的那实际……哦……那实际上是很可怕的。很可怕。 他看起来好像忘了要说什么,就起身把杯子满上了。 我不……哦……我不认为你记得这事,是么哈利?他笨拙的问道。 不……哦好吧,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哈利在海格的鼾声中盯着蜡烛的光点,但是我知道那以后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先死去的,你知道这事么? 我……哦……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用一种安静的口吻说道。 伏地魔杀了他,然后从他尸体上跨过去,走向我母亲。哈利说。 斯拉格霍恩哆嗦了一下,但他并不能让他恐惧的眼神从哈利的脸上离开。 他告诉她从那里离开,哈利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海格告诉我她不必死的,伏地魔只要我,她本可以逃跑的。 噢,天哪。斯拉格霍恩深呼吸了一下,她本可以,她不必,那太可怕了。 的确很可怕,不是么,哈利用一种几乎是耳语的声音,但是她没离开,我父亲已经死了,但她不想我也那样,她试着和伏地魔哀求,但伏地魔只是笑…… 够了!斯拉格霍恩突然喊道,举起了一只颤抖的手臂,真的,我得孩子,够了,我只是个老人,我不想听到……我没有必要听…… 我忘了,哈利撒了谎幸运让他那样,你喜欢她,不是吗? 我喜欢她?斯拉格霍恩说道,他的眼睛再次充满了泪水,我无法想象神秘人遇到她却没杀了她……很勇敢……很有趣……但这是最恐怖的。 但是你没有帮助她的儿子,她给了我生命,但你都连一段记忆都不肯给我。 海格隆隆的呼噜充满了小屋,哈利坚定的看着斯拉格霍恩充满眼泪的眼睛,魔药课老师看起来是那么近。 不要说那个,那不成问题,如果那个记忆可以帮助你的话,当然……不过它起不到作用的。 它能,邓不利多需要它的信息,我也是。哈利清楚的说。 他知道他是安全的,幸运告诉过他斯拉格霍恩明天早上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于是他直直的盯着斯拉格霍恩,哈利明白了一点。 我是那个被选择的,我需要杀了伏地魔,我需要那段记忆。 斯拉格霍恩的脸色更苍白了,他光滑的额头上汗珠在闪闪发亮。 “你是那个被选择的?” “当然,我是。”哈利平静的说。 “但是,我亲爱的男孩,你在要求一个伟大的约定。你在要求我……实际上是帮你去尝试破坏。” “你不想除掉那个巫师么,是他杀掉了莉莉-伊万斯。” “哈利,哈利我的确想,但是……” “你害怕他发现你帮助过我?” 斯拉格霍恩不说话了,他看起来很吓人。 “象我妈妈一样,勇敢些,教授。” 斯拉格霍恩举起一只胖手,把手指按到嘴边,那时候他看起来象一个发育过头的婴儿。 “我很惭愧,”斯拉格霍恩从他的手指间说道,“我对于那个记忆感到很惭愧,我觉得我那天可能造成了一个很大的破坏。” “你告诉我那个记忆中被删去了部分,那会是很勇敢很高尚的事。 海格突然在梦中抽搐了一下,然后继续打鼾。哈利和斯拉格霍恩在闪烁的蜡烛两侧对视,这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寂,幸运告诉哈利不要打破沉默,只要等。然后,斯拉格霍恩掏出他的魔杖,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一只小瓶子,空的。斯拉格霍恩用魔杖的尖碰了太阳穴一下,然后收回时,带出了一丝银色的记忆,粘在魔杖的一端,然后那段记忆越来越长,斯拉格霍恩把它盘绕了装进了瓶子里。然后那段记忆象气体一样在瓶子中成了一个漩涡。他用颤抖的手把瓶子从桌子上面递给哈利。 “非常感谢你,教授。” “你是个好男孩,”斯拉格霍恩说,他的眼泪终于从两颊落到浓密的胡须中,你有和她一样的眼睛,看到后不要把我想的太坏…… 接着他把头枕在胳膊上,长叹一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三章 Horcruxes 当哈利爬回城堡时,他能感到费尔奇已经走开了。前门仍然没有锁上,但是在三楼上他遇见了皮皮鬼,他赶紧躲到一条捷径中,勉强没被发现。当他赶到胖夫人的肖像时脱下了他的隐形衣,他并不惊讶地发现她的心情很不好。 “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 “我真的很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须出去——” “很好,口令在午夜换了,因此,你将必须睡在走廊上,知道吗? “你正在开玩笑!”哈利说,“它为什么必须在午夜改变”? “那是它是的方式”,胖夫人说。“如果你很生气,去找校长吧。是他命令要加强安全的。” “好极了”,哈利看着坚硬的地板怨恨地说,“真聪明。是的,如果邓不利多在的话,我会去找他的。因为是他想要我到—— “他在学校里”,哈利后面的一个声音说。“邓不利多教授在一个小时以前回到了学校。” 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在向哈利滑动,他的头在衣领上象平常一样晃动着。 “我从血人巴罗那儿得知,他看到他回来了”,尼克说。“他说,邓不利多教授精神饱满愉快,但稍微有点累,那是当然的。” “他在哪里?”哈利,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 “哦,他在天文塔上呻吟着并发出当当的声音,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 “不是血人巴罗——我是问邓不利多在哪儿!” “哦——我相信在他的办公室中,”尼克说。“血人巴罗说,教授在上床睡觉之前还有事要做——” “是的,他有事”,哈利说,当他想到将要告诉邓不利多他已经问出了记忆,激动顿时在他的胸腔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他转过身再次奋力跑了起来,不理睬正在他身后呼叫的胖夫人。 “回来!是的,我骗了你!我被你叫醒了所以很气恼!口令仍是‘绦虫’!” 但是哈利已经沿着走廊跑走了,几分钟后,他停在了邓不利多的石头怪兽前,说了口令“太妃糖手指型酥卷”(toffeeeirs?)”石头怪兽跳到了一边,允许哈利进入螺旋形的楼梯。 “请进,”当哈利敲门时邓不利多说。他听上去累的筋疲力尽。哈利推开了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看上去和以前一样,但是窗外是漆黑而且撒满星星的天空。 “天啊,哈利”,邓不利多惊奇的说。”我要怎么感激你这么晚了还让我快乐?(不太懂)” “教授——我得到了。我已经从斯拉格霍恩那儿得到了记忆。” 哈利拿出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并把它给邓不利多看。在那一瞬间,校长看上去要晕倒了。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哈利,这是一个天大的消息!的确做的非常好!我知道你能做好!” 显然忘记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急冲冲的走到他的书桌旁,把装有斯拉格霍恩的记忆的瓶子放在未受伤的手中,大步走到了冥想盆的橱前。 “现在,”邓不利多说,把石盆放在书桌上并倒空了瓶子里的东西。“现在,我们将看到了。哈利,快……” 哈利服从的弯下了腰,进入了冥想盆,感到他的脚离开了办公室的地板……他再一次掉入了黑暗中并降落在许多年以前贺瑞斯-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从他厚厚的有光泽的稻草色头发和他姜黄色的髭中看出,那时的斯拉格霍恩要年轻的多,他在办公室里,坐在舒适的有翼的扶手椅中,他的脚搁在了一块天鹅绒的脚垫上,一只手拿着一小杯酒,另一只在一个水晶凤梨的盒子中翻寻着。有半打的男孩正坐在斯拉格霍恩的周围,汤姆里德尔也在其中。marvolo的黑金色的戒指在他的手指上闪烁着。 邓不利多在哈利旁边降落了下来,这是里德尔问道,“先生,merrythought教授真的要退休吗? “汤姆,汤姆,如果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你,”斯拉格霍恩说,谴责似地对里德尔摇了一下他的手指,然而同时眨了眨眼。“我必须说,我想要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信息,你比超过一半的同学更聪明。” 里德尔笑了;其他男孩也笑了而且投给他赞赏的目光。 “是什么不可思议的能力使你知道了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和你对重要的人的小心恭维(这句不太懂)——谢谢你的凤梨,顺便说一下,你相当正确,它是我最喜欢——”几个男孩再一次吃吃地笑了。“——我很自信你将在二十年内成为魔法部的部长。如果你一直给我凤梨的话只要15年,我在魔法部里有很棒的熟人。” 汤姆里德尔只是又一次象其他人那样笑了。哈利注意到他不是那群男孩中最年长的,但是他们全部似乎把他看作他们的头头。 “我不知道,政治是否适合我,先生,”当没有笑声时他说。“我一点都没有家庭背景。” 附近的一对男孩在彼此嘻嘻的笑着。哈利确定他们正在讲一个私人的笑话,无疑地他们知道,或在猜想,关于他们头头的有名的祖先。 “胡说,”斯拉格霍恩活泼地说,“即使是出自巫师世家的人也不一定有你这样的能力。不,你会大有作为的,汤姆,我从来没对一位学生出过错。” 在斯拉格霍恩身后的书桌上的小金钟报时已经十一点了。 “天啊,是不是已经到时间了?你们最好走把,男孩们,否则我们全部会有麻烦的。lestrange,我要你明天交论文,否则我要关你的禁闭,你也是,avery。” 男孩们排成纵队一个接一个走出了房间。斯拉格霍恩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并把空杯子放到了书桌上。他身后的一个动作使他四处看了看;里德尔仍然站在那里。 “汤姆,你肯定不想被抓到吧,而且你是这么的出色——” “先生,我想要问你件事,然后就走。” “先生,我想知道……有关horcruxes?” 斯拉格霍恩盯着他看,他的厚厚的ringers心不在焉地抓着他的酒杯。 “是为黑魔法防御课做准备的,是吗?” 但是哈利能说,斯拉格霍恩肯定知道,这不是学校的功课。 “不完全对,先生”,里德尔说。“我看书时偶然发现了他,但我没有完全理解它。” “不。恩……你很难在霍格沃茨找到一本书能够详细的告诉你hocruxes,汤姆,那是非常邪恶的东西,的确非常邪恶,”斯拉格霍恩说。 “但是你肯定完全知道它们,先生?我的意思是,一个像你一样的男巫——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显然——如果有谁能告诉我,那就是你了——因此我只是认为我——” 他做的很好,哈利想,他的踌躇,井然有序的语气,和小心翼翼的恭维,都掌握的很好。他,哈利,已经有太多经验从不愿意的人那而套出话来。他可以说,里德尔非常想知道这些资料;可能为了这片刻的时间策划了好几个星期。 “嗯,”斯拉格霍恩说,没有看里德尔,而是胡乱的拨弄着水晶凤梨盒子顶端的丝带,“嗯,大概的告诉你把,当然。仅仅让你了解它。horcruxe是形容一件能够隐藏人类一部分灵魂物品的单词。” “但是我不了解它如何起作用,先生”,里德尔说。 他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哈利可以感觉他的兴奋。 “嗯,你要分离一部分你的灵魂,”斯拉格霍恩说,”并把它隐藏在一个身体以外的东西上。然后,即使当你的身体受到攻击或者毁坏的话,你可以不死,因为你部分的灵魂仍然完好无损的存在着,但是,当然,以一种形式存在……“ 斯拉格霍恩的脸扭曲了,而且哈利发现他记得自己在二年前听到过这些话,“我从我的身体被撕开,我还不如鬼魂,不如最低劣的鬼……但是,我活下来了。” “嗯,”斯拉格霍恩不舒服地说,“你一定理解灵魂应该被完整无缺的保留着。分离灵魂是一种犯罪,它违反了自然。” “但是如何去做它?” “通过一种犯罪行为,一种最邪恶的犯罪行为——谋杀!谋杀能够撕裂人类的灵魂,巫师为了创造一个horcruxe会选择这种破坏,他会把自己那个被撕裂出来的灵魂装起来——” “装起来?但是如何——?” “通过一个咒语,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slughoin说,摇动着他的头就像一只被蚊子打扰的老象一样。“我看起来好像我已经尝试过了吗——我看起来像一个杀人犯吗?” “不,当然不是,先生,”里德尔说的很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冒犯我,”斯拉格霍恩粗暴地说,“对这些事情感到好奇是自然的……wizardsofacertaincaliberhave。” “是的,先生”,里德尔说。“但是我不了解——仅仅出自好奇心——我的意思是,一个horcrux能用很多次吗?你是不是只能抽取一次自己的灵魂?为了使自己强大,把你的灵魂分成很多块,这样不是更好吗?我的意思是,举个列子,7是最有魔力的数字,不是吗?” “merlinbeard,汤姆!”斯拉格霍恩叫道。“七!难道想要杀一个人还不够坏吗了?而且无论如何……坏的足够能分裂自己的灵魂……但是为了撕开成七块…(?)” 斯拉格霍恩现在看上去非常的混乱:他凝视着里德尔好像他以前从未清楚的见到他,而且哈利能说,他对这次交谈感到很懊悔。 “当然,”他喃喃自语,“我们在讨论的都是假设,是不是?都是些理论……” “是的,先生,当然了,”里德尔马上说。 “尽管如此,汤姆……不要对别人说我刚才说的话——也就是说,我们讨论的内容。人们不会认为我们只是在闲谈着horcruxes。它在霍格沃茨是被禁止的,你知道……邓不利多对此特别愤怒……” “我不会说一个字的,先生,”里德尔说,然后他离开了,哈利看见他的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快乐,就像当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巫师时一样,那种快乐那并没有使他变的更英俊,但不知为什么,使他少了一些人性…… “谢谢你,哈利,”邓不利多安静地说。“让我们走把……” 当哈利降落在办公室地板上时邓不利多已经在他的书桌后面坐下了。哈利也坐了下来并且等待邓不利多开口说话。 “我希望得到这个证明已经非常久了”,邓不利多最后说话了,“它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想法,它告诉了我,我是正确的,也让我知道了我们还要走多远……” 哈利突然注意到墙上的肖像中的每一个校长都醒着并且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肥胖的,红鼻子的男巫实际上已经拿出了一个助听器。 “嗯,哈利,”邓不利多说,“我确信你能理解我们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的重要性。就在你现在这样的年龄,汤姆里德尔正在做着所有他可以找到的,如何使他自己长生不死的事情。” “你认为他后来成功了,先生?”哈利问。“他创造出了horcrux?这就是为什么当他攻击了我的时候却没有死?他把一个horcrux藏在了某个地方?他的一小块灵魂是安全的?” “一小块……或更多的,”邓不利多说。“你听到了伏地魔说了,他特别想从斯拉格霍恩那儿知道如果一个巫师创造出了不只一个的horcrux,那他会发生什么。他想逃避死亡,为此他不断地去谋杀,不断的撕开他的灵魂,这样他就能把他的灵魂放在许多分开的隐藏的horcrux中。没有书能给他资料。据我所知,我确定,除了伏地魔以外,没有一个巫师曾经创造出多于两个的horcruxe。” 邓不利多暂停一会儿,整理了一下他的想法,然后说,“在四年以前,我得到了能证明我认为伏地魔已经在分离他的灵魂的东西。” “在哪里”?哈利问。“你如何得到的”? “你把它交给我了,哈利”,邓不利多说。“是那本日记,里德尔的日记,它指示了你如何重新打开秘室。” “我不理解,先?quot;,哈利说。 “嗯,虽然我没有见到里德尔从日记里出来,你给我描述的现象是我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的。仅仅一个记忆就能开始为自己行动而且思考?仅仅一个记忆,就能破坏那个女孩的生命并使她落入它的手中?不,那本日记里存在着更邪恶的东西……一个灵魂的碎片,我几乎能确定。日记是一个horcrux。但许多问题也随之而来了。最使我迷住的并引起我恐慌的就是那本日记打算被当做一件武器似的保护着(我翻的不是很确定)。 “我仍然不理解”,哈利说。 “好的我们假设horcrux这样工作,—换句话说,这些灵魂碎片在其中可以保证安全,并且毋庸置疑的可以防止他的主人的死亡,但是可以肯定伏地魔确实想让日记被读(还是日记读者?)想让他的一丝灵魂居住或者控制另外一些人的身体,所以斯莱特林的怪物(可能是蛇怪)又被释放了。 “是的,他不希望他艰苦的作品被浪费,”哈利说。“他想让人们知道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因为在那时他不能得到信任。” “非常正确,”邓不利多说,昏昏欲睡。“但是不知你注意了没,哈利,如果他有意的把日记传给,或者放置在,一些将来的霍格沃茨学生的话,他就显著的厌烦周围的娱乐宝贵的灵魂碎片隐藏在它里面(?)。horcrux的要点是,像斯格霍恩教授解释的,要保证自己的一部分隐藏好和安全的,不要把它交给别人也别让他冒风险以至于可能它会被人毁掉。——就象实际发生的事情:这个灵魂碎片已经不在了,你看到过了。以伏地魔重视horcrux而言,这件粗心的事给我带来不好的预感,它暗示着他一定制作或者计划制作更多的horcrux,所以丢掉他的第一个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没有别的可能。你告诉我,两年前,那天夜里伏地魔回到了他的身体,他对食死徒发出最亮的警告声明。‘我在永生路上走的比谁都远。’你告诉我他说‘比谁都远’,这时我认为我明白了它的含义,虽然食死徒们没有想到。他说过他的horcrux,horcrux的数量,哈利,我不相信其他的巫师可以做到。但是它发生了:伏地魔看起来在过去那些年成长为少有的人,并且从他经历的变化看起来,我仅仅能解释为他的灵魂被我们称为‘惯常最恶’(usualevil)的遥远的领域所损伤了…” “所以,他就允许他自己谋杀其他人?”哈利说。“为什么他不制作魔法石,或者偷一个,如果他如此喜欢长生的话?” “好,我知道他这样试过,五年前,”邓不力多说,“但是又几个理由,我认为,对于伏地魔来说一个魔法石的能力要小于horcrux。 “当长生药真正的开始延长生命时,它必须按时服用,在整个生命中,如果这个人想获得永生的话。因此,伏地魔将被迫完全的依赖长生药,如果它用完了,或者被污染了,或者魔法石被偷了,他就会像其他人一样死去。记住,伏地魔喜欢独自行动。我相信他会找到让生命存在的办法的,甚至是用无法忍受的长生药。当然,他是准备喝下它,如果它能带给他在攻击你之后消失的一部分可怕的生命(?),但仅仅是能获得身体。这以后,我确信他还是想继续的依赖他的horcruxes。如果仅仅是为了成为人的形态,他将不再需要其他的东西。他已经又是个普通人了,你看……或者比任何人能做到的更接近永生。但是现在,哈利,在这个消息中有些警告,你成功的为我获得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回忆,我们比其他人更早接近了伏地魔的秘密。你听他说的‘为了使自己强大,把你的灵魂分成很多块,这样不是更好吗?我的意思是,举个列子,7是最有魔力的数字,不是吗?’7难道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是的,我想对于伏地魔来说把灵魂分成7块很有吸引力。” “他制作了7个horcruxes?”哈利惊讶极了,当几个墙上的画像们也受到震怒发出相似的声音。“但是他们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被隐藏——埋葬或者是无形的——” “我很高兴看到你认识到这大量的问题,”邓不力多平静的说。“但是第一,不,哈利,不是7个horcruxes,6个。他灵魂的第七部分仍然居住在他重生.freexs的身体里。这部分在他流浪的这些年中生活在一些奇怪的物体上;没有它,他根本没有自己。他身体里的是第七块灵魂——那些希望杀死伏地魔的人必须毁灭的最后一块。” “但是6个horcruxes,还有,”哈利带着点失望说道,“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你忘了……你已经消灭掉一个了,我消灭了另一个。” “你已经?”哈利急切的说。 “是的当然,”邓不力多说,他举起他发黑的,有点烧伤的手。“那个戒指,哈利。伏地魔的戒指。它上面有非常可怕的诅咒。这不应该发生——原谅我,我缺少了一些必要的谦虚——对我强大的能力而言,但是很失望,我受伤了,如果不是当我回到霍格沃茨时斯内普教授迅速的行动,我也许不能活着说这些话了。无论如何,一支干瘪的手和7块伏地魔的灵魂交换不是不值得的。那个戒指不再是一个horcruxes了。” “但是你怎么发现它的呢?” “哦,就像你现在知道的,在很多年前我做一些交易去发现尽可能多的有关伏地魔的过去的生活。我到处旅行,拜访一些他去过的地方。我在藏着戒指的破产的gaunt的房子对面踌躇。好像是伏地魔成功的将他的一块灵魂密封在里头,他再也不想带着它。他把它藏起来,用许多强有力的魔法保护它,放在他先人曾经居住的小屋里(当然啦,马芬被关到阿兹卡班),从来没想到我可能有一天自找麻烦去参观废墟,还有我可以找到不可思义的隐藏处。”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太早的为我们庆祝。你破坏了日记而我破坏了戒指,但是如果我们关于7块灵魂能的推论是正确的话,还有四块horcruxes呢。” “并且他们可能是任何东西?”哈利说。“他们可能是呃,可能在锡制,或者,我不知道,空的药剂瓶…” “你正在误入歧途,哈利,肯定是平常的物体,容易被忽视。但是伏地魔会用锡或者旧药剂瓶去守卫他宝贵的灵魂吗?你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事了。伏地魔喜欢收集藏品,他首选的物体带有强大的不可思义的来历,他的骄傲,他的信仰,他的优越,他决心为他自己找一个令人吃惊的、有不可思义的来历的地方去雕刻这些事,暗示我伏地魔挑选的horcruxes是一些对荣誉有帮助有价值的物体。 “日记就没有那么特别。” “日记,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证据。我确信伏地魔考虑过它惊人的重要性。” “那么,其它的魂寄锁(就是horcrux,目前没有正式中文名)呢?”哈利说。“你觉得你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么,教授?” “我只是猜测,”邓布利多说。“根据我讲过的那些理由,我确信伏地魔会用那些本质高贵的东西。因此我才搜寻伏地魔的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表明曾有过这种古老珍宝在他周围消失不见。” “项链坠!”哈利大声说。“赫奇帕奇的杯子!” “是的。”邓不利多微笑说。“我可以用——也许不是我另一只整个的手——而是两根手指来打赌,它们就是魂寄锁三号和四号。剩下的那两个——这里我再次假定他一共只制作了六份,就难猜了,但是我冒险猜测,安顿好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宝贝之后,他就开始寻找属于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宝贝了。四个东西来自四个创始人的想法,我确定,强有力地占据了伏地魔的头脑。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拉文克劳的东西,但是我可以保证,格兰芬多唯一的遗物安然无恙。” 邓布利多用他枯黑的手指指指他身后的墙,那里一柄镶着红宝石的宝剑正静静地躺在玻璃盒子里。 “你觉得这就是他想回霍格沃茨的真正原因了,教授?”哈利说,“为了找出来自某个其他创始人的东西?” “正是如此,”邓布利多说,“但不幸的是,这也没让我们有什么优势,因为他已经放弃,或我相信他已经放弃,在没有机会搜寻学校的情况下,转而使用他物。我不得不断定,他从未实现集满四个创始人之物的野心。但他确实拿到了两个——也许找到了第三个——这就是目前我们能做到最好的事了。” “就算他拿到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的东西之一,也还差一个——第六个魂寄锁。”哈利扳着手指数。“除非他两个都拿到了?” “我不这样认为。”邓布利多说。“我想我知道第六个魂寄锁是什么。我承认我曾经一度很好奇那条蛇——纳吉尼,我想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那条蛇?”哈利很震惊。“能用动物作魂寄锁吗?” “是啊,这样做很失策,”邓布利多说。“因为把你灵魂的一部分寄放到某个会思考会行动的东西上是个极大的冒险。不管怎样,如果我的想法没错,伏地魔在闯到你父母家打算杀你的时候,离制作六个魂寄锁的目标,至少还有一个没完成。他是准备用一次意义特别的谋杀来制作魂寄锁。 你就是那个谋杀的对象。他相信杀了你,就可以解除预言描述的危险了。他相信这会让他天下无敌。我确信他要用你的死亡来制作他最后一个魂寄锁。如我们所知,他失败了。数年之后,他用纳吉尼杀死了一个麻瓜老人,也许就是这样才偶然把它变成了他最后一个魂寄锁。它潜伏在密室里,增强了伏地魔的神秘性;我想就他也许对它的宠爱并没有超过别的事物;无疑地,他只想把它使唤在身边,看起来他能够非同寻常的控制它,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的蛇佬腔。” “那么,”哈利说,“日记毁了,戒指毁了。杯子,项链坠和大蛇纳吉尼还完好无损,你认为也许还有一个就是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的东西喽?” “一个完美的概括和正确的总结,是的。”邓布利多说,颔首致意。 “那么,你还在寻找他们么,教授?你离开学校的时候就是去找它们了?” “正确。”邓布利多说“我找了很久,我想……也许…。我已经快找到另一个了。有一些乐观的迹象。” “如果你找到了,”哈利飞快地说,“我可以帮你一起毁掉它吗?” 邓布利多认真地看了哈利好一会儿,然后说。“是的,我想可以。” “我真的可以?”哈利说,惊讶地不敢相信。 “哦是的,”邓布利多微微笑了“我想你够资格了。” 哈利觉得他的心提起来了。不再听到那些警惕保护的话可真好。周围墙上男女校长对邓布利多的话不以为然,哈利看见他们有几个人在摇头,菲尼亚斯-尼格鲁斯居然鼻子里嗤冷气。 “一个魂寄锁毁掉的时候,伏地魔能知道吗,教授?他能感觉到吗?”哈利不理那些画像,问。 “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哈利。我相信不会。我相信伏地魔现在如此沉浸在邪恶中,而这些对他自己来说至关紧要的部份已经被分离很久了,当我们做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也许,在接近死亡的时,他可能会知道他的损失……但是他是不会意识到的,例如,他从卢修斯马尔福那儿才知道那本日记被毁了。当伏地魔得知那本日记被毁了时,我被告知他非常的愤怒。” “但是我认为是他让他从卢修斯马尔福把它混入霍格沃茨的,是吗?” “是的,几年以前,当他确定他能够创造出更多的horcruxes时,但卢修斯仍然应该等待伏地魔的命令,但他从来没收到命令,因为在给他之后不久伏地魔就消失了。无疑地他认为卢修斯除了小心保护horcrux之外不敢做任何事,但是他把卢修斯对一个主人的敬畏算的太多了,况且这个主人已经消失了好几年而且卢修斯相信他已经死了。当然,卢修斯不知道那本日记到底是什么。但我认为伏地魔告诉过他着本日记能重新打开秘室,因为它已经被施了魔法了。假如卢修斯知道他手中有着他主人一部分的灵魂,他肯定会更敬畏的对待它——但是相反他去实行了自己的计划。 他想通过亚瑟-韦斯莱的女儿架祸亚瑟消灭罪证,但未能得逞。哦,可怜的卢修斯,当伏地魔知道他毁掉了他的horcrux,并且在去年魔法部的惨败之后,我毫不怀疑他很高兴这时候能安全的呆在阿兹卡班。” “所以,如果伏地魔所有的horcruxes都被摧毁了,他就会死了,是吗?”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说。“没有了horcruxes,伏地魔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灵魂已被摧毁了。但是别忘了,就算灵魂不能修复,他的头脑和强大的法力还是完好的。所以即使没有了horcruxes,还是需要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才能杀死伏地魔。” “可是我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力量。”哈利不禁说道。 “不,你有,”邓布利多坚定地说,“你有一种力量伏地魔从来就没有过,你有——” “我知道了!”哈利迫不及待地说,“我有爱!”他难以阻止自己在加上一句,“我不同寻常!” “对了,哈利,你有爱,”邓布利多满意地接着说道,“是爱给了你一切,它是伟大的,不同寻常的。你还是太年轻,还是不能理解你是多么与众不同,哈利。” “所以,这个预言里说到的‘伏地魔没有的力量’,就是指爱?”哈利问,感到有一点落空。 “是的,就是爱。”邓布利多说,“但是,哈利,不要忘了,只有当伏地魔照着这个预言去做时它才具有意义。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这个了。伏地魔选择了你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于是你才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 “可结局也确实是这样——” “不,不是的!”邓布利多开始急起来,用变黑的手指着哈利,“你太依赖这个预言了!” “可是,”哈利急道,“你不是说这个预言意味着——” “如果伏地魔没有听到这个预言,它还会实现吗?它还会有意义吗?当然没有!你以为那个预言大厅里所有的预言都实现了吗?” “可是,”哈利困惑地说,“上次你说我们之中的一个必将杀死另一个——” “哈利,哈利,那正是因为伏地魔犯了这个巨大的错误,他照着特里劳妮的话做了!假如伏地魔没有杀掉你的父亲,你还会想复仇吗?当然不会。假如他没有逼迫你母亲为你而死,你的身上还会有母亲的保护吗?当然也不会,哈利!你还不明白吗?伏地魔自己给自己树了最大的敌人,就像暴君一样!你知道暴君有多么害怕他所压迫的人民吗?他们都意识到总有一天受害者中会有人站起来反抗他的!伏地魔也和他们一样!他总是在找那个会对他构成威胁的人,他听到了预言,然后马上照做,结果他选择了一个人去杀掉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还最大的武器!” “可是——” “你应该明白了!”邓布利多说,站了起来,大步走过房间,他闪着光的斗篷飕飕作响,哈利从没有见他如此激动不安。“他要杀你,于是他亲手制造了那个‘注定的人’,这个人就坐在我的面前,要去和他对抗!正由于伏地魔犯下的错误,你才会去知道到他的思想,他的抱负,甚至由于他你才会懂得蛇语,哈利,除了可以洞察伏地魔的情绪,你从来还没有被黑魔法吸引过,从来没有,没有过任何成为伏地魔随从的愿望。” “你被保护了,就是被你的爱所保护!”邓布利多响亮地说,“这是能和伏地魔对抗的唯一力量!在忍受如此多的折磨后,你的心依然纯洁,还像你十一岁时一样,当你站在那块镜子面前,它便反射出了你内心的纯洁。它使你去对抗伏地魔。哈利,你知道只有多少巫师能看见你在镜中所看见的东西吗?伏地魔本该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可他竟然不知道!他现在才知道,你进入了他思想却没有受到伤害,而他要支配你时却会感到痛苦,他在魔法部已经试过了。我想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他毁灭了自己的灵魂还不知道,他从来没有静下去理解那个独一无二的纯洁的灵魂。” “可是,先生,”哈利说,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我也是要去杀他,或者——” “去杀他?”邓布利多说,“你当然要!但不是为了预言!是为了你,你自己!不杀他你会不安,我知道。想象一下把,就想一下,如果你没有听到那个预言,你现在会怎么做?”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在自己面前度步,想着,他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还有小天狼星。他想到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想到了伏地魔的一切罪恶。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刺痛着他的喉咙。 “我想杀了他,”哈利平静地说,“我也希望着么做。” “你当然希望!”邓布利多激动地喊到,“你看,预言不会命令你去做什么,它让伏地魔选择了你,而你却完全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甚至和预言背道而驰!而伏地魔只会听从预言,他会继续伤害你……让事情只能变成——” “我们中的一个会杀掉另一个。”哈利说,“我明白了。” 他最终明白了邓布利多一直想告诉他的。那就是,被迫去面对战争与昂首挺胸地走入战场是多么的不同。也许有些人会认为那几乎没有差别,但邓布利多明白——我也明白,哈利想,顿生自豪,我的父母也明白——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同。 第二十四章 Sectumsempra 哈利感到十分疲乏,同时又十分满意他昨晚的工作,第二天早上哈利在魔咒课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赫敏和罗恩(在对那些离他们最近的那些人施了muffliato咒后)。他们被哈利套取斯拉格霍恩记忆的方式深深打动了,当他告诉他们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就是horcruxes,没有正式中文名)和邓布利多关于要带着他去找寻其他的灵魂碎片的时候,他们又十分畏惧。 “哇,”罗恩说,当哈利告诉他们所有事之后,“哇,你真的要和邓布利多……试着并摧毁……哇。” “罗恩,你让它下雪了。”赫敏冷静地说道,抓住他的手腕并把他的魔杖从屋顶的方向移开,毫无疑问地,巨大的白色的雪花开始飘下。哈利注意到,拉文德-布朗,从邻桌十分嫉妒地盯着赫敏,于是赫敏赶快放开了罗恩的手。 “噢对,”罗恩说,惊讶地侧身看着自己的肩膀。“对不起……现在我们看上去就像都有头皮屑一样。” 他拭去赫敏肩膀上的一些雪花,这时听到拉文德哭了出来。罗恩感到十分羞愧,于是他赶快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们分手了,”他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告诉哈利,“昨晚。当她看见我同赫敏一起从寝室出来的时候。很明显,她看不见你,所以她认为那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啊,”哈利说,“那么——你不介意你们分手了,是吗?”“不,”罗恩承认。“她大喊大叫的时候可真糟糕,不过至少不用我去结束这一切。” “胆小鬼,”赫敏说,尽管她看上去很愉快。“不管怎么样,对于浪漫来说,那真是个糟糕的夜晚。金妮和迪安也分手了。” 哈利认为当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她的眼神看上去就像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不可能知道他的内心突然跳起了康茄舞。尽量保持他的脸和声音不变,他问:“为什么?” “噢,很傻的原因……她说他总是试图帮助她爬过肖像口,就好象她自己不行一样……” 赫敏看着教室另一边的迪安,他看上去当然不怎么开心。 “当然,这件事让你陷入了一种窘境,不是吗?”赫敏说。 “你是指什么?”哈利很快地说。 “魁地奇球队,”赫敏说,“如果金妮和迪安不说话了……” “噢,的确,”哈利说。 “弗立维,”罗恩用一种警告的语调说道。那矮小的魔咒课教师正向他们走来。赫敏是唯一一个成功地把醋变成酒的,她的玻璃容器充满了深红色的**,而罗恩和哈利的仍然是暗棕色的。 “现在,现在,男孩们,”弗立维教授责备道,“少一点说话,多一点行动……让我看着你们试试。” 他们一起举起魔杖,尽量集中精神,并把它们指向他们的玻璃容器。哈利的醋变成了冰,罗恩的则爆炸了。 “是的……作为作业,”弗立维教授说,消失在桌子下并把玻璃碎片从他的帽子上移开,“练习。” 他们在魔咒课后有一段极少的他们共同有空的时间,于是他们一起走回公共休息室。罗恩看上去对于他和拉文德关系的结束十分愉快,而赫敏看上去也十分开心,尽管当他们问她在笑什么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说道,“今天天气真好。”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注意到在哈利的脑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争: 她是罗恩的妹妹。 但她和迪安分开了! 她仍旧是罗恩的妹妹。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会让事情更糟糕。 如果我先和他谈谈—— 他会揍你的。 如果我不在乎呢?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哈利勉强地注意到他们正爬过肖像口进入到充满阳光的公共休息室,并且模糊地看到一小群七年级正聚集在那,直到赫敏叫道:“凯蒂!你回来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高兴地说道。“他们在周一让我离开了圣芒戈魔法医院,我和爸爸妈妈在家待了几天,然后在今天早上回到了这儿。leanne刚刚告诉了我mggen和上场比赛,哈利……” “对,”哈利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回来了而罗恩适应了,我们有很大的机会痛击拉文克劳,这就是说我们仍然可能得到魁地奇杯。听着,凯蒂……” 他需要马上问她一个问题,他的好奇心甚至把金妮暂时地赶出了脑外。他降低了声音,凯蒂的朋友们开始整理他们的东西,显然他们的变形课要迟到了。 “……那条项链……你现在能记起是谁给你的吗?” “不,”凯蒂可怜地摇着头说,“每个人都在问我,但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正向三把扫帚的女厕所走去。” “那么,你进了盥洗室?”赫敏问。 “我记得我推开了门,”凯蒂说,“所以我认为不管是谁袭击了我,他肯定站在门背后。在我之后,我的记忆一片空白,直到大约两个星期前在圣芒戈魔法医院。听着,我最好走了,我不能让麦格教授对我皱眉,即使这是我回来的第一天。” 她拿起她的书包和书去追她的同学们了,留下赫敏,哈利和罗恩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思考她告诉他们的一切。 “这样的话一定是一个女的把项链给了凯蒂”,赫敏说,“在女生盥洗室。” “或一个看上去像女的的,”哈利说,“别忘了,在霍格沃茨,有一大锅复方汤剂呢。我们都知道它被偷了一点……” 在他脑海中,他仿佛看到一群克拉布和高尔昂首走过,全部变成了女生。 “我想我应该再喝一口幸运剂,”哈利说,“并且再去有求必应屋一次。” “那会是对药剂的一种浪费,”赫敏平静地说道,把她刚从包中拿出的spellsmansybary放下,“运气只能做这么多,哈利。和斯拉格霍恩在一起是不一样的,你总是有能力说服他,你只需要努力一下。可是运气不足以让你面对一件强大的魔法物品。不要再浪费剩下的药剂了!你会需要你能够得到的所有运气,如果邓布利多让你跟着他的话……”她的声音变成了一种耳语。 “我们不能多做一点吗?”罗恩问哈利,不理会赫敏。“如果我们有许多的话会是很棒的……看一看书……” 哈利从书包中拿出《高级魔药指南》,然后开始寻找幸运剂。 “这真复杂啊,”他看着配料单说道,“而且那需要6个月……你需要慢慢熬……” “显然。”罗恩说。 正当哈利要把他的书拿开时,他注意到了一页书上他几周前所折的角,翻到那页,他看见了sectum-sempraspell,旁边标明着“给敌人”。他仍然没有发现这是干什么的,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在朋友们身上测试,不过他考虑下次遇见mggen时试试。 唯一一个不怎么乐意见到凯蒂-贝尔的回到学校的人是迪安-托马斯,因为他不再会代替她担任追球手了。 随后的两周是哈利担任队长以来最好的魁地奇训练。他的队员们对于摆脱mggen和凯蒂终于回来感到太开心了,以至于他们飞得极好。 金妮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为和迪安分手而感到不安;相反,她是球队的生命和灵魂了。她对于罗恩看到鬼飞球向他急速飞来而紧张地在球柱前跳上跳下以及哈利在被撞之前对mggen的怒吼的模仿,让所有人都十分愉悦。哈利,和其他人一起大笑着,十分高兴他能够因为一个纯洁的理由看着金妮。在练习中,他又有好几次被游走球打伤,因为他没有盯着飞贼。 斗争依然在他脑海中激烈地进行:金妮还是罗恩?有时他认为和拉文德会使罗恩不太介意,如果他和金妮约会(?),但随后他想起了当罗恩看到她吻迪安时脸上的表情,并且确定即使哈利只是握她的手,罗恩都会认为这是卑劣的背叛。 哈利不能控制自己和金妮说话,和她一起大笑,和她一起在练习后回来。不论他的良心如何,他一直在想如何让金妮和他单独在一起。如果斯拉格霍恩再办一个小型派对就太好了,因为这样罗恩就不会在了,但不幸的是……斯拉格霍恩好象放弃他们了。有一两次哈利想要寻求赫敏的帮助,但他认为他不能忍受看到她脸上那自鸣得意的表情。他觉得有时当赫敏看到他盯着金妮,或为她的笑话发笑,他就会看到这种表情。更糟糕的是,他确定如果他不快点要求金妮和他一起出去的话,会有人捷足先登的。他和罗恩至少同意她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她自身的优点。 总而言之,,想要再使用一点幸运药的在哈利脑海中日益强烈,(这句不懂forsurelythiswasacasefor,ashermioneputit,tweakingthecircumstances?)五月的天气越来越温暖了,而每当他看见金妮,罗恩总在他身旁。哈利发现自己多么希望有什么意外使罗恩意识到他最好的朋友与他的妹妹双双坠入爱河,并且独处更长的时间会使自己更高兴。可在魁地奇决赛即将来临的时候看来是没有机会的。罗恩整天想着与哈利讨论战术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 罗恩不是唯一痴迷于这项活动,对魁地奇的狂热迅速地在学校中蔓延,因为这决定着冠军的归属。如果各难分多以多于300分的成绩胜于拉文克劳(一个很高的要求——哈利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成绩),他们将赢得魁地奇杯。如果他们没有比拉文克劳多出300分,他们会次居第二:如果他们落后100分以内将会是第三名,而输了多于100分他们将位居第四,没有名次,哈利想,让他忘记了曾经作为200年来最小的找球败对手(?)。 决赛前夕总是这种惯常的状态:一群对手试图在走廊里威胁对方,在某个队员经过的时候讽刺他的歌曲被一遍遍地唱起。队员们有的为成为别人的焦点而自豪,有的却冲进厕所里呕吐不止。不知何故,比赛的事总在他想到金妮的时候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他不能想象如果他们以多于三百分领先,欢快的现场会是什么样子,一个盛大的聚会也许就像痛饮一杯幸运药一样。 尽管有这么多重大的事情,哈利仍然没有忘记他的其他的计划:找出马尔福在有求必应屋干什么。他仍然在检查活点地图,也总是找不到马尔福,从而知道马尔福花时间在上面。尽管哈利进入有求必应屋的希望在减少,他却尝试着——只要他在附近,但是不管他怎样重复他的要求,墙却坚固无比。 在比赛的前几天,哈利发现他自己必须独自去吃饭——罗恩匆忙地冲进附近的一个厕所呕吐,而赫敏匆忙地去看vector教授关于他最后一门数学占卜的错误。更多的习惯显现了出来,哈利像他从前一样到七楼去,当他去察看活点地图的时候。他找了一会儿却找不到马尔福,便肯定他在有求必应屋里,但然后他看见马尔福的微小圆点站在男生厕所里。陪伴他的,不是高尔或文森特,而是淘金娘。 哈利停下来这不太可能的结合当他正要走进一套盔甲(不清楚)。巨大的撞击声把他从思想里拉了出来,匆忙把地图收起来。他从大理石楼梯匆忙赶了下来,前往下面的走廊,他把他的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小心的把门打开。 马尔福正站在门后,他的双手抓住水槽,苍白的脸伸向水槽。 “不要,”淘金娘低音的声音从隔间里传了出来。“不要——告诉我怎么了——我能帮你——” “不,没有人能帮我,”马尔福说。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摇晃。“我不能做——我不能——不会成功的——而且除非我马上干——否则他说他将会杀了我——” 哈利意识到,深深地被这些震撼了,马尔福正在哭泣——居然在哭泣——泪水从他苍白的脸狭间流到了肮脏的水池里。马尔福抽泣着,吞咽下了泪水,从破碎的镜子里看见了哈利正穿过他的肩膀注视着他。 马尔福转过身来,握着他的魔杖。哈利本能的把他自己的魔杖拿出来,马尔福的inches咒从哈利穿过把他身旁的壁灯打落了下来,哈利闪向一边。他用levicorpus!咒,但马尔福却用解锁咒抵挡了,拿起魔杖死了另一个咒语。 “不!不!停下!”淘金娘尖叫道,她的声音回港在空旷的屋子里。“停下!停下!” 一阵巨大的响声在从哈利身后发出。哈利尝试了一个锁腿咒从墙边反射回来,擦过马尔福的耳朵,在淘金娘的呻吟下打碎了水池,她大声尖叫着水花四溅,哈利把马尔福摔倒(?),他的脸扭曲了,哭喊道:“cruci—” “sectumsempra!”哈利在地板上喊道,狂乱地挥舞着他的魔杖。 血从马尔福的脸和胸口上涌出,就好象他刚被一柄看不见的剑砍中了。他蹒跚着向后,倒在了都是水的地上,他的魔杖从他无力的右手掉出。 “不——”哈利喘息着。 哈利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跪倒在正在满地自己的鲜血中颤抖的马尔福的身边。哭泣的桃金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谋杀!谋杀!厕所中的谋杀!” 哈利身后的门砰一下的开了,于是他惊恐地看到:斯内普冲进了房间,脸色土灰。粗鲁地把哈利推到一边,他跪在马尔福的身边,抽出魔杖,指向哈利的咒语所造成的伤口,喃喃念咒,听上去就象是一首歌。血看上去渐渐止住了,斯内普把马尔福脸上剩下的血迹拂去,并再次重复他的咒语。伤口看上去好象正在缝合。 哈利仍旧在看,对他自己所做的感到惊恐,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浑身是血和水。哭泣的桃金娘始终在高处抽泣呜咽。当斯内普第三次重复他的咒语时,他半拉半伏地使马尔福站起来。 “你需要去医院。肯定会有一定的伤疤,但如果治疗及时就可以避免……来……” 他帮着马尔福走过厕所,在门前转过身,用一种冰冷且被激怒的声音说:“而你,波特……你在这里等我。” 有一刻哈利没有想到不听他的。他颤抖着慢慢站起,向下看着湿透的地板,血迹就像艳红的花一样在表面浮动。他甚至不能想起告诉哭泣的桃金娘安静,她正因为不断增长的喜悦而不停抽泣呜咽。 十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他走进厕所并把门锁上。 “去,”他对桃金娘说,她立刻飞入她自己的厕所,突然厕所里一片寂静。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马上说。他的声音在这冰冷,到处是水的地方回荡,“我不知道这咒语有什么作用。” 但斯内普根本不理会这。“显然我低估了你,波特,”他轻轻地说,“谁会想到你竟然知道这种黑魔法?谁教你的?” “我——在某个地方读到的。” “哪里?” “那是——图书馆的一本书,”哈利开始瞎编乱造,“我记不起它叫什么了——” “说谎。”斯内普说。哈利的嗓子发干。他知道斯内普打算干什么而他不可能阻止…… 在他的眼中,厕所开始变得闪烁不定。他挣扎着想要封住所以的思想,但是他越是尝试,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指南》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 然后他再次盯着斯内普,在这破损的,湿漉漉的厕所中间。他看着斯内普的黑眼睛,希望斯内普没有看见他在害怕什么,但是—— “给我你的书包,”斯内普轻柔地说,“还有你所有的课本,所有的。把他们都拿到这儿来。现在!” 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哈利立刻转过身走出厕所。一到走廊,他马上向格兰芬多塔跑去。大多数人都向反方向走着,他们盯着浑身是血和水的他,但是他没有回答他们在他经过时问的任何问题。 他感到晕眩,就好象一只驯服的宠物突然变成了野兽,为什么王子要在他的书上写这么一个咒语?当斯内普看见时他又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告诉斯拉格霍恩——哈利的胃开始搅动——哈利是怎样整年在魔药上拿到高分的?他会不会没收或毁坏这本教了哈利那么多……已经变成一种向导的朋友的书?哈利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他不能…… “你去了——?你怎么浑身——?这是血吗?”罗恩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向下看着哈利。 “我需要你的书,哈利喘息道,”“你的魔药书,快,……给我……” “那混血——” “我以后会解释的!” 罗恩从包中拿出他的《高级魔药指南》并递过去,哈利马上跑过他回到公共休息室。在那,他抓过自己的书包,不顾那些已经吃完饭的人的惊奇的表情,又冲出肖像口,跑向七楼走廊。 他闭上眼睛,开始走。 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藏书…… 他在空白的墙前来回走了三次,当他睁开眼睛,有求必应屋的门终于出现了。哈利猛地扭开门,进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他喘着气。尽管他很匆忙,惊慌,同时又害怕回到厕所,但他还是被他看到的东西吓住了。他站在一个像教堂那么大的房间中,高高的窗户投下箭状的光束,哈利确定整个建筑是为了让历代霍格沃茨的人藏东西的。到处是破损的,似乎是为了掩盖处理不当的魔法的痕迹,或被家养小精灵藏起来的家具分隔开的小巷。那儿有成千上万的书,无疑是被禁止或偷来的。有各种长翅膀的弹弓和费力拔烟火,有一些依然有足够的精力在其他被禁止的物品上空盘旋。还有一瓶瓶的魔药,珠宝,帽子,斗篷;以及看上去像是龙蛋碎片的东西,里面还在闪闪发光的软木瓶,一些生锈的剑,和一把沉重、血迹斑斑的斧子。 哈利飞快地走进其中一条小巷,他向右转,跑到一条较短的路,在蒙塔古去年掉的破了的(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处左转,最后停在了一个似乎在发泡的表面被扔了酸的柜子前。他打开柜子众多嘎吱作响的门的其中一个,它已经被用做藏一个在笼子中很早就死去的东西,那东西有5条腿。他把混血王子的书藏在笼子后又重重关上门。他停了一会,他的心跳得很快,看着周围杂乱的景象……他能再找到这个地方吗?他从附近的一个箱子上拿来一个丑陋的老巫师残破的半身像,把他放在藏书的柜子上,又把一个破旧的假发和一个晦暗无光的头饰放在雕像的头上使它更好认,然后尽快地跑过小巷,到门口,在回到走廊上,它马上又变回了石头。 哈利跑向楼下的厕所,把罗恩的《高级魔药指南》塞进书包。一分钟后,他回到了斯内普前面,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去拿哈利的书包。哈利把它递过去,喘着气,他的胸口很痛,他等待着。 一本接一本,斯内普抽出它们并检查。最后,唯一剩下的书就是魔药课本了,斯内普十分仔细地看着。 “这是你的《高级魔药指南》,是吗,波特?” “是的,”哈利说,仍然粗重地喘着气。 “你很确定,是吗,波特?” “是的,”哈利反抗似地说。 “那么为什么,”斯内普问,“在书的封面上会有‘roonilwazlib’的名字?” 哈利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这是我的绰号,”他说。 “你的绰号,”斯内普重复着。“对……我朋友就是这么叫我的。”哈利说。 “我知道绰号是什么,”斯内普说。他冰冷漆黑的眼睛再一次盯着哈利的,他试着不要看着他们。封闭你的思想……封闭你的思想……但他从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地做。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为的吗,波特?”斯内普说,很轻地。“我认为你是一个骗子,所以你每个周六都要被我关禁闭直到学期末。”“你认为如何,波特?” “我——我不同意,先生,”哈利说,仍旧拒绝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那么,我们就看看你在你的禁闭后是怎么想的吧,”斯内普说,“星期六早上六点,波特。我办公室。” “但是先生……”哈利说,绝望地抬起头,“魁地奇……最后一场比赛……” “十点,”斯内普微笑着小声说,露出了他的黄牙,“可怜的格兰芬多……今年的第四名……” 于是他没说一句就离开了厕所,留下哈利一个人看着破碎的镜子,他确定,他正感到一阵从未感到过的虚弱。 一小时后在公共休息室内,赫敏说:“我不会说,我早就告诉过你的。” “别说了,赫敏。”罗恩生气地说。 哈利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刚刚告诉了赫敏,罗恩和金妮发生的事,不过似乎没什么必要。消息传播得很快:显然哭泣的桃金娘出现在了城堡里的每个厕所以传播这个故事。潘西-帕金森,到处诽谤着哈利,刚刚去医院探望了马尔福。斯内普则清晰地告诉了所有职员发生了什么。哈利刚刚被叫出公共休息室并忍受了和麦格教授在一起的极不愉快的十五分钟,她告诉他,他很幸运因为他不会被开除,同时她真心地同意斯内普教授的每周六的禁闭,直到学期结束。 “我告诉过你那王子不对劲,”赫敏说,明显地不能停下来,“而且我是对的,不是吗?” “不,我不认为。”哈利固执地说。 即使没有赫敏的说教,他的情况也已经够糟了。当他告诉他们他不能参加周六比赛时,格兰芬多的队员们脸上的表情是最坏的惩罚了。他可以感觉到金妮的眼睛看着他,但他不敢看她。他不想看到任何失望或是恼怒。他刚刚告诉她她会在周六担任找球手,而迪安会重新进入球队代替她作为追球手。也许,如果他们赢了,迪安和金妮会在赛后的气氛中复合……这想法就像是一把冰刀在哈利的脑海中浮现…… “哈利,”赫敏说,“你怎么能够藏了那本书在那个咒语——” “你能不能不再说那本书!”哈利大声说,“王子只是把它写了下来。他并没有建议任何人使用它。就我们所知,他只是记下了那些被用来对付他的东西。” “我不相信,”赫敏说,“事实上你正在辩护——” “我并没有为我所做的辩护!”哈利很快地说,“我希望我什么都没做,并不仅仅因为我有一堆的禁闭。你知道我不会使用那样的一个咒语,即使是对马尔福,但你不能责备王子,他并没有写‘试一下这个,这很棒’——他只是为自己记笔记,不是吗,而不是为其他人……”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赫敏说,“你准备回去——” “去拿回书?对,我准备。”哈利强有力地说。“听着,没有王子的话,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幸运药剂。我永远不可能救罗恩,我永远不可能——” “——得到你不该得到的对于在魔药上的天赋的赞赏。”赫敏说。 “停一下吧,赫敏!”金妮说。哈利感到十分惊奇、感激,他抬起头。“听上去,马尔福那时正试图使用一个不可饶恕咒,你应该庆幸哈利的袖子里的东西还完好无损。” “我当然庆幸哈利没有被诅咒!”赫敏说,显然被刺痛了,“但你不能说那个sectumsempra咒是好的,金妮,看看那让他怎么样了!而且我认为,看看这对你们的比赛——” “噢,别开始假装好象你懂魁地奇似的,”金妮大声说,“你只会令自己尴尬。” 哈利和罗恩看着,关系总是很好的金妮和赫敏,现在抱着手臂坐着,从敌对的方向对看。罗恩不安地看着哈利,然后随便拿过一本书,藏在了书后。哈利,尽管知道他活该,突然之间感到不可思议地喜悦,即使那天晚上他们中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但他的轻松是短暂的。第二天他还要忍受斯莱特林的辱骂,更不要说格兰芬多们的怒气了,因为他们的队长让他自己被禁止参加整个赛季的最后一场。到周六早晨,不管他曾跟赫敏说过什么,哈利会心甘情愿地用所有的幸运药剂来交换他能够和罗恩,金妮还有其他人一起走向魁地奇场。离开那些涌向阳光的学生们简直是不可容忍的,所有人都戴着蔷薇花结,帽子,闪亮的旗子和围巾,哈利走下石头阶梯去地下教室,一直走着直到远处人群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听到一句评论或是欢呼或是呻吟。 “噢,波特。”斯内普说道,当哈利敲了门并走进这不令人愉快却十分熟悉的办公室。尽管现在斯内普在上面教学了,但这办公室没有空出。和往常一样,灯光十分昏暗,同样的标本还在四周的五颜六色的魔药中。更坏的是,在哈利要坐的桌子上放着许多cob-webbedboxes,看上去有一项冗长的,艰难的,无意义的工作要做。 “费尔奇先生一直在找人整理这些旧文件,”斯内普轻轻地说,“它们是霍格沃茨其他的犯错的人和他们的惩罚的记录。有的地方墨水变得很模糊,或者卡片被老鼠毁坏了,我们希望你重新誊写那些罪行和惩罚措施,并且确认它们按照字母表的顺序排列,再把它们重新装在盒子里。你不能使用魔法。” “好的,教授。”哈利说,尽量在最后三个音节中表达出最大的蔑视。 “我认为你可以开始了,”斯内普狠毒地笑着说。在盒子1012到1056,你会发现一些熟悉的名字,这应该会让任务变得有趣一点。这里,你看……。” 他用力地从最上面的一个盒子中抽出一张卡片,读道:“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捉到对bertramaubrey使用一个非法的咒语。aubrey的头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双重禁闭。”斯内普嘲笑道。“虽然他们死了,但他们伟大的成就的记录仍然还在,真舒服啊。” 哈利感觉到他的胃又开始翻腾。咬着自己的舌头防止自己反击,他坐了下来并拉过一个盒子。 这是,就像哈利事先想过的,无意义的、无聊的工作。他的胃开始有规律地翻腾(就像斯内普计划的那样),这意味着他又看到了他爸爸和小天狼星的名字,通常因为种种琐碎的罪行而一起出现,有时还有卢平和小矮星彼得。当哈利在抄写他们的种种罪行和处罚时,他想着外面怎么样了……金妮正和秋同时作为找球手竞争…… 哈利一遍又一遍地看墙上那巨大的钟。它好象比正常的钟慢一倍,是不是斯内普让它走得特别慢?他不可能在这里只待了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 当那钟显示12点半的时候,哈利的胃开始隆隆作响。从哈利开始工作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斯内普终于在1;10的时候抬头了。 “我想这就够了,”他冰冷地说。“做一个标记。下周六十点继续。”“是的,先生。” 哈利随意地把一张弯曲的卡片放进盒子然后在斯内普改变主意前飞快冲出办公室。他跑上石头阶梯,竖起耳朵希望能从球场上听到一点声音,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那么,已经结束了…… 他在拥挤的大厅外犹豫了,接着跑上大理石台阶。不管格兰芬多赢还是输,球队总是在公共休息室里庆祝或悲伤。 “quidagis?”他对胖夫人说,想着他在里面会看到什么。 她回答时的表情让人无法阅读:“你会看到的。” 她向前移开。 一声庆祝的巨响在她身后的洞中爆发了。当人们看见他时,他们开始尖叫,哈利目瞪口呆。几只手把他推了进去。 “我们赢了!”罗恩大声说,突然出现并把银色奖杯递给哈利,“我们赢了!450比140!我们赢了!” 哈利看着周围,金妮跑向他,当她拥抱他时,她的脸上有一种坚定发亮的表情。然后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计划,根本不担心还有50个人看着他们,哈利吻了她。 过了很长时间——应该有半个小时——或很有可能是好几天——他们分开了。这个房间变得十分安静。接着几个人开始狼嚎,其他人不安地傻笑。哈利越过金妮的头顶看到迪安手中握着破碎的玻璃杯子,而romildavane看上去好象要扔什么东西。赫敏在微笑,但哈利的眼睛在寻找罗恩。最后他找到了,罗恩仍然拿着奖杯,他脸上的表情就好象他刚被人打了头。有一段时间他们就看着对方。然后罗恩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哈利明白他是在说,好吧——如果你坚持。 他的胸中有什么东西胜利地欢叫。他朝金妮列嘴笑着,无语地指向肖像洞口。他们需要在场地上散步——如果他们有时间的话——他们可以讨论一下比赛。 第二十五章 被偷听的预言 哈利和金妮交往的消息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女孩子们。接下来的几周内,我们的男主人公哈利愉快的发现自己不再困扰于人们无聊的闲谈,毕竟话题相对于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魔法事件有了令人欣慰的改变。 “你想知道人们都喜欢谈论些什么事儿么?”金妮坐在公共休息室地板上,依偎在哈利的腿边,一边翻着《预言家日报》,一边对哈利说,“一周内发生了3次疯狂的攻击——罗蜜妲-文恩问我你是不是在胸前纹了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罗恩和赫敏哄堂大笑,哈利假装不在乎。 “你怎么回答的?” “哦,我告诉她那是一只匈牙利树蜂,”金妮翻过一页《预言家日报》,说,“听上去更有一些男人味。” “谢谢。”哈利露齿一笑,“那你有没有告诉她罗恩纹的是什么?” “一个小矮人,但我没有告诉她纹在哪儿。” 罗恩朝着赫敏怒目而视直到赫敏停止她的狂笑。“你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罗恩指着哈利和金妮的肚子,“我同意你们两个交往并不意味着我不可以收回我的决定!” “哦,出尔反尔,”金妮嘲笑道,“再说你什么时候同意的?总之,你赞成,只不过是因为相对于迈克尔和迪安,你更希望我的另一位是哈利,仅此而已。” “好啊!我赞成啊!”罗恩勉强地从牙缝中蹦出几个词儿,“从你不在公共场合和其他人接吻开始。” “丑陋的伪君子!那么你和拉文德又怎么样?在公共场合好象一副捆在一起的鳗鱼。”金妮不依不饶。 转眼到了六月,哈利和金妮交往的时间越来越长。金妮的o试渐渐逼近,不得不每晚复习到深夜。 一天晚上,当金妮从公共休息室出来,而哈利在公共休息室的窗前完成了他的草药课作业后,他们两人在湖边共同度过了美妙的时光。 午饭时,赫敏挂着一张心事重重的阴沉的脸,“啪”地坐在哈利和罗恩中间。 “我有话要和你说,哈利。” “什么事儿?”哈利问。平常,当赫敏把金妮支开和哈利说说话,通常都是当她为考试学习倍感压抑的时候。 “所谓的混血王子……” “哦,又来了,”他呻吟到,“你能不能别提了。” 哈利至今不敢回有求必应屋取回他的书,因此他的魔药课成绩一落千丈(而金妮的簇拥者斯拉格霍恩教授诙谐地把原因归结于哈利坠入了爱河)。有一点哈利可以确信,斯内普决不会放弃寻找这本混血王子的书。所以为稳妥起见,在斯内普保持警惕的时候,哈利会坚决把书藏在有求必应屋。 “我不会放弃的!”赫敏坚定的说,“你还没听我说完。现在,我发现破绽了。你的混血王子有着发明黑魔咒的嗜好。” “他没有这种嗜好!” “嘿,‘他’?你就那么确定他是男的?” “那是当然。”哈利反驳道,“王子,赫敏,是王子……” “好啊!”赫敏涨红了双脸,猛得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旧报纸的碎片,气呼呼地摊在桌上,“你看那,看看这些照片。” 哈利拾起残缺不全的报纸,注视着上面已经泛黄的活动照片,罗恩也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照片里是一个年约十五的小姑娘,长得并不漂亮,粗粗的眉毛,脸长而苍白,看上去乖戾而且闷闷不乐。照片下的标题著名:艾琳-普瑞斯(eileenprince),霍格沃茨gobstones队队长。 “所以?”哈利迅速扫视着照片边上简短的新闻,那是一个非常沉闷的有关校际比赛的故事。“她名叫eileenprince,prince,哈利。” 他俩就这样注视着对方,哈利似乎意识到赫敏的意思,突然笑出声来,“不可能。” “什么!” “你认为她就是‘混血王子’?理由?” “为什么不?哈利,在巫师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王子,它只不过是绰号或者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仅此而已。听着,她的父亲恰巧是一个姓‘prince’的男巫,而母亲则是麻瓜,所以她就是‘混血prince’!” “吓!你真有创造力,赫敏。” “事实就是这样!也许她正为自己是混血而自豪。” “听着,赫敏,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那不是一个女孩。” “那时因为你无法接受一个女孩会有这么聪明!”赫敏生气了。 “我和你整整相处了五年,我会无法想象女孩子的聪明程度?”哈利说,“从他的写作风格,我可以肯定他是个小伙子,有些习惯女孩子是学不来的。顺便问一句,你这报纸从哪搞的?” 答案猜都猜得出来。“图书室。那里收藏了很多过期的《预言家日报》。我会去找更多有关eileenprince的事情给你看。” “随你便。”哈利不耐烦地说。 “我会的!”赫敏冲着哈利说到,“我第一个去查的地方就是魔药奖记录册。” 哈利怒目地瞅着她,半晌才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正在变黑的天空上。“她只不过没法接受你在魔药课上做得比她还好。”罗恩一边说,一边写着他的《一千种不可思议的药草和真菌》的论文。 “我不认为我疯了,把那本书拿回来,你说呢?” “当然不,”罗恩粗鲁的回答,“他是天才,是王子……总之,没有他有关牛黄的那个提示,”他手指并拢在喉部一切,做了个自杀动作,“就没有我今天!” “当然也包括我。”哈利马上接道。 “但是他已经治愈了,不是么?他的脚马上就恢复了。” “是啊。”哈利说,不管怎样这是事实,哈利蒙心自问,“要感谢斯内普。”“你周六还要去关禁闭?” “是也。一个星期六,又一个星期六,就这样下去……”哈利一声叹息,“而且他还暗示,如果我不能把所有的盒子都弄完,禁闭会一直持续到明年!” 哈利发现关禁闭真的非常讨厌,因为它占去了和金妮相处的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可怜的时间。事实上,哈利越来越悲伤地怀疑斯内普是不是故意为之,因为斯内普留住哈利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又通常恰恰是晴朗的好天气,以致于和金妮约会的好时机就这样一次次从指缝中留走了。 哈利陷入了辛酸的回忆中,直到基米-皮特出现在他身边,递给他一封羊皮纸书信。 “谢谢,基米。嘿,这是邓不利多的!”哈利激动地说,一边打开羊皮纸,迅速扫视着,“他让我尽快去他的办公室。”他俩面面相觑。 “我的天那!”罗恩小声说道,“不会是他没有找到……?” “我这就去看!”哈利飞快地冲了出去。 哈利以最快的速度奔出公共休息室,沿着第七层赶。途中只遇见了皮皮鬼。像往常一样,皮皮鬼朝哈利猛扑过来,朝他扔粉笔头,大声喧哗着,吵吵闹闹的对哈利的防御表示不满,最后渐远消失。之后,走廊回归死寂。在宵禁前十五分钟,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可就在那时,哈利突然间听到一声尖叫,随后就是哗啦声,于是他停下脚步,听着。“你怎么敢——啊!” 声音就来自附近一个走廊。哈利掏出魔杖,向那里跑去,在拐角处发现特里劳妮教授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她的脸被她头巾盖着,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些许雪莉酒瓶,有一个还坏了。 “教授……” 哈利快步上前扶着特里劳妮教授的脚。特里劳妮的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子和她的眼镜纠缠着,她大声地打着嗝,拍着自己的头发,借助着哈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教授?” “你问得倒轻松!”特里劳妮刺耳地叫着,“我沿着这里巡逻,结果突然看见了某种黑魔法……” 哈利没有过多在意她的话。他看看四周自己所在的位置。右边是《舞蹈中的小矮人》的挂毯,左边则是那可隐藏的,光滑的神秘石墙。 “教授,你是不是要试着进有求必应屋?” “……预示:必须被准许才能进去?——是么?”她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你是不是打算进有求必应屋?”哈利再次重复道。 “学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屋子的,”哈利说,“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尖叫着,听上去象是受了伤。” “我很好。”特里劳妮教授说,拉了拉她的皮巾,用她那挣得大大的眼镜盯着哈利,“我想……啊……放一些……恩……私人物品进去。”随后她开始抱怨,“龌鹾的诽谤。”“那么,”哈利瞥着她的雪莉酒瓶,“但是你并没有进这屋子,并且把您的私人物品藏起来?”他认为这很奇特,当他想把混血王子的书藏起来的时候有求必应屋就出现了。 “噢,我可以进去的。”特里劳妮瞪着这堵墙,“可是里面有人。” “谁在里面?谁?”哈利问,“到底谁在里面?” “我可不知道,”特里劳妮教授说,看上去对哈利的提问很紧张的样子,“我走进屋子,突然间听见一种声音,一个过去我进来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从来没有。” “一个声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特里劳妮教授说,“似乎是有人发出‘呵呵’的声音。” “‘呵呵’声?” “对,非常开心的样子。”特里劳妮点点头。 哈利盯着她:“是男是女?” “我冒险的猜测是个男人哦。”特里劳妮教授回答。 “那声音听上去真的很高兴么?” 特里劳妮用力地吸了口气:“非常高兴。” “是……在庆祝什么事情?” “我可以肯定。” “然后呢?” “然后我问‘谁在那里’?” “你除了发出声音就没有别的办法认人么?”哈利有些失望。 “天眼……”特里劳妮骄傲地说,整了整她的披巾和一串串闪闪发光的珠子,“可以透过世俗世界的‘呵呵’声……看清本质。” “说的对!”哈利急忙打断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在过去的几年里,哈利听到了太多的特里劳妮有关“天眼”的调调,“那他有没有回答你他是谁?” “没有,”她回答,“周遭的一切突然间全变黑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头朝前脚朝后被猛得一下抛了出去。” “难道您就没有丁点准备么?”哈利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 “没有。我告诉过你周围一团漆黑。”特里劳妮生气地看着犯困的哈利。 “我想你最好还是通知邓不利多校长,”哈利说,“他会对malfoy庆祝的事情感兴趣的,我的意思是有人把你抛出有求必应屋的这桩子事儿。”出乎意料的是特里劳妮非常傲慢地打断了他的话,“校长已经明确表示他不想经常接见我,”她冷冷地说,“我并不是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没有价值的人,是邓不利多自己忽视了塔罗牌预示的警告!” 她瘦骨嶙峋的双手突然抓住哈利的手腕。“一次又一次地,不管我怎样预言……”然后她戏剧性地居然从她的披巾下抽出一张牌,“闪电划过城堡……灾难从天而降!” “说得对!”哈利随声附和,“可是我还是认为您应该把情况和邓不利多校长说一下,您瞧,周围都变黑了,您和您的瓶瓶罐罐被扔了出来……” “你这样认为?”特里劳妮想了一会儿,看上去好象心里斗争着要不要去见邓不利多,可是在哈利看来实际上她在把她的遭遇演说重新排练了一下。“我正好要和邓不利多碰头,”哈利说,“我们一起走吧。” “噢,如果那样的话——好吧。”特里劳妮教授笑着回应。她俯身拾起雪莉酒瓶,随手把它们丢进边上一个蓝白相间的大花瓶里。 “我在我班上怎么没有看见你?”特里劳妮热情地说,“你不会成为一个预言家,但是却是一个不错的预言对象。” 哈利没有回答。他非常厌恶自己作为特里劳妮不停预言要死掉的那个对象。 “我非常担心,”特里劳妮还没完,“那匹马,哦,对不起,那位半人马不知道如何用纸牌卜卦。我问他——预言家之间的讨论——有没有预见到灾难临头,可是他却觉得我很滑稽,是的,滑——稽!”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哈利感觉雪莉酒都从遗弃的瓶中喷了出来。 “可能那匹马听说了我没有从曾祖母遗传到神奇天赋的谣言。这些年来嫉妒、猜忌从没停止过,你知道我是指哪些人,哈利。邓不利多校长让我在这所伟大的学校授课,给予我如此多的信任,不就是因为我曾经证明给他看过的么?” 哈利嘴里含糊地咕哝着。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他的第一次会面,”特里劳妮用她特有的嘶哑的声音继续着,“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的,被我深深地震撼了……那天我在猪头酒吧投宿,顺便提一下,那时我有些许拮据,亲爱的孩子。邓不利多非常礼貌地通知我在旅馆房间见面。他问了我些问题,我得承认,起先,我认为他看上去似乎是病了,而且对预言抱有某种偏见……我觉得有点意外,那天我没吃多少东西,可是接着……”现在,哈利渐渐注意起她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特里劳妮的预言改变了他的一生——关于他和伏地魔! “可是接着,我们的谈话被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 “是的。一开始外面有些混乱,然后门飞开了,那个粗俗的酒保和斯内普站在我面前,还胡说什么走错楼梯了。我担心他正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你知道么,斯内普那时也在找工作,而且……毫无疑问,他正在搜集消息!总之,邓不利多看上去很想与我共事,他醉心于我的谦逊,从容,才干,并把它称之为上进心。和那个只知道从钥匙眼中偷窥的小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哈利,亲爱的?”特里劳妮回头发现十尺之外哈利停下了脚步,不禁再三呼唤:“哈利?” 也许是哈利的脸色过于苍白,特里劳妮教授又关心又害怕。 哈利就这样静静地矗立着,心中汹涌澎湃!时间静止了。巨大的波涛一次次地撞击着胸中的岩石,怒吼着,翻滚着。是斯内普! 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 是斯内普向伏地魔告的密! 是斯内普伙同小矮星彼得怂恿伏地魔杀死莉莉和詹姆! 现在任何事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哈利?”特里劳妮声音似乎从远方渐渐传来,“哈利,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见校长吧。” “你待在这里。”声音从哈利麻木的双唇中飘出。 “但是,亲爱的,我要告诉邓不利多刚才袭击的事。” “你给我待在这里!”哈利生气地说。 哈利跑过惊恐的特里劳妮教授身边,消失在邓不利多的滴水怪兽站岗的那条走廊,他冲着怪兽叫出口令,三级三级地跨过螺旋楼梯,捶打着校长办公室的门。待邓不利多平静的应答声响起时,哈利已经冲了进来。 福克斯好奇地环顾四周,它那明亮的黑眼珠若隐若现地反射着透过窗户的金色的日光。邓不利多站在窗前,遥望着操场,腕边搭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的旅行斗篷。 “好吧,哈利。我答应你和我一起去。” 过了好长时间哈利都没有反应过来。特里劳妮的话搅得他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思维也迟钝了下来。 “和——我?” “如你所愿,孩子。” “如我……”接着哈利回忆起自己刚才那么急切地想来邓不利多办公室的原因了。 “您找到了么?您找到horcrux(灵魂碎片?)了么?” “我想是的。” 愤怒、怨恨交杂着些许新鲜的刺激翻搅着哈利的思绪。好久,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 “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哈利。” “我一点也不害怕!”哈利马上回答。的确,他说的一点没错,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丝毫没有空间留给恐惧了。“这次horcrux是什么样子的?在哪儿?” “我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可以把蛇排除掉。我认为这趟horcrux藏在一个靠海的洞穴中。孤儿院每年的旅行时,汤姆-里德尔有一次曾经在这个洞穴里恐吓过两个孩子,你想起来了么,哈利?” “是的,”哈利说,“那么洞穴的防护措施如何?” “我不清楚。我怀疑,采用了一种不寻常的卑劣的手法。”邓不利多踌躇了一会,最后说:“哈利,我想告诉你,我答应带你去就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但是我必须警告你,孩子,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话音刚落,哈利就坚决地应道:“我不会退却!”怀着对斯内普的满腔愤怒,短短几分钟内,哈利拼死一搏的愿望愈发强烈,而这种情绪也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邓不利多从窗前转过身,近近地看着哈利,银边的眼镜之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迅速撒谎道。 “什么事使你心烦?” “我不心烦。” “哈利,你不是一个好的大脑封闭师……”这话像火花一样点燃了哈利心中的愤怒。 “斯内普!”哈利大声说,福克斯轻轻叫唤了一声,“是斯内普!他告诉了伏地魔预言的内容,是他!他在门外偷听,特里劳妮告诉我的!” 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变,但哈利觉得在血红的落日的照映下,他的脸更加苍白了。过了很久,邓布利多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终于说。 “就在刚才!”哈利强忍着不吼叫,然后,突然,他再也忍不住了,“你让他在这里任教,而他让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 “哈利,”邓布利多安静地说,“请听我说,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可怕的——”“别告诉我那是失误,先生,是他偷听了!” “请让我说完,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时他偷听预言的那个晚上,他还是伏地魔手下的。当然,他会急于把它告诉他的主子。可是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说的是哪个男孩,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会牺牲,不知道你父母会牺牲。” 哈利悲伤地大笑一声。 “他恨我父亲,就像恨小天狼星一样!难道你没有发现,教授,斯内普所恨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伏地魔按照预言行动后你不知道他有多后悔,哈利,我相信那是他一生最大的忏悔,他回到了——” “他是个很厉害的骗子,不是吗?”哈利为了让自己平静,他的声音在颤抖着,“伏地魔不也相信他是他那一边的吗?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在我们一边呢?”邓不利多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看上去像是在试图下什么决心,最终他说:我确定。我完全相信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深呼吸了一会来使自己镇定。但这不起作用。 但是,我不相信他!他叫道,和刚才一样的大声,他现在正在和德拉科-马尔福密谋什么事,就在你的鼻子底下,但你还是—— 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哈利,邓不利多说道,现在他的声音变得严厉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观点了。 你今晚要离开学校,因此我敢打赌你不可能想到斯内普和马尔福可能决定要—— 要干什么?邓不利多问道,抬了抬他的眉毛,准确地说,你怀疑他们在干什么? 我……他们肯定在做些什么!哈利边说边握紧了拳头,特里劳妮教授刚刚在有求必应屋试图藏她的雪莉酒,她听到马尔福在欢呼,在庆祝!他曾试图在那里修理什么危险的东西,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他终于修好了他并且你正要离开学校没有任何的—— 够了,邓不利多说。他说得很冷静,哈利立刻沉默了;他知道他已经越过了一条看不见的底线。你以为今年在我离开期间,我曾经使学校处于未受保护的状态?我没有过。今晚,当我离开时,这里依然会有特别的保护措施。请不要暗示我没有重视我的学生的安全,哈利。 我没有——哈利咕哝道,脸上有些羞愧之情。但邓不利多打断了他。 我不希望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了。 哈利抑制住自己的反驳,害怕如果他继续说下去他就会毁了他这次陪伴邓不利多的机会,但邓不利多继续说: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去么? 是的。哈利立刻说。 很好,那么:听着。 邓不利多站直了身子。 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去,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要毫无反驳地立刻服从我给你的任何命令。 当然。 确定你理解我说的了,哈利。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服从任何命令,比如‘跑’,‘藏起来’,或者‘返回’。你能向我保证么? 我——是的,当然。 如果我让你藏起来,你会这么做么? 是的。 如果我让你逃走,你会遵从么? 是的。 如果我让你快离开我,保护你自己,你会照我说的做么? 我—— 哈利?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 是的,先生。 非常好。那么现在我希望你去取你的隐身衣,五分钟后和我在大门处会合。 邓布利多转过身望向窗外火红的景色:太阳在地平线上发散出红宝石般的光芒。哈利迅速走出办公室,走下旋转楼梯。他的脑子里突然奇怪地清醒。他知道要去做什么。当他回去时,罗恩和赫敏正坐在公共休息室里。邓布利多说什么了?赫敏立刻问道。哈利,你还好么?她焦急地加了一句。 我没事。哈利简短地答道,很快的跑过了他们。他冲上了楼梯冲入了他的寝室。他打开他的行李翻出了活点地图和一双球蛙(?balled-upsocks——ms是捆绑幸运药水的袜子)。他迅速跑下楼梯进入了公共休息室,突然停在了罗恩和赫敏坐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困扰。 我时间有限,哈利气喘吁吁地说,邓布利多以为我来拿我的隐身袍。听着…… 他快速告诉他们他要去哪里,以及为什么要去。他没有因为赫敏的由恐惧导致的喘息或是罗恩的急促的问题而暂停;之后他们应该能自己想明白那些细节。 ……所以你们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哈利飞快说道,邓布利多今晚不会在这里,而马尔福正要进行他的密谋中的重要一步。不!听我说!他气愤地说,我知道在有求必应屋里欢呼的正是马尔福。这儿——他把活点地图塞到赫敏手里,你去监视他而你去监视斯内普。召集任何一个da人来帮助你们。赫敏,那些通讯用的金币还能用吧?邓布利多说他已经采取了特别的保护措施,但如果斯内普也卷入的话,他会知道邓布利多的保护措施是什么以及怎么避开它——但他不会料到你们会去监视他,对吧?quot; 哈利——赫敏开口了,她的眼睛因为恐惧而变扩大了。 我没时间争辩,哈利简短地说。拿上这个——他把袜子塞进罗恩的手里。 谢谢,罗恩说。嗯——我要袜子干吗? 你需要袜子里包的东西,幸运药水。把它分给你们自己还有金妮。帮我向她道别。我得走了,邓布利多在等我—— 不!赫敏看到罗恩打开装着金色药水的小瓶子,惊恐地叫道。我们不需要它,你喝掉它,谁知道你将面对什么啊。 我会好的,我和邓布利多在一起。哈利说,我要确保你们都没事……不要那样看着我,赫敏,我一会儿就回来见你们…?quot; 他离开了他们,匆忙穿过肖像画的洞,跑向大门。 邓布利多正在橡木树制的大门处等待,他转过身来看见哈利在最高的石阶上停下来,喘着粗气,asearingstitchinhisside。 我希望你能穿上你的隐身袍,邓布利多说道。他等着哈利穿好了才继续说道,很好,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邓布利多立刻出发走下石阶,他自己的旅行袍时不时地在夏天的空气中旋转。穿着隐身袍的哈利迅速跟上他,依然在喘息着,流着汗。 当人们看到你离开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他问道,心里想着斯内普和马尔福。 他们会认为我是去霍格莫德喝点酒?quot;邓布利多轻声道。我有时会去罗斯默塔的三把扫帚店,或者猪头酒店……至少看上去是那样。这是一个掩饰我的真正目的地的好方法。 他们在渐渐变浓的暮气中沿着乡间小路前进。空气中充满弥漫着新鲜的芳草,湖水和海格的小屋的炊烟的味道。很难相信他们正在朝一些危险的恐怖的东西前进。 教授,随着小路尽头的门出现在视野里,哈利轻声说道,我们要幻影移形么? 是的,邓布利多说,我相信你现在能幻影移形了,是不是? 是的,哈利说,但我还没有通过考试呢。 他觉得还是说实话的好;如果他移到了目的地一百英里外的地方怎么办? 没关系,邓布利多说,我再可以帮你一回。 他们穿过小门,走上了薄暮笼罩的通向霍格莫德的无人的小巷。随着他们前进,夜幕很快降临。当他们到达大路时,黑夜完全笼罩了。从商店中透出的灯光闪烁着,当他们接近三把扫帚店时他们听到了刺耳的叫喊声。 ——出去!罗斯默塔女士喊道,态度强硬地逐出了一个衣着肮脏的巫师。哦,你好,阿不思……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you’reoute,抑或是你来的太晚了?)…… 晚上好,罗斯默塔,晚上好……原谅我,我要去猪头酒店……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今晚想要一个更安静的氛围…… 一分钟后他们转了个弯来到了旁边的街道,猪头酒店的招牌在这里吱吱作响,尽管现在并没有风。与三把扫帚店相反,这个酒吧似乎没有一个人。 我们没有进去的必要,邓布利多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只要没有人看到我们离开……现在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哈利。不用握太紧了,我只是引导你就行了,现在来数三下——……二……三…… 哈利旋转着,立刻有恐怖的感觉袭来,就好像他在费劲地勉强钻过一个厚的橡胶管子;他感到呼吸困难,他的每个部分都被压迫着,几乎超过了他的忍受能力了,就在此时,当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看不见的镣铐似乎突然打开了,而他正站在凉爽的黑暗中(cooldarkness),呼吸着新鲜的咸咸的空气。 第二十六章 岩 洞 哈利可以嗅到咸咸的气息,听到奔涌的海浪,眼前是撒满月光的海面和繁星闪耀的天空,凛冽的微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他正站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海水在他脚下翻滚着,拍打起无数泡沫。哈利扭过头去打量着身后。那儿矗立一座高耸陡峭的悬崖,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周围那些巨大的岩石,连同哈利和邓布利多脚下的那块,看起来就像是从悬崖上坍塌下来的一样。四周满目荒凉,没有一草一木,连一粒沙子都没有。 “你觉得如何?”邓布利多问到,就好像他问的是这里是否是野餐的好地方。 “他们就带孤儿们到这种地方来?”哈利问到,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不适合郊游了。 “准确地说,不是这儿,”邓布利多说“大约在我们身后这悬崖上的中间地带有个类似小村子的去处。我认为那里就是在闻闻海的味道和看看波涛的名义下,那些孤儿被带往的地方。我想里德尔和他那些年轻的牺牲者所造访的只能是那儿。除了那些个别的十分优秀的登山家,没有一个麻瓜可以来到这些礁石上。他们也不能乘船来到悬崖这儿,这附近的水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我觉得里德尔爬下来时用的是绳子,虽然魔法会更方便一些。他还带了两个孩子,也许只是为了享受恐吓他们的乐趣吧。独自一人不是更容易些么,你说呢?” 哈利再次仰望着悬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他最终的目的地,也是我们的,已经离这儿不远了。来吧” 邓布利多示意哈利沿着礁石边上一溜歪歪斜斜仅容立足的石窝向下走。微凹的石窝一直延伸 到那些离悬崖更近的半浸在水中的巨大石块之处。这是个陡坡,那只枯萎干瘪的妨碍了邓 布利多,他走得很慢。底下的礁石被海水弄得越来越滑。哈利可以感觉到有冰凉的盐粒崩溅 在脸上。“荧光闪烁”邓布利多已经站在离悬崖最近的一块巨石上了。闪耀的金色光芒在他 下方不远的水面上倒映出上千个光点,连旁边那些黑乎乎的岩壁也被照亮了。 “看见了吗?”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着,稍稍举高了他的魔杖。哈里看到峭壁上有条裂缝,黑漆漆的海水正不断打着旋涌入。“你不反对稍微被打湿一些吧?” “不,”哈利说。 “那么脱下你的隐身衣,这会儿不会用到它的,跳吧。”邓布利多令人意外的以年轻得多的人才有的敏捷滑入海水中,紧咬着发着亮光的魔杖,以标准的蛙泳姿势,向着峭壁上黑漆漆的裂缝游去。哈利拉下他的隐身衣塞进口袋,跟了上去。冰凉的水中,哈利浸透了的衣服在他周围翻腾,一直向下坠着他。深呼吸让他的鼻孔里满是盐和海藻的味道。哈利向那正向峭壁深处移动而渐渐缩小的亮光奋力冲击。缝隙很快扩大成一条黑黑的隧道,哈利可以看出这里过去的水面要高得多。两侧粘乎乎的墙相离仅三英尺远,在邓布利多魔杖一闪而过的照射下发出湿沥青似的微光。前面不远,哈利可以看到路弯向了左边,向着峭壁深处继续延伸。他继续跟着邓布利多游,麻木的指尖不时掠过粗糙潮湿的岩壁。这时哈里看到前面的邓布利在水中站了起来,银发和黑炮隐约闪烁。哈利到达那儿后发现了通往一大岩洞的台阶。他爬上台阶,暴露在僵冷的空气中。湿透了的衣服不停地流着水,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邓布利多站在岩洞中间,高举着魔杖四处检查着墙壁和顶棚。 “是的,就是这里”邓布利多说。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低声问。 “靠直觉”邓布利多简略回答。哈利不知道他的哆嗦该归因于从 脊髓深处泛上来的凉意还是因为感受到了相同的魔法。他注视着邓布利多继续绕着这儿转圈。显然,他正专注于某样哈利看不到的事物上。 “这里只不过是个门厅”一两分钟后邓布利多说,“我们得在向里些……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伏地魔亲自设下的障碍,而不仅是那些天然的了” 邓布利多走近岩洞的墙,用他已发黑的指尖轻拂着,咕哝着一些哈利听不懂的奇怪寓言。邓 布利多沿着石壁转了两圈,尽可能多的触摸这些岩石,偶尔会站定来回地用手指抚摸一个特 别的地方直到他最终停下来。 他的手掌平按在墙上,“这里。”他说“我们穿过这里继续走,入口被隐藏了。”哈利没有问邓布利多是如何知道的,他还从没见过一个巫师仅凭观察和触摸就 能解决问题。但哈利早就认识到装腔作势通常意味着浅薄无知而不是真才实学。邓布利多从 墙壁处退开,用魔杖指向岩石。片刻后,那儿显现出一条弧线,明亮耀眼,仿佛缝隙后有着十分强大的光源。 “你成功了!”哈利颤声说,但是在话冲口而出之前弧线消失了。光秃秃的岩石像以前一样坚固。邓布利多四处查看着。 “哈利,抱歉,我忘记了,”他说,并立即将魔杖指向哈利。紧接着哈利的衣服变得温暖干爽的像刚从炉火边离开一样。 “谢谢。”哈利衷心的说,但邓布利多已经重新专注于那结实的石壁上了。他没有再试这施魔法,仅仅是站在那专心的顶着石墙,仿佛那上面写着什么十分有的事情。整整两分钟后,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哦,肯定不是,真粗鲁。” “什么,教授?” “我确信,”邓布利多说,将他未伤的手插入口袋掏出一把那种哈利经常用来切碎末要用的小银刀“我们需要付出报酬才能通过” “报酬?”哈利说“你得给们什么东西吗?” “是的”邓布利多说“血,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血?” “我说过那很粗鲁”邓布利多说,听起来有些不屑,甚至是失望的,就好像伏地魔没有达到他原先期望的水平,“这主意,我肯定你会推断出,正是你的敌人必须先削弱自己才能进入。在一次的,伏地魔没能理解这世界上有远比身体创伤更可怕的事情。” “是的,可尽管如此,如果你可以避免它……”哈利说,他自己正忍受着再也不能忍受的伤痛。 “然而有时,这是不可避免的。”邓布利多便说,边挽起袖子露出他那只受伤的手的前臂。 “教授!”哈利反对道,在邓布利多举起小刀是匆忙走上前“我来,我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年轻?更健康?” 但邓布利多微笑着没说什么。银光闪过,猩红的鲜血喷射而出。深色闪光的血滴见到了墙满上。 “谢谢你,哈利,”邓布利多说,便用魔杖尖点了点胳膊上深深的切口。伤口立即愈合了,正像斯内普治愈马尔福的伤口那样。 “但你的血比我的更有价值,啊哈,那看起来已经起效了,对不对?”墙上的银白色弧线再次显现出来,这次它没有再消失掉。那溅了血的岩石完全消失了,留下了一个通向一片漆黑的缺口。 “跟在我后面,”邓布利多说着,跨进了拱门。哈利急忙点亮自己的魔杖紧跟上去。 他们的眼前是一幅诡异的景象:他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湖边上,湖大的哈利都辨认不出远处的湖岸。他们是在一个高的看不见顶棚的洞穴中。一道拨雾缭绕的绿光远远的闪耀着,倒 映在完全静止的湖面上,看起来像是在湖中央。这绿光和魔杖光划破了四周天鹅绒般的黑暗 ,尽管魔杖光并没有射的像哈利预想的那么远。不知何故,比起别处来这里的黑暗密度要大得多。 “走吧,”邓布利多静静地说,“千万小心别踏进着水哩,跟牢我。”他沿着湖边出发了,哈利紧紧地跟着他。他们踏在围绕湖水的狭窄的岩石边上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着。他们不停地走啊走,但景象一直没有变化。在他们身体的一侧是粗糙的岩动壁,另一侧是无边无际平滑静谧的黑暗。诡秘的绿光在黑暗中闪耀。哈利发现这地方和这里的寂静会让人感到十分压迫,身心俱疲。 “教授?”他终于说,“你认为魂寄锁是在这里吗?” “噢,是的”邓布利多说,“是的,我可以肯定是在这里,问题是我们怎么拿到它?” “我们能不能,我们能不能实施飞来咒呢?”哈利到,觉得这一定是个愚蠢的建议。但他已经忍耐太久了,他早就想尽快离开这地方了。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哈利差点撞上他,“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哦,好的……”哈利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他清清嗓子,举杖大喊:“魂寄锁飞来!” 随着一声爆响,某种大而灰白的东西从二十英尺远的暗黑湖水中喷了出来。哈利还没有看清 那东西是什么,它已经随着一声巨响消失了,在镜子般的水面上激起了又大又深的波纹。哈 利正经的跳回来并撞到了墙上。他转向邓布利多,心仍然像擂鼓般剧烈跳动。 “那是什么?” “我想,那是预备好用来回应我们夺取魂寄锁得尝试的。” 哈利回身看向水中,水面又像黑玻璃般闪耀了。波纹消失的快的不同寻常。哈利的心仍然怦 怦跳动着。 “你已经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是吗,先生?” “我曾想,一旦我们作出某种明显的举动去试图拿到魂寄锁就会有什么事发生。那是个很棒的主意,哈利,是找出我们将要对付的是什么的最简单的方法。”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哈利说,查看着平静中包含着凶险的湖水。 “这些东西是什么,你应该说。”邓布利多说,“我十分怀疑这只是它们中的一个。我们继续前进?” “教授?” “什么,哈利?” “你是否认为我们不得不进入这湖水中?” “进到湖水里?除非是我们太不走运了。” “你不认为魂寄锁——在湖底么?” “哦,不。我觉得魂寄锁——在湖中央。”邓布利多指向湖心那薄雾缭绕的绿光。 “那我们不得不穿过湖区拿到它了?” “是的,我想是这样。”哈利什么也没说,他脑中全是水怪,巨蟒,恶魔,巨藻怪…… “啊哈”邓布利多说者,在此停了下来。这次,哈利真的撞上他了,并向湖边倒去。邓布利多用他未受伤的手紧紧抓住哈利的伤臂,把他来了回来。“真抱歉,哈利,我应该先提醒一下的。请向后靠墙站好。我想我已经发现正确的地方了……” 哈利一点也不懂邓布利多说的是什么,他竭力看也看不出这一小块湖岸和其他任何一块有何 不同。不过邓布利多似乎已经发现了它的特殊之处。这次,他没有沿着岩壁而是在稀薄的空 气中挥舞他的魔杖,仿佛期待着发现并抓住某种隐形的东西。 “哦”邓布利多高兴地说。几秒钟后,他的手在半空中握住了某个哈利看不见的东西。邓布利多向水边移近了些,他的鞋尖已经到了石头的紧边缘。哈力紧张的注视着。邓布利多一手仍在空中紧握,另一手举起魔杖用杖尖儿轻敲他的拳头。 一个粗重的铜绿色的锁链立即出现在空气中,从湖水深处一直延伸的邓布利多紧握的手中。 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锁链像条蛇般在他手中滑动起来,叮当作响的把它自己盘绕在地上, 将黑色湖水深处的某样物件拉上来。回声喧哗不绝。哈利屏息静气得看着一个极小的小船,那幽灵般的船头破水而出,发着像锁链一样的绿光。伴随着仅有的一条波纹,小船向哈利和邓布利多所在的湖岸漂浮而来。 “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哈利诧异的问。 “魔法总会留下痕迹”邓布利达回答说,小船轻柔的撞击上湖岸,“有时,痕迹会清晰可见。我教过汤姆。里德尔,我了解他的行事方式” “那,那船安全吗?” “噢,安全,我想是的。伏地魔需要创造一种不会引起他安置在湖水中的怪物的愤怒的渡湖方法,以防他万一需要查看或迁走魂寄锁。” “那么,如果我们作伏地魔的小船渡湖的话,水中那些玩意儿就不会对我们作什么事了?” “我想,若它们能感觉到我们不是伏地魔的话,这多少是有可能的,那我们只好认命了。尽管如此,到目前为止,我们做的都很好。它们已经让我们将小船拉出来了。” “可是它们怎么会允许呢?”哈利问道。一直到湖岸都看不见了的,他依然不能摆脱那些关于从黑色湖水升起的触手的想象。 “伏地魔相当自信,除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巫师,没人能找出这条船。”邓不利多说。“我想他在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有可能其他人也能找到这只船,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前面设置了只有他自己才能通过的屏障。我们可以看看他是不是对的。” 哈利低头看船,真的很小。“它看起来不象是为两个人准备的。能载得动我们两个人么?我们加在一起是不是太重了?” 邓不利多咯咯笑起来。“伏地魔不会关心重量的,他只会在意通过他湖水的魔法力量强度。我宁愿相信在这船上加了一个魔法确保只有一个巫师才能在里面驾船。” “可是那么…?” “我觉得你不会被计算在内,哈利。你未成年也没有巫师资格。伏地魔从没想到过一个16岁的孩子回到这地方来:我觉得与我的魔力比起来,你的未必能被发现。”这些话没能让哈利士气提高;也许邓不利多觉察了,他补充道:“伏地魔的错误,伏地魔的错误……因为年龄而低估年轻人是愚蠢大意的……现在,这次你先上,留心别碰倒水。”邓不利多站到一边,哈利小心翼翼地登上船。邓不利多也跨进来,把链条绕好放在舱里。他们两个挤到了一起,哈利坐得很不舒服,两只膝盖都伸出了船舷,此时船立刻启动。除了船头破水前行的轻柔哗哗声,一片寂静。小船无需人力就能前进,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它向前拉向中央的光亮。他们很快就看不见山洞壁了;他们可能已经在海里了,只是那里没有波浪。哈利低头看到,他们经过水面时,他的魔杖的微光在漆黑的水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闪烁跳跃。船在玻璃般的水面上深深犁过,如同在黑色镜面上刻了槽。 然后哈利看到一个东西,死白色,在水面下几英寸的地方飘动。“教授!”他说,震惊不已的声音在寂静的水面上回声很大。 “哈利?” “我想我看到水里有只手——一只人手!” “是的,我想你看见了。”邓不利多冷静地说。 哈利盯着水里看,找寻那只消失的手,有点喉头做呕的感觉。 “那就是从水里跳出来的东西——?”但在哈利得到回答之前,魔杖的光亮已经移向一片新的水面,照亮给他看了,这次,是一个死人仰躺在水面之下几英寸处,他睁开的眼睛雾蒙蒙的好象罩着蜘蛛网,头发和袍子如同烟雾般旋绕在身体周围。“这里有尸体!”哈利的声音提高了,都不象他自己的了。 “是的,”邓不利多平静地说,“但是我们此刻不用担心他们。” “此刻?”哈利重复,把视线从水上拉回来,看着邓不利多。“就是他们安静的漂在我们下方的时候。”邓不利多说。“尸体没什么可怕的,哈利,比起黑暗的可怕差不多。伏地魔不这么认为,他背地里两个都怕。但是这再次揭露出他的智慧不够。我们害怕的是对死亡和黑暗的无知,没别的了。” 哈利什么也没说,他不想争论,但是他一想到他们下面和周围飘荡着尸体,就觉得恐惧,而且,他也不相信它们没有危险性。 “但是它们有一个跳出来了,”他说,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象邓不利多一样平静。“在我试着召唤一个魂寄锁的时候,一个尸体从水里跳出来了。” “是的,”邓不利多说,“我相信等我们拿到魂寄锁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们没那么和平了。但不管怎样,就像所有居住在阴冷黑暗中的生物一样,他们害怕光亮和热,一旦有必要我们就可以施咒保护自己。就是召唤火,哈利。”看到哈利疑惑的表情,邓不利多微笑着加了一句。 “哦………对………”哈利飞快地说。他转头去看那片绿光,此时小船正无情地驶向它。他没法假装自己不害怕。无垠的黑色湖水,充满了尸体………好像是很遥远的事了,那时他碰见特里劳妮教授,他给罗恩赫敏幸运药水……他突然希望自己和他们好好的告别过……而且他还没见过金妮…。 “快到了。”邓不利多高兴地说。够明显的了,绿光终于变大了,几分钟以后,小船停下,轻轻撞到什么上面,哈利一开始没看出来,当等到他举起带着光亮的魔杖,就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湖中央的小岛,这是一块光滑的岩石。“当心别碰到水。”哈利爬出船的时候他再次叮嘱,这个岛没有邓不利多的办公室大,是一片平坦开阔的深色岩石,上面除了绿光没别的了,走近看绿光更盛。哈利斜眼打量,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个灯什么的,接着就发现光是从一个很象冥想盆的石盆里发出来的,那盆搁在一个底座上。邓不利多走过去,哈利紧随其后。肩并肩,他们一起低头看里面。盆中盛满了发射出磷光的翠绿色**。 “这是什么?”哈利低声问。 “我不能确定。”邓不利多说。“不过,是一种比血和尸体更让人不安的东西。”邓不利多挽起他那只黑色的手上的袖子,焦黑的指尖伸向药剂的表面。 “教授,不,别碰——!” “我碰不到,”邓不利多说,勉强笑了笑。“看到吗?我没法再接近了。你试试。” 目不转睛的,哈利把手伸向石盆,想要碰到药剂。他被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没法再接近一寸。不管他多用力去推,他的手指只能碰到坚韧的空气。 “让开,哈利。”邓不利多说,他举起魔杖在药剂表面做了一系列复杂的动作,无声的念着什么。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好像药剂更亮了一点。哈利在邓不利多做这些的时候屏声静气,等邓不利多收回魔杖,他才觉得可以安全开口了。 “教授,你认为魂寄锁在这里面吗?” “哦,是的。”邓不利多凑近石盆察看。哈里看到他的脸倒映在绿色药剂的光滑表面。“怎么拿到它呢?看起来没办法把手伸进这药水,它不能被倒掉、分离、吸取,也不能被变形、施法,或者用其他什么办法来改变它。”几乎是茫然的,邓不利多又举起魔杖在空中转动,然后抓住一个不知从那里变出来的水晶酒杯。“我只能下结论说这个药水是用来喝的。” “什么?”哈利说。“不!” “是的,我想得这么做。只有喝掉它我才能把盆弄空,看看底下究竟有什么。” “但是,要是——要是这样做会杀了你呢?” “哦,我很怀疑它有这样的作用,”邓布利多轻松地说。“伏地魔不会想杀死来到这个岛上的人。”哈利不相信。总是看到每个人好的地方,这是不是邓布利多更愚蠢的判断? “教授,”哈利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理智。“教授,这是伏地魔——” “对不起,哈利,我应该这样说,他不想立刻杀死来到这个岛上的人,”邓布利多更正自己的话。“他会让那个人活得足够长以查出他是如何通过他设置的屏障的,尤其重要的是,查出为什么他们要清空这个盆。别忘了伏地魔相信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魂寄锁的事。” 哈利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邓布利多抬手示意他安静,他对着翠绿色的**皱着眉,显然在苦 苦思索。“无疑地,”他终于说道,“这个药水一定会发生某种作用让我无法接触到魂寄锁。它也许会让我麻痹,让我忘记自己到这儿来干什么,产生强烈的痛苦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或者用别的方式使我变得没有能力。鉴于此,哈利,你要做的就是保证我喝下去,甚至不得不把药水强灌进我嘴里。你懂吗?” 他们的视线在石盆上方交汇,两张苍白的脸上被奇怪的绿光照亮。哈利说不出话来。这就是 为什么他被邀请同来原因——往邓布利多的嘴里强灌那种也许会让人极度痛苦的药水? “你还记得,”邓布利多说,“我同意带你来的条件么?” 哈利犹豫了,看进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去,那眼睛现在被石盆里的光映成绿色了。 “可是如果——?” “你发过誓遵守我给你的每一条命令,是不是?” “是的,但是——” “我也警告过你有可能有危险,是不是?” “是的,”哈利说,“但是——” “那么,好,”邓布利多说,再次挽起袖子,举起那只空酒杯,“我给你下命令了。” “为什么不是我来喝这药水呢?”哈利绝望地问。 “因为我更年老,更聪明(聪明也是错),也更没有价值。”邓布利多说。“再一次,哈利,你保证,你会尽全力让我喝光这药水?” “就不能——?” “你保证?” “但是——” “你的保证,哈利。” “我——好吧,但是——” 在哈利法出更多的抗议之前,邓不利多把酒杯放进药水。有那么一秒,哈利希望他没办法用酒杯接触到药水,但是酒杯没进了水面;酒杯盛满后,邓不利多把它举到嘴边。“祝你健康,哈利。” 他一饮而尽。哈利看着,胆战心惊,他的手捏着盆边太用力,指尖都麻木了。 “教授?”他紧张地说,这时邓布利多放低空酒杯。“你感觉怎么样?” 邓布利多摇摇头,他的眼睛闭着。哈利猜想他是不是正在痛苦之中。邓布利多摸索着把酒杯放回石盆,再次盛满它,又喝了下去。 一片寂静中,邓布利多喝掉了满满三杯药水。接着,在他进行到第四杯的半当中,他趔趄着倒向石盆。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沉重。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的声音很紧张。“能听见我吗?”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的脸扭曲搐动,好像睡着了,在做一个可怕的梦。他握着酒杯的手在 松开,里面的药水快洒出来了。哈利走上前扶住酒杯,让它保持平稳。“教授,你能听见我吗?”他大声重复,声音在洞窟里发出回声。 邓布利多喘息着用哈利认不出的声音说话,他从来都没有听过邓布利多这么害怕过。 “我不想…。别让我…。” 哈利盯着他如此熟悉的脸,那歪歪扭扭的鼻子和半月形的眼镜,不知该怎么办。 “………不要……停下………”邓布利多呻吟。 “你………你不能停下,教授。”哈利说。“你得继续喝下去,记得吗?你告诉过我你得继续喝下去。给………”强烈地厌恶自己在干的事,哈利强迫着把杯子送回邓布利多嘴边把酒倒了进去,邓布利多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药水。 “不………”他呻吟,此时哈利把杯子放进石盆又帮他盛了一杯。 “我不要………我不要………让我走………” “没事的,教授。”哈利的手在抖。“好了没事的,我在这里——” “让它停下,停下。”邓布利多呻吟。 “是的…。是的,这就停下。”哈利撒谎道。他把酒杯里的东西倒进邓布利多张开的嘴里。邓布利多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周围的石壁上回响,划过死气沉沉的黑色水面。 “不,不,不,不,我不能,别逼我,我不要……” “没事的,教授,没事的!”哈利大声说,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没法把第六杯药水盛出来; 石盆已经半空了。“你没发生什么事,你很安全。你感觉的不是真的,我发誓那不是真的——喝了它,现在,喝了这个………”顺从地,邓布利多喝了下去,就好像哈利给他喝的是解毒剂。但是一喝下这杯,他就身子沉了下去,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他呜咽。“求求让它停下。我知道我做错了。哦,求你把它停下,我永远,永远不会再………” “这就能让它停下,教授。”哈利声音发抖,他把第七杯药水灌进了邓布利多的嘴里。 邓布利多开始退缩躲闪,好像周围有无形的鞭打;他的手挥舞着几乎打翻哈利颤抖的手中再 次盛满的酒杯,他哀叫着:“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求你,求求你,是我的错,惩罚我吧………” “给,喝下这个,喝了它,你就安全了。”哈利绝望地说,邓布利多再一次服从了他,张开嘴,他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从头到脚都在发抖。这一次,他向前扑倒,再次尖叫起来,捶打着地面。哈利去盛了第九杯。 “求你,求你,求你,别…不要那样,不要那样,我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喝了它,教授,只要喝………” 邓布利多就像一个快渴死的孩子一样喝了下去,但是他一喝完,就再次大叫起来,好像身体里面着了火。“别再这样了,求求你,别在这样……” 哈利舀了第十杯,感觉到水晶酒杯已经刮到盆底了。“我们就要好了,教授,喝了这个,喝了它…。” 他扶起邓布利多的肩膀,再一次,邓布利多喝光了这一杯;然后哈利又站起来去盛药水,邓布利多开始用从没有过的痛苦嘶喊起来,“我想死!我想死!让它停下,让它停下,我想死!” “喝了这个,教授,喝了这个…。” 邓布利多喝下它,刚一喝完就狂喊起来,“杀了我!” “这杯_——这杯就完了!”哈利喘息着,“只喝这杯,马上就结束了,全喝完了。” 邓布利多大口喝完了,然后大喘一口气,脸朝下倒下去。 “不!”哈利大喊。他把正要灌满的杯子扔进盆里,冲到邓布利多身边,把它翻了过来。邓布利多的眼镜碎了,眼睛紧闭,嘴大张着。 “不,”哈利说,摇晃着邓布利多,“不,你还活着。你说过那不是毒药。醒过来,醒过来——快快复苏!”他哭喊着,魔杖指着邓布利多的胸膛。 红光射出,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快快复苏——先生——求你了——” 邓布利多的眼皮轻轻颤动着,哈利的心剧烈跳动,“先生,你——?” “水,”邓布利多斯声说。 “水,”哈利喘息着,“对了——”他跳起来,抓起被扔在盆里的杯子,没有主要到那里面有个金色的小盒子。 “agumenti!”他大喊,并用魔杖轻敲杯子。杯中立即充满了清水。哈利跪在邓布利多身边,把杯子送到他嘴边——然而,杯子空了。邓布利多呻吟着,喘息着。 “刚才明明有水——等等——aguamenti”哈利用魔杖指向杯子再次说道。片刻后,清水再次在杯中闪耀。然而水却在 接近邓布利多唇边时消失了。“先生,我再试,我再试。”哈利绝望的说,尽管他觉得邓布利多听不见。他正蜷缩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嗤嗤的喘息声听起来极度痛苦。“aguamenti——aguamenti——aguamenti!” 再一次的,水充满杯子又消失了。此时邓布利多的呼吸渐渐衰弱,恐慌中哈利疯狂的思考着。他本能的想到了唯一可以得到水的途径。因为这正是伏地魔计划好的……他飞奔的湖边把 杯子插入湖水中,灌了满满一杯冰凉的湖水。水没有再消失掉。“先生——给!”哈利边喊边冲过去,把水倒在邓布利多脸上。 他只能做到这些了。他没有握杯子的胳膊上那冰冷的感觉不是来自湖水,一直粘粘糊糊苍白的手紧抓着他的手腕,慢慢的向后拉他。湖面不再是如镜般的平滑,湖水翻滚着,数不清的苍白的头和手正从各处冒出水面。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的男人、女人还有孩子,正想着岩石移动。黑色的湖水中升起了一支死人组成的军队。 “统统石化!”哈利大喊着,在光滑的岩石上奋力挣扎,同时将魔杖指向抓着他的僵尸。它松开手向后跌入湖中,溅起一片水花。哈利挣扎着站起来,发现有更多的僵尸爬上了小岛。他们拖着湿嗒嗒破烂不堪的衣服,瘦骨嶙峋的手掌扒在石化的地面上,空洞无情的眼睛盯着他,面目狰狞。 “统统石化!”哈利边后退边用力挥舞着魔杖。六七个僵尸被击飞了,但更多的正向他移来。“障碍重重!快快禁锢!”有一些僵尸被击中了,其中以两个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但在它们后面爬上岩石的僵尸只是迈过甚至踏着它们倒在地上的身子继续前进。哈利仍然疯狂挥舞着魔杖大喊:“sectumsempra!sectumsempra!”咒语在僵尸石头的烂衣服和冰凉的皮肤上画出深深的口子,但他们却不会有血流出来。它们伸着枯萎的手,无情的向他走来。哈利后退几步,感到有双干瘪无肉的胳膊从背后抱住他,那是一双如死人般冰冷的胳膊。哈利双脚离开了地面,僵尸们举着他,缓慢但坚定的退回水中。哈利知道这次不会再有机会逃开了,他将会淹死,成为伏地魔灵魂碎片的又一个僵尸护卫。 忽然,一道火光划破黑暗喷射出来,金红色的火焰环绕着岩石。紧抓着哈利的僵尸步子开始蹒跚起来,他们不敢穿过火焰回水里。哈利被扔下来,滑倒在地上擦伤了胳膊。他爬起来举起魔杖四处打量。 邓布利多站起来了,脸色苍白得就像周围的将士一样,却比它们都高得多。舞动的火焰倒映在邓布利多的眼中,他的魔杖像火炬般高举在空中,魔杖喷射出温暖明亮的火焰,像一个巨大的套索一样把他们围绕起来。将士们撞来撞去,摸索试探着想逃离火焰。邓布利多从石盆底部捞起小盒子塞进口袋,他无声地招呼哈利走到他身边。僵尸们只顾着担心火焰,根本没注意到的它们的俘虏已经离开了。邓布利多带着哈利回到船边,火圈一直围绕着他们。不知所措的僵尸跟到水边,欣慰的滑回他们黑漆漆的湖水中。 一直在颤抖着的哈利还以为摇摇晃晃的邓布利多再没有力气爬进小船了,似乎他全部的精力都耗费在维持那保护着他们的火圈上了。哈利扶着他爬进小船,他们刚刚安全的坐好,船已离开岩石回航了。火圈仍然围绕着他们,拥挤在周围的将士似乎不敢再露出水面了。 “先生,”哈利喘息道,“先生,我忘了——或——他们径直走来,我太害怕——” “非常理解,”邓布利多低声说。哈利注意到他的声音是如此虚弱。 他们轻轻撞上湖岸。哈利跳出来后赶紧转身去帮助邓布利多,他一踏上湖岸就放下了举着魔杖的手,火光消失了。僵尸也没有再从水中冒出来。小船又沉入湖底,锁链也当啷响着滑回水中。邓布利多重重叹了口气,靠在了岩洞壁上。 “我很累……”他说。 “别担心,先生。”哈利马上说,对邓布利多的极端苍白和精疲力竭感到十分担忧。“别担心,我会带我们出去……靠着我吧,先生……” 哈利将邓布利多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撑起他大部分的体重。哈利带着他的校长沿湖岸向回走去。 “这保护真是……嗯……想到很周到,”邓布利多虚弱得说,“独自一人决不会成功,你做得很好,十分好,哈利……” “现在不要说话,”哈里担心得说。邓布利多的声音如此的含糊不清,脚步是如此缓慢费力,“保存你的力气,先生,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拱门又被封上了,……我的小刀……” “不用了,我刚刚在石头上划破了,”哈利坚决地说,“只要告诉我在哪……” “这里……” 哈利把他擦伤的前臂抹过石头,拱门收到血祭立即打开了。穿过外面的岩洞后,哈利帮助邓布利多进入充满峭壁上裂隙的海水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生,”哈利不停地说。比起邓布利多虚弱的声音,哈利更担心他现在的沉默。“我们快到了……我可以用幻影移形把我们都带回去……别担心……” “我一点也不担心,哈利,”邓布利多说。尽管海水冰冷,他的声音听起来却稍微不那么虚弱了:“有你和我一起。” 第二十七章 闪电城堡 又回到了布满星星的天空下,哈利把邓不利多扶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块岩石上,然后自己走了上去。他支撑着邓不利多冷湿而颤抖着的身体,努力集中精神想着他们要去的目的地:霍格莫德村。哈利闭上眼睛,紧紧抓住邓不利多的手臂,随后他感觉到了很不舒服的压抑。 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他知道幻影移行起作用了:咸咸的海风的味道消失了。他和邓不利多浑身都湿漉漉的,滴着水,出现在霍格莫德的黑暗的路中间。一段可怕的时间,哈利甚至看到许多死尸在他们周围爬行着,他眨了眨眼,却什么也没看到;除了街道两旁闪亮的街灯和一些亮着的窗户。 “我们做到了,教授!”哈利艰难地低声说道;他突然感觉到他的心脏像针扎一样的疼,“我们做到了!我们拿到了那个魂寄锁!” 邓不利多摇晃地站着。有一阵子,哈利还以为自己不熟练的幻影移行术不小心丢下了邓不利多;他看着邓不利多的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更加显得苍白无力。 “教授,你还好吗?” “已经好多了,”邓不利多虚弱地说,他的嘴角还在抽搐着,“那个药水……对身体很不利……” 最令哈利感到恐惧的是,邓不利多倒在了地上。 “教授——没事的,教授,你会好的,别担心——” 哈利拼命向四周张望着,想要寻求帮助,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无论如何必须尽快送邓不利多去校医院。 “我们必须尽快去医院,教授……庞弗雷夫人……” “不,”邓不利多说,“我需要见斯内普教授……但是我想……我现在走不快……” “好了——教授,听着——我现在去敲门,找一户人家,你可以待在那里——然后我就去找庞弗雷——” “西弗勒斯,”邓不利多清楚地说,“我需要西弗勒斯……” “好吧,斯内普——但是我要离开你一会儿以便我可以——” 在哈利走开之前,他听到了什么人跑来的声音:有人看见他们了,有人知道他们需要帮助——他转过身,看见罗斯默塔女士穿着高跟的毛绒拖鞋,龙皮的女大衣,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 “我正在拉窗帘的时候看到你们幻影显形到这儿!感谢上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阿不思怎么了?” 她停下脚步,喘着气,睁大眼睛看着邓不利多。 “他受伤了”哈利说。“罗斯默塔女士,我现在去学校找人帮忙,您能否把校长送到三把扫帚呢?” “你不能独自去那儿!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没有看到——?” “如果你能帮我在这儿照顾他”哈利继续说着,似乎没有在听她说话,“我想你可以把他送到……” “发生了什么事?”邓不利多问道。“罗斯默塔,发生了什么事?” “是——黑魔标记,阿不思。” 罗斯默塔女士指了指天空,那是霍格沃兹的方向。顿时她话语中的恐惧令哈利感到害怕…他转过头看向罗斯默塔女士指的方向…… 它就在那儿,漂浮在霍格沃兹的上空:。散发着耀眼绿光的骷髅嘴里有一条的毒蛇,食死徒们在进入任何一幢建筑之前都会在那儿标上黑魔标记…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人被谋杀……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邓不利多问道,他紧紧地抓住哈利的肩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以至于哈利的肩膀都开始疼痛了。 “一定是几分钟前,我把猫放出来时它还不在那儿,但是我上楼的时候——” “我们必须马上回城堡,”邓不利多说。 “罗斯默塔,”尽管他站着还有些摇晃,但他似乎完全不顾这些,对罗斯默塔女士命令道,“我们需要飞天扫帚——” “在酒吧后面有两把,”她说道,看上去非常害怕,“我这就跑过去拿来——” “不用,哈利可以。” 哈利立刻举起他的魔杖。 “罗斯默塔的扫帚飞来!” 一秒钟后,“砰!”的一声巨响,酒吧的前门被撞开了,两把飞天扫帚已经沿着大街飞来,停在哈利的两边,微微的浮动着,在腰部的高度悬空着。 “罗斯默塔,请你传条消息到魔法部,”邓不利多说一边骑上离他最近的那把扫帚一边说道,“现在一定还没有人知道霍格沃兹出事了……哈利,穿上你的隐身衣。” 哈利骑着扫帚,从口袋里拿出了隐身衣披上,随后消失在空气中。罗斯默塔女士跌跌撞撞地的回到她的酒吧。这时,哈利和邓不利多骑着扫帚从地面飞向空中。他们加速向城堡飞着,哈利看了一下他身边的邓不利多,做好在他倒下时能立刻抓住他的准备,但是黑魔标记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邓不利多::他弯着腰伏在他的扫帚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黑魔标记,他那银白色的长发飘在他身后,在夜空中飞舞着。哈利也看着前面的骷髅标记,恐惧的感觉就好象是有毒的气体在他的体内散开,从他的大脑穿过他的肺部,向全身各个地方蔓延…… 他们离开多久了?罗恩,赫敏和金妮他们现在是否都幸运地逃离了呢?他们有没有金币上的记号召集到学校里的其他人呢?或者是纳威、卢娜,或任何一个da的成员?如果是的话……自己已经告诉过他们要在走廊上监视了,并且叫他们不要待在**,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任何一个朋友死去,他都应该承担责任的,不是吗? 他们在黑暗中飞行着,下面是他们以前走过的弯弯曲曲的小巷,哈利只听到晚上空气的在他的耳边上吹过的飕飕声,和邓不利多小声嘀咕着一些奇怪咒语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他们飞过操场的边界时他的扫帚抖动了一会儿:邓不利多正在施咒语解除城堡的保护咒,以便他们能直接飞进城堡。黑魔标记正在占星塔——城堡的最高处上空闪烁着,这是否意味着那里已经发生死亡了? 邓布利多已经路过了塔楼,下了扫帚;哈利几秒钟后降落在他身边,望向周围, 塔楼附近空无一人。通向城堡的旋转楼梯的门紧锁着。这里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没有死尸。 这意味着什么?哈利看着他们头顶上方的闪着邪恶的光的舌头是一条巨蛇的绿色的骷髅头,问道。这是真的黑魔标记么?是不是有人已经——教授? 在标记发出的微暗的绿光下,哈利看见邓布利多用那只受伤的手紧抓住自己的胸部。 去叫醒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虚弱但清晰地说。告诉他发生的事并带他来见我。一路上不要做其他的事,不要和任何人交谈,不要脱下你的隐身袍。我在这里等你。 但是—— 你发誓服从我的,哈利——快去! 哈利匆忙跑到通向旋转楼梯的门,但是当他的手刚触到铁制的门环时,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奔跑的脚步声。他回头向邓布利多看去,邓布利多示意他离开那里。哈利退了几步,抽出了他的魔杖(drawinghiswandashedidso。) 门被撞开了,一个人猛冲过来大喊道:除你武器! 哈利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法动弹了,他感到自己向后倒,靠在了塔的墙上,像是一尊不稳的雕像,无法移动或是说话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除你武器不是会使人定住的魔咒啊—— 这时,在黑魔标记的光下,他看到邓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画了个弧飞到了壁垒的底部,他明白了……邓布利多用无声的咒语定住了哈利,而这使得他丧失了保护自己的机会。 邓布利多靠着壁垒站着,脸色苍白,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慌或是紧张。他仅仅是看了看解除他武器的人,说道:晚上好,德拉科。 马尔福向前走去,扫视着四周来查看是否只有他和邓布利多两个人。他的眼睛瞄到了第二把扫帚。 还有谁在这? 这是我应该问你的问题。你是一个人行动的么? 不,他说,我有后援。今晚在你的学校有很多食死徒。 哦,哦,邓布利多说,就好像马尔福刚刚在向他炫耀一个雄心勃勃的家庭作业计划。很好。你找到让他们进来的方法了,是不是? 嗯,马尔福喘着粗气答道,就在你鼻子底下,而你根本没意识到! 聪明,邓布利多说,但是……原谅我……他们现在在哪儿?你似乎没得到支援。 他们遇见了你的卫兵。他们现在正在下面战斗。他们不会打很久的……我先上来了——我有一个任务要完成。 哦,那么,你必须赶紧去完成它,我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沉默光顾了他们。哈利以他那隐身的被麻痹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盯着他们两个。他伸长了耳朵听到了远处食死徒打斗的声音。而在他面前,德拉科-马尔福只是紧紧地盯着阿不思-邓布利多,而后者,难以置信地,在微笑着。 德拉科,德拉科,你并不是个凶手。 你怎么知道的?马尔福立刻说。 他似乎发现了这回答听起来是多么的幼稚。哈利看到了在黑魔标记的绿光下,马尔福的脸红了。 你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马尔福更有力地说道,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哦,其实,我知道。邓布利多柔和地说,你几乎杀了凯特-贝尔和罗那德-韦斯莱。一年来,你一直在试图杀了我,但你越来越绝望。原谅我,德拉科,但我得说那些都是不堪一击的尝试……如此的不堪一击,诚实地说,以至于我都怀疑你是否真的把心思用在上面了…… 我用心了!马尔福怒吼到,一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而今晚—— 哈利听到一声低沉的喊叫声从城堡底部的某处传来。马尔福僵硬地向自己身后看去。 有人打得不错。邓布利多滔滔不绝地说,但是你刚刚说……是的,你成功地把食死徒带进了学校,而这,我得承认,我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但马尔福什么也没说:他一直听着底下发生的事,看上去几乎像哈利一样瘫痪了。 也许你不得不自己来继续这个任务了,邓布利多提议道,如果你的后援被我的卫兵干掉了怎么办?也许你已经意识到了,今晚也有许多凤凰社的人在这里。啊,你其实不需要帮助……我现在又没有魔杖……我无法自卫。 马尔福只是盯着他。 我了解了。邓布利多和蔼地说道,而马尔福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你很害怕,不敢在他们来之前行动。 我不害怕!马尔福咆哮道,但他依然没有做出伤害邓布利多的动作。该害怕的是你! 为什么?我不认为你会杀了我,德拉科。杀戮并不像纯粹的假想那么简单……所以告诉我,在我们等你的朋友时……你是怎么把他们弄进来的?看上去你想了很久才找到方法。 马尔福看上去好像正在压制自己想要喊叫或是咆哮的。他咽了一口口水,深呼吸了几下,边瞪着邓布利多,边用自己的魔杖直指向他的心脏。然后,就好像他无法自制一样,他说道:我修理了好久没人用的坏掉的消失柜,就是去年蒙太被塞进去而消失的那个。 啊,啊,啊。邓布利多的叹息又像是呻吟,他闭了一会眼睛。很聪明……那是一对吧,我猜想? 另一个在borginandburkes(就是对角巷里的那个店),马尔福说,他们在这一对间做了一条通道。蒙太跟我说,当他被塞进霍格沃兹这边这个的时候,他被困在那里了,但他时而能听到学校发生的事,时而又能听到商店里发生的事,就好像柜子在两个地方间穿行一样,但他无法让别人听到他说话……最终他成功地幻影移形离开了那里,尽管他没有通过考试。因为这个他几乎快死了。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好故事,但我是唯一了解发生了什么的人——甚至连borgin都不知道——我是唯一了解到如果我修好了坏掉的那个柜子,就可以找到一条进入霍格沃兹的方法的人。 很好,邓布利多咕哝道,因此食死徒就可以通过borginandburkes到达学校来帮你了……很聪明的计划……嗯,正如你说的,就在我鼻子底下…… 是的,马尔福说道,就好像他很奇怪地从邓布利多的赞扬中得到了勇气和安慰一样,是的,没错! 但是也有一段时间,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不是么,当你不确定你是否能修好柜子时,你就去求助一些粗暴的未经合理计划的方法,比如试图送我一条诅咒了的项链却送到了别人手里……在酒里放毒,尽管我只有很小的可能喝到…… “是的,你仍然没有意识到这幕后是谁在指使的,是吗?”马尔福冷笑着说,邓不利多的身体沿着墙壁向下滑了一点,他的双腿显然不能支撑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哈利无望的挣扎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要挣脱困住他的魔咒。 “在我看到了事实之后,我明白了,”邓不利多说,“我确信那个人就是你。” “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我?”马尔福问道。 “我试过了,德拉科。我命令斯内普教授监视你。” “他没有听你的命令,他答应我母亲——” “当然,他是那样跟你说的,德拉科,但是——” “他是一个两面派,你这个愚蠢的老人,他并没有在为你做事,那你却认为他是!” “我们必须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分歧,德拉科。我信任斯内普教授——” “很好,你现在根本无法控制局势!”马尔福冷笑道。“他给予我很多帮助——想要为他自己争得荣誉——想要参加一些行动——你在做什么?你在研究项链吗?那是愚蠢的,它能够吹开所有东西——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什么,他明天早上才会醒来,那时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他再也不会是黑魔头最看重的人了,他没有任何东西能与我相比,没有任何东西!” “非常令人满足,”邓不利多温和的说。“当然,我们都喜欢欣赏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出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有同谋……霍格莫德的某个人,那个能伤害凯蒂的人是那个——那个——”邓不利多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就好像他睡着了一样,“……当然……罗斯默塔。她被摄魂咒控制多久了?” “你最后才知道的吗?”马尔福嘲笑他说。 楼下又传来另一声大叫,比上一次更响。马尔福不安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邓不利多。邓不利多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可怜罗斯默塔的被迫埋伏在她自己的盥洗室里把项链交给任何一个独自进来的霍格沃兹的学生?至于有毒的蜂蜜酒……罗斯默塔自然能够在把它交给斯拉格霍恩之前下毒,相信那是我的圣诞礼物……是的,很巧妙……非常巧妙……当然,可怜的费尔奇不会想要检查一瓶从罗斯默塔的店里卖来的东西……告诉我,你怎样和罗斯默塔交流?我认为我们监控了所有学校内外交流的方法。” “魔法钱币,”马尔福说,就好像他被强迫着说话一样,虽然他拿着魔杖的手在剧烈的晃动。“我拥有一个而她拥有另一个,我可以给她传递信息——” “这是不是去年那个自称为邓不利多军的组织使用的秘密联络方法?”邓不利多问。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并且他似乎很健谈,但是哈利看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向下滑了两英尺。 “是的,我从他们那里得到启发,”马尔福说,露出扭曲的笑。“我从泥巴种格兰杰那里得到启发,想到在蜂蜜酒里下毒,因为我听到她在图书馆里讨论费尔奇不能识别魔药的事……” “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那个无礼的词,”邓不利多说。 马尔福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要杀你的时候你还介意我说‘泥巴种’?” “是的,”邓不利多说,哈利看到邓不利多的脚又向前滑了一点,但他仍然努力的想要站直。“但是如果你要杀我,德拉科,现在你已经友好几分钟的时间了。我们俩单独在这儿。我比你更无助,你可以轻易的解决我,但是你仍然没有行动……” 马尔福的嘴不知不觉的扭曲了,好像他尝到了什么很苦的东西。 “现在,关于今晚,”邓不利多继续说,“我有一些迷惑这些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你知道我离开了学校?但是,当然,”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罗斯默塔看到我离开了,我确信她用魔法钱币通知你了……” “是的,”马尔福说。“但是他说你只是要去喝一杯,你会回来的……” “我的确是喝了一些东西……然后我回来了……在经过一些改变之后。” 邓不利多喃喃的说。“所以你决定为我设计一个陷阱?” “我们决定把黑魔标记放在占星塔的上空,让你尽快赶到这里来看谁被杀了,”马尔福说。“并且这个方法奏效了。” “……是的,厄,不……”邓不利多说。“但是是我将被杀吗,那么,还没有人被谋杀吗?” “某个人的死,”马尔福说,他的声音似乎提高了八度。“一个你们的人……我不知道是谁,那里很黑……我从尸体上垮了过去……我想在那里等你回来,可是只有你的凤凰社的人闯了进来……” “是的,他们这样做了,”邓不利多说。 下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和一些尖叫声,比前两次更响,那声音听上去是人们在螺旋形楼梯上战斗的声音,那楼梯通向邓不利多,马尔福和哈利站的地方,哈利心脏在他无形的胸腔里猛烈的跳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有人死了……马尔福从他的尸体上走过……但是他是谁? “没有时间了,一条路或者另一条,”邓不利多说。“所以让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选择,德拉科。” “我的选择!”马尔福大声叫道。“我手里拿着魔杖站在这里——我要杀了你——” “我亲爱的孩子,让我们不要再有任何伪装了。如果你要杀了我,你会在你解除了我的武装之后立刻杀了我,你不会停下来和我进行这次关于方法和手段的愉快的谈话。” “我没有任何选择!”马尔福说,他突然变得和邓不利多一样苍白。“我必须这样做!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们全家的!” “我明白你的立场很艰难,”邓不利多说。“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我以前不揭穿你的原因?因为我知道如果伏地魔知道我怀疑你的话他会杀了你的。” 马尔福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有点退缩。 “我不怕跟你谈论你的任务,我知道你是被委托的,事实上他用摄魂术与你对抗,”邓不利多继续说。“但是现在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坦诚的对话……没有任何伤害事件,你没有杀任何人,可是你非常幸运,你无心伤害的受害人幸免遇难……我可以帮助你,德拉科。” “不,你不可能。”马尔福说,他的魔杖颤抖的厉害。“没人能做到,他让我这样做否则就杀了我。我别无选择。” “如果你死了他就没法再杀你了。快到正确的一方来,德拉科,我们能把你藏起来,比你想得还要好。我还可以今晚就让凤凰社的成员到你母亲那里同样的保护她。你父亲现在在阿兹卡班是安全的……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保护他……到正确的一方来,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手……” 马尔福盯着邓不利多。 “但是现在太晚了,不是吗?”他缓缓的说着,“他们认为我会死的,但是我还在这儿……而你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是唯一一个拿着魔杖的人……你在我的控制之下……” “不,德拉科,”邓不利多平静的说。“这是我控制的,而不是你的,这就是现在的问题。” 马尔福没有说话。他的最微微的张开,他拿着魔杖的手仍在颤抖着。哈利觉得他看见魔杖几乎掉了下来。 但是雷鸣般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几秒钟之后,当四个穿着褐色长袍的人从大门冲进来的时候,马尔福让开了路。哈利仍然不能动,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恐怖的四个陌生人:他们看上去向是在楼下赢得战斗胜利的食死徒。 一个看起来很粗笨的男人永他那双不成对的眼睛凶恶的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邓不利多被逼到绝境了!”他说,然后看向一个结实矮小的女人,她看上去向是他的姐姐,她笑的更为开心。“邓不利多没有魔杖,邓不利多正孤单一人!做得好,德拉科,做的很好!” “晚上好不利多平静的说,好像他在欢迎那个男人参加一个茶会。“你也带来了alecto……她很迷人……” 那个女人似乎有些生气的偷偷笑着。 “你认为你的小玩笑将在你走向死亡的时候帮助你吗?”她嘲笑说。 “玩笑?不,不,这些是礼貌,”邓不利多回答说。 “干掉他,”站的离哈利最近的陌生人说道,那是一个身材庞大,四肢瘦长的男人,他拥有一头黯淡无光的灰发和胡须,他黑色的食死徒的长袍看上去让人有压抑感,很不舒服。他的声音和哈利所听到过的所有的声音都不同:一种令人焦躁的声音。哈利闻到很浓的混合着泥土、汗水和容易混淆的血液的味道。 他肮脏的手上有长长的泛黄的指甲。 是你?fenrir?邓布利多问。 是的,他的声音刺激着其他人。高兴看到我吗?邓布利多 不,我不能说我…… fenrirgreyback笑了,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血流过他的下巴,他慢慢舔着嘴唇,极其恶心。 但是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邓布利多 我现在感受到了,你也在不是满月的时候攻击对吗?这是很不寻常的……你已经发现人类的味道很新鲜所以一月一次都不能满足? 非常正确,fenrirgreyback说到,那吓到你了是吗?邓布利多,你害怕了? 好吧,我不能假装那没有令我觉得恶心,邓布利多说到同时,是的,我有点震惊德拉科此时会邀请你到这个都是人的,他朋友所在的学校…… 我没有,马尔福有气无力地说到,他没有看fenrirgreyback,甚至不愿多瞥一眼,我不知道他会来—— 我不想错过一趟霍格沃兹的旅行,邓布利多,fenrirgreyback刺耳的说到,不等他喉咙狠狠地发出美味,美味……的声音。 他抬起黄色的手指甲,拉着自己的前牙,斜视着邓布利多。 我可以把你当作餐后甜点,邓布利多…… 不行,第四个食死徒尖锐的说到,他有着一张看起来笨重残忍的脸,我们有命令,德拉科来做。现在,德拉科,快点。 马尔福到底露怯了,他看着邓布利多有些惊恐,尽管他现在十分苍白,比平时虚弱很多,他已经在支撑着的墙上滑下了许多。 总之他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问我!不平衡的男人对着她咯咯傻笑的姐姐说道,看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dumby? 哦,无用的反抗,迟钝的反应,amycus,邓布利多说道晚年,简而言之……有一天,也许,你会发现……如果你够幸运…… 那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食死徒忽然激烈的呼喊着都一样,dumby,别动,什么都别作,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黑魔头会烦恼杀了你!来吧,德拉科,动手! 但在那一瞬间,下面的混乱中传来一个声音呼喊道他们封锁了楼梯——reducto!reducto! 哈利的心开始跳,四个人没有消灭全部对手,仅仅爆发了塔顶的战斗。 现在,德拉科,快点!残忍脸的男子怒道。 但是马尔福的手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都无法瞄准。 我来,fenrirgreyback咆哮道,他伸出手移向邓布利多,牙齿都露了出来。 我说过不行!残忍脸的男子喊道,一道闪光,狼人狂怒地退到一边,他打中了城墙。哈利的心跳得如此激烈以至于他觉得不可能没人听见他站在这里,被邓布利多的咒语定住了——如果他能动,他就可以从隐身袍底下射出一个魔咒—— 德拉科,快行动!要不然你就靠边站让我们其中一人——那女人尖叫道,但就在这时,通向壁垒的门再一次被撞开了,斯内普站在那里,手里紧握着他的魔杖,他用他黑黑的眼睛扫视着眼前的场景,从倒在墙边的邓布利多,到那四个食死徒,包括发怒的狼人,和马尔福。 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斯内普,矮胖的amycus说,他的眼睛和魔杖都直指着邓布利多,这男孩似乎无法—— 但是另外一个人在叫着斯内普的名字,声音非常微弱。 西弗勒斯…… 这个声音比今晚经历的任何事都更能使哈利感到害怕。第一次,邓布利多在恳求。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前走去,粗暴地把马尔福推到了一边。三个食死徒无语地退后了。甚至连狼人也好像被吓到了。 斯内普凝视着邓布利多,反感和仇恨蚀刻在他粗糙的脸部线条上。 西弗勒斯……请…… 斯内普举起了他的魔杖直指着邓布利多。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斯内普的魔杖的尾端射出,直接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部。哈利的恐惧的惨叫没有喊出声;陷入沉默而无法动弹的他,不得不看着邓布利多被抛向空中:一瞬间他似乎在闪着光的骷髅头上方悬浮着,而后他缓缓地落下,像是一个用碎布做的玩偶,越过了城垛离开了视野。 第二十八章 “王子”的逃脱 哈利感觉自己的身躯似乎也被抛到了虚空之中;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刚刚那件事不可能发生…… “赶快离开这儿,快点。”斯内普说。 他抓住马尔福的后脖颈,用力的把他推到了几个人的前面并跑出大门外面。当他们离开大门的时候,哈利发现自己能够再次活动了。可是他像死了一般的定定地靠着墙壁,不是因为魔咒,而是恐惧和震惊。他一把甩开了隐身斗篷,这时候那个最后离开塔尖的长着野兽一样脸孔的食死徒正在穿过大门试图逃走。 “petrificustots!” 那个食死徒就像被人从背后用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全身僵硬,就像个蜡像一样,但他还没有摔在地板之前,哈利已经从他身上跳了过去,顺着昏暗的塔楼阶梯追了下去。 恐惧在撕扯着哈利的心……他必须要到邓布利多那里,他还必须要抓住斯内普……这两件事情是紧紧联系的……如果早先他能做到这两件事情一切就不会发生……邓布利多就会不死…… 他跳下的楼梯的最后十个台阶,在落下的地方站住,手里面举着魔杖。灯火昏暗的走廊里面到处都是烟尘;似乎半个天花板都已经塌陷了下来;他的面前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着,但即使是他在试着辨认出谁和谁在打斗的同时,他仍然听到了那个他憎恨的声音喊道,“任务完成了,赶快离开这儿!”,他看到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的拐角;他和马尔福从楼下的混战之中脱身逃走了,而且似乎没有受伤。哈利赶紧追了过去,这时候混战中的人群里面冲出一个人朝哈利扑了过来:是那个狼人,芬里厄。哈利还没来得及举起魔杖他就已经扑到了他身上:哈利朝后倒了下去,一大团脏兮兮的头发紧紧地顶着他的脸,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恶臭充斥着他的嘴和鼻孔,他的喉咙已经感觉到了狼人嘴里喷着热气的贪婪的呼吸—— “petrificustotalus!” 哈利感到压在身上的芬里厄瘫软下来;他使尽全身力气把狼人推到旁边的地板上,同时一道绿光朝他这里飞了过来;他低头躲开了,又一头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他的脚被地板上的又软又滑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地上躺着两个人,脸朝下躺在一滩血泊中,但现在没时间去查看了。 这时哈利看到一团像火焰一样的红头发从他面前闪过:她被那个叫阿米卡斯的矮胖的食死徒困住了,现在正不断的躲避着朝她飞来的一道又一道魔咒;阿米卡斯一边发射魔咒一边咯咯的傻笑着:“刻骨剜骨——刻骨剜骨——你不能永远这么躲下去的,小美人——” “impedimenta!”哈利举起魔杖喊道。 魔咒击中了阿米卡斯的胸口:他痛得像杀猪一样尖叫了一声,同时被抛过半空撞到走廊对面的墙上,最后又从墙上滑了下去,消失在正和食死徒战斗着的罗恩、麦格教授和卢平的身后。在这群人最前面,哈利看到唐克斯正和一个黄头发的大块头巫师对抗着,他正把成打的魔咒朝各个方向发射出去,魔咒在他们四周的墙上反弹开来,击碎了石头,打破了附近的窗子—— “哈利,你从哪儿来的?”金妮冲他喊道,但哈利没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他低着头向前冲了过去,险险地避过从头顶掠过的一道闪光。绝对不能让斯内普逃走,他必须追上斯内普—— “别让他跑了!”麦格教授在后面喊到,哈利一眼看到那个叫阿莱克托女食死徒用手抱着头顺着走廊逃了出去,她的哥哥跟在后面。他冲他们那边追了过去,但是脚下又绊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跌倒在什么人的腿上。他回头瞅了瞅,发现圆脸盘的面色苍白的纳威的平躺在地板上。“纳威,你还好吧——?” “我很好。”纳威低声说,一边用手按着肚子,“哈利……斯内普和马尔福……刚跑过去……” “我知道,我正在追他们!”哈利说,一边俯在地面上朝那个不断制造混乱的大块头的食死徒发射了一道魔咒。魔咒击中了他的面部,他痛得嚎叫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踏着重重的脚步跟在那一对兄妹后面逃走了。哈利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身后传来的打斗声和其他人喊他回来的叫声,还有躺在地上不知道伤势如何的纳威的微弱的呼唤,他都顾不得理会了,他沿着走廊追了下去。 他转过走廊拐角,旅游鞋上还粘着的湿滑的鲜血;斯内普是这一切的主谋。难道他现在已经穿过了有求必应室里面的橱柜成功逃脱了吗?或者凤凰社的人已经采取了保护措施防止食死徒从那条路线逃走?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除了他自己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的脚步声和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忽然他发现了一个粘满血迹的脚印,这脚印说明至少有一个逃跑中的食死徒正朝着大门方向跑去——也许有求必应室确实已经被封锁了—— 他又转过一道拐角,一到魔咒从他身边飞了过去;他赶紧躲在走廊旁边一幅盔甲的后面,魔咒击中盔甲让它炸散了架。他看到那对食死徒兄妹正在前面沿着大理石的阶梯逃走,他对准了他们发射魔咒,但仅仅击中了两旁的戴假发女巫的画像,画像尖叫着躲到了旁边的像框里面。 当哈利从盔甲碎片里面跳起身来,他听到了更多的喊声和尖叫声;城堡里面的其他人似乎也被惊醒了……。他急忙沿着城堡的一条捷径追了下去,希望能够赶在那对食死徒兄妹的前面追上斯内普和马尔福,他们两个现在一定已经逃出城堡了。他凭记忆在一个隐藏的阶梯半路上跳下了看不见的几阶,最后在尽头处撞开了一条挂毯来到另一道走廊里面,走廊里现在正站着一群穿着睡衣的不知所措的赫奇帕奇的学生。 “哈利!我们听到叫喊声了,还有人在说黑暗标记——”厄尼?麦克米兰开口说道。 “让开!”哈利吼道,一边把两个男孩用力推到两旁,一边冲到楼梯平台,跑下剩下的几阶阶梯追了过去。城堡的橡木大门已经被咒语击开了,门前的石板地面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几个吓坏了的学生靠着墙挤在一起,有一两个还在用手捂着脸,全身抖个不停。格林芬顿的积分沙漏也已经被魔咒击中了,里面的红宝石不断的掉落下来,砸在石板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响。 哈利穿过大厅来到城堡前面黑黝黝的空地上:在草坪远处的另一边,勉强地能够辨认出三个人影来,他们正朝着霍格瓦彻的大门方向跑去,而一旦越过了大门,他们就可以幻影移形了——从外表隐约可以看出那个黄头发的大块头食死徒,而跑在他前面的那两个人正是斯内普和马尔福…… 哈利拼命地朝他们追了过去,他的肺里灌满了夜晚冰冷的空气;他看到远处偶尔闪过一阵光芒,照亮了前面他正在追赶的三个人的身形。他不知道那光芒是什么,但还是继续追赶着,还不够近……还不能好好的瞄准发射魔咒…… 另一道闪光亮起,远处传来了呼喝声,还有互相攻击的魔咒光芒,哈利一下子明白了:海格从他的小木屋冲了出来,他正试图阻止食死徒的逃脱,哈利感觉每一口呼吸似乎都要把他的肺撕裂,胸口痛得就像火烧一样,可他还是加快了速度,因为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一个无法抹掉的声音:不能让海格死,千万不能再让海格死……。 忽然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后背,他朝前倒了下去,脸重重地摔在地上,两个鼻孔都流出血来:他一边翻过身来,同时举起了魔杖,他知道利用城堡捷径超过的那对食死徒兄妹已经追了上来………… “impedimenta!”他翻过身来,一面匍匐在昏暗的草坪中喊出了魔咒,魔咒不可思议地击中了其中的一人,他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同时把另外一个绊倒了;哈利再一次跳起身朝斯内普追了过去。 月光穿过天上的乌云照射下来,哈利他终于看到了海格那巨大的身影;那个黄头发的食死徒正不断地把一道又一道魔咒朝海格打去;但海格强壮的体格和他从他的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坚硬的皮肤似乎保护他免受伤害。另一边的斯内普和马尔福却继续朝大门外跑去;一旦他们出了大门,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哈利从海格和他的对手之间穿了过去,用魔杖对准斯内普的后背喊道,“stupefy!” 他没有击中目标;红色的光线从斯内普的头顶擦了过去;斯内普喊道:“快跑,德拉科!”同时转过身来。相互隔着二十码的距离,他和哈利面对面的站着,然后几乎同时举起了魔杖。 “刻骨剜——” 但斯内普在哈利喊出魔咒之前就先把哈利打得向后摔了过去;哈利一翻身再一次站了起来,同时他身后的大块头的食死徒喊道:“incendio!”哈利听到一声爆炸似的巨响,紧接着跳动的橘黄色光芒照在每个人的身上:海格的小屋着起火来。 “牙牙还在里面,你这恶魔——!”海格大声吼道。 “刻骨剜——”哈利再一次喊道,同时用魔棒指着他对面火光映照中的对手,但斯内普再一次阻止了魔咒。哈利看到斯内普一脸嘲讽的微笑。 “你还是别用那些不可饶恕的魔咒了,波特!”他在火焰的噼啪声和海格的吼叫声以及被困的牙牙的狂吠声中大声喊道,“你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 “incarc——”哈利怒吼着喊出魔咒,但斯内普几乎是懒懒地挥了一下手臂就再一次阻挡了魔咒。 “还击啊!”哈利冲着他尖叫道,“你怎么不还击!你这个胆小地——” “胆小?你竟敢这么称呼我,波特?”斯内普喊道,“你的父亲从来不敢攻击我,除非是四个对一个的时候,那你会怎样称呼他呢,说呀?” “stupe——” “还要让我挡下几个魔咒你才能学会关紧你的嘴巴和你的内心呢,波特!”斯内普嘲讽着再一次阻止了魔咒。“我们走吧!”他朝哈利身后的大块头食死徒喊道,“是撤退的时候了,要赶在魔法部的人到达之前离开——” “impedi——” 但还没有等哈利喊完魔咒,极度的疼痛就蔓延了他的全身;他跌倒在草地上。他听到有人在尖叫,他注定要在这痛苦之中死去了,斯内普要把他折磨至死或者变成一个疯子了—— “住手!”斯内普吼道,疼痛就像刚刚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地消失了;哈利蜷缩着身子躺在昏暗的草地里,手里攥着魔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头顶上方某处传来斯内普的斥责声,“你难道忘了咱们的使命了吗?波特是属于黑暗魔君的——我们要留活口!走!快走!” 食死徒兄妹和大块头的食死徒遵从命令,继续向大门方向跑去,哈利感觉到他们跑过身边时候地面的颤动。他发出一声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怒 吼:此时此刻,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再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几乎摸索一般地蹒跚着走向斯内普,走向那个他已经像憎恨伏地魔一样憎恨着的人—— “sectum——” 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再一次的阻挡了魔咒;哈利现在站在离斯内普只有几英尺外的地方了,但他也终于看清了斯内普的面孔: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是揶揄嘲弄的神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一张充满了愤怒的脸庞。哈利集中起所有的精力,在脑海中喊道:levi—— “给我停下,波特!”斯内普尖声喊道。一声巨响,哈利朝后飞去,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次就连他的魔杖也脱手了。他听到了海格的吼声和牙牙的吠叫,同时斯内普走了过来,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哈利,他没有了魔杖,没有任何保护,就像邓布利多一样。斯内普那张在燃烧着的木屋映照下的苍白的面容充斥着仇恨,就像他杀害邓布利多之前一样……。 “你竟敢用我自己发明的咒语来对付我,波特?那些咒语都是我的发明——我,混血王子!现在你居然想把属于我的咒语施加到我的身上,就像你那肮脏无耻的父亲一样,是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永远不会!” 哈利转身扑向他自己的魔杖;斯内普一道魔咒射向他的魔杖,魔杖飞出几英尺之外,消失在昏暗的草地里。 “杀了我吧,”哈利喘息着说到,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怒火和对斯内普的蔑视,“就像杀死他一样把我杀了,你这胆小鬼——” “不要——”斯内普尖声狂叫着,他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似乎他也和身后燃烧着的房子里面的不断吠叫着的狗一样,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要叫我胆小鬼!!!” 斯内普的魔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哈利感觉似乎有一条滚烫的,像鞭子一样的东西抽在了脸上,他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上。他眼前金星乱冒,有一阵子几乎无法呼吸,忽然他听到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一个巨大的东西模糊了眼前的星星。巴克比克朝斯内普飞了过去,用它剪刀一样的力爪向他抓去,斯内普急忙后退躲开。哈利爬起来坐在地上,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看到斯内普不顾一切的跑了开来,一个巨大的野兽在他身后不断的扑打着翅膀,一边发出哈利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尖啸—— 哈利挣扎着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四处找寻着他的魔杖,希望能继续追赶斯内普,但即使他的手指不断的在草丛中搜寻,不断地拨开枯枝败叶,他也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最后等他找到魔杖的时候,他转身看到只有布克比克在大门口打着转,斯内普刚好在学校的领地线之外进行了幻影移形。 “海格,”哈利低声呼唤到,他的头脑依然昏昏沉沉的,一边向四周望去,“海格?” 他摇摇晃晃地朝燃烧着的木屋走去,这时一个巨大身影背上背着牙牙,从屋中的烈焰走了出来。哈利谢天谢地的长出了一口气,跪着双膝瘫坐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不断的颤抖,全身作痛,每吸一口气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一样。 “你没事吧,哈利?你还还好吧?说句话啊,哈利……” 海格那张铺满胡须的大脸盘在哈利头顶晃来晃去,挡住了天上的星星。哈利可以闻到木头和狗毛烧焦的味道;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牙牙,幸好它的身上还有温度,它还活着,牙牙在他的身边不断地颤抖着。 “我很好,”哈利喘了口气说道,“你呢?” “当然没问题……。想要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 海格把手伸到哈利胳膊下面扶他站起来,但他用多了力气,把哈利的脚都托得离开了地面,最后他总算让哈利站在了地上。哈利看到血从海格的一只眼睛下面的很深的伤口里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下来。 “我们最好把火扑灭,”哈利说,“咒语是‘aguamenti’……。” “我知道是那个咒语,”海格咕哝着说,他举起冒着烟的粉色的花雨伞说到,“aguamenti!” 一道水流从雨伞尖上冒了出来。哈利举起像铅一般沉重的拿着魔杖的手臂,同样低声说道“aguamenti”,他和海格一起把水浇到木屋上面,直到最后一个火苗被扑灭。 “看起来还不是太糟,”几分钟后海格充满希望地望着冒烟的房屋废墟说道。“没有什么能难倒邓布利多的……。” 哈利听到这个名字,胃中泛起一阵灼烧的痛苦。他沉默着,呆立着,任由恐惧在体内翻滚。 “海格……” “我听到那群人的脚步声的时候正准备把弓箭上的滑轮给绑起来,”海格伤心地说,一边盯着他那烧毁了的小屋。“它们肯定都被烧成小树枝了,可怜的小东西……” “海格……” “到底出了什么事,哈利?我看到食死徒从城堡那边跑了过来,但斯内普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现在去哪儿啦——去追他们了吗?” “他……”哈利清了清因为恐慌和烟尘而干躁的喉咙,“海格,他杀了……” “杀人?”海格高声说,低头瞪着哈利,“斯内普杀人了?你在说什么呀,哈利?” “邓布利多,”哈利说,“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海格只是盯着他,他大胡子后面的脸上是一幅茫然的,迷惑不解的表情。 “邓布利多什么,哈利?” “他死了。斯内普杀了他……” “别说啦,”海格粗声说道,“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别傻了,哈利。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亲眼看见的……” “那不可能。” “我亲眼所见,海格。” 海格晃了晃脑袋;他一脸不可思议又满是同情的表情,哈利知道:海格一定以为他的头受到什么撞击了,以为他在说胡话,或许是某个魔咒的副作用……。 “事实是,邓布利多让斯内普去追赶那群食死徒,”海格充满自信地说道。“我猜他可能要保持伪装。来吧,现在我送你回学校。来吧,哈利……。” 哈利没有试图去争辩和解释。他还是身不由己的全身发抖。海格不久就会发现的,马上就会的……在他们回到城堡的路上,哈利看到很多窗户都已经亮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里面的场景:所有的人从一个屋子走到另一个屋子,互相告知食死徒的闯入和霍格瓦彻上空的黑暗标记,纷纷猜测着某些人也许已经被杀死了……。 城堡的橡木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着,大厅里面的光亮泼洒在门前的小路和草坪上。穿着睡衣的人们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紧张兮兮地找寻着早已逃之夭夭了的食死徒们的踪迹。哈利的眼睛却怔怔的盯着最高的塔楼脚底下的一片空地。在他的想象中那里躺着一个蜷缩着的黑影,但事实上那里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他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他一言不发,拖着身子向邓布利多躺着的地方走去,然而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开始向那同一个地方前进。 “他们在瞅什么?”海格说,他跟在哈利后面朝城堡那边走去,牙牙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草地上躺着的是什么?”海格急匆匆地说道,一边朝天文塔楼那边走过去,塔楼脚下聚集了一小群人。“看到了吗,哈利?就在塔楼下面?在黑暗标记的底下……老天啊……不会是谁被扔下——” 海格不说话了,这想法实在是太恐怖,他无法大声地说出来。哈利在他身边走着,他的脸上和腿上到处都能感觉到被前半个小时的各种咒语击中以后留下的伤痛,但他却觉得这些疼痛很遥远,就好像身边有什么人而不是他自己在经受着疼痛一样。真正真实的,不可逃避的是他胸口里不断压抑的那种恐慌的感觉…… 他和海格像梦游一样,穿过低声交谈着的人群走到最前面,两旁的目瞪口呆的学生和老师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哈利听到了海格因为痛苦和震惊而发出的哀嚎,但他自己没有停下来;他缓缓地走到邓布利多躺着的角落,在他身旁蹲下身来。哈利从一开始就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邓布利多的身躯因为咒语的击中而飘向了空中,而当这发生的时候,只能说明被击中了的人已经死去了,但哈利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在这里这样地看着他,四肢伸展着躺在地上,伤痕累累:而这个人就是哈利曾经,或者是此生,认识的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的眼睛紧闭着;但可能是因为手脚呈现的奇特的角度,他看起来更像是在睡眠之中。哈利伸出双手,把那弯弯的鼻梁上面的半月形的眼镜扶了扶正,用他自己的衣袖拭去了那嘴角残留着的血迹。他怔怔地看着那睿智的,苍老的面容,慢慢地领会着一个噩梦般的,无法接受的显示:邓布利多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再也不能帮助他—— 人群在哈利的身后低声议论着。经过似乎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他才发觉膝盖下面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他低头看去。 他们在几小时之前设法弄到的小匣子已经掉到了邓布利多的口袋外面。匣子是开着的,也许是因为掉在地面的力量把它撞开了。虽然哈利感觉到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更加的震惊,恐惧和悲伤,当他拾起匣子的时候,他还是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他端详着手中的匣子。它并不像他在记忆盆里面看到那个匣子一样大,匣子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标记,没有象征着斯莱特林的s标记。同样,匣子里面也是除了一张折叠着的羊皮纸没有任何其他物件,而这里面本应该有一张画像的。 哈利完全没有意识他在做些什么,只是机械地把羊皮纸片抽出来,展开,借着他身后早已亮起来的几盏魔杖的光亮读到: 致黑暗魔君: 我知道在你读到这片文简之前我可能早已死去多时,但是我希望你了解到: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偷走了真正的魂寄锁,只要我做好了准备,我随时都会毁掉它。 我直面死亡的威胁,只因我抱有希望,当你面对最终的对手的时候,你将远离不朽的神话。 r。a。b。 哈利不知道,也不想了解这段文字意味着什么。只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这不是真正的魂寄锁。邓布利多因为喝下那可怕的毒药而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把那片羊皮纸紧紧地攥在手中,当身后的牙牙发出一声哀鸣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 第二十九章 凤凰哀悼 “来这里,哈利…… 不 哈利,你不能呆在这,…现在继续…… 他不想离开邓不利多的身边他不想去任何地方,海格的握住他颤抖的肩膀,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哈利,加油 一只很小但温暖的手抓住了他,并把他向上拽去。他没有思考任何事就顺从了。他仅仅是盲目的跟随着他认识的人们,空气中有一种花香的气味,那是从带领他回城堡的金妮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了他。哭泣,呼喊,哀号穿破夜空。但是哈利和金妮继续向前走,踏过台阶进入大厅。面对游荡在哈利尖锐视线里,人们凝视着他,小声谈论着,疑惑着。 地上的闪亮的格兰芬多红宝石就象滴落下来的鲜血。然后他们朝大理石楼梯走去。 我们现在要去校医院金妮说。 我没有受伤!哈利喊到 这是麦格教授的命令,金妮说,每个人都在那里,罗恩,赫敏,卢平和每一个人。 恐惧的感觉再一次在他的胸膛里翻滚,他不能忘记他已经落后了。((看小说到文学网http:// )ottentheinertfigureshehadleftbehind。) 金妮,还有谁死了? 不要着急,我们中的每一个都很好 但是马尔福说他杀死了一个人 他要杀死比尔,但是一切都很好,他还活者。 他的话中隐藏着什么,然而哈利知道有个人受伤了。 你确定? 当然,我确定……他只是有一点点混乱,仅此而已。greyback攻击了他。庞弗雷夫人说他将看起来不再相同…… 金妮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我们不知道后果怎样,我的意思是,greybacy是一个狼人,但那时没有变形。 但另外……还有其他一些人在地上…… 纳威和弗立维教授都受伤了,但庞弗雷夫人说他们将会康复的。并且一个deatheater死了,他是被一个巨大金色的咒语杀死的,并把到处都烧毁了——哈利,如果我们没有你的felixpotion,我想我们都已经死了,但是我们看起来错过了一些事 他们到了校医院,哈利急切的打开了门,看见纳威躺在**显然已经睡着了。在离门不远处罗恩,赫敏,卢娜,唐克斯,卢平围绕在另一张靠近病房末端的床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们都抬起了头,赫敏跑向哈利,并拥抱他。卢平也向这边走来,看起来很担忧。 你还好吗,哈利? 我很好,……比尔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 哈利从赫敏的肩膀上看过去,发现并不认识的面孔躺在比尔的枕头上,非常严重的砍伤和中毒使他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庞弗雷夫人正一些有刺激性气味的绿色药膏给他上药。哈利记得斯内普是如何用魔杖非常容易的修复马尔福的sectumsempra伤。 “你能把他们用魔法或什么东西填满吗,”他问护士长。 “没有魔法能这样做,”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试过我所知道所有的办法,但没有一种能治愈狼人的咬伤。”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咬伤的”罗恩说,他凝视着哥哥的面孔思索,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强制她去治愈比尔。只好呆呆的看着比尔。 “greyback并没有变形。所以比尔不会变成一个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望着卢平。 “不我想比尔会变成真正的狼人”卢平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被玷污了,这是能治愈的伤,现在他未必得到了足够充分的治疗。并且比尔从现在起也许会有一些残忍的特征。 “邓不利多也许知道一些,可是”罗恩说“邓不利多在哪,比尔疯狂的按照他的命令战斗,他欠比尔的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 “罗恩,邓不利多死了”金妮说。 “不!”卢平冲动的看向哈利,好象希望事实不想金妮说的,但哈利什么也没说,卢平一下子摊在比尔旁边的椅子上,他用手蒙着脸。哈利从没有看过卢平如此的失控; 他感到自己被强加于什么东西之上。哈利转过脸与罗恩交换了一个沉默的眼神来证实金妮的话是正确的。 “他是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说到。“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杀了他”哈利说,“我在那,我看见了一切,我们到达占星塔,因为马尔福在那……邓不利多已经受了伤,他很虚弱但我想当我们听见从楼梯传来脚步声时他认识到那是一个陷阱,他把我定住,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在隐形衣里,然后马尔福从门后走了出来,被他解除了武器。” 赫敏捂上了自己的嘴,罗恩呻吟着,卢娜的嘴颤抖着。 “更多的食死徒到了那,斯内普就那样做了,阿瓦达索命咒。”哈利再也不能说下去了。 庞弗雷夫人痛哭起来,除了金妮没有人注意到她,金妮“安静!听着!”庞弗雷夫人努力用手指捂住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 某些地方正处于黑暗的情形之下,哈利从没听过,那只凤凰正在用一种方式唱歌:一首骇人的美丽的悼词。哈利离开了,离开凤凰的歌声,但音乐仍然围绕者他,没有消失:这是他自己的悲痛,如魔法般的反复演唱,回声越过地面,穿过城堡的窗户。 他们久久的站在那,听着,他不知道也不知为什么听着这悲痛的声音似乎使他们的痛苦减轻了些。感觉过了好长时间校医院的门再一次打开了,麦格教授走进来。象是在休息,她厌烦近来发生的每一次战斗,他脸上擦破了皮,袍子也都发皱了。 “莫丽和亚瑟正在途中”她说。 音乐的符咒被打破,每个人都从发呆中惊醒,转过来看者比尔,另一些人揉着眼睛或是摇动自己的手臂。 “哈利,发生了什么?据海格说你和邓不利多再一起,那么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事情发生的。”“斯内普杀了邓不利多”哈利说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摇动rmingly;庞弗雷夫人好象缩成了一团,从稀薄的空气跑向被施了魔法的椅子,把麦格教授按在上面。 “斯内普是一个非常熟练的蔽心术师”卢平说,他的声音很尖锐“我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邓不利多发誓他站在我们这边!”唐克斯低声说“我一直在想邓不利多知道一些关于斯内普的事,而我们不知道……” “他一直暗示他有一个坚定的理由来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嘀咕着nowdabbingatthecornersofherleakingeyeswithata的意思是……关于斯内普的历史……当然人们所知道有限的一点……但是邓不利多明确的告诉我斯内普的悔改是绝对诚恳的——不能再听信反对他的话!” “我想知道斯内普告诉他了什么,使他那么信服”唐克斯说。 “我知道”哈利说,所有的人都转过来看着他。“斯内普给伏地魔传递消息使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父母,然后斯内普告诉邓不利多他认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并对所做的事诚心的道歉,遗憾的是他们都死了,”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 “邓不利多就相信了那些?”卢平怀疑的说“邓不利多相信斯内普对詹姆斯的死感到遗憾?斯内普恨詹姆斯……” 他没有考虑我母亲也值得谴责”哈利说“因为她是麻瓜出身……‘混血’他这样称呼她……” 没有人问哈利是怎样知道的。所有人看起来都陷入了恐惧中,试图接受难以置信的事实以及所有发生的事。 “这是我的错”麦格教授忽然说。揉搓着她手里潮湿的手帕“我的错今晚是我带斯内普来的,我居然把他带来帮助我们!如果我注意到他要作什么,他也不会加入食死徒。我没有考虑在filius告诉他之前他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他知道他们要来。” “这不是你的错,麦格。”卢平坚定的说“我们都希望更多的帮助,我们高兴的认为斯内普用他的方式……” “所以当我们准备战斗时,他却站到了食死徒的一边?”哈利说 他展示了斯内普奸诈狡猾丑行的每一个细节,兴奋的总结出更多恨他的理由,来报复斯内普。 “我还是不能确切的了解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麦格教授心烦意乱的说。“我一直非常疑惑……邓不利多已经告诉我们他将要离开学校几个小时,让我们巡逻走廊,仅此而已……卢平,比尔,妮茉拉希?唐克斯都加入了进来……所以我们才出去巡逻。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每一个可以看出来的秘密洞口都被遮挡了起来。我们知道没有人能自由进出,进入城堡的每个通道都被施着强大的魔法。我怎么也不明白食死徒是怎样进来的……” “我知道”哈利说,他简要的对那对消失的橱子以及那条不可思议 的通道的形成作了解释。“所以他们到达了有求必应屋。” 几乎同时他看了一眼看起来惊讶的罗恩和赫敏。 “我不明白哈利”,罗恩冷冷的说“我们按你说的检查活点地图,并没有找到马尔福,所以我们想他一定在有求必应屋,然后我,金妮,纳威就到那一直守着……但是马尔福躲过了我们。” “他在我们到那的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屋子”金妮说“他在他自己的clutching里一个令人束手无策的可怕武器。” “他掌握的荣誉,”罗恩说“只有拥有者才能点燃,记得吗?”(这句不太对hishandofglory,said罗恩。giveslightonlytotheholder,remember?) “总之”金妮继续说“他一定检查过海滩是否空旷来使食死徒出来,因为当他看到我们时,他就向空中扔了些什么东西,一切都变成黑的了。 “他们立即擦上黑色的粉”,罗恩痛苦的说。“弗雷德,乔治我想说的是,是谁买了你们的产品。”“我们尝试了所有方法,荧光闪烁,熊熊火焰”金妮说。“什么也不能穿透黑暗,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摸索着再一次走出走廊,期间我们听见有人从我们旁边跑过,显然马尔福能看见我们,因为他手中的东西能引导他们。我们害怕伤害到自己的人而不敢用任何魔法,他们走后,一切又恢复了明亮。” “幸运的是”卢平嘶哑的说“罗恩,金妮,纳威立即跑去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们发现食死徒在占星塔的方向。显然没有那么多人看守马尔福了,他好象很疲倦并提供了darknesspowder。 (heseemedtohaveexhaustedhissupplyofdarknesspowder,atanyrate。???)战斗打响了,他们分散开,我们就追,他们中的一个逃开,gibbon,带头向上跑去” “去发信号?”哈利问 “他是那么做的,是的,在离开有求必应屋之前,他们一定计划好了”卢平说。“但是我不认为gibbon喜欢单独停下来等候邓不利多这个主意,因为他又跑回了楼下参加战斗,再躲过我之后又被一个致命的咒语打伤。” 所以是否罗恩,金妮,纳威看好了有求必应屋”哈利说转向赫敏“ 你们是否作到了……?” “在斯内普办公室外面,是的”赫敏低声说,他眼里闪烁着泪水,“我和卢娜在外面踌躇着,但是没有什么事发生……我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罗恩拿着地图,,当弗里维教授惶惶张张跑道地下室时已经快到午夜了,他大声喊着食死徒进入了城堡。我不知到他看没看到我和卢娜就在那,他只是急急忙忙跑进斯内普的办公室。 我们听到他告诉了斯内普并让斯内普和他一起去帮助大家。然后我们听见一声巨响斯内普飞奔出了办公室,他看到了我们……然后……然后……” “什么”哈利催促到 “我太愚蠢了,哈利”赫敏尖声说“他说弗里维教授崩溃了,他让我们在他与食死徒战斗时照顾他……”她羞愧的用手捂住脸继续说,声音向被压制着。“我们进到他的办公室,看看是否能帮助弗里维教授,发现他躺在底上不醒人世……oh现在来看那是多么明显,一定是斯内普麻痹了他,但我们那时竟没有认识到,我们让斯内普走了!” “这不是你的错,”卢平坚定的说“赫敏,如果你不服从,斯内普很可能杀了你和卢娜。” 所以说他来到了上面,“哈利说,他看到斯内普是从大理石楼梯跑上来的,并且斯内普黑色的长袍身体还在浮动着,他一边攀登楼梯一边从斗篷下面拔出魔杖。“然后他发现了你们战斗的地方……” “我们陷入了困境,我们失败了,”唐克斯低声说。“gibbon倒下了,但是食死徒看起来非常拼命的战斗。纳威受了伤,比尔被greyback残忍的……周围一片漆黑……咒语漫天飞舞……马尔福忽然消失了,他一定是已经躲开了,到了楼上……然后更多的人跟随他到了楼上,但门被一些咒语锁上了,他们没进去……纳威向那跑去,但被抛到空中” “我们之中没有一个能通过”罗恩说“众多的食死徒仍然在烧毁周围一切的东西,他们试探那快大石头,也没办到……” “后来斯内普到了那,然后又不见了” “我看见他朝我们跑来,但是太多的食死徒挡住了我,我躲开了却错过了跟踪他的机会。”金妮说。 “我看见他径直穿过屏障,就象那什么都没有”卢平说“我试图跟着他,但我象纳威一样被抛了出来……” “他一定知道一个咒语而我们不知道”麦格教授低声说“毕竟他是黑魔法防御老师……我敢说他只是装的去追赶食死徒其实是要溜到占星塔那……” “他的确是”哈利残酷的说“但是是帮助他们,不是去阻止他们……我敢打赌你必须有黑魔法标志才能通过那个屏障——那么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强大的食死徒用魔法烧毁东西,导致一半的天花板塌陷,也破坏了魔法楼梯”卢平说“我们跑开了,我们每个人无论如何不能有事,斯内普和马尔福已经明显的暴露了他们的企图,可我们没有一个 被他们俩攻击” “我们只是被他们忽略了”唐克斯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我想食死徒正在跟随他们——这是另一回事,还要有一部分食死徒和狼人回来,我们还要继续战斗……我想我听见斯内普喊了些什么但我不知具体 是什么内容” “他喊,一切都结束了”哈利说“他做了他打算做的事” 他们陷入一片沉默中,凤凰的挽歌越过外面黑暗的空地依然回荡着。 当歌声再空中回荡时,一个出奇意料的,讨厌的想法钻进哈利的头脑中……他们有没有从占星塔底带回邓不利多的遗体?他纂紧他的拳头伸进口袋,感觉到右手关节处有一块小而冰冷的假的horcrux。 harry生日快乐!!! 我回来了,接着29章接4404校医院的门忽然被冲开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韦斯莱先生和夫人大步走进病房,芙蓉就跟在他们后面,她美丽的脸庞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 “莫丽,亚瑟”麦格教授叫到,连忙起来并问候他们。“我非常抱歉……” “比尔”韦斯莱太太低呼,她飞快的越过麦格教授看到比尔毁坏的面孔。“oh,比尔!” 卢平和唐克斯慌忙的起来退了出去,好让韦斯莱夫妇离病床更近。韦斯莱夫人靠近他的儿子,吻他带血的前额。 “你说狼人攻击了他?”韦斯莱夫人焦急的问麦格教授“但是他没有变身?那意味着什么?比尔将会怎么样?” “我们也不知道,”麦格教授回答,无能为力的看看卢平。 “这将有些丑陋的事发生,亚瑟,”卢平说“这是一个临时情况,或者说是特殊的……我们不知道当那个人被唤醒时会有什么举动……” 韦斯莱太太闻到庞弗雷夫人的药膏发出的恶心的气味,并开始给比尔上药。 “邓不利多……”韦斯莱太太说“麦格教授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麦格教授点点头,哈利感觉金妮移到了他身边,他看着她,金妮细小的眼睛看着凝视着比尔的芙蓉,芙蓉脸上的表情好象冻结了一般。 “邓不利多走了”韦斯莱太太低声说但他的眼里仍然只有他的长子,他开始哭泣,眼泪落在比尔毁伤的脸上。 “当然他的模样是怎样的并不重要……那只是个小男……男孩……永远非常英俊……并且他本来要……要结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芙蓉忽然大声说“什么是他本来要结婚了” 韦斯莱太太抬起她满是泪痕的面孔,看起来非常震惊,“那就是……” “你想比尔将不再想和我结婚?”芙蓉问到“你想,因为这个咬伤,他将不爱我了?” “不那不是我要说的……” 因为他会继续爱我的!芙蓉说道,一边站直了身子,把她那银亮的长发甩到脑后,比尔不会因为仅仅变成了一个狼人就会放弃对我的爱! “是的,我确定是的。”韦斯莱太太说“但我想也许……他该怎样……怎样……” “你想我将不会再和他结婚?或者你希望?”芙蓉说“我在意什么,他的长相?我想我们都足够漂亮,这些所有的伤疤都证明了我丈夫的勇敢!他更加激动的说,”她把韦斯莱太太推到一边,抢过她手中的药。 韦斯莱太太退后靠着她的丈夫,看着芙蓉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为比尔上药。 “我们伟大的auntiemuriel(great-auntiemuriel圣母玛利亚???),,韦斯莱太太在一阵长时间沉默后说“她有一个美丽而高贵的心灵(这不太对),使我确信我将说服她答应你的婚礼。她是如此的爱比尔,你知道这看起来就象你头发一样美丽。” “谢谢你”芙蓉呆呆的说“我相信他会变的可爱的” 那时哈利没有清楚的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所有的女士都彼此拥抱着开始哭泣,混乱极了,哈利疑惑是不是世界都疯了,他环顾四周:罗恩象他一样疑惑,金妮和赫敏彼此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你看!”一个矫饰的声音说道,唐克斯愤怒的看着卢平。“他仍然愿意嫁给他,即使他已经毁容!他不介意!” “这是不一样的!”卢平说,他的嘴唇几乎没有移动,看上去忽然显得紧张,“比尔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狼人。情况显然完全——” “但是我也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唐克斯喊道,抓住卢平袍子的前襟,摇晃着,“我已经告诉过你几百万次了……” “而我也告诉过你几百万次了,”卢平说,拒绝看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我对你来说太老了,太贫穷……太危险……”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卢平说,“邓不利多死了……” “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更多的爱,邓不利多比任何人都更开心”麦格教授突然说道。就在此时,医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海格走了进来。 他脸上很少的一部分没有被头发和胡子遮住的地方是湿润和肿胀的。他的身体因哭泣而颤抖着,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泪迹斑斑的巨大的手绢。 我……我已经做好了,教授,他哽咽地说,移——移走他。sprout教授(就是教草药学的吧?忘了中译名了)已经把孩子们哄上床了。flitwick教授(教魔咒课的)还卧倒着,不过他说他很快就没事了。slughorn教授说他已经通知魔法部了。 谢谢你,海格。麦格教授站了起来,转过头去看看那一群围在比尔床边的人们,她接着说道,一旦魔法部的人到达这里,我将要立刻去会见他们。海格,请通知每个院的院长——slughorn可以代替斯莱特林——我要他们立刻来我的办公室见我。我希望你也能来。 海格点了点头,转过身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屋子。麦格教授低下头来看着哈利。 在他们来之前,我想和你说几句,哈利。如果你愿意跟我过来…… 哈利站起身,向罗恩,赫敏和金妮咕哝着,待会见,然后就跟随着麦格教授走出了病房。外面的楼梯上空无一人。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远处凤凰唱的挽歌。走了几分钟后哈利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走向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而是走向了邓布利多的。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当然了,麦格教授曾经当过临时的校长……很显然她现在是校长……所以石像鬼后的那间办公室现在是她的了…… 沉默中,他们走上了移动的旋转楼梯,走入了圆形的办公室。他不知道他预料自己会看到什么:这屋子现在也许被罩上了一层黑布,也许,甚至邓布利多的尸体就躺在里面。事实上,这屋子与几小时前哈利和邓布利多离开时完全一样:银光闪闪的乐器在细长腿的桌子上飕飕地飞着,呼呼地转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在玻璃盒子里反射着银色的月光,分院帽在桌子后面的书架上端放着。但是福克斯的栖木现在是空的了;他现在依然在广场上空悲鸣着。一个新的肖像画已经加入了霍格沃兹已故校长的行列……邓布利多在桌子上放的金色画框中酣睡着,他的半月形的眼镜挂在他弯曲的鼻梁上,看上去平静而安详。 凝视了这幅肖像画一段时间后,麦格教授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就好像是给自己包上一层钢衣(?madeanoddmovementasthoughsteelingherself),然后她绕过桌子看着哈利,她的脸拉得很长(?herfacetautandlined)。 哈利,她说道,我想知道今晚你和邓布利多教授离开学校后做了什么。 我不能告诉您,教授哈利说。他已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并已准备好了他的回答。当时就是在这里,在这间屋子里,邓布利多对他说不要把他们的课程的内容告诉赫敏和罗恩以外的人。 哈利,恐怕你们做的事很重要吧。麦格教授说。 是的,哈利说,非常重要,但他不想让我告诉任何人。 麦格教授瞪着他。 波特(哈利注意到了麦格教授对他称呼的改变)由于邓布利多教授的死,我想你应该意识到形势已经有所改变—— 我不这么想,哈利耸耸肩,说道,邓布利多从没说过如果他死了我就可以停止遵守他的命令。 但是—— 有一件事您必须在魔法部的人来之前了解到,罗斯默塔女士被控制了(undertheimperiuscurse原谅我吧,我忘了这个咒的中译名了),她在帮助马尔福和食死徒,这就是那条项链和毒酒是怎样—— 罗斯默塔?麦格教授怀疑地重复道,但在她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sprout教授,flitwick教授和slughorn教授走了进来,海格跟在他们后面,他还在痛哭着,他巨大的骨架因极度悲恸而不停地颤抖着。 斯内普!slughorn突然喊了出来,他看上去是最受打击,最苍白,最激动的人。斯内普!我教过他!我想我认识他! 但其他人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一面高墙处传来:一个灰黄脸色的留着短黑胡须的巫师刚刚走进他的空画布。 minerva(麦格教授的名字),魔法部的人随时可能到这里,他们已经从部里离开了。 谢谢你,everard,麦格教授说,她很快转向教授们。 我想在他们来之前和你们谈谈霍格沃兹发生的事,她快速地说,在我看来,我不确信学校明年还能开学。学校校长死于我们的一个同事之手,这是霍格沃兹历史上的污点。这太可怕了。 我确信邓布利多会希望学校依然开学,sprout教授说,我想只要有一个学生想来上学,学校就应该继续为学生开放。 但我们还会有一个学生么?slughorn边说边用一块丝制手绢擦着他的充满汗水的眉毛。家长们宁可他们的孩子呆在家里。我不能因此责备他们。在我看来,我不觉得霍格沃兹比其他地方更危险,但你无法强迫母亲们也这么想。她们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够团聚,这想法很正常。 我同意,麦格教授说,无论如何,说邓布利多从未想过面对霍格沃兹解散的情形是不对的。当密室被再次打开时,他就曾经想到过关闭学校——我必须说,比起斯莱特林的怪物在学校城堡不可知的地方游荡着,邓布利多教授被杀更加棘手…… 我们必须和政府磋商,flitwick教授用他的短促而尖锐的声因说道;他的前额有一块很大的淤伤,但看上去他在斯内普办公室的摔倒并无大碍。我们必须按程序办事,不能草率地下决定。 海格,你还什么都没说呢,麦格教授说,你的意见是什么?霍格沃兹应该继续开放么? 在他们的谈话期间,海格一直在用他那块泪迹斑斑的手绢不停的擦着默默流泪的眼睛。现在海格抬起他肿胀的眼睛,嘶哑地说,我不知道,教授……这事应该由学院院长和校长来决定…… 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很重视你的意见,麦格教授温和地说,我也是。 嗯,我要留下,海格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留出,淌进了他缠结的胡子里。这里是我的家,从我13岁起这里就是我的家。如果还有孩子希望我教他们,我一定会照做的。但是……我不知道……没有邓布利多的霍格沃兹…… 他强忍啜泣,又用他的手绢擦了一下眼睛,然后陷入了沉默。 好吧,麦格教授说,她扫了一眼窗外,想看看魔法部的人是否到了,那么我同意filius(flitwick教授的名字)的观点,正确的做法是与政府磋商,把决定权交给他们。 现在,至于送学生们回家……有人争论应该尽早送走他们。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安排霍格沃兹号明天就来—— 那邓布利多的葬礼呢?哈利最后问道。 嗯……麦格教授声音颤抖了,她刚刚的坚强好像失去了。我——我想邓布利多的遗愿是葬在这里,在霍格沃兹—— 那么我们会这么做,对吧?哈利急促地问道。 如果魔法部认为这是私自享有特权的行为,麦格教授说,以前从未有过哪位校长是—— 以前也从未有过哪位校长对学校的贡献比他还多,海格咆哮着。 霍格沃兹应该是邓布利多永远安息的地方。flitwick教授说。 绝对应该。sprout教授说。 那样的话,哈利说,应该让学生们在邓布利多的葬礼结束后再回家,他们都想向他说—— 最后一个词在他的喉咙中哽住了,但sprout教授帮他说完了这句话。 再见。 说得好,flitwick教授尖声说。说得真好!我们的学生们应该向邓布利多致敬(paytribute),这是合适的。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在那之后再回家。 赞成。sprout教授说道。 我想……好的……slughorn用激动的声音说。而海格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呜咽表示赞同。 他快来了。麦格教授凝视着广场突然说,魔法部部长……看来,他带来了一个代表团…… 我可以离开了么,教授?哈利立刻问道。 他今晚一点也不想见rufusscrimgeour(新任的魔法部长),或者说不想被他审问。 你可以走了。麦格教授说,快一点。 她大步走到门前为他开了门。哈利迅速跑下旋转楼梯,走过无人的走廊;他把他的隐身袍落在了天文塔顶层,但这不重要;在走廊里他没有遇见一个人,连费里奇,missnorris(费里奇的那只猫),皮皮鬼他都没遇到。在他走进通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的通道前,他没有遇见一个人或者是鬼。 这是真的么?胖夫人看见他走近于是低语道,这难道是真的?邓布利多——死了? 是的。哈利说。 她发出了一声哀嚎。没有等他说出口令就翻向前让他通过了。 就想哈利猜测的那样,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水泄不通。当他通过肖像后面的洞时,沉默袭击了这间屋子。他看到迪恩和西蒙坐在一起:这意味着他的寝室现在是空的,或者几乎是空的。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没有和任何人的目光接触,哈利径直穿过屋子走入男生寝室。 正如他所料,罗恩在等着他,他坐在他自己的**,还没有换睡衣。哈利在自己的**坐下,一时间,他们只是互相盯着对方。 他们在谈论关闭这所学校。哈利说。 卢平说他们会这么做的。 沉默在他俩间环绕了一圈。 所以?罗恩用很低的声音问道,好像他觉得四周的家具在偷听似的。你们找到了么?你没们拿到了么?一个——一个分身(horcrux)? 哈利摇了摇头。在那个黑湖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遥远的恶梦;这真的发生过么,而且就在几小时前? 你们没有拿到?罗恩垂头丧气地说,那里没有么? 不是,哈利说,有人已经拿走了,并把一个假的放在那里了。 已经被拿走了—— 哈利无言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盒子,打开并递给了罗恩。整个事情要延后再讲了……今晚它不重要……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的结局更重要,他们徒劳无功的冒险的结局,邓布利多生命的结束……(thefullstorycouldwait……itdidnotmattertonight……nothingmatteredexcepttheend,theendoftheirpointlessadventure,theendofdumbledore’slife……因为end同时有结局和结束的意思,所以这段话英文其实是写得很精彩的,排比很震撼,但是被我译成中文没了味,所以把英文放这,大家也欣赏欣赏。) r。a。b。罗恩低声念道,这是谁? 不知,哈利说。他和衣躺倒在**,茫然地望向上方。他对r。a。b。完全没有兴趣:他怀疑从此还有什么事能够提起他的兴趣。当他平躺着时,他突然意识道广场上变得沉寂了。福克斯停止了悲鸣。 他知道,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知道,这只凤凰已经离开了,永远离开了霍格沃兹,就像邓布利多离开了学校,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哈利。 第三十章 白 冢 所有的课程都暂时终止了,所有的考试也都被延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些学生急匆匆的跟随他们的父母离开了霍格沃茨——佩蒂尔姐妹是在邓不利多葬礼之后那天早晨的早饭前离开的;而扎卡赖斯。史密斯则是被他那个看起来很傲慢的父亲从城堡护送回去的。另一方面,西莫却拒绝了直接回他妈妈家,他妈妈同意了他在葬礼后继续留在那里。他们在入口大厅进行了一场哭喊的比赛(?)。而他妈妈在霍格莫德很难找到空的床位。西莫对哈里和罗恩说,现在很多男巫和女巫都蜂拥而至,准备表示他们对邓不利多的尊敬和怀念。 在邓不利多葬礼之前的下午晚些时候,一辆有房子那么大的、由12匹巨大有翼怪马拉着的兰色马车出现在了天空中,并在森林边缘降落了。这个场面引起那些没见过的年轻学生一阵**。哈里从窗户向外望去,看到一位高大而优雅、皮肤呈橄榄色的黑发女士从马车的梯子上走了下来,被等候多时的海格用胳膊扶住了。同时一个魔法部的代表团,包括魔法部长本人,都出现在城堡内。哈里很频繁的避免与他们中的任何人接触;他确信,他迟早会被再次问及关于邓不利多最后一次离开霍格沃茨远行的事。哈里、罗恩、赫敏还有金妮整天都在一起,晴朗的天气似乎在戏弄他们。哈里可以想象到如果邓不利多没有死那么这一切会怎样,而且他们会在这个年头真正结束时有时间在一起(似乎不通……我能力所限,sorry……),金妮的考试结束了,作业的压力来临了……而且一个又一个小时,他说他认为应该说的,做他认为对的事,因为要放弃他安慰的来源实在是太难了。他们每天去两次医院的侧楼:纳威已经离开了,但是比尔仍然要接受庞弗雷夫人的护理。他的伤还和以前一样糟糕,实际上,虽然他很幸运的保住了眼睛和腿,不过他已经与疯眼汉穆迪很相似了,但是他的性格和以前相比还是没有改变的。芙蓉很开心的说,“……soeeteesluck’sismarryingme(不明白,哪位帮忙翻译一下这句??),因为zebritish把他们的肉弄老了,我总是说这个。” “我估计我将不得不相信他真的要和芙蓉结婚了,”金妮在晚上叹了口气,悲伤的说,她那时正在和赫敏、哈里、罗恩坐在格兰芬多休息室打开的窗户边,望着外面的twilit(不知道是什么)广场。 “她也不是那么糟,”哈里说,“虽然……难看一些”,他更加慌张了,金妮挑了挑眉毛,发出一声冷笑。 “那么,我相信如果妈妈组织的话,我也会。” “我们知道的其他人还有谁死了?”罗恩向赫敏问到,而赫敏正在阅读《预言家日报》。 赫敏在他的话声中(这点不明白,原文:wincedattheforcedtoughnessinhisvoice。) “不,”她责备的说,把报纸折了起来,“他们仍然在寻找斯内普,但是没有任何迹象……” “当然没有,”哈里变的很生气,(whobecameangryeverylimethissubjectcroppedup……这个是原文,不明白……汗) “除非他们找到了伏地魔,否则他们不会停止寻找斯内普的。而且看起来他们这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去睡觉了,”金妮打了一个呵欠,“自从……我就一直没能好好的睡个觉了,我需要休息。” 她吻了一下哈里(罗恩尖锐的把脸转了过去),看看其他两个人(这点似乎不对,原文:wavedaltheothertwo),走向了女生宿舍。门在金妮身后关闭的一瞬间,赫敏斜着面对哈里,脸上露出了最常见的表情。 “哈里,我今天早晨在图书馆发现了一些事……” “r。a。b??”哈里在装傻。 他没有感觉到他以前有如此多的感情,兴奋,好奇,强烈的想要探求秘密的答案,他只知道在他沿着黑暗向前走的更远之前,发现真正的horcrux的任务必须完成。在他面前是一条崎岖的小路,这条路以前是邓不利多和他一起走的,但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只能一个人走下去了。 现在还有4个horcrux在外边需要被找到并毁灭,而且是在伏地魔被杀成为可能之前。他背诵着他们的名字,虽然通过把他们列出来更能使他在他们之中找到范围:“盒子……杯子……蛇……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的东西……盒子……杯子……蛇……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的东西……”(偶认为他可能精神失常了……)这个咒语似乎控制了他的意识,以至于他晚上睡觉时梦与杯子、盒子、还有神秘物紧紧相连。(后面有一点不会翻译,原文:thathecouldnotquitereach)。虽然邓不利多给哈里提供的帮助象一座绳梯而哈里也开始迂回的向上攀登…… 他在邓布利多去世的第二天早上给赫敏看了小盒中的那张字条,虽然她没有直接指出这是她曾经在书上读到过的某个不知名的男巫名字的首字母,但是她自从那以后越来越频繁的去图书馆,比平时不需要严格的完成作业时的次数还要多。 不,她悲伤的说。我试过了,哈利,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有两个著名的男巫的名字中有那几个首字母rosalindantigonebungs和rupertaxebangerbrookstanton……但看来他们并不合适。根据那个字条,那个偷了灵魂碎片的人认识伏地魔。但我没有一点证据能够证明bungs和axebanger曾对伏地魔做过任何事???不,实际上,那是???好的,关于斯内普的。 她紧张不安的注视着哈里,由一次连贯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怎么了?”哈里心情沉重,跌坐在椅子上。 “这只是我关于关于混血王子的一点正确的看法……”她试探性的说。 “你不得不总是戳我的痛处吗,赫敏?!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 “不……不……哈里,我不是那个意思!”赫敏显得很惊慌,四周环视来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只不过是看了艾林曾经拥有的书,你也知道……她是斯内普的妈妈!” “我只知道她长的不怎么漂亮。”罗恩插嘴道。 赫敏没有理他。 我查过了老预言家中的其余者,发现有一份很简短的告示,说的是eileenprince嫁给了一个叫tobiassnape的人,接着的报告显示她生了一个…… “杀人犯”哈利厌恶地说 “好的???是的”赫敏说“所以………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可以看出斯内普一定很自豪于作一个“半血王子”从预言中可以看出tobiassnape是一个麻瓜…… “很好,正合适。”哈利说:“他装作自己是一个纯血的使他可以加入卢修斯?马尔夫并依靠他们………他像伏地魔一样有纯血的母亲和一个麻瓜父亲…。由于对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试图使自己对使用黑魔法感到恐惧,给自己取了一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名字——伏地魔——半血王子,邓布利多怎么会弄错呢 他停了下来,向窗外望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邓不利多对斯内普那无法理解的信任…… 但赫敏刚刚不经意的提醒了他:他,哈里,也一样被骗了……尽管这些潦草的咒语越来越脏,他仍然无法相信那个聪明的男孩病了,而且那个男孩还帮助了他…… 帮助了他……这个想法几乎叫他无法忍受,现在……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阻止你用那本书,”罗恩说。 “他肯定知道了你从哪得到的它。” “他知道,”哈里悲痛的说,“他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secfunsempra咒语的,他并不真正需要靠摄取神念。 他甚至可能在那之前就知道了slughom说的关于我是如何在魔药课上大放光彩的……那离不开他这本在橱柜底层的书,不是吗?” 那他为什么不告发你呢? “我想他不想把自己与那本书联系起来。”赫敏说道“我不认为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后会很高兴。而且即使斯内普之前声明那不是他的(不太懂andevenifsnapepre-tendedithadn’tbeenhis)slughom也会立刻认出那是他的笔迹。无论如何,那本书是在斯内普的旧教室里丢失的,而且我敢打赌,邓布利多知道斯内普的母亲的名字是prince。 “我应该把那本书给邓不利多看的”,哈里说,“那时他告诉了我伏地魔是多么的邪恶,甚至他在校时也是如此,我也有证据说明斯内普是……” “邪恶是一个强大的词语,”赫敏表现的很平静。 “你们是最先告诉我这本书很危险的人!” “我正试着说,哈里,你对自己的自责太深了,我一直以为混血王子似乎有很令人厌恶的幽默感,但我决没想到他是一个潜伏的杀手……” “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没猜到斯内普是……你知道的,”罗恩说。 沉默降临在他们中间,每个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哈利可以确定他们,像他自己一样,正在想着即将到来的明天的清晨,当邓布利多的身体将要永远的休息时。哈利以前从未参加过葬礼;当小天狼星死的时候并不需要埋葬(尸骨无存???真悲惨啊)。他不知道应该期待什么并且对他将要看到的,将要感觉到的有一丝担心。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只有当邓布利多的葬礼结束时才能感觉到邓布利多的死是真的。虽然他有时间去接受那个可怕的事实,他的头脑中有大片的空虚,整个城堡中除了事情的真相外,没有人在讨论其他的事情,哈利发现自己仍旧难以接受邓布利多已经离去的这个事实。 确实的他没有,就像小天狼星一样,拼命的通过一些小孔看(不懂lookeddesperatelyforsomekindofloophole),邓布利多一定会通过某些途径回来的,他感觉到自己口袋里那个他现在整天戴在身边的假的灵魂碎片的冰凉的链子,他并不是把它当作护身符,而是用来提醒自己为了得到它而付出的代价和应该继续做下去的事。 哈利第二天起得很早整理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要在葬礼之后的一小时离开。下了楼他发现大厅里的情绪很压抑。每个人穿着他们的长袍(正式的那种吧),而且没有人看起来很饿的样子。麦格教授让教工桌上的邓不利多的座位空出来了。海格的椅子也是空的,哈利猜想他大概不能承受面对这顿早餐;但是斯内普的座位被罗穆斯。斯克林杰(乱翻的,就是那个魔法部长——唯愿)。当他的眼睛扫视着整个大厅的时候哈利避开了它;哈利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认为斯克林杰在找他,在斯克林杰旁边随从着红头发,戴着角质框眼镜的珀西。韦斯莱。罗恩没有表现出什么他遇到珀西的样子,他戳起几块腌肉,嘴里带着并不习惯的脏话。 在斯莱特林桌子旁克拉布和高尔在一起轻声低语,虽然他们有怎样庞大的身躯,没有了那苍白的脸的,一直对他们发号施令的马尔福,他们看起来奇怪地变得单薄了。哈利没有多想马尔福的什么。他的所有憎恶都是冲着斯内普而去的,不过他没有忘记在那个塔顶马尔福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也没有忘记他在另一个食死徒来到的时候放下了魔杖。哈利不相信马尔福会杀了邓不利多,他鄙视马尔福仍痴迷着黑魔法,但是现在却混杂了最小的一点对他的同情。哈利在想,马尔福现在在哪里,伏地魔又会在恐吓之余命令他去杀他的父母和他自己么? 被金妮用肋骨轻推了一下,哈利的思考被打断了。麦格教授起身了,礼堂里悲哀的说话声敦实停止。 “到时候了,”她说:“请跟着你们的学院院长到外面来。格兰芬多的学生,跟着我。” 他们排着队安静地跟在他们的院长后面。哈利看到slughorn走在斯莱特林队列的前面, 穿着带有银色刺绣的华丽的鲜绿色的长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赫夫巴夫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曾经穿戴这么整洁过;她的帽子上一块补丁都没有,当他们到达入口大厅时,他们发现平斯女士站在费尔奇旁边,她穿着一件到她膝盖的面纱,费尔奇在一件(这里不知道是什么衣服heinanancientcksuitandtiereek-ingofmothbails。) “快到时间了。”她说,“请跟随着你们的院长到外面广场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们,跟着我。” 在寂静中,同学们都从座位上起身,排成纵队,哈利瞥见斯拉格霍恩在斯莱特林队伍的最前头,他穿着一件华丽的绣着银子的翡翠色的长袍。他从没见过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看起来那么得整洁;她的帽子上没有了那补丁,而且当他们到达大厅门口的时候,他们看见平斯夫人(图书馆的那个老师——唯愿)站在费尔奇旁边,她戴着一条又厚又黑的直垂到膝盖的面纱,费尔奇穿着一件古式黑色西装,领带因为卫生球而发出难闻的气息。 当哈利发现他站在前门的石头台阶的时候,他们正面对着那条湖。当他们随着麦格教授安静地走到一个被排成行的椅子放满了的地方时,太阳的温暖摩挲着他的脸。一条过道在他们前正中:在前面有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面向着它。这是最美丽的夏季的一个日子。 一群奇怪的人已经坐了一半的椅子:蹩脚的和聪明的,老的和小的。大多哈利不认识,不过一些他认识,他们是凤凰社的成员(应该是凤凰社吧):金斯莱。沙克尔、疯眼汉穆迪、唐克斯(她的头发神奇般地又恢复到了最生动的粉红色)、莱姆斯。卢平(唐克斯想握住他手)(——哎~我好爱亲爱的卢平啊,可惜他居然和唐克斯……!!——唯愿)、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先生、比尔(一旁有着他的芙蓉),最后跟着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穿着黑色的龙皮夹克。然后是马克西姆夫人(她占领了两个半的位子)(……)、汤姆(破釜酒吧的老板?),阿拉贝拉。费格,哈利的哑炮邻居,古怪姐妹音乐组合的那多毛的低音提琴手(?!)、hrniefrang(开骑士公共汽车)、摩金夫人(对角巷长袍店的老板娘),还有一些哈利只是看过的人,例如猪头酒吧的老板和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推手推车的女巫。(真得很佩服自己啊,那么多人名也可以一个个硬碰硬根据音译猜出来~哈哈~自恋中——唯愿)城堡里的幽灵也在那儿,在明亮的阳光底下几乎看不见,只有当他们移动的时候才可辨别出来,在亮堂堂的空气里无实体的身子发着光亮。 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在湖边最后一行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人们在互相低语;这听起来像是草地上的一缕清风.qingfo,但是鸟的歌声从远处很响地传了过来。人群继续增长;因为一时的爱的力量,(?!)哈利看到卢娜帮助纳威坐了下来。在那个邓不利多被杀害的晚上,他们在所有da成员中单独地响应了赫敏的召唤,哈利知道为什么:他们是错过da最多的人……也许他们带着希望定期地检查他们的硬币(是否发热?)去期盼有另一场会议(就是像da一样的组织吧——唯愿) 康奈利。福吉走到了最前排,他的表情很痛苦(看看他第4部最后和第5部里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唯愿),他像往常一样飞速转着他的绿色圆顶礼帽;哈利然后认出了丽塔。斯基特,一个他十分愤怒见到的人,用带着红指甲的手抓住了她的笔记本;又是一阵带着愤怒的摇晃,多洛雷斯。昂不里奇(这个讨厌的老蛤蟆!她也要来为邓不利多哀悼?!——唯愿)在她蛤蟆般的脸上带着一种简单的unconvincing表情,一顶黑色天鹅绒礼帽戴在了她铁灰色的卷发上,当她看见了马人费伦泽,在湖边像警卫一样站着的时候,她急忙带头转了个身坐到了离这很远的一个位子上。 教员们最后坐下了,哈利可以看见前排和麦格教授坐在一起的斯克林杰显得又严肃又尊贵。哈利在想斯克林杰和其他重要人物是否真为邓不利多的离去而感到伤心,他忘记去寻找对魔法部感到不满的根源了。他不是唯一的一个:许多脑袋在转来转去,在人群中搜索着,带着一点慌乱。 “看哪。”金妮在哈利耳边低语。 然后他看见他们在清绿色的阳光普照湖水里,在水面下好几英尺,这是他想起了那可怕的inferi(是不是就是指三强里的那比赛啊——唯愿);一群人鱼一起唱起了他听不懂的歌曲,他们苍白的脸上浮起一道又一道的细浪,他们略呈紫色的头发四处流动,这音乐让哈利颈上的头发(那么长)全竖了起来,这音乐很让人不快,它很清楚地道出了损失与绝望。当他看到了歌手们野一般的脸,他有一种感觉,至少,他们是为邓不利多的过世而感到悲伤的。金妮又轻推了他一下,他向四周张望。海格在过道里椅子之间慢慢地走着。他在无声地哭泣,他脸上的眼泪闪闪发光(哎……),在他的手里,是紫色的天鹅绒,缀着金色的星星,那里面装着邓不利多的尸体。这一眼让哈利觉得他喉咙里有一阵难受的剧痛,奇怪的音乐和知识—邓不利多的身体蜷曲着,好象带走了所有的温暖。罗恩看起来脸色苍白又震惊,泪水快而多地从赫敏和金妮的脸上流到了衣摆上。 他们不能清楚地看见前面在干什么,海格好象将尸体仔细地放在了桌子上。现在他从走廊上往回走了,他吸着他的鼻子,弄出了喇叭一样响的声响,使一些人顿生反感,哈利看见其中包括着乌姆里奇……但是哈利知道邓不利多并没有被真正关心着。当海格路过他们的时候,哈利试着做出一个友好的手势,但是海格的眼睛那么得浮肿,他都疑惑他将要到哪儿去了。哈利看了看最后一排,海格面对着那儿,哈利意识到了什么在那,是巨人格洛普,穿着像小帐篷那么大的夹克和裤子,他的又大又丑的石头般的脸低垂着,十分温顺,使他看起来像个人类。海格坐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旁,格洛普努力地在他头上palled,所以他椅子一般的腿陷入了地,哈利一瞬间特别想笑。但是音乐停止了,他转过头去又一次看着前面。 一个小小的穿着素黑色斗篷的金发男子站了起来,并站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前。哈利听不到他说的话。他们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奇怪的词:“灵魂的高贵……知识的贡献……心灵的伟大……”这听上去没有任何意义。这和哈利所认识的邓布利多似乎并不相同。他突然想起了邓布利多对于一些词的解释,‘nitwit’,‘oddment’,‘blubber’and‘tweak’。于是再一次,他需要忍住不笑出来,他这是怎么了?在他的左边响起一阵轻柔的声音,他看见更多的人在认真听。他想起邓布利多两年前蹲在水边,离哈利现在所坐的地方非常地近,和人鱼用人鱼话谈话。他在想邓布利多是在哪里学会人鱼话的。他有太多的东西没有问他了,他应该说更多的……然后,没有任何警告的,那残酷的事实,更完整更无可否认地,从他脑海中闪现。邓布利多死了,走了……他那么紧地把那冰冷的小盒抓在手里以至于他感到痛楚,但他仍不能阻止热泪从眼眶中溢出。他把眼光从金妮和其他人身上挪开,越过湖水看向禁林,那男人还在喃喃念叨。禁林中有什么东西在动。马人们也来表示他们的尊敬了。他们没有走到外面但是哈利看到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半被阴影遮掩着,看着其他的巫师,他们向侧面鞠躬。哈利想起了他第一次到禁林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邂逅伏地魔,他是如何面对他的,以及不久之后和邓布利多讨论打一场会输的战争。这很重要,邓布利多说,不停地战斗,只有这样邪恶才能被阻挡,尽管从不会被完全消灭。 坐在大太阳下,哈利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关心他的人现在一个接一个站在他的前面,他的妈妈,他的爸爸,他的教父,最后是邓布利多,所有人都下定决心要保护他;但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不能让任何人再站在他和伏地魔中间,父母的庇护意味着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他必须永远放弃他在一岁就应该没有的这个幻想。他不会再因为噩梦而惊醒,黑暗中不会再有安慰的低语告诉他他安全了,他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保护者死了,现在他从没有这么孤单过。 那男人终于停止了说话,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哈利等着 别人站起来,他期待演讲,也许是部长,但没有人动。 接着几个人尖叫了。明亮,白色的火焰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和他躺着的桌子周围爆发,它们越升越高,遮住了尸体。 白色的烟雾盘旋在空气中变成了奇怪的形状。哈利认为,他心跳停顿的那么一刻,他看见一只凤凰愉悦地飞进了那火中,但下一秒火焰就消失了。在那儿是一个白色大理石坟墓,包裹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和他休息的桌子。 忽然间一阵箭雨从空中呼啸而过,引起几声惊叫。不过这些弓箭都远远的落在人群之外。哈利知道这是马人的祭品,他看见他们转身消失在禁林中。人鱼也缓慢沉入绿色的湖水中消失了。 哈利看着金妮,罗恩和赫敏,罗恩的脸因为阳光的直射而扭曲了,赫敏满脸泪水正闪闪发光,金妮却没有继续流泪。她回应着哈利的注视,目光坚定、炽热。在哈利缺席的那场魁第奇比赛后金妮来拥抱他时,哈利也曾看到过她这种目光,那一刻他们心有灵犀。哈利知道,当他告诉金妮自己的决定后,她一定会接受他的决定而不会说什么“小心”或“不要去做”,因为他们期待着同样的事情(becauseshewouldnothaveexpectedanythinglessofhim)。他打定主意要去说自邓布利多死后他就一直想说的话。 “金妮,听者——”他平静地说,人们正站起来,嗡嗡的谈话声越来越大,“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我们得停止见面。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她带着奇怪扭曲的笑容说:“你一定有你高贵但愚蠢的理由,是吗?”“这就好象……好象一些事是不应该属于某个人的生活的,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星期,“哈利说,”但是我不能……我们不能……我现在必须独自做这些事。” 她没有哭,她只是看着他。 “伏地魔几乎可以利用他的敌人。他曾经把你当作诱饵,那仅仅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会更加危险的。他会知道的,他会了解到的。他会试着通过你找到我。” “如果我不在乎呢?”金妮残酷地说。 “我在乎,”哈利说,“如果今天参加的是你的葬礼,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感受……那会是我造成的……” 她转过头不看他,把目光移向湖面。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她说,“并没有真正放弃。我希望……赫敏告诉我要好好生活,试着和别人约会,在你面前放松一点,以前你在场的时候我从来都是不说话的,记得吗?她说如果我表现得自我一点,也许你会注意到我。” “机灵的女孩,那个赫敏,”哈利说,挤出一点笑容,“我多希望我们更早开始,这样我们可能已经在一起有很久了……好几个月……也许好几年……” “可是你要忙着拯救世界呀,”金妮笑起来,“呃……其实我并不奇怪,我知道结局会是这样。我知道只有当你结果了伏地魔才会真正幸福。也许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喜欢你。” 这些话让哈利心痛不已,他甚至觉得再坐在她身旁的话,他和她就无法断绝了。他看见罗恩拥抱着赫敏,抚摩着她的头发,她伏在他肩上哭泣,而眼泪也顺着他长长的鼻子滑落。哈利痛苦地站起来,背向金妮和邓布利多的坟墓,沿着湖走去…… “和你在一起的几个星期,就好象……好象我的生命经历了最特殊的一段里程,”哈利说,“可是我不能……不能再……我必须独自一人走下去。” 她没有哭,只是看着他。 “伏地魔利用和他的敌人亲近的人。他已经利用了你依次,就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如果我们再继续的话,想象一下那有多危险。他会知道的,他会利用你来支配我。” “假如我不在乎呢?”金妮激动地说。 “我在乎。”哈利说,“假如今天是你的葬礼,而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想象不到我会有多难过……” 她移开了目光,望着湖面。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她说,“并没有真正放弃。我希望……赫敏告诉我要好好生活,试着和别人约会,在你面前放松一点,以前你在场的时候我从来都是不说话的,记得吗?她说如果我表现得自我一点,也许你会注意到我。” “机灵的女孩,那个赫敏,”哈利说,挤出一点笑容,“我多希望我们更早开始,这样我们可能已经在一起有很久了……好几个月……也许好几年……” “可是你要忙着拯救世界呀,”金妮笑起来,“呃……其实我并不奇怪,我知道结局会是这样。我知道只有当你结果了伏地魔才会真正幸福。也许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喜欢你。” 这些话让哈利心痛不已,他甚至觉得再坐在她身旁的话,他和她就无法断绝了。他看见罗恩拥抱着赫敏,抚摩着她的头发,她伏在他肩上哭泣,而眼泪也顺着他长长的鼻子滑落。哈利痛苦地站起来,背向金妮和邓布利多的坟墓,沿着湖走去…… 这些话让哈利心痛不已,他甚至觉得再坐在她身旁的话,他和她就无法断绝了。他看见罗恩拥抱着赫敏,抚摩着她的头发,她伏在他肩上哭泣,而眼泪也顺着他长长的鼻子滑落。哈利痛苦地站起来,背向金妮和邓布利多的坟墓,沿着湖走去……站起来走动比继续坐在那里要容易忍受一些:就好象尽快地找到horcruxes然后杀死伏地魔比等待的感觉好多了。 “哈利!” 他转过身。rufusscrimgeour沿着湖岸,拄着拐杖,快速地跛着脚向哈利走来。 “我希望和你谈谈……你介意我跟你一起走走吗?” “不介意。”哈利困难地说着,继续向前走起来。 “哈利,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悲剧,”scrimgeour静静地说道,“我无法形容我听说这件事以后有多么震惊。邓不利多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巫师。你知道,我们的意见不一,但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想要干什么?”哈利冷淡地问。 scrimgeour开始看上去有些恼怒,然后他立即换了一种悲哀、同情的表情。 作者:alinaducky2005-8-100:48回复此发言 “当然,你是现在十分不知所措,”他说,“我知道你和邓不利多非常亲近。我想你也许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了。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对于你——” “你想干什么?”哈利打断他,再次问道。 scrimgeour也停下了,他拄着拐杖,盯着哈利,他现在的表情十分精明。 “我想知道的是你和邓不利多离开了学校,然后他死了的那天晚上的一些话。” “谁说的话?”哈利说。 “有人在邓不利多死了以后在塔楼上击昏了一个食死徒。那里还有两把扫帚。我们可以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哈利。” “非常高兴听到这个,”哈利说,“好吧,我和邓不利多在一起,做我该做的事,这是我的责任。而且他不希望别人知道。” “如此的忠诚实在令人钦佩,当然,”scrimgeour说,他似乎正在艰难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邓不利多已经死了,哈利,他死了。” “只有到学校里不再有人对他如此忠诚的时候他才会离开,”哈利说着,为自己故意刁难scrimgeour感到好笑。 “我亲爱的男孩……事实上邓不利多不可能从那里回来——”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能。你不会明白的。但是我没有话要对你说。” scrimgeour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十分明显地、关心的语气说道,“魔法部可以给你提供各种保护,你知道,哈利。我可以安置一些傲罗听候你的吩咐——” 哈利笑了。 “伏地魔想要亲自杀死我,傲罗们无法阻止他。所以非常感谢这个帮助,但是不需要。” “那么,”scrimgeour的声音变得冷淡了,“我圣诞节向你提出的请求——” “什么请求?哦,是的……就是要我告诉全世界你正在做一项多么伟大的工作,以这个作为交换——” “让人们重整士气!”scrimgeour猛然打断他说。 哈利考虑了一会儿他的话。 “立即释放斯坦。桑帕克?” scrimgeour的脸变成了一种很难看的紫色,让他联想起费农姨夫。 “我想你是——” “是邓不利多的人,永远,”哈利说,“是的。” scrimgeour怒视了他片刻,然后没有说一句话就跛着脚走开了。哈利看到珀西和部长的代表团正在等scrimgeour,他们不安地看了一眼仍然在座位上抽噎的海格和格洛普。罗恩和赫敏从正在向反方向走的scrimgeour身边走过,急急忙忙地跟上哈利;哈利转过身,放慢了脚步,等他们走上来。然后他们坐在一棵山毛榉的树阴下,他们曾经在那里有过快乐的时光。 “scrimgeour想干什么?”赫敏小声说。 “跟他圣诞节时想的一样,”哈利耸耸肩说道,“他想要我向他透露我跟邓不利多之间的事,然后做魔法部长的新的宣传人。” 罗恩似乎自己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他响亮地对赫敏说,“看吧,我们回去修理珀西!” 不,她抓住他的手臂,坚定地说。 这样会使我感觉好点! 哈利笑了。连赫敏也露齿一笑,但她的笑容在她望向城堡的时候渐渐消失了。 我无法承受我们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她柔声说道,霍格沃兹怎么能关闭呢? 也许它不会关,罗恩说,我们待在这里并不比我们待在家里更危险,难道不是么?每个地方现在都是一样的。我甚至会说霍格沃兹更安全些,这里有更多的巫师在保护这个地方。你怎么想,哈利? 即使它不关闭,我也不会再来了。哈利说,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而赫敏则伤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但是之后你要做什么呢? 我会回一趟德思礼家,因为邓布利多希望我这么做,哈利说,但那将只是很短的逗留,之后我将永远离开。 但是如果你不回学校,你要去哪里? 我想我会去godric’shollow(不好意思忘了这是哪里了,貌似是他以前的家),哈利低语道。自从邓布利多离开的那个夜晚,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对我而言,那里是一切事开始的地方。我只是感觉我需要去那里。我会去给我父母扫墓,我希望这样。 然后呢?罗恩问。 然后我会去追查剩下的灵魂碎片(horcruxes),哈利说道,他的眼睛注视着邓布利多白色的墓,瞳孔中反射着湖的另一侧的湖水的粼粼水光。这是他希望我去做的,这是他告诉我所有这一切的原因。如果邓布利多是对的——我确信他是——那么现在还有四片碎片分散在各处。我会去找到并销毁他们,然后我会去追踪第七片伏地魔的灵魂,在他身体里的那片。我是那个将会杀死他的人。而且如果我在追寻过程中遇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加了一句,遇到他将是我的万幸,遇到我将是他的不幸。(大概这意思吧,原文:somuchthebetterforme,somuchtheworseforhim。)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了。海格的悲恸的哀嚎在湖面上回响着,grawp拥抱着他。剩下的游荡者们给他俩巨大身躯一个足够宽大的空间来沉浸在他们自己的情绪中。(太难翻译了,大概就这意思吧,这是原文:……,thestragglersgivingthemonumentalfigureofgrawpawideberthasheculldedhagrid,whosehowlsofgriefwerestillechoingacrossthewater。) 我们会去那里,哈利。罗恩说。 什么? 你姨妈和姨父的房子。罗恩说,然后我们会和你一起去,无论你要去哪里。 不——哈利迅速说;他没有想到这点,他没想让他们觉察到他要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这项最危险的任务。 你以前曾经对我们说过,赫敏平静地说,如果我们想的话我们随时有机会退出,我们有机会,不是么?(这句话翻得有问题,原文是:therewastime?)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和你在一起。罗恩说,但是,同伴,在做任何事之前,evengodric’shollow,你一定要来我爸妈的房子。 为什么? 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啊,还记得么? 哈利望着他,吃了一惊;像婚礼一类正常的事情依然可以存在,这感觉真是难以相信而又美妙。 是啊,我们不能错过。他最终说道。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那个假的灵魂碎片(horcrux),但是不管一切事,不管他看到黑暗的曲折的道路怎样在他眼前延伸,不管他知道他与伏地魔的会面最终一定会来临,无论是在一个月后,还是一年或是十年后,一想到他与罗恩和赫敏还可以在一起享受最后宝贵的一天的和平,他感到他的心情变得愉悦了。 第一章 黑魔王气焰嚣张 在一条洒满月光的狭窄小路上,两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相距几码的地方。他们一动不动地静立着,互相用魔杖指着对方的胸膛;很快,他们认出了对方,将魔杖收在了长袍下,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速走去。 “有新消息么?”两人中的高个子问道。 “好极了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回答。 小路左边长满了茂密低矮的荆棘,而右边则是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高大树篱。两人飞快地前进着,身上的长袍不停地拍打着他们的脚踝。 “我还以为我会迟到”,亚克斯利说道,上方的树枝时不时地把月光遮住,他笨拙的身影也时隐时现,“比我所想象的要困难些,但我希望他会满意。听起来你对你们的见面很自信?” 斯内普点了点头,但没有详细说下去。他们转进右边一条宽阔的车道,离开了小路。高高的树篱随着他们转了个弯,远处一扇华丽的铁门挡在了他们面前,但两个人都没停下脚步。静寂中,他们像行礼似地举起了左手,然后径直穿过了铁门,那黑色的金属仿佛只是一团烟雾。 紫杉树篱的响声模糊了两个男人的脚步声。突然,他们的右边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亚克斯利抽出魔杖,举过他同伴的头顶,对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但那声音只不过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部昂首阔步时所发出的。 “卢修斯总是把自己弄得太过舒适了。孔雀……”亚克斯利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把魔杖狠狠地插回了斗篷。 路的尽头,一座堂皇的宅院处从漆黑的夜幕中闪现出来,楼下用钻石拼成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漆黑的院子里,有一座喷泉在喷水。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快速走向前门,碎石在他们脚下噼啪作响。门打开了,尽管他们没看到任何人来开门。 走廊很宽阔,灯光昏暗但却装饰得很奢华,石制的地面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当斯内普和亚克斯利迈着大步穿越走廊的时候,墙上那些面色苍白的雕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他们在通向下一间房子的厚重木门前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呼吸,接着,斯内普转动了铜制把手。 休息室里华丽的长桌边坐满了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语。房间里的家具被随意地堆在墙边。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是房间内的唯一光源,壁炉的上方有一面镀金的镜子。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吸引了他们: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倒悬在桌子上方,缓慢地旋转着,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绑着他似的,他倒映在镜子和那被蹭得锃亮的桌面里。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他,除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几乎就是坐在他的正下方,好像忍不住每几分钟就要看他一眼。 “亚克斯利,斯内普”桌前传来一阵清亮高昂的声音,“你们快要迟到了。” 说话的人坐在壁炉的正前方,所以刚来的两位一眼看去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两人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那张在黑暗中发光的脸,那是一张没有头发,像蛇一样的脸,他的鼻孔是一条细线,猩红色眼睛中瞳孔也成为一条细线。他实在太苍白了,苍白得简直像珍珠里发出的微光。 “西弗勒斯,坐在这里”,伏地魔边说边指着他右边最近的座位,“亚克斯利,你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俩人在指定的位子上坐下了,桌边的大部分人都盯着斯内普,伏地魔也首先向他询问。 “怎么样?” “主人,凤凰社准备在下周六的傍晚时分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住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显然勾起了在座人们的兴趣:有些人惊呆了,另一些则坐立不安,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斯内普和伏地魔。 “周六……傍晚……”,伏地魔重复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斯内普的黑眼睛,以至于一些旁观者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他们显然害怕自己会被这种残忍的目光灼透。斯内普却沉着地的回视着伏地魔的脸,过了一会儿,伏地魔那没有嘴唇的嘴微微弯曲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非常好。那这个消息来自……?” “来自我们讨论过的那个线人”,斯内普说。 “主人” 亚克斯利向前倾了倾身子,看着桌子那头的伏地魔和斯内普,所有人的脸现在都转向了他。 “主人,我听到了不同的消息。” 亚克斯利等待着,但伏地魔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他接着说道,“那个傲罗德力士,透露说波特在30日之前不会被转移,也就是那个男孩17岁生日的前一天。” 斯内普笑了。 “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准备放一个假消息,这一定是那个假消息,德力士无疑是被施了混淆咒,他总是对此缺乏抵抗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主人,我向你保证,德力士看起来非常确定”亚克斯利说。 “如果他真的被施了混淆咒,他自然会很确定”,斯内普说,“亚克斯利,我向你保证,傲罗办公室不会再参与保护哈利波特的工作了,凤凰社确信我们已经渗透进了部里。” “那凤凰社在这点上还是正确的,是吧?”离亚克斯利不远处一个蜷缩着的男人说道,他声嘶力竭的笑声在桌子四周回荡。 伏地魔没有笑。他凝视着上方那个缓缓旋转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沉思。 “主人”,亚克斯利接着说,“德力士认为有整整一队的傲罗会被派去转移那个男孩。” 伏地魔举起了苍白的大手,亚克斯利立刻就没有声音了,愤愤不平的看着伏地魔转向斯内普。 “他们接下来准备把那个男孩儿藏在哪儿?” “藏在一个凤凰社成员的家中,”斯内普说,“据线人称,社里和魔法部用尽了一切措施来保护这个地方。我认为一旦他被送到了那儿,我们就很难再抓到他了。主人,除非……当然,除非魔法部在下个星期六前就垮掉,这样我们就可能有机会发现和破解足够的魔法,到时候我们就能解决掉剩下的魔法了。” “那么,亚克斯利,”伏地魔对着桌子下方说道,炉火映在他的眼睛中,奇怪的闪烁着,“魔法部会在下周六前垮掉么?” 所有人再一次转过了头,亚克斯利挺直了身子。 “主人,关于这点,我也有一个好消息。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对毕尤斯-底克尼斯施了夺魂咒。” 亚克斯利周围的许多人看起来十分欣喜,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长着一张长长的、扭曲的脸的多洛霍夫甚至在他的肩上拍了几下。 “那仅仅是一个开始,”伏地魔说,“仅仅底克尼斯一个人是不够的。在我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包围斯克林杰,取部长性命行动中的任何一次失败都会让我退后一大步。” “是的,主人,确实如此,但是你也知道,作为魔法执行司的司长,底克尼斯不但可以经常与部长本人联系而且可以和部里各个部门的领导联系。我想,现在有一个这样的高层官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对我们制服他人是很有利的。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把斯克林杰搞下台。” “不管我们的朋友底克尼斯在他把剩下的人拉下水之前是否会被发现,”伏地魔说,“无论如何,在下周六之前我们拿下魔法部都还不是稳操胜券的。如果我们不能在终点截到那个男孩,那么我们就必须在途中下手。” “我们在这方面有优势,主人。”亚克斯利说,他似乎很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我们在魔法运输司安插了几个人,如果波特幻影显形或者使用飞路网,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他不会用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方式,”斯内普说,“凤凰社不会使用任何被魔法部控制或管理的运输方式,他们对与那个地点有关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 “那反而更好,”伏地魔说,“那他就得在室外被转移,我们就能更容易抓到他了。” 伏地魔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缓慢旋转的身体,接着说道:“我要亲自对付那男孩。跟哈利-波特有关的计划漏洞百出,这其中也有些是我自己所造成的。波特那小子能活到现在,与其说是他的胜利,不如说是因为我所犯下的错误。” 桌边的人都胆战兢兢的看着伏地魔,从每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害怕伏地魔将哈利能存活至今怪罪于自己。然而,伏地魔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眼睛仍然盯着那具没有知觉的身体。 “我太大意了,也被自己完美计划中的运气和机遇这类致命问题所耽误了。但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了过去我所没有明白的东西。杀死波特的人必须是我,也一定会是我!”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绵长而又充满痛苦的哀号,好像是对这番话所做出的回应。桌边的许多人都震惊地朝桌子下面望去,那声音好像是从他们脚下发出来的。 “虫尾巴,”伏地魔用刚才那种平静、沉思的语调说道,眼镜依旧盯着上面那个旋转的身体,“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要让我们的犯人保持安静吗?” “是的,主……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说。他刚才坐得太低了,以至于乍眼看去,他的椅子像是空的。他从椅子上爬起来,跑过房间,身后留下了一道奇特的银色微光。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伏地魔看着他那些神色慌张的追随者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在杀死波特之前,我需要做些事情,比如,向你们中的某人借一根魔杖。” 伏地魔周围的所有脸孔一瞬间全部写满了震惊,就好像他所要借的是他们的一只胳膊似的。 “没有人自愿么?”伏地魔说,“让我来看看……卢修斯,我觉得你不再需要魔杖了。”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来。他的皮肤在火光里显得蜡黄蜡黄的,深陷的眼睛周围笼罩着阴影,他张开嘴,发出来嘶哑的声音。 “主人?” “你的魔杖,卢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我……” 马尔福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脸色和她的丈夫一样苍白,她长长的金发垂在背上,然而在桌子下面,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因为妻子的这一碰,卢修斯把手伸进长袍,抽出魔杖,交给了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举到了腥红色眼睛前,细细地观察着。 “是用什么做的?” “榆木,主人。”卢修斯轻声说道。 “杖芯呢?” “龙……龙心腱。” “很好,”伏地魔说,他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比了比长度。卢修斯-马尔福不自主地移动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看起来似乎在盼望伏地魔会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他。他这一动没有逃过伏地魔的眼睛,他充满敌意地睁大了眼镜。 “把我的魔杖给你,卢修斯?我的魔杖?”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窃笑。 “我已经给了你自由,卢修斯,这难道还不够么?但我发现你和你的家人好像不太开心啊,是因为我的出现而使你失去了职位,你感到不开心了么,卢修斯?” “没,没有,主人!” “别撒谎了,卢修斯……” 伏地魔残忍的嘴唇已经不动了,但似乎还有声音在嘶嘶作响。当嘶嘶声变得更响,一两个食死徒禁不住轻轻颤抖时,可以听见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从桌下滑过的声音。 一条巨蛇缓缓地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一点点向上移动,长长的身子似乎没有尽头,然后它缠在伏地魔的肩头上休息了。它的脖子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它的眼睛和伏地魔一样,有着竖直的细缝,眨也不眨。伏地魔用他细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敲击着它,目光仍旧盯着卢修斯-马尔福。 “为什么马尔福一家那么不高兴呢?我的回归,我重新掌权,不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宣称所渴望的事情吗?” “当然是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说,他的手颤抖着擦去上唇的汗珠,“我们过去渴望——现在仍旧如此。” 在马尔福的左边,他的妻子奇怪地、僵硬地点了点头,把视线从从伏地魔和那条大蛇身上移开。在他的右边,他的儿子德拉科,在这之前一直盯着头上悬着的身体,他瞥了一眼伏地魔后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他害怕与伏地魔对视。 “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皮肤黝黑女人激动地说,“你能到这里,到我们家族的房子里来,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她坐在自己的妹妹旁边,两人一点都不像,她那深黑的头发和耷拉的眼睑使她看起来好像在承受着什么;纳西莎则冷漠僵硬地坐着,而贝拉克里特斯的身体倾向伏地魔,好像光是语言还不足以表达她对与伏地魔亲近的渴望似的。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伏地魔重复道,他的头略微向她转了一下,“这太有意义了,贝拉克里特斯,对你来说。” 她的脸上充满了欣喜,热泪盈眶。 “主人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比那件这周发生在你家的喜事还更令你高兴吗?” 她盯着他,嘴张了张,显然很困惑。 “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的侄女,贝拉克里特斯。也是你们的侄女,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刚和一个狼人结婚了,就是那个莱姆斯-卢平。你肯定感到很骄傲了。” 桌子周围爆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很多人相互交换了愉快的眼神,还有几个人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桌下的巨蟒张大了嘴愤怒地嘶嘶叫着,表示对这阵**的抗议。但食死徒们根本没在意,继续嘲笑着贝拉克里特斯和马尔福家族的耻辱。贝拉克里特斯那刚刚还充满了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羞红而丑陋。 “主人,我们没有这样的侄女,”她在那阵大笑声中她奋力喊着,“我们——纳西莎和我——自从我们的妹妹嫁给了那个泥巴种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个小杂种根本没有做过对一件对我们有用的事,对她嫁的那个禽兽也是。” “你认为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尽管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得传过了那片嘘声和嘲笑声,“你会管这样的小杂种吗?” 欢闹的场面凝固了。德拉科-马尔福恐惧地看了看他爸爸,而他爸爸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腿,他只能再看向妈妈。她令人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盯向对面的墙了。 “行了”,伏地魔抚摸了一下那条愤怒的巨蟒,“够了。” 笑声立刻停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古老的家族都变得不太纯净了,”在贝拉克里特斯哀求般的无声注视下,他说,“你必须得剔除掉那些败类来保持家族的健康吧?剔除那些威胁整个家族血统纯净的糟粕部分吧。” “没错,主人,”贝拉克里特斯轻声说,她的眼中再次充满了感激的泪花,“在第一时间剔除!” “你应该这样做”,伏地魔说,“你的家族也是,全世界都是……我们都应该剔除掉那些败坏了的部分,直到只留下来的都是纯血统……” 伏地魔扬起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对准了悬挂于桌子上方的躯体,然后轻弹了一下。那个身体呻吟着活了过来,开始试图挣脱在他身上的无形的禁锢。 “你认出了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道。 斯内普抬起眼睛看着那张倒挂的脸。现在所有的食死徒也开始看着这个俘虏,就好像他们被允许表现出好奇似的。当那个女人脸转到炉火的方向时,她发出了嘶哑而恐惧的声音:“西弗勒斯,救救我!” “嗯,认识”斯内普答道,那个女人脸又慢慢转开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同时用没拿魔杖的那只手敲击着巨蟒的嘴。德拉科剧猛然摇头。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清醒了,他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是你上不了她的课了,”伏地魔说,“你们不知道,我们今天能聚在这里都是因为她,查瑞丽-伯比奇,她一直正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教。” 桌子周围的人恍然大悟,一个身躯高大肥硕的长着尖牙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是的……伯比奇教授孩子们麻瓜的知识……麻瓜们是如何与我们不同……” 一个食死徒拍着地板。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再次转到了斯内普的方向。 “西弗勒斯……求你……求你……” “安静!”伏地魔说,又抖动了一下马尔福德魔杖,顿时查瑞丽像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伯比奇教授并不满足于腐蚀污染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们,她上周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该接受那些贼的知识和魔法,伯比奇教授还认为纯血统人的减少是令人满意的……她要我们找麻瓜做伴侣……或者,当然了,还有狼人……” 这次没有人再笑了,伏地魔的声音中透着勿庸置疑的愤怒与蔑视。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又一次转向了斯内普,她的眼泪涌了出来,直流到头发里。她再次转开的时候,斯内普冷漠地盯着她的后背。 “阿瓦达索命!” 那道绿光照亮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查瑞丽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桌吱吱作响。几个食死徒又坐回到了椅子中,德拉科瘫在了地板上。 “吃晚饭了,纳吉尼”伏地魔轻声说,那只巨蟒慢慢地从他的肩膀上滑向了光亮的木桌。 第二章 纪念 哈利流着血,用左手紧紧地攥住右手。他一边喘息一边小声地咒骂着,用肩膀撞开了他卧室的门。这时传来了打碎瓷器的声音——他踢倒了一杯放在卧室门口的凉茶。 “怎么——?” 哈利看了看四周,女贞路4号外的平台早已荒废了。这个陷阱可能算得上是达力的一个不算成功的恶作剧。哈利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把茶杯的碎片刮到一起,扔进了卧室门里那个已经填满的垃圾桶。 哈利还有四天才能够不受限制地使用魔法,这简直令人无比地烦闷与气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手指上的伤口会使他产生动摇。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但是现在他必须好好地考虑一下——特别是对于他马上要实施的那些计划——这似乎是他所学魔法中一个很大的漏洞,哈利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问问赫敏该怎么做。他一边想着,一边用一卷纸巾擦去了地上的茶水,然后砰地关上了身后的门,回到了卧室。 哈利花了整整一个早晨把在学校用的箱子第一次完全倒空——和他六年前把它装满一样费事。在之前的几个学期里,他仅仅需要拿出里面最重要的部分,然后整理或者是更新它们,而箱子的底部则留下了一些零碎物件——旧的羽毛笔、风干的甲虫眼睛、单只的早已穿不下了的袜子。几分钟前,哈利刚把手伸进这些东西里时,便感到右手的无名指一阵刺痛,拿出来一看,他的指尖上流出了大量的血。 他现在进行地更小心了些。当哈利再次跪在箱子边,摸索着箱子的底部时,他找到了一个两面闪烁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波特臭大粪”的发光的徽章、一个裂开的窥镜,还有一个金色小盒子,里面藏着那张署名为r-a-b的纸条。最后他发现了那个刚才刺伤他的东西,他立刻认出来了,那是一块两英寸长的魔法镜子的碎片——是他已死的教父,小天狼星送给他的。哈利把它放在一边,又仔细地摸了一遍箱子里剩下的东西,然而除了像发光的沙砾这样的粘在箱子最底层的粉状玻璃外,再也没有他教父的遗物了。 哈利坐起来检查了一下把他弄伤的那个不规则的镜子碎片,但是只看到自己那明亮的绿眼睛在望着他。他把这个碎片放在**那份还没读过的预言家日报上,同时尝试着抑制心中由于那镜子碎片而回忆起的痛苦和后悔。 哈利又花了一个小时把箱子完全清空,丢掉了没用的东西,并把留下来的物品分门别类地安放好——今后的什么时候或许还需要它们。他的校服和魁地奇的制服、坩锅、羊皮纸、羽毛笔还有大部分的课本最后都堆到了一个角落里,他不知道姨夫和姨妈会如何处置它们。也许把它们当成是某些可怕罪行的证物一般,在某个深夜烧掉吧。他的麻瓜衣服、隐形衣、药剂箱、一些必要的书、海格送给他的相册、还有他的魔杖都被重新打包进一个旧帆布包里。最前面的一个口袋里是活点地图和那只装着r-a-b写的纸条的小盒子。这个盒子是值得放在里面的,或许它的确一文不值——即使是在平常人看来,它也毫无价值——但想起为了得到它所付出的代价,它确实是值得放在里面的。 在他的书桌上还留着相当大的一堆报纸,旁边是他的猫头鹰,海德薇,唯一一个天天陪伴着哈利在女贞路度过这个夏季的生物。 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来到书桌前。海德薇没有动,他开始草草地浏览着报纸,随后一张张地扔进垃圾箱里。海德薇睡得很熟——或者说是装作睡得很熟,她还在生气哈利限制她飞出笼子的时间。 当哈利翻到这堆报纸的底层时,速度渐渐慢下来,他开始寻找着他刚回到女贞路时送来的一期特刊,他记得那期的头版有一小条关于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查瑞丽-伯比奇的新闻。最后他总算找到了。在打开第十版后,他坐在椅子上,再次读起那篇早已就看过的文章。 纪念阿不思-邓布利多 埃非亚-多戈 我第一眼见到邓布利多是在十一岁,那天,我们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我俩的共同点无须置疑,就是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我在来学校前感染了龙疹,尽管不会再传染了,但我脸上标志似的的麻点和绿色的皮肤都使得许多人不愿接近我。而阿不思,则是顶着被众人讨厌的臭名声来到霍格沃茨的,将近一年前,他的父亲,珀西瓦尔,因为公然使用暴力攻击三个年轻麻瓜而被定罪。 阿不思从不否认他的父亲(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所犯下的罪行,相反,当我鼓起勇气去问他时,他断然告诉我他明白他的父亲是有罪的。在那之后,邓布利多一直拒绝谈论起这件伤心事,尽管许多人尝试着迫使他开口。甚至有一些人是在赞扬他父亲的行为的,并猜想阿不思也是一个讨厌麻瓜的人,他们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了解阿不思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他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反对麻瓜的倾向。实际上,他对麻瓜的坚决使他在后来的几年中给自己树了许多敌人。 这件延续了好几个月的事,使阿不思的名声被他父亲所败坏。但第一学年结束时,他就再也不是作为一个痛恨麻瓜者的儿子而出名,而是作为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一个学生。我们这些有幸成为他朋友的人也受益颇多,不只是他的帮助和鼓励,还有他一贯的慷慨与大方。后来他对我承认,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志向就是教学。 他不仅赢得了学校里的每一个奖项,还很快就和那时许多最著名的魔法界人士开始了信件往来,包括有名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著名的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以及魔法理论家阿德贝-沃夫林。从他的好几封信里都可以找到后来他所出版著作的痕迹,像是《今日变形》、《有趣的挑战》和《实践魔药学》。邓布利多的未来似乎在那时就已经注定辉煌,但是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为什么不去当魔法部部长。虽然在后来的几年里一直有着这方面的传言,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进部里工作的野心。 在我们到霍格沃茨的第四年,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也进入了学校。这两人没有一处相同的地方,阿不福思一点都不喜欢读书,喜欢用决斗来解决争端而不是像阿不思那样通过理智的辩论。然而,并不像某些人所设想的那样,兄弟两人会反目成仇。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男孩,却相处的相当友好。公平的说,对于阿不福思,生活在阿不思的光芒下绝不是一段很舒服的经历。作为阿不思的朋友,他身上所不断闪现的光辉都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那么作为他的兄弟,这就更加令人不快了。当阿不思和我离开霍格沃茨,打算开启不同的人生之前,我们想一起来一次那时所流行的世界旅行——拜访并且观察外国巫师。但在我们旅途开始前的那个黄昏,阿不思的母亲凯德拉过世了,作为一家之长,阿不思得养家糊口。我将启程的日子推迟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参加凯德拉的葬礼以表尊敬。然后独自一人进行这孤独的旅程,毫无疑问阿不思肯定不会和我一起去旅行——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需要照料,而且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钱。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很少联系,我写信给阿不思,可能是无意识地,描绘起了我在旅行中看到的奇景和故事,从在希腊勉强逃离吐火兽的事,到埃及那些炼金术士们的实验。他给我的信则几乎不提他那日复一日的生活,我想这种生活这对一个那么有才气的巫师来说一定是十分地挫败和无趣。当我还沉浸在我的旅行中时,我很悲痛地听说另一桩惨剧降临到邓布利多的头上:他的妹妹阿瑞娜去世了。 虽然阿瑞娜的身体虚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在失去母亲不久后的又一个打击,对他们兄弟俩影响仍然非常大。所有这些阿不思的不幸的私事——再加上我自己所碰上的幸运事——使得邓布利多觉得他对阿瑞娜的死负有责任(其实当然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它们给邓布利多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回去后才发现这样一个年轻人已经历了一个年长者所能遭遇的苦痛。阿不思比从前多了一分保守,少了些无忧无虑。像是老天为了增加他的痛苦,失去阿瑞娜没有使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更加亲密,反而更加疏远了(当然这被及时挽救了——在后来的几年中他们恢复了友谊,不是更亲密,而是变得更加的坦承以待)不管怎样,从那时起,他就不再谈起他的双亲和阿瑞娜,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再提及。 仿佛从前的这些痛苦只是为了反衬他在接下来几年里取得的成功。邓布利多在魔法学术方面的无数贡献,包括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将使好几代人受益。同样,成为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他在许多审判中表现出非凡的智慧。许多人说,现在仍然没有哪次巫师决斗能够与1945年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之间的这一场相媲美,所有目击者都写下了他们在观看这两位杰出的巫师的搏斗时所感到的恐惧与敬畏。邓布利多的成功,以及这些成功在巫师界的重要地位都被记录在了魔法史上,被认为是与《国际保密条令》的传入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垮台并列的转折点。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不骄傲自负,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那里获益,但是那都是卑劣和毫无意义的,我相信早年的那些挫折赋予了他高尚的人格和同情心。我不敢相信我会失去这样一个朋友,但是我的损失肯定无法与整个巫师界相比。他被称作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鼓舞人心和受人爱戴的校长,他在人们心中虽死犹生。长久以来他都为了一切能变得更好而工作,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还很乐意向一个得了龙疹的小男孩伸出援手,就像我遇到他的那天一样。 哈利读完了,但是他依然盯着讣告旁的那张照片:邓布利多带着他熟悉的,慈祥的微笑,但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他那双半月型的眼镜,就算是在报纸上也能给波特以强烈的印象,就仿佛是x光一般,哈利的悲伤中混合着一种羞耻感。 他以为他很了解邓布利多,然而在他读了这篇讣告后,他才不得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每次一想到邓布利多,就跳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庄严、年老的,有着银色头发的人。他对年轻时的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概念,就好像试着去想象一个愚蠢的赫敏或者一条友好的炸尾螺一般。 他从没想过要去询问邓布利多的过去,毫无疑问那会很奇怪,甚至很鲁莽。而且毕竟邓布利多与格林沃迪的那场传奇性的决斗已经变成了普及的知识,哈利也没有想过去问问邓布利多那是一场怎样的决斗,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其它成就了。没有,他们只是一直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似乎对于现在的哈利来说,尽管他的未来充满着危险和变化,他都已经错过了那些无可代替的机会,去问问那些有关邓不利多自己的事。甚至,他曾经问过校长的唯一一个私人问题,邓布利多也没有诚实地回答他: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想了很久,他把这张讣告从《预言家日报》上撕了下来,摺好放在《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的第一册中。然后把剩余的报纸都丢到垃圾桶里,转身面对房间:它已经变得整齐多了。唯一留在外面的东西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仍然放在他的**,在它的上面,是那块损坏了的镜子的碎片。 哈利穿过房间,移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的镜子碎片,打开报纸。当他一大早拿起猫头鹰邮递送来的卷好的报纸时,只匆匆瞥了一眼头条,发现没什么关于伏地魔的消息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哈利确定部里一定会禁止《预言家日报》刊登有关伏地魔的新闻。但是现在,他突然看到了他因此而错过的东西。 在第一版的底部中间有一条小消息,配有邓布利多照片,好像是匆忙间被发布出来的: 邓布利多——最后的真相? 上个星期以来,作为他这一代中最伟大的巫师,有关这个有缺陷的天才人物的令人震惊的故事被许多人所看重。揭开受人欢迎的表象,这个长着银胡子的贤者,丽塔-斯基特为展示他混乱不堪的童年时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一生中长期的家族斗争,还有邓布利多那带进了坟墓的秘密:为什么这个男人轻易放弃成为魔法部长的机会,而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校长呢?什么是那个被称为凤凰社的神秘组织的真正目的呢?邓布利多是怎么面对他的死亡的呢? 还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其他问题已经在丽塔-斯基特最新的爆炸性的人物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活与谎言》中得到探究,详见第十三版,贝瑞-布理斯怀特的专访。 哈利撕开报纸找到第十三版。在这篇文章的顶部,是另一张哈利熟悉的脸:一个带着镶宝石眼镜的女人,卷曲的金色头发经过精心打理,露出牙齿无疑是展示一个胜利的微笑,照片中的她正在对他摆动着手指。哈利尽可能地不去看这幅恶心的照片,继续读了下去。 在我个人看来,丽塔-斯基特比她那些犀利著称所表现出来的要温柔热情的多。当在她那舒适的走廊里招呼过我后,她把我径直引入厨房喝茶,吃了片重油蛋糕,接着,不用说,这是一次热情高涨的谈话。 “当然,邓布利多是每一个传记作者的梦想,”斯基特说,“这样一段漫长而又充实的人生。我保证我的书将会是以后许许多多传记中的第一部。” 斯基特确实说到了要点。她那九百多页的著作仅仅在邓布利多六月的神秘死亡后四周内就完成了。我问她是怎样设法达成这超高速的壮举的。 “哦,当你像我一样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记者后,你会知道极限工作只是一个本能而已。我知道巫师界都在吵嚷着要求知道整个故事,我想成为满足他们需求的第一人。” 我提到了那篇最近普遍流传的,由威森加摩的特邀顾问、邓布利多长久以来的好友埃非亚-多戈所作出的评论:“斯基特的书所包含的内容还没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上多呢。” 斯基特大笑起来。 “亲爱的多戈!我还记得几年前采访他关于人鱼权利的事,上帝啊!他太愚蠢了,就好象我们坐在温德美尔湖底,他却总是不停地和我说要小心鲑鱼。” 可是友埃非亚-多戈的那些谴责影在许多地方都产生了影响,斯基特真的认为短短的四个星期就足够获得邓布利多那漫长而非凡的一生的信息吗? “哦,亲爱的,”斯基特微笑着,亲切地用指关节敲打着我,“你当然知道一大袋加隆、从不让人拒绝的作风、还有一支美妙的速记笔可以换来多少消息吗!人们排着队都要来揭露邓布利多的污点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认为他是那么优秀的——他惹恼了很多重要人士。老骗子多戈马上就会被脱下他那崇高的外衣了,因为我获得了一个许多记者会用他们的魔杖去交换的消息来源——一个从不公开演说,却是邓布利多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中一位很亲近的人物。 前面提到的那本斯基特的公开传记的确建议那些坚信邓布利多的人生完美无暇的人们必须对即将到来的那些打击做好准备。我想问,那么她所揭开的最大的惊人之事是什么呢? “现在别问,贝瑞。在你没有买我的书前我不会泄露任何亮点!”斯基特笑道,“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些仍然相信邓布利多是像他的胡子一样清白的人会遭到当头一棒!让我们想想,人们都听说他强烈地反对着神秘人,但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青年时代曾经涉足黑魔法!作为一个在晚年时代提倡宽容的巫师,年轻时候却绝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段极度黑暗的过去,更不用说他的那个靠着努力学习来掩饰的,所避免提及的肮脏的家庭。” 我问斯基特她所指的是不是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十五年前因为一桩对未成年人滥用魔法的恶行而被威森加摩定罪的事。 “哦,阿不福思那事只是那一大堆丑闻中的末梢而已,”斯基特笑着说,“不,不,我说的是关于比一个虚度光阴的弟弟,甚至比他那个残害麻瓜的爸爸要严重的多的事——尽管邓布利多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冷静下来,他们两个都被威森加摩控诉过。不!引起我兴趣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挖掘出来一点儿被掩盖得很好的丑事——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你们将不得不等到第九到第十二章时才能知道所有细节。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毫无疑问邓不利多从来不向别人谈起他那断了的鼻子的故事。” 虽然被揭露了家庭丑闻,但是,斯基特总不能否认邓布利多在许多魔法发明上的光辉吧? “他是有头脑,”她承认,“尽管对于那些现在假定属于他的成就是否真的完全是他该得的荣耀还有许多疑问。正如我在第十六章中所揭示的,艾弗-狄龙斯贝宣称他在邓布利多‘借用’他的论文前早已经发现了龙血的八种功用。” 但是,恕我冒昧地说,邓布利多的一些成就的重要性是无法否认的。他击败格林沃迪的那次著名事件呢? “哦,我很高兴你现在谈到了格林沃迪,”斯基特带着一种浅浅的微笑说,“恐怕那些天真地相信邓布利多的那次重大胜利的人们肯定会像是中了一颗炸弹——也许不如说是中了一个粪弹。确实是非常下流的手段。我想说的是,不要对传说中那场壮观的决斗那么确信。当读过我的书后,人们也许会被迫承认格林沃迪只是从魔杖末端变出了一块白手帕,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斯基特拒绝透露更多有关这个阴谋事件的内幕,我们只好转向了那些最让她的读者着迷的人际关系方面的内容。 “哦,是的,”斯基特说道,兴致勃勃地点着头,“我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那种被称为是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再说一句,你的读者们想要了解整个故事就得买我的书了。不过我刚刚那句话毫无疑问是指邓布利多对波特产生了一种不正常的兴趣。那是否是他对那男孩最大的兴趣——没错,你们将会在我的书中了解到。毫无疑问哈利拥有一个麻烦不断的青春期。” 我问她是不是还在和哈利-波特联系,去年她对他的采访使自己名声大噪:一篇突破性的关于波特确信那个神秘人回来的专访。 “哦,不错。我们的联系更紧密了,”斯基特说,“可怜的波特几乎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我们在他面临一生中最关键挑战的日子里碰头了——那就是三强争霸赛。我大概是现有的,可以说唯一真正了解哈利-波特的人了。” 我把谈话巧妙地引到了那些围绕着邓布利多最后时刻的许多传闻上。斯基特相信在邓布利多死的时候波特就在那儿吗? “哦,我不想说太多,这都在我的书里。不过许多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目击者都看见了波特在邓布利多掉下来——或是跳下、被推下来之后从现场跑了出来。波特后来也指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声名狼藉的,对他心怀嫉妒的男人。这一切都真的像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这需要大家来决定——一旦等他们看过我的书之后。” 完成所有具有**力的记录后,我离开了。没有人会怀疑斯基特是一个极好的推销者。到时候,邓布利多的众多崇拜者们会为他们的英雄身上所暴露出来的事迹而发抖不止。 哈利看完了全篇文章,却仍然无神地盯着报纸。像是要呕吐似的,强烈的厌恶与愤怒从他体内燃起,他把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用力砸在了墙角,和那些已经满出垃圾桶的垃圾作伴去了。 他开始盲目地在房里大步地来回走,拉开空荡荡的抽屉,捡起书本又把它们放回书堆中……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丽塔的文章里那些胡编乱造的语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他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我得到了一个大多数记者会用魔杖来交换的消息来源…… “撒谎!”哈利吼道,透过窗户,他看到邻居稍稍停了一下,然后重新发动割草机,紧张地抬头看着。 哈利重重地坐在了**。那面破碎的镜子在离他不远处晃动,他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地在手里玩弄,思念着邓布利多,还有丽塔诽谤他的那些谎言…… 有道明亮的蓝光一闪而过,哈利惊呆了,手指再次从那些锯齿状的边缘上滑过。他看到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看了看身后,墙壁是佩妮姨妈挑选的那种病恹恹的桃红色:这里没有任何蓝色的东西能从镜子里反射过来。他又一次凝视着镜子碎片,然而这次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他自己那发亮的绿眼睛在看着他。 那只是幻境,没有别的解释;看到它,是因为他一直在想着自己已故的校长。如果有什么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双充满智慧的蓝眼睛再也不会深深看着他了。 第三章 德思礼一家的离开 前门的撞击声传到了楼上,一个声音咆哮着:“嘿!小子!” 然而经历了十六年被呼来喝去的日子的哈利,这会儿当然没有立刻回应。他仍然看着狭长的碎镜片,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邓不利多的眼睛。直到弗农姨夫又吼了一声“小子!”,哈利这才慢慢地起身下床,向卧室门口走去,中途他把碎镜片放进了他将要带走的旅行包里。 “别磨蹭!”弗农-德思礼冲着楼梯上的哈利喊道,“下来,我有话要说。” 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他环视了一下客厅,发现德思礼一家三口都在。他们穿得好像正要出门似的:弗农姨夫穿着一件旧破的夹克,而达力——哈利的那个大块头、金发、肌肉发达的表兄则穿着一件皮夹克。 “怎么了?”哈利问。 “坐下!”弗农姨夫说。哈利挑起眉毛,“请!”弗农姨夫补充了一句,微微的畏缩了一下,好象那个字很难说出口一样。哈利坐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的姨夫开始来回踱步,佩妮姨妈和达力都期待地看着他。终于,弗农姨夫皱紧了他紫色的大脸,在哈利面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 “真令人意外啊。”哈利讽刺地说。 “你竟然用那种语气——”佩妮姨妈用那尖刻的声音说,然而弗农姨夫挥手制止了她。“那些全都是空话,”弗农姨夫用他猪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哈利说,“我一个字都不打算相信。我们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哈利看着他的姨夫,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过去的四个礼拜里,弗农姨夫每隔24个小时都要改变一次主意,把行李放到车上,又拿出来,再放进去,每改变一次主意都要重复一遍。哈利最喜欢的一次是,弗农姨夫不知道达力在上次收拾行李时把哑铃放进了箱子,于是把那箱子提起来准备放进汽车行李箱,结果--疼地他尖叫咒骂着摔了个跟头。 “都是因为你,”弗农姨夫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开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我们——佩妮、达力和我——陷入了危险之中,因为那些……那些……” “‘我们那种人’,是吗?”哈利说。 “总之我不信,”弗农姨夫重复了一遍,再次停在哈利面前,“昨晚我想了大半夜,我确信这是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要得到房子。” “房子?”哈利重复道,“什么房子?” “这所房子!”弗农姨夫尖叫道,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我们的房子!现在这里的房价飙升!你想把我们都支开,然后用一些骗术诡计,当我们还蒙在鼓里的时候房子就成了你的了,然后——” “你疯了吗?”哈利问道,“为了得到这所房子?难道你真的和看上去一样蠢?” “你怎么敢——!”佩妮姨妈尖叫道,但是弗农再一次制止了她,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所畏惧。 “恐怕你们忘了,”哈利说,“我的教父已经留了一所房子给我。我怎么会想要你们的?难道是为了这里的美好回忆吗?”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沉默。哈利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次辩论中压制住了他的姨夫。 “你声称,”弗农姨夫说,再次开始踱步,“那个什么魔——”“伏地魔”哈利不耐烦的说,“我们已经讨论过一百次了。那并不是我声称,而是事实。去年邓不利多告诉过你,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也告诉过你。” 弗农姨夫怒气冲冲的耸起肩膀,哈利猜他姨夫一定是在试图摆脱关于那些不速之客的记忆,在哈利刚放暑假的那几天,两个成年巫师——金斯莱-沙克尔和亚瑟-韦斯莱的到访,对德思礼一家来说,是非常不愉快的一次意外。哈利不得不承认,不管怎么说韦斯莱先生曾经毁掉德思礼家的半个客厅,他的再次到访绝不会令弗农姨夫开心。 “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哈利冷冷的指出,“一旦我年满十七周岁,保护我的魔法就失效了,那意味着你们会和我一样被暴露出来。凤凰社确信伏地魔一定会拿你们当靶子,他会折磨你们来试图找到我,或者他认为只要把你们当作人质,我就会去救你们。”弗农姨夫和哈利目光交汇,哈利确定那个时刻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弗农姨夫继续踱步,哈利接着说道:“你们要藏起来,凤凰社会帮助你们,并且给你们最完善的保护。” 弗农姨夫一言不发,只是走来走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女贞路的篱笆下面,隔壁邻居家的割草机又停了下来。 “你们不是有个魔法部吗?”弗农姨夫突然说道。 “没错”哈利有些惊讶。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来保护我们?在我看来,作为无辜的受害者,我们除了窝藏一个被关注的家伙之外没有任何罪过,我们有权利得到政府的保护!” 哈利实在忍不住,他放声大笑。那真是典型的弗农姨夫,即便他藐视,猜忌这个世界,他居然还是寄希望于某个机构。 “韦斯莱先生和金斯莱已经告诉过你了,”哈利重复道,“我们认为魔法部已经被他们那些人腐蚀了。” 弗农姨夫大步退回到壁炉边,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他的大黑胡子起了波纹,而他仍然皱着那张紫脸。 “好吧,”他说,再一次停在哈利面前,“好吧,就当是为了这次的争论,我们接受他们的保护,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那个金斯莱小子保护我们。” 哈利使劲儿控制着翻白眼的冲动,但那非常困难,这个问题同样被讨论了好几次了。 “我告诉过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金斯莱要保护麻——我的意思是,你们的首相。” “显然-他是最棒的!”弗农姨夫指着空白的电视屏幕说。德思礼一家在新闻里看到过金斯莱陪同麻瓜首相去医院探访。金斯莱完全掌握了打扮地像一个麻瓜的诀窍,加上他那令人安心的缓慢低沉的嗓音,这一切使得德思礼一家对金斯莱另眼相看,尽管他们从来都没见过金斯莱戴耳环的样子。 “他已经有任务了,”哈利说,“但是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更适合这份工作。” “如果我们看过他俩的简历……”弗农姨夫刚开口,哈利已经失去耐心,他走到姨夫的前面,独自盯着电视机说道:“那些看起来像意外的事故不是意外——坠机、爆炸、列车出轨,还有从我们最后一次看新闻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人们失踪和死亡都是他幕后操纵的——伏地魔。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过你们,他杀人不眨眼。甚至那些雾气——那都是摄魂怪造成的,如果你不记得他们是什么,去问你儿子!” 达利突然用双手捂住了嘴,在他父母和哈利的注视下,他慢慢的把手放下来,开口问道:“他们有…更多的?”“更多?”哈利笑了,“比袭击我们的那两只要多吗,你想问这个吗?当然!现在有几百个,也许几千个,依靠恐惧和绝望生存……” “好吧,好吧别吓人了,”弗农姨夫喃喃的说,“你已经说清楚了。” “希望如此,”哈利说,“因为一旦我年满十七岁,所有的那些东西——食死徒、摄魂怪,也许还有阴尸,也就是被黑巫师控制的死尸,那些东西都可能会找到你们并且袭击你们。如果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试图摆脱巫师的情景,我想你会同意接受帮助的。”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海格撞碎木门的遥远的声音似乎穿越时空再次回荡起来(第一年的时候)。佩妮姨妈看着弗农姨夫,达力看着哈利。最终,弗农姨夫冲口而出:“我的工作怎么办?达力的学校怎么办?我不认为这些事情对于一群懒惰的巫师来说有任何意义。 “你还不明白吗?”哈利喊道,“他们会折磨你们,杀死你们,就像当初对我父母那样!” “爸爸,”达力大声的说,“爸爸,我要跟那些凤凰社的人走。” “达力,”哈利说,“你这辈子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 他知道自己赢了,如果达力因为恐惧而接受凤凰社的帮助,他的父母会陪他一起的。毫无疑问他们将撤离他们的老古董房子。哈利看了一眼壁炉上的旅行钟。“他们大概5分钟后到”他说,没等德思礼家的人开口,他就离开了房间。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与姨妈、姨夫以及表兄永远的告别而万分开心,但如今空气里却有种尴尬和难为情的味道。16年的相看两厌将要结束的时候,你会对对方说些什么呢? 回到卧室,哈利漫无目的的翻着他的背包,然后在海德薇的笼子里翻出两盒猫头鹰坚果。她没有理会那两盒砰地一声掉到地上的食物。“我们就快走了,很快就走,”哈利对她说,“然后你就又可以飞翔了。” 门铃响了,哈利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间,下了楼。他不能指望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能够单独与德思礼和平相处。 “哈利波特!”哈利刚打开门,一个激动的声音就尖叫到,那个戴着紫红色礼帽的矮个男人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如既往的荣幸!” “谢谢你,德达洛”哈利说,有点窘迫地对着黑头发的海丝佳微微一笑,“你们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他们在那里,我的姨妈、姨夫还有表兄……” “你们好,哈利波特的亲人们!”德达洛走进客厅开心的说。德思礼一家看起来并没因此觉得开心,哈利有一半的心期待着他们再次改变主意。达利一见到巫师就缩在他妈妈身后。 “看来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棒极了!就像哈利告诉你们的那样,这是一个简单的计划,”德达洛一边说,一边从背心口袋中掏出一个大怀表看了看,“我们比哈利走的早,如果在你们家里使用了魔法会有危险——哈利还未成年,在这里使用魔法的话魔法部就有借口来逮捕他——所以我们开车走,比方说,十英里左右,我们会幻影显形到给你们安排好的安全地点。我想,你知道如何开车吧?”他礼貌的询问弗农姨夫。 “知道如何——?我当然知道怎么开车!”弗农姨夫气急败坏的说。 “您非常聪明,先生,非常聪明。就我个人而言,那些按钮让我十分迷惑。”德达洛说,很显然他是想要讨好弗农姨夫,但是弗农姨夫显然因为德达洛的这些话,对计划丧失了信心。 “连开车都不会,”他咕哝着,胡须气愤的颤动着,所幸德达洛和海思佳都没有听到他讲的话。 “你,哈利,”德达洛接着说道,“要在这里等你的护卫前来。安排上有了一点小变化……”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问到,“我以为是疯眼汉来接我,从飞路网过来。” “不能那样了,”德达洛简洁的说,“疯眼汉会解释的。”德思礼一家听着这些对话,一脸的迷茫。“快点!”德思礼一家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哈利到处望了望一下才发现声音是德达洛的老怀表发出来的。 “就是,我们的行程非常紧张,”德达洛冲着老怀表点点头,把它放回背心口袋里,“我们尽量掐准了你离开这里和你的家人幻影显形的时间,哈利,所有咒语将会在你们都安全了的那一刻消失。”他转向德思礼,说:“那么,所有人都准备好出发了吗?” 没人回答他。弗农姨夫仍然惊骇的盯着德达洛背心口袋突起来的那部分。 “也许我们应该去外面的门厅等一下,德达洛。”海斯佳小声的说。她显然觉得这时候留在屋里是不明智的,哈利可能要和德思礼一家来个伤感落泪的道别。 “不必了,”哈利咕哝了一声,但是弗农姨夫夸张地大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那么,再见了,小子。” 他伸出右臂靠近哈利的手,但是最后一刻似乎有些畏缩,然后合上拳头前后挥了两下,像个节拍器一样。 “准备好了吗,达达?”佩妮姨妈问,她忽然没道理地检查起手提包的扣子来,好像为了避免看到哈利。 达力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张开嘴巴站在那里,这让哈利想起了巨人格洛普。 “那么,走吧。”弗农姨夫走到了客厅门口,这时候达力开口说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啊?宝贝?”佩妮看着她的儿子问。 达力抬起粗大如火腿一般的手,指着哈利:“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走?” 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僵在原地,他们盯着达力,就好象达力刚才说的他想要当一个芭蕾舞演员一般。 “你说什么?”弗农姨夫大声的说。 “为什么他不一起走?”达力问。 “嗯……他……不想走,”弗农姨夫说完,把脸转向哈利,补充了一句,“你不想走,对吧?” “一点都不想。”哈利说。 “你明白了吧,”弗农姨夫对达力说,“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他向房间外面走去,打开前门,但是达力仍然没有动,佩妮姨妈迟疑的走了两步,也停下来了。 “现在是怎么了?”弗农姨夫咆哮着又出现在门口。 达力似乎在很费劲的要把想法转化成语言说出来,经过了几秒钟痛苦的内心挣扎,他终于开了口:“但是,他要去哪里呢?”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达力把他们吓到了。海思佳打破了沉默:“但是……你们一定知道你们的外甥要去哪里吧?”她迷惑的问。 “我们当然知道,”弗农姨夫说,“他要去和你们那种人在一起,不是吗?好了,达力,我们上车去,你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了,时间很紧,快过来。” 弗农姨夫再一次走到了前门,可是达力仍然没有动。 “去和我们这种人一起?”海斯佳看起来被侮辱了。哈利已经见过巫师们被德思礼一家所震惊的样子了,他们惊讶于这些人竟然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如此不在意。 “没关系,”哈利让她放心,“说实在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海斯佳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将要做什么吗?他们不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危险吗?他们不知道你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扮演着多么重要角色吗?” “呃……是的,他们不知道,”哈利说。“他们觉得我是个垃圾,事实上,我以前确实是——” “我不觉得你是垃圾”要哈利不是亲眼看到达力的嘴唇在动,他绝对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他看了达力几秒钟,才接受了那些话是出自他的表兄之口这个事实,而且,达力的脸红了。哈利既窘迫又惊讶:“嗯……呃……谢谢你,达力。” 达力又一次很困难与自己的思想做斗争,想要把想法表达出来,他咕哝道:“你救了我的命。” “不完全是,”哈利说,“摄魂怪要的是你的灵魂……” 他好奇的看着他的表兄,其实无论是去年夏天还是今年夏天,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哈利回女贞路的时间非常短,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时间非常久。哈利渐渐的明白过来,那杯他踩到冰茶也许并不是个恶作剧。虽然他很感动,但是看到达力因为表达自己的感受以后筋疲力尽,再说不出话了,哈利还是松了一口气。达力又试着张了一两次嘴,还是红着脸安静了下来。 佩妮姨妈早已经痛哭流涕了。海斯佳原本满意的表情在看到佩妮姨妈跑过去拥抱的人是达力而不是哈利之后,转变成了愤怒。 “真是……真是太贴心了,达达……”她扑在他那结实的胸口上哭着说,“这么……这么可爱的男……男孩……说……说谢谢你……” “但是他根本没说谢谢!”海斯佳愤怒的说,“他只是说他不认为哈利是垃圾!” “是的,但是达力说出那样的话,就相当于说‘我爱你’了,”哈利说,哭笑不得地看着佩妮姨妈仍然紧紧地抓住达利,好像他刚把哈利从失火的房子里救了似的。 “我们到底走不走?”弗农姨夫吼道,再一次出现在客厅门口,“我还以为我们的时间很紧呢!” “是的……是的,我们确实时间很紧,”德达洛-迪歌说,他刚才一直很困惑的看着这些变故,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我们确实要马上出发了,哈利……”很快走到哈利身边,双手紧握哈利的手,“……祝你好运,我希望我们可以再见。拯救巫师界就靠你了。” “噢,”哈利说,“好,谢谢。” “非常好,哈利,”海斯佳也握住他的手说,“我们的心和你在一起。” “希望一切顺利,”哈利看了一眼佩妮姨妈和达力说。 “噢,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哥们儿的,”迪歌说,他轻轻的挥了一下帽子,走出房间。海斯佳也跟着离开了。 达力轻轻的从他妈妈手里挣脱开,走到了曾经用魔法威胁过他的那个人身边,然后他伸出粉红色的大手。 “哎呀,达力,”哈利在佩妮姨妈的呜咽声中说,“摄魂怪把你变了一个人吗?” “谁知道呢,”达力咕哝着,“再见,哈利。” “嗯……”哈利说,握住达力的手摇了摇,“也许能再见,当心点,d哥。” 达力几乎笑出来了。他们一起走出屋子,哈利听着自觉沉重的脚步声穿过沙石路,然后车门关上了。 佩妮姨妈的脸一直埋在手帕里,听到声音了才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和哈利单独在一起了。她飞快的把手帕放进口袋里,说:“那么,再见。”然后没有再看哈利一眼,向门外走去。 “再见。”哈利说。 她突然停住了,转过头来,有那么一会儿,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佩妮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她用一种古怪而又震撼的目光看着哈利,似乎马上就要说出口了,但是,她只是猛地转身跟在丈夫和儿子后面,离开了房间。 第四章 七个波特 哈利跑上楼,回到了他的房间,刚好透过窗户看到德思礼一家的车子慢慢从车库驶上公路。在佩尼姨妈和达力的头中间可以看见在后座的德达洛的顶帽。车在女贞路的尽头向右驶去,一刹那,车窗在落日的映照下反射出猩红色的光芒,很快便随着车消失在了哈利的视线中。 哈利拿上海德薇的笼子和火弩箭,背上他的背包,最后扫了一眼他那从来没这么整洁过的卧室,晃晃悠悠地下楼把他的东西都堆到楼梯角里。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夕阳的光线使得客厅里满是光影。现在他站在这里准备最后一次离开这间房子,这感觉很奇怪。还记得很久以前当德思礼一家出去找乐子把他独自抛在屋里时,那份孤独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每当这时,他总会放下偷偷地在冰箱里翻出的好吃的东西,冲进达力的房间玩电脑游戏,或是打开电视看他朝思暮想的节目。回忆过去的那些时光让他觉得奇怪而空虚,就像是思念一个他死去多年的兄弟。 “你就不想再最后看一眼吗?”他问还把头埋在翅膀里的海德薇,“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不想再回忆下过去的好时光吗?我的意思是,看见这擦鞋垫了吗?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当我从摄魂怪嘴下把达力救回来后,他在这上面一把鼻涕一把泪……毕竟他还是很感激我的……你会信吗?……去年夏天,邓不利多从那扇门走了进来”哈利沉醉在回忆中,海德薇也没想把他唤醒,还是把头埋在翅膀里。哈利转身背对着前门,说:“这儿,海德薇,”哈利拉开了楼梯下的一间小门,“这就是我以前睡觉的地方!那时你还没见过我呢,哎,真小,我都忘了……”哈利看了看那些各式各样的鞋和伞,想起了原来每天早上他是怎么样醒来,盯着那时不时都悬着一两只蜘蛛的“房顶”的。那都是在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知道自己的父母被谋杀,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之前了。但哈利还记得那些紧紧缠着他的梦,即使是在那段时间,梦里尽是闪烁的绿光,有一次弗农姨夫听到哈利说他梦见了飞在天上的摩托车,差点把车撞得稀烂…… 突然,不知从那里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哈利一惊,直起了身子,头磕到了那低矮的门框,这又让哈利想起了弗农姨夫曾经骂他的话,他摇晃地走回厨房,把头探出窗外朝后院望去。黑暗中似乎起了涟漪,空气似乎在微微颤抖。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人幻影移形急匆匆的走进他的视线了。最显眼的是海格,他戴着头盔,配了一副护目镜,还骑着一架硕大无比的摩托车,还带着一个黑色的边车。其他人则从飞天扫帚上——有两个人是从黑翅膀的夜骐上——慢慢爬了下来。哈利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冲向他们,赫敏热情地拥抱了他,罗恩则拍了拍哈利的背。海格说:“好了,哈利。你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哈利欢快地说道,“但我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计划有变,”疯眼汉不耐烦地说,他手里提着两个鼓鼓的麻袋,那只带魔法的眼睛还飞快地从昏暗的天空扫到房子再到花园,“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给你说。” 哈利领他们进了厨房,他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佩尼姨妈闪闪发亮的案板上,还有的则靠在她那些一尘不染的器具上,有说有笑。罗恩还是又高又瘦;赫敏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了辫子;弗雷德和乔治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比尔脸上满是疤痕,头发也长了;韦斯莱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和蔼,秃着头,眼镜也戴歪了;疯眼汉穿着战斗装,瘸着腿,那只魔法眼在眼窟窿里不停地转;唐克斯的短发已经成了她最爱的亮粉色;卢平的头发更白了,有了更多的皱纹;芙蓉一头柔顺的银发,比以前更窈窕美丽了;金斯莱还是秃顶宽肩膀;海格的乱发和胡须还是老样子,为了不撞到天花板他不得不微微地弯下腰;蒙格顿斯,还那么瘦小、委琐,长着一对猎犬般的珠泡眼。看见他们大伙让哈利的心里暖洋洋的。他发现自己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他们,就连蒙格顿斯这个他上次还差点掐死的人也是一样。 “金斯莱,你不是在照料那个麻瓜首相吗?”哈利嚷到。 “现在他可一刻也离不开我,”金斯莱说道,“但是你比他重要多了。” “哈利,你猜怎么着?”唐克斯坐在洗衣机上快活地说,左手得意地向哈利摇晃着,一枚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你们结婚了?”哈利大声问,看看她又看看卢平。 “你没能来真是太遗憾了,哈利,但我们的婚礼也没太张扬。” “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恭……” “好了,好了,现在没有时间闲聊了,”穆迪大叫,厨房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他把袋子放到脚边,对哈利说,“就像德达洛告诉你的那样,我们得放弃计划a。毕尤斯底克尼斯变卦了,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这所房子与飞路网相连的行动都不允许了,无论是用门钥匙,还是幻影移形进出。美名曰是为了防止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接近你。在我看来那全是在胡来,你妈妈的魔法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做的那些事反而让你不能安全离开这儿。” “第二个问题是:你还没成年,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还得遵守那条法规。” “我没……” “法规!法规!”疯眼汉不耐烦地说,“侦测未成年人身边的魔法活动的咒语,那是部长发现未成年人非法施法的方式!如果你,或是你周围的什么人,施魔法想带你离开这里,底克尼斯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当然食死徒也会。” “我们等不到这印记失效的时候了,因为你一成年,你妈妈给你施的保护咒就会失效。用不了多久,底克尼斯的人就会把你捉住。” 哈利也忍不住暗地里佩服起了这个不认识的“底克尼斯”。 “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只有一种方法了,那也是印记追踪不到的唯一方法,因为我们不用施魔法:扫帚,夜骐,还有海格的摩托车。” 哈利觉得这计划有点问题,但他还是没有打断疯眼汉的话: “你妈妈的咒语在两种情况下会失效:你成年时或是——”穆迪冲着厨房随便挥了挥手臂,“你不再把这里叫做你的‘家’。你和你的姨妈姨夫今晚就分别了,那就是说你们不会再生活在一起了,没错吧?” 哈利点点头。 “所以,这一次你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再回来了,那么魔法也会在你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失效。我们打算提前让它失效,因为不这样的话,神秘人就会在你成年那一刻来抓住你。” “对我们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神秘人不知道我们今晚会来把你带走。我们给魔法部漏了一点小小的假消息:他们会认为你三十日前是不会离开的。但我们要面对的是神秘人,所以我们不能指望他也相信那假消息;他肯定会让一帮食死徒在这片区域的上空巡逻以防万一。因此,我们给一打房子都施上了尽可能多的保护咒,这样他们就不能确定我们到底把你藏在那间房子里,他们都和凤凰社有一定联系:我的房子,金斯莱的住处,莫丽的穆里儿姨妈家你明白了?” “太好了,”哈利说道,但并不那么真心地觉得这主意太好了,因为他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 “你要去唐克斯父母那里。你一进入我们给那里设的保护咒里,就可以用门钥匙去陋居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有一个,”哈利说,“可能他们一开始是不知道我在这十二间房子里的哪一个,但我们会不会太显眼了?”他飞快地点了点人数,“我们十四个人一起朝唐克斯父母家飞去?” “啊,”穆迪说,“我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了。我们十四个不会全去的。今晚将有七个哈利波特飞过天空。”说完,穆迪从斗篷里取出一瓶看上去像泥巴的东西。 不用再说什么,哈利立刻就明白了这计划的全部内容。 “不行!”他大声抗议,他的声音整个厨房都听得到“绝对不行!” “我跟他们说了你肯定会有这种反应的。”赫敏得意地说。 “你认为我会让六个人冒着生命危险——”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为了你而冒险,”罗恩说。 “那不一样,假扮成我——” “好了,哈利,我们没人想假扮成你,”弗雷德真诚地说,“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让我们永远都是那瘦猴的样子的话,那怎么办?” 哈利没有笑。 “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你们就不能那么做,你们得用我的头发。” “不错,那就是这个计划失败的地方,”乔治说,“很明显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到你的头发。” “是啊,我们十三个人要拿一个不能使用魔法的傻小子的几根头发,我们没有任何机会的。”弗雷德说。 “有趣”哈利说,“这很好笑。” “如果不得不使用暴力的话,哈利,我们会的。”穆迪咆哮着瞪着哈利,他的魔法眼在眼窝里也有一点颤抖,“这里的人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都准备好了为你而冒险。” 蒙格顿斯耸耸肩,做出一个很难看的鬼脸。魔法眼突然从穆迪的头转向他那一侧看了他一眼。 “不要争了,时间不等人,给我点你的头发,孩子,马上。” “这太疯狂了,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穆迪开始咆哮了,“神秘人就在我们身边,而且已经控制了半个魔法部,你认为这没有必要?波特,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他就会相信那个假消息然后计划在你成年时再抓你,但他不可能不派一两个食死徒来盯梢——换我也会这么做。在你妈妈的保护咒还有用时他们也许暂时还找不到你或是这所房子,但保护咒马上就要消失了,他们也知道了你的大概位置。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假扮成你然后掩护你离开这儿。就算是神秘人也不能把他自己分身成七个人吧!” 哈利看到了赫敏的眼睛,马上又朝别处看去了。 “所以说,波特——请给我一点你的头发。” 哈利又看看罗恩,他正朝他故意做着鬼脸。 “快点!”穆迪喊到。 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哈利把手伸到了头顶,抓起一小撮头发扯了下来 “太好了,”穆迪一边拖着瘸腿朝哈利走来,一边拔出了瓶口的软木塞,“请放进去吧。” 哈利把头发扔进了那泥状的**里面。**一碰到他的头发就开始冒出大量的气泡和烟雾,然后立刻变成了清澄的亮金色。 “噢,你的看上去比克拉布和高尔的好喝多了,哈利。”赫敏说。看到罗恩扬起他的眉毛,她的脸有点红,又说,“噢,你知道我的意思——高尔的尝起来太恐怖了。” “现在,假波特们请到这里来排队。”穆迪说。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芙蓉在佩尼姨妈闪着微光的洗手槽前排成一排。 “还差一个人。”卢平说。 “让他去吧。”海格抓住蒙格顿斯的颈子把他摔到芙蓉旁边,粗声粗气地说。芙蓉皱了皱鼻子,站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中间 “我是一名战士,我更想成为保护者”蒙格顿斯说 “闭嘴!”穆迪朝他喊到,“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骨气的东西,每个食死徒都想抓住波特而不是杀死他。邓不利多总是说神秘人想亲手杀死波特。需要担心的是保护波特的人,食死徒想杀死的是他们。” 穆迪的话看上去并没有让蒙格顿斯安心,但穆迪已经从斗篷里拿出了六个蛋杯大小的杯子倒满了汤剂。 “那么,现在……” 罗恩,赫敏,弗雷得,乔治,芙蓉,还有蒙格顿斯都喝下了汤剂。他们刚咽下汤剂就不停地粗气,脸也痛苦地扭曲着。他们的身体就像一堆滚烫的蜡一样开始冒泡变形;赫敏和蒙格顿斯在快速地长高,罗恩,弗雷德和乔治的身体则不住地收缩,头发也在变黑;赫敏和芙蓉的头发好像在往头皮回缩;穆迪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弯下腰松了松麻袋的口子。当他再站起来时,面前已经站了六个气喘虚虚的哈利波特了。 弗雷德和乔治对望了一会儿,一起说到:“哇!我们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但我觉得,我还是更帅一点。”弗雷德在茶壶得倒影看倒自己的样子说。 “呸,”芙蓉在微波炉门上看到了自己的新造型,“比尔,千万别看我,我太难看了。” “如果觉得衣服大了,我这里有小点的。”穆迪指着第一个口袋,“大的也有,袋子里还有六副眼镜,别忘了戴上。穿好衣服后,到那个口袋里去拿皮箱。” 真正的哈利认为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古怪的事情了,即使他以前见过很多古怪的事情:他看着六个他自己在麻袋里翻找,拿出一套一套的衣服,换上一副一副的眼镜,把他们自己的东西丢开。看见他们毫无顾虑地宽衣解带——很明显比起让他们自己来,他们更乐意让哈利这样——他真想让他们稍微尊重点他的。 “我就知道金妮说的那个纹身是假的!”罗恩看着自己前胸说。 “哈利,你的视力真是糟透了。”赫敏边戴眼镜边说。 穿好衣服后,假哈利们都提上了帆布背包和猫头鹰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只刚从第二个袋子里拿出的喂饱了的猫头鹰。 “很好,”看见他们七个都穿好衣服戴好眼镜提着行李,穆迪满意地说,“我是这样分组的,蒙顿格斯和我一组,乘扫帚——”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组?”最靠近门的那个哈利抱怨道。 “因为你是最需要监视的人!”穆迪毫不留情的说,当他继续宣布分组时,他的魔法眼也一直盯着蒙顿格斯, “亚瑟和弗雷德——” “我是乔治,”穆迪指着的那个哈利说话了,“难道我们变成哈利了你也还是分不清吗?” “对不起,乔治——” “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弗雷德——” “够了!”穆迪嚎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另外一个——管你是乔治还是弗雷德——你和卢平一组。德拉库尔小姐——” “我要和芙蓉一组骑夜骐”比尔说,“她不喜欢骑扫帚。” 芙蓉走到比尔身边,用一种幽怨、顺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哈利衷心希望那种眼神再也不要在他的脸上出现。 “格兰杰小姐和金斯莱先生一组,也是骑夜骐。” 赫敏看上去稍稍有点安心,她也向金斯莱笑了笑——哈利知道赫敏从来都对扫帚比较畏惧。 “那么你就和我一组了,罗恩~”唐克斯开心地朝他挥手,不小心弄翻了一个盆栽。 罗恩看上去可不像赫敏那么高兴。 “啊,哈利,我们一组,对吗?”海格有点兴奋。“我们骑摩托,哈利,扫帚和夜骐载不动我。但是我坐在车上,吨位太大,只好委屈你坐在车斗里了。” “太棒了。”哈利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应了一句。 “我们猜想食死徒认为你会骑扫帚,”穆迪好象看出了哈利在想什么,“斯内普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一切,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撞上了食死徒,我敢打赌他们会选那个骑在扫帚上的波特。那么,”他把大家脱下来的衣服装进了麻袋,朝后门走去,“我们三分钟后出发。不用锁后门,他们如果真想进来那锁根本没用。出发吧!”哈利赶快背起他的背包,拿起火弩箭和海德薇的笼子,跟着大家到了黑漆漆的后院里。 扫帚已经跃跃欲试准备一冲云霄,赫敏和芙蓉也在金斯莱和比尔的帮助下骑上了夜骐。海格戴好了护目镜,正站在摩托旁边。 “这是小天狼星的摩托车吗?是吗?” “不是,但它们很像,”海格欢快地说,“上次你乘坐它的时候,我能一手把你握住呢,哈利!” 坐在车斗里,哈利不免觉得有些丢脸——因为这让他比每个人都矮了那么几英尺。罗恩看到哈利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车斗里,不禁对着他傻笑起来。哈利把背包和火弩箭堆在脚边,用双膝夹着海德薇的笼子,难受极了。 “亚瑟把它改造了一下,”看到哈利显然十分不舒服,海格说。然后他骑上了摩托——弄得它吱吱作响,还往下陷了几英尺,“现在它有一些新功能了,那个是我的主意。” 他用他那肥大的手指指着速度计旁边的一个紫色按钮。 “注意安全,海格,”韦斯莱先生拿着扫帚站在他们旁边说,“那工作起来还不稳定,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它。” “好了,”穆迪说,“大家都准备好。我们必须在同一个时刻一起离开否则整个转移计划就泡汤了. 每个人都点点头。 “抱紧了,罗恩。”唐克斯说。哈利注意到罗恩把手抱在唐克斯腰上前,对卢平投去了一种无奈而负罪的眼神。海格把摩托点上了火。它像龙一样地在咆哮着,车斗也开始震动起来。 “大家好运!”穆迪喊到,“一小时后陋居见,我数三下就出发,一,二,三!” 摩托车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哈利感到车斗一下子就倾斜得厉害。他正在飞快地升空,眼睛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出了泪水,头发则向后吹去。他身边的扫帚也迅速升空,夜骐的尾巴轻轻扫了过去。他的双脚被海德薇的笼子和他的背包挤在车斗里动弹不得,已经有点酸痛麻木了。他难受得都忘记了看女贞路四号最后一眼。当他再从车斗边上往下看时,他已经认不出哪一栋才是了。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被包围了。至少三十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悬停在半空,他们组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型,把凤凰社的人围在了里面。 尖叫声,然后是无数的绿光。海格大喊一声,把摩托车翻了个转。哈利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了。他头顶上是街灯,四周都是喊叫,他紧紧抓住车斗以免被摔下去。但海德薇的笼子,火弩箭和背包都从他膝盖边滑出去了。 “不!救命!” 尽管摩托车和火弩箭都在不停地旋转,哈利还是想方设法抓住了背包带子和笼子的挂钩。只有一瞬间的喘息,又是一道绿光射了过来。海德薇尖叫了一声,倒在了笼底。 “不—不!” 摩托车陡然拔高,海格试图冲出包围圈,哈利却注意到,这时,戴着头巾的食死徒有意识地分散了。 “海德薇—海德薇!” 但海德薇却像只玩具一样可怜地倒在笼底,一动不动。他已经出奇地愤怒,想到其他人更感到害怕。他转头,看见一群人飞来飞去,不停地有绿光射出,有两对凤凰社的人骑着扫帚向高飞去,但哈利认不出来他们是谁。 “海格,我们得回去,我们得回去!”他把海德薇的笼子往车底一摔,拔出魔杖在摩托车那雷鸣般的机器声中冲着海格大喊,他不相信海德薇真的死了,“海格,掉头!” “我得保证你安全到达陋居,哈利!”海格又加大了油门。 “停—车!”哈利喊,但他再回头看时,两道绿光擦着他的左耳飞了过去——四个食死徒冲着海格宽厚的背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追赶他们。海格一个急转弯,但食死徒跟得很紧。黑魔法一个接一个得向他们射来,哈利不得不把头埋下去。然后扭过身子大叫:“昏昏倒地!”一道红光从他魔杖射出,追赶他们的食死徒不得不分散开来躲避,这样就闪出了一个空隙。 “坚持住,哈利,看我的!”哈利抬起头,刚好看见海格那厚厚的手指砸向油表旁的一个绿色按钮。 一道结实的黑色防护墙从排气口喷了出来。哈利伸长脖子看见那墙在半空中膨胀。三个食死徒及时转向避开了它,但剩下那个就没那么走运,他的扫帚被撞得粉碎,人也重重得摔了下去,无影无踪了。一个食死徒放慢速度去救他,海格则乘机加速。很快,他们就连着那股强大的气流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剩下的两个食死徒挥着魔仗疯狂地发射出的死咒擦着哈利得头皮飞过,他们瞄准的是海格。哈利则用更高级的击晕魔法予以还击。红光和绿光在半空激烈的碰撞,激发出耀眼的火花,这让哈利不禁想到了焰火和地面上困惑的麻瓜。 “再来一次,哈利,抓紧!”海格按下了第二个按钮,喊到。这一次从排气口放出的是一张巨大的网,但食死徒早有准备,轻易地躲开了。更糟的是,那个去救同伴的食死徒也追了上来,突然从黑暗里冒了出来。现在他们三个在全力追赶摩托车,还不停地发射咒语。 “这个会有用的,哈利,抓紧!”海格喊着,哈利看见他用整个手掌按下了速度计旁的那个紫色按钮。 这次排气口直接喷出了炽热无比的龙息般泛着蓝白的光的火焰,摩托车带着金属抨击的声音像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一样向前冲去。哈利只看见食死徒匆忙躲开了那致命的火焰,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车斗在令人不安地摇晃——车斗与摩托车连接处的金属块由于加速的力量有点裂口了。 “没事的,哈利!”海格叫到,他被刚才的加速甩到了车尾,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人驾驶了,车斗已经因为气流而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哈利,我办事,你放心!”说着,海格就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他那把带花的粉红色雨伞。 “不!海格!让我来!” “恢复如初!”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车斗已经完全从摩托车上分离了。哈利先是因为摩托车飞行动力的推进向前飞了一会儿,然后车斗就开始直直往下掉。哈利把魔杖指着车斗绝望地叫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车斗像一只软木塞飘浮了起来,虽然操纵不了,但至少没往下掉了。他刚松了口气,就发现了更多的咒语向他袭来——那三个食死徒接近了。 “我来了,哈利!”海格在黑暗中对他大声喊到。但哈利感觉得到车斗又在开始往下掉,他蜷在车斗里尽可能地低下身子,然后冲着那团朝他飞来的人影的中间大喊: “障碍重重!” 咒语击中了中间那个食死徒的胸部。有那么一会儿那个食死徒在半空中摆出一个“大”字型,就好象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他身后的一个同伙差点就撞上了他。 然后车斗又开始了自由落体,剩下的食死徒则追着哈利放咒语。要不是哈利躲得快,有一个咒语也许就不会只是打掉车斗边上的一个齿轮了。 “哈利,我来了,我来了!” 一只大手抓住了哈利长袍的背部,把他拉出了那只坠落的车斗。哈利努力在位子上坐稳,抓紧他的背包,才发现他和海格正背靠背地坐着。当他们再次爬升,甩开了那两个食死徒后,哈利吐出一口血,把魔杖指着那只车斗喊到:“粉身裂骨!” 当车斗爆炸时,他感受到了海德薇那可怕痛苦的剧痛;离车斗最近的一个食死徒从扫帚上被炸下去不见了,他的同伙及时逃开不见了。 “真对不起,哈利,真对不起”海格低声地说,“我不该自己去修的,你坐不下了……” “没事儿,继续飞吧!”哈利又看见两个食死徒从黑暗里靠近了。 当哈利与食死徒互射魔法时,海格把车弯来转去,走了一个“z”字型,哈利知道因为它的座位不安全,海格不敢再用火焰喷射了。哈利不停地朝后面的食死徒施放昏迷咒,差点就把他们打下了扫帚。一个食死徒的头巾在躲避哈利魔法时掉了,借着昏迷魔法发出的红光,哈利看见了斯坦桑帕克那张苍白异常的脸 “除你武器!”哈利叫道 “就是他,他是那个真的!” 那个带着头巾的食死徒发出的喊声甚至压过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不一会儿,两个食死徒都撤退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回事,哈利?”海格问,“他们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但哈利很害怕,因为那个蒙着头巾的食死徒说“就是他!”他怎么会知道呢?他看了看四周那无尽的黑暗,感到了一丝危险,他们在哪儿? 他转了个身面朝前方,紧紧抓住了海格的衣服。 “海格,再来一次那个火焰喷射吧,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那么,抓紧了,哈利!” 伴着又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喷气口喷出一鼓发白的蓝色火焰。哈利觉得自己好象在往座位后面不住滑动。海格一手从后面把他牢牢抓住,一手尽可能地控制着车把手。 “我想我们甩掉他们了,哈利,我们成功了!”海格兴奋地叫道。 但哈利并不放心,他不停地左右张望,内心依然在担心那不知在何方的追杀者。他们为什么撤退?他们中有一个人还有魔杖的……是他……他是那个真的……在他除掉斯坦的武器后,他们说对了。 “我们就要到了,哈利,我们就要成功了!”海格大声说。 哈利感到摩托下降了一点点,尽管地上的灯火依然像天上的星光一样遥远。 他的伤疤突然像火烧一样地疼痛起来,就在这时摩托车的两边各出现了一个食死徒。两条从后面飞来的死咒几乎击中了哈利。哈利转过头,看见伏地魔正像风里的烟雾一般向他飞来——没有骑扫帚也没有骑夜骐。他那蛇一样的面容闪着阴险的光。他那惨白的手指又端起了魔杖—— 海格发出了惊恐的惨叫,驾着摩托车几乎是垂直着往下冲。哈利紧紧抓住海格的衣服,随意地向身后的无边黑暗里放着昏迷咒。看到一个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他知道他射中了一个,但一声巨响之后,摩托车的引擎就冒起火花,车也随之完全失控,旋转着从空中一头载了下来。 绿光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哈利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伤疤还在火燎一般的痛,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死掉。一个蒙着头巾的身影骑着扫帚出现在他身边几英尺的地方,他看到那身影扬起了他的手—— “不!” 海格咆哮着从摩托上跳向了那食死徒,把他吓了一跳,然后哈利眼睁睁看着海格和食死徒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那扫帚载不动海格和食死徒。 全完了,他完全不知道伏地魔在那里,他只看见另一个食死徒突然掉了下来,接着便是“阿瓦达——” 伤疤剧烈的疼痛使哈利睁不开眼睛,他的魔杖开始自己运动起来。他感到那魔杖像被磁铁吸引住了一样拖着他的手,然后他半睁的眼睛看到一股喷薄而出的金光,同时还有破碎声和愤怒的喊叫声。剩下的食死徒闹成一团,伏地魔大声叫着“不!”不知怎么的,哈利发现他离那个喷火装置的按钮如此接近。他用那只没有拿魔杖的手按下了它,摩托车顿时射出了大量的火焰,飞一般摔向地面。 “海格!”哈利拼命地抓住摩托车喊到,“海格飞来!海格!” 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直直地朝地面奔去。哈利的视线被车把手挡住了,现在除了越来越近的灯光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要摔得粉身碎骨而他就无能为力。这时从他身后传来另一声叫喊, “塞尔温,把你的魔杖给我,快!” 在伏地魔发现他之前,哈利已经感觉到了。他朝声音望去,直直地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确定那是他一生中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伏地魔正在准备给他下一个死咒—— 就在这时,伏地魔消失了。哈利向下看去,发现海格正在他身下的地上像一个“大”字躺着。哈利努力地想把车转向以免撞着他,可正当他摸索着寻找刹车时,随着一阵巨响,摩托车还是坠毁了,哈利则掉进了一个泥潭。 第五章 倒下的勇士 “海格?” 哈利在一片狼籍的金属和皮革残骸中挣扎着爬起身,手掌一用力又陷入了泥泞之中。他想不通伏地魔去哪儿了,他觉得也许伏地魔随时会从黑暗中对他袭击而来。一些温热潮湿的东西从他的下巴和前额上滴落下来,他爬出那滩泥泞,跌跌撞撞地向着地上那片又大又黑的阴影走去,那是海格。 “海格?海格,跟我说句话呀——” 但是那个黑色的大块头没有动静。 “谁在那儿?是波特吗?你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不认得那个声音,随后,一个女人叫了起来,“他们摔下来了。泰德!摔在花园里了!” 哈利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海格,”他机械地重复着,感觉膝盖好像被扣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垫子似的东西上面,肋骨和右臂火辣辣的疼,磕掉的牙又重新长了出来,前额上的伤疤还在一跳一跳的抽痛。 “海格?” 哈利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沙发上面,屋里亮着灯,他那湿答答的帆布背包上沾满了泥巴,扔在离他不远的地上。一个金发、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焦急地注视着他。 “海格没事,孩子”,那个男人说,“我的妻子正在照顾他。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吗?我帮你治疗了你的肋骨,牙齿和胳膊。顺便说一句,我是泰德,泰德-唐克斯,多拉的父亲。” 哈利猛地坐了起来,灯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觉得一阵头晕和恶心。 “伏地魔——” “放松,现在别急,”泰德-唐克斯说道,伸出手扶着哈利的肩膀,让他重新靠在垫子上,“你可是摔得不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摩托车出了什么问题吗?亚瑟-韦斯莱又做了他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吗,他和他的麻瓜精巧装置?” “不,”哈利说,他的伤疤像裂开似的疼。“食死徒,很多食死徒——在追击我们——” “食死徒?”泰德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起来,“什么意思,食死徒?我以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在今天晚上把你转移,我以为——” “他们知道了。”哈利说。 泰德-唐克斯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他的目光能穿透那里直到外面的天空中去。 “那么,我们知道那时我们的保护咒仍在起作用,不是吗?他们不论从哪个方向都应该无法进入你周围的一百公尺才对。” 现在哈利明白了,伏地魔是在摩托车冲入凤凰社保护咒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的。他现在只希望这些咒语仍然有效:他想象着伏地魔正在一百公尺外的高空上看着哈利被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保护了起来,看着他们的交谈,同时寻找一切空隙想要杀进来。 他把腿从沙发上挪下来,他必须亲眼看一看才能相信海格安然无恙。他还没站起来,门就开了,海格从门外费力地挤进来,脸上沾着血和泥,尽管有一点跛,仍然奇迹般的活着。 “哈利!” 海格撞翻了两张精致的桌子和一盆蜘蛛抱蛋草,两步跨过房间,把哈利紧紧拥抱在怀里,几乎压碎了他新长好的肋骨。“啊呀,哈利,你怎么逃出来的?我还以为这下咱俩都完了。” “嗯,我也是。我没想到……” 哈利突然顿住了,他这才看到有个女人在海格身后进入了房间。 “你!”他大喊,飞快地把手伸进口袋想去拿魔杖,但是那空空如也。 “你的魔杖在这儿,孩子,”泰德提醒道,把魔杖轻搭在哈利的胳膊上。“它掉在你身边,我就拣起来了,这位……是我的妻子。” “哦,我……我很抱歉。” 唐克斯夫人走进房间,现在她看上去和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并不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了:她有着浅棕色柔软的头发,眼睛看上去也更宽厚友善。但是由于哈利的叫嚷,她看上去有一点傲慢。 “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她问,“海格说你们中了埋伏,尼法朵拉在哪儿?” “我不知道,”哈里回答道。“我们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她和泰德对视了一眼,看到他们的表情,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内疚的感觉紧紧攫住了哈利。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死了,那都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是他同意了这个计划的,把自己的头发给了他们…… “门钥匙,”他忽然想起来,“我们必须回到陋居去看看……然后我们会给你们消息,或者……或者是唐克斯会亲自给你们送信,只要她……” “朵拉会没事的,多米达,”泰德安慰道,“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多次跟着傲罗们出生入死过。门钥匙在这儿,”他对哈利说,“它会在三分钟内离开,如果你们想用的话。” “是的,我们得走了。”哈利说。他一把抓过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我……”他看着唐克斯夫人,想要为把她置于这样恐慌的境地里道歉,他觉得自己对此承担着极大的责任,但是他没能想起一句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虚伪的说辞。 “我会告诉唐克斯……多拉……送信过来的,等她回……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 他很高兴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跟着泰德-唐克斯穿过一段很短的走廊进入一间卧室。海格紧跟其后,弓着身子,以免他的头撞到门梁。 “在那里,孩子,那是门钥匙。” 唐克斯先生指着梳妆台上一个小小的银色背面的梳子说。 “谢谢,”哈利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梳子上,准备离开。 “等一下,”海格说,同时向四周张望。“哈利,海德薇在哪儿?” “她……她被击中了,”哈利说。 这个认知差点摧垮了他:泪水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替自己感到羞耻。那只猫头鹰是他的伙伴,每当他被迫回到德思礼家的时候,她是他跟魔法世界之间一根重要的纽带。 海格伸出一只大手,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难过了,”他粗声说,“别难过了。她过了长寿而伟大的一生——” “海格!”泰德-唐克斯大声提醒着,那把梳子发出明亮的蓝光,海格只来得及把食指伸出去搭在上面。 他们的肚脐下面猛的一紧,好像有那里有有一个看不见的钩子和绳索把他们拽得飞了起来,他们完全失去控制地旋转着被推入了虚空,手指像是粘在了梳子上,哈利和海格远离了唐克斯先生。一秒钟以后,哈利的双脚“砰”地撞上了坚硬的土地,他双手着地跪在陋居的后院里,海格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费力地用双脚站起来。哈利把暗淡无光的梳子甩到一边,摇晃着站起身,听见了一声尖叫,他看到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从后门的台阶上跑下来, “哈利?真的是哈利吗?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在哪儿?”韦斯莱夫人哭喊着。 “什么意思?没有其他人回来吗?”哈利喘着粗气回答。 韦斯莱夫人苍白的脸上清楚地写着答案。 “食死徒在那儿等着我们的,”哈利告诉她,“我们一出发就被他们包围了……他们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四个食死徒在追我们,我们只有逃跑,然后伏地魔追上了我们——” 哈利自己都能听到话中那自我辩解的味道,他是在求韦斯莱夫人谅解为什么自己对她儿子的状况一无所知,但是…… “谢天谢地你没事,”韦斯莱夫人一把抱住哈利,可是哈利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有白兰地吗,莫莉?”海格微微颤抖着问道,“就当是用来治病?” 韦斯莱夫人本可以用魔法把酒取过来的,但她转身迅速朝着倾斜的房子走去,哈利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他望向金妮,无声的询问着现在的状况,金妮立刻明白了,她说:“罗恩和唐克斯应该最先回来的,但他们错过了门钥匙,钥匙回来了,但他们没有,”她指着地上的一个生了锈的油罐。“还有那个,”她指着一只球鞋,“那应该是父亲和弗雷德的,他们应该第二个回来。你和海格是第三个。”她看了看表,“如果乔治和卢平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在一分钟内到这里。” 韦斯莱夫人拿着一瓶白兰地走了出来,递给了海格,他拔去塞子,一饮而尽。 “妈妈!“金妮指着几英尺外叫到。 黑暗中一道蓝光闪现: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卢平和乔治从中间旋转着落了下来。哈利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卢平支撑着乔治,后者已经失去知觉,脸上全是血。 哈利跑过去抓住了乔治的腿,和卢平一起把乔治抬进屋里,穿过厨房,一直抬到客厅,把他放在沙发上。灯光照亮了乔治的头,金妮倒抽了一口气,哈利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伤口这边的脸和脖子鲜血淋漓。 韦斯莱夫人把她儿子的身子翻过来,而卢平一把拽过哈利的上臂,粗鲁地地把他拖出房间,带进了厨房,海格还在试图让自己的大块头从后门中挤进房间。 “喂!”海格愤怒地喊道,“放开他!放开哈利!” 卢平没有理他。 “哈利波特在霍格沃兹第一次拜访我的办公室时,在角落里的是什么生物?”他问,微微摇晃着哈利。“回答我!” “一个……一个在柜子里的格林迪洛,不是吗?” 卢平放开了哈利,向后倒在了厨房的碗碟橱上。 “这是在干什么?”海格咆哮着质问。 “对不起,哈利,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卢平简洁地回答,“我们被出卖了,伏地魔知道我们要在今天晚上把你转移,能把这个情报透露给他的只有直接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你也可能被人冒充。” “那你为什么不检查我?”海格喘着粗气说,仍然在和后门劲。 “你有一半巨人血统,”卢平抬头看着海格说。“复方药剂只能给人类使用。” “不会是凤凰社的人告诉伏地魔我们要在今晚转移的,”哈利说。 这个念头对他来说太可怕了,他不相信任何人会做出这种事。“伏地魔最后才追上我,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哪一个是我。如果他知道整个计划,那么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跟着海格的是我。” “伏地魔追上你了?”卢平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逃脱的?” 哈利告诉卢平,食死徒们是如何在追赶他们的途中认出了他,他们是怎么放弃了追赶,他们是怎样召唤出伏地魔来,就在他和海格马上要赶到唐克斯父母的避难所的时候,伏地魔出现了。 “他们认出你来了?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哈利尽力的回想着,整个旅程充满了恐慌和混乱,“我看到了斯坦-桑帕克……你知道,就是骑士巴士上的那个售票员,我试着去解除他的武器……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么?他一定被施了夺魂咒!” 卢平看上去吓呆了。 “哈利,‘除你武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些人想要抓住你然后杀了你!就算你没有准备好杀人至少也要用昏迷咒!” “我们当时是在几百英尺高!斯坦-桑帕克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而且如果我对他使用了昏迷咒他会掉下去摔死,这和我直接用阿瓦达索命没有区别!两年前‘除你武器咒’把我从伏地魔手里救了出来!”哈利反驳道。卢平让他想起了赫奇帕奇学院的那个总是一脸轻蔑样的扎卡赖斯-史密斯,他嘲笑过哈利竟然教邓不利多军“除你武器咒”。 “是的,哈利,”卢平痛苦地克制着自己,“并且许多食死徒都目睹了它的发生!原谅我,但是这次行动非同寻常,是极大的死亡威胁下进行的。在目睹或者听到了你上次行动的食死徒前再次使用它无异于自杀!”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杀了斯坦-桑帕克?”哈利愤怒地问。 “当然不是,”卢平说,“但是食死徒——坦白讲,大多数人——希望你攻击回去!除你武器是个有用的咒语,哈利,但是食死徒似乎认为它是你的标志性动作,我强烈要求你不要让事情变成那样!” 卢平让哈利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他体内仍然埋藏着叛逆的种子。 “我不会只是因为别人挡了我的路就杀了他们,”哈利说,“那是伏地魔才干的事。” 卢平没有再反驳。海格终于成功挤过了那扇门,他摇晃着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椅子压塌了。哈利没有理会海格的赌咒和道歉,又转向卢平。 “乔治还好吧?” 卢平面对哈利时所有的挫折感都被这个问题一扫而空。 “我想是的,尽管他的耳朵不可能再长回来了,用咒语治疗也不行——”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卢平向后门冲了过去,哈利跳过海格的腿快步跑向了后院。 两个人出现在后院里,哈利跑近后认出了是赫敏,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装扮,还有金斯莱,两人都紧抓着一个弯曲的晾衣架。赫敏扑进了哈利的怀抱,但是金斯莱看见了他们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哈利越过赫敏的肩膀看见他举起了魔杖,指着卢平的胸膛。 “邓不利多最后对我们两个说的什么!” “哈利是我们的最大希望。相信他。”卢平平静地回答。 金斯莱把魔杖转过来对着哈利,但卢平制止了他,“是他,我检查过了!” “好吧,好吧!”金斯莱说着把魔杖塞回了斗篷下面,“但是有人出卖了我们!他们知道,他们知道是今晚!” “看上去是这样,”卢平回应道,“但是很明显他们没有弄清楚有七个哈利。” “就这么点安慰!”金斯莱咆哮着说。“还有谁回来了?” “只有哈利,海格,乔治和我。” 赫敏捂住嘴,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 “你们遇到什么事?”卢平问金斯莱。 “被五个食死徒追,伤了两个,可能杀了一个,”金斯莱滔滔不绝地说,“而且我们也看到了神秘人,他半道上加入了追赶我们的行列,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莱姆斯,他能——” “飞,”哈利回答道。“我也看见他了,他在追海格和我。” “所以他离开是去追你!”金斯莱喊起来,“我还纳闷他为什么消失了呢,但是究竟是什么使他转移了目标?” “哈利对斯坦-桑帕克表现得有点过于友善了,”卢平说哦。 “斯坦-桑帕克?”赫敏重复着这个名字。“可我记得他在阿兹卡班啊?” 金斯莱阴沉地笑了笑:“赫敏,很明显有一场规模很大的越狱事件,可是魔法部却把这件事掩盖下来。我向特莱维尔施咒的时候,他的兜帽滑落下来,他肯定也是其中一员。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莱姆斯?乔治在哪儿?” “他失去了一只耳朵,”卢平说。 “失去一只——?”赫敏尖声重复。 “斯内普干的,”卢平补充道。 “斯内普?”哈利叫了起来。“你没跟我说——” “在追逐过程中他的兜帽掉了。神锋无影咒一直是斯内普的专长。我希望我能够说出我已经报复了他这样的话,但是在乔治受伤后我只能保护他在扫帚上不掉下来,他流了许多血。” 一阵静默笼罩了这四个人,他们抬头看着天空。没有任何东西移动的痕迹,星辰也看着他们,它们持续闪耀而冷漠,尽管有人飞来飞去却依然不被遮掩。 罗恩在哪儿?弗雷德和韦斯莱先生在哪儿?比尔,芙蓉,唐克斯,疯眼汉和蒙顿格斯在哪儿? “哈利,过来搭把手!”海格站在门口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他又被卡在那儿了。哈利很高兴有事情可以做,他把海格推了进去,穿过没人的厨房回到客厅,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仍然在那儿照料乔治。韦斯莱夫人已经帮他止了血,借着灯光,哈利看到乔治原来长着耳朵的地方留下一个清晰的孔。 “他怎么样了?” 韦斯莱夫人看了看周围说,“我没法让它再长回来,被黑魔法伤害了就不能再长出来了。但是事情本来可能更糟糕的……至少他还活着。” “是啊,”哈利说。“感谢上帝。” “我是好象听见后院里有什么动静?”金妮问。 “是赫敏和金斯莱,”哈利说。 “谢天谢地,”金妮低声说。他们看着彼此,哈利很想拥抱她,把她抱在怀里;他甚至不在乎韦斯莱夫人也在场了,然而就在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时,厨房里传来碰撞的一声巨响。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得等我看见我的儿子,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马上后退!” 哈利从来没有听到韦斯莱先生那样吼过,他直直闯入客厅,头上秃顶的地方闪烁着汗珠,眼镜歪在一边,弗雷德就跟在他身后,两人都面色苍白,但是没有受伤。 “亚瑟!”韦斯莱夫人呜咽起来。“哦!谢天谢地!” “他怎么样了?” 韦斯莱先生在乔治身边跪了下来。从哈利认识弗雷德以来,他第一次看上去丧失了语言能力。他靠在沙发背上张大了嘴巴看着双胞胎兄弟的伤口,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 也许是被弗雷德和他父亲到来的声音弄醒了,乔治动了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乔治?”韦斯莱夫人问。 乔治用手指摸索着他头受伤的一边。 “像个圣人。”他嘟囔着。 “他怎么了?”弗雷德嘶哑着问道,看上去很害怕。“他的脑子坏了?” “像个圣人,”乔治重复道,睁开眼睛往上看着他的兄弟。“你看……我变神圣了,有洞的,弗雷德,明白了?”(注:乔治在这指的是holy和holey的同音双关) 韦斯莱夫人呜咽得更厉害了。喜色涌上弗雷德苍白的脸。 “真可悲啊,”他对乔治说,“可悲!全世界有关耳朵的笑话都堆在你面前,你就捡了个有洞的?” “啊,对了,”乔治微笑着对他满脸泪水的母亲说。“无论如何,以后你就能分清我们俩了,妈妈。” 他向四周看了看。 “嗨,哈利——你是哈利,对吧?” “是的,我是,”哈利回答,向沙发靠近了一些。 “恩,至少我们把你安全带回来了,”乔治说。“为什么罗恩和比尔没有簇拥到我的病榻旁边?” “他们还没回来,乔治,”韦斯莱夫人说。乔治的微笑褪了下去。哈利扫了金妮一眼,用动作示意她和他一起回到外面去,他们通过厨房时金妮低声说道: “罗恩和唐克斯现在应该回来了,他们要走的距离不长,穆丽尔姨妈的家离这里没那么远。” 哈利一言不发。自从到达陋居开始,他就一直努力不让恐惧靠近自己,可是现在莫大的恐惧包围着他,似乎攀爬上他的皮肤,在他胸膛里不停悸动,堵住他的喉咙。他们走下进入后院的台阶时金妮牵住了他的手。 金斯莱大步地走来走去,每次转身的时候都抬头扫视天空。哈利想起了一千年前弗农姨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样子。海格,赫敏和卢平肩靠肩地站着,沉默地向上看。哈利和金妮加入他们无声的守侯时,没人理会他俩。 这几分钟漫长的好像过了好几年。任何轻微的风声都会使得他们跳起来,转向发出声音的灌木或树,希望能看到某一个还未回来的凤凰社成员毫发无伤地从那些叶子里跳出来——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扫帚在他们正上方显形,快速坠落到地上——“是他们!”赫敏尖叫起来。 唐克斯在一个长刹车后着陆,扬得尘土和沙砾到处都是。 “莱姆斯!”唐克斯尖叫摇晃着从扫帚上下来,扑进卢平的怀里。罗恩的脸色呆板苍白,他看起来说不出话,头晕眼花,跌跌撞撞地向哈利和赫敏走过去。 “你平安无事,”他喃喃自语,赫敏朝他飞奔过来,紧紧拥抱他。 “我以为——我以为——” “我没事,”罗恩说,拍打着她的背。“我很好。” “罗恩棒极了,”唐克斯热情地说,放开了卢平。“简直太好了。打昏了一个食死徒,正中头部,尤其还是在飞行的扫帚上瞄准一个移动的目标——” “这是真的?”赫敏问,仰脸盯着罗恩,胳膊仍然环着他的脖子。 “总是那副惊讶的样子,”他有点粗暴地说,打破了轻松的气氛。“我们是最后回来的吗?” “不是,”金妮说,“我们还在等比尔,芙蓉,疯眼汉和蒙顿格斯。我要去告诉爸妈你没事,罗恩——” 她跑进屋子。 “是什么绊住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卢平听上去似乎对唐克斯感到生气。 “是贝拉特里克斯,”唐克斯说。“她想要我的命不亚于要哈利的,莱姆斯,她憋足了劲想杀了我。我只希望我能抓住她,我记住她了!但是我们伤了鲁道夫……然后我们去了罗恩的穆丽尔姨妈的家,错过门钥匙,她还在那儿对我们大惊小怪——” 卢平的收紧了下巴,点点头,似乎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你们那组发生了什么事?”唐克斯问道,转向哈利,赫敏和金斯莱。他们各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然而比尔,芙蓉,疯眼汉和蒙顿格斯的缺席像浓雾一样笼罩在他们身上,寒冷的侵蚀使得它越来越难以被忽略。 “我必须回唐宁街去,我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到那里了,”金斯莱最后扫视了天空一次,说道:“他们回来了就通知我。” 卢平点了点头,金斯莱冲其他人挥挥手,走进门外的黑暗里。哈利觉得他听到了金斯莱越过陋居边界后幻影移行的微弱爆破声。 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奔跑着冲下楼梯,金妮跟在他们身后,两人拥抱了罗恩,然后转向卢平和唐克斯。 “谢谢你们,”韦斯莱夫人说,“为了我的儿子们。” “别傻了,莫莉,”唐克斯立刻说。 “乔治怎么样了?”卢平问。 “他出什么事了?”罗恩尖声质问。 “他失去了——” 然而韦斯莱夫人的下半句话被四周响起的一片喊叫声淹没了。一只夜骐尖声呼啸而来,在离他们几英尺外着陆。比尔和芙蓉从上面爬下来,被风吹得狼狈不堪,但并没有受伤。 “比尔!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韦斯莱夫人跑上前去,比尔却只给了她一个勉强的拥抱,他直直地看着他的父亲,说,“疯眼汉死了。” 没人说话,没人动。哈利觉得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坠落下去了,坠落着穿过地球,永远地离开了他。 “我们看见了,”比尔说,芙蓉点了点头,她面颊上的泪痕在厨房窗户透出的灯光下闪着光,“就发生在我们刚冲出包围以后,疯眼汉和蒙顿格斯离我们很近,他们也在向北飞。伏地魔——他能飞——直接冲他们追了过去。蒙格顿斯慌了,我听见他大声叫喊,疯眼汉试图阻止他,但是蒙顿格斯幻影移形了。伏地魔的咒语正打在疯眼汉脸上,他后仰着从扫帚上倒了下去——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一点也做不了,我们自己也被六七个人追赶——” 比尔的声音崩溃了。 “你们当然什么也做不了,”卢平说。 他们都站着,看着彼此。哈利有些不能理解,疯眼汉死了,不可能是他……疯眼汉,他是如此强悍,如此勇敢,是最后的幸存者…… 最后,尽管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似乎都明白了,再在院子等着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沉默着跟随韦斯莱夫妇回到了陋居,进了客厅,弗雷德和乔治正笑作一团。 “出什么事了?”弗雷德问道,扫视着每个进来的人的表情,“有什么事情?谁——?” “疯眼汉,”韦斯莱先生说,“死了。” 双胞胎兄弟的微笑由于震惊而扭曲。没人知道该做什么。唐克斯把脸蒙在手绢后面无声地哭泣着,她与疯眼汉很亲近,哈利知道这点,在魔法部她是他的骄傲和被他保护的人。海格坐在空间最大的角落里,用一块桌布大小的手帕擦着眼睛。 比尔走到餐具橱,拿出一瓶烈性威士忌和一些玻璃杯。 “给,”他说着挥了挥魔杖,十二杯满满的酒飞到房间里每个人的手中,他自己高举着第十三杯。“为了疯眼汉。” “疯眼汉,”他们一齐说着喝下酒。 “疯眼汉,”海格打了个嗝重复道,比其他人晚了一点。烈性威士忌灼烧着哈利的喉咙,似乎把感觉带回到他的体内,一些类似勇气的东西驱逐掉了煎熬着他的麻木和不现实感。 “那蒙格顿斯消失了么?”卢平问道,已经喝完他自己的那一杯。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卢平,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在哈利看来,他们对可能听到的东西又有一点害怕。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比尔说,“我也是那么怀疑的,看上去食死徒就正在回来的路上等着我们呢,不是吗?但是蒙格顿斯不可能背叛我们。他们不知道会出现七个哈利,我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完全被弄糊涂了,而且你也许忘记了,是蒙格顿斯建议用点小计谋的。他为什么不把这最关键的情报告诉他们?我认为蒙格顿斯只是太惊慌了,就是那么简单。他一开始就不想来,但是疯眼汉强迫他来,而且你也知道伏地魔是直接冲着他们去的。这足够使任何人无比恐慌。” “神秘人完全按照疯眼汉期望的那样做了,”唐克斯用力吸了吸鼻子,“疯眼汉说他肯定认为真正的哈利会跟着最强壮、技艺最高超的傲罗们的。他一开始来追疯眼汉,但当蒙格顿斯放弃了他们以后,他就转向去追金斯莱……” “是,则四(这是)不错,”芙蓉抽噎着,“可是则(这)并不能解释台(他)们若(如)何知道我们会在今天晚上转移阿(哈)利,不得(对)吗?一定有人四(是)太过粗心大意了。有人对外面的人提起了则(这)个日子。则(这)是对于台们(他们)知道是今天但是不了解阵(整)个计划的唯一解释。”(注:芙蓉的口音问题。) 她注视着所有的人,泪痕仍然挂在她美丽的脸上,静静地面对着可能来自任何人的反驳。然而没有人那样做。唯一打破寂静的是从海格手帕后面传来的抽噎的声音。哈利看着海格,那个刚刚不顾他自己的性命救下自己的人——海格,那个他爱的人,信任的人,那个曾经为了交换一个龙蛋而被伏地魔设计套出重要情报的人…… “不是的,”哈利大声说,他们都惊讶地看着他:烈性威士忌似乎放大了他的声音,“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犯了个错误,”哈利接着说,“说漏了嘴,我知道他们本意不是如此。这不是他们的错,”他重复着,比他平时的声音稍微大一些。“我们必须相信彼此。我相信你们所有人,我不相信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的话引来更久的静默。他们都看着他:哈利又感到有点热,他喝下更多威士忌。当他喝下酒的时候,他想起了疯眼汉。疯眼汉对邓不利多愿意相信别人的这点总是很反对。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料地说。 “year,ear,ear,”(注:year,yeah,ear读音相似双关)乔治说,瞥了弗雷德一眼,嘴角**了一下。 卢平用一幅奇怪的表情看着哈利。那模样近乎同情。 “你觉得我很傻么?”哈利质问道。 “不,我觉得你很像詹姆斯,”卢平回答,“他总是把不信任朋友上升到耻辱的高度。” 哈利知道卢平的意思,他的父亲被朋友小矮星彼得背叛了。他觉得没来由的愤怒,他想辩解,但是卢平已经转过身去,把玻璃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向比尔问道:“有工作要做,我想问问金斯莱是否可以——” 尔马上说,“我来做,我会去的。” “你们去哪儿?”唐克斯和芙蓉同时问道。 “疯眼汉的遗体,”卢平说,“我们得处理一下。” “不能——?”韦斯莱夫人恳求似的看着卢平。 “等?”比尔说,“除非你想让食死徒先找到他?” 没人说话。卢平和比尔跟大家道了再见就离开了。 除了哈利,其余所有人都倒在沙发里,他仍然站在那儿,死亡到来的那么突然,好像就在他们的身边。 “我必须得走了。”哈利说。 十双震惊的眼神投向哈利。 “别傻了,哈利,”韦斯莱夫人说,“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不能待在这儿。” 他捂住了额头,伤疤又开始疼了,已经一年多没有这么疼了。 “因为我在这儿,你们全都有危险。我不想——” “别傻了!”韦斯莱夫人喊起来。“今天晚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你安全带到这儿来,感谢上帝我们做到了。芙蓉也同意不在法国而在这儿结婚,我们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就是为了能够聚在一起保护你——” 她没明白;她不知道她这是让他更难过。 “如果伏地魔发现了我在这儿——” “他怎么会发现呢?”韦斯莱夫人反问。 “你现在可能在十几个地方,哈利,”韦斯莱先生说,“他没法知道你到底在哪个房子里。” “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哈利喊道。 “我们知道,”韦斯莱先生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走了,会让我们今天晚上的努力全都失去意义。” “你哪儿也不能去,”海格咆哮着说。“啊呀,哈利,在我们那么辛苦才把你带到这儿之后?” “是啊,我流血的耳朵怎么办?”乔治说,在靠垫上直起身子问。 “我知道——” “疯眼汉也不希望你——” “我知道!”哈利大吼。 他觉得自己被围攻胁迫,他们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们为他做过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离开,以免他的行为使更多人受伤?一阵长久而难堪的沉默,哈利额头上的伤疤持续着刺痛,一跳一跳的,韦斯莱夫人开口打破了僵局: “海德薇在哪儿,哈利?”她哄着他。“我们可以把她跟小猪放在一起,然后给她点吃的。” 他的心缩成一团,他不能告诉她实话。哈利把杯子里最后的威士忌喝完,来逃避回答问题。 “等他再出来你就像上次那样,哈利,”海格说,“躲开他,等他正到你头顶的时候就击垮他!” “不是我,”哈利用平板的声音说。“是我的魔杖。它自己使出的魔法。” 几秒钟之后,赫敏温柔的说:“那是不可能的,哈利。你的意思是你无意识地使用了魔法;你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不,”哈利说,“车子在下坠,我根本不知道伏地魔在哪儿,但是我的魔杖在我手里旋转着找到了他并向他发射出一个咒语,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咒语,我以前从来没有发射过金色火焰。” “那很普遍,”韦斯莱夫人解释着,“当你在巨大的压力下你可以制造出你从来没见过的魔法。许多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小孩经常发现——” “不是那样的,”哈利咬紧了牙说道,他的伤疤像是在燃烧一般,他感到生气和沮丧;他讨厌大家都认为他有着可以与伏地魔对抗的力量。 没人说话了,他知道他们不相信他。现在他开始考虑起这件事,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一个魔杖可以自行使用魔法。 他的伤疤被疼痛烧灼着,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大声呻吟出来。他把杯子放下,低声说想要透透气,然后离开了屋子。 当他穿过后院时,巨大而骨骼毕露的夜骐抬头看着他——把它的巨形的蝙蝠样的翅膀抖着沙沙响,然后开始吃东西。哈利在通向花园的门口停了下来,看着繁茂丛生的植物,摸着头上跳动的伤疤想起了邓不利多,邓不利多肯定会相信他的,他知道。 邓不利多会知道哈利的魔杖为什么和怎么样自行发射魔法的,因为邓不利多什么都知道,他了解有关魔杖的一切,他跟哈利解释过他的魔杖与伏地魔魔杖之间奇特的联系……但是邓不利多,像疯眼汉,小天狼星,他的父母,他可怜的猫头鹰那样,去了一个他再也不能与他们交谈的地方。他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在烧,而不是因为烈性酒的关系…… 然后,毫无来由地,疼痛突然变得尖锐。他拼命捂住前额闭上眼,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尖叫。 “你告诉过我换个魔杖就可以解决问题!” 突然一幅画面闯入他的脑海,一个瘦弱的老人躺在石头地面上的一堆破布里,尖叫着,用一种极可怖的拖长了的声音,声音里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不!我求求您,求求您……” “你对伏地魔王撒谎了,奥利凡德!” “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你在帮助波特,帮助他从我这儿逃走!” “我发誓我没有……我相信换一个不同的魔杖会管用的……” “那么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卢修斯的魔杖毁了!” “我不知道……这种联系……只能存在于你……和波特的魔杖里……” “撒谎!” “求求您……我请求您……” 然后哈利看到那只白色的大手举起了魔杖,他感觉到了伏地魔恶毒的怒火在翻涌,地上那个赢弱的老人痛苦地打着滚—— “哈利?” 剧痛结束得就像它来临得那么迅速:哈利在黑暗中发着抖,紧紧抓着通向花园的门使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心脏在狂跳,伤疤在剧痛。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罗恩和赫敏在他旁边。 “哈利,回到房间去吧,”赫敏轻声说,“你该不是还想着要走吧?” “是啊,你一定得留下来,哥们,”罗恩说,拍打着哈利的背部。 “你没事吧?”赫敏问道,她现在离哈利的脸很近,“你看上去很糟糕!” “嗯,”哈利颤抖着回答,“我可能看见了奥利凡德了……” 当他给他们俩讲完他看到的景象后,罗恩感到很惊骇,然而赫敏却吓坏了。 “可是这不应该再发生了!你的伤疤——它不应该再这样发作了!你不能让这种连接再发生一次——邓不利多希望你能封闭你的大脑!” 哈利不发一言,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哈利,他已经控制了魔法部和报社还有一半的巫师世界!不要让他也控制你的大脑!” 第六章 穿睡衣的食尸鬼 接下来的几天,失去疯眼汉的打击笼罩着整栋房子,哈利仍旧希望看见他的身影笨重地穿过后门,像其他凤凰社的成员一样,进进出出,传递着消息。哈利感到,除了战斗,没有任何事能减轻他的内疚感和悲痛,所以他应该尽早出发去完成找寻和破坏魂器的使命。 “但是,关于那个……”罗恩作出“魂器”的嘴型,“你什么都不能做。直到你十七岁,你还拥有那种保护魔法,而且我们可以在这儿计划好,像在别的地方一样,不是吗?或者,”他降低声音,耳语道:“你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神秘人在哪儿了?” “不知道,”哈利说。 “我想赫敏已经做了一些调查”罗恩说,“她说她在为你的到来做准备。” 他们坐在餐桌前,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刚刚离开家上班去了,韦斯莱夫人上楼去叫醒赫敏和金妮,芙蓉也飘进舆洗室洗澡去了。 “这种保护魔法将在31日打破”哈利说,“那意味着我只需要在这儿呆四天,然后我就能——” “五天。”罗恩坚决地打断他,“我们要留在这儿参加婚礼,如果错过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哈利明白“他们”是指芙蓉和韦斯莱夫人。 “这是特别的一天,”哈利正有所抗议,罗恩说道。 “他们难道不知道那件事有多重要?” “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罗恩说,“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既然现在你提到它,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罗恩匆匆地瞥了一眼通向大厅的门,看到韦斯莱夫人仍然没有回来,然后,向哈利靠近一些, “妈妈试图想从我和赫敏那儿了解我们要离开做什么,下一个就是你了,所以你要挺住。爸爸和卢平都问过我们,但是当我们说邓布利多告诉你除了我们之外不能告诉别的任何人,他们就放弃了,可妈妈就不,尽管这样,她还是很坚决。” 罗恩的预测在几小时后应验了,午餐前不久,韦斯莱夫人把哈利从其他人身边叫出来认领一只袜子,她认为那是从他的帆布背包里掉出来的,当她把哈利带到厨房的小小的碗碟储藏室,“罗恩和赫敏似乎认为你们三个要退出霍格沃茨了,”她貌似漫不经心的轻声说。 “哦……嗯,”哈利说,“是的。” 熨衣机在一个角落和谐地转着,扭出一件像是韦斯莱先生的背心的东西。 “我可以问为什么你们要放弃学业吗?”韦斯莱夫人问。 “哦,邓布利多留给了我……一些事去做,”哈利咕哝着,“罗恩和赫敏知道,他们也想去。” “哪种事?” “对不起,我不能——” “好,坦诚地说,我认为亚瑟和我有权利知道,我确信格兰杰先生和夫人也会同意!”韦斯莱夫人说,哈利很害怕“关心你们的父母”这样的话语,他强迫自己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注意到她的褐色的眼睛与金妮的简直一模一样。他失败了。 “邓布利多不想其他人知道,韦斯莱夫人,对不起,罗恩和赫敏不是一定要来,那是他们的选择——” “我没看出你也必须去!”她厉声说,现在扔下所有借口,“你几乎还没成年,你所说的一切,全是扯淡,如果邓布利多有工作要做,他有整个凤凰社的人可以自由支配!哈利,你一定误会了他的意思,也许他只是告诉你一些他想完成的事,你却认为他想要你——” “我没有误会,”哈利干巴巴地说,“那是指我” 他递回那只袜子,上面绣着金色的芦苇图案 “那不是我的,我不普顿密尔队(魁地球队名)” “哦,当然不是,”韦斯莱夫人疲惫的声音突然恢复到她那不经意的语调,“我应该意识到的,那么,哈利,既然我们仍然留你在这儿,你不介意帮忙准备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对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不—我—当然不介意,”哈利说,被这突然改变的话题弄得不知所措。 “你真好,”她回答,微笑着离开了碗碟储藏室。 从那一刻起,韦斯莱夫人让哈利,罗恩和赫敏忙个不停地准备婚礼,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这种行为的最好的解释是韦斯莱夫人想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对疯眼汉的思念和他们最近的可怕的旅行中转移过来,两天不断地做着餐具清洗,各种颜色调配,缎带和花,除花园的地精,帮韦斯莱夫人烤了很多的夹子鱼烤面包,然而,哈利开始怀疑她别有用心,所有这些好分派的工作看起来好象是让他,罗恩和赫敏彼此分隔,从第一晚,当他告诉他们伏地魔拷问奥利凡德后,他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地与他们两个说话, “我想妈妈认为如果她能阻止你们三个聚到一起计划,她就能够拖延你离开的时间。”他到来后的第三个晚上,当他们在搁放晚餐桌时,金妮低声地对哈利说。 “那么她想过会发生什么吗?”哈利咕哝着说,“当她把我们留在这儿做肉馅饼的时候,别的什么人也许会消灭伏地魔?”他想也没想地说,盯着金妮变白的脸。 “那么那是真的?”她说,“那就是你打算去做的?” “我—不——我只是开玩笑,”哈利推脱着。 他们彼此盯着,有一些比震惊更多的东西在金妮的表情里,哈利突然意识到自从那些在霍格沃茨隐蔽的角落失去的美好时光后,他和她是第一次单独一起。他确信她也记得。当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跳了起来,韦斯莱夫人,金斯莱和比尔走了进来。 他们经常与别的凤凰社成员一起晚餐,因为陋居已经代替了格里莫广场12号作为凤凰社的总部,韦斯莱先生解释说,邓布利多——他们的保密人死后,每一个已被邓布利多告知格里莫广场位置的人都自动成为了保密人。 “而且由于在我们之中大约有二十个,这大大地削弱了赤胆忠心咒的力量。食死徒有二十多次的机会从某人处获得这个秘密,我们不能期望它能够坚持很久。” “但是,斯内普肯定现在已经告诉了食死徒这地址了吧?”哈利问。 “呃,疯眼汉施了几个咒语来抑制斯内普再一次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希望它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既能将斯内普排除在外,如果他想说出这个地方,也能够约束他的舌头,但是我们不能肯定,所以在它的保护变得如此弱的情况下,继续使用这个地方作总部是很愚蠢的,” 傍晚,厨房是太拥挤了,使用自动刀叉非常困难,哈利发现自己挤在金妮旁边,他们之间传递着不需要用言辞来表达的事,那让他希望他们中间能间隔着几个人,他正尽力避免扫着她的胳膊,所以他几乎不能切他的鸡肉。 “没有关于疯眼汉的消息吗?”哈利问比尔, “什么也没有,”比尔回答道。 他们还没有为穆迪举行葬礼,因为比尔和卢平还未能找到他的尸体,在黑暗和混乱的战斗中找到他可能掉下的地方很困难。 “关于他的死或是找寻他的尸体,预言家日报一个字也没提,”比尔继续说,“但是,那不是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天一直非常安静。” “而且他们还没有因为我用来对付食死徒的那些魔法传证一个关于未成年人使用魔法的听讼”哈利对他桌子对面的韦斯莱先生说,韦斯莱先生摇摇头。 “因为他们知道我没有选择或者因为他们不乐意告诉魔法界伏地魔攻击了我?” “最近,我猜,斯克林杰不想承认神秘人已经像过去那样强大,也不想承认阿兹卡班爆发了一个大规模的越狱。” “是啊,为什么要告诉公众真相呢?”哈利说,紧抓着他的刀,他右手背上模糊的白色的伤疤显现出来:我不可以说谎。 “难道在魔法部里没一个人准备勇敢地抵抗他吗?”罗恩愤怒地问。 “当然不,罗恩,但是人们害怕了,”韦斯莱先生回答,“害怕他们将会是下一个消失者,他们的孩子会是下一个受攻击者!有令人厌恶的谣言在到处流传,我是不相信,在霍格沃茨辞职的那个麻瓜研究教授,她已经失踪几周了,其间,斯克林杰整天关上他的办公室,我只希望他正在制定一个计划。” 当韦斯莱夫人使魔法把空的盘子弄到工作台上,开始端上苹果馅饼,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们必须决定怎样保护你,阿利”,芙蓉说,大家正吃着布丁,“为了这个婚礼,”他困惑地看着她,她补充道,“当然,我们的客人中没人是食死徒,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在他们喝了香槟酒之后不会无意中说出一些事。” 从这一点。哈利推断她仍然怀疑海格。 “是的,好提议”,韦斯莱夫人从她坐着的桌子顶部说,眼镜挂在她的鼻梁上,同时浏览着已潦草地写在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的繁杂工作。“现在,罗恩,你已经打扫干净你房间了吗?” “为什么?”罗恩大声叫起来,他的勺子坠到地上,怒视着他的母亲,“为什么我的房间就必须要打扫?哈利和我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我们要在几天的时间内举行你哥哥的婚礼,小伙子——” “那他们要在我的房间里举行婚礼吗?”罗恩狂暴地问,“真见鬼……” “不许对你妈妈那样说话,”韦斯莱先生坚决地说,“照她说的做。” 罗恩怒视着他的父母,然后捡起他的勺子,咽下最后几口苹果饼。 “我可以帮忙,这儿有些是我的东西”,哈利告诉罗恩,但是韦斯莱夫人打断了他,“不,哈利,亲爱的,我希望你帮亚瑟弄这些鸡,赫敏,如果你去换换德拉库尔夫妇的床单我会非常感谢的。你知道他们要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到这儿。” 但是一切表明,开始弄这些鸡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事情做,“这没必要向呃莫莉说起,”韦斯莱先生对哈利说,他正在把他的那只鸡赶进鸡舍,“但是,嗯,泰德.唐克斯送了我小天狼星摩托车的大部分零件,而且,嗯,我正保留着呢,就是说,把它藏在这儿,真是神奇的东西,有一个排气装置,就像我相信它说的,最华丽的电池,这是一个伟大的机会来研究刹车是怎样工作的。我将再次将它们都组装在一起,当莫莉不——我意思是说,当我有时间的时候。” 当他们走回房子时,韦斯莱夫人不见了踪影,于是哈利飞速跑向罗恩的阁楼卧室 “我正在做,我正在做——!啊,是你,”罗恩腾地跳起来夸张地说,当哈利进入房间时他正躺在**,房间还是象以前一样的乱。唯一的不同是赫敏现在正坐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分拣两大堆书,其中一些,哈利认出来是自己的,她那毛绒绒的姜黄色的猫,克鲁克山在她的脚边。 “嗨,哈利”当他坐在他的行军**时,她说道。 “你是怎么逃脱的?” “哦,罗恩的妈妈忘记了她昨天已经叫金妮和我去整理床单了。”赫敏说,她把一本”格兰玛狄卡和数字占卜”丢在一堆书上,一本”黑魔法的兴起与衰落”丢在另一堆上。 “我们正在说疯眼汉,”罗恩告诉哈利,我猜他可能还活着。” “但是比尔看见他被夺命咒击中了。”哈利说。 “是的,可比尔也处在被攻击中,”罗恩说,“他怎么能确认他看见的?” “即使夺命咒没打中他,疯眼汉仍然是从一千英尺高掉了下去,”赫敏说,现在拿着一本厚重的”英格兰和爱尔兰魁地奇队”在她的手里。 “也许他用了一个保护咒——” “芙蓉说他的魔杖从手中击飞了”哈利说。 “唔,好吧,如果你想要他死,”罗恩暴躁地说,把他的枕头拍成一个更舒服的形状。 “我们当然不想他死!”赫敏说,震惊地看着他,“他的死是很可怕的!但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 第一次,哈利想象疯眼汉的身体,像邓布利多的一样断折掉下来,一只眼睛仍然在眼窝里飕飕响着,他感到一阵抽痛伴随着一阵奇异的想笑的愿望。 “食死徒可能后来自己收拾了,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罗恩韦斯莱说。 “是的”哈利说,“象巴蒂.克劳奇一样,变成了骨头,被埋葬在海格的前花园,他们可能把穆迪变形然后把他埋到——” “别再说了!”赫敏震惊地尖叫,哈利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眼里迸出了眼泪,掉在她抄写的符咒字母表上。 “哦,不”,哈利说,挣扎着从行军**爬起来,“赫敏,我不是想让你不安——” 但是,随着一阵的生锈的弹簧床的吱吱声,罗恩跳离床,走道赫敏那,一个胳膊抱住她,他在他的牛仔裤包里摸索,然后,塞回一块看起来令人厌恶的他过去常用来清扫以前的烤箱的手帕,慌忙地拔出他的魔杖,他用魔杖指着抹布,“焕然一新”.魔杖吸走了抹布上的多数油脂,他看起来很满意,罗恩把有些冒烟的手帕递给赫敏。 “哦,谢谢,罗恩……对不起……”她吸了吸鼻子,抽泣着,“那真是是太可—怕了,不是吗?”正发生在邓布利多—之后……,我从从来不敢想像疯眼汉会死,不知何故,他看起来那么的坚强!” “是啊,我知道.”罗恩说,并向她挤了挤.”但如果他在这儿,你知道他会说什么吗?” “时时刻保持警惕,”赫敏抹了把眼泪. “的确,”罗恩点头说,“他已经告诉我们要向他的遭遇中学习,我学到的是不要相信胆小鬼,蒙顿格斯” 赫敏虚弱地笑了笑,探身再捡起两本书,一秒钟后,罗恩伸出他的胳膊绕着她的肩,”妖怪们的妖怪书”掉到了他的脚上,从拴的带子处解放了出来,它恶毒地咬着罗恩的脚踝。 “对不起,对不起!”赫敏话里带着哭腔,哈利把书从罗恩的脚上使劲扭下来,重新把它捆住。 “你要这些书做什么?”罗恩问,一跛一跛地回到他的床边, “只是想看看我们需要带哪些书”赫敏说,“当我们找魂器的时候。” “哦,当然,”罗恩说,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前额上,“我忘记了我们要开始在流动图书馆中跟踪追击伏地魔。” “哈哈,”赫敏说,盯着下面的魔法字音表,“我想知道……,我们会不会需要翻译古魔文?那是可能的……我想我们最好带上它,为了安全起见。” 她把字音表丢进两堆书中较大的一堆中,捡起《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听着,”哈利说。他直直地站起来,罗恩和赫敏看着他,眼光里混合着顺从和挑战。 “我知道你们在邓布利多的葬礼后说过想要同我一起战斗,”哈利开始说。 “他要行动了。”罗恩转动着他的眼睛对赫敏说。 “就像我们知道的那样他会的,”他叹息,走回到书堆旁,“你知道,我想我将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即使我们不回到那儿,如果我们不带它的话我不认为我会觉得合适——” “听着!”哈利再一次说。 “不,哈利,你听着,”赫敏说,“我们要与你一起,那是几月前就决定了的,或是几年前,真的。” “但是——” “闭嘴,”罗恩警告他。 “——你们确信你们彻底地考虑好了吗?”哈利坚持问。 “看吧,”赫敏说,砰的一声把《与山怪同游》丢进废弃的那一堆书中,一脸的暴躁的表情。“我已经收拾了几天了,因此我们已经准备好迅速离开,供参考的信息已经包括了非常困难的魔法,不要提出在罗恩妈妈的鼻子底下偷带走疯眼汉的全部的复方药剂 “我也修改了我父母的记忆,因此他们确信他们真的叫温德尔和莫尼卡威尔金斯,他们的生活愿望是移居到澳大利亚,他们现在已经去了,那会让伏地魔难追捕到他们,向他们审问我的行踪——或者你的,因为很不幸地,我曾经告诉过他们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假如我在我们搜寻魂器的行动中幸存,我将找到爸爸妈妈并撤消魔法。如果我不——好,我想我已经施了一个足够好的魔法让他们安全和幸福,温德尔和莫尼卡威尔金斯不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你知道,” 赫敏的眼睛里泪珠又开始在闪动,罗恩又从床边回到她身边,再一次抱住了她,对哈利皱着眉,好象责备他不够机敏,哈利想不到要什么说,不仅仅因为对罗恩来说教别人机敏是别扭的。 “我——赫敏,我很抱歉——我不——” “难道没有发觉我和罗恩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和你一起可能会发生什么吗?我们知道,真的,罗恩,给哈利看看你做了什么。” “不,他刚刚才吃过饭,”罗恩说。 “快点,他需要知道!” “哦,好吧,哈利,这儿来。” 罗恩第二次从赫敏肩上抽回他的胳膊,笨重的走向门边。 “来吧。” “是什么?”哈利问,跟着罗恩走出房间,来到一个很小的楼梯平台。 “速速显形”罗恩咕哝着,他的魔杖指着低低的天花板,他们的正上方,打开了一个洞口,同时一架梯子滑到他们脚边。一个可怕的、半吮吸半呻吟的声音从方形的洞口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恶心的像打开的臭水沟的气味。 “那是你的食尸鬼,是不是?”哈利问,他确实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不时打断夜间寂静的生物。 “没错,就是它,”罗恩说,一边爬上楼梯,“来看看。” 哈利跟着罗恩爬上短短的楼梯进入这个小小的阁楼。他的头和肩膀才伸进阁楼,就瞥见这个东西蜷缩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它的嘴大张着睡在幽暗中。 “但是它……它看起来……食尸鬼一般都穿着睡衣吗?” “不,”罗恩说,“他们通常也没有红色的头发和大量的脓疱。” 哈利越想这件事越有点恶心,它有和人类一样的体形和高度,现在哈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清楚地看见它穿着罗恩的一条旧睡衣,他确信食尸鬼一般都是相当粘糊糊并秃顶的,并不是象这样有很清楚的头发和全身长满水胞,颜色象因为生气而胀紫了的脸。 “那是我,像不像?”罗恩说。 “不,”哈利说,“我认为不像。” “回到我的房间我再解释这件事,这气味让我受不了。”罗恩说。他们爬下楼梯,罗恩让天花板恢复原状,重新走到仍在整理书的赫敏的身旁。 “一旦我们离开,这个食尸鬼就会下来住到我的房间,”罗恩说,“我认为他真的渴望那一天——好,很难说,因为他所能做的一切只是呻吟和流口水——但当你提起这件事时它就一个劲地点头,无论如何,他将带着死斑谷病成为我的替身,不错吧,嗯?” 哈利头脑中一片混乱。 “它很棒的!”罗恩说,对哈利没有领会到这个计划的完美而明显地失落着。“你想,当我们三个将不再出现在霍格沃茨,每个人都会认为赫敏和我一定是和你一起,是吗?那意味着食死徒将会直接去找我们的家人看他们是不是有一些关于你行踪的消息。” “但是,希望那将看起来好象是我已经与爸爸妈妈一起离开了,大量麻瓜出身的巫师此刻都在谈论去躲起来。”赫敏说。 “我们不能将我的全家都藏起来,那看起来太蠢了,而且他们不能都丢下工作不管。”罗恩说,“因此我们要编个故事说我得了严重的死斑谷病,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回到学校的原因,如果有人来向我调查,妈妈或者爸爸就让他们看看我**那满身脓疱的食尸鬼,死斑谷病真的会传染的,因此他们不会愿意靠近他,他不能说话也不会引起麻烦,因为,很明显,一旦病菌传播到你的舌头上,你就说不出了。” “那你的妈妈和爸爸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哈利问。 “爸爸是这样的,他帮弗雷德和乔治给食尸鬼变形,妈妈……,嗯,你已经看见了她的态度了,她不会同意的——直到我们离开。”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赫敏轻轻的分书声,罗恩坐在那儿望着她,哈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什么也说不出,他们所采取的保护家人的措施使他认识到,不仅仅是其它能做的事,他们真的要与他一起,而且他们也确切地知道那将是多么的危险,他想告诉他们对他来说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完全不能找到足够分量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寂静里韦斯莱夫人的大叫声从四楼传来。 “金妮可能弄了一个斑点在那发霉的餐巾环上,”罗恩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德拉库尔夫妇一定要在婚礼两天前来。” “芙蓉的妹妹是女傧相,她需要先来这儿排演,而且她太年轻了,不能自己来,”赫敏说,她犹豫不决地注视着《与女妖同游》。 “客人们可不能减轻妈妈的压力”,罗恩说。 “我们真正需要决定的是,”赫敏说,瞟也不瞟一眼就把“黑魔法防御理论”丢进箱子里,然后捡起“欧洲魔法教育评估”,“我们离开这儿会要去哪里?我知道你说你想要先去高锥克山谷,哈利,我明白为什么,但是……嗯……我们不应该先去找寻魂器吗?” “如果我们知道任何一个魂器在哪,我就赞同你,”哈利说,他不相信赫敏真正明白他想要回到高锥克山谷的愿望,他的父母的坟墓只是吸引他想去那儿的一个原因,他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尽管无法形容的感觉,这个地方有他想要的答案,也许只是因为在那儿,他在伏地魔的死咒里幸存了下来,既然他正面临着重复壮举的挑战,这个发生了壮举的地方吸引着哈利,让他想要去弄明白。 “你不认为伏地魔有可能监视着高锥克山谷吗?”赫敏问,“他也许期待着,一旦你能够自由的行动,你会回去看望你父母的坟墓?” 哈利并没有想到这点,当他尽力地辩争时,罗恩大声地说,显然只跟着他自己的思路。个人,”他说,“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偷了真正的挂坠盒的那个吗?” 赫敏点点头。 “在他的字条里他说他将要毁灭它,不是吗?” 哈利拉过他的帆布背包,摸出那个假的魂器字条仍然拆叠着放在那。 “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只要我能,就会马上摧毁它。”哈利读着。 “好,如果他真的干完了会怎样?”罗恩说。 “或是她,”赫敏提出。 “无论哪一个,”罗恩说,“对我们来说都少了要摧毁的一个!” “是的,但是我们仍然不得不尽力去找那个真正的挂坠盒,不是吗?”赫敏说,“无论它是不是被摧毁我们都得把它找出来。” “一旦我们找到它,我们怎么来摧毁一个魂器呢?”罗恩问。 敏说,“我在查找相关资料。” “怎么做呢?”哈利说,“我不认为在图书馆的书里有关于魂器的资料?” “没有,”赫敏说,脸红了,“邓布利多把它们全移走了,但是他——他没有毁了他们”。罗恩挺直了腰,瞪大着眼睛。 “天知道你是怎么设法弄到这些关于魂器的书的?” “那——那不是偷!”赫敏说,带着几分失望的神色,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它们仍然是图书馆的书,即使邓布利多把它们从架子上拿走,不管如何,如果他真的不想任何人弄到他们,我确信他一定会把它们藏得更难找——” “说到关键了!”罗恩说。 “呃……很容易,”赫敏小声说,“我施了一个召唤咒,你知道——飞来咒,它们就缩小了,从邓布利多的书房飞到了女生宿舍。” “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哈利问,既钦佩又怀疑地看着赫敏。 “是他——邓布利多——葬礼后”赫敏小声说,“正好是我们同意我们要离开学校去找寻魂器的时候,当我回到楼上收拾我的东西——那使我想起关于魂器的事我们知道得越多,会更好……我独自呆在那儿……然后试了试……咒语起作用了,他们从打开的窗里径直飞了进来,然后我——我把它们捆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恳求说:“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生气,而且不像是我们会利用这些信息来制造魂器,不是吗?” “你听到我们在抱怨吗?”罗恩说,“总之,这些书在哪里?” 赫敏到处翻了一会儿,然后从书堆里抽出一个大的用黑色的褪色的皮革装订的书卷,她带着一点厌恶的表情看着它,拿着它,好象它是刚死的什么东西。 “这书非常清楚地指导怎样制造一个魂器。《黑魔法的秘密》——很可怕的书,真的可怕,全是邪恶的魔法,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把它从图书馆拿走的……如果是在他当校长之后,我敢打赌伏地魔从这儿得到了所有他需要的指导。” “那么,为什么他还要问斯拉格霍恩怎么制造魂器?如果他已经读了这书?”罗恩问。 “他接近斯拉格霍恩仅仅是想弄清楚如果把灵魂分成七片会怎么样。”哈利说,“邓布利多确信,里德尔问斯拉格霍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怎么制造魂器,我想你是对的,赫敏,他能够很容易地从那儿获得这些信息。” “我读得越多,”赫敏说,“他们看起来越可怕,至少我相信他确切地制造了六个,在这书里警告说撕裂灵魂会使其余的灵魂不稳定,而那就是通过制造一个魂器!” 哈利记得邓布利多说过伏地魔已经远远超出了“通常的邪恶。”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把它们恢复原状?”罗恩问。 “有,”赫敏空洞地笑了笑说,“但是它将是极度的痛苦的。” “有?那怎么做?”哈利问。 “自责,”赫敏说,“你已经为你所做的真正地觉得自责,显然地,这种痛苦能毁灭你,不知何故,我可没发现伏地魔先要这么做,你们呢?” “没有,”罗恩在哈利回答前说,“那么,书里说了怎样破坏魂器吗?” “是的,”赫敏说,现在她翻开这些易脆的书页,好象在检查腐烂的内脏,“因为它警告黑巫师,他们不得不施非常强有力的魔法,从所有我读到的这些来看,哈利对里德尔的日记所做的是几个十分简单的摧毁魂器的方法之一。” “什么,用蛇怪的尖牙刺穿它?”哈利问。 “哦,好吧,很幸运,那么我们已经有大量的蛇怪的尖牙了,”罗恩说,“我想知道我们要怎么对付它们。” “不是说一定要蛇怪的尖牙。”赫敏耐心地说,“只要是有足够破坏性,让魂器不能自我修复的东西,蛇怪的毒液只有一个解毒的方法,它是不可思议的珍贵——” “——凤凰的眼泪,”哈利说,点着头。 “非常正确。”赫敏说,“我们的问题是只有很少的东西才具有与蛇怪的尖牙一样的破坏性,随身携带他们是非常危险的,尽管如此,这是我们不得不解决的一个麻烦,因为撕裂,粉碎,或压碎一个魂器将不会成功,你必须让它不能用魔法自我修复。” “但是,即使我们破坏了它寄存的东西,”罗恩说,“为什么它里面的灵魂不会只是飘出来再寄存到别的东西里?” “因为魂器是完全与人类相反的东西” 看到哈利和罗恩十分困惑地看着,赫敏继续说,“看,如果我现在拿起一把剑,罗恩,你让它穿过你,我就全然不会破坏你的灵魂。” “那对我来说是非常舒服的,我确信。”罗恩说,哈利大笑。 “那是,当然!但是我说的重点是无论对你的身体做什么,你的灵魂都会幸存,没能触及,”赫敏说,“但是它是对魂器来说是不同的方式,它里面的灵魂碎片依赖于它的容器,它的施过魔法的身体,来逃避灾难,没有容器它就不能存在。” “当我刺穿日记本的时候它似乎死了,”哈利说,想起墨水象血一样从穿孔的书页中流出来,当它消失时伏地魔的那片灵魂的尖叫着。 “一旦日记被完全的破坏,这片保存在它里面的灵魂就不再存在了。在你破坏它之前,金妮尽力地摆脱这本日记,把它从水管里冲走,但是,明显地,它回来后还是象新的一样。” “等等,”罗恩皱着眉说,“这片在日记中的灵魂支配着金妮,是吗?那它是怎样做的呢?” “当这个魔法容器仍然完好无缺,它里面的这片灵魂就能飞进或飞出靠近容器的那人的身体。我不是说它长久地支配,只是碰它,它什么也不能做。”她在罗恩开口说话之前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说,在情感上接近,金妮向日记本倾诉她的心事,她使自己非常容易受到攻击,如果你太喜欢或是太依靠魂器你就麻烦了。” “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是怎样破坏戒指的?”哈利说,“为什么我没有问他?我真的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正在想那些所有他应该问邓布利多的事,但是邓布利多已经死了,当邓布利多活着的时候,哈利似乎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去查明更多的真相……去查明每件事的真相……。 随着门墙轰隆一声响,卧室的门飞开了,打破了大家的沉默,赫敏尖叫着丢开了《黑魔法的秘密》。克鲁克山在床下飞跑出来。愤怒地发出嘶嘶声,罗恩跳离床,刹在一张青蛙巧克力包装纸上,他的头碰在对面的墙上,在哈利意识到自己正抬头看着韦斯莱夫人前,本能地冲向他的魔杖,韦斯莱夫人的头发凌乱,整张脸愤怒地扭曲着。 “对不起,破坏了你们舒适的小聚,”她说,她的声音发抖,“我想你们都需要休息了……但是有很多婚礼的礼物堆在我的房间需要挑选出,我记得你已经同意帮我的。” “哦,是的,”赫敏说,看起来象受到了惊吓,她双脚跳起来,踢得这些书四面八方飞出去,“我们愿意……我们很抱歉……” 赫敏痛苦地看着哈利和罗恩,跟在韦斯莱夫人后面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像家养小精灵一样,”罗恩小声的抱怨,当他和哈利跟在后来走出房间,他仍在揉着他的头。“我讨厌这些工作,婚礼就结束得越早,我越高兴。” “是啊,”哈利说,“然后我们除了找魂器之外什么都不用做了……那将会像一个假期,不是吗?” 罗恩开始笑,但是瞥见一大堆婚礼礼物在韦斯莱夫的房间里等着他们,笑声骤然停止了. 德拉库尔一家在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到达了,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对芙蓉一家在这时到来感到很愤慨,罗恩毫不绅士地跑回到楼上,去穿与衣服相配的袜子,哈利努力地抚平他的头发,当他们都弄得看起来很聪明干净的样子后,他们全都集合在阳光充足的后院等着来宾。 哈利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起来如此整洁,通常从后门乱丢在楼梯口的生锈的大锅炉和旧的威灵顿皮靴现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新的随风摇摆的矮树丛,立在门的两边的大大的罐里。虽然没有微风,叶子懒洋洋地摇动着,形成一个好看的波浪状,厨房的门已经关上了。院子也打扫干净了,邻近的花园也修剪整齐了,虽然哈利更喜欢它簇叶丛生的样子,他想,没有平时随时跳出来的地精它看起来好象被遗弃了的样子。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魔法的安全保护,那是凤凰社和魔法部设置在陋居的。他所知道的是对任何人来说不再可能通过魔法径直移到一个地方,因此韦斯莱先生已经前往附近的一个山顶去迎接德拉库尔一家了,他们将通过门钥匙到那儿,他们到达的第一个声音是一不寻常的尖锐的大笑声,那是韦斯莱先生的笑声,片刻后他出现在大门口,带着满满的行李,领着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她穿着长长的叶绿色的长袍,她是芙蓉的母亲。 “妈妈!”芙蓉哭叫着,冲进她的怀里“爸爸!” 德拉库尔先生远没有他妻子那样有魅力,他比她矮了一个头,有一小撮尖尖的黑色的胡须,他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跳跃着走向穿着高跟鞋的韦斯莱夫人,在她的每边脸颊上各吻了两次,让她很是慌张。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声音很低沉,“芙蓉告诉我们你做了很多事。” “哦,没什么,没什么!”韦斯莱夫人说,声音颤抖着。“完全不麻烦!” 罗恩一脚踢在一个从后面随风摇摆着的矮树丛中探头窥望的地精身上,来发泄他的感情。 “亲爱的女士,”德拉库尔先生说,他的一只胖胖的手仍然拉着韦斯莱夫人的手,喜气洋洋地说,“对我们两个家庭的结合,我感到很荣耀!让我来介绍我的妻子,阿波罗” 德拉库尔夫人向前滑行几步,然后也停下来吻韦斯莱夫人。 “很荣幸见到你”她说,“你的丈夫已经告诉我们非常有趣的故事!” 韦斯莱先生放声大笑起来,韦斯莱夫人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变得沉默了,装出一幅好象在看望生病在床的好朋友的表情来。 “当然了,你们已经见过了我的小女儿,加布丽,”德拉库尔先生说,加布丽象是芙蓉的缩小版,十一岁,有着齐腰长的纯色头发和闪着银光的碧眼,她对韦斯莱夫人灿烂地笑了笑,拥抱了她一下。然后,炽热地看了哈利一眼,眼睫毛闪动着,金妮大声地清了清喉咙。 “那么,请进来吧!”韦斯莱夫人明快地说,在一片“不,你请!”“你先!”“一点儿也不”声中,她引领着德拉库尔一家进入房间。 不久,大家就发现德拉库尔一家是特别能使人开心,他们喜欢每件事,很热心地帮着准备婚礼,德拉库尔先生大声安排着每种事物,从座位安排到女傧相的鞋。 德拉库尔夫人在使用家庭咒语方面是最熟练的,一刹那间就那烤炉清扫干净了,加布丽跟在她姐姐后面,尽力地以任何方式帮助她,她含糊不清地快速说着法语。 但另外一方面,陋居的建造不是很适合很多人居住,韦斯莱先生和夫人现在睡在起居室里,德拉库尔先生和夫人喊叫着抗议,坚持不睡他们的卧室。加布丽和芙蓉一起睡在珀西的旧房间里,等比尔的伴郎查理从罗马尼亚回来后,他们两人睡一个房间。聚在一起商量计划的机会几乎成为不可能,那使哈利,罗恩和赫敏非常绝望,他们自愿要求喂小鸡,只是为了逃避开那过度拥挤的房间。 “但是她仍然不要我们单独呆在一起!”罗恩吼叫,他们的第二次试图在院子里聚会被韦斯莱夫人的出现阻止,她的胳膊上挎着一大篮要洗的衣服。 “哦,太好了,你们已经喂完小鸡了,”当她走近他们时就叫了起来,“我们最好在明天有人到达之前把小鸡关起来……为了支起婚礼用的帐篷,”她解释,暂停下来斜靠在鸡舍边,她看起来筋疲力尽,“米尔拉蒙的魔法大帐篷……他们非常好,比尔正护送他们来……当他们到的时候你们最好呆在里面,哈利,我必须说周围这些所有的安全魔咒让婚礼变得更复杂了。” “对不起,”哈利谦恭地说。 “哦,不要内疚,亲爱的!”韦斯莱夫人马上说,“我不是说——当然,你的安全是更重要的!确切地说,我应该问你想要怎样庆祝你的生日,哈利,十七岁,毕竟,那是重要的一天……” “我不想要大家为它忙乱”哈利很快说,想象着额外的紧张工作又要加在他们大家头上,“真的,韦斯莱夫人,只需要一个一般的晚餐就好……是婚礼前的那一天……” “哦,好,如果你确信,亲爱的,我将邀请卢平和唐克斯,行吗?海格怎么样?” “那很好,”哈利说,“但愿不会再添什么麻烦。” “一点儿也不,一点儿也不……那不麻烦……” 她看着他,长时间地,探究地看着他,然后,带着点悲伤微笑地挺直腰走开了,哈利看着她在洗衣绳边挥舞着她的魔杖,湿湿的衣服自动地升上空中挂了起来,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在心底激荡,因为他带给她的这些麻烦和痛苦。 第七章 阿布思·邓布利多的遗嘱 一片清爽的蓝色晨曦中,他走在一条山路上。遥远的山下,一个小镇的影子被笼罩在雾气之中。那里真的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吗,那个他苦苦思念的、并将解决他所有困惑的人? “嘿,起床了!” 哈利睁开眼,他依然躺在罗恩那间杂乱无章的阁楼小屋的露营**。太阳尚未升起,屋子里还是很暗。猫头鹰小猪把头埋在小翅膀间,仍旧睡着。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一阵刺痛。 “你睡觉时一直在咕哝着什么?” “是吗?” “是啊,‘格里戈维奇’,你一直在说‘格里戈维奇’这个词。” 哈利没有戴眼镜,罗恩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谁是格里戈维奇?” “我怎么知道,那个名字是你说出来的!” 哈利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想。他隐约觉得从前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到的了。 “我觉得伏地魔正在找他。” “可怜的家伙。”罗恩诚恳地说道。 哈利坐起来,不停的抚摸着伤疤,现在他完全醒了。他努力回想梦中的所看到的情景,但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山峦起伏的地平线和被深谷环抱的村庄剪影。 “我想他在国外。” “谁?格里戈维奇?” “是伏地魔。我想他现在正在国外某处找格里戈维奇。那儿不像是英国的地方。” “你觉得你又进入他的大脑思维了?”罗恩担忧地问道。 “拜托,千万别告诉赫敏。”哈利说,”她可不希望我在梦里看见那些东西……” 他抬头盯着小猪的笼子,一边想道……为什么格里戈维奇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我想,”他慢慢地说,”或许是跟魁地奇比赛有关吧。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但是我想不出——想不出是什么。” “魁地奇比赛?”罗恩说,”你不是想到了格尔戈维奇了吧?” “谁?” “德拉格米尔-格尔戈维奇,那个两年前以破纪录的转会费转会到查理-火炮队队的追球手啊!还是那一赛季断球纪录保持者呢。” “不,”哈利说,”我想的肯定不是格里戈维奇。” “我想也不是。”罗恩说,”不管怎样,祝你生日快乐!” “哇——对呀,我都忘了!我十七岁了!” 哈利拿起放在露营床边上的魔杖,指着那张放着他眼镜的杂乱书桌说道,”眼镜飞来!”虽然那些东西离他只有一英尺远,但看着它们陡然飞过来在快戳到他眼睛的地方才停下来,却能产生巨大的满足感。 “漂亮!”罗恩喝彩道。 沉浸于欢乐中的哈利把罗恩房间里的东西都弄得满天飞,把小猪给吵醒了,激动地在笼子里拍打翅膀。哈利甚至试图用魔法来系鞋带(用魔法打的结用手得花好几分钟才能解开),还故意捣蛋把罗恩的查理-火炮队海报里的橙色队服变成了浅蓝色。 “要是我就用手,”罗恩建议道,他窃笑着,哈里很快就察觉到他有事要说。”这是送你的礼物,就在这儿打开,可不能让我妈妈看见。” “是一本书?”哈利接过那个长方形的包裹。”跟那些正统书不太一样是吧?” “这跟你平常读的书不同。”罗恩说,”这是绝对的经典。《追女仔之十二成败范例》能告诉你关于女孩子的所有事。要是去年我就看了这本书,拉文德也就没那么难甩了,我也就知道怎么和……总之,弗雷德和乔治给了我一个抄本,我从中学了很多东西呢。你会很惊讶地发现这里面不全是教你用魔杖来行事的。” 他们来到厨房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礼物。比尔和德拉库尔先生快吃完早饭了,卫斯理太太站在煎锅旁边和他们聊天。 “亚瑟让我替他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哈利。”卫斯理太太愉快的说,”他很早就得去上班,不过晚饭时他会回来的。顶上的那个是我们送你的礼物。” 哈利坐下来,拿过她指着的那只方形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手表,跟罗恩十七岁时,卫斯理夫妇送他的那块表简直一模一样,表壳是金色的,表盘上转动着星星形状的指针。 “按照传统,一个巫师成年时都要送块手表给他,”卫斯理太太在炉灶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不过这块表恐怕不如给罗恩的那块那么新,其实那是我哥哥费比安的表,他总是保管不好自己的东西,后盖上恐怕有个小凹口,不过——” 她的话说到停住了,因为哈利站起来抱住了她。他把许多没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都融进这个拥抱里了,可能她也明白了,在哈利放开她时,她用手笨拙地拍拍哈利的脸蛋,然后轻轻一挥魔杖,煎锅中的半块熏肉就飞出去掉在地板上了。 “生日快乐,哈利!”赫敏冲入厨房,把她的那份礼物放在礼物堆的顶上,说道,”只是份小礼物,不过希望你能喜欢。你送他的是什么?”她紧跟着问了罗恩一句,而后者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快点,把赫敏的礼物打开吧!”罗恩说道。 她给他买了一个新的窥镜。其他的礼物中包括比尔和芙蓉送的魔法剃刀(”啊,对了,‘则个’会让你体验‘追’美妙的理发感觉”,德拉库尔先生强调说,”但是你必须把你想要的发型说清楚……‘否折’你就会发现‘比预鸟中少了一点头发’……”),德拉库尔家送的是巧克力,弗雷德和乔治送来了一大盒子卫斯理巫师戏法店的新进货品。 哈利、罗恩和赫敏没有在餐桌旁呆太久,因为德拉库尔夫人、芙蓉和加布丽、埃尔都在厨房里,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我帮你把这些都包起来。”三人上楼时,赫敏把哈利怀里抱的礼物接过去,愉快地说道,”我快干完了,正等着把你剩下的内裤洗完呢,罗恩——” 罗恩慌忙中说了点什么,突然一楼平台上某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哈利,能进来一会儿吗?” 是金妮。 罗恩猛地停住,但是赫敏拉着他的胳膊肘,吃力地将他拽上楼去。哈利跟着金妮进了她的房间,有些紧张。 以前他从未进过金妮的房间。屋子虽然小但光线充足。墙上有一幅巨大的女巫乐队”古怪姐妹”的海报,另一头是女子魁地奇球队霍利黑德哈比队队长格温-琼斯的照片。敞开的窗前有一张桌子,窗外可以看到他们曾经跟罗恩赫敏一起打二对二魁地奇赛的小球场,现在球场中支起了一顶珍珠白的大帐篷。帐篷顶插着的金色旗帜,和金妮的窗口一样高。 金妮向上看着哈利的脸,深吸了口气,说道:”十七岁生日快乐。” “好……谢谢。” 她直视地看着他,然而他却无法那样去看她,那无异于盯着刺眼的眩光。 “景色不错。”他轻声说道,指了指窗外。 她当作没听见,他也不能怪她。 “我想不出该送你什么。”她说。 “你不必送我东西。” 她把这句话也当作没听见。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你有用,不能太大,因为你没法带在身边。” 他偷眼瞧了她一下,她没有哭,这是金妮的一个独特之处,她很少哭泣。他想也许是因为和六个哥哥一起长大,使她变坚强的。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 “所以我想,我要给你一件让你能记住我的东西,你知道,你今后在外面也许会碰见许多媚娃。” “老实说,我觉得决战时可没有什么约会的机会。” “那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她轻声说着,然后吻他,好像从来没有吻过他一样,哈利也同样吻着她,像是喝了火热威士忌般陶醉。金妮,她仿佛是世上唯一真实的东西,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只手穿过她那带着甜香的长发,那感觉——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他们骤然分开了。 “噢,”罗恩有目的般地叫道,”对不起。” “罗恩!”赫敏站在他身后,微微喘着气。一段尴尬的沉默后,金妮平静的小声说道: “那么,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哈利。” 罗恩的耳朵赤红,赫敏也似乎很紧张。哈利简直想要把门拍在他们脸上,但是随着房门的打开他也冷静了下来,刚才的**像肥皂泡般破碎了。所有他不能和金妮继续发展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远离她的那些原因,跟着罗恩一起溜进了房间,让他抛开一切换来的短暂快乐消失无踪。 他看着金妮,想要说些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然而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他想也许她这次是忍不住流泪了。但是在罗恩面前他没办法去安慰她。 “过会儿见。”他说道,然后跟着那两人出了屋子。 罗恩大步走下楼,穿过仍旧拥挤的厨房来到院子里,哈里一直快步跟着他,赫敏在他们后面小跑着跟着,有点恐慌。 一到了刚修剪过的草坪后面,罗恩就开始围着哈利绕圈子。 “你害了她,你现在在做什么,浪费她的青春?” “我没有浪费她的青春,”哈利说道,这时赫敏追了上来。 “罗恩——” 但是罗恩抬手让她别说话。 “当你提出分手时她真的很难过——” “我也一样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分手,那也并不是我所愿意的。” “没错,但是你现在又来挑逗她,又让她生起了希望——” “她不是笨蛋,她知道那不可能的,她没指望着我们俩最后能——能结婚,或是——” 他说着说着,脑海里就浮现出金妮身穿白色婚纱,正在和一个高大讨厌的不知名的男子举行婚礼的情景。 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她的未来自由没有阻碍,而他的则是……除了伏地魔前面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每次一有机会就来撩拨她,那——” “下次不会了,”哈利狠心说道,虽然天气万里无云,但他觉得看不到丝毫阳光。”行了吧?” 罗恩看上去既羞愧又愤恨,他来回踱着步子,好一阵子才说道:”那好,那么,就……这样吧。” 那天金妮再也没有试图跟哈利单独相处,也没有表现出他们曾在她的卧室里有过什么越轨的行为。不过,查理的到来给了哈利解脱。卫斯理太太分心去注意查理,把他按坐在椅子里,威胁着挥动魔杖,告诉他该理发了。 哈利的生日晚宴规模大得要把陋居的厨房挤爆了,在查理、卢平、唐克斯和海格到来之前,花园里就已经安置了好几张桌子。弗雷德和乔治用魔法在几个紫色灯笼上烧出大大的”17”来,挂在客人们头顶上。多亏了卫斯理太太的照顾,乔治的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了,但哈利还是不习惯脑袋一侧的那个黑洞,双胞胎可没少了拿它开玩笑。 赫敏用魔杖变出许多紫色和金色彩带,很富情调地挂在树枝和灌木丛间。 “很不错,”罗恩说道,随着魔杖发出的最后一道魔法,赫敏把山楂树的叶子也都变成了金色。”你对这种事还真是有一套。” “谢谢,罗恩,”赫敏说道,看上去又高兴又有点不解。哈利转过身偷笑起来。突然有种滑稽的想法,哪天有空细看那本《追女仔十二成败范例》时,会读到罗恩的这些恭维话的。他碰上了金妮的目光,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对罗恩的承诺,便慌忙跟德拉库尔先生交谈起来。 “借过!借过!”卫斯理太太嚷道,她走进花园,面前浮动着一个巨大的、足有沙滩球那么大尺寸的金色飞贼。很快哈利意识到那是他的生日蛋糕。卫斯理太太用魔杖把它悬浮在空中,要比捧着它走过凹凸不平的地面要安全得多。当蛋糕安全着陆于桌子中央时,哈利说道:”这太神奇了,卫斯理太太。” “哦,算不了什么,亲爱的,”她美滋滋地说道。罗恩越过她的肩膀向哈利竖起了大拇指,嘴形似乎是在说”干的好!” 七点钟所有的客人都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小路的一头等着迎接客人并把他们带进屋来。海格为了显得郑重,穿上了他那件最好的可怕的棕色长毛大衣。虽然卢平和哈利握手时一直微笑着,哈利还是觉得他不是很快活。这太奇怪了,站在卢平身边的唐克斯反而满面春风。 “生日快乐,哈利!”她给了哈利一个紧紧的拥抱,说道。 “十七岁了啊,嘿!”海格说道,接过了弗雷德递过来的木桶那么大的一杯葡萄酒。”我们认识到现在都六年了,哈利,你还记得吗?” “差不多吧,”哈利抬头朝他笑,”不就是你把前门打碎,让达力长出一条猪尾巴来,还告诉我我是个巫师么?” “我忘记具体细节了,”海格得意地笑着,”你们好吗,罗恩,赫敏?” “我们很好,”赫敏说,”你怎么样?” “啊,不赖。一直瞎忙,我们又有了几头刚出生的独角兽。等你们回来我就给你们看——”海格翻腾口袋时,哈利躲避着罗恩和赫敏的目光,”在这儿,哈利——想不出送你点啥,不过我想起这个了。”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毛茸茸细绳拴着的口袋,口袋上系着线绳,那线绳显然被戴在脖子上磨了很久了。”驴皮做的小袋子。装在里面的东西除了主人自己,谁也别想拿。可罕见的!” “海格,太谢谢你了!” “甭客气!”海格摇了摇垃圾桶那么大的手。”查理也在这儿!我一直都喜欢他——嘿!查理!” 查理走了过来,苦恼地用手摸着他那可怕的新发型。他比罗恩要矮,五短身材,肌肉发达的手臂上有不少烫伤和划伤的疤痕。 “嗨,海格,最近怎么样?” “好久没见了,诺伯特怎么样了?” “诺伯特?”查理大笑道,”那条挪威脊龙?现在我们叫她诺贝塔了。” “哇——诺伯特是条母龙?” “哦,是的。”查理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赫敏问道。 “因为母的更凶。”查理说。他转头向后看了看然后降低了声音:”但愿爸爸快点回来,妈妈快急了!” 大家都去看卫斯理太太。她正在不停的瞥着大门,同时努力的跟德拉库尔夫人聊着。 “我想我们最好开始吧,不等亚瑟了。”她又看了几次后说。”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噢!” 所有人都看见了:一道光芒从院子上空飞来落在桌子上,然后变化成一只银色鼬鼠,后退站立,用卫斯理先生的声音说道: “魔法部长要和我一起回来。” 守护神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芙蓉一家人震惊的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们不能呆在这了”卢平立刻说道,”哈利——我很抱歉——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的——” 他一把抓起唐克斯的手把她拉走,他们翻过了篱笆墙,消失在视野之中。卫斯理太太有点迷惑不解。 “部长?但是为什么呀?——我不明白——” 但是已经没功夫讨论这个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便从稀薄空气中出现在大门外,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兰杰,带着象征性的一头灰白头发。 刚来的两人大步走过院子,朝花园中点亮了灯笼的桌子走来。所有人都不发一言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当斯克兰杰走进灯笼的光圈内时,哈利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老多了,干枯的脸上布满严霜。 “抱歉打搅了你们,”斯克兰杰瘸着腿走到桌边一个空位旁,”特别是当我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在巨大的金飞贼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衷心祝福你。” “谢谢。”哈利说。 “我想要单独跟你说句话。”斯克兰杰继续道,”还有罗纳德-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们?”罗恩惊讶的说,”怎么还有我们?” “等到了无人之处我再告诉你们。”斯克兰杰说,”这有没有单独说话的地方?”他问韦斯莱先生。 “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说,他看起来很紧张,”厄,客厅,干嘛不用客厅?” “你可以为我们带路。”斯克兰杰对罗恩说,”你用不着陪着我们,亚瑟。” 哈利看见自己和罗恩赫敏三人站起来时韦斯莱夫妇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向房子里默默走去时,哈利知道其他两人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斯克兰杰应该知道了他们三人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消息。 当他们穿过混乱的厨房,走进陋居客厅时,斯克兰杰一直没开口。虽然花园里遍布柔和的金色光芒,客厅却很黑。进来后哈利轻敲魔杖点着了油灯,这间破旧但温馨的屋子立刻被照亮了。 斯克兰杰一屁股坐进韦斯莱先生常坐的扶手椅中,哈利罗恩赫敏则挨个挤坐在沙发里。他们一坐下,斯克兰杰就开口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三人,我想最好还是一对一的说,或许你们俩——”他指着哈利和赫敏——”能在楼上等一会儿,我想先从罗纳德开始问。” “我们哪儿也不去,”哈利说道,赫敏也重重点头。”你要么跟我们三个人一起谈,要么就都别谈。” 斯克兰杰用审视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感觉部长大人正在考虑是否应该这么早就跟自己撕破脸皮。 “那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说道,清了清嗓子,”我来这儿,正如你们知道的,是因为阿布思-邓布利多的遗嘱。” 哈利罗恩赫敏面面相觑。 “显然你们很惊讶!你们不知道邓布利多有东西留给你们吗?” “我们?”罗恩说,”还有我和赫敏?” “是的,你们三个——” 但是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这么久之后才给我们他的遗物?” “这不是明摆着嘛?”还没等斯克兰杰开口,赫敏先说道,”他们想要知道他留给我们什么东西。你没权利那么做!”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什么权利都有,”斯克兰杰轻蔑的说,”正当没收法令给予魔法部没收遗嘱上所有东西的权利——” “那条法律是用来阻止巫师之间传递黑魔法物品才颁布的,”赫敏说,”而且魔法部还应该有足够证据证明死者的遗物是非法的,然后才能没收!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邓布利多想要留给我们的是被诅咒的东西?” “你有没有意向今后在法律界发展呢,格兰杰小姐?”斯克兰杰问道。 “不,我没那兴趣,”赫敏反驳道,”我只想为这个世界做点好事!” 罗恩笑了出来。斯克兰杰把目光移向他,当哈利说话时又移开了。 “那你又怎么会决定要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呢?难道是想不出什么借口扣下?” “不是,那是因为已经过了三十一天了。”赫敏立刻接口,”除非能证明那些东西有危险否则就不能继续扣押。对吧?” “邓布利多是不是跟你关系很亲密,罗纳德?” “我?不——不太密切……好像哈利才是……” 罗恩看了看哈利和赫敏,赫敏一直在给他”快闭嘴”的眼神,然而太晚了,斯克兰杰看上去似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答案。他像扑食的恶鸟一样对罗恩穷追不舍。 “既然你和他的关系没那么亲密,又为什么会在遗嘱中提到你呢?他留给个人的遗产非常少,大部分财产——他的私人图书馆,魔法物品和其他私人财产——都留给了霍格沃茨。你觉得你为什么就能被选中呢?” “我……不知道,”罗恩说,”我……我说没那么亲密……我的意思是,我想他是喜欢我的……” “你总那么谦虚,罗恩,”赫敏说,”邓布利多非常喜欢你呢。” 这似乎并不怎么靠谱,据哈利所知,罗恩和邓不利多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直接接触的情况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斯克兰杰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他把手伸进斗篷里,掏出一个比海格送给哈利那个大得多的驴皮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大声读道: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不利多最后的遗愿……啊,在这儿……把我的熄灯器留给罗纳德-比利尔斯-卫斯理,希望每当他用到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斯克兰杰从包里拿出一件哈利以前见过的东西:它看起来有点象一只银色的打火机,但哈利知道,这东西有着吸走一个地方所有光线的力量,只需轻敲一下就又可以恢复。斯克兰杰向前倾了下身子,把熄灯器递给了罗恩,罗恩迷茫得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那可是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斯克兰杰看着罗恩说道,”而且可能世上仅此一个。这肯定是邓不利多自己设计造出来的,他为什么要留给你这么稀罕的东西?” 罗恩迷惑不解的摇了摇头。 “邓不利多教了数千学生,”斯克兰杰肯定地说,”但是他遗嘱里面他只记得你们三个,为什么呢?他认为你能用熄灯器做什么呢,卫斯莱先生?” “用来点火,要我猜的话,”罗恩咕哝着,”不然我用这东西还能干什么?” 很显然斯克兰杰也没有任何头绪。他斜眼看了罗恩片刻,又把目光收回到邓不利多的遗嘱。 “将我的《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这本书留给赫敏-吉恩-格兰杰小姐,希望她能从中得到乐趣和知识。” 斯克兰杰从包里拽出一本小书,这本书看上去很有年头了,跟楼上那本《顶级黑魔法的秘密》一样旧,装订处脏兮兮的,很多地方都破了。赫敏一言不发的从斯克兰杰手中接过书。她把书放在大腿上盯着看。哈利发现书的标题是用古代文字写的,他从没学过,看不懂。他看见一滴泪水落在凸出来的装饰符号上。 “你觉得邓不利多为什么要留给你这本书呢,格兰杰小姐?”斯克兰杰问道。 “他……他知道我喜欢读书。”赫敏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带着浓重鼻音说道。 “但为什么非得留给你这本书呢?” “我不知道。他一定觉得我会喜欢的。” “你是否和邓不利多商量过用密码或其他方式来传递密信?” “不,我没有。”赫敏还在用袖子擦眼睛,”如果魔法部用了三十一天都没从这本书里发现什么隐藏的密码,那恐怕我也做不到。” 她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他们坐在一起挨得太紧了,以至于罗恩都无法把胳膊抽出来搂住她的肩膀。斯克兰杰的再次把目光回到遗嘱上。 “给哈利-詹姆斯-波特,”他读的时候哈利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激动,”我把他在霍格沃茨参加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时捕获的金色飞贼留给他,希望他能记住这是对他的技术和坚强意志的奖励。” 当斯克兰杰从包里取出那只胡桃大小的金色小球时,它的一对银色翅膀便无力的扇动起来。哈利忍不住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 “为什么邓不利多把这个金色飞贼留给你?”斯克兰杰问道。 “不清楚。”哈利说,”就你刚才念的那些话的意思来看,我想可能是……叮嘱我只要我坚持不懈就能得到……任何东西。” “这么说你觉得这纯粹只是个象征性的纪念品?” “我想是的。”哈利说,”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我在问问题。”斯克兰杰说着,把他的椅子朝沙发挪近了点。这时外面已经被暮色笼罩了,窗外的惨白色大帐篷高耸出篱笆墙。 “我注意到你的生日蛋糕就是金色飞贼形状的,”斯克兰杰对哈利说,”那是为什么?” 赫敏轻蔑的笑起来。 “哦,肯定不是因为哈利是个优秀找球手,那也太明显了。”她说,”邓不利多肯定在蛋糕的糖衣里藏了什么密信!” “我不认为糖衣里会藏着什么东西。”斯克兰杰说,”但是金色飞贼是个隐藏小物件的绝好地方。我肯定你知道为什么?” 哈利耸耸肩,但是赫敏回答了这个问题。哈利觉得回答问题简直就是她植根于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癖好。 “因为金色飞贼有人的记忆。”她说。 “什么?”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道,他们本来以为赫敏对魁地奇知之甚少呢。 “正确。”斯克兰杰说,”在被释放之前金色飞贼是从未被**的皮肤碰过的,制作者戴着手套,也不算碰过。它被施了魔法,当比赛出现争议时,它可以自己辨认出第一个用手碰触它的人。这个金色飞贼,”——他拿起那只金色小球——”会记住你的那次接触,波特。我想邓不利多有着巨大的魔法力量,不管他失误过多少次,他应该是给这只金色飞贼施了魔法,让它只能被你开启。” 哈利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知道斯克兰杰是对的。他要怎么才在魔法部长面前不用的手接过这枚金色飞贼呢? “你什么也不肯说,”斯克兰杰说道,”或许你已经知道金色飞贼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不,”哈利说,还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假装自己用手碰触过金色飞贼了。如果他会摄神取念,真的会的话,他就能探测到赫敏的想法,他几乎就能听见她的脑子在他旁边飞速旋转的声音。 “拿着。”斯克兰杰平静的说。 哈利的目光触到魔法部长那双黄眼珠,他知道自己除了照办别无选择。他伸出手来,斯克兰杰又一次探出身子,把金色飞贼慢慢的故意往哈利的手掌里塞了塞。 什么动静也没有。哈利德手指并拢攥住金色飞贼时,它疲惫的翅膀扑扇了几次后停了下来。斯克兰杰、罗恩和赫敏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这枚被遮住一部分的小球,好像还在希望它会发生某些变化。 “真有点戏剧性呢。”哈利沉着自若地说道。罗恩和赫敏都笑了。 “那么就这些了,对吧?”赫敏边说边从沙发中站起来。 “还没完,”斯克兰杰说,他看上去很有些脾气了。”邓不利多还给你留了第二件东西,波特。” “是什么?”哈利问道,他的**被重燃起来。 斯克兰杰这次不再麻烦的去读遗嘱了。 “格莱芬多之剑。”他说。赫敏和罗恩顿时呆住了。哈利用目光搜索着那把装饰着红宝石的剑柄的踪迹,但是斯克兰杰并没有从皮革口袋中把剑拿出来,因为那口袋看起来实在太小了,装不下一柄剑。 “那剑在哪儿?”哈利疑惑的问道。 “很不幸,”斯克兰杰说,”那把剑不是邓不利多有权送出去的。格莱芬多之剑是一件贵重的文物,像这样的东西是属于——” “是属于哈利的!”赫敏激动地说,”它选择了哈利。是他找到了它,它从分院帽里滑出来落进哈利手里的。” “根据可靠的历史记载,这把剑每当遇到格莱芬多的杰出学生时就会自动现身,”斯克兰杰说,”那并不能使它成为波特先生的独有财产,不管邓不利多是如何决定的。”斯克兰杰抓挠着他那张刮坏了胡子的脸,在哈利脸上察言观色。”你觉得为什么——?” “邓不利多要把剑给我是吧?”哈利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也许他觉得那把剑挂在我家墙上很好看。” “这不是在开玩笑,波特!”斯克兰杰吼道。”是不是因为邓不利多相信只有高椎克-格莱芬多的剑才能打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给你那把剑,波特,是不是因为他相信,就像很多人相信的那样,你是那个能够摧毁”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的真命天子?” “有趣的理论。”哈利说,”有谁曾经试图用一把剑去刺伏地魔吗?或许魔法部应该找人去试试那样做,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拆熄灯器或者掩盖阿兹卡班的越狱事件上。那么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吧,部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拼命想要打开一个金色飞贼?一直有人被杀害——我也差点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伏地魔追着我穿越了三个国家,他杀了疯眼穆迪,但是魔法部对此只字不提,对吧?你却还指望着我们跟你合作!” “你扯得太远了!”斯克兰杰嚷道,站了起来。哈利也跳了起来。斯克兰杰瘸着腿走到哈利跟前,把魔杖的尖端狠狠顶在哈利胸前,哈利的t恤衫上烧出了一个像是香烟烫的小洞。 “喂!”罗恩跳起来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但是哈利开口了。 “别动手!你想给他一个逮捕咱们的借口吗?” “终于记起这里不是学校了吧?”斯克兰杰的气息凶猛的喷在哈利脸上,”终于记起我不是那个总是宽容你们的傲慢无礼的邓不利多了吧?你可以像戴王冠似的顶着那个伤疤,波特,但是那不等于说一个十七岁孩子可以对我的工作指指点点!你应该学会尊重!” “是你活该!”哈利说。 地板一阵颤动,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客厅的门猛地爆破了,卫斯莱夫妇跑进来。 “我们……我们以为听见了——”卫斯理先生先开口了,当他看到哈利和部长鼻子指着鼻子对峙的情景时,满脸惊吓。 “——很大的声音。”卫斯理太太喘着气说。 斯克兰杰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在哈利t恤衫上烧出的洞。看起来他对自己的失态有点后悔。 “没,没什么事。”他满含怨气地说道,”我……对你的态度感到很失望。”他再一次正面看着哈利。”看起来你觉得魔法部不重视你——还有邓不利多——重视的东西。我们应该合作的。” “我不喜欢你的理论,部长。”哈利说,”记不记得?” 又一次的,他举起右手,给斯克兰杰看手背上那行发白的伤疤,”我不应该说谎”。斯克兰杰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他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就跛着走出了房间。卫斯理太太急忙跟了出去,哈利听见她在后门处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她大声说道:”他走了!” “他想要干什么?”卫斯莱先生问道,扫视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卫斯理太太匆匆回到屋里。 “把邓不利多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哈利说,”他的遗嘱的内容刚刚公布出来。” 外面的花园里,斯克兰杰拿来的三件东西正在桌子上方,在众人手中传递着。大家都在感叹着熄灯器和《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对斯克兰杰拒绝交出剑而感到遗憾,但是谁也说不出为什么邓不利多会留给哈利一个旧金色飞贼。当卫斯莱先生正在第三至四次的研究熄灯器时,卫斯理太太试探着说道,”哈利,亲爱的,大家都饿死了,我们不想不等你就开饭……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大家都匆匆地吃了饭,然后草草唱了一通生日歌,胡乱吞了几口蛋糕,生日宴会就结束了。海格被邀请参加第二天的婚礼,然而他块头太大,无法在已经拥挤不堪的陋居睡下,就离开这里到隔壁自己支了个帐篷。 “咱们楼上见。”哈利在赫敏耳边说道,一边一块儿帮卫斯理太太收拾,恢复花园本来面貌。”在大家都上床以后。” 在阁楼上的房间里,罗恩在研究他的熄灯器,哈利正往海格力送的驴皮口袋里装东西,他没装金子,而是装了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毫无价值,包括活点盗贼地图,小天狼星留给他的魔镜的碎片,还有rab的挂坠。他把袋口的绳子拉紧,系在脖子上,然后坐在那儿拿着那个旧金色飞贼,看着它的翅膀无力的扇动。终于,赫敏在外面轻轻叩门,然后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闭耳塞听!”她小声念着咒语,朝楼梯方向挥了下魔杖。 “我以为你不赞成用这条咒语呢!”罗恩说。 “形势变了嘛。”赫敏说,”现在把熄灯器给我们看看。” 罗恩立刻乖乖照办。把熄灯器举到面前,轻轻一敲,屋里点着的唯一一盏灯马上就熄灭了。 “关键是,”赫敏在黑暗中小声说,”我们用秘鲁的那种恒久黑暗粉也能达到同样效果。” 又是一声轻响,灯光重新飞回了屋顶,再次把他们照亮了。 “还真是很酷啊。”罗恩小心地说道,”据说这是邓不利多自己发明的呢!” “我知道,但是他在遗嘱里单独提到你肯定不是为了帮咱们点灯用的!” “你们觉得他是不是知道魔法部会没收遗嘱然后搜查他留给我们的每一件东西呢?”哈利问道。 “肯定知道!”赫敏说,”他不能在遗嘱中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留那些东西给我们,但是遗嘱也不能解释……” “……为什么他活着时没能给我们点提示呢?”罗恩问道。 “那么,更确切的说,”赫敏说,她正在轻轻敲打那本《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如果这些东西重要到必须从魔法部鼻子底下传到我们手里,那么你认为他已经告诉我们为什么了……除非他觉得很明显我们能看出来?” “那么他的打算落空了,不是吗?”罗恩说,”我总说他脑子有毛病。他是很杰出,是个人物,但是脑子坏掉了。留给哈利一个金色飞贼——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一点头绪也没有。”赫敏说,”斯克兰杰给你的时候,哈利,我肯定会发生什么事的!” “是啊,那么,”哈利说道,当他用手指捏起金色飞贼时他的脉搏加快了。”我在斯克兰杰面前并没有特别努力去打开它,对吗?” “你是什么意思?”赫敏问道。 “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时抓到的金色飞贼,”哈利说,”你们不记得了吗?” 赫敏看起来只是困惑着,然而罗恩,喘着气用手一会儿指向哈利,一会儿又指向金色飞贼,直到他能说出话来。 “是那个你差点吞下去的那个!” “就是那个!”哈利说,他把嘴唇贴到金色飞贼上,心脏砰砰直跳。 小球没有打开。挫败和失望的感觉淹没了他,他放下金色小球,但是赫敏叫了起来。 “等一下!那上面有字,快看!”他又惊又喜的,差点把金色飞贼掉在地上。赫敏是对的。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平滑金色球面上,出现了五个瘦瘦的凸起的斜体字,哈利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邓不利多的笔迹。 我打开了最后的 他几乎没怎么看清,那行字就消失了。 “我打开了最后的……这代表什么意思?” 赫敏和罗恩摇了摇头,一片迷茫。 “关上时打开……关上时……关上时打开……” 但是不论他们如何反复地用各种方法念这几个字,都找不出别的什么含义来了。 “还有那把剑,”罗恩说道,最后他们终于放弃了解读金色飞贼上面所刻文字的努力。 “为什么他要把剑给哈利?” “为什么他之前没告诉过我?”哈利平静的说,”我就在那儿,去年每次我和他谈话时,它都挂在那办公室的墙上!如果他想把剑给我,为什么那时不给?” 他觉得自己正在考试,答案就摆在面前,他应该知道,然而他的大脑始终迟钝,反应不过来。是去年在和邓不利多谈话时他漏掉了什么吗?他是不是应该明白邓不利多的用意?邓不利多是否盼望他能明白呢? “还有这本书,”赫敏说道,”《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 “你没听说过《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罗恩不解的说,”你在开玩笑吧?” “不,我没开玩笑。”赫敏惊讶的说,”难道你知道?” “是的,我当然知道!” 哈利开始兴奋起来。他可没料到会出现罗恩看过的书而赫敏没看过这种情况。但是罗恩对于他们的惊奇,显得有点困惑了。 “哦,得了!所有那些古老的童谣不都是比伯写的吗?‘好运泉’……‘巫师和跳壶’……‘小气兔子和她的烂树桩’……” “不好意思,没听清,”赫敏笑着问道,”最后一个是什么?” “别逗了!”罗恩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和赫敏,”你们肯定应该听说过小气兔子啊——” “罗恩,你应该很清楚我和哈利是在麻瓜家庭长大的啊!”赫敏说,”我们小时候没听过那种故事,我们听的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还有‘灰姑娘’的故事——” “那是什么呀?一种病吗?”罗恩问道。 “那么这书里写的都是童话喽?”赫敏又埋头到那些古文字中去了。 “是吧,”罗恩不确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所有老故事都是比伯写的。我不知道最初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邓不利多想让我读这本书?” 楼下传来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大概是查理吧,妈妈睡着了,他就偷偷出来把头发变回来。”罗恩紧张的说。 “我们也应该睡觉了。”赫敏轻声说,”明天可不能睡过头。” “可不是嘛,”罗恩赞同道,”新郎的妈妈一怒干掉三条人命可是婚礼上的一大调味剂呢!我去拿灯。” 赫敏离开房间时他又轻轻按了熄灯器一下。 第八章 婚礼 第二天下午三点,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都准时地站在了果园内那巨大的白色帐篷外,恭候着前来参加会礼的礼宾们。哈利喝下了一大份复方药剂,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着红头发的小伙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在本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上学的麻瓜男孩。当然,弗雷德很巧妙地用飞来咒“借”来了那小子的几根头发加入到了药剂中。按照计划,哈利要把名字改作“巴尼表弟”,况且,韦斯莱家族庞大的亲戚数目也确保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们四个手里都拿着一份婚礼的座位安排表,所以可以驾轻就熟指引每位客人找到他们的正确的座位。许多身着白色长袍的乐师已经在一小时前抵达了婚礼现场,手里拿着他们各式各样的金色乐器,而这些巫师全都坐在树下的不远处。哈利看到现场飘溢着魔幻般的蓝色轻烟,恍如仙境。而在他身后,从帐篷入口处可以看到,长长的紫色地毯的两侧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精致的金色座椅。而且帐篷的支柱也被各色的鲜花盘绕,装点一新。弗雷德和乔治正试图把一大束金色的气球装点在比尔和芙蓉宣誓成婚的地点上方。场地外边,三三两两的蜜蜂和蝴蝶正悠闲地在草坪和灌木丛中盘旋嬉戏。然而,眼前的一片祥和却怎么也抵消不了哈利心中那一份驱之不散的不安。那个麻瓜男孩的身材比哈利偏胖,自然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身上略显紧绷的礼服长袍也让哈利倍感到天气的闷热和心中的焦躁。 “等我结婚的时候,”弗雷德一边松着自己礼服的衣领,一边抱怨道,“我绝不整这么多烦人的规矩,大家随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给老妈用一个全身束缚咒就好了。” “说真的,老妈今天的表现不错,就是因为珀西没来伤心了一阵子,不过还有谁在乎那个笨蛋?”乔治说,“哎呀,大家精神点,看,他们来了!” 许多装扮各异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在场地边不远处显形,没几分钟,宾客的队伍就已初具规模,随后,人群开始沿着各自的路线穿过果园,朝帐篷赶来。充满异国情调的鲜花和被魔法魅惑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盘旋,男巫们的饰带上则闪烁着各色宝石的光芒,随着人们兴奋的交谈声逐渐清晰,先前的蜂鸣声也随着人群的出现而被淹没了。 “天呐,我发誓我看到了几个媚娃表亲,”乔治伸着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我想她们肯定需要一些私人的英语辅导,我想我可以胜任……” “嘿,别急,小心呐,”弗雷德说着,径直穿过一群中年女巫,朝他的目标冲了过去,“这里——能否允许我为两位小姐效劳?(法语)”面对着直截了当的搭讪,这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咯咯笑着接受了他的邀请。 而另一方面,被撇下的乔治只能无奈地接待这群中年女巫,罗恩的职责是招呼韦斯莱先生的魔法部同事,至于哈利,只得去照顾一对几近失聪的老夫妇。 “嗨!”当哈利再次走出帐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他打着招呼,唐克斯和卢平出现在他面前,这次她给自己弄了一头金发,“亚瑟告诉我们那个卷头发的就是你。另外,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当哈利带着他们走过过道时她补充说,“魔法部对于狼人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所以我们想昨天如果我们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没事的,我理解,”哈利边说,便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卢平。卢平对他还以一个微笑,但当他们转身离开哈利的时候,哈利却注意到卢平的脸色又变得暗淡了。他对此并不是很理解,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来仔细琢磨了。 海格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当他准备落座的时候,误会了弗雷德指示,没有等他那个后排的椅子被施上加大加固的咒语就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五把金光闪闪的椅子刹那间成了棍棒和粉末。 当韦斯莱先生清理这些破坏现场的时候,海格向每一个愿意听他述说的人喋喋不休的道着歉。哈利赶回入口的时候发现罗恩正和一个穿着行为非常古怪的男巫在面对面说着话:一双细长的对眼,像棉花糖似的齐肩白发,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上的长穗直甩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鼻子,身上穿的是一件蛋黄色的长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他胸前那个三角眼更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他脖子上的那条金链发出的亮闪闪的光芒。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他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把手伸向哈利,“我和我的女儿住在山上,所以,能够收到韦斯莱家的邀请实在是太棒了,而且,我想你应该认识我的女儿卢娜吧?”他转向罗恩补充说。 “是的,”罗恩说,“她没和您一起来么?” “哦,她要在那边迷人的小庄园上逛一逛,去和那些地精们打个招呼,那些伟大的小生命们!现在几乎没几个人能够意识到我们可以从这些聪明的小东西们身上可以学到多少东西……更有甚者,我们甚至不能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名字,这些不知疲倦的园丁。” “我想我们其实是知道不少绝妙的诅咒字眼的”罗恩嘀咕着,“而且我想弗雷德和乔治早就教过那些可恶的小东西了。” 当卢娜出现的时候,他正带着一批巫师往帐篷走。 “你好,哈利!”她一如既往地打着招呼。 “呃——我的名字叫巴里——”哈利慌乱的答道。 “哦,已经改成这名字了么?”她爽朗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哦,仅仅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而已”她说。 像她父亲一样,卢娜也是身着亮黄色长袍,头发上依旧装饰着那朵夸张的大向日葵,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了吧,哈利并没有觉得卢娜的打扮有什么不妥,至少,他没有戴那副惹眼的胡萝卜耳环。 谢农费里厄斯此时正兴致勃勃地和一位熟人攀谈,因而并没有注意到卢娜和哈利。直到与对方道别后,才转身看到自己的女儿,而卢娜正举着她的手指对他说:“爸爸,看——居然有一个地精咬了我。” “太奇妙了!要知道,地精的唾液可是非常棒的。”洛古夫德先生抓着卢娜伸出的手指,一边检查着伤口一边说,“卢娜,我的宝贝儿,如果你今天感觉到自己有前所未有的类似于演唱歌剧或像美人鱼一样高声朗诵的冲动的话,千万别克制自己。我敢打赌,你会成为地精们赐予我们的一份神奇的礼物。” 罗恩转过头去,背对着这对父女大声地咳嗽着。 “罗恩可能会觉得很搞笑,”卢娜在哈利带着她和父亲走去落座的时候平静地说,“但我爸爸的确在地精魔法上颇有研究的。” “真的?”哈利问道,由于他拿不准是否该向卢娜父女的古怪观点提出异议,所以这句话的声音拉得很长,“话说回来,你确定你不打算对你的伤口进行些什么处理么?” “哦,没事的,”卢娜回答,她一边吸着自己受伤的手指,一边上下打量着哈利,“你看上去有心事啊,我告诉爸爸说大家多会选择穿礼服长袍来参加婚礼,但爸爸坚持认为婚礼上应该穿阳光样的亮色衣服,这是为了好运,我想你可以理解。” 离开了卢娜父女,哈利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拉着罗恩走了过来,那个女巫长着一个鹰钩鼻,红红的眼圈,再配上那粉红色的皮质帽子,让她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脾气暴躁的火烈鸟。 “……你的头发太长了,罗恩,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连我都会把你当成金妮了。天呐!谢农费里厄斯那是什么打扮?它看起来像一个煎蛋卷。还有,你是谁?”他冲哈利嚷嚷道。 “哦……啊……穆莉尔姨妈,他只是我们的巴尼表弟。” “又一个韦斯莱?你长得像个地精,哈利波特不在这里么?我倒是很想见见他,我想他是你的朋友吧,罗恩,还是说那只是你在说大话?” “不……他只是不方便来罢了。” “嗯,在找借口,对么?不像他在照片上的样子啊。他们告诉我说新娘和我的头冠非常相配,”她冲着哈利嚷道,“那是妖精造的,你知道,而且在我们家族代代相传已经好几个世纪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但,怎么说也仍然是个法国人。好吧好吧,给我找个好位置,罗恩,我已经107岁了,不能站太久的。”经过哈利身边的时候罗恩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就不见了。当下一次他们在入口碰面的时候,哈利正带着一大群客人在找位置落座。帐篷里这时已经几乎满员了,而在帐篷外,也第一次没有了排队等待入场的宾客。 “穆莉尔姨妈简直就是场噩梦,”罗恩一边说,还一边用袖子在擦他的额头,“她以前是每年圣诞节过来一趟,但是后来,感谢上帝,她受到了攻击,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次晚餐时在她椅子后面丢了个大粪弹。爸爸一直说姨妈对他们失望透了——不过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变成整个家族里最有钱的人,而且,他们会……喔!”罗恩看到赫敏正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他的眼睛就马上恢复了兴奋的光彩,“你看上去还不赖嘛。” “老样子,”赫敏笑着回答,她穿了一件轻质的淡紫色连衣裙,配上一双高跟鞋,向上次的圣诞舞会一样,头发也打理得很顺滑,“你的穆莉尔姨妈对我很不认同啊,刚才他在楼上给芙蓉头冠的时候我见到她了,她用夸张的声音说:‘哦,亲爱的,你居然是个麻瓜?’还说‘多差劲的仪态和肤质’。” “甭理那个老家伙,她对每个人都那么无理的。”罗恩说。 “有人在说那个穆莉尔么?”乔治插话道,他和弗雷德刚从帐篷里走出来,“唉,刚才还跟我说,我的耳朵现在失衡了,那个老蝙蝠,真希望比琉斯叔叔还活着啊,他肯定可以让婚礼变得更有趣些。” “他不是据说已经在24年前暴毙了么?”赫敏问道。 “没错,他死的确实有些莫明其妙。”乔治承认。 “但他生前从来都是宴会上的焦点和笑料,”弗雷德补充说,“他曾经一口气喝下整瓶的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里,撩起他的长袍,变出整束整束的鲜花,你们绝对想不到,那变出花的地方居然是他的……” “哦,听起来像是个白马王子啊,”赫敏说,一旁的哈利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但他从没接过婚,出于某种原因,”罗恩接着补充。 “真太不可思议了,”赫敏说。 当他们正聊得热闹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位客人姗姗来迟。这位一头黑发,长着鹰钩鼻,眉毛粗重的男士走过来,一边向罗恩出示婚礼请柬,一边却把目光投向另一侧的赫敏,用蹩脚的英语说“你的气色不错啊。” “威克多尔!”赫敏吃惊得大叫,手里的袖珍包也掉在地上,还发出了与它小小个头极不相符的巨大声响。她赶忙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把手包捡起来,“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来——当然——见到你很高兴——你最近好么?”一旁的罗恩耳根又开始红了,他一脸疑惑地扫了一眼请柬,大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芙蓉把我邀请来的。”克鲁姆眉毛一挑,答道。 哈利并没有机会和克鲁姆搭话,但他马上意识到他最好还是尽快把克鲁姆从罗恩身边弄走,带他去找座位。 “你的朋友见到我好像不大乐意,”克鲁姆跟着哈利走进帐篷,问道,“你是他亲戚吧?”他注意到了哈利的一头红发。 “我是他表弟,”哈利嘀咕着说,但克鲁姆似乎根本就没在听。克鲁姆出现在现场,尤其是那些媚娃表亲中引起了小小的**:毕竟他是一个魁地奇明星。很多人都伸着脖子来争睹他的风采,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也随后跟了过来。 “入场的时间差不多了,”弗雷德对哈利说,“也许我们应该到新人那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弗雷德和乔治身后坐在第二排。 赫敏看起来很不自然,罗恩的耳根也依旧通红。过了一会,他扭头对哈利嘀咕说,“瞧那小子的胡子多滑稽,对吧?”哈利含糊地应承着。 帐篷里的气氛很庄重,忽然,这种平静的氛围被一阵兴奋的说笑声打破了,韦斯莱夫妇从过道走了过来,笑着和亲友们打着招呼,韦斯莱夫人一身紫色礼服的打扮,头上的帽子也搭配得十分得体。 随后,比尔和查理身着礼服站在了礼堂最前方,胸前都佩着一大朵雪白的玫瑰,弗雷德兴奋的打着口哨,媚娃们也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随着像是从那些金色气球里飘出的礼乐声音渐大,现场也重新回复了安静。 “喔!”赫敏说着,在座位上转过身往入口张望。 随着德拉库尔先生挽着芙蓉入场,人群中也爆发出了阵阵欢呼,芙蓉看起来神情自若,德拉库尔先生则喜形于色。芙蓉身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却散发着无比迷人的魅力,相形之下,也让周围众人的风采完全被她掩盖,今天芙蓉的美让所有人为之倾倒。金妮和加布里埃尔双双身着金色礼服,看上去也比平时更加的动人。芙蓉把手伸给比尔,比尔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芬里尔-格雷伯克那样精神。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略带唱音的声音响起来了,哈利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个巫师——那个主持邓不利多葬礼的巫师,现在了比尔和芙蓉的面前,“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天赐良缘……” “确实,我的头冠让整个婚礼变得更加完美了,”穆莉尔姨妈低声感慨,“但我必须得说,金妮的装扮不是很得体。” 金妮偷偷扭头转向哈利,微微一笑,然后马上又转向前方。哈利的思维马上从婚礼溜开,飘到了那个在学校操场上与金妮独处的午后,不过,那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幸福得让人感觉不真实,就好像是他从别人——一个正常人,一个额头上没有闪电疤痕的人那里偷到的一小段幸福…… “好了,威廉-亚瑟,请携手芙蓉-伊莎贝拉……” 在最前排,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两人的手帕都早已被幸福的泪水浸透,吹喇叭一样的抽鼻声也在后排响了起来,不用问,海格已经拿出了标志性的桌布大小的手帕开始抽泣,而哈利身边的赫敏,也早已热泪盈眶了。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那个头发蓬乱的司仪在比尔和芙蓉头上一挥魔杖,奇幻的银色小星星在他们四周升起盘旋,随着乔治和弗雷德所引领的一片掌声,金色的气球纷纷爆炸,变成一只只快乐的飞鸟和金色的挂钟在空中飘摆,美妙的乐曲声也随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司仪再次开口,“请全体起立。” 大家全都照做了,只是穆莉尔姨妈有些抱怨,巫师再次挥动魔杖,帐篷随之消失,他们刚才落座的座位也飞了起来,天空中幻化成华美的金色的拱顶,令人叹为观止。随后,一点金光从中央向四周铺展开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舞池,刚才飞起的座椅纷纷落下,围着一张张的白色小桌分布在舞池周边,乐队也随之登上了舞台。 “太棒了。”当罗恩看到各处突然冒出来的侍者们用银盘端着南瓜汁、黄油啤酒、火焰威士忌、小薄饼和三明治的时候发出了由衷赞叹。 “我们应该过去向他们道贺,”赫敏说,她踮脚望向已被祝福者们包围的比尔和芙蓉。 “我们待会会有机会的,”罗恩耸耸肩,顺手拿过三杯黄油啤酒,递了一杯给哈利,“赫敏,接着。让我们先找张桌子坐吧……那里不行,千万不能靠着穆莉尔姨妈……” 罗恩带头穿过舞池,东一头西一头地找着合适的座位。但哈利可以肯定罗恩一直都在盯着克鲁姆,他们钻到了场地的另一头,这里的大部分座位都已经有人了,只有一张桌子上有空位,卢娜孤零零的坐在旁边。 “不介意我们坐在这吧?”罗恩问。 “当然,”她开心的回答,“爸爸跑去给比尔和芙蓉送贺礼了” “什么礼物?不会是终身免费供应戈迪根吧?”罗恩问。 赫敏习惯性的想去踩罗恩,警告他别乱说话,不过错踩到了哈利,哈利忍着痛半天没说话。 舞曲响起,比尔夫妇在掌声中步入舞池开始领舞,随后,韦斯莱夫妇和德拉库尔夫妇也开始加入其中。 “我喜欢这首曲子,”卢娜说,她伴着节奏摇摆了一小会,随后,她起身走到舞池边,闭着眼睛,舞着胳膊,自顾自地跳起舞来。 “她真的很伟大,对吧,”罗恩钦佩地说,“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但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坐在了卢娜留下的空位上,赫敏显得很局促和紧张,但这次克鲁姆并不是过来和她搭讪,他一脸怒气的问:“那个穿黄衣服的男人是谁?”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是我们朋友的父亲,”罗恩回答,并用警告的语气表明这里并不欢迎取笑谢农费里厄斯的言辞,那会被当作是一种挑衅的,“我们去跳舞吧。”他突然对赫敏说。 她肯定被吓了一大跳,但却也十分开心,随即起身应邀,并和罗恩一起消失在舞池里逐渐壮大的跳舞队伍中。 “啊,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么?”克鲁姆烦躁地问道。 “呃——一定程度上吧,”哈利回答说。 “你是谁?”克鲁姆接着问。 “巴尼-韦斯莱” 他们握了握手。 “那巴尼,你和那个洛古夫德熟么?” “不熟,我也仅仅是今天才和他见的面。怎么了?” 克鲁姆透过他面前的饮料,盯着在舞池边正和别人相聊甚欢的西诺费利。 “那是因为……”克鲁姆说,“如果他不是芙蓉的客人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因为在他胸前我发现了那个可恶的标志。” “标志?”哈利也转头看着谢农费里厄斯,注意着他胸前的那个奇怪的三角眼标志,“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么?” “格林沃德,那是格林沃德的标志” “格林沃德……那个被邓不利多击败的黑巫师?” “没错。” 克鲁姆下巴的肌肉紧绷着,然后他说,“格林沃德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祖父,当然,对现在的人来讲,也许他的恐怖早就被淡忘了。他们说他害怕邓不利多——的确,看看他怎么死的就知道了。但这个,”他指着谢农费里厄斯,“那是他的标志,我永远不会忘记:格林沃德小时候就已经把它刻在了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许多小孩在课本上衣服上复制这个标记来装酷,可是格林沃德害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就酷不起来了” 克鲁姆一边捏着自己的指节一边死死盯着谢农费里厄斯,哈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卢娜的父亲居然会是黑魔法的拥趸?而且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并没有觉得这个三角形的标志有什么不妥。 “你真的……嗯……确信那就是格林沃德的……” “不会错的,”克鲁姆冷冷的回答,“我看着这个标志长大的,绝不可能记错。” “好吧,但还有一种可能,”哈利说,“谢农费里厄斯会不会根本就不明白那个标志的特殊含义,我的意思是,洛夫古德一家实在是……不太寻常,他可能只是从什么地方偶然得到那个东西的,然后就把它当成弯角鼾兽头部的侧视图什么的了。” “什么东西的侧视图?”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很明显他和他女儿却为了寻找他们而搭上了整个假期……” 哈利觉得他正在为解释卢娜和他父亲的古怪行为而白费力气。 “就是她,”他指着卢娜说,此时的卢娜仍旧在那自我陶醉,像是赶蚊子似的挥舞着自己的双臂。 “她那是在干什么?”克鲁姆问。 “也许正在试图摆脱一只骚扰牤。”哈利说,他觉得这种症状应该就是这样。 克鲁姆现在已经拿不准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在拿自己找乐,他把魔杖从长袍中抽了出来放在腿上,准备起身离开了。 “格里戈维奇!”哈利大叫,克鲁姆吓了一跳,但哈利顾不了许多,他太兴奋了;在看到克鲁姆的魔杖的时候他都记起来了,三强争霸赛时,奥利凡登在检查大家魔杖的时候曾经提到过。 “他怎么了?”克鲁姆惊奇地说。 “他是魔杖制作师。” “这我知道,”克鲁姆说。 “他给你做的魔杖!那就是为什么我会想到——魁地奇——” 克鲁姆越听越糊涂。 “你怎么会知道格里戈维奇给我做的魔杖?” “啊,我……我想是在什么地方读到的”哈利说,“是在——一份球迷杂志上,”他这次的即兴发挥好像让克鲁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我怎么没记得和球迷讨论过魔杖的事情。”他嘀咕着。 “那么……嗯……现在格里戈维奇在哪?” 克鲁姆不解的看着他。 “他退隐多年了,我的魔杖是他最后一批产品,我想,他做的魔杖是最棒的——当然,我明白,你们英国人大多比较喜欢奥利凡登的产品。” 哈利不再说什么了,他假装和克鲁姆一起观看舞会,但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 伏地魔煞费苦心的寻找这样一位著名魔杖制作者的原因哈利不难想到。肯定是由于伏地魔复活那天他们魔杖之间发出的闪回咒。这两根有着同样凤凰尾羽的魔杖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共鸣,恐怕即使是奥利凡登也不能完全理解。那格里戈维奇又会知道多少呢?它比奥利凡登懂得更多么?他又知道多少奥利凡登所不知道的魔杖秘密呢? “那个女孩很漂亮啊。”克鲁姆的话把哈利从沉思中唤醒。 克鲁姆指的正是金妮,她现在正和卢娜在一起,“她也是你的亲戚吧?” “是啊,”哈利感到有些恼火,回答说,“倒是挺漂亮,不过这人已经跟了别人了,那人是个小心眼,惹不起啊。” “是么,”克鲁姆垂头丧气地说,“当一个国际著名的魁地奇球员的代价,就是漂亮姑娘都被人挑走了?”说罢,从身边经过的侍者那里取了份三明治,然后转身沿着舞池边离开了。哈利想尽快找到罗恩,告诉他格里戈维奇的事情,但那家伙正和赫敏在舞池中间跳得不可开交呢。 哈利又想去找金妮,可金妮现在正跟李-乔丹跳呢,哈利想到对罗恩的保证,痛苦的走开了。 哈利以前没参加过麻瓜婚礼,所以他不能比较巫师婚礼和麻瓜婚礼的优劣,他只能弄明白的一点是,随着夜越来越深,晚会变成了狂欢,婚礼上的欢声笑语跟所有其它的美好时刻一样,都是稍纵即逝。 弗雷德和乔治和芙蓉的表亲一起跑到不知什么地方疯玩去了;查理,海格等人坐在角落里,唱着著名的《英雄奥多》。 哈利在四处闲逛中遇到了罗恩的叔父,他喝的烂醉,费了半天劲才分辨出哈利是不是他的儿子。哈利发现了一位在桌旁独坐的老巫师。她白云一样雪白的头发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朵老蒲公英,头上还带着一顶被虫子蛀过的毡帽。他看起来很面熟。哈利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忽然间,他记起来了,这是埃非亚-多戈,凤凰社的成员,邓不利多的悼词也是由他执笔的。 哈利向他走了过去。 “我能坐在这么?” “当然,当然,”多戈回答说。他声调很高,声音也很苍老。哈利往前凑了凑。 “多戈先生,我是哈利波特。” 多戈大吃一惊。 “我的孩子,亚瑟跟我提过你在这里,而且会乔装改扮……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多戈又惊又喜的给哈利倒了一杯香槟。 “我想为你写点什么,”他低声说,“在邓不利多……那样的打击之后……为你,我想……”多戈的眼睛里此时闪烁着点点泪光。 “我看到了您在预言家日报上写的讣告,”哈利说,“我没想到您对邓不利多教授那么了解。” “也没有,”多戈赶忙擦了擦眼角,说,“不过我确实应该是认识他最久的人了,如果你不算上阿不福思的话……当然,估计没人记得阿不福思。” “说起预言家日报,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多戈先生?” “孩子,叫我埃非亚就好了。” “埃非亚,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关于教授的那些文章?” 多戈的脸上马上有了怒色。 “是的,哈利,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或者叫贪心鬼更合适些,谈起她确实让我感到头痛,很抱歉我现在也变得这么粗鲁了,都是这个蠢女人,已经把我弄得心力交瘁了。” “那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哈利继续说,“丽塔-斯基特在文章中说教授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的事情。” “别信那些无稽之谈,”多戈马上说,“一个字都别信,哈利,别让那些谣言玷污你心中的神圣的阿不思-邓不利多。” 哈利看到多戈断然否定的样子,反而越发的疑惑。 他这么坚决的否认,哈利该去相信么?难道他不明白,我有必要了解全部真相? 也许多戈察觉了哈利的心理活动,所以马上关切地问,“哈利,丽塔-斯基特是一个可恶的……” 但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了。 “丽塔-斯基特?哦,我非常欣赏她,我一直她的忠实读者。” 哈利和多戈抬头发现穆莉尔姨妈正站在他们面前,头发上的羽毛乱颤,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他最近还写了邓不利多的传记,你们都知道吧。” “你好,穆莉尔,”多戈说,“是的,我们正再说这件事。” “你,走开,把你的座位让给我,我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另一个红头发的韦斯莱表亲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像看到了警报似的,穆莉尔随即让椅子飘过来,落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加入到哈利和多戈的谈话。 “又见面了,巴尼小子,或者你叫别的什么的,”她对哈利说,“现在你们在谈论丽塔-斯基特的什么事,埃非亚?你也知道她最近写了一本邓不利多的传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读读了,我一定得记得去破釜酒吧订个位。” 多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着穆莉尔喝光她手里的香槟,然后她向侍者又要了一杯,并喝了一大口,然后打这嗝接着跟他们说“这里并不需要那个气鼓的青蛙。在他变得那么受人尊敬和关注的背后,肯定还有些有意思的故事不为人知。” “无知妄言!”多戈说,脸上已经气得变了颜色。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埃非亚,”穆莉尔咯咯笑着,“我看得出你在讣告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感伤。” “我很遗憾你会这么想,穆莉尔,”多戈说,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可以保证那篇文章是我的真情流露。” “哦,我们都知道你是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我猜你肯定认为他是一个圣人,即使他曾经将他的哑炮妹妹弃之于不顾。” “穆莉尔!”多戈咆哮着。 听到这话,哈利感到自己的胸口被掏空般的冰冷。 “你那是什么意思?”他质问着穆莉尔,“谁说他妹妹是哑炮,我想她只是病了。” “那才是胡说,不是么,巴尼。”穆莉尔姨妈看到她的话产生的轰动效果,不仅产生些许得意,“随你怎么想,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失踪事件每年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频繁发生,但是亲爱的,我们活着的人没有谁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迫不及待的希望了解斯基特所知道的内幕,邓不利多把他的妹妹隐姓埋名藏起来了许久。” “谣传!”多戈气得直喘,“绝对是谣传!” “他从没告诉我说他的妹妹是个哑炮,”哈利不假思索的说道,心里仍就觉得很失落。 “他凭什么要告诉你真相?”穆莉尔尖叫道,她在椅子上努力扭动了一下,把脸转向哈利。 “阿不思闭口不提阿瑞娜的原因,”多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是由于,我想过,很明显,他妹妹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那为什么从来就没人见过她,埃非亚?”穆莉尔叫道,“为什么我们之中过半数的人从来就不知道她的存在?阿瑞娜被软禁在地窖里时神圣的阿不思到哪里去了?从没人知道在那远离霍格沃兹的神圣光芒之外的地方,在他故乡的小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被软禁在地窖?”哈利追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多戈看上去很无助。 穆莉尔有咯咯笑了起来,她告诉哈利。 “邓不利多的母亲是可以称得上残忍的一个女人,而且麻瓜出身。虽然我听说他一直试图掩盖这一点——” “她没撒过谎,凯德拉是一个好人”多戈无助的呻吟着,穆莉尔全然当作没有听到。 “——她狂妄自大、专横跋扈。因为生下了一个哑炮而感到羞辱——” “阿瑞娜不是哑炮!”多戈挣扎着。 “如你所说,埃非亚,那你怎么解释阿瑞娜为什么从来没到霍格沃兹上学?”穆莉尔姨妈说,她又把头转向哈利,“在我们那个时代,哑炮的孩子一般都被隐瞒不报,或者干脆就被关起来,假装他们不存在——” “我说过,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多戈说,但穆莉尔完全不予理会,继续跟哈利说。 “哑炮通常要被送往麻瓜学校,融入麻瓜社会,否则在巫师世界只能被当成二等公民,但很显然凯德拉和邓不利多不会奢望这样一个孩子进入麻瓜社会——” “阿瑞娜只不过是病了,”多戈拼命争辩着,“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这让她不能——” “——不能离开那所房子?”穆莉尔冷笑道,“但她从来就没有被送到圣芒戈去医治过。那里的治疗师从来就没人给她看过病” “真的么?穆莉尔,你怎么可能知道没人给她——” “我自有我的信息源,埃非亚,我的表亲莱斯洛那时就在圣芒戈当治疗师,他曾经很认真地跟我们说从来没有看到阿瑞娜-邓不利多去看过病。他也觉得十分奇怪。” 多戈看上去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而穆莉尔姨妈此时却正得意地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又喝了一大口香槟。哈利麻木的想到了德思礼一家曾经怎样对待自己,怎样让他与世隔绝,难道邓不利多的家族也存在着类似的见不得人的事?就因为她是个哑炮?而邓不利多就真的忍心弃自己妹妹于不顾,独自前往霍格沃兹去一展宏图? “其实,如果凯德拉没有死在前面,”穆莉尔接着说,“我没准都会怀疑就是她杀死阿瑞娜的——” “你怎么能这样口无遮拦,穆莉尔!”多戈忍无可忍了,“一个母亲杀了自己的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么?!” “如果一位母亲正因为女儿而陷入多年来被人怀疑的境地,甚至可能因此而名誉扫地的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穆莉尔姨妈耸耸肩答道,“但如我所说,这不太可能了,因为凯德拉是死在阿瑞娜之前的,等等,好像没有人确认过这件事” “对啊,也许是阿瑞娜自己为了争取自由而在争执中杀了凯德拉也说不定啊。”穆莉尔姨妈琢磨着,“尽管摇你的头吧,埃非亚,你也出席了阿瑞娜的葬礼,不是么?” “的确,我参加了,”多戈嘴唇颤抖着回答,“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悲伤而肃穆的场景,阿不思当时的心都碎了——” “不只是他的心吧,葬礼中途阿不福思不是把阿不思的鼻梁骨给打骨折了么?” 如果说多戈先前的表情可以称之为惊恐的话,那现在他的表情已经无以言表了。 穆莉尔这回也许真的把多戈给说呆了,她得意的放声大笑,然后抓起杯子,又把香槟喝了一大口,有几滴溢出的顺着她的下巴淌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多戈已经无语了。 “我母亲和老巴希达-巴沙特是好朋友。”穆莉尔开心的说。 “巴希达告诉我妈妈事情经过的时候,我正巧在门外都听到了。巴希达说那是阿不思兄弟在棺材边上发生的一次争执。阿不福思说阿瑞娜的死全都是阿不思的错,随后对着阿不思迎面就是一拳,正中鼻梁,据老巴希达所说,阿不思没有闪躲,这不是很蹊跷么。论阿不思的实力,他可以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在决斗中轻易战胜阿不福思的。”穆莉尔又咂了一大口酒,重提这些陈年旧事好像让她体会到了和奚落多戈一样的快感,哈利已经彻底糊涂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去信谁,又该去不信谁。哈利宁可相信这一切全是撒谎、骗人,而直到刚才,多戈都没有据理力争,他所作的只是无奈的坐在那里,苍白的念叨着阿瑞娜只是在生病而已,这让哈利很难去相信邓不利多和这些也许真正发生过的阴谋没有丝毫干系,当然,在这个故事里也还是有着不少疑点的。 “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东西,”穆莉尔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哈利说,“我估计一定是老巴希达跟丽塔-斯基特说漏嘴了,所有关于斯基特见面会的噱头说的都是会有关于邓不利多家族的重要新闻要公布,很明显,阿瑞娜的秘密足够作为她新书的重磅炸弹绝对够格。” “巴希达,她决不可能去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多戈无力的呻吟着。 “巴希达-巴沙特?”哈利说,“《魔法史》的作者?” 这个名字被印在哈利课本的扉页上,诚然,他很少去真正留意这些东西。 “是的,”多戈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回答道。 “一个当代最出色的历史学家,同时也是阿不思的一位老朋友。” “没错,是挺伟大的,就是老糊涂了。”穆莉尔轻蔑的说。 “即使那样,她也不会任由那个龌龊的斯基特摆布,”多戈说,“她不会向斯基特透露任何东西的。” “哦,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唤醒别人的记忆,我想斯基特肯定知道这些方法,”穆莉尔姨妈说道,“不过即使这样,想让巴希达老师的把事情和盘托出也不是件容易事,她肯定还得到了不少老照片,没准还有信件什么的,毕竟她已经关注邓不利多好多年了……也许还为这个去了一趟高锥克山谷,不过那也值了。” 哈利正喝啤酒,一下子就呛住了。多戈赶忙帮他捶了捶后背,看着穆莉尔,问出了哈利想问的问题:“巴希达-巴沙特住在高锥克山谷?!” “没错,她住在那好久了,邓不利多家在帕西瓦尔被捕以后就搬到了这里,巴希达就成了他们的邻居。” “邓不利多家住在高锥克山谷?” “是的,巴尼。就像我刚才说的。”穆莉尔姨妈对这种重复的问题有些不满。 哈利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的确是有过一次,就在六年前,邓不利多曾经透露过,他和哈利一家都在高锥克山谷居住过也都在那里失去了至爱的亲人。为什么?难道莉莉和詹姆葬在离邓不利多母亲和妹妹不远的地方?邓不利多有没有去过那里,或许就路过哈利父母的坟墓?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哈利……从来都没有…… 为什么他对这些想法这么介意,他自己也解释不通,他觉得邓不利多对他隐瞒他们在高锥克山谷的共同经历就等于是在向他撒谎,但是还是想不通……他出神的望着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甚至没有发觉赫敏向他走来,直到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我再也跳不动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松开自己的鞋带,揉着自己的脚,“罗恩跑去拿黄油啤酒了,不过奇怪的是,我看见威克多尔从卢娜她爸爸那里怒气冲冲的走开了,好像他俩刚刚吵了一架……”她停住了话题,转头看着哈利,“哈利,你没事吧?”哈利不知该怎么回答,但那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猞猁守护神飞了过来,降落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间,大家都转过身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随后,守护神开口了,里面传出金斯莱-沙克尔的声音,向他们报告了一个怎么也无法令人相信的消息: “魔法部沦陷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就要过来了。” 第九章 藏匿之地 身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失真和呆滞,哈利和赫敏一跃而起,抽出魔杖。很多人只是感觉到刚才好象了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还在四处张望着寻找那只早已消失不见了的银猫。死寂如冰冷的水波一般从守护神出现的地方向四周弥漫开来,接着有人尖叫了一声。 哈利和赫敏冲进惊恐的人群,客人们慌乱地四处逃散,很多人使用了幻影移形,陋居附近的保护咒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罗恩!”赫敏哭叫着,“罗恩,你在哪儿?” 当他们推开拥挤的人群穿过舞池的时候,哈利看见几个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在人群中。然后他看到了卢平和唐克斯挥舞着魔杖,一起叫道:“盔甲护身!”紧接着一声尖叫回荡开来。 “罗恩!罗恩!”赫敏大喊着,她和哈利被惊恐的人群挤的汗流浃背。哈利抓紧了赫敏的手,以免他俩被挤散,就在这时,一道不晓得是保护咒还是恶咒的光从他们头顶飞过。 他们终于找到了罗恩,罗恩抓住赫敏的另一只手,哈利感觉到赫敏正带着他俩幻影显形,黑暗朝他扑面而来,哈利看不见,也听不见,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赫敏的手,他仿佛穿性时间和空间之中,陋居离他越来越远,身后的食死徒越来越少,越来越远,甚至也许,伏地魔也离他越来越远…… “我们这是在哪儿?”罗恩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利睁开眼睛,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以为自己仍然没有离开婚礼现场,他们的周围仍然满是宾客。 “托特纳姆法院路,”赫敏气喘吁吁地说,“走,继续走,我们要找个地方把衣服换掉。” 哈利依她所言,他们三人在黑暗的街道上走走跑跑,街道两边聚集着夜不归宿的饮酒狂欢者,还有一长排已经关门的商店,星星在上空闪烁着。一辆双层巴士隆隆地驶过,一群愉快的酒吧女郎对他们抛着媚眼——而哈利和罗恩还穿着巫师长袍。 “赫敏,我们没有衣服可以换。”罗恩告诉她。这时路边的一位年轻姑娘看见他,爆发出沙哑的大笑。 “为什么我没有确定一下是否把隐身衣带在身上了呢?哈利说,小声地咒骂着自己的愚蠢。“去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并且……” “放心吧,我拿了隐身衣,我也给你们两个拿了衣服。”赫敏说,“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直到……就是这里了。” 她领着他们走过街道,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到了一处可以避身的地方。 “你说你拿了隐身衣,还有衣服……”哈利皱眉盯着赫敏,除了一只小小的绣了珠子的手提包,赫敏什么都没有拿,此刻她正在那个小包里面翻来翻去。 “找到了,”赫敏说,在哈利和罗恩满脸诧异中,她从包里抽出一条牛仔裤,一件运动衫,一些栗色的袜子,最后是那件闪着银色光泽的隐身衣。 “真是见鬼了,你是怎么……” “空间扩增咒”赫敏说,“很难办的咒语,但我认为我做的还不错,总之,我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了。”她轻轻地晃了晃那个精致的小包,里面传出一阵装满了货物的船舱才会发出沉闷的回响声。 “哦,该死的,这些书,”她说道,探头向包里看了看,“我本来把它们按学科分好了类……那么,哈利,你最好穿上隐身衣。罗恩,快来换衣服……”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罗恩脱巫师袍的时候,哈利问赫敏。 “我在陋居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早就把这些必须品准备好了,以防哪天我们要突然逃亡。今天早上你换好衣服以后,我把你的帆布包收拾好放了进去……我只是有一种预感……” “你太不可思议了!真的!”罗恩说着,把折好的巫师袍递给她。 “谢谢。”赫敏微微一笑,把袍子塞进包里,“快,哈利,穿上隐身衣!” 哈利把他的隐身衣在肩上一披,拉上头顶,从空气中消失了。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呢,婚礼上的其他人——”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赫敏低声说,“他们要的是你,哈利,我们回去只会使大家更危险。” “她说的对,”罗恩说,虽然看不见哈利的脸,他仍然知道哈利想要反驳。 “凤凰社大部分成员都在那儿,他们会保护大家的。” 哈利点点头,然后想起来他们看不见他,于是说:“好吧。” 但是他想到了金妮,他的恐惧顿时像胃酸一样开始冒泡。 “走吧,我们最好别停下来,”赫敏说。 他们走出小巷,重新到了大路上,一群男人在对街唱着歌,摇晃地穿越人行道。 “只是随便问问,为什么选择托特纳姆法院路?”罗恩问赫敏。 “我也不知道,突然想到的这个地方,但是我确定我们在麻瓜世界会更安全,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 “那倒是,”罗恩说,他四处望了望,问,“但是你不觉得这里有一点……太暴露了么?” “那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么?”看到街对面的男人们对她吹口哨,赫敏畏缩了一下,“我们在破釜酒吧很难订到房间,不是么?格里莫广场也不行,斯内普知道那儿……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去我父母那儿,虽然我认为他们也有可能查到那儿……哦,我真希望他们闭嘴!” “怎么了,亲爱的?”这群醉汉里醉得最厉害的那个在街对面大声嚷道。 “想喝点什么吗?别没精打采的,过来喝点。” “我们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赫敏匆忙地说,而罗恩对着背后的街道大喊:“瞧,这里不错!” 这是一个很小很破旧的通宵营业的咖啡厅。咖啡厅里的福米卡牌桌子上薄薄地覆盖着一层油渍,但至少这里面没人。哈利首先悄悄溜到了一个小阁间,罗恩坐在他的旁边,赫敏的对面。赫敏背对着入口坐着,她不喜欢这个位子,不断地左右张望,好象随时准备离开。哈利不想就这么干坐着,刚才的持续行走让他觉得他们似乎有个目标。在隐身衣之下,他能感觉到复方汤剂最后的药效正在消失,他的手开始慢慢恢复成原样。他从口袋中拿出眼镜重新戴上。 过了一两分钟,罗恩说,“知道吗,我们已经离破釜酒吧不远了,它就在查理十字……” “罗恩,我们不能那么做!”赫敏立刻打断了他 “我们也不能呆在这里,我们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伏地魔已经控制了魔法部,我们还要知道什么?” “好吧,好吧,我只是提个建议!” 他们重新陷入沉默。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侍者慢吞吞地走来,赫敏点了两杯卡布其诺咖啡。哈利是隐身的,如果给他也点一杯就太奇怪了。这时,两个魁梧的工人走进了这家咖啡馆,走进了旁边的小隔间,赫敏立刻压低了声音:“我建议,我们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幻影移型,然后往郊区走。我们一到那儿就可以给凤凰社报信了。” “你能让守护神讲话吗?”罗恩问。 “我想应该可以,我练习很久了。”赫敏回答道。 “好吧,只要那不会给他们惹麻烦,天知道他们现在被抓住了没。天啊,这咖啡太恶心了。”罗恩喝了一口那满是泡沫的灰灰的咖啡。女侍者听到了罗恩的话,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拖着步子去招呼新来的顾客了。哈利看到两个工人之中一头金发、看起来更壮的那个家伙挥手把女侍者支走了。她像是被侮辱了一般,盯着他们看。 “那,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喝这玩意儿了,”罗恩说,“赫敏,你身上有麻瓜的钱来付帐吗?” “当然,我去陋居前把我在建屋互助会的存款都取了出来,我敢打赌我取钱时亏了不少。”赫敏叹了口气,把手伸进了她那镶满珠子的手袋。 这时,那两个工人突然一起冲了过来,哈利立刻就感觉到了他们要干什么。他们三人同时抽出了魔杖。罗恩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飞身越过桌子,,把赫敏压在了身下。食死徒放出的魔法击碎了几秒前罗恩脑袋旁边的墙,说时迟那时快,隐身衣下的哈利大叫:“昏昏倒地!” 魔杖射出的红光击中了那个高大的金发食死徒的脸,他慢慢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他的同伙不知道那魔法是从哪儿射来的,又对罗恩展开了进攻——他的魔杖顶端放出亮晶晶的黑色绳子,把罗恩捆得结结实实。女侍者尖叫着逃向门边,哈利瞄准把罗恩捆起来的食死徒的脸施了一记昏迷魔法,没有打中,魔法在玻璃上反射了一下,把女侍者放倒在了门前。 “轰轰爆炸!”食死徒喊道,炸碎了哈利前面的桌子。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哈利重重地摔到了墙上,魔杖脱手了,隐身衣也滑下来了。 “统统石化!”赫敏不知在哪里大喊,那个食死徒像一座雕像一样,顿时随着摔得粉碎的瓷器、桌子、还有喷洒的咖啡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赫敏从椅子下爬了出来,理了理头发里的玻璃渣,哈利看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四分五裂。”赫敏用魔杖指着罗恩,却不小心把罗恩牛仔裤的膝盖处割了一个很深的口子,罗恩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噢,对不起,罗恩,我的手在抖!四分五裂!” 捆得严严实实的绳子顿时散开来,罗恩站了起来,晃了晃他那麻木的手臂。哈利捡起他的魔杖,越过废墟爬到了那个被击晕的食死徒面前。 “我早该认出他来的,邓不利多教授被谋杀的那天晚上他也在现场,”哈利说。他又走向那个长的黑一点的食死徒,那个食死徒的眼睛飞快地在他们三人中间扫视着。 “那是杜鲁哈,”罗恩说,“我在一张很旧的悬赏令上见过这张脸。我想那个大个子是索菲力-莱尔。” “我才不管他们叫什么!”赫敏歇斯底里地说,“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她的抓狂突然提醒了哈利,“快把门锁上,赫敏。”哈利说,“罗恩,你把灯灭了。” 他低头看着瘫倒在地的杜鲁哈,脑子像滴答作响的时钟一样飞速运转着。罗恩用熄灯器使咖啡馆陷入一片黑暗。哈利听见刚才在街上对着赫敏调笑的醉汉又在对其他姑娘瞎嚷嚷。 “我们把他们怎么办呢?”罗恩在黑暗中对哈利低声说道,他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说道:“杀了他们?不然我们就会被杀掉,刚才他们差点就得手了!” 赫敏打了一个寒战,往后退了一步。哈利摇了摇头。 “我们只要消除他们的记忆就行了,”哈利说道。”那样的话,他们追踪的线索就断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们,那无疑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你说了算,”罗恩说道,听起来大大松了口气。”但是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记忆咒啊” “我也没有用过,”赫敏说,“但是我知道原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用魔杖指着杜鲁哈的前额,“一忘皆空!”杜鲁哈的眼神立刻变得散漫而空洞。 “太聪明了!”哈利拍拍她的背,“我和罗恩收拾下残局,你要看好那个食死徒,还有那个服务生。” “收拾?”罗恩看看已经被毁掉大半的咖啡馆。“为什么要收拾?” “要是你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像是刚刚被轰炸过的地方,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也对……” 罗恩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魔杖从自己的衣袋中拔出来。“怪不得我拔不出来呢,赫敏,你把我的旧牛仔裤塞得太紧了。” “噢,对不起,”她把服务生拖到一个从窗外看不见的地方。哈利听见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罗恩应该把魔杖放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咖啡馆恢复原样后,他们把食死徒抬回隔间,让他们面对面坐好。 “但是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赫敏看着两个毫无知觉的食死徒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她转向哈利。”你——你觉得你身上还有那个印记吗,哈利?” “不可能,”罗恩说道。”根据巫术定律,印记会在十七岁时失效,成年人身上不可能有那种印记。” “那么你认为,”赫敏说道。“那几个食死徒有可能找到一种把它放在成年人身上的方法吗?” “哈利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内并没有接近过食死徒啊,谁会把那印记又放回到他身上呢?” 赫敏没有回答。 哈利有点动摇了:食死徒真是这样找到他们的吗? “如果我不用魔法,你们也不在我附近使用魔法,我们的位置就不会泄露——”哈利说。 “我们绝不分开!”赫敏坚定的说。 “我们需要一个藏身之处,”罗恩道。”好让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 “格里莫广场,”哈利说。 罗恩和赫敏同时打了个哈欠。 “别傻了,哈利,要是碰到斯内普怎么办!” “罗恩的爸爸说他们已经设置好了对付他的恶咒——而且就算没有设置,”他加强了语气,因为赫敏就要开始反驳了,“那又怎样?我发誓,我迫不及待想见斯内普一面!” “但是——” “赫敏,我们还能去哪儿?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斯内普只是一个食死徒罢了。而且如果我身上还有印记,我们无论去哪里都会有大批食死徒尾随而来。” 尽管她看起来还是很想反驳,但是终究没有讲话。赫敏默默地打开咖啡馆的门,罗恩用熄灯器把灯又全都打开了。然后,哈利数了三下,他们一起解除了那三个可怜虫身上的咒语,在女服务员和食死徒还在睡意朦胧地翻身的时候,哈利,罗恩和赫敏幻影显形,再一次消失在令人压抑的黑暗中。 几秒钟以后,哈利觉得他又能呼吸了,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正站在一个熟悉又简陋的广场中央,四周都是摇摇欲坠的老房子。他们很一下子就找到了十二号,因为保密人邓布利多告诉过他们房子的位置。他们冲向那里,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检查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们跑上石阶,哈利用魔杖敲了一下前门。在一连串金属的滴答声和链条的喀嗒声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三个人走了进去。 哈利关上门的同时,那些老式的煤气灯突然亮了起来,摇曳的光照亮了走廊。这房子和哈利记得的一模一样,怪诞不经,蛛网密布,挂在墙上的精灵脑袋在楼梯上投射出奇怪的影子,长长的黑色帷幔遮住了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唯一不在原位的是巨怪腿坐的伞架,它静静地倒在一边,好象唐克斯又把它撞倒了一次。 “我觉得有人来过这儿,”赫敏指着它小声说道。 “凤凰社的人离开时可能就已经是这样了。”罗恩咕哝着回道。 “他们用来对付斯内普的恶咒呢?”哈利问道。 “也许等他出现了那些恶咒才启动?”罗恩说。 他们始终紧紧的靠在一起,站在门口的擦鞋垫上,背靠着门,不敢进到房子里面去。 “噢,我们不能在这里不走吧,”哈利说道,并向前跨了一步。 “西弗勒斯-斯内普?”疯眼汉穆迪的声音低低地从黑暗中传出,吓得他们三个人全往后跳了一步。 “我们不是斯内普!”哈利抢在一股飞快袭来的冷气般的东西之前答道,差点没让他舌头绞成一团。只一瞬间,他的舌头又恢复了正常。罗恩和赫敏似乎也经历了这样不快的感觉。罗恩正在作呕,赫敏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肯——肯定是——是疯——疯眼汉为斯内普设置的结——结舌咒!” 哈利小心翼翼地再向前迈了一步。顿时,不知什么东西开始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中移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可怕的灰褐色高大身影忽然从地毯中升起;赫敏尖叫起来,布莱克夫人也尖叫起来,还掀开了她的帷幔;这个灰色的身影滑向他们,越来越快,它及腰的长发和胡须在身后飘动,脸深深的向内凹陷,没有肉,眼窝空洞——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抬起一条废掉的手臂,指着哈利。 “不!”哈利叫道,他举起魔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咒语。 “不!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杀的你——” 刚说到杀字,那个身影顿时自我爆炸,只留下一大片灰尘。哈利咳嗽着,噙着泪水望向周围,赫敏用手臂盖着脑袋,靠着门蜷缩在地板上,而罗恩,虽然他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笨拙地拍着她地肩膀说道,”好——好了……他已经消失——消失了……” 布莱克夫人还在尖叫着,灰尘带着煤气灯的蓝光,像薄雾一样在哈利身边盘绕。 “泥巴种,脏东西,令人蒙羞的污点,我的祖先们的房子里可耻的污点——” “闭嘴!”哈利吼道,将魔杖径直指向她,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道红色的火花,帷幔立刻合上了,声音也消失了。 “那……那是……”当罗恩扶着赫敏站起来时,她小声说道。 “邓不利多教授,”哈利说,”但是那不是真的他,只是用来吓唬斯内普的东西。” 但那真的有用吗?哈利不知道,斯内普真的可以轻易就将这个可怕的人影炸毁吗?就像杀死真正的邓布利多一样?他的神经仍然感到刺痛,哈利领着另外两个人往门厅走去,警惕着新的恐怖事件出现,但除了一只老鼠掠过壁脚板外,没有任何动静。 “在我们继续往里走之前,我想我们最好检查一下,”赫敏小声说道,她举起魔杖念道:“通通显形!”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哦,你一定是被吓坏了,”罗恩温和地说,“那能有什么用呢?” “它能起我想让它起的作用!”赫敏相当生气的说道,“那是让藏起来的人现身的咒语,而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除了我们,还有陈年的灰尘,”罗恩扫了一眼那地毯的补丁,刚才那个尸体般的人影就是从那里升起来的。 “我们上楼去,”赫敏同样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个地方,她带头走上吱吱作响的楼梯,来到二楼的客厅。 赫敏在这个阴风阵阵的房间里微微地颤抖着.挥着魔杖点亮那些老式的煤气灯,她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手臂紧紧地抱在胸前。罗恩穿过客厅走到窗户边,将沉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外面没有人”,他说,“你们想想,如果哈利身上还带着印记,他们早就跟着我们到这里了,我知道他们进不来,但——你怎么了,哈利?” 哈利痛苦的叫了一声,他的伤疤再次灼痛,有些东西像水面上的亮光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感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狂怒,像电击一样猛烈而短促。 “你看见什么了?”罗恩走向哈利,“你看见他在我家吗?” “不,我只是感到愤怒——他是真的很愤怒——” “他可能是在陋居,”罗恩大声说道,”还有什么?你还看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正在对谁施咒?” “不,我只感觉到愤怒——我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在被逼供,他十分迷惑,但赫敏也帮不了他,只是担心的说:“你的伤疤又痛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那种联系早就已经关闭了!” “只是关闭了一段时间,”哈利咕哝道,他的伤疤仍然在痛,这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我——我觉得只要他失去控制的时候,这个联系就会打开,这就是他以前——” “但是你必须封闭你的大脑!”赫敏尖声说。”哈利,邓布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种联系,他希望你封闭它,所以你才应该用大脑封闭术!否则伏地魔就可以在你的脑中放一些假的图像,你还记得——” “是的,我记得,谢谢,”哈利紧紧咬着牙;他不需要赫敏提醒他伏地魔曾经就是利用这种联系将他诱入圈套,更不用提醒他小天狼星就是因此而死。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告诉过他们他的所见所感——这使得伏地魔更危险了。他把伤疤紧紧的压在房间的窗户上,但它还是不住的痛,他强忍着巨痛,就像强迫自己忍住恶心的感觉一样。 哈利转过身,背对着罗恩和赫敏,假装在检查挂在墙上的一件旧挂毯——上面有布莱克家族家谱图。这时赫敏尖叫起来,哈利举起魔杖,四下望去,只见一个银色的守护神从客厅的窗户飘了进来,落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一只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说道:“家人都安全,不要回复,我们正在被监视。” 守护神消散了,罗恩发出了一声介于呜咽和呻吟的声音,重重摔倒在沙发里,赫敏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们是安全的,安全的!”她低声说道。罗恩露出一点笑意抱住了她。 “哈利,”他越过赫敏的肩膀说,”我——” “没关系,”哈利说道,他的头已经痛得发晕了,“这是你的家人,你当然会担心。我也有这种感觉。”他想到了金妮。“我确实也有这种感觉。” 伤疤比刚才更痛了,就像在陋居花园里的那次一样痛。他模模糊糊听到赫敏说“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们用我带来的睡袋在这里睡一夜吧?” 哈利听到罗恩同意了。伤疤的剧痛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他也不得不同意了。 “我去厕所,”他咕哝道,尽快走出了房间。他好不容易才用颤抖着的手拴紧了厕所的门,抱住他那快要裂开的脑袋倒在了地上,然后一阵剧烈的痛苦袭来,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不属于他的狂怒占据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一个被火光照亮的狭长房间,一个高大的金发食死徒倒在地上,尖叫着,翻滚着,一个小一号的人影拿着魔杖站在他身前,这时,一种傲慢,冷酷,残忍的声音从哈利嘴里传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莱尔,要不我们就到此结束,然后把你喂给纳吉尼?这次伏地魔大人可不一定会再原谅你……你叫我回来,是为了告诉我哈利波特又逃走了吗?德拉科,让莱尔尝尝惹我们不高兴是什么滋味吧……让他尝尝,要不你就来尝尝我愤怒的滋味!” 一块木头掉进了火中,火焰窜高了,火光投到一张惊恐的,煞白的脸上——那脸像是在深水里浸泡过一般,哈利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手脚摊开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他的鼻子离支撑大浴缸的银制毒蛇的尾巴只有几英寸。他坐了起来,马尔福憔悴又呆滞的脸似乎还在他眼前浮现。哈利感到一阵恶心,为他所看到的事情,也为德拉科现在被伏地魔驱使的样子。 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哈利听到赫敏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 “哈利,要牙刷吗?我给你拿来了。” “好的,好,谢谢,”他打开门,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 第十章 克利切的故事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就从客厅地板上的睡袋里醒过来了。从厚实的窗帘露出的缝隙里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黎明前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水蓝色波纹,伴随着阵阵凉意,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听到罗恩和赫敏缓慢深沉的呼吸。哈利看着他们在他身边的地板上投下的阴影。罗恩逞英雄地坚持要赫敏睡在沙发垫上,她的身影在他之上。赫敏的胳膊伸向地板,手指离罗恩的很近。哈利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手牵手睡的,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格外孤单。 他看着阴暗的天花板,看着布满蛛网的支形吊灯。不到24小时前,他在阳光中,站在大帐篷的入口处,准备为婚礼的来宾引路,那些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又会怎样呢?他躺在地板上,想着魂器,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的复杂而艰巨的使命……邓布利多…… 校长去世给他带来的悲痛似乎和以往相比有了些变化,穆丽尔在婚礼上的谴责似乎像恶疾一样进入了他的头脑,感染了他心中对校长那崇敬的心情。邓布利多会让那种事发生吗?难道他曾经也和达力一样,只要事不关己,就坐视不理?他真的不理会他那被监禁和藏匿的妹妹吗? 哈利想到了高锥克山谷,想到了那些邓布利多从未提起过的坟墓,他还想起了在邓布利多在遗嘱里没有对那些神秘的物件给出任何解释,怨恨之情在黑暗中逐渐膨胀起来。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告诉他?为什么他不解释清楚?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哈利?还是哈利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需要打磨光滑的工具,从不会去相信他,从不会去信任他? 哈利再也无法忍受只能怀着痛苦的心情躺在那里,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找点什么事,好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他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拾起魔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在楼梯口他低声道:“荧光闪烁,”借着魔杖发出的微弱光亮,他沿着楼梯走上去。 三楼是他和罗恩上次睡觉的地方,他朝里扫了一眼,衣橱的门开着,被套也被撕开了,哈利又想起了楼下那个倒在地上的巨怪腿。有人在凤凰社离开搜查过这间房子!是斯内普吗?还是蒙顿格斯,那个在小天狼星生前和死后都从这屋子里偷走大量东西的小偷?哈利的目光徘徊在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肖像框上——他是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但是现在像框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泥泞的背景幕。很明显,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过夜去了。 哈利继续顺着楼梯向上,一直走到了顶楼,那只有两扇门。正对着他的那扇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小天狼星”。哈利以前从未到过他教父的房间,他推开门,高举魔杖,好让荧光照到的范围更大一些。 房间很大,而且这里以前一定相当气派。房间里有张大床,木质的床头版上镂刻着花纹;高高的窗户被长天鹅绒窗帘遮着;支形吊灯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蜡烛还插在烛架上,周围凝结着一滴滴的烛泪。墙上的图片和床头板上也是灰蒙蒙的,蜘蛛网从吊灯一直延伸到大木衣橱上。当哈利往里走时,他还听到了受到惊吓的老鼠的脚步声。 年轻的小天狼星用海报和图片把银灰色的墙遮得只露几条缝隙,哈利猜想小天狼星的父母没有办法对付那个永久粘贴咒,因为他可以肯定他们是绝对不会赞同大儿子在装饰方面的欣赏品位的。小天狼星似乎是在故意惹怒他的双亲。房间里有好几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帜,褪色的猩红色和金色标志着他不同于其他斯莱特林的家庭。一些麻瓜摩托车的图片也贴在墙上,还有(哈利确实很佩服小天狼星的勇气)几个穿着比基尼的麻瓜女孩的海报。哈利认出那些是麻瓜,是因为她们都固定在画上,褪色的微笑和明亮的双眸一动不动。与这些图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墙上唯一的一张巫师相片,四个霍格沃茨学生手挽着手,对着镜头大笑。 哈利轻快的跑过去,他认出了他的父亲,那乱糟糟的黑发竖在后脑勺上,就和哈利一样,而且他也带着眼镜。站在他父亲边上的是小天狼星,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帅气,他那流露出些许傲慢的脸庞,比哈利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年轻和开心。小矮星在小天狼星右边,比他矮了一个头,圆鼓鼓、水汪汪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因为与这么酷的一群人为伴而产生的兴奋光芒。詹姆的左边是卢平,虽然相较之下显得有点寒酸,但是同样喜气洋洋——他们喜爱他接纳了他,不过也许这只是因为他们看到哈利看到了这张相片呢?他想把它从墙上揭下来;现在这是他的了,毕竟,小天狼星把一切都留给了他,但是哈利取不下来。看来小天狼星作了所有的预防工作以阻止他父母把这房子重新装饰。 哈利细细打量着四周。外面的天空开始明亮起来,一缕光柱照在了散落一地的零碎纸片,书籍,以及一些小物件。很明显,小天狼星的房间被搜查过了,地上的那些基本上被当做没有价值的东西了。有些书被粗鲁的翻动过,封面与书本被分开,一页页纸把地板弄得凌乱不堪。 哈利弯下腰捡起一些纸片,仔细辨认着。他认出其中一张是从老版本的《魔法史》(巴希达-巴沙特著)上撕下来的,另一张曾属于某本摩托车养护手册。第三张是手写的,而且皱巴巴的。他把它展平,读了起来。 亲爱的大脚板: 谢谢你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这是他目前最喜欢的一件了。刚刚一岁大的他就开始坐着玩具扫帚飞速上升,他看起来很为这个高兴呢。你可以看看我随信寄来的照片。虽然只能离地两英尺,但是他差点弄死了一只猫,而且打碎了佩妮在圣诞节送给我们一只可怕的花瓶(这可没什么大不了的)。詹姆觉得这很有趣,还说他将来会是个很棒的魁地奇队员,但是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装饰品都收起来,并且在他飞的时候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我们过了一个相当平静的生日茶会,只有我们和老巴希达,她总是对我们好得不得了,而且她很溺爱哈利。你没来真是太遗憾了,但是凤凰社是应该摆在第一位的,而且哈利太小,还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他的生日!与外界隔绝让詹姆有点失落,虽然他努力掩饰,但是我看得出来。邓布利多还拿走了他的隐形衣,这让他完全没有可能去郊游了。要是你能过来拜访一下,他肯定会振奋得多。虫尾巴上个周末过来了一趟。我觉得他看起来也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那些关于麦克米拉根的消息,知道那消息后,我哭了一整晚。 巴希达几乎每天都来,常常讲些非常有趣的关于邓布利多的旧事。我不确定邓不利多知道以后会开心!不知道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事实上,那些事放在邓布利多身上显得太难以置信了…… 哈利的四肢似乎失去了知觉。他定定地站着,紧张得有点**的手指死死抓着这张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纸片,火山爆发一样的兴奋在他心里翻滚,相伴而来的悲痛流遍了他的全身,他跌坐在了小天狼星的大**。 他把这封信又看了一遍,但是并没有看到更多的内容。于是他开始琢磨起写信的字体来。她写的“g”和他的一模一样。哈利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都感觉是轻柔地透过面纱捕捉他们的影像,他们的气息。这封信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宝贝,这让他切实地感受到,莉莉-波特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真实地生活过,她温暖的手曾在这张羊皮纸上移动,让墨水在纸上流淌,这些文字,这些关于他的文字,哈利,她的孩子。 哈利匆匆擦去眼睛里的泪水,他把这封信再次读了一遍,这次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信的意思上。感觉就是像在听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讲话。 他们曾经有过一只猫.……也许已经像他在高锥克山谷的父母一样化为了尘土……也许跑掉了,因为没有人来喂它.……小天狼星送给了他第一把飞天扫帚……他的爸爸妈妈认识巴希达-巴沙特,是邓布利多介绍给他们的吗?邓布利多一直保存着他的隐形斗篷……这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哈利顿住了,思考起他母亲说的话。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拿詹姆的隐形衣?哈利清清楚楚地记得校长几年前曾告诉过他“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也许是凤凰社里不那么厉害的成员需要这个的帮助的吧,难道邓布利多还充当过跑腿的角色吗?哈利继续揣测着…… 虫尾巴曾经在这待过……小矮星,那个叛徒,曾经“无精打采”?那时的他意识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詹姆和莉莉了吗? 最后又提到了巴希达,这个女人曾经说过一些关于邓布利多的难以置信的小故事……她说邓布利多—— 她说邓布利多怎么了?关于邓布利多的,可能让人感觉到难以置信的事太多了。比如在变形考试上拿了个低得可怜的分数,或者是像阿伯福斯一样给山羊施了个魔法…… 哈里站起身,仔细检查着地板;也许信的其余几页就在这附近也说不定呢。他急切地搜寻着一张张的纸片,如同先前那个搜查者一样粗暴,他拉开抽屉,使劲摇晃着书,站在凳子上用手去够衣橱顶,在床下和扶手椅下爬行。 最后,他趴在地板上,在五斗橱下面发现了一张被撕破的纸片。他把那张纸片掏出来,认出这正是莉莉描述过的那张相片。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正坐着一个小扫帚在照片内外冲进冲出,开心地大笑着,一双应该是属于詹姆的大脚紧跟其后。他把相片和莉莉的信卷起放进了口袋,继续去寻找下一张纸片。 又一刻钟过去了,他不得不承认母亲那封信的其余部分确实是不见了。它是在那十六年间就被弄丢了,还是被那个搜查过房间的人拿去了呢?哈利又看了一遍信的第一页,这次是为了寻找可能对第二页的内容有价值的线索。食死徒当然不会对他的玩具扫帚感兴趣……他唯一猜到的,可能是那些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有什么重大意义。她说邓布利多——她说了什么呢? “哈利?哈利?” “我在这呢!”他叫到,“怎么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敏几乎是破门而入。 “我们一醒来就找不到你了!”她气喘吁吁地说完,过身大喊道:“罗恩!我找到他了!” 罗恩恼火的声音伴着回声从几层楼下传了上来。 “真不错!替我告诉他他就是个混球!” “哈利,请不要玩失踪可以吗,我们担心死了!你为什么到楼上来?”她环视着房间。“你到这来干什么?” “看看我都找到了什么!” 他把他妈妈的信举起来,赫敏接了过去,看完之后她抬起头看着他: “噢,哈利……” “还有这个。” 他把那张有点破烂的相片给她看,赫敏看着相片上骑着玩具扫帚横冲直撞的小男孩笑了起来。 “我正在找信的其余部分,”哈利说,“但是它们不在这。” 赫敏四下看了看。 “是你把这弄成这样的吗?还是你一来这里就是这样?” “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搜查过这里了,”哈利说。 “我也这么认为。我一路上来,看到每间房都被搜过一遍。你觉得他们在找什么?” “关于凤凰社的信息,如果这是斯内普干的。” “但是你想啊,他应该早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了,我的意思是,他曾是凤凰社的一员啊,不是吗?” “那么,”哈利热心地想把他的理论推销出去,“那么那些关于邓布利多的信息?信的第二页就该是这个了。你看我妈妈提到的这个巴希达,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 “巴希达-巴沙特,就是她写的……” “就是她写的《魔法史》,”赫敏回答道,看起来很兴奋,“这么说你的父母认识她?她是个不可思议的历史学家。” “而且她现在还活着,”哈利说,“她就住在高锥克山谷。罗恩的穆丽尔姨妈曾在婚礼上说起过她。她了解邓布利多的家庭。她还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呢,不是吗?” 赫敏看着哈利的样子,了然的微笑着。哈利不想和她对视,不想在她面前过多的流露出自己的心情,他拿回信和照片,塞进脖子上的小袋子里。 “我理解为什么你想和她谈论一下你爸妈还有邓布利多的事,”赫敏说,“但是这样做对我们找魂器一点帮助都没有,不是吗?”哈利没有回答。赫敏继续说道:“哈利,我知道你非常想去高锥克山谷,但是我很害怕,昨天食死徒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这真的让我很害怕。而且这更加让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去你父母埋葬的地方了,我敢肯定他们正等着这你去那呢!” “不仅仅是那样,”哈利说,还是不肯看她,“穆丽尔在婚礼上说了一些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我想知道事实是怎样的。” 他把穆丽尔告诉他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赫敏。当他说完以后,赫敏说,“当然,我明白是什么让你这么心烦意乱了,哈利……” “我没有心烦意乱,”他撒谎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到底是真的还是……” “哈利,难道你真的认为从穆丽尔那种恶毒的老女人,或者丽塔斯基特那里能够得到真相吗?你怎么能相信他们?你了解邓布利多的!” “以前我确实以为我了解,”他咕哝道。 “但是你知道丽塔写的关于你的那些报道有几句是真的!多戈是对的,你怎么能让那种人来玷污你记忆中的邓布利多!” 他把目光移开了,努力不让自己的怨恨之情流露出来。现在他又面临了这样一个选择:到底应该相信什么。他想知道真相,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不该知道这个? “我们去厨房怎么样?”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赫敏这样建议。“吃点东西吧?” 他答应了,不过答应得很勉强,哈利跟着赫敏走到了楼梯平台,经过刚才遗漏的第二扇门。一开始在黑暗中他没有注意到门口小牌子的油漆上上深深的划痕。这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仔细辨认着,这是块小小的,华而不实的牌子,工整的手写字体写着的内容也许能让珀西韦斯莱很愿意地在他门上也粘一个: 若没有雷古勒斯(r)﹒阿塔洛斯(a)﹒布莱克(b)的特批 请勿打扰 一股兴奋之情在哈利身上蔓延,但是他也没有马上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他把那块牌子又读了一遍,赫敏已经在他前面走下楼梯了。 “赫敏,”他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回到这儿来。” “怎么了?” “r.a.b……我想我找到他了!” 赫敏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跑回了楼梯平台。 “在你妈妈的信里吗?我怎么没看……” 哈利摇了摇头,指着雷古勒斯的牌子。她看了看,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哈利的胳膊。 “小天狼星的弟弟?”她轻声说。 “他是个食死徒,”哈利说。“小天狼星告诉过我,他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了那个队伍,但是后来又畏缩起来,并且打算离开……于是他们就把他给杀了。” “那就对了!”赫敏喘着粗气说,“如果他是一个食死徒他就有机会接近伏地魔,如果他觉悟过来,他就会想办法对付伏地魔!” 她松开了哈利,靠着楼梯扶手尖声道:“罗恩!罗恩!上来!快点!” 一分钟后,罗恩出现了,气喘吁吁的,手里还紧握着魔杖。 “怎么回事?如果这次又是一个大型蜘蛛那我可得先把早饭给吃了然后再来——” 他皱起眉头顺着赫敏指着方向看了看雷古勒斯门上的牌子。 “这是什么?不就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吗?雷古勒斯-阿塔洛斯……雷古勒斯……r.a.b!那个挂坠盒!你们想起来没?” “我们去看看,”哈利说。他推了推门,门是锁的。赫敏拿出魔杖对准门把手念到:“阿拉霍洞开。”随着喀哒一声响,门开了。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环视四周。雷古勒斯的卧室比小天狼星的稍微小一点,不过同样华丽宏伟。和努力把自己标榜得与家族不一样的小天狼星不同,雷古勒斯尽力保持着一致。**,墙上,还有窗户上,遍布斯莱特林的翠绿和银色。布莱克家庭的徽章和座右铭“纯种”被煞费苦心地刷在**。在这下面是一些泛黄的剪报,凑在一起,就像一幅粗糙的拼贴画。赫敏走过房间仔细查看着这些报纸。 “全是关于伏地魔的,”她说。“雷古勒斯似乎在加入食死徒之前就对他着迷已久……” 她坐在**,好读起来方便一点,一股灰尘从被套上腾起。哈利注意到了另一张相片:一支霍格沃茨魁地奇球队笑着,挥舞着手。他靠近查看,发现他们胸膛上的徽章上刻着一条蛇,是斯莱特林。很容易就能认出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是雷古勒斯:他和他的哥哥有着同样的黑发和同样带着些许傲慢的表情。不过他显得更瘦小一些,也没有小天狼星那样帅气。 “他是找球手。”哈利说。 “什么?”赫敏含糊的问。她仍然沉浸在关于伏地魔的剪报中。 “他坐在第一排中间,这是找球手的位置……没什么。”哈利意识到没人在听他讲话。罗恩正趴在衣柜下搜查。哈利扫视着整个房间,寻找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他靠近书桌,不出意料,有人已经在他们之前搜过了。抽屉最近刚被人翻动过,灰尘也被擦乱了。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旧羽毛笔,明显曾被粗心大意使用过的旧课本,一个不久前才被打碎的墨水瓶,还有残留的墨汁覆盖着抽屉的底板。 “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当哈利在牛仔裤上擦拭他沾着墨水的手指头时,赫敏说。她举起魔杖念道:“金挂坠盒飞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罗恩刚刚检查完那些褪色窗帘的褶皱,一脸失望。 “就这样吗?它不在这儿?” “噢,它可能仍然在这里,不过被施了反咒,让人不能用咒语召唤它。”赫敏说。 “就像伏地魔对山洞里的石盆所做的一样,”哈利说,记起在山洞中他不能召唤假盒子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它?”罗恩问道。 “用手一点一点找。”赫敏回答。 “真是个好主意。”罗恩转了转眼珠子,继续检查那些窗帘。 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搜遍了房间的每一英寸,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盒子并不在这里。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耀眼的阳光从肮脏的落地窗照进来。 “但它可能在房子的其他某一个角落里。”下楼时赫敏语调高昂。尽管哈利和罗恩变得更加沮丧,她却仿佛更有信心了。“不管他是否已经设法毁掉了它,他都想把它在伏地魔眼皮子底下藏起来,不是吗?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这里时不得不清理的那些恶心的东西吗?朝每个人发射螺钉的老爷钟和想勒死罗恩的旧长袍;雷古勒斯可能把它们放在那儿来掩护那个盒子,尽管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 哈利和罗恩看着她,她一只脚停在半空中,目瞪口呆,脸上是一副被施过遗忘咒的表情,目光游移,没有焦点。 “……这些,”她低声结束了这句话。 “怎么了?”罗恩问道。 “金挂坠盒。” “什么?”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 “在客厅的壁橱里,没人能打开,而且我们……” 哈利觉得胃里一沉,他记起来了,他甚至曾经把它拿在手里。他们曾经轮流试图打开它。后来它和装了肉瘤粉的鼻烟盒以及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盒一起被丢进一大袋垃圾中…… “克利切从咱们那儿捡回了大堆的东西。”哈利说。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唯一的微弱希望,他要牢牢的抓住它直到不得不松手。“在厨房碗橱里它的窝那儿藏满了那些东西。快!” 他两步并作一步的跑下楼梯,另两个人紧跟着他,脚步声隆隆作响。经过门厅时他们弄出的噪音太大了,吵醒了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 “肮脏的杂种!泥巴种!渣滓!”她尖叫着。他们一路冲进地下室的厨房,摔上身后的门。哈利径直冲到房间的另一头,在克利切的碗橱前来了个急刹车,一把扭开橱门。家养小精灵曾用来当做床的肮脏的旧毯子还在,但是克利切抢救回来的那些闪闪发亮的小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本破旧的《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哈利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抓起毯子使劲抖,一只死老鼠掉了下来,滚落到地板上。罗恩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呻吟了一声。赫敏闭上了眼睛。 “不,还没结束,”哈利说,然后提高声音喊道,“克利切!”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哈利很不情愿的从小天狼星那里继承来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在冰冷的空壁炉前:瘦弱,半人高,苍白色的皮肤满是褶皱,蝙蝠似的耳朵里长着一大堆白毛,仍然穿着他们第一次见他时的条块肮脏的破布。他向哈利鞠躬时,那轻蔑的眼神说明他对于所有权改变的看法就像他的装备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主人,”克利切用他牛蛙般嘶哑的声音说。他弯得更低了,对着自己的膝盖咕哝,“与背叛血统的韦斯莱和那个泥巴种一起回到我女主人的老房子里……” “我不许你叫任何人‘血统背叛者’或者‘泥巴种’,”哈利咆哮起来。他早该发现就算克利切没有把小天狼星出卖给伏地魔,他猪嘴一样的鼻子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还是会那么惹人讨厌。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哈利低头看着小精灵,心跳加速,“我命令你说实话,懂了吗?” “是,主人。”克利切又一次鞠躬回答。哈利注意到他的嘴唇在无声的蠕动,无疑是在说那些现在被禁止说出的侮辱性词句。 “两年前,”哈利说,他的心脏锤打着肋骨,“楼上客厅里有一个大的金质纪念品盒,我们把它了扔出去。你是不是又偷回来了?” 片刻的寂静后,克利切直起腰,看着哈利的脸。然后他回答:“是的。” “它现在在哪儿?”哈利兴奋的问,罗恩和赫敏也都一脸欣喜。 克利切闭上了眼睛,仿佛他不能忍受他们对他下一句话的反应。 “不在了。” “不在了?”哈利机械的重复着,欣喜转瞬即逝,“你说它‘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小精灵颤抖起来,开始左右摇摆。 “克利切,”哈利激动的说,“我命令你-” “蒙顿格斯.弗莱奇,”小精灵声音嘶哑,眼睛仍然紧闭着。“蒙顿格斯.弗莱奇把所有的东西都偷走了,贝拉小姐和西茜小姐的画像,女主人的手套,梅林一级勋章,有家族徽章的酒杯,还有……还有……” 克利切艰难的吞了一口空气,瘦骨嶙峋的胸脯快速的起伏着,然后猛的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还有那个盒子,主人雷古勒斯的盒子。克利切错了,克利彻违背了他的命令!” 就在克利切冲向立在壁炉前的拨火棍的同时,哈利本能的做出反应,扑到家养小精灵身上,把他牢牢按住。赫敏和克利切的尖叫混在一起,但是哈利的咆哮声比他们两个都大:“克利切,我命令你不许动!” 他感觉到家养小精灵不动了,便松开手。克利切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眼泪从他松驰的眼皮下涌出来。 “哈利,让他起来!”赫敏轻声说。 “让他用拨火棍惩罚自己?”哈利哼了一声,在家养小精灵身边跪下。“我可不想这样。好了,克利切,我要知道真相,你怎么知道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偷了那个盒子?” “克利切看到他了!”家养小精灵气喘吁吁的说,大滴大滴的泪珠流过他的猪鼻子,流进他长满灰牙齿的嘴里。克利切看到他从克利切的碗橱里出来,手上拿满了克利切的宝贝。克利切叫那个顺手牵羊的小偷停下,可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大笑着,跑……跑了…… “你说那个盒子是‘主人雷古勒斯的’,”哈利说道,“为什么?它是从哪儿来的?雷古勒斯跟它有什么关系?克利切,坐起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这个盒子的每一件事情,还有关于雷古勒斯和它的所有事情!” 家养小精灵坐起来,蜷缩成一个球,把他湿漉漉的脸放在膝盖中间,开始前后摇晃。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压抑,但在这个安静的、空旷的厨房中依然非常清晰。 “主人小天狼星离开了,可喜的摆脱,因为他是一个坏孩子,总是不守规矩,伤透了女主人的心。可是主人雷古勒斯很有教养,他知道布莱克家族的姓氏和自己高贵的纯血统意味着什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谈论着黑魔王,那个让巫师不再隐藏,而反过来统治麻瓜和麻瓜出身……的人。16岁的时候,主人雷古勒斯加入了黑魔王的集团。如此骄傲,如此自豪,如此幸福的侍奉…… 然后有一天,他加入一年以后,主人雷古勒斯下楼到厨房来看克利切。主人雷古勒斯一直喜欢克利切。主人雷古勒斯说……他说……” 年老的家养小精灵摇晃的速度加快了。 “……他说黑魔王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 “伏地魔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哈利重复道,回头看着罗恩和赫敏,两个人看起来和他一样困惑。 “嗯,是的,”克利彻呻吟了一声,“主人雷古勒斯主动推荐了克利切。这是荣誉,主人雷古勒斯说,属于他和克利切的荣誉。克利切必须做黑魔王吩咐的任何事情……然后回……回家。” 克利切摇晃的更快了,喘息变成了呜咽。 “所以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做什么,只是把克利切带到了海边的一个洞穴里。洞穴深处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一个很大的黑湖……” 哈利脖子后的头发直竖起来,克利彻嘶哑的声音好像来自黑暗的水下。他仿佛清楚的看见了发生的事情,如同就在现场一样。 “……有一条船……” 那儿当然有条船。哈利知道那条船,可怕的绿色,很小,被施过魔法,所以每次只能载一个巫师和一个牺牲品驶向湖中心的岛。那么,这就是伏地魔测试魂器周围防御措施的方法,借一个无关紧要的生物,一个家养小精灵…… “岛上有一个装满了药……药水的盆。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掉它……” 家养小精灵从头到脚都在颤抖。 “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见了可怕的东西……克利切身体里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克利切哭喊着要主人雷古勒斯救救他,他哭喊着女主人布莱克,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让克利切把所有的药水都喝光……他把一个盒子放在空盆里……他用更多的药水把它装满了。” “然后黑魔王把船划走了,把克利切一个人留在岛上。” 哈利仿佛能看到事情的发生过程。他看到伏地魔苍白的,蛇一样的脸消失在黑暗中,红色的眼睛冷酷无情的盯着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精灵,一旦他屈服于燃烧的毒药带来的令人绝望的口渴,他的生命将在几分钟之内结束,成为牺牲品……但是哈利只能想象到这里,因为他想不出克利切是怎么逃出来的。 “克利切需要水,他缓缓爬到岛的边上,从黑色的湖中喝水……很多手,死人的手,从水中伸出来,把克利切拉向水下……” “你是怎么逃脱的?”哈利问,当听到自己的声音低的像耳语时,他一点也不吃惊。 克利切抬起那颗丑陋的脑袋,用他大大的,充血的眼睛看着哈利。 “主人雷古勒斯让克利切回来。”他回答道。 “我知道……可你是怎么从那些阴尸手里逃出来的?” 克利切似乎并不能理解哈利的话。 “主人雷古勒斯让克利切回来。”他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但是……” “哦,很明显,不是吗,哈利?”罗恩说。“他幻影显型了。” “但你不能在那个山洞里幻影移形,”哈利争辩,“否则邓不利多……” “小精灵的魔法和巫师的不同,不是吗?”罗恩说,“我是说,我们不能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而他们却可以。” 哈利花了会儿时间理解罗恩的话。伏地魔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呢?但这时,赫敏说话了,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当然,伏地魔会考虑到家养小精灵的活动完全在他的注意之下,就像所有的纯血巫师像对待动物一样…他从不会想到家养小精灵会有他不会的魔法。” “家养小精灵最高的法律是他主人的命令,”克利切拖长了声音说。“主人让克利切回家,所以克利切回来了…” “是的,你做了你该做的,不是吗?”赫敏温和的说。“你一点也没有违背命令!” 克利切摇了摇头,身体从没摇晃得那么快。 “你回来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哈利焦急地问。“你告诉雷古勒斯发生的事情以后,他怎么说?” “主人雷古勒斯很担心,非常担心,”克利切嘶哑的说。“主人雷古勒斯交待克利切待在房子里不要出去。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主人雷古勒斯到他的橱柜里找克利切,克利切能看出来,主人雷古勒斯很奇怪,跟平时不一样,他的精神好像很混乱……他要克利切带他去山洞,去克利切曾经和黑魔王一起去过的山洞……” 他们动身了。哈利可以清楚的想象出受惊的老家养小精灵与瘦瘦黑黑,一度和小天狼星如此相像的的找球手……克利切知道怎么打岩洞隐藏的入口,知道怎么召唤小船;这次是他爱的主人划船将他带到装满毒药的石盆所在的岛上… “他让你把毒药喝了?”哈利厌恶的问。 但是克利切摇头哭了。赫敏飞快地捂住了嘴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主……主人雷古克斯从口袋中拿出和黑魔王的相似的盒子,”说着,克利切的眼泪从大鼻子的两边倾泻而下。“他交待克利切带着它,一旦石盆空了,就掉换盒子……” 克利切的呜咽现在变成了尖利的哭叫;哈利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来听清楚他的话。 “他还命令……克利切离开……他。他还交待克利切……回家……不告诉女主人……他所做的事情……还要毁掉……第一个盒子。他喝下了……所有的毒药……克利切掉换了盒子……看着……主人雷古勒斯……被拖到水面下……被……” “可怜的克利切!”赫敏哭着哀叹。她跪在小精灵身边想拥抱他。他立刻站起来,畏缩的远离她,一副很明显的憎恶的表情。 “泥巴种碰到了克利切,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女主人会怎么说啊?”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叫她‘泥巴种’!”哈利愤怒的咆哮。但是小精灵已经在惩罚自己了,他扑倒在地上,前额重重的撞在地板上。 “阻止他……阻止他!”赫敏哭着喊道。“天哪,你没看到他们现在服从的方式多么病态吗?” “克利切-停下来,停下来!”哈利对他喊道。 小精灵躺在地板上,颤抖着,喘着气,绿色的鼻涕粘在鼻子上,苍白的前额上他惩罚自己时造成的淤伤已经散开了,他眼睛肿胀,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泪水。哈利从没有见过如此让人同情的情况。 “你把盒子带回家了,”他残忍的说,决心知道整个故事。“你试过毁掉它?” “克利切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小精灵呻吟着,“克利切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他知道的所有方法,可是哪种……哪种方法都没用……有太多强大的咒语施加在盒子上,克利切确信毁掉它的方法是从盒子里面破坏,但是打不开它……克利切惩罚自己,他又试着打开它,他惩罚自己,又尝试打开它。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没办法毁掉那个盒子!而女主人伤心地发疯,因为主人雷古勒斯不见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主人雷古勒斯禁止……禁止他告诉家……家族里的任何人山……山洞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克利切哭的太厉害了,话都说不连贯了。赫敏看着克利切,泪水从脸上流下来,但是她不敢再去碰克利切了。甚至连一直都讨厌克利切的罗恩也忍不住了。哈利坐在自己的脚跟上,摇了摇头,试着把事情理清楚。 “我不能理解你,克利切,”最终他说。“伏地魔想杀了你,雷古勒斯为了打倒伏地魔牺牲了,你却仍然高兴的把小天狼星出卖给了伏地魔?你高兴的去找纳西沙和贝拉特里克斯,让她们把消息传给伏地魔……” “哈利,克利切不是这么想的,”赫敏说,用她的手背擦掉眼泪。“他是一个奴隶;家养小精灵对于受到糟糕的,甚至残忍的对待已经习惯了;伏地魔对克利切所做的事情并不比一般情况下他们受到的对待差多少。巫师战争对于克利切这样的小精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忠于善意对待他的人们,布莱克夫人曾经这样,雷古勒斯也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欣然的为他们服务并盲从于他们的信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哈利想要抗议,但是她只管说下去,“雷古勒斯的心意改变了……但是看起来他并没有告诉克利切这些,不是吗?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如果克利切和雷古勒斯的家族保持古老的纯血统,那么他们将是最安全的。雷古勒斯不过是在尝试保护家族里的人。” “小天狼……” “对于克利切来说,小天狼星很可怕,哈利,这样并不好,你知道这是真的。小天狼星回来的时候克利切已经孤独了很长时间了,他肯定想要一些关爱。我确信‘西茜小姐’和‘贝拉小姐’对待克利切的态度会和善的多,所以他愿意为她们做事,告诉了她们想知道的每一件事。我一直说巫师们会为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方式付出代价的。当然,伏地魔是这样……小天狼星也一样。” 哈利找不到反击的话,他看着克利切在地板上哭泣,全身都湿了,他想起邓不利多在小天狼星去世几个小时之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不认为小天狼星把克利切看做有和人类一样有敏锐的感情的生物…… “克利切,”过了一会儿,哈利说,“你要是感觉可以了了,嗯……请坐起来。” 克利切打了几分钟的嗝才安静下来。他有点吃力的调整成坐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用手揉着眼睛。 “克利切,我要求你做一些事情,”哈利说。他求助的看着赫敏。他想温和的给出命令,但是同时,他不能假装这不是一个命令。然而,他语气的变化似乎得到了赫敏的认可:她鼓励的笑了。 “克利切,我想请你,去找到蒙顿格斯-弗莱齐。我们需要知道盒子在哪儿……主人雷古勒斯的盒子在哪儿,这非常重要!我们想继续完成由主人雷古勒斯开始的工作,我们想……呃……确保他没有白白的牺牲。” 克利切把拳头从眼睛前拿开,抬头看着哈利。 “找到蒙顿格斯-弗莱齐?”他声音嘶哑的问。 “并且把他带到这里,格里莫广场,”哈利说。“你愿意为我们这么做吗?” 克利切点头答应了,他站起来时,哈利突然来了灵感。他扯出海格的钱包,拿出那个假的魂器,雷古勒斯曾经在里面放了一张给伏地魔的纸条。 “克利切,我希望,呃,你拿着这个,”他说,把盒子按在小精灵的手中。“这个属于雷古勒斯,我相信他希望你拥有它,作为对你所做的一切的感激。” “太过分了,伙计,”罗恩说。小精灵看了一眼盒子,发出一声充满了震动和痛苦的嚎叫,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他们花了将近半小时时间让克利切平静下来。克利切得到了布莱克家族的传家宝作为自己的东西,他激动得双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了。最后他终于能够蹒跚的走几步了,他们陪着他走到橱柜前,看着他小心的用脏毯子把盒子裹进去折好,并向他保证,在他外出的时候他们会把保护这个盒子看成是最重要的事。然后他向哈利和罗恩低低的鞠了两个躬,甚至朝着赫敏的方向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动作,似乎是在尝试向她行礼,然后,砰的一声,他幻影移形了。 第十一章 贿赂 如果克利切能从一整湖的阴尸中逃脱,那么哈利确信他俘虏蒙顿格斯最多也就花费几个小时,他整个上午都抱着很大的期望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而,克利切上午并没有回来,甚至至下午也没有,直到黄昏,哈利有些泄气了,他感到了担忧。面前是一大块赫敏尝试了多种方式都没能使它变形的腐臭面包,当然它起不到任何帮助。 第二天,克利切没有回来,第三天也没有回来。然而,有两个披斗篷的人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外,他们一直待到晚上,凝视着那个他们根本看不见的房子。 “肯定是食死徒。”哈利和赫敏从休息室的窗户向外看时,罗恩说。”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了?” “我认为不是。”赫敏说,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恐惧,“要不他们早就去报告斯内普了,是不是?” “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们站在那儿时被穆迪施了一个锁舌咒?”罗恩问道。 “是的”,赫敏说,“另外,他们一定知道了很多能进来的方法,是不是?但是他们想看看我们是否会出现,毕竟他们知道这房子是哈利的。” “他们是怎么知——?”哈利开口说。 “巫师的遗嘱会被政府检查,记得吗?他们一定会知道小天狼星把这房子留给了你。” 食死徒的到场引发了格里莫广场12号里的不详预感,在韦斯莱先生的守护神之后,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格里莫广场外的任何人的消息,紧张的情绪也开始显示出来。缺乏休息,急躁易怒,罗恩养成了一个另人讨厌的习惯——在口袋里把玩着熄灯器。这很明显地惹恼了正在读吟游诗人比伯的故事的赫敏,她并不怎么喜欢灯光的忽明忽灭。 “你就不能停下吗?”她在克利切离开的第三个晚上终于爆发了,客厅里所有的灯都被一次又一次地开启和关闭。 “对不起,对不起。”罗恩说,他按了按开关控制器,恢复了所有的灯。”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唉,你就不能给自己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做吗?” “什么呢?比如读玩笑故事?” “邓布利多留给我这本书,罗恩——” “——而他留给我这个熄灯器,也许是告诉我应该去用它!” 没等他们开始争吵,哈利就走了出去,他俩任何一个人也没注意到。他向着他去过无数次的厨房走去,因为他确信那是克利切最有可能再次出现的地方。在从楼梯走向门厅的时候,他听见前门有轻微的敲击声,接着是金属的叮当声和链条的摩擦声。 他体内的所有神经都绷紧了:他拔出魔杖,慢慢地移动到那排被砍下来的家养小精灵脑袋旁边的影子里,等待着。门开了:他瞥见了外面灯火通明的广场,一个斗篷状的身影移动进来,关上了身后的门。入侵者向前走了一步,这时穆迪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具烟尘似的身躯从门厅的尽头向他移动过来,迫不及待地举起它那死气沉沉的手。 “杀死你的不是我,阿不思。”一个安静的声音说。 倒霉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烟尘身躯又一次爆破,新来者怎么也无法穿过它爆破后留下的浓密的白烟,哈利用他的魔杖指向烟雾的正中间。 “不许动!” 可他忘了布莱克夫人的肖像了,在他的喊声中,用来遮住肖像的帷幔被掀开了,她开始尖叫:”泥巴种和贱货玷污了我祖上的家宅——” 罗恩和赫敏从楼上跑下来,站在哈利身后,像他一样也举着魔杖。那个未知的人站在门厅里,举着双手。 “冷静下来,是我,莱姆斯!” “哦,谢天谢地。”赫敏无力地说,转身把魔杖指向了布莱克夫人,伴随着砰的一声,帷幔嗖嗖地合上了,房子重新安静下来。罗恩放下了魔杖,但哈利没有。 “证明一下你自己!”他回答道。 卢平走到灯光下,双手依然保持着投降的姿势。 “我是莱姆斯-约翰-卢平,狼人,有时被称为月亮脸,是活点地图的四个制作者之一,和尼法朵拉—通常被叫做唐克斯—结了婚,我教了你怎么召唤守护神,哈利,是麋鹿形状的。” “哦,确实。”哈利说,放下了他的魔杖,“但是我不得不核实一下,不是吗?” “对你的前任黑魔法防御教师也不可以降低防备,我非常赞同你进行核实。罗恩,赫敏,你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放松警惕。” 他们向他走过去。他穿着一件很厚的黑色斗篷,看上去很疲惫,但见到他们他很高兴。 “还没有西弗勒斯的消息吗?”他问道。 “没有。”哈利回答说。”一切都顺利吗?大家都好吗?” “还行。”卢平说。”但是我们都被监视了,有几个食死徒在外面的广场上——” “我们知道——” “我不得不十分准确地幻影显形到前门外的顶踏台阶上以确保他们不会看见我。他们一定不知道你们在这儿,要不我敢肯定他们会派更多的人来外面。他们在监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事物,哈利。我们到楼下去,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我也想知道你在离开陋居后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进入了厨房,赫敏用魔杖指向壁炉,火焰立刻燃烧起来,这使那坚硬的石墙也给了人舒适的感觉,长木桌子闪起了光亮。卢平从他的旅行斗篷下取出几瓶黄油啤酒,他们坐了下来。 “我三天前就到这儿了,可我不得不想方设法甩掉跟着我的那几个食死徒。”卢平说。”这么说,你在婚礼之后就到这儿来了?” “没有,是我们在托特汉姆法庭路上的一家咖啡馆里遇上几个食死徒之后。” 卢平几乎把他所有的黄油啤酒都喷在了他衣服的前襟上。 “什么?” 于是他们开始讲述发生的事情,当他们讲完的时候,卢平看上去好像是吓呆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呢?跟踪幻影显形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在他们消失的瞬间抓紧他们。” “而且他们不像是恰巧在托特汉姆法庭路巡游,是不是?”哈利说。 “我们想知道,”赫敏试探着问,“是不是哈利和他还存在着那种联系?” “不可能的。”卢平说,罗恩看起来很得意,而哈利终于放下心来。 “先不说别的,如果哈利和他真的还存在联系的话,那他们早就知道哈利在这儿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跟踪你到托特汉姆法庭路的,这是令人担心的,非常令人担心。” 他看起来有些混乱,但是与哈利所关心的事情相比,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告诉我们在我们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自从罗恩的爸爸告诉我们一家人都安全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哦,金斯莱救了我们。”卢平说,“幸亏他警告了大多数的婚宴来宾,多数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幻影移形了。” “是食死徒还是部里的人?”赫敏突然插嘴说。 “都有,但实际上,他们现在都是一回事了。”卢平说,“他们大概有12个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在这儿,哈利。亚瑟说他听说他们在杀斯克林杰之前曾拷问你的行踪,如果这是真的,那看来他就没有出卖你。” 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他通过他们脸上的表情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情很复杂,混合着震惊和感激。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喜欢斯克林杰,但如果卢平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最后的行动就是拼命地保护哈利。 “食死徒把陋居搜了个底朝天。”卢平继续说。”他们找到了食尸鬼,但是并不愿意靠近它们——然后他们把我们中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审问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想试图获得你的信息,哈利,但是当然除了社里的人没人知道你已经在这儿了。” “同时他们彻底破坏了这个婚宴,更多的食死徒想强行闯入郊外的每一个和凤凰社有联系的房子。但没有人死去,”他急忙加上一句,堵住了他们的问题,“但是他们很粗暴,他们把德达洛-迪歌的房子烧成了平地,可你们知道他并不在家。他们对唐克斯一家施了钻心咒,同样的,也是想知道你在他们家做客之后去了哪儿。他们还好——吓坏了,很明显的,但从别的方面说,还好。” “那些食死徒通过了所有的保护咒语吗?”哈利问,他回忆起他坠落到唐克斯父母的花园里那天晚上,那些咒语的法力有多么强。 “你应该认识到的,哈利,食死徒现在已经额外地得到了魔法部的所有力量。”卢平说。”他们可以不用害怕鉴定或逮捕,他们得到了权力可以施行那些残忍的魔咒。他们正设法打破每一个我们对他们设下的防御咒语,他们完全公开了他们来的原因。” “难道他们没有为拷问人们哈利行踪的行为而给出一个解释吗?”赫敏问道,声音相当尖锐。 “哦,”卢平说,他犹豫着,然后抽出了一份折叠起来的预言家日报。 “这儿,”他说,通过桌子把它推到哈利面前,“你是迟早会知道的——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追逐你的借口。” 哈利把报纸摊平,一张他自己的巨幅照片占据了整个报纸的第一版,他把新闻的题目念了一遍: 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之死——我们需要质问 罗恩和赫敏愤怒地喊了起来,但是哈利没出声。他把报纸推到一边,他一点也不想看:他知道他们会说什么,除了当时在塔上目睹了邓布利多死的人以外,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然而,丽塔-斯基特已经告诉了整个巫师世界,在邓布利多坠落的几分钟之后,有人看见哈利从事发地点逃跑出来。 “我很遗憾,哈利。”卢平说。 “这么说食死徒也控制了预言家日报是吗?”赫敏气急败坏地说。 卢平点了点头。 “但是,人们真的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吗?” “实际上他们已经悄悄地取得了政权。”卢平说。 官方已经解释了斯克林杰的死,说他是自然死亡的,他的职位已经被中了夺魂咒的毕尤斯-底克尼斯代替。 “为什么伏地魔不宣告他自己是魔法部长啊?”罗恩问。 卢平笑了。 “他不需要,罗恩。权威地说,他的确是一个部长,那为什么他就非得在部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呢?他的傀儡底克尼斯正在替他处理每天的政务,留给他自由的空间在远离魔法部的地方扩张势力。” “当然很多人已经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在最近一段时间里魔法部的政策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很多人在偷偷议论伏地魔一定在背后掌控,然而,这就是重点,他们偷偷议论,他们不敢相互信任,不知道谁是可信赖的,他们吓得要命不敢大声地说,害怕他们的猜测是真的,而他们的家庭就成了目标。是的,伏地魔在玩一个非常聪明的把戏,宣称他自己可能已经激发了叛乱,保持伪装就已经制造出了混乱,不信任和恐惧。” “这个魔法部政策的戏剧性变化,”哈利问,“包括警告整个巫师世界来反对我而不再是伏地魔?” “这当然是它的一部分,”卢平说,“而且这是一个妙举,现在邓布利多死了,而你——大难不死的男孩——当然就是抵抗伏地魔这场长期战争的标志,但是暗示你在老领导的死中有一手,伏地魔就不仅在你的头上贴了个标签,而且还在那些过去曾保卫你的人们中间散布了恐惧和怀疑。” “在这期间,部长已经行动起来反对麻瓜出身的人。”卢平指了指预言家日报。 “看第二版。” 赫敏带着和当初手握着黑魔法秘密时相同的厌恶表情翻开第二版。 “麻瓜出身登记簿,”她大声念着,“魔法部正在承诺会采取行动调查所谓的麻瓜出身的人群,更好地了解他们掌握的魔法秘密。 “最近,神秘事物司的调查表明魔法只能通过巫师的繁殖才能传承,没有被证明是巫师家族血统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麻瓜出身的人,可能是通过偷窃或武力等方式获得魔力的。 “魔法部决心找出篡夺魔力的人,结束后将会给每一个麻瓜出身的人发请柬,邀请他们出席由新成立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组织的会见。” “大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罗恩说。 “但它发生了,罗恩,”卢平说,“在我们说话的这一刻,麻瓜出身的人们就正在被围捕。” “可他们怎么能说是`偷`的魔力呢?”罗恩说,“那是精神和智力上的表现,如果你能偷魔力,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哑炮了,不是吗?” “我知道,”卢平说,“不过,除非你能证明你至少有一个巫师近亲,否则你的魔力将会被视为是不合法获得的,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罗恩看了一眼赫敏,然后说:”如果一个纯血统的人和一个混血的人发誓一个麻瓜出身的人是他们家庭的一份子那又会怎么样?我会告诉每一个人,赫敏是我的表妹—” 赫敏紧紧地握住了罗恩的手。 “谢谢你,罗恩,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没有选择,”罗恩激烈地说,把她的手放了回去,“我会教你熟悉我的家谱,这样你就可以面对任何质问了。”赫敏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罗恩,和我们现在和这个国家最大的通缉犯哈利波特一起逃跑比起来,我认为这都不算什么。如果我回到学校,那也会是不一样的感觉。伏地魔打算把霍格沃茨怎么样?”她问卢平。 “每个年轻的男女巫师都被强迫出席。”他回答说。 “是昨天宣布的,这是一项改变,这在以前从来都不是强制的。当然几乎整个英国的男女巫师都是霍格沃茨毕业的,但父母有权利选择自己在家里教孩子或者把孩子送到国外去,如果他们觉得这会更好的话。而像现在这样,所有的巫师人口都将会在伏地魔的眼皮底下成长,从小到大。这也是清除麻瓜出身的人的另一种办法,因为在他们入学之前他们必须出示他们的血统身份,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去魔法部证明自己的巫师血统。” 哈利又恶心又气愤地想到:此刻,11岁的新生可能正注视着一堆新要买的咒语书的单子,不知道他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霍格沃茨,也可能不会再见到他们的家人了。 “这简直……简直……”他嘟哝着,尽力想找到一个词来表达他刚才的恐怖的想象,但是卢平静静地说,“我懂。” 卢平犹豫着。 “我明白你不会认可这些的,哈利,但是凤凰社的人都感觉邓布利多似乎给你留下了一个任务。” “是的,”哈利回答说,“而且罗恩和赫敏也参与其中,他们将和我一起。” “你对我有足够的信任以至于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任务吗?” 哈利注视着这张过早衰老的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庞,头发浓密却泛着灰色,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这样回答。 “我不能,莱姆斯,我很抱歉,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告诉你,那么我认为我也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卢平说,看起来很失望,“但我可能仍然会对你有帮助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我可以跟着你,为你提供保护,你没必要明确地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哈利踌躇着,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提议,如果卢平一直跟着他们,即使他们能够保守秘密,这也是难以想象的。 然而,赫敏,看上去很疑惑。 “但是,唐克斯呢?”她问道。 “她怎么?”卢平说。 “唉,”赫敏皱起眉头,“你已经结婚了!如果你离开她跟我们一起走,那她会是什么感受?” “唐克斯会非常安全的,”卢平说,“她会待在她父母的住所。” 卢平的语调有些奇怪,近乎是冰冷的,好像是对唐克斯一直躲在她父母的家里有什么想法。她,毕竟,是凤凰社的一员,据哈利所知,她好像是很想参加这场战斗。 “莱姆斯,”赫敏试探地问,“一切都还好吗……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和她之间……” “一切都好,谢谢关心。”卢平尖锐地说。 赫敏很尴尬,一时间不知所措,觉得笨拙而困窘。 然后,卢平开口了,带着承认某些不愉快事情的语气说:“唐克斯将要有一个孩子了。” “哦,这多么令人高兴啊!”赫敏尖叫道。 “太棒了!”罗恩狂热地说。 “祝贺你了。”哈利说。 卢平努力地假装出笑容,但那更像是痛苦的表情,“那么……你们能接受我的帮助了吗?让三人组变成四个?我认为邓布利多不会反对的,毕竟,他还指定我做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而且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将面对的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难以想象的魔法。 罗恩和赫敏一起看着哈利。 “清楚地说,你想离开唐克斯父母的房子,来加入我们?” “她在那儿会很安全的,他们会照顾好她。”卢平说,声音里混合着无所畏惧和毫不关心,“哈利,我确信詹姆会希望我和你并肩战斗的。” “是吗,”哈利不紧不慢地说,“我不这么认为,我确信我的父亲更想知道你为什么竟然不愿去陪着你自己的孩子。” 卢平的脸变了颜色,厨房里的温度似乎降了10度,罗恩目光在屋子内移动着,好像他被迫要记住这一切似的,而赫敏的目光则在哈利和卢平两人间不停地移动。 “你不懂。”最后卢平说。 “那么请你解释。”哈利说。 卢平哽住了。”我觉得我和唐克斯结婚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我的判断失误了,而之后我一直在后悔。” “我懂了,所以你想抛弃她和孩子,和我们一起逃跑?” 卢平猛地跃起,他的凳子被撞翻在地上,哈利看见他看他们的眼神是很激动的,他人形的脸上显露出狼的影子。 “你知道我对我的妻子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什么吗?我本来永远也不应该和她结婚的,我使她成为了一个被驱逐被排斥的人!” 卢平用力地踢他刚撞翻的椅子。“你只在凤凰社里见到我,或者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见到我!你不知道在巫师世界里大多数人是怎样看待我这样的生物的!当他们知道我的痛苦的时候,就几乎不再与我交谈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我都做了什么吗?甚至她的家庭都因为我们的婚姻而遭到别人的唾弃,什么样的父母会让他们惟一的女儿嫁给一个狼人?而那个孩子——孩子——”卢平紧紧地抓住他的椅子,他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 “我这种物种通常是不应该繁殖的,他会和我一样,当我认识到我会把我这种情形遗传给一个清白的孩子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宽恕自己?如果,出现了奇迹,他没有像我,这当然是好的情况,但他一定会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 “莱姆斯,”赫敏轻声说,泪水在她的眼眶周围打转,不要这么说,孩子怎么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呢?” “哦,我不知道,赫敏,”哈利说,“但我会因为你而感到非常羞耻!”哈利不知道他的愤怒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它涌满了他的全身。 卢平看起来好像哈利打了他一拳。 “如果那个新政策认为麻瓜出身的人很坏,”哈利说,“那么他们会怎样对待一个父亲在凤凰社的半狼人呢?我的父亲临死前还在拼命保护我和我的母亲,你认为他会让你抛弃你的孩子然后和我们去冒险吗?” “你-你怎么敢-?”卢平说。”这不是对-对冒险或者个人荣誉的渴望-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认为你有点铤而走险,”哈利说,“你甚至自负地想步小天狼星的后尘——” “哈利,不!”赫敏请求着他,但他继续怒视着卢平青紫色的脸。 “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哈利说,“那个教我如何去战胜摄魂怪的人——是一个懦夫!” 卢平快速地抽出魔杖,以至于哈利没有时间伸手去拿自己的,突然一声巨响,他感觉自己向后飞去,似乎被冲撞了一下,在他猛烈地撞上了厨房的墙壁然后滑到地板上时,他瞥见卢平斗篷的一角消失在了门边。 “莱姆斯,莱姆斯,回来!”赫敏喊着,但卢平没有回应,片刻后他们听见前门被砰地关上了。 “哈利,”赫敏悲叹着,“你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这很容易,”哈利说,他站起身来,感觉到脑袋撞到墙的部位肿了起来,但愤怒仍然充满着他的全身,他在颤抖着。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对赫敏厉声说。 “你要开始和她吵架了吗?”罗恩咆哮着。 “不-不,我们不能打架。”她走到他俩中间。 “你不应该对卢平说那些话。”罗恩对哈利说。 “他自找的。”哈利说,零碎的影像飞快地穿越他的脑海:小天狼星消失在帷幔背后;邓布利多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钟,然后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一道绿光闪现,他的母亲哀求的声音…… “任何一对父母,”哈利说,“绝对不可以抛弃他们的孩子,除非——除非他们已经——” “哈利,”赫敏说,她向他伸出一只安慰的手,但他耸了耸肩没有理会她,转身走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赫敏施魔法点燃的火焰上,他曾经通过这个壁炉和卢平说话,寻求对詹姆的放心,卢平安慰了他。现在卢平那痛苦苍白的脸庞仿佛在他面前的空气中涌动着。他感到厌恶,却又萌生一丝同情。罗恩和赫敏谁都没有出声,但哈利确信他们俩一定在他的身后注视着对方,无声地交流,他转身看见他们急忙把眼神从彼此身上移开。 “我知道我不应该叫他懦夫。” “是的,你不应该。”罗恩马上说。 “但是他正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那也不应该……”赫敏说。 “我知道,”哈利说,“但如果这能使他回到唐克斯身边,那这就是值得的,不是吗?” 他不能把辩解的语调从他的声音中去除,赫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而罗恩还是不能认同。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想着他的父亲。詹姆会他对卢平说的那些话吗,还是他会因为他的儿子这样对待他的老朋友而生气? 厨房的寂静似乎被现在的这令人震惊的情形和罗恩赫敏尚未说出口的责备给扰乱了。卢平带来的预言家日报仍然躺在桌子上,报纸的头版上哈利自己的照片正盯着天花板,他走过去坐下来,随便地打开了报纸,假装在读,他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与卢平的会面,他确信罗恩和赫敏又在继续着他们无声的交流,他很大声地翻开了一版,邓布利多的名字很显眼地出现在他面前,几分钟后他才体会到这照片的含义,它展示了一个家庭。在照片下面有一行字:邓布利多一家,从左到右:阿不思;珀西瓦尔,抱着新出生的阿里亚娜;肯德拉和阿波弗斯。他的注意被吸引了,哈利更加认真地查看那张照片,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有着一双即使是在如此陈旧褪色的照片里也依然闪着光芒的明亮眼睛。婴儿阿里亚娜,比一条面包长不了多少,长相并无特别。母亲肯德拉,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圆髻,脸像雕刻出来的,哈利看到她的黑眼睛,高颊骨和直鼻梁,紧身的王室律师绸服,带着一种形式化的沉着时他想起了他见过的那些本土美国人的照片。阿不思和阿波弗斯穿着匹配的带花边的圆领夹克衫,和同样的齐肩发型,阿不思看起来年龄要大几岁,但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两个男孩长得非常相似,因为阿不思还没有戴眼镜,他的鼻子还没有变形。 这个家庭看上去是那么幸福,平凡,在报纸上安详地微笑着,婴儿阿里亚娜的手臂在她的围巾外胡乱地挥动着,哈利的目光移向照片的上方,他看见了大字标题: 拒绝即将撰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传记 文/丽塔斯基特 哈利觉得这个并不能使他感觉比他刚刚做的事还坏,于是他读了起来: 狂妄傲慢的肯德拉-邓不利多在她的丈夫珀西瓦尔被宣布逮捕和关押在阿兹卡班之后,她无法再让自己呆在mould—on—the—wold家里,因此她决定举家搬迁到一个不出名的村庄—高维克山谷,这与哈利波特要逃避神秘人大同小异。同mould—on—the—wold一样,高维克山谷是许多巫师家庭的理想住所,但是因为肯德拉并不认识他们,她还是得面对在她以前的村庄所面对的人们对她丈夫罪行的好奇。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所有邻居的好意以后,她终于确信她的家庭可以不受干扰地在这里住下了。 “她在我面前关上了门,拒绝了为欢迎她而准备的一大锅炉的自制面包。”贝斯达巴格迪特说,“他们在那儿的第一年,我只见到过那两个男孩子,要不是我在他们搬来的那个冬天的一个晚上,在月光下采摘普兰根亭草,看见肯德拉把阿里亚娜带到后花园玩,我还不知道她家有一个女孩呢。” 看来肯德拉坚决地认为搬到高维克山谷是把阿里亚娜藏起来的最佳机会,她可能已经计划了多年了,时间的拿捏是十分重要的。当她突然去世的时候,阿里亚娜才7岁,7岁是专家所赞同的魔力开始显现的年龄,如果有这个天赋的话。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能记起阿里亚娜曾显示出哪怕轻微的魔力,很明显,肯德拉宁可把阿里亚娜藏起来也不愿承受自己生了一个哑炮的耻辱。远离所有认识肯德拉的朋友,邻居,使软禁她变得更容易。很少的几个知道阿里亚娜的存在的人都是能守住秘密的值得信赖的人,包括她的两个哥哥,他们都被妈妈教过了如何回答问题,“我的妹妹太虚弱了不能上学。” 下周: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时的奖励和主张 哈利想错了,他刚刚读完的东西实际上真的使他感觉更坏了,他又看了看那个安详快乐的家庭。那是真的吗?他要怎么才能找出真相?他想去高维克山谷,即使巴希达没空与他交谈,他也想去那个使他和邓布利多都失去了至爱之人的地方。当一记震耳欲聋的爆响回荡在厨房里时,他正处在考虑的过程中,他想要去征求罗恩和赫敏的意见。这时他直接想到的是卢平又回到屋子里来了,但是瞬间的几秒,他并没有真正反应过来那在他椅子旁凭空出现的四肢,在克利切松开他后,他急忙地蹲下来,克利切用嘶哑的声音说:”克利切和坏蛋蒙顿格斯弗莱奇一起回来了,主人。”蒙顿格斯匆忙地爬起来并抽出魔杖,但赫敏比他快一步。 “除你武器!” 蒙顿格斯的魔杖飞向了空中,被赫敏接住。蒙顿格斯狂暴地扑向了楼梯,罗恩轻松地抓住了他,蒙顿格斯用一个消音的咬嚼器敲击着石头地板。 “为什么?”他怒吼,试图从罗恩的手上挣脱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跟着我,你在玩什么把戏,我做错了什么,我要走,让我走——” “你没有资格威胁我们。”哈利说。他把报纸扔在一边,大步穿过厨房,在已经停止挣扎但很恐惧的蒙顿格斯身旁蹲下来。罗恩站起身来。一边还喘着粗气,他看到哈利故意用魔杖指着蒙顿格斯的鼻子,蒙顿格斯身上混合着汗水和烟叶的难闻味道,他的头发凌乱地纠结在一起,衣服上满是污渍。 “克利切为这么迟才带回这个坏蛋而感到抱歉,主人。”小精灵用嘶哑的嗓音说。 “弗莱奇知道如何避免被抓住,他有很多秘密通道也有不少帮凶,不过,克利切最终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你干得非常棒,克利切。”哈利说。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哈利对蒙顿格斯说,蒙顿格斯马上开始大叫。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从来都不想去那儿,没有进攻,没有同伴,我从来都没有义务为你而牺牲,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猛烈攻击下,谁也无法离开那里。我一直在说我不想干—” “照你这么说,我们中剩下的人没有幻影移形?”赫敏说。 “你是一个流血的英雄不是吗?但我绝对不会假装自己死了——” “我们对你为什么那样对待穆迪不感兴趣,”哈利说,把他的魔杖靠近蒙顿格斯低垂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不可靠的渣滓。” “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家养小精灵追杀?难道又是关于酒杯的事吗?剩下的我一个也没拿到,要不你可以——” “也不是关于酒杯的事,既然你现在已经暖和过来了,”哈利说,“你闭上嘴听着。” 有事情做的感觉真好,可以要求一些人说出真相。哈利的魔杖紧贴着蒙顿格斯的鼻梁,蒙顿格斯只有对眼才能看见魔杖的顶部。 “等你把这个屋子清理干净了,”哈利开口说,但是又被蒙顿格斯打断了。 “小天狼星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垃圾——” 瞬间,一阵脚步声,一道铜器的闪光,咚的一声和一声痛苦的大叫;克利切跑到蒙顿格斯面前用炖锅狠狠地打了他的脑袋。 “把他弄走,把他弄到一边去,他应该被锁起来!”蒙顿格斯大叫道,他在克利切又一次举起炖锅时吓得缩成了一团。 “克利切,停下!”哈利喊。 克利切始终高举着沉重的炖锅的瘦胳膊在颤抖着。 “也许为了祝福他,哈利主人,应该再来一下?” 罗恩哈哈大笑。 “我们需要他清醒着,但是如果他需要劝说,你可以给他祝福。”哈利说。 “非常感谢,主人。”克利切说着又鞠了一躬,后退了几步,眼睛仍然厌恶地瞪着蒙顿格斯。 “等你把整个房子里所有的贵重物品找到后,你把它们集中放到厨房的碗柜里,那里有一个纪念品盒。 哈利突然感觉嘴很干,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罗恩和赫敏的紧张和兴奋。”你把它怎么了?” “什么?”蒙顿格斯说,“你们在说什么?” “你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赫敏喊道。 “不,他不明白,”罗恩机灵地说,“他还在想他是否能凭借这个索要更多的钱。” “更多?”蒙顿格斯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只有放弃了不是吗?我没有选择!” “你什么意思?” “我在对角巷卖东西,然后她走过来问我有没有卖魔法器物的许可证,可恶的检察者,她要罚我的款,但是她对那个纪念品盒很感兴趣,她告诉我说如果我把那东西送她她就放过我,算我运气好。” “那女人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魔法部的什么人吧。”蒙顿格斯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 “个子不高,有点驼背。”他皱着眉头加上一句:”看上去像个癞蛤蟆。” 哈利手一抖没握住他的魔杖,魔杖磕在蒙顿格斯的鼻梁上,向他的眉毛射出了红色的火花,将它点燃了。 “清水如泉!”赫敏大喊。一股水花从她的魔杖喷了出来,喷向几乎窒息的蒙顿格斯。 哈利抬起头,从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他看到了他自己有多么的震惊,他头上的伤疤紧跟着他的右手再一次地疼了起来。 第十二章 魔法就是力量 八月渐尽,格里莫广场中央疯长的草坪在骄阳底下日趋枯萎,直到变得暗黄枯干。周围房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12号的住户,也从没有看到过12号这幢房子。住在格里莫广场的麻瓜们早已接受了11号直接坐落在13号旁边的这个有趣的编号错误。 然而广场现在却吸引了一些对这个异常非常感兴趣的人。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两个人到格里莫广场来是带着目的,或着好像是这样,只是倚着栏杆面对着11号和13号,观望着两幢房子之间的连接处。两天以来来得人从来都不一样,虽然他们都好像不喜欢正常的穿着。大多数路过他们的伦敦人都习惯了他们古怪的着装并不怎么注意,尽管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也许会扫视过来,惊讶为什么有人会在如此高的温度下穿着那么长的斗篷。 监视者的密切观察并没有让他们找到多少乐子。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开始兴奋地走上前去,好像他们终于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回来。 九月的第一天广场上比以往来了更多监视的人。六个穿着长斗篷的男人安静而警惕地站着,凝视着11和12号两幢房子,但是他们所等待的那件事情仍旧摸不着头脑。随着夜晚的到来,许多星期以来第一次下起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寒冷的雨,当他们好像发现有意思的东西时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一个长着扭曲的脸的男人指着什么东西,离他最近的伙伴,一个矮胖,苍白的男人开始向前走去,但是只过了一会他们就又松驰到以前静止的状态,看上去懊恼又失望。与此同时,在12号的里面,哈利刚刚进了大厅。当他幻影移形到前门外面最高一层台阶时差点失去平衡,他觉得食死徒也许瞥到了他短暂暴露的手肘。哈利小心地把他身后的前门关上并脱下了他的隐形衣,披在他的手臂上并匆匆沿着昏暗的过道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一份偷来的预言家日报紧紧攥在他的手里。 他听到了那经常听到的低声细语语“西弗勒斯斯内普”,寒风横扫过他的脸,哈利舌头卷了起来一下。 “我没能杀了你,”当他把舌头放下来的时候他说,然后屏着呼吸直到这肮脏的不详的人影消散。他等到他走下了厨房阶梯一半时,确信他在布莱克夫人的听力所及范围和纷纷扬扬的灰尘之外时叫道:“我有消息,但是你们不会喜欢的。” 厨房几乎变得认不出来了。每样东西的表面现在都闪闪发光:铜锅和铜盘被擦得闪着玫瑰色的光,木桌面闪着微光,早已为晚餐准备好的高脚杯和碟子在愉快燃烧着的火焰的映衬下闪耀着微光,一个坩埚在火上慢慢地煮着。然而,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比匆匆向哈利跑去的家养小精灵更加显著的不同,他穿着雪白的毛巾,它耳朵里的毛发像棉花一样干净并且毛茸茸的,雷古拉斯的金属吊坠盒弹跳在他的胸前。 “请把鞋脱下来,主人哈利,在晚饭前洗一下手,”克利切沙哑地说,抓住隐形衣懒洋洋地把他挂在墙上的一个钩子上,旁边挂着许多刚刚熨过的旧式长袍。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担心地问道。赫敏和罗恩一直在注视着杂乱布满厨房长桌尾部的一捆便条和手绘地图,但是现在他们看着哈利当他向他们迈着大步走去并在他们散乱的羊皮纸的顶部扔下一份报纸。 一张十分大的有着鹰钩鼻,黑头发,他们熟悉的男人的照片注视着他们,在下面有一行头条写着: 西弗雷斯斯内普任命为霍格沃茨校长。 “不!”罗恩和赫敏同时大声喊道。 赫敏反应最快;她抓起报纸并开始大声读剩下的内容。 “西弗雷斯斯内普,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师,今天在这古老学校的最重要的一次教员调动时被任命为校长。还有由于前麻瓜研究老师的辞职,阿列克托加罗将接管这个职位同时她的兄弟,阿米克斯,将填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席位的空缺。 “我对这一可以继续我们最好的巫师传统和价值的机会表示欢迎”,“比如犯罪和割下人们的耳朵!斯内普,校长!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书房里——哦!梅林的裤子!”她尖叫道,使哈利罗恩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她从桌子上跳下来,飞一般冲出房间,一边大喊,“我马上回来!” “梅林的裤子?”罗恩重复道,看上去觉得很开心。“她一定气死了。”他把报纸拉过来并细细阅读关于斯内普的那篇文章。 “其他的老师不会赞同的。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他们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接受斯内普当校长。还有那些加罗是谁?” “食死徒,”哈利说。“里面有他们的照片,当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时他们在塔楼顶上,所以他们几个朋友又在一起了。还有,”哈利苦涩地继续说道,抓起一把椅子,“我不认为其他老师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在背后斯内普的话,对于他们,不是留下来任教就是去阿兹卡班度过“愉快”的几年——如果他们幸运的话。我认为他们会留下来并试图保护学生。” 克利切拿着一个大蒸锅蹦跳地跑到桌子前,把汤舀到古旧的碗里,用两排牙齿吹着口哨。 “谢谢,克利切,”哈利说,把报纸翻过来这样他就不用看着斯内普的脸。“嗯,至少我们现在确切地知道斯内普在哪里。” 他开始舀出一勺汤并把它放入嘴里。自从他把雷古拉斯的吊坠盒给了克利切后他的厨艺有了显著的改善:今天的法国洋葱是哈利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是有许多食死徒监视着这座房子,”他一边吃一边告诉罗恩,“比往常的还多。好像他们希望我们拖着我们的行李大踏步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罗恩扫了一眼他的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它六个小时之前开走了。太奇怪了,我们竟没有在上面,不是吗?” 从他的心里哈利好像看到了那一次他和罗恩乘着飞车在空中跟随它所看见的鲜红色冒着蒸汽的火车,在田野和山丘中闪着微光,像一条蠕动的鲜红毛虫。他十分确定金妮,纳威和卢娜这时候一定坐在一起,也许在猜想他,罗恩和赫敏在哪里,或者为怎样最好地暗中破坏斯内普的制度而辩论。 “刚刚他们差点看到我进来,”哈利说。“我在最高一级阶梯糟糕地着陆,斗篷滑了一下。” “我每次都这样。哦,她来了,”罗恩加上了一句,随即在他的位子上伸长脖子看着赫敏再次踏入厨房。“以梅林最松松垮垮的三角内裤的名义是什么?” “我记起这个,”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拿着一个很大的有镜框的画像。她把画像放低到地板上,然后一个珠子装饰的小袋从厨房的食具柜里抓出来。把它打开,她开始把画像强塞进去,尽管事实上这幅画像明显装不进这么个小袋,然而几秒钟内它就消失了,像许多别的一样,坠入小袋无尽的深渊。 “菲尼阿斯尼古拉斯,”当赫敏把小袋扔到桌子上,伴随着往常的响亮哐当声时她解释道。 “什么?”罗恩说,但是哈利明白了。所画的菲尼阿斯尼古拉斯布莱克能够在他的格里莫广场的肖像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上轻松来回行走:斯内普毫无疑问正坐在那塔楼顶部的圆形房间里,胜利的拥有了邓布利多所收集的精美的银制魔法器具,石制冥想盆,分院帽和格兰芬多的剑,除非它已经被放到别的地方。 “斯内普可以派遣菲尼阿斯尼古拉斯来这个屋子查看,“赫敏一边回到位子上一边对罗恩解释道,“但是现在让他试试吧,菲尼阿斯尼古拉斯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我的手提包的里面。” “想得太好了!”罗恩说道,对于赫敏所做的暗自佩服。 “谢谢,”赫敏笑着说,把她的汤移到她面前。“那么哈利,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说。“我监视了魔法部入口有七个小时。没有她的行踪。但是看见了你的爸爸了,罗恩,他看上去很好。” 罗恩听了这个消息感谢地点点头。他们一致同意当韦斯莱先生出入魔法部时去和他沟通太危险,因为他周围一直都有魔法部工作人员,然而,匆匆瞥了他几眼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虽然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勉强和紧张。 “爸爸一直告诉我大部分魔法部工作人员都用飞路网去上班,”罗恩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乌姆里奇,她从来不走着来,她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那个滑稽的老女巫和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小巫师呢?”赫敏问。 “哦,是魔法维修司的家伙,”罗恩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魔法维修司工作?”赫敏问,她的汤勺悬浮在空中。 “爸爸说魔法维修司的每个人都穿着藏青色的袍子。”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那个!” 赫敏放下勺子并把刚刚哈利进来时她和罗恩正在检查的一捆便条和地图拉过来。 “这里没有谈到藏青色的袍子,没有!“赫敏说,激动地翻看着。 “那个这真的要紧吗?“ “罗恩,它们都要紧!如果我们想要去魔法部并且在他们都密切注视侵入者的情况下不暴露自己,每个小细节都很重要!我们一直在这样做,我是说,这些侦查工作有什么意义,如果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哎呀,赫敏,我只是忘了一件小事情——” “你还没有意识到,不是吗,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会比我们到魔法部更危险——” “我认为我们明天应该开始行动,”哈利说。 赫敏呆住了,惊讶得张着嘴;罗恩被汤呛着了。 “明天?”赫敏重复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哈利?” “我是认真的,”哈利说,“我不认为再在魔法部路口偷偷摸摸监视一个月会比我们现在更有准备。我们拖得越久,挂坠盒离我们就越远。乌姆里奇已经有足够的机会把它扔掉;这样东西打不开。” “除非,”罗恩说,“她已经找到一种打开它的方法并已得到了它。” “对于她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她那么邪恶,”哈利耸了耸肩。 赫敏紧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我们了解的每样东西都很重要,”哈利继续对赫敏说道,“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停止了在部里幻影移形。我们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层的部门成员才被允许用飞路网和他们家里连接,因为罗恩听到两个缄默人在抱怨此事。并且我们粗略地知道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在哪里,因为你听到那个有着胡须的家伙在和他的同事说——“ “我要到第一层去,多洛雷丝想要见我,”赫敏立刻背了出来。 “没错,”哈利说。“而且我们知道要用那些滑稽的硬币,或辅币,随便它们是什么来进入,因为我看见那个女巫从她朋友那借了一个——” “但是我们没有!” “如果计划成功,我们会有,”哈利镇静地说。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有一大堆事情会出问题,那么多需要靠运气…” “就算我们再准备三个月情况还会这样,”哈利说。“是时候行动了。” 他们花了前面四个星期的时间轮流披着隐形衣去监视魔法部的官方入口,那要感谢罗恩的父亲,因为罗恩自童年起就知道那个入口。他们尾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入口,偷听他们的谈话并仔细观察他们当中哪个每天同一时间独自出现。偶尔有机会从某人的箱子里偷到一份预言家日报。慢慢的,他们就积累了现在正堆在赫敏面前的粗略的地图和便条。 “好吧,”罗恩慢悠悠的说,“那就是说我们明天行动……我认为应该由我和哈利去” “噢,别再提这个了!”赫敏叹口气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决定了。” “那是穿着隐形衣在入口附近侦查,但这可不一样,赫敏,”罗恩用手戳着一份十天前的预言家日报说。“你已经上了没有参加审讯的麻瓜出身的巫师黑名单!” “而你有可能在陋居得死斑谷病死掉!如果有谁不能去,应该是哈利,他的脑袋悬赏一万加隆呢” “好吧,我留在这儿,”哈利说。“让我等着你们打败伏地魔的好消息,你们会吧” 罗恩和赫敏笑了起来,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它,看到赫敏疑惑的眼神,他假装把挡着眼睛的头发捋了捋。 “好吧,我们三个都去,我们最好分开移行幻影,”罗恩说着。“我们不可能都藏在隐形衣下” 哈利的伤疤越来越疼了,他站了起来,这时克利切冲了过来。 “主人还没有喝完汤呢,主人还想要点美味的炖肉吗?还是主人一直偏爱的糖松饼?” “谢谢,克利切,我去趟……恩……洗手间,马上回来。” 意识到赫敏正疑惑地看着他,哈利迅速下楼来到大厅并跑到一楼,他冲进浴室并再次闩上了门。哈利痛苦地咕哝着,把身体沉入有着张着大嘴形状的蛇形水龙头的黑色浴盆,闭上了眼睛…… 他正沿着一条沉浸在柔和的微光中的街道滑行,在他两侧的建筑物有着大大的木制山形墙,它们看上去就象是华而不实的房子。他接近了其中一幢房子,然后看到自己苍白的长着长指甲的手放在了门上。他开始敲门,并感到一种内心升起一种兴奋…… 门开了,一位女士大笑着站在那儿。当她低下头看到哈利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一个冷冰冰的高音问道:“格里戈维奇?” 她摇着头,一边试图把门关上。一支苍白的手牢牢地抓着门,以防她把他关在门外…… “我要找格里戈维奇。” “他不在这(法语)!”她边摇头边叫起来,“他不住在这儿!他不住在这儿!我认识不他!” 放弃了关门的努力,她开始向身后车黑暗的大厅里退去。哈利紧跟着向她滑行过去,长着长指甲的手抽出了魔杖…… “他在哪?” “他走了(法语)!走了!我知不道!我知不道!” 他抬起手,她尖叫着。两个小孩子跑进了大厅里,她试图用自己的双臂保护他们。一道绿光闪过——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溜到了地板上。赫敏又在重重地砸着门。 “哈利,快开门!” 他刚才肯定是大喊了,他知道。哈利站起身打开门,赫敏立刻栽了进来,但她很快恢复了平衡并且疑惑地四下查看着。罗恩就在她身后,看上去有点失常。他正用魔杖指着寒冷浴室的角落。 “你刚才在干什么?”赫敏严厉地责问道。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哈利底气不足地反问。 “你刚才在高喊你的头要掉了。”罗恩说。 “是吗……我刚才打瞌睡了,要不然就是——” “哈利,请别侮辱我们的智力。”赫敏边说边深深地喘着气,“我们知道你在楼下,伤疤痛得利害,而且你的脸色白得象张纸。” 哈利在浴室门边坐下。 “好吧。刚才我看到伏地魔谋杀了一个女人,而且他很可能杀了她的全家。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简直就象是杀害另一个塞德里克一样,他们不过只是呆在那里……” “哈利,你不该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赫敏叫起来,她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邓布利多让你要使用大脑封闭术。他认为你们之间的联系是危险的——伏地魔也能利用它,哈利!只是能看到他在杀人折磨人,有什么用处?” “至少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哈利说。 “所以你甚至都没有试过要把他关在你的脑子外面?” “赫敏,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对大脑封闭术恶心坏了。我从来没有掌握过它。” “你根本没有真正试过!”赫敏激烈地说道,“我不管,哈利——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这种特殊的联系,或是关系,或是——不管什么——” 当她看到哈利站起身看她的样子时,赫敏语无伦次了。 “喜欢它?”哈利平静地说,“你会喜欢它吗?” “我——不——我很抱歉,哈利。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恨它,我恨他进入到我脑子里的那张脸。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得不看着他。但我还是要用它!” “邓布利多——” “忘了邓布利多吧。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 “谁?” “格里戈维奇是国外的一个魔杖制作商。”哈利说道,“他为克鲁姆制造了魔杖,克鲁姆认为他很有才气。” “可是据你所说,”罗恩说,“伏地魔已经把奥利凡德关在了什么地方。他已经有了一个魔杖制作商,还要另外一个做什么?” “也许伏地魔同意克鲁姆的想法,认为格里戈维奇更优秀些……要不然就是伏地魔觉得格里戈维奇能够解释在他追杀我时我的魔杖作出的反应。因为奥利凡德不知道。” 哈利瞥了一眼破裂肮脏的镜子,看到赫敏和罗恩在他身后交换着怀疑的目光。 “哈利你一直在说你的魔杖干了什么,”赫敏说,“但是你让它发生了。为什么你如此坚决地不为你自己的力量承担责任呢?”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伏地魔也知道,赫敏。我们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瞪着对方;哈利知道他还没有说服赫敏,而她正在准备与他争辩:不仅要反驳他所提出的他的魔杖的说法,还要反对他允许自己窥探伏地魔的想法这一事实。使哈利感到安慰的是罗恩岔开了话题。 “得了吧。”他向她建议道,“让他去吧。如果明天我们要到魔法部去,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把计划再过一遍吗?” 在另外两人能够开口前,赫敏极不情愿地把这事放下了。然而哈利清楚地意识到,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再次反驳他。这时他们回到地下室的厨房里,克利切向他们提供了炖肉和蜜糖小烘饼。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一遍遍地复习他们的计划,直至他们彼此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它为止。这天晚上他们很晚才上床。哈利现在已经睡到了小天狼星的房间里。他躺在**,一边用魔杖的光在他父亲、小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的旧照片上划着轨迹,一边又花了十分钟自个儿嘀咕着计划。然而当他熄灭魔杖的光芒时,他想到的不是复方汤剂、昏迷花糖或是魔法维护司藏青色的袍子,而是魔杖商格里戈维奇。在伏地魔如此坚决的搜寻下,他还能够躲藏多久呢? 黎明似乎很不礼貌地急勿勿地紧跟着午夜之后到来了。 “你看起来很糟糕,”罗恩走进房间叫醒哈利的时候说。 “一会就好了,”哈利打着哈欠说。 他们发现赫敏在楼下的厨房里,克利切给她端上咖啡和热丸子。她脸上有点神经质的表情让哈利联想到考试复习。 “长袍,”她低声说着,看见他们来了,紧张的点了点头,接着在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里翻着,“复方汤剂……隐形衣……诱饵炸弹……以防万一你最好带两个……呕吐片,鼻血牛扎糖,顺风耳……” 他们胡乱吞下了早餐,向楼上出发,克利切送他们出去,并许诺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鱼肾饼。 “上帝保佑它,”罗恩亲切地说,“你们知道我曾经想过把它的头拧下来摔到墙上。” 他们万份小心的走到门前的台阶,可以看见两个监视的食死徒正透着广场的迷雾盯着房子。 赫敏和罗恩先幻影移行,哈利跟在后面。 一段短暂的黑暗和窒息后,哈里发现自己在他们制定好的计划第一步的小巷里,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大箱子。至少在八点以前第一批魔法部的工人通常是不会出现的。 “下一步,”赫敏对了对表说。“她大约五分钟内就到这里,我们把她弄晕—” “赫敏,我们知道,”罗恩尖刻的说。“我觉得在她来之前我们应该把门打开?” 赫敏尖叫起来。 “我差点忘了,往后站—” 她用魔杖对着他们身后紧锁着涂抹地很严重的防火门挥去,伴着金属撞击的声,门被打开了。一条阴暗的走廊在面前,他们通过仔细的侦察知道,它通向一个空置的戏院。 “现在,”她转过身对着小巷里的两个人说,“我们再穿上隐形衣—” “然后我们等着,”罗恩说完,把隐形衣盖到赫敏的头上,就像把一个毯子盖在鸟笼上一样,然后对着哈里转了转眼珠。 不到一分钟后,随着细微的爆破声,一个蓬松灰色头发的小个魔法部女巫移行幻影在他们面前。刚刚从云中露出脸的太阳发出的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着意外的温暖,就被赫敏用无声昏迷咒击中了胸部倒在地上。 “好样的,赫敏,”罗恩说,哈利脱下了隐形衣,他们出现在一个大箱子后面。他们一起把这个小个女巫抬到通向后台的阴暗的过道里。赫敏拔下女巫的几根头发,把它们放进她从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中拿出的一瓶装着泥一样的复方汤剂中。罗恩则翻着这个小个女 巫的手袋。 “她是马法尔达-霍普柯克,”他看着一个小卡片说,那写着他们的受害者是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一名助理。“你最好拿着这个,赫敏,这是代币。” 他递给她几个刻着m母的小金币,这是她从女巫的钱包中拿出来的。 赫敏喝下有着令人愉快的淡紫色的复方汤剂,几秒钟后,又一个马法尔达-霍普柯克站在他们面前,她拿下马法尔达的眼睛戴上。哈利对了对表。 “我们要晚了,魔法维护司的人随时会到。” 他们赶紧关上门,把真正的马法尔达关在里面;哈利和罗恩再次披上隐形衣。赫敏还在外面等着,几秒钟后又是一阵微弱的爆破声,一个长得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噢,你好,马法尔达。” “你好!”赫敏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你今天怎么样?” “事实上不是很好,”小个巫师回答说,看上去十分沮丧。 赫敏和巫师走向大道时,哈利和罗恩跟在后面。 “听到你的回答我感到很遗憾,”当小个巫师解释他的问题时,赫敏镇静的回答。必须在他们走到街上前阻止他。“来,吃块糖。” “嗯?哦,不用了,谢谢—” “我坚持!”赫敏强势地说,把一袋子的药在他面前晃着。小个巫师看起来很害怕,就拿出一个吃下去。 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药片一放到他嘴里,小个巫师就开始猛烈的呕吐,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赫敏拽下了他一把头发。 “噢,该死!”她说,看着他把呕吐物溅在小巷里。“也许你应该休息一天!” “不—不!”他吐的都快窒息了,还是坚持继续走,即使已经不能直着走路了。“我必须—今天—必须去—” “别傻了!”赫敏警告他,“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圣芒戈医院让他们看看你。” 巫师倒在地上,试图用四肢站起来,仍然试着爬向大街。 “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赫敏大叫着 最后他总算接受了她所说的事实,抓着赫敏好能站起来,他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罗恩从他手里抓下来的皮包,以及一些还在飞溅的呕吐物。 “嗯,”赫敏说,拎起她长袍的裙子以免沾上呕吐物。“也把他弄晕的话就没有这么脏了。” “是呀,”罗恩说,从隐形衣中拿着巫师的皮包走了出来,“但我还是认为一堆不省人事的人会引起更多的注意,他对工作还挺有热情的,不是吗?把头发扔进药水里,快!” 两分钟后,罗恩变成那个生病的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站在他们面前,从他的袋子里拿出叠好的藏青色的长袍穿上。 “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穿上它,不是吗?看看他还要做多少?不管怎么说,根据后面的标签,我现在是雷-凯特莫尔” 先在这儿等着,”赫敏对仍然在隐形衣下面的哈利说,“我们给你带几根头发回来。” 他等了十分钟,但躲在这个满是呕吐物的小巷里,门后还藏着昏迷的马法尔达,哈利好像等的更久。罗恩和赫敏又出现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赫敏说,递给哈利几根卷曲的黑发,“但他鼻血留得太厉害回家了,他很高,你需要一件更大的长袍……” 她掏出一件克利切为他们熨好的长袍,哈利换好,喝下汤剂然后变形。 痛苦的变形一结束他就有超过六英尺高,还有满是肌肉健壮的手臂。他还留着胡须。把隐形衣和眼睛装在新长袍里,他就和两外两人在一起了。 “啊呀,太可怕了,”罗恩看着比他高很多的哈利说。 “拿一个马法尔达的代币,”赫敏告诉哈利,“然后出发,快九点了。” 他们一起快步走出小巷,沿着拥挤的人行道走了五十码,有两排用花穗装饰的黑扶手的楼梯,一面写着男士,一面写着女士。 “一会儿见,”赫敏紧张地说,她摇晃着走下女士那一侧的楼梯。哈利和罗恩和一群穿着古怪的男人一起走下这可看起来很古怪的用黑白砖瓦建造的地下公共厕所。 “早上好,雷!”另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打着招呼,他正走进一个他用金色的代币插进门上的缝隙打开的小屋。“那些流窜犯真让人头疼,让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上班,他们想发现谁?哈利波特?” 巫师为自己的小聪明大声笑了起来,罗恩也附和着笑了笑。 “是呀,”他说,“多蠢,不是吗?” 然后他和哈利也进入了这个小房间。 哈利感到四周有冲水的声音。他弯着身子从小房间的地步窥视,正好看见一双穿靴子的脚走近隔壁的马桶,他往左看到罗恩惊愕的看着他。 “我们必须把自己冲进去?”他小声说。 “看起来是这样,”哈利也小声地说;他的声音又低又粗。 他们都站了起来,感觉格外的傻,哈利爬进了马桶。 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做得对;尽管他似乎站在水里,但他的鞋、脚和长袍都是干的。他举起手拉了一下绳索,一下子下来一个小瀑布,魔法部的壁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笨拙的站了起来,还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身体。大厅似乎比哈利印象中的暗。以前有一个金色的喷泉充满了整个大厅,让木质的地板和墙壁都闪着微光。现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占据整个景象。这实在很吓人,很多巫师和女巫雕像坐在雕刻华丽的王座上,看着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壁炉里进出。雕刻的底部用一英尺高的字写着:魔法就是力量。 哈利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另外一个巫师在他背后从壁炉里冲了出来。 “让开,不能——哦,对不起,雷科纳” 看起来这个秃头巫师确实吓坏了,他马上就跑开了。显然哈利变成的这个巫师,雷科纳,很霸道。 “嘘!”的一声,他赶紧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小个女巫和一个像雪貂的巫师在雕像的另一侧魔法维护司向他挥手。哈利赶紧跑向他们。 “你还好吧?”赫敏对哈利小声说。 “不,他被母猪吓了一跳,”罗恩说 “噢,很有趣……这很可怕,不是吗?”她对还在盯着雕像看的哈利说。“你能看见他们坐在什么上吗?” 哈利仔细看了看,意识到他认为是雕刻华丽的王座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堆人类的雕塑:成千上万的的身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全都看起来又丑又蠢,扭曲着压在一起来支撑上面潇洒的长袍巫师的重量。 “麻瓜,”赫敏小声说,“在他们所谓公平的位置,来吧。我们出发吧。” 他们和一群巫师一起走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四处张望,但他们没有发现朵洛拉斯乌姆里奇那与众不同的样子。他们通过大门进入一个稍小的大厅,人群开始在十二个金色格子间的电梯前面排队。他们差点就进入了最近的那个,这是一个声音响起了:“凯特莫尔!” 他们看看周围,哈利感觉肚子在翻滚。目击邓布利多死去那晚的其中一个食死徒正大步向他们走来。他们身后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安静下来,他们看起来很沮丧。哈利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恐惧。 那个那人阴沉,有点粗野的脸和他那华丽的、用金线绣边的大长袍很不相称。电梯周围的人群中有人阿谀地说:“早上好,亚历克斯!”但亚历克斯没有理他。 “我向魔法维护司的人要求过去修理我的办公室,凯特莫尔,可那里现在还在漏雨。” 罗恩看看周围希望有人来打断他,但没有人说话。 “漏雨……你的办公室?这—这不太好,是吧?” 罗恩紧张的笑了笑,亚历克斯得眼睛瞪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凯特莫尔?” 两个女巫离开等电梯的队伍中冲了出来。 “不,”罗恩说,“当然不好笑” “你知道我正要去楼下审讯你的妻子,凯特莫尔?事实上我很奇怪你没有和她一起手拉手的等着我。你已经被她连累了,不是吗?聪明的话,下次娶个纯血的。” 赫敏害怕的叫了一声,亚历克斯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假装咳嗽走开了。 “我—我—”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我的妻子被指控是泥巴种,”亚历克斯说,“—我当然不会犯这肮脏的错误去娶这样的女人——法律执行司的头就有事做了,我会自己做这个工作,凯特莫尔,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罗恩小声说。 “那就赶快去做事,凯特莫尔,如果我的办公室在一个小时内不能变干的话,你妻子的血统问题就会比现在更糟糕。” 他们前方的栅栏嘎吱嘎吱地打开了,朝哈利无精打采令人不快地点头笑了笑,哈利显然意识到他也会受到凯特莫尔的这种待遇,亚历克斯走向另一座电梯。哈利,罗恩和赫敏进入了他们的那座,但是没有人跟着他们,就像他们有传染病似的。栅栏门当啷一声关上了,电梯开始向上爬升。 “我要去干什么?”罗恩马上问其他两人,他看起来受了打击。 “如果我没有出现,我妻子……我是说,凯特莫尔的妻子——” “我们会和你在一起,我们要联合在一起,”从哈利开始,除了罗恩,都兴奋地点头。 “这真闹心,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你们两个找找乌姆里奇,我要清理一下亚历克斯的办公室——但是我怎么停止漏雨?” “试试咒立停,”赫敏说,“如果它是个魔法或是咒语,它将会停止漏雨。如果气空咒没出什么差错,将它修复会更加困难,因此作为一项临时应急措施,不受影响地保护他的财产—” “再说一次,慢点——”罗恩说,拼命在他包里找一根羽毛笔,但那一刻电梯颤动着停住了,一个没有质感的女声说,“四楼,移形幻影事务司与神奇生物掌控司,包括兽类,人类,分裂的灵魂,小精灵联络处和虫害咨询司。”栅栏再次打开,近来了一对的男巫,而一些浅紫色的纸飞机也进来了,绕着电梯里天花板上的灯飞来飞去。 “早上好,阿尔伯特,”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说,朝哈利笑笑。当电梯再次嘎吱作响地爬升时他扫了一眼罗恩和赫敏。赫敏正轻声而急切地叮嘱罗恩。男巫朝哈利靠去,嗫嗫着凝视他:“德克-克莱斯韦?嗯?来自妖精联络处?好家伙,阿尔伯特,现在我很肯定地说我有信心得到他的职位了!” 他使了个眼色。哈利回以一个微笑,希望这就够了。电梯停止了,栅栏再次打开。 “二楼,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飘渺而无质感的女声说。 哈利看见赫敏轻轻推了一下罗恩,一下使他冲出了电梯,另一个巫师跟着他,只剩下了留下哈利和赫敏独,。金色门关上的瞬间赫敏飞快地说,哈利,我想我最好跟在他后面,我想他不会知道他该做什么,如果他被抓住,整个事情—— “一楼,魔法部及机构。” 金色栅栏再次滑开,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四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中的两个轻声交谈着:他们是一个长发的,身着金黑相间华丽长袍的男巫,和一个短发上戴着蒲绒绒帽,拿着一个记事本凡在胸前的蛤蟆一样蹲着的女巫。 第十三章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 “哦,玛法达!”乌姆里奇看着赫敏说道,“特拉弗斯送你来的,是不是?” “哦—是的,”赫敏尖声回答。 “哦,天哪,你一定会做得很好!”乌姆里奇对那个身穿黑色与金色相间衣服的男巫说道。“那么那个问题解决了。部长,如果玛法达能抽空帮忙保管记录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了。”说完,她查了查笔记板。“今天有十个人接受审问,其中还有一个是魔法部雇员的妻子!啧,啧……在魔法部内部要地居然还会有泥巴种!”她走进电梯站在赫敏旁边,刚才在一旁听她和部长谈话的两名男巫尾随着走了进来。“我们直接下去,玛法达,你会在审判室中找到你需要的一切。早上好,阿尔伯特,你不在这层下吗?” “不,我就下。”哈利用蓝科恩低沉的声音说。 哈利走出电梯。金色的格子电梯门在他身后叮叮当当地关上了。 他回过头去,看到赫敏满脸紧张地被两个高个子男巫夹在中间,肩上搭着乌姆里奇的天鹅绒披肩,慢慢慢慢地随着下降的电梯消失在了视线里。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蓝科恩?”这时,新上任的魔法部长问道。他修长的黑色头发以及胡须中都夹着银丝,突出的前额遮住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让哈利感觉仿佛是在一只岩石下向外偷看的螃蟹。 “我想和——”那一瞬间哈利有些犹豫,“亚瑟韦斯莱谈一谈。有人说他在一楼。” “哦,”普拉姆-西克尼斯说道,“他被发现与那个不受欢迎的人有联系,对吗?” “没,”哈利说,感觉喉咙有些干。“没有,没那种事。” “哦,好吧。但那在我看来只是时间问题,”西克尼斯说。“要我说,纯种血统的背叛者和泥巴种一样可恶。回见,蓝科恩。” “回见,部长。” 哈利目视着西克尼斯顺着铺了厚地毯的走廊渐渐走远。部长一走出他的视线,哈利就马上把隐形衣从他厚重的黑色长袍下拖出来罩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走廊向相反方向走去。蓝科恩长得太高了,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把那双大脚也藏在隐形衣里面。 他走过一扇扇反射着微光的木门——每一扇上都挂着标有部门和使用者姓名的金属牌。魔法部的权力,复杂以及深不可测都使哈利心中感到一阵阵恐慌,并且给了他一种无形的重压。他开始觉得他和罗恩,赫敏在过去的四个礼拜中精心策划的计划简直幼稚得可笑。他们将所有的精力花在研究如何能深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魔法部内部:可他们一点儿也没考虑过一旦他们被迫分开该怎么办。现在赫敏被困在法庭上作记录,那毫无疑问要持续好几个小时;罗恩在努力地施展魔法——哈利确定那些魔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结果则很有可能决定一个女人的自由与否;而他,哈利,正在魔法部顶层转悠,心里很清楚他的智囊团刚刚坐着电梯下了楼。 哈利停下来斜倚着一堵墙,试着决定该怎么办。周围是一片寂静:这里没有忙乱的人群,没有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也没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铺着紫色地毯的走廊就像被人施了‘闭耳塞听’咒一样安静。 她的办公室一定就在这附近,哈利想。 乌姆里奇把她的珠宝放在办公室里似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不去搜查一下她的办公室以确认似乎也很愚蠢。因此哈利又重新沿着走廊出发了,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除了一个正皱着眉头小声地向一支漂浮在他面前的羽毛笔发出指令的男巫,而那支羽毛笔正在一卷羊皮纸上胡乱涂写着什么。 哈利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每扇门上的名字。当他转过弯,顺着另一条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块宽敞开阔的空地。有十二名男女巫师坐在排列成行的小桌子后面——尽管十分的光滑并且没有涂鸦,但那些桌子和学校里面的并没什么不同。哈利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们,因为那场面确实很吸引人。所有的人整齐划一地挥舞,旋动着他们的魔杖,许多彩色的正方形纸片像粉红色的小风筝似的向各个方向飞舞。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们的行动是有节奏有规则的——因为他们身边的纸片全都组成了同样的图案。又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所看到的是魔法手册的制作——那些正方形纸片是书页,当它们被装订,折叠,再施上魔法之后,就在每个男巫或者女巫的旁边摞成整齐的书堆。尽管他们如此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哈利怀疑如果有人从地毯上走过他们都注意不到。但他还是尽量蹑手蹑脚地靠近,从一个年轻女巫身边抽出一本已经完成的手册,在隐形衣下察看了一下。手册粉红色的封面上醒目地印着金色的标题: 《泥巴种,以及他们给平静的纯血社会带来的危害》 标题下面有这样一幅画:一朵红玫瑰的花瓣中间画着一张痴笑的脸,旁边一株满脸怒容浑身利刺的野草正试图扼死它。手册上面没有作者的名字,但是当哈利查看手册时,他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一些刺痛。这时他旁边那个年轻女巫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审问那些泥巴种们一整天?”她一边说还一边挥舞旋动着她的魔杖。 “小声点,”她旁边的一个男巫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他桌上的一页书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难道现在她除了一只魔眼之外又搞到了一副魔耳吗?” 那个女巫冲他们身处之地对面的一扇华丽的桃花心木门看去;哈利也向那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应该是麻瓜前门猫眼的位置上现在嵌进了一只又大又圆,微微泛蓝的眼球——这是一件对任何一个曾见过阿拉斯特穆迪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忘记了他在哪里以及他该做什么:他甚至忘记了他身穿隐形衣。他大步走向那扇门去查看那只眼球。那东西静止着,一动不动,直直地向上盯着。下面的金属牌上写着: 德洛丽斯乌姆里奇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 那下面的一块略新的金属牌上写着: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会长 哈利回头看着那些正在制作手册的巫师:尽管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他也不敢保证假如面前的一间空办公室的门开了,他们不会注意到。因此他伸手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有会动的腿以及橡胶制的球状触角的玩意——那是弗雷德兄弟去年送给他的诱饵炸弹。他在隐形衣中蹲下,把诱饵炸弹放在了地上。 那个小玩意儿立刻从那群人的腿间跑了出去。哈利把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等待着,片刻之后,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滚滚翻腾、辛辣刺鼻的烟雾。第一排的那个年轻女巫尖叫了一声,吓得她的同事们也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在漫天飞舞的粉红色纸片四处寻找这场骚乱的源头。哈利趁机转动门把开门,溜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回身关上了门。 哈利走进办公室,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这间办公室与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蕾丝花边的织物,小块桌布和干花铺得到处都是。墙上挂着同样的装饰盘子,每个盘子上都画着一只颜色夸张系着缎带的小猫,玩耍嬉戏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桌子上铺着一块装饰着花边的桌布。在疯眼汉的魔眼后面,还设置了一个能望远的伸缩装置,以便乌姆里奇监视在门外的工作人员。哈利凑到魔眼跟前——他们依然围在诱敌炸药旁边。他猛地把望远镜从门上扭下来,只留下门上的洞,再把魔眼从里面抠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整个房间,举起魔杖,低声说道:“储物盒飞来。” 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哈利也没指望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乌姆里奇很精通保护性的魔法和咒语。他只好快步走到她的桌子后面,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找起来。他找到一些羽毛笔、笔记本、魔法胶布,还有被施了魔法的盘绕成蛇一般的纸夹——它们把哈利的手咬了回去;一只装满了备用发带和发夹的小箱子——上边满是装饰繁琐的花边;但是没有储物盒。 桌子后面还有一个档案橱柜,哈里转而开始在橱柜里翻找。就费尔奇在霍格沃茨的档案橱柜一样,它里面装满了文件夹,每个上面都贴着一张写有姓名的标签。哈利的搜索一无所获,直到他翻到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才看见一样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东西:韦斯莱先生的档案。 他抽出那份档案打开读了起来: 亚瑟-韦斯莱 血统情况:纯种,但有令人无法接受的麻瓜倾向。凤凰社的已知成员。 家庭情况:妻子(纯种),七个子女,最小的两个现就读于霍格沃茨。注意:经魔法部检查员确认,其最小的儿子现重病在家。 安全情况:被监视。一切行动均受到监视。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极有可能与之联系(曾与韦斯莱一家共同居住) “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哈利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把韦斯莱先生的文件夹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当他站起身来扫视整间办公室以寻找新的可能藏物品的地方时,注意到墙上有一幅他自己的海报,“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醒目地印在他的胸口上,这下他可知道“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是谁了,而且确信无疑。那幅海报上还贴着一小张粉红色的便签,便签角上画着一只小猫。哈利走过去,看到乌姆里奇在上面写着:“即将归案。” 哈利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但他还是强压住怒火,在那些装干花的瓶子和篮子里胡**索,不出他的意料,储物盒也不在那些地方。哈利最后一次扫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突然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邓布利多正从一面小小的,长方形的,搁在桌子旁边的书柜上的镜子里,凝视着他。哈利跑着穿过房间,一把拿起那面镜子,他顿时泄了气——那跟本就不是一面镜子。邓布利多是在一本平滑的书的封面上充满希望地向他微笑。哈利并没有马上注意到邓布利多帽子上那些卷曲的绿色字体——邓布利多的人生与谎言——也没有注意到他胸口那些稍小一些的字:“丽塔斯基曼著,预言家日报畅销作家:智者还是痴人?” 哈利随便一翻,就看到一张占满了整个页面的照片,上面是两个互相搂着肩膀大笑着的年轻人。如今的邓布利多银发已及肘长,那时却只有几根稀疏柔软的胡须,让人想起克拉布唇上那些曾令罗恩如此厌恶的东西。站在邓布利多旁边无声地大笑着的那个男孩子脸上带着愉快而兴奋的表情,金色的头发卷曲着披在肩部。哈利怀疑也许这是年轻时的多戈。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照片的说明,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如果西克尼斯进来时没有回头看的话,那么哈利决不会有时间把隐形衣罩在自己身上。事实上,他认为西克尼斯可能瞥见了他的动作,因为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好奇地盯着哈利刚才消失的地方。也许他是在认定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不过是封面上的邓布利多抠鼻子的动作,因为哈利在慌乱中将那本书放回了架子上。西克尼斯最后还是走向桌子,拿起他的魔杖指向墨水瓶里的羽毛笔。羽毛笔跳了出来,潦草地书写着给乌姆里奇的便签。这时哈利大气儿都不敢出,慢慢地退出办公室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那些制作手册的巫师们仍然围在诱饵炸弹旁,它的残骸仍在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并散发出小股的烟雾。那个年轻的女巫说:“我敢打赌这是新型魔法试验部在搞鬼,他们总是那么不小心,还记得上次那只有毒的鸭子吗?”趁着她说话的工夫,哈利赶紧顺着走廊跑开了。 在飞速跑回电梯的路上,哈利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那个储物盒绝不可能在魔法部里,他也绝不可能给身处拥挤的法庭里的乌姆里奇下咒让她说出那东西的下落。当务之急是在身份暴露之前离开魔法部,然后改天再尝试。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找到罗恩,这样他们就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把赫敏从审判室里给救出来。 电梯到达时空空如也,哈利一跳进去就把隐形衣从身上拽了下来。这时电梯也开始下降,到达二层时却突然‘咔哒’一声猛地停了下来。看到走进来的是浑身湿透,愤怒不已的罗恩,哈利一下子松了口气。 “早-早上好。”他结结巴巴地冲哈利说,电梯又重新出发了。 “罗恩,是我,哈利!” “哈利!啊呀,我忘了你长什么样了——赫敏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她不得不和乌姆里奇一起去下面的审判室,她没法拒绝,而且——” 哈利还没把话说完,电梯又停下了。门打开后,韦斯莱先生同一位老年女巫边谈边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扎的很高,就像是一座蚁丘。 “哦,你好,雷,”韦斯莱先生听到罗恩长袍上的水滴持续滴下的声音,四处张望着。“今天你的妻子没来打听什么吗?呃-那是怎么了?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亚克斯利的办公室在下雨,”罗恩对着韦斯莱先生的肩膀说。哈利可以肯定罗恩是在担心如果他们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他的父亲就可能认出他来。“我没办法让它停下来,所以他们派我去找伯尼-皮尔斯沃斯,我想他们说的是——” “是的,最近很多办公室都在下雨,”韦斯莱先生说。“你试过去找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了吗?它为布莱切利工作。” “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罗恩小声说。“不,我还没有。谢谢你,爸-我是说,谢谢你,亚瑟。” 电梯门打开了,梳着蚁丘发型的那个老年女巫走了出去,罗恩飞奔着跑过她的身边,消失在了哈利的视野中。哈利想跟上他,却发现这时珀西韦斯莱大步走进电梯堵住了他的路。珀西正把头埋在几页纸中读着什么,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后,他才意识到他正和自己的父亲在一个电梯里。他抬起头看见韦斯莱先生,脸立刻变得像胡萝卜一样红。电梯门再开的时候他飞快地跑了出去。于是哈利再次试着下电梯,可这次,韦斯莱先生用胳膊挡住了他。 “等一下,蓝科恩。” 电梯关上了,载着他们叮叮当当地向下行。这时韦斯莱先生说:“我听说你有德克-克莱斯韦的消息。” 哈利感觉韦斯莱先生的怒火因为刚才和珀西的小冲突而加剧了,所以他认为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装傻。 “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蓝科恩,”韦斯莱先生暴躁地说,“你抓到了那个伪造他家谱的巫师,是不是?” “我——就算我抓到了那又怎么样?”哈利说。 ‘我说,德克-克莱斯韦是一个胜过你十倍的巫师,”韦斯莱先生轻声说,电梯下得更深了。“如果他从阿兹卡班活着逃出来的话,你得对他有个交待,更不用说他的妻子,儿子,和他的朋友——” “亚瑟,”哈利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你正在被监视,是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蓝科恩?”韦斯莱先生大声说。 “不,”哈利说,“这是事实!他们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电梯门打开。他们已经抵达了中厅。韦斯莱先生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快步走出电梯。哈利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抖。他多么希望他变成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蓝科恩……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了。哈利拿出隐形衣重新披在身上,罗恩去处理那些下雨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得试着一个人去救出赫敏。电梯门打开时,他步入了一条与上面那些嵌着木地板铺着地毯的走廊完全不同的被火把照亮的石制通道。电梯又吱吱作响地离开了,哈利微微颤抖着,看着远处神秘事物司入口处那扇黑色的大门。 他迈开了脚步,不是向那扇黑门,而是向记忆中那个通往能下到审判室的一段楼梯的门道走去。他一边缓缓走下楼梯,一边在脑中构想着各种可能的计划:他身上还有一些诱饵炸弹,不过也许直接敲响审判室的门,以蓝科恩的身份直接进去要求和玛法达说几句话会更好?当然,他并不知道蓝科恩是否是一个重要到足以成功完成这个计划的人物,而且即使他设法做到了,在他们逃离魔法部的情况之前,赫敏的失踪也可能引发一场搜查—— 哈利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立刻察觉正在渐渐逼近他的那种不寻常的寒意,他好像掉进了冰冷的迷雾中。每走一步都会觉得更加寒冷,那是一种足以冻结他的喉咙,撕碎他的内脏的寒冷。然后他感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笼罩了他,在他的身体里面扩散…… 是摄魂怪,哈利想。 当他下到那段楼梯的底部,向右一转,哈利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审判室外面黑暗的通道上挤满了高大的,带着黑色头巾的身影,他们的脸完全藏在斗篷里面,寂静的通道里只有他们呼吸时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那些被带来问话的麻瓜巫师们显然被吓坏了,在冰冷的木制长椅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中,也许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在摄魂怪那充满渴望的贪婪的嘴唇下保护自己。有些人有家人陪同,其他的则独自坐着。那些摄魂怪在他们面前来回滑行。那里的寒冷,无助以及绝望让哈利觉得简直像是一场灾难。 战胜它,哈利告诉自己,但是他知道,在这里他无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召唤出一个守护神。所以他只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向前走,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到悄悄弥漫在他头脑中的麻木感,但是他强迫自己去想赫敏和罗恩,他们需要他。 穿过那些高大的黑色身影是很可怕的事情:哈利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那隐藏在斗篷下面的没有眼睛的脸突然转了过来。他确信那些摄魂怪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也许,一个仍然有一些希望和欢乐的生命的存在... 就在那时,在那可怕地,在几乎要冻结的寂静中,走廊左边一间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尖叫声回响着传了出来。 “不,不,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个男巫,他是,去查查他的资料,阿奇-阿尔德通,他是个有名的帚柄设计师,去查查他的资料,我告诉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把你的手拿开——” “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用她甜腻的,用魔法放大过的嗓音说,使之在那男人绝望的喊叫声中听起来依然清晰。“如果再你挣扎,就给你一个‘摄魂怪的吻’.” 男人的尖叫声平息了,但是他干涩的抽泣声依然在走廊中回响。 “把他带走。”乌姆里奇说。 两个摄魂怪出现在审判室外的走廊上,用他们腐臭,结痂的双手抓住那个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男巫的胳膊。他们架着他,沿着走廊滑行离开,他们所到之处都慢慢暗了下来,失去了光明,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个——玛丽凯特莫尔,”乌姆里奇叫道。 一个小个子女人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穿着朴素的长袍,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柔顺地绾成一个髻。她的脸毫无血色。她穿过那些摄魂怪时,哈利看到她在颤抖。 当门缓缓关上时,哈利跟在她身后溜进了地牢——他那样做了完全是出自本能,事先没有任何计划,因为他讨厌她独自走进地牢时的情景。 这不是哈利过去因为滥用魔法而被审问的那个地牢,这个要小一些,尽管天花板还是一样矮——这让人有一种被囚禁在深井井底,像是患了幽闭恐惧症的感觉。 里面有更多的摄魂怪,面无表情地像哨兵一样站在离房间的角落里,所散发出的寒意笼罩着整个地牢。审判台的栏杆后面坐着乌姆里奇,她的一边是亚克斯利,另一边是同凯特莫尔夫人一样脸色苍白的赫敏。在平台的底下,一只银色的长毛猫来来去去的巡游着。哈利意识到它是用来保护那些原告,不让他们被摄魂怪释放出的绝望所感染的:绝望是为被告,而不是为原告准备的。 “请坐吧。”乌姆里奇依旧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说道。 凯特莫尔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平台,在底层地板正中央的单人椅上坐下了。椅子扶手上弹出的镣铐立刻将她绑住了。 “你就是玛丽-伊丽莎白-凯特莫尔吗?”乌姆里奇问。 凯特莫尔夫人浑身颤抖着点了一下头。 “你同魔法维修保养处的雷金纳德-凯特莫尔结婚了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突然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本该在这儿等我的!” 乌姆里奇没有理她。“你是梅齐,埃莉和阿尔弗雷德-凯特莫尔的母亲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们一定吓坏了。他们以为我回不了家了——” “请原谅,”亚克斯利打断了她。“我们不会同情泥巴种的孩子。” 凯特莫尔夫人的抽泣掩盖了哈利的脚步声,让他得以小心翼翼地来到通往审判台的楼梯前。穿过守护神猫巡游的地带的那一瞬间,哈利明显感到了气氛的不同:这里温暖而舒适。他可以肯定那只猫是乌姆里奇召唤的守护神,而且它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是因为乌姆里奇在这里很开心——这是她的地盘,又是在施行她帮忙编写的那部一点也不正直的法律。 哈利十分小心地在乌姆里奇,亚克斯利和赫敏身后的平台上慢慢移动着,然后在后面没有人的一排坐了下来。他担心他会让赫敏吓得跳起来。他甚至考虑着给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施一个‘闭耳塞听’咒,可即使是小声念咒语的声音也会引起赫敏的警觉。这时乌姆里奇抬高了声音对凯特莫尔夫人说话,哈利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在你后面。”他在赫敏的耳旁低声说。 正如他所料,赫敏猛地一惊,差点打翻那个用来记录谈话内容的墨水瓶,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都在凯特莫尔夫人的身上,所以赫敏的举动并没有被发现。 “今天你到达魔法部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上搜出了一根魔杖,凯特莫尔夫人,”乌姆里奇说道,“八又四分之三英寸,樱桃木,里面是一根独角兽的毛。对吗?” 凯特莫尔夫人点点头,用她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个巫师的手中夺得这根魔杖的吗?” “夺……夺得?”凯特莫尔夫人抽噎着说,“我没有从任何人手中夺……夺得它。这根魔杖是我十一岁时买的,它……它……它选择了我。” 她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乌姆里奇发出了一声小女孩般的笑声,让哈利有一种想扁她的冲动。她把身体前倾越过栏杆,以便更好的观察她的‘受害者’。一件金色的东西也随之蹦了出来,在她胸前来回晃动:是那个储物盒。 赫敏看到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仍在他们的‘猎物’身上,根本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不,”乌姆里奇说,“不,不是这样,凯特莫尔夫人。魔杖只选择巫师,而你不是巫师。我这儿有一份你填的问卷调查表——玛法达,把它递给我。” 乌姆里奇伸出她那小小的手:那一刻她显得如此的令人厌恶,以至于哈利居然没有看见她又短又粗的手指间的蹼。赫敏的手因为震惊而颤抖着。她在放在身边椅子上的那堆文件中摸索着,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卷写有凯特莫尔夫人名字的羊皮纸。 “那——那真漂亮,德洛丽斯,”她用手指了指乌姆里奇上衣褶皱中那个闪闪发光的挂坠。 “什么?”乌姆里奇突然严厉地说,同时向下看了看,“哦,是的——一件旧的传家宝。”她拍了拍挂在胸口的那个小盒。“这个‘s’代表着塞尔温……我和塞尔温家族有些亲缘关系……事实上,我几乎和所有纯血家族都保有这种关系……真遗憾,”她浏览了一下凯特莫尔夫人的问卷,用更大的声音说,“你和我可不一样,‘父母职业:蔬菜水果商。’” 亚克斯利嘲弄似的笑了一下。平台下面,毛茸茸的守护神猫依然在来来回回地巡视着,摄魂怪站在角落里等待着。 乌姆里奇的谎言让哈利的血液直往上涌,把谨慎小心抛到了脑后——一个卑微的罪犯用来贿赂她的坠饰盒,现在却被她用来证明她自己的纯巫师血统。他举起自己的魔杖,甚至懒得把它藏在隐形衣下面,大喊道:“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闪过,乌姆里奇倒了下来,头撞在栏杆的边缘。凯特莫尔夫人的文件从她的大腿上滑落到地板上,平台下面那只正在巡视的银色的猫也突然消失了。顿时阵阵寒意向他们袭来。亚克斯利困惑地四处张望着寻找事故的来源,看到哈利隐形衣下的手正拿着魔杖指向他,他试着拔出他自己的魔杖,可是已经太晚了:“昏昏倒地!” 亚克斯利倒了下去,在地板上蜷成一团。 “哈利!” “赫敏,如果你认为我应该坐在这儿听任她胡说八道——” “哈利,快救救凯特莫尔夫人!” 哈利一把拽下隐形衣,转过身去。平台下面,那些摄魂怪已经离开了角落,向那个被锁在椅子上的女人滑行过去。不知是因为守护神消失了,还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他们的主人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们的力量,那些摄魂怪没有继续克制他们的渴望。 当一只结痂的,粘乎乎的手抓住凯特莫尔夫人的下巴并把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凯特莫尔夫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从哈利魔杖的顶端冲出来奔向那些摄魂怪跑。那些家伙后退着重新回到了黑暗的角落里。牡鹿散发的光芒比那只猫的更加温暖而有力,它绕着屋子慢慢跑着,光芒照亮了整间地牢。 “拿上魂器。”哈利对赫敏说。 他重新奔上台阶,拿起隐形衣塞在背后,然后向凯特莫尔夫人走去。 “是你?”她盯着哈利的脸小声说,“可……可是雷说是你把我的名字写在审问名单上的。” “是吗?”哈利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力猛拉锁住她手臂的镣铐,“好吧,我改邪归正了。四分五裂!”镣铐纹丝不动“赫敏,我怎么才能打开这些镣铐?” “等一下,我正在上面——” “赫敏,我们已经被摄魂怪包围了!” “我知道,哈利,可是如果她醒来发现挂坠盒不见了怎么办——我得复制一个——双生双现!好了……这应该能瞒过她的眼睛……” 赫敏飞快地从楼梯上跑回到哈利身边。 “让我想想……力劲松泻!” 镣铐叮叮当当地缩回了椅子的扶手中。这时,凯特莫尔夫人就像刚才一样充满恐惧。 “我真不明白。”她小声说。 “你得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哈利扶她站起来,对她说,“回家去,带上你的孩子们,然后离开,如果必要的话,离开这个国家。伪装好自己的身份然后逃跑。你都看到了,在这里你永远得不到公正申诉的机会。” “哈利,”赫敏说,“门外有这么多摄魂怪,我们该怎么出去?” “守护神,”哈利举起魔杖指向他自己召唤的牡鹿。它减慢了奔跑的速度,向门口走去,周身依然散发着光芒。“尽可能多的召唤它们。赫敏,召唤你的守护神。” “呼……呼神护卫。”赫敏说。可什么也没有出现。 “那是她唯一一个不太会用的咒语。”哈利给看起来完全一头雾水的凯特莫尔夫人解释道。“真是有点儿遗憾……快点儿,赫敏,接着来。” “护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水獭突然出现在赫敏魔杖一端的空中,然后和牡鹿一起,优雅地向门口游过去。 “跟上。”哈利说。然后带着赫敏和凯特莫尔夫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当守护神来到地牢外面时,他们听到在门外等候的人们发出了惊叫。哈利环视四周:摄魂怪们四处逃散着躲避面前的银色生灵,被迫退回到周围的黑暗中。 “审判决定,你们全部都要回家去,和你们的家人一起躲藏起来,”哈利对门外等候的麻瓜巫师们说,他们依然有些害怕,并且被守护神周身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去别的国家,离魔法部越远越好。这是——嗯——这是新的官方安排。现在,只要跟着守护神,你们就可以离开中厅。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可是在他们走向电梯的时候,哈利又开始担心了。如果一头银色的牡鹿,一只浮在空中的水獭,还有二十多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受到指控的麻瓜巫师——突然出现在中厅,他认为他们不可能不被注意到——而这正是他最不希望的。他刚刚得出这个令人沮丧的结论,电梯便叮叮当当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雷!”凯特莫尔夫人叫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罗恩的怀里。 “蓝科恩把我救了出来,他攻击了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而且他还让我们所有人都离开英国。我觉得我们最好这样做,雷,真的。咱们赶紧回家把孩子们带走,然后——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那是水,”罗恩嘟囔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哈利,他们知道魔法部内部有入侵者了,好像是从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那个洞知道的。如果那是真的,我想我们只剩五分钟来——” 赫敏的守护神突然“啪”的一声消失了。她转过身,满脸惊恐的看着哈利。 “哈利,如果我们在这儿被抓到——” “不会的,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哈利说。他是说给身后那些一言不发的人听的,那些人正直直地盯着他。 “谁带了魔杖?” 大概一半的人举起了手。 “好,没带的人要紧跟着那些有魔杖的人。在被截住之前,我们得赶快行动。走吧。” 他们设法挤进了两部电梯里。哈利的守护神像哨兵一样站在金色的门前,他们关上门,电梯开始上升。 “第八层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男声说道,“中厅。” 电梯门一打开,哈利马上就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中厅里全是跑来跑去封锁壁炉的巫师。 “哈利!”赫敏叫道。“我们该怎么——?” “停下!”哈利吼了一声,蓝科恩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响。正在封锁壁炉的巫师们都停了下来。“跟紧。”他小声对那些被吓坏了的麻瓜巫师说。他们挤作一团,由罗恩和赫敏带着向前走。 “怎么回事,阿尔伯特?”之前跟着哈利从壁炉里出来的那个秃顶巫师问道,看起来很紧张。 “在你们封锁出口之前得让这些人先离开。”哈利尽量用充满威信的口气回答。 他面前的那些巫师面面相觑。 “我们接到了通知,要封锁所有的出口,不能让任何人——” “你打算和我作对吗?”哈利怒吼道。“你也想要让我派人去查查你的家谱是吗,就像我对德克-克莱斯韦家做的那样?” “对不起!”那个秃顶的巫师退了几步,气吁吁地说。“我没有那种意思,阿尔伯特,可是我认为……我认为他们是来接受审问的而且……” “他们都有纯正的血统,”哈利说,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庄严地回荡着。“我敢说,比你们中的许多人都纯正。你们快走吧。”他对那些麻瓜巫师大声说。他们急忙向前跑进壁炉里,然后一对一对地消失不见。魔法部的那些巫师站在一边,有些看起来很困惑,有些则显得很害怕。这时—— “玛丽!” 凯特莫尔回过头去。真正的雷-凯特莫尔从电梯里出来向他们跑过去,他已经停止了呕吐,只是脸色苍白。 “雷……雷?” 她把目光从她的丈夫转向罗恩,他大声地咒骂了一句。 那个秃顶的巫师目瞪口呆,脑袋在两个雷中间滑稽地转来转去。 “嘿—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锁出口!封锁出口!” 亚克斯利从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跑向壁炉边的那些人。这时麻瓜巫师们已经全都通过壁炉离开,只有凯特莫尔夫人还留在这里。那个秃顶的巫师刚刚举起他的魔杖,哈利就一拳就把它打飞了。 “他在协助那些麻瓜巫师逃跑,亚克斯利!”哈利冲他喊。 秃顶巫师的同事们开始**不安,借着这个机会,罗恩一把抓住凯特莫尔夫人并把她拉进了一个仍然开放着的壁炉,然后一起消失了。 亚克斯利疑惑地看着哈利和那个秃顶巫师。这时真正的雷-凯特莫尔喊了起来:“我的妻子!和我妻子在一起的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克斯利的头转了过来,哈利看到他那如野兽般狂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点!”哈利冲赫敏喊。他抓起她的手一起跳进了那个壁炉,亚克斯利的咒语从他的头顶擦了过去。他们在壁炉中旋转着,过了一会儿从一个卫生间里弹了出来,掉进了一间小卧室。哈利猛地拉开门:罗恩站在水池的旁边,仍然和凯特莫尔夫人纠缠不清。 “雷,我不明白——” “放开手,我不是你的丈夫,你得回家去!”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哈利转过头:是亚克斯利追来了。 “咱们快走!”哈利叫道。他抓起赫敏的手和罗恩的胳膊,开始幻影显形。 黑暗吞没了他们。他们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挤压着。可是有点儿不对劲……赫敏的手似乎正从他的紧握手中滑出去……哈利怀疑自己要窒息了:他无法呼吸,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而且他能触到的东西只有罗恩的胳膊和正在慢慢滑出去的赫敏的手指…… 接着哈利看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大门和上面装饰着毒蛇的门环。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同时一道紫光闪过:他手中赫敏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硬,一切又重归黑暗。 第十四章 窃贼 哈利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帘的金色和绿色弄得一阵眩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躺在一堆看似枝叶的东西上。他努力地吸了几口空气试图平服一下心情,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那股强烈的光是阳光透过遮在他头顶上的树叶洒下来的。突然有什么靠近他脸的东西抽搐了一下,他用手和膝盖支起身体,以为会看见个野蛮的小生物,却发现那其实是罗恩的脚。哈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和赫敏都躺在一片森林里,孤立无援。 哈利刚开始想到的是禁林,片刻之后,虽然他知道他们就这样出现在霍格沃次的场地上有多危险多愚蠢,但一想到可以悄悄地穿过森林到海格的小屋去,他就不由的激动万分。然而,在这时罗恩低声呻吟了一声。哈利开始爬向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禁林,这些树看起来要幼嫩些,树之间的间隔也更大,场地也更干净。 他看见赫敏也醒了,在罗恩的头上方正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试图起来。这一瞬间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恩身上,所有其他事情都消失在哈利的脑海中,因为血浸透了罗恩身体的左边,让他靠在布满杂草地上的惨白的脸显得分外醒目。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漫漫消失:罗恩的外貌正介于凯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他的头发正变得越来越红,可他脸上的最后一抹生气却消失了。 “他怎么了?” “分体,”赫敏说,她已经开始解开罗恩的袖子,那里的血迹最潮湿也是颜色最深的。她撕开了罗恩的短衣,哈利恐惧地看着,他一直觉得分体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但这次……他心里很不舒服地蠕动着,看着赫敏把罗恩的上臂放平,那里的一大块肉没有了,就像被一把刀利落地挖掉了一样。 “哈利,快!在我包里找一个贴着“白鲜”的小瓶子——” “包——好的——” 哈利急忙到刚刚赫敏幻影显形的地方,一把抓过那个小巧的珠绣包,把手伸了进去。立刻,他摸到了一样接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到有皮革的书脊,套头外衣的羊毛袖子,还有鞋的后跟—— “快点!” 他从地上抓起自己的魔杖,指向这个神奇的小包深处。 “白鲜飞来!” 一个棕色的小瓶子从包里急速飞出,他抓住了它,匆忙回到赫敏和罗恩那里,罗恩的眼睛此时半睁着,眼睑里只看得到眼白。 “他昏倒了,”赫敏说,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尽管看起来不再像马法尔达一样,但她的一些头发还是灰色的。“帮我把它打开,哈利,我的手抖的不行了。” 哈利拔掉小瓶子上的塞子,赫敏把它拿过去,将三滴药剂滴在罗恩血淋淋的伤口上。绿色的烟雾立刻升腾起来,烟雾散去后,哈利看见血已经止住了。现在伤口看起来像是愈合了好几天之后的样子;新的皮肤覆在长出的嫩肉上。 利叹道。 “这是我确保安全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了,”赫敏虚弱地说,“还有些药片可以使他完全康复,但我不敢再尝试了,万一出错了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我的意思是——”哈利摇了摇头,试图将思路整理清楚,想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我想我们应该是要回到格里莫广场的?” 赫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哈利,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回到那儿了。” “你是说——” “当我们移形幻影的时候,亚历克斯抓住并控制了我,我无法从他那儿逃掉,他太强壮了,当我们抵达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依然抓着我,然后——是的,我想他一定看到那扇门了,并且认为我们停在那儿了,于是他放松了掌控。我设法逃离了他,而接下来我让我们显形在这里了!” “但是这么说来,他在哪儿?等等……你指的不会是他还在格里莫广场吧?他不是到不了那里吗?” 她点着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哈利,我想他可以。我——我中了他的夺魂咒,我几乎已经带他破了赤胆忠心咒。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我们就成了保密人,所以我已经告诉他那个秘密了,是不是?” 不可能是假的;哈利已经肯定她是对的了。这真是个可怕的打击!如果亚历克斯现在能够进入房子,那他们就无法返回了。甚至现在,亚历克斯可能已经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儿了,虽然那个屋子阴暗而且又令人压抑,但那儿起码是个安全的庇护所:甚至,现在想来克利切也变的友好得多了,那儿也似乎更像个家了。被一种跟食物无关的悔恨刺痛着,哈利想象着那个家养小精灵一直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哈利、罗恩和赫敏永远不会吃的牛排腰花馅饼。 “哈利,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都是我的错……”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疯眼汉的魔眼,赫敏畏缩了一下,显得很惊恐。 “乌姆里奇把这个粘在她办公室的门上来监视人,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但他们就是这样知道有侵入者的。” 赫敏还没来得及回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脸上的汗水反着光。 “感觉怎么样?”赫敏轻声问。 “难受,”罗恩用嘶哑的声音说,好象感觉到他的胳膊受伤了一样畏缩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树林里,”赫敏说,“我想要某个封闭而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 “是你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哈利替她说完,扫视了一下这块看起来很荒芜的林间空地,不由地想起了上一次他们幻影移形到赫敏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而食死徒又是怎样在几分钟内就找到了他们,用的是摄神取念吗?伏地魔和他的属下知道此刻赫敏把他们带到哪里了吗?” “你说我们还能继续前进吗?”罗恩问哈利,哈利从罗恩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 罗恩看起来还是虚弱的苍白的,他无法努力坐起身来,好像他还太虚弱不能做到这一点。看来移动他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现在我们待在这儿好了。”哈利说。 赫敏看起来放心多了,于是正要抬起她的脚。 “你要去哪?”罗恩问。 “如果我们要在这儿待着,我们就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在周围释放一些魔法。”她回应道,拿起她的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周围走动,绕出一个较大的圈,并且喃喃低语着。哈利看见一些紊乱的气流在空气中游移:似乎赫敏在他们周围的空地上制造了一道热浪。 “萨维尔埃希亚……盔甲护身……雷贝穆戈勒督姆……闭耳塞听……哈利你去把帐篷拿出来……” “帐篷?” “在我包里!” “在……当然。”哈利答道。 他现在可不想在里面乱找,而是可以使用一个飞来咒。帐篷从大量成团的帆布中逐渐凸现出来,包括绳索和帐篷柱子,哈利认出了它,有猫的味道是一部分原因,这帐篷就是魁地奇世界杯那晚上睡的那个。 “我想这帐篷属于魔法部的珀金斯那家伙的吧?”他问道,开始解开帐篷的定位针。 “显然他不想再要它了,他的腰痛太严重了,”赫敏说,她正用很复杂的8字形动作挥动着她的魔杖,“所以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用,快快打开!”她补充说,将她的魔杖指向那个奇形怪状的帆布,让它在一股气流中升到空中,落在哈利前面的空地上,就像完全建好了,然后从惊讶的哈利手上的帐篷钉子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绳索上之后固定在地上。 “房屋固定!”赫敏最后向天空挥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最起码,我们必须知道他们要来了,我不能保证这个魔法能够阻挡住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打断了她,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哈利和赫敏看了看彼此。 “抱歉,”罗恩说,当他支撑起身体想看看他们的时候呻吟了几下,“但是这个名字总让我想到不祥的什么东西,我们难道不能称呼他为‘神秘人’吗?” “邓布利多说过,对一个名字抱有恐惧……”哈利刚开始说。 “除非你没有意识到,哥们,直接称呼神秘人的名字最后并没有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好处,”罗恩回敬说:“就、就给神秘人一些尊敬,不行吗?” “尊重?”哈利重复道,但赫敏警告似的瞄了他一眼;显然他并不想和罗恩争吵,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哈利和赫敏半拖半拉地让罗恩穿过帐篷的入口,里面正如哈利所记得的那样,一所小公寓的样子,配有洗澡间和微型厨房。他将一张旧扶手椅撞到一旁,小心地将罗恩放在一张双层床的下铺。即使这是段非常短暂的旅行,还是让罗恩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他们将他放在垫子上的时候他眼睛再次闭上,一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我马上去沏些茶,”赫敏喘息着说,从她的包里拿出水壶和大杯子,然后走向厨房。 哈利发现这种热饮和疯眼汉死的那天晚上的火威士忌一样好喝,它似乎消灭了一些在他胸口中颤动的恐惧感,过了一两分钟,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凯特莫尔一家怎么样了?” “幸运的话,他们应该逃脱了,”赫敏说,舒服的抓着自己热腾腾的杯子,”只要凯特莫尔先生保持警觉,他应该会运用随从显形把凯特莫尔太太带出去,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逃出了那个镇,这是哈利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 “哎呀,希望他们能逃脱,”罗恩说,仰靠在他的枕头上,茶看起来对他起了点作用,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可我并不觉得雷和凯特莫尔是那种反应很快的人,我是通过变成他的时候人们和我说话的方式感觉的。我的天,我希望他们能逃脱……如果他们俩因为我们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 哈利看向赫敏,那个他正要问出口的问题堵在他的喉咙,就是关于凯特莫尔太太会不会因为没有魔杖而不能跟着她的丈夫随从显形。此时赫敏正注视着罗恩为凯特莫尔一家子的命运而发愁,她的表情如此温柔以至于哈利觉得就她好像就要吻他了似的。 “那,你拿到了没有?”哈利问她,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还有他在这儿。 “拿——拿到什么?”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我们经历所有这一切为的是什么?挂坠盒!那个挂坠盒在哪儿?” “你拿到了?”罗恩叫起来,把身子从枕头上微微抬高了一点,“没人告诉我任何事情,哎呀,你都没提过这事!” “我们是从食死徒手中逃出来的,不是吗?”赫敏说,“那个挂坠盒在这儿。” 她从长袍的口袋中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它和鸡蛋差不多大小,一个华丽的字母“s”,镶嵌着许多小的绿宝石,在透过帐篷的帆布顶洒下来的阳光里闪着淡淡的光芒。 “克利切拿到之后应该没人有机会摧毁它吧?”罗恩满怀希望地问,“我的意思是,你们确定它仍然是个魂器吗?” “我想是的,”赫敏说,从他手中拿过挂坠盒,仔细地观察。“如果被魔法摧毁过,应该会留下损坏的痕迹。” 她把它递给哈利,哈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挂坠盒看上去完美而又毫无损伤。他回忆起里德尔日记被损坏后的残骸,还有被邓布利多摧毁的那个魂器戒指上面裂开的石头。 “我想克利切是对的,”哈利说,“我们得先研究出怎样打开这玩意,才能摧毁它。”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意识来自他此刻握住的这小小的金色的门里面住着的东西,冲击着他。就算他们用尽力气地找到它,他现在却有股强烈的冲动把它扔得远远的。他重新让自己理智起来,他试着不再去碰它,然后对它试了试赫敏用过的打开雷古勒斯卧室门的那个魔法,没起作用。他把挂坠盒递回给罗恩和赫敏,他们俩也尽力而为地试了一下,但是效果不比哈利用过的好多少。 “你能感觉得到它,是吗?”罗恩压低声音问,他把它握紧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意思?”罗恩将魂器递给哈利,片刻之后,哈利认为他懂得罗恩的意思了,他感觉到的是他自己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静脉吗?还是挂坠盒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像一个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现在该拿它怎么办?”赫敏问。 “妥善地保管,直到我们想出怎样摧毁它为止。”哈利回答道,然后,尽管他不想,但还是把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挂坠盒藏进了长袍里,贴在他的胸口上,海格送给他的小袋子就在它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到帐篷外面去放哨,”他站起来伸展开身子,对赫敏接着说,“我们也需要考虑一下食物问题,你待在这儿。”当罗恩试图站起来时,脸都变绿了,他急忙加了一句。 赫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哈利的那个窥镜被小心地摆在帐篷里的桌子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和赫敏都在轮流值班,然而那个窥镜一整天都安静地静止在支点上。是因为赫敏在他们周围施展了保护魔法和麻瓜驱逐咒,还是因为人们很少涉足这条路?他们这一小块树林仍然很寂静,除了偶尔经过的鸟儿和松鼠。夜晚的降临也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十点钟,哈利在和赫敏交换值班后点亮了他的魔杖,然后在废弃的场地上巡视警戒。抬头向寂静的天空望去,注意到蝙蝠在他上空飞越了一片经由他们保护的,星光璀璨的天空。 他现在感到饥饿和轻微的头晕。赫敏那个魔法包里没有带任何吃的,因为当时她认为他们晚上就会回到格里莫广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吃,除了那些赫敏从周围树林中采到的野蘑菇,用茶罐炖着吃了。罗恩吃了两大口就把他的那份推开了,看上去想吐。哈利为了不伤害赫敏的感情只能坚持吃完。 四周的寂静被一种古怪的沙沙声打破了,听起来像是树枝间的摩擦,哈利觉得这更可能是动物而不是人引起的动静,但他还是握紧了魔杖准备着,因为消化没能炖烂的蘑菇而机能不足已经让他的胃很难受了,现在更加不舒服地绞在了一起。 他以前认为一旦他们偷回魂器,他会很受鼓舞的,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当他静坐着看向黑暗中的时候,他的魔杖只照亮了黑暗的一小部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心,这就好象他一直努力朝着一个目标前进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许几年,但现在他突然停了下来,无路可走了。 在某些地方还有其它魂器存在,但他一点也不知道在哪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并且他也不知道如何摧毁仅有的找到的这个魂器,它此刻正贴着他的胸膛。很奇怪,它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体里吸取热量,却依然是冷冰冰地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哈利时不时地觉得,或者只是他的想象,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微弱的心跳伴着他自己的心跳不规则地响起。当他坐在黑暗中时,一股无名的不祥预感总向他袭来,他试图抵抗它们,赶走它们,然而它们却执拗地叨扰着他。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存活下来。罗恩和赫敏在他身后的帐篷里低声说着话,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退出,可他不能。哈利感觉他坐在那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的时候,贴着他胸膛的那个魂器正“滴答”跳着吞噬着他剩下的时间……愚蠢的想法,他对自己说,别想那个…… 他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他恐怕这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些想法才痛的,于是试图把思想引到别的方面,他想到了可怜的克利切,它盼着他们回家却盼到了亚历克斯,那个小精灵会保持沉默吗?还是他会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食死徒?哈利宁愿相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克利切已经站在他这一边,现在它应该会忠实于他,但谁又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果食死徒折磨那个小精灵怎么办?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涌现进哈利的脑海中,他尝试着将这些想法抛开,因为现在他没法帮到克利切什么:他和赫敏已经决定不再试图召唤它,否则如果魔法部的什么人跟过来怎么办?在赫敏的带领下尚且将亚历克斯带到了格里莫广场,他们也就不能指望小精灵的幻影显形没有同样的缺陷了。 哈利的伤疤此刻如燃烧一般,他想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卢平那些关于魔法的想法是他们未曾经历过且无法想象的。邓布利多过去为什么没多解释一点呢?他认为他还有时间吗?认为他可以活上几年,或者几个世纪,像他的朋友尼古拉斯-勒梅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错了……斯内普保证了这一点……斯内普,沉睡的蛇,在塔楼的顶上发起了突袭…… 邓布利多在坠落……坠落…… “把它给我,格里戈维奇。” 哈利的声音尖刻,清晰而冷酷,他的魔杖被一只修长的苍白的手握在身前,魔杖指着的那个男人倒挂着悬在半空,却没有绳索栓住他,他晃动着,被无形怪异地束缚在空中,他的四肢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可怕的脸与哈利因血液上冲而涨红的脸处于同一水平上,他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和一把浓密的灌木丛似的胡子:仿佛一个被捆着的,挂在空中的圣诞老人。 “我没有,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它,很多年前……从我这被偷走了!” “不要对伏地魔大人撒谎,格里戈维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被挂着的男人因为恐惧瞳孔放大了,它们似乎扩张得越来越大,直到那黑色的瞳孔把哈利整个淹没了—— 然后哈利沿着一条黑暗的回廊跟着提灯笼的矮胖格里戈维奇的脚步走。格里戈维奇突然闯进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他的灯笼照亮了这个看起来像车间的屋子,木屑和黄金在荡漾的光亮中闪着微光,在一边的窗台上坐着一个金黄色头发,像只巨大的鸟的年轻人,一瞬间,灯光照亮了他,哈利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奋,闯入者对他发射了昏迷咒,伴着欢笑敏捷地跳出后窗。 哈利又从那对扩张的,隧道般的瞳孔里退了出来,格里戈维奇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谁偷的?格里戈维奇。”那个尖刻冷酷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不——求您——请求您!” 一个尖叫声一直在回荡,然后闪过一道绿光…… “哈利!” 他睁开双眼,喘息着,他的前额**着。他刚刚昏倒了靠在帐篷的一边,把帆布弄歪了,他发现自己滑落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赫敏,她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透过他们上方茂密的树枝可以看得到的一小块天空。 “做了个梦。”他说,赶紧坐起来,无辜地试图去看赫敏生气的眼睛,“肯定是打起了瞌睡,对不起。” “我知道是你的伤疤!我可以从你的表情得知!你侵入了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生气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好吧,”赫敏回敬道,“神秘人的大脑,行了吧?” “我并没要它发生!”哈利说,“这是个梦!你能控制你做的梦吗?赫敏?” “如果你学会大脑封闭术——” 但哈利对她的责备不感兴趣,他想谈谈他刚刚看到的情景。 “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赫敏,我想他已经杀了他,但在这之前,他侵入了格里戈维奇的大脑,我看见了——” “我想我们最好换班,如果你累了,想要睡觉的话。”赫敏冷冷地说。 “我可以继续值班!” “不,很显然你是太累了,去躺一会儿吧。” 她顽固地在帐篷口坐了下了,哈利尽管生气,但不想和她吵架,只好俯身进了帐篷。 罗恩依然苍白的脸从下铺探了出来,哈利爬上上铺,躺了下来,盯着黑黑的帆布顶看,过了一会儿,罗恩用低得蜷缩着坐在门口的赫敏听不到的声音说: “神秘人做了什么?” 哈利眯起双眼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对着黑暗轻声说:“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他把他捆起来了,他在折磨他。” “把格里戈维奇捆住了?那他怎么给他做一根新魔杖呢?” “不知道……很奇怪,不是吗?” 哈利闭上眼睛,回忆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他回忆得越多,就越没有意义……伏地魔没说任何关于哈利的魔杖,关于同一个凤凰的尾羽,关于让格里戈维奇制造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去打败哈利的话。 “他想要格里戈维奇的什么东西,”哈利说,眼睛仍然紧闭着,”他让他交出来,但格里戈维奇说那个东西已经被偷走了……然后……然后……” 他回忆起他作为伏地魔,好像是从格里戈维奇的眼睛里进去了,侵入到他的记忆中………… “他看到了格里戈维奇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然后他向格里戈维奇发射了一个咒语就跳出窗外逃走了,他偷了它,那个神秘人想要的什么东西。我……我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他……” 哈利希望他当时能多看一眼那个大笑着的男孩的脸,根据格里戈维奇的说法,这事过去很多年了。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窃贼会看上去眼熟呢? 周围的树林发出的声音在帐篷中听不清,哈利所能听到的仅仅是罗恩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罗恩耳语般地说,“你没看到那个贼手里握住的东西了吗?” “没有……那东西一定很小。” “哈利?” 罗恩重新躺回**,床扳发出“吱呀”的响声。 “哈利,你不觉得神秘人想要那个东西,是想把它变成魂器吗?” “我不知道,”哈利慢慢地说,“也许,但再制造一个魂器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赫敏不是说过他已经把他的灵魂分裂到极限了吗?” “对……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是啊……可能。”哈利说。 他已经确定伏地魔已经在同一只凤凰上的魔杖芯问题上找到了解决方法,可以肯定伏地魔已经从老魔杖商那里寻找到了解决方案……但他仍然杀死了他,很显然并没有问他关于魔杖的那个问题。 伏地魔在试图寻找什么?魔法部和魔法界都在他掌控之下,为什么他还长时间的努力一个寻找格里戈维奇曾经拥有过,却被某个不知名小偷偷走的东西? 哈利仍然会想起那个金发年轻人的面孔,满是兴奋和不羁,他身上有种恶作剧成功之后弗雷德和乔治式的气质。他从那高高的窗台上跳了出去就像只鸟,而哈利之前曾见过他,但他想不起是在哪了…… 由于格里戈维奇的死,那个快乐的小偷也已处于危险之中,哈利在思考他的问题,他陷入了沉思,当罗恩隆隆的鼾声从下铺传来,他自己也再一次慢慢进入梦乡。 第十五章 妖精复仇 第二天一清早,在其他两人醒来之前,哈利离开了帐篷,在森林里找到一棵枝节最多,看起来挺有弹性的古树。他将疯眼汉穆迪的那只魔眼埋在了它的树荫下。他在树皮上用魔杖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它并不是很大,但是哈利觉得疯眼汉会更喜欢这样而不是绑在乌姆里奇的门上。然后他转身走回帐篷,等着其他两个人醒来,一起讨论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哈利和赫敏一致觉得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罗恩也这样想,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去的地方最好能有咸牛肉三明治。于是赫敏清除了她在附近用魔法变出来的所有东西,哈利和罗恩同时也清理了所有的可以显示出他们曾在这里露营过的魔法标记和痕迹。然后他们一起幻影显形到一个小镇的郊区。他们一到达那里,就在小灌木丛的隐蔽处搭起了帐篷并在周围施了防御魔法。哈利冒险藏在隐形衣下出去寻找食物,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并不像计划的那样。在他刚刚进入小镇时,一阵不自然的寒风袭来,薄雾凝结,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使他更加寒冷。 “你可以召唤守护神的!”罗恩反驳道,这时哈利向后走到帐篷并腾出一只手,上气不接下气,用口型说着一个词:摄魂怪。“我没办法……召唤……”他喘息着说,抓住帐篷的边缘,“不能……召唤来……” 他们惊愕和失望的表情使哈利感到惭愧,那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看到摄魂怪在一段距离以外就准确地向自己这里滑行,那种令人窒息的寒冷麻痹了他的整个身体,遥远的尖叫敲击着他的耳膜,这使他无力再保护自己。哈利用尽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拔腿就跑,留下摄魂怪在麻瓜中盲目的滑行。麻瓜看不到摄魂怪,但是可以感受到摄魂怪所到之处那种绝望的气息。 “所以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任何食物。” “闭嘴,罗恩。”赫敏打断他说,“哈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你无法召唤守护神了?在昨天你还可以完美地召唤守护神的!” “我不知道。”他安静地坐在老珀金斯的一把旧扶手椅上,觉得比那时更丢脸。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问题。昨天看起来像是在很久之前了:今天我又回到了那个十三岁的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唯一一个面对摄魂怪崩溃的人。 罗恩踢断了一只椅子腿。 “什么!”他朝赫敏大吼:“我要饿死了!从上次我流血流得半死到现在吃的所有东西不过是几个蘑菇!” “不过你可以走过去,直接从摄魂怪中间穿过。”像被刺了一下,哈利激烈地说。 “我会的,但是我的胳膊上还挂着绷带,除非你没有注意到。” “那很容易就注意到.” “那么就是说——” “当然!”赫敏叫道,用手拍着她的前额,吓得那两人一时无语。“哈利,给我那个小盒子。来!”她不耐烦地说,用手指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哈利,“魂器,哈利,你还戴着它!” 赫敏伸出她的手,哈利也将那条金链子从头上取下来。就在它与哈利的皮肤分开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古怪的轻松。他甚至才感觉到他身上又湿又冷和肚子里沉甸甸的压力消失了。 “好点了么?”赫敏问。 “是的,好的多了!” “哈利,”她说道,在他前面蹲下,用那种使哈利感到像是探访病人的声音说:“你不认为自己被附身了吗?” “什么?当然不!”他防备地说:“我记得我戴着它的时候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如果我被附身我就不会记得那些事情,不是吗?金妮告诉我她有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唔,”赫敏说,低头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嗯,也许我们不应该随身带着它。我们可以把它留在帐篷里。” “我们不能把魂器留在这,”哈利坚定地说,“如果我们把它弄丢了,如果它被偷了……” “噢,好吧,好吧,”赫敏说着把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把它向下塞进衬衫里看不见的地方。“但是我们应该轮流带着它,没有人能够长时间的忍受它。” “很好,”罗恩暴躁地说,“现在我们已经选出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食物了吗?” “好的,但是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食物吧。”赫敏说着,偷偷的看了哈利一眼,“我们不能总停留在摄魂怪四处游走的地方。” 最后他们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农场里的田地里过的夜,从那里他们弄到了鸡蛋和面包。 “这不算偷窃,对吧?”当他们狼吞虎咽炒鸡蛋烤面包的时候,赫敏怯怯的问。“我是不是应该在咕咕叫的小鸡下面放点钱?”罗恩翻着眼睛说,两颊胀的鼓鼓的,“哦,我的赫敏,别担心那么多事。放松!” 并且——的确是这样——在他们舒服的大吃一顿后,放松变得非常简单。在这个夜晚,关于摄魂怪的争论也在笑声中被遗忘了。哈利非常快乐,也充满了希望,他担当了在三轮夜班中第一个值班的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吃饱了精神好,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代表着争论和忧伤。哈利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他有过一段在德思礼家里几乎被饿死的经历。赫敏相当出色地熬过了那些晚上,他们除了浆果和过期的饼干外没有在寻找中获得任何食物。她的脾气可能比平常好了一点,而且她经常沉默。然而,罗恩习惯于他那和善的母亲或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提供的一天美味的三餐,饥饿使他变得不可理喻而且暴躁易怒。经常性的食物短缺,再加上轮到罗恩佩戴那个魂器,这使他彻彻底底的变成惹人讨厌的家伙。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上去他没有任何主意,仅仅是希望哈利或者赫敏提出一个计划,而他就坐在那想着食物的短缺。因此,哈利和赫敏白白花费了许多时间讨论他们能在哪里会发现另一个魂器,或是如何摧毁他们已经到手的这个魂器。他们的谈话的重复内容越来越多,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新的信息。 就像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的那样,他们坚信伏地魔会把他的魂器藏在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们一直在列举,沉闷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那些他们所知道的伏地魔居住过或拜访过的地方。孤儿院那个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霍格沃茨,是他念书的地方;博金-博克,是他在毕业后工作的地方;然后是阿尔巴尼亚,他在那里度过了它被放逐的那几年:这些形成了他们推测的基础。 “来,让我们去阿尔巴尼亚。就算在整个国家里面搜寻也用不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罗恩讽刺地说。 “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在他流落之前他已经做了五个魂器,而且邓布利多已经确定第六个魂器就是那条大蛇了。”赫敏说,“我们都知道那条蛇不可能在阿尔巴尼亚,它通常是跟在伏地……”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他的名字吗?” “好吧!那条蛇一般是跟着神秘人的——这样你就高兴了?” “差不多吧。” “我不认为他会在博金-博克藏任何东西。”哈利说,他说过这句话好多遍了,但是重复再说一遍只是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博金和博克是黑魔法物品的专家,他们会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魂器的。” 罗恩很明显的打了个呵欠。哈利抑制住强烈的向他扔东西的冲动,继续说,“我估计他把东西藏在了霍格沃茨。” 赫敏叹了口气。 “但是邓布利多会发现的,哈利!” 哈利重复着他的观点并寻找有利于他的观点的理由。 “邓布利多在我面前说过他从来不敢确定他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我告诉你,如果那里有一个地方是伏地……” “哦!” “神秘人!然后!”哈利吼道,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如果有一个地方对伏地魔真的十分重要,那就是霍格沃茨!” “哦,算了吧,”罗恩嘲弄地说,“他的学校?” “是的,他的学校!那是他第一个真正的家,是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的地方;那代表着他的一切,就算在他离开之后……” “我们在讨论的是神秘人,对吧?不是你?”罗恩问。他在用力的拉扯那条挂在他的脖子上的魂器的链子。哈利有种想要一把抓过那条链子然后勒死罗恩。 “你告诉我们神秘人请求邓布利多在他毕业后给他一份工作。”赫敏说。 “是的。”哈利回答说。 “而且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要回来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其他哪个学院创始人的东西,来制造魂器?” “是的。”哈利回答。 “但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不是吗?”赫敏说,“所以他绝不会有机会去那里寻找学院创始人的东西并把它藏在学校!” “那么,好吧。”哈利被说服了。“忘记霍格沃茨吧。” 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他们只好来到伦敦,藏在隐形衣下,寻找伏地魔长大的孤儿院。 赫敏偷偷进入了一个图书馆,从他们的记录发现了这个地方在好多年前已经被重建了。他们来到了它的位置,发现了现在是一个政府机关的塔式大楼。 “我们可以试着挖地基?”赫敏玩弄地说。 “他不可能把魂器藏在这里,”哈利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孤儿院曾是伏地魔尽力摆脱的地方,他不可能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藏在这里。邓布利多向哈利展示过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之壮观和神秘。这个伦敦的阴暗灰色的角落是你能够想象得出的最不着边的地方,尤其是和霍格沃茨或是古灵阁——巫师的银行——那样的有着镀金的门、大理石地板的建筑物相比较。 还是没有任何新主意,他们继续穿梭在乡间。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夜晚他们都换不同的地方支起帐篷,每个早晨他们都确保将所有他们来过这里的所有痕迹清除,然后出发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点。幻影显形时到过许多森林,狭窄的山涧,紫色的荒野,金雀花覆盖着的山岭,还经过受保护的有许多卵石的小海湾。每12个小时他们轮换着佩戴魂器,就好像他们在玩一种慢动作的击鼓传花一样。他们害怕音乐的停止,因为那是12个小时的恐惧和焦虑。 哈利的伤疤一直刺痛,他注意到,它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当他佩戴魂器的时候。有时候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对疼痛做出的反映。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罗恩每当他注意到哈利的退避时就会探问。 “一张脸,”哈利每一次都是这样咕哝,“相同的一张脸。从格里戈维奇偷东西的那个小偷。 这时罗恩会转过脸去,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哈利知道罗恩希望得到关于他家里的消息或是其他凤凰社的人的消息,但是,毕竟哈利不是一架电视天线,他只能知道伏地魔在那时的想法,而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显然,伏地魔在不断的思索着那个兴高采烈却不知名的少年,包括他们的名字和下落。哈利可以确定,伏地魔所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在哈利伤疤继续灼烧的同时,那个快乐的金发男孩也在他的脑海里时隐时显。他不得不试图掩盖住任何不适或疼痛的表情,因为其他两个人在他提到那个小偷时,除了不耐烦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能完全怪他们,尤其是在他们绝望时戴着魂器的时候。 几个星期过去之后,哈利开始怀疑罗恩和赫敏在背地里议论他。有好几次哈利进入帐篷时,他们突然就打断了话头,有两次哈利不经意地遇到他们,在不远处凑在一起,头靠在一起快速的谈论着什么,每一次他们一旦意识到哈利在靠近他们并且催促他们寻找木头和食物时,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哈利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致认为这次行动是白费力气,因为他们认为哈利有一些秘密的计划只有到适当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的。这些事对他隐藏自己糟糕的心情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哈利也担心赫敏会对他差劲的领导能力失望。在沮丧中,哈利尝试向更广的范围内思考魂器的位置,可是唯一一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但是其他两个人完全不拿这个想法当回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出他的意见。 秋天卷着落叶扫过他们路过的那个村庄。因此他们支起的帐篷也有了落叶作掩护。大自然制造的雾气似乎也加入了摄魂怪的浓雾行列,风和雨也来找他们的麻烦。事实上赫敏虽然可以更好的辨认出可食用的菌类了,却也无法弥补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脱离团体,还有他们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的一无所知的感觉。 “我妈妈,”罗恩在一个晚上说,那时他们坐在威尔士河岸的帐篷里,“可以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来美味的食物。” 在他看见他的碟子里那许多烧焦的灰色鱼时他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哈利不自觉地向罗恩脖子里瞥了一眼,就像他料到的那样,那条魂器的金链子在那里闪闪发光。他努力克制住诅咒罗恩的冲动。他知道,罗恩的态度会在摘下那个盒子的时候稍微改善一些。 “你妈妈不可能从空气里变出食物来,”赫敏说,“没有人可以。食物是大洋法律五个最主要的例外中第一个组成部分……” “哦,说简单点儿,不行吗?”罗恩说,牙缝里露出了正在咀嚼的鱼。 “凭空变出食物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你事先知道的地方把它召唤来,你可以改变它,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你还可以增加它的数量——” “好吧,反正我是不想增加这种东西的数量,真恶心。”罗恩说。 “哈利抓到的鱼,我尽最大的力气去做了!我注意到我总是那个快吃完时才挑选食物的那个人。我想那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那是因为你被认为魔法是最出色的!”罗恩喊道。 赫敏跳了起来,一部分烤鱼从她的盘子滑到了地板上。 “明天你可以来做饭,罗恩,你可以找出一些食物然后试着用魔法将它们变成可以吃的东西,我会坐在那里拉着长脸一直抱怨,然后你就会知道你——” “别吵了!”哈利说,跳起来挥摆着两只手,“安静!” 赫敏看起来更愤怒了。 “你怎么能这么偏向他!他几乎就没做过饭——” “赫敏,安静,我听到有人!”他仔细地听,仍然举着双手警告他们不要说话。然后,他匆忙冲出去,黑色的河流在他们身后翻滚着,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在魔杖的光芒中四处张望。没有什么正在动的东西。 “你在这里施了闭耳塞听咒,是吗?”他低声问赫敏。 “能做的我都做了。”她低声回答,“闭耳塞听咒、麻瓜驱逐咒和白日梦咒,这类魔咒都有。他们不可能听到或看见我们,无论他们是谁。” 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石块树枝滑落的声音,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有一些人正从悬崖上爬下来,到树木茂密的斜坡,到他们扎营的狭窄的河岸。他们拔出了自己的魔杖,等待着。他们在这里施的魔法是可以保护他们不会受到麻瓜和普通巫师注意的,特别还是在这一片黑暗中。如果他们是食死徒,那么他们的防御魔法就要开始第一次接受黑魔法的考验了。 声音越来越大,但却没有变得更清楚,好像是有一群人来到了河岸边。哈利估计他们离这里不到二十英尺,但是瀑布的声音使他不敢确定。赫敏拿出那个珠绣包,开始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找出三个伸缩耳,给哈利和罗恩每人一个,他们急忙将肉色细绳的一端塞进耳朵里,将另一端扔出帐篷的出口。 几秒钟后,哈利听到了一个疲倦的男声。 “这里应该有一些大马哈鱼的,或是,你认为这个季节太早了?大马哈鱼飞来!” 几声清晰的水溅出的声音,然后是鱼飞快地挣扎声。某人咕哝着赞赏着。哈利将伸缩耳更深的送进耳朵里:除了河水声之外,他还可以辨认出许多声音,但是他们说的不是英语或是他曾听过的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粗鲁刺耳的语言,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是两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听起来声音更低沉缓慢一些。 火焰在帐篷另一侧越烧越旺,有巨大的身影在透过帐篷的火光中摇曳着。烤好的鱼的诱人香气向他们这个方向不断飘送过来。然后就是餐具与盘子的叮当响声,第一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给你,拉环,德克.” 妖精!赫敏用口型对哈利说,哈利点点头。 “谢谢。”妖精们一起用英语说。 “那么,你们三个已经逃跑多久了?”问话的是一个圆润的令人愉快的新声音,哈利模模糊糊的感觉很熟悉,他想象出一个脸圆圆的带着笑的面孔。 “六周了……七周……我忘记了。”那个男人拖着疲惫的声音说,“刚遇到拉环没几天,不久就加入了德克的队伍,很高兴和你们达成联盟。”他停了一会,刀子在杯盘上刮着,然后把杯子从地上被拿起来又放回去。“那为什么你离开了呢?泰德。”那个男人继续问道。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来袭击我了。”泰德用圆滑的声音说道,哈利马上意识到那个人是谁:是唐克斯的父亲。“听说食死徒上星期在那片区域,我决定最好逃走.我拒绝以麻瓜出身的身份登记。所以你看,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最后还是要离开。我的妻子会安然无恙的,她是纯血统,而且我在那里看到了迪安,嗯,几天之前,是吧孩子?” “是的,”另一个声音说,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却很激动,他们可以确定自己认出了那是迪安-托马斯的声音,他们在格兰芬多的同学。 “麻瓜出身,是么?”第一个男人说。 “不敢确定,”迪安说,“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是个巫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除了咀嚼声。然后泰德又开始说话。 “我必须要说,德克,遇到你我很惊讶。高兴,但很惊讶。传言说你已经被抓住了。” “我是被抓住了,”德克说,“我在去阿兹卡班的半路上逃脱了。有人击昏了德力士,然后我抢过他的扫把。那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容易,我不认为他当时是清醒的。他可能被夺魂咒控制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和那些给他施咒的巫师握手,因为他们挽救了我的生活。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河流的涌动声。然后泰德说:“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呢?我,呃,总觉得小妖精是站在神秘人那边的,大体上是。”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嗓音高昂的妖精说,“我们不站在任何一边。这是巫师们的战争。” “你接下来准备藏在哪?” “我想谨慎一些,”嗓音低沉的妖精说,“我拒绝了我认为是鲁莽的请求。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处在危险之中。” “他们让你做什么?”泰德问。 “这种要求对我们种族的尊严是种伤害,”妖精回答道,当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粗旷而不像人类了,“我不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你呢,拉环?” “同样的原因,”高嗓音的妖精说,“古灵阁不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不认可那些巫师管理者。”它接着咕哝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德克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吗?”迪安问。 “哈哈,”德克说,“那里还有些连巫师也不认识的东西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说。 “在我离开前我小小的报了一下仇。”拉环用英语说。 “好汉子……好妖精,我是说。”泰德急忙修改。“我猜,你把食死徒锁在了高大的隐秘的洞窟中,是吗?” “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把剑是不可能帮助他逃出来的。”拉环回答说。 德克又笑了一声,就连德克也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迪安和我还是不太明白。”泰德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这样,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拉环说,两个妖精一起发出了恶意的笑声。帐篷里哈利几乎因为激动而窒息,他和赫敏互相望了一眼,努力去听清那些声音。 “你没有听说过那些事吧,泰德?”德克问,“关于那些在霍格沃茨里尝试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格兰芬多宝剑的学生?” 一阵电流流过哈利全身,刺痛着他的神经,使他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一个字都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没报道,是吗?” “根本没有,”德克咯咯的笑,“拉环告诉我的,他从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那里听说的。想要取到宝剑的学生之一就是比尔的妹妹。” 哈利向赫敏和罗恩那里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紧紧地抓住伸缩耳,就好像那是他们的生命之绳一样。 “她和其他两个朋友进入斯内普的办公室,将很明显是保存剑的玻璃盒打碎。斯内普在他们试图将剑偷偷带下楼梯的时候抓住了他们。” “哦,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认为可以用这把剑打败神秘人?或者打败斯内普本人?” “无论他们想用这把剑做什么,斯内普认为那把剑再放在那里是不安全的了,”德克说,“过了几天,他可能是得到了神秘人的指令,我猜,他将它送到伦敦古灵阁里保存。” 妖精们又发出了笑声。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泰德说。 “那是假的。”拉环用刺耳的声音说。 “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那只是个仿制品——绝妙的仿制品,可以确定——但是那是巫师制造的。最初的那把剑是在几个世纪以前妖精制造的,肯定会具有妖精做的盔甲的某些特性。无论真正的格兰芬多的宝剑在哪里,反正是肯定不在古灵阁银行。” “我知道了,”泰德说,“我觉得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些食死徒吧?” “我没看出有任何理由应该拿这种事去打扰他们。”拉环自以为是的说。现在泰德和迪安同德克和德克一起笑了起来。 在帐篷里,哈利闭上了眼睛,希望某些人可以问一些哈利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长长的一分钟后,迪安开口了,他是(哈利想起来就一阵颤抖)金妮曾经的男朋友。 “金妮和其他的那些人以后怎么样了?就是那些想要得到宝剑的人。” “哦,他们被残酷的惩罚了。”拉环漫不经心的说。 “那么,他们现在还好吧?”泰德迅速的问,“我的意思是,韦斯莱一家承担不起再有孩子受伤了,是吧?” “他们没有受严重的伤,就我所知。”拉环说。 “他们真幸运,”泰德说,“从斯内普的一向言行记录来说,我们应当为他们还活着庆幸。” “你相信那个故事,是吧,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当然相信,”泰德说,“你不会坐在那里告诉我你认为是波特做的那一切?” “这些日子很难确定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 “我了解哈利波特,”迪安说,“我确信他是真的——救世之星,或者其他说法。” “是的,有许多人相信他是,孩子,”德克说,“包括我。但是他现在在哪里?面对这么多事情他逃跑了。你觉得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还是他在外战斗,反抗,而不是藏起来。而且你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反对他——” “预言家日报?”泰德嘲弄地说,“如果你仍然看那份报纸你就活该被骗,德克。你如果想知道事实,就看《唱唱反调》吧。” 就在话音刚落,一阵透不过气的呕吐声就响起了,越来越大。德克强咽下一块鱼骨头。最后他唾沫飞溅的说:“《唱唱反调》?那个老疯子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编的破烂杂志?” “这几天的杂志不是很古怪了,”泰德说,“你需要看一看,谢农费里厄斯刊登了所有预言家日报故意不登的事实。现在不再和那些弯弯鼾角兽纠缠不清了。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希望和他合作,我不知道。但是,谢农费里厄斯在每一期杂志的头版说,那些对抗伏地魔的巫师应该优先帮助哈利波特。” “很难去帮助一个在世界上消失不露面的男孩。”德克说。 “听着,他们还没有抓住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成就。”泰德说,“我很高兴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再说那也是我们正在做的,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是的,你说到点子上了,”德克沉重的说,“在整个魔法部和所有他们的追随者正在寻找他的时候,我更宁愿看到他现在被抓起来。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抓住他并把他杀了而没有公开,不是吗?” “哦,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咕哝。 一阵长长的静默,只有刀叉的发出的咔哒声。当他们再次开口时,他们讨论他们是否应该在河岸上睡觉或是撤回到长满树木的斜坡上睡觉。后来他们觉得树木能够更好的掩护他们,他们就将火熄灭了,然后爬回到斜坡,他们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卷起了伸缩耳。哈利发现在偷听到这些话之后想要沉默很困难,他甚至不能多说一个字:“金妮——那把剑——” “我明白!”赫敏说。她在她那珠绣包里翻找着,这次她把手伸得很深直到腋窝。 “这里……我们……在……”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词,显然她是在用力将包的深处什么东西拉出来。渐渐的,一幅装饰华丽的画框露了出来。哈利赶紧去帮助她。当他们举起那空空如也的菲尼亚斯的画像,赫敏一直用她的魔杖指着画像,准备随时施个咒语。 “如果某个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把那把剑偷梁换柱了的话,”她喘着气说,这时他们将画像靠在帐篷的一边,“菲尼亚斯-奈杰尔一定会目睹的,他的画像就在那个地方旁边挂着。” “除非他在睡觉。”哈利说,但是他在赫敏跪在空空的画布前时仍然屏住呼吸等待着。赫敏的魔杖正指着华埠的中心,清清喉咙,然后说:“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尔?” 什么也没出现。 “菲尼亚斯-奈杰尔?”赫敏又说了一遍。“布莱克教授?请问我们可以和你说话吗?拜托!” “‘拜托’这个词总是有用的。”一个冷漠虚伪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尔滑进他的画像。马上,赫敏尖叫:“哦!”一个黑色的眼罩立刻罩在了菲尼亚斯-奈杰尔的狡黠的、黑色的眼睛上,使他撞在了框上并且尖声呼痛。 “什么——你怎么敢——你要干什——?”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但是这是一项必要的防御措施!” “马上拿走这个肮脏的附着物!拿走它,我说!你正在毁坏一项艺术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哪里,”哈利说,然后菲尼亚斯-奈杰尔就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不再试图剥落他暗色的眼罩。 “难道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令人想念的波特先生?” “算是吧。”哈利说,他知道这样会引起菲尼亚斯-奈杰尔的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关于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呃,”菲尼亚斯-奈杰尔说,正转动着他的脑袋尝试着看到哈利,“是的,那个愚蠢的女孩在那里所做的最无知的行为——” “你少对我的妹妹说三道四。”罗恩粗鲁地说,菲尼亚斯-奈杰尔傲慢的扬起了眉毛。 “这里还有谁?”他问,把头转来转去,“你的声音惹恼我了!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是最白痴的白痴。想从校长那里偷东西。” “他们不是偷窃,”哈利说,“那把剑本来就不是斯内普的。” “它属于斯内普教授的学校,”菲尼亚斯-奈杰尔说,“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凭什么得到它?她应当受到惩罚,还有白痴隆巴顿和那个疯姑娘!” “纳威不是白痴,卢娜也不是疯子!”赫敏说。 “我在哪里?”菲尼亚斯-奈杰尔重复问道,又开始和他的眼罩较劲。“你们把我带到了哪?你为什么把我的画像从我的祖宅中移走?” “先别管那个!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纳威和卢娜的?”哈利急切地问。 “斯内普教授把他们送进了禁林,去给那个傻大个海格做一些事情。” “海格不是个傻大个!”赫敏尖锐地说。 “斯内普可能认为那是惩罚,”哈利说,“但是金妮,纳威和卢娜一定会和海格开开心心的。禁林……他们面对过许多比禁林更糟的事情,挺好的!” 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一直往恐怖的方面想,至少是钻心咒。 “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布莱克教授,是否有其他什么人,嗯,把宝剑掉包?说不定是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或其他什么事!” 菲尼亚斯-奈杰尔再次暂时停下了手头解救眼睛的活动并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麻瓜出身的孩子,”他说,“妖精制作的东西是不需要清洁的,头脑简单的女孩,妖精的银原料是可以不沾染污垢的。只会吸收增强自己力量的东西。” “别说赫敏头脑简单!”哈利说。 “我懒得反驳你,”菲尼亚斯-奈杰尔说,“也许现在是时候我回到校长的办公室了?”因为他被蒙着眼睛,他开始摸索画框,想要摸索着走出画像回到霍格沃茨的路。哈利突然有了个想法。 “邓布利多!你不能把邓布利多带过来吗?” “你说什么?”菲尼亚斯-奈杰尔问。 “邓布利多教授的画像——你能把他带过来,就在这儿,在你的画框里?” 菲尼亚斯-奈杰尔把头摆向哈利声音的方向。 “显然不是只有麻瓜出身的孩子才无知,波特。只有在霍格沃茨里面的画像才能互相交谈,但是他们不能在城堡之外走动,除非去的是自己的画像。邓布利多教授不能和我一起过来。而且我在你的手中受到如此待遇之后,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 哈利垂头丧气,看着菲尼亚斯更加努力的尝试离开画框。 “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你刚才告诉我们,请问,你在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那把剑离开它的位置?在金妮把它拿出来之前,我是说。” 菲尼亚斯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哼着。 “我记得最后一次我看见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它的位置,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用它劈开一枚戒指的时候。” 赫敏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哈利,在已经找到出口的菲尼亚斯-奈杰尔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那好吧,晚安。”他尖刻地说,然后再次走出他们的视线。当他在画框里只剩帽沿的时候,哈利突然喊了起来:“等一下!你会告诉斯内普你看到的一切么?”菲尼亚斯-奈杰尔将他的被眼罩遮住的脑袋又探回画框。“在斯内普教授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比如那些邓布利多的人们。再见,波特。” 随着他的话说完,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除了那个黑色的眼罩什么都没有留下。 “哈利!”赫敏大喊。 “我知道!”哈利大声说。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用拳头击打着空气。这比他期望获得的还要多。他站起来大踏步走出帐篷,觉得他可以跑一公里地。他甚至不觉得饥饿了。赫敏将菲尼亚斯的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她的镶满珠子的小包。当她扣上扣子后将包放在一边,而她自己已经兴奋的看着哈利。 “那把剑可以毁掉魂器!那把妖精制造的可以吸收力量的宝剑——哈利,那把剑曾在蛇怪的毒液中浸过!” “——邓布利多不把它给我是因为他还需要它,他希望把它用在小盒子上——” “——而且他一定意识到如果那把剑写进遗嘱,他们就不会让你得到它——” “——所以他复制了一把——” “——而且把那把假的剑放进玻璃柜里——” “——然后他把那把真的剑放到——放到哪里了?” 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哈利觉得看不见的答案就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浮动,那么近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告诉他?或是他暗示过,事实上,是告诉过哈利,但是哈利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想想!”赫敏轻声说,“想想!他可能把那把剑放在哪里?” “不是霍格沃茨,”哈利说,重新开始踱步。 “在霍格默德的什么地方?”赫敏建议说。 “尖叫棚屋?”哈利说,“没有人能进得去。” “但是斯内普知道如何安全进去,那样的话不是有点冒险吗?” “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哈利提醒她。 “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把宝剑调包了!”赫敏说。 “对,你说的是。”哈利说,而且在他想到邓布利多有一些留给他的,稍微可以说明他对斯内普并不那么信任的东西,他就觉得比刚才更高兴了。“那么,他会在离霍格默德远远的把那把剑妥善保管,然后呢?你怎么想,罗恩?罗恩?” 哈利四处张望,有那么困惑的一瞬间他认为罗恩已经离开了帐篷,然后他看到罗恩正躺在阴暗的床铺上,看起来面无表情。 “哦,想起我来了,是吗?”他说。 “什么?” 罗恩很响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盯住上铺的底面。 “你们两个继续,别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哈利不知所措的求助的看着赫敏,但是赫敏摇着头,显然她也不知道罗恩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哈利问道。 “怎么了?没什么。”罗恩说,仍然不看着哈利,“不管怎样,不关你的事。” 头顶上传来几声咚咚声。开始下雨了。 “嗯,显然你心里有事情。”哈利说,“全都说出来吧,好吗?” 罗恩把他的两条长长的腿从**拿下,坐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刻薄,不像平时的他了。 “好吧,我都说出来。别指望我在帐篷里高兴的跳上跳下,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在你不知道的事情的名单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哈利重复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咚,咚。咚。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滴密急的落在被他们周围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有的穿越黑暗落进了潺潺的河水里。愤怒代替了哈利原来的快乐。罗恩的说出的想法和他所料想且担心的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过过这种日子,”罗恩说,“你知道,我的胳膊断了,什么吃的都有没有,每天晚上我的背都冻麻了。你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在逃亡几个周后我们能够做成什么事情。” “罗恩,”赫敏说,声音非常轻,被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盖过,罗恩假装没有听到。 “我想你知道你是自己要求要来的,”哈利说。 “是的,这我知道。” “那么是什么让你言行不一致的?”哈利问,他现在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住在五星级酒店?隔一天找一次魂器?你想回到你妈咪那里去过圣诞节?” “我们认为你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罗恩大喊,站起身来,他的话就像一把灼烫的匕首“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了你应该干什么!我们以为你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 “罗恩!”赫敏说,这次她的声音清楚的足以盖过屋顶上雨声而让其他人听见,但是罗恩还是不理她。 “好吧,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哈利说,尽管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但是他的声音仍然非常平静。“我从一开始就很坦白的告诉你一切。我把邓布利多告诉我的一切都跟你说了。而且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 “是的,而且我们既想摆脱它,又想找到其他的魂器——换句话说,没他妈这样的。” “把盒子拿下来,罗恩,“赫敏说,她的声音异常的刺耳。“把盒子拿下来,如果你不整天戴着它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不,他会的。”哈利说,他不想给罗恩找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在想着吃什么?” “哈利,我们不是——” “别撒谎!”罗恩朝她愤慨地说,“你也这么说,你说你很失望,你说你觉得他越来越——” “我没那么说——哈利,我没那么说!”赫敏哭着说。 雨滴重重的砸在帐篷上,眼泪不停的流过赫敏的面颊,几分钟之前的兴奋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花爆开,熄灭,只剩下了黑暗,潮湿和寒冷。格兰芬多的宝剑藏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而他们三个年轻人却在帐篷里面对着仅有一个还没有成功摧毁,事实上,是失败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哈利问罗恩。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 “你回家吧。”哈利说。 “好啊!我正准备呢。”罗恩大喊,然后他朝哈利走了几步,哈利没有退缩。“你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妹妹怎么了吗?但你一点也不在意,是吧,那只是个禁林,哈利,‘面对过更糟的事’的波特,根本不在乎她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很好,那些巨大蜘蛛和狼人——” “我只是说——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和海格在一起——” “是的,我明白的,你不在乎!无论我其余的家人发生什么了事,‘韦斯莱一家承担不住再有孩子受伤’,你听到了么?”“是的,我——” “就算听到了,也不去操心想想那些话?” “罗恩!”赫敏说,把他们两个使劲拉开,“我不觉得那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动脑筋想一想,比尔已经被毁容了,现在许多人也知道乔治丢了一只耳朵,你也被猜测已经死了或失去魔力,我肯定他说的是这些事情——” “哦,你能肯定,是吗?那好吧,好吧,我不会再让他们为**心了。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你的父母安安全全的——” “我父母死了!”哈利怒吼。 “我的父母也快死了!”罗恩大叫。 “那你滚!”哈利吼道,“回到他们身边,假装恢复了魔力,你妈妈会喂你吃饭——” 罗恩猛地站了起来,哈利也随之做出反应。但是在他们两个把魔杖从各自的口袋里拿出来之前,赫敏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魔杖:“障碍重重!”她抽泣着说,一道无形的气墙在他们中间横贯开来,把他们两个分开。他们在魔咒的威力下,都被迫向后退了几步,哈利和罗恩隔着无形的障碍仍然向对方怒目而视,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看清对方一样。哈利感觉一种对罗恩的强烈的憎恶:他知道他们中间的某种东西破碎了。 “留下魂器。”哈利说。 罗恩猛地把链子从头上拿下,把盒子扔在附近一把椅子上。他转向赫敏。 “你准备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你留下,还是?” “我……”她看上去很痛苦,“是——是的,我要留下,罗恩。我们说过我们会陪着哈利,我们说过会帮助——” “我知道了。你选择他。” “罗恩,不——求你——回来,回来!”她被自己的制造的障碍气墙阻住了,当她赶到那里,罗恩已经走进了黑夜里的暴风雪中。哈利笔直的站着,没有说话,听着她抽泣着在树林里喊罗恩的名字。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都湿透了,脸上都是泥。 “他走——走——走了!幻影移形了!” 她重重的坐进一把椅子里,蜷缩起身子,开始哭泣。 哈利觉得头昏。他弯下腰,拾起魂器,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把罗恩**的毛毯拖了出来给了赫敏,然后他爬上了自己的床,盯着黑色的帆布顶,听着雨滴的击打声。 第十六章 高锥克山谷 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哈利从自己的**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祝哈利早安,而是很快地别过脸。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罗恩已经走了,没有回来。这就是简单的真相,哈利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这个罗恩能够再次找到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他和赫敏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赫敏的眼睛又红又肿: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睡过。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赫敏显得心不在焉。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发现她在急切的寻找,而且他很清楚她在用虚幻的希望欺骗自己仿佛听到大雨中有脚步声。但是,那个红色头发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每一次哈利都像她一样,到处寻找(因为他自己也禁不住抱着这渺小的希望),但是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他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他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速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重新给珠绣包完整地打了三次包以后,赫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耽搁了。她和哈利手拉着手幻影显形,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他们一到那儿,赫敏就放开了哈利的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哈利知道她在哭泣。他看着她,认为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他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魔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哈利决定再也不提他的名字,而且赫敏看起来也知道再费劲去争论也没什么用。然而,晚上有时候,当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听到她在哭。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他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销毁它:其他的几个也难以找到。绝望笼罩了他。他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主意,并且经常都要痛苦地警惕着赫敏打算告诉他她受够了的迹象,那表示她要走了。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赫敏把菲尼亚斯-尼哥拉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尽管他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哈利打算做什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哈利甚至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骗子并且不断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他一直崇拜着他。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被迫面对核心学生发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斯内普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聚集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哈利推断出金妮,大概还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他不断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但是这也使得他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尼哥拉斯谈起斯内普的压迫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他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他的脑袋值一万加隆,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的确,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事实上,他慢慢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他们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他们刚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饭:赫敏穿着隐形衣去了趟超市(她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钱扔进了商店里一个开着的钱罐),哈利认为在他们的胃装满意大利番茄牛肉面和罐头梨的时候,她更容易被说服些。 哈利已经就这个建议进行过深谋远虑,他认为他们应该摘下魂器几个小时,它现在正挂在哈利旁边的铺位边上。 “赫敏?” “嗯?”她捧着《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蜷缩在一张松垂了的扶手椅上。他无法想像她能离开这本书中多长时间,必竟这本书不是很长,但是她显然在试图解释一些东西,因为魔法字音表正摊在椅子的扶手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使他感觉回到了几年前,那是他在询问麦格教授没有德斯里家的签名能不能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 “赫敏,我在想……” “哈利,你能帮我做点事吗?”很显然她没有听他说话。她探身拿出《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看这个符号。”她说,指着这一页的前面。在哈利认为是那是故事的题目(他不会读古代魔文,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张看起来像三角形眼睛的图片,瞳孔处有一道垂线。 “我从来没学过古代魔文,赫敏。” “我知道,但是它不是魔文,而且也不在发音表里。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眼睛的图片,但我想它不是!这是墨水画的,看,有人画在这的,不是这本书原有的。想想吧,你以前见过它吗?”“不……不,等等。”哈利靠近了看“它不是卢娜的爸爸戴在脖子上的吗?”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 “这是格林德沃的标记。” 她盯着他,惊讶的张大嘴。 “什么?” “克鲁姆告诉我的……”他叙述了一遍维克多尔克鲁姆在婚礼上跟他说的事,赫敏看起来很惊讶。 “格林德沃的标志?” 她的目光离开哈利转到奇怪的标记上之后又转回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有标记。我所读的关于它的东西里都没有提到过。” “嗯,就像我说的,克鲁姆说这个标记刻在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是格林德沃留在那儿的。”她回到了旧扶手椅上,皱着眉头。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个黑魔法标记,怎么会在一本儿童读物里?” “是的,它很奇怪。”哈利说。“斯克林杰已经检测过它了。他是魔法部长,应该是个黑魔法物品鉴定的专家。” “我知道……或许他认为只是个眼睛,就像我以前想的一样。其他所有的故事题目上都有个小图片。”她不说话了,只是凝视这这个奇怪的标记。哈利又一次尝试。 “赫敏?” “嗯?” “我在想,我……我应该去高锥克山谷。” 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他认为她还在想那本书上的神秘标记。 “是的,”她说“是的,我也觉得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去那。”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他问。 “当然,你想去高锥克山谷。我同意,我想我们应该,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出除那之外的别的地方。虽然那会很危险,但是我越是想它就越觉得它在那。” “呃……什么在那?”哈利问。 这是,她看起来和他一样迷惑不解。 “好吧,那把剑,哈利!邓不利多一定知道你要回那去,我的意思是,高锥克山谷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 “真的吗?格兰芬多来自戈德里克峡谷?”“哈利,你究竟有没有翻开过魔法史教材?” “呃,”他说,这是他在几个月内第一次感觉到美好的事情,这突然到来的感觉使他觉得脸部僵硬,“我打开过,你知道,在我买它的时候……只是一次……” “好吧,自从这个村庄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我还以为你可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赫敏说。和最近一段时间相比,她的声音更像她以前的了,哈利几乎可以感觉她会宣布她要离开去趟图书馆。“魔法史里面有一点关于这个村庄的记载,等一下……” 她带开珠珠袋然后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一本老教材,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她用拇指快速地翻动着直到找到她想要的那页。 “1689年国际秘密法令的记录表明。巫师永远的隐居了。也许这很自然。但是,他们在社会中建立了一个自己的小团体。许多小村庄和小部落的魔法家庭被吸引,聚集起来互相和保护。康沃尔的锡沃斯村,约克郡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还有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是形成巫师家族的值得注意的几个地点,他们住在麻瓜旁边有时候还宽容地资助这些麻瓜。在这些半魔法的住地中,最有名的也许就是英国西南部的村庄高锥克山谷,伟大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在那里魔法工匠布朗姆-莱特铸造了第一只金色飞贼。墓地里满是古代魔法家族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些闹鬼故事的记录已经在旁边的小教堂流传了许多个世纪。” “你和你的父母没有被提到。”赫敏说,合上书,“因为巴沙特教授对于晚于19世纪末的事件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你看到了吗?高锥克山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之剑;你不认为邓不利多希望你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吗?” “哦,是的……” 哈利不想承认他提议去戈德里克峡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格兰芬多之剑。就他而言,他关于这个村庄的认识只来源于他父母的墓地,勉强让他不死的房子和巴希达-巴沙特。 “记得穆里尔说过吗?”他最后问。 “谁?” “你知道。”他犹豫道。他不想提到罗恩的名字,“金妮的姨妈,在婚礼上,说你皮包骨头的那个人。” “哦”,赫敏说,这是一个难捱的片刻:哈利知道她眼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罗恩的名字。他匆忙说:“她说巴希达-巴沙特仍然住在高锥克山谷。” “巴希达-巴沙特,”赫敏喃喃道,用食指抚摸着被浮雕花纹装饰的魔法史封面巴希达-巴沙特的名字。“嗯,我推测……” 她气喘虚虚的样子使哈利的内心翻了个个。她挥动他的魔杖,看着门口,似乎希望看到有一只手拉开门口的拉链,但是那儿什么也没有。 “什么?”他半生气半放心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一个食死徒拉开了帐篷的拉链,至少……” “哈利,巴希达要是把剑拿走了怎么办?要是邓不利多把剑委托给她的话怎么办?” 哈利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巴希达现在是一个很老的女人,并且如穆里尔所说,她很“狂热”。邓不利多有可能让她去藏格兰芬多之剑吗?如果如此,哈利觉得邓不利多留下大量的变数:邓不利多从来没表现出他会在原处放一把假剑,更没有提到过与巴希达的友谊。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怀疑赫敏的说法的时候;也是不询问她的想法是何时令人惊奇地与自己相一致的时候。 “是的,他可能会!那么,我们是准备要去高锥克山谷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想一想,哈利。”她端坐起来,哈利可以肯定,新的计划重新激起了她的热情,正如同他自己一样。“我们需要一起练习在隐形衣里使用幻影显形——作为一个开始。而且幻身咒也可能也同样有意义,除非你认为我们将要彻底使用复方汤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收集某个人的头发。事实上我想我们最好不这样做,哈利,伪装得越多越好……” 哈利让她继续说着,在每一个停顿处点头同意,但他的注意力早已离开了对话。这是他在发现剑在古灵阁是一个假象后,第一次感到兴奋。 要不是伏地魔,他本会在高锥克山谷成长,并度过每一个假期。他本可以邀请他的朋友们去做客……甚至可能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他的十七岁生日蛋糕会由妈妈亲手为他制作。当他发现他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时,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有过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天晚上在赫敏入睡后,哈利悄悄地从赫敏的珍珠袋中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是海格很久以前送的影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父母的旧照片,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那些已经是他不能再拥有的过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去高锥克山谷,哈利会很高兴。但是赫敏另有想法,她确信伏地魔一定期待着哈利回到他父母死亡的遗址,于是坚持只有在他们伪装得无懈可击后才能启程。因此他们晚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从正在进行圣诞购物的无辜麻瓜身上获取头发,然后一起在隐性衣下练习幻影移形——一切赫敏所坚持的训练。 他们必须在夜幕笼罩了村子之后才能显形,所以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才吞下复方汤剂。哈利变成一个秃头的中年男性麻瓜,赫敏则变成他瘦小的、老鼠似的妻子。赫敏把装着他们全部财产(除了那个魂器,哈利把它戴在脖子上)的珠绣包塞在外套的内口袋里。哈利把隐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再一次进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心脏在嗓子眼里怦怦乱跳。他们正手牵手站在白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村舍分布在窄道两旁,圣诞节饰品在窗口闪烁,前面不远处,金黄色的街灯指向村庄的中心。 “到处都是雪!”赫敏在隐行衣下低声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雪?采取了那么多防范措施,我们会还是会留下脚印!我们必须除掉它们——你先走,我来——” 哈利可不想像表演哑剧的马匹一样进入村庄,他试图在脚印魔法般的消失时隐蔽好他们两个。 “脱下隐形衣吧,”哈利说,看到赫敏惊恐的表情,“噢,脱了吧,我们看起来并不像自己真正的样子,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把隐形衣收进夹克,开始再没有任何阻碍地前行。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他们路过更多的村舍,每一所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或者巴沙特现在居住的地方。哈利盯着这些前门,积雪覆盖的屋顶以及前廊,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记起一点什么,但内心深处却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他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座房子,他不知道如果被隐藏起来的整个物件都消失会对赤胆忠心咒有什么影响。这时他们的小路已经弯向左边,在村子中心,一个小型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看上去像是有一个战争纪念碑,四周装饰着彩灯,一部分隐没在被风吹斜的圣诞树的阴影里。附近有几家商店,一间邮局,一个酒馆和一座小教堂,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广场。 这里的雪开始变得结实:在人们走了一天后变得坚硬而光滑。村民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轮廓在街灯中显得简单而清晰。哈利和赫敏听到了一阵笑声、流行音乐声以及酒馆大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教堂传出了颂歌。 “哈利,我想这是圣诞夜!”赫敏说。 “是吗?”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看过一份报纸了。 “我能确定,”赫敏说。她的视线越过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里,不是吗?你的妈妈和爸爸?我能看到教堂后面的墓地。” 哈利一阵颤栗,感觉超越了兴奋,更像是恐惧。现在已是如此接近,他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看到。也许赫敏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正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前进,这还是第一次。然而经过广场时,她突然停住了。 “哈利,看!” 赫敏指着那块战争纪念碑。当他们经过时,纪念碑消失了,原来刻满人名的方尖石塔被一组三人雕像所代替:一个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带着眼镜;一个长发女人,友好和蔼,美丽优雅;还有一个男婴,坐在她的怀中。他们头上盖满了雪花,像是戴了白色的绒帽。 哈利靠的更近些,凝视着父母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有一组雕像……看到自己石质的面容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额头上没有疤痕的快乐的婴儿。 “走吧,”当他觉得已经得到满足时,哈利说道,然后他们继续走向教堂。当他们穿过大路时,他回头看了看,那组雕像又一次变成了战争纪念碑。 随着他们接近教堂,歌声更加响亮。哈利的喉咙发紧,这歌声让他越发想念霍格沃茨,想念躲在盔甲里皮皮鬼唱的粗鲁的颂歌,想念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想念戴着从彩包爆竹得来的无边女帽的邓布利多,想念穿着手织毛衣的罗恩…… 墓地入口处有一个窄门。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然后他们侧身穿了过去。两旁通往教堂大门的小路上积雪厚实,从没有人踏上去过。他们穿过雪地,绕着房屋走着,躲在明亮窗户下的阴影里,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教堂后面,是一排又一排覆雪的墓碑,透过彩色玻璃,红色金色绿色的光斑打在淡蓝色的雪地上,哈利抓紧上衣口袋里的魔杖,走向最近的一座坟墓。 “看这里,是艾博家族的,可能与汉娜家有什么长远的联系!” “拜托你小点声。”赫敏低声乞求道。 他们逐渐向墓地深处跋涉,身后留下深暗的足迹,时而停下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不时从眼角瞟一眼周围黑暗的景物,确保没有人跟踪。 “哈利,这里!” 赫敏与他隔着两排墓碑。哈利费力的走向她,心脏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 “那就是……?” “不是,但是看这里!” 她指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哈利低下头,看着这块冰冷的、布满青苔的花岗岩,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往下一点是“凯德拉-邓不利多”和“她的女儿阿瑞娜”的字样。还有一行祭文: 你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这么说丽塔-斯基特和穆丽尔确实搞到了一些实事。邓布利多家族确实曾经住在这里,而且一部分家族成员也葬在这里。 亲眼见到这座坟墓比仅仅听说更加糟糕,哈利禁不住想,他和邓布利多的根都同样在这座墓园中,邓布利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虽然他从没想过这层联系。他们本可以一起拜访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想象着与邓布利多一起来到这里,这将是怎样一种结合,这对他将有多么大的意义。但是或许对于邓布利多,他们的家族在墓地里并肩而列似乎只是不重要的巧合,也许,跟他交给哈利的任务是毫不相关的。 赫敏看着哈利,而哈利则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又读了一遍墓碑上的话: 你的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他并不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可以肯定是作为母亲死去后家里最年长成员的邓布利多选择了它们作为墓志铭。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赫敏开始说话了。 “我确定。”哈利简略的回答,“我们继续找吧。”然后他转身走开,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块石头:他不想让自己怨恨来影响自己兴奋的心情。 “这里!”片刻后赫敏再一次在黑暗中尖叫起来。“噢,不,对不起。我以为它指的是波特。” 她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破碎的墓碑上擦拭着,皱着眉头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哈利,再回来一下。” 哈利不愿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只是勉强穿过雪地向她走去。 “什么东西?” “看这个!” 这块墓碑实在是很旧了,风化的哈利都认不清上面的名字。赫敏指出下面的符号。 “哈利,这是那本书上的符号!” 哈利凝视着她手指的地方:墓碑太破旧了,旧到让人难以认清那里曾经刻了些什么,尽管在模糊的名字下面,看起来确实有一个三角形标记。 “是的……可能是……” 赫敏点亮魔杖指着墓石上的字。 “那是伊格-伊格诺思,我想是的……”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好吧?”哈利有点尖刻地对她说,然后再一次出发,留下赫敏一个人蹲在旧墓碑旁。 他时不时地会找到一些认识的姓氏,比如艾博,曾在霍格沃茨见到过。有时墓园里会同时出现几代巫师家族人员的名字:哈利可以通过日期来辨别这个家族是否已经灭绝,或者当前成员是否已经从高锥克山谷移居到其他地方。他走的越来越远,并且每次他到达一块新墓石时,他总会感到一点忧惧和期盼。 黑暗和寂静似乎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哈利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怀疑是摄魂怪的侵袭。然后意识到圣诞颂歌已经结束,喋喋不休的谈话者与做礼拜者正渐渐远去,教堂里刚刚熄灭了灯火。 接着赫敏的声音第三次从黑暗中传来,在几码外尖利而清晰。 “哈利,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哈利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这一次是他的父母:他向她走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挤压着他的胸膛,就像邓布利多刚死去时一样,悲痛真实地重压在心肺上。 这块墓碑仅在凯德拉和阿瑞娜的墓碑两排之后,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如同邓布利多的坟墓,这使得墓碑更容易看得清楚,而且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詹姆-波特 生于 卒于 莉莉-波特 生于 死于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 哈利缓慢的读着,好像他只有一次机会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后他大声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带着一丝惊恐,“这会不会是一个食死徒的主意?为什么它们在这儿?” “这并不是食死徒所谓的战胜死亡,哈利。”赫敏温和的说道。“它的意思是……你知道……生命是可以超越死亡的。有的人,虽死犹生。” 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哈利想。他们已经走了。这些空洞的话语并不能掩饰他父母的尸骨正在大雪和石块下渐渐腐烂的事实,这是无关紧要,无需觉察的。还没来得及控制,他滚烫的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立即冻在脸上。擦去或者掩饰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任泪水流下,嘴唇紧抿,看着厚厚的积雪掩盖埋有莉莉和詹姆最后遗骸的地方,那或许只剩骨头,也可能已是尘埃。他们没有理会、也不关心自己活着的儿子就在如此近距离得站着。因为他们的牺牲,哈利的心依然在跳动,他依然活着,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正与他们一起长眠于大雪中。 赫敏已经拿出了魔杖,紧紧握住。哈利没有看她,但也有了紧迫感。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夜晚的空气,试图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应该带些什么给父母,可他从没有想过,而且墓园里的所有植物都凋零冻僵了。然而赫敏举起了魔杖,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然后一圈圣诞玫瑰在他们面前开放。哈利拿住它,放在父母的坟上。 一旦站起来,他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里继续站下去。他把手臂放在赫敏肩头,赫敏搂住他的腰,然后他们一起安静的转身,走过雪地,走过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返回黑暗的教堂和那扇已经看不见了的窄门。 第十七章 巴希达的秘密 当他们刚刚走到陌生人艾博的坟墓旁边时,赫敏突然说:“哈利,停下。”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监视我们,我能肯定,就在灌木丛后面。”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紧握彼此的手,凝视着浓黑的墓地边界,哈利什么都没看见。 “你确定吗?” “我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我发誓我看到了……” 她把拿着魔杖的手从哈利的手中挣开。 “我们现在看起来像是麻瓜,”哈利说。 “麻瓜会在你父母的坟墓前献花?哈利,我确定那边有人!” 哈利想起了《魔法史》里说,墓地时常会闹鬼,如果真是那样……但是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灌木丛的沙沙声,看到赫敏指的那片灌木丛几篇雪花旋转着飘落。鬼魂是没法移动雪花的。 “是只猫。”哈利说,过了一两秒,又说,“或者是只鸟。如果那是个食死徒,我们刚才就已经死了。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可以再把隐形衣穿上。” 他们离开墓地时还是不时地回头扫几眼。哈利觉得自己没有劝赫敏放心时那么乐观,他很高兴走到了门口,回到湿滑的人行道上。他们把隐形衣脱了下来。 小酒馆比以往热闹的多,里面有许多人唱着他们在教堂里听过的颂歌。哈利考虑了一下是否提出建议在酒馆里躲避一下,他还没说出口,赫敏就低声说道:“我们走这条路。”然后拉着哈利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向了通往村子外面的那条阴沉沉的街道。哈利看到身边的房屋逐渐稀少,狭窄的小路重新开阔起来。他们飞快的向前行走,经过一扇扇闪耀着彩色光芒的,透出圣诞树轮廓的窗户。 “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巴希达的房子?”,赫敏问道,她有点打哆嗦,不时地朝身后看去。“哈利?你是怎么想的?哈利?”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但是哈利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小路尽头的那一大片废墟,突然,他拉起赫敏飞快的向那里跑去,赫敏在冰上差点摔倒。 “哈利……” “看,快看,赫敏……” “我没有……噢!” 他看到了,赤胆忠心魔咒一定是随着詹姆和莉莉的死亡一起失效了。自从16年前海格把哈利从齐腰深的草从中的碎石堆里救出来到现在,篱笆由于无人照管,已经长得很野了。房屋的大部分还完好,虽然都被阴暗的常春藤和雪完全覆盖了,顶层的右侧被炸毁了,那里,哈利肯定,就是魔咒爆炸的地方。他和赫敏站在大门前,盯着那幢原本应该刚才他们经过的房屋一样的建筑,现在它只剩下了残骸。 “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把这里重修一下。”赫敏低声说。 “也许是不能够重修,”哈利回答。“就像黑魔法带来的伤害一样,没有办法弥补?” 他在隐形衣下伸出手,抓住被雪覆盖的锈迹斑斑的大门,他并不想打开,只是希望自己能变成房子的一部分。 “不要进去吧?它看起来不安全,它可能……噢,哈利,看!” 他与大门的接触似乎带来了一些变化。一个木制的标志牌,从他们面前那乱蓬蓬的荨麻和野草中冒了出来,上面用金色的字母写着: 就在这里,在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 莉莉和詹姆-波特失去生命 他们的儿子,哈利,成为唯一的 逃脱了死咒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子 就保持了废墟的样子 作为波特夫妇的纪念碑 和一个对于拆散他们家庭的暴力的警钟 在这些整洁的文字周围,来见证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巫师们潦草地写下了他们的话。一些人用永不褪色墨水简单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些人把自己姓名的首字母刻进了木头,还有一些人写了简短的留言。不管是看上去几天前留下的字迹,还是十六年前暗淡的笔墨,所有的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 当你读到这个,哈利,我们都在你身后! 哈利波特万岁。 “他们不应该在标志上写字!”赫敏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哈利朝她笑了笑:“这棒极了。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做了。我……” 他突然顿住了。一个穿得很厚重的人慢慢地从小街向他们走来,远处广场上明亮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那黑黑的轮廓。尽管很困难,但哈利看出那是个女人。她走得很慢,或许是怕在雪上滑到。她那佝偻的背,坚毅的样子,她拖着脚走路的疲态,让人感觉到她年纪非常老。他们沉默着看她走近。哈利想看看她是否会走进某间房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不会走进任何一间房子。终于,她在他们前面几米处停下,站在冰冻的马路中间,看着他们。 他不需要赫敏掐他的手臂也能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不可能是麻瓜。她正站在那里看着一所麻瓜根本看不见的房子。而且,有一点更确认了她是个女巫,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出来,仅仅为了看一幢古老的、已成为废墟的房子,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而且,按照魔法规则,她应该看不见赫敏和哈利。然而哈利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她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他们是谁。正当哈利得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时,那个女人举起了一只带手套的手,打了个手势。 赫敏在隐形衣下向哈利靠近了一些,她紧握住哈利的手臂:“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又更加用力地挥着手。哈利可以想到一大堆不理会她的理由,他和她在这样的无人街道上对视,对她身份的怀疑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增长。 她会不会在这长长的几个月里一直在等待他们?邓不利多会不会让她等着他们,告诉她哈利最终会来?她是不是在暗处从墓地一直跟踪他们到了这里?她看的到他们,这让哈利感觉到了他从没遇到的邓不利多式的能量。 最后哈利突然说话了,把赫敏吓了一跳。 “你是巴希达吗?” 这个穿着厚重的人点了一下头,又挥了挥手。 哈利和赫敏在隐型衣下对视了一眼,哈利扬起眉毛,赫敏紧张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去,她马上蹒跚地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带领他们走过几幢房屋,进入了一扇大门。他们跟着她顺着前面的小路,穿过一个和刚才的废墟差不多的枝枝蔓蔓的花园。她站在门前摸索了一会,掏出房门钥匙,开了门,向旁边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不过也许是这房子里的气味。哈利经过她身边时皱了皱鼻子,然后脱下了隐形衣。他站到她的旁边时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矮小。由于年老驼背,她几乎只到哈利胸膛那么高。她关上身后的门,她的指节是蓝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像是剥落的油漆,然后她眯起眼睛看着哈利的脸。那双眼睛由于白内障而十分混浊,深深地陷入了满是皱纹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里,她的整张脸都透出了皮肤下面的静脉和黄褐色的老年斑。哈利怀疑她根本认不出自己;即使她能,看到的也是哈利伪装成的那个秃头的麻瓜。 她把虫蛀的披肩解下来,露出了白发稀疏的头顶,年老的气味、灰尘的气味、脏衣服的气味、还有变质食物的气味变得更剧烈了。 “巴希达?”哈利再次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哈利感觉到贴在他皮肤上的挂坠盒。那里面的时而发出滴答声时而发出敲打声的东西已经被唤醒,他可以感觉的到它透过冰冷的黄金在振动。难道它知道,难道它可以感觉的到,附近存在什么可以毁灭它的东西? 巴希达拖着脚步穿过他们俩,像是没看到赫敏似的把她推到一边,走进一间貌似起居室的房间里去了。 “哈利,我不太确定现在的状况是怎样。”赫敏轻声说着。 “看她那副样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们也可以击败她。”哈利说着。“我告诉你,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穆里尔说她很狂热,……”。 “过来!”巴希达在隔壁的房间里大叫。 赫敏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 “没事的,”哈利安慰她,他带着她走进休息室。 巴希达在烛光闪烁的房间里蹒跚着,光线依旧很暗,屋子里肮脏至极。厚重的灰尘在他们脚下嘎嘎作响,在这潮湿发霉的气味下面,哈利闻到了一些更为糟糕的味道,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所散发出来的。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来过巴希达的家,看她是不是还在这儿了。她似乎已经忘记她也能够施展魔法。因为她用手笨拙的点着蜡烛,袖口的带子随时会被不小心点着。 “让我来吧。”哈利说道,然后他从她手中取下火柴。巴希达看着哈利点燃了放置在房间各个浅盘里的蜡烛根儿,这些蜡烛放在摇摇晃晃的放在成堆的书上和一个摆满了破碎发霉的杯子的桌子的边上。 在哈利点到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他看到那根蜡烛处在一个弧形表面的盒子上面,里面存有许多照片。当烛光闪烁的时候,它的光芒摇曳的照在那些布满灰尘的玻璃和银器上。哈利看到了那些照片里面的场景在晃动。在巴希达借着火光摸索前进的时候,哈利小声念了一句旋风扫净,那些照片上的灰尘立刻消失了,他看到了其中六个最大最华丽的框架中的照片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巴希达还是别的什么人拿走了它们。这堆照片的最底下的一张吸引了哈利的目光,他拿起来看了看: 是那个当初坐在格里戈维奇的窗台上,金色头发,神态愉悦的小偷,他从银质的框架里懒洋洋的看着哈利,哈利立刻想起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在丽塔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一生与谎言》那本书中夹着的照片上!他就是那个与邓不利多挽着手的年轻人! “巴沙特……夫人……小姐?”他说,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这是谁?” 巴希达正站在房间的中间看着赫敏为她点燃火把。 “巴沙特小姐?”哈利又喊了一遍,他拿着照片走到巴希达的身边,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起来了,巴希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魂器在哈利的胸前更加剧烈的敲击着。 “这人是谁?”哈利举着照片问她。 她庄重地凝视着照片,然后再凝视着哈利。 “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用比平常更慢更响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什么名字?” 巴希达看起来很茫然,哈利觉得很沮丧。丽塔-斯基特是怎么打开巴希达的记忆的? “这人是谁?”他大声说。 “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问道。 “赫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偷了格里戈维奇东西的贼!求求你了,”他又对巴希达说,“他到底是谁?” 但巴希达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让我们跟你到这儿来,巴沙特夫人……小姐?”赫敏提高声音问道,“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吗?” 可巴希达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赫敏讲的话,她拖着脚步走近哈利,然后猛一转头向大厅回望过去。 “你希望我们离开?”他问道。 她把动作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是先指着哈利,再指着自己,最后指着天花板。 “好吧……赫敏,我想她希望我们跟她上楼。” “好,”赫敏回答,“我们走。” 但是赫敏刚迈开脚步,巴希达就拼命地摇着头,再次指着哈利,然后指着自己。 “她希望我单独跟她去。” “为什么?”赫敏大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烛光闪耀的房间内显得尖锐而清晰,巴希达轻轻摇头。 “也许邓不利多让她把剑给我,而且只给我?” “你认为她真的知道你是谁?” “是的,”哈利说,与巴希达那双混浊的眼睛对视着。 “那好,但是快一点,哈利。” “带路吧,”哈利对巴希达说。 她看起来听懂了,因为她颤巍巍地带着哈利向门走去。哈利回头对赫敏笑了笑,让她放心,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赫敏抱着手臂站在烛光下脏兮兮的房间中,看着书橱。哈利走出房间,趁赫敏和巴希达都没注意的时候,把那个小偷的银框相片放进了口袋。 狭窄的楼梯坡度很陡,哈利向前半伸着手,以防巴希达从他上面跌倒,那看起来确实很有可能。她有些气喘,慢慢走到了楼上,左拐,带哈利进入一个天花板很低的房间。 房间黑黑的,气味也糟透了。哈利刚看出床下伸出来是一只夜壶,巴希达就关上门,他们陷入一片黑暗。 “荧光闪烁。”哈里说道,他的魔杖发出光亮的瞬间,哈利被面前的巴希达吓了一跳,就在那黑暗的几秒钟里,巴希达走到了他身旁,而哈利并没听见她走过来。 “你是波特?”她低声问。 “对,我是。”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庄重。哈利感到魂器敲击得更快了,比他的心脏还要快,感觉像一阵令人不快的**。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问道,但她好像被哈利发光的魔杖分散了注意力。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又问了一遍。 巴希达闭上眼睛,就在那个时刻,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哈利的伤疤如针扎般的疼了起来;魂器猛烈地跳动着,使得哈利的胸前的毛衣跟着起伏;黑暗发臭的房间突然从眼前消失。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用很高的音调冷酷的声音说道:抓住他! 哈利摇晃着站在原地,黑暗发臭的房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要给我吗?”哈利第三次问道,声音提高了许多。 “就在那边,”她轻声说,手指着拐角。哈利举起他的魔杖,看见拉着窗帘的窗户下面有张乱糟糟地堆满衣服的桌子。 这次她没再带他过去。哈利举着魔杖,侧身从巴希达和床之间走过去。他不希望巴希达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哪里?”他摸着那张桌子问道,桌子上堆满了像是脏衣服一样的东西。 “那里,”她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说道。 就在他转过头,想要在那堆破烂里面找到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剑的时候,哈利的余光看到巴希达怪异的发生了变化,他惊慌地转过身,恐惧几乎让他瘫痪:他看见那个年老的身体瘫在地上,一条巨大的蛇在刚才她脖子的地方晃动着。 他刚扬起魔杖就被蛇一口咬住,这前臂上强有力的一咬使他的魔杖脱手飞向了天花板。旋转的魔杖发出光芒照得房间让人头晕目眩,然后光熄灭了。蛇尾猛地扫过他的腹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倒在堆满衣服的桌子上,一头栽在肮脏的衣服里面…… 哈利在桌上向旁边一滚,勉强地躲过了再次刷过来的蛇尾,当他着地时,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地落下。他听到楼下的赫敏大叫道:“哈利?” 没时间吸入足够的空气去回答赫敏的喊声了,一条又重又滑的东西把他撞到地板上,从他的身体上有力地滑过……“不!”他喘着气说,感觉自己被固定在了地板上。 “很好,”那个声音小声地说,“很好……抓住你……抓住你……” “魔杖……魔杖飞来……”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能用手来努力阻止那条蛇在他身体上越捆越紧,肺部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魂器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胸膛,一条冰冷的、蠕动的东西离他的心脏只有几英寸远,他脑子里满是寒冷的白光,所有的意识都湮灭了,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来,只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金属的心脏在他胸膛外面砰砰作响,他觉得内心中一阵狂喜,他在飞翔,不需要飞天扫帚或者夜骐…… 他突然醒了,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闻起来酸酸的。纳吉尼已经松开了他。他挣扎着爬起,凭借楼下的微光看到蛇正要袭击赫敏。赫敏一声尖叫猛跳到一旁,她的粉碎咒击中了拉着窗帘的窗子,窗子立刻被击成碎片,外面寒冷的空气马上充斥着屋内。哈利赶紧矮身躲避这又一阵玻璃渣的袭来,他的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铅笔一样的东西……是他的魔杖…… 他弯腰捡起魔杖,那条蛇正在用尾巴抽打着房间的各个地方。看不到赫敏在哪里,哈利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然而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闪过,蛇飞了起来,剧烈的击中了哈利的脸,然后一圈圈盘绕着向天花板飞去。哈利举起魔杖,就在那时,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疼痛,比以前这么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他来了!赫敏,他来了!” 他大叫叫喊的时候,那条蛇落了下来,一边发出疯狂的咝咝声,一边撞倒了靠墙的架子,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一切都乱成一团。哈利跳到**,紧紧抓住那团黑色的阴影,他知道那是赫敏。 哈利把赫敏从**拽过来,赫敏疼痛的尖叫着,而那条蛇又一次直起身子,哈利知道,比蛇更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也许已经到了门外,他的头疼的快要从伤疤处炸开了。 哈利拖着赫敏连跑带跳地躲开,蛇发出响亮的声音,又要袭击他们。赫敏尖叫道:“障碍重重!”她的咒语飞过房间,把大衣橱的试衣镜炸开了花,碎片在他们身后飞舞着。哈利感觉热浪烤焦了他的手背,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拉着赫敏从**跳到了那张坏了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跳出了没玻璃的窗子。他们在半空中时,还能听见赫敏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 然后他的伤疤几欲炸开,他就是伏地魔,他跑过那个发臭的房间,他用修长白皙的手紧抓着窗台,他看到那个秃顶的男人和那个瘦小的女人扭曲着身体然后在他眼前消失,他狂怒地尖叫,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划过黑暗的花园,盖过圣诞节教堂的钟声…… 他的尖叫声就是哈利的尖叫声,他的疼痛就是哈利的疼痛……就在这里,就在以前发生过那件事情的地方……在这里,眼前的那所房子,就是在这里他差一点就知道了死亡是什么样子……死亡……疼得太厉害了……撕开了他的身体……但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他的头会这样要命地疼?如果他死了,他怎么还能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难道这痛苦并不随着死亡离去,不会离去…… 夜晚潮湿又多风,两个装扮成南瓜的孩子摇摇晃晃地穿过广场,商店的窗户装饰着纸做的蜘蛛,俗艳的麻瓜饰品……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感到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一个与未来、权利、息息相关的伟大时刻。没有愤怒,因愤怒是为弱者而生;他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是的……他已经等得太久,盼得太久了…… “先生,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个小男孩跑到他身边,当他看见兜帽下那张被恐惧和疼痛笼罩的脸时,小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飞快转身跑走了。……他的手指在袍子下面抚摸着魔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那个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但是没必要,十分没必要…… 他走到另一条更阴暗的街上,看见了他的目的地,赤胆忠心咒已经失效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呢……他的动作比落叶在人行道上滑动的声音还要轻,他走向黑黑的篱笆,然后跨了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他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小客厅里,那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手中的魔杖顶端冒出一团团彩色的烟雾,穿着蓝色睡衣的黑发小男孩被逗乐了,那孩子笑着想要用自己的小拳头抓住烟雾…… 房门开了,男孩的母亲走了进来,他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脸上,父亲把孩子抱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一边伸个懒腰一边打个哈欠。 他把大门推开了一道缝,但是詹姆-波特没听到,他苍白的手在斗篷下取出魔杖,直指着门,门猛地开了…… 他踏过门槛,詹姆急速冲到大厅。这很简单,太简单了,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拿……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他来了!逃!快跑!我来拖住他!” 拖住他?手里连魔杖都没有还想拖住他!…… 他笑了,然后说道:“阿瓦达索命!” 绿光照亮了狭窄的大厅走廊,照亮了婴儿车,把它推到了墙边,楼梯栏杆在绿光映照下像被点燃的木杖一样闪亮,詹姆-波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去…… 他听见楼下女人的尖叫,已经被困住了,但是只要她还清醒,她就无所畏惧……他走上台阶,看戏一般的看着她试图保护自己……她手中也没有魔杖……多蠢啊,多信赖别人啊,觉得自己的安全十分保险地放在朋友那里,安全到魔杖都可以扔在一边…… 他强行打开门,懒散地挥了一下魔杖,堆在门口的椅子和箱子都被清理掉了……她就抱着孩子站在那边。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在身后的婴儿小床里,伸出双手拦在前面,好像这样就能管用似的,好像她挡在前面就可以代替哈利……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愚蠢的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别动哈利,请不要,杀了我,杀了我代替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别动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站一边去!站一边去,你这女人!” 他本可以让她从婴儿床前面滚开,但是看起来一起惩罚他们似乎更方便…… 房间里绿光闪耀,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孩子一直都没有哭,他站了起来,紧紧抓着婴儿床的围栏,很有兴趣地看着入侵者的脸。也许他以为斗篷下面的是他爸爸,正准备给他弄点更漂亮的灯光,而他的妈妈随时都可能笑着出现…… 他非常小心地把魔杖对准小男孩的脸。他想要亲眼看事情的发生,想要看到这个难以解释的危险人物的毁灭。孩子开始大哭起来,他看清了这人不是詹姆。他不喜欢那孩子哭,他在孤儿院时从来都不能容忍那些小东西们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索命!” 然后他完全崩溃了。他变得什么也不是,只剩下剧痛和恐惧,他必须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能待在这个有小孩子拼命啼哭的破房子里,要远一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他呻吟道。 蛇在脏乱不堪的地板上沙沙爬行,他杀了这个男孩,然而他自己就是这个男孩…… “不……” 现在他站在巴希达家的破窗子旁,沉浸在他极为挫败的记忆中。在他脚边,大蛇沙沙地爬过瓷器碎片和玻璃碎片……他朝下方看去,看见了难以致信的东西…… “不……” “哈利,都没事了,你没事了!” 他俯身拾起摔坏的相框,就是这个!那个小偷!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不……我把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掉在地上了……” “哈利,没事了,醒醒,快醒醒!”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在他脚边沙沙响的也不是蛇…… 他睁开了眼睛。 “哈利,”赫敏轻声说。“你感觉……还好吗?” “是的,”他撒谎道。 他在帐篷里,躺在下铺上,盖着一堆毯子。他从周围的静谧中,以及帆布帐篷顶部透出的光线中判断出现在已经几乎是黎明了。他全身都是汗,连床单和毯子上也有汗。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赫敏说。“我用了悬停魔咒来把你放到床铺上。我没法抱起你,因为你刚才……嗯,你刚才非常……” 她棕色的眼睛下面有了紫色的阴影,而且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块海绵,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替他擦脸。 “你刚才病了,”她把话说完。“病得很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前,现在快到早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神志不清?” “不完全是,”赫敏困难地说,“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她说话的口吻让哈利觉得十分不安。他刚才做了什么?像伏地魔一样尖声喊出咒语,还是像婴儿车里的婴儿一样嚎哭?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解下来,”赫敏说道。哈利知道她想换个话题。“它紧紧粘在你的胸前,因此我只好用切割咒把它切下来了,你身上留下了一块印记,对不起。蛇也咬了你,不过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并且涂了一些苦牛至(草药名)……” 他脱下了汗湿透的t恤衫,然后低头看了看。挂坠盒灼烧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猩红色的卵形印记。哈利也看到了前臂上蛇的牙齿刺穿的伤口好了些了。 “你把魂器放在哪里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别再碰它了。” 他躺回到枕头上看着赫敏痛苦灰暗的脸。 “我们不该去高锥克山谷的,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为邓不利多已经把剑放在那儿给你了。 “是啊,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是?“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你带上楼梯后发生了什么事?蛇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马上出来咬死了她然后袭击你?” 利回答。“她就是那条蛇……或者说蛇就是她……都一样。” “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闻到巴希达的房子的气味,这让整个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达一定是死了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她身体里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锥克山谷等着我们。你是对的,他知道我会回去。” “蛇在她体内?”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看起来感到很厌恶很恶心。 “卢平说过世界上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魔法。”哈利说道。“她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它是蛇佬腔,都是蛇佬腔,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当然是能听懂的。我们一走进房间,蛇就向神秘人通报了消息,那些都在我的脑子里发生了,我感到他很是兴奋,他说把我留那儿……然后……” 他想起蛇从巴希达的脖子中冒出来,然而赫敏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变形了,变成了蛇,然后袭击了我。”他低下头看着伤口,“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拖住我,等待神秘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那蛇给杀了,也算做了点有价值的事…… 哈利心下遗憾,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哈利,别动,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无意冒犯,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我没事,我来值勤,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的魔杖在哪里,赫敏?”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在床边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他。 冬青木凤凰毛魔杖几乎成了两段。一片脆弱的凤凰尾羽连接着两段,两段之间的木头早已完全裂开。哈利拿在手上,觉得它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生物。他没法正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惊慌和恐惧变得模糊。他把魔杖交给赫敏:“请帮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当它坏成了这个样子……” “请修理一下,赫敏,试试看!” “恢……恢复如初!” 魔杖半边依旧晃荡着。哈利举起了它。 “荧光闪烁!” 魔杖无力地冒出了一点火花,然后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脱手。这些轻微的魔法已经超过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断成两段。他瞪着它,一副吓呆了的模样,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这根从那么多大灾大难中经历过来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声地说,哈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话,“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知道,蛇追了上来,所以我念了一个爆炸咒,咒语弹得到处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被击中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几欲晕倒。“我们会……我们会找到修它的办法的……” “哈利,我想我们是没法修了,”赫敏说道,眼泪从脸上留下。“记得……记得罗恩吗?他开车撞了时弄坏了魔杖,再也没法修好了,他只能再买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绑架做了人质,还有格里戈维奇,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嗯,”他用一种不真实的语气说,“好吧,我看守时用你的好了。” 赫敏脸上的泪水闪闪发亮,她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然后他走了出去,把赫敏留在他的床边,他只想离她远一点。 第十八章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人生和谎言 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他还沉浸在失去魔杖的那场灾难中。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他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臂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和前臂添了新的伤疤,但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了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椎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他还丢失了小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 赫敏看上去很害怕哈利会用她的魔杖来诅咒她。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她在哈利身后蜷伏着,握着两杯热茶的手在发抖,在她的胳膊下还夹着个什么大东西。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伤害赫敏.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 她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邓布利多的一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 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利,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不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我早就死了。” 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他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吉莱特-格林沃德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沃德。他的朋友格林沃德。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沃德!” 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伟大的善行。”他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不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兹——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不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不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 邓不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因此,虽然软禁阿瑞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不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道奇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 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今日变形》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不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不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显粗鲁的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 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也是这么说的。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瑞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吉莱特格林迪沃。 格林沃德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格林沃德的魔爪没有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沃德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16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吉莱特-格林沃德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沃德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沃德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 就是这样的。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吉莱特-格林沃德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吉莱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吉莱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原信的复制品请参见463页) 吉莱特—— 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武力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是我不会责怪你,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 阿不思 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弟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 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不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详情请参看22章)。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沃德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瑞娜的死导致的,”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吉莱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门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瑞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吉莱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瑞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蒂”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格林沃德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由于羞愧或害怕?)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被迫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吉莱特-格林沃德的攻击迟疑了。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 那么神秘的阿瑞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能阿瑞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一章在这里结束了,哈利继续寻找着。赫敏比哈利先读完文章。她将这本书从哈利的手枪了过来,看到他的表情后有点惊慌,看都没看就把书合上了,好象想掩藏什么不妥的内容。 “哈利——” 但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信仰在他体内倒塌了;就像罗恩离开后他的感觉一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就是善良和智慧的化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承受失去更多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魔杖…… “哈利。”她看起来好象知道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不是一本很好的书……”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 “……但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过了那封给格林沃德的信了,对吧?” “是的,我……我读了。”她犹豫着,看上去很不安,用冰冷的双手捂着她的茶杯。 “我想这只是听起来最糟糕的部分而已。我想巴希达认为那仅仅是谈话,但是‘为了伟大的善行’成为了格林沃德的信条,成为他后来犯下残暴罪行的正当理由。而且……从这点看……的确像是邓布利多的话给他的启示。他们说的‘为了伟大的善行’甚至刻在了努尔蒙德的入口处。” “努尔蒙德是什么?” “就是格林沃德建造的用来关押他的反对者的监狱。他自己就是死在那的,当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格林沃德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另一方面,即使丽塔也不能撒谎说他俩在那个夏天只是认识彼此,毕竟他们还年轻,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但是他现在很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会说‘他们还年轻’。他们那时和咱们现在的年龄一样。看看现在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黑暗势力,可再看看他,和他的新朋友同流合污,策划着建立他们对麻瓜的统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回走着,想要发泄一些愤怒。 “我不是想这些有关邓布利多东西辩护,”赫敏说。“所有‘权利法则’都是幌子,是‘魔法才是力量’的重现。但是哈利,他的母亲刚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这些……”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和妹妹为伴,他还把他那个哑炮妹妹关了起来……”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来,争辩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那个女孩,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个哑炮,我们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决不会允许——” “我们不也以为自己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企图用武力去征服麻瓜吗!” 哈利怒吼着,他的回音在空旷的山野回响,惊起不少山鸟,在迷蒙的夜空中鸣叫盘旋。 “他变了,哈利,他已经变好了!这很明显!也许在他十七岁时确实曾沉迷于此,但他耗尽之后的毕生精力来与黑魔法作斗争。是邓不利多击败了格林迪沃,是他一直致力于保护麻瓜和维护麻瓜出身巫师的权利,是他从一开始就与神秘人做着斗争,也是他最终为能击败神秘人而牺牲!” 丽塔的书就放在他俩之间,书上插图里的阿不思-邓不利多朝着他俩落寞地微笑着。 “哈利,我很遗憾,但我想你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邓不利多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过去。” “也许吧!”哈利爆发了,他猛地举起双臂,像是要把他无边的愤怒高高举起或者是在他幻想的重压之下保护自己,“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吧,赫敏:冒险牺牲吧,哈利,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别指望我给你解释任何东西,就去拼了你的小命相信我,相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我不信任你你也得相信我!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永远别想知道!!” 哈利的声音已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喊叫中变得沙哑,看着跟自己一样脸色煞白的赫敏,哈利突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他们是那么渺小。 “他爱你,”赫敏低声说,“他真的爱你。” 哈利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邓不利多曾经关心过谁,赫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他留给我的一个烂摊子,他宁愿把自己的真心话同吉莱特-格林沃德分享,而不是我。” 哈利捡起他刚刚扔到雪里的赫敏的魔杖,重新坐到了帐篷口。 “多谢你的茶,书我看完了,你也快回去暖和一下吧。” 赫敏犹豫了一下,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拿起书从哈利身边钻进帐篷回去了。临走前,她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哈利的头发。哈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触摸:他多么希望赫敏说的是对的,邓不利多真的在乎过他……但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更加的憎恨自己。 第十九章 银鹿 午夜,赫敏接替哈利站岗放哨的时候,外面大雪飘飘。哈利做的那些梦让他感到困惑和烦恼:纳吉尼在他们身边蜿蜒穿行,爬过圣诞玫瑰的花圈。他一次次地恐慌的醒来,觉得有人在远处召唤着他,想像到那四周鞭打着帐蓬的风是某人的脚步声或说话声。 最后,他在黑暗中爬起来,走到赫敏身边,她正卷缩在帐篷的入口,借助魔杖的光来阅读一本名为《魔法史》的书。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她同意了哈利的建议,决定早点收拾好东西然后继续前进。 “我们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她说,颤抖着在睡衣的外面加了一件运动衫。“我一直都觉得能听到外面有人在走路,甚至有一两次,我好象看到了什么人就在外面。” 哈利穿外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无声的寂静,窥镜静止不动地放在桌子上。 “我肯定那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赫敏说,看上去有点紧张,“大雪和黑夜捉弄着你的眼睛…………但是,以防万一,或许我们应该在隐身斗篷下移形幻影?”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帐篷,哈利带着魂器,赫敏抓着珠绣包,移形幻影了。他们被一如既往的那种压迫感覆吞没了。哈利的双腿没踩在雪地上,撞上了坚硬的、像是被树叶覆盖的冻土。 “我们在哪呢?”他一边环视着那一大片树林,一边问道。赫敏打开珠绣包,向外拽着帐篷的支柱。 “迪安森林,”她回答,“我曾经和爸爸妈妈来这里露营过。” 树上的积雪很多,温度异常的低,但至少这里没有风。他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帐篷里,围绕在一团蓝色温暖的火焰周围,赫敏已经能非常熟练地施放这种魔法了,那火焰还能用铲子铲起来,放到罐子里去。哈利感觉到他已经恢复了一点信心,这种感觉在赫敏的关怀中不断得到加强。下午,新鲜的雪片飘到他们身上,被保护的空旷地也出现了粉状的雪花。 两宿几乎没睡,哈利似乎比平时更加警惕,高锥克山谷中的逃脱使伏地魔好象比以前离他们更近,更有威胁性。随着夜幕再次降临,哈利拒绝了赫敏的守夜要求,让她进去睡觉。 哈利把一个旧垫子移到帐篷的门口,穿上了他所有的厚毛衣,坐了下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冷的发抖。随着时间流逝,夜色渐浓,伸手不见五指。他正准备打开活点地图,想看看金妮的那个圆点在哪里,突然想起现在是圣诞假期,她应该是回陋居去了。 在那茂密宁静的森林里,一切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成倍放大。哈利知道那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物,但他希望它们都能保持安静,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动物们跑跑跳跳的声音和代表危险的声音区分开来。他依旧记得多年前,那斗篷滑过落叶的声音,而且他马上感觉到自己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全身随之一震。他们的保护魔法已经成功使用了几个星期了。为什么现在被破解了呢?而且他始终感觉到,今晚有些事情和往常并不一样。 他时不时的突然站起身来,脖子有点痛,因为他睡着了几次,头一直以一个很不舒服的角度倒向帐篷的一边。夜晚变成了天鹅绒般黑色,而他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幻影和显形的中间,他把手举到面前,想试试还能不能看清手指,这时候,一束很强烈的银光突然穿越了树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光源是什么,它来得无声无息,好象是冲着他而来的。 哈利立刻跳了起来,声音都凝固在了喉咙里,他拿起赫敏的魔杖。光变得更加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树木的轮廓被照得清清楚楚,那东西离的越来越近了………… 随后,光源从一棵橡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只银白色的母鹿,如同月光一样的银白,令人眼花缭乱。她安静地向他走过来,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她那优美的头颈高昂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哈利凝视着她,满心疑惑,不是因为陌生,而是说不出的熟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只是他忘记了,直到这个时刻,这个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才回忆起来。刚才那种很想把赫敏叫起来的冲动,现在早已荡然无存。他明白,他要把生命押在这上面,她是为他而来的,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转过身去,走开了。 “别走,”他喊道,但他那嘶哑声音一点用处也没有,“回来!” 她好象有意地继续向前走,穿过森林,那光芒很快的在树木后面变得比原先黯淡,他颤抖着犹豫了一下。谨慎告诉他这可能是个骗局,是个引诱,是个圈套,但是本能,无可抑制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黑魔法。所以他动身前往追赶。 雪在他的脚下发出喳喳的声音,而那母鹿在经过丛林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因为她就像一束光。她引导着哈利朝森林的深处前进。哈利拼命地赶上去,他确信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会允许哈利适当地接近她,然后告诉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再次转过她那漂亮的头,哈利冲着她拔脚狂奔,急切的想要向她询问,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只母鹿却消失了。 尽管黑暗将她瞬间吞没,那明亮的轮廓却仍然残留在他眼前,他的眼前逐渐变暗,眨眼间他迷失了方向。现在恐惧袭来,。 “荧光闪烁!”哈利轻声说,魔杖一端亮了起来了。 那母鹿留下的烙印渐渐褪去,哈利眨着眼睛站在那里,聆听着森林的声音,远处树枝间的响声和雪落的声音,他是不是会受到攻击呢?那母鹿是不是把他引诱到了伏兵重重的地方呢?某个人会在远离这魔杖闪光的范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吗? 他把魔杖举得更高了点,没有人冲着他跑过来,也没有那些绿色的光芒从树的背后爆裂出来。那么,为什么她要把他引导到这里来呢? 有些东西在魔杖的光亮中隐约地闪现,哈利看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池塘,被冻住了,他举高魔杖仔细查看,池塘那黑暗的破碎表面闪着光。 他谨慎地向前走去向里面看,地上的冰块倒影着他的扭曲的影子和魔杖闪光的光束。但在那厚厚的,有灰色薄雾的冰壳下面,有个东西也在闪烁,那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物体。 他大吃一惊,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在池子的边缘跪了下来,调整好魔杖的角度,尽量让光芒照耀这个池子的底部。深红色的闪光……那是一把剑,在剑柄的地方镶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格兰芬多的宝剑居然在这个湖的底部! 哈利向下凝视着,几乎无法呼吸,这怎么可能呢?它怎么可能会在一个这样的森林的湖里呢?一个离他们的营地那么近的地方?是不是有种未知的魔法把赫敏指引到这个地方来呢?又或者是那个他觉得像守护神的母鹿是这个池塘的守护者呢?又或者那剑是在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才放下去的,恰好在他们都还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那个想要把这剑交给哈利的人究竟在哪里呢?他再一次用魔杖照射着周围的树木和矮树丛,寻找着那个人的轮廓,寻找着眼睛的闪光,但他什么也没找到,还是老样子。当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那静卧冰湖里的剑上时,一些畏惧影响了那愉快的心情, 他用魔杖指着那银色的宝剑,低声说:“宝剑飞来!” 没有丝毫动静,这是在哈利意料之内的。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的话,那剑早就放在地上让他去捡了,而不是想现在这样静卧在那冰湖深处。他环绕着那冰块走了一圈,努力想着上次那剑是如何传递到自己手上的。那个时候他正处于特别危险的情况当中,他想得到帮助。 “救我!”他低声道,但那剑还是停留在湖底,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 哈利自言自语(又走了几圈),上次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邓不利多和他说了什么来着?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拉出来。那么该用什么品质来定义一个格兰芬多人呢?一个很微小的声音从哈利的脑海里传来并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大勇气和骑士精神是格兰芬多人所应有的品质。 哈利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长叹。他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了。他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了。说实话,自从他透过冰层看到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树林,确定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袭击他。如果有人要袭击,那么在哈利经过森林和观察冰湖的时候,有太多次机会 了。而没有袭击唯一的理由是,这个周围环境太不适合了。 哈利利用手指摸索着,掀开了他那厚厚的衣服,这就是需要骑士精神的地方了,他无奈地想到,虽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他没有叫赫敏来代替自己,那也算是一种骑士精神。 当他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在远处叫着。这让他痛苦地想到了海德薇。他全身发抖,他的牙齿也发出可怕的撞击声,但他没有停止,继续脱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光着脚站在雪地上为止,他把他的魔杖,他妈妈的信和小天狼星的镜子碎片放进袋子里,把旧的金色飞贼放进了上衣的口袋。然后把赫敏的魔杖放在雪堆上。 “四分五裂!” 冰块发出了如同寂静中的枪声一样的声音,湖的表面就这样裂开了,那些黑乎乎的冰块在波涛粼粼的湖面上不断摇晃。根据哈利的判断,这湖并不深,但为了拿得那把剑,他必须自己整个身体潜进去。 想的再多也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容易,水也不会变得更暖和。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湖边,放置好赫敏那仍然发着光的魔杖,接着,没有考虑会有多么冷或者自己会多么剧烈地颤抖,他直接跳了下去。 哈利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尖叫着反抗,当他的肩膀也潜到那冰冻的水里的时候,肺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固体,他几乎不能够呼吸,他剧烈的颤抖令湖水产生了很多涟漪,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双脚像是给刀片割着一样。他希望只潜一次就足够了。 哈利一次又一次的推迟了完全潜进去的时刻,喘着大气,全身摇晃着,直到最后他对自己说这是迟早都要做的,然后集聚了全部勇气,向下潜了进去。 那种寒冷让人非常难受,如同烈火炽烤着身体,他向深水处前进去到湖底探索宝剑的过程中,大脑也好象被冻结了一样。他的手指碰到了剑柄,接着他向上拔那把剑。 然后一样东西缠绕了他的脖子,他以为是水草,尽管在他潜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东西朝他游来,哈利用手去把那东西拿开,让自己解脱,然而那却不是水草,那是魂器的链条,它变得越来越紧,这让哈利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哈利拼命地到处乱踢,尝试着游回到湖面上去,但却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湖中充满岩石的另一端,他感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喘不上气,他拼命想从那企图扼死人的链条中挣扎出来。但冰冻的手指没办法拉开链条,他脑中的意识正逐渐减退,身体快被淹没了。一切都没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而他胸前的手臂完全动弹不得,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 他感到了窒息和恶心的,还有他那一生中未曾体验过的湿透和寒冷,他在冰雪中逐渐沉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一边喘气,一边咳嗽地蹒跚地走近,正如上次她在蛇攻击哈利的时候来到一样,但听起来好象又不是她,因为那咳嗽声太大了,那脚步声也太重了。 哈利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看到底他的救命恩人是谁,他只能把手抬起来,放到喉咙的位置上,在那个地方他感到有个盒子紧紧地卡住他的身体。一切都突然消失了。有人把链子扯开了,一把喘着大气的声音从那人的嘴里冒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声音所带来的震撼,让哈利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还是剧烈地颤抖着,他摇晃着站起来,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罗恩。罗恩穿得很密实,但也全身湿透了,他的头发喝醉了酒一样凌乱,他一手拿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另一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链子,链子另的一端,魂器还在不断摇晃着。 “该死的,这是为什么,“罗恩喘道,他手中的魂器不断前后摇摆,很像令人催眠的挂表。“你潜水前怎么不把这东西摘了?” 哈利没有回答。那银色的母鹿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一点也无法与罗恩的重新出现相提并论。他还是很难相信刚发生的这一切。还是因寒冷而不断发抖,他拿起那堆仍然摆在湖边的衣服开始穿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哈利一直盯着罗恩,似乎觉得一看不到他他会立刻消失掉,但这当然不会发生,他真的来了,他的确跳进了那个湖,他的确拯救了哈利的生命。 “真的是你?”哈利终于冒出了一句话。他的牙齿还是不断地相互撞击着,因为刚才的危险,他的声音也比往常小得多。 “恩,当然。”罗恩说,样子显得有点困惑。 “是…………是你召唤出那母鹿的吗?” “什么?当然不是啊。我还以为你是做的。” “我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啊。” “哦,对,她有点不一样,她没有角。” 哈利把海格的袋子重新挂回脖子上,穿上最后一件毛衣,弯腰拾起赫敏的魔杖,然后再次看着罗恩。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很明显,如果可以的话,罗恩希望待会再说这个问题。 “恩,是——这样的,我——回来了,如果…………”罗恩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的——你还是需要我的啊。” 谈话短暂地停止了一会。好象罗恩当初的离开让两人间架起了一堵高墙。然而现在他就在这里,他回来了,他刚刚救了哈利一命。 罗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当他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吃了一惊。 “哦,对啊,我把它拔出来了。”他说,虽然这话并什么必要说出来,他把剑举起来,好让哈利好好看了看。“这就是你跳下去的原因,对吧?” 哈利说:“是的。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说来话长啊。”罗恩说,“我找你们好多个小时了,这个森林可真大啊,不是吗?正当我打算在树下睡一会,等到天亮再继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鹿跑了过来,而你在后面紧追着它。” “你没有看到别人吗。“ “没有,”罗恩说,“我……”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离他们不远处的那两棵长得很近的树。 “我想我确实看到了有东西在那边移动,但那时我正跑向湖边,因为你跳了下去却不见你上来,所以我没有绕到那边去看看。” 当罗恩指向那边时,哈利已经匆忙地跑了过去,在那两棵靠得很近的树那里,有个只有几英寸的裂缝,一个很理想的能偷看别人而又不被别人看到的地方。然而在那里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哈利找不到任何足迹,于是他回到拿着宝剑和魂器的罗恩身边。 “有什么东西吗?”罗恩问。 “什么也没有。”哈利说。 “那宝剑为什么会在湖里呢?” “肯定是那个召唤出守护神的人把剑放下去的。” 他们同时看着那华丽的宝剑,镶有红宝石的剑柄在赫敏的魔杖发出的光里闪闪发亮。 “你说这是真的那把剑吗?”罗恩说。 “我有办法能知道答案。”哈利回答。 魂器还是在罗恩的手中摇摆不定,那个小盒子在轻微地颤动,哈利知道在盒子里面的东西又一次激动起来了。它已经感觉到了宝剑的存在,并且也尝试了要把哈利杀死,以免让他得到那宝剑。如今已不需要再做任何讨论了,现在是永久地毁灭一切的时候了。哈利高高的举起赫敏的魔杖,向周围环视了一圈,看到一棵无花果树的阴影下有一块平坦的石头。 “到这里来。”他说,走到那里,清理掉石头上面的雪,把魂器拿了出来,当罗恩递上那把宝剑时,哈利却摇了摇头。 “不,应该是你来做。” “我?”罗恩很诧异地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是你把它从湖里拔出来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你来做。” 他并不是仁慈和慷慨,正如他非常确定那母鹿是仁慈的一样,他知道罗恩才是那个应该挥动宝剑的人。邓不利多教过哈利一些特殊的魔法,特别的动作会有无法估量的力量。 “我准备把它打开了,”哈利说,“然后你就向它刺过去,很简单,对吧?因为无论在里面的是什么,它都会引发一场争斗,日记中的神秘人物想要把我给杀了。” “那你打算怎么把它打开?”罗恩说,看样子他有点受惊。 “我打算叫它自己打开,用蛇佬腔。”哈利说,他十分轻易的说出了这句话,好象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是最近遇到纳吉尼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那蜿蜒的闪闪发光的绿色石头镶嵌而成的“s”,很容易就会把它联想成一条小蛇(蛇的单词是snake),卷缩在那冰冷的石头上面。 “不要!”罗恩说,“不要打开,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哈利问,“让我们摆脱这可恶的东西,都好几个月了……” “我不能这样做,哈利,我是认真的和你在说,你来做。” “但为什么呢?” “因为那东西对我有害。”罗恩说,说着他开始往后退。“我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我不是在寻找借口,虽然我很像是在做这样的事,但它给我的影响比对给你和赫敏的还要严重,它让我想起一些东西……一些我想过的东西,但它让事情都变得更糟,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所以我想摆脱他,让自己想清楚一些,现在我要重新把这该死的东西拿起来……我做不到,哈利。” 他不断向后退着,拖着那把宝剑不停的摇着头。 “你做得到的。”哈利鼓励他说,“你能的!你拥有那把宝剑,我知道能使用它的人只有你,只要将它解决掉就可以了,罗恩。” “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动手吧。”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哈利说,他看着那个小盒子,瞳孔不断缩小,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s上面,脑海里想象着一条大毒蛇的样子,这个时候,盒子里面的东西仿佛一只被捕获的蟑螂一样恼火。本来对它表示点同情是很容易的,如果哈利脖子上的伤口不是继续隐隐作痛的话。 “一…………二…………三…………打开。” 当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阵嘶嘶声和咆哮声传了出来,然后盒子上金色的小门旋转伴随着滴答的响声打开了。 在玻璃窗户的背后闪烁着一对眼睛,如汤姆-里德尔的眼睛一样深沉和俊美,不像伏地魔现在那样有着猩红和细长的瞳孔。 “刺它。”哈利说,他把那盒子稳稳地固定在岩石上。 罗恩用他那颤抖着的手举起了宝剑,那目标一直在摇摆着,那双眼睛疯狂的转动着,哈利紧紧地抓住盒子,自己支撑着自己,想象鲜血从那玻璃窗中喷溅而出。 然后,嘶嘶的声音从魂器里透露出来。 “我曾见过你的心,那是属于我的。” “不要听这些话,”哈利严厉地说,“刺它” “我见过你的梦,罗纳德韦斯莱,我也见过你的恐惧,你所有的梦想都是可能发生的,你所有的恐惧也有可能发生。 “刺啊!”哈利喊道,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剑的顶端仍在颤抖,罗恩盯着里德尔的眼睛。 “最少的爱,一直如此,你的妈妈想要的是个女孩……最少的爱,现在也是,那个女孩喜欢的是你的朋友,永远都做不到最好,一直如此,永远都活在阴影之中。” “罗恩,刺它啊。”哈利几乎是在怒哄了,他能感觉到箱子在颤动,对里面将要出来的东西充满了恐惧。罗恩还是高高地举起那宝剑,这时,里德尔的眼睛闪烁出猩红色的光。 在那小窗户的外面,在眼睛的外面,浮现出了两个奇异的泡泡,那是哈利和赫敏的头像,但被古怪地扭曲了。 当人头像浮现出来时,罗恩惊慌的大喊着向后退去。首先出现的是胸,然后是腰,最后是腿,一直到他们站在那盒子上,像两棵同根的树一样互相紧靠着,在罗恩和哈利间摆动,哈利把手从那盒子上拿开了,那盒子突然变得非常灼热。 “罗恩!”他喊道,但那个假的哈利却用伏地魔的声音在说话,而罗恩则凝视着这一切,好象被那张脸给催眠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没有你我们会更好,没有你我们会更高兴,我们会为你不在周围而喜悦,我们将嘲笑你的愚蠢,你的胆小,和你的自大。” “自大!”假的赫敏重复道,她比真赫敏更漂亮,可是更可恶。她在罗恩面前摇晃着,发出咯咯的笑声,罗恩仿佛受到了惊吓,呆在那里。那把剑在他手里显得毫无作用,“在哈利波特旁边,谁会看着你,谁曾看过你?你会做些什么呢?作为被选中的那个人,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相比,你又算是什么呢?” “罗恩,刺它,刺它啊!”哈利继续喊叫着,但罗恩并没有动手,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那假的哈利和假的赫敏反射在他的眼球里,他们的头发像火焰一样窜动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红色,他们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二重奏。 “你的母亲公开承认过的。”那个假的哈利讥笑道,而假的赫敏也在嘲笑,“那就是他更喜欢我做她的儿子,如果可以交换的话。” “谁不会更喜欢他呢?哪种女人会选择你呢?你和他相比,你什么都算不上,什么也不是!”假的赫敏低吟道。然后她如同蛇一样伸展出来并绕住假哈利,给哈利一个很热情的拥抱还亲吻了他。 在他们面前,罗恩的脸非常痛苦,他颤抖的举着那把剑。 “动手啊,罗恩!”哈利吼道。 罗恩看着他,哈利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 “罗恩……?” 突然罗恩把剑刺出,只见剑光一闪:哈利急忙跳开,随即便是金属叮当的碰撞声以及尖叫声。哈利急忙转开,一边在雪地上滑行,一边举起魔杖准备防御。只是,这次他并不再需要与什么东西进行战斗了。 赫敏和他自己的那丑陋的影子怪物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罗恩依然站在那里,无力地握着剑,看着平坦的岩石上那被打碎的盒子的残骸。 哈利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罗恩喘着粗气,他的眼睛不再发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蓝色,只是有些湿润。 哈利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他弯下腰,捡起了破碎的魂器。罗恩的剑同时刺透了窗口的玻璃片:里德尔的眼睛已经消失,而那个有着银色内衬的盒子在冒着轻烟。曾在盒子里存在过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而折磨罗恩成了它存活时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罗恩当的一声丢掉了那把剑。他蜷缩着,用手抱着脑袋,全身颤抖,哈利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寒冷。他将那个破碎的盒子塞进了衣袋,在罗恩身边跪了下来,小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幸运的是,罗恩并没有将他的手甩下来。 “自从你离开后,”哈利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他很高兴看不到罗恩的脸,“她哭了一个星期,也许更长些,只是她不希望我看见她这个样子。很多个夜晚我俩甚至互相不说一句话。随着你的离开…………” 他说不下去了,现在罗恩已经再一次在他的身边,而只有这个时候,哈利才真正意识到罗恩的离去使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像我的姐姐一般,”他继续道。”我爱她就如爱自己的姐姐一般,并且我认为她也是这样看待我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我认为你知道的。” 罗恩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开,并用袖子擦着鼻子。哈利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几码外,把罗恩那个巨大的背包背了起来。那是罗恩为了救溺水的哈利而扔在那里的。当他重新走回罗恩身边时,罗恩也已经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血丝和一些隐约的别的感情。 “对不起,”罗恩虚弱的说,“我很抱歉我的离开,我……” 他环视着周围的黑暗,希望哈利会说出一些严厉并刻薄的话来责骂他。 “今夜你已经补偿了你所欠下的,”哈利说道,“拿到那把剑,毁掉了魂器,救了我的命”。 “听起来比我实际上要酷一些。”罗恩嘟囔道。 “这种事情听上去永远要比真实情况酷很多,我已经试图告诉你这个道理很多年了。” 随后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哈利从后面紧紧抓住了罗恩仍然湿漉漉的夹克。 “那么,”他俩分开的时候,哈利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回到帐篷。” 归途并不枯燥,尽管穿越黑暗森林似乎走了很长的路程,但有罗恩在身边时,这段旅途出奇的短。哈利迫不及待的想叫醒赫敏,他兴奋的走进帐篷,罗恩跟在他身后。 当经历了森林和水池的一切后,这个帐篷简直可以算是出奇的温暖。圆叶风铃草的火焰仍然在地上的碗中闪耀着。赫敏睡熟了,在她的毯子下攢作一团,直到哈利呼唤她的名字很多此后,她才醒了过来。 “赫敏!!” 她醒过来,迅速坐了起来,拂开挡在脸前的头发。 “怎么了,哈利?你还好吗?” “一切都好,当然,不能再好了,简直是棒极了,你看谁来了?” “什么意思?谁?” 就在这时,她看见罗恩握着剑站在那里,湿漉漉地淌着水,滴落在了地毯上。哈利退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放下了罗恩的背包,试着将它用帆布来弄干。 赫敏从**走下来,像梦游者一般走向罗恩,她的眼睛盯着罗恩那苍白的脸。嘴唇半张,眼睛睁大地停在了罗恩身前。罗恩半举起了手臂,脸上挤出了一丝带着虚弱希望的微笑。 赫敏冲上去不停的捶着她能碰到的罗恩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哎呀痛……喔……不要!怎么了……?赫敏……啊!”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罗纳德……韦斯莱!” 赫敏用拳头的重击来加重每一个词的分量,罗恩后退着,保护着自己的头,以防赫敏在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你……用了……几周……爬回到这里!噢,我的魔杖呢?” 她看上去好像要冲到将哈利身边把魔杖夺下来一般,而后者随即地反应纯属本能。 “盔甲护身!” 一堵看不见的防护盾在罗恩和赫敏之间突然升起,将赫敏弹倒在了地上。赫敏吐出了嘴里的头发,重新站了起来。 “赫敏!冷静。”哈利叫到。 “我怎么可能冷静!”她尖叫到。谁都从来没有见过赫敏如此失控,她看上去甚至有些发狂,只是不停地冲哈利叫着“把魔杖还给我!把魔杖还给我!” “赫敏,不要这样……” “哈利波特,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她尖叫着,“你敢不给!把魔杖给我,现在!还有你!” 她用可怕的谴责态度指着罗恩,就像要念出什么咒语一般。连哈利也不能责怪罗恩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你要逃跑,我会追在你后面!我告诉你!我请你回来” “我知道,”罗恩说道,“赫敏,对不起,我真的……” “哦?你很抱歉!” 赫敏尖锐的笑着,笑到失去控制。罗恩不知所措,用目光寻求哈利的帮助,但哈利也仅仅能用鬼脸来回答自己的无助。 “几个礼拜之后你才回来……几个礼拜!你认为仅仅只说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么,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罗恩突然吼道,哈利很高兴罗恩重新振奋起精神,准备反击了。 “哦,我不知道!”赫敏用一种很讽刺的音调说到,“好好想想吧,只要几秒钟就可以了。” “赫敏,”哈利突然打断了赫敏的话,他觉得赫敏的话有些过分,“罗恩刚刚救了我……” “我不管!”她叫道,“我不管他做了些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死了几个礼拜了!” “我知道你没有死掉!”紧紧贴着他俩之间的防护咒语,罗恩怒吼着,声音第一次完全压过了赫敏。“在预言家日报中,在收音机中,到处都是哈利的名字,他们在到处找你们,在那些传言和那些奇怪的故事中,如果你们死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你不知道那种滋味像什么……” “对你来说像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到只有蝙蝠才接收得到,但她已经愤慨到几乎无语,罗恩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想回来的那一时刻就幻影移形了,但我却径直闯进了一队掠夺妖中,赫敏,我哪里也去不了!” “一队什么?”哈利问道,同时赫敏坐了下来,手脚紧紧地交叉在一起,仿佛她很多年都不想将它们放松一样。 “掠夺妖”,罗恩说,它们到处都是,成群结队去逮捕麻瓜出身或者背叛了巫师血统的人。每逮捕一个,它们都可以从魔法部得到奖赏。我当时单身一人,并且看上去是学生,他们便非常兴奋,认为我是隐藏的麻瓜出身的人,我不得不立刻跟他们交涉以避免被拖进魔法部。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告诉他们我是斯坦桑帕克,出现在我脑中的第一个名字。” “他们相信啦?” “他们绝不聪明,其中有一个甚至有些像巨怪,你是没闻到它那股气味……” 罗恩瞥了赫敏一眼,显然希望她会被自己这点点小的幽默打动。但赫敏收紧四肢,仍然是如同磐石一般冷漠的神情。 “无论如何,他们对我是否是斯坦产生了争论。尽管这有些可悲,但仍然有五个站在他们那边,而只有一个站在我这边,随即他们夺走了我的魔杖。这时,有两个家伙打了起来,就在其他人分神的功夫,我一拳打在那个抓着我的家伙的胃上,夺下了他的魔杖,解除了拿着我魔杖的家伙的武装,随后幻影移形了。但我没做好,又一次分体了。”罗恩伸出了他的右手让大家看缺失了的两片指甲:但赫敏只是冷淡的扬了下眉毛而已。“而且,我所显形的地方离你们好远。当我终于赶到你们所在的河岸时,你们已经走了。” “哦,这是一个多么引人入胜的故事啊,”赫敏用她那高傲的声音说道,这种声音只有在她想伤人时候才会用。”你一定受到惊吓了啊,你知道吗?我们去了高锥克山谷,那里发生了些什么呢?哈利?让我想想。哦,对了,黑魔头的大蛇跟了过来,差点杀死我们两个,随后,黑魔头自己也来了,跟我们擦身而过。” “什么?”罗恩惊道,张大了嘴转向哈利,但是赫敏忽视掉了他的反应。 “想想丢掉了手指甲,哈利,这倒真的可以与我们所遭的罪相提并论啊,不是吗?” “赫敏,”哈利轻声说,“罗恩刚刚救了我的命。” 但是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她说,盯着罗恩头上的一寸高处的一个污点,“今晚你到底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呢?这非常重要,一旦我们知道后,就可以避免再次被不受欢迎的人打扰。” 罗恩瞪着她,随即从牛仔裤兜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物件。 “这个。” 她只好看向罗恩,以看清他拿的到底是什么。 “熄灯器?”她问道,惊讶的忘记再装出冷漠与狂暴的神情。 “它的作用并不只是开灯和关灯,”罗恩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工作的,或者为什么偏偏这时它起作用了,而不是别的什么时候,毕竟自从我离开时我就一直想立刻回来。但是在圣诞节早晨我听收音机,当时听到了你……。” 他抬头看这赫敏。 “你在收音机上听到了我?”她不相信地问着。 “不,从我的口袋中,你的声音。”他举起熄灯器,“从这里出来的”。 “那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赫敏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好奇。 “我的名字,罗恩,并且你说了……说了一些有关魔杖的事情” 赫敏的脸羞红了。哈利注意到,那是自从罗恩离开后,罗恩的名字第一次被他们大声地提起。赫敏曾在谈论如何修复哈利的魔杖时提过它一次。 “因此我把它拿了出来”罗恩看着熄灯器继续说道,“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确信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所以我按了它一下。然后一道光冲出了我的屋子,而另一道光出现在了窗外。” 罗恩另一只手指向身前,眼睛也注视着哈利和赫敏都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像脉冲一般,浅蓝色。就像门钥匙包围着你的那束光,明白吗?” “是的,”哈利和赫敏同时答道。 “我知道这便是门钥匙了,”罗恩说,“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带上了这个帆布包并冲进了花园。” “这个小光球就悬在那里,等待着我。等我冲出去后,它就开始上下跳动,我紧跟着它,之后……之后它就进了我的身体。” “什么?”哈利说,确定他自己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就像是朝我浮动过来一般,”罗恩接着说,用他的手指比划着,”直冲我胸口来,然后它就直直的进入了我身体,就是这里。”他指这他的心脏的位置,“我可以感觉到它很热。而且它一进入我体内,我马上便知道了该去做什么。我知道它会把我带到我需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再次幻影移形,并出现在山的这一边,这里全都是雪……” “我们就在这里,”哈利说,“我们在这里过了两夜,而且,第二夜我不断地觉得听到什么人在黑暗中走来走去,并在大声叫喊。” “是啊,估计那个人就是我。”罗恩补充道。“你的保护咒语起了作用,因此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们。但是我确信你们就在附近,所以最后我决定钻进我的睡袋,直到你们有人出来为止。我觉得当你们收拾帐篷的时候肯定会露面的。” “不一定,”赫敏说,“为了防范,我们幻影移形的时候都是披着隐身衣的。并且我们走得非常早,因为哈利说有陌生人笨拙的出现在周围。” “这就对了,我在山上呆了整天,”罗恩说道,“我不断地希望你们会出现,但直到天色开始放暗我终于想到我肯定是跟你们错过了。所以我再次开启了熄灯器,那道蓝光再次出现并进入我体内,我随即幻影移形并到了这里。我仍然看不见你们,所以我还是只能希望你们自己会露面,当然,哈利最终扮演了这个角色。恩,当然,我先看见的是母鹿。” “你看见什么?”赫敏尖锐的问。 他们解释了所发生的一切,当故事进行到那只银色的母鹿和水池底的宝剑时,赫敏皱着眉依次看着他俩,太过专注以致忘掉了继续紧紧叉起四肢。 “但这一定是一个守护神啊!”赫敏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是谁召唤的它吗?你们没有看见任何人?它把你们带向宝剑?这太难以置信了,然后呢?” 罗恩解释了他如何看见哈利跳进了水池,如何等待哈利重新浮上水面,他如何感觉到什么事情不太对头,随即跳下水,救出了哈利,并重新下水捞出了宝剑。他一直讲述着这个故事,在将要提到盒子的时候犹豫了,哈利插嘴说: “是罗恩用剑刺向的那个盒子。” “然后?它就那样消失?”她喃喃道。 “是的,它,它还尖叫,”哈里边说边半看向罗恩。“给。” 他把盒子的残骸扔到了赫敏的膝上,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检查着那破损的窗子。 当哈利觉得终于安全了的时候,他用赫敏的魔杖撤销了防御魔法,转向罗恩。 “你刚刚说你离开掠夺妖的时候,拿了一根多余的魔杖吗?” “什么?”罗恩问道,他正在看着赫敏检查那个小盒子。“哦,哦,是啊。” 他用力打开帆布包上的带子,并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短黑的魔杖。“这里,我认为随身带着备用的东西总是很好的。” “你是对的,”哈利一边伸手一边说,“我的已经坏掉了。” “你在开玩笑?”罗恩问道。但这时赫敏站了起来,于是罗恩再次警觉了起来,以防她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但赫敏只是把那个被毁坏的魂器扔进了包里,爬上床,躺好,再没多说一个字。 罗恩把那根新魔杖递给了哈利。 “这大概是你能希望的最好的情况了,我觉得。”哈利嘟囔着。 “是啊,”罗恩说,“原本会更糟的,你还记得她向我攻击时放出的那些鸟吗?” “我还没有原谅,”赫敏低沉的声音从毛毯下发出。但是当罗恩把他栗色的睡衣拿出帆布包的时候,哈利看见他露出轻微的笑容。 第二十章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 哈利没指望赫敏能在一夜间就消气,所以,当他第二天早上看到赫敏摆着一张臭脸闷闷不乐的时候,并不感到惊讶。罗恩在她面前显得有种不自在的忧郁,看得出他仍然在懊悔。事实上,每当他们三个人开始冷战时,哈利总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葬礼中唯一一个不感到悲伤的人。在和哈利一起(收集水,寻找矮树丛下的蘑菇)的时候,罗恩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高兴了起来:“有人在帮我们,”他接着说道,“有人召唤出了那只雌鹿,那人站在我们这一边,一个魂器被销毁了!” 盒子被销毁了,所以他们开始讨论其他可能存放魂器的地点,尽管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好多次了。哈利乐观地想,事情很快就会有新进展的。赫敏的不悦并没有影响他轻松的心情。他们运气的突然转好,神秘雌鹿的出现、格兰芬多剑的失而复得,最重要的是,罗恩回来了,这令哈利十分高兴,也不用再一直板着脸了。 午后,哈利和罗恩再次摆脱了赫敏,借口去冲刷没有黑莓的树篱。然后继续交换他们各自得到的消息。哈利告诉了罗恩关于他和赫敏逃亡期间的故事,一直说到在高椎克山谷所发生的事情。罗恩也告诉了哈利在他离开的这几星期中,他所得知的在茫茫巫师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禁咒的?”当罗恩对哈利说完麻瓜出生的巫师们为了逃避魔法部而做的一切拼死努力之后,他问道。 “什么?” “你和赫敏已经不再说神秘人的名字了!” “哦,是的,这只不过是我们曾经的一个坏习惯,”哈利说道,“但我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麻烦,当我说出他的名字,伏……” “不!”罗恩吼道,哈利吓得跳进了树丛,而赫敏(坐在帐篷门口,正埋头看着一本书)这时也对他们俩怒目而视。“对不起,”罗恩说,把哈利从树丛里拽了出来,“可那名字被施过魔法了,哈利,这就是他们追踪人们的办法!说出了他的名字就会打破保护魔法,这已经引起了不少不可思议的骚乱——这就是他们在托特纳姆法庭路找到我们的原因!” “就因为我们说出了他的名字?” “没错!你使他们相信,只有那些真正敢于面对他,比如邓不利多的人,才敢说出他名字。现在他们已经在名字上施了禁咒,任何人说出那个名字就会被追踪——这样很容易就能快速地找到凤凰社的成员!他们还差点抓到了金斯莱……”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一群食尸徒把他逼到了绝境,比尔说,他打退了它们然后逃了出来。现在金斯莱也和我们一样在逃亡。”罗恩用魔杖的末端顶着下巴思考着。“你觉得会不会是金斯莱召唤出了那只雌鹿?” “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猞猁,我们在婚礼上见到过的,还记得吗?” “哦,是的……” 他们沿着树丛走得更远了,远离了帐篷和赫敏。 “哈利,你猜那会不会是邓不利多?” “邓不利多怎么了?” 罗恩显得有点犹豫,然后小声地说道,“邓不利多……那只雌鹿?我的意思是,”罗恩透过眼角看着哈利,“他最后拿到了真正的剑,不是吗?” 哈利没有嘲笑罗恩,他很清楚这个问题背后所包含着的期望。邓不利多回到他们身边,并仍在某处注视着他们,这种想法,的确能使人感到难以名状的欣慰。 他摇了摇头。 “邓不利多已经死了,”他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了他的尸体。他是真的走了。更何况,他的守护神是凤凰,不是雌鹿。” “守护神可以变的,不是吗?”罗恩说,“唐克斯的不就变了吗?” “是的,但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剑给我们?”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还有,他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给你?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破旧的金色飞贼,给赫敏一本古老的童话书?” “就算我们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哈利看着罗恩那渴望得到答案的表情,问道。 “我不知道,”罗恩说,“有时候,当我有点想放弃的时候,曾经想过,或许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或者他只是为了让一切变的更困难。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不再这么认为了。当他给我熄灯器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吗?他——是的,”罗恩的耳朵有点红得发亮,然后他似乎对脚边的一丛杂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用自己的脚趾戳着这些杂草,“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会弃你们而去。” “不,”哈利纠正道,“他一定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回来的。” 罗恩很感激,但还是有点难堪。为了转移话题,哈利说,“说到邓不利多,你知道斯基特是怎么写他的吗?” “当然知道,”罗恩马上说,“人们都在不停的谈论那件事,‘通常,与众不同的事情总能变成大新闻。邓不利多是格林德沃的朋友,但现在这已成了那些不喜欢他的人的笑料,就好像是当面给了那些曾认为他是个好家伙的人一巴掌。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有多么重大。他是那么的年轻,当他们——” “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哈利接道,正如他反驳赫敏时那样,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要阻止罗恩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树莓丛上挂着一张结满寒霜的蛛网,一只大蜘蛛正悠闲地爬在上面。哈利拿起罗恩昨天给他的魔杖,瞄准了蜘蛛,经过赫敏的检查,她确定它是用李木做的。 “速速变大!” 那只蜘蛛微微抖动了一下,在网上轻轻跳跃着。哈利又试了一次。这次蜘蛛稍稍变大了些。 “快停下,”罗恩尖叫道,“我对我说邓不利多很年轻表示道歉,这总行了吧?” 哈利似乎忘了罗恩对蜘蛛的恐惧。 “哦,对不起,速速缩小!” 然而那只蜘蛛没有缩小。哈利低头看着那支李木魔杖。那天他使用的所有魔咒,包括那些最简单的魔咒,威力都要比以前用凤凰魔杖施咒时小得多。这支新魔杖让人有种不舒服的入侵感,就像把别人的手缝在他的手臂上一样。 “你只是需要多练习,”赫敏说,她已经悄悄的站到他们身后,并担忧地看着哈利试图使蜘蛛变大和缩小的全过程。“这是看你自己是否自信的问题,哈利。” 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希望魔杖没问题,她仍然对弄坏他的魔杖感到很愧疚。他正要反驳说,要是她觉得新魔杖与旧的没什么区别的话,她可以把李木魔杖拿去,然后他可以用她的;可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恢复从前的铁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同意了。但是当罗恩试着向赫敏微笑时,她高傲地离开了,再次消失在书的后面。 黑夜降临后,他们三个都回到了帐篷里面,哈利第一个放哨。坐在帐篷的入口,他试着用李木魔杖把他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悬浮在空中,但他的魔力与比以往相比,仍旧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此时,赫敏正躺在**看书,罗恩不安地瞧了她几眼,然后从他的帆布背包中取出一台小型木制无线收音机,并试着调试频道。 “这个频道,”他轻声对哈利说,“是个讲述真实新闻的频道。其他所有频道都站在神秘人那边,并被魔法部牵着鼻子走,但是这一个……你听了就会知道,简直太棒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不能每天晚上都播报,他们得不停地改变地点以防止被追击,另外,需要密码才能收听……问题是,我忘了上一个密码是什么。” 他用魔杖在收音机上轻轻敲打着,一边小声地咕哝着什么。并一个劲地偷偷瞄赫敏几眼,看来是害怕她的愤怒会像火山般突然爆发,如果不是她的细心照料,他也来不了这里。罗恩敲敲打打地咕哝了大约十分钟,赫敏翻了一页书,哈利则继续练习使用李木魔杖。 最后,赫敏爬下了床。罗恩立刻停止了他的敲打。 “如果吵到你了,我会马上停止。”他小心地对赫敏说。 赫敏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径直向哈利走去。 “我们需要谈谈,”她说。 他看着抓在她手上的书。书名叫做《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谎言和一生》”。 “什么?”他担心地说。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书里会有一章写他的,他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了,听丽塔的那些关于他和邓不利多关系的瞎编乱造的谎言。然而,赫敏的回答却令他出乎意料。 “我要去找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 哈利盯着她。 “你说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爸爸,我要去找他并跟他谈谈。” “恩—为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力量,然后说,“这是那个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里的标记。看这个!” 她猛地把《邓不利多的谎言和一生》伸到哈利眼前,哈利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那是邓不利多写给格林德沃的原信的照片,上面是邓不利多那熟悉的瘦瘦的斜体字。他非常厌恶地看到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邓不利多写了那封信,而不是丽塔编造的。 “这个签名,”赫敏说。“看看这个签名,哈利!” 哈利看了,有那么一刻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借着魔杖的光芒,他凑近了仔细看,他看到邓不利多把阿不思的a改成了一个小三角,跟他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上的一样。 “恩……你们在……?”罗恩小心地问,但赫敏马上用目光制止了她然后她转向哈利。 “它一直在出现,不是吗?”她说,“我知道威克多尔说那是格林德沃的符号,但它也确实曾出现在高锥克山谷的古老墓碑上,而且那墓碑上记载的日期比格林德沃出现的时间要早很多!现在看看这个!好了,我们不能问邓不利多或者格林德沃这代表着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格林德沃是否还活着——但我们可以去问洛夫古德先生。他在婚礼上戴过那个标志。我确信这很重要,哈利!” 哈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她激动热切的脸,然后走出帐篷,走进周围的黑暗中,思考着。很久的沉默后,他说:“赫敏,我们不要再盲目地冒险了,上次,我们差点——” “但是它一直在出现,哈利!邓不利多给我留下《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难道他不是希望我们解开符号的迷吗?” “又来了!”哈利有点生气了,“我们总试图说服自己邓不利多留下了秘密的符号和线索——” “事实表明熄灯器的确很有用,”罗恩插嘴说。“我想赫敏是对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洛夫古德。” 哈利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他很清楚罗恩赫敏有一部分是因为对那个三角形文字的好奇。 “它和高锥克山谷不一样,”罗恩补充道,“洛夫古德是站在你这边的,哈利。《唱唱反调》一直在你,它一直在告诉人们他们会帮助你!” “我确定这很重要!”赫敏真诚的说。 “但你们难道不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邓不利多会在他死前告诉我的吗?” “或许……或许这需要让你自己去发现,”赫敏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轻声说。 “对,”罗恩奉承地说,“这就说得通了。” “不,不对,”赫敏突然说,“但我仍然觉得我们应该和洛夫古德谈谈,这个符号联系着邓不利多,格林德沃,和高锥克山谷,哈利,我敢肯定我们需要知道这些。” “我想我们可以投票表决,”罗恩说,“赞成去见洛夫古德的举手——” 他在赫敏举手前迅速把手举到半空中。赫敏怀疑地蠕动了下嘴唇,举起了手。 “少数服从多数,哈利,不好意思了,”罗恩边拍哈利的背边说。 “好吧,”哈利说,觉得好笑,又觉得恼怒。“只是,等我们见到洛夫古德之后,我们得试着找其他的魂器,好吗?那么到底洛夫古德一家住在哪呢?你们两有人知道吗?” “我知道,他们家离我家不远,”罗恩说。“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是爸爸和妈妈每次提到他们时,就会指着那边的小山丘,所以应该不难找。” 当赫敏回到她的**去后,哈利压低声音说。 “你就这样同意了,是为了讨好她吧。” “都是因为爱情和战争,”罗恩坦白地说,“两者都有,开心点吧,现在是圣诞假期,卢娜肯定在家!” 第二天早上,他们幻影显形到了山腰,微风轻拂,放眼望去,整个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庄都尽收眼底。他们站在高处,阳光透过云的缝隙,斜斜地映照在地面上,向下看去,村庄看起来像是由许多玩具房子排列在斜轴上。他们抬起手掌挡住阳光,站着又望了一会儿陋居,但他们只能辨认出一些高树篱和果园里的树,它们都是为了使这个奇怪的小房子不被麻瓜发现所种的。 “这真不可思议,离得这么近,却不能回家。”罗恩说。 “好了,你又不是没看过他们,你还在那里过了圣诞节。”赫敏冷冷地说。 “我没回陋居!”罗恩疑惑地笑了。“你觉得我会跑回去告诉他们我离开你们了?然后,弗雷德和乔治就会拿这个寻开心。至于金妮,她倒是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那你去哪儿了?”赫敏惊讶地问。 “比尔和芙蓉的新家。贝壳小屋。比尔对我总是很好。他……他没有生我的气,当他知到我做了什么后,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那。比尔跟妈妈说他和芙蓉不回家过圣诞,因为他想和芙蓉单独过。你知道的,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节日。我想芙蓉不会介意的。要知道她有多讨厌塞蒂娜-沃贝克。” 罗恩转身背对着陋居。 “我们从这上去看看,”他说,带头往山上走。 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哈利在赫敏的坚持下披着他的隐身衣。一座小别墅孤零零地兀立在荒无人烟的群山丘上,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了般。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就是他们的房子,而他们现在出去过圣诞节了?”赫敏说着,从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一个干净的小厨房,窗台上还摆着盆天竺葵。 罗恩哼了一声。 “听着,我想,在洛夫古德家的窗外,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他们住在那儿。我们去其他山上找找吧。” 于是他们再次向北幻影移形了几英里。 “啊哈!”罗恩喊着,风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吹得呼呼作响。他指着上方,在他们现身的那处山头,一间异常古怪的房子直指天际,房子后面,一个巨大的,带着可怕的月亮的黑色汽缸挂在午后的天空之下。“这肯定是卢娜的家,还会有谁住在这样的地方?它看起来像颗巨大的棋子!” “它一点都不像旗帜,”赫敏说,皱着眉头看着这座城堡。 “我说的是国际象棋,”罗恩说。“这座城堡。” 罗恩凭借着脚长的优势最先到达山顶。哈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时,发现他正得意地咧着嘴笑。 “是这里,”罗恩说。“看。” 三块自己粉刷的标记被订在一个倒塌的门上。第一个上面写着, 唱唱反调,编辑,谢-洛夫古德 第二个写着, 挑选你自己的榭寄生 第三个写着, 不要试着驾驶洋李 他们慢慢打开吱吱作响的门,一条通向前门的z字型小路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植物,其中有一个覆盖着像胡萝卜一样水果(卢娜有时作为耳环戴在耳朵上)的矮树丛。哈利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枯萎斯纳格拉夫树桩的收容所。两棵年老的山楂树随风摇曳,光秃秃的枝条上挂着沉甸甸的浆果模样的红色果子,珠状榭寄生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像哨兵一样站在前门的两边。一只脑袋长得像鹰的扁头猫头鹰站在一根树枝上看着他们。 “你最好把斗篷拿掉,哈利,”赫敏说,“洛夫古德愿意帮助的是你,不是我们。” 哈利照办了,把斗篷给她让她装在那个珠状的包里。然后赫敏在那个沉重的黑门上敲了三下,门上布满了铁钉,还装饰着一个鹰形门环。 刚过了十秒,门猛得被打开了,他们眼前站着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他赤着脚穿着一件像是褪色的男睡衣。他那长长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发又脏又乱。和现在相比,谢农费里厄斯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显然算是衣冠楚楚的了。 “什么?什么事?你们是谁?你们要什么?”他暴躁地大声吼着,先看着赫敏,然后看罗恩,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身上,突然他的嘴张开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滑稽的o。 “您好,洛夫古德先生,”哈利伸出他的手,“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握哈利的手,他的目光从哈利的鼻端笔直地滑向他前额上的伤疤。 “我们可以进去吗?”哈利问,“我们有一些事要问您。” “我……我不确定那是否明智,”谢农费里厄斯小声说,他吞了下口水,飞快地朝花园看了一眼。“真令人吃惊……我的意思……我……恐怕我不是很应该……” “不会太久的,”哈利说,对这个不是很热情的欢迎有点失望。 “我……噢,好吧。进来,快,快!” 他们刚跨进门槛,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哈利见过的最奇特的厨房里。这个房间是个标准的圆形,这让他觉得像是走进了个巨大的胡椒粉罐头。所有的东西为了和墙壁相搭配,都弄成了曲线形的——炉,水槽,碗柜——而且所有东西都用明亮的色调画上了花朵,昆虫和小鸟。哈利心想,他终于了解卢娜的风格是如何形成的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人们是无法不被它影响的。 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螺旋形的锻铁楼梯通往二楼。那里正哗啦哗啦响个不停,还不时传来重物打击的声音;哈利不由地猜想卢娜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最好上来,”谢农费里厄斯说,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安,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这间房间好像既是客厅又是办公室,因此,它比厨房还要乱,虽然比较小而且是个标准的圆形,这个房间看起来有点像那次难忘的经历中,有求必应屋所变成的巨大的藏匿着上百个的前几世纪物品的迷宫。这里有一堆堆的书,到处都是纸。一些哈利从没见过的生物模型拍打着翅膀,嘴巴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从天花板上挂下来。 卢娜没有在那里,发出声音的是装着魔法齿轮的木制机器,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工作台和架子的奇异合成品,但没多久,哈利推断它是台老式印刷机,现在它正在印刷唱唱反调。 “抱歉,”谢农费里厄斯说,他大步走向那机器,从一大堆书和纸下面抽出一块桌布,书跟纸哗的一下全掉到了地上,然后他把桌布扔到印刷机上,多少盖住了些哗啦重击声。最后他转向哈利。 “你怎么会来这里?” 哈利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赫敏有些受惊地叫道。 “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什么?” 她指着一个巨大灰色的旋转形的角——貌似并不是独角兽的——被裱在了墙上并向墙外突出了几英尺。 “那是弯角鼾兽的角,”谢农费里厄斯说。 “不,那不是!”赫敏说。 “赫敏,”哈利小声说,显得有些尴尬,“现在不是时候—” “但是哈利,这是毒角兽的角!它是个b类商品,而且放在家里是十分危险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毒角兽的角?”罗恩问,一边尽可能快地远离那东西,这使整个房间更混乱了。 “在‘神奇生物和如何找到它们’的书里有写到!洛夫古德先生,你必须马上扔掉它,你不知道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也会使它爆炸吗?” “是弯角鼾兽,”谢农费里厄斯清楚地说,脸上带着一种顽固的表情,“这是一种害羞但是拥有很强魔力的生物,它的角——” “洛夫古德先生,我认得那个底部的凹槽,那是毒角兽的角,而且不容置疑的十分危险——我不知道你从哪拿到它——” “我买来的,”谢农费里厄斯断然地说。“两星期前,从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巫师那里买来的,他知道我对高雅精致的兽类感兴趣。这是给我最爱的卢娜的一个圣诞惊喜。那么,”他转向哈利,“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波特先生?” “我们需要一些帮助,”哈利说,趁赫敏还没再次开口。 “啊,”谢农费里厄斯说,“帮助,恩。” 他的眼睛再次盯着哈利的伤疤,他似乎同时受到惊吓和催眠。 “是。问题是……帮助哈利波特……十分危险……” “难道不是你在一直在告诉人们,帮助哈利是他们的首要责任吗?”罗恩说,“难道那杂志不是你办的吗?” 谢农费里厄斯向他身后隐藏起来的机器看了一眼,那机器还在桌布下面劈啪作响地击打着。 “呃—是的,我只是表达了我的观点,可是—” “那只是让其他人去做,不是你自己?”罗恩说。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回答,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他的眼睛在三个人之间飞快地瞄着。哈利觉得他正在遭受内心痛苦的挣扎。 “卢娜在哪里?”赫敏问。“我们听听她的想法。” 谢农费里厄斯咽了下口水。他看起来像在给自己打气。最后他用一种在印刷机的噪音下难以听清的声音颤抖地说,“卢娜在溪边,在钓淡水大嘴鱼。她……她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我去叫她然后——是的,很好。我会试着帮你们。” 然后他消失在旋转楼梯下了,听到前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相互对视了几眼。 “胆怯又令人讨厌的老头,”罗恩说。“卢娜比他好十倍。” “或许他只是担心,要是食死徒发现我在这里,会对他们不利。”哈利说。 “但是,我同意罗恩的话,”赫敏说,“糟糕的老伪君子,他告诉每个人要帮助你,然后试图自己逃脱。看在上帝的份上,离那只角远一点。” 哈利向房间另一边的窗户走去。他看到了一条窄窄的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小溪蜿蜒在远处的山脚下。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很高,他眺望着陋居的方向,一只鸟扑扇着羽翅飞过窗户,然后消失在群山之中。金妮就在那里。自从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后,他们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接近过,但她不会知道他此时正在凝视着她的方向,思念着她。他告诉自己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麻烦,谢农费里厄斯的态度证明了这点。 他从窗户转过身,目光被一个放在杂乱弯曲的光滑木板上的奇特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美丽而又严肃的女巫石像,头上戴着一个世界上最古怪的头巾,两边金色耳机似的东西向外翘着。额头前的一条皮带上粘着一对闪闪发光的蓝色小翅膀,另一根皮带上拴着一颗胡萝卜。 “看看这个,”哈利说。 “真迷人,”罗恩说。“令人惊讶的是,他在婚礼上怎么没提这个。” 他们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谢农费里厄斯从螺旋楼梯爬进房间,他瘦弱的腿现在套在一双橡胶靴里。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与其极不相称的茶杯和热气腾腾的茶壶。 “啊,你们发现我可爱的发明了,”他说着,把托盘塞到赫敏手中,然后和哈利一起站在雕像的一边。 “模型,做的很好,在美丽的。罗威娜拉文克劳的头上,‘无尽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他指着那个像是耳机一样的东西。 “那是专注思维耳机——可以消除各种使思考者分心的东西,而这个,”他指着那对小翅膀,“一个思维推进器,促使心灵的升华,最后,”他指着胡萝卜,“可驾驶的洋李,可以锻炼心理承受能力。” 谢农费里厄斯回到托盘那里,赫敏正在邋遢的桌子那头,努力地想让它保持平衡。 “喝一点格迪球根汁吗?”谢农费里厄斯说。“我们自己的做的。”然后他开始把那深紫色的饮料倒出来,看起来像甜菜根的汁,他又说,“卢娜在洼桥那。她听说你们来了,可兴奋了。她最好别太久,她抓的淡水大嘴鱼已经差不多够给我们所有人做汤了。快坐下,自己加点糖吧。” “现在”,他挪开扶手椅上一堆摇摇欲坠的文件,然后坐了下来,穿着橡胶靴的双腿交叉着,“我要怎么帮你呢,波特先生?” “是这样的,”哈利说,看了赫敏一眼,她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是关于你在比尔和芙蓉婚礼上戴在脖子上的那个标志,洛夫古德先生。我们想知道它代表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挑了挑他的眉毛。 “你是指死圣的标志吗?” 第二十一章 三兄弟的故事 哈利转过身来看着罗恩和赫敏。看来他们也都没有理解谢农费里厄斯说了些什么。 “死圣?” “是的,”谢农费里厄斯说,”你们以前从没听说过他们?我并不感到惊讶。几乎没有巫师相信它。在你哥哥的婚礼上,”他对着罗恩点点头,”那个无知的年轻人,就因为我带着那个著名黑巫师的标记而攻击我!这真是愚蠢的行为。至少在我的眼中,这些圣徒并不黑暗。这个标志只是用来标识自己的身份而已,以便在困难的时候相互能够有个照应。” 他加了几块方糖到他的戈迪根药剂里,喝了几口。 “对不起……”哈利说,”我还是不很明白……” 出于礼貌,哈利也吸了几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东西真另人作呕,简直就像是一杯液态的妖精味怪味豆。 “这个,你也看见了,信徒们正在寻找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一边咂咂嘴,明显觉得这个戈迪根药剂味道不错。 “但是死圣是什么?”赫敏问道。 谢农费里厄斯把他的空茶杯放到一边。 “我想你们对‘三兄弟的故事’很熟悉吧?” 哈利回答道“不”,但是罗恩和赫敏都说了“是的”,谢农费里厄斯严肃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波特先生。这整件事起都源于‘三兄弟的故事’……我这好像有份抄本……” 他的目光略略扫过房间里大堆的羊皮纸和书籍,但是赫敏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份,洛夫古德先生,就在这里。” 说着她从珠绣包里拿出那本《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原版?”谢农费里厄斯急切地询问道,当看见赫敏点头时,谢农费里厄斯说:“好吧,那么,为什么你不把它大声的念出来呢?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让我们都听懂了。” “呃……好吧”赫敏紧张地答应道。她打开那本书,哈利看见他们正在研究的那个标志就位于那页的顶部。赫敏清了清嗓子,开始读道: “从前有三个兄弟,在黎明时分,沿着一条偏僻蜿蜒的道路旅行——” “在午夜,我们的妈妈常常讲这样的故事”罗恩边听边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枕在脑袋后面。赫敏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如果是午夜的话或许会显得更加怪异点儿!”罗恩说。 “是啊,因为我们确实需要更多恐惧。”哈利脱口而出。谢农费里厄斯看上去并没怎么注意,只是在凝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啊,赫敏” “三兄弟及时到达了一条河边,这是一条既深又急的河流,无法涉水而过,也无法泅游而过。但是,这三兄弟会魔法,他们仅仅挥动魔杖,就造出了跨越这条河流的大桥。然而,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个戴着兜帽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对不起,”哈利突然插嘴,“‘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这是个神话故事,哈利!” “哦,对不起,继续。”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他生气自己被这三个新的牺牲品愚弄了,因为旅者们通常会溺死在这条河里。但是死神很狡猾。他装作赞扬三兄弟的魔法,而且因为聪明地避开了他,每人都将赢得一件奖品。” “三兄弟中的老大是个好战的人,他索求一根比任何现存的都要强大的魔杖:一根总能帮助它的主人赢得决斗的魔杖,一根战胜了死神的巫师所应得的魔杖!死神砍下河岸边一棵老树上的枝条,做成了一根魔杖,递给了老大。” “然后三兄弟中的老二,一个傲慢的人,想要让死神更加丢脸,就要求拥有能把其他人从死神那召唤回来的力量。死神从河岸上捡起一块石头给了老二,告诉他这块石头有着使死者复生的力量。” “死神又问最小的那个想要的是什么。老三最谦虚而且最聪明,他并不打算信任死神,于是他要求死神给他一件东西使他能够到死神管辖范围之外的地方去。死神只好非常不情愿地把自己的隐形斗篷给了他。” “从死神那得到了一件隐形衣?”哈利再次打断道。 “所以他可以鬼鬼祟祟地开人们玩笑,”罗恩说,“当他厌烦了一边挥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尖叫着追赶他们的时候……呃,对不起,赫敏。” “然后死神站不再插手,让这三个兄弟继续谈论他们的历险故事和死神的礼物。” “为了各自的目的,三个兄弟分开了。” “大哥旅行了一个多星期后,到达了一个偏远的村庄,寻找一位曾经和他吵过架的男巫,自然,以长老魔杖作为武器,他不可能输掉接下来的任何一场决斗。他的敌人倒在了地上,大哥继续前行到达了一个旅店,在那儿他大声底炫耀着自己从死神那得到的这支强有力的魔杖以及这支魔杖怎样使得他天下无敌。” “就在那个夜晚,当大哥躺下后,另外一个男巫悄悄地潜入他的房间,用酒浸透他的床,这个贼偷走了魔杖。为了保险起见,他割断了大哥的喉咙。” “所以死神得到了大哥的生命。” “与此同时,二哥回到了他自己独居的家。在那儿他拿出那块可以召唤死者的石头,把它放在手上转了三次。让他又惊又喜的是,他曾经想要与之成婚却不幸死亡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既悲伤又冷漠,还用面纱和他分隔起来。尽管她重回人世,但她并不真正属于那,她在那遭受着痛苦。最终,二哥在无尽的绝望中疯掉了,为了真正地融入她的世界,他自杀了。” “所以死神又得到了二哥的生命。” “但是,死神找了很多年,却总也找不到三弟。一直到他老得不行了,他才脱下隐形衣,把衣服留给他的儿子。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地向死神打招呼,很高兴地跟死神走了,他们最后也都一样离开了人世。” 赫敏合上书。过了好一会,谢农费里厄斯才意识到赫敏已经读完了。他收回凝视着窗外的视线,说道:“嗯,你们都知道了吧?” “什么?”赫敏说,听起来她有些糊涂。 “那些就是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 他从肘边塞满了东西的桌上拿起一支羽毛笔,从书堆中拉出一卷羊皮纸。 “长老魔杖”,他说,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回魂石”,他说着在线上加上了一个圈,“隐形衣”,他最后说道,在圈和线外画了一个三角形把它们围起来,这个符号让赫敏相当感兴趣,“合起来”,他说,“就是死圣”。 “但是故事中没有任何提及死圣的文字”赫敏说。 “这个,当然没有”,谢农费里厄斯说,得意得有点疯狂,这只是一个童话,是为了取悦人而不是进行说教。我们当中了解这个的,就会意识到这古代故事指的就是这三件物品……也就是死圣,无论怎样,如果这三件物品联合起来的话,拥有者就可以主宰死亡。 短暂的沉默中谢农费里厄斯朝窗外瞥了一眼。夕阳几近西沉。 “卢娜应该很快就会钓到大嘴彩球鱼了。”他轻轻地说。 “那怎么解释‘主宰死亡’?”罗恩说。 “主宰”,谢农费里厄斯边说边轻快地挥挥手,“征服、战胜,以任何你喜欢的形式。” “可是……难道你的意思是……”赫敏慢慢地说着,哈利可以肯定她在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中不带有怀疑的意思,”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这些圣物——它们真的存在?” 谢农费里厄斯再次挑起他的眉毛。 “这个,当然,我当然相信。” “但是”,赫敏说,哈利听得出来她在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喊起来,“洛夫古德先生,你怎么可能相信呢——?” “卢娜跟我谈过你,孩子”,谢农费里厄斯说,“在我看来,你并非智力超群,相反的,思路很狭窄、很封闭。” “也许你应该试试这顶帽子,赫敏,”罗恩说,朝那荒谬的头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因为拼命憋着笑而有些颤抖。 “洛夫古德先生”,赫敏接着说,“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有比如隐形衣这样的东西,尽管很罕见,但的确存在,不过——” “啊,第三件圣物就是一件真正的隐形衣,格兰杰小姐!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浸透着幻身咒的旅行斗篷,或者是施了一个混淆咒,抑或是其他隐形兽皮毛的编织物,不是那种可以使一个人马上消失但是会逐年褪色直至不再透明的衣服。我们在谈论的是一件真正能使着装者完全消失,彻底隐匿的隐形衣,而且功效持久,无论是什么魔咒都不会对它起作用。你见像这样的隐形衣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张开嘴想要回答,然后马上又把嘴合上,看起来比先前更糊涂了。她、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情。刚巧,他们就有一件像谢农费里厄斯刚刚描述的斗篷,就在他们待的在这个房间里。 “确切地说,”谢农费里厄斯说道,就像他刚用非常合理的理由在争论中把他们打败了,“你们中间没有人见过这东西,这东西的拥有者一瞬间就能富起来,难道不是么?” 他又一次把视线移到窗外,天空现在呈现的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好吧,”赫敏有些惊慌地说,“就算这种斗篷存在,那,那你说的石头呢,洛夫古德先生,那种你管它叫回魂石的东西。 “那东西又怎么了?” “嗯,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你难道能证明它是假的啊”,谢农费里厄斯有点讽刺。 赫敏看起来很委屈。 “但是那,我很抱歉,但是那确实是很荒谬的!我怎么可能证明它不存在呢?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收集世界上所有的石头来一一测试吗?我的意思是,难道如果没有人能找到证据证明它不存在,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事物都是存在的,是这样吗?” “是的,你可以这样想,”谢农费里厄斯说,“我很高兴你已经稍稍开阔了你的思维了。” “所以说长老魔杖,”哈利在赫敏反驳之前很快地说道,“你相信它也是存在的?” “哦,是的,对于长老魔杖,那会有无数的证据”,谢农费里厄斯说,“长老魔杖是最容易最终到的圣物,因为长老魔杖一直代代相传。” “那又是怎么回事?”哈利问。 “想拥有长老魔杖的人,必须打败它的前任拥有者,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得到它”,谢农费里厄斯说,“当然,你肯定已经听说艾格博特是怎样在屠杀了艾玛里克之后得到长老魔杖的,而至于格德罗特在他的儿子——海尔沃德拿走了他的长老魔杖后,死在了他自己的地窖里。而当差劲的罗克西斯,从巴罗巴斯-迪沃瑞尔手中取走魔杖的时候,他又杀死了谁?长老魔杖的血腥记忆贯穿了整部巫师历史。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她正皱着眉头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不过没有反驳他。 “那么,你认为长老魔杖现在在哪里呢?”罗恩问。 “唉,这谁知道呢?”谢农费里厄斯凝视着窗外说道,“谁知道它藏在哪儿呢?艾库斯和理韦斯追随着它,但是之后是谁真正打败了罗克西斯而拿走了长老魔杖?而谁又知道后来是什么人再次打败他们呢?历史,唉,它并没有给我们答案。” 大家暂时沉默了下来,最后,赫敏固执地问道,“洛夫古德先生,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有什么关系吗?” 谢农费里厄斯收回了目光,这时哈利的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但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佩弗利尔,他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你把我搞糊涂了,我年轻的女士!”,谢农费里厄斯挺起脊背直坐在椅子上瞪着赫敏,“我想你一定不了解寻找死圣的事!我们当中的大多数寻找者坚信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关系非常……非常密切!” “佩弗利尔是谁?”罗恩问。 “那是在一座有标记的墓碑上的名字,在高锥克山谷,”赫敏说,仍然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伊格诺思-佩弗利尔。” “正确!”,谢农费里厄斯,斯文地竖起食指。”在伊格诺思坟墓上的死圣的记号,这就是一个确凿的证据!” “那又怎样呢?”罗恩问。 “怎样?故事中的三兄弟就是佩弗利尔家的三兄弟,安通彻、卡德姆斯和伊格诺思!他们是死圣最早的拥有者!” 他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拣起盘子走向螺旋型的楼梯。 “你们留下来吃晚餐吗?”他叫道,声音随着下楼声渐渐变小,“每个人都想要我们淡水普利姆莱汤的秘方。” “那些人肯定是想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中毒科的”罗恩悄声地说。 哈利一直等到能听见谢农费里厄斯在楼下的厨房里走动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看?”他问赫敏。 “哦,哈利,”她有些疲倦地说,“那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不可能是标记的真正含义。这肯定只是一个和他本人一样怪异的谎言。这太浪费我们时间了!” “他可能就是那个给我们带来弯角鼾兽的人。”罗恩说。 “你也不相信那个故事吗?”哈利问罗恩。 “看,这只是那些哄小孩的故事中的一个,不是吗?别自找麻烦了,别自讨苦吃,别在那些无用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别管它们。不要再想这个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样就足够了。说到这个,”罗恩补充道,“也许这故事就是长老魔杖被视为不祥的原因。” “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是一种迷信,不是吗?‘五月份出生的女巫会和麻瓜结婚’‘黎明时候的出现的白虎星,会在午夜毁灭’‘苹果木的魔杖不会好使’你肯定听说过这些,我妈妈整天在念叨。” “哈利和我都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赫敏提醒他。“我们知道的迷信适合你不一样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闻到从厨房传来的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她对西诺费利的恼怒有一个好处,就是似乎使她忘记了她正在生罗恩的气。“我认为你是对的,”她告诉罗恩,“这不过是个有关道德的寓言,这很明显,哪个是最好的,你会选哪个——” 他们三个同时开口:赫敏说“斗篷,”罗恩说:“魔杖”,哈利说,“石头。” 三个人面面相觑,半是惊奇半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会说斗篷,”罗恩告诉赫敏,“但是如果你有了魔杖你就不需要隐身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魔杖,赫敏,别傻了!” “我们已经有一件隐形衣了,”哈利说,“它真的帮过我们许多忙,除非你没有注意到!”赫敏接着说,“而魔杖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只有当你大声囔囔,”罗恩争论道,“只有当你蠢到拿着它在头上挥舞着边跳边唱,‘我有一根无敌的魔杖,不怕死的话就过来试试嘛!’它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要你闭紧你的嘴巴—” “是的,但你现在能不能闭紧你的嘴巴?”赫敏说,满脸怀疑的表情。“你知道的,他告诉我们的唯一事实就是数百年来一直流传着许多关于一枝法力无边的魔杖的故事。 “真的有那么多跟魔杖有关的故事吗?”哈利问。 赫敏看起来相当恼火。这个表情是如此熟悉,以至于看起来那么可爱,哈利和罗恩不由得互相咧嘴笑着。 “死亡之杖,命运之杖,几个世纪以来它们一直在以不同的名字出现,通常被那些自吹自擂的黑巫师所占有,宾斯教授提到过他们,但是——这都是无稽之谈。魔杖的力量和使用它的巫师的魔力是一样的。只是有一些巫师喜欢夸耀他们的魔杖比别人的更好,更强。” “但是你怎么知道,”哈利问,“那些魔杖——死亡之杖,还有命运之杖——不是几个世纪以来以各种不同的名字出现的同一跟魔杖呢?” “它们会不会真的都是死神做的长老魔杖?”罗恩问。 哈利笑了:罗恩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在他看来,十分荒谬。他的魔杖,他提醒自己,是冬青木制的,不是长老魔杖,而且是奥利凡德制做的。不管伏地魔在空中追赶他的那晚它做了什么,如果它是无敌的,又怎么会折断呢?” “那么,为什么你要选那块石头?”罗恩问他。 “是这样的,如果能让人起死回生,我们可以带回小天狼星,疯眼汉,邓不利多,我的父母……”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笑。 “但是据吟游诗人比德说,他们并不想回来,不是吗?”哈利说着,想到他们刚刚听到的那个故事的结尾。“我不认为别的传说里也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石头,有吗?”他问赫敏。 “没有,”赫敏伤心地回答。“我认为除了洛夫古德先生外,没有人会欺骗自己那是有可能的。比德大概是从魔法石中取得的灵感,你知道。把一块能使你长生不老的石头改成一块能起死回生的石头。” 厨房里的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了,有点像是燃烧衣服的味道。哈利很怀疑他们有没有可能不伤害西诺费利的感情去多吃点他煮的东西。 “那隐形衣呢?”罗恩缓缓问道。“你们意识到了吗,他是对的?我已经习惯了哈利的隐形衣和它所带来的好处,但我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有和哈利一样的这种隐形衣。它很可靠。我们躲在它下面的时候就从没被看见过——” “当然没有——那时候人们是看不到我们的,罗恩!” “但是他说的关于其他斗篷的事,它们差不多只值10个纳特,你知道的,是真的!我之前从来没意识到,但是我听说过有的在斗篷变旧的时候,魔力会逐渐消失,或是它们被咒语撕裂后它们会留下洞眼,哈利的那件是他爸爸的,所以不是全新的,但它实在是,太完美了!” “是,你是对的,但是罗恩,那块石头……” 当他们小声地争论的时候,哈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地听着。走到旋转楼梯旁边的时候,哈利不经意地抬眼望向另一层,然后马上被深深吸引住了。 通过上面房间的天花板,他看到自己的脸正回望着他。微微困惑了一下,他意识到这不是镜子,而是一幅画。在好奇心驱使下,哈利开始顺着台阶往上走。 “哈利,你在干什么?我不认为他不在这的时候你可以到处乱走!” 但是哈利已经上到了楼上。卢娜用五幅漂亮的画像装饰她卧室的天花板:哈利,罗恩,赫敏,金妮,以及纳威。它们不像霍格沃茨的那些画像一样会移动,但是它们肯定被施加了同一个魔法。哈利认为它们是会呼吸的。一条精美的金链环绕着把它们连接在一起,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哈利发现它实际上是用金色墨水写了足有几千遍的词:朋友……朋友……朋友…… 一阵友情的温暖袭过哈利全身。他环视这间屋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巨大的照片,是小卢娜和一个和她长的非常相象的女子。她们相拥在一起。在这张照片里卢娜看起来比哈利以前所见到的卢娜要整洁的多。照片上积满了灰尘。这使哈利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他凝视四周。什么东西不对劲。暗淡的蓝色地毯一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衣橱门微开着,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床看上去冰冷冷的,像是已经有几个礼拜没有人睡过了。一张孤零零的蜘蛛网蒙在最近的那扇窗户上,横越了血红色的天空。 “有什么不对吗?”哈利走下楼梯的时候赫敏问。但在他回答之前,西诺费利出现在通往厨房的楼梯顶端,端着一个放满碗的托盘。 “洛夫古德先生,”哈利说,“卢娜在哪?” “你说什么?” “卢娜在哪?” 西诺费利在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上顿住了脚步。 “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她在波顿桥下面大嘴彩球鱼。” “那么你干吗只摆4个盘子?” 西诺费利试着回答,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一的声响是印刷机的轧轧声,以及随着西诺费利双手的颤抖而咔哒作响的盘子。 “我认为卢娜这几个星期以来都不在这里。”哈利说,“她的衣服不见了,她的床没有人睡过。她在哪?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向着窗外看?”西诺费利失手没拿住托盘。盘子弹起来打碎了。哈利,罗恩,赫敏抽出了他们的魔杖。西诺费利停住了就要伸进口袋的手。在这个时候印刷机一声巨响,无数的唱唱反调从桌布底下冒出来顺着地板飞过来。印刷机终于安静了下来。赫敏弯下腰捡起一份杂志,她的魔杖仍然直指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看这个。”哈利快步跨过所有乱糟糟的东西来到她身边。唱唱反调的封面刊登了他的照片,标注着“最不受欢迎的人”,标题上还写着他的悬赏金额。 “唱唱反调要改变它们的立场了,然后呢?”哈利冷冷的问,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不是你去花园时干的事,洛夫古德先生?派一只猫头鹰给魔法部通风报信?” 西诺费利舔舔嘴唇。 “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他轻轻的说,“就因为我写的那些文章。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我不知道她在哪,他们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他们也许会把她还给我,如果我——如果我——” “交出哈利?”赫敏帮他说完。 “没办法了,”罗恩冷冷地说,“别挡着我们的路,我们要走了。” 西诺费利脸色惨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邪恶的笑。 “他们马上就会来这里。我必须救卢娜。我不能失去卢娜。你们不许走。” 他站在楼梯前,张开双臂。哈利恍然觉得看见了他的妈妈在他的襁褓前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别逼我们伤害你,”哈利说道,“让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赫敏尖叫。 一些骑在扫帚上的人影飞掠过窗户。当他们三个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西诺费利拿出了他的魔杖。哈利刚好钻了个空子。他从侧身猛扑过去,把罗恩和赫敏推开。西诺费利发出的昏迷咒激飞过屋子,击中了独角兽的角。 一阵巨大的爆炸,爆炸的冲击波仿佛要把房子吹裂。碎木片,纸片,碎石屑到处乱飞,伴随着一阵难以穿透的厚厚的白色烟尘。哈利飞过天空,坠落在地板上,用手护住脑袋,他没有办法看见东西,因为那些碎片雨点般掉落在他身上。他听见了赫敏的尖叫,罗恩的喊声,一系列使人昏晕的金属的重击告诉哈利西诺费利被爆炸弄得掉下了旋转楼梯。被半埋在碎石碓中,哈利尝试着站起身来,在灰尘中他几乎无法呼吸或是看到什么。天花板大半掉了下来,卢娜那串珠子的尾部从破洞中垂落下来。失去了半张脸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像倒在他身边。羊皮纸的碎片漂浮在空中,印刷机的大部分机体倒在一边,堵住了通往厨房的路。另一个白色物体挪动着接近。赫敏,被灰尘覆盖着仿佛第二座雕像一般,用手捂着她的嘴。 楼下的房门砰然打开。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用着急吗,特莱维尔?”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个疯子只是和平常一样在胡言乱语吗?”一声巨响,传来西诺费利痛苦的尖叫。 “不……不……楼上……波特!” “我上个星期几告诉过你,洛夫古德,我们不会再为了任何东西回到这里来,除非是确实可靠的消息!记得上个星期吗?还有上上个星期——”又是一声巨响,一声尖叫——“你以为我们就会她回来就因为你能证明有牛鼾——砰——“弯”——砰——“角?” “不——不——我求求你!”西诺费利哭诉道,“真的是波特,真的!” “现在你仅仅是把我们找来这想把我们炸掉!”食死徒怒吼着,又是一阵密集的巨响和西诺费利痛苦的尖叫。 “这里像是快要塌了,塞尔温。”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在破损的楼梯上回荡。“楼梯被完全堵塞了。可以试着把它弄干净?也许会把这房子弄塌了。” “你这满嘴污秽的家伙。”被称作塞尔温的巫师叫喊,“你这这一生中从没见过波特,有吗?想着你可以把我们引到这来杀了我们,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要回你女儿了?” “我发誓……我发誓……波特就在楼上!” “通通显形!”楼梯底下有个声音说道。哈利听见赫敏微微喘气。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低低地越过他,把他的身体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上面的确有什么东西,塞尔温。”另一个男人急促地说。 “是波特,我告诉过你,是波特!”西诺费利哭诉道,“请……请……把卢娜还我,只是把卢娜还给我……” “那丫头可以给你,洛夫古德,”塞尔温说,“如果你上楼把哈利波特给我带下来。但是如果这是个阴谋,如果这是你的小把戏,如果你让你的帮手等在那伏击我们,我们会考虑留一小块你女儿的残骸给你让你好好埋葬。” 西诺费利发出一声恐惧和绝望的哀号。然后是疾步奔走和拆扔碎片的声音。 他在试着从楼梯上的碎片中通过。 “快,”哈利小声说,“我们必须的从这出去。” 他在西诺费利制造的噪音的掩饰下自己爬了出来。罗恩被压得最深。哈利和赫敏尽可能安静地穿过那片废墟爬过去,试图抬起压着罗恩的脚的那个沉重的有很多抽屉的柜子。就在西诺费利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赫敏终于用悬浮魔咒成功地把罗恩解救了出来。 “好了,”赫敏喘着气说,这时,那台堵住楼梯顶部的坏掉的印刷机开始摇动。西诺费利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她仍然是灰头土脸的。 “你相信我吗,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赫敏悄声说,“把隐形衣给我,罗恩,你把他穿上。” “我?但是哈利——” “拜托了,罗恩!哈利,紧紧抓住我的手,罗恩,抓住我的肩。” 哈利伸出他的左手。罗恩突然消失在隐行衣下面。堵住楼道的印刷机又开始震动。西诺费利正试着用一个悬浮魔咒移动它。哈利不知道赫敏在等着什么。 “抓紧了”,她耳语道,“不管怎样……都要抓紧了。” 西诺费利那张纸一样苍白的脸出现在餐柜的上方。 “一忘皆空!”赫敏叫道,她的魔杖先是指着西诺费利,然后指着他们脚下的地板。她已经在客厅的地板上炸了一个洞。他们就像大石头一样下坠。为了他们珍贵的生命,哈利仍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一声尖叫,他们瞥见两个男人正极力想要逃跑,那些从被破坏的天花板掉落的碎石和坏掉的家具,它们像雨一样在他们的砸向他们。赫敏在半空中扭转身躯,随着她又一次把哈利拖进黑暗当中,房子倒塌时发出的像打雷似的巨响再次钻进哈利的耳朵。 第二十二章 死圣 哈利气喘嘘嘘地倒在草地上,又立刻爬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像是来到了一个被黄昏的薄雾笼罩的荒野;赫敏挥舞着魔杖绕着他们跑来跑去。 “统统石化……萨维尔埃希亚……” “那个背信弃义的老骗子。”罗恩大口喘着气,从隐身斗篷下面钻了出来,把它扔给哈利。“赫敏,你是个天才,真是个天才。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能从那儿逃出来。” “洞窟兽……我没告诉过他那是一只弯鼾角吗?现在倒好,他的房子都爆炸了!” “活该!”罗恩一边说一边检查着他那已经破烂不堪的牛仔裤和腿上的伤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哦,我希望他们不要杀了他!”赫敏低声说道,“所以我才想让食死徒在我们离开能看一眼哈利,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谢农费里厄斯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把我藏起来?”罗恩问道。 “你不是应该正在和斯帕特格罗特一起躺在**呢么,罗恩!他们绑架卢娜就是因为她爸爸哈利!想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跟他一伙,你的家人可能也会遭殃!”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在澳大利亚,”赫敏说,“他们应该没事,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是个天才。”罗恩重复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哦,你绝对是个天才,赫敏。”哈利热情地附和着。“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笑了一下,但是马上又严肃起来。 “不知道卢娜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卢娜还活着的话……”没等罗恩说完,赫敏就打断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那我猜她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罗恩说。“不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虽然……希望不大……” “她会的。”哈利说,她不能想象另外那种答案。“卢娜她很坚强,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她大概正在和那些关在一起的人讲有关沃克波茨和纳格勒的故事。” “但愿你是对的。”赫敏说,她抹了一下眼睛,“我觉得很对不起谢农费里厄斯,如果……” “如果他没把我们出卖给食死徒,的确。”罗恩说。 他们搭好帐篷钻了进去,罗恩沏了点茶。经历了虎口脱险,这个又湿又冷又有点发霉的地方让他们觉得像是家一样,安全、熟悉又亲切。 “唉,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到那儿去?”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赫敏叹息道。“哈利,你是对的,我们回到高维克山谷,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什么死圣……全是废话……事实上,”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根本就是他瞎编的,不是么?他可能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死圣,不过是给赶来的食死徒们拖延点时间罢了。” “我不这样想。”罗恩说,“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很难编造出那么多东西,这是我在被掠夺者抓住的时候发现的。假装自己是斯坦和凭空编造一个人出来相比,要简单得多,因为我对他或多或少有一点了解。老洛夫古德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只是想办法把我们留住而已。所以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至少他认为是真话。” “好吧,但是我觉得这无关紧要。”赫敏叹了口气,“就算他没撒谎,我这辈子也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荒唐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密室不也曾一直被认为是个传说而已吗?”罗恩说。 “但是死圣是不可能存在的,罗恩!” “你总是这么说,但是他们中至少有一个是存在的,”罗恩说,“哈利的隐身斗篷……” “三兄弟的传说只不过是个故事罢了,”赫敏很坚定地说道,“一个关于人类惧怕死亡的故事。如果长生不老就是藏在隐身斗篷下面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倒是很需要一根无敌的魔杖。”哈利一边说,一边在指间转动着令他生厌的黑李木魔杖。 “哈利,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说过曾经有各种各样的魔杖——死亡之杖,或者不管叫什么名字……” “好吧,就算你能骗自己说那个长老魔杖是真的,那苏醒石呢?”她用指头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引号,并且用挖苦的语调说道,“没有魔法能起死回生,那是肯定的。” “当我的魔杖和神秘人的连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父母出现了……还有塞德里克……” “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对吧?”赫敏说,“那只是……苍白的假象罢了,并不是他们真的活了过来。” “但是,那个传说里的女孩,也不是真的活了过来,对吧?故事里说,一旦人死了,他们就和死亡同在了。但是兄弟里的老二却仍然能看到她并和她说话,不是吗?他甚至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他看到赫敏的表情中流露出了担心,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她匆匆看了罗恩一眼,哈利才明白那种感觉是恐惧:他提到的和死人生活在一起让她害怕了。 “佩弗利尔那小子最后被埋在了高维克山谷。”他赶快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力量而正常,“你知道过有关他的事吗?” “不知道。”她回答道,转换话题使她看起来很安心。“在我看到他墓碑上的徽章时我认出了他;如果他真的很有名或者很重要,那他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的书里的。但我唯一能找到佩弗利尔这个字的地方是《生而高贵,巫师家谱》,是我从克利切那里借来的。”当她看到罗恩扬起了眉毛时,解释道:“这本书列出了男系血统已经消失了的纯血统的家族。显然佩弗利尔是最早消失的家庭之一。” “男系血统已经消失?”罗恩重复道。 “意思是说这个姓氏已经没有人继承了,”赫敏说,“像佩弗利尔家族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就这样了。但他们还是可能有继承人的,只不过都已经姓其他的姓了。” 突然哈利的脑中出现了一个闪光的片段,他的记忆中好像曾经听到过“佩弗利尔”这个词:一个邋遢的老头在一位魔法部官员面前挥舞着一枚戒指。哈利叫了出来:“马沃罗-冈特!” “什么?”罗恩和赫敏一起问道。 “马沃罗-冈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中,和邓布利多一起!马沃罗-冈特说他是佩弗利尔家的继承人!”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一脸迷茫。 “戒指,那枚后来成为魂器的戒指,马沃罗-冈特说那上面有佩弗利尔的纹章!我看到他拿着那枚戒指在魔法部的人的脸前晃来晃去,几乎贴到了那人的鼻子上!” “佩弗利尔的纹章?”赫敏敏锐地说“你看到它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不太记得了……”哈利努力地回忆着“就我看到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有一些划痕。我只见过它被打开后又合上的样子。” 从赫敏睁大眼睛的样子中,哈利看出了她的理解,罗恩看着他,又看看赫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啊呀,你又觉得它是死圣的标记了?” “为什么不呢,”哈利兴奋的说,“马沃罗-冈特是一个无知的没用的老家伙,他象猪一样地生活,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血统。如果这个戒指是历经几个世纪流传下来的,他可能并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房子里没有书,相信我,他是不会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的。他一定会把宝石上的擦痕看成是盾形纹章,因为在他看来,纯净的血统可以让人变得更高贵。” “好,这的确很有趣,”赫敏谨慎的说,“但是哈利,如果你听了我对你的猜测的想法……” “为什么不信呢?”哈利说,完全不在意赫敏说的话,“那就是块石头,不是吗?”他看着罗恩想寻求,“如果那就是苏醒石呢?” 罗恩一下子开口了。 “哎呀——邓布利多把它毁了,那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罗恩,它从来没有有用过!世上不存在苏醒石!” 赫敏跳了起来,看起来很愤怒,“哈利,你打算把一切都安到那个关于死圣的故事里……” “安进去?”他反驳道,“赫敏,是它们自己相吻合!我知道死圣的标记就在那块石头上!冈特说了它是从佩弗利尔那里继承来的!” “一分钟前你告诉我们,你从没有清楚地看到石头上的标记!” “你说那戒指现在在哪?”罗恩问哈利,“邓布利多在把它打开之后干了什么?” 但哈利的思绪早就跑到之后的事情上了,远远地甩掉了罗恩和赫敏…… 那三件物品,或者说死圣,如果他们到了一个人手里,其所有者就可以操纵死亡,操纵……胜利者……征服者……最后一个要对付的敌人就是死亡…… 随后他想到了自己,如果他是圣物的所有者,面对伏地魔,相比之下伏地魔的魂器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就是答案吗?用死圣来对抗魂器?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确保他活下来?如果他掌握了死圣,他就安全了吗? “哈利?” 他几乎没有听到赫敏在叫他: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隐身斗篷,手指抚摸着它。这件斗篷像水一样柔顺,像空气一样轻盈。在他将近七年的魔法世界生涯中,没有一件东西比得上它。这件衣服的确象谢农费里厄斯描述的一样:能让使用者彻底隐形,而且它长存于世,不会被任何咒语损坏…… 随后,他猛的喘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 “邓布利多在我父母死的那天晚上拿到了它!”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能感到他的脸在发烧,但他并不在意。 “我母亲告诉小天狼星,是邓布利多借走了隐身衣!那就是原因!他想验证一下,因为他觉得那就是第三个圣物!伊格诺思-佩弗利尔被葬在多维克山谷,”哈利漫不经心地绕帐篷踱着步子,感觉真相在他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他是我的祖先,我是那第三个兄弟的后代!这样就有头绪了!” 他已经十分确信了,确信死圣的存在。能够得到它们,仅仅是这样的想法就足以给他受到保护的感觉,于是他很开心地转向了他的两个同伴。 “哈利!”赫敏又叫了他一声,但哈利正在忙着打开他脖子上挂着的小口袋。他的手抖的厉害。 “读一读。”他把母亲的信放到她手里,对她说,“读读看。虽然邓布利多借走了隐身斗篷,但是,赫敏,他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吗?他并不需要隐身斗篷,他可以用一个强大的幻身咒来让自己隐身!” 有个什么东西掉到底上,滚到了椅子底下:是他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金色飞贼。他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一个偶然的发现使他又惊又喜。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叫出了声来。 “它在这儿!他给我留下了的戒指——在金色飞贼里!” “你……你猜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罗恩看起来不明白。对哈利来说,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明显、清晰。一切的一切都吻合……他的隐身衣是第三个圣物,当他打开金色飞贼时得到了第二个,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第一个圣物,长老魔杖,然后…… 但是,就象一个明亮的舞台突然拉下了大幕,他一切的快乐和希望都一下子破灭了。他独自站在黑暗之中,璀璨的光辉变得支离破碎。 “那就是他要找的。” 他语气的变化让罗恩和赫敏看上去更加害怕了。 “神秘人……在找长老魔杖。” 他转过身,背对着罗恩和赫敏惊讶与怀疑的脸。他知道,那就是事实。一切都说得通了,伏地魔并不是在找一支新魔杖,而是在找一支旧魔杖,非常旧的。哈利走向帐篷的入口,仰望夜空,思索着,完全忘记了罗恩和赫敏的存在…… 伏地魔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长大的,在他小时候没人能给他讲《吟游诗人比德的传说》里的故事,他不可能比哈利知道的更多。几乎没有巫师相信死圣。伏地魔怎么会知道这些? 哈利凝视着夜空……如果伏地魔知道关于死圣的事,那他肯定寻找过它们,曾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它们。三件物品的主人可以掌控死亡?如果他知道关于死圣的事情,他可能一开始就不需要魂器了。他曾经拿到了圣物,却把它做成了魂器,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并不知道关于那个最隐秘的古老的巫师的故事? 这说明,伏地魔虽然在寻找长老魔杖,但却并不完全了解它的威力,也不知道它是三个圣物之一……由于这根魔杖毫无疑问是死圣,而且最被人们所熟知……长老魔杖在悠久的魔法史上留下了带血的印迹。 哈利看着天空中的云,像烟雾一样地弥散着,滑过白色的月亮。哈利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 他转身想回到了帐篷里,却惊讶地发现罗恩和赫敏仍然站在原地。赫敏还捏着莉莉的信,罗恩带着期盼的表情站在她身边。他们有没有意识到在刚才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些什么吗? “怎么?”哈利说,想要把他们拉入自己刚刚发现的惊人事实中。“这样就可以解释所有这一切了。死圣确实存在,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也许是两个……” 他拿起了金色飞贼。 “……神秘人在找第三个,但是他不完全了解……他只是觉得那个魔杖有些威力。” “哈利”赫敏说,走到他身边把莉莉的信塞到他手里。“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你的想法是错的,完全错误的。” “可是,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一切都吻合……” “不,不是。”她说“事情并不吻合,哈利,你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请……”赫敏好像开始了她的演说“请回答我:如果死圣真的存在,而且邓布利多知道他们存在,也知道如果他们的所有者能够控制死亡--哈利,那为什么他不告诉你呢?为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但是你说过的,赫敏!一定要亲自动手找一找!这是一个任务!” “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去洛夫古德那里而说的!”赫敏哭喊着解释,“我不是真的相信!” 哈利没有理会她。 “邓布利多通常都告诉我自己去找,他让我尝试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找。看起来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哈利,这不是一个游戏,不是一场练习!这是真的,邓布利多留给了你清晰的指示:寻找并消灭魂器!那个记号没有任何意义,忘了什么死圣吧,我们不能转移目标……” 但是哈利几乎没听她在说什么。他把飞贼在两只手间扔来扔去,期待着它能从中间裂开,苏醒石显露出来,证明给赫敏看他是正确的,死圣确实存在。 她对罗恩呼吁道:“你也不相信死圣的存在,对吗?” 哈利抬起头来,罗恩犹豫不决。 “我不知道……我是说……很多事情都对上了,”罗恩笨拙地说“但是如果你从事情的整体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恐怕应该去消灭魂器,哈利。那是邓布利多告诉我们的。也许,也许我们应该忘了圣物的事。” “谢谢,罗恩。”赫敏说,“谢谢你我。” 然后她从哈利身边走过,走进帐篷坐了下来,用行动结束了谈话。 但是哈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关于死圣的想法一直缠绕着他,他的脑子一刻也休息不下来,一直想着那个念头:魔杖、石头、斗篷,如果他全都拥有…… 我要打开这个密封的东西……但是这密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他还得不到那石头?如果他得到了那石头,他就能问问邓布利多关于那些个人的问题……哈利在黑暗中对着飞贼低语,他用了各种方法,甚至蛇老腔,但是那金色的小球仍没有打开。 还有那个魔杖,长老魔杖,它又藏在哪里了?伏地魔现在在哪儿找呢?哈利希望他的伤疤能再次灼烧起来,告诉他伏地魔在想什么,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和伏地魔在想着相同的事……当然赫敏不可能喜欢这个念头……但是那样她就会相信……谢农费里厄斯是对的,那有限的狭小的思维的链接。其实她只是害怕关于死圣的说法,尤其是那个苏醒石……哈利再一次把他的嘴对着飞贼,亲吻它,几乎把它吞下去,但那冰冷的金属没有丝毫妥协…… 天就快亮了,这时哈利想到了卢娜,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阿兹卡班的一个小房间里,被摄魂怪包围着,他突然为自己感到羞耻。在他兴奋地想着关于死圣的事情时几乎完全忘了她。就算他们去营救她,但是有那么多摄魂怪几乎不可能成功。现在他开始考虑这些,他还不能用那个黑李木的魔杖变出一个守护神……他必须在今天早晨学会……但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得到一个更好的魔杖……对于长老魔杖,对于所向披靡的死亡魔杖的渴望又一次吞噬了他……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帐篷收了起来,在一阵沉闷的暴雨中继续前进。直到他们赶到海岸暴雨一直在继续,那个晚上他们又支起了帐篷,并且在那儿呆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周围景色如画,哈利仍然感到阴冷压抑。他唯一能想的就是死圣。它像一个火苗一直在他体内燃烧着,无论是赫敏的不信任或者罗恩的犹豫不决都不能熄灭他。对圣物的渴望一直在他体内燃烧着,是唯一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东西。他责备罗恩和赫敏:他们的漠视像无情的雨一样让他沮丧,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坚持,它们确实存在。哈利对于圣物的信仰和坚持使他和另外两个被魂器迷住的人产生了隔阂。 “迷住?”当哈利在一个晚上对赫敏指出他最近在寻找其他的魂器上不再关心的话表现出了足够的漠视后,赫敏用一种低沉的难以忍受的声音说:“我们没有迷上任何东西,哈利!我们只是在做邓布利多想让我们做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受到那些批评的任何影响。邓布利多在给赫敏的密文中留下了他对于圣物的暗示,并且,哈利仍然坚信,苏醒石就在留给他的飞贼里面。”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控制死亡……”为什么罗恩和赫敏就不能理解呢? “最后一个你要战胜的敌人就是死亡……”哈利平静的回答。 “我想我们要对付的对象好像是神秘人?”赫敏反击道,哈利放弃了劝说她的想法。 即使是他们谈论的那头银色的雌鹿,对哈利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好像是一个没意思的附属物。对他来说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他的伤疤又开始疼了,虽然他已经尽力在他们俩面前遮掩这件事情。每当疼起来时他都感到非常孤独,并且为他看到的景象感到失望。那些把他和伏地魔联系起来的影像变得没有以前好了:它们显得模糊不清、诡异多变。哈利只能认出来那好像是一个头骨的轮廓,还有好像一座山的影子一样的东西,更多的只是阴影而不是实物。对于那些影像,哈利感到不安,他很担心那联系着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被破坏了,那条两方都很害怕的联系,尽管她和赫敏说他想要这种联系。不知何故,哈利把那些不能令人满意的图像同他魔杖的损坏联系了起来,好像是他的黑李木魔杖的错,让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看到伏地魔在想什么了。 几周就这么过去了,哈利除了观察什么也做不了,包括新的让他关切的事情,罗恩看起来有些抱怨。也许是他决定退出他们,也许是因为哈利开始对别人的鼓励完全听不进去,罗恩鼓励其他两个人赶快行动。 “还剩三个魂器。”他不停地说“我们需要一个行动计划,来吧!哪儿我们还没有找过?让我们赶快去看看。那个孤儿院……” 对角巷、霍格沃茨、里德尔家、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阿尔巴尼亚,每个他们知道的汤姆里德尔曾经生活过或者工作过的、拜访过的或者杀过人的地方,罗恩和赫敏都数了个遍。哈利也加入了,为得是不让赫敏再劝说他。他宁愿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去读伏地魔的思维,去发现更多的关于长老魔杖的事情,但是罗恩却坚持要去一些不太常见的地方,哈利意识到,他们必须继续下去。 “你不会知道,”这是罗恩的口头禅,“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有一个巫师村庄,他可能曾经想住在那里,让我们去那儿溜达溜达。” 巫师村庄的那些袭击是他们都变成了侵略者。 “他们中好多人和食死徒一样坏,”罗恩说。”我觉得有一些悲惨,但是比尔说他们当中一些确实很危险。他们说在波特兄弟会里……” “在什么里?”哈利问。 “波特兄弟会,我没有告诉过你吗?那是一个我一直想听的广播节目,是唯一一个可以告诉我们目前的真实情况的节目!几乎所有的台都被伏地魔的人控制了,除了波特兄弟会,我真想你能听一听,但是信号很不好找……” 罗恩用了很多个的下午用自己的魔杖在无线电上敲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上面的转盘不停的转动着,偶尔他们会收到关于如何照顾龙的频道,有一次传出了《一锅又热又坚定的爱》的几个小节,他边录音边继续努力尝试打出正确的密码,嘴里还不停地乱咕哝着什么。 “它们通常和凤凰社有关,”罗恩告诉他们,“比尔知道猜出它们的诀窍,我一定会猜出一个来” 但是直到三月运气才终于眷顾了罗恩,哈利坐在帐篷的入口处警戒,他懒洋洋地看着被丛生的葡萄树和风信子遮挡住的寒冷地面,这时帐篷里传出了罗恩兴奋的喊叫声。 “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密码是‘阿不思’,快过来,哈利!” 这么多天来哈利第一次从关于死圣的沉思被中唤醒,哈利飞快地冲进帐篷,看到罗恩和赫敏都跪在一个小收音机的旁边,赫敏看起来刚才还在磨那把格兰芬多宝剑来消磨时间,这会儿她张大嘴巴盯着地上的收音机,因为那收音机里正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很抱歉我们暂停了广播,那是因为有几个迷人的食死徒来到了我们的地盘。” “但那是李-乔丹!”赫敏说。 “我知道!”罗恩说,“很酷吧,恩?” “现在我们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李说,“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两个提供消息的朋友今天晚上也来到了我身边,晚上好!兄弟们!” “你好。” “下午好,江河。” “‘江河’就是李,”罗恩解释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代号,但你通常可以——” “嘘!”赫敏说。 “但是在我们听罗伊尔和罗慕洛说之前,”李继续说,“让我们用一点时间报道一下那些巫师新闻网和预言家日报认为并不重要的死讯,我们非常遗憾的从听众那里获悉泰德-唐克斯和德克-克莱斯韦被谋杀了。” 哈利感到他的胃猛的沉了一下,他、罗恩还有赫敏都惊恐地盯着对方。 “一个叫格纳克的小精灵也被杀了,麻瓜出身的迪安-托马斯和另一个小精灵也有危险,和唐克斯和格纳克一起居住的克莱斯韦好像逃脱了,如果迪安正在听,或者有谁知道他的下落,请与我们联系,他的父母和姐妹们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期间,在加德里,一个五人的麻瓜家庭所有成员都被发现死在家中,麻瓜界的权威人士认为他们死于煤气泄露,但凤凰社的人告诉我,他们是被死咒杀死的——很明显,在新的政权下,屠杀麻瓜似乎已经从娱乐变成了一种必需。” “最后我们很遗憾地告诉听众们,巴希达-巴沙特的遗体在高锥克山谷被发现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凤凰社成员告诉我们从他遗体的印迹看来他无疑是死于黑魔法。 “听众们,我想邀请你们和我一起默哀一分钟,以纪念泰德唐克斯、德克-克莱斯韦、巴希达-巴沙特、格纳克和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死于食死徒手中的麻瓜们。” 周围安静下来了,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没有说话,哈利一面希望听到更多,一面又又害怕听到下面的内容,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真是地听到同外界的联系。 “谢谢”李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可以回到特邀嘉宾罗伊尔这来了,来探讨一下魔法界的新秩序对麻瓜世界的影响的认识。” “谢谢,江河”一个深沉的,可靠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来了。 “金斯莱!”罗恩大叫到。 “我们听出来了!”赫敏说,示意他安静下来。 “麻瓜们仍然不知道他们的危险,他们继续承受着大量的伤亡,”金斯莱说,“但是,我们还是听到了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一些巫师和女巫不顾危险地去保护他们的麻瓜朋友和邻居,尽管麻瓜们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想呼吁听众们效仿他们的做法,也许就是为你所在街区的所有麻瓜的住所施一个保护咒,一个简单的行动将会拯救很多生命。” “你会对那些人说什么?罗伊尔,那些在这种特殊时期主张‘巫师第一’的听众。” “我只能说从‘巫师第一’到‘血统第一’只有一步之遥,而之后就是‘食死徒’”金斯莱回答说,“我们都是人类,不是吗?每个人类的生命都是宝贵的,都值得去挽救。” “精彩的发言,罗伊尔,如果能度过这场灾难,我要投你一票去当魔法部长!”李说,“现在让我们听听罗慕洛为我们‘哈利在线’的发言。” “谢谢你,江河,”另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罗恩刚想说话,被赫敏低声地抢在了前面。 “我们也听出来了那是卢平!” “罗慕洛,你始终向曾经多次到我们节目中来那样,坚持认为哈利波特还活着吗?” “是的”卢平坚定地说,“我认为如果他死了,食死徒们一定会大肆宣扬,因为这个消息会对那些仍然坚持抵抗的团体造成很大打击。‘大难不死的男孩’对于我们每一个在战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正义的一方获得胜利、清白者的力量和坚持不懈的抵抗。” 一种感激和羞耻混合的心情在哈利心中升起。卢平已经原谅了上次他们见面时说的那些可怕的话。 “如果你知道哈利在听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要对他说得,莱姆斯?” “我要告诉他,我们在精神上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卢平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要告诉他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因为它非常好,并且几乎总是对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几乎总是对的”她重复道。 “哦,我没有告诉你吗?”罗恩惊奇地说。”比尔告诉我说卢平又和唐克斯生活到一起了!显然她现在也变得很漂亮……” “有没有我们那些哈利波特忠诚的朋友们的最新消息呢。”李说道。 “好,我们节目的忠实听众应该知道,越来越多坦言自己哈利波特的人被关押起来。包括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之前曾任《唱唱反调》的主编。” “至少他还活着。”罗恩小声说。 “几个小时前,我们听到了关于鲁伯.海格的一些情况”——他们三个全都喘息得凑到一起,差点错过了接下来的话--“霍格沃茨前猎场钥匙保管员,惊险地逃过了霍格沃茨附近的追捕,传言说,他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哈利波特’的聚会。不过海格没有被抓起来,而且我们相信,他仍在逃跑中。” “我想在躲避食死徒的追踪时,有一个十六英尺高的弟弟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吧?”李回答。 “那就像给你一把利刃。”卢平严肃的同意道“也许我也同其他的波特兄弟会一样对海格的精神拍手称赞,但是我们必须对那些打算追随海格的人投反对票。‘哈利波特’的聚会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确实是这样,莱姆斯。”李说“所以我们建议那些想继续那位头上有闪电形伤疤的人的人们,把你们的热情投入到继续收听波特兄弟会里来吧!接下来让我们转向一些有关那个和哈利波特一样神秘莫测的巫师的新闻,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那个食死徒的头头,这里有一些关于他疯狂愚蠢的传言,我很高兴的请出意一位新的通讯记者,罗丹特?” “‘罗丹特’?”当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叫了出来: “弗雷德!” “不——是乔治?” “我想是弗雷德,”罗恩说,凑的很近的去听,双胞胎中的一个人说道, “我不是当什么罗丹特,没门儿,我告诉过你我想被叫做‘莱皮尔’啊!” “哦,好吧,那么‘莱皮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那个食死徒头头的的事情?” “是的,江河,可以,”弗雷德说。”就像听众们都知道的那样,除非他们躲在花园水池的地下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神秘人那躲在黑暗处的策略是为了制造一点小小的恐怖气氛。提示,如果所有目击者的话都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应该有十九个神秘人在周围转悠。” “对,他就是那种人。”金斯莱说“神秘兮兮地行动着比他本人出现更能制造恐怖气氛。” “同意,”弗雷德说“所以,朋友们,让我们尽量平静下来吧。事情已经够糟了,别再添麻烦了。举个例子吧,那个关于只要看你一眼神秘人就会死掉的新谣言。那是蛇怪,听众朋友们。做个简单的测验,检查一下那个瞪着你的东西是不是有腿。如果他有的话,那么看他的眼睛是安全的,尽管如果他真的是神秘人,那也是你能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么久以来,哈利第一次大笑: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沉重的压力离他而去了。 “有人说在国外看到他了?”李问道。 “哦,谁不想在经过了那么艰苦的工作后到国外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弗雷德说“朋友们,重点是,不能因为觉得他在国外就错误地觉得安全了。也许他是在国外,也许不是,但是事实是,只要他想,他移动的速度可要比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付起洗发香波来快得多,所以不要因为他离得远就去冒险。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总之安全第一!” “非常感谢你这些劝告,莱皮尔,”李说“听众朋友们,请期待我们下一期的波特兄弟会。我们不知道节目还能不能播出,但是你们可以确信我们会回来的。请转动刻度盘,下一次的密码是‘疯眼’,每个人都请注意安全,坚持信念。晚安。” 广播的刻度盘转动起来,面板背后的光也熄灭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依然很开心。再次听到那令人熟悉友爱的声音真是特别鼓舞人心--哈利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孤立的境地,以至于几乎忘了其他人还在对抗着伏地魔。那就好像是从沉睡苏醒一样。” “不错,对吧?”罗恩高兴地说。 “太精彩了。”哈利说。 “他们是多么勇敢呀。”赫敏羡慕的叹息着“如果他们被发现了……” “但是他们一直在转移,不是吗?”罗恩说“就像我们。” “你没有听到弗雷德怎么说吗?”哈利兴奋的问,广播结束了,他的思维转向了那些他所有的迷惑的。“他在国外,他在寻找魔杖,我知道!” “哈利……” “哎呀赫敏,为什么你就这么坚决的不接受呢?伏……” “哈利,别说了!” “地魔在寻找长老魔杖!” “不许说那个名字!”罗恩吼叫着,在帐篷外大声的跺着脚。”我告诉过你,哈利,我告诉过你,我们再也不许说那个,我们在周围设置些保护措施——快点——要是他们发现——” 但是罗恩住口了,哈利知道原因。桌子上的窥镜开始旋转着亮起来;他们能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了:吵杂的,兴奋的声音。罗恩把熄灯器从口袋里拿出来并且打响了:他们的灯熄灭了。 “举起手从帐篷里出来!”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我们知道你们在那儿!有半打的魔杖正指着你们,我们不管伤到的会是谁!” 第二十三章 马尔福庄园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他的两个同伴,只是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影子。赫敏的魔杖也根本对准得不是外面,而是他的脸。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道白光,他痛苦的弯下身子,看不到任何东西。当沉重的脚步声逐渐包围他的时候,他可以感到脸在手掌下面迅速地膨胀。 “起来,小杂种。” 不知谁的手将哈利粗鲁的拽离地面,在他阻止前,已经有人在翻遍他的口袋并且拿走了他的李木魔杖。哈利极其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感觉到手指下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又紧又胀,就像他患上了严重的皮肤过敏。 他的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几乎无法看见;他的眼镜又在他匆匆逃离帐篷的时候掉了:他唯一能辨认出的是四五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外面和罗恩和赫敏扭打着。 “放-开-她!”罗恩叫道。随着一阵清晰的关节抽打皮肤的声音:罗恩痛得直哼哼,赫敏发出尖叫,“不!别碰他,别碰他!” “你的男朋友如果在我的名单上会受到比现在更糟的待遇,”一个可怕而熟悉的刺耳的声音传来,“可口的女孩……真是珍馐……我确实很喜欢柔软的皮肤……” 哈利的胃在翻腾。他知道这是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凭着自己的野性成为食死徒的狼人。 “搜那顶帐篷!”另一个声音说道。 哈利被面朝下地扔在地上。砰的一声让他知道罗恩也被推倒在他旁边。他们可以听到脚步声和撞击声;那些人在搜索的时候正在推倒帐篷里的椅子。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找到了什么,”格雷伯克沾沾自喜的声音从哈利的头上传来。哈利被翻转过来。一束魔杖的亮光直指他的脸,格雷伯克哈哈大笑。 “我需要黄油啤酒把这个洗掉。你怎么了,丑小子” 哈利没有吱声。 “我说,”格雷伯克重复道,哈利感到耳朵受到沉重的一击这使得他的疼痛加倍。“你怎么了?” “被蛰,”哈利咕哝着说道。“被蛰了。” “是的,看起来像是。”另一个声音传来。 “你叫什么?”格雷伯克吼道。 “达力。”哈利说。 “那你姓?” “我——弗农,弗农-达力。” “查查名单,斯盖伯。”格雷伯克说,哈利听见他移向旁边又低头看着罗恩,“那你呢,小活泼?” “斯坦桑帕克。”罗恩回答。 “扯淡。”叫斯盖伯的男人说。“我们认识斯坦桑帕克,才不长你这样”” 又传来砰的一声。 “我是巴蒂。”罗恩说,哈利可以想到罗恩满嘴都是血。“巴蒂-韦斯莱。” “姓韦斯莱?”格雷伯克刺耳的说道。“那么你就算不是麻瓜,也和血统叛逆者有关。最后,你漂亮的小女朋友……”他声音里包含的意味使哈利全身肌肉战栗。 “放松,格雷伯克”斯盖伯向其他嘲笑的人说道。 “哦,我现在还不想咬她。让我们来看看她是否会会更快地想起她的名字,小姑娘?” “佩内洛-克里瓦特”赫敏说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恐但是很有信服力。 “那你的血统是?” “混血。”赫敏说。 “这很容易检查。”斯盖伯说。“但是他们看起来都是还在上学的年纪。” “我们离校了。”罗恩说道。 “左边的,你呢,小活泼?”斯盖伯说道。“是你决定去露营?而且你认为为了好玩,你就可以用黑魔王的名字?” “不日(事)为了噢(好)玩”罗恩说。“是日外(意外)。”[注:因为罗恩嘴巴被揍了]。 “意外?”嘲笑的人更多了。 “你知道谁过去一直喜欢用黑魔王的名字吗,韦斯莱?”格雷伯克咆哮,“凤凰社成员。这对你来说有些什么意义吗?” “没日(有)。” “嗯,他们对黑魔王没有适当的尊敬,因此这个名字已经成为禁忌。一小撮凤凰社成员就是那样被追踪的。我们会看到的。把他们和另外两个犯人绑在一起!” 某人有人猛拉着哈利的头发将他拉起,拽着他走了一小段路,推他坐下,然后开始把他和其他人背对背绑在一起。哈利仍然是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什么从他肿胀的眼前越过的东西。等到最后绑他们的男人走开后,哈利低声和其他囚犯说话。 “有人还有魔杖吗?” “没有。”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各自从他的一侧传来。 “都是我的错。我说了那个名字。对不起——” “哈利?” 一个新的但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它就来自哈利的正背后,绑在赫敏左边的那个人。 “迪安?” “是你!如果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抓到了谁-!他们是搜捕手,他们现在只是在找逃难者把他们卖掉来换金子-” 一晚的收获不坏啊。”格雷伯克说着,踏着一双一双钉着平头钉的靴子走到哈利身边,他们听见帐篷中传来更多撞击声。“一个麻瓜,一个离家出走的丑小鬼和这些逃难者。你在名单上检查了他们的名字吗?斯盖伯?他吼道。 “是的。没有叫弗农达力的家伙,格雷伯克。” “有趣,”格雷伯克说道。“那真是有趣。” 他在哈利身边蹲下来,哈利透过膨胀的眼皮之间留下的极小缝隙看到一张长着褐色尖牙,嘴角溃烂,覆盖着毫无光泽的灰色头发和络腮胡子的脸。格雷伯克闻起来和在塔顶也就是邓布利多死去的地方的那个时候一样:满身泥土味,汗味和血腥味。 “所以你没有被通缉咯,弗农?还是你是名单上面的别的名字呢?在。或你在一个不同的目录上吗?你在霍格沃茨的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哈利自动说道。 “有趣,他们都认为我们想听到那样的回答。”斯盖伯从阴影中投射出恶意的目光。“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里。” “在地牢中。”哈利清楚地说。“你穿过那堵墙,里面全是头盖骨和原料,而且它在湖底,因此光线都是绿色的,” 一阵短暂的停顿。 “好,好,看来我们真的抓到了一个小斯莱特林。”斯盖伯说。“这对你有好处,弗农,因为并没有多少斯莱特林是泥巴种。你的父亲是谁?” “他在魔法部工作。”哈利撒谎。他知道,哪怕一个小小的调查都会使他的整个故事被拆穿,但是另一方面,他只能这样做,尽力不捅乱子,直到他的脸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魔术意外事件和大灾难部。” “你知道嘛,格雷伯克,”斯盖伯说。“我想是有一个叫达力的在那里。” 哈利几乎无法呼吸:他能够幸运地,绝对幸运地将他们安全地带离这里吗? “喔雷伯克道,哈利可以听出那无情的声音中带着极小的颤抖,他知道格雷伯克正在想他刚刚是否确实袭击并绑了魔法部官员的儿子。哈利的心在重重的撞击着肋骨周围的绳索;他感到若格雷伯克看到这个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 “如果你正在说实话,丑小子,你就一点都不用害怕去一趟魔法部。我期待你的父亲会因为我拣到你而奖赏我们。” “但是,”哈利说,他口中干涩,“如果你只是让我们——” “嘿!”从里面帐篷里传来一声呼喊:“看这个。格雷伯克!” 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忙走向他们,向他们靠近,在他们的魔杖发出的光中哈利看到了一道银光闪烁。他们已经发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 “很-很-很漂亮。”格雷伯克欣赏地说,从同伴手中拿过宝剑。“噢,确实非常不错。看起来是妖精制作的。你从那儿弄到这样的东西的?” “它是我父亲的,”哈利谎称道,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天色太黑使得格雷伯克看不到见到剑柄下面蚀刻的名字。”我们借了它来砍柴火-” “先放放手头的事,格雷伯克!看看这个,预言家日报上写的!” 在斯盖伯说这个的时候,哈利的伤疤紧贴着他肿胀的前额伸展着,剧烈的灼痛起来。他看到的东西比他所能辨认的自己周围任何事物还要清晰,他见到一栋高耸的建筑物,一座阴森的城堡,黑漆漆的令人生畏:伏地魔的思想突然再一次变得清晰无比;他正在带着一个愉快的目的滑向那栋巨大的建筑……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哈利用巨大的意志力努力关闭了自己和伏地魔思想的联系,将自己的思想拉回到他坐的地方,和罗恩,赫敏,迪安还有拉环绑在一起呆在黑暗中,听着格雷伯克和斯盖伯说话。 “赫敏格兰杰,”斯盖伯念道,“那个据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的泥巴种。” 哈利的疤痕在默默地灼痛,但他用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呆在现在的位置,而不滑入伏地魔的思想中去。他听到格雷伯克靴子的吱吱作响声,他在赫敏面前蹲下。 “你知道吗,小姑娘?这张照片看着很像你。 “不!不是我!” 赫敏受惊的尖叫声相当于在招供。 “据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格雷伯克静静的重复了一句。 一片沉静。哈利的伤疤极其的疼痛,但是他用他所有的力量对抗进入伏地魔思想的引力。没有任何时刻比此刻留在自己的思想里更为重要。 “嗯,这使事情有所改变,不是吗?”格雷伯克低声说道。没有人说话。哈利感到那群搜捕手在呆呆地看着,他也感觉到赫敏靠着他的手臂在瑟瑟发抖。格雷伯克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来到哈利坐的地方,再一次蹲下下来仔细地盯着他畸形的面孔看。 “你前额上的这个是什么,弗农?他轻声地问,他的呼吸冲着哈利的鼻孔,并用一根污秽的手指按着那个伤疤。 “不要碰它!”哈利大叫;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想他都快痛得要吐了。 “我想你是戴眼镜的,是吗波特?”格雷伯克低声问道。 “我发现了眼镜!”一个都在后面的搜捕手喊道。“帐篷里有眼镜,格雷伯克,等一下——” 片刻之后,哈利的破碎的眼镜被戴回到他的脸上。搜捕手正在靠拢着凝视他。 “就是他!”格雷伯克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们抓住了波特!” 他们全部向后退了几步,被他们的发现惊呆了。正在努力将自己的意识留在自己痛得像裂开的脑子里的哈利无法想到任何应对的话语。片断的影像正在他的意识中破碎成片——他正在藏在黑色的城堡高墙的周围——不,他是哈利,被绑了起来和没有魔杖,深处困境——正在向上看,看格雷伯克向最高的窗户,最高的塔——他是哈利,而且他们正在低声讨论着他的命运—— ——是飞的时间了。 “去魔法部?” “让魔法部见鬼吧”格雷伯克咆哮道。“他们会遵守信用,我们将看都看不到一眼我说,我们应该直接带他给神秘人。” “你要把他召唤到这里?”斯盖伯问,声音充满畏惧和惊恐。 “不,”吼道,“我没有——他们说他现在用马尔福的家作为一个基地。我们把这个男孩带去那里。” 哈利想他知道格雷伯克为什么没有在召唤伏地魔。只有当他们想要用他的时候,这个狼人才可能被允许穿着食死徒的袍子,但是只有伏地魔的亲信才能被烙上黑魔法标记:格雷伯克还没有被授予这个最高荣誉。 哈利的疤痕再一次烧灼—— ——他上升进入黑夜中,径直往那座塔的塔顶的窗户飞去—— “……完全确定是他?“因为如果不是,格雷伯克,我们就完了。” “这里谁负责?”吼道,遮掩着他片刻的不确定。“我说那就是波特,他加上他的魔杖,那可是二十万个加隆啊!但是如果你没胆量一起去,那就全是我的了,而不去,运气好的话,我会带这个丫头去!” ——黑色岩石上的窗户只打开了一条最小的缝,不够一个人进入……从窗户只可以看到一个裹在毯子里的一个人形轮廓……是死了还是在睡觉……? “好!”斯盖伯说。“好,我们和你一起去!他们这些剩下的怎么办,格雷伯克,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最好多带些。我们已经抓到两个麻瓜,那又是十个加隆。把剑也给我。如果它们是红宝石,那又是一笔小财。” 犯人们被拖到他们脚边。哈利可以听到赫敏的呼吸,急速而惊恐。 “抓牢绑紧。我来对付波特!”格雷伯克说,他抓住哈利的一把头发;哈利可以感觉他黄色的长指甲正刮擦着他的头皮。“数到3!1-2-3” 他们拖着各自的囚犯幻影移形。哈利挣扎着,试图挣开格雷伯克,但却是没有任何指望:罗恩和赫敏在两边紧紧地挤着他;他无法从其中分开,当呼吸被挤出他的身体时,他的伤疤更加灼痛—— ——他强迫自己像蛇一样穿过一扇窗户的缝隙并着陆,像细胞中的水汽一样轻——向房间—— 犯人们着陆在了在一条乡村小路上,他们由于战不闻而互相撞在对方身上。哈利的眼睛仍然肿胀,他花了一些时间适应新环境,然后他看见一扇双开的锻铁门在一条看起来像长跑道的大道的路口。他松了一小口气。最糟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伏地魔不在这里。因为哈利一直在抵抗着那个影像,所以他知道伏地魔现在正在某个奇怪的堡垒中,在一座塔的塔顶。一旦伏地魔知道哈利在这里,他需要多久能赶到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一个搜捕手大步走到门前,摇了摇门。 “我们怎么进去呢?门锁了,格雷伯克,我不能——啊!” 他吃惊地抽回手。门正在扭曲,扭成一个卷曲物铁正在扭,最后卷成一张骇人的脸,它用一种带着回响的铛铛声说道。“陈述你的来意!” “我们抓到了波特!”格雷伯克炫耀的大声吼道。“我们已经捕获了哈利波特!” 门开了。 “快!”格雷伯克对手下说道,犯人们被押着走过大门,走上大道,穿过树篱。哈利看见白色幽灵状的东西在他的头顶,继而意识到是只孔雀而已。他打了个趔趄,却被格雷伯克拽着站了起来;现在他被背对背和另外四个犯人绑在一起,摇摇晃晃沿着路边走。闭上他肿胀的眼睛,他让伤疤的疼痛战胜他一会儿,因为他想知道伏地魔现在在做什么,他是否知道哈利被抓住了…… 瘦弱的身形卷在薄薄的毯子下,毯子朝他打开了,骷髅似的脸,眼睛睁开了……这个瘦弱的男人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伏地魔,他笑了。他的大部分牙齿都没有了…… “那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总有一天。但是你来这趟是毫无意义的。我从来就没有它。” “你说谎!” 当伏地魔的愤怒在他身体里悸动时,哈利的伤疤预警了疼痛的爆发,他将自己的思想猛的扭回他自己的身体,在犯人们被推着走过碎石路的时候,他正尽力使自己的思想呆在原位。 一阵光芒照亮了他们所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我们来这里见他——黑魔王!”格雷伯克用刺耳的声音回答道。 “你是谁?” “你认识我的!”狼人的声音中一阵愤恨。“芬里尔-格雷伯克!我们抓到了哈利波特!” 格雷伯克抓过哈利,拽过他的身子让他的脸对着亮光,这使得其他的犯人也跟着一起被拖过来了。 “我知道他看起来很肿胀,夫人,但是这就是他!”斯盖伯说道。吹嘘道。“如果您靠近些看,你就看得到他的伤疤。还有,在这里,看见这个女孩了吗?和他一起旅行的泥巴种,夫人。毫无疑问这就是他,我们还得到了他的魔杖!在这儿,夫人” 哈利透过他肿胀的眼皮看到纳西莎-马尔福正在仔细检查着。斯盖伯将李木魔杖伸给她。她抬了抬她的眉毛。 “带他们进来”她说。 哈利和其他人推着走上宽阔的石头台阶,走到挂着成排肖像的走廊。 “跟我来,”纳西莎说道,领着他们穿过门厅。“我的儿子,德拉科,回家过复活节。如果那是哈利波特,他会知道。” 外面的黑暗使得客厅的光线十分耀眼;哈利即使眼睛睁不开也能辨认出这个房间很宽大。一个水晶的吊灯在天花板上挂着,暗紫的墙上挂着更多的肖像。当犯人们被搜捕手押进房间时,两个人影从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前的椅子里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卢修斯-马尔福可怕而熟悉的声音落在哈利的耳朵里,听起来懒洋洋的。他现在很惶恐。他看不到任何出路,他的恐惧已经是这样了,相比之下,封闭对伏地魔思想的联系似乎更容易些,尽管他的伤疤仍在灼痛。 “他们说他们抓住了波特,”纳西莎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德拉科,过来这里。” 哈利不敢直视德拉科,但是他斜着眼睛看着他;一个些微高于他的人,从一把扶手椅子站起他的脸苍白削尖在金发的头发之下变得模糊。 格雷伯克强迫犯人们转个身靠着,以腾出位置使哈利直接暴露在吊灯之下。 “嗯,男孩?”狼人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哈利正对着壁炉上的一面镜子,在漩涡状装饰的框架中有一个巨大的镀金的东西。透过他眼睛的细缝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是从离开格里莫广场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的脸是极大,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每个特征都被赫敏的哲人咒扭曲了。他的黑发及肩,他的下巴周围有一个深色的阴影。若他不知道站在这里的就是他,他肯定会奇怪戴着他的眼镜的会是谁。他决定不说话,因为他的声音一定会出卖他;在德拉科靠近他的时候他仍在避免与德拉科的眼神接触。 “嗯,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说道。他听起来充满渴望。“是他吗?是哈利波特吗?” “我不——我不确定,德拉科说。他尽力保持和格雷伯克的距离,当哈利看着他的时候,他似乎带着恐惧看着哈利。 “但仔细看他,看!靠近一些!” 哈利从未听过卢修斯-马尔福如此兴奋。 “德拉科,如果我们是把波特交给黑魔王的人,所有事都能得到原——” “那么,我们也不会忘记实际上抓住他的人,我希望,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威胁地说。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卢修斯不耐烦地说。他自己靠近哈利,哈利即使从他肿胀的眼中也可以清楚看到他疲倦,苍白的脸。戴着这个肿胀的面具作脸,哈利感觉就像通过笼子的栅栏往外窥探。 “你对他做了什么?”卢修斯问格雷伯克。“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不是我们做的。”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蛰人咒,”卢修斯说。 他的灰色眼睛扫过哈利的前额。 “这里有什么东西,”他低声说。“这可能是个伤疤,绷的紧紧的而又伸展(”德拉科,过来,好好看看!你认为呢?” 哈利看见德拉科的脸现在紧紧的靠上来,就在他父亲的脸旁边。他们长得极其相似,只除了他旁边的父亲带着兴奋,德拉科的表情充满着不情愿,甚至恐惧。 “我不知道,”他说,他走开向壁炉方向走去,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 “我们最好能确定,卢修斯,”纳西莎用冰冷却清晰的声音对丈夫说。“在我们召唤黑魔王之前,我们要完全确定这是波特……他们说这是他的”——她在仔细看着黑木魔杖“但这和奥利凡德的描述不像……如果我们弄错了,如果我们把黑魔王召唤来却发现什么也不是……还记得他是怎么处置莱尔和杜鲁哈的吗?” “那这个麻瓜呢?”格雷伯克发牢骚地说。搜捕手强迫犯人再转过来地时候,哈利几乎要瘫倒,光线照在赫敏地身上。 “等一下,”纳西莎尖声说道。“是的——是,在摩金夫人店里她和波特在一起!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她的照片!看,德拉科,她不就是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孩吗?” “我……也许……是。”” “那么,那就是那个韦斯莱”卢修斯喊道,大步绕过绑着的犯人对着罗恩。“他们是波特的朋友——德拉科,看看他,他不就是亚瑟-韦斯莱的儿子吗,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是的,”德拉科再一次说道,他背对犯人们。“可能是。” 客厅的门在哈利身后打开。一个女人在说话,她的声音极大的增加了哈利的恐惧感。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西茜?”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慢慢地绕着犯人们走,停在哈利地右手边,透过她厚厚的眼皮盯着赫敏。 “确定,”她平静地说,“这是那个泥巴种女孩?这是格兰杰?” “是的,是,是格兰杰!”卢修斯叫道,“而且在她旁边的,我们认为是波特!波特和他的朋友,终于落网了!” “波特?”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尖叫,她渐渐后退,以便更好的看着哈利。“你确定?那么,我们应该立刻通知黑魔王!” 她挽起左手的袖子:哈利看见她的手臂上黑魔王的的烙印,知道她就要碰触它,通知她仰慕的主人—— “我正要告诉他!”卢修斯说,他的手放在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腕上,阻止她碰到黑魔标记。“我会召唤他,贝拉。波特是被待到我家来的,因此,这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她讥笑道,试图从他抓着的手中扭出自己的手。“当你丢了你的魔杖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了权利,卢修斯!你怎么敢?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这与你无关,你没有去抓这个小子-” “请您原谅,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突然插嘴,“但是,是我们抓住的波特,也是我们才有权力得到金币” “金币!”贝拉特里克斯大笑起来,仍然试着甩开她的姊夫,她另一只自由的手在袋中摸索着魔杖。“拿走你的金币,污秽的清道夫。我要金币有什么用?我只寻求他的……荣誉。” 她停止挣扎,黑色眼睛盯着哈利看不见的某件东西。看到她投降,卢修斯喜滋滋地松开她的手,撂起他的袖子。 “快停住!”贝拉特里克斯尖叫:“不要碰它,如果黑魔王现在到,我们全部都死定了!” 卢修斯一下子僵住了,他的食指停留在黑魔法标记上。贝拉特里克斯大步迈出哈利有限的视野。 “那是什么?”他听见她说。 “剑”,一个哈利看不到的抢劫者咕噜着说。 “把它给我。” “不是你的,太太,是我的,我想是我发现了它。” 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红色的闪光;哈利知道抢夺者已经被打晕。他们的人发出一声怒吼:斯盖伯抽出他的魔杖。 “你觉得你到底在玩儿什么,女人?” “昏昏倒地!”她尖叫着,“昏昏倒地!” 他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是四对一:她是女巫,正如同哈利知道的一样,有着精湛的技艺和冷酷的心。他们全都在刚刚站着的地方倒下了,除了格雷伯克以外,他不得不跪在地上,伸开双臂。哈利从他的眼角看到贝拉特里克斯制服了这个狼人,格莱芬多的剑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她的脸像蜡一般苍白。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把剑?”她对格雷伯克耳语道,同时把魔杖从他那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手中拉出来。 “你怎么敢?”他吼叫,当他被迫注视着她时,他唯一能动部分只剩下了嘴吧,他露出尖牙,“放开我,女人!” “你哪里找到这把剑的?”她重复,在他面前挥动着剑,“斯内普把它送到了我在古灵阁的金库里!” “是在他们的帐篷中。”格雷伯克怒吼道,“放开我,我说!” 她挥动了她的魔杖,狼人跳到一旁,但还是小心确保不靠近她。他在一把扶手椅子后面来回走动,他污秽弯曲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背部。 “德拉科,把这些渣滓扔到外面去。”贝拉特里克斯说,指着那些昏迷的男人。“如果你没有勇气结果他们,那就把他们放在后院里等我处理。” “你怎么敢那样跟德拉科说话,就象——”纳西莎狂暴地说,但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打断了她:“安静!情况比你想到要严重得多,西茜!我们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站起身,微微喘息,低头注视着剑,检查它的柄。然后她回头看着沉默的囚犯。 “如果他的确是波特,他不能受到伤害。”她喃喃低语,与其说是对其他人说,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黑魔王希望自己解决波特……但是如果他发现……我必须……我一定知道……” 她再一次转向她的姐姐。 “囚犯一定得放在地窖里,然后我再想想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房子,贝拉,你不能在我家中给我下命——” “快干!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危险!”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她看起来恐怖而且疯狂,一簇火从她的魔杖中砰发出来在地毯上烧了一个洞。 纳西莎犹豫一会儿,然后命令狼人:“把这些囚犯搬到地窖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地说,“全部人,除了……除了,这个泥巴种以外。” 格雷伯克发出一个快乐的咕噜咕噜声。 “不!”罗恩喊道,“你可以留下我,留下我!”贝拉特里克斯打了罗恩一耳光:房间四周立刻响起了回声。 “如果她在讯问中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她说道,“在我的字典里血统叛逆者位置紧挨着泥巴种。把他们带到楼下,格雷伯克,确保他们的安全,除此以外什么也不要做——还不要做。” 她把格雷伯克的魔杖丢还给他,然后从她的长袍之下取出一把短银刀,把连接赫敏和其他人的绳割开,拉着赫敏的头发拖到大厅的中央。而格雷伯克拖拽剩下的人穿过另外的一扇门,进入一个黑暗的通道之内,他的魔杖指着前方,对抗着一种看不见的不可抵抗的力量。 “我估计审完她的时候,她会让我吃这个女孩的吧?”当他押着囚犯们穿过走廊的时候,格雷伯克低声哼着歌儿。“我要说我可能咬一下或两下,不是吗,姜黄头?” 哈利可以感觉到罗恩在战栗。他们被押下去,来到一个很陡的楼梯口,仍然被背对背地绑着,随时处于滑倒和摔断脖子的危险中。在底部他们看到一扇厚重的门。格雷伯克轻挥魔杖打开了它,强迫他们进入一个漏水发霉的房间,并把他们留在了彻底的黑暗中。被猛然关上的地窖门的回声还未消散前,从他们上面传来了可怕的尖叫声。 “赫敏!”罗恩怒吼,他开始翻腾,奋力要挣脱捆住他们的绳子,“赫敏!”哈利因此而跟着晃来晃去。 “安静!”哈利说,“闭嘴,罗恩,我们需要想出方法——” “赫敏!赫敏!”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别叫了——我们必须松开绳子——” “哈利?”黑暗中有人小声说,“罗恩?那是你吗?” 罗恩停止呼喊。一个移动的声音向他们逼近,接着哈利看到有一个阴影向他们靠近。 “哈利?罗恩?” “卢娜?” “是的,是我!哦不,我不想要你们也被抓到了!” “卢娜,你能帮我们解开这些粗绳子吗?” “哦,是的,我希望可以……我们要弄断什么的话,有一个旧的钉子可以用……马上就好……” 赫敏在他们的上方再一次尖叫起来,他们听到贝拉特里克斯也在尖叫,但听不清她的话,因为罗恩再一次叫起来:“赫敏!赫敏!” “奥利凡德先生?”哈利听到卢娜在说。“奥利凡德先生你拿到钉子了吗?如果你再移动一点点……我觉得它就在水壶旁边。” 几秒后她回来了。 “你们不要动。”她说。 哈利可以感觉她在使劲刮着粗绳的纤维,努力把结松开。他们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 “我再问你一次!你哪里得到的这把剑?哪里?” “我们找到的——我们找到的——求你!“赫敏再一次尖叫起来。罗恩挣扎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生锈的钉子刺到了哈利的手腕。 “罗恩,请不要动!”卢娜小声说,“我看不见我在干什么。” “我的口袋!”罗恩说,“在我的口袋中有个熄灯器,里面充满了光!” 几秒之后,克嗒的一声,熄灯器从帐篷的灯吸收的光亮形成很多散发着冷光的光球照亮了整个地窖。它们不能再重新聚集光源,只是挂在那里,就像些小太阳,使地窖充满了光亮。哈利见到卢娜苍白脸上的大眼睛和一动不动的魔杖制造商奥利凡德,他在角落的地板上蜷缩着。他抬头四处看,看到了其他的囚犯:迪安和妖精拉环,它几乎毫无意识,和跟它绑在一起的人类站在一起。 “哦,这简单多了,谢谢,罗恩,”卢娜说,重新开始磨绑着他们的绳子,“你好,迪安!” 从上方传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 “你正在说谎,肮脏的泥巴种,我知道!你进过我在古灵阁的金库!说实话!说实话!” 又传来了可怕尖叫声…… “赫敏!” “你们还拿到什么?你们还得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发誓,我会用这把刀折磨死你!” “好了!” 哈利感觉粗绳旋转着松开,磨擦他的手腕,看到罗恩在地窖的周围乱跑的,他抬头看着低低的天花板,寻找着活板门。脸被打伤带着血痕的迪安对卢娜说:“谢谢!”然后颤抖着站在那里;而拉环滩倒在地板上,看上去像喝醉了一样没有意识,黑黝黝的脸上有很多鞭打的痕迹。 罗恩正试图不用魔杖就幻影移行。 “这是出不去的,罗恩”,卢娜说,看着他做无谓的努力。“地窖是完全地防逃跑。我开始时试过。奥利凡德先生已经在这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什么都试过了。” 赫敏又开始尖叫:哈利听到这声音感觉自己也遭受着相同的疼痛。几乎不能意识到他伤疤的剧烈疼痛,他也开始在地窖里四下乱跑,摸着墙壁想找出路,但在他的心中知道这样根本没有用。 “你还得到了什么?还有什么?回答我!钻心剜骨!” 赫敏的尖叫声在二楼的墙壁上回响,快要哭出来的罗恩用他的拳头强烈打击墙壁,;完全绝望了的哈利从他的脖子上抓住了海格的小袋,开始掏着什么:他掏出了邓布利多的飞贼摇了摇,他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希望——什么也没发生——他挥动着断成两截的凤凰魔杖,但它们毫无活力——镜子碎片闪着光跌落到地板上,突然他见到一首明亮的蓝光闪过。 邓布利多的眼睛正在从镜子凝视关着他。 “救救我们!”他在疯狂的绝望中对它大叫,“我们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窖中,帮帮我们!” 那眼睛眨了一下就消失了。 哈利甚至不能确信它真的出现过。他这边那边地倾斜着镜子碎片,但除了反映出他们牢房的墙壁和天花板,别的什么也没有。而且楼上的赫敏正在更凄惨地尖叫着,哈利旁边的罗恩也在吼着:“赫敏!赫敏!” “你们怎么进到我的金库的?”他们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尖叫,“是不是在地窖中那个肮脏的小妖精帮助了你们?” “我们就在今晚才遇到他的!”赫敏发出呜咽声音,“我们没去过你的金库……不是真正的剑!是赝品,只是赝品!” “赝品?”贝拉特里克斯尖叫,“哦,编得挺像呀!” “我们能容易能查出来!”卢修斯说道,“德拉科,把那个妖精带来,他能告诉我们剑是否是真正的!” 哈利猛地穿过地窖冲到躺着的拉环身边。 “拉环”,他对着妖精的尖耳朵小声说,“你一定告诉他们,剑是赝品,他们绝不能知道那是真的,拉环,求你了——” 他听到有人打开地窖的门;随即,从门外传来德拉科战栗的声音: “往后站。面对墙排成一排,不要干蠢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他们照做了,当锁转开。罗恩熄灭了熄灯器并放进口袋,地窖恢复了黑暗。门开了,马尔福走进来,魔杖举胸前,脸色苍白而坚决。他一把抓住小妖精的胳臂,把拉环拖走。门猛然关上,与此同时在地窖里发出响亮的爆裂声。 罗恩开启了熄灯器。三个光球从他的口袋里重新回到了地窖。家养小妖精多比突然出现在他俩的中间。 “多——!” 哈利拍打着罗恩的手臂不让他叫出声,罗恩看起来对他犯的错误感到后悔。脚步声越过了天花板从头顶传来,德拉科拖着拉环来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 多比巨大的网球状的眼睛睁得滚圆;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他又回到他以前主人的家中,很明显它被吓坏了。 “哈利。波特,”他用最小的颤抖着的尖声说道,“多比来救你了。” “但是你怎么——” 一声可怕的尖叫声湮没了哈利要说的话:赫敏正再一次被拷问。他迅速回到主题。 “你能从这个地窖幻影移行吗?”他问,多比点着头,耳朵拍打着。 “那你能带着人类吗?” 多比再一次点头。 “太好了,多比,我想要你抓取卢娜、迪安和奥利凡得先生,把他们——带到——把他们带到——” “比尔和芙蓉家,”罗恩说,“贝壳小宅,在汀沃斯的近郊!” 家养小精灵第三次点了点头。 “然后再回来,”哈利说,“你能行吗,多比?” “当然,哈利波特,”多比小声说。他来到奥利凡德先生面前,奥利凡德先生几乎毫无意识。他抓住魔杖制作者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申向卢娜和迪安,但他们谁也没动。 “哈利,我们要帮助你!”卢娜小声说。 “我们把你们留在这儿。”迪安说。 “你们俩快走!我们将会在比尔和芙蓉家见到你们。” 哈利说着,他的疤痕痛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他向下看了几秒钟,看到的不是魔杖制造商,而是另一个男人,又老又瘦,轻蔑地笑道。 “那么杀了我,伏地魔。我欢迎死亡!但是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 他感觉了伏地魔的愤怒,但是当赫敏再一次尖叫时,他努力摆脱了这个画面,回到地窖里他现在所处的困境。 “快走!”哈利对卢娜和迪安恳求,“走吧!我们很快会跟来,快走!” 他们抓住小妖精的伸出的手指。伴随着一阵的巨大声音,多比、卢娜、迪安和奥利凡德消失了。 “那是什么?”卢修斯。马尔福从在他们的头上呼喊,“你们听到了吗?地窖里是什么声音?” 哈利和罗恩盯着对方。 “德拉科——不,快叫虫尾巴。让他去查查看!” 脚步声在他们的头顶穿过了房间,接着是一阵安静。哈利知道会客室中的人正竖着耳朵听来自地窖的声音。 “我们得去对付他。”他对罗恩耳语道。他们别无选择:如果有人进入房间看见少了三个囚犯,他们就完蛋了。“开着灯,”哈利补上一句。他们听到脚步声在门外慢了下来,他们俩各自靠着两边的墙。 “往后站,”虫尾巴说道,“离门远点。我要开门了。”门飞快地打开。在三个小型太阳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照耀下,虫尾巴立刻就看到了显然已经空荡荡的地窖。紧接着哈利和罗恩向他发起进攻。罗恩抓住了虫尾巴拿魔杖胳臂并往上拉。哈利“啪”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他们静静的搏斗。虫尾巴的魔杖发出了火花;他的银手牢牢抓住了哈利喉咙。 “怎么了,虫尾巴?”卢修斯。马尔福从上面呼叫。 “没什么!”罗恩尽可能模仿着虫尾巴气喘吁吁的声音回答道,“一切都好!” 哈利无法呼吸。 “你想要杀我?”哈利快窒息了,尝试抓住那金属手指,“在我救了你的命之后?你欠我的,虫尾巴!” 银制的手指松开了。这出乎哈利的预料:他猛地挣脱出来,手还是捂在虫尾巴的嘴上。他见到这个像老鼠一样的人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惊讶:对他的手刚才所做的事,对他刚才表现出的小小的仁慈,他似乎跟哈利一样感到很惊讶。他更激烈地挣扎着,似乎要掩盖他那片刻的脆弱。 “我们将得到这个,”罗恩小声说,把虫尾巴的魔杖从他的另一支手里拽了出来。 失去了魔杖,虫尾巴绝望了。恐惧使小矮星彼得的瞳孔扩大了。他的眼神从哈利的脸上移向别处。他的银手指无情地向自己的喉咙移动。 “不——” 想都没想,哈利赶紧拽回那只手,但却不能阻止它。伏地魔赐给他最懦弱的仆人的银制工具已经转向对付它那赤手空拳的无用的主人,小矮星彼得正在为他的犹豫而付出代价,他瞬间的怜悯导致他将在他们的眼前勒死。 “不!” 罗恩也已经放开虫尾巴,他和哈利一起试图拉开锁在虫尾巴的咽喉上的金属制的手指,但是没有用。小矮星彼得变得铁青。 “力松劲泄!”罗恩说,用魔杖瞄准银手,但也没用;小矮星彼得跪了下去。这时,赫敏发出一声最可怕的尖叫声。虫尾巴的眼睛在他的紫青脸上翻着;他最后一抽搐,再也不能动了。 哈利和罗恩相互看看,然后把虫尾巴的尸体留在他们身后的地板上,跑上了漆黑的楼梯,回到通向会客室的阴暗的走廊。他们向前蹑手蹑脚地来到会客室门口,门微开着。现在他们清楚地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向下看着拉环,他的长手指正握着格拉芬多的剑。赫敏正趴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脚边,几乎不能动。 “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向拉环问道,“它是真正的剑吗?” 哈利屏息以待,对抗伤疤的刺痛。 “不,”拉环说,“是赝品。” “你确定吗?”贝拉特里克斯喘息一下,“十分确信?” “是的。”妖精说道。 她的脸上表情马上就放松了,所有的紧张都散去了。 “好的,”她说道,不经意地挥了一下魔杖,妖精的脸上就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妖精摔倒在她的脚下大叫了一声。她一脚踢开了他。“那么现在,”她用一种充满成功喜悦之情的声音说,“我们召唤黑魔王!” 她卷起袖子,用食指触碰着黑魔法标记。 立刻,哈利感觉伤疤好像再一次劈开。他周围真实环境消失:他现在是伏地魔。在他面前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巫张着嘴对他大笑;他被他感觉到的召唤激怒了——他警告过他们,告诉过他们除非找到波特不要召唤他。如果他们弄错了…… “那么,杀了我吧!”老男人要求,“你赢不了,你不可能赢!那一只魔杖永远不会是你的……” 伏地魔愤怒到极点:绿色的光充满了监牢,老人脆弱的身体从它的硬**弹起,又掉了下去,死了。伏地魔回到窗户边,无法抑制他的愤怒……如果他们没有让他回来的好理由,他们会遭受他的惩罚…… “我想想,”贝拉特里克斯说,“我们可以解决掉这个泥巴种。如果你想要她,格雷伯克,给你。” “不不不不不不不……” 罗恩已经冲进了会客厅;贝拉特里克斯震惊的看到了他,她把魔杖对准对面的罗恩—— “除你武器!”他吼叫着,用虫尾巴的魔杖瞄准贝拉特里克斯,她的魔杖飞了起来,被紧跟着罗恩冲进去的哈利抓住。卢修斯、纳西莎、德拉科和格雷伯克包围了过来。哈利大叫“昏昏倒地!”卢修斯。马尔福倒在壁炉旁。黑色的光从德拉科、纳西莎和格雷伯克的魔杖中飞射出来,哈利赶紧卧倒在地上滚动到一张沙发后面躲避它们。 “住手!否则就要她的命!” 哈利喘息着在沙发的后边窥视。贝拉特里克斯拉着失去意识的赫敏,用她的短银刀抵着赫敏的咽喉。 “扔掉你们的魔杖!”她低声说,“扔掉它们,否则就让我们看看她的血有多么肮脏!” 罗恩刚毅地站立着,紧握着虫尾巴的魔杖。哈利站直了身体,仍拿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 “我说过了,把它们扔掉!”她尖叫着声音,把刀锋压进赫敏的咽喉上:哈利看到那儿冒出了血珠。 “好的!”他喊道,把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扔在脚下。罗恩也把虫尾巴的扔掉了。他们两个都把手举过肩。 “好!”她恶狠狠的看着,“德拉科,把它们拣起来!黑魔王要来了,哈利波特!你的死期到了!” 哈利知道;他的疤痕正在痛苦地爆裂,他可以感到伏地魔从很远的地方的天空飞来,飞过黑暗汹涌的大海,很快他就会离他们足够近,可以幻影移行。哈利看不到出路。 “现在,”贝拉特里克斯柔和地说,德拉科赶忙把魔杖还给她,“西茜,在格雷伯克,去照料泥巴种小姐时,我想我们应该再一次将这些小英雄捆起来。根据今晚你所作的事,格雷伯克。我确信黑魔王不会不舍得把这个女孩给你的。” 她刚说完,上面传来了一个奇怪的摩擦的声音。他们马上一起抬起头,刚好看到水晶的吊灯在颤抖,然后随着辗轧声和不吉利的叮当声,它掉了下来。贝拉特里克斯正好在它的下面,她推开赫敏,尖叫地跑到另一边。吊灯在水晶和链条的爆裂声中砸向地板,就要落在赫敏和仍紧紧抓着格拉芬多之剑的妖精的头顶。闪光的水晶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开,德拉科快步跑开,双手捂住出血的脸。 罗恩冲向赫敏,把她从这个灾难中推了出去。哈利抓住这个机会:他跳过一把扶手椅子夺下了德拉科紧握着的三支魔杖,把它们全部瞄准格雷伯克大叫:“昏昏倒地!”狼人被三倍的魔咒扔向了天花板然后瘫落到地面上。 纳西莎拽着德拉科远离更大的伤害。贝拉特里克斯跳起来,当她挥舞银刀时,头发也在飞舞着;但是纳西莎已经用魔杖指着走廊。 “多比!”她尖叫着,甚至连贝拉特里克斯都镇住了。“你!是你扔下吊灯——?” 家养小精灵小跑着进入房间,颤抖的手指指着以前的女主人。 “你决不能伤害哈利波特!”他尖叫着。 “杀了他,西茜!”贝拉特里克斯尖叫。但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声音响起,纳西莎的魔杖飞向空中,掉在房间的另一侧。 “你这肮脏的小猴子!”贝拉特里克斯大叫,“你怎么敢拿巫师的魔杖。你怎么公然反抗你的主人?” “多比没有主人!”小妖精发出尖锐的叫声,“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多比回来解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 哈利伤疤疼的几乎使他失明。朦胧中他知道他们还有一点点时间,在伏地魔到来之前。 “罗恩,抓住——快走!”他大叫着,扔给罗恩一根魔杖;然后他弯下腰拽出压在吊灯下的拉环,把这个仍旧紧握着剑,呻吟着的妖精扛在肩上,哈利抓住了多比的手并且快速旋转幻影移行。 在他进入黑暗前,最后瞥了一眼会客室,看见纳西莎和德拉科苍白着脸一动不动;罗恩飞扬的红头发;贝拉特里克斯穿过整个房间向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扔来的刀划出银蓝色的光。 比尔和芙蓉的家……贝壳小宅……比尔和芙蓉的家…… 他已经进入未知的世界;他所能做的只是重复目的地的名字,希望这足以把他带到那里。他的前额痛苦刺痛着他,而且妖精的重量压着他;他感到格拉芬多的剑锋碰伤他的背部;多比的手在他的手中**;他想知道小精灵是否正努力行动,把他们带去正确的方向,试着通过挤压手指表示他们能行…… 然后他们碰到了坚硬的土地而且闻了有盐味的空气。哈利跪下来,放开了多比的手,试着轻轻地把拉环放下。 “你还好吧?他对颤抖地妖精说,但拉环只是呜咽。 哈利在黑暗中四处巡视。在广阔的星空下一条小路的不远处就是一间小别墅,他觉得他看到有东西在屋外移动。 “多比,这是贝壳小宅吗?”他小声说,紧握着他从马尔福家抢来的两支魔杖,时刻准备着战斗。“我们已经到达正确的地方了吗?多比?” 他四处看看,小精灵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多比!” 小妖精微微晃动,星光倒映在他的闪亮的大眼睛中。他和哈利一起往下看到了银色的短刀插在小精灵的胸口。 “多比——不——快来人啊!”哈利向小屋吼叫,向正在往这里走的人喊,“来人啊!” 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是巫师还是麻瓜,朋友还是敌人;他关心的只是多比胸前蔓延开的黑色污点。多比带着恳求的神色向哈利伸出双臂。哈利抓住他,让他仰躺在寒冷地草地上。 “多比,不,别死,别死——” 小精灵的眼睛找到了他,他颤抖着嘴唇努力地说出几个字。 “哈利……波特……” 然后随着一阵战栗,多比再也不动了。他那大玻璃球般的眼睛倒映着他再也看不到的星星的光芒。 第二十四章 魔杖制造者 宛如再次陷进过往的梦魇,那一瞬间,哈利似乎回到了霍格沃兹的高塔下,再一次跪在邓不利多的身旁,而事实上,他双眼紧盯的是那个蜷缩在草地上,身上插着贝拉特里克斯那把银色小刀的尸体。即使哈利知道那小精灵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再被唤回来,他仍然一直喊着:“多比,多比!” 良久,他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比尔,芙蓉,迪安,卢娜都聚在他身边。 “赫敏,”他突然喊道,“赫敏呢,她在哪里?” “罗恩把她带进去了,”比尔说,“她会没事的。”哈利转头看了看多比,伸出手把他身上那锋利的小刀拔了出来。接着他脱了自己的夹克,像盖毯子一样把它盖在多比身上。 不远处,大海冲击着岩石。哈利对身边的其他人讨论和决定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侧耳倾听着海浪的声音。迪安把受伤的拉环带进房间里,芙蓉匆忙跟在他们身后,比尔建议把小精灵埋葬,哈利同意了,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完全知道比尔在说什么。他低头看着那瘦小尸体的时候,头额上的伤疤再次开始灼热疼痛,在头脑中的某个角落里,如同从望远镜的另一端往里看,他看到伏地魔正在马尔福庄园里惩罚着那些被他们甩掉的家伙们。哈利感受到的伏地魔那可怕的愤怒,似乎因多比带来的悲伤而稍稍减弱,那种愤怒仿佛一场遥远的风暴,穿越辽阔寂静的大海,来到哈利身边。 “我想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埋葬它。”这是哈利完全回过神来所说的第一句话,“不用魔法,有铁锨吗?”没过多久,哈利就独自一人开始工作了,比尔带他去了花园尽头的灌木丛旁边,哈利在那里开始挖掘坟墓。他拼命地挖着,不使用任何魔法——因为他是那么的尊敬多比,每一滴晶莹的汗水和每一个水泡都凝结着无尽的感恩之情,就像给这个小精灵的礼物一样,感谢它为救大家而所做的一切。 他的伤疤还在发烫,但他控制住了那疼痛,他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他竭尽全力不去理会那疼痛,他终于成功地学会了驾驭那伤疤,学会了阻止伏地魔对自己思想施加影响,这都是邓不利多希望他能从斯内普身上学到的东西,正如当初哈利为小天狼星感到悲伤时伏地魔不能控制哈利一样。如今,当哈利为多比感到特别难过的时候,伏地魔也一样不能控制哈利。似乎是悲痛让伏地魔远离哈利——邓不利多说过这其实是爱的力量。 哈利不断朝深处挖,泥土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冷,他的汗滴蕴涵着他的悲伤,而同时他也抵抗着头上的疼痛。黑暗中,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海浪声。他想起了马尔福家中发生的一切,想起了他听到的那些东西,在黑暗中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的双臂随着思想有节奏地运动着,死圣……魂器……死圣……魂器……那疼痛随着这奇怪的强迫性的想法而停止了,他想是失落和担心令它停止的——他幡然醒悟过来。 哈利站在坟墓里,坟墓越来越深了,他知道了今晚伏地魔去了哪里,他知道伏地魔在努尔蒙德的顶楼杀的人是谁,知道为什么要杀他… 紧接着他想到了虫尾巴,仅仅是因为那潜意识里仁慈而死掉了……邓不里多曾经预见到了这点,那他还预见过别的什么吗? 哈利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只知道当罗恩和迪安加入的时候,夜色没有那么深了。“赫敏现在怎样了?”“还不错,”罗恩说,“芙蓉正在照顾着她。”如果他们会问他为什么情愿用铲子而不简简单单地用魔杖制造一个更完美的坟墓,哈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但他们并没有问,大家都跳进了他已经挖了一半的坟墓,然后默默地帮助哈利一起挖,直到这个洞足够深为止。 哈利用夹克紧紧地包裹着小精灵,罗恩站在坟墓的边缘,脱掉了鞋和袜子,然后把它们套在精灵的赤足上,迪安拿出了一个羊毛制的帽子,哈利把帽子戴在多比头上,盖住它那蝙蝠一样的耳朵。“我们应该将它的眼睛合上。” 在黑暗中,哈利没有听到大家走过来的脚步,比尔穿着旅行用的斗篷,芙蓉的则是很大的白色的围裙,哈利看到围裙口袋里装了一瓶生骨药水。赫敏穿着一条借来的长裙,面色苍白,摇摇晃晃,罗恩搂住了她。卢娜穿着芙蓉的衣服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将精灵的眼睛合上,“就这样,”她说,“现在它应该可以安息了。” 哈利把小精灵放进坟墓,让他那小小的四肢放平,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然后,哈利从坟墓里爬出来,看了看多比最后一眼。如同在邓不里多的葬礼上一样。那一排排金色的座位,坐在正前排的魔法部长,叙述着邓不里多一生的成就,白色的坚硬的坟墓看上去很庄严,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以免因为想起那些而崩溃。他忽然意识到多比也应该得到一个很隆重的葬礼,但现在它却只是躺在一个粗糙的矮树丛里的坟墓里。 “我想我们应该说点什么,”卢娜说道,“我先说吧,可以吗?” 大家看着她,她开始为那处于坟墓中的精灵发表致辞:“感谢多比将我从地窖里拯救了出来,让你在那么勇敢的时候死去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希望你现在可以幸福。” 她转过头来,满怀期待地看着罗恩,罗恩清了清嗓子,用沉重的语气说,“感谢多比……”迪安则低声说了句,“谢谢。”“再见了多比。”哈利艰难地说,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卢娜已经说了该说的一切。比尔举起魔杖,坟墓周围的泥土升到空中,随后平整地覆盖住坟墓,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土丘。“你们不介意我在这多呆一会吧?”哈利说。 他们说着低低的耳语,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然后其他人都回到屋子里面去了,只留下哈利一个人,继续留在多比的身边。 他向周围望了望,看到花床的旁边有很多被海水冲刷十分光滑的白色石头。他挑了一个最大的,放到多比头部的那个位置上。然后他在口袋里摸索着魔杖,此时在口袋里放着两根魔杖,分不清哪根才是属于自己的,他似乎记得另一根是从谁的手里抢而来的。哈利拿出比较短的让他觉得更顺手的那一根,对准了那块石头。 慢慢地,在他轻声的咒语下,石头的表面出现了深深的划痕,他知道赫敏或许做的更快更好,但他希望这一切能由自己来完成,就像刚才自己亲手来为多比挖坟墓一样。当哈利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石头上已经刻好这样几个字:多比长眠于此,一个自由的精灵。 他又看了几眼那块石碑,然后慢慢地离开了。额头上的伤疤还是会痛,脑子里充斥着刚才在坟墓中想到的事情,那些在黑暗中成型的既吸引人又可怕的想法。 当他走回小客厅的时候,大家都在房间里坐着,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说话的比尔身上。房间的色调是浅色的,非常漂亮,壁炉里正用枯木生着小火。哈利他不想让身上的泥土搞脏房间的地毯,所以他站在门口倾听着。 “……还好金妮在放假,如果她在霍格沃兹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我们赶到前就把她抓走了,我们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他环视一圈,看到哈利站在那里。“我已经让他们离开陋居了,让他们搬到穆莉尔姨妈那里去,食死徒知道了罗恩和你在一起,他们把我们家整个的当作靶子了——不要觉得抱歉。”当他看到哈利的表情时,他又加了一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爸爸已经这样说了好几个月,我们是最有号召力的纯血统叛乱者。” “他们进行了什么保护措施?”哈利问。 “赤胆忠心魔咒,爸爸是保密人。我们对这个房子也施加了同样的咒语,我是这里的保密人,大家都不能去上班了,但那不重要。一旦奥利凡德和拉环身体复原,我们就把他们也送到穆莉尔姨妈那里去。这里的房间不是很够,但我想她那里的一定很充足。拉环的腿伤正在好转,芙蓉给他擦了生骨药水,或许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把他送走了。” “不,”哈利说,这让比尔感到了吃惊。“我需要他们留在这里,我有事要和他们谈,这很重要。”他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威严,还有那份坚定,类似的声音也在他刚才挖掘坟墓的时候出现过。其他人看着他,显得很迷惑。 “我要去洗个澡了,”哈利对比尔说,看着自己那满是污泥和多比的鲜血的手,“然后我会去见见他们。”说完他走出了房间,走进了一个小厨房,那里有一个浴缸,靠着一扇可以遥望大海的窗户。太阳从海平线下升了上来,像海滩边的贝壳一样有些粉红,绽放着微弱的金色光芒。洗澡的时候,在黑暗的花园中产生的想法又一次闯进了他的脑海。 多比再也不可能告诉他们是谁把他送进地窖的了,但哈利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蓝色的眼睛透过破碎的镜片已经知晓了一切,然后援助就来了。在霍格沃兹,只要你需要,你就可以得到援助。 哈利擦干了手,没有被窗外的美景和外面的人声所打动,他看着窗外的大海,觉得这拂晓越来越近了,比以往都更靠近,靠近他的心。 伤疤还是会痛,他知道伏地魔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情。哈利似乎明白却又不是完全明白,他的直觉告诉着他,他的大脑好像不完全属于自己,在脑海里邓不利多正在微笑,用手柔和地抚摸着哈利的头,又像是在祈祷一样双手互扣着。 你给了罗恩熄灯器,你理解他,所以你给了他一条退路。 你也理解虫尾巴,你知道在他心中某个角落,还保留着一丝悔意。 如果你是理解他们的……那你会怎么看待我呢?邓不利多。 这一切……是否我最终会找到答案?你知道为了做到这一切我有多么的难受吗?这也是不是正是你让它变得困难的原因?为了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 哈利仍然静静地站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在海平线上耀眼的太阳发出明亮的光辉,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忽然惊讶的看到手里抓的衣服,他放下衣服回到客厅,就在这时,他觉得伤疤愤怒的跳动着,一个想法突然如蜻蜓点水一样划过。他知道那个建筑物是什么了。 比尔和芙蓉都站在楼梯的旁边。 哈利说:“我想和奥利凡德和拉环谈谈。” “不行,”芙蓉拒绝了,“你必须等等,他们需要休息。” “对不起,”哈利平静地说,“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和他们谈一下,私下的、独立的谈话。这是非常紧急的”。 “哈利。到底发生什么该死的事情了?”比尔问,“你出现在这里,带着一个死去的小精灵和另一个失去意识的小妖精,赫敏就像受尽了折磨一般,罗恩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们不能告诉你我们在做着什么。”哈利平静地说,“我想你最好不要插手,比尔,你是凤凰社的人,你知道邓不利多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我们不能把它透漏给任何人。” 芙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可比尔并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哈利。很难读懂他那带着深深伤疤的脸,终于,比尔说道:“好吧,你想先跟谁谈?” 哈利迟疑了,他知道他的决定取决于什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魂器?还是死圣? “拉环,”他说,“我要先和拉环谈谈” 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刚跑完百米冲刺并清除了一个很大的障碍。 “这边来吧。”比尔边说边带路。 哈利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 “我还需要你们两个,”他叫上偷偷地躲在起居室的门后的罗恩和赫敏。 他们两个马上走出来,看起来古怪地松了口气。 “还好吗?”哈利问赫敏,“你真令我惊讶,在她那样地伤害你时还能想出了那个故事。” 赫敏虚弱地笑了笑。罗恩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她。 “我们要去做什么,哈利?”他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来吧” 哈利,赫敏,罗恩跟着比尔走上台阶,来到狭窄的楼梯平台,这里有三扇门。 “来这里,”比尔说着打开他和芙蓉房间,这里也可以看到大海,太阳正缓缓升起,海面泛着金色的光斑。哈利走向窗户,背对着那壮观的景色,双手合抱,等待着,他的伤疤隐隐作痛。赫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罗恩坐在扶手上。 比尔再次出现时,带来了一个小妖精,他小心地把小妖精放在**,拉环咕哝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比尔走出房把门关上,只留下他们。 “我很抱歉要把你从**叫出来。”哈利说,“你的脚怎样了?” “很痛,”它回答说,“但正在愈合。” 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带着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半凶狠,一半好奇,哈利看着它菜色的皮肤,细长的手指和黑色的眼睛,芙蓉已经把它的鞋给脱了:他那长长的脚上很脏,他比一个家养小精灵大,但不是大很多,可他那秃顶的头远远大于人类的头。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哈利说, “在你第一次来到古灵阁的时候,我是带你到你的金库去的那个小妖精?”拉环说,“我记得,哈利波特,甚至在妖精的世界里,你也是非常出名的。” 哈利和拉环相互对视着,也在估量着对方,哈利的伤疤还是在痛,他想快点结束和拉环的谈话,同时却又担心说错话,正当他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时,拉环先打破了沉默。 “你埋了那个精灵,”他说,口气里意外的带着怨恨,“我是透过隔壁睡房的窗口看到的。” “是的,”哈利说。 拉环那斜斜的黑眼睛用余光看着哈利。 “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巫师,哈利波特。” “在哪个方面,”哈利问,一边心不在焉地摸着伤疤。 “你挖了个坟墓” “所以呢?” 拉环没有回答。哈利甚至觉得自己像麻瓜一样的行为被妖精嘲笑了。但它对多比的坟墓赞许或反对都无关紧要,他准备要发言了。 “拉环。我想问的是…” “你同时也救了一个妖精。” “什么?” “你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这里。” “恩,我想你并不觉得抱歉吧,”哈利有点不耐烦地说。 “不,哈利波特。”拉环说,它用一个手指摆弄着下巴周围的黑色胡须。“但你真是个特别的巫师。” “对啊。”哈利说,“呃,我需要你的帮助,拉环。而且你能做到”。 拉环并没鼓励哈利继续说下去,它仍对哈利皱着眉,仿佛哈利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我需要闯进古灵阁的一间金库。” 哈利本来不想以这种不恰当的方式说出来,但这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这时疼痛刺激着他那闪电状的伤疤,眼前浮现出霍格沃茨的轮廓。他坚定地封闭了自己的大脑,他需要先解决好和拉环的问题。 罗恩和赫敏看着哈利,似乎以为他疯了。 “哈利……”赫敏刚开口,就被拉环打断了。 “闯进古灵阁的金库?”小妖精重复了一边,它在**换了下位置,向后缩了缩,“那是不可能的。” “不,那是可以的,”罗恩反驳,“有人做到过。” “没错,”哈利说,“正发生在我第一次见你——七年前我生日那天,拉环。” “出事的金库当时是空的。”妖精马上说,哈利理解,尽管拉环已经离开古灵阁,但是防卫被突破的这种观点让它很生气,“那里几乎没有保护措施。” “但我们要闯的金库不是空的,我想它的保护措施肯定很严密,”哈利说,“它属于莱斯特兰奇。” 他看到赫敏和罗恩吃惊地望着对方,但是等拉环回答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向他们解释。 “你没有机会的,”拉环无力地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你在地下拿了任何不属于你的宝物……” “就是小偷,你以前警告过的,是的,我知道,我都没忘,”哈利说,“但我并不是要把财宝据为己有,你能相信吗?” 小妖怪斜视着哈利,哈利前额的伤疤又开始作痛了,但他没有理会,不愿意接受伤疤的疼痛或邀请。 “如果有哪个巫师能让我相信他不会为了私利而这样做,”拉环终于说道,“我想那个人就是你,你今晚给予了我们保护和尊重——那是妖怪和精灵一直都没从拿着魔杖的人身上得到过的。” “拿着魔杖的人?”哈利重复着,这种说法听上起很奇特,随着伤疤的刺痛,伏地魔把他的想法引向北边,哈利着急地走向隔壁房间,想询问奥利凡德。 “携带魔杖的权利,”妖精静静地说,“巫师和妖精争夺了很久。” “嗯……妖精不需要魔杖也可以使用魔法,”罗恩说。 “那不重要!巫师不肯和其他魔法生物分享魔杖的秘密,他们阻止了我们增强法力的可能性。” “呃……妖精也并不会把他们的魔法与别人分享,”罗恩说,“你们也并不会告诉我们如何像妖精一样制作宝剑和盔甲。妖精处理金属的方法是巫师们从来都不知道的——” “那不重要,”哈利看到拉环的脸色变了,赶紧说道。“这和巫师与妖精或者其他魔法生物的对立没有关系——” 拉环露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 “非常有关系,恰恰就是这里的问题!随着黑魔王力量的增强,你们愈加稳固的踩在我们头上!古灵阁被巫师条例所统治,家养小精灵被屠杀,那些拿着魔杖的人,有谁会反抗?” “我们会!”赫敏说。她坐直身体,眼睛明亮。“我们会反抗!我也被追捕,如同任何一个妖精和精灵一样!我是泥巴种!” “不要管你自己叫——”罗恩咕哝道。 “为什么不能?”赫敏说,“我是泥巴种,我为此感到自豪!拉环,在新的秩序下,我的地位比你们都要高!在马尔福家里,我是那个被他们选出来严刑拷问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睡裙的领口,露出了贝拉特里克斯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猩红色细小伤痕。 “你知道让多比得到自由的人是哈利吗?”赫敏问,“你知道我们为了精灵的自由努力了好几年吗?”(罗恩坐在赫敏的椅子扶手上有些坐立不安。) “你比我们更加不希望神秘人取得胜利,拉环!” 妖精看赫敏的表情与刚才看哈利的一样好奇。 “你们想要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找什么?”他轮流的看着他们三个的脸。“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要我替你撒了谎。” “但是那个金库里并不是只有一把假剑,不是吗?”哈利问,“或许你见过里面其他的东西?”他的心跳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快过,他加倍努力的忽略伤疤带来的疼痛。 妖精再一次用手指卷绕着自己的胡须。“讲出古灵阁的秘密,是违反我们的法规的。我们是传说中的财宝的守护者,我们对于自己做出的东西有责任。” 妖精敲了一下那把剑,黑色的眼珠依次从哈利、赫敏、罗恩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 “这么年轻,”他说,“就要与那么多人战斗。” “你会帮助我们吗?”哈利问,“没有妖精的帮助,我们就没有闯进去的希望,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要……考虑一下,”拉环令人恼火的说。 “但是——”罗恩生气想要讲话,赫敏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肋骨,阻止了他。 “谢谢你。”哈利说。 妖精点了点他那又大又圆的头,曲起腿。 “我认为,”他炫耀的坐在比尔和芙蓉的**说,“生骨药水已经完成它的使命了,我要睡觉了,请原谅……” “噢,当然,”哈利说,临走之前,他弯下腰,从拉环身边拿走了格兰芬多宝剑。拉环并没阻止他,但是哈利看到拉环在关门的时候,眼中透出一丝怨恨。 “小妖精,”罗恩轻声的说,“他在吊我们的胃口!” “哈利,”赫敏把他们俩从门口拉到黑暗的楼梯平台中央,小声的说,“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的意思是说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有魂器?” “是的,”哈利说,“贝拉特里克斯以为我们去过那里,她差点吓疯了。为什么呢?她以为我们看见了什么东西?她以为我们拿走了什么东西?她吓呆了,如果那东西丢了,神秘人一定会知道。” “但是我以为我们是在寻找神秘人去过的地方,他做过什么大事的地方,不是吗?”罗恩迷惑地说,“他去过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过古灵阁的内部,”哈利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并没有存款,因为没人给他留过遗产。他从外部见过古灵阁银行,在第一次去尖叫棚屋的时候。” 哈利的伤疤跳动着作痛,但他没理会,在去见奥利凡德之前,他想让罗恩和赫敏对古灵阁的情况多了解一些。 “我想,他嫉妒每一个拥有古灵阁金库钥匙的人,他认为那是属于巫师世界的真实象征。别忘了,他信任贝拉特里克斯夫妇,在他垮台之前,他们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当他消失以后,贝拉特里克斯夫妇仍然继续的寻找他。他回来的那个晚上讲过这些话,我听到了。” 哈利揉了揉他的伤疤。 “我想,他并没有告诉贝拉特里克斯那是一个魂器,就像他也没有告诉卢修斯-马尔福那本日记是什么。他也许只是告诉她,那是他的宝贝,让她放进她的金库里。海格告诉过我,如果你想藏东西,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霍格沃茨之外。” 哈利说完以后,罗恩摇了摇头:“你确实了解他。” “一点点,”哈利说,“很少很少……我只希望我能多了解邓不利多一些。但是我们会知道的。来吧,现在轮到奥利凡德了。” 罗恩和赫敏很迷惑,同时也赞叹着,他们跟在哈利身后,穿过狭小的楼梯平台,敲了敲比尔和芙蓉房间对面的那扇门。一个虚弱的声音说:“请进。” 魔杖制造者躺在远离窗户的一张单人**。他已经被监禁在地下室里拷问折磨一年多了。骨头都从他面黄肌瘦的脸上突了出来。深陷的眼眶中,一对银色的眼睛大得吓人。露在毯子外的手如同骷髅。哈利,赫敏和罗恩坐在另一张空**。这里看不见朝阳,房间正对着悬崖顶上的花园和刚挖好的坟墓。 “奥利凡德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哈利说。 “亲爱的孩子,”奥利凡德的声音很虚弱。“你救了我们,我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这份恩情今生……今生都难以相报……” “我们很高兴能够救出你们。” 哈利的伤疤开始悸动。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彻底摧毁伏地魔的计划,甚至阻止他实行计划了。他感到一阵恐慌……然而当时他选择先和拉环说话时,他就已经选定了自己的道路。他故作镇定,从脖子上挂着的小袋里摸出他断成两截的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都可以,尽管说。”魔杖制造者虚弱的说。 “您能修好这个吗?还有可能修好吗?” 奥利凡德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哈利把几乎断成两截的魔杖放到他手中。 “冬青木,凤凰羽毛,”奥利凡德用震颤的声音说。“十一英寸,很柔软。” “是的,”哈利说,“您能不能-?” “不能,”奥利凡德低声说。“我很抱歉,非常抱歉,但是就我所知,受到这种程度损伤的魔杖是不可能被修好的。” 尽管哈利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些话对他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拿回魔杖,将它放回脖子上挂着的袋子中。奥利凡德一直盯着那带袋子,直到哈利又拿出从马尔福那里夺来的两支魔杖。 “您能鉴定一下这两只魔杖吗?”哈利问。 魔杖制造者拿起其中一支魔杖,放在他那银灰色的眼睛前,在指关节间转动着,并轻轻地弯了弯。 “胡桃木,龙心弦,”他说。“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不能弯曲。这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魔杖。” “这只呢?” 奥利凡德同样检查了另一支魔杖。“山楂木,独角兽毛。正好十英寸。有一定弹性。这曾经是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 “曾经?”哈利困惑的重复。“它现在不属于他吗?” “可能不再属于他了。如果你使用过它-” “-我用过-” “-那它可能是你的了。当然,归属权的问题。更多的取决于魔杖本身。不过,通常说来,魔杖被夺走后,它会忠于新主人。”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您说得好像魔杖本身就有感觉似的,”哈利说,“就好像它们能为自己考虑一样。” “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说。“我们这些研究魔杖的人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使用没有选择自己的魔杖?”哈利问。 “是的,只要你是个巫师,你就可以使用任一种工具来施魔法。然而,只有当巫师和魔杖之间有最紧密的联系的时候才会有最好的效果。这种联系很复杂。首先是彼此的吸引,然后互相适应,在这过程中,魔杖向巫师学习,巫师也向魔杖学习。” 海浪反复拍击着岩石,发出悲怆的声响。 “这支魔杖是我从德科拉。马尔福那里抢过来的,”哈利问,“我能安全的使用它吗?” “我想是的。微妙的法则支配着魔杖所有权,但是被征服的魔杖通常会服从于新主人。” “那我应该用这支魔杖了?”罗恩问,从口袋中拿出虫尾巴的魔杖递给奥利凡德。 “栗木,龙心弦。九又四分之一英寸。脆弱易碎。被绑架后不久我就被迫为小矮星彼得制作了这支魔杖。是的,如果你赢得了它,它会更加听从你的命令,而且会比任何一支魔杖做得更好。” “所有的魔杖都是这样么?”哈利问。 “我想是的,”奥利凡德说,他突出的眼睛盯着哈利的脸。“波特先生,你问了一个深奥的问题。魔杖学是非常复杂和神秘的一个魔法分支。” “那么,杀掉魔杖的前主人并不是占有魔杖所必需的吗?”哈利问。 奥利凡德咽了一口唾沫。 “必需?不,我认为杀死前主人不是必需的。” “可是有这样的传说,”哈利说,他的心跳加快,伤疤的疼痛也加剧了;他确信伏地魔正准备实施行动。“关于一支—或是几支—通过杀戮而传承的魔杖的传说” 奥利凡德的脸变得煞白。在雪白的枕头的衬托下,他脸色苍白,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充满了恐惧。 “只有一支魔杖,我想,”他低声说。 “神秘人对这个很感兴趣,是不是?”哈利问。 “我……你们……”奥利凡德嘶声说道,他哀求地看向罗恩和赫敏。“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想要你告诉他怎样破坏我们魔杖间的联系,”哈利说。 奥利凡德看起来很害怕。 “他折磨我,你必须理解!那是钻心咒!我……我别无选择,只能告诉他我所知道的,我所推测的事情!” “我理解,”哈利说。“你告诉了他魔杖芯相互的联系?你告诉了他得用另一个巫师的魔杖?” 奥利凡德看起来很惊恐,因哈利所知道的真相而呆住了。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哈利接着说,“我的魔杖仍然打败了那支借来的魔杖。你知道为什么吗?” 像刚才点头一样,奥利凡德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那晚你的魔杖发生了一些很奇妙的事情。那两支魔杖芯之间的联系的确罕见,至于为什么你的魔杖会猛地吸住那支借来的魔杖,我也不知道…… “我们在谈论另一支魔杖,那支通过谋杀转手的魔杖。当神秘人意识到我的魔杖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时,他回来问你关于另一支魔杖的事情,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哈利没有回答。 “是的,他问过了,”奥利凡德低声说。“他想知道我知道的一切——关于死亡之杖,命运之杖,长老魔杖的一切。” 哈利扭头看了看赫敏。她看起来就像被吓奄了的鸢尾花一样。 “黑魔王,”奥利凡德惊恐地小声说,“一直对我为他做的魔杖很满意……是的,凤凰羽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直到他发现了两支魔杖芯之间的联系。现在他要找到另一个更强大的魔杖,作为破坏你的魔杖的唯一方法。” “但他马上会知道的——就算目前还没有——我的魔杖毁掉了,而且再也修不好了,”哈利轻声说。 “不!”赫敏惊恐地说。“他不会知道的,哈利,他怎么可能-?” “闪回咒,”哈利说。“你的魔杖和李木魔杖落在了马尔福手中,赫敏。如果他们认真检查,让它们重现最后一次使用的咒语,他们就会发现你的魔杖击坏了我的,他们还会发现你试过修好它但失败了,然后他们就会意识到我从那以后一直在用那支李木魔杖。” 赫敏在这里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一下子就消失了。罗恩责备地看了一眼哈利,说,“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这时奥利凡德先生插话了。 “黑魔王不是仅仅为击败你而寻找长老魔杖,波特先生。他认为长老魔杖会让他如虎添翼,所以他发誓要得到它。” “它会使他如虎添翼?” “长老魔杖的拥有者一定一直在担心受到袭击,”奥利凡德说,“但是黑魔王拥有死亡之杖的决心,我不得不说……是在是太强烈了。” 哈利突然回忆起他第一次遇见奥利凡德时,是那么不确定有多么喜欢他。甚至现在,被伏地魔折磨和监禁之后,黑巫师拥有这支魔杖的想法仍然迷惑着奥利凡德,同时也困扰着他。 “那么,您-您真的认为这个魔杖存在吗?奥利凡德先生?”赫敏问。 利凡德说,“是的,回溯魔杖的历史就会知道,这是很有可能的。当然,历史存在断层,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讲述,其中一些历史丢失了或者被隐瞒了;但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钻研魔杖学的人们对其中一些事件达成了共识。于是它们被当作历史记录了下来——有一些依然不明朗——这些是我和其他一些魔杖制造者要研究的东西——不明朗中隐藏着的一连串真相。” “所以你……你并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童话或者神话?”赫敏充满希望地问。 “当然不认为,”奥利凡德说。“我只是不知道这种传承是否要靠鲜血来完成。它的历史充满血腥,可能因为它太让人着迷,唤起了巫师们潮水般的**,让他们着了魔似的追寻它。它非常强大,在不适合的人手中非常危险,对所有我们这些研究魔杖力量的人也有着难以置信的吸引力。” “奥利凡德先生,”哈利说,“您告诉神秘人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是不是?” 奥利凡德的脸变得——如果可能的话——更苍白了。他吞下一口唾沫,看起来很可怕。 “你是怎么-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哈利的伤疤正灼痛着,他闭上眼睛,有一瞬间,他看到德姆斯特朗的主街道,因为是更往北的地方,天色依然漆黑一团。“您告诉了神秘人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 “这是一个谣言,”奥利凡德低声说。“一个谣言,很多很多年以前,早在你出生以前,我相信是格里戈维奇自己散布了这个消息。你可以看到这对生意多么有利;人们会认为他在研究和复制长老魔杖的性质。” “是的,我知道,”哈利说,他站了起来。“奥利凡德先生,最后一个问题,然后我们会让你休息。你对死圣知道多少?” “死——什么?”魔杖制造者非常困惑。 “死圣。” “恐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和魔杖有什么关系吗?” 哈利看着那张深陷下去的脸相信奥利凡德没有说谎。他并不知道死圣。 “谢谢,”哈利说。“非常感谢你。我们现在就离开,您好好休息吧。” 奥利凡德看起来似乎受到了打击。 “他折磨我!”他喘着气叫道。“钻心咒……你无法想象的……” “我知道,”哈利平静的说,“我都知道。请好好休息吧。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他带着罗恩和赫敏下楼。哈利看到了比尔,芙蓉,卢娜和迪安坐在厨房的桌子前,每人面前搁着一杯茶。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们都抬起头看着他,但他仅仅点了点头,就径直走进了花园,罗恩和赫敏跟在他身后。前面是埋葬着多比的红色土堆,哈利走到那儿,脑子里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现在他需要很努力才能组织自己那些可怕的猜想,但是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是出,很快他就会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只需要再确认一个小问题,就可以向罗恩和赫敏解释整件事情了。 “很久以前,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他说,“我知道神秘人试图找到他。而最后他捉到格里戈维奇时,他发现魔杖已经不在格里戈维奇手中了:格林德沃偷走了它。我不知道格林德沃是怎么发现格里戈维奇有长老魔杖的——不过如果格里戈维奇愚蠢到四处传播流言的地步,这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伏地魔站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前;哈利看到他正站在那里,在即将到来的黎明中,霍格沃茨里出现了光亮——越来越近。 “格林德沃用长老魔杖让自己强大起来。邓不利多在法力最强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他和格里戈维奇决斗,打败了他,拿到了长老魔杖。” “邓不利多拿到了长老魔杖?”罗恩吃惊的问。“那么——它现在在哪儿?” “在霍格沃茨,”哈利说,挣扎着使自己的意识回到悬崖花园来。 “那么,我们去吧!”罗恩急切的说。“哈利,我们抢在他之前把它拿过来!” “已经太晚了,”哈利轻声说。他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只能抓住他的头,试着再坚持一会儿。“他知道它在那儿。他已经到那里了。” “哈利!”罗恩暴躁的说。“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浪费时间?为什么你要先和拉环讲话?我们早就该出发了——我们现在——” “不,”哈利说,他的膝盖发软,慢慢跪进草丛,“赫敏是对的。邓不利多不想让我得到它。他不想让我把它拿走。他想让我去取魂器。” “那是无敌的魔杖,哈利!”罗恩呻吟道。 “我不该拿那支魔杖……我应该去拿魂器……” 现在到处又黑又冷: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他和斯内普沿着通往湖的路悄然无声地走着。 “我不久后去城堡找你,”他用又尖又冷的声音说。“你先退下吧。” 斯内普鞠了一躬,沿小路走开了,他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后翻飞。哈利慢慢的走了几步,等着斯内普的背影消失。他不想让斯内普,或者任何人,看到他要去哪里。但是城堡的窗户里没有灯光,谁也发现不了他……他还给自己施了幻身咒,这样连他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了。 他沿着湖边继续走下去,欣赏着这座可爱的城堡的轮廓,他的第一个王国,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就是这里,在湖边,深色的湖水倒映着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这块熟悉的土地上一个不必要的污点。一阵狂喜冲撞着他,带着强烈的毁灭。他举起旧的紫杉木魔杖:这是它最后一次伟大的演出,还真是很相称啊。 坟墓从头到尾裂开了。裹尸布中的躯体和生前一样地消瘦。他又一次举起魔杖。 裹尸布打开了。露出张半透明的苍白凹陷的脸,然而它被很好的保存着。他觉得很好笑:他们还在他弯曲的鼻子上戴着眼镜。邓不利多的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它就在那儿,被握在手中,和他一起埋葬。 这个老傻瓜难道会以为大理石或者死亡能够保护这支魔杖吗?他难道以为黑魔王会害怕亵渎他的坟墓吗?蜘蛛似的手突然伸下去从邓不利多的手中扯出魔杖,当他向外拉时,魔杖顶端冒出一串火花,在它前主人的尸体上闪烁,终于准备好为新的主人服务。 第二十五章 贝壳小宅 比尔和芙蓉的房子独自座落在海边的悬崖上,墙上涂着白色的石灰,嵌满了贝壳。这是一个僻静而美丽的地方。无论在这栋房子或者后花园的哪里,哈利都能听见汹涌的海水伴着潮汐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沉睡的动物在呼吸。接下来的几天哈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找着各种借口不和他们一起呆在拥挤的小屋里,而是沉浸在这令人心驰神往的这悬崖海景中,感受着辽阔的天空与海洋,体味着吹在他脸上咸咸的冷风。 他决定不参与伏地魔争夺魔杖的暴行依然使哈利害怕。一直以来他就无法选择不去采取行动。他怀疑无论在哪里只要他们聚到一起,罗恩就会一直不停地发问: “要是邓布利多想要我们尽快解出那个标记而获得魔杖呢?”“要是解出这个只意味味这我们‘值得’得到圣物呢?”“哈利,如果那真的是长老魔杖,我们要怎样才能结果了那该死的神秘人呢?” 哈利答不出来:有那么一阵子他也在想为什么没有试着在伏地魔破坏坟墓之前直接硬碰硬地去阻止他。他甚至不能圆满地解释为什么他要反对:每次他试图重新罗列那些曾经帮他作出决定的内心论据时,就发现它们听起来对于他很无力。 还有赫敏的让他感觉到了和罗恩的疑虑一样的困惑。她现在勉强接受了长老魔杖是真的存在,但还继续坚持认为它是邪恶的,说伏地魔拿到它的方式是不能接受的,不应该被考虑。 “你绝对不可以那么做,哈利,”她一次又一次地说:“你不能破坏邓布利多的坟墓。” 但是对于看到邓布利多尸体这个想法给哈利的震惊,远比不上他可能曾误解了邓布利多生前的意图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仍旧在黑暗中摸索;他选择了他的路但仍在回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误解了那个信号,是否不应该另想办法。有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气愤就像波涛拍打着小屋下的峭壁一样向他涌来,他气邓布利多生前为什么没有向他解释明白。 “但是他真的死了吗?”在他们到达小屋的三天后,罗恩问。当罗恩和赫敏找到哈利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堵隔开花园和峭壁的墙。哈利真不希望他们找到他,他不想加入争论。 “是的,他死了。罗恩,拜托不要再提了!” “赫敏,面对现实吧,”罗恩不顾继续凝视着海平线的哈利说“银色的雌鹿,剑,哈里从镜子里看到的眼睛——” “哈利都说了眼睛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不是哈利?” “是,”哈利没有去看她 “但你所做的并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罗恩问。 “嗯,不是。” “这就是了嘛!”罗恩在赫敏能插上嘴之前飞快地说。“要不是邓布利多,你如何解释多比怎么知道我们在地窖里的呢,赫敏?” “我解释不了——但你就能解释邓布利多怎么样在霍格沃茨的坟墓里派他来吗?” “我不知道,可以是鬼魂的形式啊!” “邓布利多不会以鬼魂的形式回来的,”哈利说。现在他对于邓布利多,能肯定的太少了,不过这一点他是确信的。“他会继续的。” “‘继续’?什么意思?”罗恩问,但在哈利回答之前,后面向起了一个声音:“阿利?” 芙蓉已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阿利,阿环想要和你谈谈,他在那间最小的卧室里呢,他说他不想来这偷听。” 芙蓉显然不喜欢妖精使唤她传话,她转身走进房子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 他们走进赫敏和卢娜住的那间最小的卧室的时候,拉环正如芙蓉所说的正在等着他们。他把窗帘拉上了,挡住了白云朵朵的晴朗天空,原本通风明亮的小屋笼罩再一片烈焰一般的红色之中。 “我已经决定了,哈利波特,”妖精说,他正盘腿坐在一只矮凳上,狭长的手指拍着自己的胳膊。“尽管古灵阁的妖精们会叛变,但是我决定帮助你——” “太好了!”哈利欣慰地说“拉环,谢谢你,我们真是——” “作为报答,”妖精坚定地说,“要偿还的。” 有点受挫,哈利犹豫了。 “你想要多少?我有金币。” “不要金币,”拉环说“我有的是。” 他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它的眼睛中根本没有眼白。 “我想要那把剑。高维克-格来芬多的宝剑。”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我不能给你,”他说“我很抱歉。” “这样的话,”妖精轻轻地说“我们之间就有问题了。” “我们可以给你些别的东西,”罗恩热情地说“我敢打赌莱斯特兰奇肯定弄到了不少东西,一旦我们进入了金库你就可以拿走你那份。” 可是罗恩说错话了。拉环生气地涨红了脸。 “我不是贼!孩子!我不会试图去获得我不应有的财富!” “那剑是我们的——” “它不是。”妖精说 “我们是格来芬多的,它是高维克-格来芬多的——” “那在格来芬多拥有它之前,它又是谁的?”妖精坐直了身体,问道。 “不是谁的,”罗恩说,“剑就是为他做的,不是吗?” “不是!”妖精喊,用它那狭长的手指火冒三丈地指着罗恩。“又是巫师们的高傲自大!那把剑最开始是雷格努克的,高维克-格来芬多是从他那拿走的!是丢失的财宝,这把剑是妖精的杰作!它属于妖精!它就是我的报酬,给还是不给,你看着办吧!“ 拉环怒视着他们。哈里瞥了一眼另外两个人,说:“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拉环,如果可以的话,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几分钟?” 妖精点了点头,有点酸溜溜地看向空旷的起居室里的楼梯。哈利走向炉火旁,皱起了眉头,努力地想到底要怎么办。罗恩在他身后说:“他开什么玩笑,我们不能给他那把剑。” “是真的吗?”哈利问赫敏:“剑是格来芬多偷来的吗?” “我不知道,”她绝望地说“魔法史总是略过了那些巫师对别的魔法种族做的事,但我知道的记载中没有说过格来芬多的剑是偷来的。” “这肯定是妖精的谎话,”罗恩说,“一个关于巫师是怎样欺压它们的谎话。我觉得他没管我们要我们的魔杖已经够幸运的了。” “妖精们可有理由讨厌巫师,罗恩。”赫敏说“过去他们的待遇猪狗不如。” “妖精不就是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不是吗?”罗恩说“他们杀害了我们不少人,他们的斗争手段可真卑鄙。 “但是同拉环争论谁的种族更卑鄙更暴力并不会让他更愿意帮助我们,不是吗?” 他们都沉默了,试图找出一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哈利看着窗外多比的坟墓。卢娜正在墓碑旁把海草做成果酱。 “好吧”罗恩说,哈利转身面向他,“这样如何?我们就和拉环说在我们进入到金库之前我们都需要那把剑,之后再给他。但那里的那个是假的,怎么样?我们调一下包,把假的那个给他。” “罗恩,他比我们更能分辨真假!”赫敏说“他是唯一知道它被换过的人!” “是,但是我们可以在他意识到之前掉包……” 他有点心虚地迎着赫敏投来的目光。 “那么做,”她平静地说,“是很卑鄙的。请他帮忙,还欺骗他?你知道为什么妖精们都不喜欢巫师吗,罗恩?” 罗恩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好吧,好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得给他点别的东西,别的同等价值的东西。” “哈,高明啊。那我去再找一把妖精做的古剑,你来打包装呗~” 他们再一次沉默了。哈利肯定妖精除了宝剑什么都不想要,即使他们给他同等价值的东西。尽管那剑仍然是他们的对抗魂器不可或缺的武器。 哈利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海浪声。宝剑是格来芬多偷来的这个想法让他很不愉快:他一直以自己是格来芬多的人而引以为傲;格来芬多的麻瓜出身孩子最多,那些追崇纯血统的人更乐意去斯莱特林。 “或许他在撒谎,”哈利再次睁开了眼睛“拉环在撒谎。也许格来芬多并不是拿走了宝剑,我们就怎么知道妖精对历史的评判就是站在一个正确的角度呢?” “那又有什么分别?”赫敏问。 “能让我感觉好点。”哈利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们告诉他在他帮我们进入金库以后他可以得到宝剑——但我们要尽力避免承诺他到底何时才能给他。” 罗恩渐渐露出了笑容,赫敏却看起来很紧张。 “哈利,我们不能——” “他可以得到它,”哈利继续说“在我们用它对付了所有魂器之后。我保证他那时才可以得到宝剑。我说话算话。” “但那可能是好几年之后了!”赫敏说。 “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这样……也不算撒谎。” 哈利充满挑战而又有点内疚地看着她。他还记得刻在去往努尔蒙德的路上的那句话:为了更大的利益。他撇开了思绪。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我可不喜欢这个主意。”赫敏说 “我也不喜欢,不是很喜欢。”哈利承认。 “可我觉得这主意太棒了,”罗恩站了起来“我们去和他讲吧。” 他们回到那间小卧室,哈利答应了他,尽力避免任何能关于何时给他宝剑的 承诺。他们谈话的时候赫敏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盯着地板;哈利觉得很生气,怕她破坏这个计划。但拉环却是除了哈利谁也不看。 “我记住你的话了,哈利波特,也就是说如果我帮你的话你就会给我格来芬多的宝剑?” 利答道。 “成交。”妖精伸出了他的手说。 哈利和他握了握手。他不知道拉环那双黑眼睛是否看出了他的疑虑。然后拉环放开了他的手,拍了拍手掌,“那么,我们开始吧!” 就像计划要再次攻入魔法部一样,由着拉环的选择,他们在这半昏暗的小屋中开始了工作。 “我只去过莱斯特兰奇-的金库一次,”拉环说,“那次我只是被安排去在里面放一把假剑。那是最古老的库房之一。最古老的巫师家庭把他们的财产贮存在最深处,那里的金库最大,受到的保护也最好……” 他们在这个小的就像壁橱一样的房间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这几天弄得就像几星期那么长。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涌现,需要解决,比如他们库存的复方汤剂要用完了。 “只剩下够一个人的量了。”赫敏说,在灯光下搅合着泥巴似的汤剂。 “够用了,”哈利说,他正察看着拉环手绘的最深区的地图。 住在贝壳小宅里的无法不注意到哈利、赫敏和罗恩正在做着些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但没有人去问他们,尽管哈利觉得饭桌上比尔看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思索与关心。 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哈利就越觉得自己真是不喜欢妖精。拉环是出乎意料的残忍,他总是在嘲笑他们要决定尽可能牺牲少的生灵的主意,看起来他总是想要伤害别的巫师才能到达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哈利能够感觉到其他两人也对拉环有些厌恶。但他们并没有讨论他,他们需要拉环。 这个妖精只是勉强地吃些他们的剩饭。即使是他的腿现在好了,他还是要求把食物拿到小屋里来吃,就像还很虚弱的奥利维德一样,直到比尔(后面跟着发怒的芙蓉)上来说不能再这样安排了。这以后拉环就加入了他们拥挤的餐桌,尽管他拒绝吃同样的食物,坚持要吃死金丝鸟、生肉和各种真菌。 哈利觉得这是他的责任:不管怎样,是他坚持让妖精留在贝壳小宅中,这样他才能继续问他问题;因为他的原因整个韦斯莱家都不得不躲起来。比尔,费雷德,乔治,还有韦斯莱先生都不再工作了。 “我很抱歉,”四月的一个大风的下午他帮芙蓉准备晚饭的时候对她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们承受这些的。” 而她只是指挥着一些小刀来给比尔和拉环切牛排,自从比尔被格雷伯克袭击以后她就得给他准备带血的生肉了。刀子在她身后飞舞着切肉,她不知怎么表情变得如此温柔。 “阿利,你救过我妹妹的命,我不会忘记。” 严格的说,并不是这样,但是哈利决定不去提醒她加里布尔当时并没有真的处于危险之中。 “不管怎样,”芙蓉继续说,把她的魔杖指向炉子上的一壶正咕嘟泡的酱,“奥利维德先生今晚上就要去穆莉尔家了,介(这)些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辣(那)个妖精,”哈利注意到她皱了一下眉。“就可以住楼下了,你和罗恩、迪安就可以住哈(他)的房间了” “我们不介意睡在起居室里,”哈里知道拉环会觉得睡在沙发上很憋屈;让拉环觉得舒服时他们计划的重点。“别担心我们。”在她要决定以前哈利继续说“我们不久也会离开你家了,我和罗恩、赫敏,我们不能在这呆太长时间的。” “可,你这什么意思啊?”芙蓉皱着眉问他,她指挥着菜盘子的魔杖停在了半空中。“你当然可以不必走,你在饿(这)里很安全!”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像韦斯莱夫人,哈里很庆幸后门这时开了。卢娜和迪安进来了,他们的头发被雨浇透了,胳膊上全是木屑。 “……还有小耳朵”卢娜正说着,“有点像河马的,我爸爸说,只有紫色多毛的。你要是想呼唤他们,你只能对他们哼曲儿;它们更喜欢跳华尔兹,不是太快……” 迪安经过哈利的时候很不舒服地耸了耸肩,他跟着卢娜进了那个既当餐厅又当起居室的厅里,罗恩和赫敏正在摆桌子。哈利抓住这个避免回答芙蓉问题的机会,拿起两壶南瓜汁跟上他们。 “……你要是来我家我就给你看看那只角,爸爸写信告诉我的,我还没看过呢,因为食死徒把我从霍格沃茨特快上劫走了,我圣诞节也没回家,”卢娜和迪安坐到火炉旁时她说。 “卢娜,我们告诉过你了,”赫敏说“那只角已经破了。它是毒角兽身上的,而不是什么弯角鼾兽” “才不是呢,他绝对是弯角鼾兽的角,”卢娜严肃地说“我爸爸说了,它到现在还不能重新组合,他们自己进化。” 赫敏摇了摇头,继续摆放刀叉。这时比尔搀着奥利维德先生从楼梯上下来了。这个魔杖制造商看起来人就非常虚弱地靠着比尔,比尔在他身后提着一只大行李箱,搀扶着他 “我们会想你的,奥利维德先生,”卢娜走近了那个老人。 “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奥利维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那个可怕的地方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aurevoir(法语),奥利维德先生”芙蓉吻了吻他的双颊:“是什么力量驱使您给比尔的阿姨穆莉尔送包裹的呢?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样漂亮的头饰。” “我很荣幸这么做,”奥利维德鞠了一躬说到:“这是我能对你热情的款待所作的最小的回报了” 芙蓉拉出一个旧天鹅绒箱子,打开来展示给他看。王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月长石和钻石,”拉环说,哈利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蹭到屋子里来了,“妖精做的,是吧?” “妖精为巫师做的。”比尔平静地说,妖精用挑衅的目光偷偷看了一眼他。 比尔和奥利维德推开门走进夜色中时一阵强风涌了进来。剩下的人挤在了饭桌旁,胳膊肘几乎都没有地方挪动,这样,他们开始吃饭了。他们身旁的炉火噼啪作响。哈利注意到芙蓉几乎一直就是在拨弄着盘里的食物;她每隔几分钟都要看一眼窗外。比尔在他们吃完第一道菜的时候才回来。他长长的头发随风舞动着。 “一切都很顺利,”他和芙蓉说,“奥利维德已经安置好了,爸爸妈妈向你们问好,金妮也让我带好,弗雷德和乔治让穆莉尔非常恼火,他们依旧在她的密室里做着猫头鹰订单的生意。阿姨很高兴王冠失而复得。她说她以为我们把它偷走了。” “啊呀,你阿姨还真迷人。”芙蓉说,以便挥舞着魔杖把那些在盘子升到在半空中,她指挥着它们从屋中列队而出。 “我爸爸做了个王冠,”卢娜说“嗯,是个花冠呢。” 罗恩和哈利对视了一下嘿嘿笑了;哈利还记得他们去拜访谢农费里厄斯时她戴的那个可笑的头饰。 “是啊,他想再造一个拉文克劳的花冠。他觉得他现在能认出大多数的零件。还有那个短粗翅膀真的能分出——” 前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向。大家都转过头去看。芙蓉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起来吓坏了;比尔跳了起来,魔杖对准了门;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是。拉环悄悄地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谁?”比尔喊道。 “是我,莱姆斯约翰卢平!”咆哮的风中一个声音响起。哈利吓了一跳,真的是他吗?“我是狼人,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结婚的那个,你,贝壳小宅的保密人,告诉了我这个地址,说紧急情况下我可以来!” “是卢平。”比尔叨咕着,跑去开门。 卢平跌了进来。他脸色苍白,穿着一件旅行斗篷,他定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都有谁,然后喊道:“是个男孩!我们给他取名叫泰德,朵拉父亲的小名!” 赫敏尖叫:“什——?唐克斯?——唐克斯生了?” “对,没错,她生了!”卢平喊道。桌边的人都喜悦而欣慰地感叹着;赫敏和芙蓉止不住尖叫。“恭喜恭喜啊!”罗恩说:“哈哈,孩子!”就好像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似的。 “是啊——是啊——是个男孩,”卢平重复着,他正沉浸在他那巨大的幸福当中。他大步跨到桌子那边拥抱了哈利;这样的场景在格里莫广场可能从来都没发生过。 “你会做他的教父吧?”他放开哈利的时候说道。 “我——我吗?”哈利结巴了。 “对,你,就是你——朵拉非常同意,没人比你更合——” “我——好——天啊——” 哈利显得很震惊,激动而又欣喜。比尔匆忙去取来红酒,芙蓉在劝说卢平也加入他们来喝一杯。 “我不能在这呆太久,我还得回去,”卢平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他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谢谢大家,谢谢你,比尔。” 比尔迅速把大家的高脚杯斟满了酒,他们举起了酒杯。 “为了泰迪-莱姆斯-卢平,”卢平说“一个伟大巫师的诞生!” “他长得像谁啊?”芙蓉问。 “我觉得像朵拉,但她觉得像我。头发不多,刚出生的时候是黑色的,但我打赌几小时后就会变成浅黄色。也许我回去后就变成金色的了。安多米达说唐克斯的头发从出生的时候就会变色了。”他一饮而尽:“来,再来点酒。”他喜气洋洋地说,比尔又给他斟满了酒。 海风吹打着小宅,屋中的炉火噼啪作响,比尔很快又拿来了另一瓶酒。看起来卢平的消息让大家无比兴奋,让他们在这被围困的形势下松了口气。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令人欣喜的。只有拉环对这种喜庆的氛围无动于衷,不一会他就溜回了现在已经是他一个人的卧室。要不是哈利看到比尔也在看着拉环上楼,他还以为只有自己注意到了呢。 “不了……不了……我真得回去了,”最后卢平说道,他拒绝了再来一杯。他走过去拽起他的旅行斗蓬披在了身上。 “再见,再见——我这几天会尽力给你们带来点照片的——他们要知道我见过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卢平系紧了她的斗蓬和他们告别,他拥抱了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逐一握手。然后乐乐呵呵地转身步入了夜色中。 “教父阿,哈利!”他们一同走回厨房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比尔说“多大的荣耀啊!祝贺你!” 哈利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时,比尔关上了门,突然一改刚才卢平在时的滔滔不绝: “哈利,我想私下和你说几句。想摆脱这满房子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尔踌躇着。 “哈利,你在和拉环一起策划着什么。” 哈利肯定比尔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了解妖精,”比尔说:“自从我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我就在古灵阁工作。巫师和妖精之间还是存在友谊的,我就有一些妖精朋友——至少一些好妖精。”比尔又开始犹豫了。 “哈利,你想从拉环那里得到什么?你又答应了给他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说。“很抱歉,比尔。” 厨房的门在他们身后打开了;芙蓉正打算弄进来更多的空杯子。 “等一下,”比尔和她说“稍等一下。” 她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那我就必须告诉你,”比尔继续说道“如果你和拉环达成了某种交易,尤其是这种交易还和财产有关,你就得格外小心。妖精对所有权,支付和回报是有着和我们人类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哈利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像他体内有一只蛇在蠕动。 “什么意思?”他问。 “我们谈论的是两个不同的物种,”比尔说:“巫师和妖精之间的交易往来已经有好几个世纪了——自从有魔法史以来。双方都有过过错,我从来不会去说巫师就是清白的。但,妖精有妖精的观念,古灵阁更倾向于它们的。就是巫师们在金银和财产方面是不值得相信的,他们根本不尊重妖精的所有权。 “可我尊重——”哈利说,但比尔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哈利,除了和妖精生活在一起的人,没人能明白。对妖精来说,物品的所有权是属于它的制造者的,而不是购买者。在妖精眼里,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的。” “但东西被买走了——” “——那它就会被认为是花钱被租走了。他们对妖精做的东西的态度和巫师有着很大的不同。你也看到拉环看到王冠时的脸色了,他根本不赞成我们的想法。我相信他非常的想立刻把王冠送回到制作它的妖精那里。他们觉得我们占有了妖精的东西,还不用继续付费的代代相传,就和贼差不多。” 哈利现在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怀疑比尔是不是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我要说的就是,”比尔把手放在了门上:“你要是答应了妖精什么事情,就要格外小心。背叛妖精可比闯进古灵阁危险多了。” “好的。”比尔打开门的时候哈利说:“我会记住的。” 他跟着比尔出来的时候的一个讽刺的想法涌现了出来,无疑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看起来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样成了泰迪卢平的一个疯狂的教父。 第二十六章 古灵阁 他们的计划定好了,并且也准备完毕了;在那间最小的卧室里,一条长长的、粗粗的黑头发(从赫敏在马尔夫庄园里穿过的毛衣上扯下来的)被卷曲着塞进了壁炉架上的小玻璃瓶里。 “那时,你会用她的魔杖,”哈利说,冲着前面的核桃木魔杖点了点头,“所以我认为伪装会相当成功。” 赫敏惊恐的看着那根魔杖,好像她一拿起它,那根魔杖就会蜇她打她一样。 “我讨厌这玩意儿,”她低声说,“我真的讨厌这玩意儿。这感觉全不对,它完全不适合我……这上面有她的感觉” 哈利忍不住想起了当时赫敏是怎样消除他对那根刺李树魔杖的厌恶的。她坚持认为他觉得那根魔杖没有自己那根的好用是因为他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并且告诉只要多多练习就好了。他选择不把她的建议原句奉还,毕竟在攻击古灵阁的前夜打击她并不是个好机时。 “这应该可以帮你很快进入角色,”罗恩说,“想想这根魔杖原来干过什么啊!” “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赫敏说,“折磨纳威父母的就是这支魔杖,天晓得它还对谁干过这些事儿。况且小天狼星就是被它杀死的!” 哈利原来没有想到这些: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就是用靠在他旁边墙上的格兰芬多宝剑把它砍断劈成碎片。 “我想念我的魔杖,”赫敏痛苦的说,“我希望奥利凡德先生可以再给我做一根新的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早上才给卢娜寄来了一支新的魔杖。这会儿,在午后的阳光下,她正在后院的草地上测试它的性能。迪安很郁闷的看着她,因为他的魔杖被抢夺者们搞丢了。 哈利朝下看着那根曾经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山楂木魔杖。他即惊奇又高兴地发现他使用马尔福的魔杖挺顺手的,就像赫敏从前一样。他想起奥利凡德先生曾经告诉他的关于魔杖工作的秘密,他想他明白了现在赫敏的问题所在:她还没有赢得魔杖的忠诚是因为她没有亲手从贝拉特里克斯手中夺过它。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拉环走了进来。哈利下意识地握住剑柄把荐朝身边拉近了点,但他马上对自己的这一反应感到后悔。他发现了妖精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为了掩盖这个尴尬的时刻,他说:”拉环,我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我们明天离开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比尔和芙蓉,并告诉他们不用起来送我们了。” 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比尔和芙蓉对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因为赫敏在离开之前要变成贝拉特里克斯时的样子。比尔和芙蓉对他们要干的事知道或猜到得越少越好。而且他们也解释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由于他们在被掠夺者追捕的时候把珀金斯的旧帐篷弄丢了,比尔又借给他们了一个。它现在放进了珠绣袋里——当时赫敏把它塞进袜子里躲开了掠夺者的搜查,哈利对此印象深刻。 尽管他会非常想念比尔、芙蓉、卢娜和迪安,更不用说这个几星期以来他们没有享受过的舒适的家居生活,他还是现在非常想逃离这个囚禁他的贝壳小屋。他厌倦了总是要确认是否有人偷听的日子,也厌倦了被关在狭小黑暗的卧室里。更重要的是他渴望摆脱拉环。无论无何,在不交出给兰芬多宝剑的前提下,如何、何时摆脱妖精的控制,确实已经成为了一个哈利无法解决问题。他们几乎不可能决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因为妖精每次把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单独留下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他简直可以给我妈妈上课了!”罗恩咆哮着,这时妖精的长手指总是不断的在门边晃悠。有了比尔诚心的提醒,哈利不得不怀疑拉环在时刻监视着他们任何可能采取的诡计。赫敏打心眼里不同意哈利使用欺骗的手段,所以哈利也不想去了解赫敏认为怎么样做最妥当的尝试。而罗恩呢,总是趁着极少数拉环不在的空当,除了说一些”伙计们,要是我们能插上翅膀多好啊”之类的话以后,再也没有其它更好的主意。 那一晚,哈利睡得很不好。整个前半夜他都在辗转反侧,找到了他们偷偷潜入魔法部前一晚的那种感觉:记起了那种决心,甚至还带点兴奋的感觉。他现在正在经历着由于持续不断的怀疑所带来的焦虑的困扰:他不能摆脱担心情况会变糟的那种恐惧。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们的计划很棒,拉环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去面对他们可能会遇到的任何困难,然而他还是感觉不安。有那么一两次,哈利听到罗恩在翻身,知道他也醒着,但是由于和迪安共用一间卧室,所以哈里没有说什么。 六点钟终于到时对他们是一种解脱。他们钻出睡袋,趁着朦胧的光线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进到花园里,他们在那里与赫敏和拉环回合。虽然拂晓有些寒冷,但是因为是五月,风很小。他抬起头,看到星星还在漆黑的夜空里闪烁着微光;他聆听着潮**去冲刷着岩壁的声音——他会想念这个声音的。 这个时候嫩绿的小草芽正努力地从多比坟墓上的红土间钻出来,一年之内小土堆就会被鲜花所覆盖。刻着多比的名字的白色石头看起来已经历了风吹雨打。他明白他们现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地方来让多比长眠,但是每当哈利想起他们要把多比留在这里的时候他即伤心又难受。低头看着这个坟墓,他还在想多比是怎么知道到哪儿去营救他们的。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揪着依然挂在他脖子上的小袋子,透过袋子他感觉到了破碎镜子参差不齐的边沿,在那上面他确信他曾看到了是邓不利多的眼睛。然后,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环顾四方。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拉环的陪伴下穿过草地大步的向他们走来。在走路的同时,她把一个小的珠绣包塞进他们从格里莫广场带来的旧袍子的内口袋里。虽然哈利明确地知道这其实是赫敏,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生出一阵反感。她比哈利要高,长长的黑头发在脑袋后面飘舞,她那有着厚眼皮的眼睛轻蔑地盯着她,然后她说话了,他听见赫敏用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在说话。 “她看起来比戈迪根还恶心!好吧,罗恩,到这来,让我为你……” “好吧,但是记住,我讨厌太长的胡子。”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不是讨论英俊的时候。” “不是那样,它挡住我的嘴了!我希望我的鼻子能短点,再试试吧好吗,最后一次就好。” 赫敏叹了口气开始施咒,一边为罗恩的脸部变形一边低声嘀咕。他会被完全伪装起来的,而且他们相信贝拉特里克斯身上的邪恶气息会保护他的。而哈利和拉环将要藏到隐形衣下面。 “咳,”赫敏说,“他看起来怎么样,哈利?” 罗恩在伪装下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只留下了一点点影子。哈利想,那是因为他太了解他了。罗恩的头发现在变得有长又卷,脸上是满是的棕色胡子,雀斑消失了,还有一个又短又胖的鼻子和一对粗粗的眉毛。 “呃,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别人肯定认不出他了,”哈利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们三个回头看了一眼贝壳小屋,在繁星闪烁的夜空下它显得又暗又静。接着他们转身走向围栏外面尖角,在那儿赤胆忠心咒就失效了,他们可以幻影移形。一走过那个门,拉环就说: “我想我得爬到你肩上去了,哈利-波特。” 哈利弯下腰,妖精爬到了他背上,他的手伸到前面环住了哈利的喉咙。他并不重,但是哈利不喜欢妖精,不喜欢妖精大力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赫敏从绣珠包中拉出隐形衣,掀起来把他俩罩住。 “太完美了,”她说着弯腰去检查哈利的脚步,“我什么也看不见。出发吧。” 拉环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破斧酒吧——对角巷的入口——开始了幻影移形。随着他们慢慢遁入黑暗时,妖精也在哈利身上越贴越紧。过了不久,哈利感觉脚碰到了人行道,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在查林十字街上。麻瓜们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清晨特有急急忙忙的表情,对这个酒店毫无觉察。 破斧酒吧几乎已经荒废掉了。那个驼背、无齿的老板汤姆,正在吧台的后擦着玻璃杯,一对巫师正在远处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瞥见赫敏后又回到阴影中去了。 “莱斯特兰奇夫人,”汤姆低声说道,当他看到赫敏停下脚步时,谦恭的低下了头。 “早上好,”赫敏说,此时的哈利正背着拉环在隐身衣的保护下从他们身边悄悄地溜过去,他看见汤姆听了赫敏的话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对他太友善了”哈利在他们穿过酒吧走到那个小后院的时候,在赫敏耳边低声说,“你应该像对待一堆垃圾一样对待他们。” “好的,好的!” 赫敏掏出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在他们面前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墙上轻敲了一下。上面的砖块马上开始振动旋转,一个小洞出现在了墙壁中央,越变越大,最后一个拱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座拱门通向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街道,那就是对角巷。 现在的对角巷太冷清了。店铺前门庭冷落,街上行人寥寥,一派萧条破败的景象。这条鹅卵石铺就的狭窄街道与哈利多年前第一次去霍格沃兹报道前比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那时这条街道人头蹿动,热闹非常。就算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比起来也变了不少,许多店铺都已经用木板封了店,而与之相对的几家专营黑魔法的商店却大模大样的冒了出来,哈利看到许多窗子上都贴着他的通缉令,上面的自己正对他怒目而视,而通缉令下面毫无疑问的是“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 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店铺门口,他听到他们不住的对寥寥无几的行人呻吟着,一面乞讨,一面强调着自己是个真正的巫师。其中一个人的眼睛上还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 当他们走在街上时,乞丐们一看到赫敏,恨不得马上从她面前消失,他们用头巾遮着脸四散躲避。赫敏正为眼前的景象纳着闷,突然,那个缠着血绷带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挡在了她面前。 “我的孩子,”他指着她,吼道,他的音调很高,声音嘶哑,听起来已经快要发狂了,“我的孩子在哪?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你知道的,你知道!!” “我——我真的——”赫敏结结巴巴的申辩到。 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直扑她的喉咙。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把他击倒在地,不省人事。罗恩站在那里,手里还举着他的魔杖,而他胡子下所露出的表情说明,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街道两旁的窗户上探出几张脸,而街上聚集的看热闹的行人则抓紧身上的长袍小跑着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身后的对角巷入口快要看不到了,此时的哈利拿不准他们是不是该马上离开回去另想办法。正当他们举棋不定想要相互商量一下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叫声。 “啊,莱斯特兰奇夫人!” 哈利急忙转身,拉环把哈利的脖子勒得更紧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巫师大步向他们走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子又尖又长。 “那是特莱维尔”,这个妖精在哈利耳边耳语道,但是这个时候哈利根本无心去想特莱维尔是谁。赫敏站直了身子,尽可能轻蔑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 特莱维尔停下脚步,显然是被激怒了。 “他是另一个食死徒!”拉环轻声说,哈利往侧面挪过去,把这句话跟赫敏重复了一遍。 “只是和你打个招呼,”特莱维尔冷冷的说,”但是如果我的出现不受欢迎的话……” 这时哈利听出他的声音了:特莱维尔是被召唤到西诺费利家的那群食死徒之一。 “不,不,才不是呢,特莱维尔。”赫敏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掩饰刚才的错误。”你好吗?” “我承认看见你在外面到处跑我很惊讶,贝拉特里克斯。” “真的?为什么?”赫敏问道。 “是这样,”特莱维尔咳嗽一声,“我听说住在马尔夫庄园的那些人都被关在房子里呢,在……厄……逃脱之后。” 哈利希望赫敏能够冷静思考。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前到处跑—— “黑魔王原谅了那些过去曾经最虔诚地效忠他的仆人。”赫敏惟妙惟肖的模仿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也许他对你的信任不如对我的多,特莱维尔。” 虽然那个食死徒看上去很不快,但还疑心没那么重了。他低头看了看被罗恩击倒的那个人。 “他怎么惹到你了?” “没什么,已经没事了。”赫敏冷冷地说。 “这些手里没魔杖的家伙很麻烦。”特莱维尔说道,”他们求我时我真没法拒绝,但是上周其中有个人真的求我在魔法部替她的案子说话。‘我是个女巫,先生,我是个女巫,让我证明给你看!’”他装出尖声尖气的语调,“好像我打算给她我的魔杖——不过你现在用的,”特莱维尔诧异道,“是谁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我听说你自己的魔杖被——” “我的魔杖在这儿。”赫敏镇定的举起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说道,”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谣言,特莱维尔,但是你显然是错误消息误导了。” 特莱维尔看起来对此有一点迷惑,他把目光转向罗恩。 “你这位朋友是谁?我认不出来。” “他是德拉克米尔-迪斯帕。”赫敏说道,他们已经想好了,一个编造出来的外国人是罗恩最安全的伪装。”他几乎不会说英语,不过他对黑魔王的大业很。他从特兰西瓦尼亚到这儿来,等着看我们的新政权建立。” “真的吗?你好啊,德拉克米尔。” “哦,你好。”罗恩伸出一只手。 特莱维尔伸出两根手指和罗恩握了手,好像是害怕弄脏自己似的。 “那么你和你的——者朋友这么早到对角巷来干什么?”特莱维尔问道。 “我要去古灵阁。”赫敏说。 “唉,我也要去那儿呢。”特莱维尔说,”金子,肮脏的金子!离了它我们活不下去,不过我得承认,不得不跟咱们那些长手指的朋友们搅在一起让我很难过。” 哈利感觉到拉环扣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在瞬间收紧了。 “一起去吧?”特莱维尔说道,冲赫敏摆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赫敏只好和他并着肩,沿着曲折的鹅卵石街道,走向那雪白的矗立在许多小商店之间的古灵阁。罗恩歪斜着走在他们旁边,哈利和拉环跟在后面。 碰到一个警觉的食死徒是他们碰到的最新难题,最糟糕的是,特莱维尔走在他以为的贝拉特里斯身边,这样哈利就没办法跟赫敏或者罗恩说话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通向高大铜门的大理石台阶下面。正如拉环事先警告的那样,通常守在入口处两侧的穿制服的妖精们被两名巫师取代了,他们每人手中都攥着细长的金棒。 “啊,正直探针!”特莱维尔表情生动的说,”多么粗劣的仪器——但又是那么管用!” 他迈步走上前去,朝左右两个巫师点了点头,后者举起金棒在他身上上下移动。哈利知道那探针可以探测出隐藏的咒语和魔法物品。他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时间,于是用德拉科的魔杖依次指着那两名守卫咕哝了两遍“乱心”。特莱维尔正透过铜大门看着里面的大厅,所以没有发现,那两个守卫被咒语击中时都稍稍呆了一下。 赫敏从台阶往上走时她的黑色长发在背后起伏不定。 “等一下,夫人。”一个守卫举起探针说道。 “但是你们刚检查完了啊!”赫敏装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说道,特莱维尔双眉挑起四下环顾。那个守卫不解其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根细细的金棒,然后又去看自己那位头昏眼花的同事。 “是啊,你已经查过他们了,马里乌斯。” 赫敏一阵风般的走过去了。罗恩跟着她,哈利和拉环在隐身衣里面紧紧相随。他们跨进门内时哈利回头看了一眼,两名守卫都在抓头。 内厅门口站着两个妖精,那门是银质的,门上刻着富有诗意的警告语,提醒有歹意的盗贼们偷窃的严重后果。哈利抬头看去,突然之间他脑海中电光一闪:在他一生中最美妙的十一岁生日那天,他就站在这个地方,他身边的海格说道,“就像我说的,你要是来这儿打劫会被搞得崩溃的。”那天古灵阁看上去像是个仙境,是个储藏着他从未知晓的一大笔财产的魔法金库,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天会来这里偷东西……但是片刻工夫,他们就站在银行敞亮的大理石大厅之中了。 妖精们坐在长长的柜台后面的凳子上,为当天的第一批客人服务。赫敏罗恩和特莱维尔走向一个正带着眼镜察看一枚厚厚金币的老妖精。赫敏借口给罗恩讲解银行大厅里怎么办公,让特莱维尔走在自己前面。 那个老妖精把手中的金币往旁边一扔,不知道对着谁喊了一声:“矮妖!”然后向特莱维尔打招呼,特莱维尔递过去一枚小金钥匙,妖精察看之后还给了他。 赫敏向前走去。 “莱斯特兰奇夫人!”那妖精喊道,显然很是震惊。”我的天啊!我——我今天能为您做点什么?” “我要去我的金库看看。”赫敏说道。 老妖精似乎有点畏缩的样子。哈利四下环视,不光是特莱维尔正在犹豫的观察着,其他几个妖精们也从手头的工作中抬起头来盯着赫敏看。 “您有……证件吗?”妖精问道。 “证件?——从来没人找我查过证件!!”赫敏说。 “他们知道了!”拉环在哈利耳边悄悄说道,“一定有人警告他们会有人冒名顶替!” “用您的魔杖就行,夫人。”妖精说道。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哈利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觉得古灵阁的妖精们已经获悉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被偷了。 “快动手!快动手!”拉环在哈利耳边小声说,“用夺魂咒!” 哈利在隐身衣下面举起了山楂木制的魔杖,指向那个老妖精,在他一生中头一次轻轻的说道:“灵魂出窍!”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哈利的手臂中射出来,他大脑里好像趟出一股麻痒的暖流,通过杖芯和纹理将他和魔杖与发出去的咒语连在了一起。那妖精接过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啊,您换了一只新的魔杖啊,莱斯特兰奇夫人!” “什么?”赫敏说,“不,不,那是我的——” “新魔杖?”特莱维尔又凑到柜台跟前,周围所有的妖精们仍旧在看他们。”但是你怎么买到的呢,哪个制杖人帮你做的?” 哈利想也没想就动手了。他把魔杖指向特莱维尔,又一次念出“灵魂出窍!” “哦,是的,我明白了。”特莱维尔低头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说道,“是的,很漂亮,它好用吗?我总认为魔杖需要一点磨合,你说呢?” 赫敏看上去十分困惑,然而面对骤变她并没说什么,这让哈利长长松了口气。 柜台后面的老妖精拍了下手,一个年轻妖精走了过来。 “把钥匙给我拿来,”他告诉那个年轻妖精,后者一阵风跑开了,不大功夫拎来一只装满了叮当响的金属工具的羽毛口袋,并将这口袋递给自己的上司。”好,好!s,请跟我来,莱斯特兰奇夫人。”老妖精从凳子上跳下来,消失在视野中。”我带您到您的金库那儿去!” 他出现在柜台尽头,快活的小跑过来,羽毛袋中的东西还在叮当乱响。特莱维尔一动不动的站着,嘴巴大张。特莱维尔的奇怪样子让罗恩感到百思不解。 “等等——博格!” 又一个妖精匆忙转过柜台走了过来。 “我们有规定。”他向赫敏鞠了一躬说道,“请原谅,夫人,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还有一些特殊规定。” 他急切地跟博格耳语了几句,然而被夺魂的妖精把他推开。 “我知道规矩,莱斯特兰奇夫人要到她的金库那儿去……很古老的家族呢……老主顾了……请这边走……” 然后,他带着那些叮当作响的东西,匆匆走向大厅尽头很多扇门之一。哈利回头去看特莱维尔,只见他仍旧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哈利下了决心。他轻点魔杖,叫特莱维尔温顺的跟在后面,他们穿过那扇门走入了一条粗糙的石路,两旁有燃烧着的火炬来照明。 “我们有麻烦了,他们起疑心了。”当门在身后关闭,哈利脱下隐身衣说道。拉环跳下他的肩膀,特莱维尔和博格都没有对哈利-波特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感到丝毫惊讶。“他们被我施了夺魂咒。”他解释说,因为赫敏和罗恩都对站在那儿眼神空洞的特莱维尔和博格提出了疑问。“我觉得那咒施得不够厉害,我不知道……” 另一缕记忆飞速穿过他的脑海,他第一次试图使用不可饶恕咒语时真正的贝拉特里克斯对他尖声喊道:”你得真的想干掉我,波特!” “我们怎么办?”罗恩问道,“趁着还有机会我们快逃吧?” “但愿能逃。”赫敏说,她回头去看通往大厅的那扇门,门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认为应该干下去。”哈利说。 “没错!”拉环说道,“那么,我们需要让博格来控制手提车,我已经没有驾驶权了。但是车上没地方给那个巫师了。” 哈利把魔杖指向特莱维尔。 “灵魂出窍!” 他立刻转身快步沿着黑暗的轨道走下去了。 “你让他去干什么?” “让他藏起来。”哈利一边说,一边把魔杖指向博格,后者打了声呼哨,召唤一辆小推车沿着轨道从黑暗中开过来。当大家都爬上车时,哈利确定听见了大厅中传来叫喊声,博格在拉环前面,哈利罗恩赫敏都挤坐在后面。 小车震动一下便出发了,逐渐提速。他们从试图挤进墙上裂缝中的特莱维尔身边急速驶过,然后小车便开始扭动着驶进迷宫般盘绕的隧道,一路向下倾斜着。哈利除了车轮和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喀喀声什么也听不到。哈利只感觉到随着他们往地层深处飞奔而去,石钟乳被飞快抛在脑后,头发也被风刮得竖立起来,他一路上不住回头看。哈利越想着越觉得把赫敏装成贝拉特里克斯并拿着她的魔杖的做法十分愚蠢,因为食死徒们知道是谁偷了她的魔杖——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闯近来呢! 他们来到比哈利以前更深入古灵阁的地方,在一个急转弯后,一条瀑布突然出现在轨道上倾泻而下。哈利听见拉环喊道:”不!”但是无法刹车了。他们一头扎了进去。哈利的眼睛和嘴里灌满了水,他看不见也无法呼吸了。然后小车狠狠的一倾,弹了起来,他们便全都飞了出去。哈利听见小车撞在通道墙壁上撞成碎片的声音,赫敏尖叫了声什么,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身轻如羽的滑落下去,毫发无伤的落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 “缓、缓冲咒!”赫敏慌乱中念道,同时罗恩拉着她站住了,但是令哈利害怕的是,他看到她不再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样子了,她站在那儿穿着过大的袍子,浑身湿透,完全变回她自己的样子了。罗恩也变回红头发光下巴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时意识到了这一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显真瀑布!”拉环一边说一边爬起来,回头去看轨道上方的瀑布,哈利现在明白过来,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水可以冲掉所有魔法和伪装!他们知道古灵阁里有冒名顶替的人,他们作好了防御!” 哈利看见赫敏正在查珠绣袋是否还在身边,于是他也急忙把手伸进夹克里摸摸确保隐身衣没丢。然后他扭头看见博格正在迷惑地摇着脑袋——看来显真瀑布将他身上的夺魂咒去除了。 “我们需要他。”拉环说道,”没有古灵阁的妖精我们进不去金库。而且我们需要钥匙!” “灵魂出窍!”哈利又一次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石头隧道之间,他又感觉到那种可以控制思维的力量从大脑传到魔杖之上。博格又一次服从了他的意志,脸上那种迷惑的表情逐渐变成一种彬彬有礼的漠然,这时罗恩赶快把装满了金属工具的羽毛口袋捡了起来。 “哈利,我想我听见有人来了!”赫敏说道,她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指着瀑布喊道:”盔甲护身!”他们看见盔甲咒飞到轨道上方将施了魔法的水流截断了。 “好办法!”哈利说,“带路吧,拉环。” “那我们以后怎么出去啊?”当他们跟着那妖精匆忙步入黑暗之中罗恩问道,博格跟在他们身后像条老狗般喘着气。 “到时候再担心好了。”哈利说。他正在侧耳倾听,他觉得听见有什么叮当作响的东西正在附近转悠。“拉环,还有多远?” “不远了,哈利-波特,不远了……” 拐了个弯他们就看到了那东西,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众人还是被那东西吓得停住脚步。 一条巨龙横在面前,挡住了通向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的路径。由于长期被幽禁于地下,这怪兽显得苍白而病态,它的眼睛呈现出一种乳状的粉红色,两条后腿都被拴在镣铐上,镣铐的链子连着巨大的深深钉进地面的木桩。他的锥形翅膀折叠着紧贴身体,要是展开的话足可以把这里的空间填满。当它扭头去看他们时,发出的声音让岩石都颤抖起来,一张嘴便喷出一束火焰,逼得他们后退。 “它有点瞎了。”拉环喘息着说,“但是也因此更野蛮了。不过我们有办法管住它。它被训练得能认出钥匙。把钥匙给我。” 罗恩将口袋递给拉环,那妖精从中掏出几个小号的金属工具,一摇晃就会发出类似小榔头砸铁砧子的那种长鸣。拉环一伸手,博格便顺从的接了过来。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拉环告诉哈利罗恩和赫敏。“那条龙一听见这声音就会疼得后退,然后博格就把他的手掌放在保险柜的门上。” 他们继续一边沿着墙角前进,一边手里还摇动着钥匙,那东西产生的声音在洞壁间回响,被加倍的放大,震得哈利感觉整个洞穴都在不停的晃动。那头巨龙又发出了一声咆哮,接着就向后退了下去。哈利可以看到巨龙在颤抖着,而且当他们离它更近些后,他发现巨龙脸上还残留着许多猛烈攻击留下的疤痕,他猜想那一定是在让它把听到钥匙发出的响声与对强烈痛楚形成条件反射时留下的。 “让他把手放在门上,”在拉环催促下哈利举起手中的魔杖再一次指向博格。那个老妖精照做了,他把手放砸了木门上,大门一点点的消失了。一个洞穴状的金库出现在他们面前,里面满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精致的酒杯、银质的盔甲、奇形怪状的兽皮标本——有的长着长长的脊骨,另外一些连着下垂的翅膀——一堆镶着宝石的瓶子、甚至还有一具仍然戴着王冠的骷髅。“快找,快!”他们迅速冲进金库里的同时哈利大喊道。他曾经向罗恩和赫敏提过赫奇帕奇的杯子,但如果这个洞里真的藏有别的未知魂器,他还真的不知道那该是什么样子。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什么时间仔细察查看这个金库,因为随着他们身后的一声闷响,那扇门关上了,而他们也被关在了洞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别慌,博格会带我们出去的!”拉环听到罗恩的惊叫后马上说。 “点亮你们的魔杖,你们还在等什么?另外,哈利,我们时间紧迫!!” “荧光闪烁!” 哈利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借着光他四下打量着个洞穴:地处都散落着闪闪发光的宝石,而且他看到了那柄假的格莱芬多宝剑,正和一堆杂乱的链子一起放在高处的架子上。罗恩和赫敏此时也点亮了他们的魔杖,开始察看着他们周围散落的物品。 “哈利,你看这是不是——?啊!” 赫敏疼得大叫,哈利刚来得及把魔杖指向了她,并看到一个镶着珠宝的杯子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而且一落地就分裂开来,变成了更多的杯子。不一会,地板就被四面八方涌现的一模一样的杯子盖得严严实实,至于原来的那个,早就不知踪影了。 “烫死我了!”赫敏吮着她被烫伤的手指呻吟着。 “他们都已经被施上了铁火咒、分裂咒和不可饶恕咒!”拉环说道。 “你所触碰的每样物品都会变得滚烫,而且会迅速自我复制,但那些复制品却根本一文不值——而且如果你妄图继续偷取那些财宝,最终就会被那些大量复制出的金银珠宝活活压死在洞里!” “好的!别再乱碰任何东西!”哈利马上接道,但与此同时,罗恩的脚无意中踢到了地上的一个杯子,随即,二十多个杯子在罗恩脚边炸裂开,罗恩被烫得直跳脚,他的一只鞋都被那些滚烫的金属烧掉了一块。 “站在那儿,别乱动!”赫敏一把抓住罗恩,冲他喊道。 “要留心一点!”哈利说,“记着,杯子是小小的,金色的,上边雕着一只獾,有两只手柄,另外,那杯子上也肯定有拉文克劳的标记,那头鹰——” 他们用魔杖指着每个隐蔽处和岩石的裂缝,仔细地搜寻每一个地方。这样不碰任何东西是不可能的。哈利又在地上的杯子堆里增加了一大群假帆船。现在那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落脚了,而不断增长中的金子随着温度增发热,金库现在简直就像个炉子。哈利魔杖发出的光亮越过了盾和妖精做的头盔落在了高达天花板的架子上。他让光柱越升越高,直至突然间它照到了一个让他手抖心跳的东西。 “它在那,在上面!” 罗恩和赫敏也把他们的魔杖指向了那,这个小金杯被来自三个方向的光柱照亮了,那个曾经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杯子,后来传给了赫兹巴-史密斯所,又补汤姆-里德尔从她那偷走。 “不碰任何东西***要怎么才能拿到那杯子?”罗恩问。 “杯子飞来!”赫敏喊道,沮丧中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在他们在计划时拉环说的话了。 “没用的,没有用的!”妖精吼道。 “那怎么办?”哈利生气地瞪着妖精说。“如果你还想要剑的话,拉环,你就应该更多地帮助我们——等等!我能用剑来碰这些东西吗?赫敏,把它拿过来!” 赫敏在她的长袍里摸索着,拿出绣珠包,翻了一会,然后拿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哈利抓住深红色的剑柄,试着用剑刃碰了碰一个银酒壶的顶部,它并没有变成许多个。 “就算我能用剑刺到杯子的手柄,可我要怎么上去那?” 那个存放杯子的架子太高了,他们没人够得着,包括他们当中最高的罗恩。被施了魔法的财宝散出的热气掀起了一股股热浪,哈利拼命想着能用什么方法拿到杯子,脸上背上汗如雨下。这时,他们听到了金库门另一边响起了龙的吼声,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现在真的被困住了:门是这惟一的出路,一群妖精似乎正从另一边赶来。哈利在罗恩和赫敏,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 “赫敏,”哈利说,这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更近了,“我一定得够到那,我们一定得克服它——” 她举起魔杖指着哈利:“倒挂金钟。” 哈利的脚踝被升到空中,撞到了一套盔甲,复制品像白热的尸体一样爆发出来,填满了狭窄的空间。伴随着疼痛的尖叫声,罗恩、赫敏和两个妖精被撞到一边的别的东西上,它们也开始自我复制了。一半的东西都炽热地燃烧起来,他们挣扎着喊叫着,而哈利则成功地把剑穿过赫奇帕奇杯子的杯柄,使它挂在剑刃上。 “防水防湿!”赫敏尖叫着试图在燃烧的金属中保护自己、罗恩和妖精们。 一阵凄惨的尖叫使哈利往脚下看去:罗恩和赫敏陷入深及腰部的财宝中。他们挣扎着拉着博格以使他不至于陷入不断上升的财宝潮中。但是,拉环很快便从视线中消失了,只能看见他的几个指尖。哈利拉住拉环的手指使劲拉着,全身起泡的妖精被拉出来一截,不断嚎叫着。 “金钟落地!”哈利大叫道。一阵巨响后,他和拉环落在了膨胀的财宝堆上,剑从哈利手中飞出去。 “拿着!!”哈利忍受着灼热金属的炙烤大吼。拉环再次爬上他的肩膀,决定以此避免那些膨胀着的灼热金属。“剑在哪里??杯子在它上面挂着!!”门的另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当啷当啷的响声,但是已经太迟了—— “在那儿!!” 是拉环看到了它,也是拉环在用力大喊。这一瞬间哈利知道这个妖精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们会信守诺言。拉环一只手紧紧抓住哈利的一撮头发以免他坠入上升的金海,一面握住剑柄把它举到哈利够不着的地方挥舞着。挂在剑柄上小金杯滑出剑刃被甩到了半空中。拉环骑在哈利肩上,而哈利猛地蹲下去抓那个金杯,他能感到自己的肉正在被炙烤,甚至无数个赫奇帕奇的杯子从他的拳头中暴出来,他也没有松手。这时金库的大门再次打开,哈利不由自主地和罗恩赫敏一起顺着膨胀的灼热的金银潮水滑向另一个房间。 哈利仿佛没有感到全身烫伤的痛也没有顾忌依然疯狂膨胀的财宝,而是把杯子塞进口袋伸手去抓剑,但是拉环已经逃走了。他一从哈利肩上滑下,就挥舞着长剑在财宝的洪流中对周围的精灵奋力呼喊喊:“有贼!抓贼啊!快来抓贼啊!!”它冲进最前面拥挤的妖精群里消失不见了——所有的精灵都举着短剑并且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 哈利从炽热的金属上滑下,努力站稳脚,他意识到穿过这群妖精是唯一的出路。 “昏昏倒地!!!”哈利怒吼道,罗恩和赫敏也加入了战斗。红光射向妖精们,一些妖精倒下了,但其他的却继续前进。哈利看到一些巫师守卫从拐角处跑来。 龙咆哮着飞向妖精们头上喷出烈焰,巫师们拥挤着逃回他们来的路。一个灵感或者说是疯狂的念头涌入哈利脑中,他把魔杖指向把巨龙绑在地上的粗大铁链然后喊道:“力劲松懈。” 铁链在巨大的响声中断为两截。 “这边走!!”哈利高喊。一边不停地击昏前来的妖精,一边奋力跑向瞎了的龙。 “哈利!!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高喊。 “站起来,爬上来,快点!!” 那只龙显然没有意识到自由近在咫尺。哈利踩着龙的腿弯爬上它的背部。龙鳞如铁般坚硬,以至于它没感到哈利的动作。哈利伸出胳膊拉起赫敏,罗恩也爬到了他们后面。龙旋即意识到自己不再被束缚。 它咆哮一声站了起来,在它张开翅膀时哈利用自己的膝盖尽可能夹住龙鳞的缺口。龙周围的妖精割麦似的倒下。然后龙飞向天空。哈利,罗恩和赫敏趴在龙背上,龙飞向敞开的出口,他们的脊背几乎是擦着天花板。妖精灵只能挥舞着短剑眼睁睁地看它掠过。 “我们可能永远也上不去了,它太大了。”赫敏尖叫道。龙又一次喷出火焰,烧毁了整个隧道。为了躲避,龙一路上都用爪子撕开道路。炽热和灰尘使哈利几乎无法睁开眼睛。他忍受着坠落的石块和龙的咆哮,紧贴在龙背上,生怕什么时候被震落。这时他听到赫敏高喊道:“四分五裂!” 她在帮着龙在它飞向更新鲜的空气的路上开辟通道,远离妖精灵们的高喊声和叮当声。哈利和罗恩学着她在天花板上凿出更多的碎片。当他们经过地下湖时,这只丑陋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自由和广阔的天地就在眼前。在他们身后的通道里充满了锥形龙尾击碎的巨大的岩石和钟乳石。妖精们的叮当声仿佛被捂住了。在前面,龙用自己的火焰扫清道路。 最终,在龙野蛮的力量和他们魔咒的双重威力下,他们冲出了隧道,进入了大理石的大厅。巫师和妖精灵颤抖着,奔跑着寻求掩护。而龙也终于有了舒展自己翅膀的空间:它把带角的头伸向出口凉爽的空气。然后带着仍然紧帖在背上的哈利,罗恩,赫敏飞了起来。它强行撞开了金属门,门无力地耷拉在铰链上。然后它蹒跚地走进对角巷,直冲云霄。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藏匿之所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方向,连这条龙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去,哈利知道,一旦这条龙来个急转弯或者在空中打个滚,他们就很难紧贴住它那宽阔的脊背了。他们在空中越飞越高,伦敦在他们下面铺展开来,看起来像一张灰绿相间的双色地图,哈利不可抑制地感激着这次能从绝境中逃脱。他低低地蜷缩在这怪兽的颈下,紧贴着那金属般的表皮,凉爽的微风抚慰着他灼伤出水泡的皮肤,巨龙扑扇着空气的双翼像是一对风车的叶片。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恐惧。罗恩一直在大声的咒骂,而赫敏似乎一直在哭泣。 大约过了五分钟,哈利便不再担心会被龙甩飞了,它一直往前飞,看起来只想离那地下监狱越远越好;但他们要什么时候下去,怎么下去,这仍然使人感到担忧。他不知道龙一次可以不着陆的飞多远,也不清楚这只十分罕见的龙会选个什么样的地方着陆。他不时地四处张望着,隐隐觉得他的伤疤正在刺痛着……伏地魔什么时候会知道他们侵入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古灵阁的妖精们需要多久去通报贝拉特里克斯?他们要多久才会知道被偷走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金杯失踪了?最后,伏地魔就会知道,他们在寻找魂器。 巨龙似乎渴望更凉爽清新的空气,它缓慢上升着,穿越了一缕缕寒冷的云朵,哈利再也看不清楚那些五颜六色的、穿梭于城市内外的车辆了。他们就这样飞过了绿褐色的一块块村庄,飞过了那些蜿蜒在地面上的公路、小河,那些看起来像是一条条或粗糙或光滑的丝带。 “你说它在找什么呐?”罗恩高声喊道,他们正在向北越飞越远。 “不知道。”哈利向身后吼道。他紧握的双手已冻的失去了知觉,动也不敢动。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这条龙飞到海上,他们要怎么办?他现在被冻的全身麻木,而且又饿又渴。他突然想知道,这条巨兽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它一定在不久之后就得进食吧?还有,如果那个时候它知道了背后有三个可以吃的人类,那会怎么样? 太阳在越发靛青的天空中低低得移动着;龙依然飞着,下面的城镇出现在了视线里,巨兽的影子在地面滑行着,像极了一朵庞大的乌云。哈利浑身都因极力紧贴住巨龙的背而隐隐作痛。 “这是幻觉吗?”罗恩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叫喊道,“莫非我们是在下降?” 哈利向下看去,那些深绿的高山和湖泊,在黄昏的印照下显出古铜般的颜色。他从巨龙的一侧斜看望去,陆地逐渐变大,变清晰了,哈利想是湖水反射了阳光,放出这种刺眼的光芒。 巨龙在其中一个较小的湖上空盘旋着,越飞越低。“我们等它飞的够低了就跳!”哈利对后面的人喊道。“在它发现我们之前,直接跳进水里去!” 他们同意了,赫敏有些虚弱。这时哈利看到火龙那宽大的下腹开始在水面上滑行。 “趁现在!” 他从巨龙的一边滑了下去,脚先触水笔直地掉了进去,入水的冲击比他预料中要强烈一些,像块石头一样掉进这个冰冷、长满芦苇的绿色世界。他踩着水向上游,冲出湖面喘了口气,然后看到罗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激起的层层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去。龙似乎什么都没发觉;这会儿离他们已经有五十英尺远了,它在湖面上空低低的俯冲,用它伤痕累累的嘴巴舀起湖水。当罗恩和赫敏从水底冒出来咳嗽喘息的时候,巨龙飞了起来,它奋力拍着翅膀,就近在一块浅滩上着了陆。 哈利、罗恩和赫敏则向另一边上了岸。湖水并不深,但是和在水中游泳相比,从芦苇丛和烂泥地里杀出一条道来是更加严重的问题。终于,他们拖着湿透的身子,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光滑的草地上。 赫敏快虚脱了,一边咳嗽一边发抖。哈利本可以高兴地躺下好好睡一觉,但他依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拿出魔杖,像往常一样在周围施下保护咒语。 当他做完后,来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从金库逃跑出来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看看他的伙伴们,罗恩和赫敏的脸上和手都上火红火红的,衣服上被烧出了好几个洞。哈利拿薄荷花香精涂在他们的伤口上时,他们痛苦地颤缩着。赫敏拿出哈利的瓶子,倒出了三杯从贝壳小屋里带出来的南瓜汁,拿出大家的干衣服。他们换了衣服,然后一口喝光了果汁。 罗恩坐着看自己新长出的皮肤,开口说道:“好事情是,我们拿到了魂器,但糟糕的是……” “却没有了剑,”哈利咬着牙说,他把薄荷花香精从牛仔裤上烧出的洞里滴在火辣辣的伤口上。 “没有剑,”罗恩重复道,“那个骗人的混蛋……” 哈利从湿透的夹克口袋里把魂器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魂器熠熠闪烁着,他们喝完饮料后,紧紧的盯着那个魂器。 “现在我们不能把它戴在身上了,让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会很奇怪,”罗恩说着,用手背擦干嘴巴。 赫敏向遥远的湖泊对岸望去,巨龙还在那儿喝水。 “你们觉得,它会怎么样?”她问道,“它还好吗?” “你听起来真像海格,”罗恩说,“那是一条龙,赫敏。它能照顾它自己。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 “你是什么意思?” “噢,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事儿,”罗恩说,“但我想他们恐怕已经注意到我们闯进古灵阁了。” 他们三人都笑了,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哈利的肋骨剧痛起来,他已经饿得六神无主,昏昏沉沉了,在那片渐渐发红的天空下,他躺在草地上,一个劲地笑着,直到喉咙有撕裂般得疼痛了才停下来。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赫敏说,她严肃的咳了一声,“他总会知道的,不是吗?神秘人会发现我们知道了关于他的魂器的事儿!” “可能他们会害怕而不敢告诉他!”罗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说,“可能他们会把这一切都掩盖起来……” 天空,湖水的味道,罗恩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疼痛像是一把刀生生将哈利的脑袋劈开了。他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群巫师在他面前呈半圆形排开,他的脚下,跪着一个正在发抖的影子。 “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是如此高昂而冰冷,但他的内心却燃烧着狂怒和恐惧。他最为惧怕的一件事,居然……那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会…… 那妖精颤抖着,不敢仰视那猩红的眼睛。 “给我再说一遍!”伏地魔低沉地说道,“给我再说一遍!” “我,我的主人,”妖精尖叫着,他的黑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我,我的主人,我们试,试过阻止他,他们……冒,冒充者,我,我的主人……他们闯,闯进……进入了莱斯特兰奇夫妇的金库……” “冒充者?什么冒充者?我还以为古灵阁有好多办法揭露出冒充者呢。他们是些什么人?” “是,是波,波特男,男孩和两,两个同伙……” “他们拿到了?”他说,声调提高了,心间徒然升起一阵恐惧,“告诉我!他们拿走了什么?” “一,一个小,小的金杯,杯,我,我的主人。” 他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声,这声音就象一个陌生人发出的。他发狂了,他被激怒了;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没人知道。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长老魔杖在空气中外猛烈地挥动着,绿光在屋子里窜来窜去;跪着的小妖精蜷缩着死去了;那些旁观的巫师恐惧地在他面前散去;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马尔福丢下其他人快步冲向门口;他的魔杖一次又一次落下,那些剩下的人都被杀死了,所有人,那些把这消息带给他的人,那些听到了金杯的人—— 他独自一人在尸体中来回的踱着步,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他的财宝,他的安全措施,他走向不朽的依靠——日记本被销毁了,金杯被偷走了。如果,如果这个男孩还知道其它几个魂器怎么办?如果他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采取行动了?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更多的魂器?邓不利多是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佣者?邓不利多总是在怀疑他;邓不利多已经丧命于他的命令之下;邓不利多的魔杖现在是他的了;但是邓不利多让那个男孩免于遭受死亡的耻辱,那个男孩—— 但是,如果这男孩确实已经销毁了他的某一个魂器,他,伏地魔会知道的,不是应该能感觉到吗?他,是最伟大的巫师;他,是最强大的巫师;他,那个除掉了邓不利多和其它许多无用的无名氏的杀手。当自己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在遭到攻击和毁坏的时候,他伏地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然而事实上,在日记本被销毁时,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可他认为是因为当时他跟个鬼魂差不多……没有身体可以感觉。不,一定的,其它的魂器是安全的。其它几个魂器绝对还没有人碰过…… 但是,他必须知道,必须确定……他在房间里踱着步,经过小妖精的尸体时一脚把它踢开。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江倒海地燃烧:湖,小屋,还有霍格沃茨—— 现在他的怒火已经稍稍平息了。那男孩是怎么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冈特小屋的?没有人知道他和冈特有关系,他已经把这种联系隐藏了起来,那些谋杀也从没有追查到他身上。那枚戒指,肯定,是安全的。 那个男孩,还是其他任何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山洞或者闯过那些保护机关呢?那个挂坠盒被偷的想法简直太荒谬了。 至于学校里的那个,只有他知道魂器在霍格沃茨的隐藏地点,更何况,那里有着让他引以为傲的只有他了解的秘密机关…… 还有纳吉尼,它现在肯定还被关着,会一直处于他的保护之下,不再被派出来执行任务了。 不过可以肯定,而且势在必行的是,他必须回到他的每个藏匿地点,同时也必须加强每个魂器周围的保护措施……另外某些事情,比如寻找元老魔杖,他非得自己干不可…… 那他应该先去哪呢?哪一个是最危险的?一种熟悉的不安感在他的心中摇曳,邓不利多已经知道了他的教名……邓不利多可能已经联想到了冈特家族……那所被遗弃的老宅,也许,是最不保险的一个藏匿地点,他应该最先去那里…… 还有那个湖,肯定不可能……尽管邓不利多有一丝希望从孤儿院里了解到他过去的一些罪行。 霍格沃茨,他知道魂器在那里是安全的。波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霍格莫德村,更不用说是学校了。然而,还是应该提醒斯内普那个男孩会试图重新潜入城堡,这点还是得小心为妙……但他不会蠢到告诉斯内普那个男孩为什么要潜回学校,这种错误他已经在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身上犯过了。难道他们的愚笨和大意还不足以证明对他俩曾经的信任是个多么错误的决策吗? 他会先去冈特老宅,而且会带着纳吉尼,他一刻也不会再和那条蛇分开了。他大步走过房间,穿过礼堂,踏入喷着喷泉的黑暗的花园里。 他用蛇佬腔唤来纳吉尼,它滑行着爬过来,像一条长长的影子似的跟他走了。 随着自己的意识重新被拉回现实,哈利慢慢睁开双眼。在夕阳的余辉下,自己正躺在湖岸边,两旁的罗恩和赫敏正关切的守候着他。从他们焦急的神情和自己伤疤那持续的疼痛感来看,他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突然的进入了伏地魔的意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还是湿的。在前面的草地上,他看到金杯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而远处深蓝色的湖面反射着落日余辉点点金斑。 “他发现了,”在听过了伏地魔的高声狂吼之后,哈利自己的声音反倒听起来显得陌生而低沉,“他发现了我们的行动,而且现在正在赶去检查其它魂器,而那最后的一个,”哈利已经站了起来,“就藏在霍格沃兹。我知道,我知道……” “什么?” 罗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赫敏也坐了起来,看上去很不安。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他发现了我们盗走金杯的事情,我——我就在他的大脑里,他非常的——”哈利记起了那些杀戮,“他非常的震怒,但也很恐惧。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会知道魂器的事,他现在正赶去查看它们是否安全,首先是那枚戒指。他觉得霍格沃兹的那个是最安全的,一方面因为斯内普在那里守着,而另一方面也因为它藏得很隐秘,很难被找到。我觉得他肯定最后才去检查那个魂器,但他还是会在几小时内赶到那里。” “那你看到他在霍格沃兹的什么地方了么?”罗恩问道,现在他也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没有,他一心想要向斯内普示警,根本没去想那东西的确切位置——” “等等,等一下!”此时,罗恩已经拿起魂器,哈利也重新掏出了隐身衣,赫敏见状喊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我们还没有拟定个计划,我们需要——” “我们需要现在动身,”哈利斩钉截铁的说。他原本想要钻进那个新帐篷里去睡一觉,但现在不可能了,“你能想象他一旦发现戒指和挂坠盒不见了以后会怎么做吗?如果他觉得霍格沃兹的魂器也不再万无一失而把它转移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但我们现在该怎么潜进去呢?” “去霍格莫德,”哈利说,“去那看看学校周围的保护措施,然后伺机冲进去,到隐身衣下面来,赫敏,这次我们要共同进退。” “但是那太小了——”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没人会去注意我们的脚。” 巨龙扇动翅膀的声音在漆黑的湖面上回响,它已经喝饱了,重新腾空而起。他们停下手里的准备工作,抬头看着巨龙越飞越高,黑色的身影很快被灰暗的天空所吞噬,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山中。随后,赫敏走过去站在了罗恩和哈利之间,哈利尽可能地隐身衣罩在大家身上,三个人一起幻影移形,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二十八章 遗失的镜子 哈利的双脚落在了路面上。霍格莫德大街那熟悉的景象展现在他眼前:阴暗的店面、远处雾蒙蒙的黑色山峰和那前面延伸到霍格沃茨的曲折的小路,以及从三把扫帚的窗户里透出的亮光。落地的瞬间,他突然清楚地回想起将近一年以前,他是如何搀扶着极度虚弱的邓不利多在这里着陆的。 哈利刚要松手放开罗恩和赫敏的胳膊,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就像是伏地魔得知火焰杯被偷的时候发出的。这个声音让哈利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他们被发现了。 正当他的目光转向隐身斗篷下的另外两个伙伴时,三把扫帚的门突然打开了,十二个披着斗篷,蒙着面具的食死徒高举着他们的魔杖冲到了街上。哈利紧握住罗恩的手腕,同时拿出了他的魔杖。他们不能跑——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一个食死徒举起魔杖。尖叫声消失了,但依然可以听见从山那边传来的回声。 “斗篷飞来!”一个食死徒吼道。 哈利紧紧抓住隐身斗篷,可是它并没有要飞走的迹象。飞来咒对它并没管用。 “没穿你的小斗篷,波特?”那个使用魔咒的食死徒大叫道,随后对他的同伙们说:“散开找,他就在这儿!” 六个食死徒向他们跑过来,差点抓住他们。哈利、罗恩和赫敏用他们最快的速度退到最近的巷子里。他们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街上传来忙乱的脚步声,食死徒们的魔杖发出的光束四处挥舞着。 “我们走!”赫敏低语道,“马上幻影移形!” “好主意,”罗恩说,但还没等哈利回答,一个食死徒喊道:“我们知道你在这儿,波特,你逃不掉的!我们会找到你的!”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哈利低声说,“他们用了魔咒发现我们来,我确定他们还会做些什么来困住我们,不让我们走……” “为什么不用摄魂怪?”另外一个食死徒大声说,“把摄魂怪放出来的话会很快找到他的!” “黑魔王要亲手杀死波特……” “摄魂怪并不会杀死他!黑魔王要的是波特的命,不是他的魂儿。相反,被摄魂怪吻过以后他会更容易被杀死的!” 他们大声争论着。哈利感到阵阵恐惧——要击退摄魂怪就必须召唤守护神,这样他们马上就会被发现。 “我们必须试试幻影移形,哈利!”赫敏小声说。 就在这时,哈利感觉到一股不自然的寒气在街上传播开来,街上的光都被吸走了,连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在极度的黑暗中,他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们俩一起准备幻影移形。 他们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一样。无法幻影移形——食死徒果然用了什么咒语。寒气刺入哈利的身体,越来越深。他,罗恩和赫敏贴着墙,沿着巷子向后退,努力不发出声响。他们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发现十只或更多的摄魂怪披着黑色的斗篷,伸出布满疤痕的腐烂的手,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在它们周围会感到恐惧吗?哈利确信这一点——它们似乎移动得更快了,伴随着让哈利非常厌恶的呼吸声,不断向他们逼近…… 他举起手中的魔杖——他决不能忍受摄魂怪的吻,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心里想着罗恩和赫敏,同时低声念出:“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从他的魔杖尖里飞了出来冲向前方,摄魂怪四散逃走了。一个得意的声音从什么地方喊道:“找到他了!那边,在那边!我看见他的守护神了,一只牡鹿!” 摄魂怪被击退了,繁星重新显现出来。食死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但是还没等哈利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不远处传来门闩打开的声音。一扇小门打开了,就在这条狭窄的街道的左手边。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波特,进来,快!” 哈利想都没想就这样做了,他们三个快速地进了门。 “上楼去,别脱掉斗篷,别出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喃喃低语。他经过他们身边,走到街上,重重地关上了门。 哈利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哪儿,现在,借助蜡烛微弱的光线,他认出了猪头酒吧那脏兮兮的吧台。他们跑到柜台后面,又穿过一扇门,迅速爬上了一段木制的楼梯,来到了客厅。客厅里铺着结实的地毯,小壁炉上方挂着一张巨大的油画,画中的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屋子。 楼下的街上传来叫喊声。他们披着隐身斗篷,急忙来到脏兮兮的窗子旁边向下看去。他们的救星——哈利现在认出了他正是猪头酒吧的招待——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怎么?”他愤怒地向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吼道,“怎么?你们让摄魂怪来到我的街上,我当然可以用守护神把它们赶走!我才不想让它们靠近我,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那个不是你的守护神,”一个食死徒说,“那是一只牡鹿,是波特的!” “牡鹿!”招待咆哮道,接着他抽出魔杖,“牡鹿!你们这些笨蛋,呼神护卫!” 一个巨大的长着角的东西从他的魔杖中涌了出来,头朝下地冲向大街,直到视线之外。 “我看到的不是那个东西。”那个食死徒说,尽管他也不是非常确定。 “有人违反了宵禁,你也应该听到了,”他的一个同伴告诉招待,“违反了规定,到街上来……” “我想要出来溜溜猫怎么了?去他的鬼宵禁!” “你用宵禁咒了?” “用了又怎样?把我关进阿兹卡班?以‘到自己的门口走走’为罪名杀了我?如果你们想的话,请便吧!不过但愿你们还没有按下你们那小黑魔标记来召唤他。我想他可不愿意因为我和我这只上了年纪的猫被叫到这儿来,不是么?” “不用为我们担心。”一个食死徒说道,“想想你自己吧,竟然敢违反宵禁!” “如果我的酒吧关门了,你们打算去哪儿买那些药剂和毒药?你们那点可怜的小买卖还怎么做?” “你竟敢威胁……” “我可以闭嘴,这不正是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么?” “我还是觉得我一开始看到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第一个食死徒争辩道。 “牡鹿?”招待吼道,“是山羊,笨蛋!” “好,是我们看错了,”第二个食死徒说,“不过你要是再敢违反宵禁,我们绝不饶过你!” 食死徒们回头向大街走去。赫敏终于松了口气,从斗篷下面爬了出来,坐在了一张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哈利拉上了窗帘,把斗篷从他和罗恩身上掀开。他们听见了楼下招待重新闩好门,爬上楼梯的声音。 哈利注意到了一样东西:一面长方形的小镜子被放在壁炉架的顶上,就在那幅女孩画像的正下方。 招待走了进来。 “你们这些蠢蛋,”他看了看他们,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到这儿来!” “谢谢,”哈利说“真是太感谢了,你救了我们的命!” 招待咕哝着说着什么。哈利靠近他,仔细瞧了瞧他那张被长长的、绳子一样的毛发遮住的脸。他带着一副眼镜。脏兮兮的镜片后面藏着一双敏锐的、充满智慧的蓝色眼睛。 “原来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你的眼睛。” 屋子里很静。哈利和招待对视了一下。 “是你让多比来的。” 招待点了点头,然后四处看了看。 “我以为他会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把他留在哪儿了?” “他死了,”哈利说,“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死了。” 招待面无表情,过了一小会儿,他说:“太可惜了,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小家伙。” 他转过身去,用魔杖戳了一下灯,把它点亮。 “你是阿不福思吧?”哈利对着那个男人的后背说。 招待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去点炉火。 “你怎么弄到这个的?”哈利走向屋子里那面天狼星魔镜,问道。这面镜子和他在将近两年之前打碎的一面刚好是一对。 “一年前,我从老邓那儿买的,”阿不福思说,“阿不思跟我说了这是什么玩意儿。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关注着你。”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 “银色的雌鹿,”他激动地说,“也是你吗?” “那是什么?”阿不福思问道。 “有人为我们召唤了一个雌鹿守护神!” “你这个脑子,都能去做食死徒了,孩子。你没看到我刚才演示了我的守护神是一只山羊吗?” “哦,”罗恩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他趁机说,“嗯……那个……我饿了!” “我这儿有吃的。”阿不福思说着走出房间,过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条面包、一些奶酪和一锡壶蜂蜜酒,把它们放到了炉火前面的一张小桌子上。 他们贪婪地吃着喝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吃饱以后,哈利和罗恩一屁股坐下来,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背上,阿不福思说:“现在,我们得想个好主意让你们离开这儿。晚上不行,你们也看到有人要趁夜色出门是什么后果了:一旦用了宵禁咒,他们就会像护树罗锅看到了狐媚子蛋一样向你们扑过来。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还能把牡鹿说成是山羊来蒙混过关。等到天一亮,宵禁结束的时候,你们就披上你们的隐身斗篷徒步走出霍格莫德,走到大山里面去,在那儿你们就可以幻影移形了。你们可能会见到海格,从被追捕的时候开始,他就带着格洛普一直藏在一个山洞里。” “我们不走,”哈利说,“我们要到霍格沃茨去。” “别犯傻了,孩子。”阿不福思说。 “我们必须去。”哈利说。 “你们必须做的,”阿不福思探过身去,说,“是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你不明白,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进到城堡里去,邓不利多——我是说,你的弟弟——需要我们……” 壁炉发出的火光在阿不福思的眼镜片中一闪,让哈利想起了巨蜘蛛阿拉戈克瞎了的双眼。 “我哥哥阿不思总是需要这样那样的东西,”阿不福思说,“他的那些伟大的计划总是会让一些人受伤。波特,你要马上离开这个学校,如果可以的话,离开这个国家。忘掉我哥哥和他那些自作聪明的计划吧,他已经去了一个没有什么能伤害他的地方,你也不欠他什么了。” “你不明白……”哈利重复道。 “什么?”阿不福思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会不明白我自己的哥哥吗?你觉得你比我还了解阿不思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回答道。他吃多了,脑子有些疲倦。 “其实……他交给了我一项任务。” “任务?”阿不福思问道,“指望一个不够格的小巫师没等好好锻炼自己就能完成?哼,真是个愉快轻松的好任务。” 罗恩诡异地笑了一下,赫敏看起来很紧张。 “我……不,这并不轻松,”哈利说,“但是我必须……” “必须?为什么必须?他已经死了,不是么?”阿不福思粗声说,“放弃吧,孩子。在你落得像他一样的下场以前,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我……”哈利很受打击,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但你不也是在奋斗吗?你是凤凰社的一员……” “我曾经是,”阿不福思说,“但凤凰社已经不存在了。神秘人赢了,一切都结束了。任何不这样认为的想法,都是在欺骗自己罢了。你在这儿永远不会安全的,他们太渴望找到你了。所以,听我的,快点出国去吧,去藏起来,保护好自己,最好带上他们俩。”他用大拇指指了指罗恩和赫敏。 “谁都知道他们是你的死党,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安全。” “我不能走,”哈利说,“我还有任务……” “把它留给别人!” “不行,必须要我来做。邓不利多都解释给我了……” “哦,是吗?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他没有隐瞒什么吗?” 哈利打心眼儿里想要说“是”,但是这一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阿不福思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我了解我的哥哥,波特。他从小就会保守秘密。秘密和谎言,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阿不思……他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天才。” 老人的眼神移向壁炉架上方挂着的女孩画像。哈利现在才发现,这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一幅画。也没有阿不思邓不利多,或者其他什么人的照片。 “邓不利多先生,”赫敏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你的妹妹吗?阿瑞娜?” 不福思简单地答道。“你读丽塔斯基特的文章?” 虽然炉火发出的光线很暗,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赫敏的脸变红了。 “埃非亚-多戈跟我们提到的她。”哈利替赫敏辩解道。 “那个老家伙,”阿不福思嘀咕着,喝了一大口蜂蜜酒,“他以为我哥哥是最杰出的人。很多人,包括你们三个,也都这样想。但他只是看起来杰出而已。” 哈利没说什么。他不想表达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着他的对邓不利多的质疑和不信任。在给多比挖坟墓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不管阿不思邓不利多指引给他的这条路有多么崎岖和危险,他都要要坚持下去;虽然他还并不知道所有他想要的答案,但只要相信就好。他再也不想怀疑了,不想听到任何会让他动摇的劝诫。他发现阿不福思凝视着他,那明亮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简直和他哥哥的一模一样。哈利觉得阿不福思看出了他的想法,并且很不以为然。 “邓不利多教授非常关心哈利。”赫敏小声说道。 “是么?”阿不福思说,“真有趣。多少人都因为他的关心落得了更糟糕的下场。” “你什么意思?”赫敏气喘吁吁地问道。 “不用你管。”阿不福思回答道。 “可这事关重大!”赫敏说,“难道……是你的妹妹?” 阿不福思瞪着她,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把刚到嘴边的话嚼碎了一样,随后突然开口说道: “我妹妹六岁的时候,被三个麻瓜男孩子攻击了。他们透过后花园的篱笆看到了她用魔法。她还是个孩子,她不会控制自己——没有哪个女巫在那么小的年纪能控制住自己。我猜他们看到以后是吓坏了。他们越过篱笆,还没等她给他们展示她的戏法,他们就像疯了一样阻止了她。” 在火光中,赫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罗恩看起来有点不舒服。阿不福思站了起来,跟他哥哥差不多高的身影突然愤怒、痛苦地继续道: “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看看那三个孩子都做了些什么: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正常过。她不肯用魔法,但却摆脱不掉它;它吞噬了她的内心,让她彻底疯掉了。当不受控制的时候,它又爆发出来,让她变得相当可怕和危险……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相当可爱的,并没有敌意。” “我父亲找到了那几个混蛋,”阿不福思接着说,“还教训了他们。结果他因此被关在了阿兹卡班。他从来没说出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瑞娜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将要永远被关在圣芒戈了。他们认为如果她体内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对于《国际保密法》将会是相当大的挑战。” “我们不得不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休养。于是我们搬了家,跟别人说她病了。我妈妈一直照看着她,尽可能让她每天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 “她最喜欢我了,”说着,他那长满皱纹和乱蓬蓬的胡子的脸上流露出孩子一样的眼神,“而不是阿不思,他在家总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数着他那些奖状,为了成为‘当代最著名的名字’之一。” 阿不福思继续说道:“他从来不为她操心。她最听我的话了,不愿意吃饭的时候,我总能帮我妈妈哄她吃下去。她发脾气的时候,我能让她平静下来;而当她听话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喂山羊。” “在那之后,她十四岁的时候……唉,当时我不在场,”阿不福思说,“如果我在,我一定能止住她的……她爆发了,我妈妈不如她年轻,然后……出了一点小事故,阿瑞娜没控制住自己,结果我妈妈死了。” 哈利的心中既有点同情,又有些排斥。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但是阿不福思不停地说着,哈利不知道他说了有多久,事实上,甚至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当阿不思带着小多戈完成环球旅行以后,他们俩回到家来参加妈妈的葬礼。之后多戈自己走了,阿不思留下来主持家务,哼!” 阿不福思向火里吐了一口唾沫。 “我跟他说,我要留在家里照顾妹妹,不上学也没关系。他说我必须完成学业,他会接替妈妈来照顾妹妹。让这么有才华的人天天照顾自己那疯疯癫癫的妹妹,阻止她隔三差五就把房子炸个底朝天,还真是有些屈才。不过不管怎么说,开头的几周他做的倒是还好……直到那个人出现。” 阿不福思脸上渐渐露出吓人的表情。 “格林沃德。终于,我哥哥找到了和他一样聪明有才华的、志同道合的人。他们谈论的话题从建立新的巫师组织的计划,到寻找圣物,到一切他们感兴趣的事物,而照看阿瑞娜已经变得次要了。阿不思做的是伟大的事业,他忽视了一个小女孩,和造福巫师界的宏伟计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过了几周,我实在不能忍了。快要到我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了,所以我对他们说——对他们俩,面对面地,就像我现在对你们一样,”阿不福思低头看着哈利。可以想象他年轻的时候,生气地面对着他的哥哥的样子。 “我告诉他,你最好马上放手,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她还没康复,你不能每次去做你那些聪明的演讲的时候都带着她一起,还试图把她拉拢过去。不过这让他很不高兴。”阿不福思说。他的双眼又一次被眼镜片反射的火光所淹没,闪现出一片白色,像瞎了一样。“格林沃德更不高兴。他很生气,说我是个愚蠢的小孩,竟然妨碍他和我的天才哥哥的计划……他说,等他们改变了世界以后,我可怜的妹妹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巫师们也不用想办法隐蔽了,麻瓜们也能学得规规矩矩了……” “我们吵了起来……我拿出了魔杖,他也拿出了魔杖。他——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对我用了钻心咒,阿不思想要阻止他,但随后我们三个展开了混战。闪烁的光线和噼啪的响声刺激到了我妹妹,她忍不住了……” 阿不福思像是受到了致命的伤痛,脸色发白。 “……我猜她是要帮忙,但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是我们当中的谁造成了这场悲剧——谁都有可能。总之她死了。” 说到最后,阿不福思的嗓子已经哑了。他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赫敏已是泪流满面,而罗恩的脸几乎变得和阿不福思一样地惨白。哈利感到厌恶极了,他真希望自己压根没听到这些话,恨不得把这段记忆消除。 “这真是……真是太悲惨了……”赫敏低声说。 “她走了……”阿不福思沙哑地说道,“再也回不来了。” 他用袖口擦了下鼻涕,清了清嗓子。 “当然,格林沃德跑了。他在自己的国家的时候就有过一些不良的记录,他可不想把阿瑞娜的死也算到他的账上。阿不思倒是解脱了,不是么?甩掉了妹妹这么大的一个负担,他可以安心做他的‘最伟大的巫师’……” “他从来没有解脱过。”哈利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的那个晚上,他喝了一种令他发疯的药。他开始尖叫,又向某个虚幻的人恳求着:‘请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意替他们承受这一切……’” 罗恩和赫敏睁大眼睛看着哈利。他从来没跟他们详细讲过他和邓不利多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在湖中央的小岛上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没再被提起。 “我知道,他回到了和你还有格林沃德在一起时的幻觉当中。”哈利说着,回想起邓不利多自言自语的,苦苦哀求的样子。 “他仿佛看到格林沃德伤害了你和阿瑞娜……这对他是一种折磨。如果你看到他那个时候的样子,你就不会说他解脱了。” 阿不福思把脸埋进他那苍老而嶙峋的双手,陷入了沉思。过了很长时间,他说:“波特,你怎么敢确定,比起你,我哥哥不会更关心他那伟大的事业?你怎么敢说,你对于他不会像我妹妹那样,可有可无?” 哈利的心里像是被尖冰刺穿了一样。 “我不信。邓不利多从来都很喜欢哈利。”赫敏说。 “那他怎么不让他躲起来?”阿不福思反驳道,“他怎么不跟他说,‘你要小心,我来教你怎么才能活下去’?” “因为,”还没等赫敏回答,哈利说,“有的时候你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有的时候你必须去想想那个伟大的事业!这是一场战争!” “可你才十七岁啊,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即便你放弃了,我也要继续战斗!” “谁说我放弃了?” “凤凰社已经不存在了。”哈利重复着阿不福思刚才说过的话,“神秘人赢了,一切都结束了。任何不这样认为的想法,都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我不是希望这样,但这是事实!” “不,这不是。”哈利说,“你哥哥很清楚怎样才能打败神秘人,现在他把这些知识传给了我。我要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会如何结束,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他以为阿不福思会嘲笑他,或者会跟他争辩,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动了动身子。 “我们必须到霍格沃茨去。”哈利又说了一遍,“如果你帮不上我们,我们会等到天亮离开这儿,自己想办法进到霍格沃茨去。如果你能帮忙——那么,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们。” 阿不福思坐在椅子里没动,用那双像极了他哥哥的眼睛凝视着哈利。最后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到阿瑞娜的画像跟前。 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她并不是想一般画像里的人那样从一侧走出画框,而是沿着身后像是画出来的一条长长的通道。他们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呃……怎么……”罗恩打破沉寂。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进去。”阿不福思说,“但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守住了所有秘密通道的出入口,墙外到处都是摄魂怪,据我得到的消息,学校里面还有日常的巡逻。那儿从来没被这么严密地把手过。斯内普负责里头的一切,还有卡卢斯兄弟做他的跟班,你们进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好吧,那正是你想要的,不是么?你说你已经有死的觉悟了。” “但是怎么……”赫敏对着阿瑞娜的画像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小白点又出现在了画中通道的尽头,阿瑞娜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看起来变得越来越大。但这次她领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个头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他的头发比哈利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长。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身影越来越大,模样也渐渐显现出来,直到画框里只剩下他们的头像。 随后,整幅画像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门后露出了一条真正的密道的入口。而眼前爬出来的这个头发长乱,脸颊瘦削,衣衫褴褛的人,竟是真正的纳威隆巴顿!他高兴得大叫了一声,跳下壁炉架,大声说: “哈利!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第二十九章 遗失的金冕 “纳威—这——怎么会?” 但是纳威认出了罗恩与赫敏,高兴的叫出了声,紧紧的拥抱了他们。哈利越看纳威,越觉得他看起来很糟:他的一只眼睛呈黄紫色肿胀着,脸上到处是伤痕,而且从他凌乱的样子看来他似乎禁受了不少折磨。不过他伤痕累累的脸上仍闪着兴奋的光芒,“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一直在告诉西莫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把赫敏放开后又说。 纳威,你怎么了? “什么?这个?”纳威摇摇头,并不在意他的伤势。“这一点事都没有,西莫更惨。你会看到的。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哦,”他转过来对阿不福思说,“阿不,估计还有几个人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还有几个人?”阿不福思重复着,好像有种不祥的意思,“什么叫还有几个人啊,隆巴顿?整个村子可是有宵禁令和监视咒的!” “我知道,所以他们会直接幻影显形到酒吧里”纳威说道,“等他们到了记得让他们通过,好吧?谢谢了哦!” 纳威把他的手伸给赫敏,帮助她爬上壁炉架,进入地道;罗恩紧跟着她,然后是纳威。哈利转向阿不福思。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两次救了我们的命。” “那就照顾好他们,”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说。“第三次我就不一定能够再救他们了。” 哈利爬上壁炉架然后穿过阿瑞娜肖像后面的洞。洞的另一边有光滑的石梯:看起来这条通道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了。黄铜的壁灯悬挂在墙上,土状的地面由于摩擦而变得光滑;他们行进时影子在墙上交织成坼裂的扇形。 “这东西在这有多久了?”在他们出发时罗恩问道。“这可不在活点地图上,是吧哈利?我还以为只有七个人从这里进出过学校呢。” “他们在学期初时把这些全都封起来了,”纳威说。“这里再也不可能通过了,尤其是在入口处有咒语,出口处有食死徒和摄魂怪的情况下。”他开始向后退,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的样子。“别管这些东西……那是真的吗?你们闯进了古灵阁?从龙那里死里逃生?现在不管什么地方,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泰瑞-布特就是因为在大礼堂吃饭时忍不住喊出了这些才被卡罗兄妹给揍了的!” “呵呵,那是真的。”哈利说。 纳威兴高采烈的笑着。 “你是怎么处理那只龙的啊?” “把它放归野外了”罗恩说。“赫敏赞成把它当成宠物养呢.” “请你不要夸大其词,罗恩——” “但是你们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人们都说你们藏起来了,哈利,但是我可不相信,我敢肯定你一定做了些什么。” “你说的对,”哈利说,“不过先跟我们讲讲霍格沃茨,纳威,我们还什么都没听说呢。” “唉,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霍格沃茨了,”纳威说到,他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你听说了关于卡罗兄妹的事吗?” “那两个在这里教书的食死徒?” “他们不光教书,”纳威说。“还负责纪律管理。卡罗兄妹喜欢惩罚.” 就像乌姆里奇那样? “她在他们面前只能相形见绌。如果我们做错了事,其他老师都要向卡罗兄妹汇报。不过他们尽可能不这样做。你可以说他们和我们一样讨厌卡罗兄妹。” “一个叫阿米科斯的那个家伙教黑魔法防御术,不过现在只是黑魔法。他们让我们对被关禁闭的人使用不可饶恕咒.” “什么?” 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在通道中上下回荡着。 “真的,”纳威说。“我这伤疤就是这么来的,”他指着自己脸颊上一处特别深的伤口说,“我拒绝这样做。不过有些人会觉得这很有趣;克拉布和高尔简直爱上这规定了。我想这是他们第一次可以凌驾一切。” “阿勒克图,阿米科斯的姐妹,在教麻瓜研究,现在这门课是必修课了。我们都得听她讲解麻瓜是如何的像动物一样愚蠢肮脏,是如何用暴力把巫师们搞得只能够躲藏起来,以及这一自然秩序正在重新建立。这个,”他指着脸上另一道斜着的伤疤说,“是因为我问她她和她哥哥到底沾染了多少麻瓜的血而得到的。” “啊,纳威,”罗恩说“你需要学聪明一点。” “你没看到过她,”纳威说。“如果你见过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重点是,如果有人能站起来反抗他们,会给其他人带来希望。你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哈利。” “但是他们会把你拿去用来磨刀的.”罗恩说,当他们经过一盏壁灯时风变弱了,纳威脸上的伤痕清晰得就像浮雕一样. 纳威耸耸肩。 “没关系啦。他们可不想浪费更多的纯血种,所以他们会因为这些口头反抗而折磨我们,但不会真的杀了我们。” 哈利不知道那个会更糟一些:是纳威正在叙说的这些事情,还是他说这些时的平静的语气。 “真正有危险的人是朋友或亲戚在外面惹麻烦的。他们会被当作人质抓起来。老西诺-洛夫古德就是在《唱唱反调》里面有点太无所顾忌了,结果他们那帮人就在圣诞节后回学校的火车上把卢娜拽了下去。” “纳威,她一切都好,我们见过她——” “是啊,我知道,她给我送了信儿。”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哈利认出这是d.a用来互相传递消息用的一枚假的加隆。 “这玩意儿真是太棒了,”纳威说,满面笑容的看着赫敏。“卡罗兄妹俩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是怎么联络的,他们简直要被弄得疯掉了。我们以前经常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在墙上刻了诸如募新兵’一类的话。把斯内普气的不行。” “以前?”哈利注意到是过去时,便问道。 “唉,越到后来就越难了,”纳威说。“圣诞节我们损失了卢娜,金妮复活节之后再也没回来,我们仨又是那种领头的。看上去卡罗兄妹知道我和大部分事情都脱不了干系,就开始教训我,后来迈克尔-科纳在释放一个被他们关起来的新生的时候被抓住了,结果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大伙就再也不敢了。” “别开玩笑了”罗恩咕哝道,这时候通道开始向上升了。 “是啊,嗯,我不能让大伙步迈克尔的后尘,所以那些把戏我们也不再用了。可我们还在坚持战斗,都是秘密活动,一直到几个星期以前。我猜他们是在那时候认识到只有一种办法能阻止我,就是打我***主意。” “他们什么?”哈利、赫敏、罗恩异口同声问道。 “是啊,”纳威说,路越来越难走,他有一点喘了,“嗯,你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绑架小孩儿,逼迫他们的亲戚就范,这一招屡试不爽。我想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事实是,”他面对着他们,哈利惊讶的发现纳威竟然在微笑,“他们从奶奶那儿可是一点好果子都没讨到。他们可能觉得根本没必要派什么厉害的人物去对付一个既矮又老,还是一个人住的女巫。无论如何,”纳威大笑起来,“德力士还呆在圣芒戈,而奶奶已经逃之夭夭了。她还给我写了封信,”他拍了拍长袍上的胸袋,“跟我说她为我感到骄傲,说我不愧是我父亲的儿子,还说让我坚持到底。” “太酷了,”罗恩说。 “对极了,”纳威开心地说。“只有一件事,他们发觉手中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终于决心让我从霍格沃茨消失。我不知道他们是打算杀掉我还是把我送进阿兹卡班,可我知道不论是哪种,我都是时候该销声匿迹了。” “可是,”罗恩说,看上去完全懵了,“我们——我们不是正朝着霍格沃茨往回走吗?” “当然,”纳威说。“你会明白的。我们到了。” 转过一个拐角,通道的尽头就在他们眼前。还有一小段阶梯,通向一扇和阿瑞娜肖像后面那扇差不多的门。纳威把它推开,钻了过去。哈利紧跟其后,听到纳威对这一帮看不见的人大声说: “快看看这是谁!别怪我没告诉你!” 哈利一进到这间通道尽头的屋子,就引起一片大呼小叫:“哈利!”“是波特,就是波特!”“罗恩!”“赫敏!” 看着五颜六色的帘子、灯,还有一张张脸,哈利感到很迷惑。一眨眼的工夫,他、罗恩和赫敏就被二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了,人们拥抱他们,不停地拍他们的后背,弄乱了他们的头发,还跟他们握手。好像他们刚赢了魁地奇的决赛一样。 “好了,好了,都冷静!”纳威叫道,人群渐渐退去,哈利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几乎认不出这间宿舍。它大极了,看上去就像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树屋里面,或者一艘巨船的船舱。暗色木头镶嵌的没有窗子的墙上挂着色彩明快的织锦帘子,各种颜色的吊床紧靠着天花板和围绕着墙的阳台整齐地排成一排,。哈利看见了用猩红色布装饰的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黄色衬着的赫奇帕奇的黑獾,蓝色装饰的拉文克劳的青色老鹰。唯独少了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还有凸出来书架,靠墙立着的几把扫帚,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大的木头做的收音机。 “我们这是在哪儿?” “当然是有求必应屋了!”纳威说。“它看起来比以前大多了,不是吗?卡罗兄妹抓我的时候,我知道只有一个地方能躲起来:我设法通过了这扇门,就找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嗯,我来时这里还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当时这里小多了,只有一张吊床,帘子也只有格兰芬多的。不过随着d.a.的成员来的越来越多,屋子就自动扩大了。” “那卡罗兄妹进不来?”哈利问,他往四处看,想找到门在哪儿。 “没错,”西莫-斐尼甘说,他的脸因瘀伤而肿着,直到他开口说话哈利才认出是他。“在这儿藏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呆在这儿,他们就进不来,门是不会自己开的。这全是纳威的功劳。他把这间屋子用的得心应手。你得说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就像‘我不想让卡卢那伙人进来’—它才会照你说的做!你得保证说的滴水不漏。纳威真是好样的!” “那不算太难,真的,”纳威谦虚地说。“我那时候呆在这儿大约已经一天半了,饿坏了,真盼着能有什么吃的东西,就在那时去猪头酒吧的路出现了。我走过通道,结果遇见了阿不福思。他现在一直给我们做饭,因为某种原因,这间屋子没法给我们食物。” “啊,对了,食物是甘普元素转换定律的五个例外之一,”罗恩对迷惑的人们说. “我们躲在这差不多两个星期了,”西莫说,“每次我们需要更多的空间时,它就能变出吊床来,当女生们来的时候,它甚至变出了一件相当不错的盥洗室——” “——当她们觉得很想要洗澡时,是的,”拉文德-布朗补充道,哈利知道那时才注意到她。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认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佩蒂尔孪生姐妹都在这儿,还有特里-布特,厄尼-麦克米兰,安东尼-戈德斯坦和迈克尔-科纳。 “跟我们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厄尼说。“现在到处都是谣言,我们一直在通过波特兄弟会得知你的最新消息。”他指着收音机。“你们没有闯进古灵阁?” “他们当然进去了!”纳威说。“而且关于龙的传闻也是货真价实的!” “然后你干什么了?”西莫焦急地问。 没等每个人都提出他们想问的问题,哈利感觉到他的闪电伤疤开始火烧火燎的疼起来。他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好奇而兴奋的人群.突然有求必应屋消失了,现在哈利站在一个破损的很严重的石头小屋里,他脚下已经腐烂的地板正在裂开,在一个被挖开的洞旁边,一个被掀开盖子的金盒子躺倒着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伏地魔愤怒的叫声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把他自己从伏地魔的思想里拔除不是什么容易事,当哈利摇摇晃晃的回到他本来站着的地方时,罗恩正扶着满脸是汗的他。 “你还好吧,哈利?”纳威问道。“要坐下吗?我猜你一定了累坏了,是不……?” “不是,”哈利说。他看着罗恩和赫敏,试图不出声的告诉他们伏地魔刚刚发现他的一个魂器被毁掉了。没有时间了,如果伏地魔下一步准备拜访霍格沃茨,他们很可能会失去机会。 “我们必须继续走了,”他说,他们的表情告诉他他们明白。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哈利?”西莫问,“有什么计划?” “计划?”哈利重复着。他正用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不再一次地屈服于伏地魔的愤怒情绪:他的伤疤还在火烧火燎的痛着。“那个,我们-罗恩,赫敏和我-有些事需要去做,完成后我们会离开这儿。” 人们不再笑或者咳嗽。纳威看起来很疑惑。 “你说‘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不是回来待着的哈利说,一边揉着他的伤疤,试图减轻一些疼痛。“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那是什么?” “我-我不能告诉你。” 四周响起一片嘀咕声:纳威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是和对抗神秘人有关的,对不对?” “呃——对——” “那我们也要加入。” d.a的其他人都点头同意,有几个人显得特别有**,其他人则很郑重。其中几个为了表示对接下来的行动的决心与毅力甚至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们不明白,”在最近的几个小时里哈利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了。 “我-我们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必须——单独——来做的事情。” “为什么?”纳威问。 “因为……”他是在不顾死活地寻找魂器,或者至少可以单独和罗恩赫敏讨论一下他们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哈利发现他很难集中思想。他的伤疤还在痛,“邓布利多给我们三个布置了任务,”他很小心的说,“而且不允许我们向外透露-我的意思是,他只想让我们三个去完成这项工作。” “我们是他的军队,”纳威说。“邓布利多军。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在我们都努力抗争的时候你们三个却偷偷摸摸的做自己的事-” “这不是野餐会,哥们,”罗恩说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能相信我们。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参加了战斗,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在这间房子里,因为卡罗兄妹正在对他们紧追不舍。这里的每个人都证明了他们对邓布利多的忠心——对你的忠心。” “听着,”哈利说道,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那并没有关系。隧道的门突然在他身后打开了。 “我们得到了你的消息,纳威!嗨你们三个,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在这!” 是卢娜和迪安。西莫高兴得大叫一声,跑过去拥抱他的铁哥们。 “嗨,大家好!”卢娜开心地说。“哎,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卢娜,”哈利心烦意乱的说,“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 “我告诉她的,”纳威说着举起那枚假加隆。“我答应过她和金妮如果你回来就告诉她们。我们都以为你回来是为了革命。我们可以推翻斯内普和卡罗兄妹了。” “当然是为了这个阿!”卢娜兴高采烈的说。“是不是,哈利?我们要把他们打出霍格沃茨?” “听着,”哈利感到有些惊慌,“对不起,但这不是我们回来的原因。我们回来是为了做一些事情,然后——” “然后你就把这烂摊子留给我们,自己走掉?”迈克尔-科纳像是在盘问哈利。 “不是!”罗恩嚷道。“我们做的事情最终会让大家都受益的,都是为了消灭神秘人——” “那就让我们也帮忙!”纳威有些着急的说。“我们也想加入!” 另一声声响在他们身后响起,哈利转过身去。他的心跳加速起来:金妮正从墙上的洞里爬出来,紧接着是她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还有李-乔丹。金妮给了哈利一个灿烂的微笑:他都忘了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金妮的美丽,但是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不想见到她。 “阿不福思有点生气了”弗雷德说,一边举起他的手回应一些像他打招呼的声音。“他想睡觉,但是他的酒吧现在就像一个火车站。” 哈利张大了嘴,因为他的前女友出现在李-乔丹后面,秋-张对着他微笑。“我得到了消息,”她说,手里拿着那枚假加隆,走到迈克尔-科纳身边坐下。 “那么计划是什么,哈利?”乔治问道。 “还没有计划,”哈利说,正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搞得不知所措,他的伤疤痛得太厉害以至于他还不能接受这所有的事。 “我们自己把他们搞定是不是?我最喜欢的,”弗雷德说到。 “你不能这样做!”哈利对纳威吼道。“把他们都叫回来是为了什么?这太荒唐——” “我们在战斗,对不?”迪安说,把他的假加隆也拿了出来。“消息说哈利回来了,我们要开始战斗了!尽管我还需要一根魔杖——” “你还没有魔杖呢?”西莫问道。 罗恩突然转向哈利。 “他们为什么不能帮忙?” “什么?” “他们可以帮忙。”他把声音降低,这样除了站在他们两人中间赫敏就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而且我们还要快点找到它。我们不用告诉他们那是一个魂器。” 哈利从罗恩转向赫敏,她小声地说,“我觉得罗恩是对的,我们都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你不用什么都一个人来承担,哈利。”看到哈利迟疑的表情,她赶紧加了一句。 哈利快速的想了一下,他的伤疤还在刺痛,头似乎又要裂开了。 邓布利多警告过他关于魂器的事情只能够告诉罗恩和赫敏。秘密与谎言,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而阿不思……他是天才……他是要变成像邓布利多一样,是不是把他的秘密紧紧藏在心中,不敢面对真相?可是邓布利多相信斯内普,但是这又有什么后果?他还不是在天文塔上把他杀了…… “好吧!”他对另外两个人小声说到。“好吧,”他对着整个屋子喊道,其他声音都停止了:弗雷德和乔治停止给旁边的人讲笑话,所有人看起来都很警觉而兴奋。 “我们要找一些东西,”哈利说。“一些-一些可以帮助我们打败神秘人的东西。它在霍格沃茨,可是我们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它可能是属于拉文克劳的什么东西。有没有人恰好见过类似物品?比如说上面有那只老鹰的?” 他充满希望的看着那一小群拉文克劳的人,帕德玛,迈克尔,特里,还有秋,可回答的是坐在金妮椅子把手上的卢娜。 “恩,是丢失的金冕。我告诉过你的,记得吗,哈利?拉文克劳丢失的金冕?爸爸试图复制过它.” “是的,但是那个丢失的金冕,“麦克尔科纳转了转眼珠说“已经丢了啊,卢娜。这没什么意义。” “它什么时候丢的?”哈利问。 “他们说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秋说,哈利的心沉了一下。“弗利维教授说那个金冕是和拉文克劳本人一起消失的。人们试图寻找过,但是,”她向其他的几个拉文克劳询问道。“人们连一个碎片都没找到过,是不是?” 他们都摇摇头。 “对不起,不过那是个什么东西?”罗恩问。”是一种王冠,“特里-布特说。“拉文克劳应该是有一个魔法器具,使佩带着它的人更加聪明。” “是的,爸爸的思维推进器——” 哈利打断了卢娜。 “你们从来没见过任何和那个相似的东西吗?” 他们又都摇头。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心里感到十分失望。把一个丢失了这么久而且下落不明的东西当作魂器,藏在城堡里可不像是个好主意……在他还没想好另一个问题之前,秋又开口了。 “如果你想看看那个金冕长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带你去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哈利。拉文克劳在她的画像里戴着它。” 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炙热的烧痛着:有求必应屋开始在他眼前晃动,然后黑色的土地出现在他的下面,他甚至感觉的那条大蛇正缠在他的肩上。伏地魔又开始飞行了,也许是去那条地下的河,也许正在来城堡的路上,他不确定:其中任何一条路,是不是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在路上!”他对罗恩和赫敏小声说。他撇了一眼秋,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听着,我知道这没有多大意义,但是我决定去看一眼那个肖像,至少搞清楚那金冕长什么样子。在这等我一下,然后保护,你们知道,那个魂器的安全。” 秋已经站起来,但是金妮却突然凶巴巴地说“不用,卢娜会带哈利去,对吧,卢娜?” “啊,是,我很乐意,”卢娜高兴的说,秋只好重新坐下,看起来挺失望。 “我们怎么出去”哈利问纳威。 “那里。” 他带领哈利和卢娜走到一个放着小碗柜的角落,从那里有一段向上的陡峭的台阶。 “这里的出入口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找到它,”他说。“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出去时会到哪。小心点,哈利,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在走廊里巡逻。” “没问题的,待会见!。” 他和卢娜赶紧爬上那些被火炬照亮的长长的台阶,转了个弯。最后到达了一段好像是坚固的墙的地方。 “到这下面来”哈利对卢娜说,把隐形衣拿出来罩在他们身上。他轻轻推了一下那面墙,就在他接触到墙的那一瞬间墙消失了,他们滑到了外面。哈利瞥了一眼后面,那个出口立刻自己又封上了。现在他们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哈利把卢娜推进阴影里,在脖子上面的小袋子里摸索出活点地图。把鼻子凑到跟前,找到了他和卢娜所在的小黑点。 “我们在第五层,”他小声说,看着费里奇在他们前面的走廊消失“这边走。” 他们小心翼翼的悄悄移动。 哈利曾在晚上在城堡悄悄走动过很多次,但是他的心从来没跳得这么快过,也从没这么希望他所通过的地方是安全的。走过月光在地板上留下的方形投影,两旁盔甲上头盔在他们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中吱吱响着,鬼知道在转角处有谁在埋伏着。 哈利和卢娜一边走一边在灯光足够亮的地方查看着活点地图,有两次不得不停下让幽灵通过,不让他们发现。他做好了随时碰到障碍的准备;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皮皮鬼,他努力的听着每一声可以预示这只令人讨厌的鬼靠近的声音。 “这边,哈利,”卢娜屏住呼吸说着,抓住他的袖子,带他来到了一处螺旋形的楼梯。 他们爬着这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台阶;哈利以前从没来过这里。最后他们到了一扇没有拉手和钥匙孔的门面前:一大块有些年头的木头和一块青铜制老鹰形状的门环。 卢娜伸出一支苍白的手,那手看起来好像漂浮在空中,并没有与胳膊或身体相连。她轻敲了一次,但在寂静中对于哈利来说却像大炮发射一样响。老鹰的嘴突然张开了,但发出不是鸟叫而是一个轻柔而悦耳的声音说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恩……你觉得呢,哈利?”卢娜沉思着问。 “什么?没有口令吗?” “哦没有,你必须要回答问题,”卢娜说。 “那回答错了怎么办?” “那你就得等着下一个能答对问题的人来了,”卢娜说。“这样你就可以学到东西,明白?” “呃——是啊……问题是我们等不及下一个人来啊,卢娜。”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卢娜很认真地说。“那么,我觉得答案就是一个循环无始无终。” “答得不错,”那个声音说到,然后门旋转着打开。 空着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比哈利在霍格沃次见到的任何地方都要梦幻。墙上可爱的拱形窗户上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的丝质窗帘。白天,拉文克劳们可以很好的欣赏到周围的山丘景色。穹形屋顶上面画着星星与地上的深蓝色地毯相互呼应。屋子里面有桌子,椅子和书柜,而正对着门的壁龛里有一尊白色大理石的肖像。 哈利认出了罗伊纳-拉文克劳,是因为他在卢娜家里见到的那尊半身像。肖像在一扇门旁边,他猜可能是通往上面宿舍的。他大步走到大理石女人面前,她似乎也在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美丽却有一点惶恐。她的头上是那个白色大理石做的精致的圆圈。和芙蓉在婚礼上戴的冕状头饰不同。金冕上面有些雕刻上去的字母。哈利钻出斗篷站在拉温克劳的底座上去读。 “无可估量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也能让你变得一文不值,白痴,”一个如同母鸡咯咯叫的声音说到。 哈利迅速转身,从基座上跌下来,落在地板上。阿勒克图卡罗肩膀倾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在哈利举起魔杖的同时,她把短粗的食指放在了前臂上的骷髅与蛇的印记上。 第三十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离去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黑魔标志的那一瞬间,哈利的伤疤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布满星星的房间从眼前消失了,他正站在悬崖下一块露出海面的岩石上,海浪在他周围拍打着,在他心中有一种狂喜的感觉——他们抓到了那个男孩。 嗙!一声巨响将哈利拉回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是胡乱地举起了魔杖,但是在他面前的巫师已经朝前倒下;她重重地撞向地板,以致书架上的玻璃器皿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我除了在d.a课上的练习,从来就没击倒过任何人,”卢娜有点兴奋,“动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很明显,天花板开始急剧的震动起来,从门后到宿舍急匆匆的脚步回响声越来越大。卢娜的咒语惊醒了睡在上面的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 “卢娜,你在哪?我得躲在隐身衣下!” 卢娜的脚一下出现在了跟前,哈利急忙到她的身边,她用隐身衣重新盖住他们,与此同时,休息室的门开了。一群穿着睡衣的拉文克劳学生涌进公共休息室。当他们看到阿勒克图没有知觉的躺在那时,人群里发出一阵吸气声和几声惊呼。他们慢慢地拖着脚步将她围了起来,好像她是一只随时会醒来攻击他们的残暴野兽。然后一个勇敢的一年级学生冲向她,并用他的大脚指戳了戳她的背。 “我想她可能死了!”他欣喜的叫道。 “噢!你看,”卢娜开心地低声说,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在阿勒克图周围围了上来。“他们很高兴!” “是的……太棒了……” 哈利闭上了眼睛,他的伤疤抽痛起来,迫使他再次沉入伏地魔的思想……他正在沿着通向第一个洞穴的隧道里移动着……他选择在来之前先确定保护魂器的机关是否安全……但是这不会占用他太长的时间。 公共休息室的门上响起一阵扣门声,所有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呆住了。从门的那一边,哈利听到一个温柔而悦耳的声音从鹰型的门环里传出,“消失了的东西会上哪儿去?” “我怎么知道?闭嘴!”一个粗俗的声音咆哮道,哈利知道那是卡罗兄妹的另一个,阿米科斯,“阿勒克图?阿勒克图?你在那儿吗?捉到他没?快开门!” 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惊恐地小声交谈着。然后没有任何的预兆地,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好像有人正拿着枪向门里开火一样。 “阿勒克图!如果他来了,而我们还没捉到波特——难道你想和马尔福落得一样的下场吗?快回答我!”阿米科斯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门,但是它依然没有开。拉文克劳的人渐渐向后退,其中一些胆小的开始跑上楼梯,回到他们的**。正当哈利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在食死徒造成什么更大的举动之前把门炸开然后击昏阿米科斯的时候,一个最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 “能问一下你正在干什么吗,卡罗教授?” “正试图——通——过这该死的——门!”阿米科斯吼道,“把弗利维叫来!让他来开门,现在就去!” “但是你妹妹不是在里面吗?”麦格教授问。“在你的急切要求下,弗利维教授不是让你的妹妹在今天晚上早些时候进去了吗?也许她能为你打开门?那你就不需要惊醒半座城堡的人了。” “她没回答,你这只老扫把!你来打开它!快点!现在就干!” “当然,如果你想这样,”麦格教授用一种可怕的冷酷声调说。 麦格教授优雅地敲了敲门,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问话了: “消失了的东西会上哪儿去?” “土崩瓦解,无处可寻,世间万物,无一例外。”麦格教授回答道。 “句子真漂亮,”鹰形门环回应说,门也跟着旋转开来。 当阿米科斯挥舞着魔杖冲进休息室的时候,少数留在房间的拉文克劳学生,急忙向楼梯跑去。他像他妹妹一样驼背,长着一张暗淡苍白的脸和一双极小的眼睛,他立刻扑倒在了四肢摊开在地板上动也不动的阿勒克图身上,发出一声狂怒而惊恐的叫喊。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那些小兔崽子们?”他大喊。“我会用钻心咒对付他们!直到他们告诉我是谁干的——黑魔王会说什么?”他尖声叫着,站在他妹妹的旁边,用拳头捶锤打着自己的额头,“我们没有捉到他,他们还杀了她逃走了!” “她只是被击晕了,”麦格教授弯下腰,检查了阿勒克图后,不耐烦地说道,“她会好起来的。” “她不会的!”阿米科斯咆哮道,“黑魔王饶不了她!她已经召唤了他,我曾感觉我的黑魔标志在灼烧,他以为我们捉到了波特!” “捉到波特?”麦格教授尖锐地说道,“你说‘捉到波特’是什么意思?” “黑魔王说波特可能会试图进入拉文克劳的塔楼,如果我们捉住了波特就召唤他!” “为什么哈利波特会试图进入拉文克劳的塔楼!波特属于我的学院!” 除了怀疑和愤怒,哈利还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自豪,他对米勒娃麦格教授的感激一下涌上了心头。 “我们被告知他可能进来这里!”卡罗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麦格教授站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两次扫过哈利和卢娜站着的地方。 “我们可以把责任推给这些小兔崽子,”阿米科斯说,他那猪一样的脸突然变得狡诈起来。“对,就是这样。我们会说阿勒克图是被学生们伏击了,那些在楼上的学生”——他抬头看向布满星星的天花板上面的寝室——“我们会说他们强迫她按下黑魔标记,所以他才收到了假警报……他可以惩罚他们——或多或少的一些孩子——多少都无所谓。” “真实和谎言是勇敢和胆小的唯一区别,”麦格教授的脸变得苍白,“简单的说,就是你和你妹妹所不能理解的区别。不过,让我把一点讲清楚。你不能把你的许多失职推卸到霍格沃茨的学生的身上。我不会允许。” “你说什么?” 阿米科斯向前移动了几步,令人讨厌地走到麦格教授身边,他的脸离她只有几英寸。她没有退缩,反而俯视着他,就像看着黏在马桶座上的一些恶心的东西一样。 “这可由不得你,米勒娃-麦格。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掌管这里,你要么服从我,要么就得付出代价。” 阿米科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哈利一把从身上扯下隐身衣,举起魔杖道,“你会后悔那么做的!” 阿米科斯转过身来,哈利大叫一声,“钻心剜骨!” 这个食死徒被抬离了地面。他像一个溺水者一样在空中不断翻腾、挣扎,发出痛苦的嚎叫,然后,随着嘎扎声和玻璃的破碎的声音,他撞上了书架,身体卷曲着,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 “我明白贝拉的意思了,”哈利说,血液潮水般往大脑里涌来,“你得真的想干掉对方。” “波特!”麦格教授捉住她的胸口低声说,“波特——你在这!你想做——?你是怎么——?”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波特,刚才那样非常卤莽!” “但他扇了你一巴掌,”哈利说。 “波特,我——你那样非常——英勇——但是你没意识到——?” “不,我意识到了,”哈利让她放心。不知何故,她的惊慌反而让哈利稳定了心情,“麦格教授,伏地魔正在来的路上。” “噢!我们现在被允许说这个名字了?”卢娜扯掉了隐身衣兴奋的说。又一个“逃犯”的出现似乎击垮了麦格教授,她摇摇晃晃的退了几步跌进附近的一把椅子里,抓着她旧格子晨衣的颈部。 “我认为我们如何称呼他并没有什么区别。”哈利告诉卢娜,“他已经知道了我在哪儿。” 在哈利的大脑深处,一个连接着极度的愤怒与灼痛的伤疤地方。他可以看见伏地魔正在一艘幽灵丝的绿色小船里快速穿行在黑色的湖面上,他就快要接近石盆所在的小岛了。 “你必须逃跑。”麦格教授轻声说,“现在就走,波特,越快越好。” “我不能,”哈利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教授。你知道拉文克劳的金冕在哪吗?” “拉文克劳的金-金冕?当然不知道,——它不是丢失了几个世纪了吗?”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波特,你现在回来是疯狂的——极度疯狂的行为” “但我必须这么做,”哈利说,“教授,有些东西藏在城堡里,我得把它找出来,那可能就是金冕——如果我能和弗利维教授谈谈——” 玻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在动。阿米科斯正醒过来。哈利和卢娜还没来得及举起魔杖,麦格教授就站了起来,用魔杖指着摇摇晃晃的食死徒说道,“魂魄出窍。” 阿米科斯站起来,走向他的妹妹,拾起她的魔杖,又拖着脚步顺从的走向麦格教授,把自己的魔杖和妹妹的一起交给她。随后,他在阿勒克图旁边的地板上躺下。麦格教授再次挥舞魔杖,一股闪着微光的银绳从稀薄的空气中出现,并象蛇一样盘绕着卡罗兄妹,将他们紧紧的绑了起来。 “波特,”麦格教授重新把脸转向哈利,对卡罗兄妹所处的困境无动于衷,“如果那个不能被提到名字的人确实知道你在这——” 正当她说着的时候,一股愤怒就象真实的疼痛一般贯穿了哈利,让他的伤疤如同火烧一般。有那么一会儿,他低头看到石盆里的药剂已变得清澈,却没看见稳稳地躺在水面下的金坠盒子——。 “波特,你还好吗。”一个声音说,哈利又清醒过来。他抓着卢娜的肩膀借此来稳住自己。 “时间不多了,伏地魔越来越近了,教授,我正在执行邓不利多的命令,我必须找到他让我找到的东西!但是我在城堡里寻找的时候必须让学生们离开——伏地魔想要的是我,而他不会关心会杀掉多少个学生,特别是现在——”特别是现在他知道我正在试图毁掉魂器时。哈利在脑海中说完这句话。 “你正在执行邓不利多的命令?”她重复道,看起来相当的惊愕。然后,她努力让自己站直身子。 “在你寻找这个-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们会保障学校免遭神秘人的毒手。” “那有可能吗?” “我想可以,”麦格教授干巴巴的说,“我们老师对于魔法可是很在行,你知道的。如果我们尽全力,我可以肯定我们能拖住他一会儿。当然,对于斯内普教授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让我——” “-随着伏地魔进入大门,霍格沃茨就将要陷入包围中,让尽可能多的无辜的人逃走确实是明智的做法。但飞路网被监视了起来,在城堡内也不能用幻影移形——” “有一条路,”哈利快速说,他说明了通向猪头酒吧的秘道。 “波特,但是有数以百计的学生——” “我知道,教授,但是如果伏地魔和食死徒把注意力放在守住学校的边界时,他们不会注意到从猪头酒吧消失掉的人的。 “有道理,”她同意了。麦格教授将魔杖指向卡罗兄妹俩,一张银色的网落在他们被绑着的身体上,然后拉紧罩住了他们,并将他们升到了空中,他们在蓝金色的天花板下摇摆着,就象两只又大又丑的海怪。“快过来,我们得警告其他学院的院长。你最好把隐身衣穿上。” 麦格教授走向门边,举起魔杖。三只银色的猫顿时从魔杖尖端跳了出来,它们的眼睛周围都有着眼镜一样的花纹。守护神跑在前头,让螺旋梯充满了银色的光芒,麦格教授、哈利和卢娜匆忙走下来。 他们沿着走廊奔跑着,守护神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麦格教授的格子呢晨衣袍子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哈利和卢娜在隐身衣下紧跟着她。 他们下了两三层楼,突然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响动。哈利最先听到,他的伤疤仍然刺痛。他将手伸进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拿活点地图,但他还没拿得出来,麦格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新同伴的到来。她停住脚步,举起魔杖准备战斗,“谁在那?”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一套盔甲后面走了出来。 一看到他,仇恨开始在哈利心中翻滚。他已经忘了在斯内普犯下的罪行中他的样貌的细节,忘了他那油腻腻的头发是如何像窗帘一样遮在他瘦削的脸上,忘记了他黑色的眼睛中带着怎样麻木而冷酷的眼神。他没有穿着睡衣,而是穿着他一贯的黑色长袍,同样他也拿着魔杖准备战斗。 “卡罗兄妹在哪?”他平静的问道。 “我想他们在你让他们去的地方,西弗勒斯。”麦格教授说。 斯内普走近了,他的眼睛掠过麦格教授,看向她周围的空气,就好像他知道哈利在那里一样。哈利也捏紧了他的魔杖,准备攻击。 “我有一种感觉,”斯内普说,“阿勒克图发现了一个入侵者。” “真的?”麦格教授说。“你那种感觉从哪里来的?” 斯内普轻轻地挠了挠他的左臂,烙着黑魔标志的地方。 “哦,那是理所当然,”麦格教授说,“我忘了你们食死徒有你们自己的通讯手段。” 斯内普假装没有听她讲话,他的眼睛依然在麦格教授身边的空气里搜索,他靠得更近了,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你负责巡视走廊,米勒娃。” “你有异议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要下床到这里来。” “我认为有一场骚乱,”麦格教授说。 “是吗?但是一切都看起来很平静。” 斯内普看向她的眼睛。 “你见过哈利波特了,米勒娃?因为如果你见过他了。我必须强调——” 麦格教授以哈利难以相信的速度动起来。她的魔杖划过空气,有一瞬间哈利认为斯内普一定已经没有知觉地倒下了。但是斯内普迅速念出的防护咒却让麦格教授失去了平衡。她挥舞着的魔杖碰到了墙壁,并从托架上飞了出来。哈利正准备对斯内普念咒,却被迫将卢娜拉离了那道逐渐消失的火焰,它变成了一个火环照亮了走廊,然后像一个套索飞向斯内普—— 然后火焰消失了,只有一条被麦格教授炸成烟的黑色大毒蛇,这些烟雾重新成型,片刻凝固成了一群飞刀。斯内普只能将那套盔甲挡在身前来躲避飞刀,随着叮叮当当的回声,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刺入了盔甲的胸部。 “米勒娃!”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哈利一边看向他后面,一边保护着卢娜躲避飞来的咒语,他看见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穿着睡衣穿过走廊跑向他们,身躯庞大的斯拉霍恩教授气喘吁吁的尾随其后。 “不!”弗利维教授长声尖叫,举起他的魔杖。“你不能再在霍格沃茨杀人!” 弗利维教授的咒语撞在斯内普用于掩蔽的那套盔甲上。随着咔嚓一声,它活了过来。斯内普挣扎着摆脱那些可以碾碎人的手臂并让它飞向攻击他的人。当它砸到墙上散成碎片时,哈利和卢娜不得不蹲到一旁来躲避它。当哈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斯内普正在飞行,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在他身后紧跟着他。他急急地飞过一扇教室门,片刻之后,他听到麦格教授喊道“胆小鬼!胆小鬼!” “怎么了?怎么了?”卢娜问。 哈利把她扶了起来,他们沿着走廊跑进了那个废弃的教室,隐型斗蓬都被他们甩在了身后。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正站在一面破碎的窗户前。 “他跳了下去,”当哈利和卢娜跑进教室的时候,麦格教授说道。 “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哈利跑向窗户,并没有理睬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发出的惊呼。 “不,他没死。”麦格教授悲痛地说。“不像邓不利多,他仍然拿着魔杖……而且他好像从他的主子那学会了一点花招。” 带着因恐怖而起麻刺感,他看到远方有一个巨大的、蝙蝠形的东西穿过黑暗飞向城堡的围墙。 他们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喘气声。斯拉格霍恩刚刚赶到。 “哈利!”他喘着气,揉着他那鲜绿色丝质睡衣下巨大的胸脯,“我亲爱的孩子……真是一个惊喜……米勒娃,可以解释一下么……西弗勒斯……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的校长想暂时休息一下。”麦格教授边说,边指着窗户上一个斯内普形状的洞。 “教授!”哈利手放在额头上喊道,他可以看见那片堆满阴尸的湖被他飞快地他抛在身后,感觉到一只幽灵似的绿色小船撞上了地下湖的岸边,伏地魔带着想杀人的暴怒离开了船—— “教授,我们需要在学校里布置障碍,他快来了!” “很好。神秘人来了,”她告诉其他老师。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吸了口气。斯拉霍恩则发出低低的呻吟。“按照邓不利多的指示,波特在城堡里有事情需要做。当波特在做他需要做的事情的时候,我们要尽我们所能安置所有的保护措施。” “当然,但是你应该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也不可能挡得住神秘人!”弗利维教授尖叫道。 “但是我们可以拖延他的时间。”斯普劳特教授说。 “谢谢你,波莫纳,”麦格教授说,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我建议在学校外围建立最基本的防护,然后将我们的学生集中起来,在礼堂碰面。绝大多数学生都必须撤离,可是如果有些成年的想留下来战斗的,我想应该给他们机会。” “我同意,”斯普劳特教授说着已经冲到了门口,“我会带着我们学院的学生在二十分钟后在礼堂和你碰面。” 当斯普劳特教授跑着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他们可以听到她咕哝着,“触须,魔鬼网和巴波块茎……是的,我倒要看看这些食死徒怎么对付它们。” “我就从这儿开始好了。”弗利维教授说,虽然他几乎看不到窗外,他举起魔杖穿过穿过破碎的窗户,开始咕哝着相当复杂的咒语。哈利听到一阵奇怪的唰唰声,就好像弗利维教授在地面上制造了一场飓风。 “教授,”哈利说,靠近这个矮小的魔咒课教授。“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但是这很重要。您知不知道拉文克劳的金冕在哪?” “——防御保护——拉文克劳的金冕?”弗利维教授尖声说,“了解一点点课外的知识是不会有错的,波特,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那有什么用!” “我只是说——您知道它在哪吗?您曾见过它吗?” “见过它?现在活着的人没人见过它!遗失很久了,孩子。” 哈利感到既绝望又失望又惊慌。那么,它是魂器吗? “我们会在大礼堂等你和你拉文克劳的学生,弗利维!”麦格教授说,向哈利和卢娜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跟着她。 当他们刚到门口时,斯拉格霍恩突然低声说道。 “我说,”他的脸变得极度苍白,汗津津的,海象般的胡须颤抖着。“这种做法!我根本不确定这是否明智,米勒娃。他一定会找到方法进来,你知道,任何企图耽搁他的人都会陷入极度危险中——” “我也希望你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在二十分钟后来到大礼堂。”麦格教授说,“如果你想带着你的学生离开,我们不会阻止你。但是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在这所城堡里妨碍我们的抵抗行动,或是对我们拔剑相向的话,那么霍拉斯,我们会斗争到底。” “米勒娃!”他吓呆了。 “现在是让斯莱特林学院决定对谁效忠的时候了,”麦格教授打断他,“去叫醒你的学生,霍拉斯。” 哈利没有留下继续听斯拉格霍恩絮絮叨叨。他和卢娜紧跟着麦格教授,她站在走廊中间的位置举起了她的魔杖。 “灵魂——噢,看在上帝的份上,费尔奇,不是现在——” 那个上了年纪的看守员刚蹒跚着进入视线内,就大叫道,“学生们都下了床!他们都在走廊上!” “他们都当你是满腹牢骚的白痴!”麦格教授喊道。“现在去做一些有建设性的事!找到皮皮鬼!” “皮——皮皮鬼?”费尔奇结结巴巴地,好像他以前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的,皮皮鬼,你这个傻瓜,皮皮鬼!你不是已经抱怨他二十五年了吗?把他带来,马上。” 费尔奇显然认为麦格教授失去了判断力,但是仍然蹒跚着离开,驼着背,小声的咕哝着。 “现在——灵魂复生!”麦格教授大喊。沿着走廊的所有雕像和盔甲都从他们的底座上跳了下来,从楼上和楼下传来的撞击的回声看来,哈利知道它们分布在城堡每个角落里的同伴们也都做了同样的事。 “霍格沃茨正在受到威胁!”麦格教授大喊。“在学校外围就位,保护我们,为我们的学校尽你们的责任吧!” 伴随着咔嚓声和叫喊声,一群移动的雕像——包括一些动物雕像——从哈利身边匆忙的跑过,有些很小,有些则比人还大,周身叮当作响的盔甲们挥舞着剑和用链条串起来的锥形球。 “现在,波特。”麦格教授说,“你和洛夫古德小姐最好到你们的朋友那儿把他们带到礼堂里——我去叫醒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 他们在下一个楼梯的顶端分开了,哈利和卢娜转向了去有求必应屋的隐蔽入口方向。他们在奔跑时遇到了一群学生,其中大多数都在睡衣外面套着旅行斗篷,正被老师和级长带去礼堂。 “那是波特!” “哈利。波特!” “就是他,我发誓,我刚看见了他!” 但是哈利并没有回头,最后他们到达了有求必应屋的入口,哈利靠在施过魔法的墙上,墙壁打开来让他们进去,他和卢娜快速地走下陡峭的楼梯。 “什——?” 当房间映入眼帘的时候,哈利因为震惊在楼梯上绊了一跤。这里被塞得满满的,比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更加拥挤。金斯莱和卢平抬头看向他,还有奥利弗-伍德、凯蒂-贝尔、安吉利娜-约翰逊、艾利西娅-斯平内特,比尔和芙蓉,韦斯莱先生和太太。 “哈利,发生什么事了?”卢平走到楼梯底脚,站在哈利面前。 “伏地魔正在过来,他们在设置障碍阻碍他进学校——斯内普为这个逃了——你们在这做什么?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给其余的d.a成员发了消息,”弗雷德解释说,“你不会觉得有谁想错过这个有趣的事情吧,哈利。然后d.a又让凤凰社的成员知道,这事儿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了。”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哈利?”乔治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正在疏散低年级的孩子,大家都在礼堂集合以方便组织,”哈利说,“我们正在准备战斗。” 大家发出一声怒吼,涌向楼梯,当他们从哈利身边跑过时他又被挤到了墙上,有凤凰社的成员员还有哈利的老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他们全都拔出了魔杖,昂首跨入城堡。 “快点,卢娜!”迪安在经过时喊道,并且向她伸出另一只手,她抓住它跟在迪安后面上了楼梯。 人群慢慢减少了。只有一撮人还在有求必应屋下面,哈利走了过去。韦斯莱夫人正在和金妮争论,卢平、弗雷德、乔治、比尔和芙蓉都围在她们身边。 “你还没有成年!”当哈利靠近他们时,韦斯莱夫人正对她女儿喊道,“我绝不允许!你的哥哥们可以去,但是你,必须回家!” “我不回去!” 金妮从她妈妈紧握的手里抽出胳膊的时,头发飞了起来。 “我是d.a的一员——”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 “一群十几岁要哈利波特的孩子,没有人敢这么做!”弗雷德说。 “她只有十六岁!”韦斯莱夫人大喊道。“她还小!你们俩怎么会想把她带上——” 弗雷德和乔治有些愧疚的看着对方。 “妈妈是对的,金妮。”比尔温柔的说,“你不能去。每个未成年的学生都必须离开,这才是正确的决定。” “我不能回家!”金妮大叫道,愤怒的泪花在她的眼中闪烁。“我所有的亲人都在这儿,我不能呆在家里孤单地等待,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而且——” 她和哈利的眼神交汇了。金妮恳求的望着他,哈利却摇了摇头,她便悲痛地转过头去。 “好吧,”她说,凝视着通往猪头酒吧通道的入口。“我现在要说再见了,然后,我会——” 突然,随着“砰”的一声的巨响。一个人从通道爬了出来,有些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来。他努力站起来,跌进了最近的一把椅子里,透过歪着的牛角框眼镜看着四周,说道:“我太晚了吗?开始了没?我刚找到出口,所以我——我——” 珀西慌乱的止住话头。显然他并没想到会碰见这么多家人。大家由于惊讶而一言不发,最后芙蓉向卢平的问话打破了这场沉默,显而易见,她想转移话题以消除这紧张的气氛。“呃——小泰迪还好吗?” 卢平惊愕的盯着她。韦斯莱们的沉默看起来正在凝固成冰。 “我——啊是的——他很好!”卢平大声说。“是的,唐克斯和他在一起——在她母亲的——” 珀西依然和其他的韦斯莱还在对视着,一动也不动。 “这里,我有一张照片!”卢平大声说,说着从里面的夹克里掏出一张照片,并展示给芙蓉和哈利看,他们看到一个有一撮青绿色头发的小婴儿,对着相机摇晃着他的小胖拳头。 “我是个傻瓜!”珀西吼得非常大声,卢平差点失手掉下照片。“我是个白痴,我是一个华而不实的窝囊废,我是一个……一个……” “一个热爱魔法部,否认家庭,权利过剩的蠢货。”弗雷德说。 珀西咽了咽口水。 “是的,我是的!” “那好,没有比那样说更公正的了,”弗雷德将他的手伸向珀西。 韦斯莱夫人突然大哭起来。她向前跑去,将弗雷德推向一边,把珀西拉入怀中给了他一个快要扼死他的拥抱,他也轻轻的拍着韦斯莱夫人的背,眼睛却望着他的父亲。 “我很抱歉,爸爸。”珀西说。 韦斯莱先生相当迅速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他也赶紧抱住了他的儿子。 “是什么让你认清事实的,珀西?”乔治询问道。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珀西说,用他旅行斗篷的一角擦着眼镜后面的眼睛。“然而我必须找出一个办法逃出来,这在魔法部可不容易,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监禁着。但我还是设法联系到了阿不福思,他十分钟前向我泄露说霍格沃茨将要有一场自卫战,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 “不错,我们期待着我们的级长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发挥领导作用,”乔治惟妙惟肖的模仿珀西一贯华而不实的腔调。“现在,让我们上楼去战斗,抓住所有的食死徒。” “那么,你现在是我嫂子啦?”珀西说着和芙蓉握了握手,随后赶快和比尔、弗雷德和乔治跑上楼梯。 “金妮!”韦斯莱夫人咆哮着。 金妮正试图在这场家庭和解的掩护之下偷偷摸摸溜上楼梯。 “莫莉,这样吧,”卢平说,“为什么不让金妮呆在这儿呢?起码这样她可以知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她却不会参与到这场战斗中去。” “我——” “这是个好主意。”韦斯莱先生坚定的说,“金妮,你呆在这个房间,听到了吗?” 金妮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主意,但是在韦斯莱先生不同寻常的严厉注视下,她点了点头。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太太,还有卢平也上了楼梯。 “罗恩哪去了?”哈利说,“还有赫敏?” “他们一定是已经去了礼堂。”韦斯莱先生越过他的肩膀说。 “我没看到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哈利说。 “他们说了些关于一间浴室的话,”金妮说,“就在你离开后没多久。” “一间浴室?” 哈利大踏步的穿过房间,来到一扇开着的、连接着有求必应屋的门前,他检查了在那边的浴室,是空的。 “你肯定他们说的是浴——?” 然而他的伤疤灼痛起来,有求必应屋消失了。他正注视着一扇高大的煅铁大门,门两侧的柱子上各有一艘有翼的船,注释黑暗尽头的城堡——那里正被灯火点亮。纳吉尼在他的肩膀上盘卧着,他的全身被先前那种冷酷,残忍,想杀人的感觉占据着。 第三十一章 霍格沃茨之战 礼堂大厅里深黑色的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散落着烁烁的星辰,下面的四张学院的长桌旁坐满了衣冠不整的学生,有些穿着旅行时用的斗篷,有些还穿着晨衣,散发着珍珠白色光芒的幽灵们在学院里来来去去。不论是学生还是鬼魂,他们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在大厅中的一个升起的平台上讲话的麦格教授,她身后站着留下来的老师们,包括马人费伦泽,以及凤凰社里赶来参加战斗的人。 “……撤离将会在费尔奇先生和庞弗雷女士的监督下进行。各位级长,在我下达这个命令之后,你们立刻负责组织你们学院有秩序地到达撤离地点。” 许多学生看上去都吓呆了。然而,当哈利沿在墙边走过,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寻找着罗恩和赫敏的身影时,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站到了桌子上大声说:“如果我们想留下来战斗呢?” 有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来。 “如果年龄合格,你们可以留下。”麦格教授说道。 “我们的行李怎么办?”拉文克劳的一个女生问道,“我们的皮箱呢?我们的猫头鹰呢?” “我们没有时间收拾行李了。”麦格教授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安全地把你们从这儿送出去。” “斯内普教授在哪里?”一个斯莱特林的一个女生大声喊。 “他已经,用个成语来说,逃之夭夭了。”麦格教授回答。与此同时,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哈利沿着墙根走过格兰芬多的长桌,仍然在寻找罗恩和赫敏。当他经过时,许多人转过头看着他,窃窃私语。 “我们已经在城堡周围布置下了保护措施,”麦格教授说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增强它的话就支撑不了很久。因此我要求你们,必须迅速而冷静地行动,按照你们级长的——” 然而,她的话尾被大厅里回荡着的另一个声音给淹没了。那声音刺耳,冷酷而清晰。谁也说不出它从哪儿传来的,就好像是墙壁本身发出的声音,好像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野兽苏醒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打算抗争。”学生中发出尖叫声,一些人害怕地紧抱成一团,恐惧地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你们的努力都是无用的。你们无法与我抗衡。我并不想杀你们。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非常尊敬,我不愿意溅洒纯血统的血液。” 大厅里现在安静下来了,这种安静压迫着耳膜,它实在是太过巨大了,以至于似乎不能再被大厅容纳了。 “把哈利-波特交给我,”伏地魔说,“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给我哈利-波特,我就不会碰这个学校。给我哈利-波特,我将会奖赏你们。” “午夜前给我答案。” 寂静再一次吞没了他们。每个人都转过头去,每双眼睛都在寻找哈利,他久久地被束缚在由几千束看不见的光形成的注视里。一个身影爬上了斯莱特林的桌子,哈利认出了那是潘西-帕金森,她拼命摇动着手臂,尖叫,“他在那儿!波特在那儿!来人捉住他啊!” 还没等哈利开口,大批人群开始移动。他面前的格兰芬多的学生起身护住哈利,与斯莱特林的人对峙着。然后,赫奇帕奇的人都站了起来,几乎在同时拉文克劳的人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背对着哈利,所有人都转身冲着潘西,魔杖从四面八方伸出来,从长袍和袖子下伸出来。哈利震惊而不知所措。 “谢谢你,帕金森小姐。”麦格教授清楚地说道,“你第一个跟费尔奇先生离开大厅。如果你们学院的人想走可以跟着你。” 哈利听到了长凳碰撞的声音,斯莱特林的人很快就在大厅聚集起来。 “拉文克劳,跟上!”麦格教授大声说。 很快,四个桌子旁的人走光了。斯莱特林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一些拉文克劳高年级的学生仍然坐在桌边,比他们小的学生都出去了;有更多的赫奇帕奇留了下来;半数以上的格兰芬多学生没有动,麦格教授被迫离开讲台,走下来驱赶那些低年级学生。 “绝对不行,科林,快走!还有你,匹克斯!” 哈利快步走到了韦斯莱家人的身边,一起坐在格兰芬多的桌边。 “罗恩和赫敏在哪儿?” “你还没找到……”韦斯莱先生担心地问。 但是当金斯莱走上讲台,开始对余下的人讲话时,韦斯莱先生不说话了。 “到午夜前我们只有半个小时了,所以我们必须迅速行动。霍格沃茨的老师和凤凰社的成员已经通过了一个作战计划。费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麦格教授带领成队的人上到三个最高的塔上——拉文克劳塔,天文塔和格兰芬多塔——那里有不错的视野和绝佳的发射咒语位置。同时莱姆斯——”他指着卢平,“亚瑟,”他指着坐在格兰芬多的桌边的韦斯莱先生“和我,会带领人到地面作战。我们需要一些人到学校的入口处和走廊里组织抵抗——” “听起来那是我们的工作。”弗雷德喊道,指着他自己和乔治,金斯莱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了,领队都上来,我们分配队伍!” “波特,”麦格教授快步走到他面前说,其他学生都涌上平台,在人群中互相冲撞着寻找自己的位置,接受作战指示。“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什么东西?” “什么?哦,”哈利说,“哦,对!” 他差点忘记了关于魂器的事情,几乎忘记了战斗一旦打响他就可以接着找它:罗恩和赫敏原因不明的缺席把他脑子里其他所有的念头都打消了。 “那快去,波特,去!” “好……我这就去……” 他再一次跑向大厅的门口时,还能感觉到背后跟随着他的目光。大厅门口挤满了疏散出去的学生,他任由自己被他们推挤到大理石楼梯上,然而到达楼梯顶端后,他就沿着一条废弃的走廊开始快跑,恐惧和惊慌扰乱了他的思绪。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寻找魂器,可他的思路就像被困在玻璃杯里的黄蜂一样——狂暴而徒劳地横冲直撞。离开了罗恩和赫敏,哈利似乎不能理清自己的思绪。他放慢速度,在走廊的中间停了下来,坐在一个毁坏了的雕像底座上,从挂在脖子上的驴皮小袋里拽出活点地图。他到处都找不到罗恩和赫敏的名字,不过他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有求必应屋的学生太多,把他俩的名字挡住了。他把地图放到一边,闭上眼睛,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中,试图去集中精神。 伏地魔认为我去了拉文克劳塔楼。 那就是该开始的地方,事实很确定,伏地魔派阿列克托-加罗驻守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伏地魔害怕哈利已经知道了他的魂器和那个地方联系着。 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唯一能和拉文克劳联系上的东西就是丢失的王冠……魂器怎么可能是王冠呢?伏地魔,一个斯莱特林,他是怎么找到拉文克劳家族中失传了几代的王冠?活着的人没有谁看到过那个王冠,是谁告诉他去哪里可以找到的? 活着的人…… 哈利睁开被手指捂住的眼睛,一下子从底座上跳起来,从他来的路上挤开一条道,拼命想抓住似乎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他跑向大理石楼梯的时候,听到了成百上千的人往有求必应屋走去的嘈杂声音。级长们大声喊叫着发出命令,尽力与本学院的学生保持着联系,人群拥挤不堪,吵吵嚷嚷。哈利看见扎密赖斯-史密斯为了赶到队伍的前面击倒了几个一年级生,到处都有年幼的学生在哭,而年长些的人都在绝望地喊着自己同伴和兄弟姐妹的名字。 哈利瞥见一个珍珠白色的幽灵从大厅入口下方漂浮过去,一片喧嚣中他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尼克!尼克!我需要和你谈谈!” 他拼命地穿过学生的浪潮,到达了楼梯的底部。格兰芬多塔里的鬼魂,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那里等着他。 “哈利!我亲爱的孩子!” 尼克握住哈利的手;哈利感觉自己好像是把手浸入了冰水一样。 “尼克,你一定得帮帮我。拉文克劳的鬼魂是谁?” 差点没头的尼克看上去很惊讶,而且有一点不愉快。 “当然是格雷女士;但如果你需要鬼魂为你服务——” “必须得是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让我找找……” 尼克四下寻找的时候,头在圆形领花上轻微摇晃着,他透过拥挤的学生凝视着什么。 “她在那儿,哈利,有长头发的那个年轻女士。” 哈利顺着尼克透明的手指看到了一个高个子的鬼魂,发现哈利看她,她扬起了眉毛,漂浮着穿过一面墙走了。 哈利向她追过去,走过她消失的走廊门口就看见她在走道的尽头,仍然平稳地漂浮着远离他。 “嘿——等等——回来!” 她听从哈利的话停了下来,在地面上方又飘了几英寸。哈利猜想她是一个有着及腰长发,穿着曳地长斗篷的美人,但是她看上去也很高傲不逊。离得近了哈利就意识到他以前在走廊上碰到过她,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 “你是格雷女士?”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拉文克劳塔的鬼魂?” “不错。”她的声音丝毫不鼓舞人心。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知道关于丢失的王冠的事情,请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恐怕,”她边说边转身准备离开,“我不能帮你。” “等等!” 他并不想喊叫的,但是愤怒和恐慌威胁着要吞没他。她在他面前盘旋的时候,哈利扫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刻钟到午夜。 “这很紧急。”他大喊着,“如果那王冠还在霍格沃茨,我必须得找到它,尽快。” “你并不是第一个垂涎这王冠的学生。”她轻蔑地说,“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企图迫使我——” “这可不是为了想要多得几分!”哈利朝她喊叫着。“这是关于伏地魔——打败伏地魔——你对那也不感兴趣吗?” 她是不能脸红的,不过她透明的双颊却开始变得模糊,她用激烈的语气反驳道:“我当然——你怎么敢认为……” “那么,帮帮我!” 她镇定的表情隐去了。 “那——那不是——”她开始结巴,“我母亲的王冠——” “你母亲的?” 她看上去对自己很生气。 “当我还活着的时候,”她僵硬地回答,“我叫海伦娜-拉文克劳。” “你是她的女儿?那么,你一定知道它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王冠象征着智慧,”她明显在努力着控制自己。“我怀疑戴上它能大幅提升你击败那个称他自己为黑魔王的人的概率……” “我说了我没兴趣戴它!”哈利愤怒地咆哮,“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但是如果你在乎霍格沃茨,如果你希望伏地魔倒台,那你必须把你所知道关于王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她仍然是静止的悬浮在半空中,低头看着哈利。一种绝望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她如果真的知道些什么,当然会告诉弗立维或者邓不利多,他们肯定问过她同样的问题了。当哈利正准备摇摇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低声说道:“我从我母亲那里偷到了王冠。” “你……你什么?” “我偷了王冠。”海伦娜-拉文克劳轻声说,“我想让自己更聪明一点,变得比我母亲更重要,我带着它离开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到了她的信任,他也并没有问,只是静静听着她艰难地往下讲。 “据说我母亲从来不承认王冠丢了,仍然装作它还在她那里。她隐瞒了她的损失和我的背叛,甚至是对霍格沃茨其他的创立者也是如此。” “后来我母亲病倒了……病得很重。尽管我背叛了她,她仍然苦苦想着见我最后一面。她派了一个爱了我很久但是多次被我拒绝的人来找我。她知道如果那个人不把我带回去是不会罢休的。” 哈利等待着。她深深吸了口气,把头扭了过去。 “他追踪我到了我当时藏身的森林里。当我拒绝跟他一起回去时,他变得很激动。巴罗一直都是个有着火暴性子的人。他对于我的拒绝十分愤怒,嫉妒我的自由,他刺杀了我。” “巴罗?你指的是——?” “是的,他就是血人巴罗,”格雷女士说着撩起了斗篷的一侧,给哈利看了她白色胸口上的深色的创伤。“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被巨大的悔恨淹没了,他用夺去了我生命的武器杀死了自己。这么多世纪以来,他一直戴着他的链条表示悔恨……他的确该这么做。” 她苦涩地说。 “那……那王冠?” “它仍然在当初我藏它的那个地方,我听到巴罗摸索进我藏身的森林时,把它藏进一棵空心的树里。” “一棵空心的树?”哈利重复道,“什么树?在哪儿?” “阿尔巴尼亚的一个森林。一个孤独的地方,我认为那里能够远离我母亲的控制。” “阿尔巴尼亚,”哈利重复道,混乱的思绪中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他理解了为什么她告诉他不肯告诉邓不利多和弗立维。“你以前对别人说过这个故事了,对吗?别的学生?” 她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在……奉承。他看上去……懂得……去同情……” 是的,哈利想,汤姆-里德尔肯定能理解海伦莲娜-拉文克劳那种迫切地想要占有不属于自己的神奇物件的。 “嗯,你并不是第一个被里德尔套出话来的人。”哈利咕哝着说,“当他想要什么东西时他就会变得很迷人……” 不错,伏地魔已经从格雷女士这里套出了丢失王冠藏匿的地点。他已经去过了那广袤的森林,而且把王冠从它藏身的地方取了出来,也许就在他离开霍格沃茨后不久,甚至在他开始在博金-博克商店工作之前。 而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以后,当伏地魔需要一个能够安静的藏身长达十年的地方,还有哪里比那些被隔绝的阿尔巴尼亚森林更好呢? 可是那个王冠一旦变成他珍贵的魂器,就不会再留在那个低矮的树丛里了……是的,王冠已经被秘密地送回了它真正的家,伏地魔一定是把它放在那儿了…… “……他来求职的那天晚上!”哈利思考完毕之后说道。 “你说什么?” “他把王冠留在了城堡里,就在他向邓不利多请求得到一份教书的工作的那个晚上!”哈利说。他大声地说出来让自己明白这所有的事情。“他一定把王冠藏在他去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的路上,无论是上去还是下来!同时他想得到工作的尝试也是完全值得的……那样他同样能把握住得到格兰芬多的剑的机会了——谢谢你,谢谢!” 哈利离开了格雷女士,而她漂浮在那里,看上去十分茫然。当哈利跑过拐角进入大厅入口的时候,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了,尽管他现在已经知道最后的魂器是什么,他仍然不清楚它在哪儿…… 那么多届的学生都没有找到那个王冠;那就说明它不在拉文克劳塔里……但是它不在那儿,又会在哪儿呢?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城堡里发现了什么隐藏的地方呢?一个让他确信会永远保守秘密的地方? 哈利沉浸在绝望的推测中转了一个弯。他还没在走几步,左边的窗户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被撞开,爆炸似的粉碎了。他跳向一边,一个庞大的躯体从窗户里飞了进来,撞上了对面的墙。一些大而长毛的东西一落地就分离开来,呜咽着扑向哈利。 “海格!”哈利吼叫道,当大狗牙牙试图爬上他的腿的时候,他转移了这只毛茸茸的巨大生物的注意力。“这是——?”、 “哈利,你在这儿!你在这儿!” 海格弯下腰给了哈利一个匆忙的却足以压断肋骨的拥抱,然后跑到了破烂的窗户旁边。 “好孩子,格洛普!”他通过窗户上的洞大喊。“我们一会儿见,好哥们!” 越过海格,哈利看到外面那深蓝夜空的远处爆发出几道光,同时听到了奇怪而刺耳的尖叫,他低头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战斗开始了。 “啊呀,哈利,”海格喘着气说,“到点了是不是?战斗开始了?” “海格,你从哪儿来的?” “从我们的小屋里听到了神秘人的声音了,”海格严峻地说,“声音传送,是不是?‘午夜前把波特给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儿,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发生。下去,牙牙。所以我们来加入了,我、格洛普和牙牙。我们从森林边缘冲了一条路出来,格洛普驮着牙牙和我。告诉他把我进到城堡里面,所以他把我从窗户里推进来,上帝保佑他。我说的不太准确,但——罗恩和赫敏在哪儿?” “这,”哈利说,“真是个好问题。快来。” 他们快步跑过走廊,牙牙在后面懒散地跟着。哈利能听到走廊四周传来的奔跑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透过窗户,他看到外面黑暗的地面上闪过更多光芒。 “我们这是去哪儿?”海格喘着粗气问,跟着哈利的脚步重重地迈着步子,震得地板都在摇晃。 “我也不确定,”哈利回答,随机的又转了个弯,“但是罗恩和赫敏一定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战斗的第一次伤亡就散落在他们前面的走廊上:两个以往守护着教师室的石头怪兽已经被另一个炸烂的窗户里射进来的恶咒给炸裂了。它们在地板上微微地晃动,当哈利从一个没有实体的头上跳过去的时候,它模糊地呻吟着。“哦,别管我……我会在这儿碎掉……” 它丑陋的石头头颅使得哈利突然想到了谢农费里厄斯屋子里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半身像,她戴着的那个疯狂的头饰——还有拉文克劳塔里的塑像,她白色的卷发上戴着石头刻出来的王冠…… 当他跑到这通道的尽头时,关于第三个雕像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一个丑陋的老巫师,哈利曾经在他的头上放了一顶假发和一个压扁了的帽子。这个记忆带来的震惊的**绝不亚于火热威士忌的功效,哈利几乎跌倒在地。 至少,他已经知道了魂器在哪里等着他…… 汤姆-里德尔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吐露过这件事,而且向来是单独行动,也许他是太傲慢了,认为只有他能够参透霍格沃兹城堡最深的秘密。像邓不利多和弗立维这样的模范学生当然从来不会涉足那样的特殊领域,然而他,哈利,在学校的时候误打误撞地知道了这些冷僻的东西……现在至少有一个是他和伏地魔都知道的秘密地点,而邓不利多从来没有发现过…… 他被斯普劳特教授带回了现实,后者正一边大声训话一边跑过,身后跟着纳威和六个学生,所有人都戴着耳罩,扛着像是大盆植物的东西。 “曼陀罗花!”纳威跑过哈利身边的时候越过他的肩膀大声喊道。“把它们扔到墙那边去……他们不喜欢这样!“ 哈利在不断摇晃的走廊中尽力向前跑着,牙牙跟在他身后。他们跑过一个又一个画像,画中的人物在他们旁边奔跑,男巫和女巫们或是穿着环领和马裤,或是穿着盔甲和斗篷,把自己拼命塞进别人的画框,尖叫地说着来自城堡其他地方的消息。当他们到达这条走廊的尽头时,整个城堡都摇晃了。一个巨大的花瓶受到爆炸力量的冲击从底座上炸开了。哈利清楚这比教师们和凤凰社成员所能使出来的魔法要邪恶的多。 “没事的,牙牙——没事的!”海格喊道,但是那只大狗随着瓷器的碎片像空气中划过的榴霰弹一样逃出老远,海格脚步重重地跑去追那只狗,现在就只剩哈利一个人了。 哈利在不断摇晃的走廊中尽力向前跑着,他的魔杖已经准备好了。在这段走廊里时,那个小小的画中骑士,卡多根爵士,在哈利的身边从一幅画冲到另一幅画,他大声尖叫着鼓励哈利,盔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的矮种马跟在他的身后慢跑。 “坏蛋,流氓,无赖,恶棍,把他们赶出去。哈利-波特,让他们滚蛋!” 哈利快速转过一个弯,遇到了弗雷德和一小队学生,其中有李-乔丹和汉娜-艾博特,他们站在另一个空底座的旁边,那个塑像下隐藏着一个秘密通道。他们都拔出了魔杖,凝神倾听隐藏着的洞口里的动静。 “今晚上真不错!”城堡又一次巨大震动的时候,弗雷德大喊。哈利跑过时感受到同样的兴奋和害怕。然而他进入的下一个走廊里,到处都是猫头鹰,洛丽丝夫人气急败坏,用爪子去抓它们,无数次想把它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波特!” 阿不福思-邓不利多站在前面的走廊口守着,他的魔杖拿在手里,随时准备着。 “我的酒馆里有成百上千个学生吵吵嚷嚷的,波特!” “我知道,我们在撤离,”哈利说,“伏地魔的——” “——攻击是因为你没有被交出去,是啊,”阿不福思说,“我不是聋子,整个霍格莫德都听到他的话了。但是你们谁也没想过要扣下一些斯莱特林作为人质吗?你们刚刚安全地送出了好些个食死徒的孩子啊。把他们留在这里不是更明智吗?” “那样也不能阻止伏地魔的,”哈利说,“如果你哥哥还活着,他也绝不会那样做。” 阿不福思嘟囔着什么,把头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如果你哥哥还活着,他也绝不会那样做……嗯,那是事实。哈利再次奔跑起来的时候他想:邓不利多,他曾经维护了斯内普那么久,绝对不会把学生当作敲诈的筹码…… 哈利滑过最后一个转角时,他看见了他们,大叫一声,混合了解脱和愤怒——是罗恩和赫敏,两个人的怀抱里满满的都是一些巨大弯曲肮脏的黄色物体,罗恩胳膊下还夹着一把扫帚。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哈利喊。 “密室。”罗恩说。 “密,密室?”哈利说,在他们面前停下来的时候,不稳地晃了一下。 “是罗恩,全是罗恩的主意!”赫敏喘着气说,“这难道不是天才的想法吗?当你离开后,我对罗恩说,即便我们找到了另一个魂器,我们要怎么样除掉它?我们到现在都没能销毁那个圣杯啊!然后他就想到了!蛇怪的毒牙!” “什么——?” “一些能毁掉魂器的东西,”罗恩简单地说。 哈利的目光向下移到了罗恩和赫敏怀抱着的东西上:巨大的弯曲的长牙。他现在明白了,那是从死去的蛇怪骨架上掰下来的。 “但是你们是怎么进去的?”他问,目光又从长牙移到了罗恩身上。“你得会说蛇佬腔!” “他会!”赫敏轻声说,“让他瞧瞧,罗恩!” 罗恩发出一种恐怖的,像是被谁扼住了的嘶嘶的声音。 “这是你当时用来开启盒子的声音,”他抱歉地对哈利说。“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发正确,但是,”他微微耸了耸肩,“我们最后进去了。” “他真令人惊讶!”赫敏,“太神奇了!” “所以……”哈利努力想跟上思路,“所以……” “所以我们又解决了一个魂器,”罗恩说着从他的夹克下面拿出了赫奇帕奇圣杯被毁坏的残骸。“赫敏刺穿了它。我觉得这是她该得的。她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种事呢。” “干的漂亮!”哈利激动地大喊。 “没什么。”罗恩说,虽然看上去他对自己做的事也高兴得不得了。 “那么你有什么新进展吗?” 罗恩话音刚落,他们头顶就发生了爆炸:三个人抬头看时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他们还听到了一声遥远的尖叫。 “我知道了王冠长什么样了,并且我也知道它在哪儿了,”哈利快速地说道,“他恰好就把它藏在我藏旧魔药课本的地方——那里几个世纪以来都是人们藏东西的地方。他以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找到那地方的人。快来!” 随着墙壁再一次的震颤,哈利把另外两个人带回到隐藏着的入口,然后下行走过楼梯进入了有求必应屋。里面只有三个女人:金妮,唐克斯和一个头上戴着被蛀坏的帽子的年老女巫,哈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纳威的奶奶。 “啊,波特,”她清晰地说着,就好象她一直在等他一样。“你可以告诉我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还好吧?”金妮和唐克斯同时问道。 “就我所知……”哈利说,“通往猪头酒吧的通道上还有人吗?” 他清楚如果里面还有使用者的话屋子就没办法变形。 “我是最后一个过来的,”隆巴顿夫人说道。“我把通道封上了,我觉得在阿不福思离开酒吧后还敞着那通道是极不明智的。你们看到我的孙子了吗?” “他在战斗,”哈利说。 “天性使然啊,”老夫人骄傲地说,“抱歉,我必须去帮助他了。”她用令人惊讶的速度朝着石头台阶一路小跑。 哈利看着唐克斯:“我以为你会和小泰迪一起留在你妈妈家?” “我不能忍受闲着什么都不知道……”唐克斯看上去很苦恼。“她会照看好泰德……你们看见莱姆斯了没?” “他正计划着带上一队人到地面上战斗……” 唐克斯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 “金妮,”哈利说,“我很抱歉,但是我们需要你也离开。就一会儿就好,然后你就可以再进来了。” 金妮看上去很高兴自己能离开这避难所。 “然后你就可以回来了!”哈利在她身后大喊,看着她跟着唐克斯跑出了楼梯。“你必须回来待着!” “等会儿!”罗恩尖锐地大叫,“我们忘了一些人!” “谁?”赫敏问道。 “那些家养小精灵,他们还都在下面的厨房里啊,不是吗?” “你是说我们要他们也参加战斗?”哈利问。 “不,”罗恩严肃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去告诉他们要赶快离开。我们不想让多比的遭遇再重演了,不是吗?我们不能命令他们去为我们卖命——” 赫敏怀里抱着的尖牙全掉在了地上。她跑向罗恩,用力地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完全地亲上了他的。罗恩扔掉了所有抱着的牙和扫帚柄,热情地回应她,把她抱离了地面。 “现在是时候嘛?”哈利小声地说,然而他俩只是抱得越来越紧并且开始摇晃,他提高了嗓门,“喂!外面还在战斗着哪!” 罗恩和赫敏分开了,胳膊仍然拥抱着彼此。 “我知道,哥们,”罗恩说,他看上去好像刚被大头棒打中了后脑勺一样,“但是,勿失良机啊,不是吗?” “别提那事了,魂器的事怎么办?”哈利喊起来,“你就不能等到我们拿到魂器以后再说吗?” “是……好的……抱歉……”罗恩说,他和赫敏把地上的尖牙拣起来,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当他们三个人回到走廊以后,在他们在有求必应屋里的这段时间里,城堡被严重地损坏了:墙壁和天花板比之前震动得更厉害了,空气中都是灰尘,透过最近的窗户,哈利看到绿色和红色的亮光从距离城堡脚下很近的地方发射出来,哈利知道食死徒已经快要冲进来了。向下看的时候,哈利看到了巨人格洛普缓慢地走着,挥舞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从屋顶掉落的怪兽头,他在怒吼着表达他的不快。 “希望他能踩到他们身上!”罗恩说,更多叫喊声回荡在附近。 “如果不是我们帮了忙的话!”一个声音说道。哈利回过头来,看见金妮和唐克斯,两人都掏出魔杖站在旁边一个少了好几块窗格的窗户边。即使是他正在看着她,金妮仍然朝着下面的一群人极其准确地发射出了恶咒。 “好姑娘!”一个人叫喊着从灰尘中朝着他们跑来,哈利又一次看见了阿不福斯,他灰白的头发飘动着,带领着一小群学生。“看上去他们可能企图正在打开北边的碉堡,他们带来了自己的巨人!” “你看见莱姆斯了吗?”唐克斯冲他喊道。 “他刚才在和多洛霍夫决斗,”阿不福斯大声说,“然后就没见过他了!” “唐克斯,”金妮说,“唐克斯,我确信他没事的……” 但是唐克斯已经跑进了阿不福斯身后的灰尘中。 金妮转过来,无助地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 “他们都会没事的,”哈利安慰道,尽管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些无用的空话。“金妮,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避开危险,保持安全……走吧!”他对罗恩和赫敏说。他们沿着有求必应屋外的墙跑了回去,那墙背后就是等着服从下次进入者命令的那间屋子。 我需要那个藏着所有东西的地方。哈利在脑海里恳求着。他们第三次跑过的时候,门显现出来。 当他们穿过了门口,把屋子的门在身后关上时,战斗所带来的**瞬时消失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他们在一个有着城市外表和一个大教堂大小的地方,它高耸的墙是由成千上万个早已经去世了的学生藏起来的东西堆积起来的。 “他从来没想到过别人也能进来?”罗恩问,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他以为他是唯一的一个,”哈利说,“对他来说很不幸的是我也需要藏点东西……这边走,”他补充道,“我想它就是在这儿……” 他走过自命不凡的侏儒,走过那个花了德拉科-马尔福整整一年时间修好了的并给他们带来惨烈后果的消失柜。他犹豫了,四下打量了一下那堆满垃圾的走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王冠飞来,”赫敏绝望地大叫,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穿过空气向他们飞来。这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古灵阁的拱顶,不像是能轻易找出藏着的什么东西似的。 “我们分头找,”哈利告诉两个同伴,“找一个戴着假发和冕状头饰老头的石头上身像!它放在一个橱柜上,绝对在这儿附近的一个地方。” 他们加速跑上一条临近的走道;哈利能听到他俩的脚步声在这些成堆的垃圾,瓶子,帽子,箱子,椅子,书,武器,扫帚柄,球棒中回响着。 “在这附近的一个地方,”哈利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 哈利在迷宫中越走越深,寻找着他上次来到这间屋子时留下印象的事物。他的呼吸在他自己听起来似乎变大声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它就在那儿,就在前面,那个他曾经把他的旧魔药书藏在里面的油漆起泡的旧橱柜,在橱柜的顶上,那个有麻点的巫师石像戴着一顶肮脏的破旧卷发和一个看上去像是古老褪色了的王冠。 只有几步之遥了,哈利已经把手伸了出去,然而这时,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别动,波特。” 他一下子刹住了,转过身来。克拉布和高尔肩并肩地站在他后面,手中的魔杖直指着哈利。从他们带着嘲笑的脸庞的间隙中,哈利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你拿的是我的魔杖,波特。”马尔福说道,透过克拉布和高尔中间的空隙指着自己的魔杖。 “再也不是了,”哈利喘着粗气说,把手中的山楂木的魔杖握得更紧了。“谁赢了就归谁,马尔福。谁把魔杖借给你了?” “我妈妈。”德拉科说。 哈利笑起来,尽管现在的局面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他再也听不见罗恩和赫敏的声音了。似乎他们已经为了找王冠跑出了听力范围之外了。 “你们三个怎么没和伏地魔一起?”哈利问。 “我们会得到奖励的,”克拉布说。对他那样魁梧的人来说,他的声音是出奇的柔和,哈利以前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话。克拉布说话时就像是个被许诺了一大袋子糖果的小孩子:“我们不回去,波特。我们决定不离开。决定把你带给他。” “好计划,”哈利用嘲笑的赞美语气说。他不能相信在自己已经离魂器这么近的时候,居然被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阻挠住了。他开始慢慢地沿着边缘后退,想退到歪戴着魂器的塑像下面。如果他能在战斗开始前用手够到它……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最后一年实际上是在藏东西的屋子里度过的。”马尔福用生脆的声音说,“我知道怎么能进来。” “我们就在走廊外面等着,”高尔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们现在能用幻身咒了!然后,”他的脸上扯开了一个痴呆的笑,“你们就在我们面前进来了,还说着要找到什么完冠!什么是完冠?” “哈利?”罗恩的声音突然从哈利右边的墙那边传过来,“你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瞬间,克拉布用自己的魔杖指着足有五十英尺高的旧家具,破损的皮箱,旧书,长袍和其他分辨不出的垃圾组成的小山喊道:“速速塌陷!” 那墙开始摇晃,顶部的三分之一开始崩塌,落到旁边罗恩站着的走道里。 “罗恩!”哈利怒吼着,在看不见的地方传来赫敏的尖叫,哈利听到旁边的墙崩塌后,无数的物体落到地面上的声音,他掏出自己的魔杖指着墙壁说:“咒立停!”它又变得稳定了下来。 “不!”马尔福抓着克拉布胳膊喊道,后者准备重复他的咒语。“如果你把这屋子弄塌了可能再也找不到那个王冠了!” “那又怎样?”克拉布说,努力想挣脱出来。“黑魔王想要的是哈利波特。谁会在乎那个王冠?” “波特进来想拿到它,”马尔福强忍着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跟他蠢笨的同伴解释。“所以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克拉布带着掩饰不住的残暴转向马尔福。“谁在乎你怎么想的?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德拉科。你和你爸爸玩完了。” “哈利!”罗恩在旁边的垃圾堆里又喊道,“出什么事了?” “哈利!”克拉布模仿着说。“出什么事了……不,波特!钻心剜骨!” 哈利突然冲向王冠,克拉布的咒语擦过了哈利,却正好击中石头雕像,后者被炸飞到了起来。王冠向上飞了出去,落到了视线外的那大堆的垃圾中。 “住手!”马尔福极度愤怒地大喊,他的声音的巨大的空间中回荡,“黑魔王想要他活着——” “怎么?我并没杀了他啊,不是吗?”克拉布怒吼道,把马尔福钳住着他的胳膊甩开,“但是如果我能杀了他的话,我会的,黑魔王无论如何是想让他死,有什么不同?” 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在距离哈利几英寸的地方炸开,赫敏转到了他身后的拐弯处并向克拉布的头部发射了一个昏迷咒。马尔福把他拖到一边,他才躲了过去。 “是那个泥巴种!阿瓦达索命!” 哈利看到赫敏跳到了一边,他脑中对克拉布想要杀人的愤怒盖过了一切其他的东西。他向克拉布发射了一个昏迷咒,克拉布突然撞了过来,把他手中马尔福的魔杖撞掉了,滚到了一大堆坏家具和骨头下面看不到的地方。 “别杀他!别杀他!”马尔福对克拉布和高尔大喊,两人都用手中的魔杖指着哈利:他们瞬间的犹豫就是哈利想要的。 “除你武器!” 高尔的魔杖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消失在他身后的垃圾山中;高尔蠢笨地开始往上跳,想把魔杖拿回来;马尔福跳起来躲开了赫敏的第二个昏迷咒,罗恩则是突然出现在走道的一头,向克拉布发射了一个全身束缚咒,差了一点,没击中。 克拉布滚着翻了个身,再次尖叫着,“阿瓦达索命!”罗恩跳离了视线躲开那一道绿光。没有魔杖的马尔福在赫敏冲他们发射魔咒的时候躲到了一个三脚书橱后面,赫敏出来就给了高尔一个昏迷咒。 “它就在附近!”哈利冲她大喊,指着那个旧王冠落下去的大堆垃圾说,“我去帮罗恩的时候你过去找——” “哈利!”她尖叫。 哈利身后的一个吼叫着翻滚着的声音给了他一个警告。他回头看到罗恩和克拉布都拼命向他的方向往上跑来。 “喜欢吗,人渣?”克拉布一边跑一边大喊。 但是他好象已经不能控制他的咒语了。不同寻常规模的火焰追赶着他们,吞噬着两旁的垃圾山,离着他们近若咫尺的地方烟尘纷纷扬扬。 “清水如泉!”哈利大叫,但是魔杖顶端喷出的水立刻就蒸发了。 “快跑!”马尔福抓着昏迷的高尔,把他拖在身后;克拉布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现在看上去很害怕;哈利,罗恩和赫敏紧跟其后,火焰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不是普通的火,克拉布用了一个哈利从来不知道的咒语。当他们转过一个弯后,那火仍然追赶着他们,就好象它是活着的,有感知力,一门心思地想要杀死他们。现在那火焰又变异了,形成一堆凶残的野兽的样子:燃烧着的大毒蛇,银蛟和龙升起又落下,几个世纪的废墟被它们的爪子高高地抛起来,落入它们那长着长牙的嘴里。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从视线里消失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突然停了下来;火焰形成的怪兽把他们团团围住,越绕越紧,它们的爪子,角和尾巴抽打着,身边的热形成了一堵热墙,拦住了他们。 “我们该怎么办?”赫敏在火焰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大叫,“我们该怎么办?” “这儿!” 哈利从最近的垃圾堆里抓过了两个看上去很笨重的扫帚,然后扔给了罗恩一个,罗恩把赫敏带在了自己身后。哈利抬腿骑在扫帚上,重重地蹬了地一下,冲了上去。他们的脚擦过在下面正在霍霍磨爪的猛禽的尖利的嘴。在他们下方,被诅咒的火焰吞噬了几个世纪里被追捕的学生的禁物,数以千计的被禁止实验的罪恶成果,无数在这个屋子里寻求避难的灵魂的秘密。哈利到处都看不到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他尽可能地飞得很低,不让自己碰到正在掠食的怪兽,想找到他们的踪影,但是只有火焰,多么残酷的死法……他根本不想这样的…… “哈利,我们出去吧,出去吧!”罗恩大喊,尽管在这浓密的黑烟里看不到出口在哪里。 然后哈利听到了一个微弱可怜的人类的尖叫,四周是可怕的暴乱,大口吞噬的火焰发出的巨响。 “那——太——危险了——!”罗恩大叫,但是哈利翻滚着冲了下去,他的眼镜在烟雾里给了他的眼睛一些小小保护,他掠过下面的火浪寻找生命的迹象,还没有像木头那样被烧焦的一个手脚或者一张脸…… 然后他看到了他们:马尔福用胳膊环着丧失意识的高尔,两人在一张已经被烧焦了的桌子堆上,哈利冲了下去。马尔福看到他过来后举起了一只胳膊,哈利抓住那胳膊的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高尔太重了,马尔福汗湿的手立即滑了出去—— “如果我们因为他们而死掉了,我就要杀了你,哈利!”罗恩愤怒的声音传来,随着身后的巨大的吐火的银蛟向他们俯冲下来,他和赫敏把高尔拽到他们的扫帚上飞升起来,翻转着再次冲了出去,马尔福爬到了哈利后面。 “门口,快去门口,门口!”马尔福在哈利耳边狂叫着,哈利加速跟在罗恩,赫敏和高尔后面,翻滚的黑烟使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身边最后的还没被火焰吞噬的东西都被扬到了空中,这些被诅咒的火焰怪兽像是在庆祝一样把东西接连抛起:杯子和盔甲,一条闪光的项链,还有一个古老的,颜色褪去的王冠——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门在那边!”马尔福尖叫着,但是哈利突然掉头俯冲下去。王冠像是在以慢动作下落,旋转闪烁着,朝着下面大张着嘴的毒蛇掉下去,然后他抓住了,用手腕勾住了王冠—— 大蛇向哈利扑了过来,他又猛地拐了个弯,急速向上飞着,直直朝着他祈祷着希望是门的地方冲过去。罗恩,赫敏和高尔都不见了,马尔福在尖叫,紧紧地抓着哈利,把他弄的生疼。然后哈利透过烟雾看到了墙上的一个长方形的板,哈利对准后调整了扫帚的方向,几秒钟后清新的空气充满了他的双肺,他们撞上了走廊外面的墙。 马尔福从扫帚上脸朝下地摔了下来,躺在地上连喘带咳,恶心得要干呕。哈利翻了个个坐直了身子,有求必应屋的入口消失了,罗恩和赫敏坐在仍然昏迷不醒的高尔旁边大口地喘着气。 “克-克拉布,”马尔福一能开口说话就咳着说,“克-克拉布……” “他死了,”罗恩冷冷地说。 除了喘气和咳嗽声,四周一片寂静。城堡受到数次重击,一大队透明的幽灵骑着马经过他们,它们因为战斗欲的驱使仰天长嘶。当无头猎手经过的时候哈利蹒跚着站起来,看着周围的情况。战斗仍然在他周围四处进行着。他听到了比撤退的幽灵发出的更多的惨叫声。 恐慌席卷了他。 “金妮在哪儿?”他突兀地问道,“她应该在这儿的。她应该回到有求必应屋去的。” “啊呀,那一场火过去以后,你还指望那里能用吗?”罗恩问,他也站了起来,摩挲着胸口四下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开然后看看——” “不行。”赫敏说着也站了起来。马尔福和高尔仍然消沉地瘫在地上,他们都失去了魔杖。 “让我们待在一起。我建议我们去——哈利,你胳膊上的什么东西?” “什么?哦,对了——” 他从手腕上把王冠取下举了起来。王冠还是很烫,被烟灰弄黑了,然而他把它拿得很近后还是能看清上面雕刻着的小字:无法估量的智慧是人类的最大财富。 一种深色柏油样,像血的东西从王冠上渗出来。突然间哈利感觉到这东西狂暴地颤动着,在他的手中裂开了,这时候他觉得他听到了一种模糊而遥远的由于痛苦而发出的叫声,不是从城堡外的地面上传来的,而是来自他手中刚刚变成碎片的东西。 “这一定是因为魔鬼火焰!”赫敏盯着他手中的东西轻声说。 “什么?” “魔鬼火焰——被诅咒的火焰……这也是毁掉魂器的一种方法,但是我可不敢使用它,它太危险了……克拉布是怎么会使用……” “一定是跟卡卢斯兄弟学的,”哈利咬着牙说。 “真可惜他们教他怎么停止这魔法的时候他没有仔细听,”罗恩说,他的头发和赫敏一样都烤焦了,脸上沾满了黑灰,“如果他没有试图杀了我们,我会为他的死非常难过。” “你还没意识到么?”赫敏轻声说,“这就意味着,只要我们能杀了那大蛇——” 从走廊里传来的声音毫无疑问是有人在决斗,赫敏止住了话头。哈利看了四周,心沉了下去:食死徒已经进入了霍格沃兹。弗雷德和珀西闯入了视线,两个人都在与戴着面具和兜帽的人战斗。 哈利,罗恩和赫敏跑上前去帮忙,光芒从四面八方发射出来,和珀西交手的人很快就败下阵来:接着他的兜帽滑落下来,他们看见了他高高的前额和成条的头发—— “你好啊,部长!”珀西怒吼着,干净利落地冲底克尼斯发射了一个恶咒,他扔掉了他的魔杖,双手在胸前的衣服上到处乱抓,明显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 “我跟你提到过我辞职的事了吗?” “你在开玩笑吧,珀西!”弗雷德大喊,跟他对打的那个食死徒被三个昏迷咒击中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底克尼斯浑身是刺地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像是一种海胆。弗雷德兴奋地看着珀西:“你真的是在开玩笑,珀西……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你开玩笑了,自从你——” 空气中有什么爆炸了,他们凑在一起,哈利,罗恩,赫敏,弗雷德和珀西,两个食死徒倒下他们脚下,一个昏迷了,另外的一个变了形;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当危险似乎已经消散的时候,世界被撕裂了,哈利觉得自己被抛到了空中,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紧紧抓住那个细细的棍子,它是他的唯一的武器,他把头用胳膊保护起来:他听到同伴们尖叫的声音,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然后世界分裂成了痛苦和黑暗:哈利的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了遭受重击的走廊废墟里。冰冷的空气告诉哈利城堡的一边已经完全炸塌了,脸上热热粘粘的感觉提醒他自己正在大量失血。然后他听见自己心里恐惧的哭声,那是一种绝不是由火焰或者诅咒能造成的痛苦,他摇晃着站了起来,比今天一天的任何时候都害怕,也许,比他有生以来的任何时候都害怕…… 赫敏也从废墟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三个红头发的男人在墙倒塌的地方又聚到了一起。他们蹒跚摇晃地走过石块和木头的时候,哈利抓住了赫敏的手。 “不——不——不!”有人在大叫。“不!弗雷德!不!” 珀西拼命摇晃着他的弟弟,罗恩跪在他的旁边,弗雷德的眼睛无神地睁着,之前的笑容还凝在脸上。 第三十二章 长老魔杖 世界已经完了,否则为什么这场战斗还没有停止?城堡在一片惊恐中沉寂,每个决斗者都放下了他们的武器吗? 哈利的思路在下沉,不受控制地乱转,无法相信这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弗雷德-韦斯莱是不会死的,他看到的那些一定是幻像—— 紧接着,一个身影穿过学校一侧炸开的洞口掉了下来,从阴暗处冒出来许多咒语飞向他们,击在他们脑袋后面的墙上。“趴下!”哈利喊道,更多的咒语从黑暗中飞过。他和罗恩两人拽过赫敏把她推倒在地板上,可珀西却压在弗雷德的尸体上,不想让他受更多伤害,哈利吼道“珀西,快过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摇了摇头。 “珀西!”哈利看到罗恩抓住他大哥的肩膀把他拖起来,布满灰尘的脸上带着泪痕,但是珀西没有动,“珀西,你帮不了他!我们要——” 赫敏尖叫起来,哈利转过身,不需要问为什么了。一只像一辆小汽车那么大的巨型蜘蛛正试图从墙上的大洞中爬进来。阿拉戈克的一个后裔已经加入了这场战斗。 罗恩和哈利一起大声吼着,他们的咒语打在那怪物身上,把它击退了一步,它的长脚用可怕的速度移动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它还带来了同伴!”哈利从墙上被咒语炸出来的洞向城堡边缘看了一眼,对其他人说。更多巨蜘蛛从禁林中解放出来,沿着楼一侧爬上来,爬进肯定被食死徒入侵的地方。哈利往下向它们发射昏迷咒,把领头的怪物撞到它的同伴中间,它们摇晃着掉下楼消失不见了。接着更多咒语射来飞向哈利的头顶,险险地擦过,他感到它们的力量吹动了他的头发。 “我们走,现在!” 哈利把赫敏推到他和罗恩的前面,弯腰把弗雷德的尸体夹在腋下。珀西意识到了哈利的举动,不再紧贴着尸体,过来帮忙:他们一起蹲下贴近地面来躲避飞向他们的咒语,一边把弗雷德的尸体拖到不显眼的地方。 “这里,”哈利说,他们把他安放在原先站着套盔甲的一个凹陷处。他不忍再多看弗雷德一眼,确保他的尸体已经被藏好后,他跟在罗恩和赫敏身后离开了。马尔福和高尔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现在那里遍布着灰尘和掉落的石头,还有大块的窗玻璃,他看见许多人跑着向他们这边后退,无法辨认是朋友还是敌人。绕过墙角,珀西发出一声像公牛般的吼叫:“卢克伍德!”,便向一个正在追几个学生的高大男子疾步跑去。 “哈利,到这儿来!”赫敏尖声叫道。 她刚把罗恩推到一副挂毯后面。他们似乎扭打在一起,有那么疯狂的一秒钟,哈利还以为他们又拥抱了,随后他看到赫敏试图阻止罗恩,不让他跟在珀西后面跑过去。 “听我说——听着,罗恩!” “我要去帮忙——我要杀了食死徒——” 他那沾上了尘土和灰的脸扭曲着,既愤怒又悲伤地不停地颤抖。 “罗恩,我们是唯一可以停止这一切的人!拜托——罗恩,我们需要那条蛇,我们必须去杀死那条蛇!”赫敏说道。 但是哈利明白罗恩是什么感觉:追击另一个魂器不能满足他的复仇,他太想投入战斗了,去惩罚那个杀了弗雷德的人,他还想找到其他韦斯莱家的人,而最重要的是,确认,彻底确认,金妮没有——他不允许脑子里出现那个念头—— “我们会去战斗!”赫敏说,“我们也必须找到那条蛇!但是我们不能忘了我们被要求去做的事!我们是唯一可以停止这一切的人!” 她哭的太伤心了,一边用自己烧焦的破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像是要说话,却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仍然紧紧抓着罗恩,然后她转向哈利。“你需要找到伏地魔在哪里,他肯定会带着那条蛇,不是吗?这么做,哈利——进入他的大脑!”为什么这次那么容易?是因为他那灼烧了几个小时的伤疤渴望着向他展示伏地魔的思想吗?他听从她的命令,闭上眼,接着立刻,尖叫声和巨响声,还有所有战争中的不和谐的声音被淹没了,直到变得遥远了,就像他站在离它们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 他正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却又异常熟悉的房间中央,四壁上带着剥落的墙纸,除了一扇窗户外其余都被钉上了木板。城堡内的袭击声像被盖住了隔得很远。那扇没被钉上的窗子里显示出远处城堡那儿发出的光亮,但是这个房间里却是一片黑暗,仅有一盏油灯。 他正用手指摆弄着魔杖,一边注视着它,他人在这儿心却在城堡,这个秘密的房间只是他刚发现的,像是间旧寝室,你得够聪明,够狡猾,有好奇心才能找到它……他自信那男孩不会找到这个王冠……尽管邓布利多的傀儡比他所料想的要走得更远……太远了…… “主人,”一个嘶哑的声音不顾一切地说道。他转过来:卢修斯-马尔福坐在屋子最阴暗的角落里,衣衫褴褛,依旧带着他上一次得知那个男孩逃走后惩罚他的痕迹。一只眼睛还肿得张不开。“主人……求求您……我儿子……” “如果你的儿子死了,卢修斯,那不是我的错。他没有像剩下的斯莱特林一样来加入我。也许他决定和哈利-波特做朋友了?” “不会——绝不会。”马尔福低声说。 “你最好希望他不会。” “主人,您——您不怕波特可能死在另一个人而不是您的手上吗?”马尔福问道,他的声音颤抖着。“会不会……请原谅……停止这场战斗会更谨慎些,然后您——您亲自到城堡去找他?” “别装了,卢修斯。你当然希望战斗停止后可以去看看你儿子怎么样了。但是我不需要去找波特。今晚之前,波特会不得不自己来找我的。” 伏地魔的目光再次落到指间的那根魔杖上。它困扰着他……那些困扰着伏地魔的事情都需要好好整理一遍…… “去把斯内普带来。” “斯内普,主——主人?” “斯内普。现在。我需要他。我需要他的——一个——帮助。快去。” 卢修斯害怕地,有点趔趄地穿过黑暗,离开了房间。伏地魔继续站在那儿,转动着指间的魔杖,他盯着它。 “只有这一条路,纳尼吉,”他轻声说,环视了一下四周,一条又粗又大的蛇正悬浮在半空,在他为她施了魔法保护的空间里——一个大小介于发光的笼子和水池间的、布满星星的、透明的球体,优雅地盘旋着。 哈利喘着气回到了现实中,张开了眼睛,在同一时间,战斗的尖叫和哭喊声,碎裂和重击声冲击着他的耳朵。 “他在尖叫棚屋。那条蛇和他在一起,被某种魔法保护包围着。他刚刚派卢修斯-马尔福去找斯内普了。” “伏地魔待在尖叫棚屋里?”赫敏用被侮辱的口气说,“他没有——他居然没有去战斗?” “他认为他没有必要参战,”哈利说,“他觉得我会去找他的。” “可是为什么呢?” “他知道我在找下一个魂器——他把纳尼吉放在身边很近的地方——很明显我要得到他近旁的东西就不得不去找他。” “没错,”罗恩挺了挺肩膀说,“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正这样期待着,所以你不能去。你待在这儿照顾赫敏,我去抓住它——” 哈利拦住罗恩。 “你们两个待在这儿,我穿着隐形衣去,然后尽快回来——” “不,”赫敏说,“我穿着隐形衣去会更好,然后——” “想都别想,”在赫敏进一步想说什么之前罗恩对她吼道。 “罗恩,我有这个能力——”正在这时他们站着的楼梯顶上的挂毯被撕开了。 “波特!” 两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站在那儿,然而在他们的魔杖还没举得够高前,赫敏叫道,“滑道立现!” 他们脚下的台阶变成了平滑的斜道,接着她、哈利和罗恩都从上面快速滑了下去,速度快得无法控制,以至于食死徒的昏迷咒从他们头顶上空很远的地方飞了过去。他们像子弹似的穿过那条遮蔽他们的挂毯,旋转着降落在地板上,然后撞到了对面的墙。 “石化!”赫敏用魔杖指着挂毯喊道,只听嘎吱嘎吱地响了两声,那挂毯随即变成了石头,压在了追击他们的食死徒身上。 “回来!”罗恩喊道,然后他、哈利和赫敏靠着一扇门卧倒,一边看到飞奔的麦格教授引着一大堆书桌轰隆隆地快速飞了过去。看起来她没有注意到他们,头发披散开来,脸颊上还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当她拐过角落时,他们听到她尖叫道:“冲啊!” “哈利,你穿上隐形衣,”赫敏说,“别管我们——” 但是他把隐形衣罩在了他们三个身上,尽管他们太大了,但他怀疑没人能通过遍布灰尘的空气、掉下来的石头和咒语发出的微光看到他们那没有身体的脚。 他们跑下另一层楼梯,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充满了决斗者的走廊里。当两个戴了面具的食死徒与没戴面具的教师和学生决斗时,不管哪一边的战士旁的肖像画里都挤满了人,尖叫着出主意和给予鼓励。迪安和多洛霍夫面对面,他已经给自己赢得了一根魔杖,帕瓦蒂对着特莱维尔。哈利、罗恩和赫敏立刻举起了他们的魔杖,准备战斗,但是来回奔跑着的决斗者太多了,如果他们发射咒语的话,会有很大可能伤到自己人。正当他们站着不动,找机会攻击时,传来响亮的一声“啊啊啊啊啊!”哈利抬头看去,皮皮鬼正急速上升着,把疙瘩藤的荚果丢到食死徒的头上,他们的脑袋立刻被像肥胖的毛毛虫似的蠕动着的绿色小疙瘩吞没了。 “嗷!” 一小撮疙瘩击中了隐形衣底下的罗恩的脑袋,罗恩试图抖落它们,粘糊糊的绿色的根须显得似乎不太可能地悬挂在半空中。 “有人隐身在那里!”一个戴面具的食死徒指着叫道。 但是迪安让大多数食死徒在那一瞬间分心了,他们正向他发射着昏迷咒,多洛霍夫企图报复,帕瓦蒂对他施了一个束缚咒。 “我们走!”哈利叫道,随后他、罗恩和赫敏顶着紧紧包裹着他们的隐形衣,或上或下地在战士们中间穿梭,经过一滩疙瘩藤的汁液时滑了一下,爬上大理石楼梯的顶部来到门厅里。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是德拉科,我是你们那边的人!” 德拉科在上面的平台上,向另一个戴面具的食死徒恳求。哈利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击晕了那个食死徒:马尔福惊喜地看向四周,找着他的救星,罗恩隔着隐形衣戳了他一下。马尔福退了一步倒在了那个食死徒身上,嘴流着血,目瞪口呆。 “这是我们今天晚上第二次救了你的命了,你这个两面派的家伙!”罗恩叫道。 楼梯上和大厅里出现了更多的决斗者,哈利到处都看到食死徒:前门附近是亚克斯利,正和弗立维战斗,他们右边是金斯莱和一个戴面具的食死徒。学生们朝各个方向跑去,一些还扶着或拖着受伤的朋友。哈利对那个戴面具的食死徒发了个昏迷咒,没打到,反而差点击中纳威,他正出现每个角落挥舞着丢出大把的毒触手,它们开心地爬向最近的食死徒,开始盘绕在他身上。 哈利、罗恩和赫敏迅速爬下了大理石楼梯,在他们左边,斯莱特林沙漏的玻璃粉碎,记录学院分数的绿宝石洒得到处都是,以至于人们跑过的时候都连滚带爬的。来到地面时两个身影从他们头顶上方的阳台上掉了下来,哈利感觉一个像动物似的灰扑扑的东西用四肢飞快地穿过大厅,把牙齿深深地扎进其中一个掉下来的人身上。 “不!”赫敏尖声叫道,随着她魔杖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芬里尔-格雷伯克从拉文德-布朗无力动弹的身体上被向后击飞了出去,撞到大理石栏杆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然后,随着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过,啪地一声,一个水晶球掉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砸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还有很多!”特里劳妮教授从栏杆上方尖声喊道,“有谁想要都可以!这儿——” 过了一会儿,就像是发网球似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在空中挥了挥魔杖,那个球急速穿过大厅,打碎了一扇窗户。同一时间,木制的笨重的前门被炸开,许多巨蜘蛛用武力开路,爬进了门厅。 恐惧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决斗者们都散开了,不管是食死徒还是霍格沃兹的人,都朝逼近的怪物们身上发射或红或绿的光,它们颤抖着立起来,显得从未有过的可怕。 “我们怎么出去?”罗恩盖过所有的尖叫声喊道,然而,在哈利或赫敏能够回答之前,他们都被挤到一边:海格走下阶梯,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挥舞着他那把粉红色的花伞。 “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他大声叫道。 “海格,不!” 哈利忘记了一切,飞快地从隐形衣下面跑出来,弯下半个身子奔跑着,避开那些照亮了整个大厅的咒语。 “海格,回来!” 他甚至还没有跑到一半,就看到了所发生的事,海格在蜘蛛中间消失了,随着一个大转弯,一阵恶心的爬动,它们在咒语的冲击下撤退了,海格被掩在它们中间。 “海格!” 哈利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不关心是朋友还是敌人,他飞也似的跑下前面的台阶来到昏暗的场地上,随后蜘蛛带着它们掠夺来的牺牲品蜂拥出来,哈利根本没有看到海格的任何踪迹。 “海格!” 他觉得他认出了在蜘蛛群中摆动着的一只巨大手臂,然而当他试图去追赶它们的时候,却被从黑暗中晃动着走了出来的,一只印象深刻的大脚挡住了去路,他站着的大地正抖动着。他抬头看去:一个巨人站在他面前,二十英尺高,脑袋隐在了城堡大门的阴影里。在城堡内亮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那长满了毛发、像树一样的胫骨。它挥动着一只结实的拳头打碎了上面的一扇窗户,碎玻璃像雨一样洒向哈利,迫使他退回门口的遮蔽处。 “哦,我的——!”赫敏尖叫道,她和罗恩刚追上哈利,抬头盯着那个正试图通过上方那扇窗户抓人的巨人。 “不要!”罗恩喊道,拉住赫敏正举起魔杖的手,“如果击昏他,他会压塌半座城堡——” “哈格?” 格洛普在城堡的一角徘徊,哈利现在才明白格洛普完全只是一个还年幼的巨人。这个庞大的怪物发出了一声咆哮,试图把在上面几层张望的人群碾碎。他对那些小得多的同类跺了跺脚,石头地板抖了几抖,格洛普那歪斜的嘴巴向下咧着,露出半块砖头般大小的黄牙,于是他们像充满野性的狮子那样准备采取行动了。 “跑!”哈利吼道,这个夜里充满着恐惧的尖叫和好似巨人格斗般发出的风声,他抓着赫敏的手飞奔着冲下台阶来到场地上,罗恩随后跟着。哈利还没有放弃发现和拯救海格的希望,他跑得那样快,以至他们刚到达后很快就已经跑在通向林子的路上了。 他们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哈利吸进去的空气在胸腔里凝结了。黑暗中出现了几个影子,漆黑的身形旋转着,成群结队地向城堡方向飘去,它们的脸上罩着兜帽,呼吸声格格作响…… 罗恩和赫敏站在他附近,他们身后的战斗声突然变弱,完全消失了,因为一种只有摄魂怪才能带来的寂静降临了,厚厚地包围了整个夜空…… “快,哈利!”是赫敏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守护神咒,哈利,快!” 他举起魔杖,然而一种充满阴暗的绝望在他的身上散播开来:弗雷德走了,海格也确实奄奄一息或者已经死了,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人在垂死挣扎,他感到他的灵魂似乎也已有一半离开了身体…… “哈利,快!”赫敏尖叫道。 一百多个摄魂怪在前进,向他们这里滑行,一路吸收着快乐接近哈利,把绝望带给他,就像答应带他赴一场盛宴…… 他看见罗恩银色的猎狗在空中突然出现,微弱地闪了闪,然后消失不见;他看见赫敏银色的水獭在半空中扭动,变淡了,还有他自己的魔杖在手中颤抖,他几乎要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湮没,什么都不必承诺,什么都感觉不到…… 接着,一只银色的野兔、一只野猪、一只狐狸从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脑袋旁飞过,摄魂怪在这些动物逼近前退却了。又有三个人从黑暗中出现站到他们身边,他们伸出魔杖,继续发出他们的守护神,是卢娜、厄尼和西莫。 “对,”卢娜鼓励地说,好像他们又回到了有求必应屋,这只是d.a的一次咒语练习。“就是这样,哈利……快,想想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哈利说,声音是嘶哑的。 “我们都还在这儿,”她低声说,“我们仍然在战斗。快,现在……” 有一阵银色的火花,然后是一道摇曳的光芒,再接下来,凭着从未有过的努力,那只牡鹿突然从哈利的魔杖中出现。它向前慢跑着,摄魂怪纷纷散开,立刻,淡淡的夜幕又回来了,而周围战斗的声音也在他的耳朵里变得更响。 “真是感激不尽,”罗恩转向卢娜、厄尼和西莫,虚弱地说,“你们刚刚救了——” 随着一声咆哮,一阵地震般的抖动,另一个巨人从禁林方向的黑暗里蹒跚着走出来,挥舞着一根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高的棍子。 “跑!”哈利再次叫道,不过其他人已经不需要告诉,都分散了开来,还不到一秒钟,下一刻那个生物巨大的脚已经结实地踩到了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哈利看看周围,罗恩和赫敏跟在他后面,其他三人重新投入战斗,消失不见了。 “我们离他远一点!”罗恩喊道,这时巨人又挥舞着棍子,发出的气流声在夜空中回荡,他走了过去,所经之处仍爆发着红绿光芒。 “打人柳那里!”哈利说道,“快走!” 不知何故,他的思想被彻底包围,充斥着他现在无法看清的一个小空间,关于弗雷德和海格的思考,对所有他爱的人的担忧,城堡内外的生离死别……都被驱散了。因为他们必须奔跑,必须到那条蛇、还有伏地魔那里去,因为正如赫敏所说的,这是可以停止一切的唯一方法—— 他急速跑着,差不多有一半相信自己已把死亡抛在身后,不再理会周围正飞向黑暗的大束光芒。发出碰撞声的湖就像大海一样,尽管无风的夜晚,禁林也在嘎吱作响,穿过似乎要自动投入战斗的场地,哈利用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最先看见了那棵大树——打人柳用像鞭子一样挥着的枝条保护着它根部的秘密。 哈利气喘吁吁地放慢了速度,绕着打人柳用力抽打着的枝条走,透过黑暗向它粗壮的树干看去,试着寻找这棵老树的上那唯一可以让它瘫痪的节疤。罗恩和赫敏赶了上来,赫敏喘得根本说不出话。 “怎么——我们要怎么进去?”罗恩指着它说,“我可以——看到那个地方——如果我们——能再让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赫敏艰难地喘着气,弯下了半个身子,抓着胸口,“你是个巫师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哦——对——是啊——” 罗恩看看四周,然后用魔杖指着地上的一根小树枝,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那根树枝从地上飞起来,像被狂风带动似的旋转着,急速上升到树干处,穿入打人柳正疯**动着的枝条,径直对着根部附近的地方猛戳了一下,打人柳立刻静止不动了。 “漂亮!”赫敏喘着气说。 “等等。” 在那摇摇欲坠的一瞬间,当战斗的爆炸声和撞击声四处传来时,哈利犹豫了。伏地魔想让他这么做,想让他来……他是领着罗恩和赫敏跳入了一个陷阱吗? 但是现实似乎使他结束了思考,简单而又残酷:前进的唯一方法是杀了那条蛇,而有蛇的地方就有伏地魔,伏地魔就在这条隧道的尽头…… “哈利,我们进来了,快到里面去!”罗恩说,一边往前推他。 哈利在隐藏在树根里的泥土通道里蜿蜒行进着。它比他们上次来时更挤了些。隧道的天花板很低,四年前他们不得不低下半个身体来通过,而现在他们除了爬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哈利在第一个,他用魔杖来照明,本以为随时都会碰到障碍,然而一个也没有。他们无声地移动着,哈利的目光一直集中在紧握着的魔杖上。 终于,通道的上方变成了斜坡,哈利看见前方有一条光线。赫敏吃力地拉着他的脚踝。 “隐形衣!”她低声说,“穿上隐形衣!” 他摸索着身后,赫敏把包好的光滑的织物塞到他那只空着的手里。他艰难地套到身上,咕哝道:“诺克斯,”魔杖的光熄灭了,他继续靠手和膝盖移动,尽可能安静,他的所有感官都绷紧了,准备着随时被发现,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看到一道绿光闪过。 随后,他听到他们正前方的屋子传来了说话声,稍微有点儿压抑,因为通道的出口被一个看起来像是旧的柳条箱似的东西堵住了。哈利几乎不敢呼吸,向出口的右侧缓缓挪动,通过墙和箱子间的一条小缝向外看去。 这间屋子光线朦胧,不过他还是可以看到纳尼吉,如同一条在水底的蛇似的盘旋扭动着,安全地待在她那施了魔法的、布满星星的球体里,不靠任何地漂浮在半空中。他可以看到一张桌子的边缘,一只有着细长手指的苍白的手正把玩着一根魔杖。接着斯内普开口了,哈利的心顿了一下,斯内普离他蜷缩着隐藏的地方只有几英寸。 “……主人,他们的抵抗正在崩溃——” “——在没有你的帮助下,”伏地魔用他那高而清晰的嗓音说,“尽管你是个有能力的巫师,西弗勒斯,我不认为你现在还能有多大作用。我们的人几乎都在那里了……几乎。” “让我去找那个男孩。让我去把波特带给你。我知道我能找到他,主人,求你。” 斯内普大步经过那条缝隙,哈利往回缩了缩,继续盯着上方的纳尼吉,想着有什么咒语可以穿透她周围的保护,然而他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要有一次失败的尝试,他就会暴露自己的所在…… 伏地魔站起来,哈利现在可以看到他了,那红色的眼睛、扁平的蛇一样的脸,苍白的肤色在昏暗中微微地发亮。 “我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说。 “主人?” 伏地魔举起长老魔杖,姿势优美、准确地握着它,就像拿着一根指挥棒。 “为什么它在我这儿就没作用呢,西弗勒斯?” 一片寂静中,哈利觉得他可以听到那条正盘旋伸展着的蛇轻微的嘶嘶声,或者是伏地魔那咝咝的叹息声还停留在空气里? “主——主人?”斯内普茫然地说,“我不明白。您——您已经用那根魔杖施展了非凡的魔法。” “不,”伏地魔说,“我只施展了我平常的魔法。我是非凡的,而这根魔杖……不是,它还没有显示出它那传说中的奇妙威力。我并不觉得这根魔杖和我以前从奥里凡德那儿拿到的有任何不同。” 伏地魔的语气是沉思而平静的,但是哈利的伤疤开始**,额头上的疼痛在加强,他能感到伏地魔体内压抑着的愤怒在上升。 “没有任何不同。”伏地魔又一次说道。 斯内普没有说话,哈利看不见他的脸,他想知道斯内普是否感觉到了危险,或者正试着寻找合适的字眼来使他的主人平静。 伏地魔开始绕着房间走动,当他徘徊着时,哈利有一会儿无法看到他,他仍然用那种缓慢的语调在说话,而哈利体内的疼痛和愤怒上升了。 “我辛苦地想了很久,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战斗中叫回来吗?” 有那么一会儿,哈利看到了斯内普的侧面,他的双眼正集中在魔法笼子里那条盘旋着的蛇身上。 “不知道,主人,但我请求您让我回去。让我去找波特。” “你的话听上去像卢修斯。你们两个都不像我这样了解波特。他不需要去找。波特会到我这里来的。我清楚他的弱点,你看,他的一个重大缺陷。他不喜欢看着身边的人被打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会来的。” “但是主人,他可能被其他人误杀而不是您自己——” “我对食死徒的指示已经相当明确了。抓住波特。杀了他的同伴——越多越好——但是不要杀死他。” “但是我想谈的是你,西弗勒斯,不是哈利-波特。你对我非常有价值。非常有价值。” “主人明白我去找只是为了服侍主人。但——让我去找那男孩,主人。让我把波特带来给你。我知道我能——” “我告诉过你了,不行!”伏地魔说道,哈利看到他再次转身时眼睛里有红光在闪烁,他的斗篷发出嗖嗖声,就像是蛇在爬行,通过灼烧着的伤疤,他感到了伏地魔的不耐烦。“我现在关心的是,西弗勒斯,我最后碰见那个男孩时会发生什么呢?” “主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确实——” “——但是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有一个。” 伏地魔停住了,哈利可以再次清楚地看到他苍白的手指滑过那根长老魔杖,眼睛盯着斯内普。 “为什么我用过的那两根魔杖在指着哈利-波特时都失效了呢?” “我——我无法回答,主人。” “你不能吗?” 一阵刺痛像钉子一样穿过了哈利的头,他用力把拳头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突然间他变成了伏地魔,正看着斯内普苍白的脸。 “我的紫杉木魔杖在我的要求下可以做任何事情,西弗勒斯,除了杀死哈利-波特,两次都失败了,奥里凡德在折磨下告诉我孪生杖心的事,并建议我去换一根魔杖。我这么做了,但是卢修斯的魔杖在碰到波特的时也碎了。” “我——我不能解释,主人。” 斯内普现在没有看着伏地魔。他黑色的眼睛仍旧集中在上方那条在保护球体里旋转的蛇身上。 “我找到了第三根魔杖,西弗勒斯。长老魔杖,命运之杖、死神的手杖。我从它的前任主人那里拿来——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拿来了。” 现在斯内普看向伏地魔了,斯内普的脸看上去像一张死人面具。白得像大理石,如此沉寂,以至于当他说话时会令人震惊地发现那双空洞的眼睛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活着的人。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这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当我在胜利的边缘时,我一直坐在这里,”伏地魔说,声音几乎不比耳语响多少,“疑惑着,疑惑着,为什么长老魔杖拒绝显示它应该具备的威力,拒绝像传说中的那样为它真正的主人效力……然后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斯内普没有说话。 “你也许已经明白了?毕竟,你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曾经是个忠实的好仆人,我为这必须发生的事感到惋惜。” “主人——” “长老魔杖不能完全地为我服务,西弗勒斯,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长老魔杖属于杀死它上一个主人的巫师。你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而你还活着,长老魔杖就无法真正为我所有。” “主人!”斯内普抗议道,举起了他的魔杖。 “没有别的选择,”伏地魔说,“我必须掌控这根魔杖,西弗勒斯。掌控这根魔杖,那么最终我会掌控波特。” 伏地魔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它对斯内普没有影响,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以为自己被饶恕了,然而伏地魔的用意马上就很清楚了。装着蛇的笼子滚动着穿过空中,在斯内普除了喊叫外来不及做其他任何事之前,笼子包住了他的头和肩膀。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一阵恐怖的尖叫。哈利看见斯内普脸上剩余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同时黑色的眼睛骤然放大,蛇的毒牙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徒劳地挣脱套着他的魔法笼子,膝盖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去,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有了一根现在完全服从于他的魔杖,是时候离开这个小房间去掌握全局了。他指了指那个布满星星的装蛇的笼子,它漂浮起来,离开了斯内普。他歪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上的伤口里涌了出来。伏地魔头也不回地飘出了屋子,漂浮着大蛇的巨大保护球跟在后面。 哈利回到了隧道内自己的身上,张开眼睛,拔出为了不叫出来而已被咬出血的手指。现在他透过箱子和墙的缝隙,看到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在地板上颤抖。 “哈利!”赫敏在他身后轻呼,但是他已经用魔杖指着那个挡住他视线的箱子。它升起一英寸高,无声地飘到一边。他使自己尽可能镇静地爬了上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接近一个垂死的男人,他不知道看着斯内普惨白的脸,和正试图止住脖子上伤口流血的手指时是什么感觉。哈利脱下隐形衣,俯视着这个他憎恨的男人,那双瞪大的黑眼睛发现了哈利,他试着开口。哈利向他弯下腰,斯内普拽着他长袍的前襟,把他拉向自己。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可怕的、粗重的咯咯声。 “拿……着……拿……着……” 除了血,还有一些东西正从斯内普身上漏出来。银蓝色的,不是气体也不是**,从他的嘴里、耳朵里、还有眼睛里涌了出来,哈利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个凭空变出的长颈瓶被赫敏塞到了他颤抖的手里。他用魔杖把那些银色的物质收集到里面。当长颈瓶被装满时,斯内普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他所有的血液,握着哈利袍子的手松开了。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色的眼睛对上了黑色的,但一秒种后,那双黯淡的眼睛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消失了,只留下了呆滞、空白和空洞。抓着哈利的那只手砰地掉到地板上,斯内普再也不动了。 第三十三章 王子的故事 哈利仍旧跪在斯内普旁边,直直盯着他,直到有个高高在上的冷酷声音突然在他耳边说起话来。哈利跳起来,把那只小瓶紧紧攥在手里,他以为伏地魔又回到房间来了。 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之间回荡着,哈利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对着霍格沃茨及其周边所有地区说话,这样一来霍格莫德的人和仍旧在城堡中激战的人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呼吸声如同在他们脖子后面一样。 那个高高冷酷的声音说:“你们战斗得很英勇,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褒奖勇士。” “但是你们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我,那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巫师的血白流一滴出来都是一种浪费和损失。” “伏地魔大人非常仁慈,我将下令我的部队立刻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安置尸体,处理伤员。” “现在我特别要跟哈利-波特说句话。你总让你的朋友去送死而不肯亲自面对我。我会在禁林中等一个小时,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来见我,还不来投降,那时我就亲自出手了,哈利-波特,我会找到你,我会惩罚每一个试图把你藏起来的男人女人或孩子。你只有一个小时!” 罗恩和赫敏朝哈利拼命摇头。 “别听他的!”罗恩说道。 “没事的!”赫敏粗暴地说,“我们……我们回城堡去,如果他去禁林了拿我们就得想个新对策——” 她瞥了一眼斯内普的尸体,然后匆忙回到入口处。罗恩跟在她后面,哈利捡起隐身衣,朝下看着斯内普。除了被斯内普的死状和死因惊吓到以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们顺着通道爬了回来,谁也没说话,哈利不知道罗恩和赫敏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脑海里还存留着伏地魔刚才的话的回声。 “你总让你的朋友去送死也不肯亲自面对我,我会在禁林等你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 城堡前面的草坪上一片狼藉,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小时,四周却仍一片漆黑。他们三个人奋力跑向石阶。只有一只小船那么大小的狗被丢弃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格洛普或他对手的影子。 城堡中一片不同寻常的死寂。现在闪光、爆炸声、惨叫和吼声都平息下来了。废弃的大厅入口处的石板上血迹斑斑。地上仍旧洒满了绿宝石,还有大理石和木头碎片。一部分楼梯栏杆也被摧毁了。 “大家都到哪儿去了?”赫敏小声说。 罗恩带路朝大会堂走去。哈利在门口停住了。 所有学院的长桌都被搬走了,屋子里挤满了人。活着的人扎堆站着,用手臂互相搂着脖子。庞弗雷夫人和助手们把伤员们抬到平台上救治。费伦泽也在伤员之中,他腰部一侧的伤口中不停地流着血,他躺在那里抽搐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牺牲的人被排成一排放在大厅中间。哈利看不见费雷德的尸体,因为他全家人把他团团围住了。乔治跪在他的前面,韦斯利太太趴在费雷德胸前,浑身颤抖着。韦斯利先生轻抚着她的头发,泪如泉涌。 罗恩和赫敏没跟哈利打招呼就走开了。哈利看见赫敏走到满脸肿胀血污的金妮身边拥抱她。罗恩和比尔、芙蓉、帕西在一起,他们搂着他的肩膀。金妮和赫敏朝家里人走过去时,哈利认出了费雷德身边的尸体。莱姆斯和唐克斯面色惨白的躺在那儿,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他们头顶是黑沉沉的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 当哈利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回来时,原来那个大会堂忽然不见了,它变得狭小,好像萎缩了一样。他感到呼吸困难。他不敢再去看别的尸体,不敢再去看究竟还有谁为他而死。他也不敢去和韦斯利一家说话,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如果他一开始就站出来的话,弗雷德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转身跑上了大理石楼梯。卢平、唐克斯……他不能再想了……他几乎想要把心拽出来,把所有内脏都拽出来,他身体内一直有什么在尖叫着…… 城堡里空无一人了,甚至连鬼魂们也在大会堂里跟着一起哀悼死者。哈利一口气跑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兽石像前才停下来,手里攥着装有斯内普记忆的瓶子。 “密码?” “邓布利多!”哈利想也没想就这么喊道,因为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邓布利多了。而令他吃惊的是,滴水兽竟然真的滑向了一边,露出身后的螺旋状楼梯。 但是当哈利冲进那间圆形的办公室他发现里面有一点变化。墙上挂了一圈的肖像全都空了。一个校长都没剩,可能是他们去拜访城堡其他地方的画像打听消息了。 哈利绝望的看了一眼挂在校长座椅后面那幅邓布利多肖像的空荡荡的画框,然后转过身。冥想盆还在柜子里的老地方。哈利把冥想盆端到桌子上,将斯内普的记忆倒进边上刻着古文字的盆里。躲进别人的大脑是件解脱……即便是斯内普的记忆也比他自己的那些强些。闪动着奇异的银白色光芒的记忆在盆里打旋转动着,哈里带着一种不管不顾毫不犹豫地把头浸入盆中,好像这样就可以暂时减轻痛苦。 他头朝前掉进一片阳光中,脚下是一片温暖的土地。等他站直身子,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几乎废弃的操场上。遥远的天际只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烟囱。两个女孩正在来回荡秋千,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她们。他的黑头发太长了,衣服很不合体,牛仔裤太短,衬衫像样式奇怪的罩衫,破烂的外衣显然是成年人穿的。 哈利靠近那男孩。那个时候的斯内普看上去决超不过九岁或十岁,面有菜色,矮小瘦弱。当他看着其中那个比较小的女孩荡得比姐姐越来越高时,瘦削的脸上有种难掩的渴望。 “莉莉,别那样!”年长一点的女孩叫道。 但是莉莉在秋千荡到最高点时,飞了起来,冲向天空时还发出大笑,然后她并没有掉到地上摔惨,而是像个秋千大师般在空中滑过,停留了那么久,落地时又那么轻。 “妈妈告诉过你别那样!” 佩尼用凉鞋的鞋跟触地停下了秋千,发出嘎嘎的摩擦声,然后跳起来,把手放在屁股上。 “妈妈说不许你那样,莉莉!” “但是我没出事啊。”莉莉还是咯咯笑,“佩尼,看,看我能做这个!” 佩尼四下扫视了一圈,操场上除了她们还有她们并不知道的斯内普。莉莉从斯内普藏身德灌木丛中捡起一朵凋谢的花。佩尼向前走了两步,带着好奇和审视的态度。莉莉等她靠近能看清楚后,张开了手掌,那朵花在她的掌心一开一合,像是只有许多开口的奇怪牡蛎。 “快停下!”佩尼高叫。 “这也没伤到你呀。”莉莉合上手掌把花扔回地上。 “这是不对的!”佩尼说道,但是她的视线却跟着那朵掉落到地上的花,始终没有移开。“你怎么能做到的?”她追问道,声音里显然有一种向往。 “很明显,不是吗?”斯内普忍不住从灌木丛后面跳了出来。佩尼叫了一声,跑回到秋千那儿去了。但是莉莉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动。斯内普看起来对自己的出现感到有些抱歉,他看着莉莉,菜色的脸上渐渐涌起一阵红潮。 “什么很明显?”莉莉问道。 斯内普显得激动又紧张。他看了一眼在秋千处徘徊的佩尼,放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 “你是……你是一个女巫。”斯内普小声说。 她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 “那可不是一个好词!” 她转过身,昂起头,大步走回到姐姐的身边。 “不!”斯内普说道,他的脸红极了。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脱掉外面那件滑稽的外衣,除非是由于他不想把里面那件罩衫暴露出来。他追上去,宽大的外套像蝙蝠般上下扇动着,就像后来成年的他一样。 那对姐妹想了想,一致表示不相信他,她们抱着支撑秋千的一根柱子不放,好像那里是个安全之所。 “你是!”斯内普对莉莉说。“你是一个女巫!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但是那并没什么,我妈妈就是个女巫,而我也是一个巫师!” “巫师!”她叫道。现在她从他意外出现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斯内普家的孩子!他们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子头上!”她告诉莉莉。那种语调表示她觉得那个地址就是着恶劣的象征。“你为什么监视我们?” “我没有监视!”斯内普说道,阳光下他又热又不自在,头发脏兮兮的。“我再怎么也不会监视你的!”他恶狠狠的说:“你是个麻瓜!” 即便佩尼不明白麻瓜是什么,从语调中她也能听出对方的意思。 “莉莉,我们走!”她尖声说。莉莉立刻听话离开了,边走边盯着斯内普。他看着她们大步穿过操场大门,哈利发现他脸上全都是苦涩的失望神情,同时也明白了斯内普计划着这一刻好久了,只是一切都搞砸了…… 这一段情景消失了,并且在哈利意识到之前又重组出另外一番景象。他正站在一个小树丛中,透过树木能看见闪着金光的河水。树冠在地上洒下绿色阴凉,两个孩子盘腿面对面坐在地上。斯内普把外衣脱掉了,在光线阴暗处他那件滑稽的罩衫显得不那么古怪了。 “……如果你在校外用魔法,魔法部会惩罚你的,你就会收到传讯信。” “但是我已经在学校外用魔法了呀!” “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没有魔杖呢!孩子总是忍不住嘛,所以他们不追究。但是一旦你十一岁了,”他重重的点头道,“他们开始教你魔法,那时就得小心了。” 一阵很短的沉默。莉莉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半空中转圈挥动,哈利知道她在想象魔杖尖端发出来的光芒。然后她扔掉了树枝,凑到斯内普跟前说:“这肯定是真的,对吧?不是开玩笑?佩尼说你骗我,她说根本没有什么霍格沃茨学院。你说的是真的,对吧?” “对我们来说是真的。”斯内普说。“对她来说不是。但是我们会收到入学通知的,你和我!” “真的?”莉莉小声说。 “那当然!”斯内普说道。不顾自己的糟糕发型和滑稽衣服,以一种令人难忘的怪姿势四脚朝天躺在莉莉面前,脸上挂满对未来的自信。 “那信真的会是猫头鹰送来吗?”莉莉小声说。 “通常都是。”斯内普说,“但是你生在麻瓜家里,所以学校里会有人去跟你父母解释一下。” “生不生在麻瓜家区别很大吗?”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他的黑眼睛里的深深阴郁,从苍白的脸移到深红头发上。 他说:“不,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好。”莉莉松了口气,很明显她一直在担心。 “你会好多魔法呢。”斯内普说,“我看见了,我一直在看你……”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然而她并没在听,而是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向上望着满树绿茵。他像在操场上那天一样向往地看着她。 “你家里怎么样了?”莉莉问道。 他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很好。”他说。 “他们没再吵架吗?” “哦,是的,他们一直吵。”斯内普说道。他抓起一大把树叶子,撕得粉碎,显然他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干嘛。“但是也吵不长了,我会离开家的。” “你把爸爸不喜欢魔法吧?” “他什么都不喜欢……得那么深。”斯内普说。 “西弗勒斯!”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斯内普嘴角浮现一个微小的笑涡。 “什么?” “再跟我说说摄魂怪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我在学校外面用魔法……” “他们不会因为那个就把你丢给摄魂怪的!摄魂怪是惩罚那些真干了坏事的人的。他们守卫着魔法世界的阿兹卡班监狱。你不会进阿兹卡班的,你太……” 他的脸又红了,更加用力撕手中的叶子。忽然哈利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他回头,看到藏在树后的佩尼露出了形迹。 “佩尼!”莉莉惊讶的说道,声音里也有欢迎的味道,但斯内普则蹦了起来。 “现在是谁监视谁了?”他喊道,“你想干什么?” 被逮个正着的佩尼警觉的喘着气。哈利觉得她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那一串伤人的话的。 “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呀?”她指着斯内普胸前说道:“你妈妈的衬衫?” 咔嚓一声响。佩尼头上的一根枝干落了下来,莉莉惊叫,那条枝子打在佩尼的肩膀上,她踉跄着后退,大哭起来。 “佩尼!” 但是佩尼已经跑走了,莉莉质问斯内普:“是你干的吗?” “不是。”他看上去即傲慢又恐慌。 “就是你干的!”她向后退去,“就是你!你伤害她了!” “不——我没有!” 但是谎言没有说服莉莉。狠狠瞪了斯内普一眼,她跑出小树丛追姐姐去了,留下了迷惑又痛苦的斯内普。 场景又重组了。哈利环视四周,他正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斯内普站在他身旁,微微有点驼背,身边是个和他一样面黄肌瘦相貌苦涩的女人。斯内普正盯着不远处的一家子看,那家的两个女孩子跟父母站得有点远,莉莉看起来正在求姐姐。哈利走过去听她们说些什么。 “对不起,佩尼,对不起,听着——”她抓住姐姐的手紧紧握住,佩尼用力想要把手拽出来。“可能我一到那儿——不,听着佩尼,我一到那儿就去找邓不利多教授,劝他改变主意!” “我——不——要——去!”佩尼说道,把手从妹妹那儿拽出来,“你以为我想去什么愚蠢的城堡学做……” 她暗淡的目光越过站台,猫咪们在主人臂弯里瞄瞄叫着,猫头鹰在笼子中振翅鸮叫,有些学生已经换上了黑色长袍,有的在往喷着红色蒸汽的机车上搬行李,有的在暑假分别后互相高兴的打着招呼。 “——你觉得我想当——怪胎?” 莉莉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的手终于被佩尼拽开了。 “我不是怪胎!”莉莉说道:“那个词太可怕了。”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佩尼带着某种深意说道,“就是个怪胎学校,你和斯内普家那个男孩……都是怪胎,把你们和正常人分开来正好,省得我们不安全。” 莉莉朝自己的父母看了一眼,她的父母正在环视站台四周,看上去正享受着这里的气氛。然后她回头看姐姐,重重的低声说道: “你写信给我们校长求他收你做学生时可不觉得那是个怪胎学校吧?” 佩尼满脸通红。“求?我没求他!” “我看见他的回信了,他人很好。” “你不应该看——”佩尼低声说,“那是我的……你怎么能……” 莉莉朝斯内普小小的一瞥让佩尼恍然大悟。 “是他找到的!你和他在我房间里鬼鬼祟祟干坏事!” “不!没有鬼鬼祟祟——”莉莉分辩道,“西弗勒斯看见了信封,他不信麻瓜可以写信到霍格沃茨,就这样!他说邮局肯定有乔装成麻瓜的巫师来保证……” “显然巫师们把触角伸到每个角落了!”佩尼说道,她脸色苍白的程度就像刚才脸红得那么厉害。“怪胎!”她打了妹妹一巴掌,然后跳下站台回到父母身边去了。 这段场景又模糊了。接下来是斯内普在驰骋乡间的霍格沃茨快车车厢间匆匆走过。他已经换上了校服长袍,可能这是他头一次有机会换下那些可怕的麻瓜衣服。后来他在一个车厢门口停下来,里面有一群吵闹的男孩在说话。莉莉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把脸贴在窗玻璃上。 斯内普拉开车厢门坐到莉莉对面。她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窗外,她一直在哭。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的声音紧绷着。 “为什么?” “佩尼她,她恨,恨我。因为我们看了她给邓不利多的信。” “那又怎么样?” 她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她是我的姐姐!” “她只是个——”他很快闭嘴,而莉莉由于急着擦眼泪,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但是我们要去!”他难言兴奋的说道,“就这样,我们就要到霍格沃茨了!” 她点点头,擦擦眼睛,不管怎么样,还是勉强笑了笑。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学院!”斯内普说,由于她心情好了点而备受鼓舞。 “斯莱特林学院?” 车厢里有个男孩本来对斯内普和莉莉没有任何兴趣,直到听见这个词,才把目光移过来。哈利之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车窗边的两人身上,此刻他看见,自己父亲那头浅黑色头发跟斯内普有点像,然而他脸上那种娇生惯养的气色,是斯内普绝对不会有的。 “谁想进斯莱特林学院?我看我还是离开这儿吧,你不走吗?”詹姆微笑着问懒洋洋躺在他对面的男孩。哈利意识到那是小天狼星,但是小天狼星没有笑。 “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他说 “哎呀!”詹姆说,“我看你也一定是!” 小天狼星咧嘴笑了。 “也许我会打破这个传统。要是让你选,你想进哪个学院?” 詹姆凭空作了一个抽剑的动作。 “格兰芬多,勇士成堆的学院!跟我爸爸一样!” 斯内普带着小小的轻蔑哼了声。詹姆扭头看着他。 “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斯内普说道,虽然他那小小的讥笑明显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甘愿当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那你想进哪个学院呢?看起来你好像四肢不发达头脑也很简单。”小天狼星插话了。 詹姆大笑,莉莉站了起来,脸更红了,厌恶的看着詹姆和天狼星。 “走吧,西弗勒斯,我们另找个车厢。” “噢噢噢噢噢噢……” 詹姆和天狼星模仿着她的冷傲语调,詹姆在斯内普经过自己跟前时试图绊倒他。 “回头见,鼻涕精!”一个声音喊道,车门砰的关闭。 这个场景又一次模糊消失了。 哈利站在斯内普身后,他们面前是被烛光照亮的学院长桌,桌边是一排排全神贯注的脸。然后麦格教授叫道:“莉莉-伊万斯!”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颤抖着双腿向前走去,坐到凳子上。麦格教授把分院帽放在她的头上,帽子触到那头深红色头发还不到一秒钟就喊道:“格兰芬多!” 哈利听见斯内普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莉莉摘下帽子交回麦格教授手中,然后急忙跑向正在欢呼的格兰芬多学生们,但是同时她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脸上带着小小的苦笑。哈利看见天狼星站起来给她让座,她看了看他,认出他就是火车上那人,于是抱着双臂坚决一扭脸,只把后背对着他了。 排队点名在继续。哈利看见卢平、小矮星彼得和自己的父亲都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了。最后,只剩下十几个学生有待分配,麦格教授终于叫到了斯内普的名字。 哈利跟着他一起走到凳子跟前,看着他把分院帽戴在头上,“斯莱特林!”分院帽喊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到大厅的另一边,远离了莉莉,斯莱特林的学生拼命冲他欢呼,他坐到卢修斯-马尔福身边,对方轻拍他的后背,胸前的级长徽章闪耀不停。 然后场景变了…… 莉莉和斯内普走在城堡大院里,显然在争吵。哈利急忙追上去听。等他追到跟前,才意识到那两人长高了许多。看来距离分院那个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你觉得我们本来应该是朋友?”是斯内普在说话。“最好的朋友?” “我们现在也是朋友,西弗,可是我不喜欢你跟着整天鬼混的那群人!对不起,但是我的确很讨厌艾弗里和穆尔塞伯!穆尔塞伯!他是什么人啊,西弗,他是个恶心的虫子!你知道有一天他要对玛丽-麦克唐纳做什么吗?” 莉莉走到一根柱子前倚在上面,向上看着那张瘦削、菜色的脸。 “那不算什么的。”斯内普说,“只是个玩笑,就这样……” “那是黑魔法,如果你觉得那样好玩的话……” “那波特和他几个兄弟的事又算什么呢?”斯内普问道,说话时他的脸又涨红了,看上去简直无法控制内心的憎恶之情。 “波特做什么了?”莉莉说。 “他们晚上偷偷摸摸溜出去。那个卢平很怪,他一直出去,到什么地方去?” “他病了。”莉莉说,“他们说他病了……” “每当满月的时候就病?”斯内普说。 “我知道你那套理论。”莉莉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为什么你总对他们的事感兴趣,为什么你那么想知道他们晚上在干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不像所有人说得那么好!” 他直勾勾盯着莉莉,让她脸红了。 “至少他们没用黑魔法。”她放低了声音,“你真是太忘恩负义了!我听说那天晚上的事了。你偷着跑进打人柳下面的密道,是詹姆-波特把你从那里面救出来的——” 斯内普的整个脸都扭曲着,他念叨着:“救了我,救了我,你觉得他是英雄对吧?他是在救他自己的人!你不会——我不让你——” “不让我?不让我干什么?” 莉莉明亮的绿眼睛变得狭长,斯内普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被耍——他喜欢你,詹姆-波特喜欢你!”这些话好像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而且他还……所有人都觉得……魁地奇大英雄——”斯内普的痛苦和憎恨让他语无伦次了,莉莉的眉毛则越挑越高。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个自大狂。”她打断了斯内普。“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个,但是穆尔塞伯和艾弗里的‘幽默’简直就是邪恶,邪恶!西弗,我不明白你怎么和他们成了朋友。” 哈利怀疑斯内普有没有听见她对穆尔塞伯和艾弗里的指责。反正当莉莉说詹姆-波特不好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们走开时斯内普的脚步中又充满了活力了…… 然后这个场景消失了…… 哈利又一次看见普通巫师等级测验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之后的情景了,他看着斯内普走出来,信步走出城堡,坐在了一棵山毛榉附近,没注意到詹姆、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彼得正好就在那树下。但是哈利这次只是远远看着,因为他知道詹姆把西弗勒斯倒挂起来之后会做什么,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了什么话,他不喜欢再听一遍……他看见莉莉走到四人组那里,然后又替斯内普说话,远远的他听见斯内普又羞又怒的冲她喊那个无法原谅的词:“泥巴种!” 场景转换。 “对不起。” “我不想听。” “对不起!” “你省省吧!” 现在是晚上,莉莉穿着睡袍抱着手臂站在格兰芬多塔入口处的胖女士肖像跟前。 “玛丽说你叫嚣要睡在这儿,我才出来的。” “我当时……我真的是……我绝不是故意喊你泥巴种的,我只是……” “说溜嘴了!”莉莉的声音没有一点同情,“太晚了。我给你找了好几年借口了。我的朋友们都不明白我怎么会跟你说话。你和你那帮珍贵的小食死徒朋友们——瞧,你都不否认!你也不否认你要干什么了!你等不及要跟着那个人干了,对吧?” 他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又闭紧了。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也选了我的。” “不——听着,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对吧?但是你管我的每个朋友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那我在你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还在拼命找说辞,然而莉莉轻蔑的看了看他,然后就爬回去了…… 走廊消失了,记忆场景这次重组花的时间长了点。哈利觉得自己在许多不断变换的形状和颜色间飞行,直到周围固化下来,他已经站在一座小山山顶,周围一片冷冷的夜色。夜风呼啸着从几乎掉光叶子的树枝间吹过。成年斯内普喘息着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魔杖,像是在等什么人……即使知道自己不会被怎么样,哈利也被他身上流露出的恐惧感染了,越过斯内普的肩膀望去,哈利在猜测他等的是谁…… 然后一道犀利的眩目白光破空飞来,哈利还以为是闪电。但斯内普双膝跪倒在地,魔杖也脱手飞出。 “不要杀我!” “我并没想那么做。” 邓不利多移形幻影的声响全都淹没在吹过树枝间的风声中了。他站在斯内普面前,袍子下摆猎猎飘动,他的脸被魔杖发出的光照得发亮。 “那么,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带给我吗?” “不……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的事来的!” 斯内普扭搓着双手,散乱的黑发在风中飞舞,他看上去有点癫狂。 “我,我来是想警告,不,是请求——求您——” 邓不利多轻弹魔杖,虽然叶子和树枝一直在夜风中作响,但他们面对面站着的那块地方却十分安静。 “一个食死徒会请求我做什么呢?” “那个,那个预言……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那个预言……” “啊,对了,”邓不利多说道,“关于那个预言你告诉了伏地魔多少?” “所有——我听到的所有!”斯内普说,“这就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他想要莉莉-伊万斯!” “那个预言没提到女人。”邓不利多说道,“只提到一个生于七月末的男孩——”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认为那就是她的儿子,他要去抓她了,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如果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邓不利多说道,“那伏地魔肯定会饶了她,你能不去为她求情吗,以她的儿子为交换条件?” “我做了——我是这么求他的——” “你让我恶心,”邓不利多说,哈利从未见过他的声音有那么多憎恶。斯内普好像颤抖了一下。“你不关心她丈夫和儿子的性命吧?他们死了,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了?”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直直看着邓不利多。 “那就把他们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道,“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您了!” “那么作为回报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西弗勒斯?” “回……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的看着邓不利多,哈利本以为他会抗议,然而过了很久之后他说,“我什么都可以做。” 山顶的景象褪去了,然后哈利站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他听见一种可怕的声音,像是受伤野兽的哀嚎。斯内普深陷在椅子里,邓布利多站在一旁冷冷俯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斯内普抬起头,看上去像是在痛苦中过了一百多年。 “我以为……你能……保护她……” “她和詹姆信错了人,”邓布利多说道,“比你错得还厉害,西弗勒斯,不能指望着伏地魔能饶了她吧?” 斯内普的呼吸变得细弱起来。 “她的儿子幸存下来了。”邓布利多说道。 斯内普微微**了一下,像是赶走了一只恶心的苍蝇。 “她的儿子还活着。他一双她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眼睛。你还记得莉莉-伊万斯的眼睛吧?” “不要!”斯内普咆哮着,“完了……死了……” “你觉得后悔吗,西弗勒斯?” “我宁肯……宁肯死的是我……” “但是现在你这样有什么用呢?”邓布利多冷冷地说,“如果你爱莉莉-伊万斯,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你以后该走哪条路就很清楚了。” 斯内普沉浸在痛苦的阴霾之中,邓布利多的话仿佛经过了很久才传入他耳中。 “你——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别让她白死。帮我保护她的儿子吧。” “他不需要保护了,黑魔王已经消失了——” “黑魔王会回来的,那时哈利-波特会非常危险。” 过了很久,斯内普才重新恢复过来,终于,他说道:“好吧,好吧。但是永远……永远不要告诉别人,邓布利多!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受不了……尤其是波特的儿子……你发誓!” “你要我发誓,西弗勒斯,永远不把你最真实的一面告诉他?”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看了看斯内普那张激动痛苦的脸。“如果你坚持的话……” 办公室的景象消失又立刻重组起来。斯内普在邓布利多面前来回踱步。 “——像他爸爸一样是个庸才,又傲慢自大,爱破坏规矩,爱出风头,鲁莽冲动——” “你对他有偏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变形日报》中抬起头来,说道:“别人都说那孩子很谦虚,讨人喜欢,也蛮有天赋的,我个人也觉得他是个有魅力的孩子。” 邓布利多翻了一页报纸,头也不抬的说道:“盯着点奇洛好吗?” 一片颜色搅动起来,然后周围黑了下来。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站在大厅入口不远处,最后一帮从圣诞舞会出来的人正往宿舍走。 “怎么样?”邓布利多咕哝道。 “卡卡罗夫的黑魔标记也开始变黑了。他慌成一团了,害怕被算老帐,你知道黑魔王倒台后他帮着魔法部做了多少事。”斯内普从侧面看着邓布利多弯钩鼻子的侧影,“只要黑魔标记亮起来卡卡罗夫就会逃走。” “是吗?”邓布利多轻轻的说,这时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说笑着从前面走过去了。“那你打算跟他一起逃吗?” “不,”斯内普说道,他的黑眸落在芙蓉和罗杰消失的身影上。“我可不是他那样的懦夫。” “你当然不是,”邓布利多肯定道,“到现在为止你比卡卡罗夫勇敢多了。你知道,我有时觉得我们分院分得太草率了……”他走开了,留下了看上去有些吃惊的斯内普…… 哈利又站在校长办公室了,现在是晚上,邓布利多侧身跌坐进桌子后面的椅子里,显然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右手垂在一侧,颜色焦黑。斯内普正用魔杖指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念着咒语,同时用左手将满满一杯金色药水灌进邓布利多喉咙里。过了片刻,邓布利多眼帘颤动,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斯内普单刀直入的说,“为什么你要戴上那个戒指?那上面被下了咒语,你肯定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碰它?” 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马沃洛-冈特的戒指。戒指断裂了,格兰芬多之剑就放在它旁边。邓布利多面上神色痛苦。“我……挺傻的,我被强烈的**了……” “被什么**了?”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 “你还能回到这儿简直就是奇迹!”斯内普似乎很生气,“那枚戒指上被下了极其强大的咒语,只求能控制住它就很不错了,我只能把咒语封闭在你的一只手上一段时间……” 邓布利多抬起那只焦黑的废手,那表情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西弗勒斯,你觉得我还有多长时间?” 邓布利多语气很平和,就像在问明天的天气。斯内普犹豫片刻说道:“我也说不准。也许还有一年。没办法除掉这个咒语,早晚会扩散的,它是那种时间越长就越厉害的咒语。” 邓布利多笑了。得知自己只有不到一年的命看起来对他没多少打击。 “有你在身边我算是幸运的,很幸运了,西弗勒斯。” “如果你早点找我,我可能还能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斯内普不快的说,他盯着碎裂的戒指和那把剑。“你觉得打碎戒指就能消灭其中的恶咒吗?” “差不多吧……我当时毫无疑问失去意识了……”邓布利多说道。他挣扎着坐直了身体。“那么,这也让以后的事简单多了。” 斯内普感到迷惑不解,而邓布利多笑了。“我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在我身边安排了人的计划。他打算让可怜的马尔福那孩子来杀我。” 斯内普坐进邓布利多办公桌对面那张哈里经常坐的那张椅子里,哈利觉得他还想继续讨论邓布利多那只废手的问题,然而邓布利多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个拒绝再谈的手势。 斯内普皱眉说道:“黑魔王并没指望德拉科能够成功,这只是惩罚卢修斯上次的失败而已,让德拉科的父母看着他失手被抓,慢慢的折磨他们。” “那就是说,那孩子跟我一样被判了死刑,”邓布利多说道,“那么一旦德拉科失败了,接替他继续完成任务的人就应该是你吧?” 短暂的静默。 “我认为那就是黑魔王的计划。” “伏地魔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他不再需要一个霍格沃茨的奸细了吗?” “是的,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把整个学校占领。” “那么一旦学校真的落入他的魔掌,”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你曾经向我发誓要尽你所有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吧?” 斯内普费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现在,你最首要的任务是弄清楚德拉科究竟想干什么。一个受惊的孩子无论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都可能造成伤害。帮助他,保护他,他会接受的,他喜欢你——” “——自从他父亲失势后他就远没那么喜欢我了。德拉科说都是我的错,他觉得我篡夺了卢修斯的位置。” “都一样,试试看吧。那孩子的阴谋可能会害了无辜的人,那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不过最终把他从伏地魔的怒火中解救出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斯内普挑眉,带着讽刺的口气问道:“你想让他杀了你?” “当然不是。我想让你杀了我。” 屋子里沉寂了很久,直到被一种奇怪的滴答声打破。那是凤凰福克斯正在咬鱼骨的声音。 “我现在就动手怎么样?”斯内普的声音里有浓重的讥讽味道,“或者再等一会儿,等你琢磨好了自己的墓志铭以后我再动手?” “哦,不是现在,”邓布利多笑着说,“我敢说那个时刻该出现时自然就会出现,照今晚的情形看来。”他暗示着自己那只枯萎的手说道,“我肯定过不了一年。” “要是你不怕死,”斯内普粗暴的说,“干吗不让德拉科下手呢?” “那孩子的灵魂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邓布利多说,“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因为我被毁掉。” “那我的灵魂就堕落到那个地步了,对吧,邓布利多?那我的灵魂怎么办?” “你很明白,帮助一个老人解除痛苦和屈辱究竟是不是件伤害灵魂的事。”邓布利多说,“我求你帮我这个大忙,西弗勒斯,因为我已经死定了,就象查得利炮弹队肯定要继续垫底那么肯定。我承认我想要死的痛快一点,这样就可以从一大堆烦心事里面解脱出来。烦心事可多了,就说格雷伯克吧,听说伏地魔把他招降了,还有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她总是喜欢跟自己的猎物玩一会儿再吃掉它。” 他声音很轻快,但是他的一双蓝眼睛像往常盯着哈利那样盯着斯内普,好像他们正在讨论的那个灵魂就在眼前。最终斯内普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看起来很满意。 “谢谢你,西弗勒斯……” 办公室的景象消失了,现在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一起在晨曦中漫步在废弃的城堡空地上。 “你和波特在干什么?这些天整晚你们都在一起。”斯内普突然问道。 邓布利多看上去很疲倦。 “为什么?你不再关他的禁闭了?西弗勒斯,那孩子应该多花时间在屋里而不是在外面跑。” “他又变得像他爸爸一样了——” “也许只是表面上像而已,他的本质还是更像他妈妈的。我和哈利在一起因为我有很多事要和他谈,必须告诉他一些信息,省得以后来不及说。” “信息……”斯内普重复这个词,“你信任他……却不信任我。” “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你我都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必须告诉那孩子他必须知道的东西,这很重要。” “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些信息呢?” “我觉得不该把所有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特别是不能放在一只总在伏地魔身边徘徊的篮子里。” “是你叫我接近他的!” “是的,而且你做的非常非常好。别以为我低估了你的处境有多危险,西弗勒斯,能传给伏地魔看似有价值的信息同时又能保密,这个工作除了你能胜任之外我没有可信任的人。” “但是你更信任那个不会用大脑封闭术的孩子,他的魔法平庸,而且还和黑魔王的思维直接相通!” “伏地魔害怕那种思维的相通!”邓不利多说道,“不久前他还小小的尝到了和哈利共享思维的苦头。那是一种他从没体验过的痛苦。他不会再想要去控制哈利,我肯定,至少不是通过那种方法。” “我不明白。” “伏地魔那残缺的灵魂不能忍受与一个像哈利那样的灵魂接触。就像把舌头放在冻铁上,就像把肉放在火上烤——” “灵魂?可我们说的是思维!” “对于哈利和伏地魔来说,这两个是一回事。” 邓不利多环视四周,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俩。他们已经走到禁林边上,但没发现有人偷听的迹象。 “你杀了我以后,西弗勒斯——”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还指望我给你帮那个小忙!”斯内普咆哮着,他瘦削的脸上闪动着实实在在的愤怒。“你认为这一切都想当然,邓不利多!也许我得变卦了!” “你对我发过誓的,西弗勒斯,而且当我们说道你要替我办事时,我想你是同意要好好照顾你那位斯莱特林小朋友的!” 斯内普看起来既愤怒又不情愿。邓不利多叹气道。 “今晚十一点钟到我办公室来,西弗勒斯,那时你就不会抱怨我不信任你了……” 他们又回到了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窗外一片黑暗。凤凰福克斯静静呆着,斯内普也安静的坐着,邓不利多围着他踱步子,一边在说话。 “不到最后一刻,不到必要的时候,哈利不应该知道,否则他怎么能有勇气来做该做的事呢?” “什么是他该做的事?” “那是哈利和我之间的事,现在好好听着,西弗勒斯。我死以后会有那么一天,不要跟我争,别打断我!会有那么一天伏地魔会为他的那条蛇而感到担心。” “担心纳吉尼?”斯内普很震惊。 “没错。只要有一天伏地魔不再派那条蛇出去执行命令,而是把它用魔法保护起来,我想那时,就是告诉哈利的时候。” “告诉他什么?” 邓不利多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告诉他在伏地魔企图杀死他的那个晚上,当莉莉用生命为他立起一道保护屏障时,索命咒反弹到伏地魔身上,而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也撕裂开来,寄生在那栋倒塌建筑物中唯一活着的灵魂上了。伏地魔的一部分在哈利体内活动着,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与蛇交谈、他的思维能与伏地魔相通的原因。只要伏地魔丢失的那片灵魂碎片还在哈利身上被保护得好好的,伏地魔就死不了。” 哈利好像是从一条长长的隧道中看着另一头的两个人,他们离他那么远,他们的声音回荡在耳朵里,显得如此陌生。 “那么那孩子……那孩子必须死?”斯内普相当冷静地说。 “而且必须是伏地魔自己动手,西弗勒斯,这很重要。”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斯内普开口道:“我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为她保护他,为莉莉。” “我们是一直在保护他,因为必须教他、培养他,让他能够拥有足够的勇气。”邓不利多仍旧紧闭双眼。“同时,伏地魔和他之间的联系像寄生虫一样在滋长。有时我觉得他自己也怀疑过,如果我料得不错,他安排好一切后肯定会去赴死的,那就意味着伏地魔的末日到了。” 邓不利多睁开了眼睛,斯内普看起来十分惊恐。 “你一直保护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时刻去死?” “别这么惊讶,西弗勒斯,你曾经眼看着多少人死去啊?” “以前那些都是我救不了的。”斯内普说道,他站了起来。“你利用了我。” “什么意思?” “我为你做间谍,为你说谎,为你身陷险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保护莉莉-波特的儿子。现在你告诉我把他养大就是为了把他像猪一样宰——” “这很令我感动,西弗勒斯,”邓不利多严肃的说道,“但是说到底,毕竟你已经变得想要保护那孩子了吧?” “保护他?”斯内普大叫:“护法现身!” 他魔杖尖端跳出一只银色的母鹿。她落在办公室地板上,跳着穿过屋子,飞出了窗户。邓不利多看着她飞走,在那银色光芒消退后他转身去看斯内普,他的眼中充满泪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 “永远都是。”斯内普说道。 场景又变了。这次哈利看见斯内普在办公桌后面冲着邓不利多的画像说话。 “你得告诉伏地魔哈利从他姨妈家出发的正确日期,”邓不利多说,“伏地魔知道你掌握很多信息,如果不这么做会引起怀疑。但是,你必须蒙骗过他,我想那样可以保证哈利的安全。试试去找蒙顿格斯-弗莱奇帮你。还有,西弗勒斯,如果你不得不参与追踪,那么你要尽量别露出马脚,要演得像一点……我就靠你来蒙骗伏地魔了,越久越好,否则霍格沃茨就会落入魔掌。” 现在斯内普正在一间不熟悉的酒馆里跟蒙顿格斯交头接耳。蒙顿格斯满脸迷茫空洞,而斯内普则眉头紧锁。 “你得去提醒凤凰社的人,让他们伪装起来,用复方汤剂,弄几个一模一样的波特。只有那样才管用。你要忘记是我告诉你的,你要表现得是你自己的主意,明白了吗?” “明白。”蒙顿格斯嘟囔着,目光散乱。 现在哈利正在斯内普身边,跟着他骑着扫帚一起飞行穿过夜空。他身边有一群食死徒围着,前面是卢平和伪装成哈利的乔治……一个食死徒来到斯内普前面举起了魔杖,指向卢平的后背。 “神锋无影!”斯内普喊道。 但是这道本来冲那食死徒拿魔杖手而去的咒语却打偏了,撞在乔治身上。 下一个场景,斯内普跪在小天狼星老房子的卧室里。当他读着莉莉从前的信时,眼泪顺着他的鹰勾鼻子不停滑落。信的第二页只有几个字。 “不能再和格林沃德做朋友了,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爱你的莉莉” 斯内普把有莉莉签名的那一页折起来揣进袍子里,然后把手中拿着的照片撕成两半,留下有莉莉笑容的那一半,把有詹姆和哈利的那一半扔回到柜子底下的地上…… 然后斯内普又一次站在校长办公室里,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匆忙的跑回到自己的画像中来。 “校长!他们在森林里安营扎寨呢,那个泥巴种……” “别用那个词!” “——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孩,打开包的时候提到了那个地方,我听见了!” “很好,非常好!”校长椅后面的邓不利多肖像大声说道,“现在,西弗勒斯,那把剑!别忘了只有在必要和他有足够勇气的情况下——不能让他知道你把剑给了哈利!伏地魔透过哈利的思维能看到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斯内普敷衍道,他走到邓不利多肖像跟前一拉,画像滑开,出现一个隐蔽的洞口,他从里面取出了格兰芬多之剑。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剑给波特那么重要呢?”斯内普一边说一边穿上飞行斗篷。 “不,我觉得不用。”邓不利多的画像说道,“他知道用剑来做什么。西弗勒斯,你要特别当心,乔治-韦斯莱被打伤之后他们见到你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斯内普在门口转过身来。 “别担心,邓不利多,”他冷静地说,“我已经有主意了……” 斯内普离开了房间。哈利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来,片刻之后他就躺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仿佛斯内普刚刚才把房间门关上。 第三十四章 禁林再现 原来,这才是真相。哈利躺在那个他曾经以为自己洞悉了胜利秘密的办公室里,把脸埋进一条脏兮兮的毯子,终于明白了自己注定无法幸存。他所要做的,只是平静地走进死神欢迎的怀抱当中。在赴死之前,他还要切断伏地魔与人间残留的那一点儿联系。这样,当最后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来到伏地魔面前时,一切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他在高锥克山谷就应该完成的工作到那时也就结束了。两个人都将死去,无一生还。他感到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地跳动着。真是奇怪,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然而他的心脏却跳动得如此有力,支撑着他活下去。但是,它就要停止工作了,而且很快就要。时日无多了。假如他站起来,最后一次走过城堡,穿过场地,进入禁林:还剩下多少时间让他来做这一切呢? 死亡的鼓声在他躺在地上的身体里沉重地回响,恐惧传遍了哈利全身。他会因恐惧而死吗?从前,每次在他以为死神即将降临时,都得以逃脱。可他却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求生的总是远远超过他对死亡的恐惧。然而,现在他却并不想逃跑,不想逃离伏地魔。他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现在惟一剩下的只有一条路:死亡。 如果他能在最后一次离开女贞路4号的那个夏夜就死去该有多好——可那支含有高贵的凤凰羽毛的魔杖救了他!如果他能像海德薇那样死去该有多好——快得他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或者如果他能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魔杖前——为了保护一个他所爱的人该有多好……他现在甚至有些妒忌他的父母能够那样死去。然而,这样无情地走向自己的末日需要另一种勇气。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在轻轻颤抖,尽管没有人看得见——墙上的肖像已经全部空了——他还是努力去控制它们。 他非常缓慢地坐起身来。这么做的同时,他比从前更加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且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鲜活的生命。为什么以前他都没有认识到自己——大脑、神经和跳动的心脏——也是一个奇迹呢?它们都将消失,或者说,至少他是要离开它们的。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深沉,他感到嘴巴和喉咙很干,连眼睛也是。 邓布利多的出卖几乎不算什么。如今哈利终于意识到,他们显然一直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只是他以前太傻才没有发现。他甚至从未怀疑过,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邓布利多是希望他活下去的。现在他才明白,他生命的长短仅仅取决于消灭所有的魂器所需的时间。邓布利多把销毁魂器的工作交给了自己,而自己也遵从他的指示,继续破坏着那不仅把伏地魔,也把他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纽带!多么简洁,多么优雅,不用再浪费其他任何一条生命,而是把这危险的任务留给那个已经被标记了‘杀戮’的男孩。他的死不会是一件不幸的事,而是给伏地魔的又一个致命一击。 而且邓布利多知道哈利是不会逃避的,就算是死他也会坚持到底,因为他已经不怕麻烦地接近并了解了哈利,不是吗?邓布利多知道,伏地魔也知道,既然哈利已经发现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才能阻止这一切,那他就不会让其他的任何人为他而死。死去的弗雷德、卢平和唐克斯躺在礼堂中的身影浮现在他脑中无法挥去,有那么一会儿他简直都无法呼吸了。死神竟如此急不可耐…… 但是邓布利多高估了哈利。他失败了:那条蛇活了下来。即使在哈利死后,仍会有一个魂器载着伏地魔的灵魂碎片留在这世上。不过,是的,如果他死了其他人会更容易地完成这个任务。会是谁呢?哈利猜想着。当然,罗恩和赫敏肯定会知道该做什么……这也许就是邓布利多希望哈利信任他们的原因吧……这样的话,假如他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们还可以将计划继续实施下去…… 就像雨点敲打在冰冷的窗户上,他的想法也敲打在那无可争议的事实之上。那事实就是,他必须得死。我必须死。这一切必须结束。 罗恩和赫敏仿佛离他很远,就像在一个遥远的国度,他感觉他们已经分开好长时间了。他决定不向他们告别或者做任何解释——这是一段注定无法共同经历的旅途,他们为阻止他所做的努力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他低头看了看他17岁生日时收到的金表——现在已经被压扁了——伏地魔留给他投降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 他站起来,心脏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狂乱地跳动并撞击着肋骨。也许它知道时间不多了,也许它打算在一切结束之前再跳最后一下。哈利关上办公室的门,没有再回头看。 城堡里空荡荡的,独自一人大步地穿过城堡时,哈利感到很可怕,就像自己已经死了似的。相框里的肖像们仍然不知踪影;所有的地方都异常寂静,仿佛这里仅剩的生气都集中在那个挤满了死伤者和哀悼者的礼堂里。 哈利穿上隐形衣,下了楼梯,最后走下大理石台阶进入门厅。也许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自己能被别人感觉到,看到,把他阻拦下来。但是,隐形衣还是像以前那么完美而且不可感知,他很容易就到达了前门。 这时,纳威差点儿撞到他的身上。他正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把伤员从场地上抬进来。哈利下意识地向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胃猛地一沉:是科林-克里维。尽管还没到年龄,但他一定是像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那样偷偷地溜过来的。在死神的面前,他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知道吗,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照顾好,纳威。”奥利弗-伍德像消防员扛梯子那样一把将科林扛在肩上,走进了礼堂。 纳威扶着门框站了一会,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他看来像个老人。然后他再次出发,抬脚步入黑暗当中去拯救更多的伤者。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门厅:人们在里面忙碌着,试图互相安慰,喝酒安抚情绪,或者跪在死者身旁祈祷。但没有看到一个他关心的人——没有赫敏,没有罗恩,没有金妮或者韦斯莱家中的任何一员,也没有卢娜。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他生命中剩下的全部时间来交换,只要能让他再看他们最后一眼。但是如果那样,他又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回过头,接着上路呢?也许现在这样才更好吧。 他走下台阶,迈入黑暗当中。已经将近凌晨4点了,场地上死一般的寂静让人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屏着呼吸,等着看哈利到底敢不敢去完成的使命。 哈利走向纳威,他正弯腰查看着另一位伤员。 “纳威。” “哎呀,哈利,你差点吓死我了。” 哈利已经把隐形衣拽了下来:这时一个主意忽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毕竟他希望一切都万无一失。 “你要去哪?一个人?”纳威有些怀疑地问。 “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哈利说,“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听着,纳威——” “哈利!”纳威突然满脸恐惧地说,“哈利,你没有打算一个人去找伏地魔,对吗?” “当然,”哈利骗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当然没这个打算——是一些别的事情。不过我可能会暂时离开。你知道伏地魔的那条蛇吗,纳威?他有一条巨大的蛇,叫纳吉尼——” “是的,我听说过,它怎么了?” “它应该被杀死。罗恩和赫敏知道,但是万一他们——” 想起那可怕的情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他被迫停了一会。但是他很快让自己继续下去:现实很残酷,他得像邓布利多那样,保持头脑冷静,确保无论怎样都有后援人员接着干下去。邓布利多死的时候知道还有三个人了解魂器的秘密;现在纳威要代替哈利的位置:这样依然还是有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要是万一他们——对付不过来——那么你就抓住机会——” “杀了那条蛇?” “杀了那条蛇。”哈利重复道。 “好的,哈利。你还好着呢,是不是?” “我很好,谢谢,纳威。” 可是就在哈利准备离开的时候,纳威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都会继续战斗的,哈利,知道吗?” “是的,我——” 那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袭来了,让他没办法说下去。不过看起来纳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松开手,走开去寻找更多的伤员。 哈利重新把隐形衣盖在身上向前走去。不远处有人在走动,接着停在了另一个俯卧在地面上的人跟前。他走到离那个人几英尺远的地方时,才意识那是金妮。 他停下脚步。她正蹲在一个轻声叫着妈妈的小女孩旁边。 “没什么,”金妮说,“没事的。我们要把你抬到里面去。” “可是我想回家,”小女孩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再也不想战斗了!” “我懂,”金妮说,声音有些沙哑,“很快就好了。” 哈利顿时感觉像坠入冰窖一般全身发抖。他真想对着夜空大叫一声,他想让金妮知道他在这儿,他想让她知道他要去哪。他想要被人阻止,被人拽回去,想被送回家…… 但是他现在已经在家了。霍格沃茨是他所知道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家。他、伏地魔和斯内普,三个孤儿,都在这儿找到了家的感觉…… 金妮现在正跪在那个受伤的女孩身边,握着她的手。哈利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继续向前走去。他想他看到金妮在他走过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知道她是否感觉到了附近有人走过,不过哈利没有讲话,也没有再回头。 海格的小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里面没有灯光,没有牙牙扒着门,发出欢迎他的吠声。哈利不禁回忆起从前他们去拜访海格时的情景:火上的那口闪烁着微光的大铜锅,岩皮饼和巨蛴螬,他那张满是胡子的脸,罗恩在吐鼻涕虫,赫敏帮忙他救走诺伯…… 他继续向前走。到达禁林的边缘时,他停了下来。 一群摄魂怪正在丛林间滑行;他可以感受到它们腐臭的气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安全地穿越禁林。他已经没有力气来召唤守护神了。而且他在不能自已地发抖。毕竟,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他还能呼吸的每一秒钟里,草地的清香,掠过脸庞的冷空气,都变得这么珍贵:想想那些有着大把光阴的人们,对时间毫不爱惜,肆意挥霍着,可他却拼命地想抓住每一分每一秒。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这个漫长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告密者也被抓住了,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 金色飞贼。 他用手指在脖子上紧张地摸索了一会,然后把一个小袋子拽了出来。 最后关头再打开。 哈利冷静地低头注视着它。既然他现在希望时间尽可能地慢下来,他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快了,思维则更是如此。 现在就是最后关头。现在就是打开的时候。 他把飞贼贴在嘴唇上,轻声说道:“我就要死了。” 飞贼的盖子打开了。他放下手,在隐形衣下举起德拉科的魔杖,低声说:“荧光闪烁。”一块黑色的石头缓慢地从分成两半的飞贼中间漂浮了下来,带着‘噼啪’的轻响。回魂石沿着那条代表着元老魔杖的直线‘啪’的一声裂开了。不过代表着回魂石和隐形衣的圆形和三角形仍然依稀可见。 哈利又一次不假思索就明白了:他们根本不用复活,因为哈利即将随他们而去。事实上不是他在召唤他们,而是他们在召唤他。 他闭上双眼,把石头在手中转动了三次。 他知道他成功了,因为他可以听到他四周有轻微的移动声,有虚弱的身影在禁林边缘那铺满了树枝的土地上轻轻地走动着。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他知道,他们既不是鬼魂也不是真正的人。他们就像很久以前里德尔从日记中逃出来的时候那样,那是一段已经凝固在脑海中的记忆。他们向他走过来——看起来比活人来得虚幻,却比鬼魂来得真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充满爱意的笑容。 詹姆和哈利一样高。他穿着他死的时候的那身衣服,头发脏兮兮的凌乱的翘着,眼镜有点斜了,像韦斯莱先生那样子。 小天狼星高大英俊,比哈利认识的生活中的他显得年轻。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一边优雅地慢慢跑着,一边咧开嘴笑着。 卢平也很年轻,而且看起来不那么寒酸,头发又黑又厚。回到这个他熟悉的地方,这个少年时曾无数次游荡过的地方,他看起来很高兴。 莉莉是所有人中最高兴的。她走近哈利,把长发甩到身后。她绿色的眼睛,简直就跟哈利的一样。她如此渴望地看着他的脸,就像从来都看不够似的。 “你真勇敢。” 哈利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看着她,他真想站在这,就这样看着她,直到永远。不,永远也不够长。 “你就要到了,”詹姆说,“非常近,我们……我们是这样地以你为荣。” “那会疼吗?” 他还来不及阻止,这个幼稚的问题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死吗?一点也不,”小天狼星说,“很快的,比睡着还简单。” “而且伏地魔也希望快点结束。他想让这一切结束。”卢平说。 “我不想你们死,”哈利说,这些话未经考虑就说了出来,“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死去。对不起——”他充满歉意对他们说,不过对卢平的歉意更多——他几乎是在恳求卢平了。 “——你才刚刚有了孩子……莱姆斯,我很抱歉——” “我也很遗憾,”卢平说,“因为我永远都见不了他……但是他会知道我为何死去,而且我希望他能理解——为了能让他生活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里” 一阵阴冷的微风吹来,似乎来自禁林的中心,哈利感到他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知道他们是不会劝他离开的,他必须自己做决定。 “你们会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直到最后。”詹姆说。 “他们看不见你们?”哈利问。 “我们是你的一部分,”小天狼星说,“谁都看不见我们。” 哈利看着他的妈妈。 “离我近点儿。”他轻声说。 然后他出发了。摄魂怪的寒意没有伤害到他;他和他的同伴们一起穿过禁林——他们像守护神那样保护着他——穿过紧挨着生长在一起的古木,它们的树枝在头顶缠绕,根部在脚下纠结。哈利在黑暗中拉紧隐形衣,向森林的深处走去。他不知道伏地魔到底在哪,但他知道自己会找到他的。詹姆,小天狼星,卢平和莉莉在他身边悄无声息地走着,他们的出现给了他勇气,让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的身体和意识好象奇怪地分离了,他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着,就好像他已经不是这具自己即将离开的躯体的主人了。他感觉到现在在他身边行走的这些死去的人们比那些在城堡中的活人更加真切:罗恩、赫敏、金妮。其他的所有人——在他跌跌撞撞地走向生命的尽头,走向伏地魔时——更像是鬼魂一样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忽然,附近传来一声重响和一阵耳语:另外的什么生物正在朝这靠近。哈利在隐形衣下停了下来,仔细地四处看了看,听着周围的动静,他的爸爸妈妈,小天狼星和卢平也停了下来。 “有人在那,”附近一个压低了的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他有一件隐形衣,难道是——?” 两个人影出现在近旁的一棵树后。借着他们的魔杖闪着微光,哈利看见了亚克斯利和多洛霍夫正盯着黑暗中哈利和他的同伴们所在的位置。不过显然,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亚克斯利说,“你觉得会是动物吗?” “那个大块头海格在这养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洛霍夫说着回头看了看。 亚克斯利低头看了看他的表。 “时间快到了,波特还在磨蹭,他不会来了。” “最好回去吧,”亚克斯利说,“看看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他和多洛霍夫转身走向禁林深处。哈利尾随他们。他知道他们会把自己准确地带到他想去的地方。他朝旁边看了看,发现妈妈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爸爸对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他们仅仅走了几分钟,哈利就看到了前面的光,然后亚克斯利和多洛霍夫走进了一片林间的空地。哈利知道,这曾经是巨型蜘蛛阿拉戈克住的地方。它那张巨大的蜘蛛网的残留的碎片还留在那里,可它的后代们已经被食死徒赶了出去,这里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空地中间燃着一堆火,摇曳的火光照在一群沉默而警惕的食死徒的脸上。他们中有些人还带着面具蒙着头巾,有些人则面无遮掩。两个巨人坐在圈子的外围,在火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他们的脸像岩石一样粗糙,脸上带着残忍的表情。哈利看见芬里厄躲避在一旁玩弄着它的长尾巴,那个金发的大个子莱尔正在轻抚他流血的嘴唇。他看见了卢修斯-马尔福——一副受挫的,惊恐的样子,还有纳西莎,她的凹陷的眼睛里充满了忧惧。 每一双眼睛都紧紧看着伏地魔,他正低头站着,惨白的双手在元老魔杖上方交叉着。他也许正在祈祷,或者在脑海中静静地数数,而哈利,则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场景的边缘——想起了小孩子玩躲猫猫时数数的样子,多么荒谬!他的身后,纳吉尼盘旋蜷缩的身体漂浮在施过咒语的闪闪发光的笼子里,像一个巨大的光环。 当亚克斯利和多洛霍夫重新回到圈子时,伏地魔抬起头。 “没有他的消息,我的主人。”多洛霍夫说。 伏地魔的不动声色。他红色的眼睛在火光中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了。慢慢地,他用修长的手指举起元老魔杖。 “我的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说:她坐在离伏地魔最近的位置上,浑身凌乱,脸上有一点血迹,但并没有受伤。伏地魔起手指阻止了她,她就再也没有开口,但却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伏地魔。 “我想他会来的,”伏地魔盯着跳动的火焰,用他清晰而傲慢的声音说,“我期待他的到来。” 没有人说话。他们看起来像哈利一样害怕,他的心脏狂跳着,似乎下定决心要冲破他的胸腔从这具他准备丢弃的躯壳中逃出去。他拉下隐形衣,把它和魔杖一起塞到长袍下面——他不想和伏地魔决斗。 “哦,看起来……我可能错了,”伏地魔说。 “你没有。” 哈利聚起他身上所有的力气,用最大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他不想让听见的人觉得他很害怕。回魂石从他麻木的手指中间滑落,借助眼角的余光,他看到在他向火光走去时,他的父母,小天狼星还有卢平都一起消失了。那一刻他觉得除了伏地魔,其他任何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不过幻想马上就消失了。巨人开始咆哮,食死徒们一起站了起来,他听见人群中有叫喊声,喘息声,甚至是笑声。伏地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红色的眼睛看见了哈利,然后他就那么看着哈利向前走,直到他们中间只剩下一堆篝火。 这时有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哈利,不要!” 他转过身:海格被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他不顾一切地拼命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头顶的树枝都摇晃了起来。 “不!不要!哈利,你在——?“ “无声无息!”莱尔的魔杖轻轻一挥,海格就不作声了。 贝拉特里克斯跳了起来,充满渴望地看着伏地魔和哈利,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现在惟一在动的东西就是火光,还有纳吉尼——它在伏地魔身后闪着微光的笼子里一会卷曲一会舒展。 哈利可以感到魔杖挨着他的胸膛,但他没有去拿。他知道那条蛇被保护得很好,他还知道如果他试图把魔杖指向纳吉尼,无数条咒语会先射向他。哈利和伏地魔仍然注视着对方,这时伏地魔微微把头偏向一旁,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孩,无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 “哈利-波特,”他轻轻地叫着,声音柔软的就像是摇曳的火苗的一部分。“大难不死的男孩。” 食死徒们都没有动。他们在等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 海格在挣扎,贝拉特克斯在大口喘气,而哈利居然毫无理由地想起了金妮:她炽热的眼神,她吻他时的感觉—— 伏地魔已经举起魔杖了,他的头仍然偏向一边,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想看看如果他继续下去的话会怎样。哈利注视着那双红色的眼睛,希望他现在就动手,快点吧,在他还能站着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失去控制,泄露出他的恐惧的时候—— 他看见伏地魔的嘴巴张开,一道绿光闪过,一切都结束了。 第三十五章 国王十字车站 他趴在地上,想在这一片寂静中听见哪怕一点点的声音。但他确实是一个人。没有人在监视他,也没有其他的任何人在这儿。甚至他自己都无法完全肯定他是不是在这儿。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不过可能也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必须活下去。这个想法比任何别的想法都实在,因为他躺着,实实在在地躺着,在某个未知的平面上,他还有触觉,而他躺在上面的那个东西也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 几乎在他下定结论的同时,哈利意识到他是着的。但是由于完全确信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这对于他来说就无所谓了,这并没有激起他的一点兴趣。他只想知道,既然他有触觉,那他是不是应该还有视觉呢,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哈利发现自己还看得见。 哈利躺在一片迷雾中,一片与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与众不同的迷雾。他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被雾气遮掩,更恰当地说是那些雾气还没来得急去形成他周围的景物。他躺在上面的地板似乎一片空白,只是一个简单的能承载东西的平面。 他坐了起来,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根本没有戴眼镜。 一阵噪音通过他周围这些无形的虚无传到了他的耳边。那是一个什么东西挣扎着拍打带着枷锁的翅膀的声音,那是一个令人感到同情的声音,同时也令人不安。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他在鬼鬼祟祟地偷听一样,有些可耻。 这时,他希望他是穿着衣服的。还没等这个想法在他的脑中更清晰一些,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件礼袍。他拿起它并穿在了身上,这件礼袍柔软,干净又温暖。但奇特的是为什么它会在他想要的时候就立刻出现了呢…… 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他是不是在有求必应屋里?他越往远看,看见的东西就越多。他的头顶上是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玻璃半球形屋顶,也许这里是一个宫殿。一切都是寂静的,除了那些从离迷雾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传来的哀号声…… 哈利开始慢慢地感觉到了不安,周围的事物开始在他眼前出现。一个宽敞的空间,明亮而干净,比学校的礼堂还大的大厅,以及一个闪亮的半球形天花板,这里十分空荡,只有他一个人,除了—— 他后退了一步,他看见了发出那个声音的东西,它的形状看起来像一个的婴儿,它蜷缩在地板上,皮肤很粗糙,好像被剥了皮,它躺在一个凳子下面,不知为什么好像被憋住了一般,吃力地喘着气。 他害怕它,尽管它只是一个很小很脆弱,像受伤的婴儿一样的东西,他还是不想靠近它。然而他还是慢慢地向它走去,并随时准备着转身跑回来。很快地,他已经近到可以碰到它了,但是他还是不敢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很懦弱。他应该去安慰它为它减轻痛苦,即使它憎恶地排斥着他。 “你帮不了它。” 当他在它周围转来转去的时候,邓布利多向他走来,脚步轻快而挺拔,他身穿着一件破旧的深蓝色长袍。 “哈利。”他张开手臂,他的双手都是白皙而完整的。“你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你很勇敢,是一个勇敢的人,来,我们一起走。” 哈利吃惊地跟着邓布利多大步离开了那哀号的无皮婴儿。前面有两把椅子,但哈利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它们,它们被放置在不远处的又高又亮的天花板下面。邓布利多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而哈利坐进了另一把椅子,他愣愣地盯着自己以前的校长的脸庞。邓布利多银色的长发和胡须,半月眼镜后面的睿智的蓝眼睛,还有鹰钩鼻:一切都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是…… “但是你已经死了。”哈利说。 “哦,是的。”邓布利多实事求是地说。 “那么……我也死了?” “啊。邓布利多安静地微笑着说,这倒是个问题,不是吗?” “基本上说,我亲爱的孩子,我认为没有。” “没有?”哈利重复道。 “没有。”邓布利多说。 “但是……”哈利本能地把手伸向了他的闪电形伤疤,它好像不在了,“但是我一定是死了——我并没有保护我自己,我愚蠢地让他杀了我!” “我想那,”邓布利多说,“一定就是问题的关键。” 快乐像灯光,像火焰一般从邓布利多的身上散发出来:哈利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彻底地满足。 “请解释一下吧。”哈利说。 “但是你已经知道了。”邓布利多无聊地玩着手指。 “我让他杀了我,”哈利说,“不是吗?” “是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继续说。” “所以说,那部分在我的体内的灵魂……” 邓布利多更加狂热地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那它被毁掉了吗?” “哦,是的!”邓布利多说,“他亲手毁掉了它,而现在你的灵魂是完整的,完全是你自己的,哈利。” 哈利颤抖着肩膀向他们身后那个在凳子底下躺着的受了伤还在发抖的生物望去。 “那是什么,教授?” “我们谁也帮不上忙的东西罢了。”邓布利多说。 “但是如果伏地魔使用了死咒,”哈利重新开口说,“而这次没有人为了保护我而死去——那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认为你是知道的,”邓布利多说。“你往回想,回忆,在他的无知,他的贪婪和他的残酷的驱使下,他都做了什么。” 哈利拼命地思考,用眼睛扫视周围的一切,如果他们真的坐在一个宫殿里,那这也是一个临时的宫殿,凳子杂乱地排列着,到处都是栏杆,而他,邓布利多和那个小东西仍然是这里唯一的生物,答案很容易地就跑到了嘴边,不费吹灰之力。 “他用了我的血。”哈利说。 “完全正确!”邓布利多说,“他用了你的血去重获他的肉身,你的血成了他身体的组成部分,哈利,莉莉的保护魔咒在你们俩的身上同时起作用。导致了只要他活着,你就会活着!” “他活着……我就活着?但是我还以为……我有着完全相反的想法!我以为我们会同归于尽,那这是一回事吗?” 他被他们身后的那个生物痛苦的呜咽声搅得心烦意乱,不断地回头去看。 “你确定我们真的不能为它做点什么吗?” “不可能有办法帮它。” “那么……就请再接着解释。”哈利说。邓布利多微笑着。 “你是第七个魂器,哈利,一个他从来没想过要制作的魂器,他使他的灵魂变得极度不稳定,以至于当他做出杀死你的父母,还企图要杀死小孩子的邪恶行为时,灵魂就自动分裂了出来。但是从那间屋子里逃出来时,他绝对不知道他留下的不只是他的身体,他还使他的一部分灵魂和你——谋杀的幸存者——锁在了一起。 “但是他知道的东西一直都少得可怜,哈利,这是伏地魔最没用的地方,他从来不费神去理解去领会,关于家养小精灵与孩子们的故事,关于爱,关于忠诚和清白,伏地魔不理解也不知道这些,什么也不知道。而这些东西所拥有的力量是远远超过他的,是任何魔法都无法匹敌的,这是一个他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事实。 “他以为他用了你的血就可以使他强大起来,他把你母亲的一小部分魔法也带进了他的体内。她的爱也留存在了他的体内,所以你是伏地魔最后的寄托。”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哈利,而哈利则盯着他。 “那你知道这些?你……一直都知道?” “我猜的,但是我的猜测通常是对的。”邓布利多欢快地说。 他们似乎静静地坐了好久,直到他们身后的那个生物开始继续呜咽和颤抖。 “还有,”哈利说,“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魔杖毁坏了他借来的魔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就猜一下。”哈利说。邓布利多笑了几声。 “你必须要知道的,哈利,就是你和伏地魔已经共同进入了一个未知的魔法领域。我也只能推测一下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没有一个魔杖制造师能预料得到这种情况或是,向伏地魔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你现在知道了,伏地魔恢复肉身时无意间使你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加强了,他的一部分灵魂仍然依赖于你,而为了使自己更强大,他吸收了一部分你母亲的爱。如果他知道这种爱的无比强大的可怕力量的话,我想他是不敢去碰你的血的……不过,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那他就不会做伏地魔了,更不会杀死那么多人了。 “确认了这种互相的联系,也就确认了你们两人的命运是空前地紧密相连的,伏地魔用一根和你的魔杖杖心相连的魔杖去攻击了你。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根魔杖的杖心稍稍起了反应,伏地魔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魔杖和你的魔杖是兄弟,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其实那天晚上他比你还要担心害怕,哈利,你面对甚至接受了可能到来的死亡,这是伏地魔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你在精神上和勇气上获胜了,你的魔杖压制住了他的,而这时,两个魔杖间出现了反应,这正显示出了它们主人之间的联系。 “我认为那天晚上你的魔杖从他的魔杖中吸收了一部分魔法,甚至包含一部分伏地魔自己的力量。所以在他追击你的时候你的魔杖认出了他,认出了这个既是兄弟又是死敌的人,于是你的魔杖反涌出了一些伏地魔自己的力量来攻击他,卢修斯的魔杖从来没承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现在你的魔杖包含着你的巨大的勇气和伏地魔致命的力量:卢修斯的破魔杖怎么可能挺得住呢?” “那既然我的魔杖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为什么赫敏还能把它弄坏呢?”哈利问。 “我亲爱的孩子,它的不寻常的力量只是针对伏地魔的,伏地魔他对魔法的规则是如此地无知,只有对他,魔杖才显示出不寻常的力量,换句话说,这时你的魔杖几乎就和拥有极其强大力量的魔杖一样了,我确信。”邓布利多温和地结束了这番话。 哈利坐在那儿想了好久,或者可能也就是几秒,在这种地方很难感觉到“时间”。 “他用你的魔杖杀了我。” “他打算要用我的魔杖杀你,但他失败了。”邓布利多纠正哈利说。“我想我们可以确定你没有死——当然,”他加上一句,似乎是怕有些失礼,“我不是在说你没有受难,我确定你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 “尽管这样,但我此时此刻感觉很好。”哈利说,一边低头看他那干净无疵的手。“那么,我们到底在哪里?” 哦,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邓布利多环顾周围,说,“你认为我们这是在那儿?” 在邓布利多问之前,哈利还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看起来,”他慢慢地说,“好像是国王十字车站。但是这里空空的,连清洁工也没有,而且在我看来,这里也没有火车。” “国王十字车站!”邓布利多毫不掩饰地咯咯笑了起来。“多么美好,是真的吗?” “好吧,那你说我们这是在哪里?”哈利心怀戒备地说。 “亲爱的波特,我根本不知道。但据他们说,这是你的派对。” 哈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让他恼怒了。哈利对他怒目而视,然后他想起有比他们当前处境中的问题更紧急的事情。 “死圣,”他说,满意地看到邓布利多脸上的微笑随着他的话消失了。 “啊,是的。”他说。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焦虑。“怎么了?” 从哈利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起,他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不像一个老人,一点都不像。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抓住做错事的顽皮男孩。 “你会原谅我么?”他说,“你会原谅我对你不信任么?原谅我没有把一切告诉你?哈利,我只是害怕你会像我一样失败。我只是害怕你会犯和我一样的错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哈利。我知道,很久以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子汉。” “你要说什么?”哈利问,被邓布利多的音调镇住了,还有他的眼睛里突然冒出的泪水。 “死圣,死圣,”邓布利多咕哝说,“一个绝望男人的梦想!” “但是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危险的,还引来了一大群傻瓜。”邓布利多说,“我就是一个这么愚蠢的人。但是你是知道的,不是吗?我对你再也没有什么秘密了,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邓布利多将他整个身子转过来朝向哈利,眼泪在他的明亮的蓝眼睛里闪闪发光。 “死亡之杖,哈利,死亡之杖!从根本上说,与伏地魔相比,我要好一些吗?” “你当然比他好,”哈利说,“当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从来都尽可能避免杀人。”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说,他就像一个寻找定心丸的孩子,“然而,我也曾经寻求过征服死亡的方法,哈利” “不是他那种方法。”哈利说。毕竟他开始对邓布利多生气了,但是他所能做的只是在高高的拱形的天花板下坐下来,听着邓布利多为自己辩护。 “是死圣,不是魂器。” “是死圣,”邓布利多嘀咕着,“不是魂器,真的。”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他们后面的生物发出呜咽声,但哈利不再去注意它了。 “格林德沃也在找它们?”他问。 邓布利多闭了一会眼睛,点了点头。 “那件事,是最最重要的,使我们走到一起。”邓布利多安静地说,“两个聪明而自负的男孩子共同的向往。他想要去高锥克山谷——我可以肯定你已经猜到了——是因为伊格诺思-佩弗利尔的坟墓。他想要探访第三个弟弟死去的地方。” “这么说那个故事是真的?”哈利说,“全都是真的?佩弗利尔三兄弟——” “——正是故事里的三兄弟。”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哦,是的,我是这样想的。无论他们是否在一条孤单的小路上遇到了死神……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佩弗利尔兄弟只是很有天赋的懂黑魔法的巫师,他们成功地制作出了那些威力强大的魔法物件。那个他们最后成为死神的圣徒的故事,对我而言是可以让我兴奋得跳起来的传说。 “那件斗篷,正如你所知,随着时间流传下来,从父亲到儿子,母亲到女儿,一直流传到伊格诺思的最后一批后代,就像伊格诺思一样在高锥克山谷出生的人。” 邓布利多向哈利微笑着。 “我?” “你。你猜得很对。我知道,为什么斗篷在你父母死去的时候会属于我,詹姆在那之前的几天展示给我看过。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在学校里做了那么多违纪的事却没有被发现。我几乎不能相信我所看到的。我借走了它,想要研究一下。自从我放弃集齐死圣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我也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看看……它是我从未见过的斗篷,非常旧,但在各个方面都很完美……然后你的父亲死去了,我最终有了两件死圣,完全属于我!” 他的声音忍不住露出痛苦之意。 “但斗篷也不会帮助他们活下来,”哈利很快地说,“伏地魔知道了我的父母在哪里。而斗篷并不能抵抗咒语。” “是的,”邓布利多叹着气说,“是的。”哈利等着,但是邓布利多不再说话,所以哈利开始提示他。 “所以当你见到斗篷时就放弃了寻找死圣?” “哦,是的。”邓布利多微弱地说。看上去他是强迫自己面对着哈利的眼睛。“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不过你不会比我更轻视我自己。” “可我没有轻视你。” “以后你会的。”邓布利多说。他深深地呼吸,“你知道我的妹妹得病的秘密,那是麻瓜干的,让她变成了那个样子。你知道我可怜的父亲是如何寻找他们报仇,如何被判了刑,如何在阿兹卡班死去的。你也知道我的妈妈用尽一生来照顾阿瑞娜。 “我憎恨这一切,哈利。” 邓布利多坦率而冷淡的说了这一切。他的目光越过哈利的头顶,看向远方。 “我是极有天赋的,我是才华横溢的。我想要逃离。我想要出人头地。我想要得到荣誉。 “别误解我,”他说,痛苦在他的脸上显现,使他看上去又变回了老人,“我爱他们,我爱我的父母,我爱我的弟弟妹妹。但是我是自私的,哈利,比你——一个非常无私的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要自私得多。 “所以,在我的母亲死去后,我承担起了照顾有病的妹妹和任性的弟弟的职责,我既愤怒又悲痛地回到了我的村庄。我想这使我陷入困境而且浪费了我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他来了……” 邓布利多再次直视着哈利的双眼。 “格林德沃。你简直无法想象他的想法是怎样吸引了我,哈利,让我着迷。麻瓜被我们用武力强迫去做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事。我们巫师胜利了。格林德沃和我,成了两个年轻的光荣领袖。 “哦,我还是有顾虑的。但我用空洞的语言抚慰我的良心。一切都会变好的,任何伤害麻瓜的行为都会带给巫师无数好处。在我内心深处,我会不知道格林德沃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想我知道,但是我闭上双眼,不去理睬。如果我们的计划实现了,我所有的梦想都会成真。 “而且在我们计划的核心,就是死圣!它们令他那么着迷,它们令我们俩那么着迷!那个无懈可击的魔杖可以引导我们拥有极端的力量!那块回魂石对他而言——虽然在他面前我假装我不知道——是一支阴尸军队,而对我而言,我承认,那意味着我父母的重生.freexs,我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至于斗篷……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过多的讨论过斗篷,哈利。我们两个可以不借助斗篷而很好的隐藏自己,依靠魔法,当然,是那种你可以保护主人和遮挡其他人的魔法。我想,如果我们找到了它,可能会对藏起阿瑞娜很管用。但是我们对斗篷的最主要的兴趣在于它是那三样东西的组成部分,传说中人只有得到所有三样东西才能征服死亡,那个被我们认定为是不可能被征服的东西。 “无敌的死神!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癫狂的两个月,噩梦般的两个月,使我疏忽了遗留下来的我的两个家庭成员。 “然后,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我的粗鲁的、无知的却更值得敬佩的弟弟告诉我妹妹病重。我不想听到他吵着告诉我妹妹的事,我不想听到自己因为一个多病而娇弱的妹妹而无法出行去寻找死圣。 “争执演变成了斗殴。格林德沃失去了控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假装我不知道,结果他暴露出了他凶残的一面,而阿瑞娜……尽管她曾受到我母亲的细心呵护……但此刻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躺在地上死去了。” 邓布利多发出了一阵气喘声,留下真挚的眼泪。哈利伸出手,很高兴地发现他可以碰触到邓布利多。他紧紧地抓住的邓布利多的胳膊,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 “然后,格林德沃逃跑了,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想到他会离开。他消失了,带着他争权夺势的计划,折磨麻瓜的阴谋,以及对死圣的梦想——我曾经鼓励他帮助他实现的梦想。他逃走了,而我留下来将妹妹下葬,并学着在内疚和沉重的哀痛里生活。那是我人生中最可耻的一笔。 “年复一年,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人们说他获得了一根拥有无限力量的魔杖。在此期间,我不只一次被邀请担任魔法部长。自然的,我拒绝了,我知道我并不适合执掌权力……” “但你比福吉和斯克林杰强多了!”哈利大声喊出来。 “是吗?”邓布利多沉重的问“我可不那么确定。当我是一个年轻人时,我曾证明,权力虽然对我有**力,但那却是我的弱点。这是很奇怪的,哈利,不过也许最适合掌权的人正是那些从未刻意去追求过它的人。那些像你一样的人,当有领导任务强加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只好穿上制服,因为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然后他们便惊奇地发现他们能够做得很好。我在霍格沃茨会更安全。而且我认为我是一个不错的教授——” “您是最棒的!” “你很善良,哈利。但正当我忙于训练年轻巫师的时候,格林德沃建立起了一个军队。人们说他很害怕我,但也许,和他害怕我比起来,我更惧怕他。 “哦,不是怕死。”邓布利多说,回答了哈利脸上的疑问。“不是怕他可能会对我施的魔法,我们是势均力敌的——也许我还更胜一筹。我害怕的是事情的真相。听我说,我永远也不知道在那个令人毛骨耸然的夜里,到底是谁最后发射咒语杀死了我的妹妹。你也许会说我胆怯,你是对的,哈利,我最害怕的是我一直认为阿瑞娜是因我而死,不仅因为我的傲慢和愚蠢,更是因为我,带来那场使阿瑞娜死亡的争斗的我啊! “我认为他知道,我认为他知道是什么使我恐惧,我一直拒绝与他会面,直到再拒绝就太不体面了。人总有一死,但他的死亡看来已经无法避免,而我只好做一些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赢了那场决斗,赢得了那根魔杖。” 又一阵静默。哈利没有问邓布利多是否查明了杀死阿瑞娜的到底是谁。他不想知道,也没打算让邓布利多会告诉他。他终于知道了当邓布利多朝厄里斯魔镜中看去的时候他会看见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那么理解哈利对厄里斯魔镜的着迷。 他们静静地坐了很久,他们身后那个生物的呜咽声已经不再能打扰哈利了。 最后哈利说,“格林德沃尽力阻止了伏地魔去追寻那根魔杖。他说了谎,你知道的,他对伏地魔谎称自己从来都没有过那根魔杖。”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膝盖,弯弯的鹰钩鼻上依然闪着泪光。 “他们说他在之后的几年里显示出了自责,他独自待在努尔蒙德的地下室里,我希望这是真的,我情愿相信他为了他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惧和懊悔,也许对伏地魔说谎就是他在企图弥补他的过错……防止伏地魔拿走死圣。” “也许也是防止他入侵你的坟墓?”哈利提出,邓布利多轻轻地眨了眨眼。 在又一次的短暂静默之后,哈利说,“你曾经试着用过回魂石。”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当我终于在冈特老宅找到已被埋葬多年的回魂石——那个我最渴望得到的死圣,尽管我年轻的时候想要它是出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目的——时,我失去了理智,哈利。我完全忘记了那是一个魂器,忘记了那个戒指一定带着诅咒。我只是拿起它并把它戴上,那一刻我想象着我就要见到阿瑞娜,见到我的母亲和父亲了,然后告诉他们我非常抱歉,非常对不起他们— “我就是这样一个傻瓜,哈利。这么多年来我什么也没学到。我没有资格去集齐死圣,这已被反反复复地证实过,而那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哈利说,“那是人之常情,你希望可以再见他们一面,有什么错吗?” “也许一百万个人里才可能有一个人有资格集齐,哈利。而我只配得到它们中最低劣,最不起眼的,我只配得到长老魔杖,而且不能借此自夸,更不能用它杀人。而且这个对我来说也不是极其适合的。我被允许去驯服和使用它,因为我不是为了获得财富,而是想凭借它去帮助别人。 “但是那件斗篷,我白白对它好奇了那么久,显然它不可能对我像对你一样那么听话,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至于那块石头,我一直尽力想用它让人起死回生,而不是像你一样自我牺牲。你是最适合拥有死圣的人。 邓布利多轻轻地拍了拍哈利的手,哈利抬起头望着这个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控制不了自己,可他现在怎么可能还生邓布利多的气呢? “你为什么把它弄得这么复杂?” 邓布利多的笑容颤了一下。 “我想依靠格兰杰小姐使你放慢速度,我怕你头脑发热,不理智占据了的美好心灵,我怕如果那些诱人的魔法物件直接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会像我一样在错误的时间,因为一些错误的理由去夺取这些死圣。当你拥有它们时,我希望你是清醒的。你是真正能征服死亡的人,因为能真正征服死亡的人是从来不会试图去寻找逃避死亡的方法的,他接受了他一定会死的事实,而且他明白,在世界上有远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 “伏地魔从来都不知道死圣吗?” “我认为是的,因为他并没有认出回魂石而直接把它做成了魂器。但即使他知道它们,哈利,我也怀疑他是否会感兴趣。他不会认为他需要那个斗篷,至于那块石头,他会想让谁复活呢?他怕死,而他不会爱。” “但是你料到了他会追寻那根魔杖?” “我肯定他会去试试,自从你的魔杖在小汉顿村的墓地里打败他的魔杖。开始,他还以为你是用出众的技术打败了他。但自从那次他绑架了奥利凡德,他就发现了两根魔杖的杖心之间的联系。他认为这就解释了一切。但那个借来的魔杖并不能更好的和你抗衡。所以伏地魔没有去思考你是怎样让你的魔杖变得如此强大,你到底是有哪种他所没有的才能,而是很自然的去寻找他们所谓的一种所向无敌的魔杖。对他来说,长老魔杖就是他认为的可以挫败你的东西,他确信长老魔杖可以填补他唯一的弱点,使他所向披靡。可怜的西弗勒斯……” “如果你的死亡是你和斯内普计划好了的,那么你是想让他和长老魔杖一起完蛋,是吗? “我承认那是我的目的”邓布利多说“但它没有和我预想的一样发生,不是吗? “是啊”哈利说“并没有起作用。” 他们身后的生物不停地呜咽和抽筋。哈利和邓布利多已经很久没有再说话。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在哈利的脑中逐渐清晰,就好像轻轻飘落的雪花。 “我该回去了,是不是?” “你自己决定。 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哦,是的”邓布利多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们在国王十字车站嘛?如果你不想回去,你也许可以…让我们想想…坐火车!” “它会带我去哪里?” “带你继续走下去。”邓布利多简单的说。 沉默再次将他们包围。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长老魔杖” “是的。伏地魔得到了长老魔杖。” “但是你想让我回去?” “我认为,”邓布利多说,“如果你选择回去,就会有机会让他彻底失败。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知道,哈利,对于你回去这件事,他比你更害怕。” 哈利又看了一眼那看上去像被剥了皮的东西,它正在不远处冷冰冰的椅子下的阴影中颤抖着喘不过来气来。 “不要怜悯死者,哈利。要同情那些活着的人,更要同情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话又说回来,你可能会使更多的灵魂免于受到伤害,使更多的家庭免于妻离子散。如果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暂时分开了。” 哈利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离开这里远不如当初走进禁林那么艰难,但是,这个地方是这样的温暖明亮和宁静的,而他知道他回去就要面对痛苦,恐惧和更多的失去。他站起身来,邓布利多也这样做了,他们互相凝望了很长时间。 “告诉我最后一件事,”哈利说,“这是真的吗?或者这只是我的头脑中的想象?” 邓布利多看向他,他的声音在哈利的耳朵里显得如此明朗有力,尽管明亮的雾再次暗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身影。“这当然是出现在你头脑中的,哈利,可这真的就能说明这是虚假的吗?” 第三十六章 百密一疏 哈利再一次感到自己面朝下地倒在了地上,森林的气味充斥鼻间,他感觉到面颊贴在寒冷坚硬的地面上,眼镜腿也在他摔倒的时候被撞歪了,卡在太阳穴上。他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疼,那个被死咒击中的部位就像被利器刺中了一样剧痛。但他一动也没动地呆在原地,左臂古怪地扭曲着,嘴巴大张。 他本以为能听到庆祝他死亡的欢呼声,但空气中却充斥着匆忙的脚步声、耳语声和热切的低语声。 “主人……我的主人……” 那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她像是在对自己的爱人说话一般。哈利不敢睁开眼睛,但他还是在用其它感官去探知自己的险境。他知道魔杖还在他的袍子里,因为他能感觉到魔杖就抵在地面和前胸之间。在他倒下时,腹部的轻微缓冲让他知道了隐形衣也塞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主人……” “够了。”伏地魔说。 周围响起了很多脚步声,一些人从同一处向后退开,哈利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急切地想知道是怎么了。 伏地魔似乎站了起来,食死徒们都匆忙地离开他回到空地的人堆里,只有贝拉特里克斯还留在那里,跪在伏地魔的身边。 哈利再次闭上眼睛,思考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伏地魔摔倒在地上,食死徒们围在他身边。在他用死咒攻击哈利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伏地魔被击倒了吗?看起来似乎是的。刚才他们两个都不省人事地倒下了,而现在他们都清醒了过来。 “主人,让我来……” “我不需要帮助,”伏地魔冷冷地说。尽管哈利看不见他,但他脑袋里还是浮现出了贝拉特里克斯伸出一只手想要帮他的样子。 “那个男孩……死了吗?”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接近哈利,但他可以感觉到周围注视的目光好像把他压进地面一样。他生怕哪根手指或是哪边眼皮会突然动弹一下。 “你,”伏地魔说,哈利听到一声巨响和因疼痛发出的抽泣声,“检查一下,然后告诉我他死没死。” 哈利不知道被派过来核实的人是谁,他只能躺在那里等着,而他的心脏此时却不听使唤地狂跳着,但是同时他心中有些许欣慰:伏地魔不敢接近他,伏地魔怀疑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 一双比想象中柔软的手碰了碰哈利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心脏,他感觉到那个女人急促的呼吸着,感觉到她那贴着他肋骨的心跳声。 “德拉科还活着吗?他在城堡里吗?” 这句耳语几不可闻,她的嘴唇几乎贴着哈利的耳朵,头倾得很低,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哈利,因而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脸。 “是的,”他轻声回答。 他感到胸前的那只手攥紧了,指甲戳到了他。然后她收回手,坐直了身子。 “他死了!”纳西莎-马尔福对旁观者们说。 现在,他们终于开始呼喊,他们兴奋地大声叫喊,手舞足蹈。透过眼皮,哈利看见了红色和银色的庆祝火焰射向天空。 他仍然躺在地上装死,他明白,唯一能让纳西莎进入霍格沃茨去找儿子的方法就是跟着胜利的大军一块儿进去,她已经不在乎伏地魔的胜负了。 “看见了吗?”伏地魔在喧闹中尖叫着,“我亲手杀死了哈利-波特,现在任何活着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了!看着吧!钻心剜骨!” 哈利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他知道他的身体不会这样一直静静地躺在森林的地面上,为了证明自己的胜利,伏地魔一定会去践踏、侮辱他的遗体。他被抛到空中,竭尽全力保持身体的柔软,但是疼痛并没有降临。他被抛向空中一次,两次,三次……眼镜被甩掉了,袍子下的魔杖也稍稍滑动了一下,他尽力的让自己软绵绵的像个死人,最后一次摔到地上的时候,周围回响起一阵嘲笑和讥讽的叫声。 “现在,”伏地魔说,“我们去城堡,让他们看看他们英雄的下场。谁过来拖尸首?不——等等……” 他突然出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顷刻,哈利感觉到身下的地面抖动起来。 “你来抬他,”伏地魔说,“他在你的手臂里会显得更瘦小,更显眼,不是吗?拾起你的小朋友,海格。还有眼镜——戴上眼镜,他必须要很容易被辨认出来。” 有人不怀好意的狠狠地把眼镜扣在了哈利的脸上,但是,把哈利举起来的那双巨大的手却非常温柔。哈利能感觉到海格呜咽着颤抖着把自己抱在怀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溅落到他身上。但哈利既不敢动弹,也不敢通过语言来告诉海格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快走,”伏地魔说。海格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被迫穿过茂密的树丛,由禁林向霍格沃茨走去。 树枝刮住了哈利的头发和袍子,但他还是静静地躺着,嘴巴自然地张开,双眼紧闭。一片黑暗中,食死徒们在他的周围说着话,而海格在不顾一切地哭着,没人会费心去摸摸哈利脖子上的青筋是否在跳动。 两个巨人在食死徒身后轰隆隆的拖着脚步。哈利能听见他们走过森林时,树木吱吱作响然后倒掉的声音。他们弄出的声音太大了,鸟儿被吓得尖叫着飞向天空,甚至连食死徒尖锐的笑声也模糊了。胜利的大军慢慢接近了开阔的场地,过了一会儿,黑暗中有光芒穿透了哈利的眼帘,树木也变得稀少了。 “贝恩!” 海格突然一吼,差点让哈利睁开了眼睛。“现在高兴了吧,是吧,你们根本没去战斗,你们这群懦弱的老驽马,哈利死……死了你们很高兴吧……” 海格没法继续说下去了,他又痛哭了起来。哈利不知道身后有多少马人在看着大军前进,因为他不敢睁开眼睛。队伍继续前进,把马人甩在了后面,一些食死徒嘴里说着侮辱马人的话。没过多久,哈利感觉到前面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他们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 “停下。” 哈利知道海格一定是被迫服从伏地魔的命令的,因为他踉跄了一下。一时间,寒冷笼罩了他们,哈利听到了在树丛间巡视的摄魂怪的呼吸声。他们现在影响不了他,活着的这个事实在哈利心中燃烧起来,这个信念帮助哈利抵抗着摄魂怪,就好像他父亲的牡鹿在他心中保护他一样。 有人紧贴着哈利走过去了,哈利知道到那是伏地魔本人,因为马上他开始说话了,他那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冲进了场地,敲击着哈利的耳膜。 “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他在逃跑的时候被杀了,在你们用生命保护他的时候,他想的却是保全自己的命。为了让你们确信你们的英雄已经死了,我们把他的尸体也带来了。” “我们已经赢了战斗。而你们失去了一半的战士,我的食死徒人数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已经完蛋了,不需要再有任何战争了。任何要继续抵抗的人和他们的家人,无论是男是女还是小孩,都会被处死。从城堡里出来吧,在我的面前下跪吧,你们会被宽恕的,你们的家人、孩子、兄弟姐妹都会被宽恕。你们会加入我,我们会共同建设一个崭新的世界。” 城堡那边的场地上一片寂静。哈利现在不敢睁眼看看当前的状况,因为伏地魔离他太近了。 “过来。”伏地魔说。哈利听见他正往前走,海格也被迫跟了过去。这时哈利微微睁开了眼,看到伏地魔正大步地走在他们前面,那条大蛇纳吉尼在他的肩头缠绕着,现在那个魔法变出的笼子已经不见了。但是在微微闪烁的黑暗中,食死徒们缓缓跟随着他们,哈利无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从袍子底下抽出魔杖。 “哈利,”海格抽泣着“噢,哈利……哈利……” 哈利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们正在接近城堡。他竖起了耳朵,在食死徒愉快的谈话声和脚步声中,仔细地分辨着霍格沃茨里面的生命迹象。 “停。” 食死徒们停下了脚步,哈利听到了他们面对城堡散成一排的声音。尽管哈利闭着眼睛,他也可以感觉到门厅的灯光洒向了他。他等待着。他用生命保卫着的人们瞬间就可能看到他躺在海格的怀中,已经死去了。 “不!” 那尖叫声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从没想过到麦格教授会发出那种声音。他听见了贝拉特里克斯得意地看着绝望的麦格教授时发出的笑声。他又睁了一下眼睛,看到了门口站满了战斗中的幸存者,他们从里面冲出来面对着攻击他们的人,而且看到了哈利已经死了。他还看到了伏地魔在他前面不远处站着,用一只苍白的手指抚摸着纳吉尼的脑袋。哈利又闭上了眼睛。 “不!” “不!” “哈利!哈利!” 罗恩、赫敏、金妮的声音听起来比麦格的更加痛苦。哭声爆发出来,震耳欲聋。虽然他想赶快起来,可还是强迫自己安静的躺着。人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哭喊尖叫着怒骂食死徒,直到—— “安静!”伏地魔喊了一声,同时发出了一束带着巨响的光:“结束了!把他放下来,海格,放到我脚边,这才是属于他的位置。” 哈利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草坪上。 “你们看到了吧?”伏地魔说,哈利感到他大步地在他躺着的地方来回踱着,“哈利-波特死了!你们现在明白了吧,被迷惑的人们,他死了,那个靠别人的牺牲而保全自己的男孩不存在了!” “他打败过你!”罗恩哭喊着,平静被打破了,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们同时开始哭喊和尖叫,一个更响的爆炸声再一次熄灭了他们的声音。 “当他在城堡周围打算逃跑时被我杀了,“伏地魔说,意味深长地扯着谎,“在他打算保全自己的时候被杀死——” 但是伏地魔被打断了,哈利听到了一阵骚乱,然后是另一声巨响、一束亮光和痛苦的呻吟。他把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看了看周围。有个人冲出了人群袭击了伏地魔,哈利看到那个人倒在地上,被解除了武器,伏地魔把挑战者的魔杖扔在一边大笑着。 “这又是谁啊?”他用蛇一般的柔软的声音说着:“是谁想证明失败者企图延续斗争会得到的结果啊? 贝拉特里克斯愉快地笑了一声:“他是纳威-隆巴顿,主人!就是这个男孩曾经给卡罗兄妹制造了不少麻烦!他是傲罗的儿子,记得吗?” “哦,是的,我记得,”伏地魔低头看了看纳威说,纳威正挣扎着从他的脚下站了起来,徒手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间的空地上。“但是你是纯血统的,对吗?我勇敢的孩子?”伏地魔问道,纳威站在他的面前,空空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是又怎么样?”纳威大声问道。 “你表现出了你的精神和勇气,你出身高贵,你可以成为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食死徒。我们需要你的帮忙,纳威-隆巴顿。“ “我永远也不会加入你们的。”纳威说,“邓布利多军!”他喊道,人群中传出一阵应答声,即使是伏地魔的声音抑制咒也不能完全控制住。 “很好,”伏地魔说,哈利知道,那柔软如丝的声音中所包含的危险,比大多数咒语还要可怕得多。“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隆巴顿,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的计划上来,把头伸过来。” 哈利依然眯着眼睛,看到伏地魔挥舞着魔杖。几秒钟之后,一个奇怪的像鸟一样的东西从城堡的一扇破碎的窗户里飞出来,落在了伏地魔的手掌中。他摇晃着那个已经有点发霉的,粗糙的、空瘪的东西:分院帽。 “霍格沃茨再也不需要分院了。”伏地魔说,“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学院了,每一个人,都将使用我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标志、徽章和颜色,是不是呢,纳威-隆巴顿?” 纳威坚毅平静地站在那里,伏地魔伸出魔杖指着他,分院帽被扣在了纳威的头上,滑到了眼睛下面。城堡前面的旁观者们开始**。在另一边,食死徒们也举起了他们的魔杖,防备着霍格沃茨可能爆发的战斗。 “纳威将示范给你们看,如果一个人始终愚蠢的反对我会怎么样。”伏地魔一边说,一边挥动着他的魔杖,分院帽着起了火。尖叫声打破了沉寂,纳威毅然决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哈利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必须行动起来——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好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 他们听到学校边界处的**声,就好像成千上万的人翻过了那道看不见的围墙进入了城堡,发出战争的宣言。同时,格洛普从城堡的另一边跑了过来喊着“海格!”他的哭喊声得到了伏地魔的巨人们的回应了,他们跑向了格洛普,好像野牛与象群一样弄得地动山摇。一阵拉弓放箭的声音响起,弓箭射到了已经乱了阵型惊恐尖叫着的食死徒中间。哈利从他的斗篷里拿出隐身衣披上,跳了起来,纳威这时也跑开了。 纳威敏捷地破解了施在他身上的束缚咒,燃烧着的帽子掉了下来,从它中间露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柄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在这人群嘈杂,巨人混战以及马人的马蹄声中,银剑重重的落地声没有任何人能听得到,但这一刻它还是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纳威干净利落地砍下了伸到空中的巨蛇的脑袋,它旋转着飞上高空,在门廊划过一道微光。伏地魔狂怒的张大嘴巴尖叫,但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蛇的尸体掉下来,砸在他的脚边。 哈利藏在隐身衣下面,赶在伏地魔把正在作战的巨人们召唤过来之前,在纳威和伏地魔之间施了一个盔甲护身咒,这时海格的吼声盖过了所有声音。 “哈利!”海格叫喊着。“哈利——哈利在哪儿?” 混战仍在继续。马人们不断地向食死徒射箭,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巨人走动时大地的震颤,增援大军振聋发聩的声音越来越近。哈利看到许多有着巨大翅膀的生物盘旋在伏地魔的巨人军队头顶上,那是许多夜骐——还有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它们在格洛普挣扎的时候猛抓其他巨人的眼睛。守卫霍格沃茨的巫师们和食死徒们都退回到城堡中,哈利对每一个他看到的食死徒发射着咒语,他们还不知道被谁攻击了就倒下了,任凭撤退的人群从他们身上踩过。 哈利躲在隐形衣下面走进了大门,他寻找着伏地魔,看见他从屋子里穿过,一边用魔杖不断地到处发射咒语,一边退到礼堂里不断吼叫地命令着他的随从们。哈利向可能被伏地魔攻击到的人发射了更多的盔甲护身咒,比如西莫、斐尼甘和汉娜。艾博在他后面追进大礼堂,加入了愈演愈烈的战斗。 入口台阶那里,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哈利看到查理-韦斯莱赶上了穿着祖母绿睡裤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每一个在霍格沃茨的人都成了家人和朋友,甚至包括霍格沃德村的店主和居民们都赶来一同战斗。马人贝恩、罗南和玛格瑞伴着马蹄的巨响也闯进了大厅,与此同时,哈利身后通往厨房的那道门也奇迹般地打开了。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挥舞着刀叉尖叫着冲进大厅,在他们最前面,是胸前挂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挂坠盒的克利切,他那牛蛙一般的声音在一片喧嚣声中清晰可见:“战斗战斗!为了我那保卫家养小精灵的主人而战!打倒黑魔头,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义!战斗!” 他们在食死徒的脚上和胫骨上砍着刺着,小脸上布满了憎恶的表情。哈利看到四下的食死徒逐渐寡不敌众,有的被咒语打倒,有的正忍痛把箭从伤口里拔出来,有的腿被家养小精灵刺伤了,其他的干脆逃跑了,却又被赶来的支援大军所吞没。 战斗还没有结束。哈利避开决斗的人们,穿过拥挤的人群,跑进了礼堂。 伏地魔处在战斗的中心,他向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发射咒语。哈利不会被咒语击中,他穿着隐身衣,离伏地魔更近了一步。这个时候,涌入礼堂的人越来越多,好像每个能走路的人都被挤了进来。 哈利看到亚克斯利被乔治和李乔丹击中倒地,看到多洛霍夫尖叫着被弗立维教授打倒,看到沃尔顿-麦克尼尔被海格穿过大厅扔到对面,撞到石墙上后不省人事地滑到了地面。他看到罗恩和纳威放倒了芬里尔-格雷伯克,阿不福思击晕了卢克伍德,亚瑟和珀西在围攻底克尼斯,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无心恋战,他们穿过人群大声呼唤着他们的儿子。 伏地魔正在同时对付麦格,斯拉格霍恩和金斯莱,他们在他周围迂回躲闪,脸上充满了冷冷的憎恶,却始终结果不了他—— 贝拉特里克斯在伏地魔五十码外战斗着,同她的主人一样,她也同时迎战三人:赫敏、金妮和卢娜。她们三人都在竭力抵抗,但贝拉特里克斯和她们法力相当。当一道死咒几乎击中金妮时,哈利禁不住吓了一跳,死神里她就差那么一英寸…… 他决定改变策略,从伏地魔那里转向贝拉特里克斯,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撞到了一边。 “别碰我女儿,你这个贱人!” 韦斯莱夫人脱掉了穿在身上的斗篷,腾开双臂,贝拉特里克斯停下了战斗,盯着她的新挑战者大笑起来。 “闪一边去!”韦斯莱夫人冲三个女孩喊着,她挥动魔杖开始了战斗。哈利紧张又高兴地看到莫丽-韦斯莱用魔杖灵活地发动着攻击,而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容则僵了下来化做一阵咆哮。光束不断从两人的魔杖中喷射出来,周围的地板变得滚烫开裂,两个女人都在以死相搏。 当有几个学生跑过来打算帮她时,韦斯莱夫人大喊着:“不!回去!回去!她是我的!” 现在上百人围成了人墙,关注着这两场的战役,伏地魔和他的三个挑战者,以及贝拉特里克斯和莫丽。哈利站在隐身衣里,想去进攻但又不想伤及无辜,充满矛盾的站在两场决斗中间。 “如果你被我杀了,你那群孩子可怎么办呢?”贝拉特里克斯一边跳跃着躲避莫丽的咒语,一边用她主人那般嘲讽的声音说道,“如果妈妈和弗雷德一样惨死了呢?” “你——别想——再碰——我们的-孩子!”韦斯莱夫人尖叫道。 贝拉特里克斯笑着,就像她把自己的堂兄弟小天狼星推到帷幕后面时一样愉快地狂笑着,哈利突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莫丽的咒语穿过贝拉特里克斯张开的双臂,击中了她的胸膛,直指她的心脏。 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容凝固了,眼睛凸了出来,瞬间,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后倒在了地上,伏地魔嚎叫了起来。 哈利觉得眼前的画面就好像慢镜头一样,他看到麦格、金斯莱和斯拉格霍恩被一股强大的魔力撞了回来,他们被抛向空中时翻腾挣扎着,伏地魔看到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被杀死后,他的狂怒像炸弹爆发了,他挥动着魔杖直指莫丽-韦斯莱。 “盔甲护身!”哈利怒吼着,金甲护身咒在礼堂中间扩散开来,伏地魔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哈利一把揭掉了隐身衣。 惊呼声、欢庆声和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哈利!”“他还活着!”但片刻之后,就停住了。人群突然陷入了恐慌和死一般的寂静,伏地魔和哈利看着对方,开始缓慢的移动着脚步,他们始终保持着距离,似乎走在圆形轨道上。 “我不想要其他任何人的帮助,”哈利大声地说,在寂静中,他的声音亮如洪钟,“这是注定的,注定了是我来和他决斗。” 伏地魔嘘了一声。 “波特不是这个意思,”他说道,睁大了红色的眼睛,“那不是他的作风,是不是?你今天又要利用谁来作你的挡箭牌呢?波特?” “没有任何人,”哈利简单地说,“魂器已经都被消灭了,这里只有你和我。一个人必须死在另一个的手上,我们两个人中将有一个活着……” “我们中的一个?”伏地魔讥笑着,他的身体绷紧,猩红的眼睛射出毒蛇般恶毒的光芒,“你认为那将是你吧,是吗?意外幸存的男孩,就因为邓布利多在幕后帮你?” “意外?你说意外?当我妈妈为了救我而牺牲的时候?”哈利问道,两人仍在移动着,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彼此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现在哈利的眼里只看到伏地魔一个人,“那是意外吗,当我在墓地和你战斗的时候?是意外吗,我今晚没有任何抵抗却依然活着,回来继续战斗?” “都是意外!”伏地魔大声喊着,但并没有出手,围观的人们好像被石化了一样的僵立着,在礼堂中的上百个人好像都没有呼吸,除了他们两个。“意外和侥幸,事实是你躲在那些比你厉害的多的巫师身后哭泣,让我杀了他们,以此来保全你自己!” “你今晚杀不了任何人了,”哈利说道,他们继续沿着圆圈缓慢移动着,绿色眼睛与红色的对视着,“你再也没有能力杀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了,你还没明白么?为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我可以去死。” “但是你没死。” “我本打算去死,而且我也做了。我做了我母亲做过的事。他们因此而受到保护不受你的伤害。你难道没注意到么?你用在他们身上的咒语都被束缚了,你折磨不了他们,你连碰都不能碰他们。你从来不吸取教训,里德尔,不是吗?” “你竟敢——” “是的,我敢,”哈利说,“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汤姆-里德尔。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你犯更大的错误前,打算听点儿么?” 伏地魔还在圆圈上移动着脚步,一语不发。哈利知道他暂时把他稳住了,在知道那重大秘密之前伏地魔不会动手的…… “又是爱么?”伏地魔说道,蛇一样的脸作出嘲笑的神情,“邓布利多最喜欢的答案,爱,他声称爱可以征服死亡,但是爱没有阻止他从塔上像一个老蜡像一般掉下来;爱没有阻止我像踩死蟑螂一样杀死你那个泥巴种妈妈。波特——而且现在,好像没人爱你爱到冲到前面为你挡住我的魔咒了。那么,在我攻击的时候,什么会阻止你的死亡呢?” “只有一件事!”哈利说,依然保持着彼此间的圈子,依然绕着对方移动,为了最后的秘密保持着距离。 “如果这次救你的不是爱,”伏地魔说,“你一定认为你知道我不知道的魔法,或者有比我的更厉害的武器?” “我想这两样我都有。”哈利说,他看到了那蛇一般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恐惧,尽管那马上就消失了。伏地魔又开始狂笑,那笑声比他的尖叫声更可怕。疯狂的没有人性的笑,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你觉得你比我懂得更多的魔法?”他说,“比我?比伏地魔?那个会使用邓布利多想都想不到的魔法的人还多?” “哦,他想象到了,”哈利说,“他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多得足以让他没去做那些你所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太软弱了!”伏地魔叫道,“他太软弱了所以不敢那么做,所以得不到本来应该属于他的,而那将是我的!” “不,他比你聪明,”哈利说,“他是个更好的巫师,更好的人” “我杀了邓布利多!” “你以为你做到了,”哈利说,“但是你错了。”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起来,就好像几百个人同时恢复了呼吸。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伏地魔掷地有声的说,“他的尸体已经埋葬在城堡外面的大理石坟墓里,我看到他了,波特,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邓布利多已经死了,”哈利平静地说,“但他不是被杀的。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死亡,在他死几个月之前就计划好了,他和那个你认为是你的仆人的人计划了一切。” “这是个多么幼稚的白日梦呀?”伏地魔说,但是他仍然没有发动攻击,红色的眼睛盯着哈利没有移动。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哈利说,“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你开始打算要杀我妈妈时,他就站了邓布利多这边。你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你从来没见过斯内普的守护神吧,里德尔?”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们仍然互相绕着圈,就像两只狼正打算撕裂对方。 “斯内普的守护神是——雌鹿,”哈利说,“和我妈妈的一样,因为从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几乎用全部的生命爱着他,你明白了吧?”他看到伏地魔的鼻翼扇动着。 “他求你饶了她的命,是不是?” “他想得到她,仅此而已,”伏地魔冷笑着,“但是一旦她不在了,他也知道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女人,纯血统的女人,更值得让他拥有——” “他当然会这么跟你说。”哈利说,“但是从你威胁她开始,他就已经成了邓布利多的间谍,他也是从那时开始从事对抗你的工作!当邓布利多被斯内普杀掉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无所谓!”伏地魔尖声地说道,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每个字眼中,他爆发出了一阵狂乱的笑声,“斯内普是谁的人根本无关紧要,其他任何试图放在我面前的障碍也都无所谓!我已经毁了他们,就像我杀死了你妈妈一样,斯内普那所谓的伟大的爱!哦,但是它们真正的意义,哈利,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邓布利多努力阻止我拿到长老魔杖!他故意让斯内普成为魔杖的主人!但是我抢在了你的前头,小男孩……我在你之前得到了魔杖。在你赶来之前我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真理。我三个小时以前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而长老魔杖,死亡之杖,命运之杖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了!邓布利多最后一步棋走错了,哈利-波特!” “是的,是错了。”哈利说,“你说得对,但是在你企图杀我之前,我请你回想一下你的所作所为……想想吧,试着忏悔一下吧,里德尔……” “什么意思?” 哈利对他说过的所有的话,包括那些披露和嘲弄,都没有像这句话让伏地魔如此震惊。哈利看到他皮肤缝隙中的瞳孔猛然收缩,看到他眼睛周围的皮肤变得煞白。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哈利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下场……像个男人一样……努力……试着忏悔吧……” “你竟敢——”伏地魔再次说。 “是的,我敢,”哈利说,“因为邓布利多最后的计划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事与愿违的地方,但是对于你却是,里德尔。” 伏地魔握着长老魔杖的手在颤抖,哈利紧紧地抓着德拉科的魔杖,他知道,那一刻就要到来了。 “那魔杖仍然不能为你工作,因为你的谋杀对象错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不是长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他从来都没有打败过邓布利多。” “他杀了——” “你难道没认真听吗?斯内普从来没有打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计划!邓布利多,魔杖最后一个真正的主人,故意死去,没有任何的反抗!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如计划的一样,那么魔杖的魔力会随着主人一同死去,因为它在他手上从来没被打败过!” “但是那样的话,波特,邓布利多太仁慈了,那等于亲手把魔杖送给了我!”伏地魔的声音因为恶毒的愉快而颤抖着,“我把从它老主人的坟墓中偷出来了!我违背了它前一位主人的意愿移动了它!它的力量现在属于我!” “你还是没有明白,里德尔,不是吗?单单占有魔杖是不够的!持有它,使用它,并不代表它就是你的。你没听奥利凡德的话吗?是魔杖选择巫师……长老魔杖在邓布利多死前就认了一个新主人,一个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它的人。魔杖从邓布利多那里强行到了新主人那里,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最危险的魔杖正在为他效忠……” 伏地魔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哈利感觉到一道咒语马上就要向自己袭来,那根指着他的面门的魔杖正在蓄积着力量。 “长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伏地魔的脸因为震惊变得惨白了,但马上恢复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柔和地说,“就算你是对的,波特,那对你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你再也没有凤凰尾羽的魔杖了,我们仅用魔法技巧决一高低……在我杀了你以后,我会去关心一下德拉科-马尔福的……” “但是太晚了,”哈利说,“你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抢先了一步,两周前我已经战胜了德拉科-马尔福,我从他那里得到了魔杖。” 哈利抽出那山楂木的魔杖,他感到礼堂里的每双眼睛都盯着它。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不是吗?哈利低声说:“你手里的魔杖最后使用的咒语是除你武器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才是的真正主人。” 一道红光划破了他们头顶上被施了魔法的天空,就好像耀眼的阳光掠过窗台从离他们最近的窗户里射进来,同时照亮了他们两人的脸,伏地魔的脸看起来就像燃烧了一般,与此同时,哈利用德拉科的魔杖指着空中,他听到两声最高分贝的、注入了全部的期望的叫声同时响起: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随着犹如大炮一般的巨响,金色的火焰从他们两人的魔杖中喷发出来,就在两人刚才踩过的生死圈的中心,咒语冲撞在了一起。哈利看到了伏地魔的绿色魔咒碰到了他自己的魔咒,看到了长老魔杖高高地飞起,在日出的映衬下,划过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就像纳吉尼的头。它从那个梦寐以求想要拥有它的人的方位划过。而后哈利,做为一个出色的找球手,在伏地魔倒地的同时用他空着的一只手抓住了那根魔杖——而伏地魔双臂张开,猩红的眼睛里的瞳孔张开翻了起来。汤姆-里德尔死了,以最平凡的样子死掉了,他的身体绵软地收缩在一起,双手空空,蛇一般的脸惨白空洞。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弹回去杀死了,哈利握着两根魔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地上那敌人的空壳。 经过几秒钟的沉静,就时间已经停止了一样的沉静,然后**从哈利身边爆发了,惊叫声、欢呼声、呼喊声从围观的人群中发出来,直冲云霄。一道崭新的阳光从窗户中射进来,人们随着雷鸣般的欢呼声朝他围拢过来。最先跑到他跟前的是罗恩和赫敏,他们伸开双臂抱住了他,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几乎要把他的耳朵震聋了。然后是金妮、纳威和卢娜,接下来是韦斯莱夫妇、海格、金斯莱和麦格教授,还有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哈利没法分辨出出每一个人的声音,也无法认出来绕着他、推着他,想要拥抱他的那些手到底是谁的,成百上千的人涌过来,每个人都想亲手摸一下结束这一切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太阳缓缓地升起在霍格沃茨上方,礼堂里充满了生气和阳光。无论是欢庆的还是悲伤的、欢乐的还是难过的人们,都不想让哈利离开。他们都希望哈利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他是他们的领袖和象征、他们的拯救者和向导,而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哈利还没有睡过觉,哈利想要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聊聊。他必须要安慰那些丧失了亲友的人,紧握他们的双手,见证他们的泪水,接受他们的感谢,听着最新消息在清晨中传遍四面八方:全国上下那些被夺魂咒折磨的人都恢复了,食死徒们纷纷落网,阿兹卡班里无辜的人们都在第一时刻被释放出来,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的临时部长。 他们把伏地魔的尸体移到了礼堂的一个小房间里,同弗雷德、唐克斯、卢平、科林-克里维,以及其他五十位勇士的遗体远远分开。麦格把各学院的桌子都摆放整齐了,没有人再按照学院桌落坐了,所有的人都乱糟糟地坐在一起,教师和学生、鬼魂和家长们、马人和家养小精灵,费伦泽躺在角落里疗伤,格洛普透过一个摇摇欲坠的窗口朝里面张望,人们开怀大笑着,往嘴里扔着好吃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哈利感到筋疲力尽,发觉自己正坐在卢娜的旁边。 “我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她说。 “我也想。”哈利回答道。 “我把他们引开。”她说,“穿上你的斗篷。”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卢娜突然指着窗外喊起来:“哇噢,看,一只泡泡鼻涕怪!”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四处寻找,哈利披上了隐身衣起身离开。 他现在可以不受干扰的穿过礼堂了,他和金妮隔着两张桌子,她坐在那里把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过一会儿他们就有时间好好谈谈了,几个小时,几周甚至也可以是几年。他看到了纳威正在吃东西,格兰芬多之剑就放在碟子旁边,他被崇拜者们炽热的目光包围着。在桌子间的走廊里,他看见了马尔福家的三个人正抱在一起,好像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离开,但是没人有空理他们。他每个地方都看遍了,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家庭,最终他看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两个人。 “是我,“他低声说,蜷缩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你们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罗恩和赫敏立刻站了起来,和他一起离开了大礼堂。礼堂的大理石少了一块,一部分栏杆不见了,他们走过的每个台阶都遍布碎石和血迹,在不远处,他们听到皮皮鬼正在唱着自己创作的胜利之歌。 我们胜利了,打败了他们,我们是波特的人 伏地开始发霉咯,我们是多么开心 “确实跟那家伙的悲惨下场很贴切,不是么。”罗恩说着推开了一扇门,让哈利和赫敏走进去。 幸福的日子会来到的,哈利想,但是在被精疲力尽包围着的同时,失去弗雷德和卢平以及唐克斯的痛楚像一个无法痊愈的伤口一样穿透了他,使他每走一步心里都像刀割一样痛苦。他很想抛下一切去好好地睡一觉,但是他还欠他们一个解释,他们一直着他,他俩应该知道实情。当他平静的讲到自己在禁林里失去知觉时,他们两个还没有来得及表示震惊和惊愕,就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他们谁也没有说过目的地到底在那儿。 自从最后一次看到它,那头守卫校长办公室的滴水怪就被打到了一边,它倾斜地站着,好像要晕倒了。哈利怀疑它还能不能分辨出口令。 “我们能上去吗?”他问滴水怪。 “随便,随便。”巨怪呻吟着回答。 他们跟在他的后面爬上了石头做的螺旋状楼梯,它自动的升了上去,就象电梯一样,哈利推开了顶上的门。 他看了一眼留在桌子上的冥想盆,这时,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他还以为是食死徒和伏地魔又复活了—— 但那是一片欢呼声,墙壁上所有的霍格沃茨前任男女校长都在画框中起立,为他长时间地鼓掌着;他们挥舞着帽子,有几个则挥舞着假发,他们走出自己的相框互相握手;围绕着画里面的椅子跳着舞;戴丽丝-德文特不顾面子地哭泣着;福德斯克挥舞着他的助听器;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用他那高亢的尖细的声音叫着“让斯莱特林学院也加入了战斗的那一刻被铭记吧!不要忘记了我们作出的贡献!” 但是哈利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校长椅子后面的那副最高大的人物肖像。眼泪从半月形的眼镜后流下来,一直留到银白色的长胡子里,他散发出来的自豪和感激的心情给了哈利如同凤凰的歌声般的安慰。 最后,哈利举起了手,肖像们立刻安静下来,调皮地闪烁着眼睛,等待着哈利的演讲。然而他径直对邓布利多说话了,其他人都非常认真地听着。虽然他已经筋疲力尽眼睛干涩,但是他仍然需要做一次努力,得到最后一个建议。 “藏在金色飞贼里的那个东西,”他开始说,“我把它丢在禁林里了,我不确定在这里,但是我不想再把它找回来了。你同意吗?” “我亲爱的孩子,我同意。”邓布利多说,旁边的那些画像则都是一脸迷茫。“那真是一个明智而勇敢的决定,我预料到了你会这么做的。还有其他什么人知道它丢在了哪里吗?” “没了,”哈利说,邓布利多满意地点点头。 “但我仍然要保留伊格诺思的礼物。”哈利说,邓布利多微笑着。 “当然了,哈利,它永远都是你的,除非你把它送出去!“ “然后还有这个。” 哈利举起了长老魔杖,罗恩和赫敏充满敬意地看着他,即使他如此疲倦迷糊,哈利仍然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我不想要它。”哈利说。 “什么?”罗恩大声说,“你疯了吗?” “我知道它的力量,”哈利疲倦地说道,“但我用我的魔杖的时候更快乐,所以……” 他在他脖子里的小袋里翻找着,然后拿出自己那仅被一根凤凰羽毛连着的断掉的魔杖。赫敏说过那么严重的损伤是修不好的,而他知道如果这次也修不好,那就是真的没法修了。 他把魔杖放在了校长桌上,用长老魔杖的杖尖指着它,然后说“修复如初。” 随着一股红光从尾部消失,哈利知道他成功了,他拿起那根冬青木和凤凰尾羽作成的魔杖,感觉到指尖暖暖的,好像他的手和魔杖终于重逢了一样。 “我会把长老魔杖放回原来的地方,”他对正充满了慈爱和钦佩地看着他的邓布利多说,“它会一直在那里呆着。如果我自然死亡,就像伊格诺思那样,那它的魔力就会被打破,对吧?它前任的主人永远不会被战胜,而它将会在那里终结。”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们微笑地看着对方。 “你确定要这么做?”罗恩说。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一点点渴望地看了一眼长老魔杖。 “我认为哈利是对的,”赫敏平静的说。 “那魔杖带来的麻烦远远胜过它能带来的益处,”哈利说。“说真的,”他从肖像们面前转身回去,现在一心只想着格兰芬多塔楼里带那张带四根围柱的床正在等着他,想着也许克利切能在那儿给他递上一块三明治,“我这辈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尾声 十九年之后 秋天好像来得很突然。九月的第一个早晨如同苹果般清新。在清凉的空气中,汽车的尾气和人们的呼吸就像蜘蛛吐丝一样。一家子人正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那烟雾缭绕的车站走去。父母二人推着两辆载满了沉重行李的小车,最顶上有两个大笼子,里面的猫头鹰愤怒的叫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在她的两个哥哥后面拖拖沓沓地走着,抓着她父亲的胳膊。 “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去哪儿的。”哈利对她说。 “还要两年呢,”莉莉不满地说,“我现在就要去!” 路人好奇地盯着猫头鹰,看到这一家子人正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徘徊。阿不思又开始再哈利身后嚷嚷着,他的儿子们仍在继续着从一上车就开始的那个话题。 “我不会的!我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詹姆,行了!”金妮说。 “我只不过是说他有可能,”詹姆冲着他的弟弟笑了一下,“那也没啥不好的。他有可能会进斯莱特林。” 但詹姆一看到他妈妈的眼睛就立刻闭嘴了。波特一家五个人走到了栏杆旁,詹姆带着点骄傲地看了看他兄弟,然后从妈妈手中接过了手推车,跑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消失了。 “你们会写信给我的,对吗?”阿不思抓紧了哥哥不在的这一点时间,问他的父母。 “每天都写,如果你想要的话。”金妮说。 “才不要每天,”阿不思快速的说,“詹姆说大部分人大概一个月才收到一封家里的信。” “去年我们每周给他写三次信呢。”金妮说。 “你不能相信他说的关于霍格沃茨的每件事,”哈利赶紧插话,“你哥哥他喜欢开玩笑。” 他们并排推着手推车向前冲去,速度越来越快。当他们马上撞那堵墙的时候,阿不思有点想要退缩,但是他什么都没撞到,相反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现在他们一家人的面前,薄雾中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点模糊不清,而詹姆早就消失其中。 “他们在哪?”阿不思焦虑地说,沿着月台摸索着路,凝视着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影。 “我们会找到他们的。”金妮安慰道。 哈利似乎听见了珀西用不大自然的声音大声讲述扫帚使用的规则,但是雾太大了,很难看清别人的脸。这真是个不用停下来打招呼的好借口。 “我想他们在那里,阿尔,”金妮突然说。 四个人从薄雾中出现,站在最后一节车厢旁边。当哈利、金妮、莉莉和阿不思走到跟前才真的看清了他们的脸。 “嘿!”阿不思说,听起来他这下总算放心了。 露丝已经穿上了崭新的霍格沃茨校袍,笑逐颜开的看着他。 “车停好了?“罗恩问哈利,“我做到了,赫敏怎么也不相信我能通过麻瓜的驾驶考试,对吧?她认为我对考试官施了混淆咒。” “不,我没有。”赫敏说,“我对你完全有信心。” “事实上,我的确对他施了咒。”当他们正把阿不思的行李和猫头鹰抬到车厢上的时候,罗恩小声对哈利说。“我只不过忘了看观后镜,不过确实,我对他用了混淆咒。” 当他们回到月台,发现了莉莉和雨果--露丝的弟弟,正在起劲地议论着,将来等他们到了霍格沃茨会被分到什么学院。 “如果你不在格兰芬多,我们会剥夺你的继承权。”罗恩说,“但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罗恩!” 莉莉和雨果大笑了起来,但是阿不思和露丝看起来都很紧张。 “他不是那个意思。”赫敏和金妮说道。但是罗恩不再注意他们了,他看到了哈利的目光,注意他正默默的看着在他们大约五十码开外的地方。雾气比刚才淡了一些,有三个身影在里面隐现。 “看,是谁呀。”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妻子和儿子旁边,黑色的外套一直扣到咽喉。他稍微有点谢顶了,更显得下巴尖尖。那个小男孩可真像德拉科呀,就像阿不思像哈利一样。德拉科看到了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正看着他,稍稍点了一下头,就转过了身。 “那就是那个小斯科普斯吧”罗恩屏住呼吸说,“你可要保证每次考试都打败他,露丝。感谢上帝,你继承了你妈妈的脑子。” “罗恩,看在老天的份上。”赫敏半嗔半笑地说道,“别让他们还没进学校就成了对头。” “哦,你说得对,对不起。“罗恩说,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又加了一句,“尽管如此也别和他走的太近了,露丝,如果你嫁给一个纯血种的,韦斯莱祖先们不会原谅你的。” “嗨!” 詹姆又回来了,他已经放下了他的箱子、猫头鹰和手推车,看起来似乎带来了什么爆炸新闻。 “泰迪也来到这儿了。”他气喘吁吁的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水蒸气。“我刚看到他了!你们猜他在干嘛?他在和维多利亚亲嘴!” “我们的泰迪!泰迪-卢平!和我们的维多利亚亲嘴!我们的表姐!然后我问泰迪他在干什么——” “你打断了他们?”金妮说,“你可真像罗恩……” “他跟我说他就是来送送她!然后让我闪开。他在和她亲嘴呀!”詹姆又加上了一句,好像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哦,如果他们能结婚那真是太好了!”莉莉心醉地低声说,“那样泰迪就真的成了我们家的一员了!“ “他已经一周来我们家吃四次晚饭了。”哈利说“我们为什么不邀请他和我们一起住呢?” “耶!”詹姆兴奋地说,“我不介意和阿尔一起住,泰迪可以住我的房间!” 利坚定的说,“除非我想把房子毁了,我才会让你和阿尔住在一起。” 他低头看了看那曾经属于费比安-普威特的已经有点歪了的旧手表。 “马上就11点了,你们最好赶快上火车。” “别忘了替我们给纳威问好!”当金妮拥抱詹姆的时候叮嘱他。 “老妈,我可不能跟一个教授太亲近了!” “但是你是认识纳威的——” 詹姆翻了翻眼睛。 “那是在外面,对呀,但是在学校他是隆巴顿教授,不是吗?我可不能到了霍格沃茨还跟一个教授腻腻歪歪的……” 他摇摇头,为了妈妈的不开窍,然后对准阿不思踢了一脚,发泄自己的不满。 “回头见,阿尔,留神夜骐。” “我想它们是隐形的?你说它们隐形!” 但是詹姆只是笑了笑,让他妈妈吻了他,给了他爸爸一个短暂的拥抱,就急匆匆的跑上了车。他们看到他挥挥手,就跑向了走廊里他的朋友们了。 “夜骐一点也用不着担心。”哈利告诉阿不思,“它们是很温顺的东西,没什么好害怕的。而且,你不是坐马车去学校,而是乘船。” 金妮吻别了阿不思。 “圣诞节见。” “再见,阿尔。”哈利拥抱儿子时对他说,“别忘了海格邀请你们下周五去喝茶。别和皮皮鬼打架。在你学会了如何做之前不要和任何人决斗。别总让詹姆把你搞得紧张兮兮的。” “如果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怎么办?” 他贴在父亲身边耳语着,哈利知道只有在离别的瞬间阿不思才真正地把害怕表现了出来。 哈利蹲了下来,这样阿不思可以直视他。在哈利的三个孩子中间,只有阿不思继承了莉莉的眼睛。 “阿不思-西弗勒斯。”哈利用除了金妮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但是金妮装作正在给刚刚上了火车的露丝招手。“我们用了霍格沃茨的两任校长的名字给你起了名字。他们中的一个就是一个斯莱特林,而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但如果——” “那么斯莱特林会得到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不是吗?那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很介意,你可以自己选择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分院帽会考虑你的选择的。” “真的?” “它对我就是这么做的”哈利说。 他以前从来没有把这个告诉他的孩子,当阿不思听到时,脸上充满了开心的表情。但这时猩红色的火车就要关门了,家长们涌向前面给孩子们最后一吻,同时做着最后的叮嘱,阿不思跳上车厢,金妮把他身后的门关上了。学生们涌向了离他们最近的车厢,无数张脸,车里的车外的,看起来都转向了哈利。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盯着?”当阿不思和露丝看到四周的情况时疑惑的问道。 “别担心。”罗恩说,“那是因为我,我实在太出名了。” 阿不思、露丝、雨果和莉莉笑了。火车开动了,哈利退到了一边,看到他儿子瘦瘦的小脸正兴奋得发光。哈利一直微笑着挥着手,注视着儿子离开,尽管这看起来有那么点伤感…… 最后一缕蒸汽的痕迹消失在秋天的空气中,火车转弯了,哈利的手仍然举在空中挥动着。 “他会没事的!”金妮低声说。 哈利看着她,茫然地低下头,摸了摸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 “我知道他会的。” 十九年来,哈利的伤疤再也没有疼过。一切都很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