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我疼你》 第一章 :又吓死一个 正午时分,上原国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里热闹非凡,店小二吆喝着穿梭在大堂之间热情的招呼着众人,老板则喜笑颜开的波着算盘珠,计算着今日又有多少银子进账,而宾客们一边胡吃海喝,一边与身边的人谈天说地。 突然,堂子中央站起来一人,尖嘴猴腮,一双泛着世俗的眼睛瞅了众人一眼,然后拍拍双手,一脸神秘的笑道:“诸位可猜得到今日侯三又给大家带了什么新乐子?” 听见侯三这话,原本拨着算盘珠的老板抬起头,不由打趣道:“侯三,看你小子笑的这么贱,该不会又是你偷了春柳院哪位姑娘的兜儿被老鸨给痛打了吧!” “哈哈哈哈……” 底下的人一阵哄笑,都停下筷子盯着侯三,像是已经习惯他口中的风言风语。 “哎~你们还别不信!我侯三今天还真知道一件大事!” “哟,那你可得说说,咱们可都着听你的‘大事’呢?” “是啊,你小子嘴里一向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话,今儿个要是真能说出见大事儿来,你这个月在醉仙楼里的吃吃喝喝都记在爷账上!” “没错!只要你说的能让爷几个乐乐,这个月管了你的吃喝,那本公子就应下你下个月的!” 临窗的一桌,坐着两人,锦衣玉冠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平日里在家中专横惯了,此时便一唱一和的捉弄着侯三,只为了看他出糗。 “好嘞!既然,夏公子和徐公子这么说了,那侯三可就不客气了,这事儿保证能让大伙儿乐起来!” 侯三眉眼带笑,一脸的奉承,他本就意欲如此,如今目的以达到,也就无需在遮遮掩掩,反正这事儿迟早大家都会知道,早些说出来还能赚些好处,要是迟了,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侯三,你倒是快说啊,咱们这么多人可都等着呢!” 下面的人又开始催促,侯三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将杯中酒水应尽,用力将杯子掷在桌上,抬手一横,抹去嘴上的酒渍:“大家伙可都听好了,侯三可说了!” 众人见侯三如此架势,堂子里的宾客也不吵了,小二们也偷得一时闲,都偷偷的掀开厨房的帘子朝外边观望着,就等着侯三口中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前阵子,咱们上原的俊王爷娶了太师裘大人的千金裘玉儿这事大家可知晓?” “切!我说侯三,你这算什么乐子,俊王爷娶了裘家小姐,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临窗的那桌上一脸嫌恶,对侯三口中“大事”嗤之以鼻。 “徐公子,您别急啊,这大事才开始呢!”侯三赔笑一声,接着道:“咱们俊王爷的光辉历史大家都是知道的,前面九位王妃,其中三位听闻要嫁给俊王爷,以死相逼退了婚,其中六位洞房花烛夜便被俊王爷那鬼见愁的容貌吓死,而这裘家小姐,嫁进王府三月有余也未成传出任何不幸,大家伙不都以为这裘家小姐天生胆大刚好与俊王爷凑成一对儿,可是不巧!侯三我有幸得到一消息――” 话到此处刻意停下,扫了四周一圈,发现中人眼中无一不是期望,才有神秘一笑,故意压低声音却又让全场听见:“据说,前天下午这裘家小姐也被吓死了!” 堂子里先是一阵寂静,随后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讨论开来。 “不会吧!这才三年就死了七个,这俊王爷哪是在给自己娶王妃啊,这分明是在给阎王纳妾啊!” “是啊,你说咱们皇上也真是偏疼他,都这样了还要不断的给他立妃,不知道下回又是哪家的小姐要朝遭殃,哎,幸好我们家小家小户皇上看不上眼,要不然……” “不对不对,你们说说,这裘家小姐都嫁进王府这么久了要吓死也早就吓死了,怎么会前天才死呢?指不定是侯三那小子说出来骗人的!” “嗯,也对,八成是那小子骗人!” …… 眼看着众人乱了套,侯三心中一整着急,偷偷瞄了眼坐在窗边的两人一眼,见两人蹙着眉头,心中更是焦急,就怕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哎哎哎!大伙儿稍安勿躁听侯三细细道来便是,话说昨天傍晚,我在家中与媳妇吵了一架,本想出来散散心,结果,遇上了在我三姨妈家的堂哥的表妹的侄子的弟弟,当时我本想同他唠唠嗑,可那小子一见到我就躲躲藏藏的,我起了好奇心,非缠着他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被我缠的实在没法子才偷偷告诉我,他本是在俊王府当差,前日王妃被俊王吓死,王府打算把过世的王妃悄悄安葬了,怕别人知道,见他眼生就派他出来购置东西,他之所以躲着我就是怕我看见他篮子里的冥纸冥币什么的。 原来啊,裘家小姐嫁过去这几个月,俊王爷一直都躲着没有出来,所以她平平安安的活着,结果,前日,裘家小姐避开丫头独自走到后院赏花,谁知道迷了路,正当慌乱的时候突见前面有一人在,便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谁知道这人竟然就是一直不曾出现的俊王爷,裘家小姐这一问不要紧,却意外瞥见了俊王爷的真容,还没来及急呼救,便因为惊吓过度,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去了!” 言罢,低头做出一副扼腕的表情,悄然打量众人的动静,暗自想象着最近两个月大鱼大肉的日子。 “侯三,你说是便是,谁知道你是不是当听途说的!” 那老板最先回过神来,噙着一抹笑意,抚着花白的胡子,说出众人心中的想法。 “掌柜的,我侯三虽然不是个什么大人物,可是却没说过什么假话,起初,侯三也以为是那小子骗我的,结果那小子偷偷儿的把我带到俊王府后院瞅了一眼,那灵堂可是真真切切的设在哪儿,还有好些个丫头哭的凄凄惨惨的,想必是那裘家小姐的陪嫁丫头,若是大伙儿还不行,可以自个儿去瞧瞧就知道我侯三说的是真是假!” 一听到大家如此质疑自己的话,立马较上劲儿来,争的是脸红脖子粗。 “侯三,你这不是废话吗?明知道俊王府不让外人进去,还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让大家找不着证据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个什么三姨妈家的堂哥的表妹的侄子的弟弟在俊王府当差啊!” 与侯三同桌的那人,一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几句话又将一干人心中的疑惑拉了出来,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一些的堂子里,大家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个热火朝天。 唯有临窗的那桌没有加入大家的讨论中,两人窃窃私语,从脸上不加以隐藏的笑意来看,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 不多时候,那两人似乎讨论出了什么结果,左边那蓝衣公子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小厮低语了几句,只见那小厮笑的一脸谄媚,然后跨步上前,趾高气扬道:“哎哎哎!停停停,我家公子有话要说,大家安静些!” 兴许是那两人身份了得,小厮这话才一说,底下的人便你拉拉我我拉拉你,不肖片刻闹哄哄的堂子便安静了下来。 “呵呵,公子,请!” 那小厮转身又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的扶着那蓝衣公子起身,那蓝衣公子理理衣裳,打开坠着上等美玉的象牙折扇,一手负在身后,仰着头高傲的看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侯三……” “公子,水!” 不知道审视时态的小厮,以为那蓝衣公子嗓子不舒服,狗腿的奉上一杯茶,蓝衣公子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就那么被打断了,看了底下一干人等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蓝衣公子用力敲了一下那小厮的头,压得声音怒道:“瞎眼的东西,谁让你多事!” “呃……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是,谁奴才愚钝了!” 那小厮退后一步一面嬉皮笑脸的讨好,一面装模作样的抽着自己的脸,蓝衣公子见到他此番模样才消了心中的火,带着些许得意睨了众人一眼,才盯着侯三道:“侯三,算你小子今日运气好,你这件事本公子相信了,你这个月与下个月的吃吃喝喝都记在本公子和徐公子的账上便是!”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侯三一听到蓝衣公子这话,立马喜笑颜开,立马感恩戴德:“两位公子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哪像某些人就知道唧唧歪歪,也不想想,我侯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那着皇家的事情开玩笑啊,一个个的,真是没见识!” “你……” 听闻侯三的话,之前质疑过侯三话的人统统气的一脸猪肝色,但是碍于徐公子和夏公子的面子不好发作,却在心里把侯三的祖宗八辈儿问候了个遍。 “呵呵呵,大家伙听我说,不是本公子偏向侯三,而是你们不曾见过如今的俊王爷……啧啧啧,那容貌不说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连我与徐公子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见到了都忍不住背后生凉……” 那蓝衣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呲牙咧嘴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似乎连想到那俊王爷的模样的都是嫌恶的。 “没错!夏公子这话本公子赞同,三年前本公子和夏公子有幸一睹俊王爷的风采,哎,说来惭愧,见到他之后,本公子回去之后半个月未曾吃下一口饭菜,还反反复复做了接近三个月的噩梦,最后还是我娘找来相国寺的师父替我压了惊才算好了起来,如今就是再想到俊王爷的容貌本公子……唔……” 话还未说完,那紫衣公子就趴在桌边干呕,那模样还做当真做不得假。 底下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起俊王爷从前是如何如何的俊美,也有人说俊王爷克妻,还有说想一睹俊王爷如今的容貌……但,更多的人,却是在猜测,这下一位俊王妃又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弄死不嫁 “我不嫁!” 南街尚书府刺耳的女高音响彻整个府邸,下人们纷纷掩耳来去匆匆,生怕被这高音刺聋双耳。 “爹~我不嫁,就是不嫁嘛!爹~” 大厅之上,凤非烟挽住自家老爹的紫色官袍不断的捏着扭着,撅着明艳艳的红唇,眸子里水波潋滟不断滴泛着无辜的光芒。 凤家老爹凤严肃老脸上一片水光,无可奈何的拍着凤非烟的肩膀,然后竖起小指,掐着指尖痛苦道:“烟儿啊,你爹我只是个小小小小小小的礼部尚书,这婚事是皇上看得起老爹,才赐下来的,咱们家本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怎么能够拒绝呢?你想想啊,你要是嫁过去就是王妃,可是皇上的儿媳妇,以后看谁不顺眼一声令下,不用你自己动手别人也会帮你把对方揍得半死,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解气也可以再去补上两脚,总之,嫁过去是好处多多的!” 说着话,凤严肃不着痕迹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衣袖主控权夺了回来,顺便理了理才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闺女。 凤非烟凤眼一眯,目光似箭,根根戳在凤严肃身上:“我现在看你不顺眼是不是可以先让人把你打给半死,再踹你两脚!” “可以!”凤严肃无比认真的点头。“可是前提是,你必须遵照圣旨嫁过去!” “你……” 该死的老爹,她真想一口咬死他!为了什么狗屁圣旨居然把她往火坑……不……魔坑里推,看她不顺眼也带这样玩她的,谁知道她嫁过去会不会一命呜呼啊! 深呼吸一口气,搬出最和善的笑容,端起矮几上的茶水,狗腿的奉到凤严肃的面前:“爹,你看咱们说了这么久,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好不好!” 凤严肃咂咂嘴,然后点点头:“嗯,你还别说,还真有些口渴了!” 说着话,接过凤非烟手里的茶,转身做到椅子上慢慢的品着,凤非烟立马追过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腿。 “爹啊,娘和二娘去得早,这些年你一个人把我和鸾儿拉扯大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啊,从小我就跟鸾儿说好了,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孝敬爹,一定要让爹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老头子……” “真的吗?”凤严肃转过头,一双泛红的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凤非烟。 “当然是真的!”凤非烟用力掐了把大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女儿是绝对不会骗爹爹的。” “呜呜呜呜!闺女,你真是爹的好闺女啊!呜呜呜……”凤严肃握住凤非烟的小手哭的是好不凄惨,好半响才扬起满是泪水的老脸:“好闺女,既然你这么有孝心你就嫁了吧!要知道如果抗旨咱们全家都要人头落地,到时候你们就是想孝敬老爹都没有机会了。” 凤非烟抽出自己的手,把凤严肃斜了的官帽扶正,扯出一抹“微笑”:“老爹,难道你不知道皇上要让我嫁的是谁吗?难道你不知道俊王爷有张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容貌吗?难道你不知道俊王爷即瞎又瘸还毁容吗?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月前他刚吓死了他的第十位王妃吗?才三年!才三年就死了七个,七个啊!难道你想你女儿成为第八个被吓死的!难道你就讨厌我到想要我嫁给俊王爷然后变相的自尽……呜呜呜……娘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爹爹现在居然想要了烟儿的命,娘啊,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娘啊……” 正在凤非烟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进来一人,扛着一个大包袱,只见她把手上的包袱朝矮几上一隔,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摊在椅子上,抱起桌上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好看的小说) “啊,累死我了!……我说凤非烟啊,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大娘这会儿没准儿都投胎转世为人了,哪还记得有你这么个闺女儿啊……” 那人开口,虽是男装打扮却是女子嗓音,只见她摘下头上的头巾,属于女子特有的柔美面孔尽显眼前,柳眉杏目,琼鼻菱唇,五官拆看无一不是出色,偏生组合在那一张脸上就略显平凡,与娇艳的凤非烟相比她就像是玫瑰丛中的那颗狗尾巴草,少了几分明艳却多了几分刚强。 “你你你……凤非鸾,你怎么又打扮成这样子?!” 凤严肃颤抖着手指指着软趴在椅背上的二女儿一脸痛心疾首,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有气无力的戳了戳矮几上的包袱:“老爹,我去拿这些东西,如果不打扮成这样,你的老脸也就丢的差不多了。” “呃……这里面是什么?”她打扮成这样已经够让他丢脸了,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丢脸吗? “哎呀爹,能让她打扮成这样的除了云芳院出的极品春宫图还有能有什么东西啊!”被晾在一旁的凤非烟没好气的拽过凤严肃。“你就别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的事情还没说完呢,总之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给那个丑男!” 她承认自己的胆子是比平常女子大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这也不代表她能够承受连男子都承受不住的打击啊,她可不想自己的洞房花烛是跟阎王一起过的! “凤非烟,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啊?长得丑又不是他愿意的,你这么说不是缺心眼吗?” 凤非鸾白了凤非烟一眼,对她口中的“丑男”二字分外不满,相貌是爹妈给的,又不是他愿意长的那么有建设性。 凤非烟眼角抽了抽,松开自家老爹的手,冲到凤非鸾面前咬牙切齿道:“凤非鸾,我好歹也是你亲姐姐吧!你知不知道那什么俊王爷已经吓死了七个王妃,七个啊,难不成你希望你姐姐我变成第八个!” “啊~”无视凤非烟七窍生烟的模样,凤非鸾伸了伸懒腰,慢悠悠的起身在慢悠悠的把包袱扛上肩:“吓死就吓死吧,反正轮不到我嫁,再说了,到底是谁吓死谁还指不定呢,我的好姐姐!啊~困死了,凤非烟,老爹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回房了!” “凤非鸾,你个死丫头,你不嫌弃他丑,你就给我嫁过去,看吓不吓的死你!” 该死的!她怎么会有这么没天良的妹妹! “不好意思,亲爱的姐姐,你是嫡女,我是庶女嫁进皇家这种好事轮不到我!当然,如果你能让皇帝大人改了圣旨我也不介意嫁过去,就这样,祝你好运!” 谁说庶不如嫡了?现在她不是安全过关了吗?至于她亲爱的非烟姐姐,她不觉得她会乖乖听话嫁过去…… “春……春……春……” 眼见着凤非鸾要离开惊吓过度的凤严肃,连忙跨步上前拦着她,指着她的包袱,气的吹胡子瞪眼。 “春、宫、图。”凤非鸾撑开马上就要合上的双眼,善意的提醒了句,然后轻轻推开自家老爹,扯出一抹笑容:“老爹,你女儿困得很,麻烦让让,对了,晚饭好了记得叫我。” “你你你……” 看着自家闺女越走越远,凤严肃欲哭无泪,苍天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女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此婚事不妥不妥 致吾亲亲阿爹: 昨夜更深,非烟得一梦,梦中有高人,曰:此门婚事不妥不妥!非烟好奇,问其原由,高人答:命格相冲血光泛滥。非烟怕极,恐祸及家人,故,收拾行囊远走他乡,阿爹勿念,天高地广总有非烟容身之处。 另,高人又言,吾妹非鸾心性纯良,非世俗女子所能及,与俊王爷乃天作之合。 吾皇圣旨非烟有幸得见,吾皇圣明,只令凤家女子嫁于俊王爷,并未言明非非烟不可,故,由吾妹非鸾做俊王妃也未尝不可……时间紧迫,非烟言尽于此,望阿爹珍重,吾妹非鸾好运不断。 非烟拜上 “老……老爷,你还好吧?” 凤非烟的贴身丫头喜儿蹙着秀眉,怯生生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凤严肃,顺道瞄了眼他手中的书信,不禁有些同情凤严肃。 今日一早她来叫她家小姐起床,结果房间空无一人,金银首饰不翼而飞,剩下的就只有梳妆台上一封“阿爹亲启”的信,她匆匆把书信拿给她们家老爷看,结果她家老爷看了信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当真是罪过。 凤严肃像是没有听到喜儿的话,依旧盯着自个儿手上的纸张,半响手指开始颤抖,那雪白的纸片从指尖滑出晃晃悠悠落到一双白色绣鞋边…… “老爹早!” 凤非鸾睡眼惺忪,慵懒得靠在门框,有气无力的朝着自家老爹挥着手,与昨日那邋遢的打扮大相径庭:一袭水红色印花齐胸儒裙,草绿色的束腰上绣着三两躲兰花,细窄的淡紫色腰带在腰间打了个结随意的垂下,一头绸缎般的青丝仅用两支玉钗固定,两屡发丝垂在胸前,配上那慵懒的气息说不上明艳动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爹,你们怎么一大早都窝在凤非烟房里啊?她人呢?”半睁着眼打量了四周一番,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眉头一蹙,迷离的目光落在脚边,揉揉朦胧的睡眼,倾身捡起那张龙飞凤舞的纸片…… 听见凤非鸾的声音凤严肃终于开始回神,空洞的双眼开始有了焦距,然后……眉头一皱,嘴角开始抽搐:“呜呜呜,鸾儿,你姐姐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居然抛下咱们爷俩独自逃命去了!” “老爹,那叫逃婚不叫逃命。”看完那张白纸上的“关切”和“祝福”凤非鸾认真的纠正她爹的用词,然后潇洒的挥挥手,那雪白的纸片继续了它的飞行之旅,而她则转身跨步前行不带走半片云彩。 本还打算装可怜博取二女儿同情的凤严肃一见凤非鸾要离开,连忙收起眼泪追上去:“鸾儿你去做什么?” 凤非鸾一脸不解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老爹:“除了吃早饭还能做什么?老爹,如果你不吃我就先过去了,吴婶说今天会做酒酿圆子。” “酒酿圆子!”凤严肃眼中一阵精光,不过下一刻又黯淡了下来:“死丫头,还吃什么吃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姐姐做什么去了!” 呜呜呜,抗旨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脑袋都没了还吃什么啊? “知道啊!刚刚不是才跟你说了凤非烟逃婚去了吗?你怎么还问啊?难道你没有看她留的信?” 他明明比她先来怎么会没看到呢? “你既然知道你还想着吃?!”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经摇摇欲坠了啊! “为什么不吃啊?”凤非鸾娥眉一蹙,想不通凤非烟逃婚与她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迟早都是要走的,为什么她走了我就不能吃饭?” “迟早都要走?……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她们串通好的?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头疼的揉揉额角:“老爹,你太不了解你闺女儿了,你觉得她可能乖乖的待在闺房里等着俊王府的花轿来接她吗?就算今天没溜,大婚之前她肯定会溜的。” “呃……”好像是不会…… “好了,老爹,反正凤非烟已经走了,你就是哭死她也不见得会回来,所以,咱们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至于大婚的事,不是还有十多天吗?不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凤非鸾拍拍自家老爹的肩膀说的风轻云淡。 就算到时候真的要砍头,也要趁着现在吃饱喝足玩遍临汾城才不枉此生! “若是不直呢?” “呃……这个……”凤非鸾一愣,随即咧开嘴角:“跳下船游过去就好,行了,老爹,你自己决定跳还是不跳,我先去吃饭,好饿~” 说完,猫着身子一手捂住肚子一副饿了半个月的模样开始朝前厅飘荡。 …… “老爷,给。” 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喜儿从一旁走到一脸呆愣的凤严肃身旁,把那不知道何时到手的书信小心翼翼的递到他眼前。 凤严肃挪会目送凤非鸾的目光,颤巍巍的接过书信,看到那一行行无情的字眼,只觉得前途无‘亮’,心中一凉哀从中而生:“喜儿,你说老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生出这么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一见凤严肃如此模样,喜儿眉头一皱心生警惕,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干笑道:“老爷是好人,也是好官怎么会造孽呢?大小姐和二小姐心中定然是惦记这您老人家的,您就别操心了,二小姐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直咱们骑马坐轿不坐船就是了……老爷,你也累了,赶紧吃饭去吧!喜儿还有一大堆的活儿要干呢,就不陪您说话了!” 话音一落利落的转身,只是…… “站住!” 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喜儿侧过脑袋,傻笑道:“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凤严肃在椅上坐下。“喜儿啊,你进府的迟,不知道老爷我当初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眼泪合着鼻涕把她们姐妹俩拉扯大的,她们的娘出的早,我又怕后娘对她们不好,说什么也不敢续弦,那时候……” 喜儿欲哭无泪,她是进府的迟没错,可是这些事情她已经听了不下三十遍,每次只要两位小姐一折腾,她们家老爷就会怕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上一遍,逮着谁就跟谁说,而这一说,少说也要上两个时辰,早知道如此,她把信交出去就应该有多远溜多远,两个时辰啊…… ------题外话------ 驻站很坑爹很苦逼滴有木有……关键是某染家天天停电啊,求安慰求收藏求包养啊亲~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让二小姐跟俊王爷成亲吧 “……呜呜呜……喜儿啊,你说老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辛苦了大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享福就被那丫头害死了,她倒是溜的及时,也想想我这个老弱病残的老爹十多天后拿什么去跟俊王爷成亲……呜呜呜……老天啊,难道你真的想要了我凤严肃的命吗?呜呜呜……” 凤严肃老泪纵横,举头问苍天哭的是好不凄惨。 坐在一旁的喜儿,一手撑在矮几上,双眼迷蒙小脑袋不断的摇晃着,半梦半醒见听见凤严肃凄厉的嗓音,迷迷糊糊道:“让二小姐去跟俊王爷成亲就好。”那样就万事大吉,老爷不用哀愁,她也不用在这里接受我佛讲经了。 “呃……喜儿,你说什么?” 凤严肃收起眼泪又问了一遍,他好像听到喜儿提了个什么建议。 “让二小姐嫁给……”下巴从手心滑落脑袋重重的点了下,睡意去了一大半,昏沉的脑袋也逐步开始清醒…… 她刚刚说了什么?……二小姐……二小姐……让二小姐跟俊王爷……成……亲! 恍然间说出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喜儿突地站起来,双目圆睁就连心跳也慢下来半拍。她家二小姐看似慵懒毫无杀伤力,可是她却十分清楚,这不过是因为没人有触犯她的底线,若是真正的惹到她……她已经可以预料到她说的这句话若是传进她家二小姐的耳朵里她会死的多么凄惨…… “喜儿?”凤严肃不解的看着话说到一半就只顾着自己变脸的丫头,双手在她眼前晃动着,见她已经没反应,便双手叉腰酿足中气:“喜儿!” “啊!”喜儿一声惊叫连连挑开,哀怨的看着凤严肃:“老爷什么事啊?这么大声喜儿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谁让你说话只说一半的。”凤严肃咂咂嘴,把自己的过错推得干干净净,径自坐回椅上:“说吧,刚刚你说把二小姐嫁给谁啊?” “呵呵呵,老爷,你听错了,喜儿说的是,柳婶的儿子‘尔小杰’,不是什么二小姐,呵呵。” 呜呜呜,老爷的耳朵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好使啊? “是吗?”凤严肃浓眉一挑,搁下茶杯不解问:“那个‘尔小杰’不是儿子吗?他要嫁给谁啊?” “我……”喜儿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瞬间劈了下来,而目标正是她自己。“其实……嗯,这个……喜儿只是胡说的,老爷听听就好,可千万别让二小姐知道了,要不然她一定会扒了喜儿的人皮的。” 呜呜呜,自作孽不可活,她可不可以咬死自己啊? “嗯?”凤严肃目露凶光。 哼!被女儿忽悠就算了,要死被丫头忽悠了,那可就丢脸丢到九重天了…… “喜……喜儿……只是说,既然圣旨上并没有说一定要把大小姐嫁给俊王爷,而现在又找不到大小姐,不如……不如就让二小姐嫁过去吧……” “鸾儿?”凤严肃摇摇头:“不行不行,虽然在我心中鸾儿和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一样重要,可是在别人眼中鸾儿可是庶女,俊王爷虽然样貌不中看,可是好歹也是皇上的嫡长子,要是把鸾儿嫁过去,不是对皇家的不敬吗?” “老爷,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啊?再说了,皇上明知道咱们家有两位小姐,却没有指明说是哪位小姐,咱们就是把二小姐嫁过去也不算抗旨啊?” “呃……圣旨上是这么说的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是啊,小姐的心里边说过了啊。” 喜儿捻起几上的信在凤严肃面前晃了晃,实在不明白他家老爷这样的记性是怎么成为礼部尚书的。 凤严肃拿过信,细细的看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瘪嘴,脸上的表情是千变万化,突然,他抬起头将书信往喜儿手中一赛,健步如飞的朝门外奔去。 “诶……老爷,你干什么去啊?……”喜儿撅撅嘴有些不明所以。“哎,都是一群奇怪的人,不过也好,老爷走了我就不用再听他念叨了……” 目光突然落到手中的纸上,回忆涌上心头还来不及涌出来的喜悦瞬间被压了…… 她她她……她刚刚做了什么?游说老爷将二小姐嫁进俊王府!……她怎么这么蠢啊?让二小姐知道了她就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循循善you “闺女!” 凤严肃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凤非鸾,与适才凄惨的模样判若两人。 “老爹?”凤非鸾瞟了眼凤严肃,然后将最后一颗圆子塞进嘴里。“看你笑的那么奸诈,说吧,又想干什么?” 吴婶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这酒酿圆子绝对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以前在五星级酒店吃过的都没有这好吃! 凤严肃搓搓手掌,看着凤非鸾将碗里的汤一滴不漏的喝下去,吞了口口水,在凤非鸾旁边坐下,笑容不减:“闺女,瞧你说的什么话,老爹这是笑的开心,哪是什么奸诈啊!怎么样?吃饱了没?要不要老爹再去吩咐吴婶给你做些?” 不对劲! 凤非鸾含着汤匙,认认真真的将自家老爹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又覆上他的额头,不禁皱起眉头:“没发烧啊?……老爹,你该不会是被凤非烟离家的事情气傻了吧?” “啪!”凤严肃没好气的拍下自己额头的爪子,“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老爹的吗?” 凤非烟掀掀眼皮子,坐回凳上掀开瓷盅,见里面空空如也不由撅起了嘴。 奇怪,她明明就没有怎么吃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凤严肃见凤非鸾不再搭理他,想到自己有求于她于是又恢复适才的笑脸,讨好的凑上去:“闺女,老爹有事跟你商量。” “想都别想。”凤非烟眼皮也没抬直接拒绝。 凤严肃脸色一变:“闺女,我这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怎么就拒绝了呢?好歹你也听听老爹是要说什么啊!” 凤非烟侧着脑袋,咧嘴一笑:“老爹,你的心思一向都写在脸上,不用说的,我知道。” 她这个宝贝老爹说好听了就是忠厚玩不来什么花花肠子,说难听了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知道迂回,就他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她。 “写在脸上?”凤严肃忙用双手摸摸老脸,发现没有异样才继续再接再厉。“呵呵,闺女,你既然知道老爹就不多说了,其实嫁过去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比如。”某女面不改色。 某老爹喜笑颜开:“你看啊,你要是嫁过去了,就是皇上的长媳身份尊贵,就连老爹见到你都必须跟你行礼,你要是看谁不顺眼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帮你把他凑个半死,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还可以再去踹上两脚,你想想多威风啊!” 好像不错…… 凤非鸾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对了,俊王爷相貌异常,你嫁过去之后定然不会有小妾同你明争暗斗,你也不用担心与人共侍一夫!” “哦,还有呢……” “俊王爷怯弱,你过去之后俊王府就是你的天下!” “还有呢?” “你不是喜欢……春……春……春……”某老爹依旧没勇气说出那三个字。 “春宫图。”某女提醒。 “对!只要你嫁过去就可以以俊王爷的名义收罗天下之最……你就不用再女扮男装出门了。” 以俊王爷的名义去收罗春宫图? 某女一愣,脑中浮现出一青年男子扒光了衣服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无数百姓以蔬菜问候他,而十字架两旁各竖白旗,一旗:丑男……一旗:淫贼…… 晃晃脑袋,将脑中不纯洁的画面赶走,凤非鸾双手撑着下巴,双眼弯成好看的新月状:“嘻嘻,老爹,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凤非烟比我大都还没嫁,我是不会嫁在她前边的!” “诶,闺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想啊,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可不多,像俊王爷这样的高枝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啊,要想嫁个好相公该出手就必须得出手,如今有条康庄大道摆在你面前你可得珍惜,你姐姐不嫁那是她没福分,你可不能再把这个机会给糟蹋了。”凤严肃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凤非鸾扭扭脖子,起身利落的收拾着碗筷。 “闺女?” …… “鸾儿。” …… “凤非鸾!” 凤严肃一声大吼,一直无动于衷的某女终于抬起了头。 对着自家老爹明艳一笑:“老爹,既然你觉得嫁给俊王爷好处多多,那么这个机会可别浪费了,你自个儿去跟俊王爷相亲相爱吧,你闺女该去干活了,要不然以后你被革职什么的,咱们家可得揭不开锅。” 开什么玩笑!她今年才刚刚十六好不好!搁现代还是一风华正茂的小树苗,让她嫁人那不是辣手摧花吗! “你……”凤严肃气结,强忍下吐血的冲动,满目哀戚的从怀里掏出两块玉佩,撇撇嘴,哽咽出声:“芸娘,卉娘,我对不起你们啊,我没能把这两个丫头教好,让她们这么铁石心肠,一个想要间接害死我这个亲爹,一个看见我这个亲爹要死也不救,呜呜呜……我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十多天后俊王爷的婚礼上要是没人皇上一定会大怒,然后一定会砍了我这把老骨头的脑袋,我就得身首异处了……呜呜呜,芸娘啊,卉娘啊看来咱们凤家是要绝后了,我对不起你们啊……” 还未踏出房门的凤非鸾只觉得乌云罩顶,十六年了,从她从她娘肚子里蹦跶出来到今天,他爹寻死觅活的次数她双手加上双脚都不会够数。 “我说老爹啊,你也别哭,你不是说了吗,再过十多天你就得身首异处,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大娘和娘团聚了,你再也不用对她们日思夜念了。” 真不知道他爹急个什么劲儿,不是还有十多天吗,明天去跟皇帝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她就去把凤非烟给找回来,反正她珍爱生命,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小命献给皇帝,最差也不过夺了他家的天下。 凤严肃只觉得眼前一片白雾,手心一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他上辈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老天也不会让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来折磨他!呜呜呜……不行,他的脑袋不能掉,虽然他很想见到芸娘和卉娘,但是,没有把这两个丫头嫁出去祸害别人他就是下去了,也会被芸娘和卉娘踹回来的……看来,他只有出绝招了! 稳稳心神,收起眼泪,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起身走到凤非鸾身边,轻声问道:“闺女儿,你老是跟老爹说,你是不是也是嫌弃俊王爷长得难看所以才不愿嫁他?” 凤非鸾扔了个白眼给自家老爹,无可奈何道:“老爹,昨天我就说过了,这人的模样是父母给的,又不是他自己愿意长成那样的,最大也就是感叹上声而已,再说了,他又没碍着我什么我嫌弃他做什么,好了,老爹,我真的要去干活了,你自个儿慢慢想哦。” “等等!”凤严肃连忙追出去:“闺女,老爹再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老爹就再也不打搅你了。” 凤非鸾低头看看手中的碗筷,再看看一脸期望的凤严肃,脑袋一歪,又转身进屋。 “好了,老爹,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 凤严肃眼中一抹精光散过,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吞吞吐吐的问道:“闺女,你平生最讨厌什么?” “讨厌什么?”凤非鸾略微一想,瞬间眼中燃气熊熊烈火:“当然是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算话!” 娘的,当年她被那群王八羔子骗的丢脸丢到奥巴马家去了,要是她有幸再见到他们,她一定让他们去当鸭! 凤严肃嘴角一抽,然后强作镇定,继续问道:“这么说来,闺女儿你一定是个言出必行一言九鼎的人了?” 话音一落,凤非鸾的眼刀就飞了过来:“老爹,这十六年来有哪件事是你闺女我说出来却没有做到的!” “呵呵没有没有。”凤严肃连忙摆摆手,眉眼尽是笑意:“闺女儿啊,既然这样,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寸来长的明黄卷抽递给凤非鸾。 凤非鸾疑惑的接过,然后……眉头的皱褶从一条变成两条,再变成三条……最后…… “啪!”卷轴落地。 “这不可能!” 凤非鸾目光涣散的跌坐在椅上,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 凤严肃事拾起卷轴,以袖轻轻擦拭,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放回怀里,上前拍拍凤非鸾的肩膀,一脸深痛恶绝,道:“闺女,言出必行一言九鼎,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老爹也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了。” 言罢,潇洒的转身,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口中还隐隐传出欢快的曲调。 …… “啊!” 不多久,尚书府里传出一阵歇斯底里,据说,有人看见尚书府里的主楼抖了三抖…… ------题外话------ 上章字数坑爹,今天补回来,亲耐滴们记得点“放入书架”哦,都糖吃滴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该死的,中计了 这一定是一场梦! 凤非鸾看着镜中那个表情呆滞却打扮的金光闪闪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门外锣鼓声夹杂着笑声,不断的透过门窗犹如利剑般穿透凤非鸾的耳膜,打碎她美好的幻梦,眼前再次出现那群魔乱舞的字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凤家有女正值二八年华,品行纯良且侠肝义胆,朕与皇后甚是喜欢,商议决定赐凤家小姐为俊王正妃,半月之后完婚,钦此! 就是这道圣旨断绝了她美好的生活,那一句“二八年华”硬生生折断她展翅欲飞的翅膀,不为别的,只因……就在圣旨下来的前一日,凤非烟刚好过了十七岁生辰,所以,她才会走得如此干脆,所以她才会故意激她说出那句‘如果你能让皇帝大人改了圣旨我也不介意嫁过去’,分明就是吃定了她!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某女一个利落的起身,三下五去二的除去身上精致的嫁衣,拔下头上的金簪银钗散下长发用丝巾帮成马尾,再从箱底翻出一套男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 去他娘的言出必行,去他娘的一言九鼎,孔老夫子都说过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即是女子又是小人说话不算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自由比起来,这事算个鸟毛! 拍拍系在腰间的包袱,某女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扭动枕下的机关,然后从床下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解了锁小心翼翼的掀开盒盖,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捧出来,用力吧唧一口:“宝贝儿,你们就乖乖的呆在盒子里,等姐姐避过了风头回来画完你们,你们就是上原有史以来最完美的春宫图了!” 没错!她去云芳院并不是去找什么春宫图,而是……去老鸨哪儿拿回索图之人的名单!自古以来达官贵人都好这口,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亲自出面,她凤非鸾出的图恰好又是他们的最爱,所以,她才与云芳院老鸨强强联手光明正大的洗劫那些人的不义之财! 将手中的宝贝儿依依不舍的放回原处,凤非鸾摸摸腰间的银票确定自己不会被饿死之后,果断起身直奔门口…… 不动?…… 继续拉…… 还是不动?…… 接着拉…… “二……二小姐,你就别费力气了,老爷早就料到你会有这招了,所以一大早就命人封死了窗户还锁上了门。” 正当凤非鸾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拉着门的时候,一股幽幽的声音穿过门缝飞进凤非鸾的耳朵里,搭在门上的手一僵,顿觉心跳加速血气上涌。 “该死的老爹!凤非烟走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这样对付她,怎么轮到我了他就变聪明了!” 某人磨刀霍霍,时刻准备出去摘了她家那胡作非为的老头子的脑袋! “回小姐,老爷说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看门的小厮适时的为凤非鸾解答心中疑惑。 “屁的长一智!” 某女不由爆粗,不死心的又将所有的门窗都查看了一遍确定都是从外面锁死了之后,又回到门口:“门外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才名唤招财。”门外答道。 某女一脸黑线,她还招财猫呢,不过这个时候她要的不是招财她要的是好运,于是……放低音调,柔声道:“招财啊,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知道,今天是小姐的大喜日子。” 喜你妹的事啊! 某女翻了个白眼,掐了把大腿语带哭意:“呜呜呜……招财啊,这那是大喜的日子,这分明就是要小姐命的日子,你也知道俊王爷曾经娶的王妃是何等下场,如今轮到我了,小姐我天生胆小,恐怕见到那王爷的模样小命也就该呜呼哀哉了,呜呜呜……旺财……呃不,招财,你说小姐我是不是很可怜啊?呜呜……” 那什么王爷真是对不住了,她可没有歧视他的意思,只不过,现在要借他的名声用一用,虽然有些不道德,可是为了自由她只有先不道德一下…… “嗯。”门外闷声应了句。 “招财啊,你看小姐我这么可怜你是不是应该帮一帮我这个可怜人呢?” …… 长时间的一阵沉默,就在凤非鸾想要提脚踹门的时候,突然一阵异香飘了过来,随后那小厮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姐可是想让招财打开门放小姐出来?” “是啊是啊,招财,你真聪明!”某女喜上眉梢。 “哦,好,可是钥匙不在招财身上,小姐稍后,招财这就去找老爷拿钥匙,只不过,今日客人繁多,老爹正忙着招待宾客,所以劳烦小姐多等一会儿,不要着急。” 一瞬间,凤非鸾尝到了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她真想一脚踹开门然后在送给那什么该死的招财猫两脚!该死的,竟然敢耍她! “哼~”悠远绵长的小调由远而近,就连脚步声都带着几分轻快。 开锁的声音传来,凤非鸾一个激灵,本想做好准备稳稳当当的踹进门的人一脚,可是脚下却突然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门开了,凤严肃故作惊讶的盯着地上的凤非鸾,笑意盈盈的扶起她:“闺女,好端端的坐地上做什么?……咦,背包袱做什么?难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咱们家嫁进俊王府?” 迫不及待你个头! 凤非鸾暗骂一句,咬牙切齿的盯着一身朱红福字团云新衣的老爹,恨不得能在那张老脸上抽上两巴掌:“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该死的!她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闺女啊,来,咱们先起来,地上坐着凉!”凤严肃一点也不建议女儿的凶神恶煞,反而好脾气的将女儿扶起来,在菱花镜前坐下,顺便理了理她那有些杂乱的长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爹怕你等不及花轿自己先跑去俊王府丢老爹的脸,所以爹就去了点了根珍藏的飘然香给你,爹爹可是为你好,女孩子嘛,还是矜持些好!” 飘然香!该死的,那么不是她娘弄出来的吗?作用很简单,就让闻到香的人全身无力,脑袋发晕,整个人也跟着飘飘然也! “老头子!你最好别让我逮着,要不然我十倍还给你!” 还矜持!去她娘的矜持!呜呜呜……飘然香啊……如果到了晚上药效还没过,那她不是得让人为所欲为?呜呜呜……她的清白啊! “老爷,二小姐!” 喜儿领着一群丫头进门,个个都是满目欣喜,活像出嫁的人就是她们自己。 “哎呀,都来了,快快快,快来给小姐梳妆打扮,都记住了,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动作麻利些,可别误了时辰!” “是,老爷!小……小姐,咱们开始吧!” 喜儿吞了吞口水,怕怕的解下凤非鸾胸前的包袱,自动忽略凤非鸾杀人的目光! 凤非鸾双眸充血,盯着那得意忘形的背影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 该死的凤非烟!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男人太八婆就是欠抽 爆竹声声,迎来不是新年,而是……俊王府的新娘子。 花轿停稳,作为随行的丫头,喜儿掀开花轿侧帘轻声提醒道:“二小姐,俊王府到了。” “哼!”轿里传出一声冷哼,随后飘出咬牙切齿的两个字:“卑鄙!” “呃……这个……”喜儿绞着手绢,贝齿轻咬下唇:“二小姐,这可怨不得喜儿,你……你也知道喜儿只是个丫头,老爷怎么吩咐喜儿就怎么做,若是小姐真要责怪就责怪老爷吧。” 喜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尽可能的把事情往凤严肃身上推,反正她家二小姐就算真的很火大也不能拿老爷怎么样,可是她不行,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她家二小姐给掐死了,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哼!老的无耻小的卑鄙!你也不愧是凤非烟的丫头,她的无良你是学的滴水不漏,我告诉你死丫头,要是我今天没被吓死你就等着被吓死,要是我被吓死了你也等着老娘保证你未来的每一个梦都会有老娘的陪伴!” 去他娘的!被凤非烟算计了就算了居然还被老头子算计,最可恶的就是……当着那么多丫头下人的面她凤非鸾的一世英明毁的连渣都不剩,这让她这个活了快四十年的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凤非鸾的话让喜儿不禁背后生凉,她们家二小姐有仇必报的性子她早在十年前就有幸见识过,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就是后悔也是于事无补,都这个时候了,她总不能扛着她家二小姐堂而皇之的从俊王府的门口溜走吧! 用力咬咬牙,心下暗暗下定决心――送完亲她一定要马上收拾东西去找她家大小姐! “老奴秦满恭迎王妃下轿!” 正当凤非鸾恨得牙痒痒,喜儿背后冒汗的时候,一道沉稳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与此同时,爆竹燃尽,锣鼓声也随之停下,像是约好了,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只剩下一片沉寂。 “啧啧啧……大家伙儿看看,这主子成亲出来接新娘子的却是老奴才,这俊王爷还真是咱们上原的一朵奇葩啊!” 秦满的声音才落下还不容得凤非鸾开口,外边看热闹的人群里便传来一阵嘲弄声。 “是啊,咱们这俊王爷可真是艳福不浅,三年便娶了七位王妃,且个个都是如花美眷,只是啊,这美人儿好像难消圣恩,不知道明日一早俊王府是该忙着伺候新人,还是忙着伺候死人!” 那嘲弄声才落下,更为刻薄的话语紧接着传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因着这两人的话或是哄笑或是嘲弄或是随声附和,却无一人出声制止。 凤非鸾眉头一皱,别人言论自由她管不着,但问题是现在她成了别人言论的女主角,如果她不吭声好像有些对不起那些“关注”着她生死的那些人。 “外面之人可是秦管家?”朱唇轻启,声若莺啼。 外面之人大概是没有想到凤非鸾会在此时开口,微微楞了一下才答道:“回王妃,正是老奴。” “秦管家,此时非鸾若是下轿可有不妥?” “这……”秦满略一犹豫,而后躬身施礼道:“回王妃,老奴本就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恭迎王妃,王妃此时下轿并未有不妥,王妃请!” “好。”凤非鸾提起裙摆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虽然比之前恢复了力气,但是想要自己站起来还是不可能,银牙一咬,压低嗓音恨恨道:“喜儿。” “二小姐,何事?”某个神经大条的丫头,一心只落在自己如何尽快离开的思绪里,猛然听到凤非鸾的唤声,脑中一片茫然。 凤非鸾拼尽全力才压下心中破口大骂的冲动,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中大呼三声‘淡定’之后,才优雅开口:“你说呢?” 你说呢?三个字且轻且柔,却让喜儿心中警铃大作,暗自骂了句,连忙快步上前,轻轻掀开轿帘:“小姐。” 凤非鸾不动,只是将身子前倾,喜儿会意上前一步扶起凤非鸾,而就在脚落地的同一时间,喜儿耳边突地响起一阵轻柔的有些阴生的嗓音―― “凤非烟、老头子还有你,等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凤非鸾就不是女人!” 娘的!要不是他们给她点什么飘然香现在她至于成为那群鸟人口中的主角吗?居然还敢咒她死!死你妹啊!她倒要看看谁死的更早! 喜儿嘴角抽了抽,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超多好看小说] 呜呜呜……她错了还不行吗,她再也不会招惹二小姐了,再也不敢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凤非鸾下轿的那一瞬间都闭上了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打量着她,大红的抹胸百褶裙,胸前以金线绣着大朵牡丹衬得蛮腰愈发的纤细,束腰以下同样是牡丹,不过,却是稀稀疏疏的花瓣儿,远远望去就如同花瓣儿散落在裙摆上一般,项间缀着一朵纯金镂空木槿花,细密的流苏沿着花梗垂在胸口与嫁衣上的牡丹相映成辉,头上还盖着红盖头,不过偶尔一阵风吹来,掀起盖头一角露出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更引的众人恨不得拉下那碍眼的红布一睹美人真容。 凤非鸾拢了拢臂弯的软烟罗,对于周围的安静十分满意,不着痕迹的把大半身子的重量移到喜儿身上,免得一时脚软让人误会她是怕了,侧目,隔着不算太厚的盖头看向低头垂首在一旁的秦满问道:“管家,非鸾有一事想询不知管家可否能回答?” 秦满作辑,有礼却带了几分生疏:“王妃有事但问无妨,凡小老儿知道的定然尽数告诉王妃。” 凤非鸾掩唇吃吃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非鸾不过是想问问,此时还没有拜堂,非鸾可算得上是俊王府的女主子?” “王妃说笑了,虽然王妃还未与我家王爷拜堂,但是皇上早已下旨赐了婚,王妃自然是俊王府的女主子。” 秦满声色未动,从容对答。 “多谢管家赐教!”凤非鸾福了福身子,给秦满道了声谢,又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转身在喜儿的搀扶之下走近人群。 “王妃……”离凤非鸾最近的护卫怕周围之人伤害到她,大着胆子拦在她的面前。 凤非鸾看了眼那护卫对那人点点头,心中对俊王府的人多了一分好感。 “无事,你先退下吧。” “这……”那护卫看了身后不怀好意的人一眼,有些不放心。 凤非鸾见他那副忠厚的模样也不打算再为难他,微微侧了侧身子,对着一众看戏的人福福身子,盈盈一笑:“不知适才是那两位公子出的声,还劳烦公子露个面,非鸾还有一事不明想请两位公子赐教。” “哈哈哈……” “哈哈哈……” 凤非鸾话音才一落,人群中便一前一后传来嚣张的笑声,而后,眼前一闪,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落到她面前。 “凤家妹妹,今日可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在夫家门前如此深情的呼唤我俩难不成凤家妹妹是不想嫁了?” 其中一人语带调戏,轻浮浪荡至极。 凤非鸾微微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嫣唇开启,清冷的话语随即飘荡而出:“王府护卫何在?” 原本正因为凤非鸾之前那句话而心生怨气的几名护卫在听到她的呼声时本不愿听命于她,却在接受上秦满的示意时不甘不愿的上了前。 “属下在,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风轻过,掀起盖头一角露出凤非鸾那明艳的笑容。 “此二人诋毁俊王爷,践踏皇室尊严,不将我上原皇族放在眼底,且对本王妃出言不敬,本是诛灭九族之罪,本王妃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又是本王妃与王爷的大喜日子,暂且饶过他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自掌嘴三十!” 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戏剧的一幕,而上前来的四名护卫同样傻愣在原地。 凤非鸾眉头一皱,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是!王妃!” 四人回神,这一次应的是中气十足,那一声‘王妃’也叫的格外响亮。 那两人未料到凤非鸾会有如此举动,忍不住一阵犯傻等到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几名护卫制住,他们本来就只会些许三脚猫的功夫此时遇上王府护卫更是毫无反击之力,只得厉声嚷嚷。 “你们干什么?!放手……啊……该死的……啊……凤非鸾……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啊……” “凤非鸾你个死女人……啊……我姐姐一定会杀了你……啊……” 凤非鸾停下脚步。 “住手!” “王妃?” 打得正起劲的四人有一丝不解,以为凤非鸾被那两人的话给吓住了,眼里忍不住涌起一阵失望。 “哼!凤非鸾,知道怕了吧!”蓝衣男子横袖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眼发红的盯着凤非鸾,眼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得意:“求我,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了你!” 喜儿扶着凤非鸾走近那人,凤非鸾俯下身子,轻轻抬起那人下颚,嗜血的双眸隔着盖头直直盯着那人的双眼,柔柔一笑:“本王妃的名字可是你能叫的?” 言罢,松开手明眸扫了眼四周,淡然开口:“此二人以下犯上罪加一等,给本王妃好好伺候着!既然两位公子的爹娘未曾教会什么叫做尊卑有别,那么本王妃就免费给你们长长记性!今日俊王府的大喜日子,记住了,要让两位公子见见红沾沾咱们府里的喜气!” 说完,头也不回的踏进俊王府的大门,丝毫不理会门外一干人等吃惊的模样。 妈的!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自己的爸是李刚!娘的!在这个地方,就算他们爹是李刚她都能是李刚他妈! …… 据说,俊王爷与俊王妃成婚的那日之后,临汾城四恶霸中的两个一个月都未在临汾城里兴风作浪过……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新郎也带盖头? “请王妃在次稍作歇息,王爷忙好前院的事情就过来陪您。” 俊王府的老嬷嬷扶着凤非鸾在喜床上坐下,轻声告知,不咸不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喜还是忧。“呃……他很忙?” 话才一说完,凤非鸾就恨不得封了自己的嘴,她这话听起来怎么让人觉得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啊! “王妃莫急,王爷去去就回。”那老嬷嬷轻笑了声,话里隐隐带了些许嘲弄。 盖头下的某女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这时候她心情好不打算与她计较。 “咳咳!”轻咳一声,双手搁在大腿上挺直了腰板,道:“本王妃不急,你让王爷慢慢忙,忙多久都可以!” 娘的,她就不知那王爷有什么好忙的,虽然说他是皇帝的嫡长子,他大婚本该是百官齐登门,万民共庆贺的大日子,只是没办法,他老人家不是‘大婚’而是‘七’婚,都说事不过三这都‘七’了,就是再怎么大喜的日子也被冲淡的差不多了,除了在大门口撞见的那群看戏的人之外,她就没见几个人,说是成亲,可是她觉得,这婚结的还没有她家老头子生辰的时候来的热闹,回想起n年之前那个惊天动地的旷世婚礼,说是的嫁的王爷,可是她越来越觉得她嫁的应该是王爷家的佣人。 “既然如此,老奴就先下去了。” “去吧!” 凤非鸾话才落下,那老嬷嬷就带着一群丫头轰轰烈烈的离去了。 那厢门才合上,这厢凤非鸾就拉下了盖头,恨恨的盯着门口:“死老太婆你就得意!要不是刚刚那两个王八蛋让老娘撒了气,老娘今天一定让你好看!” 娘的!她是卖了她闺女还是欠了她银子,大喜的日子说话阴阳怪气也不怕折寿! “喜儿!” 丫的,现在该是找她算账的时候了! 没人应…… “喜儿……” 某女心中升起一场不好的预感,杏眼微眯扫视四周一眼……没人…… 记忆开始回放……她从一下轿子就是又喜儿搀扶着的,然后,走近大门……再是回廊……花厅……再就是……拜堂…… 画面定格在这一出,她记得她跟那什么王爷是行的跪礼,礼成之后她就本人搀扶着走来了这里…… 某人开始磨牙,双手交叠蹂躏着手上的盖头。 “死丫头!居然敢溜!” 看来是她的威慑力太小了,没有经过她的允许那丫头就溜得不见人影,也许再见面的时候她应该教教她什么才叫做……做人要厚道! 突然,凤非鸾一愣,眼中的愤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精光,低头看看绞弄盖头的玉手,秀眉一挑,难以置信的抬抬手…… 能动了? 再抬…… 真的能动了! 某人眼中光芒渐盛,以手撑住床沿想要起身…… 没动静…… 再试…… 还是没动静…… 嘴角抽了抽,磨牙声愈发清晰。 原来……能动的只有手,没人帮助她依然站不起来! “老头子,看来你是非常希望我做这个王妃了。好!既然你希望,做女儿的这么孝顺怎么能够不顺应您的意思呢?您可得好好的看着!” 该死的!居然敢给她来真的!亲人没人,丫头也没有,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鸡不生蛋的地方,她虽然是打不死的小强,但好歹也得给她点缓冲的事情吧,竟然敢一走了之,她不扒了他们的人皮她就不是凤非鸾! “诶,老哥是哪个府上的?” 就在凤非鸾气的想要杀人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带着醉意的嗓音,某女心中窝火脱下俯身脱下脚上的鞋子就要朝门口砸去。 “呵呵呵,鄙人不才,正是太子府上的,你呢?” 又一道声音响起,言语之间是慢慢的得意。 凤非鸾准备抛出的鞋子在听到‘太子’二字的时候果断的停住,出于女人八卦的本能,某女竖起耳朵凝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哎呀呀,失敬失敬,原来是太子府上的,小弟乃是四皇子府上的,四皇子与太子殿下感情甚好,日后小弟还望老哥能在太子面前多多提点,小弟感激不尽啊!”先前那一人听到得知那人竟然是太子府上的,立马开始巴结。 “嗝……”另一人打了个酒嗝,声音扬高:“算你小子识趣,放心,就冲着咱们今日同桌吃酒的份上,有机会一定帮你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呵呵呵,是是是!老哥说的是啊,咱们今日能在同桌吃酒说起来还得感谢俊王爷,如果不是他又娶妻,咱们哪儿能这么喝啊,老哥说不准一个月后咱们又能在这儿一同喝酒呢!” “没错!我家太子也已经说过了,俊王爷成亲由我们这些下人出面就好了,若是这新王妃明儿个又归西了,一个月后咱哥俩还在一块儿喝!” “可是吗!这朝中上上下下,有哪位大人是自个儿亲自来的,还不都是便宜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呵呵呵……对了,老哥,这俊王爷成亲还真是一大乐事儿,小弟活了二十来个年头来时头回见到带着盖头的新郎!” “哈哈哈哈!你小子这么大声也不怕当心俊王爷摘下他那面具吓死你小子,让你到阎王哪儿去乐去……哈哈哈……” “哈哈哈……老哥说的是啊!他要是不带上‘盖头’……恐怕咱们这一群人都到阎王哪儿去乐去了……” 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只是那讽刺的话语已经冲刺着凤非鸾的耳膜,让她止不住一阵阵难受,嘴角微微上扬却感觉丝毫笑意,与此同时那双凤眸中又出现那抹嗜血…… 既然决定在俊王妃的位置上坐下,那么,她家的男人就是再丑再没用,也不是别人能诋毁的,呵呵,看来她有好一阵不用愁闲着没事干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结果都一样 月华初上,洗净了白日的喧嚣俊王府的夜晚静的有些可怕,若不是院中随风摇曳着的大红灯笼和那明艳艳的大红喜字,任谁想不到这里的主人在几个时辰之前才迎进了新娘子。(.) 突然,回廊处出现一抹亮光,细微的脚步声伴着异样的咕噜声远远的传来,而后黑暗中走出一高一矮两抹身影,直至他们走近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面的那人四十来岁模样,一袭藏青色长袍,头带方巾,蓄着花白的山羊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些时候在俊王府门外接凤非鸾入府的俊王府管家——秦满。 而在他的身前的……或者说他推动的……是一张木制的椅子,只不过与平常的椅子不同,这张椅子的两侧各装着一个轮子,椅背较平常椅子高出许多,此时椅上坐着一人,大红的喜服,玉冠束发,周身所散发的阴寒气质,与那身喜庆的红色格格不入,他低着头,接着微弱的灯光隐隐能看到半边脸苍白的几近透明…… 两人缓缓前行,谁也没有说话,空荡的回廊之上只有脚步声和那张椅子滚动时所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片刻之后,两人在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门前停下,秦满将拿过椅上挂着的灯笼,上前欲敲开那道门。 “算了吧。” 飘渺虚无的嗓音随着夜风飘散,秦满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挤出一抹笑容走到那人旁边。 “王爷,既然都到这里了,还是进去看看吧,你看房中还有烛光,或许是王妃还在等着呢。” 椅上的人……也就是俊王府的主子——俊王爷君无痕。嘲讽的扬扬嘴角,似叹息又似嘲弄的嗓音带着丝丝沙哑再次响起:“呵呵,秦满,也种说法偏偏别人就好,对着我又何苦再如此隐晦,等着?呵呵,她若等着,恐怕阎王也就在等着她了。” 听见君无痕自嘲的回答,秦满眼里忍不住起了阵水光:“不会的,王爷,新王妃与别的女子不同,老奴不是说过了吗?早些时候在门口,那两人带着众人本欲嘲弄王爷,结果被王妃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王妃定然不会像那些世俗女子,王爷咱们进去看看吧,好歹也要去掀下王妃的盖头,让王妃歇息才是啊。” 这么多年了,他亲眼看着这些变故,看着他家王爷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嘲弄,所有的人都记得俊王爷奇丑无比,却忘了曾经的王爷是如何风华绝代才冠天下,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若不是他,王爷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说是弥补,结果呢?带给王爷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三年,九个女子,世人都骂他家王爷是夺命阎王,可是谁又想过,这九个女子带给她家主子又是怎样的伤害,本来他已经对这世间的女子不抱希望了,只是那人的命令不是他们所能够抗拒的。 可是今日,当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当着世人的面承认她是俊王妃,维护俊王府的名声,他就知道,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主子才能够担得起‘俊王妃’这三个字! “与世俗女子不同?呵呵……”君无痕笑了,嘶哑空洞的笑声犹如带了刺的毒针,刺伤自己也刺伤别人。扬起头,白的过分的手用力扯下右脸上的银色面具,空洞的双眸直直盯着前方:“秦满,你觉得当她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她还能与世俗女子不同吗?” 一个人一张脸,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右边剑眉凤目星眸,脸颊如玉白皙胜雪,而左边……同样白皙的颊上,暗红的疤痕交错,或深或浅蜿蜒狰狞,其中一道更是从左边额上一直延伸到下巴,远远看出就像是脑袋被什么劈看却又缝合在一起一般,在黑夜中远远望着就如同地狱修罗般可怖。 秦满一愣,心中酸楚不堪,昏黄的老眼中忍不住热泪滚落,微微哽咽,抹去脸上的泪迹:“王爷,老奴相信王妃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虽然老奴并未与王妃相处过,但是老奴相信王妃是个好人,她一定会发现王爷的好。” “呵呵,算了!”君无痕自嘲的摇摇头,重新将摘下的面具戴在脸上,摸索着椅子的轮子,开始朝着来时的路转动着:“秦满何必自欺欺人呢?这张脸我不是没见过,纵然过了这么久,纵然现在再也不用看见,可是那模样我可记得清楚得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够坦然的对着这张脸说话;她就是有千般好万般好,见到这张脸,结果都是一样……亦或,如你所说,她是好人,只不过,我要的不是人命更不是同情。” “王爷……” 秦满看看君无痕的背影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终是无奈的跟了上去。 ------题外话------ 王爷同志出场地很苦逼有木有……可是目前他就是很苦逼……亲耐滴们收藏吧!很快就可以看到二货御姐如何拯救苦逼王爷……呜呜呜……伦家不会告诉你伦家其实就求收求安慰求包养滴……~(^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早生贵子 痛! 这是凤非鸾睁开眼的第一感觉。 迷蒙的睡眼望着一片大红的床幔和被子上面秀恩爱的交颈鸳鸯,脑袋生出无数个‘?’――这里是哪儿? 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么的……俗……,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红色,也不怕晃得人眼晕,搞得就跟结婚一样…… 结婚――成亲! 迷蒙的双眼倏地圆睁,某人马上从床上蹦起来,结果还没有站直身子就直直朝地上扑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屎。 “草泥马!”扑在地上的某女龇牙咧嘴的咆哮。 该死的!有她这么悲催的新娘子吗?一大早起床就摔的这么有造型! “王妃,奴婢……” 就在某女无比哀怨的自怜时,新房的门被人推开,梳着双鬟髻穿着粉色小衫的丫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珠钗散乱呈大字状摆在地上的凤非鸾,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凤非鸾觉得天边一道闷雷劈下来刚好劈中了她一般。 妈的!一大早让她扑倒在地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丫头进来看到震撼人心的一幕?她这个当家王妃以后还要怎么活?还要怎么拿出威严?还怎么在这里作威作福? 不过,哀嚎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再转眼,某女已经调解好情绪,恢复无比淡定的雍容华贵,若无其事的对着傻愣在门口的丫头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扶本王妃起来!” 听见凤非鸾的话某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搁下手中的脸盆手巾连忙跑上前扶起凤非鸾:“王妃,你要不要紧?有没有摔到哪里?” 或许是太过紧张,一时间小丫头也忘了什么尊卑之分,扶起凤非鸾之后就在她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就怕她摔得太过惨烈一命呜呼之后又要给王府记上一条人命。 随着小丫头不断乱摸的双手,凤非鸾只觉得千万只草泥马从眼前呼啸而过。 她可以肯定,老皇帝帮她赐婚的时候,挑的婚期绝对没有找人算过,尼玛!这婚期绝对不利于嫁娶,绝对与她八字相冲!成亲当天在娘家被一直不看好的老爹算计,成亲第二天一大早就摔了一跤,摔一跤就算了,还被丫头看见了,被丫头看见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丫头光明正大的吃着软豆腐,吃软豆腐也就算了……可是她知不知道她全身都被车碾过一样,她这样摸摸捏捏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咳咳。”某女清清嗓子,平静的盯着某丫头:“我说……” 某丫头手上的动作略一停顿,仰起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凤非鸾:“王妃怎么了?” 凤非鸾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平复心中的波澜,却依旧控制不住咬牙切齿:“该死的!你能不能不要再乱摸了!” “呃……”某丫头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回到自己手上,心中一慌连忙收回手跪在地上:“王妃恕罪,奴婢知错了!” 凤非鸾秀眉一皱,扶着腰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的在圆凳上坐下,这才打量‘她’的房间。 红。 这是这件屋子给她的第一印象,虽然说这是新房,布置成红色是没错的,不过,这间屋子却是红的过分。除了墙没有被漆上红色以外,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弄成红色,大到床幔屏风桌椅,小道烛台茶杯都是红色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想弄出一种喜庆的气氛,可一切又都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适得其反,不光不觉得喜庆反而有些深寒。 搓搓依旧有些疼的手臂,凤非鸾咂咂嘴:“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是,谢王妃。” 小丫头站起身,这回吸取了教训,低着头负手站在一旁不敢乱动也不敢在多说一句。 凤非鸾倒也不介意,低头看看身上有些乱却已经完好的嫁衣,在看看空荡荡的床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准老公昨夜压根儿就没有回过房。 “王爷呢?” “这……”小丫头吞吞吐吐,直到接收到凤非鸾不善的目光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回……回王妃,王……王爷,昨夜住在碎云轩,这会儿,估计还在那边。” “哦。” 听完丫头的话,凤非鸾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目光被桌上丰盛的菜肴吸引了过去,而某人的肚子也配合的‘咕咕’起来。 抿抿唇,还未梳洗的某人伸出爪子朝着桌子中间那盘同样被弄成大红的不知道什么菜的菜伸,眼看着就要到手…… “王妃不可?” 某人的爪子定在半空中,机械的转过头哀怨无比:“理由!” “呃……”小丫头挠挠头。“回王妃,因为,咱们上原有规定,新房中的东西一旦过了夜新娘和新郎就你能再去动他们,说着这样不吉利。” 不吉利个鸟毛! 某人心中翻白眼,起身直奔大床而去:“既然不能动你就去给本王妃弄点新鲜的来,本王妃再补会儿眠!” 说着话便直接扑向床…… 前些天一直没睡好,昨天有那么折腾了一天,正好她现在可以补会儿眠。 “王妃小心!” 小丫头看着凤非鸾的动作惊呼出声,但……为时已晚…… “王……王妃,你没事吧?” 某丫头看着床上僵直的某女小心翼翼道。 “……” 半响过后,僵直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纤纤玉手从身子底下伸出,手上多了个大红的圆球…… “这……是什么东西……” “回,王妃……这个是桂圆……也是‘早生贵子’中的‘贵’。” 早生贵子…… 几个明晃晃的字眼不断在某女脑中回荡,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她全身都这么疼了,于是…… “草泥马!生你妹的子!” 一声咆哮响彻俊王府…… 她早就说过,昨天不利于嫁娶! ------题外话------ 二货苦逼了……明天,咱们二货去拜见公公婆婆随便会会自己的小叔子小姑子神马滴……亲,期待吗?期待就点‘加入书架’吧! 扑倒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下马威 “王妃,你还好吧?” 粉衣丫头怯生生的凑近床边,看着床上那个整个头包着被子里,只剩下一双玉手不停揪着床单的某王妃,心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捂死了,虽然她听不懂那句‘草泥马,生你妹的子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们新王妃的表情,她想那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话。[] “好个屁!” 被子里传来某人不真切的嗓音,带着几分颤音,但,更多的是磨牙。 “呃……”某丫头秀眉一皱,这句话她听懂了。“王妃,新娘子说话不该如此不文雅。” 不文雅? 蹂躏床单的手顿住,慢慢的,一直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双眼绽放着无数‘烟花’直直盯着那小丫头,一步一步逼近:“屁、屁、屁、屁、屁、屁!新娘子怎么了?新娘子就不放屁了?新娘子就不吃五谷杂粮了?新娘子就活该饿的毁天暗地了?新娘子就应该被这堆坑爹的早生贵子折磨的半死不活?……tmd!是谁想出的着馊主意?就不能裹成其他颜色吗?红红红,一大堆的红色不觉得眼晕吗?还文雅,老娘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文雅个屁啊!” 直到把小丫头逼近桌边凤非鸾才停下她的‘妙语连珠’,掀掀眼皮子吹开挡着眼睛的发丝,一手为扇用力扇着,心底终于是畅快些。 咂咂嘴,话说的太多口中干的厉害,转身在大红的圆凳上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茶杯为自己斟了杯茶,眼看着就要喝进嘴里。 “王妃不要!” 终于从凤非鸾的炮轰乱炸中回国神的小丫头见到她的动作连连阻止。(.无弹窗广告) 茶杯停在唇畔,凤非鸾黛眉一挑,不悦不言而喻。 “回王妃。”小丫头低下头。“适才,诗琴已经说过,新房里的东西隔了夜,新娘和新娘就不能在再去动了,那样不吉利。” 凤非鸾暗自翻着白眼。 嫁给天下第一的滞销品能吉利吗?反正她从出嫁那一刻起就没有吉利过,也没必要再去计较这会儿。 搁下茶杯,双手支着下巴,眨着好看的眸子无辜的盯着小丫头:“诶,小丫头,诗琴是你的名字?诗情画意的诗情吗?” 小丫头猛地抬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凤非鸾。 王妃居然没有骂她!她还以为依着王妃适才的怒气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她都已经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了,可是她居然没有骂她! “回王妃,诗琴是奴婢的名字,只不过不是诗情画意的‘情’,而是弹琴的‘琴’。” “嗯~不错不错,好名字!”某女频频点头。“对了,诗琴啊,昨天王妃身边的那个长得很……奸诈的丫头你知不知道上哪去了?” 诗琴皱起眉头,略想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回王妃,诗琴才进府不久,昨天一直被打发到厨房做事,直到今天早上才被人叫起来给王妃你送水梳洗的。” 凤非鸾双眸一寒,终于知道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她作为王妃,又是新嫁过来的王妃,早上前来伺候她的人绝对不应该只有一个丫头,更不应该只是一个进府不久的小丫头,而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府里的人想知道她是死是活可是又怕结果吓着自己,所以就打发这个还对俊王府不熟悉的小丫头过来试探虚实。[.超多好看小说] 抿唇轻笑,朝着小丫头勾勾手指头。 “王妃何事?”某无知小丫头茫然凑近。 “小诗琴啊,你看王妃我这么渴,而你呢又没有准备新鲜茶水,要不然就让本王妃把这杯茶喝了吧!” 哼!想看戏,她倒要看看谁才是这场戏的导演! “可是……” “哎,别可是了,等你去再去拿过来王妃我渴死了,还……” 话还未说完,凤非鸾的嘴就被小丫头给捂上。“王妃,不能说那个字的,不吉利。” 凤非鸾看着小丫头一脸着急的模样,拨开她的手一脸不解的问:“哪个字?” “就是那个字!” “哪个字?” 小丫头一跺脚,小嘴一撅:“就是那个‘死’字……”话音才一落,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慌忙道:“王妃,诗琴不是故意的,望王妃恕罪。” 凤非鸾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开口:“咳,你看吧,既然你也说了那个字了,那么就是不吉利了,既然已经不吉利了,也不用在意这一杯半点的茶水了,我就先喝下了!” 说着话,不容诗琴反应,抬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心底暗暗数着时间…… 一…… 二…… …… “诗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王妃喝昨夜剩下的东西!” 果然还未数到三,某口就传来一阵喝斥。 “李嬷嬷!”诗琴一怔,慌忙跪下:“嬷嬷恕罪,诗琴知错,请嬷嬷责罚!” “哼!来人,把这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家法伺候!” “是!” 那李嬷嬷话才一落,另一道声音马上就应下,言语间的兴奋丝毫不加掩饰。 “慢着。” 凤非鸾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起身,状似柔弱的扶着桌沿缓缓转过身子,看向门口,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原本只是以为只有两三人来了,结果,大大小小居然来了七个!为首一身暗紫色杏花衣裳,身材微胖,发髻高挽,上挑的眉毛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像是王府老嬷倒像是个豪门贵妇,她身后跟着四个丫头,都着粉衣梳双鬟髻,几人手中各自端着盘子,花花绿绿的像是些衣裳,而另外两个身着绿衣看似要比那粉衣丫头壮实些的丫头,正押着诗琴欲朝门外走。 凤非鸾不禁在心中哀嚎,简直太不公平了,她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只有一个苦逼的小丫头伺候,而别人居然有六个! “哎呀呀~”某娇柔的女子揉揉额角,身子不断晃悠:“诗琴啊,本王妃头晕的厉害,还不过来扶着。” “王妃……”小丫头真当凤非鸾有什么不适连忙想要上前,却被那李嬷嬷冷眼瞪了下去。 凤非鸾暗自冷笑,眸光落到李嬷嬷身上:“哎~本王妃到底是个外人啊,这身子不舒服想要找个人扶扶都不行,早知道如此本王妃就应该让爹爹去求皇上不要赐下这门婚事,免得如今落得这幅下场,你说是不是啊……李嬷嬷……” 那李嬷嬷没料到凤非鸾会如此牙尖嘴利,眼中恼怒一闪而过,面上不动神色依旧恭敬:“王妃说的是哪里话,王妃乃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俊王妃,怎么能算得上是外人呢?老奴只不过是怕诗琴不懂事伺候不好王妃,所以才……” “哦,这样啊!”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走到诗琴身边,翘起两根手指头,优雅的提起押着诗琴身上的两只猪蹄的衣袖,扬起如花笑靥:“既然嬷嬷已经说了,本王妃才是着王府的主子,那么,本王妃自己房里的丫头应该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所以,好孩子,乖,听王妃的话,松开你们的爪子哦!” “你……嬷嬷。”两个丫头狠狠瞪了凤非鸾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李嬷嬷。 “啪!”那李嬷嬷心中本就窝火,两个丫头一出声她便送上一巴掌。“王妃的话你们没听清吗?放手!” 凤非鸾看着两只猪蹄离开诗琴的肩膀,然后兴冲冲的扶起诗琴,在回到登上坐下,口中悠然念道:“奇怪了,怎么起来走了一圈我这脑袋就不疼也不晕了呢?真是奇怪!” 衣袖下的手握紧又松开,李嬷嬷强颜欢笑道:“王妃觉得没事就好。” “嗯嗯,是很好!” 某女瞧着自己的手指头继续幸灾乐祸。 丫的!想施下马威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入宫准备 “王妃时候不早了,还请王妃早些梳洗,一会儿还要入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呢。” 正当凤非鸾在心中狂笑着鄙视别人的自不量力时,鄙视的对象突然‘善意’的开口提醒着。停下手中的动作,凤非鸾抬头直视微微低着头嘴角却丝毫不吝啬地挂着几抹兴奋的有些碍眼的笑容的李嬷嬷,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想要掐死人的邪恶冲动。 她敢保证,那该死的老嬷嬷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今日一早应该早早去给皇宫里的两位老大请安,可是却一直没有提醒她,反而找了个丫头来试探她的死活,明着是教训丫头,暗里却是拖延时间,让宫中两位老大还未见她之前就开始讨厌她,从而达到她想要的某种目的。 双眸一敛猛地站起身子,疾步走到床头开始翻箱倒柜:“哎呀呀!李嬷嬷你怎么不早说呢?完了完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的,哎呀!遭了我的衣裳都搁在凤家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怎么是好啊?” 为了配合紧张急切的气氛,某女故作焦虑的在房中踱来踱去。 李嬷嬷嘴角的笑意更甚,挥挥手,示意门口的丫头进屋。 “王妃稍安勿躁,这些都是老奴前些日子去锦绣楼专门替王妃定制的衣裳,王妃且试试看,若是不合身老奴在拿去让她们改改。” 凤非鸾接过丫头手上的新衣,一脸欣喜的望着李嬷嬷:“还是嬷嬷想的周全,若不是嬷嬷,本王妃一定会手忙脚乱的……” 她开始有些好奇这个老妖婆在这王府里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不光敢穿的如此明艳还敢光明正大的跟她作对,而她亲爱的夫君大人又是为何对她放之任之,原本昨日她还以为,这府里应该是秦满说了算,而今……看来她要改变她的看法了,这王府的水貌似比她想象的要深上许多。 “呵呵,王妃见外了,伺候好王妃本就是老奴份内之事,这些原本昨日就该送进新房的,却耽搁到了此时,还请王妃恕罪。”李嬷嬷颔了颔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你们还去替王妃换上衣裳还愣着做什么,要是耽误了入宫的时辰,皇上责怪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嬷嬷恕罪,奴婢知错!” 四个丫头匆匆搁下手中之物,作了个辑团团将凤非鸾围住七手八脚就要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 “等一下!” 被困中央的某人举起双手,制止住几个丫头的动作,而后推了推其中的一个侧身从包围圈中走出。 李嬷嬷连忙迎上前,一脸‘关心’地问道:“王妃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凤非鸾撩撩耳际的发丝,抿了抿唇,垂首轻言:“嬷嬷可知昨日凤府送来的东西在何处?” 李嬷嬷眉头一皱不知道凤非鸾意欲如何。“王妃娘家送来的东西都在账房隔着,娘娘若是想要看看待会儿从宫里回来老奴给你送房里来便是,这会儿王妃还是赶快梳洗,免得真的误了时辰。” “我知道!”凤非鸾仰起头,凤眸里尽是一片水光,话中的‘本王妃’适时的转化成了‘我’。“那些东西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雕花箱子,嬷嬷可不可以帮我去把它拿来?” “这……”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王妃啊,你看时辰不早了,你若是想看什么咱们先去皇宫给皇上和皇后请了安再慢慢的细细的看行吗?” 凤非鸾咬咬下唇,泫然欲泣,双手不住的绞着衣角。“嬷嬷有所不知,我娘亲去的早,那盒中有我娘亲去世前为我留下的东西,说是要我在夫家的第一天见公婆时戴着,一来她想见见公婆是否良善,二来她也能保佑我在夫家过得幸福。虽然我有幸嫁入皇家,皇上和皇后娘娘乃是天下至尊心中自是怀着仁慈,只不过,那是我娘的一片心意,我原本就未对她尽孝道,若是连她的这个遗愿都没能达成,那么我简直枉为人女,还望嬷嬷看着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去帮我将那盒子拿来。” 李嬷嬷并未言语,鉴于凤非鸾之前的表现,她实在很难将前后两人联系在一起,审视的目光将凤非鸾打量了个遍,见到的忍让只有那满脸的泪光,和眼中无限的期盼,心中某一处被触动,舒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两个绿衣丫头道:“马上去将王妃所说之物取来!” “是!”两个丫头应了声就要朝外走。 “等等!”凤非鸾叫住两人,抽噎着走到李嬷嬷面前,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可否请嬷嬷亲自去帮非鸾取那盒子,那盒中之物对非鸾来说至关重要,她们去取……非鸾不放心……” “这……”李嬷嬷一阵犹豫,心中有些害怕自己离开有些事会出了差错。 “嬷嬷~”凤非鸾双眼又开始泛起水雾。“非鸾知道嬷嬷担心非鸾误了时辰,嬷嬷放心,嬷嬷去取东西之时非鸾会梳洗好的,嬷嬷东西一取来,非鸾马上就可以入宫,不会耽搁的!” “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的伺候王妃,我去去就来!” 眸子在几个丫头身上留意一圈才转身出了门。 看着李嬷嬷背影越来越远,凤非鸾嘴角一扬,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抹去眼角使劲掐自己得来的成果,然后拿起手中大红的纱衣放在鼻尖嗅了嗅,闭眼享受的说道:“好香啊!丫头们,帮本王妃梳洗吧,一会儿就可以穿上着香喷喷的衣裳了!” “是!” 一听凤非鸾此言,几个丫头朗声应下,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喜悦。 …… …… …… “哎呀,不对不对,本王妃想要的发髻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这边低点,然后呢这儿再高点!快点照着本王妃的意思弄,要是待会儿嬷嬷回来你们还没弄好看你们怎么跟嬷嬷交代!” 某女挥舞着爪子,对着镜子不断的比划着,娇俏的小脸上脂粉未施却是一片笑意盎然。 “可是……” 小丫头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滞在半空中,看着自己梳好的流云髻,再听听某人的抱怨声,心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烧,烧的她恨不得拿起剪子剪了那一头碍眼的青丝……灵蛇髻,飞仙髻,半月髻,堕马髻,流云髻……单单这一会儿她就为她换了五种发髻,偏生每一种她都能挑出毛病,照着她的意愿改了,她还是不满意,一想到李嬷嬷临走前那凌厉的眼神,她就忍不住颤抖,更是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那丫头正要拆开凤非鸾的头发是某口传来李嬷嬷特有的老妇女中音。 “嬷嬷恕罪!” 屋中除了凤非鸾与诗琴其余的六人齐齐跪下,身子不住的颤抖。 “哎呀!嬷嬷回来啦!”端坐在镜前的某人利落的起身,几个快步走到门口不由分说的拿过李嬷嬷怀中的盒子抱回梳妆台前,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细巧的钥匙,自顾自的开着盒子上的小锁。 站在门口的李嬷嬷看着依然还是昨日那身嫁衣的凤非鸾,目光化为眼刀狠狠的扫向跪在地上的六人。 “哎呀呀!我娘亲还真是贴心啊,十年前就替我做好了今日要穿的衣裳!看来她还真是能掐能算,就知道我不喜欢那么红的耀眼的衣裳!”某人一脸兴奋的朝门口一脸铁青的李嬷嬷挥挥手上藕粉的衣裳:“嬷嬷真是太谢谢你,只不过今日可能不能穿你送来的那些衣裳了,昨日的红嫁衣加上这屋中的红色着实晃得我眼晕,所以我还是换这个清爽些的好!哎呀,诗琴快来还不快为本王妃更衣,要不然真该迟了!” 说着某人哼着小曲拽着一脸呆滞的诗琴一溜烟跑到屏风后面。 听着屏风后传来的声音,在看看梳妆台前散乱的新衣,李嬷嬷恨得牙痒痒。 她本打算趁着帮她拿东西看看那盒中的东西是什么,没想到她盒子居然带着锁,不光让她什么都没能看到,回来才发现她带来的衣裳她根本就没有动过,更想不到拿盒中居然会是一套衣裳,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就这么白白断送,她真是不甘心啊! “对了,嬷嬷,忘了告诉你,你带来的衣裳好香哦,下次若是要下料记得弄点无色无味的,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鼻子好使。”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一阵戏谑声,李嬷嬷只觉得血气上涌,脑袋一晕身子不由晃了一步。 “嬷嬷!” 一个绿衣丫头上前去搀扶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狠狠的骂了一句李嬷嬷甩手而去,而屏风后适时的传来一声欢送声―― “嬷嬷慢走,小心些,别扭了脚伤了腰!” ------题外话------ 呜呜呜……某染今天出门早上忘了把文文放在后台,回来才发现木有更新太坑爹了…… 想知道这老妖婆为毛可以这么横行霸道吗?想知道二货明天进宫是怎样滴吗?亲们点‘放入书架’吧,很快就知道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先发制人(上) 今日的朝露宫少了后妃们请安显得格外的安静,十二宫婢俯首低头垂手,一直从内殿排到门口,殿里薄纱清扬,清雅的琴音流淌其间,琉璃珠帘随着偶尔从门口吹来的风兀自旋转着,不断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屋子中央半人高的香炉里香薰袅袅,好闻的龙涎香萦绕四周,不浓不淡刚刚好。[.超多好看小说]一大早皇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匆匆散了早朝便来了这里二话不说拉着皇后就开始下棋,而这一下就是一个多时辰,就连早膳也没来得及用。 突然,匆匆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候门外走来一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只见他走进殿内附耳在较他年长许多的老太监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老太监挥挥手便让他退了下去。 “皇上……” 老太监犹豫地看了绣榻之上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一眼,一脸为难的上前,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奉林啊,你说话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支支吾吾了?”绣榻上的人,大约六十来岁的模样,一身明黄色长袍,胸前绘着金色团龙,蓄着一寸来长的胡子,金冠束发双鬓斑白却双目如炬,不动神色间亦是不怒自威,此人便是如今天下的主子――君纵天。(.) “回皇上,是……是俊王爷府上的新王妃前来请安了。” “啪!”黑子落定。 “哈哈哈……朕又输了,皇后啊,你这棋艺可是越发的精进了!”君纵天朗声大笑,手中把玩着几颗白子,目光未从黑白交织的棋盘上移开过半分,大有再继续下去的趋势。 “呵呵,臣妾的棋艺可是皇上您教的,就算是棋艺精湛了那还不是您这个夫子教的好。”对面的妇人,无奈摇摇头,将丫头身边的茶杯递给君纵天:“皇上,新媳妇都来了,你就不召见?” 那人发髻高挽,发间点缀着一支金凤花簪,凤凰嘴里衔着几丝流苏,直线而下坠在额间,柳眉不画而黛,樱唇不点自赤,冰肌玉肤明眸皓齿,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如若不是那一身大红的凤袍和君纵天的称呼,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犹如双十少女和那个已达四十五岁高龄的当朝皇后宋青眉联系在一起。 君纵天抿了口茶,剑眉一挑,一丝不悦从眸中一闪而过:“这都什么时辰了,朕不给她些惩罚,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皇上,听小星子说,俊王妃已经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听闻您和娘娘在下棋,怕坏了您的兴致所以就一直跪在门外候着,是小星子看不下去才擅自进来禀报的。”那叫做奉林的公公一听到君纵天的话连忙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就怕皇上这一恼,那俊王妃受了惊吓,回到王府再出个什么偶然的意外,让俊王府再一次名动天下。 “哎呀,你们这群奴才怎么做事的?王妃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招呼,诺儿,还不去将俊王妃接进来,要是王妃有什么闪失看本宫不扒了你们的皮!” 宋青眉柳眉一蹙,不怒自威。 “娘娘稍安勿躁,诺儿这就去接王妃进来,保准给娘娘您一个好端端的儿媳妇~” 那叫诺儿的丫头掩唇轻笑,那狡黠的眸子说不出的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讨喜的主儿。 “你这丫头,再不快些本宫连你一起惩罚!” 宋青眉故作生气狠狠的等了诺儿一眼,只不过眉眼间已经少了之前的怒气多了丝丝笑意。 “是!”诺儿用力点点头,“诺儿知错,诺儿这就去接王妃进来!” 说着话便嬉笑着出了门,留下宋青眉又是喜又是恼。 “哼,眉儿还是这般大胆,朕还没答应什么你就让那丫头去把凤家那丫头请了进来,越来越不把朕刚在眼里了。” 君纵天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先是在哀悼自己的威严有所缺失。 宋青眉掩唇笑笑:“皇上,眉儿这可是为你好,你想啊,这凤家丫头可是皇上你赐个痕儿的,如果说你现在就惩罚了她,不是让人觉得这个王妃很好欺负吗?原本咱们就有愧于痕儿,若是再不护着这个媳妇点,那天下人还不得笑话死俊王府。” 说道此处,君纵天的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起身,负手望着门外:“眉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棋墨离开的早,朕没能好好保护痕儿,这些年多亏你照顾他,眉儿,朕欠你太多了。” “皇上说的是哪里话?痕儿是墨墨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当年没能保住墨墨,如今能够照料痕儿,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宋青眉与君纵天并肩而立,侧目看着她恨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人,面色虽无异,心却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哈哈哈!眉儿果然是母仪天下的人,如此气度可不是这世间任何女子都学的来的,得妻如你二人,朕此生实乃有幸啊!” 君纵天朗声大笑,拥着宋青眉重新坐回绣榻之上。 “王妃小心些。” 刚一落座,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诺儿的身影也随之响起,抬眼,一抹粉色的身影闯入二人眼帘。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先发制人(下) 凤非鸾在诺儿的搀扶之下,踩着细碎的莲步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双手交握与胸前,贤淑的模样与之前在王府里捉弄李嬷嬷的时候大相径庭。 “臣媳拜见父皇,拜见母后!祝愿父皇母后福寿安康,长命百岁,亦愿我上原千秋万代,代代出明主,世世皆昌盛。” 跪拜之后,凤非鸾结果诺儿送上来的青瓷茶杯恭敬的奉与君纵天面前。 “父皇,请喝茶!” “呵呵呵,好一句代代出明主,世世皆昌盛啊,看来朕没有为痕儿选错人,若不是那场意外,痕儿定然也能成为一代明主,可是……” 说道此处君纵天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言语间尽是惋惜。 “父皇严重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夫君不适合那个位置,所以强求不来,父皇也不必如此,当今太子聪慧好学,待人谦和再加上有父皇这样的明君在前教导,臣媳相信太子定然也能成为一代明君。” 凤非鸾依旧跪着,话语不徐不疾微微扬着的小脸上依旧挂着清浅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慌乱或是异样。 君纵天没有再说什么,殿里的气氛有些冷场。[.超多好看小说] 宋青眉侧目微微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凤非鸾:藕粉色的襦裙上面没有多少装饰,仅仅而衣襟和袖口处绣着几只蝴蝶,流云髻上仅仅一支兰花状的玉簪做点缀,不算太好看的小脸上脂粉未施,秀气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泉为那张平淡的小脸增色不少,再加上那嘴角始终不变的清浅笑意,更是沁入人心,让人没由来的想要多看她几眼。 紧了紧捏着衣袖的手指,复又松开,语带不满的说道:“鸾儿啊,你只记得给你父皇敬茶,母后的那一杯呢?还有皇上,鸾儿昨日才嫁进咱们痕儿,你今日变这样问她,也不怕吓着鸾儿!” 话中虽是责备,眼角的笑意却是瞒不了人的欣喜。 “呃……”君纵天一愣,随即笑笑:“好好好,是朕的错,是朕忽略了眉儿,鸾儿啊,还不给你母后敬茶!” “是!”凤非鸾微微颔首,接过诺儿递过的茶杯奉到宋青眉面前:“母后请用茶,鸾儿祝母后,青春永驻,人比花娇,美赛天仙!” 宋青眉接过茶,轻嗔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母后都是老太婆了还人比花娇,你这不是取笑母后吗?” “哪有!”凤非鸾突然仰起头,撅着红唇一脸的孩子气:“母后明明就比鸾儿还好看,害的人家叫母后都这么为难……哪有这么年轻这么好看的母后啊?” 最后一句凤非鸾说的小声,像是自己在抱怨,那声音却把握的刚刚好,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屋中的几人听到。 宋青眉眉头一皱,无奈的看着君纵天:“皇上你瞧瞧这丫头这张嘴,被她这么一说,臣妾张这幅模样还不对了……行了,诺儿还不扶王妃起来,跪了一早上现在还想跪着啊!” “谢父皇,谢母后!其实鸾儿早就想起来了!” 凤非鸾也不客气,宋青眉话才落下,她就谢恩起身了,嘴里还不忘碎碎念一句。 君纵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凤非鸾,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但是不知道是她伪装的太好,还是他看人的功夫退步了,凤非鸾此时的表现虽然有些孩子气,可是无论是眼神和动作还是别的都看不出任何破绽,他禁不住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的观察是不是多心了,他的这个儿媳妇,真如外界所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好好好,都是父皇母后的错,丫头,到母后这儿来!” “哦。”凤非鸾揉揉还有些疼的膝盖,然后走到宋青眉面前。 “手拿过来。” “做什么?”某好奇宝宝眨着水灵灵的双眼。 “嗯?”某皇后眉头一皱。 “……”某好奇宝宝低着头无声的将纤纤玉手伸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你这丫头不大没小,以后在母后面前可以这般,在父皇面前可得收敛些!” 宋青眉拉过凤非鸾的手,口中教训着,手上却将自己的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摘下来带到凤非鸾手上。 “眉儿……” 一旁君纵天见到宋青眉的举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凤非鸾倒也不笨,见皇帝如此心下已然知道这白玉镯子不一般。“母后,这么重要的东西鸾儿不能要,如果你想送鸾儿礼物顺便挑一件就好了,怎么能从您手上取下来呢?” 无功不受禄,受禄就是贿赂,贿赂就表示离死又进了一步…… 宋青眉看了君纵天一眼,拉住凤非鸾欲抽回的手:“皇上,这东西原就是墨墨送给臣妾的,如今送给鸾儿,也能算是了了墨墨的心愿,无碍。” 闻言,君纵天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眼中染上了一抹复杂之色。 “鸾儿啊,这东西也只有你能受得起,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照顾痕儿,母后没能好好照顾她,如今,母后把这个责任交给你,你可要对的起母后,对得起着白玉镯子。” “这……”凤非鸾咬咬唇,最终点了点头:“父皇母后放心,鸾儿保证,鸾儿觉得是最后一个俊王妃!” 对凤非鸾的保证,宋青眉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轻睨她一眼:“你这鬼丫头!要不是你父皇仁慈早就把你拖出去治罪了!今天就算了,可没有下次了!” “嗯!”凤非鸾用力点点头:“鸾儿谢过父皇,谢过母后!”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以后就照你母后所说,好好照顾痕儿就是了。” 多时不曾言语的君纵天,饮了口茶面不改色的说道。 “鸾儿记下了!” …… “滚开!本宫要见皇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皇贵妃驾到 “滚开!本宫要见皇上!” 三人聊得正欢,朝露宫外就传来一声娇纵的吼声,还容不得几人细想门口就出现一道花枝招展的身影。 “皇上……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凤非鸾只觉得一阵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熏得她脑袋发晕,忍住想要把对方衣服扒光在扔进河里清洗的冲动,面不改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艳红的泥金缠枝牡丹宫装,项间挂着一串南海珍珠,颗颗如拇指大小,圆润光滑没有半点瑕疵,耳上缀着五彩璎珞,头上两对金步摇,珠钗六支,发髻中央更是别了朵红艳艳的牡丹花,与身上艳红的衣裳相映成趣,正好应了‘珠光宝气’四个字;再看那张小脸,若不是此时时间地点都不对,她定然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不小心将面粉全扑脸上了,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又偏偏在双颊抹了两团胭脂,一白一红不想是宫中之人倒像是戏台上唱戏的戏子…… “皇上恕罪,贵妃娘娘硬是要闯进来,奴才……奴才没能拦住……” 适才帮着凤非鸾的小太监小星子紧随‘珠光宝气’进来,神色紧张就连头上的帽子歪了也没来得及去扶。 君纵天脸上本来就不多的笑意,在此刻尽数收回,看了眼‘珠光宝气’再看看小星子,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下去吧。” 小星子闻言没敢再做停留,磕了个头,起身退后三步便匆匆出了去。 “皇上~” 看着小星子出了门,跪在地上的‘珠光宝气’红唇一撅,拉了拉君纵天的一摆娇嗲嗲的叫着。 君纵天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没有拉回衣摆却也没有应声,‘珠光宝气’见状红唇撅的越发厉害,眼底已然起了水雾。 “哎呀,你看你们,这一大早的又是再呕什么气啊!蝶儿还不快快起来。”坐在一旁的宋青眉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连忙起身笑意盈盈的将‘珠光宝气’拉起来,转头又对着凤非鸾道:“鸾儿,还不过来见过蝶贵妃!” 凤非鸾优雅上前,福了福身子,道:“鸾儿见过贵妃娘娘!” 话音才落,凤非鸾马上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果然…… “原来你就是凤非鸾!本宫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三头六臂,看来也不过如此吗!”‘珠光宝气’嗤鼻道。 凤非鸾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一不斩妖除魔二不保卫世界和平,要三头六臂做什么? “蝶儿,鸾儿她又不是妖魔怪物哪儿来的三头六臂?在孩子们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宋青眉好脾气的拉着‘珠光宝气’的手说着。 “哼!”‘珠光宝气’……也就是皇贵妃应蝶冷哼了声,甩开宋青眉的手,屁颠屁颠的跑到君纵天勉强挽着他的手臂一脸不满道:“皇上,您可得给臣妾,给臣妾的弟弟做主!” 君纵天不动神色饮着茶,直到应蝶忍不住才面无表情的问了句:“说吧,何事又惹得爱妃不快了?” 应蝶见君纵天肯应她,小脸上马上出现一种‘骄傲’的神情,下巴一扬,挑衅的看了宋青眉一眼,然后纤指一扬,指着凤非鸾道:“还不都是这个凤非鸾!昨日俊王爷娶亲,臣妾的弟弟好心好意去观礼,结果,还没进着俊王府的大门就被这个女人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直到现在都还不能吃饭!皇上,你看看她,还没有进门就该如此明目张胆的教训人,以后还指不定在俊王府里作威作福呢!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被吓死算了,也不知道俊王爷那么仁慈做什么……” “啪!” 应蝶话还没说完,君纵天手上的杯子“一个不小心”便落在地上,打断了她的话,也打断了适才一室不算平静的平静。 “皇上恕罪!” 应蝶倏地跪在地上咬着唇,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明知道俊王爷吓死王妃的事一向是君纵天的禁忌,她却一时心急,只想着给凤非鸾一些颜色帮着自家弟弟出口气,而忘了俊王爷这个忌讳。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凤非鸾一眼。 都是这个死丫头的错!不管打了她弟弟还让她出丑! “皇上,蝶儿也是心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 毫无意外的,静谧的大殿上又出现了宋青眉那温婉的嗓音,而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君纵天却没有再开口去接应宋青眉的话。 凤非鸾暗笑,适才在应蝶甩开宋青眉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一闪而过,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时候离她最近的就是她的婆婆,也就是以贤德闻名天下的皇后娘娘。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就不在怀疑了,那略带幸灾乐祸的语气无一不是诉说着――她并不如外表那么和善!明着她是在帮应蝶求情,而实际上却是在皇帝和众人面前树立贤德大方的形象,这一招不可谓不高。 “父皇,母后。” 自发的跪在一旁。这个坏人总的有人做,要不然这戏演不下去! “你有话要说?” 君纵天挑眉,凌厉的双眸直直落在凤非鸾身上。 “是……是……”故作瑟缩,凤非鸾连忙低下头:“其实贵妃娘娘所言不见,臣媳在俊王府门外,确实命人打了两个人,只是臣媳并不晓得,那时贵妃娘娘的弟弟,还请父皇责罚!” “哦?”君纵天落在凤非鸾身上的目光越发的探究。“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命人打他们?” “回父皇,是……”凤非鸾咬咬唇,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是因为他们辱骂夫君,说夫君又瞎又丑,臣媳那时虽然还未与夫君拜堂,只是皇上已下圣旨,将臣媳赐给夫君,臣媳便是俊王府的人,绝不会允许有人侮辱夫君,更不能践踏天威!” 静。 从凤非鸾闭眼将一切说完开始,朝露宫就是一片死寂,瞎……丑……从俊王爷出事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在皇帝的面前出现过,而现在……所有人都禁不住为凤非鸾捏了把汗。 凤非鸾也在赌,赌自己心中的猜想。直到……自己身上拿到饱含杀意的目光渐渐淡下去,她知道,她赌赢了! “蝶妃,她所言可是属实?” 冷冽的嗓音骤然响起,应蝶亦被吓住。 “臣妾……臣妾……” 昨日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也知道凤非鸾说的不差,她原本只是想着自己受宠而凤非鸾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尚书之女,想借着自己的身份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凤非鸾会那么大胆的说出来,事出突然,她竟然无言以对。 应蝶的支支吾吾答案便在众人心中了然,君纵天冷眼看了几人一眼甩袖而起:“从今日起,半月之内没有朕的口谕不得私自出迷蝶宫,好好想想自己错哪儿了!” “皇上……” “臣妾恭送皇上。” 宋青眉福福身子,待君纵天出了宫门才走到应蝶面前道:“蝶儿,起来吧,皇上走了。” “哼!”应蝶拂开宋青眉的手。“不用你好心!凤非鸾你给我等着!” 目瞪口呆的送走了那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珠光宝气皇贵妃,凤非鸾不禁无语问苍天。 她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这镯子值钱不? “王妃,皇后娘娘对你真好!”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诗琴丫头一脸艳羡的对着埋头眼睛手上镯子的凤非鸾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诗琴丫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隔空视物的本事了?”对着镯子哈着气,凤非鸾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某丫头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她能不能隔空视物跟皇后对她们家王妃有关系吗? 某人擦了擦镯子,鄙视的看了某丫头一眼:“你一直都站在宫门外边,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皇后对我好了?” “呵呵呵,这个啊~”诗琴挠挠头,指了指凤非鸾手腕上的玉镯:“更衣的时候诗琴都没有发现王妃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可是这会儿王妃手上却多了个镯子,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识皇后娘娘赏下来的,诗琴听说皇后娘娘很少会赏赐别人东西的,就连之前的几个王妃进宫都没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所以,诗琴就觉得皇后娘娘对王妃很好了啊!” 凤非鸾一脸黑线的僵住手上的动作,对诗琴的那句‘不用脑袋想要也知道’十分不感冒,丫的,照她说的那么简单,她多次一问,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这个王妃是不长脑袋的了?! “笨蛋!”某女心中越想越不舒服,于是乎,终于还是将心中的两个字释放了出来。(.好看的小说) “王……王妃。”诗琴吞了吞口水,小脸皱成一团,想要跪下但是马车空间太小又跪不了,便只得局促不安的坐着。“诗琴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咳咳咳……”某女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几声,没勇气把自己心中那个‘小人’搬出来让人鞭策。“你没说错,只不过……嗯,只不过……我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呜呜呜,她怎么忘了这个丫头是王府里备受欺压的那种,而不是她们家那一个个老脸堪比铜墙铁壁怎么戳都戳不坏的丫头奴才们,看来她以后说话一定要三思而后……言了,要不然她会被自己给噎死的…… “哦!”某丫头了然的点点头,道:“我们刚刚在说笨蛋!” 噗……某女差点喷血。 “上一句……不,咱们一开始在说什么?” “这个……”某丫头侧着脑袋开始用力回想,突然……“啊!对了,刚刚诗琴在说皇后娘娘对王妃真好,然后王妃问诗琴是不是有……” “停!” 凤非鸾止住某丫头的滔滔不绝,双手在胸前交叉成一个大大的‘x’。[] 某丫头不解的看着凤非鸾的动作,然后自己也跟着在胸前划了个‘x’,然后那双求知欲渴的眼睛直直盯着凤非鸾:“王妃,这个是什么意思?” “噗!”凤非鸾无力的放下双手,在语望苍……不,应该是望马车顶,然后红唇一撅,吹起额前的几缕发丝长长的出了口气才换上自认为最为和善的笑容,亲切道:“小丫头,咱们还是继续皇后娘娘对我好不好的问题吧!” “好啊好啊,可是王妃,这个有什么好讨论的,皇后娘娘就是对你很好啊,要不然她为什么送你镯子?” 某丫头愈发的不解了。王妃说话真是奇怪,她都要快被她给绕晕了。 凤非鸾差点没热泪盈眶的从坐垫上滑下来。这丫头也太太太……单纯了吧? “其实啊,诗琴丫头,很多事情呢,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你都说了,皇后娘娘很少送人东西,就连之前的几位王妃都没送过,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送给本王妃呢?……” “因为皇后娘娘喜欢你!” 凤非鸾话还没说完,某个丫头就适时的帮她找到了‘答案’。 深呼吸一口气,凤非鸾弹了弹诗琴的额头,皮笑肉不笑:“死丫头,你要是再敢打断本王妃的话,本王妃回去就让你吃下一碗辣椒,看你还敢不敢多嘴!” 某丫头闻言连忙捂住嘴巴,惊恐的望着凤非鸾,小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 “对嘛!这样才乖!”某女摸摸某丫头的脑袋,笑眯了眼。“小诗琴啊,其实那句话也没说错,本王妃这么讨人喜欢,皇后娘娘喜欢本王妃也是人之常情,……嗯?……” 诗琴狂点头,刚刚松开的手在凤非鸾的眼刀下自动的再次充当‘口罩’。 某女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呢,小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别人都没有的东西,本王妃却轻易得到了,那么别人是不是会不高兴?然后有的人心情不好,就会喜欢没事找事,再然后,你家王妃我是不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听了凤非鸾的话,小丫头渐渐的开始安静了下来,眼中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渐渐清明。 “王妃,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是故意的?” 凤非鸾扬扬嘴角又窝进角落,哈了口气继续擦着她的镯子。“本王妃可没这么说,没准儿是本王妃太小人了,错会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只不过呢,诗琴丫头,皇宫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吃人就等着被人吃,你以后得多长个心眼知道不?幸好本王妃不用常常进宫,要不然铁定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哦!”诗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到凤非鸾手上的动作,很是不解。“王妃,那镯子上有东西吗?” “没有啊?” 某女继续重复着哈气和擦拭的动作。 “那你在做什么啊?”既然都没有东西为什么还要擦啊? “这个啊!”凤非鸾动了动身子,然后掀开车帘子借着光仔细的观察着手上的镯子,半响才又坐回去。“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妃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东西值钱不。” 值钱不? 诗琴瞬间哑口无言,一滴冷汗额头直线滑落。 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送的东西,她们家王妃担心的居然是……值钱不?! ------题外话------ 亲耐滴们,稀饭就记得收藏哦,么么哒~然后宝贝们,能留言不?要不是点击在涨,光是看那空荡荡滴评论区,某只我还以为写了只有我自己在看……呜呜呜,乃们要是不留言也不收藏,伦家就让大叔大晚上站在床边,看乃们睡觉,(*^_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夜黑风高麻将夜 夜不见月,星隐入云,苍茫大地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这样的夜最合适摸黑杀人,这样的夜最合适‘君子们’入室取物,这样的夜最适合孤男寡女勾肩搭背偷偷幽会,这样的也最适合…… 一道白影从急峻峰半山腰划过,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以崎岖险峻而闻名的急峻峰的峰顶出现一抹昏黄的光亮,仔细瞧来才发现那光亮竟是来至于急峻峰顶那长年经受风吹雨打却依然矗立的小茅屋旁,光亮忽明忽暗,远远望去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火…… “吱呀――” 一道堪比魔音的声音传来,悬崖顶上的茅屋被人推开。[.超多好看小说]像是发现了开门时的异样声,开门的白衣人将手上的烛台拿高,而后俊脸凑近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眉头不由的一皱,嘟囔道:“也不知道老三上哪儿找的木头,这才多久这门就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算太久,到今天为止刚好三年。” 白衣人的不算太大声的‘自言自语’刚才落下,清冷的嗓音自黑暗中传出,‘贴心’的为他解惑。 白衣人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睁大双眼在昏暗中寻找着,终于,在他眼里流出眼泪之前,他顺利的找到发声体:“我说三弟啊,你要不要这么省啊?这么多年了,一年四次,就从来没见你带过一次烛台,难道你们敛进天下钱庄已经穷的连一只蜡烛都买不起了?明明已经够黑了,还要穿一身黑出门,差点没吓死我!” 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烛台里,然后拿起烛台食指轻弹,那烛台便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柱子上的细绳上,说也奇怪,明明只是一根细细的绳子,那烛台一碰到它就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不摇不晃端端立在上面,原本只是指头大小的花光也在烛台落在细绳之时变大,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嗯~还好还好,本公子的功夫总算是没有退步。” 看着自己的成果,白衣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利落的将手中的瓷瓶从窗口扔了出去,再撩起雪白的衣袖,仔仔细细的将桌子擦了一遍,毫不顾忌那些灰尘将白衣染成何种颜色。(.无弹窗广告) 借着烛台的光亮这才看清了屋中的布置,茅屋不大刚好够四个人围桌而坐,此时屋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北面的人一身雪白锦衣,衣上柔和的光泽诉说着它的价值不菲,玉冠束发金带缠腰,五官说不上多俊俏,可是拼在一张脸上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雍容华贵气度。 相较于白衣人的华贵他对面的人就要逊色许多,陈旧的棉布黑衣袖口处依稀可以见到缝补过的痕迹,一头凌乱的发丝犹如杂草横生,如果不是天太黑,估计会有迷路的鸟儿把它当真自家的窝;他很白,无论是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是搁在桌角的手上都很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配上他那一身的阴寒之气,这个人就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般,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笑傲山庄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黑衣人看着忙上忙下的白衣人,目光落在某一处,蹙眉开口,冰冷的语气让忙碌的白衣人忍不住一个哆嗦。 “什么意思?” 白衣人停下擦桌子的动作疑惑的问道。 黑衣人不开口,只是目光坚定不移的盯着某一处。 顺着黑衣人的目光看去,白衣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面不改色的拉拉腋下开裂的衣裳,无比淡然道:“本庄主从来不穿缝补过的衣裳!” “脱了吧。” 黑衣苍白的唇间才吐出二字,白衣立马双手护在胸前,一脸猪肝色的看着白衣人:“三……三弟,大……大哥不记得你有这种嗜好啊?” “……” 黑衣人无言,替他回答的是从白衣人耳际呼啸而过的银针。 “三弟,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咱们好歹……” “嘭!” 一声巨响打断白衣人的话,原本就风中摇曳的茅屋又抖了三抖,回首,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穿梭而过,再一看,东边的凳子上又坐下了一人,艳红的袍子,细碎的长发散在脑后松松的以缎带绑着,柳眉凤目,唇如朱砂鼻如琼玉,若不是那突出的喉结显示出此人的性别,那妖冶的面容、婀娜的身子晃眼一看就与女子无二般,只是……如此美颜却被额角的一道流着鲜血的疤痕毁去了一半…… “二弟美人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就算不是女人抓的,也不该是这个位……”白衣人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看到那抹新伤立马发挥自己的好奇心,结果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妖娆美人欲杀人的目光中,吞了口口水,不死心的问道:“二…二弟,那伤又不是我抓的,你,你不要……” “不是你!”红衣美人奋身而起,用力将手中的东西掷在桌上,双眼发红的盯着白衣人:“那你倒是说说这个东西是谁的?!” 该死的,原本他正卯足了功力往上爬,结果就在接近顶峰又最凶险的地方时,这个破玩意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应以为傲的俏脸上,士可杀不可辱,要是这个破玩意儿的主人是别人,他肯定会剁了他拿去喂狗! “呃……这个,呵呵呵……来来来,咱们不说这个不开心的,快看看咱们的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瞧了眼桌上的东西,白衣人打着哈哈迅速将它收回去,刚想从窗外再扔出去突然听到磨牙的声音,于是聪明的把东西揣进怀里,又将肩上的包袱解下来,宝贝兮兮的捧上桌一脸期望家痴迷的看着黑衣人和红衣人。[] 说了奇怪,当白衣人把包袱搁在桌上之时,黑衣人的冰块脸不见了,红衣人身上的熊熊怒火也不见了,同时异常迅速的解下自己身上的包袱,然后同样宝贝兮兮的搁在桌子上,然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同时低下头动作奇快的解开包袱拿出里面的盒子,然后掀开缀满珠宝的盒盖…… 三个盒子中皆放着一排排四四方方白皙的美玉,颗颗一般大小,泛着盈盈光辉,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其中任意的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只是……在看那美玉上面那朱红色的字和奇怪的图案…… ‘一万’‘三条’‘五筒’…… …… “哎呀,你们说着老四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三个月前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聚在一起的吗?从前都是他最近积极的,今天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没来,不知道这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打麻将时三缺一吗?” 没错!那颗颗价值连城的美玉是……麻将……,而他们深夜聚集在此处为的也只是……打麻将…… “来了来了!” 红衣话才落下没多久,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传来了,不多时候,一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衣,背着书篓长得是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出现在门口,一手扶着门,一边望着众人扯出微笑。 “好,好消息!” 众人一愣,然后…… “你师父死了?”白衣人如是说。 摇头…… “你知道怎么出千了?”黑衣人冷冷道。 还是摇头…… “她又教你新玩法了?”红衣人语出妒忌。 继续摇头…… “都不是!”青衫小正太休息够了,站直身子卸下上了的书篓:“这个绝对是好消息!你们还不知道吧!老大嫁了!” …… 老大嫁了? 红衣人和黑衣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白衣人。 白衣人意识到两人别有意味的目光,老脸一阵羞愤:“这――关我什么事?!” 他是男的嫁人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为什么那么看着他! 闻言,正趴在书篓里折腾的小正太扬起脑袋,眼中一片迷茫:“我没说清楚吗?不是大哥,是大哥的老大嫁了,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三人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些时候,空洞的眼神渐渐汇拢。 “是……是……是谁?”红衣美人颤抖着红唇,双手紧紧抓住桌沿,努力控制着心中的……喜悦…… 菩萨显灵了!老天终于听到他的祈祷了,他还以为这辈子碰上那个女人是因为上辈子作孽太多老天才派她来惩罚他,如今看来,他错了,他错的离谱,跟娶了那个女人的倒霉男人相比他简直就是太幸运了,感谢老天,感谢菩萨,最后感谢那个倒霉男人……他,得救了! 与红衣美人如此激动,白衣人和黑衣人也不遑多让,六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小正太等着他的答案。 小正太从书篓里拿出与那三人一样的包袱,然后笑眯眯的做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老大这次可是赚到了哦,对方是咱们上原的俊王爷,老大一嫁过去就是人上人的王妃哦!” 三道身影微微晃动一下,但是过人的自制力让他们面不改色。 “你是说……”厚街微微滚动,黑衣人冷静的继续发问:“皇帝的嫡长子君无痕?” 小正太鄙视的白了黑衣人一眼,手上不停的将盒子里的玉麻将往桌上搬。“三哥,你怎么越来越笨了,咱们上原能有两个俊王爷吗?嘻嘻,咱们不说这个了,大不了明天咱们一起去俊王府里给老大不上新婚礼物就是了……二哥,你不是说最痛苦的就是三缺一吗!来吧!咱们不缺了!” 上回被他们赢去了噬心丹,这回他一定要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咳咳,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庄里有些事情还没来及处理,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白衣人一脸淡然手脚却无比利落的合上盒子,三两下打好包如同来时一样将盒子背在背上,然后如同被鬼追一般直接飘出了门。 “诶……大哥……” “听说园里新来了几位姑娘,我得回去看看,仔细的挑一下,你们……慢慢玩……”红影随后飘走。 俊王爷……开玩笑!让那个女人逮着了他不死也要掉层皮! “二哥……” “钱庄里出了内奸。” 简单明了的几个字一晚,黑影相继而出。 那个女人……还是先走为妙…… “三哥……” 小正太带着哭调看看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在烛光下,更显玲珑可爱的小宝贝,双眼一酸,悲从心来…… 呜呜呜,他们功夫好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他……呜呜呜,为什么他才上来他们就走了?他都还没赢到想要的东西啊!……他们明明就跟他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回他在临汾城里的药庐,可是现在……呜呜呜,他一定要去跟老大告状,他们来了临汾城都不去看老大…… ------题外话------ 亲耐滴们,本来预计今天二货和大叔正面相对低,但是霜霜觉得有点突兀,所以这张先放前面,这几个货以后有很重要滴戏份哦…… 今天伦家更吃了,亲耐滴们看在字数介么有爱滴份上就饶了伦家吧……,>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碎云轩怎么走? “王妃,该起床了!” 诗琴推了推睡相有些不大雅观的凤非鸾,轻声呼叫着脸上面上焦急,后者则是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拉起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的昏天暗地。 诗琴看了眼站在屋子中央脸越来越黑的李嬷嬷,遇上她那欲吃人的目光更是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侧过身子继续摇着正在于周公儿子亲密相处的凤非鸾:“王妃,时辰不早了,您真的该起床了!” 太可怕!李嬷嬷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跟她杀了她全家一样,呜呜呜……她要是再叫不醒王妃,搞不好那李嬷嬷会去杀了她全家的! “闭嘴!”大概是被诗琴摇的上了火,凤非鸾掀开被子,双眼泛红的盯着诗琴,狠狠地咬碎一口银牙:“你要是再敢吵,本王妃就把你丢到池子里去喂鱼!” 娘的!她都忘了她好久没好好的睡过了,今天好不容易稳定了,再不让她多睡一会儿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王……王妃……” 诗琴毕竟年纪小,跟在凤非鸾身边也不过一两日,猛然被凤非鸾这么一吼,吓得是说也软脚也软,就连说话都变得战战兢兢。 看着诗琴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凤非鸾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内疚,可是天大地大不如睡觉大,这会儿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照样骂! 拉过被子倒回床上捂住脑袋准备进入下一个美梦。 “王妃娘娘,今日乃是娘娘你回门的日子,还请娘娘早些起来梳洗,别误了回门的时辰。” 某人刚合上眼,李嬷嬷那多年磨砺出来的、深宫老嬷特有的阴阳怪气版李氏嗓音便在屋中回荡,足可以绕屋顶三日。 某个‘粽子’优雅的翻了个身,透过纱缦看向屋中央的李嬷嬷,嘴角拉开,一抹无比白痴的笑容初步成型:“李嬷嬷早上好,您老可起的真早,实在不大好意思,您老的占地面积不多,再加上本王妃眼神不多好,所以没看到你老人家,不知道您老人家,今日这么一大早就跑了过来,是为了何事啊?” 李嬷嬷衣袖下的十指不住握紧,都是这个死丫头!因为她的出现她一切的计划都要改变,她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机会,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去破坏! “王妃,今日乃是你三朝回门的日子,还望王妃早些起来,别坏了规矩!” 规矩?! 某个粽子悠悠起身,掀开床幔赤脚下了地,走到李嬷嬷面前扬扬嘴角,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既然这王府里面还有规矩,那么李嬷嬷见到本王妃怎么好像就从来没有规矩过呢?您在王府呆的比本王妃长久,本王妃尊重你,但是嬷嬷可得记住,我,凤非鸾才是王府的主子,本王妃不喜欢规矩,所以本王妃面前可以不用拘束,但是这并不代表本王妃会容许别人骑到本王妃的头上,更不喜欢有人……倚、老、卖、老!” 她不是个规矩的人,自然不会守规矩,但是,她讨厌别人压着她,这个老太婆从她踏进门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路针对她,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别人没有那么她就帮她清醒一下,好好的教教她什么叫做‘规矩’! “你……” 李嬷嬷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本就是前皇后亲自挑选出来照顾俊王的奶娘,这么多年了,她在府中地位本就是超然的,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按照主子的身份享受的,虽无主子之名却又主子子实,而今天,第一次……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而这个人居然还是刚嫁进府的黄毛丫头,这口气叫她怎么咽的下去! 凤非鸾皮笑肉不笑,自顾自的坐到铜镜前,不咸不淡的说道:“嬷嬷不是说了今日是本王妃回门的日子吗?嬷嬷不用下去安排吗?” 这个怪不得她不懂得尊老爱幼,昨天她利用诗琴来刺探她就算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送的她的那些衣裳上动手脚,若不是她懂点医术皮毛不小心辨出那衣裳上的东西,她昨日在皇宫恐怕要表演一场猴子大跳脱衣舞的戏码,这个老嬷嬷还真是体贴,连她表现的机会都替她算好了! 李嬷嬷胸口不断起伏,此时却又不敢真的拿凤非鸾如何,只得压下心中怒火,福了福身子施礼道:“老奴这就去准备。(.)” “去吧!”某人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 “王妃,你……” 诗琴即是担心又是崇拜的看着凤非鸾,王妃简直太了不起了,她进府两个月,从来没有见到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给李嬷嬷难堪就连管家秦叔都要让着她三分,可是她家王妃……简直就是……就是……太威武了! “小丫头,收起你的口水还有那泛着红心的恶心目光,要不然本王妃会以为你喜欢上本王妃了的!”目送着铜镜中的那道人影走远,凤非鸾理了理头发,拿个屏风上的衣裳穿上:“知道碎云轩怎么走吧?” “呃……碎云轩?”某丫头还没有从凤非鸾那‘恬不知耻’的豪言壮语中回过神来立马又被‘碎云轩’三个字击中。 “你不是鹦鹉不要重复本王妃的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 擦干脸上的水迹,凤非鸾不禁白了诗琴一眼。 丫的,在别人家……不对,在自己的新家里面就是不方便,想去哪儿都去不了,再碰上这么一个二愣子丫头就更是惨不忍睹。 “知……知道啊,可是王妃,你问这个做什么?” 众所周知,碎云轩乃是王爷起居的地方,别人躲都来不及,她家王妃想做什么? “你傻啊?”凤非鸾不雅的翻翻白眼。“今天可是本王妃回门的日子,难道你想让本王妃一个人回去,然后再被那群没良心的王八蛋嘲笑!” 哼哼,回门……她老爹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最为信奉那些个君君臣臣的狗屁理论,只要她能够拖着她新上任的老公大人一同回去,借着‘王爷’的名义她就可以随意蹂躏老子,圆的还是扁的随意她搓! 老头子,你死定了! 她多么地想大笑三声,来表示她此时内心的激动澎湃! ------题外话------ 知道碎云轩滴怎么走滴同学可以致电二货,然后乃们就可以看到他们见面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来者是客,上茶! “王……王……王妃,咱们真,真的要进去啊?” 诗琴看着不远处的‘碎云轩’几个字,想到传说中的俊王爷就忍不住直哆嗦。 “废话!”凤非鸾狠狠鄙视之,顺手拍掉揪着自己衣裳的爪子。“在这儿等着,本王妃自己就去!” 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这么胆小的,大白天的是去见人又不是去撞鬼,有什么好怕的? “不行!”听闻凤非鸾的话,刚刚被凤非鸾拍下去的那双爪子马上回归原位,而且比之前还多了几分力。“王妃,你不能进去,王爷在里面!” 凤非鸾无力的垂下脑袋,而后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看着诗琴,忍不住抬手捏住那粉嘟嘟的小脸,狠狠蹂躏道:“我说小诗琴,你是没睡醒还是今天早上被门夹了脑袋?王爷要是没在里面,我去做什么,别忘了,本王妃是找他陪着本王妃一起回门的!” 真是的!就是这么一点破事,她就解释了一早上,她都有些怀疑那天把这个丫头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是错是对了,实在无法想象以后自己要是想要干点什么‘好’事,她的幽怨会怎样的缠着自己。 “可素,黄灰……”小丫头泪眼婆娑的盯着凤非鸾嘴里吐字不清。 凤非鸾适时的松开手,诗琴揉揉快要变形的小脸蛋,撅着小嘴继续向某个暴君进言:“可是,王妃,您可得想清楚了,之前的王妃都是因为见到王爷的模样才被……你要是也被……” 呜呜呜……之前已经死了那么多个,这个王妃这么好,她不希望她就那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要不然……要不然李嬷嬷一定会秋后算账,到那时候她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这个王妃,一定不能出事。 “呃……”凤非鸾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宝贝丫头不是笨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不由的一阵愧疚,连忙抚上那张小脸左摸摸右摸摸,紧张的询问:“小诗琴,都是本王妃的错,有没有捏疼你啊?有没有?” “王妃,诗琴没事啦!”奋力挣开魔爪,诗琴立马后退一步誓要与凤非鸾保持安全距离:“王妃,咱们还是回去吧,王爷是不会陪你回门的,听他们说他从受了伤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府,差不多已经快有十五年了。” 凤非鸾一愣,挖了挖耳朵:“小诗琴,你的意思是……你家王爷不是生来就是这样子,而且他这样已经十五年了?那么……你们家王爷贵庚?” “王爷可不是生来就这样的,听说好像是十五年前被皇上巡游的时候被歹人所伤才会如此的!嗯,至于王爷的年岁,上个月王爷刚满三十二。” “三十二!”某人跳脚。“你确定是三十二不是二十三?” 娘的!有没有搞错,三十二啊,那不是比她还大上了一轮,大叔啊,一个能够吓死人的大叔……啊啊啊啊!她发誓一定要弄死凤非烟和那老头子! “是啊是啊,王爷今年已经三十二了,怎么样?王妃,咱们就不进去了吧!” 太好了,王妃的样子好像已经很害怕了,看来她们不会在进去了! “在这儿等着!”某人转身暴走。 “好!……不对,王妃,别进去啊!”某迟钝丫头,傻愣愣的看着凤非鸾的身影越走越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王妃走的方向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 这是传说中的全封闭式吗? 凤非鸾怔怔的看着‘碎云轩’三个大字,然后在看看高于平常的院墙,最后目光落在紧闭的朱门上,心中无比疑惑。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撩起裙摆大步上前不客气的拍上那扇门,顺便配上无比豪气的状语:“里面的!赶紧开门,本王妃数到三再不开门,本王妃就踹门了!一……二……” “吱呀――” 果然不到‘二’才一落,朱红大门毫无悬念的打开。 “你是……” 秦满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女子,这个地方一向是别人避之不及的,没想到会有人主动上来,他一度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才会听到敲门声。 “秦叔早安,是我,凤非鸾!” 某女毫不犹豫的自报家门。 “王……王妃……”一瞬间秦满差点没跌掉下巴,那天他见她的时候她盖着盖头,所以他会认不出,只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以前的王妃听到碎云轩不是都能吓晕的吗? “是我没错,秦叔,我要见王爷,赶紧带我去!” “见王爷?!”秦满先是一阵难以置信,而后马上转变为喜悦。“王妃快请,王爷这会儿在院子里呢!” 太好了太好了,他早就说过这个王妃不同于世俗女子,呜呜呜……王爷这回可是娶对人了! “嗯嗯嗯!”某女狂点头,瞬间从万恶的泼妇化身为乖乖女。“你就麻烦秦叔了!” “王妃客气了,王妃这边请。” 秦满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凤非鸾进门后又将门关上,才带着她朝前走去。 …… 相对于俊王府外面的华丽,碎云轩就显得平常很多……除了假山便是大片的青竹,且布置的也很是简单,假山孤孤单单的处在院落中央,周围也没什么装点的东西,而青竹的布置更是简单,只不过是把竹子沿着回廊围了一圈,假山和竹子之间空出来的地方就是一条平平整整的小路,清理的很是干净就连一颗指头大小的石子儿都不曾见到。 “王妃可是在奇怪这院子布置的如此简单对吧?” 走在前面的秦满察觉到凤非鸾异样的目光,细心的询问着。 “呃……这个,是有点奇怪。” 被人逮到自己的小心思,凤非鸾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对于她来说,一向是好奇心大于矜持。 “呵呵,其实这样布置都是因为王爷,这么多年了,王爷不愿意出门,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院子里坐坐,他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方便,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尽量从简。” “原来是这样,那……”说到一半的话被突然传来的笛声打断。 “呵呵,王妃走吧,是王爷在吹笛。” 凤非鸾一愣,顺着秦满的目光看去。 翠竹林下,一人背对着他们,阳光透过竹林洒在她他身上,却已经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气…… 空寂的笛声戛然而止。 “秦叔,上门皆是客,奉茶吧。” ------题外话------ 伦家我不是故意卡这儿滴……伦家发誓伦家真滴不是故意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已修) “秦叔,上门皆是客,奉茶吧。(.好看的小说)” 笛声之后温润的声音响起,平静且疏离。 秦满微微一愣,对着君无痕的背影作了个辑:“老奴未经王爷允许就带王妃进来,还请王爷恕罪。” 他家主子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么多年了进入碎云轩的人屈指可数,诚然,大多数是因为听见外边的流言蜚语而害怕不敢进来,但,也还有些便是想要证明表现自己的同情心结果被拦在了碎云轩外,他这一次冒险带着新王妃进门不过是因为他相信,她定然能够平复他家主子心中的伤痛,也只有她不会去计较主子的容貌。 “无碍,去沏茶吧,本王单独和凤姑娘谈谈。” 秦满看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凤非鸾,再看看一直没有转过身的君无痕,有些不放心却又敌不过主子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心里想着自己走快些,或许他们之间不会出什么差错。 …… 凤姑娘? 凤非鸾在心中掂了掂这几个字的重量发现它真的是轻于鸿毛,暗暗掀了掀眼皮子,费了好些力气才忍住不去破口大骂。 凤他妹姑娘啊!她名字前冠上君家的姓了,而始作俑者居然好意思大言不惭的叫她‘姑娘’,想想都能让人吐血。 “不知凤姑娘来找本王有何要事?” 君无痕依旧都也不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满的离开,他此时的话语中竟多了些冷漠。 凤非鸾也不娇作,大步流星的走到君无痕身后的石桌上坐着,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一手支起下巴问道:“我说王爷夫君,咱们前日已经拜过堂对不?”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君无痕搁在膝上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连身子都不由的紧绷起来,双手不着痕迹的朝着木轮上移动,想要再凤非鸾走上前之时马上转身,幸好后来脚步声停下了,然而他心中的那口气还没有彻底的出出来,就传来女子慵懒的问话,心中不由的一窒,握着玉笛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 “本王知道嫁给本王确实是难为凤姑娘了,凤姑娘放心,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本王会禀告父皇,到时候,在递给凤姑娘一纸休书就是了,只不过……” “停!”某女咬牙切齿的盯着某男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一口咬死他。 妈的!这人是不是猪脑子,她今天才打算拖着他回门,他就想着要给她休书,想得倒美,还没怎么着就像把她变成二手货,做梦! 头疼的揉揉额角:“王爷夫君,本王妃就问了你一句,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好了,麻烦大人您不要这么多废话好吗?” 君无痕一愣,想不到她居然会如此同他说话,没有可以的谦卑,也没有害怕而故作镇定,就仿佛同一个正常人……正常人,呵呵……他是痴人说梦吧! “是。” 凤非鸾点点头,起身,双手背在背后开始绕着石桌走动。 “第二个问题,从本王妃嫁进来为止,府上可出现过异样?……直接说有还是没有……” 脚步声复又响起,君无痕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回放,女子的尖叫哭声甚至是谩骂声不断闯入耳际,叫嚣的嘲弄他的妄想。 凤非鸾目光扫过那木轮上那双青筋爆起的大手,和那僵直的身子,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继续绕着石桌不紧不慢的走着,口中顺便催促道:“王爷夫君,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君无痕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恐惧,语调尽量放的平静:“没有。” “很好!第三个问题,本王妃嫁进来这几日,可有做过对不起王爷或者是王府甚至是皇家的事?” “没有。” “第四个问题,王爷是否讨厌本王妃……不需要解释,直接说讨厌或是不讨厌。” 君无痕自嘲的笑笑,这个问题好像应该他来问吧! “不讨厌。” “那就好……” 凤非鸾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原本绕着石桌而行的步子却在与君无痕背影相交的那一刻,突然一改方向,再回过头,人已经站在了君无痕的身边,而手……正好覆在君无痕抓着木轮的手上…… “王爷夫君,既然咱们有拜堂成过亲,本王妃的到来也没有让祸害到任何人,你也不讨厌本王妃,那么,王爷夫君,本王妃在这里要纠正一下你的称谓……你可以叫本王妃为‘王妃’或者是‘娘子’就是叫‘鸾儿’也行,但是请不要叫――‘凤―姑―娘’,知道了吗!” “你……” 君无痕抬头望着凤非鸾虽然空洞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可是那紧紧拢起的眉头,和一脸的茫然无一不是诉说着他的惊讶和慌乱。 相对于君无痕的慌乱,凤非鸾可就平静多了,双手抱怀好整以暇的欣赏着眼前的人。 比女人还要白上几分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病态,剑眉星目,可惜的却是那一双眸子里却空洞的什么也没有,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有些倔强却又有些……害怕…… 目光落到左半边脸颊的银子面具上,凤非鸾有一瞬间的冲动――她想知道那面具下的真面目,她从前一直以为俊王爷是生来就是那副模样,可是如今才知道他是因为受了伤才会被世人嘲笑,所以她不禁有些好奇,是怎样的伤,才能让一个人改变那么多,且,是在另外半张脸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虽然,她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很不道德…… 像是察觉到凤非鸾的目光,君无痕迅速转动木轮将身子侧了个方向,一股绝人以千里之外的寒气迅速笼罩住整个人。 “凤……王妃该问的已经知道了答案,王妃想看的也已经看到了,王妃请回吧!” 凤非鸾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分,咂咂嘴,带着几分歉意有些尴尬的说道:“本王妃当然会回去,只不过,王爷夫君你必须和本王妃一起回去?” “一起?……呵呵,王妃是在异想天开,还是觉得没有被本王吓死,所以,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了?你以为,本王就是这样吓死她们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凤非鸾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顿,她承认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把君无痕勾搭出去,然后利用他来教训她们家的老头子,可是当她看到这样的君无痕时,她就忍不住想去挑战他的极限,娘的!一个大男人受点打击就磨磨唧唧变成见不得人的小娘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要是都如同他这样,那么上辈子的她岂不是早就得了失心疯了?! “本王妃在异想天开吗?王爷夫君,今天可是本王妃回门的日子,你是本王妃的夫君,你不觉得你应该陪本王妃回去吗?” 君无痕牵牵嘴角,转动木轮沿着小路走去。 “王妃想太多了,请回吧!” “你觉得我会吗?说吧!夫君大人,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本王妃一起回门,本王妃可不想被十里八乡的那群八婆取笑!” 凤非鸾说的是风轻云淡,但是没由来的,君无痕就是相信她一定会做的出来。 转动的木轮停了下来,过来好半响才又侧回去。 “好!既然王妃如此执着,本王似乎不应该驳人盛情,如果王妃能够看的过去本王这张脸,那么本王自然就同王妃一同回门。” 那张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勇气去回想,这么多年除了秦满没有第二个能够在面对这张脸的时候泰然处之,她,再是如何的与众不同也不过是个女子。 “好!” 凤非鸾答应的异常爽快,君无痕的要求她之前便已经想到,因为就此时来说,他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他那张据说人神共愤的脸。 凤非鸾的一个‘好’字,让君无痕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在同一时间心惊胆战。 努力的控制着双手不至于让它颤抖的太过明显,拉开脑后的系绳,然后,随着银色面具一点一点的离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就知道,老天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他的噩梦的……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几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没有尖叫,没有慌乱,有的只是风穿过竹林的沙沙声,一切静的让他忍不住怀疑他的新王妃是不是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吓得一命呜呼了,下意识的,他转动木轮,想要去一看究竟,可就在双手搭上木轮的那一瞬间…… “别动!” 一声爆呵之后,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然后…… …… 极品啊! 某女双手捧着某男的脸双眼星光泛滥,心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叹着。 老天真是太优待她了,十多年了,终于在今天让找到了这个让她梦寐以求的极品,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极品还是她的亲亲夫君,简直就是喜上加喜,她决定了她要感谢凤非烟,因为她挽救了一场小姨子勾搭姐夫的戏码~ 脸上蓦地一暖,君无痕呆愣在原地,就连拨开凤非鸾的手都忘记了,可是更令他想不到的是…… “啵!” 唇畔一阵温热,暧昧的声响在耳边回荡,均无横还来不及反应,凤非鸾愉悦的声音就响起来―― “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题外话------ 想知道为毛二货这么说吗?……自己猜…… 亲耐滴们,之前写的老觉得后面差了点什么,所以重新修过了,看过的亲亲重新看看吧!么么哒~ 另外一位标题不能超出二十个字,为了加‘已修’几个字我把‘亲爱的’几个字删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做梦! “啪!” 秦满呆愣在原地,手上的瓷壶茶杯统统因坠地而寿终正寝。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啊?他不过是沏了杯茶,为……为什么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的——迅速,他是知道他们家王妃的性子异于常人没错,但是这不代表那能够想到她会那么的……嗯……饥渴,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不愿意摘下面具的主子,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候见让新王妃看他,还让王妃抱着……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切都太意外了! 意外的响动,惊醒了呆愣中的君无痕,本能的拨开脸上的手,推开了眼前的人的身子,顺便转动木轮将身子侧向另一处。 “王妃请自重。” 如果说君无痕之前的语气只是疏离淡漠的话,那么此时就可以说是阴寒深冷。若是换在平时或者眼前的人不是凤非鸾,那么一定会被他身上的寒气和恐怖的面容吓得鸡飞狗跳,可是关键就在于,他说话的时间不对,面对的对象也不对,所以,在此时看来,他不光不让觉得害怕,反而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凤非鸾依旧笑得见牙不见,兴高采烈的欣赏着某男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她可以发誓,她亲亲夫君百分九十九点九九九九是在害羞。(.) “嘻嘻,王爷夫君,本王妃当然知道自己的自重,若是王爷夫君想要知道的话,本王妃可以吃点亏让王爷夫君抱一下!” 哎呀呀,小脸……不,老脸越来越红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啊! “你……王妃身为女子,还是矜持些的好!” 君无痕脸蓦地一烫,木轮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呼吸不由的急促,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紧张……亦或是别的原因。 凤非鸾撅撅红唇,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想要与君无痕面对面,哪知道她脚下才一动,君无痕那厢已经另外换了方向,对着某男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好心情并不受影响。 “王爷夫君,本王妃又要纠正你的话!本王妃已经嫁人了,所以准确的说应该叫做——‘妇女’,不知道王爷夫君有没有听过‘妇女’中有一个特殊的群体叫做‘泼妇’,本王妃想,本王妃应该跟后者比较接近,所以王爷夫君,你见过‘泼妇’会矜持的吗?” 君无痕心中不自觉的血气上涌,心中不断的生气一种想要冲上去咬死那个女人的冲动。 “闭嘴!” 二字才一出口,君无痕便愣住了。 生气?他居然会生气?最后一次生气是什么时候?是知道自己腿残的时候,还是知道自己眼瞎的时候?亦或是看到这张脸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实在是记不得了,那样的东西,离他太遥远了。 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兄弟姐妹的恶意嘲弄,还是世人的指责他都只是觉得慌乱或者是冷眼旁观,却从来没有如同此时这样失控过,似乎她总能知道自己的脆弱在哪里,一言一语便能让他躲不得逃不得。 “好嘛好嘛,人家闭嘴就是了,可是王爷夫君,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再不动身老爹该在家等的着急了。” 凤非鸾小心翼翼的拉拉君无痕的衣袖软软的撒着娇。 君无痕一愣,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双手下意识的揪进衣裳。 出这道门本就是他的极限,可是出府…… 耳边不由自主的回响起那些哭声、谩骂声、嘲弄声……声声句句,不绝于耳。 凤非鸾察觉到君无痕的不对劲,联想到自己从前所听到的东西,心中也猜得七七八八,乐颠颠的跑到一边将呆愣中的秦满拉了过来,指着君无痕嚷嚷道:“秦叔你看你看,王爷他欺负人,明明就说好了,只要本王妃看到他的脸没事他就同本王妃一起回门,现在他的那张老脸本王妃不光看了,还喜欢得紧,可是他却不愿意同人一起回去,秦叔你帮忙评评理,哪有这样糊弄人的!” …… 喜欢得紧?! 四个字,秦满又愣了,不过幸好凤非鸾那双算多漂亮的眼睛杀伤力不错,及时将他堵了回来。 “咳咳咳……这个……”他该怎么说?他也想让王爷出去走走,可是又怕出去之后历史会重演,那样的话就是得不偿失了。 “嗯?”凤非鸾眉眼轻挑,威胁力十足。 “这个……嗯,其实,王爷,您也好些时候不曾出过门了,今天恰好……” “不用说了!”君无痕突然打断秦满的话,不紧不慢的戴上面具,漠然说着。“本王既然说了便一定会做到,出去准备吧,本王同王妃一同回门。” 就这么就搞定了? 秦满一愣,随即回过神狂点着脑袋。“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话人已经朝外跑去,那速度堪称脚下生风,就连壮年小伙儿恐怕也不及他。 “王爷夫君……”凤非鸾看着君无痕那半边被遮住的脸,嘟着小嘴。 她可不可以把那碍眼的东西拿掉,太耽误她欣赏美景了。 君无痕手上的动作一顿,没说话,兀自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凤非鸾自发的把君无痕的一言不发当做默许了她,于是自顾自的说道:“王爷夫君,你可不可答应本王妃,以后每天都能把面具摘下来给本王妃看看,让本王妃……”解解馋。 “做梦!” 凤非鸾话还没说完,干脆利落的两个字飘荡在空中。 靠! 凤非鸾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然后脑袋一扬,万分鄙视推着木轮往前走的某男。 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时候折腾,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举白旗! ------题外话------ 伦家突然觉得大叔好可怜哦,被二货吃的死死的,大叔啊,赶紧发愤图强啊!要不然你会晚节不保的~o(╯□╰)o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聒噪VS沉寂 今日的俊王府格外的安静,虽然说平时俊王府就不是一个多热闹的地方,但是着实安静的有些诡异,下人无一不是低垂着脑袋,来去脚步皆匆匆,像是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 “燕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变得这么奇怪啊?” 诗琴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连忙拽住那人的衣袖,将人拖进花厅询问。 那叫燕儿的粉衣丫头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幽怨的瞪了诗琴一眼埋怨到:“原来是诗琴啊!你这丫头这么咋咋忽忽的是想吓死姐姐啊!” “呵呵呵,燕儿姐姐,是诗琴的错,诗琴知道错了,好姐姐,你就快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会这么奇怪好不好嘛?” 诗琴撅起红唇,软软的朝年长些的燕儿撒着娇,她是她带进府的,在王妃没嫁进来之前她便是对她最好的那一个人! “你不知道?”燕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现在不是跟在王妃身边的吗?” 诗琴嘟嘟小嘴,哀怨的说道:“王妃一早就去了碎云轩,我胆子小没敢进去,王妃就让我碎云轩门外等着,可是我等了好久王妃都没见出来,倒是秦管家乐呵呵的从里边出来了,我本想问他王妃怎么样了,可是他像是有什么事情走的极快,还没等我问出来他就已经走了,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大家一副被鬼追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燕儿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附耳在诗琴耳边悄然道:“你知道吗?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难道是…… 心中联想到一个可能,诗琴瞬间目瞠口哆,清丽的眸子里不住起了层水雾。 见到诗琴的模样,燕儿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将诗琴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戳了回去,然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想到哪去了?我说的出大事了是只王爷今天要出碎云轩,还要陪着王妃回门!” 回……回门…… 某丫头迷茫的眼神终于开始清明,突然想起她家王妃进去碎云轩的目的…… “天啦!这么说王妃真的成功了?王妃真是厉害!” 啊啊啊,她好崇拜王妃哦~连对着王爷那样的人都能把事情办的如此完美迅速。(原谅某丫头的无知,要是她知道她主子用的是什么方法,定然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不对!燕儿姐姐,这王爷能够陪着王妃回门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大家会是这幅模样?!” 燕儿翻了个白眼,控制不出的给了诗琴一爆炒栗子之后,才鄙视的问道:“你见过王爷吗?” 某迟钝丫头摇摇头如实答道:“没有。” “那不就对了!我也没见过。好了好了,我该走了,要不然待会儿真该碰上了!” 诗琴一愣,好半响才明白过来时燕儿的意思。 这一条回廊是从碎云轩到大门口的必经之路,而府中大多是人都没有亲眼见过王爷,却都见过几位王妃被吓死的惨状,所以对王爷的模样都是恐惧万分,再加上每次王爷每次出碎云轩同王妃们拜堂都是将屋中的下人清理的干干净净,才会造成现在这样大家一听到王爷要出碎云轩的消息,都恨不得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在出来,就怕自己无缘无故就去服侍那些已故的王妃们。 想通了这些,诗琴有些犹豫了,她到底是该溜得远远的还是该在这里等着王爷和王妃呢? …… “王爷,王妃,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出门了。” 秦满从外面回来对着两人作了个辑禀告着。 “这么快就好了?”某女跳下石桌,拍了拍手,目光突然落到秦满身后的那名壮汉身上。“秦叔,这位是?” “回王妃,这是老奴的侄子秦龙,平时都在前院做事,是老奴命他来护送王爷和王妃回去的。” 秦满一面注意着君无痕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跑到君无痕身边蹲着身子拉拉他的衣摆:“王爷夫君,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哦!” 君无痕不着痕迹的抽出衣裳,面无表情的转动木轮:“本王虽然是个废物,可是大丈夫一言九鼎的道理还是懂的,走吧!” 此时的君无痕哪里知道,一句‘大丈夫一言九鼎’就让他牛x的一生变成了一部充满血泪的辛酸史,其中百种滋味,尝过一遍的之后永生难忘。 凤非鸾双眼一阵金光闪过,连忙起身讨好的推着木椅:“王爷夫君,以后你要是想让那里去,告诉本王妃一声,本王妃推着你去!” “本王只是眼残腿残,手还没残,就不劳王妃大驾了。” “没事没事,本王妃愿意为王爷夫君屈尊降贵,王爷夫君不用觉得愧疚!” “……” 君无痕不再说什么,因为他突然明白了对于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他说什么都不会顶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什么也不说。 只是……他不说什么并不代表某人会安静下来…… 走过院内那一段平坦的小路,到了门口因为是有石阶在,木椅上不去,所以就只得由秦龙来背着君无痕出院子,于是…… “王爷夫君,你说本王妃是不是应该去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就有力气可以被你出门,你想去哪里咱们都可以去,就不用麻烦别人了?”某女望着秦龙背上的君无痕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 某王爷无言,他听不到。 “对了王爷夫君你有多重啊?本王妃是不是每天应该多吃一点,免得背不动你!”某女掰着手指头认真计算。 “……” 忍着。 “王爷夫君,如果有一天本王妃能够背着你去逛街,大家会不会羡慕我们俩鹣鲽情深?” “……闭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哦~” 凤非鸾乖乖的低下头,余光扫了眼四周,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浅笑,看来这王府需要整顿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不急,她有时间,也有兴趣…… 走在他们后面的秦满差点憋到内伤。 他现在不止一次的想,王妃和王爷应该是老天最完美的杰作,王爷的沉寂只有王妃能够打得破,王妃的聒噪也只有王爷受得了! …… “原来王爷就是这个样子啊?” 待到君无痕四人走远,原本空无一人的后院突然冒出几人,三两作一团,对着几人指指点点。 “是啊,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吓死人的样子嘛!”乙附和着甲的话。 “呸!你们知道个屁!你们没看到吗?王爷脸上可是带着面具,要是不吓人会带着面具遮着自己的脸吗?真是不长脑子!”丙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自以为是的解释着。 “好像说的也不错……不过,我怎么觉得王妃好像更加吓人呢?”丁怯生生的从几人后面冒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着,然后在甲乙丙威胁的目光中,又缩了回去。 呜呜呜……他就是觉得王妃更加吓人嘛,王爷都能够吓死人了,王妃却能吓住王爷当然是王妃更加恐怖…… ------题外话------ 想不想知道凤老爷子会死成什么样子?看下去就知道了,宝贝们么么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回门之惊喜大放送 “王爷夫君,你能不能不要冷着一张脸?咱们是去回门不是去参加葬礼,你这个样子本王妃觉得压力很大。” 马车里,凤非鸾双手支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对面不苟言笑的君无痕提出良心的建议,因为她觉得空间太小,在这么下去,在到达她家之前她已经被冻死了。 君无痕面上平静无波,唯独那英气的眉头间打了一个结。 他始终想不懂,为什么她在看到他的脸之后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还不断的缠着他?他不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好看很多,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他的上一任王妃误闯了碎云轩,只不过无意见到了他的侧脸一眼,就没有再醒过来。那么,她如此举动,是有人终究不放心他,命她刻意接近,还是……如秦满所说,她是好人,所以,多了份同情…… 同情?…… 脑中想到之前那意外的一吻,和她那句‘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唇角微微牵动,心中划过一丝说不出的异样。 原来,她之所以不怕,之所以对他好,是因为‘她终于找到他’……呵呵,他与她从未相识,那么……‘找到’也只不过是恰好而已…… “哎……”凤非鸾的小脑袋无力的从手掌上滑了下来,一脸的垂头丧气。“亲爱的王爷夫君,本王妃只是叫你不要板着一脸,没有让你一脸淡然的装仙风道骨,你是男人不需要矜持,笑就要大声的笑,最少也得露出八颗牙,可是你现在笑的是连牙缝都看不见,让本王妃的压力更加大了。” 不就是态度好点,然后他们夫妻之间应该多多互动增加感情吗?她都这么主动了,他却还在装圣人,这让她忍不住生出一种非常邪恶的想法——……(宝贝们自行想象,看看你们谁更邪恶)不过幸好她及时打住了,那种方法对付那几个没节操的王八蛋就好了,对付她亲亲老公,她舍不得呢~ 君无痕随意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微微后仰将头倚在车窗上,叹了口气,淡淡开口:“王妃可不可以告诉本王,为何不会怕本王……那句‘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又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某人合上嘴巴,手上不断在拉拉这儿的衣裳,理理那儿的裙角,明知道君无痕看不见,还十分心虚的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对上他那双空洞的眼。 呜呜呜……她该怎么说?她要是说了不知道她的亲亲老公会不会不顾形象的直接扑过来……掐死她…… …… “吁~” 马车一顿,稳稳的停了下来,帘外秦满的声音传来。 “王爷王妃,尚书府到了。” 凤非鸾双眼星光灿烂,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有谁的声音能够与此时秦满的声音那么动听。 “王爷夫君,到家了,咱们先进去吧!至于那个问题,咱们有的时间好好谈论,不急这一时哦!” 说着话,某女率先钻出马车,挂好了车帘复又和诗琴一同进去,将君无痕扶了出来,再让秦龙背上自己才跳下马车雄纠纠气昂昂的叉腰望着自家娘家的大门,在心中大笑n+1声! 她又回来!好期待待会儿老头子见到她的样子!居然敢对她下药!一定是她很久没有‘孝敬’他了,他又浑身不舒服了! “王妃,这就是尚书府?” 诗琴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和门前枝叶铺地的萧瑟景象,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着王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所以她早早跑到王府门口等候着,忐忑不安的等着他们出来,然后他们出来了,王爷她也见着了,结果,她觉得王爷这样也没什么,除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可吓人的……虽然她不知道面具之下是什么景象…… 凤非鸾无辜的眨眨眼:“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家还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变化啊! “呃……没问题,只不过王妃,今天不是你回门的日子吗?为什么……”这么冷清…… 冷清?凤非鸾眉头一皱,仔细看看门口,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好像是有点冷清。 “没事!看本王妃的就好!” 某女嚣张的撩起衣袖,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牛x的八字步,豪气万千的走近大门,然后抬起……脚,用力一踹…… “里面的张三李三王二麻子,给本小姐开门!” 跟在后面的四人除了君无痕看不见之外,其余三人无一不是大跌眼镜,他们的王妃啊……他们可不可以说他们不认识她啊?太丢脸了…… “吱——” 门开了,一个鬼马精灵的蓝衣小厮懒懒的靠在门上,看见眼前的人,脑袋微微一点,唤了声:“二小姐。”然后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几人身上,目光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恢复平静。“姑爷!” 是‘姑爷’不是‘王爷’,他们认得只是凤家的主子。 凤非鸾摆摆手:“老爷呢?” “老爷说了,小姐你要是回来了,就去房间找他。” “房间?!很好!王爷夫君,咱们走吧,去看看老头子是不是又病入膏肓了!” 病入膏肓…… 君无痕眉头一皱:“王妃是说岳父病了?要不要召宫中御医来看看?” “不用!老头子一见到本王妃保证什么病的没有,能吃能喝能跑能睡,王爷夫君请吧!” 某女摩拳擦掌,心中是期待得很。 …… 一行人走过回廊,踏过竹桥,绕过花厅,穿过半月拱门,来来回回走走停停终于是来到了凤严肃的门前。 “王妃,为什么这一路上一个下人都没有啊?他们人呢?” 诗琴看着不停整理着装的某女,问出几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凤非鸾扶扶头上的银簪,漫不经心的的说道:“这个时候吃过早饭,午饭又还早,八成都窝在哪个角落斗地主呢,不必管他们,进去看本王妃那亲亲老爹才是真理!” 一语言罢,推开凤严肃的房门。 “老爹,女儿带着您的宝贝女婿一同回来看你了,您不觉得您老人家应该起来看看吗?王爷夫君可是亲自来看您了!” 凤非鸾扶着扶着君无痕在圆凳上坐下,又替他倒了杯茶,才转身盯着床上那一堆隆起的‘东西’。 秦满几人不由的一抖,周身升起一种叫做‘鸡皮疙瘩’的东西,就连君无痕端着茶杯的手都无故抖了一下。 不怪他们,只不过他们王妃实在是太‘温柔’了,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老爹,装死躲避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女儿劝你还是早早起来,或许女儿可以考虑不那么‘计较’……” 凤非鸾斜睨了一眼床上之物,见它依旧没有半分动静,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她选择‘眼见为实’…… “咦?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在凤非鸾离床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吴婶突然出现在门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了小姐,老爷临走的时候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所以啊,早早的就把新婚礼物准备好了!来人,快把小姐的礼物拿上来!” 像是怕凤非鸾会有马上离开似的,吴婶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 然后…… 两个牛高马大的壮丁抬着比他们矮些的白色布袋出现在门口,布袋很白,白的有些晃眼。中间的位置用金粉写了一个大大的‘礼’字,而顶端,为了配合那个‘礼’则用桃粉色丝带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偶尔一阵风飘来,丝带随风飞扬,那场景当真十分好看! 转身掀开被子,毫无疑问,被子下面……还是被子…… 某女眼角抽了抽,忍住咬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老头子呢?” “回小姐,皇上命老爷为钦差去民间访查去了,老爷为民心切,所以昨夜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几个下人……走了……” …… ------题外话------ 这是不是叫一山更比一山高~o(╯□╰)o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本王妃不想做寡妇 凤非鸾很生气。 君无痕可以无比肯定的说。因为就他与凤非鸾这大半日的相处来说,他知道他是一个嘴巴绝对闲不住的人,可是自从从凤府中出来之后,她就没有在吱过一声,马车除了能听见马车轮青石路上滚动的声音,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偶尔的几道细小的磨牙声,他想若是他不是瞎子,听觉不比别人敏感的话,他定会以为凤非鸾就如她此时表现的一样平静,只是,不巧,他正好是个瞎子。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凤非鸾牙齿磨得是吱吱作响,手上绯色的蝶戏牡丹手绢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该死的凤非烟,该死的老头子,居然联起手来耍她!此仇不报她凤非鸾就枉为女子! 斜睨了一眼,平放着在马车内的白色布袋,也就是老爷子送给她的新婚大礼,嘴角忍不住上扬。 老头子还算是聪明,为了自保还知道牺牲别人,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这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这么一想凤非鸾才觉得好受些,转眼盯着对面依旧一副云淡天高,别人死活与我无关的君无痕,小嘴一撇,又开始不高兴了。 “王爷夫君,本王妃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你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吗?” 某王爷眉头一皱,眼珠转动,空洞的眼落在凤非鸾身上不解问:“王妃想听什么?” 噗…… 凤非鸾差点没吐出一口血喷死他。(.) 她想听什么?靠!这种话他也能问的出来,她开始怀疑她极品夫君的前任和前前前任王妃不是被他的那张脸吓死的,而是被他杀人于无形中的话给活活气死的。 “王爷夫君,你不觉得本王妃现在心情有些不好吗?” “嗯。”某王爷认真的点了个头。 ‘嗯’?这样就完了? 某王妃掀掀眼皮子:“既然王爷夫君知道,那么夫君大人,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本王妃的话吗?” “哦。”某王爷了然,于是……“王妃请放宽心,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唯有不去计较才能活的自在……” “停!”某女头疼的举起白旗。“算了,王爷夫君,您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本王妃怕待会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去干点别的什么事情。” “嗯。”某王爷异常的听话,简单的应了一声之后,便继续发扬沉默是金的光荣传统。 …… “吁~” 马车停下,凤非鸾跳了下去,低声在诗琴耳旁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对着马车后面同来的两个凤府壮汉说道:“你们俩跟着诗琴去,把你们家老爷送给本王妃的大礼送到玲珑院,然后就自己回去,记住要是你们家老爷回来了,就告诉他,他的大礼本王妃很是喜欢,所以,迟早也会回敬他一份更大的礼物,希望他到时候能够消受得起!” “二小姐放心,您的话小的一定一字不落的传达给老爷!” 那二人对视一眼,明了的朝着凤非鸾点点头,眼底不断闪烁着期待的精光。(.) “那就好!去吧!” 二人作了个辑迅速爬进马车,不多时候就将那份‘大礼’给抬了出来,脚步轻快的跟着诗琴而去。 凤非鸾满意的拍拍手,看看一脸茫然的秦满和秦龙二人,不由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赶紧的,送王爷回碎云轩去!” “呃……是是是,王妃说的是。” 秦满连忙应下,秦龙则是摸摸脑袋带着几分怯意,傻愣愣的笑着。 凤非鸾一脸莫名其妙的瞪了二人一眼,提起裙摆又爬上马车,笑眯眯的看着仍然端坐在一旁的君无痕。 “王爷夫君,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让你饿肚子了,不过呢,今天你走出了王府的大门,说到底也是一种进步,所以啊,这事儿就算是扯平了!” 君无痕眉头一蹙,她的小算盘拨的倒是够响,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了,居然还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他岳父身为礼部尚书本应该是最守礼近贤的人,他实在有些好奇,他岳父究竟是太他无能,还是太有才居然能够生养出这样的‘大家千金’。 “好了王爷夫君,你先跟着秦龙他们一起回碎云轩去,本王妃先去看看老爹给本王妃的大礼,然后就过来陪王爷夫君,王爷夫君不用太挂念本王妃。” 君无痕被凤非鸾和刚上来的秦满搀扶着正要起身,不想听见凤非鸾这席话,不由得一愣,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秦叔,回去了马上帮王爷准备膳食,越是丰盛越好,王爷夫君太瘦了,要是那天风太大吹走了他,本王妃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当寡妇。” 凤非鸾看看秦龙背上那瘦弱的身影,咬着手指头认真的说着。 秦满只觉得额头一滴冷汗滑落。“王妃,王爷瘦是瘦了点,可是还没有王妃说的那般不堪,所以王妃不用担心会成为…嗯…”寡妇…… 支支吾吾了半天,秦满还是不敢当着他主子的面将‘寡妇’两个字说出来。 凤非鸾摆摆手:“知道知道,本王妃那只是说说而已,本王妃才嫁过来诶,谁愿意触霉头啊!” 凤非鸾大嗓门才一落,君无痕敲敲秦龙的背示意他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磕上双眼忍不住将自己心中酝酿多时的话说出来。 “其实……王妃可以慢慢欣赏岳父大人送的大礼,不必急着过来陪本王,本王,很好。” 说着话,头也不回的让秦龙背着他踏进俊王府的大门。 活了三十多个年头,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女子说自己做寡妇说的这么的……理所当然…… 凤非鸾莫名其妙的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万分疑惑的转头朝秦满问道:“本王妃有说错什么吗?为什么本王妃觉得,王爷说的话有点奇怪?” “咳咳!”秦满清清嗓子,“呵呵,是王妃多心了,王爷那是开心的,王爷很久都没有向今天这般说这么多话了。” 他真是无语问苍天啊,平时看着王妃挺聪明的,可是这一道关键时刻怎么就变傻了呢?他家王爷的话何止是奇怪啊,简直就是将火药压在心间的啊,他就说这王妃与众不同,他家王爷还不信,现在事实证明了吧! “哦~”凤非鸾点点头,“原来王爷是高兴的啊!那就好,那就好,行了,秦叔赶紧给王爷准备午膳吧!本王妃还有事做呢!” 说着话凤非鸾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玲珑轩奔去。 她的‘大礼’啊!她马上就欣赏! ------题外话------ 呜呜迟到一个小时,霜霜很苦逼的,前天晚上断网以为木有网费了,结果昨天早上又能上了,昨天中午去交了网费,结果昨天晚上回去又不能上,连电话都不能用,然后霜霜很苦逼的打了一万号,也不知道今天回家能不能上,到现在那边的维护人员都还没有联系我&,>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知错就改之卖身契 这里是? 喜儿睁开迷蒙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床幔上精致的花纹,揉揉依旧呈浆糊状的脑袋。她明明记得自己偷偷从喜宴溜出来之后就回凤家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她们家大小姐的,可是这会儿她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嘻嘻,喜儿丫头,你醒啦!” 这声音…… 喜儿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抬头循声而望,只一眼,脑袋不浆糊了,双眼不迷茫了,心中更是清明的让她不断涌起一种调头撞墙的冲动。 凤非鸾懒洋洋的坐在檀木椅上,一手优雅的支着脑袋,一手捧着苹果啃的津津有味,纤长的美腿威武霸气的翘在一旁的矮凳上,身后诗琴正卖力的替她捏着双肩,那副闲适的模样足够人神共愤。 “吧!”咽下最后一口香甜的苹果,某女意犹未尽的吧唧一下嘴巴,余光扫了眼傻愣愣的坐在自个床上的‘叛贼’,牵了牵嘴角,笑的见牙不见眼。“喜儿丫头,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二小姐啊?” 喜儿狠狠吞了口口水,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干笑道:“其实呢,二小姐,咱们也不是很久没见,算起来也不过十来个时辰而已,不过这十来个时辰喜儿可是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小姐,不知道二小姐是否安好?” 呜呜呜……她没说谎啊,她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的,就怕她一时激动派人追上她,她就真的死的连埋的地方都没有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反而让她自己送上门了呢? “嗯哼!”凤非鸾挑挑眉毛,心情像是极好。“二小姐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好不好?” “呃……”喜儿无辜的眨眨双眼。“呵呵,二小姐说的是,是喜儿眼拙了,二小姐现在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娇艳如花,美赛天仙,高贵优雅,气度不凡……” “然后呢?”某女皮笑肉不笑,直直盯着喜儿,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优秀这么傲娇的一个人才。 “然后……”某丫头收起自己的天马行空,清清嗓子:“然后就是,由此可见二小姐现在的状况,非常好!” “错!”凤非鸾将脚从矮凳上拿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喜儿伸出一根手指头优雅的晃着。“喜儿丫头,首先呢,二小姐谢谢你那只有天上有的夸奖,其次呢,二小姐我不得不万分虔诚的告诉你,你错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实际上,小姐我现在十分的不爽……不!是二十分的不爽,丫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喜儿只觉得一阵凉气从背后升起,正要挣扎着起来去向凤非鸾忏悔,可是一低头手就僵在半空中…… 这个东西是什么? 雪白的缎子盖在自己身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装着雪白的缎子里,而胸口处的缎子上写一个大大的‘礼’字,那字金灿灿的,晃得她只想掉眼泪…… “哎呀呀,喜儿丫头,你看小姐这记性,居然忘了告诉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怎么样?想不想知道?” 凤非鸾十分满意喜儿现在的表现,幸灾乐祸的跳起来三两下蹦跶到床边,双手支着床沿眨巴着凤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喜儿,那模样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喜儿机械的点点头,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明明记得她已经离开了凤府在临汾城郊的客栈里住下的,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她就睡在了她避之不及的二小姐的床上……难不成是上天看不过去,趁着她睡着将她‘空运’到此处? “喜儿丫头,你是不是很奇怪这个玩意儿?” 某人指了指‘礼品袋’。(.好看的小说) “嗯嗯嗯。”某丫头狂点头。 “嘻嘻嘻……”说到此处,凤非鸾傻笑一声,心中越发的兴奋,那份被人算计的阴影终于是小了那么一点点。“其实很简单!本小姐的老爹,你们那万民敬仰的尚书大老爷,为了自保就把你贡献出来送给本小姐做新婚大礼,而这个玩意儿,只不过是你们尚书大老爷为了让你这份大礼看起来精致一些,特意加上去的包装!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荣幸?!是不幸好不好! 某丫头欲哭无泪,她上辈子是做造了多少孽,干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事啊?让她这辈子遇上凤家这三口人,大小姐平时看着还不错,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讲道义,自己溜的干净让独自面对如此‘高贵美丽’的二小姐…… 脑中闪过客栈中小儿那笑的万分灿烂的笑容,某丫头更是恨不得把自己那张贪吃的嘴给缝起来。 呜呜呜,她就说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溜出去了,原来她一向敬重的老爷才是最无良的那一个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把她送进虎口…… 她们的二小姐啊,不是老虎却比老虎更恐怖啊!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啊?! 哀嚎过后,某丫头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迅速爬起来跪在床上拉拉凤非鸾的衣裳:“二小姐,喜儿知道错了,喜儿在知道老爷会算计小姐的情况下还不向小姐报备,更不该在知道自己错了的情况下,还企图溜走,最最最不该的就是,让小姐一个人呆着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别人欺负……”天知道是她欺负别人还是别人欺负她…… “咦?小丫头,本小姐怎么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么多过错啊?” 某女故作惊讶的看着喜儿,眉眼间尽是笑意。 小破丫头,居然敢算计她,她不吓吓她舒缓一下情绪都不知道会不会憋成内分泌失调。 喜儿秀眉一皱,小脸一跨看着看着眼泪就要朝下落:“二小姐,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说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人家嘛?”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都是时还不如痛快点,要不然她真的会被她家宝贝小姐那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风雨交加模样给活活吓死的…… “真的?”凤非鸾心不在焉的挑挑眉。 “嗯嗯。”某丫头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凤非鸾眉开眼笑,朝诗琴勾勾手指头:“诗琴,把东西拿上来给你喜儿姐姐翘翘!” “好……好!”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诗琴听见凤非鸾的唤声,连忙将搁在一旁的东西呈了上去,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会等来什么可怕的惩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们家王妃一直都是带着笑意轻言细语的说着话,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从那位喜儿姐姐醒过来开始就不断的下降,一直到现在才有了一点点的回温。 喜儿接过诗琴递上来的东西只一眼便傻眼了。 “小姐……这个……” 凤非鸾风情万种的撩撩发丝:“怎么了,喜儿宝贝不乐意吗?如果是的话,那本小姐可得想个别的办法来原谅你了!” 喜儿一阵张口结舌,低头看看手中那份卖身契,在思量十年前见到的那一幕,几经斗争最终,抬头,微笑…… “小姐误会了,喜儿这是开心的,能够把自己卖给小姐是喜儿祖上积福,喜儿感激不尽。” 呜呜呜,老天这是想要玩死她啊!她那千金难买的自由啊! “不用不用,喜儿宝贝,别忘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妃的人了,可不能有异心哦!好了,本王妃现在要去看看本王妃的王爷夫君,喜儿宝贝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哦!” 哈哈哈!终于拐到手了,在凤家所有的下人都是自由的,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就算是她也不能强行要他们卖身,当然,特殊情况是例外的,比如说现在……而喜儿那丫头看似疯疯癫癫又有些贪生怕死,可是真正的认真起来却不是凤府里任何一个人能够及得上的,她肖想了好久可是每次都被凤非烟给破坏了,今天可算是到手了,她正愁如今在王府势单力薄没有帮手呢,没想到她老爹还真给了她一份大礼,她想凤非烟就算能够活着回来也能马上被气死! 看着凤非鸾潇洒的背影,再想想那纸上的那句‘主子的话说一便是一不的反驳’,喜儿幽怨的从床上爬起来。 “喜儿还是愿意陪着小……王妃一起去。” 呜呜呜,她倒是想不去,可是她能说吗? ------题外话------ 迟了,我知道……话说伦家今天悲催滴说……呜呜呜……不说了,各种饿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你看我敢不敢! “王爷,你多少还是吃些吧!” 秦满看着桌上快要凉透的菜,皱着没看为难的说着,手中的碗筷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时辰前都还好好的人现在却突然闹起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吃饭,他家王爷年岁已经不小了,在他的记忆中上次他这样闹腾还是十多年前他刚刚得知自己境况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样的场景竟然会在此时重现。 “不吃了,先撤下去吧。” 君无痕转动木轮将脸侧向一边,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心中烦闷的很,似乎被自己压在心底十年的东西此刻正在一点一点的发芽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一般,那种感觉让他不由的有些……怕,说不上是怕什么,却又不由自主的怕。 “可是,王妃说……” 秦满脸上满是焦急,联想到凤非鸾之前的举动,下意识的就将她给搬了出来。 “啪!” 话才到一半,君无痕突然转身袖袍一撩将面前的菜碟扫落在地。 秦满已经慌忙俯身跪下:“王爷恕罪!” 君无痕嘲弄的牵牵嘴角,阴沉的脸上表情飘忽不定:“看来本王在王府的地位是每况愈下啊,既然认了王妃做主子,依本王看,本王这碎云轩人烟稀少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若是不愿意呆着,去玲珑院候着便是!”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老奴知错,老奴的主子生生世世都只有王爷一个,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情,还请王爷明鉴!” 秦满匍匐在地,心中回想着今天的一切,仔细的寻找着今日能让自己主子肝火旺盛的原因。 君无痕瞌上双眼努力平复自己心境,十五年了,自从他受伤开始,秦满表一直无怨无悔的伺候着他,这么多年他待他犹如亲子,他于他来说,不是生父却胜过生父,而此时他却…… 懊悔袭上心头,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外面就传来了恼人的清甜嗓音…… …… “王爷夫君,真没想到你会想本王妃到茶饭不思的地步,本王妃真是好生‘感动’啊!” 凤非鸾莲步生花身姿摇曳的从门外走进来,扶起跪在地上的秦满,特地咬重了‘感动’二字。 秦满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君无痕,但是却在凤非鸾的示意下毅然退到一旁,他相信由王妃出马定然比他有用百倍。 君无痕一直以为凤非鸾之前在门口说的话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像想到她会真的过来,更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时出现,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自然的将头侧向另一边,冷淡开口:“本王没有想你。” 凤非鸾扬扬嘴角,挑眉扫了眼满地的狼藉,毫不客气的拿过桌上的筷子夹了颗圆子放进口中优雅的嚼着,吃完之后还不忘加以点评。 “不错不错,王府厨子的手艺当真不错,这圆子滑而不腻肉质松软香味醇厚口感极佳!王爷夫君,你要不要尝尝?” 君无痕搁在木轮上的手指紧了紧:“不必了!本王累了,王妃请回吧!” 话音一落,手上一用力,木轮转动开始朝着屏风后走去。 凤非鸾眼眸一沉,端起桌上的饭碗利落起身,几个跨步拦在君无痕面前:“王爷夫君,本王妃再问你一边,是不是真的不必了?” 君无痕眉头紧蹙,他身份尊贵,就算是伤残至如今的模样却依旧没人敢如此在他面前说话,凤非鸾的话无疑是刺激了他心中那本就不算骄傲的骄傲:“此处还是本王说了算,王妃似乎管的太多了些吧!” “是吗?”轻佻的语气,一丝邪气从凤非鸾眼中闪过。 这可是他逼她的! “你想做什么?”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君无痕眉头一拧,木椅开始不着痕迹的后退。 “你说呢?我亲爱的王爷夫君~”凤非鸾直直盯着君无痕,嘴角的笑意愈发的灿烂,端起手上的饭碗三两下扒进口中,然后手一扬,上好的青瓷碗光荣坠地,幸不辱命的转动几圈,滚到了圆桌下边,难能可贵的是它居然没有碎。 “你……” 话才出口君无痕只觉得身下的木椅猛地向前,还来不及反应衣襟就被人拉住,唇上也多了抹柔软,香甜的饭粒也随之渡进口中,本能的想要合上牙关可是凤非鸾像是早有察觉,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率先掐住他的下颚,而整个身子不偏不倚的坐进他怀里,揪着衣襟的手也同时松开控制住欲将她推开的手,如此一来,君无痕整个人动弹不得,只得被动将凤非鸾渡过来的饭粒尽数咽下。 …… 门口的喜儿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再的确认不是自己的双眼花了。 她看到了什么?!二小姐强吻俊王爷!她在心中设想过无数种她家小姐与俊王爷见面时的设想,有惊呆的,有嫌恶的,有鄙夷的,有同情的……可是唯独没有这一种,虽然俊王爷脸上带着面具不至于像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虽然俊王爷看起来真的很好蹂躏,虽然……但是!她家二小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丢脸! 喜儿痛心疾首的将脑袋侧向一边,一想到凤非鸾适才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太丢脸了!凤府出来的千金小姐居然是这幅如狼似虎的模样,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呜呜呜……上天为什么要到此时才让她知道她卖身的对象居然是个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式人物……她可不可以反悔啊? 相对于喜儿的吃惊,早上才见过相似的一幕的秦满显得淡然的多了,悠悠将目光看向天际,他就说,只有王妃能有办法制得住王爷……虽然,那办法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 “好了!”某女拍拍双手,面不改色的从一脸猪肝色的某男怀中站起来,环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君无痕。“本王妃现在应该有心思陪着本王妃一起用午饭了吧!如果没有心思,本王妃不介意慢慢唤起王爷夫君的心思……” “你敢!” 君无痕双手青筋爆起,双目圆瞠,恨不得能够掐死凤非鸾。 凤非鸾唇畔的弧度优雅依旧,俯身贴近君无痕的耳际,朱唇轻轻开启:“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 尽管不愿意承认,君无痕心中却是万分的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说的话绝对做得到。 “喜儿,把这儿收拾收拾,秦叔麻烦你重新去将饭菜热热,顺便……”侧目看了某男一眼,凤非鸾眉眼带笑:“顺便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本王妃从今日起入住碎云轩……” “你!” 某王爷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气得不轻。 “王爷夫君有意见?”某女开口,威胁意味十足。 君无痕咬咬牙,恨得紧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头狠狠转向一侧以示自己的不满,只是,他的抗议似乎并没有人在意…… 秦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阵,微笑着朝凤非鸾点点头:“老奴这就去准备,王妃稍后!” 呵呵,今日的王爷虽然有些吃瘪,可是却是这十五年来最有生气的一日,知道恼,知道怒……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不是包养别人,是包养某霜我……(*^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偶然见水深 王妃搬进碎云轩同住!这一消息在秦满命人将凤非鸾的东西搬进碎云轩开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遍了俊王府的每个角落。 有人说,王妃是被王爷威胁才被迫住进碎云轩以堵悠悠众口;也有人说,王妃是被王爷的模样吓得痴了,傻了,不能再与外人相见,才不得不住在碎云轩;更有人说,王妃别有居心,故意接近王爷想要掌控整个王府……众说纷纭,一时间无数种版本在俊王府里肆意横行,比如此时…… “诶,你听说了吗?王妃昨日住进碎云轩了。” 俊王府后院里,一个十六七岁大小的青衣丫头从晾好的衣裳下探出脑袋,小声朝着一旁正在卖力洗着被单的丫头说道,精细的眉眼之间带着丝丝兴奋,发髻上细细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那正洗着衣裳的红衣丫头闻言扬起头,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人看了有几分不舒服。 只见她撩着衣袖抹了把额上的汗水,鄙夷的看了青衣丫头一眼,嗤道:“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事儿?这件事府里大大小小的还有谁不知道啊!现在才拿出来说有意思吗?” 青衣丫头原本是好意同红衣丫头说话,没想到得到她这般的回答,一股无名之火不由的从心底冒了出来。 掀开竹竿上的衣裳,在腰间的围裙上拭了拭有些粗糙的手,走到一旁,倚靠在石柱上,环着双臂朝着红衣丫头勾了勾唇:“乐娇娇,你现在跟我一样,只不过是这俊王府里最为卑贱的浣衣丫头而已,你当真还以为你是李嬷嬷跟前的小红人儿吗?不好意思,在这里,请把你那高人一等的模样收起来!我说的是不够新鲜,那么你倒是说说你知道的又有多新鲜!” 当初她趁着李嬷嬷的宠爱威风的不可一世,欺负她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她终于是被自己一心讨好的人反咬了一口,更是活该落到她手里……虽然不至于说报仇,但是偶尔出一口恶气还是要的。 “钱玉晓你找死!”乐娇娇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毛,吼声才一出口,马上将盆中的衣裳捞起来,卯足了力气朝着钱玉晓砸去,钱玉晓不徐不疾的移动身子,那华美贵气的衣裳,‘啪’的一声碰到石柱上然后再华丽丽的从石柱上落到地上。 钱玉晓看了眼地上的衣裳,再看看怒发冲冠的乐娇娇,心中越发的畅快:“这就生气了?呵呵,别气别气,咱们这个地方可比不得前院,若是被谁不小心看见了……娇娇妹妹,想想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会有怎样的后果?……额!对了,忘了说清楚了,这衣裳是王妃的!” “王妃?!”乐娇娇撩撩发丝,起身扭着纤细的腰肢,风情万种的将自己扔出的东西捡起来,不屑道:“哼,现在是王妃没错,可是明天,后天……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毕竟王府危险多多,碎云轩又有王爷守着,指不定哪天一露脸,咱们的王妃就又该换人了!” 王妃……这么多年了,还没人守得住那个位置。 “嗯~”钱玉晓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娇娇妹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王妃成亲当日就大了皇贵妃的弟弟和相爷家的公子,进宫去敬茶时,皇贵妃便让皇上禁了足,皇后娘娘还特意免去她每日的请安……且,昨日,她让十五年未出过王府大门的王爷陪她回了门,你觉得,这样的王妃,可是以前那些娇柔大小姐可比得的,看在咱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姐姐好心提醒你一句,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 钱玉晓的话让乐娇娇有一瞬间的忌惮,但是她跟她一向不和,她的话她容不得自己去听取,轻蔑的扫了眼,扬扬嘴角:“我的好姐姐,在妹妹的记忆姐姐可不是这样就容易低头的人,怎么了,洗了一年的衣裳把姐姐,倒还让姐姐洗出了些许禅意,看来妹妹应该去跟嬷嬷建议让姐姐在这里多带些日子才是!” 钱玉晓也不恼,挑了挑眉挽起衣袖径自走到一旁的木桶旁继续做着自己原本的工作。 “也许妹妹说的不错,衣裳洗久了,顺带着也把自己的脑袋眼睛洗清明了些,看起事情来自然也就不同于以前的鼠目寸光,如果妹妹想要洗洗脑子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乐娇娇气结,咬了咬牙咽下心中的愤恨,故作无所谓的将手上的衣裳扔进桶里,狠狠瞪了一眼钱玉晓。“这般好的事情,妹妹理应留给姐姐,姐姐放心,不出十日,妹妹定然能够离开此处,不会跟姐姐枪的!” …… 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两个各怀鬼胎的丫头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拍打衣服声,倒水声,声声交织…… “小姐,你被人嫌弃了。” 院墙下,喜儿透过镂空的兰花雕饰看着院内的人,得出结论。 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低头嗅了嗅手中的莲子炖骨头,抬脚向前:“没事,本王妃经常被人嫌弃,赶紧找着路出去吧,要不然本王妃的汤该凉了。” 有什么能够比给她家的极品夫君大人送汤重要! “就这么放过她们了?” 喜儿掏掏耳朵,就怕自己听错了,这货不是她家二小姐,她家二小姐怎么会有如此宽阔的胸襟! “那当然!宰相肚里能撑船,本王妃肚子里怎么着也能出个小王爷,跟两个丫头计较呢,太有损本王妃的贤良淑德的气度了。”说道此处,某女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着差点撞上来的喜儿,笑的格外灿烂:“但是喜儿你不同,你本来就是个奸诈的丫头,跟她们计较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 她就说她家二小姐怎么就转性了,原来……呜呜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好了,喜儿乖,记得帮本王妃好好伺候她们……不……伺候那只红色的母鸡就好,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拍拍喜儿的苦瓜脸某女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 王府的水貌似又深了一截,幸好她曾经学过游泳,要不然肯定会掩死在这坑爹的地方! ------题外话------ 啦啦啦,很快乃们就可以知道咱们鸾儿稀饭大叔滴原因了…… 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济世堂 碎云轩里,翠竹林下,某女懒懒的躺在摇椅上享受着刚刚洗好的新鲜葡萄,侧目看看对面那道紧闭的房门,皱起好看的眉头朝一旁替她扇着扇子的诗琴问道:“丫头,对面的门有几天没打开过了?” 诗琴歪着脑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头:“回王妃,五天了,从咱们住进来的第二天开始,王爷的房门就没有再打开过了,到今天为止不多不少刚好五天!”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咽下最后一刻葡萄,拿过石桌上的手绢拭了拭手心,然后起身一脸神秘的说道:“丫头想不想出去玩玩?” “想啊想啊!”诗琴毕竟年幼,自从进了王府就只有前几日跟着凤非鸾出去过一趟,如今听到凤非鸾的话,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可是跑到一半是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慌忙收住脚步,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诗琴在府里呆着就好了。(.无弹窗广告)” 经过几日的相处,她家王妃的劣根性她已经三番两次的领教过了,每次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已经很丢脸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去相信她。 凤非鸾一脸黑线的白了诗琴一眼,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是你自己不去的,可别怪本王妃不讲道义不带你出门!” 切!她还以为她想带她出去了! “咦?”诗琴见凤非鸾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禁一阵疑惑,不解的看看那道紧闭的房门,然后追了上去。“王妃真的要出去啊?那王爷那儿怎么办呢?” 她家王妃这些日子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儿,为的就是等王爷出来,可是也不知道王爷怎么回事,仍由王妃在门外折腾就是不做声,还将门从里面锁上,让人怎么也进不去。 “什么怎么办啊!本王妃这可是为了你们王爷好,你也说了今天已经第五天了,本王妃要是再守着门口,你们王爷恐怕还会在里面憋着,再不让他出来见见太阳,本王妃估计不出三日他铁定开始发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她刺激的太厉害,她家的宝贝王爷夫君,从第二天开始就避不见人,虽然她不认为那道紧锁的破门能够真的拦得住她,可是为了替她的王爷夫君着想,她还是决定让她家王爷夫君自己撬开自己的榆木脑袋,看清事情的本质,毕竟他们会时时相见,要是哪天她的夫君被她刺激的一命呜呼,她可就得闻名天下了,她,做人一向低调的,闻名……不适合她! “王妃,你独自出门不安全,诗琴陪你一起去吧!” 诗琴眼里一片星光灿烂,她家王妃不是耍她的,她可以出去玩了! 凤非鸾万分鄙视的看了眼追上来的诗琴一眼,嫌弃道:“不安全?你能保护我?” “能!诗琴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好王妃的!” 凤非鸾头一仰,连鄙视都懒得鄙视:“想要跟出去就快点进来换衣服,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开什么玩笑,真遇上什么事,她不吓晕就阿弥陀佛了,还保护她,那不是一千零一夜吗? …… “王妃,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诗琴紧张的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再看看前面那个手执泼墨折扇,一袭白色锦衣发髻高束,豪迈万千的翩翩佳公子小声的问着,小手不自然的拉着身上的青灰短褐,第一次穿上男装她很是不习惯。(.无弹窗广告) 前面的某人突然顿下脚步,颦着英气十足的眉头,捋捋嘴角微卷的小胡子,手起扇落:“王妃你个头啊,你见过长着胡子的王妃吗?你们家王爷又不是断袖,记住了,是少爷,君少爷!知道吗?!” “噢!”诗琴撅起红唇,摸摸刚刚被敲过的地方。“知道了,王……少爷!” 明明就是王妃嘛!弄了个小胡子就真当自己是男的了! “少爷,你还没回答奴……才刚刚的问题呢!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们都出来晃荡了大半日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卖,就把临汾城最热闹的几条街转了个遍,那些个小商贩见到她们已经从开始的讨好变成了此时的不屑一顾,她不知道再转下去,那些人引来群攻。 凤非鸾挺直腰板,挥挥折扇,斜睨了诗琴一眼,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屋子道:“这不是到了吗?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下次别指望本少爷会带你出来!” “呃……少爷,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保证下次觉得不会这样了,你不要不带奴才出来啊!” 她不要啊,虽然说跟着王妃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好玩,可是……可是让她闷在府里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想着会不会撞上王爷,她还是情愿跟着王妃出来,就算群攻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大不了,她躲在王妃后边! “切!”某女嗤之以鼻,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诶……少爷等等我!”某丫头慌忙追上去。 …… “少爷,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来医馆啊?”某丫头盯着门口的匾额上的‘济世堂’很是不解,她家王妃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想是生病的样子啊。 凤非鸾深呼吸一口气,调头盯着诗琴牵牵嘴角:“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本少爷马上撕了你的嘴!” “……” 诗琴迅速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她不敢了,她发誓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凤非鸾见诗琴是真的安静下来了,这才跨步踏进门去。 济世堂里不算大,只不过因为这里的大夫看诊的诊金便宜且医术精湛,所以,这里虽地处偏僻看病的人却是不少,甚至有些大户人家不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求药。只不过据说这济世堂的大夫性子怪得很,她若是开心了,什么疑难杂症治好了都不会收取半分诊金,可是若是心情不好,就是天王老子来请了她也照样能把别人轰出去,她这性子招惹了不少达官贵人的不快,可说也奇怪,那些被她赶出去的人走的时候明明就是凶神恶煞的说要将济世堂拆了或者是不会让她好过,可是五六年过去了,那些达官贵人死的死病的病,唯独着济世堂和济世堂的大夫安然无事。 凤非鸾四周打量一下,临窗处只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看诊,周围围着十来个人一个个皆是面如蜡色的孱弱无比,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便走到柜台前以扇子敲了敲。 “对不起,今日看诊到此为止……咦!公子!” 正在抓药的小厮原本正要赶人,可是抬头看清来人时马上换了副灿烂无比的笑容,手上的药也不抓了,匆匆从柜台里出来:“好些日子没见着公子,今日怎么来了?” “找人!” 凤非鸾点点头挑眉回了小厮的问题。 小厮神秘一笑指了指后院:“在后院呢,两人又闹上了!” “嗯。”凤非鸾了然,嘴角亦扬起,拉了拉身旁的人:“愣着做什么?走吧!” “啊?”诗琴愣愣的看着凤非鸾,在后者欲杀人的目光中迅速回神,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跟了上去,不敢在多说什么。 ------题外话------ 明天有有爱滴男男出来哦~ 求包养啊求收藏~(*^_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如此师徒 济世堂的内院远比想象中的要大些,一踏进后院首先入眼的便是院子里那大片大片的蓝色鸢尾,不同于别家的医馆,在济世堂的后院里,你绝对见不着半根药草;两侧的回廊上雕刻着精致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令人费解的便是……回廊上那随风飘飞的粉色薄纱,明明外边就是庄严肃穆的救死扶伤之地,只不过是一墙之隔,到了这里面,居然是如此的艳俗。(.) 凤非鸾倚靠在柱子上抚着自己嘴角的小胡子,仔细打量着对面厅堂门口所挂着的匾额,无比认真思考着那上面足以令百鬼嚎啕诸神流涕的“乱世清风”四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索性不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少爷,你确定咱们没有走错地方?”诗琴瞠目结舌,愣了好些时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朝凤非鸾询问。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医馆会是这个样子?那妖艳的大红灯笼,那销魂的轻纱,还有摇曳的蓝色花朵……如果说不是她们家王妃此时还站在她旁边,她一定会以为自己被人卖进青楼了…… 凤非鸾微微一声叹息,无奈道:“地方是没错,只不过这个地方的主人品位有些差劲,理解一下!” “哦,那……” “凤非鸾!你说谁品位差劲了!” 诗琴话才开口,就觉得眼前一晃再仔细一瞧眼前多了个气势汹汹的小美人儿。她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长的青丝束成一束,斜斜的绑在头顶,发根处以粉色丝带缠绕着,细细的流苏混在头发里不安分的垂在女子的左肩,说不少多漂亮的巴掌小脸上,镶嵌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小巧饱满的琼鼻微微皱着,粉nen的樱唇也因为生气而高高撅起,一袭浅蓝色衣裳仅仅在衣摆出绣了几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儿,白色的绣鞋上一朵鸢尾开的正艳,此时在配上身后的那片鸢尾花丛衬得她犹如坠落凡尘的精灵,让人忍不住从心底里喜欢。 “喂!我说你这丫头,知不知道这样一直盯着人家是很不礼貌的!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凤非鸾,你快点说,你刚刚说谁品位差劲了!” 精灵开口了…… 诗琴看看眼前这个双手叉腰,一脸凶悍的女子,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想她是想多了……不……应该是她想少了,她是鸢尾精灵不错,只不过,精灵坠落房间的时候摔得太过彻底,脸虽然没毁,可是那自身的气度可是摔得烟消云散,她不是鸢尾花丛中的精灵,她是悍妇当中的精英…… 凤非鸾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咂咂嘴以扇挑起那女子的下颚:“谁是着院子的主人,我就说谁!哎,瞧瞧樵儿美人这小脸儿绷得,跟内分泌失调一样,来来来,上门是客,樵儿先给爷笑一个看看!” “啪!” 那叫樵儿的女子拍掉凤非鸾的折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才内分泌失调呢!你全家都失调!说!你不在俊王府乖乖呆着等死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别把你男人的晦气带到本姑娘这儿来,影响本姑娘做生意!” 凤非鸾不以为然,转身从栏椅跳下去,然后摘了朵鸢尾轻轻嗅着。 “慕思樵你嘴巴可不可以再毒一点?难怪澈儿想躲着你,换我我也躲着!对了,听外边人说,你俩又闹上了,澈儿人呢?” “哼!”慕思樵头一扬,径自穿过花园朝屋里走去。 “呜呜呜……老大,我,我在这儿呢!呜呜呜……老大……” 凤非鸾刚想跨步跟着慕思樵上前,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幽怨的低泣声,凤非鸾一愣,微微遮着太阳朝房顶一望,这不看还好,这一看…… “哈哈哈!王妃,那个人是在干什么?学鸟儿吗?他又不能飞!哈哈哈……他是太好玩了……哈哈哈……” 凤非鸾咧着嘴角,笑声还没有冲出口,身后的诗琴已经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模样很是欢乐。 凤非鸾横了诗琴一眼,硬是将心中的笑意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再次抬起头…… 在正厅的上方的屋顶上站着一人,一袭月牙白的襦衫,背上背着个书篓,双手平伸与肩齐平,一脚收起一脚站立整个人成金鸡独立状,头顶顶着一个脸盆,据目测那盆里至少有大半盆水…… “澈儿,你先告诉老大,你今天是怎么惹着你师父了,她怎么想出这么个招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想笑啊…… “呜呜呜……老大,师父她不讲理,早上有个姑娘来看诊,她让我去帮着看,可是才看到一半她就把我拖了进来,说什么我不讲医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又说我无耻下流,摸着别人姑娘的手就不知道撒开,呜呜呜,老大,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看姑娘,是那姑娘说她眼里进了东西,我才帮着看看的……还有,人家只是帮姑娘诊脉,不是摸姑娘的手……呜呜……老大……你可得给我做主……” 房顶上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述说着自己的辛酸史,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 “呃……这个……” 凤非鸾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那蓝色的身影从屋里冲了出来:“独孤澈!你这个王八蛋!以你的医术看个风寒还需要把脉!明明就是想摸人家姑娘的手还不承认!老娘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娘好好反省,你就给老娘在上面站到那盆水开了为止!” 小色狼小色鬼!一看到美人就想着扑上去! “噗……” 凤非鸾这回再也没忍住,这两人虽然名为师徒,可是实际上慕思樵还要小上两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慕思樵喜欢独孤澈,可是唯独独孤澈那个木头不知道,一心一意的把她当做她的师父,一向是能躲则躲。两人一个追得急,一个躲得快,便免不了上演一些令人捧腹的戏码,比如此时…… “凤非鸾你要是再笑,老娘就去俊王府投毒,毒死你男人全家!”慕思樵狠狠剜了凤非鸾一眼,实在觉得她碍眼得很。 “咳咳……我不笑,我不笑就是了,可是樵儿……”凤非鸾眨眨眼,一脸暧昧的凑到慕思樵身边,低声道:“你这么罚他你就不心疼吗?折磨他还不就是折磨你自己啊!” 慕思樵小嘴撅的更高了,盯着独孤澈一眼扭头就进了屋。 ------题外话------ 师徒恋哦~ 亲,求收藏,求包养……别误会,不是包养他们,是包养我(*^_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他们原来不是这样的 凤非鸾无奈看着慕思樵的背影摇摇头,又朝屋顶的独孤澈招招手:“澈儿还不快下来!” 独孤澈身子扭了扭,颇感为难:“可是我师父她……” 他师父没说让他下去,不知道他下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超多好看小说] 凤非鸾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加重语气:“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废什么话啊!有什么事不是有老大在吗?” 独孤澈得到了保证,两手一抬小心翼翼的端下自己头上的盆,足尖轻点瓦片几个起落便落到凤非鸾面前:“嘻嘻,老大!” 凤非鸾看着眼前这张笑的春光无限好的脸,那白皙的小脸蛋儿,那晶亮的凤眼还有那卖萌撅起的红唇……心中不住的涌起一种狠狠捏他一阵的冲动……只不过,有色心没色胆,她要是真敢那么做,慕思樵的醋意铁定能把她淹成酸辣白菜…… “咳咳咳,我说澈儿,你还想留着这水明早给你师父洗脸吗?” “呃……”独孤澈茫然的顺着凤非鸾的目光看看手中还端着的盆,眉头一蹙,左手一个翻转,不客气的将盆子抛出去,一脸嫌恶道:“哼!我师父才不用这么脏的水洗脸呢!” 凤非鸾暗笑,独孤澈那个二的没下限的笨蛋,心底里其实比谁都在乎慕思樵,只不过那颗榆木脑袋始终转不过玩,一直对当年慕思樵设计成为他师父的事情耿耿于怀。 “咦?老大,这个丫头是谁啊?傻愣愣的一点都不可爱!” 独孤澈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凤非鸾身后的诗琴身上,噘着嘴蹙着眉头对她评头论足。 “啪!”凤非鸾大方的奖励给独孤澈一扇骨,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放p!你那只眼睛看到老大的丫头傻愣愣的了?老大这么聪明的人带着的人会傻吗?还有,别盯着我家丫头看,除非你真的想把一盆水顶着直到开了。” 独孤澈摸摸被敲过的脑袋,泄气的朝屋里看了一眼,嘀咕道:“就知道冤枉我!明明就是自己让我去看诊的,还要怕我是色鬼!哼!以后再也不听她的了!” “嘭――” 某人的嘀咕刚刚完,一只白玉茶杯横空飞出,某人险险避过,茶杯直至击中他身后的柱子,碎了一地。 “澈儿,你再继续说,师父耳朵不大好使,你说的大声些!” 磨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多时候慕思樵玲珑的身段出现在门口,双手环胸优雅的靠在门口,笑容灿烂的有些过分。[] 独孤澈面色一僵,屁颠屁颠的跑到慕思樵的身边狗腿的替她垂着肩:“师父今天一直忙着教训澈儿,一定累坏了吧,澈儿给你揉揉肩就不累了哦!” …… “王妃,他们……” 诗琴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是怪异。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凤非鸾无意识的说了句。 “不是这样的?”诗琴还是不懂。 …… “凤非鸾,你今天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看戏吧!如果是的话,戏演完了,自个儿回家吧!”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有他因,在凤非鸾说出那句‘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的时候,慕思樵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而后,有些不耐烦的挥开独孤澈的手,往前跨出了门槛。 “师父……” 独孤澈看看自己的手心,满腹的委屈。他这会儿都没有说什么,到底是哪里又惹到他师父了? “澈儿,老大跟你师父有话要说,你去给老大准备些茶水来!”凤非鸾示意诗琴留在原地等待,自己大步朝屋里走去。 独孤澈看了眼慕思樵,见她没有什么动静,才糯糯的应了声,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朝回廊另一端走去。 “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独孤澈背影消失不见,凤非鸾才沉声问道。 慕思樵身子一怔,而后仰起头明媚一笑,眼底去多了些许水光。“有什么不好吗?”至少这样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凤非鸾一愣,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此一举,神色一转,长臂搭上慕思樵的肩膀:“樵儿,你看鸾儿姐姐这么久都没有来找你,今天特意过来,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 慕思樵敛目看看自己肩上的爪子,再看看不男不女的某人,皱眉道:“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这么熟。” “嘻嘻,别这么说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偶尔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的对不对?”某人厚颜无耻的讨好着。 “说!” 诚如凤非鸾所说,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所以,凤非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慕思樵知道的是清清楚楚,她既然找上门来,就别想让她空手而回。 “嘻嘻……樵儿真好!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有一个人有着十五年的眼疾,你说还能不能有希望治愈?” “我只是个治杂七杂八小病的半吊子大夫,不是个起死回生的神仙,都瞎了十五年了,哪还有……呃,不对!十五年,凤非鸾,你说的有一个人,不会刚刚就是你嫁的那个瞎眼王爷吧?” 凤非鸾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答应嫁给俊王爷为天下女子除了一害不说,居然还想着要救治那瞎眼王爷的眼疾! “呵呵呵,哎呀呀,樵儿真是会说笑话,你可是名扬天下的半面神医,小小的眼疾怎么会难到你呢?” 某人继续拍马屁。 慕思樵眨眨灵动的眸子,拨下自己肩上的爪子:“理由!给我一个就他的理由!” 凤非鸾垂下眼眸,一脸娇羞:“坏樵儿,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夫君嘛!人家也想让他看一眼人家啊!” 慕思樵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搓了搓手臂上的小疙瘩。“凤非鸾,你说过的,咱们认识很多年了。” 别说是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夫君,就算是她亲爹,只要对她没好处,她也不见得回去救人。 慕思樵已经开门见山了,凤非鸾知道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不过是转眼间,脸上的娇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兴奋:“我找到了!” ------题外话------ 猜猜凤非鸾会说什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居然是这样!(已修) “你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慕思樵盯着有些兴奋过度的凤非鸾万分不解的问道。 王府里是有什么让她惦记太久的东西吗?……等等!惦记太久的东西?…… “你……你……” 脑袋里某种信息闪过,慕思樵双目圆睁,樱桃小嘴硬生生的能够赛一颗鸡蛋下去,颤抖着手指指着凤非鸾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凤非鸾双眼因为过度兴奋而眯成一条缝,双手交握搁在胸口做捧心状:“很难得对不对!我也觉得老天简直对我太好了!” 慕思樵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嫌恶的后退一步,再看向一身男装打扮配上花痴加白痴表情的凤非鸾,唾弃道:“凤非鸾!你简直就是变态!” 老天啊,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那瞎眼王爷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让他碰上凤非鸾这个魔女,她活了十多个年头,看惯了生老病死,而今天,她第一次有种想要帮瞎眼王爷祈祷的冲动!作孽啊,瞎眼王爷上辈子八成是烧了她全家又强暴了她,所以这辈子才来还债! “去,慕思樵,你别把自己说的万分高尚似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一句点醒我的!嘻嘻……现在有个现成的你不喜欢,难不成你希望我去划了你家澈儿的小脸?” 靠!这女人这时候跟她装清高是不是迟了点! “你敢!”慕思樵瞪大双眸,咬碎一口银牙。“凤非鸾,你要是再敢打独孤澈的主意,老娘去告诉瞎眼王爷,你嫁给他的目的!” 只道当时年少不更事啊!若是时间可以重来,她发誓,她一定要回到五岁那年,然后在遇上凤非鸾之前换条路走,只怪她当年识人不清,居然觉得那个平易近人的小姐姐好可爱,好好欺负的样子,结果!娘的,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她觉得好好欺负的小姐姐,居然带着她算计江湖上闻声变色的大侠们,她不敢想象若是哪一天,她没了那一身医术和毒术,她会死的有多惨! “嘻嘻,樵儿,你既然舍不得澈儿,那么……”凤非鸾抿唇一笑,懒懒的盯着慕思樵。打蛇打七寸这一点她十分擅长,只不过她更擅长随杆而上……“你是不是应该认认真真的考虑一下人家王爷夫君的眼疾是否还有救呢?” “你!” 慕思樵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十岁那年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 “鸾儿姐姐,你怎么不画呢?” 十岁的慕思樵梳着可爱的小辫子,撅着小嘴茫然的看着趴在桌上死死盯着白纸的凤非鸾,甜甜腻腻的问道。 她好喜欢这个姐姐,因为这个姐姐每次画完那些叫人脸红的画儿就会给她好多银子,姐姐还跟她说,等她银子够多的时候,澈儿就不会不理她了。 “哎!”同样粉嘟嘟的凤非鸾叹了口气,稚嫩的小脸上有些不合实际的苦恼:“这次的画儿居然比上次的便宜的一百两银子!” “呃……”年幼的慕思樵有些不解。“可是姐姐给樵儿的银子没有少啊!” 凤非鸾换了个姿势,继续叹气:“哎……没关系,姐姐没有打算要养谁,所以不缺钱,你还是多攒些钱免得你家那澈儿跟人跑了。” “哦!”小慕思樵嘟嘟红唇。“姐姐,为什么这次的画儿会比上次的便宜呢?” 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婆婆不是说姐姐的画儿无人可及吗?为什么会变的便宜呢? “还不是那些变态的老王八!居然说老娘的画没新意通篇的俊男美女!我靠!去他娘的没新意,自个儿长得难看还不让人画好看了,什么东西!” 那时的凤非鸾年纪虽小,可是一个人的性子是不会轻易转变的,所以一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硬是将桌上的白纸当成自己口中的那群老王八用力蹂躏成麻花。 “姐……姐姐……”小慕思樵怯生生的叫了声,眼眸里一片水光。 “呃……”年少的凤非鸾看看小慕思樵再看看自己的模样,瘪瘪嘴,尴尬的将脚放下,再将皱成一团的白纸重新铺开。“呵呵呵,樵儿,姐姐吓到你了啊,不好意思哦,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那群老……金主,他们实在太欠抽了!” “姐姐就是因为他们的话烦恼所以才画不出来?”小慕思樵皱着小眉头轻声询问。 “嗯。”年少的某人有气无力的应着。 “哦……既然他们嫌弃姐姐画的画儿太漂亮了,那姐姐就给他们画些难看的就好了!” “难看的?”某人摇摇头。“不行,画的太难看了,他们会……” 话还没说完,年少的某人突然站起来,双眼闪着明晃晃的光芒,转身握住有些呆愣的小慕思樵,兴奋道:“樵儿,你真是姐姐的幸运星!你说的对,咱们就画难看的!乖樵儿,姐姐决定了,以后的银子姐姐再多分你一些,你真是好孩子!” “嗯嗯!谢谢姐姐!” …… 拉回思绪,慕思樵只觉得欲哭无泪,往事不堪回首,当年的她只知道她的银子越多离澈儿就越近,哪里想到,那时的因,会得来今日的果啊!更没有想到她口中的‘难看’并非真正的难看,而是一张脸同时融合了好看与难看两种特色,用她的话说,就是――视觉冲击! 为了能够达到她那‘视觉冲击’的目的,她可谓是用尽手段!江湖上响当当的三个人物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把柄不幸落在了她手上,不得不听从她的话四处巡逻她想要找的人,可是每每辛苦找来的人不是被她嫌弃长得太难看就是冲击力度不够,为此三个大人物曾经联手罢工了一段时间,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他们罢工的期间,她拿出最快的速度出了一套名为‘江湖三贱客’的连载热图,并放话,要么三个大人物自己划花自己的脸供她做素材,要么就继续给她找,要不然那套热图将会很空出现在临汾的每家妓院里,而且是不用银子白送的。结果,一天后,三个大人物齐齐出现,附带的一人拖了个伤残人士,无一不是脸上血肉模糊,这样折腾了近两年还是没能找到令她满意的,她才对‘视觉冲击’减少热度,据说那两年,江湖上很是太平,歪门邪道很少兴风作浪,打家劫舍着亦是少之又少,与此同时,江湖上也多了一条传言,三个大人物结实善妒的变态人物,凡是见到比自己好看的人都会用刀子去划了别人的脸…… “喂,樵儿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凤非鸾摸摸小胡子,不耐烦的推了推慕思樵,她还赶着回去看她的王爷夫君呢,她能不能不要耽误她的时间! 悔不当初的慕思樵狠狠瞪了凤非鸾一眼,对于当初独孤澈逃过一劫万分庆幸。 “我会想办法!” 凤非鸾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医术,三不会巫蛊,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她唯一会的,就是她那层出不穷的整人法子,她相信她今天若是不妥协,她后面的人生会马上暗淡无光。 得到回答的某人凤非鸾立马给了个熊抱:“姐姐就知道樵儿最好了,樵儿乖乖,姐姐要回去了,记得帮姐姐把这个递给澈儿,让他想办法送去给他的好哥哥们~” 说着话把自己怀中的信封塞到慕思樵手里,转身潇洒的挥挥手,走人! “老大!老大!茶~” 磨叽了半天终于把茶弄好的独孤澈,看到凤非鸾要走连忙急切呼唤。 “先给你师父喝吧!老大的下次再说!” …… 慕思樵看看手中的信,心中的郁结终于舒缓了,斜睨了眼不定碎碎念的某人,脸一板,食指弹出,信封准确无误的落到独孤澈的书篓里。 “以最快的速度送给两庄一阁!” 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虽然斗不过凤非鸾,但是还有另外几个倒霉男人陪着她,她知足了,跟他们一比,她的这点事儿根本就不是事儿! …… 逐云山深处,消失半月不见的北冥笑哼着小曲踏进笑傲山庄,微笑着同每一位诧异的下人打着招呼,心情像是好到了极点。 突然!凉风骤起北冥笑只觉得鼻头一痒――“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在空中回荡…… “咦?爷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凤姑娘大婚老奴还以为您会在临汾多呆一阵子呢?” 满头白发的老管家拿着账本从后院过来,听见异样声抬头一看没想到见到自己的主子,心中止不住有些疑惑。 北冥笑停下揉鼻头的动作,心中警铃大作蓦然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你怎么知道她要大婚的?” “呵呵呵,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白发老头扬扬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封有些皱褶的信封,在北冥笑眼前摊开:“你看,一个月前从临汾城里来的信,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儿心怯,老奴总觉得凤姑娘这信中说的话有些怪怪的,不知道爷……” 白发老头还在继续碎碎念着,手上的信已然被人抢走。 …… 老娘大婚,不想死的赶紧来! …… 洁白的信纸上寥寥几字,北冥笑却看出那背后的寒意,一瞬间,适才的阳光不见只剩下乌云罩顶。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啥?”白发老头一怔,待看到那双死死抓着信的大手时立马反应过来:“哦,当时老奴又告诉过您的,可是您说了,您要思考急竣峰之战,让老奴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 此时已经不只是乌云,就连雷声闪电一同华丽丽的闪过,而同一时间,翡翠城里的敛尽天下钱庄和凌波水岸的揽仙阁里同样的戏码正在上演…… ------题外话------ 终于是修完了,大体上没变,只不过是加了些细节,希望亲亲们这次能够看懂,后面这段是新加的,为之后几人的出场做准备,但是不会影响后面的两章所以大家放心看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焦躁不安 王爷今天不对劲! 这是秦满观察了君无痕一早上之后的出来的结论。 自从那天王妃搬进碎云轩过后,他们家王爷就没有出过门,吃喝拉撒统统没有出过这屋,这也不算奇怪,因为平时他本来就不怎么出门,所以在屋子里带上个几天十天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奇怪在几天早上。 话说,自从王妃住进来,王爷不出门的那天开始,王妃是每日守在门口孜孜不倦的候着王爷开门,什么引诱、撒娇、威胁……只要是能够想得出来的办法他们家王妃都用了个遍。而他们家王爷从一开始的一无所动到生气再到厌烦最后又习以为常,但是却没有想过要去打开那道门。说也奇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每日都来报道的王妃今日除了早上在门口叫了几声就没有再出现过,然后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发现他家王爷不太对劲了。 平日里,王爷自己同自己下棋的时候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就算是这几日王妃天天外边吵着,也没有影响到他,他曾经告诉过他,只有在下棋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不是一个废人,可是今天……他敢打赌,他家王爷手上那颗黑子起码拿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放下去…… …… 乱!烦! 抚弄着棋盘上的凹槽,君无痕紧紧皱起眉头,除下面具的半张脸因为这一动作显得更加狰狞。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焦躁不安来至于何处,可就是无法平复下来,就连平日最能凝神静心的棋子也不能让他静下来,总是觉得好像哪个地方少了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少了什么,那种感觉犹如百足之虫在心上爬过,扰得人心烦意乱。 鬼使神差的,搁在棋盘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左颊。 唇畔的温润触觉记忆犹新,那银铃般的笑语也不住回荡在耳际,唯独……看不清难道身影…… 掌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脑海中模糊不清的人影…… “啪!” 心中突然的一阵急躁,还来不及反应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王爷……” 秦满也被那一声异响惊到,看着地上黑白交织的棋子心中有些担心。 这样的场景,他差不多有十年未见到过了吧!他家王爷自幼就不是一个娇纵的人,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他从不轻易发火也不会轻易处罚一个人,他上次见到他这般模样还是他得知自己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这些年他已经平静很多了,无论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王妃们的死讯他都可以不动声色,此时却…… 脑中一丝讯息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成型…… 他家王爷闭门不出是从五天前开始的,而那个时候刚好是王妃入住的日子,而之后的几日,王妃日日在门外吵闹,他家王爷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有些微妙的不同他还是能够察觉的,当时他没有在意,可现在想来,那些微妙就是不同,而今日,王妃只是早上出现过一会儿,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他偷偷看过,院子里的瓜果点心都还在,却不见了王妃的人影,而他家王爷的听觉异常敏感,他能够发现的这些,他家王爷定然也能够发现,所以……呵呵,如果真的是那般,他倒是宁愿他家王爷多摔几次棋子,至少可以让他感觉到他还有些人气在…… “无事……” 过了好半响君无痕才愣愣的应付了句,握着木轮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布满青筋。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情绪了,可是刚刚,就在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以为’是多么的可笑,自己也不过是个庸人而已!期盼予他来说本来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东西,想的太多不过是徒劳,他这一生本来就是个笑话,何必再去在乎那些东西…… 自嘲的勾勾唇角,朝着屏风后转动木轮:“收拾好了就下去吧!” “可是……” 秦满看到君无痕的笑容,忍不住一惊,他跟了他这么久,知道那么笑容之后的含义。 “我累了。”累了这样的日子……却又不得不撑下去…… “王爷……” 秦满还想说些什么,去突然见到君无痕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异动,转动木轮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丝迟缓,还来不及细想耳边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片刻之后…… “王爷夫君,本王妃给你做了好吃的,快点开门!本王妃数到三要是还没开,本王妃可就要踹门了!一……二……” ------题外话------ 宝贝们谢谢你们的祝福,霜霜会记得快乐,大家也要快乐,文文送给大家,大家一起笑笑!么么哒~ 这一章字数比较少,因为接下来是对手戏,今天写不过瘾,所以干脆放到明天,咱们一起期待他们的相处吧! 昨天的那一章有宝贝说没有看懂,这样吧,没有看懂的宝贝在文文下留言,要是超过五个人看不懂霜霜就改改,上一章本来就两种写法的,如果亲们不喜欢这个,霜霜就换成另外一个表达的直白些……再次么么一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你注定是老娘的男人! “王爷夫君,本王妃给你做了好吃的,快点开门!本王妃数到三要是还没开本王妃可就要踹门了!一……二……” 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的闯进两人的耳朵,秦满不禁喜上眉梢,不等君无痕有所动作,便大步上前迫不及待的拉开朱红的雕花木门。 “王妃!” 救星啊!他就知道他们家王妃一定是王爷的救星! 凤非鸾咂咂嘴,收回抬到半空的脚,不雅的掀了掀眼皮子白了笑的异常怪异的秦满一眼:“秦叔啊,如果下次打算开门就在本王妃开始数数的时候知会一声,不要每次都要等到本王妃抬起脚了才不徐不疾的打开门,浪费体力不说还浪费本王妃的表情!” “是是是,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年岁大了,手脚不大利索还请王妃多多见谅!” 他倒是想快些打开门来着,谁知道他们家王妃比他心急,都说好了数到三才踹门的,这‘二’才落下脚怎么就抬起来了呢? “手脚不利索?”凤非鸾难以置信的将秦满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鄙视道:“您老人家都快脚下生风了,还手脚不利索,本王妃看你是嘴巴越来越不利索了才是!懒得跟你计较!哼!” 说着话,某人潇洒的推开挡在门口的门神,兀自踏进屋子。 “嘻嘻,秦管家,您老人家手脚不利索就往边儿上站站,可别挡着了奴婢的道,要是撒了这锅莲子荷叶素手羹,那您可就得当心了!” 紧跟着凤非鸾进来的诗琴笑眯眯的劝阻,对于自己能够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管家老伯出糗很是满意。 “我……” 秦满楞楞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半响都没能出声,他招谁惹谁了!难为老人家他还一个劲儿替他们着想了!他们居然如此回报他! …… 绕过描着四季山水的檀木屏风一直记挂在心上的身影近在眼前,凤非鸾嘴角轻扬眉眼含笑,脚下的步法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王爷夫君,好些天不见有没有想本王妃呢?” 不过是晃神的功夫记忆中的清甜嗓音便在耳际回荡,脑中的某根弦瞬间断裂,一手快速转动木轮一手本能的朝一旁的榻上伸去,不想,再碰到那抹冰凉的时候,手背上突然多了丝温暖…… 按住想要去拿那张碍眼的面具的手,明知道他看不见,凤非鸾却还是忍不住翻白眼:“王爷夫君!你有没有觉得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过分呢?为什么本王妃一进来你就要戴上那碍眼的东西!” 娘的!幸好她眼疾手快,要不然想要再见到她梦寐以求的那张脸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君无痕好不容易才抚平的眉头,因为凤非鸾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又皱了起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转过木轮背对着她。 “本王累了,王妃出去吧!” 凤非鸾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某个傲娇的别扭男人,银牙轻咬红唇,眸中燃起熊熊烈火,抓起棋盘上的银色面具,绕了个圈转到君无痕面前,目光突然落到那张带着伤痕的脸上,眨眼之间,眼中烈火不见只剩下点点灿烂星光。 控制住想要伸手蹂躏某人的激荡心情,某女拉了拉某男的衣袖,笑的好不甜蜜:“王爷夫君,你怎么不知道换换新花样呢?每次都是这个借口,你是觉得本王妃太好骗了,还是觉得你自己魅力不够啊?” 凤非鸾的话才落下,君无痕的脸上明显染上一丝霜色,神色间多了些慌张,心下一乱,侧过左颊避开她的目光,冷冷道:“本王没有想要骗谁,本王真的累了,王妃出去吧!” 凤非鸾看着木轮上那双青筋愤起的手,心中一疼,抬起手想要覆上去,却在抬眼间触及那白的过分的脸颊,伸出去的手毅然收回,然后没心没肺的晃晃手上的面具,拿它来发挥扇子的功效。[.超多好看小说] “王爷夫君,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觉得本王妃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吗?你让本王妃回去本王妃就回去,本王妃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凤非鸾这句话的时候,君无痕的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丝丝涟漪,沉寂的心湖像是被人投进了什么东西,虽不知名,却莫名的让他安心。 “既然如此,王妃请自便!” 察觉到心中的异样,君无痕懊恼的转动木轮,紧蹙着眉头像个坐在拼图面前却又怎么也拼不好的孩子,不让大人帮忙,唯有同自己赌气。 想溜! 凤非鸾邪邪一笑,看着从自己身边绕道而过的某人,利落的站起身子抓住木椅后的扶手手脚并用的固定住转动的木椅,倾身俯在君无痕的左颊上匆匆落上一吻,而后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儿一样笑咪了眼。 “王爷夫君,前几日本王妃辛辛苦苦做的羹汤你一口也没有尝过,刚刚这个算是给本王妃的补偿!今天本王妃又做了份,如果你累了,实在不愿意喝的话,那……”身子微微前倾,心痒痒的看着一脸呆滞的某男,控制不住的用手在左颊戳了戳:“就一并把补偿给了吧!” 说着话撅起唇眼看着就要凑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某女饥渴的唇离脸颊还有半厘米时,呆愣中的某人回过神迅速侧过头,险险的逃过被劫色的命运。 “哼!没劲!”偷袭失败的某女万分不满的嘟嘟嘴,却在看见自家夫君侧脸上的那抹绯色时喜笑颜开:“王爷夫君你……” “王爷,王妃,羹已经盛好了,趁热吃吧!” 凤非鸾的话才到一半,诗琴的嗓音突然传来,凤非鸾迅速站直身子将君无痕挡在身后,脸上的笑意敛去一半:“放哪儿就是了,本王妃自己来拿,你先去门口候着,本王妃有事自然叫你就是了。” “呃……”诗琴撩帘的手僵在半空中,见凤非鸾脸色不善,又看看她身后的人,心中瞬间明了,倏地放下帘子微微后退一步,胆怯道:“诗琴这就下去。” 言罢身影匆匆消失在帘后。 凤非鸾心口一紧,余光扫了眼身后一动不动的人,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伤了他,可是适才的情况如果她不挡着他,诗琴看到此时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她。 徒步走了出去,将诗琴搁在桌上的羹汤端在手上,再进去时君无痕已经在那里半分也不曾移动过。深深吸了口气,扫去眼中的阴霾,噙着一抹浅笑身姿摇曳的走到他面前,顺手搬来个凳子,将盘子搁在上边而后自己蹲下,什么也不说飘了口汤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张嘴。” 半响,君无痕那双空洞的眼眸轻轻瞌上,自嘲道:“王妃明明也是在意的,何必装作不在乎呢?本王的模样本王有幸见到过,难为王妃忍耐这么多天了,明日还是搬回玲珑院吧,时候到了本王自然会给你休书,还你自由身……” “自由你妹啊!”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凤非鸾一听到某男那欠抽的话,啪的一声将勺子摔回碗里,立马爆粗。“君无痕!老娘告诉你,你这辈子注定是老娘的男人,想休老娘窗都没有!” 靠!有没有搞错!她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想要她眼巴巴的放手,简直就是找活腻歪了! “你……”凤非鸾的口不择言顺利的让君无痕张口结舌。 “是!没错,老娘刚刚是故意挡着诗琴不让她看见你,那丫头年纪小老娘怕她看到你这样子被吓到,这也没错,但是问题是,这能代表什么?代表老娘嫌弃你,还是代表老娘只是同情你?靠!你觉得老娘是那种饿死贫道也不能饿着道友的人吗?真要是你说的那般,老娘再回门儿的那天就溜了,还等你什么狗屁休书啊!总之你给老娘记住了,你注定是老娘的男人,赖也赖不掉!” 如果说凤非鸾之前的话只不过是在君无痕心里激起了些许涟漪,那么她妙语连珠无非就是朝那里面丢下一颗炸弹,炸的君无痕一切乱了顺序。 怔怔地从凤非鸾的唾沫横飞中回过神来,压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原本因为凤非鸾起身挡住诗琴而苍白的脸色,顺便红的能够滴血,扭捏了半响,终于吐出了几个字――“王妃请自重!” 自重!又是自重! 凤非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君无痕一眼,恨不得冲上去再在他脸上多留下几道印记。 “啪!” 瓷碗稳稳落在凳上,凤非鸾缓缓起身,双眼一眯闪过一丝危险的讯息:“呵呵,王爷夫君,自重是吧!好,很好,你马上就知道本王妃的自重了!”话音一落,提起裙摆整个人扑倒君无痕怀中―― “王爷夫君,本王妃的自重你还满意吗?” “……” ------题外话------ 呜呜呜……宝贝们迟到了这么久……扑倒么么一下当做补偿…… 推荐好友文文: 夜月未明《重生―名门童养媳》 莫风流《煞妃,狠彪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王妃今日犯傻 “嘻嘻……” 凤非鸾趴在窗台上愣愣盯着雨中的翠竹痴痴的傻笑,时不时的还会揉揉的小脸蛋故作正经,只不过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又会继续傻笑。 “嗤……”刚刚踏进门的喜儿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鸡皮疙瘩,侧首朝一直呆在门口看着凤非鸾的诗琴问道:“王妃不会是被雷劈傻了吧?” “不知道。”诗琴摇摇头,撅着小嘴皱着眉头也是满腹的疑惑。 “不知道?”喜儿拢起眉头。“那,她这幅模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诗琴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有些时候了,自从下午那会儿奴婢同王妃一起去对面那屋给王爷送了羹汤,然后从那面回来的时候,王妃就成个样子。” 喜儿抹了抹下巴,思量着点了点头,联想到那日她家二小姐替王爷喂饭的场景,心下一阵恶寒,心中猜得七七八八。 “喂,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王妃进屋之后跟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进去后不久,王妃就让我出去了,没有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诗琴看了看窗前发呆的某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喜儿本就是急性子,在这关键时刻就更是着急了。 诗琴抿了抿唇,踮起脚凑到喜儿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在门外听到王妃很大声的说了句‘君无痕!老娘告诉你,你这辈子注定是老娘的男人,想休老娘窗都没有!’,声音很大,像是很生气似的,可是后来出来的时候就不大正常,然后回到这儿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喜儿瞬间目瞪口呆,良久用力的吞下口水,艰难的转转头,指着窗边的某人颤抖着道:“她,真的这么说了?” “嗯嗯嗯。”诗琴点头如捣蒜。 得到确定的答案,喜儿脚下一软,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才不至于跌倒,喜悦之情不住袭上心头。 她同她家二小姐一同长大,对于她的心中说不上十分了解,但是八九分还是能够摸得清楚的,虽然说平日里她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实际上她心底里能够接受的人并不多,而这回,她家二小姐对待她家姑爷的态度她有幸见识过,现在加上诗琴嘴里得到的消息,她可以确定她家小姐虽然嫁的不情不愿,但是说到底,她是真的对这个误打误撞上的姑爷上心了,所以,如今她倆能够成一对,那真是天作之合,绝世良缘啊,除了解决了天下媒婆的困难之外,还给她带来了希望的曙光,她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在不远的将来她背着包袱光明正大的踏出王府远离危险……不,是远离王妃的美好生活了! “喜儿姐姐,你没事吧?”诗琴一脸嫌恶的用一根小指头戳戳喜儿的肩膀。 她实在不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有多好笑,居然能够让她笑到双肩颤抖,憋到双颊通红的地步。 “没事没事,诗琴啊,你下去,喜儿姐姐有事情要跟王妃商量!” “哦!” 诗琴嘟着樱桃小嘴,看着行为怪异的两人,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在同一个屋子里面面对两个傻笑的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她还是先走为妙。 …… “咳咳咳!” 为了提醒某人自己的存在,喜儿用力掐着嗓子使劲咳了几声,但是,显然,她的存在度不高。 凤非鸾依旧咧着嘴盯着窗外,脑中不断回放着某人红着俊脸呆呆的任由她摆布的场景,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个三十二岁的老大叔了,可是偏偏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扭又容易害羞,她不过是亲了亲她顺便让他抱了一下他就脸红半天,她不敢想象,她哪天要是控制不住爪子直接扒了他衣裳,他会害羞成什么样子!她可以发誓依他为主角的美图绝对能够卖个好价钱…… 某女摇摇头,敛住心神。 不行!不能再想了,要不然她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件事付诸现实的……呜呜呜……肿么办,一想她她家那块稀世珍宝脸红的傲娇模样她就心痒痒,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舍不得的卑劣想法,她不能舍不得,因为那是不道德的,好东西是应该与大家一起分享的,更何况分享了还有好处…… “二小姐!” 喜儿适当的一声狂吼打碎了某人的臆想。 凤非鸾捂住耳朵,转过脑袋狠狠瞪了喜儿一眼:“你个死丫头想吓死本小姐啊!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嘻嘻……”喜儿讨好的笑笑。“小姐,人家都叫了你好半天了,可是你都不答应,人家只能再大点声叫你,谁知道声音大过头了,惊扰了小姐,真是罪过,罪过啊!” 呜呜,就是再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凤非鸾扛上,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个激动再给她些‘福利’啊,那样的话,她刚刚才燃起的希望之火岂不是就要被大雨浇灭,所以,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揉揉有些酸麻的手臂,凤非鸾对喜儿的马屁嗤之以鼻:“少给本王妃灌迷药,本王妃要的东西呢?” 喜儿撅撅嘴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册子递给凤非鸾,凤非鸾本只是随意翻了翻,可是看清里面的内容时,脸色渐渐转寒,眸子也愈渐冰冷。 “问题很大吗?” 见凤非鸾神色促变喜儿也意识事情的不一般。那东西她看过,只不过不是太明白,知道有些问题,但是却没有看出有多大的漏洞。 “不大!”凤非鸾合上册子,重新递给喜儿,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弧度:“想办法还回去……问题不是很大,是……非常大……” 娘的!俊王府的东西,好歹也有她的份,她的东西也该私自乱动,找死! “啊?小姐,害得还回去啊?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被迫用了美人计,还回去不是还得用?!” 某丫头怨念了。 “呵呵,美人计好啊,本小姐正愁你嫁不出去呢,用美人计正好,一举多得!” “小姐,我……”某丫头想要继续为自己争夺主权,却见某人从怀里掏出几个精致的荷包在她眼前晃了晃,于是乎,果断的笑容满面:“呵呵,小姐放心,喜儿一定好好的把它还回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呵呵……” “嗯哼!那就好,走吧!”凤非鸾满意的点点头,率先朝门外走去。 “走?去哪儿?”喜儿看看窗外,雨下的正大。 凤非鸾脚步一顿,转过身举起手中还没有放起来的荷包,摇了摇:“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多问。喜儿宝贝,下次可别让本王妃提醒你了哦!” …… “是,喜儿记住了!” 呜呜……不平等条约!她后悔了,她宁愿让她整死也不愿卖身给她了…… ------题外话------ 要修的那一章,今天之内一定搞定,宝贝不好意思哦,最近各种累各种苦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点到即止 天色渐晚,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先前还有些闷热的天气也因着这场雨渐渐转凉。 “嘶~这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才发现还挺凉的。”凤非鸾忍不住拢了拢有些单薄的衣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自小怕凉,从前那具身体是,现在这具身体也是,刚刚匆匆忙忙的出门又忘了加件衣裳,这时风伴着雨袭来的时候当真冷得厉害。 “是啊,刚才在屋子里还没怎么觉得,这一出来当真是凉,小姐要不我回去给你那件披风吧,可别冻着了。” 紧跟在凤非鸾身后的喜儿缩了缩脑袋,关心的说着。虽然说她家二小姐的性子有时候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敢恭维,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很好的,所以她不满归不满,照顾她还是重要的。 凤非鸾抬头看看不远处敞开的那道门,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都走到这儿了,有时间往回跑一趟还不如快些办完事情早点回去呢。” “可是……”她怕冷的身子能受得了吗? “有什么好可是的!废话这么多留着待会儿说。”说着话,凤非鸾已然加快了脚步。 “哦!”喜儿应了声对着凤非鸾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她这才是好心没好报! …… 踏进院子,凤非鸾巡视着四周,因为下雨的缘故,院子里原本晾着的衣物都收了起来,就只剩下纵横交错的竹竿依旧摆在院子里,而角落的两个大木桶里还放着一些浸在水中的衣物,好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洗完的,最后目光落在对面那间隐隐透着烛光的房间上,轻轻扬起嘴角,拎着裙角朝对面走去。 “叩……叩……叩!”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还来不及传开便被雨声掩盖。 “叩……叩……叩!”这一次,喜儿在凤非鸾的示意之下加重了力道。 “吱呀――”不多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你们……” 开门之人十六七岁模样,一袭青色小衫,清亮的眼眸,白皙的双颊,樱唇透着些许苍白,小脸稚气未脱却又比常人多了份看透世态炎凉的沧桑。 凤非鸾收了手上的伞顺势将它递给喜儿,然后抬眸对着眼前的人抿唇轻轻一笑:“唐突到访,还望钱姑娘别介意。” 钱玉晓短暂的一愣,随后退后一步跪于地上:“贱婢钱玉晓见过王妃。”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刻意的讨好,亦没有故作清高的不屑。 凤非鸾明眸闪过一抹光彩,绕过跪在地上的钱玉晓径自踏进屋子:“起来吧!没外人在场何必施这么大的礼!” “是!” 打量了房间一圈,而后径自在破旧的木桌前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着手心:“喜儿进来记得把门带上,冷死个人。” “是,王妃。”难得的,喜儿应的十分乖巧,轻手轻脚的合上门,再迈着轻碎的脚步走到凤非鸾身后,双手交叠的侍立在凤非鸾身后。 凤非鸾暗暗在心底鄙视了喜儿一番,面上却不动神色的拿起桌上绣栏里还未做完的小衣服,针脚细密配色精致一看便知主人家绣工了得。 “这是你做的吗?” 钱玉晓微微抬首看了眼复又低下头:“回王妃,是奴婢做的。奴婢嫂嫂最近为奴婢添了个小侄儿,奴婢没什么本事,唯有这一手针线活儿还说得过去,所以就趁着今日落下偷了个闲,想要给那小侄儿缝制件衣衫,还望王妃恕罪!” “呵呵呵,无碍,这是人之常情,你这个做姑姑的是应该送件礼物过去,钱姑娘,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抿了口热茶,驱了驱身上的寒气,凤非鸾的目光从小衣服上移到一旁的钱玉晓身上。 “奴婢身份卑贱,不敢造次。” 凤非鸾柳眉一挑,嘴角的笑意随即扩散:“既然钱姑娘不习惯,那本王妃也就不勉强了,不知道钱姑娘可知本王妃今日为何来此?” “奴婢愚钝,不敢妄自揣测王妃的心思还请王妃示下。” 依旧是同一个语调,风轻云淡。 凤非鸾笑的更欢了,如果不是她那日见识过她和那什么娇娇对峙的场面恐怕她真的会以为眼前的这个丫头是个流水不争万物无尽的闲散丫头,可是很不幸,她恰好知道……她不是…… “啪!” 水袖拂过,不知是无辜还是有意,搁于一旁的茶杯被这不经意的一扫倒在桌上,杯中之水沿着桌沿洒在地上。 凤非鸾扫了眼桌上的水迹,眉头一皱,低头理了理衣袖,轻言道:“钱姑娘是聪明人,说话做事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只不过……”微微一顿,抬头迎上钱玉晓的目光。“有时候,人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是不急着收买人心,但是这也不代表着她可以任由一个小丫头左右,至少,此时的当家主母还是她凤非鸾! 原本只是抬头欲偷偷打量凤非鸾的钱玉晓在她凌冽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跳不自觉的慢了半拍,本就白皙的双颊此时更是一片惨白,带着几许慌乱迅速低下头,本能的咬住下唇,却没有了出声的勇气。 “呵呵,天色不早了,本王妃也该去回去了,钱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见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凤非鸾见好就收。 “奴婢……恭送王妃。”相对于之前的迎声,此时的送声明显多了丝恭敬。 喜儿斜睨了钱玉晓一眼,追上凤非鸾,心中对钱玉晓表示无上同情。 不是她落井下石,而是那丫头太自不量力了,她家二小姐敢明目张胆在俊王府门口教训人,把那什么老嬷嬷也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她都不敢真正的去招惹她,更何况是她! 钱玉晓恍惚的看着凤非鸾和喜儿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耳边依稀回荡着两人的对话…… …… “喜儿,本王妃嫁进王府也好些日子了,但是咱们府里的人好像很多都还没有见过本王妃,明日一早咱们会会大家吧!” “王妃说的是,是该让大家见见了,要不然啊,这府上的人怎么能够意识到已经多了个主子了呢?” …… ------题外话------ 坑爹滴,早上在文档码字,码了一半准备在后台现码,码了几个字觉得还是文档好用,又回头去用文码,结果……靠!伦家刚刚才发现发出来的文文只有一半啊,太坑爹了,不带这样玩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不许乱摸 “嘶~怎么还这么冷啊……” 凤非鸾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第二十一次颤抖着抱怨。 因为天气突然转冷的原因,从钱玉晓那儿回来她晚饭也懒得用,泡了个暖暖的热水澡之后就爬进被窝准备睡觉,谁知道刚开始还挺舒服的,后来就不行了,被子是凉的,她自己也是凉的怎么睡都觉得冷,从前在凤家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凤非烟那个没良心的都会爱心大爆发来陪着她睡,可是现在,凤非烟跑了,喜儿那丫头跟她一样是冷血动物,至于诗琴……想都不用想,她心底里的那套主仆观念,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跟她钻同一被窝,呜呜呜……她突然想念凤非烟了,也不知道那没良心有没有想她…… 窗外的雨声突然大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凤非鸾只觉得本来就凉的被窝里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冷的她直想发抖。 “该死的!昨天都还是热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大吼一声之后,凤非鸾索性坐起来掀开被子,可是就在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瞬间又很没骨气的将被子拉了回来,只将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 “喜儿!你进来被本小姐一起睡啦,冷死了!喜儿!”思前想后凤非鸾还是觉得让喜儿进来陪着自己,虽然说都是冷血动物,但是没准儿会负负得正,有点温度总比一直冷着的好。 “喜儿!” 等了半响也不见喜儿回答凤非鸾又叫了声,可是等到叫出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里是俊王府不是凤家所以喜儿是住在后院的而不是碎云轩,于是乎欲哭无泪的某人就只得悻悻然的缩回冰冷的被窝里,这一次连头也没有露出来,空寂的房间就只剩下某人那含糊不清的咒骂声…… “不管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该已经睡着的某女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迅速蹦跶下床套上绣鞋,再转身将精致的棉被裹在身上抱上自己心爱的小枕头,全副武装之后咬紧银牙,豁了出去…… …… “王爷好生歇着,若是有事大声唤老奴就是了,老奴就在隔壁。(.)” 秦满将君无痕搀扶到床上又为他理好被子,才作辑行了个退礼准备下去。 “秦叔,今夜凉,你还是回房间去吧,本王不会有事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没有习惯呢。” 君无痕唇角轻扬,话里平静无波荡不起半丝涟漪。 “呵呵,王爷,老头子我身子骨好着呢,再说了,秦龙那会儿又帮我拿了件厚实些的被子过来,无碍的。” 秦满朗声一笑,婉转回绝了君无痕的提议,还是觉得自己在眼前要放心些。 君无痕摇摇头:“既然如此,今夜你就去外面的榻上睡着吧,这屋里总比隔壁来的好些。” 那间屋子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相对的来说要比别的房间温度低上许多,天热住着倒还舒服,可是冷的时候就有些难过了。 “这……”秦满有些为难,但是君无痕已经退步他也不好再怎么坚持,于是便点头应下:“也好,老奴听王爷的便是……” “扣扣扣扣——” 秦满的话才刚一落脚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皆是一阵纳闷,想不通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敲门。(.) “呜呜呜……秦叔本王妃知道你还在里面,快开门啊!外面好冷啊,呜呜呜……” 是王妃! 外面传来的声音适时的为两人解了惑,秦满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王……” 当看清眼前的人时,后面的‘妃’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凭他怎么努力也开不了。 他知道上原的天气很是古怪,一到雨天总是要比平时凉上许多,他也知道今天又要比往时的雨天要凉上几分……可是!有没有可以告诉他,今天的天是不是真的已经凉到出门都需要捂着被子的地步?! 凤非鸾拢拢被子,露在外面的巴掌小脸儿忍不住皱成包子皮,庞大的身躯朝门里挤了挤,然后眼巴巴的盯着秦满,双眼泪光涟涟:“秦叔,你能让让吗?本王妃进不去。” “啊?……哦!” 秦满愣愣的退到一旁,看着一个长着脚的粽子缓慢的从门外走到里面,弄不清楚他们家王妃这又是要上演那出戏。 …… “王爷夫君……” 某只粽子撅着小嘴,走到床边拉了拉某只王爷的衣袖,软绵绵的唤了声。 “夜深了,王妃有何事明日再说吧!”某只王爷面不改色的挥去拽着自己袖子的某只爪子。 某只粽子小嘴撅的更高,锲而不舍的再去拉住某人的袖子:“可是本王妃现在就想睡觉!” “既然如此王妃就快些回房间吧,本王也该休息了。” 某只王爷继续面不改色的挥。 某只粽子显然不是一直好脾气的粽子,只见她将手上的被子枕头朝着某只王爷的床上一搁,然后二话不说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躺下。 某只王爷呆愣了半响,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将头侧向某只粽子:“本王不知王妃这是何意,请王妃示下。” 某只粽子皱着眉头,发现自己的被子因为刚才从雨中走过的原因沾染了雨水,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掀开某王爷的被子顺溜的钻了进去,里面的温度令她非常满意不由的眉开眼笑,抬头看了看全身僵硬外加一脸呆滞的某只王爷,笑道:“王爷夫君,如果本王妃说本王妃是来献身的,你相信不?” “嘭……” 凤非鸾的话才一落下,原本准备偷偷溜出门的秦满顺利的扑倒在门口。 呜呜呜……他们家王妃能不能体谅一下他这把老骨头啊,能不能等他出门了再说啊,这样摔着真的很疼的! …… 君无痕只觉得脸上一片炽热,不自然的将头侧向门外:“王妃若是闹够了就回房间吧,本王要歇息了。” 原本已经瞌上眼准备梦周公的凤非鸾听到这句万年不变调的话,倏地睁开双眼,危险的一眯:“靠!你那只眼睛看到本王妃再闹了!本王妃就是要睡这儿!” “哦。”君无痕悠悠的应了声,然后慢吞吞的掀开被子:“王妃若是喜欢这件屋子,本王就去睡隔壁吧!” “娘的!”凤非鸾咬牙咒骂一句,一把拽住君无痕的领子,用力将他拉回床上,自己直接趴在他身上:“该死的!姓君的,老娘跟你说老娘来献身的,你听着不舒服,是不是老娘说老娘是来强暴你的,你就舒服了!” 靠!要是太冷了,她才不会来找他呢!一个大男人她都没说什么他还在别扭什么啊! “你你你……”一连几个字,却始终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君无痕双颊的温度已经足以烧开水。 “闭嘴!睡觉!”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凤非鸾朝君无痕怀里缩了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便合上眼睛。 君无痕心底里一个劲儿的叫嚣着要推开她,可是触及她那冰凉的手臂手上终是没有用上力…… 感觉到手臂上的温暖,凤非鸾拉过君无痕的长臂搁在自己的腰上,嘴里嘟囔道:“搁在就好,不要乱摸!” 君无痕眉头一皱,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她自己凑上来的,为什么说的就跟他是色狼一样?! 然而想归想,长臂还是不由的收紧,将那冰凉娇小的身子拥进怀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偶然触动 这一觉睡的真是舒服! 凤非鸾双眼睁开一条缝,在心中由衷的感叹着。 咦?这是什么? 某女摸了摸搭在自己腰上的东西,眼里渐渐清明,昨夜的记忆接踵而来,然后嘴角不自觉的越扬越高,微微扬起脑袋看着自己身侧熟睡的人,见到那紧蹙的眉头,刚刚才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撅撅小嘴,侧了侧身子,从被窝里抽出双手袭上君无痕的眉头轻轻的抚平。 “真是不乖,睡觉都要皱着眉头,都不可爱了!” 目光突然落到左颊上那道由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垂眸看了看依旧熟睡的人,犹豫一下,玉指微微颤抖着落到了那道扭曲的暗红色疤痕上……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道疤应该是利刃所致,从如今的印记来看,当时的那一刀应该已经伤及骨头,可以想象,当时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而那之后,毁容,瞎眼,腿残……无论是哪一种打击都足以击溃人的心智,偏生这些东西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一个天之骄子成了过街老鼠,可以想象那时的他承受了多少苦痛,多少委屈。 眨眨有些发酸的眼睛,凤非鸾再次扬起嘴角,俯身在那道伤口上留下一吻,只不过那笑容里少了适才暖意多了抹嗜血。 她发誓!他曾经受过的苦痛,她定要那些欠他的人统统的还回来!划他一刀,她便要那人皮开肉绽,骂他一句,她便让那人千夫所指,讥笑他一眼,他便让他裸奔临汾!让他们知道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贴着她凤非鸾的标签,想要欺负也得看看她同不同意! “你这个别扭傲娇的老大叔,别人欺负你你要记得还回去,而不是偷偷的缩回自己的壳里,那样的话,别人才不会觉得你好欺负!” 轻声嘟囔几句之后,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腰上的手挪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拿过君无痕搁在屏风上的衣裳胡乱一裹便猫着身子朝外面走去。 门合上的声音隐隐传来,床上本该熟睡的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双眼直直盯着床幔,半响,才侧过身子望向门口……尽管眼中没有任何倒影…… 手,不自觉的抚上被她吻过的那道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碰触的疤痕,冰冷的刀尖划破肉刺进骨的寒意仍然还在,只不过,却多了一抹柔软的暖意。(.) 刚刚理智上明明告诉他,应该睁开眼阻止她的动作,可是他却不愿,就如同昨夜,他明明应该推开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拥进怀里,十五年来,昨夜是他唯一能够睡到天亮的一夜,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却止不住的奢望……奢望这份温暖不会转瞬即逝…… 嘴角轻扬,一抹苦涩在唇畔漾开,微微摇摇头。 他这是在做什么?强求?与天相争?……他怎么忘了十五年前他就丢了这份资格…… …… “王妃,你……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喜儿一大早跑来房间叫凤非鸾起床不想却没有见着人影,正要去找人,没想到就在门口遇上了顶着鸟窝披着不合身的男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外面走近来的某人。 “还能做什么?睡觉啊!” 凤非鸾走进屋,顺手解下君无痕的衣裳准备换上自己的,喜儿紧跟其后,好奇的将那件男装拿起来细细打量着。 嗯,有点眼熟,好像见谁穿过……是谁呢? 脑中一抹讯息闪过,喜儿张大嘴巴,指了指衣服再指指凤非鸾又看看门外:“小……小姐,你,你该不会是用强欺负王爷了吧!” 千万别是那样啊!要不然她还有什么面目去面见父老乡亲啊,面对王府的上上下下……呜呜呜,她现在告诉她家她不是凤家出来的丫头行不行啊? 凤非鸾正在打腰带上的结听见喜儿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滞,扭头对着她眨眨眼睛:“你觉得很王妃有那么饥渴吗?” 又是这种无辜的表情! 喜儿心中警铃大作,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没有,绝对没有!”才怪!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来了个惊心动魄、别出心载礼物!哎,现在想来她真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没有一溜了之,那么激动人心能够见到不说,现在也不用连自由之身都搭了上去! “好吧,看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本王妃不跟你计较,还不快点过来帮本王妃梳头!” 凤非鸾白了喜儿一眼,兀自在铜镜前坐下。 “咦?”喜儿揉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非鸾:“小姐,你穿这么华丽做什么?” 刚刚她一直都在盯着王爷的那件衣裳,都没有注意她们家二小姐居然穿的这么招摇,粉紫色的抹胸百褶裙,胸口处隐隐勾勒出几朵牡丹花纹,腰间一条绯红的腰带随意垂下,外罩一件与腰带同色的缠枝牡丹外袍,牡丹的花(和谐)瓣儿皆是以金线勾成,刚好与裙上的牡丹相呼应,衣襟处以银线绣着云纹,光滑细腻的锦缎泛着丝丝柔和的光芒,精致大气,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凤非鸾有一种想要咬死喜儿的冲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忘了本王妃今天要去干什么了吧!” 喜儿歪了脑袋略想了一下,双眼倏地闪着精光:“哎呀呀,对啊!王妃今天可是要好好认识一下府中的人呢!喜儿马上给王妃梳头,保证能够让王妃闪亮全场。” 说着话三两不走到凤非鸾身后,脑中迅速勾勒出想要梳的发饰。 凤非鸾咂咂嘴,不想打击喜儿的兴头。还闪亮全场,靠,当她是去参加非诚勿扰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我是王妃我怕谁(上)一更 “王妃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插上最后一只镂空雕花金簪,喜儿喜滋滋的朝凤非鸾邀功。 凤非鸾趴上梳妆台,凑近菱花铜镜看着镜中那个满头簪花珠钗外加浓妆艳抹的那人,眉头不由的皱起来,然后侧首看向喜儿,一脸的疑惑:“很好看吗?为什么本王妃觉得比较像云芳院的老鸨妈啊?” 老鸨妈?! 喜儿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深深的吸了口气复又换上标准的空姐式微笑,再小心翼翼的将凤非鸾的头扭正,让她正对着镜子,细细的为她讲解:“我的好小姐,好王妃,您仔细看看,镜中这位雍容华贵,典雅精致,温柔大方,仪态万千的美丽少妇哪里像云芳院的老鸨了?您再瞧瞧金簪,样式独特,工艺细腻无一不是透露着尊贵的气息,您觉得老鸨妈会花这么大手笔来装扮自己吗?” 她可真是佩服她家二小姐!见过把自己比作天仙,比作神女的,这把自己的比作老鸨妈的她倒还是第一次见,最关键的,这妆容是她收拾的,她家二小姐这么比喻不是拐着弯儿的说她手艺不好吗?这可是对她这个首席丫头的最大讽刺!绝对不能姑息! “好了好了,你啰嗦什么呢?本王妃不就是说说而已嘛激动什么劲儿啊!哼!” 凤非鸾头一扭有些心虚的挥挥手,自顾自的对着镜子欣赏喜儿口中仪态万千的美丽少妇……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对穿衣打扮都是成负分状态,为了怕穿出‘春天’的色彩,她一向都是素衣行天下,素颜走天涯,所以不会化妆不会欣赏什么的,真的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她老娘生她的时候忘了替她生份爱美之心。 喜儿在心中狠狠鄙视了凤非鸾一阵却没有胆量真的表现出来,只得瘪瘪嘴转过身去收拾之前挑出来的金银首饰。 “王妃王妃!”诗琴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来了来了,真的有人来找您诶!” 她家王妃真是太神奇了,昨天晚上跟她说让她今日一早就在碎云轩门口候着,看看是否有人来找她,当时她还以为王妃是故意耍着她玩的,没想到今早真的来了一个人。 凤非鸾和喜儿手上的动作一滞,然后相视一笑。 “王妃,恭喜了,这第一步,你赢了!” “哼!本王妃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走吧,磨叽了这么久前面恐怕早就不耐烦了!” “是,王妃!” 喜儿夸张的作了个辑,然后紧跟在凤非鸾后面,一脸的迫不及待。 凤家虽然没大没小的时候比较多,但是实际上在下人们的心中对主子都是万分敬重忠心的,所以她在凤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未曾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算计’,她还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了,没想到今天沾了她家二小姐的光辉居然可以身临其境,这叫她怎能不期待,怎能不兴奋! “咦?诗琴,你怎么还不走啊?” 凤非鸾看着站在门口满目茫然的诗琴,不解的问道。 诗琴眉头皱的更紧了,嘟嘟小嘴:“王妃,你跟喜儿姐姐再说什么啊?为什么诗琴一句也听不懂?” 喜儿柳眉一挑,奸笑着勾搭住诗琴的小肩膀:“听不懂没有关系的,前提是你会看戏、想看戏吗?” “嗯嗯嗯。”诗琴狂点头。 这个她会,她也想,她记得上次看皮影戏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她对那戏依然是记忆犹新,今天能够再次回顾,当然是再好不过! “嘻嘻,那就没什么了,记住了,待会儿没有王妃的命令可不能随便说话,要不然演戏的人可是会罢工的哦!” 某个无良丫头继续引诱。 “嗯嗯嗯!”这次诗琴头点的更加厉害,顺便还用双手捂住嘴巴,以示自己的决心。 凤非鸾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朝前走去:“喜儿,你丫的要是再逗诗琴,本王妃你罚你去刷马桶!” 真是的,那小丫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单纯啊,她真怀疑有一天把她卖了她会不会还要帮别人数钱。 喜儿脸上表情一僵,然后,笑眯眯的拍拍诗琴的小脸儿:“诗琴妹妹,喜儿姐姐就不多跟你说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哦,乖~” 呜呜呜……她家王妃真是太过分了,她不知道诗琴丫头刚刚那小表情有多可爱吗?让她多看一会儿都不行! “呃?……哦!好!” 诗琴越来越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跟在喜儿身后。 …… 三人行至门口,凤非鸾看清门外的娇客,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扩散。 “王妃!” 那人见到凤非鸾出来并无半分慌乱,嘴角轻扬不徐不疾的作了个辑。 “钱姑娘不必多礼,你能来本王妃已经很是欣慰,让姑娘久等了还望姑娘多多体凉。” “玉晓不敢,王妃直呼玉晓名字就是。” 凤非鸾上前扶起面前的娇客,噙着一抹浅笑细细的打量着:翠绿的抹胸长裙,腰间系着银色腰带,裙摆处绣着零碎的白色小花,外罩一件同色小衫,仅在衣襟出绣着几朵碎花同裙摆上的相呼应,及腰的长发半挽成髻,仅以一直半旧的银钗做装饰,两条细碎的小辫儿垂在胸前,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着。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以前她还不信,现在她可是见识到,昨日见她的时候都是个饱经沧桑的贫苦人家的女儿,而今日,清丽淡雅尤其是身上那股子沉寂可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越是看着凤非鸾便觉得越是满意,暗自点点头摘下头上的金簪,然后插在钱玉晓的发间,悠然道:“既然如此,本王妃也就不再推脱了,只不过,有些话本王妃可得说在前面,本王妃心眼很小,平生最恨的就是一人侍二主,除非本王妃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本王妃定然让她后悔来人世走这一遭,你……可懂?” 钱玉晓背后不觉得一凉,抬头看向凤非鸾,而她依旧是一片风轻云淡,似乎刚才那些话如同‘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唯独那双眸子,静的让人发憷,努力控制住心中的压抑,低头平静道:“玉晓今日既然来找了王妃,便终生视王妃为主,此生若有二心,定遭天打五雷轰。” 此言一出,四周突然一阵沉静,静的几人几乎能够听清自己的心跳,突然,凤非鸾眨眨眼睛,脑袋一歪,颦着眉头无辜的啃着手指头:“那什么,其实不用天打五雷轰,那玩意儿不大可靠,还要瞅准时机……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本王妃相信你就是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被雷劈的话,本王妃可以免费给你提供能够一雷中招的方法……嗯,就这样,咱们走吧!” 说完话,某人自顾自的朝前走去,留下三个丫头独自发愣,半响都没能从那突然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题外话------ 啦啦啦啦,某人今天人品大爆发,姑娘本等着二更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我是王妃我怕谁(中) 有时候人是不能自作多情的。 这一点是凤非鸾一行人在大厅里等了差不多近半个时辰仍然没有看到半个鬼影子之后的结论。 “王妃!他们简直太过分了!明明就跟他们说过了你今天要见他们,他们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摆明了就是想要王妃难堪嘛!” 喜儿双手叉腰怒火冲天的在凤非鸾面前来回走着,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只要此时进来一个人,她肯定会义不容……口的冲过去咬死那人。 “就是嘛!王妃,他们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 诗琴撅着小嘴,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一心的替凤非鸾叫屈,好歹她也是王府的当家主母,那些个下人居然敢让王妃等着,简直就是……就是找死嘛! 相较于两个丫头的怒火冲天,身为当事人的凤非鸾显得异常淡定,只见她端坐于主位之上,悠然的品着茶水点心,别说怒火就是半点不悦的心思也不见。 “哎呀,小姐!”喜儿看着凤非鸾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纤足一跺上前夺下她手里的杏仁酥:“我说小姐啊,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啊!人家都替你着急!” 凤非鸾白了喜儿一眼,从盘子里重新拿了块,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你不是都说了,你替本王妃着急吗,你都急了本王妃还急个什么劲儿啊!” 嗯嗯,这厨子手艺不错,可以考虑继续留下! “哎呀,我的好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看看别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这么无动于衷啊!” 这哪里像她认识的那个狂暴大小姐,从前在凤家谁要是敢如此的无视她,她不让别人掉一层皮也会让人家对她永生难忘,可是今天都白白的等了一个时辰了,她居然还没有反应,实在是太不像她了! 凤非鸾一手拿着杏仁酥,一手搁在矮几上撑着下巴,无辜的看着喜儿:“你见过看戏的人还在门外,演戏的人已经在台上开唱了的吗?” “呃……没有。”喜儿不知道为何凤非鸾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却还是依着本能回答。 “那不就对了!你要记住,你才是看戏的人,等着别人开演是应该的,要是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从看戏的变成了演戏的了,可懂?” 她这丫头该不会是在俊王府这几天好东西吃多了,都堵在脑子里了吧!怎么今天特别的不开窍呢? 接到凤非鸾那嫌弃的注目礼,喜儿迟钝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一击而中,渐渐的将思绪理清。(.无弹窗广告) 她怎么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家二小姐是个什么性子她怎么会不清楚,有仇必报跟她是姐妹,忘恩负义是她朋友,损人利己更是她的知己,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嫁了人就有所改变呢,她只记得她通常生气是对人一通大呼小叫外加拳打脚踢,却忘了,谁要是真的惹火了她,那将会是死无全尸葬身无地,下场之凄厉绝对不是‘惨不忍睹’四字就可以形容的! 想到这儿,喜儿也不恼了,眉开眼笑的跑到凤非鸾身边狗腿的为她垂着肩膀,将凤非鸾那演戏与看戏的理论执行的透彻。 凤非鸾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喜儿的服务,余光扫了眼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嘴角始终挂着浅笑的钱玉晓,而后随口问道:“玉晓,说说你的看法。” 像是早就料到凤非鸾会叫她一样,钱玉晓没有半点诧异,福了福身子,微微颔首盈盈笑道:“王妃心中已有定论,玉晓不敢妄加揣测,只不过,玉晓觉得,王妃既然等候了这么久,那么势必应该让人认清,谁,才是王府的女主子,谁,才有资格坐在主位之上。” “嗯!”凤非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玉晓这话深得本王妃的心,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给足他面子他非得当抹布,不给他面子的时候,他又巴巴的凑了上来,哎,难测啊~” 话音才一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随即抬头,雍容华贵的深宫老嬷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踩着五彩祥云款款而来。 “她们……”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喜儿也忍不住瞠目结舌和。 那些人是示威,还是炫耀她们人多? 凤非鸾挥挥手示意喜儿退到一边,而后径自端起茶杯,悠闲地翘起腿与那身锦衣华裳丝毫不搭调的轻晃着。 大部队人马齐齐拥进大厅,适才还空旷的大厅瞬间变得拥挤不堪,走在前面的自然就是好些天不见的王府女总管――李嬷嬷,而在她的身旁,除了那两个贴身的壮女打手之外,还出现一个水灵灵的娇人儿,细致的眉眼,精简的妆容,却多了股丫头不该有的娇纵之气,除了这几人之外,身后还跟着十来二十个人有粉衣的丫头,也有青衣短褐的奴役,无一不是低眉顺目。 “老奴见过王妃,老奴今日偶感风寒身子骨不甚方便,劳烦王妃久等,还请王妃恕罪!” 李嬷嬷就是微微颔首,未作辑也未行跪礼,口中说着‘恕罪’二字,可表情却不见半分恭敬,那模样就她是主子而所应对之人是她的奴才,高傲不可一世。 “是啊,王妃,嬷嬷昨日受了凉染了风寒,本来大夫说应该在屋子里呆着好好歇息,可是因为王妃说想要见见大家,嬷嬷便不顾自己身子的虚弱硬是前来请安,还请王妃念在嬷嬷身子不适的份上,给嬷嬷赐座。” 那李嬷嬷的话刚说完,不等凤非鸾回答,她身边的青衣丫头的就自发的为她‘求情’,只不过说是求情还不如说是知会,大有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趋势。 “好!” 出于意料的,凤非鸾没有任何责备也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客气的应了下来,李嬷嬷和身边那丫头起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相视一笑,也不打算客气,就那么当着凤非鸾的面儿朝一旁的木椅走去。 “王妃!”一旁的诗琴见到这一步,气的是小脸鼓鼓,胸口不断起伏,恨不得冲上前去抽几人一巴掌,只不过她毕竟跟着凤非鸾不久,之前又只是个小丫头,原本的愤怒在那李嬷嬷状若不经意的一瞥之下,硬生生的后退了一步,不敢在与之相视。 “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我是王妃我怕谁(下) “啪!” 李嬷嬷那高贵的屁股刚落在椅子上,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划破一室的沉寂,回首时,适才还干干净净的地上多了四溅的茶水和细碎的瓷片。(.好看的小说) “看来本王妃须得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份了,如果不是李嬷嬷你老人家的年纪不大适合,本王妃恐怕会怀疑,你――才是这俊王府的主子、王爷的新王妃!” “噗……” “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喜儿的喷笑声和李嬷嬷身边那丫头咆哮声齐齐闯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众人无一不是面呈猪肝色,一是因为害怕凤非鸾突如其来的怒气,二则是因为她口中那惊世骇俗的话。 早就听说过这新王妃不比一般人,还没进门就命人打了蝶贵妃的弟弟和丞相家的公子,进门第二日便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回门时又将十五年未出过俊王府大门的王爷拖着陪她回门,而回门之后更是大跌人眼镜的搬进了碎云轩与王爷同住……但是听说毕竟只是听说,真正见识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原本他们听到王妃今日要召见他们都犹豫着要不要早些过来候着,可是李嬷嬷却给了命令说,若是没有她的命令谁要是敢先她进了厅堂,她就打断谁的腿;一边是新进门的年少王妃,一边是掌握王府大权十年之久的李嬷嬷,两边孰重孰轻,众人心中的天平自然倾斜,只不过,此时,看着懒懒倚靠在椅凳上,眉眼带笑的新王妃,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斜错了方向…… 李嬷嬷咬咬牙,努力平复下胸口的起伏,故作冷静道:“老奴不知道老奴做了何事惹王妃做此猜想,还望王妃赐教!” “赐教啊~这个可不怎么好说!”凤非鸾装模作样的扶扶头上的珠钗,不以为然的说着。“玉晓啊,本王妃口干,你替本王妃给李嬷嬷赐赐教吧!” “是。” 清雅的嗓音如三月吹风拂过,不算太大声,去足够李嬷嬷与她身边那丫头挺清楚。 “是你!” “是你!” 当一直低着头的钱玉晓缓缓抬起头之时不由的惊讶出声。 “嬷嬷,娇娇妹妹,好几日不见,不知道二位可还安好?” 钱玉晓款款上前,刻意对着李嬷嬷福了福身子,笑容好不明媚。 “钱玉晓,你居然跟着她!”乐娇娇一个跨步上前,横眉冷目的指着凤非鸾,愤恨的对着钱玉晓大吼。 该死的贱人!前两日李嬷嬷派人去浣衣房接她们回去,她冷嘲热讽的赶走了人,没想到不过几日,她就跟了新王妃,还同她们相对而立。 凤非鸾仅仅掀了掀眼皮子,慵懒的换了个姿势,继续晃着腿:“娇娇姑娘,本王妃提醒你一下,本王妃最讨厌别人逾矩,若是待会儿本王妃请你尝尝红烧猪蹄,你可别怪本王妃不讲情面。” “什么意思?”乐娇娇一愣不知道她们此时说的跟红烧猪蹄有什么关系。 “嘻嘻……”钱玉晓掩唇轻笑,莲步轻移走到乐娇娇面前,将她依旧指着凤非鸾的手,轻轻压下:“娇娇妹妹,王妃身份尊贵岂是你我这些下人能够随意指指点点的,今日大家与王妃初见,王妃大量不与你相计较,你可得好好记着,若是再有下次,恐怕不止红烧猪蹄,就是烤乳猪也能够让你尝尝的。” 凤非鸾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毒舌了,没想到跟自己的新丫头相比,自己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明明是骂人,被她一说出来就成了吟诗作对,那份优雅从容,她望尘莫及啊。 “你……” “娇娇!” 乐娇娇气的浑身直哆嗦,可是还没来及的发作就被李嬷嬷一声呵斥给拦了回去,唯一能做的只是甩开手外加狠狠的瞪钱玉娇几眼。 “呵呵,果然还是嬷嬷明事理!”钱玉晓理了理被乐娇娇弄得有些乱的衣袖,得体的笑容在面向李嬷嬷之时多了一抹阴冷:“嬷嬷请王妃赐教,王妃有把这活儿交给了玉晓,那么玉晓就只得冒犯了,若是玉晓说的有何不妥,还请明事理的嬷嬷大人大量不予玉晓计较才是!” “既然是王妃所交代的,玉晓说便是了;你是在嬷嬷身边呆过的人,嬷嬷怎会与你计较。” 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李嬷嬷虽然心中愤怒难当,面上却已经坐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实则,早已很难得能够亲手掐死怡然自得的凤非鸾和仗势欺人的钱玉晓。 “那……玉晓就不客气了。”钱玉晓秀眉轻挑,提了提裙角蹲下身子动作悠缓的将地上的茶杯碎片一一拾起。 “今日王妃第一次同大家伙儿相见,嬷嬷身为王府管家不知以身作则也就罢了,竟然不去知会底下的奴才们早些等着王妃而让王妃候着你们,这是罪一。”顺手将手中的瓷片放进喜儿递过来的雕花木盘里,继续拾缀。“王妃是主子本就应该上座,而嬷嬷你,依仗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不将王妃放在眼里,不经过她的允许便毅然坐下,这便是罪二。” 话落,地上的瓷片刚好收拾完,钱玉晓起身再次对着李嬷嬷福福身子:“玉晓要说的说完了,若是得罪了嬷嬷还望嬷嬷见谅!” “你……”乐娇娇本来就火大,如今看到钱玉晓的模样更是气得昏头脑涨。“王妃,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刚刚是王妃你答应给李嬷嬷赐座的,大家可都是亲耳听到的,如今王妃却纵容身边的丫头栽赃陷害,摆明就是同嬷嬷过不去!娇娇不服!” 若是在平时遇上乐娇娇这番言论,凤非鸾顶多会翻翻白眼,顺便告诉她,她不服管她屁事!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兴致正好非常乐意陪着她玩,所以…… 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凤非鸾毫无顾忌的揉揉小蛮腰,凤眸扫了眼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然后歪着脑袋,无耻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你哪只耳朵听见本王妃说过要赐座了?” “王妃,奴婢适才听听清清楚楚,娇娇姐姐请示王妃时,王妃明明说了‘好’,为何过了不到一刻时间王妃便不肯承认了呢?” 不知道是实在听不下去还是受了别人的示意,在凤非鸾话落下的时候,壮女一号便愤然跳了出来。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本王妃的确是说了个‘好’字,可是,李嬷嬷让本王妃‘恕罪’本王妃说的‘好’跟娇娇姑娘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是因为这样引来了什么误会那当真是不好意思了,本王妃最近没休息好,反应总有那么点迟钝,说话做事都会慢上一步,本王妃想大家不会介意吧?” “明明就是你强词……” “啪!” 乐娇娇的话还没有说完左颊便多了一抹红痕。 凤非鸾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然后抬眼一扫众人,适才的娇憨之气全然尽失,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双眸冷厉的犹如雪夜的寒风,刺得人胆战心惊:“适才玉晓已经提醒过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别,你记不住本王妃只好亲自给你长长记性,这一巴掌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再有下次,挥下去的绝对不会再是本王妃的巴掌。”明眸流转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的李嬷嬷身上:“嬷嬷,这可是你手底下的人,本王妃今日算是给你情面,下次,休怪本王妃不懂得尊老爱幼!” 李嬷嬷一张老脸白了紫紫了黑,黑了又白回来,心中恼怒的同时又忍不住对凤非鸾多了分警戒,她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能够如同她那般把所有人玩转在手心里,尤其是她的那双眸子,这么多年她从未从那个丫头身上见过这般令人心生恐慌的眼神! “老奴回去后定会严加管家,冒犯王妃之处还望王妃海涵。” 凤非鸾冷哼了声转身坐回椅子上,眸中的阴寒仍为散去,冷眼盯着众人缓缓开口:“该玩的本王妃已经陪你们玩过了,你们最好记清楚谁才是王府的主子,今日之事本王妃不会再去计较,从今往后,无论是谁胆敢拿王爷的面容说三道四,亦或者对本王妃不敬,本王妃定然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该死的!一想到眼前这些人在她家王爷夫君背后指指点点她就恨不得马上扒光他们的衣裳让他们去大街上来回奔上几圈,让别人戳戳他们的脊梁骨看看他们还能不能笑的这么欢! 底下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地底下,就怕凤非鸾一个不高兴真的会让他们生不得死不能。 “这一早废话说的已经够多了,该认认真真的做些事儿了,管账的,王府最近一年的账本拿给本王妃看看,咱们王府有多少家底,本王妃总该是要知晓的,要不然指不定哪天这王府就成了空壳了……” 凤非鸾说的很轻,轻的只要又一阵风都能够吹散,只是……这是在屋子里面,吹不起来风,所以,就算是说的轻,众人听得却是异常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人只是跪着,没人开口更没有人起来去拿账本,凤非鸾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噙着浅笑看着一干人的,别人不急她也不急,别人耗得起,她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要是今日她不一次给够他们惊喜以后怎么让他们以后天天做噩梦。 “看来本王是歇息的太久了,竟然不知道王府的人已经不知规矩为何物了。” ------题外话------ 宝贝们,想不想看看二货和大叔联手是什么效果,啦啦啦,二十四小时之后大家就知道了,么么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夫妻档续集 “看来本王是歇息的太久了,竟然不知道王府的人已经不知规矩为何物了。(.无弹窗广告)” 飘渺的有些不真切的声音夹着一丝寒意幽幽从门口传来,犹如一道晴空霹雳落到原本就惶恐不安的众人心中。 “夫……夫君……” 标志性的木轮和银色面具彰显着来人的身份,凤非鸾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的两人,口齿不清的唤了声,险些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就是再借给她一个脑袋她也没想到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男会出现这里,更没想到一向性子温和的他会这般开口,她忍不住猜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又听见她说了多少话。 “奴才(婢)见过王爷!” 凤非鸾的唤声也顺利帮痴呆中的众人唤回了心神,只见众人齐齐转身对着门外的君无痕叩首,一个个皆是额点地,就是连偷偷瞟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君无痕没说什么,任由秦龙将他背进屋里,貌似并不打算让这些人起来。 “嘻嘻,王爷夫君,你怎么来了?昨夜睡得好不好?” 凤非鸾起身屁颠屁颠的上前,将君无痕扶着在自己的旁边坐下,然后卖乖的拽着他的袖子腻腻的问着,同之前那个满目阴冷的女子判若两人。 君无痕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衣袖,紧抿着的薄唇有一丝的松动,面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王妃若有何事下来再说便是。” “好!”凤非鸾兴冲冲的应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然后支着脑袋眨也不眨的盯着君无痕,眉间眼里都带着笑意。 “王爷请用茶!” 喜儿刚沏好的茶放到君无痕面前,因为是第一次见到君无痕所以多留意了一眼,只不过就是这一眼让她马上得到凤非鸾的眼刀伺候,匆匆敛下眉,心中将某人鄙视了个透彻。 好歹她们也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多年,好歹她也叫了十多年‘二小姐’,好歹她们也是一同长大的……可是现在,不过是因为她多打量了一眼新姑爷,她家二小姐就恨不得剜了她的眼睛,简直就是有夫君没人心…… “老奴见过王爷!”不知道是不是才回过神来,还是后知后觉的慢了一步,那李嬷嬷满目堆着笑,快步上前施了一礼之后慈眉善目的看着君无痕,此前压抑的愤怒全然不见,就像她本就是个和善的老太太。“王爷今日怎生的自己出来了,也没让老奴好生准备着,您看这儿这般乱,别是坏了您的兴致。” “嬷嬷多礼了,这么多年本王只顾着自己,秦叔又忙着伺候本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着嬷嬷张罗,嬷嬷辛苦了。” 君无痕嘴角微微牵着,似笑非笑,语调不抑不扬,平静无波,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呵呵。”李嬷嬷干笑几声。“王爷好些日子不曾过来了,老奴也不曾去看过王爷,不知王爷近日可还安好?” “劳烦嬷嬷百忙之中还能惦记着王爷夫君了,你老人家放心,王爷有本王妃照顾着想不好都难,你说是吧,王爷夫君!” 凤非鸾端过君无痕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口,确定不会烫到手才递给君无痕,虽然说着话却连半眼都没有看过李嬷嬷。 君无痕起先并没吱声,但随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越来越重的力道,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 凤非鸾得到自己满意的回到这才松开手笑容满满的坐回椅子上,悠悠的品着喜儿刚刚为她重新端上的茶水,期待着下面的续集。 “王妃说的是,王爷有王妃的照顾定然安康,刚刚是老奴多心了,还望王妃看在老奴带大王爷的份上不予老奴计较才是。” 李嬷嬷并没有因为凤非鸾的突然插言而有所不满,反而慈爱的看着她,好像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任性胡闹的孩子,而她,虽然无奈却不会去计较。 对于她的话,凤非鸾选择自动无视,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镯子,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君无痕也只是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凤非鸾搁在他手上的茶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越发的惶恐不安,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们中间大多数都不曾见过君无痕,在他们的心中他依旧是哪个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够夺人姓名的丑陋王爷,甚至有的人止不住的害怕,怕他会因为他们得罪王妃的事情而去逼迫他们看他的那张脸,在无形之中拿去他们的性命…… 离君无痕最近的李嬷嬷依旧侍立在一旁,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嘴角那抹笑容已经随着慢慢流失的时间而一点点的消逝,眼眸也从最初的慈爱转为冰冷在化作不安。 虽然之前凤非鸾的表现令她有些意外,可是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不是个良善之主,但是,她却没有料到君无痕会在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她说话,联想到之前凤非鸾想要账本的事情,她的心又不自觉的悬了起来,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脱离她的控制…… “本王记得――”摸索着搁下手中的茶碗,君无痕顿了顿,继续道:“适才王妃说过账本的事情,过了也有些时候了,不知道大家考虑的如何,账本是否可以呈上来了?” 眼眸依旧空洞,语调依旧温润,却因为在沉寂多时之后开口而显得有些惊心。 凤非鸾笑笑,没有错过面前每一人的变化,目光落到中间那肩膀不住瑟缩的中年男子身上,然后侧目对着喜儿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喜儿皱了皱眉头略有些不悦,却在凤非鸾威胁的目光下扭扭捏捏的朝外面走了去。 “秦叔。”君无痕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有些高深莫测。 “老奴在。”秦满恭敬的应了声。 “王府里改了规矩为何不知会本王一声?” “回王爷,府中规矩乃是当初王爷封王之时,皇后娘娘同王爷您亲自定下,老奴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整改。” “哦?”君无痕犹自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就奇怪了,既然府中的规矩还是本王当初定下的,为何本王不记得有‘可以无视主子命令’这一条呢?” “王爷奴才知错了,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这边君无痕话才落下,那边跪在中间的那人已经忙不迭的磕起头来,那声音竟然能够让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得见,可见用力之大。 “饶命?呵呵,本王可有说会要了谁的命?” 君无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脸上的寒意却越发的明显。 凤非鸾看着此时的君无痕,低下头,接着喝茶敛去嘴角的笑容。 还好,他还知道自己是这府上的主子,还好他没有放弃自己,只要他不放弃,那么她就有办法把他那该死的傲娇性子给纠正过来! “王爷奴才真的不敢了!求王爷恕罪!” 那人抬起头,大约三四十岁一副本分老实的模样,身着藏青色长衫,额头因为刚刚磕头的原因有一大片的红肿,眼里满是慌乱,一双手不住的抓着衣角诉说着他的紧张。 君无痕嘴角笑意不减:“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应该是徐数对吧!” “是是是……” 那叫徐数的人连连答道,他是五年前进的府,那时候王府的大权就已经在李嬷嬷手上,这么多年除了在喜堂之上远远的望见过君无痕,平日里他连碎云轩外的花园的都未曾去过,更别所再见到君无痕,而此时,君无痕居然听着他的声音就能够叫出他的名字,想到此处,他下意识的朝李嬷嬷看去,但李嬷嬷确实覆手站在一旁,对他视而不见,不由得心中一凉,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气。 “本王再问你一次,账本在哪儿?” “回王爷,账……账本丢……丢了……” 他知道此时这个借口显得有多拙劣,但,这确实是他一直不肯拿出账本的原本,明明放好账本不知道何时不翼而飞,偏生那上面所记都是至关重要的…… “丢了?”君无痕剑眉一挑,看不出喜怒。 “王爷!奴才说的句句属实,昨夜奴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账本少了一册,翻遍了每个角落也不曾找到,所以适才王妃问起的时候奴才才不敢答应,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 就在徐数哭爹喊娘的求着君无痕的时候,之前出去的喜儿突然进来了,嫌恶的睨了徐数一眼,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凤非鸾。 凤非鸾接过东西顺手翻了翻,然后起身朝着徐数走去,而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也算识相,看着她走来便自发的让出一条道。 “啪!”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徐数面前,凤非鸾双手环胸低头俯视着他:“去年十月,新王妃明秀因故身亡,从她咽气到下葬不过三日,便耗去银两三千;今年五月王妃裘玉儿故去,前后五日有余,耗费银两四千;本月,本王妃进门总共耗去银两二千五百两,合计共九千五百两,徐账房,本王妃说的可对!” 徐数目瞪口呆的看着凤非鸾连话也忘了回,原本他还不明白自己收的好好的账本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上,只不过再看到她身后笑颜如花的喜儿时,一切便了然于心。 凤非鸾见他不应也不恼,优雅的踩着小碎步,绕着他缓缓的走着:“只不过徐先生,本王妃有些不解,本王妃命人去城中你所记载的铺子里查探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且用上最好的,最多也不过只需要三千两,本王妃有些好奇,是不是徐先生你人品不大好,所以别人收了你高价呢?” 徐数错愕了,甚至都忘记辩解。他适才还想着要怎么样去辩解,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王妃并不是之前那些胆小怯弱的娇娇小姐,她的聪慧大胆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来人。” 君无痕笑容不知在何时敛去,声音不自觉的透着几分威严。 “王爷!” 凤非鸾随声而望,门外走进来两人,手持长剑统一的黑衣劲装,正是她成亲那日命令过的几名护卫中的两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奇门,眼眸一沉狠狠瞪了面无表情的君无痕一眼。 该死的!他居然还防着她! “拉出去家法处置之后逐出王府。” 语调还是惯有的轻盈,只不过对于徐数来说却犹如催命符,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奴才知道错了,王爷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爷……” “吼啥吼!再吼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才走来的黑衣人身强体壮,面容粗狂性子也不算好,听见徐数的哀嚎不耐烦的一声大吼然后不由分说的拎起他的衣领就要拖出去。 “慢着!” 君无痕抿着唇,头略微侧向凤非鸾:“王妃还有事?” 凤非鸾微微一笑,上前拉拉君无痕的衣裳:“王爷夫君,家法处置太血腥了,咱们换一个好不好?” 凤非鸾此言无疑是为徐数燃起了一束希望的火光,此时的凤非鸾俨然已成了她眼中的救世菩萨。 “你……”听着凤非鸾那跃跃欲试的话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对她的为人不报多大期望。“随便你。” “嘻嘻,谢谢王爷夫君!” 凤非鸾眉开眼笑,转过身看看时而带着诧异偷瞄她的众人,在看看一脸崇拜的徐数,嘴角的弧度扩散,朱唇轻启:“给老娘扒光他的衣裳,扔到大街上去!”说完停顿了几秒,看着呆愣的一片继续加了句:“留着裤衩别污染了小姑娘大嫂子的眼睛!” ------题外话------ 宝贝们今天更迟了,不好意思哦,早上上班的时候,霜霜只差一小步就直接连人带车一起摔桥下去了,码字的时候手一直不停的抖,脑袋也是一片空白,这一章也不知道是怎么码出来的,大家先将就着看,等霜霜平复一下心境再重新修改,么么哒宝贝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阴谋Vs霸气宣言 暗夜沉寂,俊王府的侧院里依旧灯火通明,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压抑的人心惊胆战。 “娇娇,你不觉得该给嬷嬷一个交代吗?” 李嬷嬷端坐于主位之上,轻轻吹着茶杯里滚烫的茶水,茶杯盖与杯沿摩擦过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格外的渗人。 跪在中央的乐娇娇闻声不由的一愣,肩膀不自觉的开始瑟缩,颤抖道:“嬷……嬷嬷,是娇娇办事不力,求嬷嬷再给娇娇一次机会,娇娇……娇娇定会让她们将今日欠下的债统统还回来……求嬷嬷再相信娇娇一次!” 从家道中落被李嬷嬷从人贩子手中买回来那天到今日为止,整整八年,八年里她看清了她整治人的手段,看清她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她在她身边谨慎的呆了这么多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终于是撑到了今日,她不要,不要因为一个凤非鸾一个钱玉晓就破坏她的这一切! “还回来?”杯盖与杯沿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李嬷嬷抬眸嘲弄的看了乐娇娇一眼:“娇娇,嬷嬷还以为凤非鸾今日那一巴掌会让你变得聪明些,看来是嬷嬷对你抱太大期望了,就这一点,你确实不如玉晓,人,该是有自知之明的。” 乐娇娇咬住下唇不做声,垂在身侧的双手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她不懂,为什么从小钱玉晓什么都比她好,嬷嬷疼她夸她聪明做事能干,就算是上次她犯了那样大的错误她还是留下了她,嘴上说的是惩罚她,结果呢?还不是时时派人去游说她,希望她能再回到她身边!她不明白,明明同样是家道中落,同样是被买进来,为什么她这么努力了依旧抵不过她!不甘心!就是死也不甘心! 乐娇娇的小动作李嬷嬷尽数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低头抿了口茶,道:“起来吧!嬷嬷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只是想借着今日之事给你提个醒,此时非彼时,我们面前的敌人不是那些个懦弱小姐,而是凤非鸾,是我眼拙居然没看出她还真有些本事,从今往后王府的事情由她经手,行事可得万分小心才是!” “是,娇娇记下了。[.超多好看小说]”乐娇娇咬唇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松开,裙摆上却留下了点点红痕。“嬷嬷,今日之事王爷突然插手,日后……他会不会再搀和进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更加难办?” 李嬷嬷扬扬唇角,搁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王爷?呵呵,再过些日子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到那时候自然有人有办法让他重新缩回乌龟壳里去做他的‘鼠’王爷,这府里的事情,他一时半会儿顾不上。” 乐娇娇蹙眉:“可是如今又凤非鸾在,娇娇怕……今日的事……” “不会!”乐娇娇话还没落脚,李嬷嬷便起身,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决绝。“十多年的自卑苦闷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今日之事不过是因为碎云轩平静的太久了,才让他有多松懈,只要将这平静打破,看谁还能救得了他!” “可是……” “娇娇,你的话太多了!”李嬷嬷冷眼看了乐娇娇一眼,打断她的话。 乐娇娇慌忙低下头,低眉顺目不敢多言。 “好了,我也累了,下去吧。”李嬷嬷说着话便朝屏风后的屋子走去。 “是。” “等等!” 乐娇娇脚才快出去,里面突然传来李嬷嬷的声音,连忙收回身子:“嬷嬷可还有吩咐?” “嬷嬷讨厌背叛嬷嬷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 “是。” ………… 碎云轩内。 “王爷夫君,本王妃要问你。”凤非鸾整个趴在桌上,双上支着下巴,盯着某王爷的侧脸不停的傻笑。 “天色晚了,王妃要问什么明日再问吧,今夜雨也停了,王妃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君无痕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双颊渐渐升的热度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如果本王妃说不呢?”某人嘴角带笑,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人。 听见凤非鸾这么一说,君无痕的脸色越发的沉了,几日的相处她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了些,知道她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索性由着她:“王妃想问什么问便是了。” “本王妃想问的就一点,白天那护卫本王妃除了成亲那天看到过一次,之后就没有看到过,然后他们今天又突然冒出来了,王爷夫君,你不是在防着本王妃故意不告诉本王妃的?” 本来打不打算现在问,可是这玩意儿就像一根刺梗在心上不舒服得紧。 君无痕一愣,本以为她又会想些鬼点子出来耍他,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片刻之后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王妃想多了,他们的确是王府的护卫,只不过因为王府比较清闲,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呆在公主府听皇妹的差遣,前阵子皇妹出宫玩他们一直陪着,今日不过是刚好回来而已,并不是本王刻意瞒着王妃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本王妃多想了,嘻嘻,只要不是防着本王妃就好!”凤非鸾很满意听得解释,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灿烂。 “王妃,天色一晚,本王要歇息了!”听见凤非鸾的笑声,君无痕愈发的不自然,不自觉的转过身子闷闷的提醒着,说不上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凤非鸾。 “哦!”讷讷的应了声,凤非鸾起身绕到君无痕身后抓着木椅上的扶手将他朝床边推去。“你做什么!” 当凤非鸾答应的时候君无痕不禁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便发现了不对劲。 凤非鸾继续推着,嘟嘟小嘴:“王爷夫君你说要歇息了,本王妃当然是伺候你歇息!” 这句话音调够高,底气够足,从她口中出来更是理所当然。 “不必了,王妃今天忙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让秦叔过来就好了。” 君无痕的面色成功的转为铁青,与那冰冷的银色面具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凤非鸾强忍着心底的笑意,倾身俯在君无痕耳边,娇声道:“王爷夫君,你这别扭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还见过那个大叔像你这么傲娇的!人家秦叔伺候了你一辈子,如今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还忍心让他来伺候你啊,真是没良心!” 凤非鸾不说这话还好,这话才一出口,君无痕的脸明显黑上了一分,紧抿着双唇,像是赌气般将木轮用力一转:“本王本就是这幅性子,难为王妃了,本王身子不好年岁也大了,太晚歇息有些不习惯,还请王妃出去!” 见到君无痕的反应凤非鸾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计较刚刚她说他性子别扭又叫了他大叔,心中的笑意再也憋不出:“哈哈哈……王爷夫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真是……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你!”君无痕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索性脸一板,怒道:“出去!” “咳咳咳……”凤非鸾用力憋住笑,绕在君无痕面前,然后倾身,认真的盯着君无痕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捧起他的脸,趁他错愕之际扑进她怀里,勾住他的脖子,附送香吻一枚,威武霸气的宣布:“王爷夫君,从今以后这件屋子本王妃也有份,从今天开始咱们――一起睡!” ------题外话------ 宝贝刚刚忘了修改了,看过的再看一遍就是啦么么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王妃忧郁了 “唉――” 一声尝尝的叹息打破一室的宁静,正在擦着花瓶的喜儿侧目扫了眼趴在桌上一手摸着书,一手支着头的凤非鸾,蹙了蹙眉头没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唉――” 又是一声叹息,但是明显比之前那一声长了一倍,喜儿又瞟了某人一眼,眉头紧上三分,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唉――” 这一次喜儿算是忍不可忍,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旁双手叉腰一脸凶恶的对着自己的主子:“好小姐,好王妃!您能不能消停会儿,都三天了,你每天这么叹着不怕触自己霉头,我们听着还怕触霉头呢,您能不能行行好别再叹了啊?!”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自从那天教训了那群不知死活的下人过后,她家主子就每天坐在这里叹气,手上的账本看了整整三天还是原来的那一页,手上笔除了每天早上蘸过墨水,其余时候连砚台边都没碰过,她就想不通她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事能够让她长吁短叹了! “唉――” 凤非鸾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喜儿一眼,两只手互换了动作继续叹息着,对她没大没小的举动视而不见。 “呃……” 看见凤非鸾的举动,喜儿差点没有跌掉下巴。太不正常了,换做平时她要是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早就跳脚嚷嚷着要教训她了,可是今天她居然没有反应,这实在是不正常! 伸手在某人眼前晃晃。(.好看的小说) 没反应…… 再晃晃…… 还是没反应…… 凑近身子,接着晃,顺便配上声音:“小姐,二小姐?” “啪!”一巴掌挥掉眼前的爪子,某人瞪了喜儿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二你个头啊,以后不许叫二小姐,要叫王妃,你才是‘井’丫头呢!” “井丫头?”喜儿一脸不解的指了指自己:“二……王妃,喜儿什么时候改名字了喜儿怎么不知道?” 凤非鸾仰着脑袋,顺便把账本盖在脸上,含糊不清的说道:“去,一边去,别打扰本王妃思考问题!” “思考问题?”喜儿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脸上传来痛觉才惊觉自己没有听错,双眼立马成月牙状,狗腿的跑到凤非鸾身后替她垂着肩膀:“王妃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吗?不如说给喜儿听听没准儿喜儿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思考问题!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见过她家二……王妃为什么事情头疼过,而现在居然为了一件事情而叹上气了,叹上气也就算了,还足足叹了三天,可见这件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 凤非鸾将脸上的账本微微拉下来有些,露出一双鄙视的眼睛看了看喜儿:“你?出主意?” “是啊是啊!”某丫头狂点头。 “哦!”某女应了声,重新蒙上眼睛:“不劳烦你大驾了,本王妃自己想就是了。” 某丫头脸色一僵,笑容凝固在嘴边,只不过不消片刻便又自动软化,按摩的手更加卖力。 “呵呵呵,王妃,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说喜儿不算怎么聪明,但是喜儿毕竟也有一颗脑袋对不对?而且喜儿是局外人,没准儿能够将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些,你就说说,看看喜儿能不能帮上你,若是帮不上你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没准儿,这一次喜儿还真的能够想到办法也不一定啊,你说对不对?” 良久,某人脸上的账本渐渐的滑了下来,露出那张纠结的小脸儿:“真的?” “嗯嗯,当然是真的,喜儿哪敢骗王妃啊!” “这倒也是!”某人点点头,略微想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手臂枕在椅背上,茫然道:“你说他是不是怕我啊?” “她(他)?”喜儿摸摸头,小嘴不自觉的嘟起:“谁啊?” 王府里面人这么多,她怎么知道她家主子口里的她(他)是哪个她(他)啊! 凤非鸾嘴角抽了抽,茫然的小眼神瞬间转化为能杀人于无形的眼刀:“你―说―呢?” 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干笑着退后一步:“呵呵……王妃,你也说过了喜儿不大聪明,所以……呵呵……你能不能明示啊?” 呜呜呜……这怎么能够怪她呢,这么多人她真的猜不到嘛! 凤非鸾斜睨了喜儿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哼’之后又趴回桌上:“本王妃是吃多了酒酿圆子堵着了脑袋才会跟你说!” “……” 她不就是多问了两句有她说的那么离谱么?难道当了王妃之后脑袋理想的东西也跟着高深起来了?……等等,王妃?……王妃!…… 某丫头眼睛一亮,联想到最近几天某王爷闭门不出的场景,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王妃,你说的该不会是王爷吧?” 昂!她真是猪脑袋,明知道她主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早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王爷随王爷的人了,居然没有想到能够让她叹气的人就是王爷! “王妃?”没得到回答的某丫头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自家主子的小肩膀。 依然没有回答。 某丫头眼波一转,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开始滔滔不绝:“王妃是因为王爷今日又躲起来不见你的事情烦心吧!其实呢,照喜儿看来,王爷的表现并不是害怕王妃,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妃;王妃没有出现之前,所有的人对王爷都是避之不及,之前的王妃更是因为见了王爷的面当场便被吓死,可是王妃不同,王妃不过见过他的真面目还对他那么好,他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以喜儿看他啊,其实心里巴不得每天见到你呢!……” “唰!” 蓝色的账本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原本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某人倏地站起来,大步上前抓住喜儿的肩膀,瞬间变得生龙活虎:“你说的是真的?” “呃……”喜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某人,吞吞口水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真的,你想想看,王爷虽然把自己的房门紧紧的锁上,可是天黑的时候是不是照样把门给你留着让你进去的,如果他真的怕你又怎么会允许你进屋去啊,你可别忘了,王爷虽然脸残眼残腿也残,但是他好歹也是王府的主子,真要不让你进去还是有办法的。” “哈哈哈,原来真的是这个样子的,本王妃还以为只不过是自己自我感觉良好呢!看来王爷夫君还是喜欢本王妃!” 某女松开喜儿的肩膀,笑的花枝乱颤。 喜儿呆呆的看了满脸都泛着桃花的主子,深深的犹豫了半响,终于问出那句,憋在心底半天的话:“王妃,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王爷了吧!” ------题外话------ 昨天没回家,今天一大早又去开会去了,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本来打算写到老爹回来的,可是实在太累了,手臂肿的跟馒头似的,码字也码不快,所以果断在这里结束,明天准时更新,妹纸们晚安,某人苦逼的睡觉去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夜半老爹归 “王妃,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王爷了吧!” 某人的笑声微微收敛,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喜儿:“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喜儿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居然问她什么意思?她问的问题很深奥吗? “是啊!什么意思?”某女无辜的点点头,眼里的迷茫没有因此少去半分。(.无弹窗广告) 喜儿眉头皱成‘川’字,咬了咬下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的好王妃,你不觉得你对王爷很是特殊吗?你想想看这么多年你还这么对过谁?其实如果说你真的不想呆在王府,喜儿想应该也不是难事,可是你没有,不光没有离开,还对王爷王府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你要不是爱上王爷了,会做这么多吗?喜儿可记得你是最怕麻烦的那一个人!” 下意识的凤非鸾低下了头,眉头蹙的更紧,脸上的茫然更甚,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刚喜儿说过的话。 她爱上她家王爷夫君了?爱上了就是这样子的吗? 喜儿看着如此的凤非鸾,嘴角忍不住上扬,真是太好笑了,她还以为她家主子是因为对王爷一见钟情所以才这么对他的,搞了半天,她压根儿就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她现在有些后悔那么问她了,可以想象如果她没说出来,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有趣……可惜啊,她为什么就一时没忍住嘴贱了呢! “王妃!” 门外传来唤声打断了凤非鸾的沉思和喜儿的幸灾乐祸,两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秦满。 “秦管家。”喜儿作了个辑便转身出了去准备茶水。 凤非鸾收起之前的心思,重新坐回椅上换上平时的那幅没心没肺:“秦叔,你怎么过来了?” 秦满有些为难的看了凤非鸾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出什么事了吗?还是……王爷怎么了?” 凤非鸾嘴角的笑意敛去,说道后面一句心口不禁一紧,喜儿适才的那句话重新袭上心头。 “没有没有!”听见凤非鸾的疑问,秦满连忙摆摆手:“王妃放心,王爷这会儿自个儿跟自个儿下着棋呢,好得很!” 好是好,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盘棋从前天早上一直下到现在也没见落下几颗棋子。 凤非鸾咬了咬牙,倏地站起身子,恶狠狠的瞪了秦满一眼:“秦叔,您老人家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本王妃都快被你急死了!” 丫的!都当她很闲啊,不知道她还有一堆的账本要看吗! “呃……”秦满一愣,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某人,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咳咳……其实是这样的,再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往年王爷不方便进宫,所以都是挑好了礼物让人送进宫,但是今年……王妃打算如何是好?” 奇怪,他怎么觉得今日的王妃有些别扭呢?虽然她平日里也爱对着人大呼小叫,可是今天的她总让人觉得她在掩饰些什么,奇怪的紧。 “皇后寿辰?”凤非鸾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回想起成亲那天的见闻,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咬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决定:“母后的寿辰,身为儿子儿媳怎么会不到场呢?!” 她怎么忘了,她还没见过她的那些妯娌叔伯小姑呢!虽然说她成亲他们只是打发家丁来糊弄过去,但是她身为嫂子总不能太过计较,该回敬的怎么着也要回敬回去才是!要不然,于、理、不、合! “王妃说的不错,可是,王妃……那些人曾经对王爷……” 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幕,秦满只恨上天的不公,王爷明明就是天之骄子,明明不该承受这一切,可是为了护着那人弄成如今这幅模样,可是那些人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落井下石…… “秦叔放心!”凤非鸾仰仰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本王妃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自然也不喜欢王爷夫君欠着别人的,他们这些年给王爷夫君送的礼物,本王妃定然会一滴不落的替王爷夫君还回去!” 看着凤非鸾眼里的那一抹光亮,秦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惹谁都好千万不要惹了他们家这位脾气好像不是很好的王妃。 “王妃说的极是,那,王妃的意思是让王爷同王妃一起进宫去?” 凤非鸾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淡然道:“那当然!王爷夫君可是当事人,本王妃顶多就是凑凑热闹,他不去,本王妃还怎么凑热闹!走吧!” “呃……去哪儿?”秦满有些跟不上凤非鸾的思维。 凤非鸾跨出门槛,带着几分喜悦的嗓音飘然而至:“秦叔该不会以为,咱们坐在这儿王爷夫君就会同意跟着本王妃一起进宫了吧!” “……”当然不会! “哎!秦管家,王妃,你们要去哪里啊,茶还没喝呢!”某丫头顶着茶盘出来,大声同两人背影呼唤。 “你自己留着慢慢喝,本王妃没空陪你耗!” …… 呜呜呜,她好心好意请他们喝茶,怎么就成了陪她耗了呢? …… 夜凉如水,凤府后院的侧门墙角出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爷,你确定咱们要回去?”黑影甲拢了拢头上的黑色披风,压低声音对着前面的黑影乙说道。 “废话!”黑影乙回过头狠狠瞪了黑影甲一眼:“再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身为臣子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缺席呢?要不然我大老远跑回来做什么?”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这黑影乙不是别人正是奉了圣谕去跟老百姓沟通感情的凤家老爹凤严肃! “呃……”阿强一愣,随即落下黑色披风,瑟缩道:“老爷你说的是没有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二小姐知道你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啊?” 他家二小姐的强悍一般人享受不到,享受到的都不是一般人,根据他家老爷这次犯的错误可以用脚趾头判定,他一定可以深切的体会到二小姐的另一个强悍新高度,要不然他家老爷也不会连夜带着他们这些奴才不辞辛劳的出门巡防…… “哼!”凤老爹冷哼一声,继续掉头和紧闭的后门做斗争:“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要不然怎么摸黑回来,我早就打听好了,俊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王府,这次皇后的寿宴估计也不会例外,到时候皇后娘娘寿宴一过,老爷我又偷偷的溜走,绝对不会让鸾儿发现!” 凤家老爹犹自幻想着美好的明天,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阿强脸已经黑的可以跟身上的披风媲美。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家老爷想象的那般美好,那么他们当初为何还要连夜逃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我都会陪着你(已修) 凤非鸾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为什么?呵呵,很简单,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可以入宫白吃白喝啊,当然!出此之外最令她兴奋的是……她成功拐到她王爷夫君同她一同进宫! “哎呀!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啊?喜儿姐姐可是忙活了一下午才帮你梳好的新发式,你怎么就拆了呢?!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宫了,时间来不及了啊!” 诗琴端着茶水一进屋就看见凤非鸾正在奋力的将自己头上的雕花金簪往下拔,而身上的衣裳也明显的重新换过了,连忙将盘子搁在桌上上前阻止她的动作:“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啊?人家都说皇宫本来就是拿来给女人都艳的地方,那个人进皇宫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恨不得能够成为第一人,偏生就是你,喜儿姐姐给你梳个好看的发式你还不乐意了!” 亏得她们一大早就起来忙前忙后帮着她家王妃搭理衣裳首饰,就想着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替俊王府争口气,可是她倒好不情不愿的,好不容易把她劝服了收拾妥当了,可这一眨眼她的好王妃居然把发簪给摘下来了! 凤非鸾夺过诗琴手中的簪花顺手朝盒子里一扔,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镜子继续拆头发:“就你们俩丫头事多,你们也不想想本王妃今天晚上要见多少人,顶着这么一头的金子还不得累死本王妃!再说那身衣裳,又不是去皇宫扫地拖这么长做什么,要是被那个不长眼的踩到了还不得摔个狗啃屎啊!” 还比美呢,待会儿去了看戏都来不及还美个屁啊,这俩丫头真是太不懂她的心思了,好看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多笑笑,好歹也能落个‘十年少’,再说了,如果她没有记错她的亲亲老爹今天也该出现了,穿在那样教训老爹不方便不说,还影响形象何必呢! 诗琴在一旁急的直跳脚,想要制止凤非鸾可是有没有胆子,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辛苦一早上的劳动成果就那么白拉拉的浪费了,心里总归是有些心疼的。 “王妃,你这话虽然没错!可是,今日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各府邸的女眷们可都是打扮的明艳艳的,你这么穿着是不是太寒碜了点啊?” 凤非鸾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绯红的衣裙,不算太艳却够喜庆和上次进宫时穿的那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说寒碜好像有点过于了,不由得皱起眉头,白了诗琴一眼:“诗琴丫头,你这小胆儿可是越长越大了是吧!居然敢说本王妃寒碜!” “呃……”诗琴倏地捂住嘴巴,不动神色的退后了几步只留一双带笑的眼睛露在外边:“呵呵,王妃听错了,诗琴没说过,真的没说过……” 呜呜呜,是谁说的祸从口出来着,她突然觉得他简直就是乌鸦嘴! 凤非鸾斜睨了诗琴一眼,在首饰盒子里挑了支通体雪白的白玉簪子,簪子很简单,只有簪头坠了几丝细巧的流苏,然后看了看镜中的人影,略施粉黛算不上好看但是也算不上难看,之前的发髻簪子虽然取下来了,可发髻还没散,抬手将脖颈出的几缕发辫解散理顺,尽数垂在左肩,那只白玉簪子就点缀在发髻之上。 抬眸看了看镜中略微妆点过的自己,凤非鸾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起身,理了理衣裳就要朝外走去…… “王妃,你这是去哪儿啊?” “对面!” 诗琴见凤非鸾要出去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当凤非鸾头也不回的吐出两个字之后,她就没有了再跟下去的勇气,灰溜溜的目送着凤非鸾踏进对面的屋,然后摸摸鼻子会转身回了去。 跟着王妃是一回事,可是跟王爷一屋共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 “王妃!” 秦满见到凤非鸾的身影喜笑颜开的作了个辑,眼神瞟了瞟里屋示意自家主子就在里面。 “嗯嗯,秦叔下去吧!” 凤非鸾满意的点着头,小手一挥赶走了一盏老电灯。 凤非鸾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先是在帘子旁瞅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床,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装饰也就是墙上的几幅字画,但是一想到君无痕根本就看不见,所以也就没在意。 或许是感受到了几日的喜悦气息,今日的天晴的格外的好,可以说是万里无云,偶尔还夹着一阵凉风,一冷一热下来温度反而更合适了。(.好看的小说) 目光落到窗前那抹孤寂的身影上,适才的笑颜敛去,就连眉头都禁不住轻轻的蹙起来,心中闪过有过一丝动摇,但是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她此时若是不狠心让他去经受那些人的打击,她又该如何教他还击,教他成长…… 想到此处,适才的犹豫消失殆尽,撩开帘子,轻手轻脚的打算绕到君无痕身边吓他一下,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发现…… “本王只是眼睛瞎了,不是连耳朵都聋了。” 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凤非鸾僵住脚步,瘪瘪嘴直起身子三两步走到君无痕身边,嗔道:“拆穿人家做什么!一点情调都没有!” 君无痕冷眼别开脸,转动木轮,并不打算跟凤非鸾交谈,只要一想到那天的场景,他就不想理她……不对,是他一直都不想理她! 凤非鸾白眼一翻,几步上前按住君无痕的手拦住不让他走,思绪不禁回到几天前…… “不去!” 君无痕摸索着棋盘上的凹槽摆弄着棋子,脸臭的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前却拿红薯来还一样的。 “真的不去啊?那可是皇后的寿宴,是你老娘你当真不去!” 凤非鸾巴巴的做到另一边,顺手拿了颗白子搁在棋盘上,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下棋,这么弄着纯粹就是为了捣乱,顺便打乱君无痕的步调。 “你……”君无痕索性扔掉手上的棋子,兀自转过身子,开始下逐客令:“王妃,请出去,本王习惯这屋子住两个人!” 凤非鸾咬咬牙跳下榻,跑到君无痕面前戳着君无痕的胸口,十足悍妇的说道:“老娘都在这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天了,你现在才说不习惯有个屁用,再说了,你就是不习惯怎么了,本王妃就是让你习惯!” 君无痕听了这话脸上变了好几种颜色,又是气又是羞,他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见过的女子虽不多却也不少,可从来没见过如此不知羞的,可是纵使是气也没有办法,因为不管他开不开口她都有办法开不了口。 将君无痕铁青中带着几分别扭的脸,凤非鸾索性凑近他用力捧出他的脸,对上他那双找不到自己倒影的眼睛:“王爷夫君,本王妃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本王妃一起进宫?” 君无痕拂开凤非鸾的手,依然冷然道:“不去!” 那个地方是他一辈子的噩梦,那些他所谓的亲人是如何对他冷嘲热讽,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真的不去?”某女又问了一次,这一次开口威胁的味道十足。 君无痕愣了一下,知道她不会罢休,但是这一次他要坚持自己的阵地:“不去!” “呵呵呵,好,是你说的不去对吧!不要后悔!” 说完这句话之后某女出乎意料的离开了,独留下君无痕在原地满心疑惑,但是事情并未如此结束…… “你!你怎么进来的?!” 不用怀疑,这一声带着几分娇羞的爆喝真是出之于说话永远没温度的某王爷口中,而某王爷此时正一身‘干净’的坐在浴桶……沐浴…… 某女用力拉了拉手上的毛巾,奸笑道:“呵呵呵,王爷夫君,你不觉得伺候您老人家沐浴这么亲密的事情,本王妃不应该假他人之手吗?” “不许过来!”某王爷牙咬切齿的吼道,然后手臂慌乱的到处摸,想要找到自己的衣裳,然而…… “王爷夫君不用找了,本王妃适才让秦叔将你的衣裳拿去换洗了,待会儿本王妃会重新拿干净衣裳给你的,嘻嘻……王爷夫君,本王妃来给你搓背好不好?” 某女双眼泛着桃心滴盯着只能看见一颗脑袋的君无痕,心里盘算着如果他真的不去她看看他家光溜溜的王爷夫君貌似也不错。 “凤非鸾!不许过来!” “哦!”凤非鸾瘪瘪嘴,没想到他第一次叫她名字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王爷夫君,你真的不让本王妃忙你搓背?” 君无痕抓住木桶边缘的双手青筋暴起,又是羞又是恼:“凤非鸾,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是不是女人?! 某女嘴角的笑意敛去,将手上的毛巾甩上香肩,摩拳擦掌几步走到君无痕面前,不等他反应就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之上:“王爷夫君,你说本王妃是不是女人?!” …… …… 再后来,不用想,某男最终是被某女给拿下了,说到底他就不是她的对手,毕竟,脸皮厚的人一向没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某女脸皮那是刀枪不入…… “呵呵,王爷夫君还在生本王妃的气啊?”凤非鸾干笑几声,带着几分讨好的问道。 君无痕依旧没给好脸色,冷着脸抽出手:“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凤非鸾抿抿唇,强硬抓回那双冰凉的过分的手,脸上的戏谑之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心疼,轻轻将头枕在君无痕腿上,然后执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王爷夫君,没关系的,我们是夫妻,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君无痕微微愣住,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冰冻的心似乎也有些崩塌,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上凤非鸾的长发,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落下,却,推开了她…… “再晚该迟了。” 话还是话,却,多了几许温度。 ------题外话------ 真的很抱歉,这一章本来是昨天的文文,因为当时实在撑不住了,时间也来不及,就先传了一千多上来,本想着今天早上起来把后面的接上去,结果,上来才发现文文根本没有传上来,去后台一看,昨天迷迷糊糊的居然把时间设定成了27日的23:55分,有可能有宝贝我觉得这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我只是觉得,昨天平白无故的没有更新总的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把事情说清楚,相信的宝贝又会相信,不相信的宝贝可以当错一个笑话看看也不错,就这样,还有今天的文文要赶…… 今天开始寿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看不见的硝烟 朝露宫里此时格外的热闹,皇子公主们,三宫六院的妃嫔们,王爷大臣的夫人千金们,都早早来了宫中给皇后请安,因为晚宴还没有开始的原因,大家都聚集在这儿谈天说地,明面上是陪着皇后,暗地里却是阿谀奉承相互斗艳。 今日的宋青眉褪去平时的便服一声大红的凤还巢宫装,头戴鎏金凤簪,耳坠大红琉璃宝石,项间是明艳的大红璎珞项链。红色与金色原本是最为艳俗的两种颜色,有人能够穿出十分风尘,却也有人将它穿的庄重高贵,很明显宋青眉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属于后者,明明是六宫之中最为年长的人,那一身大红宫装配着鎏金凤冠硬生生将六宫的花红柳绿给比了下去,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有着皇后的尊贵与优雅,却也不缺成熟女人该有的风情韵味,这样的女人,也难怪恩宠数十年而不褪色…… “皇后姐姐,您可这个真真儿的让人羡慕,臣妾生辰的时候皇上也不过是赏了几匹衣料子,可皇后姐姐这生辰,皇上还真是恨不得将半个国库都搬到姐姐这朝露宫来!可怜了六宫的姐姐妹妹们,就是全部集在一起也没有姐姐您一个人在皇上心中分量重啊,哎~!” 应蝶斜倚在椅上衣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珠光宝气,嘴角噙着几丝冷笑,有一搭没一搭的绞着自己的手绢,面对一屋子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妒意与不满。 上次因为凤非鸾的原因皇帝罚她半月不能出宫门,还好皇帝疼她,不过三天就让她出了来,只是那日宋青眉的表现她可没忽略,她不是大度吗?那她就要看看她能够大度到什么程度! 原本祥和的气氛因为应蝶的这句话而突然的沉寂下来,宋青眉和应蝶在宫中的受宠程度互不相让,六宫之中难免有人巴结,难免分作两派,而从宫外的夫人小姐们此时皆是低着头抿着唇不敢多言,皇帝的家事从没有她们说是道非的权力…… “哟,瞧贵妃妹妹这话说的,皇后娘娘本就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人,你我等如何能与皇后娘娘比得,妹妹要是妒忌皇上给皇后娘娘的赏赐自个儿跟皇上要便是了,何必搭上所有姐妹的名义呢,幸好今日大家都在这儿,若是平时这话就这么传来出去,天下人还不得嘲笑咱们这些女人每个规矩,连尊卑都分不清了啊!” 犹如风吹银铃般的清雅嗓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而望,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进入眼帘,淡紫色的宫装,仅仅是在裙摆处绣着花簇,手腕上挂着同色的软烟罗,耳上缀着一根极细的耳线,如若不仔细全看很难能够发现,相较于宋青眉的风韵,应蝶的娇艳此女子显得要平淡许多,五官说不上多精致,但组合在那张脸上却是出奇的耐看,像是空谷幽兰,有着独有的淡雅,却也有着难以触碰的高傲,而她那一头垂地的长发也没明显标示了她的身份…… “见过淑妃娘娘!” 辰慕朝挥挥手挂着那抹令人恨不得撕了她的嘴的浅笑,踩着优雅的莲步上前对着皇后挑挑眉:“眉儿,好久不见!” 没有施礼亦没有多余的礼貌,仅仅是淡淡的挑动了秀眉,那一声‘眉儿’昭示着她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嗯,朝朝,好久不见。”宋青眉不动神色,嘴角依旧牵着浅笑,只是捧着茶杯那双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 辰慕朝没有多言,转身走到应蝶对面由着宫女将她的那头散着的长发打理好方才坐下,目光幽幽少了众人一眼,带着几丝嘲弄的说道:“怎么了,大家好像不太待见本宫的到来,难不成本宫几日来错了?” 那些个管家太太小姐,也是知道审视时态的人,知道这时候枪打出头鸟,都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而应蝶正好相反,从最初的呆愣到此时辰慕朝意有所指的话,她也算是回过了神,虽然诧异,却不由的打起万分的警惕。 “呵呵,淑妃姐姐真会说笑,今日皇后姐姐的寿辰,图的不就是多个人多点热闹吗,姐姐来的怎么会不是时候,只不过妹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五年足不出宫的淑妃姐姐肯挪动身子出来会会我们这群世俗的女人呢?” 五年前,这个女人出出同她作对,也是这个女人能够直呼皇上皇后的名字而不受任何惩罚,皇帝对她不算疼宠却容不得任何人动她,而这个女人,她整治人的手段,她是亲眼所见,那种残忍就算是想在想起来她都频频作呕,也就是五年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在她的寒月宫固步自封不让人见也不见人,却没有想到在她快要淡忘她的时候,她却出现这个地方! “蝶儿,你今日的话太多了!”不等辰慕朝开口,宋青眉风轻云淡的声音传了开来,抿了口手上的茶水,不轻不重的将茶杯搁在埃及上,淡淡扫了众人一眼:“这后宫里还是本宫说了算,本宫不开口不代表本宫会一直容忍你们,今日本来是本宫寿辰,本宫不与尔等计较,过了今日……”目光落到应蝶身上:“一切后果,自负。” 冷。 这是所有人此时的反应,皇后一直是以大度宽厚的形象示人,就是教训宫女也是轻言细语,而今,话,还是轻言细语,却多了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明明是一堂欢喜,不过转眼之间便犹如冰窟,压得人几欲窒息…… “娘娘!” 诺儿的唤声打破一室的寒意,也拉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宋青眉眉间隐隐的阴郁消失殆尽,又恢复成那个温婉慈善模样:“你这丫头,何事如此惊慌,急急忙忙的没个规矩!” “呵呵,不是!”诺儿乐呵呵的笑了几声,朝着宋青眉施了一礼,欢快道:“娘娘,是俊王爷和俊王妃来了!” ------题外话------ 辰慕朝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至于是好是坏,大家猜猜看~ 明天大叔二货华丽丽的进宫了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争锋相对 如果说辰慕朝进门带给众人的惊讶,那么诺儿的那句‘俊王爷和俊王妃来了’为众人带来的便是惊恐与慌乱。 俊王爷何许人也?见一面都能吓死人的主儿!如今出现这儿若是不小心看上了一眼,皇后的寿宴指不定就办成了哪家夫人千金的葬礼,于是乎,夫人们怕了,千金们慌了,想走,却没有人敢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走不得,留不得。 辰慕朝冷眼看着不自然掩饰自己慌乱的众人,眉眼一挑,悠然道:“呵呵,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本宫这么巴巴儿地出宫了不说,没想到痕儿也舍得离开他的府邸了,说起来本宫也有好些年没见到过痕儿了,也不知道那脸上的疤好是没好。” 说着话,优雅的端起桌上的热茶吹了吹,轻轻抿了口,讥笑着看着越来越恐慌的众人,不是都是些知礼数明是非的名门淑媛吗?只不过一道疤而已,却都怕的连伪装都卸下了……原来,面对死亡果然什么都能抛下! “母……母后。” 躁动不安的众人中突然站起了一个小姑娘,看身形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她一直低着头不停的绞着衣上的丝带,藕粉色的锦衣穿在瘦弱的身上有些宽大,衬得她愈发的娇弱,好似一阵风过来都能够将她吹倒,那怯弱的模样谁也没办法将她同那一身‘母后’联系在一起。 一向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改变声色的宋青眉,在那小姑娘站起来的时候,笑容微微的僵了一下,但是转瞬便恢复正常,慈爱的看着那小姑娘,浅声细语道:“翩翩,过来。” 那小姑娘身子一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咬着唇也不上前,只是用力咬着红唇,不说话。 经宋青眉这一换,众人也就明了心思,这不起眼的丫头就是皇帝同皇后的嫡亲女儿君翩跹,原本,作为上原的金枝玉叶,她该是着世间最为金贵的女子,该是天下人都应该捧在手心儿里的人,可是,可惜就可惜在,幼年是的君翩跹因为看了君无痕刚受伤的那张脸吓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成了如今这幅怯弱怕事的模样,皇帝皇后又心疼宠,而这丫头却对着两人毫不领情,这么多年了,就是碰也没让自己的爹妈碰过,时间久了,这母女也就生了间隙,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间隙也不断增长着…… 宋青眉那涂装丹蔻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面上已经和蔼可亲,清浅一笑,起身端庄走到君翩跹身边,不容她躲闪的抚上那张白皙的脸颊:“母后本来是想你多陪母后一会儿,既然你累了就下去吧,记得待会儿的舞蹈好好儿表现,你父皇可是对你期待得很。(.)” 君翩跹轻轻点了点头,朝着宋青眉福了福身子便低着头数着自己的脚步离开了。 宋青眉宠溺的看着君翩跹的背影,暗自咬碎一口银牙。 她恨她,这个丫头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她留下了,可……这该死的丫头却成了她一生的耻辱! “呵呵,皇后姐姐,听你这话,今天晚上咱们这群人可是有眼福了,谁不知道咱们翩翩公主舞姿犹如瑶池仙女啊,姐姐大可以趁着今日,给咱们翩翩啊找个佳婿好好的疼疼她,要不然啊,本宫真是怕以后翩翩见到俊王爷会吓得晕过去,那可就真真儿的是不好了!” 应蝶优雅的品着香茗,奚落着宋青眉。打蛇打七寸,她同皇后斗了这么些年,对于她的弱点可谓是能掐则掐,如今这般难得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下面的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恨不得能够怕自己埋进土里不用面对这场战争,女人是记仇的,更何况是后宫的女人,这种场景讨好了一个势必会得罪另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 “蝶儿费心了,翩翩乃是本宫同皇上的嫡亲女儿,这身份可是随便哪个王公大臣的公子就能够配得上的,毕竟,男子不像女子,有一身姿色就可以鸡犬升天!” “你……” 应蝶气的咬碎一口银牙,谁都知道后宫女子中就数她的出身最为差劲,而这亦是她的软肋,她忘了,她了解宋青眉的同时,宋青眉对她同样是清楚得很! 宋青眉勾起嘴角,神色恢复之前的宁静,华丽转身化作母仪天下的贤后,在那张镶满珠宝象征着身份的椅子上端坐,朝着一旁有些呆愣的诺儿道:“去请俊王妃和俊王爷进来!” 只一句,屋子里的温度降下来十度,那些夫人千金惊出了一身冷汗,唯有坐在角落的粉衣女子,依旧维持的原本的模样,浅浅的笑意,精致的侧颜不难想象她的美貌,尤其是那一身空灵的气质硬是在那一堆贪生怕死的小女儿里变成了天上的仙女儿,美的不可思议…… ------题外话------ 呜呜呜……老纸想万更啊,这么写着真心让人没蛋都疼啊,你们看的憋屈,我写的更憋屈,天知道老纸有多想一章就让凤非鸾摆平宫里的人,可是现实太骨感了,你们只能憋屈的看,我只能苦逼的写……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不经意,温暖 凤非鸾在踏进朝露宫的那一刻便察觉到整个屋子的低气压,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微微扬起头,噙着得体的浅笑,缓缓推着君无痕前进着。 木轮转动的声音很轻,却如同催命符一般敲击在一干人等脆弱不堪的小心肝上,一个个煞白着脸,就连应该给君无痕二人请安的基本礼数都抛在了脑后。 行至中央,凤非鸾停下脚步,撩裙、跪地、叩首:“儿媳妇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美丽长存青春永驻,亦愿各宫娘娘身安体康。” “呵呵,就知道你丫头嘴甜,诺儿还愣着做什么快扶王妃起来!”宋青眉客气两句目光便落到凤非鸾身边一脸惨白的君无痕身上,眼角微微闪动着水光:“痕儿来啦,母后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盼到今日了。痕儿可还好?” 良久,像是鼓足了勇气君无痕才点点头,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劳烦母后记挂了,儿臣不孝,还望母后不予儿臣计较,今日乃是母后生辰,儿臣祝愿母后岁岁太平康健。” 君无痕的话没有过多的华丽,于他来说,什么权势什么名利都是敌不过平安,而‘平安’亦是他对自己这个母后最大的祈愿,或许不够讨人欢心,却足够暖人心。 宋青眉眼前越发的朦胧起来,嘴角的笑意却甚是温暖:“好,痕儿希望母后好好的,母后就一定好好的。” “啧啧啧,真是母慈子孝,俊王爷跟皇后娘娘这份母子情谊,本宫可是羡慕得很啊!”应蝶抚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叹了口气继续道:“哎,只可惜啊,本宫福薄入宫这么多年身边也不曾有过一儿半女,唯一孩子还不足三月便莫名其妙的没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本宫上辈子作孽太多了,这辈子连做母亲的权利也不给本宫,想来还真是痛心啊。[]” 应蝶说的很轻,也很随意,嘴角甚至是泛着阵阵笑意,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周身顿起的恨意与不甘诉说着她此时真正的心绪。 凤非鸾安静的站在君无痕身边,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浅笑,柔如无骨的玉手不动神色覆在扶手上那双凉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大手,用力握着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 有些时候,有些话,只要不碍着自己,能不接便不接;她算不上聪明可是也不笨,应蝶此时说着话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够开口帮衬,只要她开口,她想应蝶便能够找到动手的理由,她可没有忘记,她还没嫁进皇家的门就不客气了抽了她弟弟的脸,这笔账就算她不记着,她也没打算忘了。 手背上蓦然传来的温度,君无痕禁不住一愣,本能的想要避开,可那双小手却握紧了自己的手,想要挪开已然来不及……亦或,他原本就贪恋那温暖并不远舍开……而后,那暖意像是自己长了脚,不过片刻功夫便暖透全身,全身紧绷的肌肉不知不觉的松弛下来,心口积压的恐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随着阵阵暖意静静的流逝…… 不知为何,胸口突然一阵酸涩,周遭的一切刹那间恢复宁静,脑海中不断回放的那些不堪与过往渐渐散去…… 或许是冲动,亦或者是感动,那一刻君无痕不由自主的回握住了凤非鸾的小手,紧紧地,包握在自己手心。 “贵妃娘娘说的是哪里话,娘娘还年轻,来日方长,妾身相信不久之后娘娘定能为上原增添血脉。”出乎意料,原本沉寂如水的管家夫人中间走出一妇人,大约三十五六的模样,一身宝蓝衣衫,翠绿的百褶裙,好看的凤眼,眉目流转间掩不住的风情,白皙红润的肌肤,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发髻上仅仅插着一对金步摇,随着轻移的莲步微微荡漾着。“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见过俊王爷、俊王妃。” 宋青眉毕竟是皇后,虽然对于她突然的插言有些不悦,转眼之间便敛去多余的表情,只留下贤淑的笑颜:“原来是闵大人家的夫人,不必多礼了,你瞧瞧你们,跟本宫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儿,一个个的生疏成什么样子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咱们这些个女人家就闲唠叨唠叨,别太拘礼了,要不然,本宫这生辰还不如不过了呢!”停顿了片刻,复又转头对上应蝶,笑道:“蝶儿妹妹,闵夫人说的有道理,你还年轻何愁没有子嗣,皇上疼宠你,咱们后宫的女人加起来也抵不过皇上在迷蝶宫过的日子,不急,不急啊。” “呵呵,是啊,贵妃娘娘,今日皇后娘娘寿辰,借了皇后娘娘的吉言,娘娘定然能够怀上龙子。” 有了人带头,又有了皇后的明言,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就说开了,或是巴结或是讨好,这会儿总算是抬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眼睛虽盯着宋青眉和应蝶可是那余光却落到了君无痕同凤非鸾身上,面上的表情亦从恐惧、胆怯慢慢的转为疑惑、好奇直到最后的审视和鄙夷。 “哎!”应蝶揉揉额角,一手搭在自己丫头的上臂上缓缓站起身子:“既然大家这般期待本宫为皇上诞下龙儿,那本宫也只好承了皇后姐姐同诸位的美意,只是到时候还希望皇后姐姐多多费心教教本宫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可别又出什么意外,平白的又搭上本宫的孩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宋青眉,软软的福福身子道:“时辰差不多了,皇后姐姐也该去前殿了,天儿有些凉,本宫回宫去加件衣裳,就先退下了。” 话音一落也不管宋青眉与众人的目光,径自扭着柔弱无骨的纤腰,风情万种的踩着小碎步朝门走去,走过凤非鸾身边是冷哼了声,给了她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而后留给众人一道妖娆的背影。 因着这一变故,适才好不容易缓和好的气氛,又回到了原点,这一次宋青眉撑了一晚的笑意退了下去,过了好些时候才站起身子,冷眼扫了众人一眼:“贵妃说的是,时辰不早了,都去前殿吧。”目光落到君无痕身上略微柔和了一些:“痕儿许久没来皇宫,这会儿你父皇应该还不知道,既然来了就去见见他吧,他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儿臣明白,儿臣随母后同去就是了。” “嗯。” 点了点头,宋青眉便率先出了去,余下的命妇夫人也都紧随其上,一个个脚步匆匆就像是屋子里面着了瘟疫一般。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之时,辰慕朝才慵懒的椅子上站起身子,微微理了理及地的长发,懒懒的打量了凤非鸾一眼,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嘴角牵了牵,漫无边际的说道:“误打误撞,他也算是给自己积了点阴德。” 丢下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也不等两人回话,便转身走人。 屋子里终于是空了下来,冷冷清清,四周的侍婢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个活死人,凤非鸾和君无痕已经还是站在中央,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鸾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沉的唤声从君无痕沙哑的喉咙中传了出来,诧异却不突兀。 一瞬间,没由来的,凤非鸾的鼻头突然一酸,眼睛也有些迷蒙,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只化为一句清浅的“嗯。” “我们走吧。” “好。” …… ------题外话------ 我勒个去!尼玛节日加班就算了,加完班还要去聚餐,聚餐就算了居然还要吃鱼,吃鱼就算了还点啥没啥,点啥没啥也就算了……关键是老纸不吃鱼,老纸木有码字啊……于是乎,随便吃了两口就回来了,回来居然木有饭了,霜霜各种苦逼啊,大过节的加班,中午吃泡面,晚上就啃了两个月饼,我怎么就这么苦逼呢~o(>_<)o~ 啥也不说了,明天加更,还有半个小时,宝贝们月饼节快乐,天天开心,霜霜睡了,明天还要继续上班……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盛宴(一) 躇踌交错衣香鬓影,此时的皇宫好一片热闹繁华之境。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把酒言欢,你赞我儿子风流倜傥我赞你千金温柔大方,平日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好似从未存在过。高位之上一身明黄便服的君纵天与仪态万千的宋青眉相携而坐,眼里眉间竟是羡煞旁人的柔情蜜意,丝毫没有因为此时的场景而减少半分。 “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今日你生辰,这杯酒朕敬你,以慰你这么多年来的辛劳。” 君纵天拿过侍婢手中的酒壶亲自替宋青眉斟满,威严的脸上毫不吝啬的绽放出笑颜。 “皇上待眉儿的好,眉儿都记着,身为人妻帮着自家夫君那还需要个‘谢’字,只要皇上好好儿的,眉儿做的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宋青眉接过了君纵天递过来的白玉杯,却止住了君纵天一饮而尽的动作,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自己又斟了一杯转身递给自己身边的应蝶,体贴道:“皇上,说道辛劳,这杯酒眉儿可不敢独自饮下,这么多年,若没有蝶儿妹妹的帮衬眉儿怎能撑起整个后宫,所以,这杯酒,有眉儿的一半自然有蝶儿的一半。(.无弹窗广告)” 温柔得体的话语,谦逊的姿态,一瞬间皇后该有的风范尽显其中。 “好好好!”君纵天满意的点点头,口中一连着几个好字,可见对宋青眉的此番话是如何的认可。“眉儿不愧是我上原母仪天下之人,这份气度可不是几个人能够学得来的,得后如你,是朕的福分亦是天下的福分,蝶儿,你可得学着些,贵为皇妃,就应当有皇妃的气度,可不能在那般小家子气。” “皇上~”应蝶撅撅红唇低下头软软的撒娇,双颊升起些许羞怯之意:“皇上就知道取笑蝶儿!姐姐的这杯酒妹妹可不敢居功,这六宫里谁不知道蝶儿性子不好,还多亏了皇后姐姐百般提点,蝶儿才不至于错的离谱,这酒还是姐姐喝了的好。”说着话就要起身将手中的杯子还回去。 君纵天脸一板,故作不悦:“怎么,朕赐下的酒还委屈了你们不是?瞧瞧你们推脱来推脱去,朕这酒有那么难以下咽吗?” 宋青眉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见皇帝如此便知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拉了拉皇帝的袖子,秀眉一挑,将白玉杯塞进君无痕手中:“一国之君这般就生气了,年岁已然不小性子却还是这般,也不怕底下的人笑话!蝶儿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普天之下,敢这般同君无痕说话的,除了宋青眉便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应蝶握着白玉杯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唇畔扬起淡淡的笑意:“是,姐姐说的是。(.无弹窗广告)皇上可不能让蝶儿笑话了,这酒蝶儿和姐姐喝下便是,皇上可不能在使性子,蝶儿,先干为敬!” 一语罢,玉颈轻抬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君纵天的笑颜重新回到脸上,笑道:“呵呵呵,眉儿到你了!” 宋青眉摇摇头,撩起衣袖优雅抿了口,而后皱着眉头饮尽,并将杯子凑近君纵天:“皇上,该你了!” “好!”大掌一拍御案,一仰头,豪气万千的饮下去。 两人之间的互动一丝不漏的落到应蝶眼底,衣袖下的手心生生被掐出血印,心中微微有些泛疼,却抵不过不住上涌的怨气。 同为女人,同为他的女人,为什么他就只能看得见她?这么多年,她的心中能装下的就只有他,而他呢?后宫佳丽三千,旧人去新人来,他可曾记得还有一个她在每个夜里孤孤单单的等着他!他记着白棋墨,记着宋青眉,记着辰慕朝却惟独记不住她应蝶,她甚至怀疑,除了在那张床上他对她可有丝毫的爱意,丝毫的怜惜,凭什么宋青眉那个女人能成为母仪天下的人,而她却要居她之下!凭什么! “皇上,今日可还高兴?”宋青眉体贴的为君纵天拭去嘴角的痕迹,轻声问道。 君纵天龙目微敛,扫了眼殿中众人,或是交头耳语,或是喜笑颜开,少了针锋相对只余下一片其乐融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高兴,难得见到他们如此和乐,少了他们给朕找岔子,又是眉儿你生辰,还有蝶儿相伴,朕怎能不高兴!” 宋青眉掩着轻笑,眉眼掩不住的欣喜:“皇上高兴就好,只不过,待会儿皇上恐怕会更高兴才是。” “哦?”君纵天略感疑惑,“难不成眉儿还有何惊喜带给朕?” 宋青眉只是笑着,却不再言语,她的这一举动更是引得君纵天疑惑连连,刚想追问,就听见宫门之外传来一阵细尖的嗓音…… ------题外话------ ……我知道我又坑爹了,不光没有加更这一章的字数还这么坑,呜呜呜,宝贝们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饶了我啊,呜呜呜……娘的!我还以为今天都放假了不会太忙,结果,要死了,不光忙,还忙的要死,一会儿账户不对,一会儿银行出错,一份报表居然来来回回改了六次才搞定,怎么这么苦逼啊……今天欠下的,忙过了这几天补回来……么么哒宝贝们…… 推荐好友浣千秋的玄幻好文:《魔女独尊》……喜欢女强玄幻滴娃纸们可以去看看,不错哦…… 还有我家小贱贱的爽文:《煞妃,狠彪悍》女主的性子各种有爱滴说…… 我家夜姑娘的现代宠文:《重生―名门童养媳》男主是伦家我滴菜……羞涩一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盛宴(二):曼舞翩跹 “淑妃娘娘驾到,俊王爷俊王妃驾到!” 尖细的嗓音似乎几句穿透力,硬是压住了欢声笑语传遍锦绣宫的每一个角落,落入宫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只一瞬,原本喧嚣的大殿像是被人施了法,手上的动作顿住,身子一动不动,甚至好些人的嘴角才拉开一半便生生的僵住,好似约定好了,所有的人目光齐齐的集在宫门口…… 标志性的及地长发,一贯冷漠疏离的浅笑,无一不彰显着她的身份,而她身后,漆黑的木制轮椅,椅上的人玄色素袍,银质的面具,空洞的双眼以及那怯弱隐忍的表情,他的身份,同样呼之欲出,在他身后跟着一绯衣女子,素净的脸蛋,清浅的笑意,相比众家千金的光鲜亮丽的打扮,这样的她显得过于平凡,却又无比真实。 “朝朝?痕儿?!” 君纵天缓缓站起来,手中的玉杯滚落在御案上,话里带着四分不确定,三分惊讶,两分欣喜,以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安…… 俯身,施礼:“皇上金安。” 依旧是熟悉的简单冷淡,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亦没有恭维的语态,辰慕朝予君纵天,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例外。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凤非鸾叩首君无痕俯身,虽恭敬却同辰慕朝一样,没有半分恭维。 君纵天愣了,不顾众人在场不顾自己的仪态,忘了让几人起身,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驹过隙,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不想再次同他们如此相见已过了这么久。一个十五年,一个五年,他记得,那时他意气风发同他并肩而立,讨论着天下大事;还记得,那时她一手挽着一手晃着新鲜的桃花,笑着告诉他,要用那花来装扮她的宫殿……只是,再见,她已不是她,没有了那纯真的笑容,余下的只剩疏离;他也不再是他,没了意气风发,就连与他并肩而立都成了奢望……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去看过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便只能远远观望;他也不是没有还找过她,可那件事就如同一个刺哽在他的喉咙刺在她的心间,相处也不过是伤了彼此…… “皇上。”宋青眉轻轻拉了拉君纵天的衣袖,“眉儿知道你高兴,可是也得让朝朝他们先起身才是吧。” 经宋青眉这么一提醒,君纵天才回过神来,缓缓坐回椅上,抬了抬手,道:“快些起来,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不必拘礼,奉林还不快快赐坐!”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奉林躬身应了句连忙指挥着小太监搬来椅子,生怕速度慢了坏了皇帝的性子。 “谢皇上。” “谢父皇。” 几人谢了恩各自在宫女的侍候下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因为君无痕腿脚不便皇帝又命人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添了桌椅给他二人坐,此一举动禁不住在百官心中荡起了不小的涟漪。 突然,百官之中坐在首位的白须老者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躬身作了个辑,道:“皇上,今日正值娘娘寿辰,淑妃娘娘同俊王爷大病竟也在今日初愈,可谓是天佑我上原,此乃我上原知福啊,老臣在此向皇上,皇后娘娘道贺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口中高呼几声身子也跟着跪下,行了个九叩大礼,而余下的人见老者如此纷纷起身跪道大殿中央,口中齐声呼喊:“吾皇万岁,娘娘千岁!天佑上原千秋万代!” “哈哈哈哈!”大臣们的举动无疑是顺了君纵天的心意,中气十足的笑声不断回荡在空气中,冲散了君无痕几人到来之时带来的诡异。“好一句天佑上原千秋万代!我上原地广物博,人才济济,如今得天独佑,千秋万代又岂是难事!” 凤非鸾低着头心中忍不住开始鄙视自己那英明伟大的皇帝公公,不少皇帝都会这么说,结果呢,不是成了遗臭万年的昏君就是供人娱乐的亡国奴,还千秋万代,他未免也操心的太远了,与其幻想那些还不如多关注当下来的实在些…… 余光打量了那为首的白胡子老头一眼,心下也渐渐明了。有这个‘闲’臣整日在耳边吹捧着,她那英明伟大的公公不飘飘然才叫奇怪,说起来,她跟这位老大人还有一笔帐要算呢,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谁的算盘珠子拨的快一些! “皇上,这般好的日子,怎可少了歌舞助兴呢?翩跹公主舞姿动人,臣妾自从上次在园子里无意撞见了之后就一直记挂着,不如这会儿让公主献舞一曲,也能让在座诸位见识见识公主的舞艺,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轻灵的话语从应蝶口中传出,应了此时的景,亦称了君纵天的意,更…… “哦?”君纵天微微皱起眉头,难以相信自己那个在自己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儿会跳舞,但是此时应蝶已然开口,想要回绝了必会让众人扫兴,斟酌再三才朝宋青眉问道:“蝶儿的话可是当真,翩跹可是真如蝶儿所说,舞艺非凡?” 宋青眉抿抿唇,轻笑着摇了摇头:“翩翩会舞是真的,只不过不如蝶儿妹妹说的那般厉害,正巧翩翩最近练了一首新曲子,若是皇上有兴趣可以召她上前便是。(.)” “好!奉林,宣公主进殿!” 君纵天一锤定音,大臣便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君翩跹的出现,只不过心底里究竟对这位从未见过正脸的公主是报了个什么样的态度就不得而知了。 应蝶微微牵起嘴角,眼波流转睨了强压着火气的宋青眉不由得心情大好,今日不是她的大喜的好日子吗?她倒要看看她能够喜上几分,想要利用女儿争风头,哼!她偏不让她如意! 凤非鸾抿了口茶,悄悄看了自己身旁的人一眼,见他心绪不如之间那般慌张了才放下心,皇后同应蝶的脸上细微的变化尽数落在她眼底,心底里某些邪恶因子不断的叫嚣着,斗吧斗吧!斗个你死我活才好,才不枉她费尽心思想要跑进皇宫装淑女! 这么一想就连眼底都带了一些兴奋,偶然抬头,视线与对面的辰慕朝撞个正着,先是一愣,而后同时绽放出一抹浅笑……因为她们在彼此眼中见到一丝同样的东西…… 随着奉林特有的高音,八名身着青色轻纱的妙龄女子,手挽着花篮围成一圈迈着轻盈的舞步以后退的姿势缓慢的朝殿内移动,一直到殿中央有缓缓退开,一点一点,就在完全退开之时笛声顿起,八名女子素手轻扬,艳红的玫瑰花瓣带着独有的芳香散落在空中,就在此时众人才看清楚中间那抹红色的身影,她低着头,以折扇覆面,大红不参杂半丝杂色的舞衣散在地上,花瓣落下刚好与它融为一体。 笛声由最初的急骤渐渐转为缓和,犹如一股清泉流出沁人心脾,而随着笛声的转变,那遮挡着女子容颜的折扇开始一点点下落,女子的娇颜绽放在众人眼前,慵懒带着丝丝妩媚的凤眼,迷离的眼神带着微醉的茫然,琼鼻如玉直挺饱满,艳红的菱唇边衔着一朵半开的牡丹,花比人艳,人比花娇,笛声渐变,女子玲珑的身段开始旋转,俯身,似醉非醉,美的好似一幅画卷,令人惊心动魄…… 百官看的痴了,妃嫔看的痴了,先前打算嘲弄君翩跹的应蝶亦是看得痴了,就连身为父母的君纵天和宋青眉都忍不住诧异,这样出众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儿会是他们那个说话不敢大声,见人不敢抬头的女儿吗?为何,他们从来不知道她能够如此出色? “好美!”凤非鸾拿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翩翩起舞的人儿,嘴边情不自禁的赞叹着。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仙,入宫之前她特意打听过宫中的境况,对于这位嫡亲公主甚是同情,却不想见到的却是个天仙似的娇人儿,翩跹翩跹,曼舞翩跹,她好像是为舞而生,美的出尘。 突然,一阵凌乱的琴声压制住悠扬的笛声,打乱了众人的思绪,君纵天回过神,眸子倏地眯起刚想发怒,却见君翩跹的舞步忽地加快,眼里的朦胧散去涌上一股青梅,利落的转头小腰,每一个动作居然和那琴声合的丝毫不差,甚至,比起之前悠扬的笛声,此时如疾风骤雨的古琴之声像是为君翩跹的舞蹈注入一丝生命,如果说之前的舞只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那么此时的一切就都活了起来,那么鲜明,那么生动……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减缓,君翩跹的舞蹈亦随之慢了下来,红裙翻飞,旋转的身子一点一点低下,然后倾身缓缓倒在地上,迷离的眸子轻轻合上,唇畔带笑,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儿依旧衔在嘴边。 曲终,舞毕,锦绣宫中静的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不知道过了多久,辰慕朝轻拍着手掌,稀疏的掌声才换回了众人的心神。 “好!”君纵天用力点点头,眼里满满的骄傲:“不愧是我上原公主,这般神韵天下恐怕没几人能学的来!翩翩告诉父皇,想要什么赏赐,父皇今日高兴,只要是翩翩提出来要求父皇都答应!” “儿臣……儿臣……”早已被宫女扶起来的君翩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刚刚那份从容尊贵,反而怯弱的像个孩子,仅仅因为君纵天的问话,便绞着衣袖不敢说话。 自己的女儿自己毕竟还是了解的,宋青眉知道如果君纵天再继续问下去,那么她之前的努力便全然白费,于是笑了笑,柔声道:“翩翩不必害怕,这舞你跳的好,你父皇喜欢,你想要什么跟父皇讲便是。” 或许是对宋青眉还有几分信任,听了她的话,君翩跹小心翼翼的侧着脑袋,看着宋青眉怯生生的问道:“真的?” 宋青眉点点头,算是默认,君翩跹抿了抿唇,才小声道:“翩翩不需要别的赏赐,翩翩只是想见见刚才为翩翩弹琴的人。” ------题外话------ 老实说,前面几章因为没有时间情节压得很慢,这一章应该是一个过度,大家就可以看到凤非鸾的表现,但是也别指望她一出手就干掉一群人,那不现实……虽然这是小说本来就不现实,但是,还是尽量不夸张的好…… 推荐好友文文: 浣千秋的玄幻爽文《魔女独尊》 我家小贱贱的彪悍女强文文《煞妃,很彪悍》 我家夜姑娘的现代宠文《重生――名门童养媳》有兴趣的宝贝们可以去看看,么么哒,霜霜耐你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盛宴(三):乍现情敌? “翩翩不需要别的赏赐,翩翩只是想见见刚才为翩翩弹琴的人。” 因为胆小君翩跹极快的将话说完便低下头,眼里带着些许惊慌,双手交握在腹前紧紧的握住衣角,彷佛那样才能带给她几许安全感。 见君翩跹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君纵天对她刚刚才提升起来的好印象止不住往下掉,面上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也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眸深处的不悦却是一闪而过。 宋青眉毕竟是同君纵天同床共枕的人,三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一蹙眉一眨眼都是了解,虽然暗自懊恼君翩跹的不争气,但,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不喜欢也还是不忍心委屈她的。 抬手将君纵天空了的酒杯斟满,笑道:“皇上,世人常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翩翩一向实心眼,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她善舞,遇上通音律之人难免会惺惺相惜;何况刚才那曲子臣妾从未听过,能找出来那人,正好臣妾也能问问她这曲儿到底是什么名儿,日后交给乐馆的丫头们,让她们好好去学学。” 君纵天侧眼看了眼宋青眉,又看了看君翩跹,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子嗣原本就不多,老大除了那样的事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这个四肢健全却又是这般的无用,适才看着她跳舞本还以为她终于有些出息了,可,才一转眼又变成了这幅模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他如何不气! “行了,看着你今日舞跳得出众的份上,父皇依你就是了,奉林,宣乐师进来。” “这……”奉林有些为难,看看君纵天又看看宫门口,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难不成朕说的不够清楚?” “皇上息怒,只是……” “皇上!”正在奉林着急的想着该如何跟君纵天解释之时,侧门珠帘后突然出来一名粉衣女子,仔细一看,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适才在朝露宫中唯一没有因为君无痕和凤非鸾的到来有所惧意的女子,只见她依旧噙着大方得体的浅笑,双手交叠迈着细碎的莲步不徐不疾的走上前,撩群在君翩跹旁边跪下,道:“臣女闵知印请皇上惩处,臣女未经允许便私自打乱公主的舞步,扰了皇上和娘娘的兴致,请皇上恕罪!” 凤非鸾将手中温热的茶水搁到君无痕手中,虽然知道他看不清却还是对他笑笑,然后目光再落在眼前的温婉小美人身上。 不过寥寥数语便交代了清楚自己的身份,亦明白告诉众人琴是她所弹,君翩跹想要见的人是她,君纵天召见的人亦是她……皇后赞扬的人,还是她!说是请罪,可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她那英明伟大的公公大人不是傻子更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又怎会惩治与她?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风头,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她真的是‘钟子期’能够明白君翩跹这个‘伯牙’舞蹈中的精髓,情不自禁想要应和,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风头,说没有目的,骗鬼鬼都嫌弃,只是……她有些好奇,她是什么时候钻到侧门里去又是怎么知道那后面有琴的,她记得踏进门那会儿她还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做雕塑来着…… “哦?”君纵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闵知印。“你是说,适才的曲子是你弹得?” “回皇上,确实是臣女所弹。” “皇上!”坐于右边的官员中突然出现一阵躁动,一名身材有些发福的老头儿拽着自己身边的夫人匆匆从位置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跪到大殿之上,一脸的恐慌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老臣教女无方都是老臣的罪过,还请皇上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绕过小女的不知礼数。” 某女偷偷瞅了眼高位之上的君纵天,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上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靠!这一家子绝对是有受虐倾向,女儿请罪老爹也来凑热闹,自己来了不说还拖家带口,那泪眼婆娑语带深情的模样活像是再说‘抽我吧,抽我吧,我就是欠抽!’似的…… 突然,某女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声,端端正正的坐着,就差手背在背后等老师的训导,不为别的……只因,适才那‘优雅’的一翻,正好落到了对面的辰慕朝眼中,而她正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她直发毛…… “怎么了?” 身旁的君无痕察觉她的异样,侧首问道,言语间是满满的关怀。 “呃……”某女老脸一红,吞了吞口水,干笑着喝了口水压低声音道:“没事没事,王爷夫君,好戏还在后头,咱们好好看……嗯,不对,不是咱们,是本王妃看戏,王爷夫君你听戏。” 君无痕一愣,很奇怪,多年自卑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变得轻巧许多,不自觉的嘴角,然后很听话的认认真真的去……听戏。 其实,她说的不错,不能看……但是还能听…… “闵尚书,朕何时说过要怪罪你女儿了?”君纵天浓眉一挑,一张脸虽然冷着却没有发怒的趋势。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青眉――永远的和事老。“闵尚书,你们还不起来难道真想让皇上处罚你们?” “呃……”闵青峰一阵错愕,还是旁边的闵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千恩万谢的站起来。“老臣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 宋青眉无奈地笑笑,轻拭嘴角,道:“翩翩,你不是想见弹琴之人吗?现在见到了怎生得反而不说话了?” “我……我……”被点到名的君翩跹面色骤然一阵苍白,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慌乱的看了看宋青眉又看看闵知印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主。”闵知印朝着君翩跹福了福身子:“公主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知印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闵知印的话,君翩跹胸口的欺负稍稍平复了些许,怔怔的定了她许久,才弱弱问道:“我……我,我就想问问,适才那曲子叫什么名字,为何我从未听过?” “这个……公主见笑了,这曲子是适才知印见到公主翩然的舞姿一时技痒才即兴奏了一曲,此时还未有名,公主自然也为听过。” “哦。” 听完解释,君翩跹仅仅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变没了下文,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宋青眉衣袖下的手一紧,故作惊讶道:“这般短的时间便能弹出这般大气的曲子,你这丫头果然是有些本事!”刚才那曲子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却不突兀,比起之前那笛声更明显的适合那场舞,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适才你说这曲儿还没有名儿,这会儿可想好了?” “回娘娘,想好了。” 换做别人定然马上讨好的让宋青眉来赐名,但是闵知印却在此时回绝,让人为她捏了把汗的同时又禁不住赞叹,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不一定就是输。 “哦?想好了?闵家的丫头,你倒是说说,这曲儿叫什么名儿?”君纵天饶有兴趣的接过话。“若是满意,朕重重有赏,若是不好,适才的罪可得一起算上。” “好!”已经恬淡的语调,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此曲乃是为皇后娘娘所献名为《盛世牡丹》,娘娘便是这花中之王。” 静,死一般的寂静。 从闵知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开始,大殿上就只余下众人的呼吸声。 “哈哈哈哈!” 君纵天朗声大笑打破一室的寂静,闻此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慢慢放下,亦明白眼前的女子已经夺得皇帝的欢心,这一场豪赌……她赢了。 “好!好一个盛世牡丹,闵家丫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谢皇上。”闵知印作了个辑,抬起眸子淡扫了一眼众人,而后目光在君无痕身上落定,朱唇轻轻开启―― “知印不求赏赐,只愿……嫁于俊王为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无福消shou美人恩 “知印不求赏赐,只愿……嫁于俊王为妃。[.超多好看小说]” 所谓不开口则已开口必惊人大概就是说的闵知印这种人,一句‘只愿嫁于俊王为妃’成功的将锦绣宫石化,上至君纵天宋青眉下至宫娥太监,齐齐化身为雕塑,而缓过神来之后文武百官中好些正在喝酒品茶的人,因为来不及咽下口中的东西,一个个不是呛的眼泪鼻涕直往下流就是替身边的人来了个‘喷’式水洗,其间有以最角落里的小老头呛的最为厉害,咳的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一时间锦绣宫里的场面好不热闹,足可见这句话带来的威力究竟是有多强悍。 凤非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努力将口中险些飞涌而出的茶咽下喉咙,一张小脸因为这个高难度的动作而憋得通红,坐在椅子上抚了抚自己的小胸脯,眼刀唰唰朝大殿中央某个不知道‘耻’字怎么写的女人扫去。 擦!娘的,她知道她那风头出的不单纯,可是尼玛,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将主意打到她家这个极品夫君身上来,如果说对象能够换个人的话她肯定会赞叹她眼光不错,但是问题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亲亲夫君大人,从她嫁进王府那天开始,他君无痕就归属到她凤非鸾的名下,虽然她凤非鸾不小气,可是她还没有大度到能够打开大门欢迎人家来与她争床睡觉的地步!娘的,亏她之前还觉着这小美人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泄露了她的本质,神马清纯都是浮云,她丫压根儿就是内外翻滚的荡漾小骚包,想要抢她男人!活腻歪了! 想归想,某人还是决定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于是乎,某人侧首饱含深情的目光落到身边的某男身上,压低声音磨牙:“王爷夫君,老娘警告你,你要是敢答应把那个叉烧包讨回去,老娘待会儿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儿的‘侍候’你,保证会让你永生难忘!” 某女刻意咬重的两个字落到某男耳中,某男周身不由的起了一阵小疙瘩,微微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 某女皱皱鼻头,习惯性的咬着手指头,开始神游太虚,不断的思量着待会儿该怎么教训‘叉烧包’一下才能让她记住女人应该矜持些不能太过荡漾才好。 …… 身边突然没了动静,君无痕才不着痕迹的牵了牵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肯定,他那个非比寻常的王妃一定在计算着什么。轻轻合上眼感知着周遭的一切,第一次觉得十五年原来真的有些漫长,漫长的让他连百官的声音都忘的差不多了,甚至连入宫的路,都有些记不清了。有些庆幸,他今天来了,趁着他还没有全然忘记之前又回来了,虽然还有些陌生,但是并不可怕,至少他还有时间去慢慢熟悉一遍…… “咳咳咳!” 君纵天的一阵干咳彻底拉回了众人的心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故作欢笑,心底里却恨不得时间退步抹去自己那失态丢脸的一幕,但是那一双双眼睛却都不由自主的在闵知印和君无痕之间徘徊,惋惜的人有,鄙视的人有,等着看好戏幸灾乐祸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大堆的人无一不是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闵家丫头,你……确定要嫁给俊王?” 君纵天问的有几分犹豫,有人看中自己的儿子是好事,自己的儿子如今这样还能够被人看上做父皇的更是开心……只不过,自家的儿子才成婚不过半月余,婚事还是自己赐下去的,如果现在再送个人进去,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无视众人探究的目光,双眼从君无痕身上移开,福了福身子,语气轻柔却又无比坚定的说道:“回皇上,知印不敢欺瞒皇上,能嫁给俊王爷乃是知印毕生所愿,还望皇上成全。” 从头到尾闵知印脸上就没有过多的波动,就连说出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只愿嫁于俊王爷’也只是想是告诉众人‘我中午喝了红豆粥’一样平淡,可是此时她却如此坚定的说着这句话,让人越发的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这……”君纵天为难的看了看底下的凤非鸾和君无痕一眼,一时当真有些接不上话来。 凤非鸾自嫁过来之后并没有任何过错,相反地还让他那个十五年没有进过宫的儿子出现在这个地方,说到底也算是有些功劳的,如果此时再赐个侧妃进去,难免惹人非议,可是如果不同意,君无戏言,他又怎么做出自己抽自己巴掌的事情呢? 思来想去也没找到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目光不由的看向宋青眉,示意她开口。 宋青眉贵为一代贤后,后宫女人之间的事情多由她处理调和,说白了,她就是一个高等的妇女主任,于是乎,妇女主任接到上级的指示便开口了:“呵呵,难为知印对痕儿痴心一片!只是,痕儿与鸾儿新婚燕尔,皇上和本宫又怎能做出棒打鸳鸯之事呢?不如这样好了,本宫代你问问痕儿和鸾儿,若是他们不介意,那么这婚事就先定下来,日后才办便是了,你说可好?” “是,知印全凭皇上皇后做主。” 见闵知印应允,宋青眉暗暗点头,对于她的上道甚是满意,于是轻柔的目光便移到自己的右下方,道:“鸾儿,告诉母后,你可希望知印嫁给痕儿?” 靠! 凤非鸾心中暗骂一句,这宫里果然都是他妈一群狐狸,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转眼就扔给别人,现在居然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还有那个叉烧包,娘的,她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的,整天肖想别人男人,真他妈地荡漾! 骂归骂某人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贤良淑德的形象,有些不稳的站起身子,瑟缩的作了个辑,紧紧咬住下唇,煞白着小脸儿道:“只要王爷喜欢,臣媳不会有半丝不愿。” 是,她不会有半丝不愿,因为她一向都会把自己的不良情绪适当的转化为实质行动真真切切的发泄出去。 “既然鸾儿这么说了,痕儿,你的意思呢?”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尽数落在君无痕身上,只见他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木椅的扶手,喉结不住滚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众人伸长的脖子都快望断的时候,某王爷颤抖着挤出了几个字:“敢,敢问闵小姐,可是患有眼疾?” 噗! 憋了半天等出来的却是这几个字,百官无一不是觉得血气上涌,一个个险些喷血而亡。 秀眉轻蹙,闵知印那张那张死人脸终于起了一丝波澜,虽不解,却依旧答道:“回王爷,知印双眼完好,日后定能好好侍奉王爷,王爷不必忧心。” 凤非鸾心中猛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丫的这还没怎么着就想着侍奉上了,这积极性可真能够去竞争年度最佳荡漾女人的评选! 就在某女心中死命抨击某骚包时,某王爷长长的舒了口气,无比诚恳滴说道:“闵小姐你想多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接上下半句:“本王的王妃眼瞎看上了本王,闵小姐双眼完好,本王无福消受。” ------题外话------ 事实证明,大叔才是那腹黑的主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叉烧包VS混沌皮 “本王的王妃眼瞎看上了本王,闵小姐双眼完好,本王无福消受。” …… “扑哧……” 锦绣宫里初时是一片寂静,然后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一时没有忍住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虽然那笑声瞬间便被人止住,可是此时的场景就像是浇灌了汽油的稻草,那一声短暂的笑声就如同一根点燃的火柴,投进稻草的后果就是――一片哗然。一干人等强忍着笑意一张张脸憋得通红,如果不是君纵天宋青眉还在上面坐镇,恐怕这些人会丝毫不给情面的笑到满地打滚。 他们做过无数种猜想,比如说俊王妃满腹委屈的接受或者暴跳如雷的拒绝,比如皇上强势的赐婚,比如皇后游说俊王妃同意,再比如俊王爷会落荒而逃……很多很多种他们都想过了,唯独没想过,自卑懦弱了十五年的俊王爷会在大殿之上一本正经的说出那句犀利的话语,丝毫不给闵知印颜面之外,还不软不硬的回绝了皇帝的美意……只不过,虽说俊王爷这话说的伤人了点,但是说到底,这又能怪谁呢?能够在金殿之上大言不惭的嚷嚷着要嫁给刚娶妻的男人的,泱泱上原恐怕除了闵家姑娘便别无分号了。 凤非鸾呆愣加难以置信的盯着某个一直低着头,双手依旧紧紧抓着木椅扶手的别扭傲娇的大叔,那种想要伸手摸摸他脑袋看看他有没有发烧的冲动,不断的在心中上涌。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羞涩’的让人没蛋都疼的小……老白兔,为什么能说出那句秒的人连渣都不剩的话呢?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真的发烧烧坏脑袋了?亦或者…… 某女脑袋中划过一颗闪闪的流星……亦或者,他丫压根就是腹黑的货! 闵知印脸上微微一僵,握着手绢的手紧了紧复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淡然无波的模样。 她不是傻子,君无痕不加以掩饰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懂;别人的嘲弄她也不是没有看见,只不过那又如何?难道因为他们她就应该退怯吗?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捷足先登她就应该放弃?呵呵,做梦!君无痕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你…你…你这个……!”闵知印身边的老头也就是她亲爹闵青峰颤抖着手指着闵知印半响也没有说出话来,周围的人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盯得他全身直泛疼,顿时,花了大半辈子才经营起来的那点面子,被扫的干干净净就连残渣余骸都没有留下丁点。 满目羞愧的愤然转身重重的跪在地上,朝着君纵天磕了个头万分惭愧道:“老臣羞愧,教化出如此不知礼数羞耻的女儿,还望皇上娘娘责罚,只是请皇上和娘娘收回成命,俊王爷同王妃刚刚大婚此时若是再给俊王府上赐人恐怕引得天下百姓非议,皇上三思啊!” 君纵天眉头有些不悦的皱了起来,脸上的温度也像是被冰水浇灌过似的直线开始下降。 按道理说,闵青峰说的这话在此时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只要他愿意走,那么顺着走下去也是很容易的,可惜啊,他偏不,为什么?面子啊,俊王爷怎么了?就算是难看也是他儿子,就这样明晃晃的被自己的臣子给嫌弃了,他的那张老脸倏地觉得被人抽的老疼老疼的,恼人的紧。 “闵爱卿,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俊王爷还配不上你女儿了?” 是! 如果不是常年训练处紧急‘封口’的本事,闵青峰恐怕就将自己心中真是的答案说了数来,不过还好,他稳住了:“吾皇恕罪,老臣不敢!俊王爷身份尊贵,这不孝女若是能够侍奉俊王爷那当时微臣祖上积德;只是,这不孝女自幼便被老臣宠坏了,性子娇纵,暴躁,微臣担心她不光不能照顾好王爷,恐怕还会误伤了王爷,所以为了王爷的安危,老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到闵青峰的解释君纵天的神色缓和了些,同宋青眉对视一眼,先照不宣的达成共识:“咳,既然闵爱卿不愿意,痕儿也……” “皇上!”闵知印突然跪下,固执且坚定的看着君纵天:“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是一言九鼎之人,怎可言而无信?!” 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赢来这个机会,怎可能让她白白流走,就算那个人她叫‘爹’也别想阻止她! 这句话比起之前那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会儿天不聊了,酒不喝了,瓜果不吃了,一个个的眼巴巴的望着中央的那闺女,都等着看好戏。 而凤非鸾,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群乌鸦唱着赞歌华丽丽的飞了过去,身子一软差点直接从椅子上面滑到桌子下边去。 擦!这个女人今天出门是不是吃了五石散了?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这么强!她一向自认为脸皮无敌厚,可是这会儿她才发现跟眼前这尊女神一比,尼玛,她那脸皮瞬间薄的跟混沌皮一样,一戳准破。 抬脚不着痕迹的踢了踢某男的木椅,某女牙齿松动:“王爷夫君,你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勾搭的这叉烧包?她怎么对你就这么情有独钟了啊?本王妃还以为……‘眼瞎’的只是本王妃一个?!” 相对凤非鸾几近抓狂的心境,君无痕简直就平静的不像常人……不对,应该不是平静,而是……高兴!没错!那眉眼微微上挑代表着他此时心情不错。 “王妃……不希望本王娶她?” 一样带着几分小紧张,小怯弱,就连抓着木椅的手也没有放开过,可是凤非鸾就是觉得他伺候的模样很欠抽……真的很欠抽…… “你说呢?”某人的牙咯咯作响。“你丫要是敢把这个叉烧包……不对,不光是这个叉烧包就算是外面的任何一个叉烧包领进王府,老娘先废了你,再把叉烧包蒸熟吃了。”恶狠狠的低声说完,过了片刻又不放心的加了句:“就算是烧麦也不行。” 君无痕喉结微微滚动,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却微微抬起了头侧向凤非鸾,抿抿唇隐隐带着几分委屈:“既然如此,本王顺了王妃的意就是了。” 说完趁着凤非鸾错愕之际,摸索着桌沿转动着木椅出了去,在离闵知印大约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不待人询问便开口道:“既然闵小姐执意如此,那本王就只好……坦诚相待了。” 犹如低述的话语落下,骨节分明却又带着斑驳印记的双手便伸到而后,准备‘坦诚相待’…… “不要!” “不要!” 就在那白色的面具即将滑落之际,两道男女混合的嗓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君无痕僵住手上的动作,嘲弄的扬扬嘴角,一如既往平淡的开口:“父皇,闵小姐心属儿臣,儿臣只不过是让她更了解儿臣罢了,这……不妥吗?” 他觉得让别人看清楚自己,再决定要不要嫁给自己这是最起码的礼貌,难道这样不对吗? “痕儿,父皇只是……”君纵天老脸一阵发烫,有些局促的说着,可是却‘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怕!他终究还是怕的,就算他是他的儿子,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幕历历在目,他终究是没勇气再见一次…… 君无痕并未理会君纵天的话,而是继续对着闵知印道:“闵小姐适才不是嚷嚷想要嫁给本王吗?为何此时却不愿见到本王的脸?难道本王的脸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王爷……” 闵知印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恼!她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只差一步,明明差一点点就能成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说出那两个字! 锦绣宫又冷清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清冷,而是深寒,恐惧,人人都怕,就怕俊王爷手一个不小心滑了下来,自己会因为心脏负荷不了而见了阎王…… 凤非鸾看着那个孤孤单单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看着他慢慢的系上面具的系带,看着众人包括他那改称为父皇母后的人长长的舒了口气的模样,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朦胧。 一个利落的起身,故作轻快的走到君无痕面前小手覆上正在系着系带的冰凉大手上,娇笑着说道:“王爷夫君,鸾儿帮你!” 帮你系好系带,帮你,把记住这些伤害你的人,帮你拿回别人欠下你的,帮你,暖着冷了的心…… 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下双手,柔声道:“好!” 暴戾嗜血的目光冷眼扫了所有人一眼,记住这里的每一张脸,记住每一张脸的表情,她发誓,不用多久,她一定让这些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一定! 感受着凤非鸾手上轻柔的动作,君无痕嘴角的笑意多了些许暖意,对着高位微微侧首,空洞的双目望着前方,带着些许笑意,淡然道:“如果做不到王妃这般眼瞎,就最好收起那副心疼本王的面孔,你不羞愧,本王也会替你害臊,记住,本王的王妃姓凤名非鸾,除她之外,世上再无俊王妃。” ------题外话------ 刚刚为了赶上9:55发文所以先传了一半,这会儿加上来,宝贝们别生气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所谓关怀 “……记住,本王的王妃姓凤名非鸾,除她之外,世上再无俊王妃。” 凤非鸾的手僵在半空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她活了四十多年,常人该经历的她经历了,常人不该经历的她也经历了。 上辈子那近三十年的岁月里,那个男人用最残忍又最卑微的方式疼着她,只可惜那份疼宠她承受不起,才让她疼的无以复加,她还记得当她那颗子弹穿过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有的不是疼痛也是恐惧,而是开心、高兴,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那座牢笼,终于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当她做好了准备要见阎王的时候老天爷突然又开眼了。 她死了,却又活了,她有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装可怜的苦逼老爹,还有一个嚣张跋扈却又在冬天里抱着她凉冰冰的身子睡觉的欠抽姐姐,他们坑她蒙她,却又疼着她爱着她护着她……于是她看到了久违的太阳,她觉得那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然后,她遇上了他,算得上是误打误撞,她无心嫁她无心娶,可就是两个无心的人阴差阳错走到了同一个屋檐下;老实说,她想过溜走,喜儿说的不错,若是她想走,就凭王府的人还没人能够拦得住她;可是,因为好奇,她去了碎云轩,这一去便绝了自己离开的念头。(.) 她还记得,当她第一次看到他在翠竹林下孤孤单单的吹着玉笛,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之气让她有些动容,而真正让她决定留下的却是他身上那股陌生却又熟悉只属于阴暗的阴郁之气,她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她心疼了,留下了,缠上了……看着他一次次的锁住自己的心,她有些泄气却没想过要放弃,她本以为这样的他还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就是在刚刚,明明就被自己的父皇、亲人伤的体无完肤的他,却还不忘将她护在身后,强硬的告诉所有人,只有她凤非鸾才是他君无痕的王妃,才是他的妻! 嘴角微微有些上扬,噙在眼角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顺着脸颊落下,有些滑到了嘴里,咸咸的,带了些许甜味。 她想,她想在可以回答喜儿那日问的那个问题了! 是的,她就是爱上这个人!爱上这个有些小傲娇有些小别扭的丑大叔了!虽然,他们成亲不足一月,虽然,爱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与时间无关,与容貌无关,就如同那个男人,将她困在身边十年,事无巨细却依旧没能让她爱上,她在想,其实能让她爱上很简单,就像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那,就是最好的…… “呵呵呵,瞧瞧痕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王妃,可不就是鸾儿吗?今天可是母后的寿辰,你可不能抢了母后的风头!” 宋青眉干笑着打破冷凝的气氛,起身下了玉阶走到闵知印身边伸手扶起她,拉着她细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那白皙的手背,笑道:“刚才的曲儿本宫喜欢的紧,明日进宫来教乐馆里的乐师们弹弹,翩翩再去教教那边的丫头跳跳舞,到时候,本宫可以随时看到,知印,你说可好?” 闵知印脸皮虽然堪比铜墙铁壁,但是察言观色倒也懂几分,看皇帝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如今皇后已经理好了路子若是她再不识好歹恐怕,得来的便不只是‘难堪’二字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闵知印便恢复成最初那份淡然若菊的模样,微微颔首,恭顺道:“能够为娘娘效劳是知印多年修来的福分,娘娘不嫌弃知印定当竭尽全力。” “嗯嗯,还是知印丫头懂事!”宋青眉柔声称赞了几句,转头看向君翩跹:“翩翩,你可记下了?” 君翩跹微微瑟缩了一下,低着头带了轻微的颤音:“翩……翩翩记下了。” 对君翩跹的表现宋青眉已经是习惯成自然,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在意而是转身走到君无痕身边,不着痕迹的拂开他身后的凤非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推动君无痕所坐的木椅,慈爱的笑着:“痕儿多年未曾入过宫,母后特意命人备了你往日最爱吃的凤梨酥。” 将君无痕退回原位,一旁的宫娥便将温度刚刚好的新鲜酥饼送了上来,宋青眉亲手夹了块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再将竹筷搁进君无痕手中,催促道:“痕儿,来,尝尝看,还是不是曾经的味道。” 君无痕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摸索着想要夹着放进口中,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搁下竹筷,以手捻起放到嘴边,轻轻咬了口,而后点头道:“多谢母后惦记,这味道,没变过,只不过……痕儿也过了轻狂的年纪,喜好,也跟着有些变了。” 宋青眉捏捏手上的丝绢,伸手想要拭去君无痕的嘴角残留的痕迹,手还没有伸过去,君无痕却似有察觉,头一偏,不着痕迹的避了开。 宋青眉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笑道:“是母后想的不够周到,忘了痕儿眼睛看不见……呵呵,痕儿若是不喜欢这凤梨酥,母后命御膳房再做些其他的可好?” “儿臣不饿,母后不用麻烦了。” …… 凤非鸾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嘴角噙着笑,冷眼看着宋青眉从头到尾的动作,心越发冷的厉害,呵呵,贤后吗?果然是贤惠啊!明知道她家夫君看不见却还要故意拿给他杏仁酥,看着是仁义疼爱,可是实际呢?看看坐下那些人欲笑还掩的模样便知道她此番目的是为何……欺负吧!今天若不让这些人欺负够,过些日子还起来她怎么能够不手软呢? …… “父皇母后,这事儿可不公平,父皇可是说了要应下闵家小姐一个要求,这会儿怎么就不算数了呢?儿臣可得为闵家小姐报不平了,呵呵!” ------题外话------ 又来了个没事找茬的…… 我能说我后悔让这贱人姓‘闵’了,丫的,每次写着,都觉着是在骂自己……呜呜呜……好坑爹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兄妹二人组 “父皇母后,这事儿可不公平,父皇可是说了要应下闵家小姐一个要求,这会儿怎么就不算数了呢?儿臣可得为闵家小姐报不平了,呵呵!” 就在凤非鸾奋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之时,宫门外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轻浮与嘲弄的声音,抬起头循声望去―― 来者一身明黄云纹长袍,玉冠束发,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生的是唇红齿白,桃花眼玲珑鼻,微微上扬的薄唇带着一抹睨视天下人的狂傲笑意,双手负在身后目不斜视直朝殿中央走来;而他的右边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明眸皓齿俏丽的模样同他有七八分相似,一身浅绿的碎花小衫,脚踩同色金缕短靴,靴上坠着几颗金铃,随着她轻快的脚步荡出悦耳的铃音;如墨般的青丝青丝半挽着,两条细碎的小辫儿垂在胸前,额间坠着一颗罕见的水蓝色璎珞坠子,灵动的水眸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唇畔那甜腻的从一进门就未落下过,一看便是个惹人疼爱的小妮子! 适才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心中一片了然,敢在皇宫之中如此嚣张跋扈就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的人,这天下恐怕只有一人,果然……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殿下!” 群臣领着家眷一一起身,除了极个别的几人年老之人还是一脸正色,余下的人等或是巴结或是讨好,堆满了脸的笑容,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像是再看一场小丑闹剧。 君临风大手一挥,朗声道:“免了!”说完,又对着龙椅上的君纵天夸张的作辑:“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君纵天见到君临风的模样,差点没气的鼻孔生烟,脸一板教训道:“你这个逆子!平日里不思进取就算了,今日你母后的生辰你居然敢拖到这时候才来,今天朕不给你些教训,你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来人!” “父皇!”君临风掀了掀眼皮子,丝毫没讲君纵天的话放在眼里,吊儿郎当的迈动脚步,待走到君无痕面前微微顿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牵动嘴角绕过他走到宋青眉身边亲密的挽起宋青眉的手,恬不知耻的撒起娇:“母后,父皇今日可是冤枉儿臣了,儿臣与皇妹迟到的原因是因为要给母后准备礼物,母后都还没有看到儿臣的礼物,父皇就要惩罚儿臣,儿臣可是不依的!” “你啊!”宋青眉故作不悦的板起脸,只是那轻点君临风额头的宠溺之态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不是说给母后备下了礼物吗?还不拿来给母后瞧瞧,母后倒要看看你们兄妹俩迟到这般久到底是给母后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若说宋青眉对自己的女儿君翩跹是冷淡不已,那么她对着君临风君阡陌这对兄妹就可谓是宠溺至极,君临风同君阡陌并非宋青眉亲生的,但是他们的母妃出生卑微并不受皇帝的宠爱,在生下君阡陌身子便每况愈下,在她不足一岁之时便撒手人寰,临终之时将自己的一对儿女托付给了宋青眉,而宋青眉这一养便是到了如今,说来也奇怪,宋青眉对自己的女儿不上心,偏生对君阡陌这个养女喜爱的紧从小就是自己带在身边,吃的住的用的无一不是亲力亲为,君阡陌也争气,性子大方活泼生的一张巧嘴时刻跟抹了蜜似的,说出来的话甜甜腻腻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能被她给浇灭了,也正因为如此,就连着原本并不待见兄妹两人的君纵天也愈发的喜欢他们,在君无痕出事的第二年经太医确诊再也无法恢复视力也无法站起来之时,他便将当时年仅十岁的君临风封为太子,紧接着在君阡陌四岁的生日之时昭告天下,将她封为原本只有皇后之女才能进封的‘金华’公主,并赐名‘惊华’,一时间,兄妹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风光无限。 听了宋青眉的话,君阡陌神秘一笑,拎着裙摆跑到宋青眉身边,扶着她走上玉阶,脚上的金铃亦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响着。 “父皇,母后,这回哥哥可没有说谎哦,陌陌可以作证的!” 君纵天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就知道护着你哥哥,在过些时候,是不是连父皇和母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君纵天脸上的表情却已然松动,只不过碍着众人在眼前依然做着样子罢了。 “父皇~” 君阡陌走到君纵天身边,拉着他那明黄的依旧不依不饶的软软撒着娇,一双晶亮的眸子无辜的盯着他,里面盛着满满的雾气。 君纵天无奈的摇摇头,却始终没办法对她生起气里,僵持了半响也只得作罢:“行了,还不快把你们的礼物献上来!” “是!” 君阡陌福福身子,玉掌轻拍,只见宫门外面走进来四个小太监,四人吃力的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箱子乃小叶紫檀所造,上面刻着一龙一凤以金粉镶嵌,一笔一划皆无可挑剔。 待众人退下,君临风才悠悠的挥着折扇走到箱子前,微倾着身子,荡漾的桃花眼扫了众人一圈,邪气的扬起嘴角,带着惯有的欠抽表情挑了挑眉:“可都睁开眼看清楚了!本宫这东西,你们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见上一次,今日借着父皇母后的光得见一回,可别傻了眼!” 话落,手起箱开,一瞬间,大殿之上只余下一片抽气声。 凤非鸾看着那箱中之物也有片刻的呆愣,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她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可是眼前这棵半人高的天然树状红珊瑚确确实实的是惊艳到她了,鲜活的色彩,盈润的光泽,生动的模样,适才四个小太监沉稳的步伐说明了它沉重的质感,珊瑚生长的极为缓慢,平日里最常见也不过是摆在桌上观赏的那种,而眼前的这一棵足足有半人高,且不说它生长得有多长的年份,就是在这个没有机械的时代将它完好的开采出来都是问题,而这一切,无一不是告诉着她,眼前这个东西价值连城。 抬眸,目光落到红珊瑚旁边那只犹自开屏的孔雀身上……相对于那天价的红珊瑚,她,还是对开屏的孔雀比较感兴趣! “母后,儿臣听人家说,红珊瑚是祥瑞的象征,那么眼前这棵差不多能够称得上是红珊瑚中的王者了,今日儿臣和皇兄就将它送给父皇和母后,望父皇与母后长命百岁,体态安康,也愿我上原代代盛世,世世繁华,得天独佑,千秋万代。” 君阡陌嘴巴一向甜腻,此时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在祝愿宋青眉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君纵天和上原的江山,寥寥数语便惹得君纵天开怀大笑。 “哈哈哈!好!果然是朕的好公主!太子啊,今日就看在这红珊瑚同你妹妹的份儿上朕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君临风懒洋洋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应了句“是”便没了下文,那模样竟然比之前那开屏孔雀还要欠抽。 “你……”君纵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君无痕,见到他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之时不由得心烦意乱。 论才学论智谋,君无痕皆是在君临风之上,只是,出了那件事他有该怎样将天下给他?而眼下,他又只剩下君临风这一个儿子,纵使没那么合自己心意却也没有后顾之忧,可是只要一想到这天下要交到他的手中,他又着实有些忧心。 “皇上,太子殿下这是以糟糠之姿掩饰其璞玉的实质,皇上万不可被太子纨绔的外表所迷惑,老臣相信太子殿下定然能为同皇上一般的明君。” 那坐在首位的白胡子老头适时的站起身子,毫不吝啬的夸赞。 明明是用脚趾头想都能够分辨出这话说的有多少水分在里面,可是龙椅上的那人不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的话他听着习惯了,自然也就成了真的,所以,这话一入耳,那脸上的不耐便少了些许,而就是因为他这么的一动容,下面便再次迎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吾皇万岁,太子千岁’的赞歌。 凤非鸾同着身边的闵知印一起跪下,只不过再低头的一瞬间却在自然不过的翻了个白眼,暗自对着这样的赞歌不敢恭维。 现在君纵天在位是万岁,君临风是千岁,等到那天君纵天嗝屁了,君临风成了皇帝,立马便会从千岁变成万岁,一转眼就从孙子熬成了爷爷,平白的长了个九千岁。 “进来有些时间了,只顾着给母后送贺礼,本宫倒是忘了件正事儿!” 这厢大臣们才欢呼完,身子还没有站直开屏的太子爷便又发话了。 凤非鸾本能的侧过脑袋,不偏不倚正好对上君临风那不怀好意的笑意,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欢迎大家猜猜猜……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娘娘您真香! “适才闵家小姐凭借着一曲盛世牡丹赢得了父皇的一个赏赐,可是却被皇兄否决,既然皇兄认定了鸾儿嫂嫂是俊王妃,本宫倒是有些想看看鸾儿嫂嫂凭什么可以赢得闵家小姐,成为这唯一的俊王妃……不知道鸾儿嫂嫂可否一展所长,让闵家小姐输得心服口服呢?” 展你老母的所长,输你亲妹的口服! 凤非鸾真心诚意低垂着脑袋,真心实意的替公孔雀问候了他的家人,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来得及一一问候。 “太子殿下当真不愧是太子殿下,这可公正廉明之心果然可昭日月。” 抬起头,目光与雄孔雀‘交织’,话轻如三月春风,笑灿若春日百花。 君临风挑衅一笑,丝毫不将凤非鸾带着嘲弄之意的话放在眼里,径自对着君纵天拱拱手,“父皇,不知道儿臣的建议可否使得?” “这……”君纵天的目光从那棵红珊瑚上收了回来,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宋青眉,然后两人默契的将目光移到从君临风进门就没有再吱过半声的君无痕身上,而他却是一副云淡天高,风吹墙不倒的无谓表情,一时间两人不由得同时犯了难,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皇上,蝶儿倒是觉着太子这主意不错。”多时不曾开口的应蝶突然的插言,上挑着眉眼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那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娇怯女子,绯红的嫣唇泛起好看的弧度,她不是敢对她亲弟动手吗?她倒要看看她又几分本事! “蝶儿!” 宋青眉略微蹙起眉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君无痕示意应蝶不要多言。 应蝶眸光流转,绞着胸前的发丝,目光掠过宋青眉,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皇上,皇后姐小姐,且听蝶儿一言。”说着话站起身子,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朝着凤非鸾走去:“诚如闵家姑娘所言,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食言不得,倒不如让俊王妃也来一展自己所长,一来算是给皇后姐姐的贺礼,二来,也算是给闵家小姐一个小小的安慰,这三来嘛,各位大人今日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俊王妃,难得人齐了,也让大家看看咱们俊王妃的才情,欣赏一二也是好的……”尾音扬了个调儿,微微一倾身,凑近凤非鸾耳边,吐气若兰:“俊王妃,你说……本宫说的可有道理?” 凤非鸾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稳住脚步,秀眉轻蹙,咬咬唇带着些许怯弱轻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贵妃娘娘,您身上真香!”仰起头看着面前笑的有些荡漾的应蝶,顿了顿,然后毫不吝啬的露出自己的一口白牙,真诚无比的奔入主题,“只可惜鸾儿不够重口味,您这香闻着有些着实有些头晕,所以,贵妃娘娘,以后鸾儿见您之时定然同您老人家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鸾儿晕倒是小,要是砸到娘娘罪过就大了,娘娘,你说鸾儿这主意,可好?” “你……” 应蝶气的一脸猪肝色刚想开口教训人,耳边就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贵妃妹妹,俊王妃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你身上确实是够香,只是啊,那香着实让人头晕!” 辰慕朝搁下茶杯,以绢轻拭着嘴角,眉间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那笑没了朝露宫中的嘲讽,也没有之间的淡漠,纯粹的因为好笑而笑,整个人因为那笑不由得添上了几分娇媚。 “是吗?”应蝶皮不由得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辰慕朝的那张笑脸。“那妹妹就多谢淑妃姐姐指点了,明日定然换了香包,还望姐姐到时候再指点一二!” “那感情好!妹妹尽管来便是,寒月宫的门随时为妹妹敞开!” 辰慕朝黛眉轻挑,笑容不减! “你……” “好了!” 应蝶话才出口就被君纵天开口阻止,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狠狠瞪了辰慕朝一眼云袖一甩扬起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君纵天看了看辰慕朝一眼,心中微微有些犯酸,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见她那般无邪的笑着是什么时候了,平日还未发现,几日再次得见才发现自己对那笑容竟然想念的紧。 “咳咳!”拉回落在辰慕朝身上的目光,清咳了几声,才将思绪拉回正事上来:“诸位爱卿,可同意贵妃与太子的建议?” 群臣交头接耳低声商讨着,这时候,窝在最角落的一人站起来,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的走到大殿中央,歪歪斜斜的拱了拱手,打了个酒嗝:“皇……皇上,老臣……臣,还是劝,劝你别看了,这,这女儿是老臣,自,自个儿生养的,有多少斤,斤两,老臣清楚得很!她,她除了能跟老臣这个,这个做爹的顶,顶嘴之外,什么都不会,让她弹曲子,恐,恐怕三两日您,您同各位,各位同僚是,是不用吃饭的,所,所以……” 话还没说完身子一歪,身子便直直的扑到了地上,他也不觉得疼,吧唧了两下嘴巴,就在大殿中央摆了个‘大’字开始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奉林见到这一幕,看了眼君纵天的脸色,见没什么异常,才挥手招来两个小太监:“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凤尚书送回府去,在这儿就躺下了想什么话啊!” 凤非鸾恨不得在面前挖个坑直接将自己埋进去,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个丢脸的爹啊?在大殿上就这么睡过去了也就算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惊讶,足可见他平日里丢脸丢的有多彻底…… “皇上,臣以为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说的甚是道理,今日蹁跹公主为皇后跳了舞,闵小姐为皇后娘娘抚了琴,阡陌公主也同太子殿下送上了红珊瑚,于情于理俊王妃都应当对皇后娘娘有所祝贺才是,臣想适才凤大人那般说辞只不过是因为谦逊罢了,若是俊王妃不擅长抚琴变成别的就是了,取自己所长便可。” 白胡子老头,也就是上原的三朝元老当今最受圣宠的丞相徐诵再次代表着众人开口。 闻言君纵天点点头犹自思量着,却还是未下决定。 “父皇,还想这么多做什么?王妃嫂嫂就在眼前,待儿臣问上一问便知道结果!”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的君临风合上装着红珊瑚的箱子,半倚着身子,径自说完,也不敢君纵天应还是不应,目光直直落到凤非鸾脸上,“王妃嫂嫂,这挑战,你接还是,不接呢?” “这个?”凤非鸾秀眉一挑,红唇轻抿,丝毫不畏惧的看着风骚难挡的男烧麦:“本王妃能说不吗?” 君临风唰地展开折扇,不屑的扫了不远处犹自喝着茶的君无痕一样,扬起下巴,睨了凤非鸾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题外话------ 啦啦啦,明天恢复11:55更新,再过一章宴会这一块就完了,偷偷剧透一下,一旦出宫凤非鸾便会毫不犹豫的回敬这些一干人等……至于怎么回敬,我只能四个字‘鸡犬不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给你闺女灌点墨汁 “不能!” 简单却意思明确的两个字飞进凤非鸾的耳朵,亦,传进一干人等的耳中。 “王妃姐姐莫不是怕了?” 闵知印那千年不落的浅笑弧度拉大了些许,大概是觉得有人为自己撑腰,眉眼之间都带了些得意之色,出口的话也多了丝挑衅的意味。 傻逼! 凤非鸾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侧过脑袋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双眼弯成好看的新月状:“哎呀呀,本王妃怎么不记得本王妃的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又给本王妃添了闵小姐这般大个妹子,闵小姐,这一声‘姐姐’叫的太早了!” 擦!看着顶聪明一人一遇事就成脑残,当真以为这群人会有那么好心的替她出头,被人当枪使了,还兴奋的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这世上有一种人脸皮之后,是无法用一个尺度来衡量的,因为他们的脸皮会随时随地的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增长,很显然闵知印就是这种人之中的代表…… “呵呵,这一声‘姐姐’迟早是会叫的,早些叫了,王妃姐姐早些习惯免得以后听了更难受。” 噗…… 凤非鸾真想找来一口盐汽水喷死她,掀掀眼皮子连计较都懒得跟她计较,自家男人已经放过话了,这辈子俊王妃就只有她凤非鸾一人,别的不说了,就她家大叔的话,她是万分相信的,他今日能够在大殿之上说得出,那么自然就是做得出来。 “太子殿下,既然不能,那么本王妃接下就是了,只不过本王妃一向懒得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会什么,不如太子殿下来出题吧。” “你确定?” 让他出题,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难道她还嫌他的好哥哥这辈子不够丢脸? “嗯哼!” 某女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本宫可就不客气了。”孔雀大人以扇骨瞧着掌心,兴致勃勃的绕着凤非鸾走着,露骨的目光将她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以本宫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王妃嫂嫂这身段恐怕是跳不出来舞的。” 某人认同的点点头。 那种娇柔做作自己找虐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嗯,这样的话……”雄孔雀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自以为潇洒万飞的捋了捋胸前的发丝,看了看期待中的众人一眼,笑道:“适才凤大人说过了,王妃婶婶不会琴,那么现在琴与舞二者皆可除去,不知道王妃嫂嫂的棋艺如何?” 凤家某人咬咬唇,扭扭脖子,双手拎着衣角绞啊绞的,小眉头皱的能够夹死蚊子,终于!在一大群人伸长脖子等啊等的时候,某人眉头松开了深深的提了口气,裂开小嘴灿烂一笑,豪气万分的开口:“本王妃――”脱了个长调,又接上两字:“不会!” 于是,众人伸长的脖子刷的收了回去,一个个摇头晃脑告诉自己,对眼前这个人是不能抱希望的。 雄孔雀兴致愈发的好了,“那书呢?” “不会!”这次某人答得直接快速,看到众人眼里的鄙夷,心情好到可以哼小曲儿。 “王妃嫂嫂,现在就剩下‘画’了,嫂嫂若是连这个也不会,恐怕……” “嗯,这个嘛……” 某女抿着小嘴儿歪着脑袋用力的思考,画她是会画,可问题是,她现在画了,是要给众位后宫娘娘拿去做压箱底的宝贝还是送给百官让他们留着给自家女儿做嫁妆?可是,这么算下来她会很亏,她的画怎么说也还是值钱的,就这么白送出去她没那么大方…… “不知道嫂嫂考虑的如何了?” “咳咳!”某女清了清嗓子,收起心里的小九九。“思来想去,本王妃会的玩意儿还真是少之又少,可是今日乃是母后的寿辰,做儿媳妇总的有所表示才是!” “鸾儿啊!今日你和痕儿能来已经很高兴了,母后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别跟着太子胡闹,过去坐着吧!” 宋青眉一脸焦急的模样,当真如一个体谅媳妇的好婆婆,当然前提是,这话早些说。 君阡陌拽了拽宋青眉的衣袖,撅着一张小嘴儿,“母后,嫂嫂想为您尽尽孝心,您怎么能够拂了嫂嫂的美意呢?……你说对吧,皇嫂!” “嗯嗯,皇妹说的不错!”丫的,这群人今天当真是齐齐跟她过意不去了!“母后,儿媳妇面前能看的就只有几个字,今日就为母后题上祝词,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这……” “好!”君临风打断宋青眉的话,大手一拍。“笔墨伺候!” 凤非鸾淡然转过身,当看见眼前多出来的檀木桌,和桌上铺好的宣纸时,额上一滴冷汗划过。 敢情这人早就准备好了!她估计她现在就是改成别的雄孔雀也能够马上将用得上的东西送到她眼前…… 撩起衣袖,青葱的玉指在白纸上划过,然后抚上笔架,最后再在最大号的那一只狼毫上停下,眸中泛起阵阵浅笑:“那,本王妃就献丑!” 话落,收起笔落,众人只看见那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一把抓起狼毫,用力在砚台上蘸上墨汁,然后,只见她随着脚步的进退毫无章法的挥动着手上的笔。 片刻之后…… “啪!” 某女纤手一挥,开了花的狼毫落进砚台里。 “好了!” 说完,指了指宣纸,示意两旁的太监拿起来。 只一瞬,适才还等着看笑话的人目瞪口呆,这样的字也叫勉强? 不似寻常女子的字迹那般清秀,那字带着几分张狂,一笔一划之间力度拿捏的分毫不差,字里行间有着宛若行云流水般畅快,亦有着男儿的狂傲之气,字字布局精巧……唯一的不足之处恐怕就是那一处过多的空白…… “呵呵呵,知印知道王妃姐姐着急,可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少写一个字啊!姐姐这会儿补上去还是来得及的。” 少写一个字? 凤非鸾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嘴角抽了抽:“闵小姐麻烦你,把这几个字念出来成不?” 闵知印鄙夷的看了凤非鸾一眼,优雅上前纤指指着纸上的几字,念道:“这不就是‘万寿无’几个字吗?知印倒是想问问,这还有一个‘疆’到底添还是不添?” “咳咳咳!”这边闵知印话音才落,那边君无痕不自然的一阵轻咳。“闵小姐,无‘疆’便是无疆,若是有疆了,还何来的万寿无疆,父皇,鸾儿这祝词可好?” 经由君无痕这么以提醒,一干人等也都明白了过来,那字上刻意留出来的空白,是因为缺了个‘疆’而这个字缺的确实恰到好处,巧妙至极,想到这一层关系,众人看待凤非鸾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许,在联想到之前闵知印那没头脑的问话,一瞬间,谁是云谁是泥一目了然。 “咳!”君纵天不大自然的清清嗓子,面对自家儿子那双空洞的眼眸心底忍不住发憷。“好,鸾儿这词岂是一个‘好’字了得。” “哦,那母后可否喜欢?” 没由来的,宋青眉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人看穿,心底一慌,尴尬道:“喜欢,母后很喜欢。” “甚好!”君无痕点点头,唯一露出来的半边脸上依旧风清云淡。“皇弟,对王妃的表现可满意?” 君临风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凤非鸾一眼,眼底的恨意丝毫不佳掩饰:“满意!当然满意!本宫在这儿恭喜皇兄娶了位好嫂子!” “多谢!”君无痕也不谦虚,别人祝贺他就接着。“既然如此,父皇,母后,儿臣身子略感不适,就先行告退了。鸾儿。” “是!”出嫁从夫,夫君怎么吩咐最妻子的就怎么做,福福身子,笑眯了眼:“父皇母后,各位娘娘,臣媳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同诸位请安。” 说完,俯身退了三步然后转身,推着君无痕就要出去,可是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复又折回大殿,看了看那俏生生的闵知印,索性走到闵青锋面前,诚意十足的提点道:“闵大人,女儿生的美貌如花是好事,再将她教的能歌善舞也是好事,只不过,您麻烦你老人家再空闲的时候给您闺女灌点墨汁下去,这样头发长见识短终究不是啥好事!” 一席话说完,某女终于觉得舒坦了,理理衣服看着错愕的众人和双颊呈猪肝色的闵氏父女,点点头。“当然了,本王妃只是建议,决定权在您自己!就这样,回见!” 话说完了,气也顺了某女推着自家夫君回家去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乖,姐姐疼你! “呵呵呵……” 马车里的某女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矮几上看着对面的人,一张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君无痕端坐着身子,薄厚适中的唇紧抿着唇,脸上没了在锦绣宫中那淡然的笑容,亦没有了对凤非鸾亲密姿态,隐隐的还带了一丝丝疏离。 “呵呵呵……”某女继续傻笑着,眼睛眨也不眨,仔细看着还有些犯红心的趋势。 或许是忍不可忍了,君无痕虽然没有开口阻止某女那近乎花痴的笑声,那好看的剑眉却皱成了歪歪扭扭的毛毛虫,眉心也打了个不大不小的结,舒了口气瞌下双眸,不打算理会她。 凤非鸾的笑声止住了,低头看了看很在自己和君无痕中间的矮几,再看看自己,大半个身子已经趴在了桌上,而对面的那位身正影正,这也就算了,可恶的是他居然使劲儿往角落里缩,尽着最大的努力同自己保持着距离。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反复重复了这两个动作,某女告诉自己要淡定,于是坐直了身子,伸手掂了掂矮几的重量,嗯,还好,不重! 确定了实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后,某女挪了挪身子,双手发力搬起矮几移到自己的另一边,然后拍拍手再挪挪身子,双臂一伸自发的挽起君无痕的手,没脸没皮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腻呼呼的唤了声,“王爷夫君。” 君无痕眉心的结更大了,睁开空洞的眸子,抬起自由的那只手推开自己肩上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妃有事?” 王妃?! 凤非鸾的笑容僵住,眼角一阵抽搐,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意。 “王爷夫君,你刚刚叫本王妃什么来着?” 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彷佛君无痕只要再重复一遍那两个字,她就…… “王妃。”某王爷天生就是不畏强权的主儿。 “你……”某女气结,娘的,在里面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出了那道门那软绵绵的‘鸾儿’就变成硬邦邦的‘王妃’了? “王爷夫君,你自个儿说的话算数么?”小灰狼步步引诱。 “嗯。”老白兔实诚相对。 “那,你刚刚在大伙儿面前说过的那话还算数不?”小灰狼喜上眉梢。 “哪些话?”老白兔茫然,说了那么多话他怎么知道她指的是哪句? 张了张嘴,一段不怎么文明的话来到嘴边,又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扯出一抹笑容,某女半个人扑进某男怀里,一双爪子扯下碍眼的面具,在触及左颊那道横贯整张脸的刀伤时心一阵抽疼,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某女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双爪子袭上某男的双颊,随意的揉捏。 “王妃,你!” 君无痕一张脸瞬间爆红,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羞怯…… “本王妃怎样?”嗯哼,手感还不错!但是,她家夫君着含羞带怯的小模样真心秒到她了,真真儿的可爱啊! “放,放手!” 君无痕愈发的局促不安,本来想要拂去自己脸上的爪子,可是因为某人扑在自己怀里,女子娇软的身子紧紧贴了他,而那若有似无的馨香像是自己长了腿不住的跑进他的鼻翼,心底一阵慌乱,想要推开却又不敢去触碰她,到头了也只得故意板着脸希望某女能够主动放开自己。 “可以啊!可是,王爷夫君,你得先告诉本王妃,适才你在锦绣宫说俊王妃只会是本王妃一人,这话,当真?” 蹂躏,继续蹂躏! 某男侧侧脑袋,想要挣脱,可是下一秒又被某人给掰了回来,于是乎……“当,当真……王妃,是不是该放手了?” 靠!还敢叫王妃! “这可是你逼我的!”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蹂躏着君无痕的双手改为勾住他的脖子,脑袋一扬凑上自己的红唇,一改品尝点水蜻蜓般的亲吻,对着那温热的双唇又啃又咬。 君无痕一愣,身子僵住,他以为她还是想平时那般轻轻一碰便会离开,谁曾想到她竟然……属于女子特有的芳香萦绕鼻间,唇畔是女子香甜柔软的唇瓣,心中一阵躁动,不由自主含住那甜美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回应,四唇交缠,带着些许暖意,些许暧昧回荡在小小的马车之中…… 良久,当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松开彼此,君无痕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躲开反而收紧了搁在凤非鸾腰上的手,心中的那座摇摇欲坠的冰山因为这个吻全然崩塌。 “嘻嘻……”凤非鸾抚着唇,傻愣愣的笑着,精明的小脑袋却没有因为这个意外收获而有所迷糊:“王爷夫君,你那会儿说本王妃眼瞎。” 没有威胁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陈诉着,只不过,君无痕显然不那么乐观,脸上出现一丝慌乱,脑袋扭向窗外,不说话,因为……说多错多! “不过你也说的没错,本王妃挑来选去还是看上你了,你还别说,还真是眼瞎!” 凤非鸾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君无痕的黑了一半,搂着某人的手微微松动:“既然如此王妃就去找别人吧!” “扑哧!”看惯了他平日里冷淡的模样,偶然看看这样傲娇的小表情凤非鸾不由的笑了出来,然后将头倚进他怀里:“你眼瞎,本王妃也眼瞎,咱们就是天生一对,除了你,本王妃上哪儿去找你一个帅瞎子!” “……” 君无痕双颊红的几欲滴血,张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凤非鸾乐了,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王爷夫君,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某王爷不乐意了,伴着那张红里透着黑的脸,闷闷的说了句:“本王老了。” 凤非鸾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某女小眉头一蹙,像是哄小狗似的揉揉某王爷的头,一本正经的安慰道:“小痕横乖哦,姐姐就爱老男人,姐姐疼你哦,乖~” “……” ------题外话------ 赶紧的,加了肉末儿的肉汤哦~抢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月色甚好 夜半无月,苍茫大地笼罩在点点星光洒下的余晖之中,凉风乍起,虫鸣渐歇,本该是秋日浓夜最是好眠时,然,有人白日做了亏心事,这夜里自然就怕起‘鬼’敲门来,于是…… “吱呀――” 门被推开,虽然声音不大,却在着午夜时分显得格外的清晰。先是一条小缝,然后渐渐的拉大,突然!门缝里钻出个黑不溜秋的……‘活物’,只见他先是伸出个脑袋,头上捂着披风面上覆着黑布,整张脸只剩下一双贼凉的小眼睛漏在外面,那小眼睛转悠了两圈,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迅速从屋子里出来,轻轻的带上门,拉了拉背上背着的包袱,然后猫着身子拢进漆黑的披风沿着回廊匆匆移动…… 一路上他走的很快却也很小心,选择走的地方大多都是暗影重叠再加上夜里无月和他身上的黑的披风,几乎让人没办法发现他,走啊绕啊,终于!他走到了目的地,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再次确定四周很是平静之后,才站直了身子揉揉自己因为一直猫着有些酸疼的腰,嘴里碎碎念道:“死丫头还真是有点办法,十五年都没有入过宫的俊王爷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让她摆平了,居然带着她进去了!不行!我的赶紧走,要是待会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活物’打了个冷颤,伸手拉住门闩刚刚想要拉开,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停顿了片刻果断的松开手,猫着身子沿着墙根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发,不多时候他又在一个偏僻四周堆着杂物的小角落便停下,片刻的停留之后,他卸下背上的包袱,挽起衣袖将那些杂物用力的、小心翼翼的、柔柔的、尽量减小声音的……逐一挪开,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靠近围墙那一面的杂物都被移了开,墙壁上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小门,斑驳的小门儿小锁已经生了锈,那‘活物’没用大多力气便将它打开,然后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拾起地上的包袱系在背上,再回到小门前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送了出去! 终于是出来了! 一把拉下覆在脸上的黑布,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活物’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般轻快过! 隐隐星光投下,落在‘活物’的那一张格外沧桑狼狈的脸上,仔细一瞧,这货不是别人正是在大殿之上大刺刺的睡着又被皇帝客气的请回来的凤家老爹凤严肃! “哼!也不看看你是谁生的,还想逮着我,做梦!” 冲着身后的小门儿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凤家老爹暗自为自己的英明神武高歌颂德了一番,一想到凤非鸾逮不到人那怒火冲天的模样他就止不住的想得瑟,没办法,这个女儿打小儿就没让他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这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翻身做主的机会,他怎能不好好把握…… 想归想,凤老爹也还没有到达得意忘形的地步,微微收敛了一下情绪,拢了拢披风紧紧的裹住自己,抓着肩上的包袱沿着墙根朝着不远处的大槐树下走去。 还是早些走的远远的比较保险! “哎哟,我说老爷,更深露重的您这是要干嘛去啊?” 戏谑的女声从上方响起,凤老爹身子一僵,好半响才抬起头来,只一眼,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瞪着裹着毛裘坐在墙头啃着梨的两个丫头……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镇定,一定要镇定! 喜儿咬完最后一口梨,利落的朝身后一抛,手中的核在夜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线,撩起衣袖好不斯文的摸了摸嘴上的痕迹,然后撅着屁股慢悠悠的从一旁的梯子上爬下来,站定后抖了抖毛裘上沾上的灰尘,才有屁颠屁颠的走到凤老爹身边蹲下一手撑着下巴,笑的分外明朗:“小姐说今晚月色不错,咱们家墙头是个欣赏月色的好去处,她说了,让我先占着地儿,她一会儿就过来!咦?老爷,您不呆在自个儿房里老老实实的躺着,跑这儿来做什么?……难不成,您也是来赏月的?” “呃……”凤老爹一愣,然后慢条梳理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双手背在背后微微的扬起脑袋,一本正经的摆起官架子:“是啊!本老爷今日心中甚是烦恼,但见朝外月色迷人便索性出来走走,怎么?这月亮还只有你喜儿能看着,本老爷就看不得了?” 喜儿站起身子,鄙视的看了凤老爹一眼,装!您就继续的装!看谁能装到最后! “呵呵呵,能,当然能了!只不过老爷,您赏月就赏月,背着这么大一包袱做什么?还有啊,您这身儿衣裳是怎么回事啊?这大晚上的,乍眼一瞧见还怪是吓人的!” 哼!当初为了自保居然就那么将她送了出去?……还包装的那般华丽……呜呜呜,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丢人的一幕,在想到那张飞舞的卖身契,她就忍不住一阵抽搐,她的自由啊,就那么没了,而眼前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凤老爹摸了摸身后的包袱,身子不自然的侧了侧,挡住喜儿的视线:“老爷我赏月带点下酒菜不行啊!这件衣裳可是当年你们家夫人做的,老爷我想念她们穿在身上不行啊?!” “行!当然行了!”喜儿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拽过一旁刚从梯子上下来,正宝贝兮兮的观察着自己身上毛裘的诗琴,笑的很是欢乐:“老爷,您瞧瞧,瞧瞧我们俩身上着毛裘好看不?” 凤老爹斜睨了两人一眼,勉勉强强的‘嗯’了一声,面上没啥表情,心底下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记得团团转,双眼余光还不由自主的朝大槐树底下瞟着…… “嘻嘻,那当然了!”诗琴将凤老爹认同,马上就翘起了小尾巴。(.好看的小说)“这个可是王妃特意送给我和喜儿姐姐,她说今儿个月色虽好,可却凉的紧,所以啊就把去年皇上赏给王府的毛裘给了我们让我们穿着,听说这可是狐裘价值千金呢,呵呵呵,尚书大人,诗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着好的东西呢,真是暖和!” 说着话又低头摆弄着那上面的软毛。 “……”凤老爹半响没接上话,呜呜,他失算了,平日里抠门如她,居然会花这么大手笔让这两个丫头来逮着他,看来他闺女这次是想要直接要他的老命啊…… 看着凤老爹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喜儿差点没有憋出内伤,她突然觉得当初幸好她家老爷把她给送出去了,要不然…… 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不然,现在这角色可是要对调了…… “咳咳咳!”风老爹清清嗓子,故作淡定。“夜深了,老爷我乏了,适才喝了点小酒着脑袋也晕乎乎的,你们就慢慢赏着吧,老爷我先回房歇着去了!” “呵呵,喜儿恭送老爷,这夜黑风高的,老爷您可得小心些,别扭伤了脚!” 凤老爹板着脸迈开蹒跚的脚步沿着原路返回,离那道小门越来越近……突然!他收住脚,一改颠簸的步伐,身子一转在喜儿和诗琴惊讶的目光中箭步如风的奔向大槐树底下…… 原来!漆黑的树影之下竟然停放着一辆马车,这样黑的夜里远距离根本就无法到它的存在。 “阿强,快走!再不走那死丫头就该来了!” 凤老爹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也不爬进马车里面,就在外面的木板上坐下连忙朝另一端的人影喝道。 …… “阿强,你倒是快走啊!你想急死老爷我啊!” 凤老爹催促道。 片刻之后,带着哭声的颤音幽幽的传来:“呜呜呜,老爷,阿强不敢啊!呜呜呜……” ------题外话------ 霜今天有点不舒服,更迟了宝贝们,么么哒~抱歉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老爹,哪里逃! “呵呵呵,老爹您真是好兴致啊!这月赏的可还舒心?” 马车里突然亮起烛光,车帘被挑开一道缝隙,一颗小脑袋对上那张早已呆滞的老脸,凤非鸾那璀璨的笑颜直逼天上那亮晶晶的繁星,足可看出她是怎样的心情愉悦。(.好看的小说) 凤老爹呆了、愣了。 有道是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笑的越是得意就哭的越发惨厉,在这一刻他算是充分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他只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就在前一刻,就是借给他十颗脑袋他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逃难马车竟然坐着他竭力躲避的人,可是后一刻,不用他想更不用借他脑袋,铁打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咂咂嘴,不自在的拉拉身上的衣裳,老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闺……闺女,这秋凉夜寒的,你出来做什么?染上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咦?老爹,亲爹,您老人家这会儿怎么知道我是您闺女儿了,可是刚刚您老人家口中那死丫头是说谁呢?” 凤非鸾柳眉一挑,双手抱怀,看着凤老爹的眼神儿那叫一个炽热! “有,有吗?闺女,你一定是听错了,呵呵呵,一定是听错了!” 凤老爹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心里那酸楚一个劲儿的往外冒,都是养女儿,别人家养的女儿体贴孝顺像个贴心的小棉袄,一到他这儿就全然变了味儿,他养的不是女儿,他养的是姑奶奶,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说,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呜呜呜,这世上哪有他这般没骨气,这般可怜的爹爹…… 凤老爹只管在心里哀嚎,数落着自家闺女的种种恶劣行径,却忘了,这事情的始末却是他本尊惹出来,这天下能够下着药把自家女儿嫁出去,然后包袱款款跑路的老爹恐怕除了他之外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来! “哦,原来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啊!”某女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侧过身子,歪着脑袋朝里面问道:“王爷夫君,你耳朵挺好使的,你老说说,你的岳父大人刚刚口中那‘死丫头’是不是本王妃的错觉!” 王爷夫君?! 凤老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个闺女儿已经够他焦头烂额的了,居然还有俊王爷在场,天啦,难道今夜老天爷真是要灭了他吗?太没天理了啊! 骨节分明却又带着些斑驳印记的大手挑开帘子,摸索着将它挂到一旁的挂钩上,君无痕朝着凤老爹的方向点了点头,唤道:“岳父大人。” 借着烛光,凤老爹这才看清了马车内的情形,那里面搁着软榻,上面铺着褥子,塌中将放置着一张矮几,几上正点着一只烛台,他闺女倚靠在门口,而他女婿坐在榻上背靠着窗,两人皆是宫中的那一身装扮,能够看得出来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回王府而是直接就赶到这儿来了,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拦着他! 想明白了这一点,凤老爹不禁泄了气,“王爷,闺女儿,你们想怎么着就直说吧,别这么折腾人,怪压抑的。” 他算是想明白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让她了结了,大不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噗……我说老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跟王爷夫君这做女儿女婿的虐待你老人家似的!我们不就是见着你刚刚在大殿上醉的不清,所以连夜赶来看看,只不过现在看来……老爹,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嗯,满清醒的啊。” 凤非鸾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记仇的时候那记忆力好得很,这会儿‘大仇人’就在手上,她倒是不急着叛别人死罪了,为什么?不就是跟猫儿抓着老鼠先要把玩一阵儿才下口结果它性命一个道理么! 一滴冷汗从凤老爹额头上滑落下来,那感觉是拔凉拔凉的,心底跟漏了风似的,凉飕飕的冷得慌。 “我说闺女,你就别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行不?老爹今天我落在你手上就算是认栽了,你要杀要剐尽管动手,老爹我绝对不会吭一声!” 这话凤老爹说的豪气万千,可是心尖尖上还是忍不住打颤,别人不了解,可是她还能不了解么?女儿是他生的,养的,她有几斤几两重,他掂的不是十层十也是七七八八,如果说她真的只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还好说,可是她笑着,那么就说明真的没救了,她笑的越是灿烂越是没救,也不知道是不是烛火的原因,他就觉得他闺女这会儿笑的特别灿烂…… “岳父大人此话是何意?本王同王妃确实是因为担心您老人家才过来的,原想进府去探望,可是王妃说岳父喝醉了酒,最是喜欢在这儿赏月,所以本王和王妃才在这儿等候,难道……本王不该同王妃来看岳父大人?” 君无痕皱着眉头,不苟言笑,一席话说得是无辜又正经,那副模样淡定的让人恨不得抽他丫两巴掌。 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瞪了君无痕一眼,对他是打心眼里鄙视,如果说刚在在大殿上戏弄了闵知印只不过是巧合,那么此时,她敢保证,她家王爷大叔绝对是故意的,她之前心底的那份怀疑此时彻底坐实,丫压根就是一腹黑货!还是资深级别的! 凤老爹眼角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自家女婿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他总觉得自己能够看见他在笑,心底忍不住一颤,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事实证明,其实凤老爹预感还是挺准的,只见一直嬉皮笑脸的凤非鸾,嘴角的笑意迅速的收起,一双眸子不断的闪着精光,慵懒的撩了撩脸上垂下来的发丝,冲着漆黑的夜空不咸不淡的吼了句:“戏看完了,是不是该做事了?” 话一说完,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仔细一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世堂里那怪异的师徒两――慕思樵、独孤澈。 “哪能只看不做啊,咱们不是等着王妃娘娘你开口么?你说是吧,澈儿!” 慕思樵双手抱怀,一双贼亮的小眼睛不住的朝马车里瞅着。 “是啊是啊,老大,师父说的没错,我们就等着老大你说话呢!” 独孤澈狂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凤非鸾,当发现自家师父的目光不太对劲时,小嘴一撅,大掌一伸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就将慕思樵带进自己怀里。 见到两人的小动作,凤非鸾惊得差点没直接从马车里掉了出来,稳稳心神,知道此时不便多问什么,淡淡的轻轻嗓子,对着一脸惊愕的凤老爹露露白牙:“老爹,鉴于你这次认错态度端正的份上,闺女我准备好了一份大礼送给你!” “你……你……你什么意思?” 凤家老爹眼皮直跳,直觉不单纯顾不得去研究那突然空降的两人为什么会叫凤非鸾‘老大’也顾不得去俊王爷还在场,手一撑就打算跳下马车逃命去,可是才一动他立马就发觉不对劲,别说逃命了,他现在除了能够动动眼睛动动嘴巴,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凤非鸾!你个死丫头究竟想要做什么?!” “呵呵。”凤非鸾干笑几声,伸手解开凤老爹身上的包袱。“老爹,女儿这可是为您好,这些年你为了我跟姐姐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我们长大了,总的孝敬孝敬您才是,所以啊,女儿我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孝敬您的好办法!” “什……什么?” “呵呵!凤伯伯,老大说了,她要为你的幸福生活着想,所以她帮你找了个第二春!” 独孤澈好心的为凤老爹解释,然后走近马车,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像是拎小鸡般拎起凤老爹扛到肩上就走人。 第二春! 凤老爹没这几个字震得七荤八素,带回过神儿来自个儿已经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凤非鸾,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这么胡闹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娘和娘吗!当……当心……她们不放过你!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 “站住!” 凤非鸾眉头一皱,跳下马车不徐不疾的追上去。 某老爹一愣,然后讨好的笑笑……“呵呵,闺女……” 嘻嘻,他就知道只要一抬出她娘亲什么都管用! 凤非鸾嘴角抽了抽,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个梨,不由分说的塞进自家老爹口中,然后摆摆手:“走吧走吧!老爹你放心好了,你女儿我跟老娘商量过了,她们同意给你找个第二春,昨儿个在梦里边还直夸我孝顺呢!” 开玩笑!敢对她下药,幸好她家大叔还算个整人君子,要是遇上个变态…… “呜呜呜……呜呜……” 某老爹眼泪合着辛酸一同咽下,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居然出了个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儿……呜呜呜,芸娘卉娘,我要失身了……呜呜呜…… ------题外话------ 明天v了,反正是能更多少就更多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晕晕的,明天好些了就用力码字儿,愿意陪着霜霜继续走下去的宝贝们,霜霜谢谢你们,如果不能的,也谢谢亲耐滴们陪了霜霜这么久,陪了盲君这么久,总之一句话,我耐乃们!mua~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太子上门 昨夜宫里宴会加上凤家老爹的那一番折腾,按道理说凤非鸾那个能够躺着就不会坐着的懒人应该是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会起床的,哪知道这一日竟然奇了怪了,俊王府的王妃娘娘起了个大早不说,那巴巴儿的去厨房亲手顿了一锅清粥,当然了,这个‘亲手’只限定于看火和粥快糊的时候动动爪子去搅上一搅,至于别的,她倒是想‘亲手’,就是怕自己‘亲手’了之后,那锅粥得自己咽下去,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聪明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爪子。[] “怎么样?怎么样?王爷夫君,这粥好不好喝?” 凤非鸾双手撑着下巴瞬也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君无痕,待他喝下最后一口粥之后,急切的开口问道,那兴奋的小模样,显示着她的心情很好。 “还好。” 君无痕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甩了二个字之后,转动着木椅便朝着里屋移动,那模样像是再跟谁置气。 凤非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瞅了瞅旁边的秦满,不解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奇怪了,他们昨晚上不是挺好的吗?在路上亲了她,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赶她走还搂着她没有撒过手,怎么睡了一夜起来又回到原点了? “这个……”秦满皱着眉头,不自觉的抓了抓脑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啊,昨个儿看着王爷似乎挺高兴的,这一大早的,也没人惹着他啊,怎么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二字。 “秦叔,你说王爷是不是有起床气啊?”要不然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黑这个脸?又不是包公干这么有辨识度的事情做什么? “起床气?”秦满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王爷一向起得早,从来都是平平静静的,并未向今日这般过。” “好像也对。” 凤非鸾盯着某人的背影咬着手指头,回想着这些日子,好像除了她闹腾的特别厉害的时候,她家王爷夫君都是不会生气的,至于起床气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过。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结果,于是乎她不准备再去劳累自己原本就不是特别聪明的脑袋瓜。一个利落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在帘子被挑开之前拦住了某人…… “王爷夫君!要人死,也总的给个杀头的原因吧!本王妃一大早起来兴冲冲的去给你熬了粥,你不感谢就算了,做什么还要做出这幅德行给本王妃看啊!” 君无痕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了侧身子像是不愿同凤非鸾面对面。 “本王并没有身王妃的气,只不过是身子有些乏了,王妃不必多虑。”某男抿着唇,嘴上说的是不生气,可是那张黑的可以跟乌龟壳媲美的脸却没有半分好转。 凤非鸾眼角一抽,被君无痕那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小动作气的牙齿咯咯作响。 瞪了一眼眼前的抽风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某女一撩衣袖,笑的格外荡漾:“我说王爷夫君,看来本王妃是对你太好了是吧!丫的,老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说清楚,老娘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果然,老虎不发威总有人那她当病猫,老虎以发威,有的人那张晚娘脸自发的松动了,身子也不侧了,极为缓慢的转了回去。 “本……本王……” 某王低着头抿着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早已没了昨日的潇洒从容。 凤非鸾挑了挑眉毛,明白他那傲娇的性子,于是挥了挥手让秦满退了下去,顺便还替两人关上了门。 “说吧,就只剩下本王妃一个人了,有什么话赶紧说,过时不候!” 搁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君无痕终于抬起了头:“王妃,若是,若是想要离开王府,离开便是本王绝不阻拦,父皇母后那边也请王妃放心,本王自会给他们交代,王妃不用勉强自己留下……” 凤非鸾一脸呆滞的看着君无痕那别扭的小表情,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回程的途中同喜儿说起了她老爹为了让她嫁进王府对她下药的事情,搞了半天让他一大早起来便纠结不堪的事情居然是因为这个,她忍不住猜想,是不是昨夜里开始,她这个闷骚相公就在心底自己同自己斗了一晚上的气了。 这么一想,心底的火气也就消了,屁颠屁颠的走到君无痕面前毫不客气的坐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纤臂一抬,勾住自家男人的脖子。 “王爷夫君,老实说,你想不想本王妃离开?” “本……本王……” 勾着君无痕脖子的手臂多用了一分力,明知道他看不见,凤非鸾却还是固执的盯着他的双眼:“君无痕,我要听实话,你想不想我离开?” 君无痕心中一颤,脑中像是被什么击中,双手猛地搂着凤非鸾的腰肢用力将她搂紧怀里:“不想……我,不想你离开!” 不是本王,也不是王妃,单纯的只是你和我――‘我不想你离开!’挣脱皇家的束缚,他要的也不过如此。不想让她离开,不愿让久违的暖意消失,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听不见她吵吵闹闹的声音,他就觉得心口泛疼,疼的他想要拽着她的手一直都不放开,可是,他又不愿误了她,她是被迫嫁给他的,她这般好的女子又怎能耗费在他这般的废物身上……放手,不放,两种思绪不断的冲撞着,他乱了慌了,失去了十五年来的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然…… “呵呵呵!”凤非鸾眉开眼笑,将头搁在君无痕肩上,整个人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你这个傻子,不想让我离开,就要紧紧的抓着啊,还想装什么圣人,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他妈的特别欠抽啊,要不是本王妃意志坚定,换成别人真的被气走了,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她得意的笑,就要得意的笑!丫的,他一早上琢磨的事情竟然是这个,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凤非鸾在他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亩三分的居住面积的! “那……那你现在还要留下吗?” 犹豫了半响,君无痕忍着心中的不安,还是问出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问题。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凤非鸾现在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刚刚才想夸他,一转眼他又问出这个让她想要直接抽死他的问题。 仰起头,一手揪着君无痕的领口凑上红唇,用力在君无痕唇上咬了一口,知道口中泛起一阵血腥味儿才松开,然后一抹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瞪着他:“该死的,你丫亲也亲过了,睡了睡过了,现在还想让老娘离开,老娘这残花败柳还能去嫁给谁去!” 凤非鸾这一声吼过之后,君无痕不但不生气,反而搂得她更紧,一脸的欣喜,纠结了半响才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离开了?” “你……” 凤非鸾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血液倒流,刚想开口骂人,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在看看某人兴奋中又带着几分紧张的模样,心中的疑惑不由得脱口而出――“王爷夫君,你该不会……从来没碰过女人吧?” ‘唰’话音才落,君无痕的脸瞬间红成熟透的西红柿,不自然的将头撇向一边:“王……王妃休得胡说!本王,本王,如此年纪怎么会……怎么会……” “噗……哈哈哈……” 凤非鸾乐了,用力在君无痕脸上‘啵’了一声,瞧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心情好到,就是别人踹她一脚她也不会说什么。 “我说王爷夫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可爱呢?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羞答答的做什么?……噗……哎呀,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真心想要笑话他,只是……只是真的是太好笑了,暂且不说这受伤的十多年里娶过的媳妇,就说说受伤前,那时候他不是已经十六七岁了吗?身为皇长子,又是极具厚望的人,按照皇室的规矩就算没有娶妻,他身边怎么说也有几个通房丫头或者是侍妾什么的吧,可是……这个时候告诉她,她眼前这个三十二岁的老大叔还是个处儿,这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值得乐呵的事吗?答案是:没有! “不许笑!” 听见凤非鸾那张狂的笑声,君无痕一张脸更是红的可以滴血,故意板起脸想要训斥她,可是这厢才一开口那厢凤非鸾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无计可施的某男头脑充血,大掌勾住凤非鸾的后脑勺身子猛地前倾,不偏不倚刚好堵住那张放肆的小嘴儿。 凤非鸾不笑了,睁大双眼盯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瞎子居然没有亲偏了! “嘭!” “王爷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啊……”喜儿一脚踹开门话才出口就看见两个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大叫一声,迅速转过身子捂住双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这么倒霉啊?撞见啥不好偏偏撞见主子亲人,呜呜呜……羞死人不说肯定还会被记仇的某人恨上好些时日…… 正吻得缠绵悱恻的两个人被这一惊纵然是再怎么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再亲下去,君无痕原本就还没有红过去的半张脸被人撞破奸情,愈发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某些人到底是脸皮厚些,慢悠悠的拭去自家夫君嘴角被自己咬出的血迹,再慢悠悠的从夫君怀里站起来,有些不怀好意的捏着骨节。 “我说喜儿丫头,你丫的不知道进门之前应该先敲门么?” “呵呵呵……”喜儿转过身子干笑着,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瞧见不该瞧见的一幕,那小脸只是红的透彻。“王妃,要是不是有急事,喜儿那敢这般莽撞啊,还请王妃先压着火儿,待会儿在发泄。” 凤非鸾是什么人?鬼精灵的主儿,马上听出那话外之音,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裳。“怎么着?有贵客上门了?” “贵客!非常贵的客!” “谁?” “太子爷。” 凤非鸾皱起了眉头,联想到昨夜里锦绣宫的那一幕幕,只觉得埋藏在心底下的那只小怪兽正在突突的往外冒,肚子里的坏水儿也跟着小怪兽不停地涨啊涨的。 侧目看了看一旁面色无异的君无痕,摸摸下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蹲在他面前问道:“王爷,太子爷来了,咱们见还是不见?” “太子为君,本王虽是兄长却也是臣,君临,臣岂有不见之理,走吧!他既然来了,就没有给过你我不见的机会!” 一听这话,凤非鸾愁了,她夫君答应的这般爽快,害的她准备的那些个游说之词半分也没有用上,还有幻想中的美人计也胎死腹中,闷闷的应了声,撅着小嘴儿推着君无痕就往外边走。 “太子爷在哪儿?” “回王妃,太子爷在玲珑院里,秦管家正伺候着呢。” “玲珑院啊~好!咱们走吧,去见见咱们的太子爷,瞧瞧大爷他亲临寒舍有何指教!” …… 因为君无痕腿脚不便的原因,俊王府院子很少有台阶出现,就连门槛都未设置,如此设计此时倒是为凤非鸾减少了不少功夫,只不过却苦了君无痕这个做‘车’的,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只是从碎云轩到玲珑院必须要经过一个小花园,而这小花园的小径是有青石板铺成的,人走在上面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可是那木椅走在上面就是另外一场事儿了,本来凤非鸾想要叫秦龙过来背着君无痕过去的,可是哪知道秦龙临时有事,被秦满交代出去办事去了,想叫外院的人,可是君无痕又不愿让陌生人碰触,再加上外院的人对他有着本能的恐惧,对他生疏得很,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只能自己推了木椅过来。 七颠八颠的,在君无痕的小心肝儿颠出来之前,一行三人终于走到了玲珑院,大老远的看见门口矗立的三四个耀武扬威的小太监,而太子大爷一身月白团锦便服嚣张坐在主位上,一张脸臭的厉害,而一旁站着的秦满不住的点头哈腰,一看便知道他大爷又在没事找事。 凤非鸾咬咬牙,不断的深呼吸,强忍着冲进去抽死那骚包贱人的冲动,推着君无痕就往前走。 “哎哟喂,这可是不咱们的俊王爷和俊王妃吗?您们可算是来了,叫我们家太子爷一阵好等啊!” 刚走几步,门口一个眼尖的小太监就迎了上来,只不过那狗眼看人低的调调酸的人牙疼。(.好看的小说) 擦! 凤非鸾在心中骂了一句,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声音就是她成婚当日在婚房里听到的声音之一,娘的!在外边放肆就算了,在她的地方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看来她今天得教教他什么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秦满!” 某女一声大吼。 “老奴在!”一听到凤非鸾的声音秦满立马健步如飞直接从里面奔了出来。“娘娘有何吩咐?” 某女黛眉一挑,看也不看里面的烧麦一眼,冷着脸继续吼道:“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做事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狗一定要养在后院的狗窝里,你怎么又让它在前院来乱吠!你不知道太子爷驾到吗?要是伤了太子爷,你有几个脑袋可以赔的!不长眼的东西!” “你……”那小太监也不是傻子,凤非鸾这般明显的指桑骂槐他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只不过听得出来又如何,他毕竟只是个奴才,就算得宠,也还没有资格去跟一个正儿八经的王妃叫板,于是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儿硬生生的憋成猪肝色。 秦满先前还没明白凤非鸾话里的意思,但是见到一旁脸色变了又变的小太监和强忍着笑意的喜儿,瞬间便反应过来,立马装模做样的抽着自己巴掌:“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王妃娘娘恕罪……只是还望娘娘见谅,这畜生他毕竟是畜生,天生不懂得规矩,只知道横冲乱撞,娘娘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若是再有,老奴一定将那畜生乱棍打死!” “嗯。”凤非鸾点了点头,仰头瞧见那小太监眼底下几欲喷火的眼神,一时戏谑心起,补充道:“别那么血腥,好歹也是条命,再有下次直接找人阉了,娘的没办法发情看它还怎么横冲直撞!” 凤非鸾的这句话不可谓不毒,那几个小太监面上一阵尴尬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 “王妃,不得乱说,太子还在呢,别让太子看你这个皇嫂的笑话。” 君无痕说的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可是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告诉众人,其实他此时很是欢乐。 “哎呀呀!”君无痕这一提醒,凤非鸾倏地一阵惊乍,目光穿过众人落到屋中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太子爷身上:“真真儿是罪过,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做嫂嫂的先在这儿跟你道歉了,适才只顾着教训奴才都把您给忘记了,还请太子殿下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哎呀,不对,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太子这肚里别说是撑船了就是把大河山川都塞进去也不会觉得堵塞,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跟本王妃这个小小的妇道人家计较呢,太子殿下,你说本王妃说的可对啊?” 昨儿个在大殿上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不好怎么得瑟,这会儿在自个儿地盘上还不得能得瑟那她凤非鸾就是一傻叉!娘的!一个小太监都能在这他们的面儿说三道四,再不给点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俊王府没人了! 君临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吗?不能,凤非鸾已经说过了,他是当今太子,他的肚子里能够装的下山川河流,若是此时跟她计较了,就证明自己小肚鸡肠,连一个妇道人家都容不得,说道底,这就是一道选择题,有两个答案:一,不与她计较,因为他是太子。二,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不能与她计较。 “鸾儿嫂嫂说的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今日本宫来的本就唐突还请皇兄和鸾儿嫂嫂不要嫌弃才是。” “皇弟贵为太子,能到亲到本王府上来是本王同王妃的荣幸,适才让皇弟久等了,还请皇弟见谅!” 君无痕颔颔首,一句话说的是不卑不亢。 “皇兄!”君临风唤了声,大步走出门亲自将君无痕推进门,然后又同凤非鸾、秦满将他从轮椅上扶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皇兄,你我乃是亲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君临风话说的是万分客气,可是那双眼睛却没有挑衅的盯着凤非鸾,手上的动作更是欠抽的厉害…… 凤非鸾瞪大眼睛盯着君临风那个烧麦男从衣袖抽出一根洁白的手绢在扶过君无痕的那只猪蹄上用力的擦拭着,那一脸的嫌恶就像是自己手上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丫的!叉叉你个圈圈!王八蛋,去你老母的! 调头看着那个眼神空洞,面上带着浅笑的男子,凤非鸾眼前一片朦胧,心中抽疼的厉害,咬牙切齿的盯着君临风。“太子殿下跟王爷夫君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叫本王妃看的好生感动!” 王八蛋!大骚包,得意让你得意,迟早有一天让你丫变成菊花残,到时候看你丫怎么得意! “呵呵,嫂嫂过誉了,父皇子嗣中本就只有本宫同皇兄乃是皇子,本宫同皇兄感情好些也是应当的!” 君临风得意的看着凤非鸾抓狂的模样,适才憋得那口气才终于是除了出来,心底里瞬间豁然开朗,舒畅的紧。 眼角一阵狂抽,要是怕君无痕知道了会伤心,凤非鸾一定马上冲上去揍死那该死的烧麦,上前给君无痕添了杯茶,才调头看向君临风:“太子殿下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怎么得空前来俊王府坐坐了?要是耽搁了太子爷的事情,那王爷和本王妃可是担待不起的。” 言外之意便是,你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 君临风此时心情明显的很是雀跃,悠悠的抿可口茶,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宫今日来主要是有两件事要办,一来,本王许久没吃过王府大厨的手艺,心中甚是想念,便借此机会过来瞧瞧,这二来嘛……”顺手拿过身后侍婢递上来的锦盒,顿了顿继续道:“这二来便是,皇兄和嫂嫂成婚之时,本宫手上公务繁多没能抽的时间过来观礼,事后本宫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所以,今日来次送上薄礼,算是给皇兄和嫂嫂的新婚礼物,祝愿,皇兄和嫂嫂,恩恩爱爱,鹣鲽情深……更祝愿嫂嫂――能够长命百岁!” 最后一两个字落下,君无痕的手禁不住一抖,茶水便洒在了手上,幸好茶水是凤非鸾试探好温度的才不至于烫伤手,但,仅仅是这一幕,便撬动了凤非鸾心中关押小怪兽的那道门。 收回落在君无痕身上的目光,凤非鸾妩媚一笑,一双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辉,低头看看了自己触手可及的巴掌大的锦盒,小叶紫檀所制,盒上雕着大团的牡丹花簇,花簇上歇着几只蝴蝶,那栩栩如生的姿态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心中的小怪兽活蹦乱跳了,丫的,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姐姐不给你脸! “这是送给本王妃的?” 都说英雄难怪美人关,虽然说君临风不是什么旷世大英雄,凤非鸾倾城大美人,但是问题是,君临风是一只孔雀,还是一只随时随地都想着开屏的孔雀,所以,凤非鸾那副亮晶晶的花痴模样他很是受用……不管,她花痴的是他,还是他手中的那只盒子…… “嫂嫂真是爱说笑,这礼物本来就是送给你和皇兄的新婚礼物,本宫想着,这玩意儿皇兄应该是用不上,所以,这礼物当然是送给……嫂嫂的!” 说着话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到君无痕身上,瞧见那紧紧握住茶杯的双手和那越来越黑的脸,他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起来。 屋子里俊王府的一众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道道期盼的目光尽数落在凤非鸾身上,就指望着这位王妃能够做出点什么来让他们长长脸,顺便气死那小王八犊子! “当真是给本王妃的啊?那……”目光环视四周一眼,在一干人紧张的期盼中接上后面半句:“本王妃就不客气了!” “王妃!” 喜儿代表着众人娇斥一声,语态里带着微微的嗔怪。 凤非鸾也不恼,勾了勾手指头俯在喜儿耳边说了句什么,之间喜儿不情不愿却又在她威胁意味十足的目光中出了去。 “呵呵,劳烦太子稍等片刻!太子殿下送的礼物定然是万分贵重,所以本王妃特地命喜儿那些特别的东西过来,以免有所闪失。” 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凤非鸾此时的话是句句轻柔,句句亲切,让人感觉不到她丝毫的怨愤,对于她的举动,一干下人是心寒的紧。 凤非鸾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走到君无痕身边夺过他手上的茶碗,拿出手绢替他拭去手背上半干的水迹,嘴里不住的抱怨着:“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喝点茶都能洒到手上,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儿,看他怎么笑话你这个当爹的!” 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凤非鸾这句话,君无痕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倏地活络了过来,连嘴角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就算只是露了半张脸可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此时是多么的愉悦,反手握了握凤非鸾细软的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人不了解可是他却懂她的心意,她知道他怕有一天她也会像之前的那些女子一般莫名其妙便丢了性命,所以她告诉他,她会好好的,他们会有孩儿,她不会那么容易就离他而去,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他和她相识还不到一月,却能够那般的了解彼此的心意,他活了这么多个年头,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尝到了什么叫做心有灵犀的滋味,很甜,却不腻。 “王妃,你要的东西来了。” 凤非鸾放开君无痕的手,转身重新看向君临风,安抚好了自己男人那幼小的心灵,这会儿她是战斗力十足。 “太子殿下,那本王妃可就不客气了!” 君临风瞅了眼几上的锦盒,无所谓的耸耸肩,惬意的喝着茶,反正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那点不算礼物的礼物给谁都无所谓。 凤非鸾笑的见牙不见眼,拧着手上的手绢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到矮几旁,纤手一扬,刚刚给君无痕擦过手的手绢平平整整的铺到锦盒上,而后,只见她从头上取下一支银钗,惦着兰花指皱着眉头抿着唇将那锦盒用银钗挑开,一瞬间锦盒里的东西显露在众人眼前。 那时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南海珍珠,银白如玉远远的看去泛着盈盈光辉,那温润的气息就是在十米之外也能够感觉的到……只不过众人此时来不及去感叹那举世无双的珍珠,因为珍珠的主人正在干一件比珍珠还‘珍’的事儿…… “喜儿,把你手绢给本王妃借来用用。” “呃……好!” 某丫头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要干什么,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将自己那质地一般的绢儿递给自家主子。 众人好奇了,君临风好奇了,就连君无痕也皱起眉头开始恨起自己为什么看不见。 只见某女接过喜儿递过来的手绢儿,看也没看一眼就用它包着那珍贵的南海珍珠,然后拿到自个儿手上开始评头论足:“嗯嗯,不错不错,本王妃这阵子正好觉得着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有些干燥,正想着要用点什么来补补呢,没想到太子殿下这就送来了这等上好的珍珠,也罢!喜儿啊,记得改日帮本王妃把这珍珠磨成珍珠粉,回头你跟诗琴也拿些去用用,瞧你两那小脸蛋糙的跟什么似的,该收拾收拾了!” 说完话,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拉开腰上的小荷包,手一松珍珠掉进小荷包里,再拉上系绳,笑的是甜蜜蜜啊甜蜜蜜。 只不过这事儿好像还没完…… “喜儿,本王妃让你拿的东西呢?” 某丫头已然呆滞,只是愣愣的将手上那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她。 凤非鸾拍拍某丫头的脑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到角落拿下烛台上的灯盏,在拔开手上黑乎乎的东西,低头用力吹了吹。 “嗤……” 灯盏上开始跳动着小火苗。 众人疑惑了,实在想不出自家的王妃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只不过越是疑惑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那一双双的小眼睛就止不住随着那娇小玲珑的身影移动…… 看着火苗越燃越旺,凤非鸾觉得差不多了,侧了侧身子抓起自己丢弃在一旁的丝绢再顺手拿了一个瓷杯,再在众人直勾勾的目光里将丝绢朝着那跳跃的火苗上一晃,那上好的丝缎而见火就着,等到燃的差不多了她才将丝绢丢进茶杯里,仍由它自己燃烧,一系列的动作完工后,她又拿起那小叶紫檀锦盒,皱着眉头犹豫了下,她又放下。 “喜儿这玩意儿或太小点不着,一会儿拿去厨房烧吧,记得待会儿拿过了之后把你这手绢一块儿烧了,本王妃重新送你一条就是了,这都脏死了都!” 话说到这份上,云里雾里的众人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他们家王妃上演的是一出什么样的戏码了,适才太子扶过王爷之后便嫌弃的擦着手,而他们王妃更是绝了,太子不过是碰过了那个锦盒,她拿去的时候居然垫着丝绢,垫着丝绢也就算了,用完之后还当着太子的面给烧了,不光如此,那么好好的一颗南海大珍珠她就搁在自己的破荷包里不说,还明目张胆的告诉太子她要拿去磨成珍珠粉,这一套一套的可是直直往太子也脸上挥巴掌啊! 众人在心中暗自笑过之后,便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惹谁都好千万别惹了王妃,因为她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觉得这命不要也罢! “噗……” 久久方才回过神的君临风口中的茶水尽数飞出,那肝火旺盛的,连大老远都能瞧见火光。 “哎呦喂,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茶不好喝啊?要不然嫂嫂重新命人去泡?” “凤非鸾!你!你好大的胆子!” 君临风指指坐上的锦盒,又指指凤非鸾胸口剧烈的欺负着,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某女绞着裙角,无辜的双眼升起一片蒙雾:“太……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后悔不想把这珍珠送给嫂嫂了,您,您别生气,大不了,大不了人家还你就行了。” 说着话某人还当真伸手开始去解荷包。 “你!” 君临风被气得不清,可是却又无法反驳,凤非鸾那话听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却暗暗告诉他,这东西他已经送出去了,便不由他支配,她要如何处理他都无法干涉,纵使他再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没办法出尔反尔,一时间不由得被凤非鸾吃的死死的。 “太子殿下,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好了。” 正当凤非鸾还想在玩玩君临风的时候,久未出现的李嬷嬷突然禀告。 “这么快啊!太子殿下还有没有兴趣一同用膳呢?” “用!为何不用!本宫可不是就是为了过来用膳吗?!带路!” “噗……”那边君临风才踏出门槛,这边凤非鸾便毫不犹豫的笑喷。 太好玩了,这么十多年除了当初玩弄那三贱客之外还是第一次这么尽兴的去整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当今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她这心里怎一个舒坦了得。 “咳咳咳,王妃,还是适可而止吧。” 君无痕虽然很想笑,但是自己身为家主,又是‘被害人’的哥哥,再加上人多嘴杂的原因,他终是没能笑出来。 “嗯,好!”凤非鸾理理衣裳故作镇定,可是不出三秒……“扑哧……不行,王爷夫君,真的不行,笑死我了……刚刚,刚刚太子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就像……就像……嗯,一直炸毛的小老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炸毛的小老鼠? 众人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他们王妃着比喻让人情何以堪,别人那是太子爷,高高在上的人间之龙,是未来上原的主宰……如果是一只小老鼠……众人哆了个嗦…… 不同与别人,君无痕重视的不是那句‘炸毛的小老鼠’而是那句――‘实在太可爱了’,于是乎,某王爷半张脸一冷:“不得胡说!皇弟乃是储君,何来的‘可爱’之说!” “秦满还不来送本王去饭厅!怠慢了太子你们担得起这个罪吗?” 众人又是一阵冷汗,都这会儿他们王爷才想起来‘怠慢’二字,是不是迟了点,王妃都已经怠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凤非鸾皱起了眉头,用力的在脑袋里面挖啊挖的,然后脑中灵光一闪,笑眯了眼…… 嘻嘻,原来是吃醋了! …… 当凤非带着满面的笑容来到饭厅时,君无痕和君临风已经在桌前做好了,君临风为太子坐在主位,而君无痕其次,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某女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巴,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开始作祟。 “呵呵,都是自家人就都别客气了吧!吃饭吃法!” 某女大刺刺的在君无痕旁边坐下,然后不顾君临风那几欲吃人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为自家夫君夹了一块色泽鲜美的鱼肉放进碗里,还细心的将所有的小刺挑了出来。 “王爷夫君,快吃吧,刺已经挑过了,只不过你还是小心些,免得呛到。” 君无痕心中一暖,闷闷的点了点头,之前的那点不快微微冲散了些。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吃鱼却不知道他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吃才不去吃的,只有她,才不到一月的相处,便明白了她的喜好,每次都叫挑好了的鱼肉给他,得妻如此,他知足了…… 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君临风越发的不舒服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大哥都成了如此模样了为何还能得到别人的青睐,而他,身为当朝太子却…… 目光落到桌前那一盘火红的大虾上面,心中一动,嘴角牵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伸手夹了只,搁到君无痕碗中,道:“大哥,这虾(瞎)子虽然不中看,味道到还是不错,你尝尝。” 君无痕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好,多谢皇弟。” 擦!瞎子!去你妹的瞎子! 凤非鸾咬咬牙,凤眸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再某盘东西上停留,手起筷落,菜肴已在自己碗中:“啧啧啧,这螃蟹活着的时候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这都上桌了还是这幅德行看着真不顺眼!本王妃今天就掰了你的大钳子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 某女说做就做,筷子一搁直接用上双手,只听见‘擦擦’两声,那无辜的螃蟹的两只大钳子已经和身体分离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十二章 :此女子,真小人! 第六十二章:好久不见 又是夜黑风高的晚上,只不过这夜里不适合行梁上君子之义,也不适合承勾搭有妇之夫之情,适合的只是,一壶小酒几个小菜,一张琴台几首妙曲,如果可以再加上一个温香软玉在怀一切就完美了。 其实在临汾城里要想‘完美’本简单,只要你有钱……没钱也行,有才就可以,当然如果你两样都有那么恭喜你,无论你想要几坛好酒还是几桌满汉全席,笛子琵琶箫还是仙音缭绕亦或者是胡姬美人莲足小蛮腰,这些统统都会在你身边,你越是舍得,收获就越是多,所以,这一切全在你的弹指之间。 今日云芳院来了三位贵客,人长得是高大英俊出手更是阔气大方,就连一样一向眼高于顶的老鸨妈这回都亲自接见了着三位贵客,只不过,可惜就可惜在这三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财更是有财的贵客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一些吃素的主儿,来了云芳院只跟老鸨妈低声细语的交代了几句,就见老鸨妈乐呵呵的把人带到从未有人居住过的天舞居里面,之后纵使云芳院的姑娘妹子们如何的追问老鸨妈的答案都只有一个:不该问的别问! …… 天舞居里三个‘贵客’围桌而桌,三人分别着白、红、黑衣,三人皆是神色凝重,那神色看起来不是家里死了人就是媳妇在外面给自己带了加了颜色的帽子,总之整间屋子都因为三人这骇人的神色而染上了一种沉重死寂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首位的白衣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又闭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只是那么看着、瞧着谁也不开口。 “阿——阿嚏——” 夜里的风从未关好的窗口透了进来,有些凉,红衣人不禁打了个喷嚏,也因为这一个喷嚏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她交代的事情,你们办的如何了?”白衣人——也就是天下第一庄笑傲山庄的庄主北冥笑难得沉重的开口问道。 红衣的洛千月同黑衣的司徒玦对视一眼,然后低头异口同声:“还好。” “哦!” 北冥笑点了点头,明白两人口中的还好是个什么程度。 又是一阵猫爪人心的沉默。 “她……” “她……” “她……” 又过了些时候三人同时抬头,同时开口,从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的默契。 北冥笑咂咂嘴,看了看洛千月和司徒玦,“你们先说吧。” 司徒玦看看洛千月再看看北冥笑,一向被冰封的老脸上出现一丝裂痕。“还是我先说吧。” 洛千月北冥笑不置可否,于是乎司徒庄主开口了:“一个月前钱庄收到一封信。”顿了顿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她给的。” “一个月前阁里也收到一封信——她给的。”洛阁主妖孽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窘迫。 “一个月前庄里也收到一封信,也是她给的。”北冥庄主常年带笑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忧伤。 各自说完自己的事情,天舞居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些许哀戚,幽幽怨怨,怨怨幽幽。 “内……内容……”说这句话的时候北冥笑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 “老娘大婚,不想死赶紧来!” “老娘大婚,不想死赶紧来!” “老娘大婚,不想死赶紧来!” 又是该死的异口同声,在别人口中听到与自己口中相同的话的三人,互相握着彼此的手,看着彼此的目光都是同情外加悲壮,那副难兄难弟的模样若是让江湖中人看到了定然会敲破自己的脑袋,来告诉自己眼前这一幕一定是做梦,要不然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三位响当当的大侠怎么会如此壮烈的一日? “咱们是溜得远远的,还是趁早去见她?”北冥笑没骨气的双眼泛酸。 “溜得远远的。”洛千月给出的意见。 “可以……”司徒玦亦投了赞同的一票,只不过片刻之后又无比淡定的补充了一句。“除非,你想让‘三贱客’继续连载,让那些花痴女人看着你光溜溜的身子流口水。” “……” “……” 不需要多言,只一句噎的二人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那就趁早见吧!”北冥笑大气凛然,要死要活总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好。 “好!” “好!” 二人一致赞同。 “那谁去通知她?” “……” “……” 一阵沉默,司徒玦洛千月再次默契的同时退后了一步,然后相视一笑。 “你!” “你!” “我?”北冥笑差点没吞下自己的舌头。“凭什么是我?!” 开玩笑!这时候谁去找那个女人就是谁去找死,他上有深埋黄土的祖宗八辈儿需要祭奠,中有含羞带怯的小美人等着她去呵护,下有不知道游荡在哪儿的孤魂野鬼等着他辛勤耕种来投生为他的儿子女儿,他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他怎么能去找那个女人?如果她一失手,他这辈子的性福生活可就要跟他说珍重了,这般危险的事情,他怎么能去做?不能,不能! “呵呵呵,我们几人中谁是老大?”司徒玦淡然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 某个老大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副得意的模样像只骄傲的母孔雀,只不过在几道无辜的目光之下‘母孔雀’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不行!”‘母孔雀’一声大吼,“我是老大,你们应该听我的!老二你去!” 洛千月风情万种的捋了捋胸前垂着的青丝,抬眸露出那倾城一笑:“老大你似乎忘了,这云芳院也是揽仙阁的分院之一,如果你不乐意,做弟弟的不介意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言外之意很是明确,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还想我命令我去做事,你想都别想。 北冥笑吃瘪,轻咳两声,目光一道一旁一身破布黑衣的司徒玦身上,“老……” “大哥,为人兄长当有为人兄长的气魄,若是连这般小的事大哥都不敢去做的话,日后做弟弟的恐怕难以再去相信你。” 司徒玦的冰块脸本就严肃,此时在配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就那么硬生生的让北冥笑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没办法,他们三人的武艺本就不相上下,原本说以武功论大小,谁知道当年他们在急峻峰大战了三天三夜打的是天地变色,个个奄奄一息,也愣是没有分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还是那个小魔女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抽签决定大小,虽然听起来很是荒唐,但是在当时确实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加上小魔女在旁边忽悠,所以他们哥三就一直用了那让他们此时想起来都觉得全身抽疼心肝齐颤的抽签大法,以至于后来,虽然他成了老大,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碍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君子协议,这签抽了就定下来了该不得,于是乎,他这个老大总是做得心惊胆战,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老大’就成了洛千月和司徒玦威胁他的不二法门。 “咳咳咳,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不行,难道你们还不了解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我要是现在去了,她铁定能够扒了我一层皮!” 话说到这份上,北冥笑也就不装忧郁了,白眼一翻双手抱怀流里流气的靠在椅子上,就差抬起手来挖鼻孔了。 见北冥笑如此洛千月也坐回了位置上,一改之前的文艺少年郎的模样,软软的趴在桌上媚眼如丝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绞着长发,嘴角时而带笑,时而紧抿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三人中就司徒玦还是同初时那般摆着冰块脸,抬头挺胸坐的笔直笔直的,像极了等待老师表扬的三好儿童……当然这一切,都要在忽略那道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的眼刀的情况之下…… “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那个女人也迟早都是要见的,与其等着她的‘召唤’还不如我们早些‘自首’要不然……” 司徒玦点到即止,这么多年他们三个没哪一个没有在那个女人栽过跟头,对那个女人的品行可是清楚的很,一旦等到她的‘召唤’那死法,绝对能够令人悔的恨不得钻进老娘的肚子里面重生一遍。 北冥笑和洛千月对视一眼,点头应和。 “老三你说的没错是没错,可是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让她出来?我们三个好像谁去都不太适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了主意。 如果对象换成别人,没关系,什么都好说,敢不从?刀剑无眼!可是问题是,他们面对的那个人从五岁开始就能够将他们吃的死死的,整整十年过去了,他们在她手上吃过多少亏,有多少的欲哭无泪,只有苍天可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不长眼,本以为这个魔女成亲了,能够祸害别人他们就轻松了,虽知道自己活生生的漏了一道请帖,偏生这道请帖还是要命式的,搅得人不得安宁。 “哎——” “哎——” 北冥笑洛千月齐齐叹息了一声。 “啪!” 司徒玦大掌一拍大桌,霍地站了起来。 “老……老三,你……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你这么一巴掌下去我这宝贝桌子你赔得起吗?这宝贝可是一颗生长了近六百年的黄梨木精雕细琢而成的,你有钱也买的不到!” 司徒玦那一拍,洛千月只觉得心肝一阵抽疼,倏地凑近桌面,将司徒玦拍过的地方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生怕出现一点印记。 “是啊,老三你这是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小心肝都被你吓的差点噗通出来!” 北冥笑拍拍小胸脯看似被那一巴掌吓的不轻。 司徒玦也不理会两人,径自皱着眉头说完自己心中的话:“既然大家都不待见那女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她直接消失了的好,省得在此烦心。” “切!” “切!” 北冥笑和洛千月一人一个华丽丽的白眼扔给司徒玦,对于他的话不敢恭维。 “我说老三,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要是能够下手还能等到现在?” “就是,别说能不能下手了,她交代的事情那次不是你老三跑的最快,要是真有人伤了她,恐怕你是第一个去灭了别人的门!” 开什么玩笑!杀了她?要是舍得杀还会让她逍遥这么多年?是!这丫头那整人的手段是挺让人忌惮的,可是如果他们三人联手,翻遍这天下也难得找到一个能够同他们抗衡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会被她吃的死死,一半是因为她的手段,而另一半则是……他们犯贱的疼宠!呜呜呜……没错,就是疼宠,别人越是整他们,他们越是眼巴巴的护着她,这不是犯贱么?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他们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合他们眼缘的人呢? 洛千月这话很是直接,就如同一个铁锤敲得司徒玦的冰块脸连渣都不剩。 于是乎,江湖上三个响当当的人物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到底要由谁去通知那疯女人的到来。 天舞居又成了初时的冷寂…… …… “鸨妈妈,我师父说你这儿的胭脂很好看,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们这儿姑娘用的胭脂是打哪儿买来的啊?”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侄子啊,咱们院里姑娘们用的胭脂那可是咱们云芳院独有的,外边啊,买不到,不过既然是大侄子你师父喜欢,妈妈我送你几盒就是了,在这儿等着啊,妈妈去给你拿!” “呵呵,谢谢鸨妈妈!” …… 突如其来的一阵对话声传进天舞居,闯进三个发呆的男人耳中…… “我突然想到了合适的人选。”北冥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也想到了。”洛千月苦大仇深的说着。 司徒玦无比淡然的扫了二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谁?” 倏地,三个男人脸上出现一抹狂热,双眼不住的泛着精光,互相看了看,嘴角同时扬起一个怪异的弧度,然后不约而同的给出答案—— “老四!” 话音一落,只听见‘嘭’的一声天舞居里已经没有了三人的踪影。 …… 云芳院从未有人居住过的三楼天舞居的门外回廊之上,三个风格迥异却又同样气质高贵风度翩翩的骚包男人,姿态各异的或站或倚在木制雕花栏杆上,骄傲的如同三只大孔雀不屑一顾的瞅着楼下那一干闪着红色星光的花痴女人和恨不得吃人的男人的目光,目光在门口处那别扭的小书生身上停留下来,眼中光芒渐旺盛…… “小四!”北冥笑抿抿唇,使出自己的绝招——千里传音。 之间楼下的小书生眉头一皱,一张小脸瞬间光芒大绽,一双明眸兴奋的朝四周张望着。[] 天舞居前的三个额头同时划过一阵冷汗。 他们都高估了他们的小四,这丫已经不是从前小四,无论是从武功还是心智……都是…… “小四啊,看楼上。”不得不再次传音。 楼下的小书生又是一阵张望,终于在三人快要集体抓狂的时候,发现了他们…… “大哥二哥三哥!” 小书生在底下高兴的手舞足蹈。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了‘丢脸’二字究竟是何意。 “上来!” 某大哥丢下两个字,没有勇气再在外边站下去。 老大已经做出表率,老二老三自然争先效仿,二话不说直接进屋去,而底下的小书生一得到命令马上屁颠屁颠的爬上楼梯呼哧呼哧的用力往上爬,等爬到二楼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乎有屁颠屁颠的从二楼回到大厅,再在众人惊愕不已的目光之下,拽着大堂中央从三楼垂下的大红绸缎,足尖轻点,借着红绸几个起落人便落在了天舞居门外。 原来他会武功啊! 底下堂子里正喝着花酒的众人心中一阵恍然大悟,然后又齐齐瞥了眼楼梯口,看看已经天舞居已经合上的那道门,脑袋里就出现两个字:傻叉! …… “呵呵呵,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什么来临汾的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独孤澈一进门就噼里啪啦的问道,对于自己能够见到自己的好哥哥们,心中是十分的欢乐。 “咳咳,就是突然想你们了,所以过来看看。”身为老大,此时十分的有发言权,亲手替独孤澈斟上一杯茶,并递到他面前。“坐吧!” “呵呵,好!难得哥哥们会齐齐出现在这里,弟弟真是开心!” “嗯。”北冥笑喝了口茶,在洛千月和司徒玦格外关注的目光中再次开口。“小四啊,你师父怎么会准许你出现在这个地方啊?” 慕思樵的为人跟那个女人不相上下,从来就没啥人品,对待独孤澈更是‘惨无人道’要是知道他跑来青楼不扒了他的一层皮也会抽了他几根筋。 “呵呵呵,不是,是我偷偷来的!再过几日就是师父的生辰,前些日子来这里的时候,师父直说这里的胭脂不错,所以我就打算过来问问鸨妈妈他们的胭脂是在哪儿买的,然后去买了送给师父!只不过,没想到,这些姐姐用的胭脂是外边买不到的。”说道这儿,独孤澈脸一跨,不过在后一秒又恢复了过来:“不过幸好鸨妈妈是好人,她说要送我几盒!嘻嘻,到时候师父一定会开心的!” 有问题! 三人互视一眼,心中下了定论。 独孤澈跟他师父是个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明白得很,两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冤家,曾经独孤澈最大的心愿就是再也不用见到他师父,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他怎么变了个样儿?说起他师父是那种自豪感,就像是……就像是,一个丈夫在夸他的媳妇有多能干似的。 “咳咳!”洛千月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不得不开口询问。“小四啊,你跟你师父她……不吵架了?” 独孤澈摇摇头:“不了,唐叔说,如果我不再跟我师父吵架,以后师父就可以跟我生小娃娃。” “噗——” “噗——” 只一句话,天舞居一瞬间茶水横飞,没办法,他们脑袋里徘徊了千万种想法,却独独缺少了这一个,两个年年斗天天斗时时斗的人,突然因为一句‘可以生小娃娃’而平息下来,换做是谁也没办法轻易的接受,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就算是他们不愿意接受也不行!只是,那再看独孤澈的眼神,已经从‘兄弟’升级成‘色胚’,娘的早知道一句‘生娃娃’就可以搞定,没准儿独孤澈和慕思樵的儿子都快一打了。 “大哥二哥,澈儿说错了什么吗?”他们为什么一副……嗯,吃到大便的样子?没错!就是吃到大便的样子! “没!”北冥笑首先表明立场。 “绝对没有!”洛千月紧跟上。 “那就好那就好。”独孤澈点点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双崭亮的眸子带着求知的渴望望着三人:“可是大哥二哥三哥,这生娃娃究竟要怎么生啊?” 这一回就连司徒玦脸上都有些崩塌,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咳,这个问题,嗯,不方便传授,嗯,对了,回去问你师父吧,你是他徒弟,不懂的地方应该问她。” 洛千月很‘善良’的替独孤澈指了条康庄大道,无比期望他能够迎接美好的明天。 “呃?”独孤澈挠挠头,颇感为难。“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这样问师父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问的,问了之后就会有一个小澈儿或者是小思樵出来。” 北冥笑镇静的给出官方答案。 “哦!那好,澈儿回去之后就去问师父!”大哥说的一定不会有错! …… “对了,小四,你偷偷来这个地方,你师父知道了不回责罚你?” 洛千月终于是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呵呵,不会,前些日子,师父跟我一同来过这里,也不知道鸨妈妈跟她说了什么,她一点都不介意我来这个地方。” “你和她来这里做什么?”奇怪?慕思樵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他家里他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好事儿!”一说起这个独孤澈就忍不住的兴奋。“一个月半前老大成亲的时候,其实不是她自愿的,是她老爹凤伯伯给她下了药,她没办法才嫁过去的,后来凤伯伯怕老大报复他就带着下人偷偷的溜了,然后前些日子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百官须得给皇后娘娘朝贺,凤伯伯才不得不回来,他以为老大成了俊王妃之后就会同俊王爷一样呆在府里边不出来,哪知道老大不光是进宫了,还带着俊王爷一同进了宫!凤伯伯本来又想逃,可是没想到被老大逮了个正着,然后……” “然后怎么样?” 那句‘然后’可是吊足了三人的胃口。 独孤澈神秘一笑,凑近几人:“然后啊,我和师父就将点了穴吃了软筋散的凤伯伯送到云芳院来了啊!” 三人胸口同时一紧,吞了吞口水,齐齐问道:“做什么?” 独孤澈笑的更加神秘了,小模样暧昧的不行:“老大说要给凤伯伯找个第二春,给她找个后娘!” 第二春?后娘?在这里? 三个人隐隐开始坐不住了。 “小……小四,那,那你们找谁……谁了啊?” 北冥笑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当然是鸨妈妈了!别的姑娘那么年轻,老大怎么能够叫的出‘后娘’两个字!”独孤澈说的理所当然。 “噗通——” 某大哥脚一软直接从凳子上滑到桌子底下,那副哭丧着脸的表情,比死了娘还要凄惨 。而洛千月和司徒玦虽然没那么丢脸的摔下去,但是脚软却是真真儿的。 那该死的女人连自己老爹都能下狠手,那对他们…… 齐齐打了个颤,三人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相同的坚定,然后…… “小四啊,是这样的,我们好久不见老大了,我们对临汾城不熟,所以,想让你去俊王府请她过来,你看行么?” 洛千月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一辈子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呃?原来哥哥们找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呵呵,其实不用去的,老大她已经知道了,估计这会儿正朝这边赶来呢?” “你什么意思?” 司徒玦咬咬牙,第一次觉得自己又该抽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嗯,再多捐些香油钱。 “嘻嘻……”独孤澈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哥哥们记得咱们几人每人都有一个我师父亲自缝制的防毒香囊对吧!” 三人齐齐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挂着的香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另外,你们还记得我跟师父养的那只小翠鸟吧!它对这些香味儿很是熟悉,前些日子,它被老大讨去了!” 独孤澈心底里是一千万个得意啊,这两样东西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别人想都想不来的。 三人看看洋洋自得的独孤澈,恨不得将他和他口中那该死的鸟儿统统拿去剁了,只不过现在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因为…… …… “老鸨妈?人呢?” 一身男儿装扮的凤非鸾一踏进云芳院顾不得和姐们儿打招呼,直冲上楼梯逮着老鸨就开始低吼。 云素瑶一掌拍开凤非鸾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风韵犹存的俏脸上一阵不悦:“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整天朝我这儿跑成什么体统,要是让你爹知道了,还指不定扒了我一层皮!” 凤非鸾翻了个白眼,痞气的搂过云素瑶的纤腰,笑的一脸暧昧:“我说老鸨妈,做人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的吧?本小姐都把自己的亲爹送上你的床榻了,你还不知足啊!” “就知道贫嘴!”云素瑶的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丝红晕,娇嗔一句,然后甩来她的手:“在天舞居呢,自己去!” 凤非鸾乐了,嘟起嘴就要朝云素瑶脸上凑却在紧要关头被云素瑶以团扇挡住:“没大没小的丫头,再胡闹我可真要告诉你爹了!” “好好好,我不闹就是了,老鸨妈你放心吧!等我老爹想明白了肯定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还贫!” 云素瑶作势要打人,凤非鸾这才收敛了些,朝着云素瑶挥挥手啪嗒啪嗒的就朝楼上奔去。 一路哼着小曲儿,不紧不慢的走到天舞居门口,凤非鸾心中那得瑟劲儿就甭提有多嚣张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拉拉身上的衣裳仰起头,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抬起就要去敲门,可是手还没有落下门就开了…… “呵呵呵,老大,您来了?快请进,请进!” 里面的四人分别站在两边,开门的正是四人中的老大北冥笑,四人中除了司徒玦有些面部抽筋意外其余的三人都笑的分外美好,八颗牙式微笑,标准的可以拿去做航空广告。 凤非鸾挺直小身板,双手背在背后,非常女王的睨视几人一眼,迈着豪迈的八字步霸气无比的踏进屋子,然后嚣张的坐在北冥笑做过的主位上,面上不苟言笑,可是心里却笑得肝肠寸断。 “好像好些时日不见了,各位哥哥们可好啊?” 给自个儿斟了杯茶,故意压沉了嗓子问着。 “呵呵呵,是啊,是啊,好些日子没见着老大了想念的紧啊!” 洛千月眉开眼笑的讨好,苍天可鉴,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一辈子也不要见到她。 “是吗?”某女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嘴角勾了勾:“原来哥哥们还记得妹妹啊,妹妹还以为哥哥们早就把妹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要不然为何赴了急峻峰之约却不肯来看望妹妹一眼呢?” 三人浑身一哆嗦,面上一僵,复又展开笑颜。 “误会,老大这可是个误会,当是赴了急峻峰之约后,家中突然传来急信,说是家中有事,所以我们才匆匆赶回去,要不然您想想,哥儿几个到了临汾怎么会不来看您呢?” 去他娘的!想他堂堂天下第一阁阁主,多少人等着巴结他舔他的脚趾头他都不屑一顾,却没有想到,现在却要对着眼前这个丫头即是赔笑又是讨好,他上辈子就究竟是欠了她多少人情多少银子,非得要他这辈子这般来偿还! 凤非鸾鄙视看了洛千月一眼,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他的谎言:“我呸!我说,姓洛的,你就是瞎编也得编个像样的吧!家中急信,还有事!你骗鬼呢?也不想想你们家要是都能出了能够惊动你们三位大爷的事情,那这天下还太平吗?” 某女穷酸文艺范儿也不装了,轻啐了口土匪气息瞬间爆发出来,双脚毫无形象的翘在一旁的木凳上,身子懒懒的倚靠着,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噗…… 三人同时舒了口气,依着他们对凤非鸾的了解,一旦她不再文绉绉的酸死人时,就代表着眼前的事情可大可小。 “呵呵,好妹妹,哥哥们这不是知道错了么?”危机解除,北冥笑立马跑到凤非鸾身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就希望这小姑奶奶能够消停下来。 “是啊是啊,大哥说的不错,哥哥们这不是都知道错了吗,您就小人大量原谅哥哥们吧!好妹妹,来,喝点茶,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润润嗓子。”洛千月夸张的摆着笑脸,双手将茶奉上,要是他亲爹看见了非得气的活过来不可。 “好吧!既然二位哥哥都如此这般了,要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再不知好歹恐怕就得天怒人怨了。”凤非鸾也不客气,大方的享受这两人的伺候,脸上似笑非笑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一听这话,两人伺候的更加用心了,相比较‘三贱客’再次问世,他们做的这点事儿根本就不算事。 相对于北冥笑和洛千月的狗腿,司徒玦就显得万分淡定,一张冷脸从凤非鸾踏进房间开始就没有热过,虽然他也不希望自己光溜溜的模样被大众所熟知,但是让他那么去伺候那个女人,打死他他也做不到。 “让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威风够了凤家小姐自然而然的干起正是,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眼巴巴的跑来是为了什么。 “嘻嘻!”北冥笑乐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一本一指厚的蓝色书册,巴巴儿的递到凤非鸾手上。“好妹妹,你让大哥查的事情,大哥哪儿敢怠慢?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儿,要是还想知道什么只管告诉哥哥,哥哥定会倾整座山庄之力去帮助妹妹。” “谢了!”凤非鸾神秘一笑。“好大哥,没准儿妹子以后还真的需要你的整个山庄支持,到时候大哥您可别支支吾吾的!” “啊?”北冥笑笑容一僵,一时间哭笑不得,他只不过随便说说的,谁要拿整个家当去帮她啊? “大哥不乐意?”某女挑眉,威胁意味十足。 “乐意!怎么会不乐意呢?好妹妹说什么就说什么!呵呵呵……”呜呜呜,他能说他乐意吗?能吗? “嗯。”某女满意的点点头,目光移向洛千月:“二哥,你查的呢?” 洛千月风骚的从袖口一摸,同北冥笑无二般的册子出现在手中。“好妹妹,您交代的事儿,二哥哪次没办好过?!” “嗯嗯,鸾儿知道二哥好,二哥到时候可别忘了把你揽仙阁的姐妹们借个妹妹用用!” 洛千月一手捂住嘴,满目惊讶的盯着凤非鸾:“好妹妹……哥哥,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喜欢女的!” 擦! 凤非鸾一个眼刀飞过去,你丫才喜欢男的,你全家都喜欢男的,你全家都是背背山! “二哥,你真当妹妹不知道揽仙阁里那些姑娘都是干些什么的?” “……呵呵呵,二哥是开玩笑的,二哥的就是妹妹的,妹妹直接吩咐就是!”据一把心酸泪啊,他堂堂阁主怎么就活得这么悲催呢? 又摆平一个,凤非鸾笑眯了眼:“三哥哥~” 司徒玦打了个冷颤,背过身将早已备好的东西扔了过去。 相对于北冥笑和洛千月的狗腿,他显得万分淡定,一张冷脸从凤非鸾踏进房间开始就没有热过,虽然他也不希望自己光溜溜的模样被大众所熟知,但是让他那么去伺候那个女人,打死他他也做不到。 “呵呵,三哥哥~那……” “随你!” 简单的两个字,凤家姑娘的奸计再次得逞。 “咳咳,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某人将三本册子收紧怀里,吧唧两下嘴巴。“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几位哥哥的帮忙,不知道哥哥们有没有空?要是哥哥们没空,妹妹就亲自上阵……” “空!当然空!哥哥们这次过来可不就是为了帮妹妹你办事吗?是不?老二,老三!” 只有一个答案的选择题,决定权永远不会在他们手上。 “二哥三哥,你们有时间吗?要是没有……” “有!” 事不过三,这一次洛千月答应的异常爽快。 “三哥……” “……有!”好吧,最终还是没骨气了。 “呵呵,那妹妹就在这儿谢谢哥哥们了!”某女得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搁在桌上,“这上面说的很是清楚,至于哥哥们要如何做,那就不再妹妹的考虑范围了,呵呵,结果,结果够欢乐就行了。” 她相信,在她长达十年的‘培养’之下,她亲爱滴哥哥们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 “哎,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对老大真好!” 很没眼见儿的独孤澈由衷的发出感叹,瞬间为自己迎来了n+1道白眼。 “废话!咱们大老爷们儿当然得对妹子好,小四你要是嫉妒羡慕,下辈子也投生女儿身二哥和你大哥、三哥定然也对你这么好!” 一肚子窝囊气正没处撒,洛千月自然而然的把独孤澈当成了泄愤的对象。 “呃……那还算了,唐叔说女娃儿和女娃儿不能生娃娃!”独孤澈一脸为难,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跟他师父生娃娃比得到大哥二哥的侍候要划得来的多。 “噗……咳咳咳……你……咳咳咳……” 初次得知生娃娃事件的凤某人淑女形象全无,一个利落的翻身口中茶水尽数喷出,成功的替洛千月洗了个脸…… “二……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某女的大爷范儿没了,手忙脚乱的帮洛千月摸着脸上的水迹,乐极生悲啊,天知道,这位大爷最在意的就是他的皮相,但是事实上真的不是她的错啊,谁知道独孤澈会说那么劲爆的话题,靠!生娃娃,要让慕思樵知道了,他丫死一百次都不够! 洛千月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成拳,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将拳头挥出去,因为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乎…… 咱们洛阁主来回深呼吸了不下十次之后,然后淡定了,松手,拨开脸上的爪子,咧嘴,堆笑:“呵呵,没关系,好妹妹不必内疚!” “呃……”凤非鸾一愣,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微微一笑,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呵呵,二哥你想多了,好妹妹只是觉得这一口茶就这么浪费了,并未有内疚,二哥不必忧心。” “……” …… 看着几人那吞了老鼠的恶心表情,凤家某人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朝着她家大叔靠近了,就连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都越发的像了…… ------题外话------ 想知道那纸上的任务是什么吗?……我不会剧透滴,等明天,(*^__^*)嘻嘻…… 话说,我真心我三剑客鞠一巴同情泪啊,太苦逼了他们,以后会告诉乃们凤非鸾是怎么一路欺负他们的,我苦逼的三个娃,就那么被那丫头吃的死死的…… 第六十三章 :好礼大放送(精) “啊――” 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划破皇宫的早晨。[.超多好看小说] 老幼宫女儿慌了,大小太监乱了,正在皇宫内院巡视的御林军出动了,皇宫的平静,没了。 “怎么回事?” 朝露宫里宋青眉倏地搁下杯子,眉头一蹙,不怒自威。 “回娘娘,应该是那宫的丫头惹恼了主子受了责罚,小孟子公公已经去前去查看了,马上就能回来。” 诺儿年纪虽小,可是毕竟是常年在宋青眉身边侍候的,早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朝边上的小奴长使了眼色,此时宋青眉问起来更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希望不是。”宋青眉敛下眸子,轻声念叨一句。“若是谁这么不长心眼,这么一大早便教训下人,扰了大家伙儿的清静,那个真真儿的,该死。” “娘娘说的是,可能是些刚入宫的小主儿不懂规矩,还请娘娘别于她们计较,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划不来。” “扑哧――”宋青眉无奈摇摇头,娇嗔的瞪了诺儿一眼。“就你这丫头能说会道,一张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就是苦的、辣的都能被你这丫头给说成甜的。” 诺儿小嘴一撅,不乐意了。“诺儿小嘴儿能说会道,还不是娘娘您宠的啊,还是没有你对诺儿的疼宠,诺儿就是有十个百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放肆。” “哟,被你丫头这么一说,这事儿还成了本宫的错了,看来日后本宫对你们一个个儿的放松不得,得好好的教给老嬷嬷们管教管教。” “啊?”诺儿花容失色。“娘娘,诺儿再也不敢乱说了,您千万别让老嬷嬷来管教诺儿,诺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嬷嬷说教,一听到老嬷嬷的声音诺儿就觉得头脑犯晕,心底发堵,浑身儿的不舒服。” “行了行了,快去看看外边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别再跟本宫在这儿贫嘴了。” “是!” 诺儿福福身子,出了去。 屋子里的紧张气氛渐渐过去,宫中侍婢也就松了口气,知道宋青眉的火气算是过去了自己的小脑袋也总算是稳稳地回到了脖子上,终于是不用提在手中提心掉胆的,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有缓过去,诺儿又神色匆匆的回来了…… “娘娘。”抿了抿唇,诺儿有些不安的在胸前交叠着双手。 宋青眉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刚刚伸到嘴边的茶杯,忧郁了半刻,还是从容的抿了口才放下,有一下没一下的理了理宫装的团花袖口,开口道:“说吧,哪边儿出了问题?” “回娘娘,刚刚的叫声是从青莲轩传出来的……” “青莲轩?”宋青眉一皱,“青莲轩不是惊华公主昨夜下榻的地方吗?这一大早的谁这么大胆惹恼了公主?” “娘娘……”诺儿吞了口口水,抬眸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宋青眉。“发出叫声的人便是惊华公主。” “什么!”宋青眉倏地站起身子,眉间毫不掩饰的担忧。“怎么回事?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儿?这群奴才是怎么做事的?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非得要了她们的命!” 话音一落,人便已经匆匆朝青莲轩走了去,而后面一众丫头也紧跟着,一个个提心吊胆默默在心中祈祷着那娇贵的惊华公主不会出什么事情,要不然…… 宫中上上下下谁都知道,皇后同皇帝最为宠爱的人就是当朝太子和公主君阡陌,但是因为二人都拥有自己单独的府邸,住在宫中的时候并不多,前些日子皇后生日之后,公主便应了皇后的意思,在皇宫里住些时候,而她在皇宫中的这些日子,所居住的地方便是青莲轩…… …… “陌儿。” 宋青眉一踏进青莲轩就看见老嬷嬷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君阡陌,柔柔的唤了一声,心中满是心疼。 君阡陌哭花了一张小脸,原本红润的小脸蛋儿此时一片苍白,看到宋青眉之后立马扑进她的怀里,惊神未定揪着宋青眉的衣裳,身子忍不住颤抖,小嘴儿里无意识的念叨着:“母后,好可怕,好可怕啊……” 君阡陌这一哭不要紧,可是却苦了宋青眉,见到她如此模样心中疼的就跟拿了刀子剜了她的心一般,搂紧了君阡陌的身子,轻轻在她背上拍着:“孩子别怕了,母后在这儿,告诉母后出了什么事儿,母后一定帮你做主。” 君阡陌此时哪里能够听得进去宋青眉的话,双眼无神,脑中一直闪现着早上的那一幕,手上似乎还有那湿软恶心的触觉,别说是说清楚整件事情,就是静下心来都是难上加难的。 “娘娘。”将君阡陌如此,一直在青莲轩照顾她的老嬷嬷便替她开了口,将事情七七八八的讲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啊,这事情还真是奇了怪了。 一早,青莲轩的丫头婆子太监一如平时一样,早早的便起来打扫顺便给君阡陌准备膳食什么的,而君阡陌还是同往常一样,随着自己的性子高兴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可是就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她睡的有些不安稳,总结的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爬来爬去,但是因为睡意正浓,也料定皇宫里是绝对的安全,所以也就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没有去理会。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那恼人的感觉越发的真实,君阡陌便有些不耐烦,便闭着眼睛随手那么一挥,之后那感觉自然就是没有了,可是,麻烦又来了,脸上不痒了手上又痒了起来,忍无可忍君阡陌顺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个湿湿的,软软的还不断扭动着的东西,都到这会儿了,君阡陌纵然是睡神也得行了,只是,这不醒还好,这一醒,她便愣了。 君阡陌大小睡觉就有个不好的习惯――点着灯笼,她说那样她才不会害怕,可是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恨死自己有这么个习惯了……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公主殿下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双圆溜溜,带着些许不屑,些许无辜,些许鄙视,些许……总之就是带着很多种情绪的小眼睛,然后,顺着它的小眼睛看下去,小小的脑袋,圆圆的耳朵,圆滚滚的身子,因为沾了水粘成一块儿的灰色毛发,长长的尾巴……活脱脱就是一只――老鼠!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尖尖的嘴,死死盯着自己的小眼睛,不断扭动的身子,扑腾着的小脚,垂着的尾巴…… 愣愣的松开手,得了自由的小东西扭扭身子回到自己同伴的身边,然后四只小眼睛同时盯了双目无神的君阡陌一眼,在底下头继续啃着那上好的绣花枕头,工作的那叫一个卖力,于是乎,不多时候,皇宫众人便听到了那声……“啊――” 一听完话,宋青眉一张脸黑的不成样子,但是碍于怀中的人儿不好发作,心中的怒火却是被压抑到了一个境界。 皇宫出现老鼠,这不足为奇,毕竟是个活物能跑能动并没有人能够保证能够时时刻刻盯着它,但是,堂堂公主的寝床上出现老鼠那就非同小可,试想,这次出现一只老鼠,那下次呢?会出现什么?蛇?或者是其他?何况,青莲轩最近每日人来人往,宫中的下人繁多每日都在打扫不说,那脏东西出现在公主的寝床上,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这不管是脏东西自己出现的,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青莲轩的一干人都难以逃脱干系。 轻轻拍着君阡陌的后背,宋青眉安抚着。“陌儿乖,没事儿了,母后在这儿呢,那脏东西不在了,别怕啊!” “呜呜呜……” 君阡陌咬着唇,双手依旧揪着宋青眉的衣裳,看起来果真是吓得不轻。 其实也难怪,换做是谁被这么一下都得软了脚,何况还是一个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护着疼着的金枝玉叶,虽然说这妮子整日不安分,没少乔装着出去玩乐,但那毕竟是有人先打点好了,然后随从一路陪同着的,说好听了是游玩,说的难听些便是从一个金丝笼跑到银丝笼,还以为自己游遍了千山万水,再加上睡梦中的人本来就懵懂,突然撞见自己的枕畔有只老鼠不说,自己手上还抓了一只,而这两只还在自己的脸上爬过(我承认我恶心了),就玩意儿就算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恐怕也得下个半死,当然,这其中定然会有几个例外的,比如…… 宋青眉的一阵安抚明显的起了作用,君阡陌的哭声渐渐小了,虽然身子还有些颤抖,可是人明显的平静了许多,宋青眉看了诺儿一眼,诺儿会意,上前想要去扶君阡陌,可是手还没有伸到,君阡陌便朝宋青眉怀里依了依,面对别人的碰触依旧有着明显的抵触。 宋青眉扶着君阡陌的肩膀,浅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泪迹:“陌儿听母后的话,跟着诺儿姐姐去母后的朝露宫,好好的洗个澡,擦擦脸,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好好的睡一觉,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君阡陌低着头,咬着唇,毕竟是在宫中长大的,等到恐惧散去了些之后,心里也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她母后当着她的面儿不好处理,于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便乖巧的点头应允了。 目送着君阡陌和诺儿出了门,宋青眉再回过头时已经换了一张脸,一撩衣袍面无表情的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入宫都不是一两日了,本宫相信你们才让你们来照顾公主,你们厉害,把人给本宫照顾成这般模样,看来宫中养的闲人是愈发的多起来了!” 语调是一贯的轻柔,只不过在此时听起来却硬生生的多出了一丝寒意。 “是老奴等办事不利,让公主受了惊,请娘娘责罚!” 青莲轩的老嬷嬷匍匐在地,率先认了错,她入宫多年,又是看着君阡陌长大的人,自是明白宫中的规矩,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难逃其究,也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早早认了错,一来是因为心疼君阡陌自责,二来便是顺了宋青眉的意思免招皮肉之苦。 “还知道自个儿办事不利了。”宋青眉冷冷勾起嘴角,“说!昨夜是谁守的夜!” 在宫中的上上下下心中宋青眉向来都是柔美慈爱的代名词,猛然间见她如此严词厉色,一干人等是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瑟缩着肩膀连头也不敢抬。 将无人应自己的话,宋青眉心中的火气越发的大了起来,水袖一扫桌上的瓷器碎了一地,涂着绯色丹蔻的玉指紧握成拳:“还都长了本事是吧!连本宫的话都可以当做耳旁风,来人!青莲轩所有的人全部给本宫拖下去宫规处置!”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大约是宋青眉的话起到了作用,原本跪在地上只顾着哆嗦的众人,立马磕头请罪,那身子也不哆嗦了,嘴巴也不哑着了。 宋青眉挑了挑眉示意已经站到门口的守卫退了回去,“说吧,昨夜是谁守的夜。” 不在是疑问句,简简单单的陈诉着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说也的说不说也的说,能再一再二,容不得再三。 跪在最前面的老嬷嬷余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心一横讲事实说了出来:“回娘娘,昨天夜里公主回房之后就将大伙儿都赶了出来,说是有人在她烦心的紧恼的睡不着,老奴本想着自己在外边陪着,可是公主却说如果老奴陪着她便不去睡觉,老奴怕真的惹恼了公主所以便听从了公主的命令带着众人都出了去,原打算等到公主睡着了之后老奴在偷偷进去,哪知公主早就想到了,在老奴出去之后就将门从里面锁上了,老奴又不敢惊动了公主,便只好作罢,今日一早听到公主的叫声,老奴连同几个小公公合力将门撞开,便瞧见公主赤脚朝着奴婢跑来,之后的事情,便都是娘娘看到的了。” 听完老嬷嬷的话宋青眉不动神色的看了不远处的门闩,确实有破裂的痕迹,脸上的怒气隐隐的少了不少,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君阡陌叫了她十多二十年的‘娘’,对于她的性子,她倒是清楚几分,虽然平时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真要是撅起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老嬷嬷说的话倒也是复合她的性子……只是,如果昨夜里门是从里边锁上的,那么又是谁将那湿漉漉的脏东西弄进房内的?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小孟子从门外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手指着门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宋青眉的心头,强制稳了稳心绪,皱眉斥责道:“何事如此匆忙?咋咋呼呼每个规矩!成何体统!” 小孟子磕了个头,也顾不得那么多:“奴才知错!娘娘不好了,淑妃娘娘的寒月宫贵妃娘娘的迷蝶宫还有几位贵人美人的宫里都发现了老鼠,而且……而且,都是出现在内殿里……” 闻言宋青眉倏地站起身子,铁青着脸什么也没说直接出了青莲轩,与之同来的丫头们连同小孟子紧随其后,青莲轩的丫头婆子们,傻愣愣的盯着几人的背影出神,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般过去了。 …… 一路上便宋青眉吩咐了人通知各宫妃嫔一同聚在寒月宫去,等到她赶到寒月宫的时候,临近寒月宫的沁芳园中东南西北四院的几位新贵人和住在听风斋的君翩跹便已经在寒月宫中等候,难能可贵的是,就连离寒月宫不算近的应蝶也已经赶到了。 “皇后娘娘驾到!” 小孟子一声高喝,屋内除了辰慕朝以外的所有人统统起身福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宋青眉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坐到了辰慕朝的身边,奇怪的时,对于辰慕朝的不敬她丝毫没有不悦,不说她,就连下面的嫔妃也都没有一个感到诧异,像是早已习惯如此一般。 “来了。”辰慕朝没有太多的客套,反而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熟络、平常。搁下茶杯,亲自接过丫头手上的茶杯放到宋青眉面前:“喝口茶吧,你已经不年轻,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 宋青眉没说什么,却还是接过了杯子:“听说宫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你没事吧?” 辰慕朝无所谓的笑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啊,不过是几只老鼠罢了,怎么说我也是山野间长大的,再次见到这些个小东西,没由来的竟然生出了几分亲切之感,只不过这些小美人们,可就没我这般幸运一个个恐怕是下的不清,你还是好好的安慰她们吧。” 辰慕朝的口气很淡,说的话也是风轻云淡,却让宋青眉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不至于太疼,也不至于太不舒服,却哽在哪儿犹如一根刺。 移开眼,目光落到坐在两旁梨花带雨惊魂未定的娇滴滴美人儿们身上:“妹妹们可还好?” 宋青眉这不问还好,这一问那小美人儿们本就是梨花带雨这下雨珠儿直接就滚落下来了:“娘娘,这宫里怎生的有这般可怕的东西?竟然……竟然,还跑到臣妾的梳妆台上,若不是臣妾的丫头发现得早,臣妾非被拿东西吓死不可,呜呜……” 说话之人乃是御史大夫的女儿刑若水刑贵人,姣好的面容,丰盈的身段说不上多美,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娘娘,刑姐姐哪儿还只是在梳妆台上,可是臣妾……臣妾那边,拿东西居然跑到臣妾的衣裳里边,连衣裳都被咬破了好大一个洞,那件衣裳可是皇上刚刚才赏下来的,平日里臣妾自个儿都舍不得穿的。” 工部侍郎家的千金兰静兰贵人泪眼婆娑,哭诉自己的不幸之时还不忘炫耀一下皇帝宠幸过她的事实。 “哟!各位妹妹可真是身娇体贵,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吓成这样,一大早哭啼啼也怕不触了自己霉头!” 还不等宋青眉开口应蝶已经听不下去,她虽然娇纵些,可说到底还是个识大体的,明白那些时候那些事儿可以拿出来炫耀,那些时候不该开口,此时宫中莫名其妙的出现那么多的老鼠,还不偏不倚的都出现在每个妃嫔的内殿之内,这事儿明显的不对劲,这些个不知好歹的,居然还想着撒泼争宠,倒真没有个眼力见儿。 被应蝶一阵抢白,那刑若水和兰静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就连眼泪也忘了点,而其他的两人脸上则是一脸幸灾乐祸之色,毕竟还是才入宫的,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脸色,心中的怎么想的便真真切切的表现在了脸上。 “贵妃说的不错,身为皇家的女人,虽不能入男儿那般征战沙场,却也不能太过矫情,不过几只老鼠便吓得要死要活,要是真到了危急时刻,恐怕让你们逃命也腿软的没那力气去跑!” 原本就因为青莲轩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这时候再遇上这些个不懂事的,宋青眉同应蝶的意见难能可贵的达到了一致。 辰慕朝脸上的表情一直未变动过,却在低头一瞬间眸中闪过一丝嘲弄,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坐在最为角落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君翩跹,随口道:“翩翩,可还好?” 显然众人并没有想到辰慕朝会在此时提到君翩跹,事实上,她们压根儿就忘记屋子里面还有君翩跹这么一个人。 君翩跹身子一怔,头低的越发的厉害,交叠在胸前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多谢淑妃娘娘关心,翩翩,没事。” 宋青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若不是辰慕朝的提醒,她几乎没有发现这个女儿的存在。只是,那愧疚来得快去得更快,眨眼间她便恢复了常色:“没事就好,我君家的子孙应当如此,翩翩让你父皇知道你如此,定会好好的夸奖你一番。” “嗯,多谢母后,翩翩知道该怎么做。”呵呵,夸奖?那也要记得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才行吧,可是,他记得吗? “那便好。小孟子,现在有哪些宫中出现了这脏东西?” 宋青眉挑开话题,并没打算同君翩跹多说,一是因为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二是她同这个女儿说话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回娘娘,据各宫上报的来看,几乎每个宫里多多少少都出现了这些,但是奇怪的是,宫女和公公们所住的偏院却没有这般情况,就连关押废妃的冷宫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小孟子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一一汇报上来。 宋青眉眉头一簇,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也就是说,凡是有品阶的主子们宫中都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是。” “我说皇后姐姐,这件事儿可不像是寻常人能够干得出来,且不说他是如何在御林军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单单就是他能在这般短的时间里办成这件事儿还能全身而退便是不简单,幸好他意不在伤人,若是他当真动了歹心,恐怕今日你我便不会坐在这个地方了。”应蝶欣赏着手上的丹蔻,嘴角微微牵动。“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人不去人性命,也不盗取钱财就只是捉了几只老鼠进来,肯花这般大手笔来给自己找乐子,这人也算的上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人,恐怕皇后姐姐最近这阵子是有得忙活了。” 宋青眉面上一白,心中有气却没办法发作,只得故作无谓的笑笑:“蝶儿妹妹说的是,是本宫疏于防范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阵子诚如妹妹所言,会忙活一阵儿了,还请蝶儿妹妹吩咐各宫姐妹都安分些,别让本宫忧心了。” “那时自然,怎么说妹妹也是这受害者之一,当然是希望姐姐朝日查个水落石出,妹妹也好睡的安稳些。”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只要宋青眉同应蝶在,不用第三个人在场他们也能自发的导演出一出戏来,两人唇蜜腹剑丝毫不比一堆女人在逊色。 辰慕朝似笑非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又看看外边儿的天,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眉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各宫都会出现老鼠,可是你的朝露宫里却没有任何异常,不对劲啊。” 宋青眉经过辰慕朝这一提醒立马察觉到异样,心中不由的警铃大作,“回宫!”。 只可惜有时候总是心中怕什么便来什么,宋青眉来没来得及踏出寒月宫的宫门,耳边又是一阵短促而急切的尖锐叫声,而那叫声传来的方向,刚好是朝露宫的方向…… 前前后后,那四位贵人和其他宫里赶过来的妃嫔们也就跟着应蝶朝着朝露宫而去,不消多时,热闹的寒月宫便只剩下君翩跹和辰慕朝两人。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弄好了。” 一中年宫人手中提着从后堂过来,将手中之物放于辰慕朝眼前。 辰慕朝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把那东西拿到眼前,那时一个小笼子,仔细一看,那里面可不就是三只半大的灰老鼠吗?那毛发显然是被特意的擦过,虽然还有些湿润,但是明显是要好上很多,拈了块桂花糕投进笼子里,那三只小家伙先是防备的盯着辰慕朝,但是没过多久便抵不过美食的诱惑,七手八脚的就扑了上去,争夺着食槽里的桂花糕。 “呵呵,这些个小家伙儿还真是可爱!”有投了快进去,辰慕朝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明知道不该在意,那便不去在意,想多了只会为难自己,小家伙,要是都能想你们这边吃吃睡睡该有多好啊!” 话落,只见君翩跹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慢慢的松开,然后缓缓起身朝着辰慕朝福了福身子,又点着头便独自出了去。 辰慕朝摇摇头,噙起一抹浅笑,不再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喂着手上的几只老鼠…… …… 话说后宫里这会儿是乱成一锅粥,可是朝堂之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君纵天看着底下齐齐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又有些局促的臣子们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今日诸位爱卿怎生的都成了害羞的待嫁小女儿,都这般低垂着脑袋是做何意啊?” 君纵天本就无意指责谁,可是满朝的文物百官一听到这话一个个脑袋却越发的低了。 君纵天同奉林对视一眼,奉林上前一步,拂了拂手上的拂尘,带着笑说道:“诸位大人,都埋着脑袋做什么?让皇上盯着大家伙儿的偷听上朝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奉林这话一落,底下出现一阵躁动,然后一干人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皇上,您可得为臣等做主啊?” 这一幕倒是让君纵天有些意外,茫然的看着众人,摆了摆手:“诸位爱卿有何事起身来说便是,有何事朕自然是为诸位爱卿做主。” 得到君纵天的应允,群臣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头给抬了起来,只是这一抬头险些没把君纵天惊得从龙椅上滚下去。 满朝的文武百官此时一个个哭丧着脸,面上尽是尴尬,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值得惊奇,关键的是,这些人中,有胡子的不论年纪不论胡子的长短都没刮得干干净净,而上至当朝丞相徐素,下至刚刚入朝为官的新科状元,无一例外的被人削了眉毛,一个个都成了无眉之人,那模样要多怪异便有多怪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诧异过后君纵天便恢复了冷静,自己的臣子齐齐被人剔了眉毛刮了胡子,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还能说得过去,但是武将也被人剔了眉毛,这无疑是在自己脸上挥了一个大巴掌,亦是对他最大的讽刺,由此可以见到上原的文臣武将是多么不堪一击,若是被别国知晓,指不定会被人怎样的笑话。 “回,回皇上,臣等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睡下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可是今儿一早上就成了这般光景,老臣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未这般被人戏弄过,这可让老臣怎么活啊?” 想他徐素位居一品,又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可以说是一人在上万人在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见了不是巴结讨好着,何是有过这般丢脸的事情,居然躺在自家府中被人剃了胡子削了眉毛,若是文武百官都是这般模样恐怕他也没有勇气再顶着这张老脸出现在这里了。 啪! 桌上的奏折被拂了一地。 “好!当真是好!周将军,皇城一代乃是你的管辖范围,而你这个统帅,却在自己的管辖之内被人剔了眉毛,你让朕如何替你向文武百官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百官之中一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跪着出来,一张国字脸,炯炯有神的双目,黝黑的皮肤唯有原本长着眉毛的地方露出白白的两道痕迹看起来有些滑稽,显然他便是被君纵天点到名的皇城护卫将军周胜。 “责罚,你以为你少得了吗?!”君纵天冷哼一声,龙母冷厉的扫了眼众人。“在自己床榻之上被人踢了眉毛还好意思上朕这儿来讨说法,你们可真能替朕分忧解难!一群酒囊饭袋,朕养你们有何用?!” 皇权受到挑衅,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保卫皇城的士兵都是从军队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却依然出了这样的纰漏,君纵天在这一刻才认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是多么的脆弱。 “现在可有什么发现?” “回皇上,微臣适才看过诸位大人脸上的痕迹,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出自同一人,令,据每位大人所说,醒来之后,他们的枕边都有这样的一支梅花。” 说着话,就将怀中的东西搁到小太监递上来的托盘里,由他呈给君纵天。 君纵天眉头紧锁,疑惑不断的扩大。“你是说,这些皆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么这支梅花是否可否代表着那人的身份?” “是也不是。” “何意?” “皇上所言不差,这梅花是留下了些许线索,却不能表示那人的身份。” 君纵天把玩着手上的梅花,眉间出现一丝狠戾:“说下去。” “传说江湖中二十年前兴起了一个门派,亦正亦邪,他们出手未必会伤人,伤人之时定然是取人性命,因为他们每到一处都会留下不同的花朵来表示不同的含义,取人性命,便留下曼陀罗,警示众人便是留下白色菊花,所以江湖上便将这一门派称之为‘百花宫’。从剑法和留下的梅花来看,这一次出手之人定然就是百花宫的人,而之所以留下梅花,微臣猜想……恐怕是取意于‘自认倒霉’之意。” 听到最后一句君纵天脸色变了变,嘴角微微抽动:“既然知道是百花宫的人,为何还不去抓人?!” 周胜面上多了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用的,皇上有所不知,百花宫之人武功高强,其中百花宫宫主更是来无影去无踪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他是男是女都无从知晓,自从二十年前,百花宫之人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中开始,就有数不清的江湖人士明里暗里的追查他们的行踪,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知道百花宫中的花不分四季别的一无所知。”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百花宫势力再大,也是我上原的子民,如今做出此等不敬举动,显然是公然藐视朝堂,老臣恳请皇上下令,对百花宫之人格杀勿论!” 周胜的话方才落下,这边徐素便接了上去,话语里满是愤愤不平,心中对周胜口中的百花宫很是鄙夷,在他的心中文人永远是高人一等,而那些江湖人士不过是一些无勇无谋的草莽之人,却忘了就是那些草莽之人在昨夜不声不响的让他颜面丢尽。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朝廷一向不与江湖来往,若是贸然下令定会惹来众怒,到时候若是正邪两派联手与朝廷对抗,对朝廷大有不利。” 周胜皱起眉头对徐素的话不敢恭维,身为皇城守卫统领却被人剃了眉毛,他比谁都觉得气愤,比谁想抓到凶手,可是,纵然是这样,他也不能拿着属下的性命去做赌注。 “呵呵!”徐素冷笑两声。“周将军该不会是同百花宫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这么维护着他们,不得不让人生疑啊。” 徐素的话咄咄逼人,周胜倒是冷静,对着皇帝抱拳道:“皇上明察,微臣对朝廷忠心不二!若是两军对阵朝廷胜出并无意外,可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大多能以一敌十跟甚者以一敌百,再加上邪教中不少人擅长用蛊毒,如此算来,若真要对江湖宣战,吃亏的定然是朝廷,到时候若是他国来犯,更是危险至极。” “周将军……” “好了!”君纵天一声利斥,将徐素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给压了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吵闹?” 群臣瞬间噤了声,大殿上的气氛又转为冷凝。 突然一小太监匆匆从侧门进来,在奉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奉林瞬间白了脸,挥手退了小太监,自己又在君纵天面前低语了几句,君纵天原本就难看的脸闪过一丝阴狠,大手一挥,口中之说了“退朝”两个字便转身朝后宫走了去。 ……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朝廷一向不与江湖来往,若是贸然下令定会惹来众怒,到时候若是正邪两派联手与朝廷对抗,对朝廷大有不利。” 周胜皱起眉头对徐素的话不敢恭维,身为皇城守卫统领却被人剃了眉毛,他比谁都觉得气愤,比谁想抓到凶手,可是,纵然是这样,他也不能拿着属下的性命去做赌注。 “呵呵!”徐素冷笑两声。“周将军该不会是同百花宫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这么维护着他们,不得不让人生疑啊。” 徐素的话咄咄逼人,周胜倒是冷静,对着皇帝抱拳道:“皇上明察,微臣对朝廷忠心不二!若是两军对阵朝廷胜出并无意外,可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大多能以一敌十跟甚者以一敌百,再加上邪教中不少人擅长用蛊毒,如此算来,若真要对江湖宣战,吃亏的定然是朝廷,到时候若是他国来犯,更是危险至极。” “周将军……” “好了!”君纵天一声利斥,将徐素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给压了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吵闹?” 群臣瞬间噤了声,大殿上的气氛又转为冷凝。 突然一小太监匆匆从侧门进来,在奉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奉林瞬间白了脸,挥手退了小太监,自己又在君纵天面前低语了几句,君纵天原本就难看的脸闪过一丝阴狠,大手一挥,口中之说了“退朝”两个字便转身朝后宫走了去。 ------题外话------ 上面有一段重复的,我会在今天的文里面补出来 娘滴,姐今天才知道,跟姐今天早上遇上的事情一比,尼玛以前的坑爹都是幸福美好生活,昨天发现断网之后本来想给我家夜姑娘发邮件让她传的,结果磨叽了半天,愣是没办法打开手机文档,让后就华丽的占章了,今天本来说九点发上来的,结果一上班就开始忙啊忙,终于等到十点不忙了,某人上来修文,打开手机一看!擦!上面居然只有五千字,某姑娘以为昨晚上忘了保存,苦逼兮兮的骑着小毛驴去交网费,又骑回家结果回家一看,还好文档保存了,只是没有复制到手机上,好吧,那就上传啦,结果,坑爹的风有吧网线吹断了,于是某人又骑着小毛驴朝上班的地方去,骑了一半,靠,木电了,只能慢啊慢啊,到了就现在了…… 第六十四章 :朝露宫的特殊待遇 “这边这边!快点!……又到那边去了,快点,捉住它……捉住它!” 平日里最为严谨清静的朝露宫里此时正上演着一幕令人咂舌的人鼠大戏…… “啪……”第十二个花瓶阵亡。 “在那儿在那儿!柜子底下!我看见了就在柜子底下!”不久之前在寒月宫还是一副楚楚可怜娇弱形象的刑若水,高高的站在圆凳上,一手提着自己的鞋子一手指着一旁的柜子嘴里边大声嚷嚷着。 “啊!若贵人小心,那东西跑过来了,就在凳子下边!啊……过来了过来了……” 应蝶身边的小丫头一边扶着她,一边指着刑若水脚下的凳子惊恐的大叫着,一双莲足因为紧张不停的踱着。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刑若水那还顾得了自己的形象,撩起裙摆一个跨步便爬上了桌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的四处张望,生怕那东西真的能跑到自己的身上来。 “可别下来,桌布下边可有好大一只呢!” 应蝶皱着眉头夸张的恐吓着,看着刑若水慌张的样子心中分外的开心。 挑眉打量了一眼四周,夸张大叫的有,花容失色的有,痛哭流涕的亦有,衣裳凌乱者比比皆是,如同刑若水那般不顾形象拖了鞋子到处乱蹦的也不少,强作镇定实则气的头顶冒烟的也真真儿的存在着。 嘴角微扬,心情极好的看看坐在床上扶着昏迷中的君阡陌的宋青眉,见她一向打理一丝不乱的妆容出现裂痕,高挽的发髻松动一缕发丝散落在额前,而她的脚赫然是放着一只被人踩死的半大老鼠,看着应该还是尚有一口气息在,偶尔还会扑腾几下。着宋青眉那张千变万化的脸,她居然比什么时候都看着顺眼。 这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够邪门的,今日这宫中的事情本就来的奇怪,可是要论起朝露宫里的发生的这一切,她倒是觉得别的宫里发生的不值得一提了…… 思绪不由的回到之前从寒月宫来到朝露宫的那一刻…… …… 在辰慕朝的提醒之下,一行人随着宋青眉朝着那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进发,果然不出所料,那声音的确是来之朝露宫中,确切的说是发自于同诺儿一起回来的君阡陌口中。 话说,从青莲轩到朝露宫之间的这一段路上,因为诺儿的开导和安慰,君阡陌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到了朝露宫之后便听了诺儿的话,美美的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在丫头们连哄带骗的伺候到床上躺下,可是就在意识朦胧之际,一阵异样的叫声将她吵醒;大约是因为惊吓过度,本是细微的响动却让她明锐的分辨出,那声音是来自于何物。 于是,惊醒之后的君阡陌怎么也不肯再睡,赤着脚便下了床,然后满屋子的乱砸东西,说什么她听到老鼠的叫声,房间里有老鼠在,她一定要找出来之类的话。刚开始,包括诺儿在内的小丫头们都以为君阡陌是因为受刺激头脑不清,因为整个朝露宫使他们在宋青眉醒来之时才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而这前后不过一个来时辰,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出现;可是这样的想法在君阡陌掀开屏风后的琴台之后便推翻了。 没有人会想到君阡陌是真的听出来了,也没有人想到早上收拾的时候都干干净净的地方,一个时辰之后竟然多了两只肥壮的老鼠,和……数十只蟑螂…… 当宋青眉赶来的时候君阡陌已经显得晕倒在地上,几个丫头傻愣愣的看着,就连御医都忘了请,还是宋青眉看到了一阵呵斥才算是唤回他们的心神,于是一个个请御医的请御医,忙着照顾人的照顾人,一切虽然急却也不算太乱,可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吵闹和同宋青眉一道来的那些妃嫔们的不住吵闹,彻底的惊动了那些老鼠蟑螂大哥们。 而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儿,虽然今日每个宫里都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别的宫中所出现的无非就是三两只淋了水的老鼠,且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除了突然出现有些吓人而实际上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但,出现在朝露宫中的却不同,这里出现的老鼠不是两三只,而是一群,出此之外还跟着一群黑乎乎的蟑螂,那些老鼠身上并没有见到水渍,同样也没有一只是奄奄一息的,被众人惊吓到之后便迅速的在屋中乱窜,机警的厉害甚至有时候还会逮着人的脚啃,那模样对于一众娇滴滴的美人儿来说,无疑是一件万分惊愕且恶心的事情,于是乎,一干美人儿炸毛了,跳着闹着指使者自己的丫头太监使劲儿的追赶,哪知道看着讨厌至极的家伙却是无孔不入,一会儿在这边,可是一转眼又跑到那边;你追我逃的游戏没多久迎来了御林军,原本一众守卫还想护送着各宫主子回宫,可是他们却忘了,女人疯狂起来是有多么的恐怖,因为这些女人碰不得,凶不得,于是,一群铁铮铮的汉子,在一群疯狂的女人的命令下,放着歹人不去查,而是跟着太监宫女一同抓……老鼠、蟑螂…… 追老鼠打蟑螂,众人炸成一窝,忘了这个地方是皇后的寝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皇帝的女人。 …… “贵妃娘娘小心啊!” 突如其来的呼声拉回了应蝶的思绪,回过神只觉得一白色物体从正前方飞驰而来,出于本能,她将头迅速一侧…… “啪……” 清脆的肉体拍击声…… “啪……” 某物坠地声…… …… 一瞬间,朝露宫中所有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无弹窗广告)所有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地上静的连针坠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楚。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似乎察觉到了这不一般的气氛,三三两两躲躲藏藏,眨眼之间,老鼠没有了,蟑螂消失了…… …… 君纵天俯身拾起那远远就来迎接自己的东西,抬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看来朕是太宠着爱妃们了。” 语调轻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噗通!”所有的人匍匐在地。 刑若水整个人还呆愣在桌子上,手还保持着刚刚扔出鞋子的动作,知道君纵天出声才算是惊醒了过来,脚一软,险些直接从桌上跌落下来。 “皇上!臣妾知罪,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她明明是想帮着靠近皇后的那只蟑螂打落,可是为什么会砸中别人呢?偏偏这个‘别人’好死不死的竟然是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已经能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冷眼扫过众人一眼,君纵天用力将手中的绣鞋掷在地上:“奉林,这屋中所有的下人,下月开始,一年之内月俸减半!” “是,是。”奉林颤抖着身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君纵天有些红肿的半边脸,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上,臣妾错了,请皇上看在父亲多年尽忠的份上绕过若水这一次,皇上!” 刑若水这句话才一落,奉林便在心里为她判了死刑,原本她或许还有些救,可是当着一句话一说出来之后,她便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谁都知道皇上最讨厌的便是后宫同朝臣走到的过于亲近,这下倒好,这人自己倒是撞在枪口上了。 果然,君纵天嘴角抽了抽,双眼危险的眯起来:“是吗?朕怎么忘了爱妃的父亲是如何的忠心了呢?爱妃这一提醒,朕倒是记起来了!来人!将这个贱人发落军中,充当――军妓!” 军妓! 只一瞬间,朝露宫中所有的人便都愣住了,这样的处置对于后宫中的女人来说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就是平日里心狠如应蝶,在这一刻也心悸。 “皇上……” 原本一腔怒火的宋青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上前,欲帮刑若水求情,却被君纵天冷眼止住。 “即时起,若是有人再帮着,求情便陪着若贵人一起发落军中!皇后,今日的事情,该如何收场,你自己看着办!哼!” 君纵天一甩衣袖,转身便要离去,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前朝的臣子被人剃了胡子削了眉毛,后宫妃嫔却被人用鼠类吓得鸡飞狗跳,好好的东宫皇后寝殿,居然被闹成如市井闹市,这让他如何的不恼,如何的不气? “皇上!若水知道错了,皇上,求求皇上饶过若水,若水真的知道错了!”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刑若水,这一刻终于找回了心神,见君纵天要离去顾不得别的什么立马扑上去保住君纵天的腿乞求着,泪水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娇纵贵气,有的只是令人心颤的恐惧。 君纵天冷眼睨视了脚边的女人一眼,眉间沟壑愈发的明显。“朕的话也没人听了吗?来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 说完用力抽出自己的腿头也不回的离去。 “是!”奉林无奈应下,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跟了上来,看了眼地上的女人,无奈叹息一声:“娘娘,走吧!” 言罢,身后的人不由分说的将软瘫的女人拖了起来。 都说帝王心最是无情,在这一刻朝露宫的女人算是清楚的见识到了,曾经伺候过自己的女人,无用之后竟然落得个军妓的下场!后宫的女人朝夕祸福说到底也不过在那个男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之间,也在这一刻,她们才算真正明白后宫女人的悲哀…… …… 皇宫冷宫的偏殿角落,一袭白色锦衣的北冥笑眉开眼笑的收起玉笛,心情好的能够唱小曲儿。 “啧啧啧,大哥这隔空传音的功夫而是愈发的精进了!”洛千月斜倚在树丫上,身上还是千年不变的红衣手上还捻着一朵开的红艳艳的骚包梅花。“只不过,别用在畜生身上就更好了。” 北冥笑翻了个白眼足尖轻点地,纵身到洛千月身旁:“二弟此言差矣,今日若是不用在畜生身上,哪来那么多的好戏看,要不然下次对揽仙阁用用?” “呵呵,大哥,与畜生交流感情偶尔一次就好,多交流,我怕大哥你也变成畜生。” “哼!”北冥笑仰在树上。“人不畜生枉少年!二弟可别说你对着揽仙阁那堆小美人儿没畜生过。” “去,本阁主自己养的花儿自己欣赏欣赏怎么了?倒是大哥,这么多年你身边可没有半朵花儿出现,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说着话,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便落到某处。 “你知道什么啊?本庄主这是为了寻找到那朵最美的花儿!这叫不滥情!二弟啊,你可得当心些,若是哪天碰上自己心爱的人儿,就揽仙阁那堆姑娘来说,你可就惨了!” 洛千月不置可否,一向只有女人伺候讨好他,想要他去讨好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大哥,小弟有一事不解。” “但说无妨。” “鸾儿不是只说给宫中众人一个教训便好,为何你要对朝露宫那么特殊?小弟可不记得咱们计划的时候有这么一出。” 临时想出这个主意就算了,居然还让他陪着他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寻找大个儿的老鼠蟑螂,简直就是侮辱他堂堂风流阁主的身份。 “没什么!只不过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中最有分量的哪一个!正所谓特殊身份特殊待遇,她乃是这群女人中头目,为了应和她的身份,本庄主可是特地找的鼠中之王去会会她,哎,谁知道,本庄主失策了,这个女后,居然抵不过鼠王!” 北冥笑说的是煞有其事,只不过心底里却又是另一番小九九…… “……大哥,你跟凤非鸾越来越像了。” 北冥笑牵牵嘴角,做深思状:“相处久了,自然会像,话说,老二我突然觉得我一定得生个跟凤非鸾一样的小祸害。” “噗……”洛千月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北冥笑嗤之以鼻:“谁想不开了?我这可是长久打算!” 洛千月来了兴趣,索性坐了起来:“那大哥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长久打算?” “祸害她女儿。”过了片刻,像是怕洛千月听不明白似的,北冥笑有解释道:“我打听过了,俊王爷胆小怯弱自卑,大家都说女儿像父亲,所以,我一定要有个像凤非鸾一样恶魔的小祸害,然后去祸害她女儿,把她祸害我们的都祸害回来。” 要不是身手快,洛千月定然直接掉到树下。他一直以为北冥笑只是那方面有问题,可是现在看来,他不是那方面有问题,而是脑子有问题…… “大哥。” “……” “大哥?” “嘘,别吵!” 洛千月眉头一蹙,脚上一用力凑到北冥笑身边,“大哥你在看什么?” “我未来小祸害的娘。”北冥笑嘴角带笑,目不斜视。 未来小祸害的……娘…… 洛千月仔细嚼了嚼这个字的含义之后,稳住身子,再顺着北冥笑的目光看去,只一眼,便决定眼前金星直冒,“你……” “嘭!” 这一次没那么幸运,某人直接从树上落下…… 其实,北冥笑哪里知道,事实总是与愿相违,在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将来,他家的小祸害被那个祸害家的小祸害,祸害的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题外话------ 最近实在太累了,这一章本来是昨天的,可是昨晚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一看已经过了时间,所以就在在今天传上来,如果今天能有时间的话,应该还有一章,我尽量万更吧,如果是真的很累的那一天就会少些,所以妹纸们别介意哦 第六十五章 :关于开窗 自从那日君临风意外光临之后,凤非鸾同君无痕倒是相处的越发的融洽起来,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君无痕还会在凤非鸾发花痴的时候主动开口说几句话,为此凤非鸾还独自美了好几天,说什么她家夫君不傲娇的时候就是天下最最最可爱的人,结果这句话不小心被多嘴的喜儿转达给了君无痕,于是乎君大叔又果断地,莫名其妙地傲娇了。[] “王妃,你到底好了没有啊?”喜儿仰着脑袋看着趴在竹梯上不断朝屋子里边张望的凤非鸾询问,再不好她的手就要废了啊! “嘘!”凤非鸾皱着眉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恶狠狠的低头等着喜儿,压低嗓音吼道:“嚷什么嚷!要不是你丫的到处瞎说,王爷夫君能不理本王妃么?” “我……”喜儿嘟嘟嘴,底气瞬间消失。谁让他们家王妃没说错,确实是因为她的那张嘴,他们家姑爷才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呜呜呜,她不就是在他们家姑爷面前说了句‘王爷,王妃说你是最最最可爱的人,奴婢也这么觉得。’吗?这句话可是饱含赞扬丝毫不带贬义的,为什么他们家姑爷听了之后就摆着个死人脸,躲在书房里再也不出门了呢?害的她现在还要陪着他们家王妃偷鸡摸狗的干苦力,她容易吗她…… 靠!这书房他妈谁设计的啊?! 凤非鸾紧紧抓着竹梯借着窗棂的小缝隙偷偷盯着房里那个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磨叽些什么东西的君无痕,心中暗暗将当初建王府的王八蛋给狠狠问候了一下。 有别于王府的其他房间,她王爷夫君的这个宝贝书房简直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牢笼!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的房间的门都是镂空的雕花木门,到了这个地方就变成实打实的实心木门,这也就算了,最可恶的就是这屋子除了在最靠近墙角的地方开了一个不能叫窗的窗,不光小还够高,可怜她这个恐高的人,为了她亲爱的大叔居然爬上竹梯来偷窥,她凤非鸾这一辈子还没就这么憋屈过。 “王妃,你到底要看什么啊?要是想要见王爷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 王妃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很重的啊?她已经帮她扶梯子扶了半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她的手臂真的会废掉的。 “同一个办法不能用第二次,上次收买秦叔的事情他已经有了防备,所以这次压根儿就没有让秦叔进屋,要是换成别的房间,本王妃还能找人把门劈开,可是这门,这墙,用炮轰还差不多!” 娘的!有别的办法,她早就用了,还会心惊胆战的爬这么高吗? “炮?什么炮?” 凤非鸾翻着白眼望了望屋顶,“废话!当然是大炮,难不成你想用鞭炮轰啊?” “好啊好啊,咱们想在就去杂货铺买鞭炮!” 喜儿眉开眼笑,双手一松转身就想溜。 竹梯一阵晃动,凤非鸾急忙抱着窗棂,吓得心肝乱颤。“喜儿你死丫头,你丫要是敢跑,本王妃下来之后一定弄死你!” 刚迈开的脚立马收了回来,转身,堆笑:“王妃,喜儿那里是跑啊,喜儿只不过,嗯,是想上上茅房,压根儿就没有动过逃跑的心思,呵呵,喜儿对王妃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的!” 某丫头说着话还煞有其事的伸出三只手指头,企图说明自己的真心和实意。 “是吗?”凤非鸾偷偷扫了眼屋子里面动也没动过的身影,恨不得直接从那小缝儿里面挤进去然后掐死那男人。“过来扶着梯子,本王妃要下来。” “哦。”没有拒绝的权力就只能迎接挑战,某丫头纵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还是得乖乖的上前去扶着梯子。 凤非鸾咬紧牙关,朝下面看了一眼,只觉得晕的慌,索性闭上眼睛,然后慢慢松开抓着窗棂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踩下面的竹杠上。 “王……王王妃,您可得悠着点……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凤非鸾那犹如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喜儿的小心啊小肝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怕她家王妃不小心空降下来……砸的她缺胳膊断腿的,那她这一辈子可就真真儿的玩完了。[] “娘的!你丫的不说话会死啊!”某女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吼到,原本就紧张被喜儿这么一说就更紧张了,一时间手软脚软整个人也跟着软。 “不说了不说了,喜儿再也不开口了。” 某丫头嘀咕一句之后立马抿紧嘴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像是很用力的样子。 凤非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继续努力让自己回到地面上去…… …… “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突然的男中音带着种种疑问从背后悄无声息的响起…… 凤非鸾只觉得脑子一懵,手脚瞬间不受控制,整个人就那么直直的朝后仰去…… “啊!” “王妃!” “王妃!” 耳边传来两声呼唤,凤非鸾脑袋里只闪现一个念头——她不要成摔成脑残—— …… 半盏茶功夫过去了……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 一刻钟又过去…… …… 预料中的疼痛始终没有传来,凤非鸾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面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瘫脸,于是再睁开另外一只眼,淡定的眨了眨, 然后裂开嘴角笑的很是灿烂:“小三哥,谢谢,不过,你可以放手……啊!” 某女嘴边的那一个‘了’华丽丽的转成悠扬婉转的‘啊’,摸摸自己差点没摔成四瓣儿的小屁屁疼的是呲牙咧嘴,掉头,杀人般的目光直视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挺尸,咬牙切齿的吼道:“该死的司徒玦你他娘的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是不?”靠!王八蛋!她的小屁屁疼死了! 司徒玦眼皮也没眨一下,直接越过凤非鸾,“是你说要我放手的,我只是照你的话去做。” “你!”凤非鸾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我呸!叫你干别的事情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明明就是伺机报复还说的那么动听,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小小小小女子斤斤计较,你不害臊啊?” 娘的!她是让他松手来着,可是怎么也得让她站好啊,说放就放幸好她没心脏病要不然铁定心肌梗赛马上没命。 “害臊?”司徒玦脚步一顿,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带着几个小补丁的黑色长袍,复又抬眸看了看还立在一旁的竹梯,微微皱起眉头,别有深意的说道:“原来你跟这两个字认识啊!” 说完无视凤非鸾那欲吃人的眼神,旁若无人的在一旁的栏椅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自己手上的算盘珠子:“王爷,若是你怕你的王妃摔死,在下建议你堵上这扇窗,在屋顶留下一道天窗便是。” 什么叫做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定然能毒死人,司徒玦绝对是这种人中的精英,精英中的代表!一句话拐来拐去最后还是表达了一个意思:你不知害臊! “王妃,你没事吧!吓死喜儿了!” 回过神的某丫头匆匆跑上前来扶起地上怒发冲冠的某王妃,心底暗自庆幸这位‘小三哥’来的真是时候,要不然他们家的王妃死不了也会断几根骨头,最主要的是,一定会压到她,而她会断的更多。 凤非鸾狠狠的剜了喜儿一眼,一字一句的吐出几个字:“死,不,了!”……就是屁股有点疼,可是这么丢脸她能说么? “可是,这个,这个……” 喜儿有意无意的瞅了瞅司徒玦,这个真的不能怪她,她就是想接也接不住啊,再说了,谁会想到,那位‘小三哥’会突然松手呢。 凤非鸾磨了磨牙,转移了目标,盯着某个没节操的吝啬男。擦!不就是叫了他一句‘小三哥’吗?他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早知道会有今天她死也不会告诉他们‘小三’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的郎情妾意。 就在凤非鸾恨得牙缝儿里都是痒痒的的时候那道紧闭的实心朱红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正是最近内分泌失调更年期发作又找不到静心口服液的某别扭傲娇大叔,还是那一袭玄色的泼墨寒梅袍子,两天未见,那露着的半边脸上有些憔悴,下巴上也长了些许清渣,只见他有条不紊的推着轮椅出来,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之后,又转着轮字走近凤非鸾,在离她还有一步的位置停下。 “疼吗?” 凤非鸾看到君无痕那副邋遢的模样心中有些心疼,可是一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就使性子,心一横,转过头用力的“哼”了一声便不理他。 君无痕抿了抿唇,脸上没多少表情,大概是知道凤非鸾不待见自己也就没有在多少什么,掉过头对着司徒玦的方向拱了拱手:“阁下远道而来是本王招呼不周,望阁下见谅。” 司徒玦不着痕迹的扫了君无痕一眼,只一眼便转过了头,“王爷客气了。” 还是一贯的面瘫,没有鄙夷也没有惊讶,似乎就连再多看他一眼再思考一秒都是浪费他赚钱的时间似的。 “呵呵呵,既然是鸾儿的朋友,本王也是应该招待的,只不过……”某王爷式招牌停顿。“阁下下次还是不要再翻墙跃栏的好,院墙虽不高走多了总是要掉下来的……嗯,若是阁下不喜欢走大门,那本王把屋顶的天窗留给阁下就好。” ------题外话------ 擦!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说我加更或者万更之内的话的,娘的,每次我这么说了准没好事,上次说加更结果变成了加班,这次说万更,差点没把老子都给万过去……呜呜呜,今天擦边了,先看着吧,今天对着一堆数字看了一天,还没能把123转化成aoe 第六十六章 :王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院墙虽不高走多了总是要掉下来的…… 凤非鸾仔细会为了一遍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意看向难得一脸猪肝色的司徒玦,心里边就一个字:美! 当年的事情司徒玦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每次见到她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不说,还时不时的对她吐槽到她无力还击,她还记得曾经的她一度将‘光明正大’的击倒他为目标,当然这个前提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超多好看小说]但是,这个美梦一直做到如今她也没有成真过,现在倒好,她宝贝夫君一句话就实现了她多年的梦想,最令她敬佩的是,她夫君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绝对能够为他加分不少,就现在这种状况而言,她可以大方的不去计较他突如其来的别扭和傲娇,并且将他列入‘无上崇敬’的范围之类! “真是难为王爷如此为在下着想,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只不过王妃思夫情切这样的好事还是让给王妃的好。” 司徒玦毕竟是司徒玦,最让人引以为傲的就是冷静自持,虽然之前对于君无痕的还击有些意外,但是也仅仅是片刻,转眼之间那张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面瘫,就连脸色都恢复到了之前的黝黑。 再次面对司徒玦的再次打击,凤非鸾显得淡定很多,捂着小屁屁一瘸一拐的走到君无痕身边,低头,红唇凑近当着众人的面儿用力的在那右半边脸颊上‘啵’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挑衅的看着司徒玦:“小三哥,本王妃跟王爷情深意切,本王妃思夫情切也是理所当然的,小三哥要是羡慕,本王妃建议你去找个也会‘思’你的去,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在对着本王妃跟王爷羡慕嫉妒恨了。” 有了帮手某女底气越发的足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在司徒玦面前得瑟,那模样大有不气死他不罢休的趋势。 难得的,这次被凤非鸾当着众人的面儿强吻了之后,君无痕虽然有些不自在却并没有别的动作,嘴角依旧挂着温暖的笑意,出于礼貌,就算是自己看不见,但是那双空洞的眼依旧望着司徒玦。 司徒玦把玩着算盘珠的手顿了顿,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将怀中的锦囊丢给凤非鸾:“老大回庄里去了,这东西是他留给你的。” 话才说完就已经没有了人影,过了好些时候,当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外的翠竹林里边突然又传出来那熟悉的冷凝之音:“此外,在下的私事就不劳王爷王妃费心了,若是王爷王妃太过清闲了,这院子里的竹叶不少王爷王妃可以亲自收拾大少,这样……至少不会有人觉得王爷王妃只吃不做。” 凤非鸾看着那似一阵风儿拂过的翠竹林,再看看手中的锦囊,眉头一皱对司徒玦有了新的认识:毒舌、三八、小心眼、缺德! “王妃,你……可以放手了。” 就在凤非鸾在心中狠狠的给司徒玦定位时,耳边突然传来熟悉中带些为难的话语,低头一看,原来她对司徒玦的‘情谊’有多深,她便尽数用动作表达了出来,而承受的对象…… “咳咳,本……本王妃不是故意的。” 松开手撇开眼,连身子都朝后移了几分,某女觉得虽然她不跟某男计较了,但是还是得树树威风,不然的话,以后她的妻为夫纲还怎么进行的下去? 察觉到凤非鸾的小动作,君无痕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是由自己而起的,心中也就释然了,抿了抿唇,发挥有史以来的一次厚脸皮:“王……王妃,摔得还疼吗?” 还疼吗?! 凤非鸾摸摸小屁屁,娘的能不疼么?虽然说有了一道缓冲,可是那么直直的摔下去还是很疼的,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问她疼不疼!丫的,不疼被他这么一问也会疼。 “哼!不疼,喜儿过来扶本王妃回屋本王妃才不要呆在这个地方!” “呃……王妃,真的要回去吗?”他们家王妃一大早开始爬梯子不就是为了见到王爷吗?这会儿怎么要回去了? “废话!当然是要回去!别人又不欢迎本王妃,本王妃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凤非鸾狠狠瞪了喜儿一样,丫的不拆她台会死人啊! “哦!”喜儿噘着小嘴扶着凤非鸾,不由得朝还在原地呆愣某王爷投去同情的一眼,被她家小姐看上,美也!看上他们家小姐,霉也!他们家姑爷,这还没美几天呢,就开始霉了。 “王妃!王妃!”两人还没走几步便被迎面走来的秦满拦住。 凤非鸾咂咂嘴,带着几分委屈看着秦满,那目光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控诉着某王爷。“秦叔,有事吗?没事的话本王妃就先回去了。” “王妃,你,你听老奴说。”秦满急了,好不容易有个姑娘不能够发现他家王爷这块埋在地里的金子,可不能就这么就放走了,要不然王府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么贴心的女主人啊?“刚刚是老奴的不是,突然出了声吓着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还请王妃……看在老奴的份上不要跟王爷计较,王爷今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是因为……” “秦满!”君无痕厉声打断秦满的话,脸上是凤非鸾从未见过的阴霾。“你逾矩了。” “王爷……” “下去做事吧,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本王来教才是。” 秦满的目光在凤非鸾和君无痕中间徘徊一阵,突然觉得自己与其自己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还不如两人自己解决,于是叹了口气作了个辑便退下去。 “哼!喜儿咱们走!”某女气结,顾不得屁股上的痛拖着喜儿就走,生怕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冲上去对着君无痕那个榆木脑袋痛扁一顿。 娘的,心里装了事情不主动跟她坦白就算了,别人想要告诉她他还不让,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不把她放在心里吗?!别扭男人,承认喜欢她很难吗?她凤非鸾难道很丢他的脸吗? “王妃……”呜呜呜……不要啊,王爷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要是她们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一个人哭鼻子啊? “闭嘴!” “……”她闭嘴,一定闭…… …… “王妃。”身后传来略微急促的呼声。 某人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大步朝前。 “鸾儿。”呼声渐近,似乎还参杂了别的声音。 某人脚步虽没有停,却明显的缓了下来。 “……凤姑娘。”…… “哎哟!”捂住自己撞疼的鼻子:“王妃你要停下来也得给喜儿说一声啊,呜呜,疼死人家了!呜呜……” “闭嘴!”凤非鸾咬牙切齿的瞪了喜儿一眼,然后掉头直直冲到里自己不远的某个人身边,双眼直冒火星:“姓君的!有本事你再给老娘叫一边试试!” 凤姑娘!他丫的居然敢叫凤姑娘?!两日不见还长胆儿了! “咳咳咳。”君无痕轻咳两人移开眼。“喜儿你先下去,本王有话要跟王妃说。” 喜儿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瞬间鼻子也不疼了,心情也好起来了,夸张的福了福身子,在,笑的见牙不见眼:“是,王爷王妃好好聊,喜儿去你们准备甜品,你们聊,慢慢聊,不着急的不着急的。” 看着那个几乎是狂奔而去的身影,凤非鸾眼角一阵猛抽,丫的!养兵千日,正要用兵一时的时候,这丫的‘兵’却开溜了,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王妃。” “哼!” 某人高高的扬起下巴。 “王妃可是在生气?”君无痕小心翼翼的问着,眉间因为凤非鸾的沉默大了一个大大的结。“没有!……”两个字才一出口凤非鸾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瓜子,娘的明明跟自己说过n次不能理他,不能理他,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君无痕眉间的结因为凤非鸾开口而松开了些,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君无痕怕怕的低下了头:“本王不是有意要叫你凤姑娘的,只是,只是怕你走了本王追不上,所以……所以……才那么叫你的。”只是没想到,一叫一个准儿…… 凤非鸾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真的?” 某王爷连连点头,一瞬间,某女从之前的阴雨天立马转化为万里晴空。 “咳咳咳!好吧,既然是这样本王妃就不叫你之前的错误了,下次要是再犯本王妃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 “嗯。”某王爷轻声应了一声,便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那带着几分腼腆的模样与之前那个从容淡定打击司徒玦的男人判若两人。 凤非鸾双手抱拳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就奇了怪了,虽然说她的是多活了二三十个年头没错,可是问题是她现在的模样只有十六七岁,怎么样都是个半大的孩子,怎生的一到了这个别扭大叔的面前,她就觉得她瞬间老了好几十岁呢,那种母性的光辉总让她想去安慰她那苦逼兮兮的老夫君。 “咳咳咳!”赶走心底里让人鸡皮疙瘩乱冒的想法,某女移开落在君无痕身上的目光:“我说王爷夫君,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头顶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已经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 良久,就在凤非鸾想要再次发飙的时候,君无痕终于抬起了头,然后伸出了手:“王妃,有些事,本王不愿意假他人之口告诉你,你可愿意听?” 凤非鸾一愣,有一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可是等她揉过眼睛那双斑驳的大手还是在眼前,没由来的就那么一眼,她的眼睛突然就有些酸楚,吸吸鼻子,用力将自己的手拍进君无痕手中,紧紧的握住,嘴上没好气的吼道:“哼!别以为这么说本王妃就不会跟你计较,要是等会儿说的不满意本王妃新帐旧账一起算!” “好!” 朗声应和,眉间的结尽数舒展开来,君无痕毫无顾忌的扬起嘴角,那双死寂的眼中似乎也多了抹生气。 ------题外话------ 哎,勉强看吧,最近这几章本来一起看才过瘾的,拆的我心疼又木有办法,码这点字我睡着了三次……哭死 第六十七章 :风华集 踏进书房,突然的昏暗对君无痕来说无所谓,他原本就看不见白与黑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凤非鸾却有些不适应,光线的明暗转变让她眼前一片昏花,闭上双眼适应了一下,这才开始借着门口的光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超多好看小说] 或许是因为她夫君腿脚和眼睛不方便的原因,整间屋子的布局很简单,除了一个两人高的木制书架,剩下的便只有一张三尺长的书桌,书架上面全是塞的满满的的书,只是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人翻开的原因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层,而书桌上的上面的东西更是一目了然,一架笔架和一方砚台还有的便只有一个漆黑的木制箱子,箱子上面很是干净,不难看出,她家王爷夫君之前背对着她所做的事情定然与这只木箱有关。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这间屋子会这般与众不同?” 君无痕的平静的嗓音传进耳畔,凤非鸾撅撅嘴,不由得点了点头:“当然好奇了!王爷夫君想要告诉我的不会就是这个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这就不跟他计较了不是有些亏? 君无痕只是笑笑,然后径自朝里面推动着木椅,直到走到了书桌边才开口道:“是也不是。” 掀了掀眼皮子,凤非鸾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赌气的拽过君无痕的手用他那宽大的衣袖好不客气的抹去书桌上的灰层,然后拍拍手用力一撑坐上了书桌。 “嘶――” 才一碰桌面适才被摔得惨烈的小屁股又遭了罪,某人疼的是呲牙咧嘴。 “怎么了?” 听到异样的抽气声,君无痕眉头一皱,关切问着。 “……”她能告诉他,她屁股疼吗?……貌似不能……“咳咳,没事,不小心撞到了,行了,别岔开话题,赶紧说,什么叫做‘是也不是’,明知道本王妃不够聪明还说这么难懂的话,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某人厚颜无耻的颠倒是非,等到适应了屁股上的疼痛才悠闲的晃着两条腿,无视自家相公袖口上的污迹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哦。”君无痕将信将疑的应了一声,微微松了一口气,片刻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侧首望向凤非鸾:“王妃,刚刚在外面摔得……真的不疼了吗?” 某人一愣,晃荡的腿华丽的僵在半空中,幽幽的转过头,眼角一抽银牙咬的是咯咯作响:“我说王爷夫君,本王妃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不该问的,不、要、开、口!” 娘的!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丢脸的要是他还一直问一直问,要不是因为他看不见,她真的很想抽他丫两巴掌,可是现实不容许,毕竟别人看不见她总不能埋怨别人看不清脸色。 “哦。”凤非鸾一声吼,某王爷又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双手搁在腿上,因为紧张不住的交叠着,嘴里发出类似于蚊子的声音:“本王,只是……只是担心你……” 只是担心你。 几个字落进凤非鸾的耳朵里,心中触动转头一看,某王爷可怜兮兮的模样正无言的控诉着她的‘暴君’行为。 瘪瘪嘴,某女戳戳某王爷的手臂,开始为自己赎罪:“那个……王爷,本…嗯,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嗯……”扭捏了半天,某人心一横双眼一闭,索性丢脸个彻底:“哎呀!反正就是对不起嘛,以后我再也不凶你就是你,你别生气了。” “真的?”某王爷的声音依旧低沉,似乎其中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怯意。 “当然是真的!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某人欲哭无泪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刚刚为了自己的小面子,现在居然还要费劲的来哄,面子丢得更惨,她这是得罪谁了啊这是。 “……嗯!”良久,某王爷才点了点头,“王妃,好像是没有骗过本王。” “对啊对啊,所以,你别生气了,本王妃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某女满脸欣喜,只要这别扭大叔能够别再做出那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来刺激她原本就不咋强悍的小心肝,她丢丢面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突然的某王爷抬起头,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本王没有生气……了。” “……” 凤非鸾盯着某王爷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心里最觉得有些别扭,总觉的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可是…… 某女忍不住打个颤,赶走一身的鸡皮疙瘩,赶走脑海中那刚刚有了雏形的想法。 怎么可能?!他们家王爷夫君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可能会去撒娇装可怜呢! “王妃,你不是问本王之前那句‘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吗?本王现在就告诉你。” 某王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某女脑子里的疑问瞬间跑的无影无踪,转头无比期待的盯着自家夫君,小脑袋点的比拨浪鼓还夸张:“好啊,好啊,赶紧说吧!” 君无痕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明显,转动木椅侧了侧身子,神色有些恍然,半响薄唇轻抿,平静的嗓音飘然而出。 “是是会告诉你书房为何成为现在这番模样,不是便是,要告诉你的并不止这些。” “嗯嗯。”凤非鸾极为认真的点点小脑袋。“说的越多越好。” “其实,从前这并非如此,因为本王喜欢看书,所以父皇在为本王建造府邸的时候,便对书房比任何一处都更为上心,位置布局都是亲力亲为。府邸建成的时候,父皇还将他宫中的所有藏书尽数送来府上,有些没有的,甚至不惜派人去找,恨不得将天下藏书全部收拢到本王府中来。” 凤非鸾愣愣的看着君无痕,那上扬的嘴角,那眉眼间藏不住的喜悦都述说这他对那段时光的怀念、向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在北冥笑送来的书册之上看到的东西,眼眸一眯,杀意骤起。 “这本《风华集》乃是先朝圣贤所著,原本藏于先朝皇宫之中,只是乱世流离,这本书也就随之流落民间,再去音讯。” 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残破书册再看看打开的小木箱,凤非鸾眼睛有些湿润,紧了紧手心,最终还是接了过去,故作轻松的笑笑,着急的催促道:“后来呢?不是说流落民间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君无痕神色微变,转瞬间嘴角又扬起:“十八年前父皇无意中得知《风华集》在桓西城出现,他便匆匆带着几名随身侍卫便微服去了桓西城,等到他回来之时,正逢本王十四岁生辰他便将这本《风华集》送与本王做生辰礼物,可是就在本王接过礼物那一瞬,父皇却突然倒下了。 后来本王才知道,《风华集》的主人乃是当初写下《风华集》那圣贤的子孙,是个为人孤寂怪癖的老头子,他一生视棋如命,为了能够在得到《风华集》父皇不顾自己染上风寒的身子在寒风中陪那老者下了整整三日的棋,最后以一子的优势胜了他才拿到《风华集》,之后,他又带着病弱的身子连夜赶回了皇宫,途中足足累死了一匹马,将《风华集合》送给本王之后,父皇因为风寒和过于疲惫便晕倒在地,父皇那一病足足病了半月,整个人瘦了也老了,那时候本王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风华集》,那样的话父皇便不会病倒。” 凤非鸾眼睛一酸,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发现无从开口。 “从前书房是本王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因为这里细致到每一本书摆放的位置都是父皇亲自动的手,这里与本王来说,就如同《风华集》一般重要,可是十五年前那一场意外,本王瞎了眼,这书对本王来说便是毫无用处,或许是因为怕本王醒来伤心,在本王昏迷之时父皇便命人将书房改成了如今的模样,原本这里是封上了的,只是五年前本王有些想念这地方便命人拆了封条,秦叔本打算重新修建,本王觉得来这儿的时候不多,没必要再去耗费财力……其实如今想来,这样也无所谓,本王本就看不见,这里是何种模样对本王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这样黑暗难为王妃了。” 君无痕说的很平静,语气不徐不疾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清楚,似乎很是回味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只是,那搁在双腿上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脸上的风淡云轻。 “啪!” 一滴泪落在手中的《风华集》上,缓缓的晕染开来。 凤非鸾仰起头不让眼泪再往下落,而后横起衣袖抹去脸上的痕迹利落的跳下书桌,然后连人带书直直扑进君无痕怀里,伸手抱着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上,撅撅嘴开始碎碎念:“哼!不就是一本破书吗!有什么好念叨的?以后本王妃要敛尽这天下的书籍全部都送给你,所以从今以后你心里要天天都念着本王妃,想着本王妃,每日早中晚都要在心中抹默念三遍‘王妃是大好人’知道吗?” 感受着怀中的暖意,聆听着她霸道的话语,君无痕抿唇一笑,抬手用力拥住那纤细的腰肢:“好,王妃怎么说,本王便怎么做。” “嗯。” 咽唔着应和了一声两人便都没有了声,只是静静的拥着彼此,吸取着对方温暖的同时又给予对方温暖,相依相偎…… “鸾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无痕有些沙哑的嗓音打破一室的平静。 “嗯?”凤非鸾闷闷的应道,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因此减小。 “……其实,这几日我并不是同你置气,只是因为……今日,是母后的忌日。” ------题外话------ 为了明天的万更,某人今天就少更点,啦啦啦……码明天的字了么么哒宝贝们 第六十八章 :君影无痕(精) “……其实,这几日我并不是同你置气,只是因为……今日,是母后的忌日。” 因为这一句,凤非鸾的身子僵住。 原来他并不是再跟他闹别扭,而是因为思念母后所以独自躲起来疗伤?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讯息,凤非鸾仰起头:“母后的忌日……那今日岂不就是你的生辰?” 话才一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她听下人说过,前皇后是在生她夫君之时难产而亡,那么既然今日是皇后的忌日,也就应该是她夫君的生辰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府中的变化呢? 君无痕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而后摇摇头:“不是。” “不是?” 凤非鸾心中越发的疑惑,北冥笑给她的资料里面所说的事实也是同她听到的一样,皇后确实是难产而亡,可是现在她夫君却肯定的告诉她‘不是’,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 她似乎把这趟浑水想的,太浅了。 君无痕轻轻将凤非鸾推开,摸索着从书桌上的木箱拿出一卷画轴,然后递给凤非鸾并示意她打开。 随着卷轴松开,画中之景呈现在眼前:桃花林里,花瓣漫天,绯红的花瓣儿落了一地,粗壮的桃花树下隔着一张软榻,榻上侧卧着一白衣女子微微瞌着双眸,杏目桃腮,凤眸朱唇,肌肤胜雪莹白如玉,一头青丝凌乱的散落在软榻上,而最令人无法无视的是她眉眼之间那份从容慵懒,带着几分女人的柔美,几分女儿家少有的英气,绝美的容貌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熟悉。 “这是母后。” 合上画卷,凤非鸾目光瞬也不瞬,话中没有半丝疑惑。 君无痕抿唇一笑,点点头:“是啊,她是母后,据说这张画像是当年母后怀着我在桃花树下睡着,父皇偷偷差人所画,母后很美对吧!” “嗯!母后定然是这世上最美的人!”这句话她说的是实话,就凭着皇帝能够在后宫三千佳丽却独宠一人,若没有过人的姿色怎么可能做到,再加上那时作画的技术,在画中都是顶美的人儿,不难想象换做真人该是如何的倾城绝色。 “是啊,小的时候宫中的老嬷嬷也这么说,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母后还没来得及看着我长大,看着你我成亲便早早离开了。”说道此处,君无痕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苦涩,眼中都起了氤氲:“鸾儿,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天下人一样,都是以为母后是因为生我之时难产才会丢了性命,那时候,我就想着,若不是因为我母妃便不会历离世,是我害死了她,可是后来却有人告诉我,我错了,母后的死另有其因。” “我还记得,那年我十岁,因为贪玩追赶貂儿之时误闯了冷宫,在哪里见到了一人,她像是病得很严重,身上的伤痕已经开始化脓,大老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恶臭,可是就是这个将死之人,再看到我之后,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突然就从草堆里坐了起来,直直朝着我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连额头都磕出了血。那血沿着她的脸一直往下流,我很怕,想要逃可是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不要说了!”凤非鸾大声喝道,然后突然握住君无痕青筋暴起的双手,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祈求着:“王爷,我们不说了好不好?鸾儿今天不想听了,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她不好奇了,再也不好奇了,她想知道的她自己去查,不要再让他把那伤疤揭开了,她不想再坚持那什么狗屁的伤疤要见了阳光才能好得更快的狗屁说法,她只要他不难受就好了…… 君无痕脸上惨白,就连额前都渗出细密的冷汗,察觉道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心中的恐惧才算平息了些,良久,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像个孩子一般轻轻将头靠近凤非鸾怀里,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鸾儿,这些话放在心里好多年了,久的它在心底都生了霉,臭了。等了好多年,才能来一个可以对着她说的人,若是不说完,我怕我下次连说它的勇气的都没有了!既然已经疼了,那么就一次疼过去,要不然,它会一直疼,一直疼……” 沉默良久,凤非鸾终于还是点头了:“好,王爷说鸾儿就听着,王爷说什么鸾儿便听什么。” “嗯。”君无痕在凤非鸾怀里瞌上了眼,平静的嗓音再次响起:“后来父皇来了,原本跪在地上的那人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搂住我,她的眼泪合着血一块儿落在我脸上,我很怕却又推不开她,还是父皇上前将我从她怀中拉了出来,她看见父皇的样子好像很怕,一见到父皇她就躲在角落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作一团,可是就算是如此,她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我,一直掉眼泪。说也奇怪,看到她的眼泪我突然不怕了,甚至还求父皇放了她,可是父皇不同意,说她染上了疯病不能放出去,一旦出去了便会伤人。父皇还告诉我,她是我母后生前的贴身丫头,同母后的感情最为要好,母后死了之后她伤心过度便染上了疯病,还有风寒发烧烧坏了喉咙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父皇还告诉我,冷宫里面的女人都是有病的人,我不能跟她们相处,要不然也会染上疯病。我怕极,答应父皇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小宫女们说,她在我离开的那夜便因为病重不治身亡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她扑向我的时候朝我手中塞了东西,也不知道为何,在父皇来的那一刻我直觉那东西不能给他,呵呵,后来事实也证明,那东西确实是不能给父皇,因为,那上面写了一句话――‘上原庆和十六年九月十八,上原皇后秦棋墨,薨’。我乃是庆和十五年腊月初七所生,母后乃是因生我难产二十,为何她会告诉我母后是在隔了那么久之后才离世,而这些日子她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能去问母后,直到第二年生辰,我说我不要过生辰,因为那天是母后的忌日,奉林公公一时嘴快说了句‘皇后的忌日并不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父皇打住了,父皇告诉我母后最爱的就是我,若是我生辰不开心,她便不会开心,于是从那时开始,没有记得腊月初七是我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直到很久之后,连腊月初七是本王生辰都没有人记得之时,本王才不得相信母后的忌日真的不是腊月初七。 鸾儿,你说,那么长的时间母后去哪儿了?为何父皇要说她已经死了?可是她明明就没有死啊。” 凤非鸾的腰被君无痕搂的有些疼,可是她明白,那疼比起他心中的疼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王爷都过去了,以后鸾儿陪着你,无论何时鸾儿都会陪着你。” 她本就知道皇宫的肮脏,可是这一个来月的经历告诉她,她认知的皇宫是天堂,而现实中的皇宫则是阿修罗地狱;表面的和乐粉饰着太平,可是除却那层外衣之后,便只剩下阴谋,算计,陷害,背弃……所有的肮脏似乎皇宫里都能够见到,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泰然处之,可是事实还想并没有她想象的美好…… 李嬷嬷那过分嚣张的背后是谁给了她撑的腰?皇后那样一个从来不明确表示自己喜怒的女人,却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送她手镯,言明对她的喜爱,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明明君翩跹才是皇帝和皇后的嫡长女,可是受宠的人却是庶出的君阡陌?为何皇帝原本心属的继承人是她夫君,却在他手上的第二年便封了君临风为太子,且对君临风的言行放之任之?还有那个淑妃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皇帝皇后都要对她忌惮三分?还有那闵知印,为何那么多年都没有过任何表示,在今年却突然说要嫁给她夫君,这,是冲着他还是冲着她?……再加上皇后的死期扑朔迷离……她突然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的人尽数困在其中,里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收网的人又会是谁…… “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诗琴咋咋呼呼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凤非鸾的思绪,同时也惊醒了君无痕,两人迅速正常姿态,待诗琴进门之后看到的两人已于平时无异,只不过因为极少同君无痕打交道,看到他在场之时她仍然有些胆怯。 “王爷、王妃。” 凤非鸾点点头,白了诗琴一眼嗔怪道:“诗琴丫头,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一路大呼小叫的,每个规矩!” 诗琴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 “王妃,真的是大事情呢!” 一想到自己刚刚打听来得事情她就止不住想乐呵。 “大事?什么大事啊?”该不会又是前院的大黄老母鸡孵出了一群纯黑的小鸡吧? “刚刚奴婢去前院找玉晓姐姐,回来之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奴才再闲聊,王妃,你猜猜他们说了什么!” 诗琴一脸的兴奋,也不顾什么尊卑大小拉着凤非鸾的衣裳就来时嚷嚷。 凤非鸾嫌恶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审视外星人的姿态打量这诗琴,见她兴奋异常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诗琴,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记得这丫头平时简单她夫君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话也是离得远远,从来都不会想今天这样冒冒失失,这样的异常让她禁不住有些担心。 “哎呀,王妃。”诗琴嘟嘟嘴,没好气的拂开凤非鸾的手。“人家是说真的啦,人家刚刚听到他们说,昨日宫中可发生了大事!不对不对!不止是宫中就连朝中的各位大人都出了大事了!” 宫中?各位大人? 片刻之后凤非鸾脑中渐渐有些明白了,诗琴口中的大事十层十跟自己心中想的那帮人有关系,有些心虚的看看君无痕,见他正若无其事的摸着将《风华集》和画轴重新装回木盒中,之前的脆弱早已不见,似乎之前那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哦?看你说的那么兴奋,皇宫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那个王八蛋帮她办好了事情之后,还没有告诉她结果呢,她也很想知道皇宫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嘻嘻。”诗琴掩唇轻笑:“事情也不知道真假,只是适才听到他们说,昨日宫中每个宫里面的都出现了全身湿淋淋的大老鼠,而惊华公主一醒来,两只大老鼠就趴在她的枕边,吓得是魂不附体,后来被皇后娘娘身边的诺儿姐姐送去朝露宫里边,原本是想要好好的歇息歇息压压惊,结果谁曾想到,她还刚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躺下,几只大老鼠又出现在她面前,活生生把公主给吓晕了不说,还惹得娘娘四处躲藏,可是没想到她们夺得紧,那些老鼠也追的紧,吓得各宫娘娘是花枝乱颤的。 原本啊,宫中侍卫想要进屋帮忙,可是被嫔妃宫女们四处乱窜,他们全无用武之处,王妃,你适才没有看见,外院的那两个奴才手舞足蹈的学着宫里人的模样,真真儿的让人乐呵!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听说除了朝露宫以为其他的宫殿的老鼠不是奄奄一息就是昏昏欲睡,唯独朝露宫的老鼠不止多还大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机灵得紧,那些人压根儿就那它们没办法。” 这厢,诗琴是说的唾沫横飞,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见闻,她就觉得嘴巴不受脑袋指挥,老想着裂开使劲儿的笑着。那厢,凤非鸾呆愣在原地,君无痕停下手中的动作,虽没有明显的表现,但是那微微隆起的眉头诉说着他的难以置信。 其实,凤非鸾很想笑,真的很想笑,特别是此时知道他夫君一切不幸的根源便是来自于那个地方,特别是在经历了皇宫那场让人想要掀桌的盛宴之后,她对那些人更是恨得牙痒痒。她承认她使阴招的方法很是卑鄙、缺德,但是没有办法,她一向不喜欢自己所属范围内的一切受到别人的抨击侵害,更可况这一次连着她自己也成了他们戏弄的对象之一,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不还击的话不光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只是…… 秀眉微蹙,回头看向那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阵紧缩。 那些人虽然伤害过她夫君,可是依着这些日子她对他的了解,在他的心底里,皇帝皇后,甚至是那些毫不留情伤寒着他的君临风、君阡陌,这些人都是他在乎的,因为他在乎所以他才将《风华集》藏得那般谨慎,因为在乎他才以冷漠的外边掩饰自己受过的伤害,而如今,虽然,说她的本意是想为了替他出头,可是,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又该怎样抉择,一遍是所谓的家人,一遍是她,他该如何选择? “王妃?王爷?” 等了半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乐呵的诗琴,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收敛起笑意,在凤非鸾眼前晃了晃小短手,又在远远的在君无痕身边唤了一声,然后匆匆推开,心底里对之前的传闻始终是还有些忌惮。 “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或许是听到诗琴的唤声,君无痕回过神来,只不过却不是随着诗琴一起笑,而是平静的问出了自己最为关注的问题。 “呃……”诗琴一愣,然后摇摇头:“不知道,听前院的两人说,好像是宫里的有个小太监跟他们关系很是要好,今日那小太监出宫来跟他们聚了聚才将这告诉他们的,听他们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奇就奇在,在惊华公主出事之前,宫中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当值的守卫皆无一人发先异样。” 她本来就是觉着这件事很好玩才特地跑来告诉王妃的,怎么会去关注那些不该她关心的事情呢? 君无痕沉默了片刻,眉头中间的结愈发的明显。 “哦!对了!”诗琴突然惊叫出声,像是想起了什么。 “王爷王妃,奴婢还听说皇宫中混乱之时,若贵人不小心将自己的绣鞋扔了出去,却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了,刚刚下朝匆匆赶到朝露宫的皇上,皇上一怒之下,便将她贬为军妓,而且还不让别人求情,说什么要是再有人为若贵人求情,便同若贵人同罪论处。” 凤非鸾只觉得‘轰’的一声,脑袋中有什么好像被炸开,倏地转过身子双手紧紧的掐着诗琴的肩膀,清丽的眸子因为盛怒而有些泛红。 “王……王妃……” 诗琴有些被吓到,自从她照顾这个新王妃以来,她从未见她对着她们发过什么火,平日里就连脸色都未让他们看过,而此时眼前的人周身的肃杀之气,哪里还是平时见到的那个和善亲切的新王妃?! “再说一次!” “说……说什么啊?”呜呜呜,她的肩膀被捏的好痛…… “那个贵人……被贬成了什么?” “军……军妓……”呜呜呜……王妃好可怕,她的手臂好痛…… 军妓! 抓着诗琴的手突然松开,凤非鸾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险些直接晕倒在地。 原来不是她听错了,诗琴真的说的是军妓,呵呵呵,军妓?君纵天他妈的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那时他的嫔妃啊,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他,可是到了这一天他居然可以将自己的枕边之人推出去作为军妓!他妈的!他是皇帝,一人享受着众人的伺候,而军妓呢?一个人伺候着众人的享受,如果说不是念在她相公的份上,如果不是念在天下人的份上,她发誓一定找人爆了他丫的菊花,让他也知道什么叫做‘以德报怨’! “鸾儿。” 手心传来一抹温暖,耳际传来如沐春风的干净嗓音。 凤非鸾回过头,正好与君无痕那双空洞的眸子撞上,像是心有灵犀,君无痕在凤非鸾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牵起嘴角回给她温柔一笑。 “鸾儿,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他是皇帝,他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的……” 凤非鸾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等到她再抬起头之时原本的恼怒已经化成和煦的笑容:“王爷夫君放心,本王妃知道该怎么做,不会闯祸的!” 天威不可犯是吧?好!那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可犯法! “呜呜,王妃,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啊,差点吓死诗琴了!呜呜呜……” 将凤非鸾恢复常态,诗琴脑海中绷紧的那根弦砰地一声便断裂开来,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她便使起小性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凤非鸾蹙眉看了眼地上的小丫头,然后捏捏君无痕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君无痕倒也是个明白人,自家媳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任由她走到自己的背后,饶有兴趣的听着她那状若无意的威胁话语。 “王爷夫君,好些日子都没有解开面具让伤疤晒晒太阳了,本王妃觉得今日太阳还算不错,要不现在就解下面具让它见见光,你说可好?” 某丫头的哭声顿了一下。 “既然王妃说好,那就好吧,本王听王妃的。” 某丫头的哭死渐歇,奇怪!人家不都是夫唱妇随吗?为什么这会儿变成了妇唱夫随了? “嗯,那就解开吧!”某女点点头,纤纤玉手已经袭上某王爷的脑后。 嗯,果然是妇唱夫随……不对!他们家王妃说什么?揭下面具?还要见见光? “不要!”某丫头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干笑两声:“王爷王妃,那个……你们先别忙着见见光,刚刚诗琴不是说了吗?这几天的大事有两件,之前皇宫的那件事只是其中之一,而另外一件诗琴刚刚还没来得及说呢!而且这件事,诗琴觉得更加好玩哦!” 都是她这颗笨脑袋,本来还想着去戏弄王妃的,这下可好,王妃没戏弄着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幸好她手上还有一件事可以拿来抵挡一二,要不然她今天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凤非鸾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又跳上了书桌,手撑在着桌颜悠闲的晃着双腿:“对哦,你已经说了是皇宫和诸位大人发生了大事情,现在皇宫的大事情你已经说清楚了,那么剩下的‘大事情’是不是就是诸位大人的了?” “是啊!王妃你真聪明!”某丫头拍着马屁,然后低着头压低声音。“呵呵,听说啊,朝中的诸位大人,前天夜里睡梦之中尽数被人剃了胡子眉毛,据说,还都是一个人所为……额,对了!那人在剃了大人们的眉毛胡子之后,还在旁边留一下了一朵梅花,护卫皇城的周将军说,那凶手可能是个武林高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抓到,诸位大人啊也只有认栽了!” 凤非鸾嘴角抽了抽,故作惊的问道:“真的吗?那文武百官可丢脸丢的够惨,在自己家里被人刮了胡子剃了眉毛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可想而知要是对方是要去他们的性命,恐怕一个个的早就去见阎王了!王爷夫君你说是吧!” 君无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妃说的是,只不过,这朝堂之事是父皇和太子的事,与你我无关,日后,权当笑话来看便是,看过了便忘记吧!” “嗯嗯。”凤非鸾颔首,跳下书桌:“王爷夫君咱们在这儿带的够久了,本王妃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去用午膳吧!” “好,正好本王也有些饿了,走吧。” 说着话,凤非鸾便推着君无痕绕过诗琴出了去,独留下小丫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越走越远。 这么就完了啊?她本来是想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顺便讨赏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们乐过了,她的赏赐却没有影儿呢? …… “唉哟!” 凤非鸾突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便蹲了下来,小脸儿皱成一团,像是难受极了。 “王妃出了何事?” 君无痕马上调过头,摸索着就要来拉凤非鸾,还留着胡茬的脸上满是担心。 “没什么事。就是肚子疼得厉害想要上茅房……这样吧!王爷夫君,你想去饭厅里等着本王妃,本王妃先去趟茅房……唉哟,真的疼死本王妃了……” “嗯,如此也好,那王妃便快去快回,若还有不适定然要让丫头去请大夫,万不可强撑。” “好好好……哎呀!真的不行了,王爷夫君,本王妃去去就来,你小心些!” 话音在一落,某女便佝偻着身子使劲超后院奔去,嘴里不断地唉哟着,听的人好不凄惨。 君无痕无奈的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 “哼!该死的王八蛋……啊呸呸呸,什么王八蛋啊,他要是老王八蛋了,我家宝贝王爷夫君岂不就是小王八蛋了,不行不行!” 碎云轩,君无痕的起居室里某个原本应该正在茅房排空肠胃的奸诈女人,一边以蜡封着手上的信封,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你不是想要威严吗?行!既然你连你的老脸都不想要,那么本王妃还计较个毛啊?咱们慢慢玩,老娘不把你的狗屁威严给玩光了,本王妃自己去拉根拉面上吊去!哼!” 某人狠狠的一巴掌排在封好的信封上,咬牙切齿的发着誓又迅速的将桌上收拾干净,才悄悄的出了门,然后飞快的朝书房跑去…… “诗琴!”某人踹着粗气,大声唤着前面一直数着自己脚趾头的某个丫头。 幸好是赶上了,她就知道这丫头磨磨唧唧的性子换做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某丫头回头,然后撅着的嘴裂开,不解的问道:“王妃,你不是被王爷吃饭去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其实她觉得应该说:王妃,王爷不是陪着你去吃饭去了吗?可惜,她不敢……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凤非鸾白了诗琴一眼,然后将怀里的信逃出来塞给她,吩咐道:“把这封信送去本王妃上次带你去过的济世堂,交给慕思樵,他看了之后就会明白。” “啊?”原来王妃跑回来的原因就是让她当邮差?呜呜呜……不要啊,她不要再出门了! “啊什么啊,赶紧去,记住可别搞丢了哦,早去早回!” “哦!”低头看看手上的信,某丫头在凤非鸾欲咬人的目光中加快了脚步。哼!她就知道遇上王妃便不会又好事!看吧!又说中了! 凤非鸾满意的盯着某丫头那被鬼追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极为荡漾的笑意,嘻嘻,威严,那就等着她把他的威严给好好的给装起来吧! …… …… “嗷嗷~” 月入云,苍茫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临汾城外的迷雾林中传开几声惨厉的狼嚎,月色之下,丛林之中伴随着沙沙声,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眸出现不断在的闪烁,不知道过了多久,沙沙声渐渐停止,那绿色的眼眸倚在丛林深处停下,幽深的绿眸再配上周围时不时穿来的乌鸦凄惨的叫声,在这夜里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眼。 “属下来迟了,请主子责罚!” 风过,沙哑的男声飘散风中。 圆月出了乌云,透过重重树叶洒在林间,在林间留下斑驳的印记,借着点点光辉,这才看清了林中的场景,四周全是茂密的丛林,粗壮的数目,而刚刚那幽深的眼眸真是野狼的眸子,一共六子狼,每只都半蹲着身子同时张望着同一个地方,在他们的前方,也就是那半人高的狼王身边单膝规则一声,黑袍黑衣,就连脸上也被一张狰狞的脸谱覆盖着。 “无碍,本宫不希望再有下次。” 温润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在这阴寒的山林中却似带了温暖一般。 循声而望,在黑衣人狼群对面的古松之下,负手站着一人,挺拔的身子,一身月牙白长袍,墨发散落在背上,竟用一直玉钗固定着,因为背对着众人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 “是!” 黑衣人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本宫交代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确如主子所料,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有份,主子,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要不要……” “不急,部署了这么多年,又何必记在这一时呢?” 白衣人缓缓转过身子,话说的不徐不疾…… 剑眉、凤目、鹰鼻、厚薄适中的红唇……还有那,遮去了半张脸的银白色面子,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眼瞎腿瘸了十五年的俊王爷――君无痕! 只是,那挺直的身板儿,那泛着嗜血之气的双眸哪还有自卑病弱的模样,就连一贯挂着浅笑的嘴角都染上了一丝邪气,与白日的他大相径庭……似乎他本就是为黑暗而生,而黑暗则是为他而存在! “可是……” “本宫不喜欢别人质疑的决定,孤狼,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这样的话,本王不希望在听第二次。” “是!” 君无痕上前抚了抚狼王的脑袋,狼王立马蹲下身子温顺的趴在他的脚边,犹如一只豢养的宠物小狗。 “昨日的事可曾知晓?” “回主子,却为三剑所为。”不用君无痕点明,孤狼便明白他口中的意思,多年的追随他清楚的知道唯一能够让他感兴趣的只有皇家。“主子,三剑是否……” “不必了,狼祭的如今的实力同三剑斗,虽不会输却也赢不了。”起身穿过狼群。“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去查查凤家二小姐吧,本宫不在之时好好替本宫守着她,那个呆子连自己都护不了,谈何保护别人!” “是!” 孤狼低头应了声,再抬起头眼前一片幽黑,却独独不见了那一抹白色。 “嗷嗷嗷~” 又是几声狼嚎,伴随着沙沙声,绿幽幽的眸光渐行渐远。 …… “吱呀。” 短促的开门声弱不可及。 褪下沾了凉意的衣裳行至窗前,睡相不算很好的女人还是他走时那般模样,皱皱眉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坐了进去,刚刚才想躺下,一转眼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心中一紧,手伸到她颈后刚想落下,眼前的那张小脸突然呵呵的笑开了:“王爷夫君,你是不是想要尿尿,要不要本王妃帮你?” 错愕的同时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笑意,收敛起周人的冷意,顺手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低声道:“不是,只是被子被王妃踢下去了,本王才将它拾起来。” “哦……” 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或许是因为太困的原因,凤非鸾扭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在君无痕怀中睡着了。 君无痕愣了愣,然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看着她那微张的红唇,情生意动情不自禁凑近那张红唇,因为怕吵醒她,浅尝之后便放开了她,有些气喘的盯着睡的一脸香甜的某人,有些气恼的捏捏她的小脸儿,轻斥了一句:“该死的下女人,本宫倒真是小看你了!” 言罢,拥着她娇软的身子慢慢磕上了眼。 第六十九章 :尊贵米虫的无趣生活 很多年以前凤非鸾觉得能够做只吃了睡,睡醒继续吃的小米虫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当她成为一只米虫之后,她才觉得尼玛米虫的日子简直就是闲的让人没蛋都疼,尤其作为‘王妃’这种世间稀有的珍贵物种,她的米虫生活更是犹如璀璨的烟花……过后留下的那一颗颗废弃物品…… “啪!” 凤非鸾将手中的账本朝桌上一人,有气无力的往上一趴,耷拉着脑袋瞅着对面奋笔疾书的女子,疑惑的开口道:“玉晓,你每天对着这些账本不无聊吗?” 钱玉晓抬头看了凤非鸾一眼,然后抿唇笑笑低头继续做在账本上做着批注:“王妃何来此问?玉晓能够在这里做事是王妃的信任,玉晓又怎会觉得无聊呢。” 自从那次王妃在众人面前教训过众人之后,便赶走了账房先生并将账房的事情交付到她手上,这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她的肯定,她能做的便是好好做好这些事情来回报她的知遇之恩,又怎会感到无聊。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找你这么说,本王妃是不是得感谢你敬职敬业啊?!一个比一个没趣,本王妃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你就不消停一会儿陪本王妃说说话?” 难得她今天心情好上前院来逛逛,虽知道一路上丫头们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似的,一个个白这个脸匆匆问个安就跑的不见人影儿,好不容易见到这个不跑的,结果人家倒好,她一进门她就送给她三尺高的一堆账本,然后自己有开始写写画画,完全没有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王妃若想说什么或是想听什么,告诉玉晓便是,玉晓这样也能陪着王妃说话,不碍事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妃既然将账房交予她管理,那么她就不能松懈,定要将事情做到最好以回报王妃。 从第一次见到钱玉晓的时候凤非鸾就知道钱玉晓是个固执的人,当初她也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将她收归靡下,可是今天,她突然发现这个丫头的固执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可恶的事情。 “玉晓,你年纪不小了吧!” 某人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对面的丫头,笑的只有牙没有眼。 “回王妃,再过些日子玉晓就满十七了,确实不小了。” 笔尖如飞,目不斜视钱玉晓轻声应答。 “哦!”某人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跟本王妃好像年岁相差不大啊!” “王妃您想说什么?”钱玉晓眉头轻蹙有些不解,手上的毛笔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某王妃笑的愈发的灿烂起来,“玉晓你看哦,本王妃跟你差不多大小,可是呢已经嫁进王妃差不多快两个月了,而根据咱们上原的规矩,女子十五便可嫁人,本王妃觉得,嗯,应该尽快替你找个婆家,你看如何?” 握笔的手在空中一滞,然后落于笔架之上,纤纤素手轻轻合上书页,将案上的书册全书收拢重叠,在抬起头,双手交握与胸前:“王妃娘娘,您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想听什么尽管开口便是,玉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早就知道这位金贵的主子一来就不会有好事,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错。 “呵呵,玉晓你不忙了吗?”某人得寸进尺。 “嗯。”财务部长点点头,“帐什么时候做都可以,王妃难得来一回,玉晓还是陪着王妃的好。”她倒是宁愿继续忙来着,只是可惜自家主子宁愿自己玩着也不让自己做事。 “这样才对嘛!”某人无比得瑟。“玉晓你原本就只有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边,平时就无法说上话,本王妃难得来一次,要是你再不劳逸结合一下,恐怕过不了多久咱们府上便又会多出个哑巴来,那样的话,好好的俊王府可真成了残障人士收容所。” “是,王妃教训的是,以后但凡王妃来此玉晓定然一心一意的跟王妃讲话,绝不会一心二用。”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哑巴,她发誓她一定要多说话,能两个字绝不说一个字,能三句解释清楚,她一定努力延长到五句。 “那好,咱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玉晓对未来的夫家有何要求,跟王妃说说看,本王妃也好帮你留意留意,有了合适的,就把你给指过去,咱们俊王府好久没有喜事了,办个喜事乐一乐,顺便去去晦气。” 某女掰着手指头已经开始盘算着,到时候是不是应该把能请的都请来多赚些礼金,免得赔了老本儿不划算。 钱玉晓只觉得自己额头一阵冷汗划过,那感觉冰凉冰凉的,慎得慌。 “王妃,玉晓觉得自己还年轻,不用这般着急,另外咱们王爷娶了王妃进门这就是最大的喜事,所以不需要再用玉晓来冲喜,玉晓此生不求出嫁,只希望能够一直呆在王府伺候王爷王妃,还望王妃成全。” “别!”凤非鸾双手叫交叉,敬谢不敏。“千万别留在王府,别人会以为你看上王爷了呢!” 钱玉晓面色一僵,然后颔首一本正经道:“王妃明察,玉晓对王爷绝对没有半分企图。” 见到钱玉晓的模样,凤非鸾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凑近钱玉晓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别说你是看上本王妃了,本王妃是嫁了人的人,不能肖想的。” “……” 某丫头瞬间被晴空之下的巨雷劈的外焦里嫩,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硬生生的憋成猪肝色,双目圆瞪颤抖着手指指着凤非鸾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她们王妃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为了报答她,她居然能想出来这样的理由,说看上王爷已经够离谱了,也不想想以王爷吓死七位王妃的威名,临汾城里里外外除了她又有几个人有胆量愿意嫁给王爷,没想到她还能想到看上她的理由,她钱玉晓虽然说有些落魄,可毕竟曾经也做过大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有断袖之癖,又怎么会看上她? 看到一向镇定自若的人儿羞红了脸,凤非鸾也就心满意足了,收起足够荡漾的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绞着腰带,随口问道:“老巫婆有没有来找过你?” “啊?”还没从之前阵冲击中回过神来,钱玉晓半响没有明白凤非鸾的意思,更不了解她口中的‘老巫婆’是什么意思。 凤非鸾一愣,然后咂咂嘴,这才发现自己让‘老巫婆’这个词跨越了国际、时空和朝代。 “本王妃的意思是李嬷嬷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钱玉晓神色渐渐恢复,摇摇头后又接上一句:“李嬷嬷没有来过,不过乐娇娇来过。” “乐娇娇?”凤非鸾微微蹙眉,“她来也一样!怎么?她为难你了?” “没有……就是来送给了我两个字。” “什么字?” “贱人。” …… “那你怎么回敬的?” 沉默几许,复又深深吸了口气,道:“贱人在叫自己。” “噗……”正将茶水吞入口中的人,毫不客气的一喷,书案会上满是‘小雨点’。 该死的!她最近怎么发现她身边的人全都是毒舌,跟她们一比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对,在他们面前她连‘巫’都算不上! 钱玉晓皱着眉头看看怀中幸免于难的账本,爱怜的将它们放到一旁的矮几上,转头对着凤非鸾开始爹爹不休:“王妃,这些账本都是玉晓一页一页核对好的,玉晓虽没有抱怨,但王妃尚未审核万不能将此毁坏,若如不然后果定然不堪设想,鉴于王妃的的突然原因一向极多,所以玉晓斗胆跟王妃建议,请王妃日后一月来一次账房审核便是……来太多时间账本不大安全。”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她大半个月的成果,只是被他们王妃喷一口茶还好说,若是整杯水都洒上去了,那着大半月她可就白白的忙活,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够让她发生! 凤非鸾横起衣袖拭去嘴角的水渍,然后鄙视的看着钱玉晓一眼:“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妃这个主子啊!呛着本王妃你不知道关心也就算了,居然跑着账本就跑,真是没人性!” “回王妃,在玉晓的心中您永远都是玉晓的主子,只不过,玉晓觉得账房有些混乱要是伤着王妃,玉晓罪过甚大,所以,便斗胆劝王妃别到此处来,日后若是王妃想要见玉晓遣人来叫玉晓便是,玉晓定然随传随到。” “切!”某女不屑啐道。“你这丫头跟喜儿那丫头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别以为你心底想着什么!本王妃告诉你,你现在可是本王妃的人,做事可不能含糊了,别人欠你的,就是挥巴掌也要抢回来!行了,本王妃知道本王妃在这儿看的你心烦意乱,你自个儿弄吧,本王飞先回了!” 说着话唱着小曲儿起身准备走人,临走之时顺便有多提醒了一句:“记住了,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那叫闷骚,才是最厉害的一只。” “玉晓记住了!王妃放心,不管是会叫的还是不会叫的,玉晓统统的都会好好招待。” “这话本王妃喜欢!不错,继续努力,本王妃先走了!” “是!奴婢恭送王妃!” …… “哎呀!” 流年不利,某王妃一出门就与人撞了个正着,还来不及吼人耳边就开始了麻雀似的嗓音。 “王妃!诗琴终于找到你呢!你快去看看吧,慕小姐和独孤公子来了,正在大厅同王爷等着呢!” ------题外话------ 猜猜慕思樵上门做什么 第七十章 :笑里藏刀——无耻 “师父,这里就是老大住的地方吗?比我们济世堂大上好几倍呢!” 独孤澈拉了拉背上的书篓,满目新奇的打量着王府的各个角落,一脸的羡慕之情。 “啪!”慕思樵没好气的转身一巴掌拍在独孤澈的后脑勺上:“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不就是住的地方吗?有什么好看的!” 独孤澈摸摸后脑勺,撅了撅红唇委屈的盯着慕思樵:“澈儿又没有说错,而且师父来之前就对澈儿说过,老大家中很是好看,让澈儿好好的看看,为什么到了这儿澈儿听师父的话好好的看了,师父却还要骂澈儿没出息,澈儿明明就只是照着师父的话去做!” 呜呜呜……就知道欺负他!明明就是她说老大家的房子很大,花园很多花儿他才跟着来的,可是一到这儿她就开始骂人,呜呜呜……福伯说的是对的,女人都是多变了,没有一件事能够让她们顺了心思,他一定是上辈子做错了很多事情,所以老天爷爷才会惩罚他,让他师父这辈子来他的师父。 “你!”慕思樵咬碎一口银牙,恼羞成怒,伸手揪住独孤澈的耳朵:“该死的独孤澈!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家里没有带出来啊?什么能说什么不能你不知道好好想想啊!”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该死的大笨蛋,说话也不看看地方,她发誓她的面子什么的都被他给丢光了,她早上到底是抽的什么风,居然想起来要把他带着一路,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 “扑哧……” 在前面引路的喜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对师徒实在是太好笑了,徒弟长的身高体壮反应却如同一个矫情的幼童,而师父生的是娇小玲珑,巴掌大的小脸儿都还未长开,可是教训其人来却又是一板一眼,再配上那副与那小身板儿丝毫不搭调的粗鲁动作,活脱脱就跟他们家那位王妃大人一个德行――都是一副匪气十足土霸王模样! 听见笑声,慕思樵连忙收回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胸前有些拘谨的抿抿唇,瞬间恢复成乖乖丫头的模样:“喜儿姑娘让你见笑了,我家徒儿极少出门,见闻也少,所以见到好看的东西总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若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我哪有?……” 某委屈的徒弟在自家师父警告的目光中,扭扭捏捏的嘟囔了两句,双眼微微泛着红光,可怜兮兮的模样,要多惹人怜爱就有多让人怜爱。 “姑娘严重了,嗯,小……公子生性好奇心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本就是众人最为向往之处,喜儿羡慕还来不及何来的见笑,倒是喜儿招呼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姑娘与小公子见谅。” 原谅她的称呼,虽然那徒弟看起来比师父还要大上一截,可是没办法人家都是一口一口一个师父,她能说什么,虽然说对着那张脸叫出‘小公子’这三个字颇需勇气,但是,她身为王妃的贴身丫头,别的没有,勇气那绝对是多的不能再多。 “呵呵,喜儿姑娘说的是,是本姑娘太过在意有些皮外的东西了,忽略了我家徒儿那‘善良’‘勇敢’的本质,徒儿,你说是不是啊?” 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不由的让独孤澈提高了警惕,迅速站直身子,背好背上的竹篓脑袋用力的点了点头:“师父说的对!澈儿本就是善良又勇敢的人!” 不要脸! 慕思樵在心底翻了白眼,狠狠的鄙视了独孤澈一番,果然是不要脸的货!前几天居然大言不惭巴巴儿的跑来问她要怎么生孩子,被她一阵痛打之后今天居然还不长记性,居然不害臊的说自己善良又勇敢,她呸!果然是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也不想想就他那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德行也能够说自己勇敢?! 喜儿嘴角抽了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想笑的冲动:“姑娘,咱们还是快些去吧,要不然待会儿王妃该等急了。”再不走,她怕自己会不顾形象的大笑出来,到时候…… “呃,好!劳烦姑娘带路了!” 好险!被那笨蛋一闹,她都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来时要做什么的了! 喜儿点头应允,负手带着两人朝碎云轩进发,只不过这一次她聪明了许多,不在自己闷着脑袋可劲儿的往前走,而是放缓了速度,将一路上遇到的景色有意无意的讲解,让慕思樵同独孤澈不光能够欣赏到王府中的美景,且还能够明白它们之间的不同和差异。 凤非鸾从账房匆匆出来,在回去碎云轩的路上,刚好遇上喜儿带着刘姥姥和……刘姥爷,正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以至于她那么大一人站在一旁愣是没有发现。 “咳咳咳咳!”某人扯着嗓子一直干咳,差点没有呕出酸水来一提醒众人她的存在。 果然,不负某人所望,独孤澈在那一阵干咳发现了某人的存在,一脸兴奋的冲到她面前:“老大!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跟你师父正打算去看你呢?你还好吗?” “哎呀呀!是澈儿啊,你们怎么在这儿呢?老大正想去找你们呢,没想到在这儿给遇上了,真是巧啊!” 某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灰的,灰的再说成黑的,所以,就算是自己提醒了别人自己的存在,她依旧可以理所当然的做出一副‘好巧’的偶遇之态。 慕思樵一把拖住欲上前的独孤澈,没好气的翻了白眼,鄙视道:“我说凤非鸾,成为王妃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把你那德行给纠正过来啊?脸皮厚成这般倒也真是奇葩了,我还就真不知道俊王爷是怎么容忍你住进王府的了。” 若是再早上五年,她估计他也会更独孤澈一样,对她的话奉若圣旨,可惜啊,五年已经过了,她早已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呆愣小丫头变成如今的济世堂老板了,她要是还会相信她那一套骗小孩子的把戏,那么她这五年可就眼睁睁的白费了啊! “哎哟喂,我可爱的小樵儿,瞧着小模样幽怨的这么厉害,你跟鸾儿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嫉妒鸾儿姐姐比你嫁得好,是不是羡慕王爷夫君对鸾儿姐姐这么好?还是说……有人同你询问了如何生孩子,你给了解释?” 唰! 凤非鸾的话音才一落下,慕思樵的脸瞬间染红,说到底她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然因为独孤澈的事情有些早熟,但是,说道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能如同某人那般淡定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铜墙铁壁是脸皮。 “凤非鸾!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本姑娘马上转身走人,从此不会踏进俊王府一步!” 该死的独孤澈,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啊?这个傻子,怎么能傻得这么彻底呢? 一旁的独孤澈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心中怎样的问候着自己,依旧自顾自的歪着脑袋,皱着眉头极为认真的想着,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他问过他师父该怎么生孩子,她师父却只是骂他而不给他答案呢?还是她师父嫌弃她愚钝,不肯教他呢?听老大的口气,他家师父应该是知道答案的才是! 凤非鸾暧昧的挑挑眉,笑意盈盈的穿过花丛走到慕思樵身边,挽起她的手便开始套近乎:“哎呀呀,好樵儿,你这是作何?咱们姐妹这么久不见我这个当姐姐的不是好心问问吗?你啊,就别让在心上了,你也知道姐姐这个人很是小心眼,你不开心姐姐也就不会开心,姐姐要是不开心的话脑子里就会非常的混乱,指不定意思头晕眼花就做出什么控制不出的事儿来,所以,妹妹为了姐姐能够开心,你可不能生气啊,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慕思樵咬咬牙,硬是挤出一抹浅笑:“鸾儿姐姐说的是,咱们姐妹俩许久不见了,鸾儿姐姐的关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鸾儿姐姐放心,姐姐交代的事情樵儿定然尽心尽力去做好,虽然不敢保证一次便能成功,但是樵儿定然会更加努力的。” 不着痕迹的斜睨了独孤澈一眼,该死的!要不是因为这个笨蛋,她怎么会受她威胁! “呵呵,既然如此咱们就快些去吧,免得浪费了,樵儿你的一番心意!” 凤非鸾将慕思樵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的感叹一阵,也不知道独孤澈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值得慕思樵这般不离不弃的,希望老天能够张张眼,慕思樵坚持了这么多年希望最后能得来好的结果,怎么着也得让独孤澈把欠她的还了才是! …… 之前还是箭拔弩张的两个人,突然间的勾肩搭背起来,这感觉实在是有些怪异。 喜儿看着一直忽视自己的某王妃挽着一脸苦大仇深的客人得瑟的从自己面前走过,眉头不由的皱成‘川’字。 奇怪,明明她家王妃和慕姑娘之间说的话寻常的就不能在寻常了,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那话别有深意呢?该不是她跟在他们王妃身边久了连带的也跟着神经兮兮了吧? ------题外话------ 呜呜呜……今天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情,娘的,盗版猖獗啊,擦!姐真的很想骂娘啊有木有,尼玛劳资每天码字苦逼的跟啥一样,你他妈的看就看不看拉倒,这会儿倒好,吃了还带打包的,知不知道让姐很想掀桌啊…… 画个圈圈诅咒都不知道诅咒谁,妹纸啊,将心比心吧,虽然知道说也没用但是还是想多说一句,请尊重我也请尊重自己。 第七十一章 :变故突生 秋风送爽,碎云轩的竹林里悠扬的笛声流转其中,或是行云流水,或是万浪汹涌,偶尔一片竹叶从枝头落下,随着秋风在空中打着转儿,飘飘悠悠的落到竹下坐于木椅之上的白色锦衣人身上,青翠的绿色同他手中通透的玉笛相应成辉,不经意之间竟为那白衣人平添了几分生气。[] 突然,笛声顿止,白衣人收起玉笛,嘴角微扬,轻声道:“王妃,可是有客人来了。” 方抬起的脚定在半空,半响复又落下,送来拎着的裙摆,凤非鸾红唇一撅索性放开大步朝前,“王爷夫君做什么要揭穿本王妃啊!本王妃还想着给你惊喜呢!” 君无痕眉头一蹙,无力之感由心而生,他倒是不想揭穿她,可是她那么大的动静他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啊,就更别说她给他的从来都是只见‘惊’不见‘喜’。 “是,本王记下了,下次定然不回揭穿王妃。” 还有下次?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决定不再跟这个没情调的人说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王爷夫君,本王妃的朋友来看本王妃因为从未见过你,所以想来看看,你不会介意吧?” 因为怕她的大叔好夫君会突然别扭起来,所以之前她并未跟他讲过会外人来王府,更没有打算告诉他,他们来的目的是做什么,为的就是让他就是想要临阵脱逃都逃不了。 君无痕眸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在开口之时又恢复了平静:“这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本王与外界传言无异,若是吓着了你朋友终归是不好的。” 凤非鸾非常明智的抓住木椅背后的扶手,以防有人会趁她不注意开溜。 “我说王爷夫君,如果见过后脑勺也叫见过了的话,本王妃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母后还有生一张脸给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倾身俯在君无痕耳边接着提醒到:“王爷夫君,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过你,你今天要是敢逃避,本王妃保证晚上送你一份大礼!” 君无痕浑身一震,一股凉气自脚底油然而生,半响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既然是王妃的朋友,那么就是王府的客人,本王自是会亲自招待,王妃尽可放心。” 凤非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松开手十分贤妻的理了理自家夫君的衣裳,嘴上还不住的卖着乖:“本王妃就说嘛,本王妃这么温柔善良对王爷夫君有这么好,王爷夫君怎么会舍得让本王妃失望呢!” “啧啧啧……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有够没脸没皮的,人家王爷肯见我们那时人家的修养好,什么时候跟你的‘温柔善良’搭上边儿了,再说了,妹妹我可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温柔善良’这四个字跟你有什么联系,你可别随便跟它们攀上亲戚关系。” 大老远就听到凤非鸾那王婆式语言,慕思樵忍不住开始吐槽,她这辈子不要脸的见多了,想不要脸到这般光明正大的她还是第一回见到,更让人郁卒的是,她跟这个‘不要脸的’居然大小就认识,年幼无知的时候还崇敬她到要死要活,如今想来真真儿的是丢脸啊。 听闻脚步声走近,君无痕本能的想要转动木椅来避开来人的目光,没想到凤非鸾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所有在他转动的前一刻纤白的玉手已经覆在他的大手之上,而那双踏着湖绿色金缕鞋的小脚不偏不倚正好踩住了椅上的轮子。 挑衅的在某人手背上一捏,然后扬起下巴扔给慕思樵一个大白眼:“樵儿你不拆姐姐台会死吗?”说着又从慕思樵身后的独孤澈招招手:“澈儿过来,见见你的王爷姐夫,看看老大跟他般不般配!” 原本就站在竹林外等着凤非鸾发话的独孤澈一听这话,背着他的破书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先是冲着凤非鸾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过头仔细去打量君无痕,只不过才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不解的挠了挠头:“奇怪了老大,王爷姐夫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们?要不然怎么在自己家里还带着面具。” 这个姐夫他倒是挺喜欢的,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一个个不是趾高气扬就是脑满肠肥,反而多了些与世无争,而且他刚刚听到他吹笛子了,笛子吹得那般好听品行定然也不错,他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个姐夫会欺负老大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个姐夫带着面具都不让他看清容貌,若是以后他摘下了面具他定然都不认识了,那样的话,走在大街上他要是认错人了怎么办? 此言一出,君无痕的脸瞬间煞白,扬起的唇角多了一抹自嘲与苦涩,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还没发出声就让人抢了先。(.无弹窗广告) “独孤澈,你这个笨蛋!当然得戴着,王爷的那张脸只有你家老大能看,宝贝着呢,能让你见见半张脸就已经不错了,你要是都看了,就等着你的‘好老大’挖了你的眼珠吧!” 慕思樵没好气的敲了君无痕一记爆栗,对他的‘呆’又是气又是恼,却又丝毫没办法。 “师父……” 瞬间,独孤澈双眼蓄满了眼泪,想哭又不敢,只能万分委屈的盯着慕思樵,小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得很。奈何,人家慕思樵对这一招早就已经有了抵抗力,扔给他一个白眼之后将他撞到一边,自己凑到君无痕面前,认真的盯了他一阵儿之后,然后皱起眉头,咂咂嘴:“王爷,你说你反正都要娶她,你怎么不早些娶了呢?虽然说那些女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死了活该,但是你知不知道凤非鸾这个女人有多可恶,你要是能够早些娶了她,临汾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烧高香感谢您老人家呢!哎,不过也好,如今这一祸害被你给收了,你也算是功德一件,就冲着这一点,以后你府上要是有人想要服毒自尽什么的,我慕思樵一定免费提供毒药,而且保证官府绝对查不到。” 如果说,之前听到独孤澈那句话君无痕心中是慌乱恐惧的话,那么慕思樵的话无疑是让他目瞪口呆,多年不堪的记忆让他以为,他迎来就算不是谩骂也会是尖叫和慌乱,可是他错了,就如同当初他估计错了凤非鸾的反应一样,他也同样估计错了慕思樵的反应,有那么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他也深深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该死的!慕思樵你丫要是再多说一句,本王就去在砸了你的济世堂,看你还怎么胡言乱语!” 丫的,她知道她人品不大好,可是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交代的这么清楚吧,不知道了解人需要循环渐进的吗?要是一口气让她夫君知道个彻底一时接受不了休了她她上哪儿去找这个百分百满意的饭票啊! 凤非鸾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到君无痕心中,眉头轻轻一蹙,那句‘砸了你的济世堂’没由来的让他突然觉得那位叫做慕思樵的姑娘口中的话好像跟她的王妃形象接近一点……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么说了之后,他的王妃会不会一时兴起连着俊王府也一起给砸了。 “王妃。” “呵呵,王爷夫君,慕思樵都是乱说的,你别信啊。”某女瞪了慕思樵一眼,笑眯眯的安抚自己夫君。 “嗯,本王知道。”他不会信的,他只相信他面前那个动不动就打算砸人东西的女人才是他的王妃。 “嘻嘻,本王妃就说王爷夫君最好了。”听到这番回答,凤非鸾愈加的欢乐了,顺手抽出君无痕手中的玉笛,趁着他此时的状态还算不错试探的说道:“王爷夫君,樵儿的嘴巴这么臭,你猜猜她是做什么的。” 君无痕手心紧了紧,胸口微微起伏,半响才略舒了口气,敛下眸光牵动嘴角:“慕姑娘同那位独孤公子身上隐隐泛着药香,且,王妃刚刚说过‘济世堂’三字,若是本王猜得不错,慕姑娘定然就是坊间传闻的那位女华佗吧。” 慕思樵与凤非鸾对视一眼,然后摆摆手绞着长发:“王爷抬举了,思樵不过是略微懂得些许医术,多为医治一些风寒发热之内的小病痛,并不是什么女华佗,大家夸奖的过头了。” 君无痕抿唇一笑,侧首望向凤非鸾:“王妃既然让他们来了,定然就是有了打算,本王虽不抱希望,但王妃若是愿意,试试也不妨。” 凤非鸾心中一阵酸楚,上前握住君无痕的手,眨眨眼睛压下那一阵氤氲,“王爷夫君,咱们试一试,你不是也知道樵儿是女华佗吗?咱们就让她看看,就当做是为了调养身子,好不好?” “好。”君无痕点头应允,面上风轻云淡,回握住凤非鸾的力气却大得让她觉得生疼生疼的。 凤非鸾拍了拍他的手背复又松开,然后才朝慕思樵点点头。 慕思樵会意,玉手一抬,只见一根极细的金色的丝线凌空分出,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似的缠上君无痕的手腕,确定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右手才轻轻搭上金色丝线,只一下,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秀气的眉头开始收紧,慢慢的凝结成一个‘川’字。 “嘶――” 手腕扭动,金色丝线尽数收回腕间,形成一道金色的圆,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只金色的手镯,紧蹙的眉头还未松开,不等凤非鸾开口便冲到君无痕面前,直直对上那一双空洞的眼眸,良久,紧抿的双唇微微松开,扭头看了独孤澈一眼。 独孤策先是一愣,但顷刻之间神色骤变,身影一动,迅速朝着君无痕而去,同一时间原本盯着君无痕双眼的慕思樵一个利落的闪身,将一旁的凤非鸾带到一边,突然的变故让凤非鸾手无足措,只得看着独孤澈手上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匕首直直的朝君无痕脖颈而去,一瞬间似乎周遭的氧气消失殆尽,心揪的她几欲窒息…… ------题外话------ 亲耐滴们,不好意思霜昨天加班断更了,明天休息万更当做补偿,不过更得也许不会太早,因为累啊,想睡个懒觉。呜呜呜……我都忘记我上次睡懒觉是毛时候了…… 嗯嗯,推荐大家听几首歌吧:《剑魄琴心》《华胥梦》《想起》三首都是hita的有的是翻唱有的是原唱,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总之某霜很喜欢滴说,某霜素古风控兼大叔控 第七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泛着寒光的利刃愈见逼近,凤非鸾想喊可是却没有快过慕思樵手上的银针,而木椅之上的君无痕像是察觉到了异动双手搭上木轮想要转动他却还是迟了一步,手上还没来及用力,脖颈蓦地一阵刺痛,隐约的血腥味儿伴着温热液体流动的触觉闯进鼻翼。 忍下胸中的翻涌,君无痕淡淡的扯出一个微笑,却不达眼底:“本王很是想知道,独孤公子这是何意?本王不记得何时得罪了公子。” 很显然独孤澈所预料的结果与现实相差很多,乍一听到君无痕的问话,他瞬间没了主意,手上的匕首没有移动半分,眼神却慌乱的看向了慕思樵。 这样的结果同样不在慕思樵的预料之内,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手心传来一阵刺疼,才微微回过神来,一抬头就遇上凤非鸾那几欲喷火的眸子,心肝一颤缩缩脖子:“鸾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手心疼的愈发厉害,看着眼前那双眼睛开始泛红她才想起来正事,连忙将凤非鸾后颈的银针拔下:“鸾儿姐姐,我……”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恢复自由的凤非鸾狠狠瞪了慕思樵一眼,大步跑到君无痕面前,冷眼扫了眼独孤澈,咬牙斥道:“澈儿,你要是再不将那刀子拿开,信不信我马上剁了你的手!” 凤非鸾话才一落,独孤澈倏地将手收回来,还将那沾了血迹的刀子扔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等着老师责罚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紧咬着双唇偷偷打量着凤非鸾的脸色却不敢开口说话。 目光落到君无痕那冷凝的脸上,凤非鸾直觉的心中一阵抽疼,强压下那不断泛起的酸楚从怀中抽出手绢,颤抖着手想要拭去君无痕颈上的血迹却被一侧首躲了开。 因为这一小动作,凤非鸾颤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用力紧了紧手心,喉间一阵哽咽,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樵儿,理由。” 只是两个字,慕思樵却忍不住一颤,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咬咬唇,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刚刚在给王爷诊脉的时候,发现王爷脉象除了比常人虚弱些并无异常,为了确诊,我还特意看了王爷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也是完好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让澈儿去试探他对吧!那好现在试探过了,告诉我结果。(.无弹窗广告)”凤非鸾冷冷的接上话,将慕思樵未说完的话补充了上去。 慕思樵抿抿唇,摇摇头,复又咬唇垂首:“王爷他确实看不见。” 她也很奇怪,她相信自己的医术绝对是不会看错,俊王的全身的筋脉并没有问题,双眼也是完好,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来看,以他现在的身体,虽不至于说是健步如飞夜能视物,但是同正常人一样走路做事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可是奇就奇在他的眼睛的的确确的是看不见;她记得她爹告诉过她,无论是武艺多高强的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都是会用第一感官去反应自己应该怎样去躲避,她之所以让独孤澈从正面朝着俊王进宫,为的就是能够让他第一时间看到变化,用最为直接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俊王爷是听到声音的变化只是才想要去转动木轮,而那双眼睛和那双腿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异动,对独孤澈的脑子她是不敢相信,但若是说到武功,她相信这世上能够快过他的人绝对不会超出十个,而俊王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避开视觉改用听觉,那么最后的结果便只剩下――他确实看不见,想要闪开不过是因为人求生的本能和常年锻炼出来的听觉。 “既然你自己的都不确定,你还让澈儿却试探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澈儿的武功有多高啊?这世上能够有几个人躲得过他的刀,若是刚刚他那一刀下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得到这样的结果,凤非鸾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对面的人不是慕思樵和独孤澈,她估计她早就冲上去掐死两人了。 “我……”慕思樵撅撅嘴不在说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考虑的不够周全,若是这俊王爷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且不是凤非鸾会不会放过她,恐怕就是皇宫里的那群人都不会放过她。 “老大,都是澈儿的错,是澈儿的刀子划伤王爷的,老大要骂就骂澈儿,不要骂师父。” 独孤澈紧抿着双唇死死地闭着双目,好似用上了全部的用力来说这句话;尽管她知道老大发火的时候真的很恐怕,可是看着自己师父那么委屈的样子他就觉得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师父那样,那样的话,他胸口就会有些闷闷的,还有些疼。[.超多好看小说] “行了,先回济世堂吧。” 凤非鸾心中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这事最终的错误不在他们,再加上独孤澈难得如此懂事,她就不愿意多去为难他们,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在就能够解决的。 “哦!”独孤澈得到赦令,连忙拉着呆呆看着他的慕思樵不由分说的便飞升越过墙头出了去,就连在走向前院的时间也愿意去花,只希望能够早些带着有些事傻傻的师父出去,生怕凤非鸾会反悔收回刚才的话。 …… 二人离去,翠竹林里又只剩下了君无痕同凤非鸾,四下很近,只有这轻风拂过吹动竹叶的沙沙声。 良久,君无痕侧过木轮,朝着起居的院落转动着。 “王爷夫君,你真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凤非鸾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问道,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其实,她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很微妙,她喜欢他是因为她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熟悉想要贴近,而他,喜欢她是因为从未有人给他过这般的温暖,他依恋她如同她依恋她,因为同样的依恋,所以患得患失,她于他来说是十五年来的第一抹温暖,因为重视所以害怕丢失,他和她之间的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地,不去碰它或许永远都是好好的,可是若是不经意碰到了,那么它便会自动裂开。适才慕思樵的那一试探,就如同那拂弦的手,不会太用力却足以让弦裂开。 转动木轮的手停下来,君无痕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颈上那条伤痕已经凝固,只是那干涸的血迹看着有几分狰狞。 “这怪不得王妃,亦怪不得慕姑娘同独孤公子,你们都是好心并非故意,本王不是不讲理之人。” 凤非鸾松了口气,转身走到他面前,还愿意同她说话便证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似至少比她预料的多了几分,只是,不知道着多的几分够不够重新修复那根弦。 “还疼不疼?”抬手,想要抚上那伤口,可是还没有触及到便又被人躲开,咬咬牙,俏脸闪过一丝恼色:“王爷!是你自己说的不怪我,也不怪樵儿和澈儿,也说自己不是不讲理之人,那么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君无痕张张嘴,却又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吸了口气,半响才开口一本正经到:“其实王妃心中同本王一样明白这是为何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给自己一个时间,我们都好好的想想吧。” 凤非鸾敛下眉头,良久才抬起头歪着脑袋盯着君无痕道:“好!我们都好好的想想,只是,不知道王爷想要想多久?可否给本王妃一个时间,本王妃才能决定自己是吃饱了在想还是想好了再吃。” 若是没有个期限,她觉得依着他别扭的性子想上十年八年都想不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君无痕略微细想了一下,复又开口:“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本王自会告诉王妃,本王想出的结果,至于这一个月中,王妃还是回去自己的房间吧。” 说着话,不过凤非鸾反应的机会,便推着木椅绕过她继续自己的路程。 一个月? 凤非鸾眼角抽了抽,据她的估计,君无痕口中的一个月至少会继续磨叽过去三个月,所以,他的话不可靠,先不说他说话算不算数,就算是一个月也足够让府中大大小小的人乐上一阵儿了,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双手使劲朝着自己的大腿一掐,那双剔透的凤眼水雾骤起,侧目幽怨的盯着几步之外某王爷的背影――“哇――我怎么会这么可怜啊?被亲爹下药逼着嫁进俊王妃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夫君想要好好同他过日子,谁知道他原来早就有了相好的,进宫一趟那相好的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要嫁给他,现在倒好,借口同我赌气,八成就是去找他那相好的了……我怎么会这么可怜啊?……遇人不淑啊……呜呜呜……娘亲,鸾儿好生可怜啊……呜呜……” 行进中的木椅顿了顿,却依旧勇往直前,足可见主人的意志是如何的不坚定。 看着木椅慢下来的凤非鸾心中不由一喜,哭声更加用力了,虽然真的没有半点眼泪。 “呜呜呜,娘亲,鸾儿这么可怜娘亲将鸾儿带在身边照顾,呜呜呜……亏人家刚刚看到澈儿拿着匕首刺过去的时候着急,看见某些人受伤恨不得受伤的就是自己……可是……呜呜……可是人家半点都不领情,一心只想着去找老相好的,天知道人家刚刚有多害怕……” 明明说着只是演戏假哭的,可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一幕,那眼里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这落下来也就算了,可是它还不停的掉,怎么都止不住…… “我不喜欢闵知印。” 蹲在地上的某人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张虽然板着却有些不自在的脸,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因为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凤非鸾就很没骨气的想哭,而想了之后她便付之行动…… 起身,扑进君无痕怀中,趴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边哭边骂道:“君无痕,你个混蛋!自顾着自己都不想想我,你知道不知道刚刚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混蛋!大混蛋!” 一瞬间,堵在心中的那阵不适消失不见,双手拥着那娇软的身子,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不死心的解释道:“鸾儿,我……我真的没有老相好。” …… “哇――!君无痕你个混蛋!” 某王爷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换来的只是怀中人儿愈加大声的哭闹,于是碎云轩里就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女人扯破嗓子的哭,而男人则手忙脚乱的哄…… ------题外话------ 我就说我说不得万更……(对了,明天打算给他们补洞房,妹纸们觉得突兀不?) 原本打算洗了衣服就在家里安安心心码字的某霜,吃了午饭之后华丽丽的被老娘踹去相亲了,擦!牺牲老纸滴码字时间去相亲也就算了吧,老天你至少给我点回报让我看看帅哥也行啊,可是……为毛会是这种极品,他妈的三句不离‘我妈说’老纸就在哪儿听了他说了一下午的‘我妈说,我妈说’擦!你妈那么能说,你跟你妈过去相个屁的亲啊 极品成这样也就算了,尼玛见面还没半个小时就开始说我们家怎么怎么样,你们家又怎么怎么样,气死姐了,为了回敬他姐走之前送给了他一句‘姐家很穷,一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你回去让你妈重新给你找个门当户对,我家穷高攀不起。’ 第七十三章 :报仇(上) 凤非鸾醒来得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周身觉得憋屈的慌,刚想伸伸腰舒展一下身子头顶就传来暖暖的声音。 “醒了?肚子饿不饿?” “王爷夫君?”凤非鸾疑惑的抬头正好遇上君无痕那清浅的笑容,眼中出现一丝迷蒙。 她记得因为独孤澈和慕思樵突然的试探她夫君正跟她闹别扭来着,然后她开始缠着他胡闹,然后……她本来是装哭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真的开始哭了,再后来……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绒毛披风,再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天边已经出现一弯新月,而他们也还是在后院的竹林里。 脑袋终于是清醒起来,倐地跳下地,却因为双腿悬空的太久才一着地整个人又直直朝君无痕怀里扑去。 “唔。”君无痕一声闷哼,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凤非鸾。“脚麻了?” “嗯。”懦懦的应了声,歉意的抚上君无痕的左颊,看见那明显的抓痕凤非鸾懊恼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王爷夫君对不起,疼不疼?” 刚刚脚麻自己没稳住身子,摔倒倒是没什么,可是却好死不死的摔到他夫君怀中,偏偏自己的爪子还不争气的将他脸给抓破了,她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儿啊! 君无痕听出她语气中的愧疚,将她微凉的玉手握进怀中:“无碍的,不过是这点小伤能有多疼?别多想了,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你从午后一直睡到现在,肚子该饿了,本王让喜儿备了饭菜,既然醒了就去吃点。” 凤非鸾点了点头,揉揉双腿,将脚缓缓的放到地上,再试探着站起来,果然有了刚才的缓冲这会儿虽然还是有点不适,但是自己站起来已经没有了问题。 “呵呵,王妃醒了啊!你都不知道,你这一睡可足足睡了四个时辰,老奴本来还说要让丫头们带你回房去睡,可是王爷怕惊醒你愣是不让,硬是要自己抱着你,怕你冻着了还特意给你拿了披风,老奴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王爷对谁这么好过呢!” 凤非鸾刚刚才站住脚,身后就传来秦满带笑的声音,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忍下心中的悸动,不悦的盯着君无痕:“君无痕!你傻了啊,我这么重你还抱这么久!你的腿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了!” 其实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君无痕身上那股淡漠疏离之气,硬是将所有人隔绝在他的心门之外,虽然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他大多时候都是处于别扭其间,但是,他却是极为细心的,比如她第一次在府中立威,他强撑着外界给予的压力前去帮她助阵,比如皇宫之中他那即是握住她手是的温暖,比如每夜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却还是将她冰冷的身子搂在换种,再比如……此时…… 她凤非鸾虽然缺德,但是她的心却不大,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够为她做这么多改变这么多,能够在心底为她留下一席之地她便心满意足了,毕竟攻城略地是需要长久战术,如今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她满意了! 君无痕面色一红,自己转动着木椅就往前走:“王妃不必愧疚,本王只……只不过是不忍心扰了你的好梦毕竟,你是因为我哭累了才睡着了,而……而且,本王的腿本就没有只觉,抱着你不觉得累……嗯,本王饿了,我们用膳吧。” “你……” 君无痕的话才一完,凤非鸾心中的怒气就蹭蹭的往上冒,将原本那点小感动烧的连渣都不剩。 娘的!亏得她刚刚还在心里对他一阵褒奖,可这下一刻她就恨不得拿刀宰了他,顺便看看他脑子里究竟是装了些什么东西,每到关键时刻就开始别扭,她就不明白了,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承认喜欢她很难吗?府中的人都看见了,他还在他面前装深沉有意思吗? “呵呵呵……王妃,您就还是别气了,王爷啊,他脸皮儿薄,你多少让让他。其实王爷心底里比在乎谁都在乎你。” 秦满见凤非鸾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插言,反正他对他们两人是乐见其成。 “气?哼!本王妃才不生气,你们王爷这个死鸭子嘴硬的个性可真不好,本王妃迟早得让他修正过来!” 哼!天天由着他这么折腾,她还不得自己把自己给气死。(.无弹窗广告) “呃……这个……” 秦满这回是为难了,这话让他怎么回答?说王爷是死鸭子嘴硬?还是教训王妃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以夫为尊’?貌似这两样他都不能说…… …… 回到屋中时,喜儿和诗琴果然将饭菜都准备好了,炖的鸡汤还煨着暖炉上,君无痕面色如常,已经是有条不紊的吃着饭,但是,凤非鸾却用力扒着饭,粗鲁的啃着鸡肉,双眼还死死的盯着君无痕,好像她手中啃得不是鸡肉而是君无痕似的,这种诡异的气氛令两个丫头很是不解,本来想要上前关心一下的,却及时被秦满阻止了,两人在看看凤非鸾那下口的力度,最终还是将心中的好奇压了下去了,于是,一顿饭下来,两人依旧维持着你咬牙切齿我云淡风轻的姿态,直到两个丫头伺候着两人进了房,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好转。 原本就是睡到刚刚才醒,凤非鸾哪还有多少睡意,带着几分赌气她特意缩到床角,背对着君无痕强忍着想要同他说话的冲动,在心里默默的将不解风情的某人骂了个透。 君无痕也算是识趣,自己睡在床边上不再像往常一样搂着她,甚至还刻意跟她保持了些距离,闭着眼半响没有睡着,想到她一到晚上就怎么也暖不了的身子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朝里挪了挪身子,有些手贱的替她拉了拉被子,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盖好,可是察觉到某人冷的缩成一团,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不自在尽数化成愧疚,长臂一伸,想要将某女的娇躯搂紧怀里,可是某女心中的火那容易那么就熄灭毫不犹豫的拍开他的手,身子愈发的往角落缩去。 “鸾儿,别闹了,你会冷的。” “哼!不要叫我,你不是连在秦叔面前承认对我好都不敢吗?还在乎我冷不冷做什么!冻死了你不是更开心,都没有人跟你叫板!” 说着话,某人吸了吸鼻子,悲从心来……真的很冷啊,以前还不怎么觉得,可是最近在他怀里睡习惯了,突然离开才发现最近夜里凉的真让人心烦,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没骨气的钻进她怀里了,可是不行……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的性子肯定改不过来。 “我……”某王爷张张嘴,最终也只是岔开了话题:“鸾儿,会染上风寒的。” 某女开始磨牙:“放心!就是染上风寒也是本王妃的事!不用你管!” 该死的!她可不可以踹他一脚!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岔开话题的本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凤非鸾那句‘不用你管’时,君无痕心中突然的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生气,长臂一伸强硬的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用力将她的头压在怀里:“你是本王的王妃,你不用本王管还想要谁管!” 凤非鸾心中一阵闷笑,知道自己这一剂猛药下对了,强忍着笑意故作推拒:“你管我要谁管!反正就是不要你管,放手!” “你!” 君无痕气结,搂住凤非鸾的手愈发的用力,而另一只手则掀开被子毫不犹豫的在某人的翘(河蟹o(╯□╰)o丫的这个也禁)臀上落下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气氛微微的凝固。 凤非鸾呆了,若不是屁股上还传来清晰的痛觉,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她身边的大叔会做出打她屁股的事儿来,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君无痕也愣了,适才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心底有团火想要发泄出去,所以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做出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阵凉风袭来,却吹不走君无痕脸上的燥热,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他才拉过被子替凤非鸾也好,拥着她的手不松反紧。 “……出嫁从……从夫,刚刚,刚刚你不听话,所以本王,教训你,是……是应当的!”话虽这么说,可是一出口,才发现底气不足。 耳边传来清晰急速的心跳声,凤非鸾眼角抽了抽,心底禁不住冒出一股邪恶的想法,丫的,连出嫁从夫都搬出来了!看来真的是欠教训了! “夫君,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 某王爷有些口吃,因为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正抚弄着他喉结。 “咦?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鸾儿听到夫君心跳这么快呢?” 小手下滑,透过单衣轻抚过圆润的锁骨,指尖轻轻敲动。 某王爷身子僵直,吞了口口水愈发的结巴:“没……没有,是,是王妃,王妃你听错了!” “哦?是这样吗?”小手继续下滑,在某个小凸点上停止,掌心微微用力撑着脸颊微微靠近左胸:“可是本王妃明明就听到夫君你的心跳很快?难不成是本王妃听错了?” “王妃……天色晚了,该,该歇息了。” 某王爷不住的吞着口水,心中不知不觉燃起一簇火苗,那火又好似与之前的怒火有些微微的不同…… “可是王爷……我们,不正是在歇息吗?” 微微仰起头,吐气若兰,属于女子独有的芳香自然而然的钻进君无痕的鼻间,而那双不长眼的小手已经持续下滑,终于在划过下腹,快要碰到某个不该碰的地方时被一双大手抓住…… “鸾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该死的!他只是眼残腿残不是连某方面也残了! 凤非鸾嘴角邪气一扬,利落的翻身跨坐在君无痕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明艳的朱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报、仇!” ------题外话------ 咳咳咳……明天重头戏,呜呜呜……本来是安排在今天的,可是伦家写不来肉肉啊,就一直磨叽一直磨叽,磨叽到木有时间了,先将就点看吧,哎,我还在纠结到底该谁来压倒谁 第七十四章 :报仇(下) “王爷夫君,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可从来没人打过本王妃的屁股,你猜猜本王妃会怎么回敬他呢?” 凤非鸾轻挑秀眉,眸光流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小手丝毫也不闲着,就在君无痕胸口饶有兴致的打着圈。(.) 君无痕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人点了穴,燥热的厉害却分毫动弹不得,而凤非鸾那一头如墨般的青丝随着她前倾的动作洒在他项见颈上,发梢像是带了火,所到之处必然带了灼热撩拨的人口干舌燥,他情不自禁的舔舔下唇,神色间慌乱不已:“王……王妃,你不可以这样!” “哦?”凤非鸾俯下身子,炙热的呼吸洒在君无痕耳畔,“王爷夫君,请给我一个不可以这样的理由。” 两人皆只着亵衣,凤非鸾一俯身,胸前的柔软便毫无缝隙的贴近君无痕,他只觉呼吸一窒,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凤非鸾那双红唇上的甜美滋味,一瞬间周身的炙热尽数朝小腹涌去。 他还记得,他弱冠那年,他父皇亲自替他挑了通房丫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那赤果果的娇躯之时没由来的就升起了一阵厌恶,但是想到那是他父皇亲自替他挑选的且他也却是到了那个年纪,所以,他便想忍下那厌恶。可是,当那女子替他娇羞的替他更衣时,他最终还是将她赶了出去。 之后,他父皇以为他是害羞,便没说什么,后来时间久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送来的丫头的赶出去,宫里就起了流言,说他不能人道的人,说他是断袖的也有,再后来,出了那件事情,毁容眼瞎腿瘸便压下了那些流言,一晃十五年而过,这么多年,他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怀疑,曾经的流言会不会是真的,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女人他才知道,他不是不能,只是没有遇上想要的那个人,而现在,他确定,他,想要她。 左颊传来一阵瘙痒,耳畔响起有些不满的娇嗔声:“王爷夫君,本王妃问的问题你都还没回答,给本王妃一个不可以这样的理由。” 说着话,嫣唇若有似无的划过左颊的伤疤,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底泛起阵阵心疼。 双手不由自主的袭上佳人的纤腰,君无痕心中微微挣扎了一下:“鸾儿……你确定吗?” 他想要她,但是这般好的她,可是他能够配的上的?宫中的尔虞我诈他可能保护好她?她待他好,可是这样的好他该如何回报? 凤非鸾但笑不语,纤腰微微扭动,腿心磨蹭着抵着自己的炽热,眼中闪过一丝羞怯,双颊通红却强忍下狂跳的心,娇艳的红唇不由分说的覆上温热丰唇。(.无弹窗广告) 四唇交叠,君无痕闷哼一声,佳人已经用实际动作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若是他再不主动那么他就不是男人,一手搂住凤非鸾不盈一握的柳腰,一手覆上她胸前的的柔软或轻或重的揉捏着。 “嗯……” 两舌交缠,唇畔溢出异样的呻(螃蟹爬过)吟,口中传来一阵血腥,凤非鸾眉头紧紧打了个结。 君无痕也尝到了血腥味,连忙松开凤非鸾的双唇,面上出现一丝尴尬:“……我……鸾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凤非鸾沉默片刻,然后趴在君无痕的身上不由的一阵闷笑,连接吻都能咬到她,她现在可以肯定,她的大叔绝对没有碰过女人,这个认知让她非常高兴……嗯,高兴到,可以不去计较他们血腥的地方不对…… “王爷夫君你是我一个人的,真好!” 虽然说她是一个现代人对对方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心底里多少还是会计较的,在加上她夫君乃是皇家的皇长子,曾经还是那样的优秀,所以她不勉强他也不勉强自己,而现在,突然知道原来他们的都是彼此的唯一,那种感觉真心美到心底里……只可惜这美过后了就是才知道痛是多么的真切…… …… “啊!……唔……” 凤非鸾咬住君无痕的肩膀,只觉得下身像是被人撕裂了,眼泪合着馒头的汗不住的往下掉,却已经紧紧抓住君无痕的双手强忍着不要起身退开。 “鸾儿,对不起,对不起。” 君无痕紧紧搂着凤非鸾,那湿热的紧致险些让他失了多年沉淀下来的自制力,强忍着想要横冲直撞的冲动,不断吻着凤非鸾唇角眉梢。 因为君无痕的双腿不便,所以凤非鸾便坐在他身上,这个动作难度本来就高,两人又都是第一次压根儿就没什么经验全由着身子本能的反应,一来二去两人都不好受,凤非鸾更是疼的只想骂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下身的痛楚微微散去,那些陌生的酸热渐渐升起,凤非鸾的哭声才停了下来。 “夫君?你是不是很难受?” 双手袭上那与苍白脸色丝毫不相符合的结实胸膛,某女明知故问。 “还好。”某男声音格外沙哑,豆大的汗珠不断下落。 “哦!”某女应了声,然后挪了挪翘(河里的螃蟹爬过)臀,耳边立马传来某男抽气的声音,某女娇笑:“不是还好吗?” 君无痕眉头一皱,张嘴含住她的左耳轻咬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你忍着,你倒还取笑起我来了。”说着话,扶住凤非鸾的柳腰,微微朝后挪动再用力顶进她的身子。 “唔……” 凤非鸾咬住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的王爷夫君有些不一样,但是下身传来的舒适感让她原本就不大清醒的脑袋愈发的迷糊,加快柳腰起伏的速度,心里只想着要如何占上风并未作过多的深究。 一时间,清冷的房里温度骤然升高,女子的娇吟男子的粗喘交织成一片,窗外夜风吹过,却带不走一室的旖旎…… “嗯……” 凤非鸾一声娇喘,只觉得腹中突然一片炽热,脑中一阵晕眩身子软软的摊在君无痕身上,连在动一分的力气也没有。 君无痕微微平伏胸口的喘息,退出凤非鸾的身子,轻抚着她白皙如玉的裸背,吻吻她的前额将软瘫的她搂进怀:“鸾儿,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你是我一个人的。” 本来已经累得合上眼的凤非鸾一听到这句话,双眸倏地睁开,狠狠在君无痕颈上的伤口上咬了一口:“放屁!你是老娘的人,以后要是敢出去拈花惹草,看老娘不阉了你……特别是闵知印那个叉烧包,老娘要是在听到她说要嫁给你,老娘就……就……” 君无痕丝毫不理会项间的疼痛,宠溺的摩挲着凤非鸾圆润的肩头,笑道:“就怎样?” 凤非鸾撅了撅嘴,小脑袋钻进君无痕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美美的闭上双眼:“现在才不告诉你,反正只要我在听到她说要嫁给你,你就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放心,我不会让她有再开口的机会的,你累坏了,睡吧。” “嗯。” 或许是真的累坏了,不多时候凤非鸾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而君无痕还是搂着她轻抚着她的背,只是……那双直勾勾的瞅着怀中那赤果的娇人儿的双眸哪还有半分空洞,分明就是猥琐加流氓! 低头吮了吮那娇艳欲滴的嫣唇,君无痕眉间闪现一丝不悦,该死的!居然被那个呆子抢了先,如果不是及时醒来恐怕他连一丝残渣都吃不到!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身边留下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紧了紧手臂合上眼准备陪着佳人一同进入美梦,那只刚合上眼耳边就传来一声凄厉的乌鸦叫声,眸子倏地睁开,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想了想最终还是抬手点了她的睡穴,然后再起身,穿衣,下床,开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 还是那片密林,空寂凄厉的鸟鸣依旧哀婉,夜色依旧苍茫,密林深处一人一狼伫立在树影下,一动不动犹如雕塑,突然,那卧于与地上的打狼站起了身子在,口中发出几声类似的欢快呜声,它身边的那人猛地转身,看到眼前的白影时,心下不由的一惊连忙跪下:“主子。” 君无痕宠溺的抚了抚大狼的头,唇边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意:“起来吧,这么晚找本宫出来何事?” “是。”孤狼起身,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惊住。 他家主子自从伤好之后一直都是在这面具示人,从来没有例外过,而今日他却舍下了面具,这怎能令他不惊奇?更何况,他不能保证是不是自己眼花,因为他竟然看到主子笑了……不带任何讽意的笑容…… 君无痕挑眉:“孤狼,可别告诉本宫,半夜叫本宫出来只是为了看本宫这张脸。” “主子恕罪!”孤狼低下头,连忙请罪。“属下请主子出来,一是老主子已经出关,听闻主子这次娶得王妃有些不同,所以想来看看。二是,白日行刺主子那二人的身份已经弄清楚了,那叫慕思樵的姑娘乃是鬼阎罗的女儿,江湖人称‘圣手医仙’,而她身边那位独孤公子,则是,四年前突然从江湖中消失的,浮生堂第一杀手:血煞。” 君无痕嘴角忍不住扬起:“鬼谷圣手,浮生血煞,江湖三剑,呵呵,如果本宫的好父皇知道他送过本宫的王妃竟然是块无价之宝会不会直接气死,那样可会让本宫万分不舍啊!” 孤狼却不似君无痕想的那般轻巧,眉头收紧:“主子,王妃同这些人走的这般近你就不怕……” “不会!”孤狼还未说完就被君无痕打断。“孤狼,本宫可是丝毫不夸张的告诉你,若说这世上只有一人不会背叛本宫的话,那么本宫可以告诉你,这个人一定是王妃!” 孤狼一怔,不明白为何一向多疑的主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如此相信一个人。 “好了,如果只是这两件事,本宫就先回去了,王妃夜里怕冷的紧,听说北冥笑会笑傲山庄了,记得留意,这般神奇的人物若能同狼祭携手,那么本宫的大事可就事半功倍了!回去替我告诉外公,他这个外孙媳妇好得很让他老人家好好的休养生息别记挂着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十步之外,然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盯着孤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另外,闵尚书家的知印小姐,说话着实难听,王妃听着很是不舒服,记得让她省下口水,好好儿的教教她,女人该怎么说话才叫做‘矜持’!” 他觉得还是早些为自己做打算的好,要是真的等到那闵知印开口,她那小娘子亲自动手的话,他有预感,他将会同性福无缘,所以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着想,他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保险…… 孤狼看着那缓缓消失在丛林之中的白影,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真的觉得他主子今天有些不对劲,装扮不对劲,说话不对劲,笑容不对劲……总之他主子今晚上所有的地方都有些不对,但是他却说不通是哪儿的不对。 低头看看还在望着远方的大狼:“你知道到主子不对劲对不对?” 那半人高的大狼懒洋洋的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默默地朝着原路返回,那眼神中明显的带着鄙视。 ------题外话------ 省公司要下来检查了,尼玛所有人都急了,各种加班各种赶,擦!尼玛怎么什么地方都知道做样子,苦逼的就是老纸这种小员工,呜呜呜……可怜兮兮的有木有,老纸滴星期天…… 第七十五章 :温馨早餐 疼! 这是凤非鸾转醒之后的唯一认知,胳膊疼,腰疼,腿疼,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疼的要命。 皱着眉头撑开沉重的眼皮子,入眼便是床幔上那大朵大朵的绯红牡丹,那细密的阵脚,精致的纹理,逼真的形态,凤非鸾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他娘的!谁他妈说的做这种事很舒服的?要是让她知道了她非剁了她,丫的她发誓她这一辈子……不!是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而且那时那种说不得的难受…… 玉手才外边探了探,触手一片冰凉,猛地侧过脑袋,之前还有些迷蒙的眸子瞬间圆睁。 没人?! 某女嘴角眼角一抽,就像是有人再心中浇了一桶油,让原本的星星之火倏地燎原,烧的连头发都快成红色。 娘的!这种事情过后害羞的不都是女人吗?为什么到她这儿就反了呢?她还没怎么着,那大老爷们儿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虽然昨晚上是她占了上风没错,可是一个男人也不至于扭捏成那样吧! 心中的火越烧越旺,某女干脆一把掀开被子也不去理会身子的不适,匆匆爬起床套上衣裳就准备去逮人。 “奶奶的!君无痕你要是让老娘给逮着了,老娘不扒了你一层皮老娘就不叫凤非鸾!” 某女埋头穿着鞋袜,一边咬牙切齿的压低嗓子低吼。 “鸾……鸾儿,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有些无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凤非鸾手上的动作一僵傻愣愣的带起头,看着眼前神色紧张的二愣子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等到看清他手中那热腾腾的红豆粥时,手中的绣鞋华丽丽的坠落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她脚上,只不过她却没空去理会这些,眼里只有那一碗红豆粥。 “你,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奇怪!她怎么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听到凤非鸾问话,君无痕微微一愣,然后面色一红抬了抬手,不自然道:“昨晚……你很累,我怕你醒来会饿,所以去厨房让喜儿给你做些吃食,这,这个是红豆粥,喜儿说,你现在适合吃这个。” 他的话说的很慢,有时候还有些结巴,而那脑袋也随着说话的速度一点点的往下低,下巴都抵到了胸口。 这一刻凤非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原本以为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才早早的起床打算躲着她,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她才发现,原来事情在不经意之间居然起了变化。其实,她昨夜就想到过君无痕今日一早起来可能会躲着她,所以,当刚刚她发现身边没人时,她有过不爽也有过失落,但是说到底,这一切还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这会儿,当她看见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粥,明明心底里慌乱的不成样子却还是选择来面对她,对她好,就冲着这一点,她凤非鸾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的待他,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吸吸鼻子,站起身子不顾自己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脚丫走到君无痕身边,撅撅嘴故意刁难:“哼!明知道人家饿还要把这东西端到人家面前来,人家都还没有洗漱又不能吃,说!你是不是故意让看得着吃不着的!” “不是!”君无痕连忙抬起头,指了指门口:“我,我也有准备洗漱用的水。” 循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洗漱用的水也手巾都已经放在矮几上,凤非鸾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着君无痕,“难道那些事你弄进来的?” 君无痕沉默片刻最终摇摇头,“是喜儿和诗琴热的水,而且她们也一直跟着我,所以,她们也有份。” 凤非鸾眼底闪动阵阵水光,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泛起笑意,俯身双手勾住君无痕的脖子,与他两额相抵,口中嗔道:“傻子,谁要你做这么啊,喜儿和诗琴两个丫头伺候的我好好的,你去插一脚做什么!以后再往我知道你抢了她们的事儿做,我就……我就罚你不准吃饭!” 该死的,说他笨,他还就真笨了!一碗稀粥就算了,竟然还替她准备洗漱水,他明明就是当朝皇子,堂堂的俊王爷,居然放下身段去做这些杂事,为的还只是能够让她不饿着,这个男人,说他傻,说他呆却永远知道在不经意之间打动她,让她忍不住动容,她想,一定是老天爷忙昏了头才会将这么好的男人给她。 “嗯。”君无痕摸索着握住凤非鸾的手,“鸾儿,你先去洗漱,然后再来喝点粥,我已经让喜儿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糕点,等吃完了粥,我在陪你去吃糕点。” “嗯,好,我这就去!”凤非鸾难得的如此听话,抽出手在君无痕脸上落下一问就跨步离开,结果才走两步就被君无痕叫住。 “鸾儿……” “怎么了?”凤非鸾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君无痕。 君无痕突然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悦:“鸾儿,你是不是没有穿鞋?” 凤非鸾低头诧异的看看极具特色的双脚,面上一红却还是摇了摇头:“谁告诉你的?本王妃明明就穿着鞋子!” 该死的!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她家王爷是不是属蝙蝠的,她就一只脚没穿鞋他都能够察觉出来,他真怀疑,他脑中自带着扫描系统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现状。 “不对,鸾儿你走路的声音明明就不一样!”明显的,凤非鸾的谎话没有骗到任何人,君无痕语气愈发的坚定,之中的较真成分可见而知道。 凤非鸾只觉得一滴冷汗华丽丽的从额头滑落,身体僵直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咂咂嘴回过头一屁股坐回床上捡起鞋子给自己套上,然后才拍拍有些酸软的腿不算太利落的站起来:“好了!现在真的已经穿好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听听。” 说着话,为了加强所言的可靠性,一双脚丫子还用力在地上跺了两跺,赌气的意味分外明显。 装作没有听出凤非鸾话里的不爽,君无痕确定她没有再赤着脚不会再动到自己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笑容咧到耳后:“嗯,鸾儿还是快些去洗漱吧,再耽搁下去这粥就该凉了。” 凤非鸾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忿忿不平的走到矮几旁打了水用力的在自己的脸上搓了几下,又漱了口一系列动作做的极为从容,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无痕刚刚的那句话,她的速度竟然比平日里足足快上了一倍还不止。 “好了!你让我做的都做完了,粥给我!” 原本磨叽了一早上本来就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吃上一口某王爷亲自端来的红豆粥,可是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某王爷突然又不乐意了…… “鸾……鸾儿,这粥有些凉了,还是热过了,再,再吃吧!” 凤非鸾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抓狂的双手,大步上前走到君无痕面前不由分说的夺过他手上的碗:“凉个屁啊,这样温温热热的刚刚好,再烫的话又没法吃下去了。”说着话,手上已经飘了一勺粥放进口中,甜而不腻,红豆夹杂着大枣的香味儿很是香甜。“嗯~真不错,这一定是本王妃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红豆粥,王爷夫君,辛苦你了!” 君无痕一听凤非鸾的话,带着面具的双颊也禁不住红了起来,低着头娇羞的模样就像是刚刚嫁进夫家的小媳妇,小模样可爱的紧。 …… “鸾……鸾儿……” 就在凤非鸾一碗粥见底的时候,君无痕突然结结巴巴的教导,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凤非鸾皱起了眉头。 “王爷夫君,你要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直接说,别磨磨蹭蹭的,急死个人。” 真是奇怪,她的这个呆王爷什么时候开始想开了?居然不将她王妃反而一口一个鸾儿,听着虽有些别扭可是却比那句‘王妃’来的要不止千百倍。 “嗯……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你那儿还疼不疼……” “咳咳咳咳咳……” 君无痕话音才一落凤非鸾只觉得喉咙一紧,一口粥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勉强抬头看了眼双颊红的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的君无痕,心中有事好笑有事心疼。 他是个什么性子她倒是清楚的很,今天早上没有逃开她已经够意外了,没想到他还特意为她备了红豆粥,而现在扭捏了半天,却还是问了这个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的问题,她发誓,在这一切之前打死她她也想不到他会这么问她。 忽略腿心的酸楚与不适,艰难的吞下最后一口粥,然后擦了擦嘴巴,吧唧一声亲在君无痕侧脸上,娇笑道:“还好,不疼了,王爷夫君,谢谢你准备的红豆粥,本王妃喜欢得很,只不过……嗯,王爷夫君,本王妃有个小小的建议,下次你要是觉得紧张一定要把紧张压在心底,你看看你刚刚,就那么傻愣愣的抬出‘本王’二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本王妃你心中究竟有多紧张吗?” 不经意的小举动被凤非鸾这么毫不犹豫的揭开,君无痕那张脸足可以滴血,但是这回他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凤非鸾不会放过他,便硬是撑着压下心中的羞怯与不自在,做出一脸淡然的表情:“嗯,王妃教训的是,下次本……嗯,我,一定改过来!” “扑哧……”凤非鸾再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哈哈哈,王爷夫君……哈哈哈,天啦,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丫的!她一直知道他家大叔很是可爱,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可爱到这种地步,明明就是羞到不行,他还硬是撑出一幅淡定的表情,娘的,他也不怕憋出内伤! 君无痕坐在木椅上,不闹也不恼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着凤非鸾那张狂的笑声,本想着她笑笑就过去了,可是他哪知道每次凤非鸾想要收敛可是一看到他那红的过分却淡定无比的脸愣是忍不住,于是乎一大早的,碎云轩里就不断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疯癫笑声,听得在门外的喜儿和诗琴直打哆嗦…… 第七十六章 :十里红妆 十里红装,别误会这不是张家嫁闺女也不是李家娶媳妇,因为红装非红妆,说到底也不是因为人家主人家喜欢自个儿家中喜气洋洋的,所以毫不夸张把自家建在湖心亭的宅子前三条通往岸边的竹桥上铺上了大红的绸子,上岸之后又随便将红地毯多延伸了一里半里的,这根本也就不算什么,红妆阁若是都失去红装又何来的临汾第一媒之说。(.) 在临汾城,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只要家中有着待嫁的女儿或者是待娶的儿子,那么他就不可能不知道‘红妆阁’,红妆阁是什么地方?临汾第一媒沈红妆居住的地方!沈红妆是谁?自然是那位长得国色天香,说起话来舌璨若莲,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哭起来梨花带雨,自十四岁第一次说媒开始,到今日整整五年从无一次失败,经她撮合的男女无一不是恩爱有加和睦幸福,若硬要说这不足之处那便是,这红妆姑娘只认真金白银,管你是天上飞的鹅还是地上跑的鸭,只要你给的不是她想要的数,那么不好意思,门就在哪儿,慢走不送。不过,说到底,这红妆姑娘也是个好人,若是有哪家实在穷的厉害,她收到媒金也是极少的,但,前提是,你的儿子或者是女儿得合了这小姑奶奶的眼缘,要不然,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仙女下凡,她沈红妆一概不理! 十五六岁的绯衣丫头从里屋出来,拽着胸前的小辫儿,走到窗前朝着榻上的娇人儿福了福身子,然后俏皮的抽去榻上人儿手中的书卷,笑道:“红姐儿,水好了。” 榻上女子生的极美,柳眉凤目,琼鼻菱唇,嘴角微微上扬着,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一身大红的单薄纱衣裹住冰肌玉骨,里面就着了件同色的兜儿配着长长的百褶裙,那胸口处绣着一簇娇艳的牡丹,若隐若现的如玉肌肤在那大红色的映衬之下撩拨的人心生异动。丝缎般的青丝散在肩头,随着她单手支头的动作洒在榻上,红色的衣,黑色的发,白皙的肌肤,上天似乎特别垂怜她,将世间所有女子想要的美好尽数给了她。 “你这丫头,可看够了?”青葱玉指勾起自家丫头的下巴,唇畔带笑,凤目流转间潋滟的眸光犹如秋水生漪美的惊心动魄。 被沈红妆这么一逗,琉璃可算是收回了心神,吸了口口水,依旧觉得自家小姐美的不像话:“红姐儿,你说那些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了?你生的这么美怎么就没有一个看上你的呢?” 她就不解了,她家红姐儿可算得上这天上少有地上少见的妙人儿,为什么她去替那些人说媒的时候,那些个男的竟然没有一个会看上她的,有时候当那看那些人好心眼也好的公子时,她都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敲晕那些歪瓜裂枣的新娘子,然后将她们红姐儿送花轿……只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她无聊的时候自顾自的想想,让她付诸现实,不好意思,她很忙。 沈红妆慵懒的从榻上下来,晚秋的天儿还是有些凉的,可是她却好像不怕冷,穿的很是单薄赤着的一双莲足,就那么踩到冰凉的地上。 “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与皮箱无光,不看我虽美,却忘了在情人眼里,对方的美是谁也及上不上的,琉璃,红姐儿还想着你最近表现不错,想要奖励你一番,没想到到现在为止,这般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清楚,当真有违媒道,若是你在像你这般下去,咱们红妆阁可就的关门大吉了。” 挑开珠帘走到浴桶边上拭了拭水温便褪下身上的衣裳坐入热水之中,掬了把泛着香气的浴汤玩弄着水中打着转儿的花瓣儿,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明媚起来。 听到沈红妆这话,琉璃有些不自在,隔着纱缦看着浴中的美人儿,红唇一撅麻利的收拾起屋子来:“红姐儿,说起来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说了这么多桩婚事,却没有任何一家出过什么岔子,为什么一到我这儿就什么都变了?” 她就不懂了,明明红姐儿说的时候坐的时候她都在一旁看着,从未见她私藏过半分,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话同样的事儿她做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说媒一年好不容易成了一桩吧,结果成亲当天那该死的新郎居然带着自家的丫头私奔了,媒人红包没拿到不说还被两家的人赶了出来,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她就气的肝儿疼,时不时的想要抽那男的两巴掌来解解气,只不过那人私奔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让她想要揍人都找不到方向。 沈红妆就着水玩弄着自己的长发,笑道:“呵呵,琉璃啊,说媒这事儿可是个技巧活儿,红姐儿我说媒无数却从未有过失败,其实不是红姐儿有多能说,而是你要用心去看,看看两人是不是值得撮合的,那么这一对准能够相守白头,反知,若是同你一样只顾着看对方的颜面,那么那亲事也定然长久不了。” “哦!”琉璃只当做耳旁风,手上不停的做着事儿。“红姐儿说的话明明那么简单,到我这儿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了?” 沈红妆抿唇一笑,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察觉到不对劲,面上一冷用力拍着水边,水花四溅,而同一时间她借着水花的遮挡飞身而起倏地卷起衣衫,当水花落下之时,她已经穿好了衣裳,若不是那一头滴着水的长发,那么一定会让人觉得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踏入浴桶之中。 “梁上君子虽然也是君子,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儿,公子这般偷看黄花闺女儿沐浴可当真是要不得,若是被人听了去,还以为公子得了大多的的便宜呢,到时候奴家可是担待不起。” “哈哈哈哈……”属于男子的朗笑声有远渐近了,不多时候一人便大刺刺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原本还想着今日交了好运居然能够看大名鼎鼎的红妆姑娘上演一处美人出浴图,哪知道,这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人发现了,真真儿的失败啊!” 妖冶的红衣,痞气的笑容,这人不是别人整天嚷着没人做伴的揽仙阁阁主――洛千月。 “你你你你……”琉璃本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听到两人的对话马上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气的一双眼睛直泛红,颤抖着手指指着洛千月,憋了半天终于把一句话给憋了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敢偷看红姐儿洗澡!你不要脸!” 洛千月也不恼,扭头看了眼气的小脸通红的琉璃一眼,笑道:“小美人儿,多谢你对爷的赞誉,如果说不要脸就能够瞧见红姑娘出浴的模样,那么爷愿意成为这天下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不知道红姑娘可舍得让爷多看上一眼。” 说着话,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直直盯着沈红妆,那赤果果的眼神恨不得就直接扒了她身上的衣裳来大饱眼福。 “你……王八蛋……马上滚出红姐儿的屋子!” 琉璃气结,这么多年了见的人也不少,可是这般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倒是头一回见识到,让她突然的意识到这世上什么事都有着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存在,就算是不要脸皮这件事也同样是存在的。 相较于琉璃的气恼,沈红妆倒是淡定得很,她本就是个极懒的人,这会儿也懒得站着,在里头的绣榻上斜倚着捡了个披风掩着自己的玲珑的身段,目光落到洛千月随手扇着的折扇上,嘴角勾了勾道:“琉璃,你先下去吧,上门是客,日后可不能在在这般无礼,见笑了……洛阁主。” 洛千月剑眉一挑,看着沈红妆的眼里多了丝欣赏:“在下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居然能够让红姑娘记住在下的名儿,在下洛千月这厢有礼了,适才重装了红姑娘还望红姑娘莫要见怪。” 琉璃本就对洛千月意见大,一听明白他的身份就越加的讨厌,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从他面前撞过去,嘴里还不忘碎碎念道:“难怪这么不要脸,越来是养了一群不要脸的狐媚子,也就难怪了!哼!” 沈红妆嘴角不太明显的抽了抽,她知道琉璃一向口没遮拦却丝毫没有打算阻止,在她看来,有的人不是欠骂就是欠教训。 “不知洛阁主远道来我红妆阁,可是想要说媒?” 洛千月挑帘踏进里屋,看见斜倚着的人儿,那白皙中泛着粉红的肌肤晃荡在他眼前,眸中的目光不由的火热起来:“那是自然,这天下谁不知道红妆阁的红妆姑娘一张巧嘴小小年纪就不知道撮合多少对男男女女,乃是当之无愧的红娘,洛某人远道而来无非就是想请红姑娘替在下说上一门亲事,不知红姑娘是否肯给洛某人一个薄面?” 沈红妆迎上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最终笑道:“洛阁主阁中的姑娘,哪一个不是水灵灵的跟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样?洛阁主已经是身子万花丛中,这个薄面红妆可给不起。” 洛千月眉头一皱,行至沈红妆面前:“红姑娘说的对,在下本就在万花丛中只是不应该在动说媒的心思。”俯身抬起她的下颚,痞气的笑道:“可是,在下更是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所以,在下临时改主意了……本阁主不说媒,本阁主来……提亲!” 最后一个字落下,洛千月左手猛地用力拉起沈红妆飞快的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然后迅速放开。 “碰!”花瓶碎了一地。 洛千月有些怕怕的拍拍胸脯,众生越到窗外,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嘴角依旧挂着笑,眼底却起了杀意的沈红妆:“媳妇儿,下手可不能这么狠,要是刚刚那一掌真落在你男人身上,当时候你可就的当寡妇,划不来的……” 话还没说话完,一道劲风袭来,敞开的窗子当着他的面儿就那么合上,险些砸伤他应以为傲的鼻子,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回味着适才那清甜的滋味心底里满意的很,又朝着屋子里吼了一句“媳妇儿我走了,别太想我。”只不过这一次连多逗留一刻也不敢,那女人太狠了,都是来真的他还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结果了他。 确定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之后,沈红妆嘴角的最后一点笑意也没能挂住,抬起衣袖狠狠的抹了抹红唇,一想到刚刚那个男人居然碰了自己,心里更是厌恶的紧,眼眸中肃杀之气骤起。 琉璃没有说错,他果然是个贱人! 门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沈红妆压下心中的厌恶,嘴角重新牵起一抹浅笑。 果然,片刻琉璃带着紧张的小脸儿出现在门口,确定屋中只剩下沈红妆一人之后,才皱眉说道:“红姐儿,夫人来了。” 第七十七章 :威胁 红妆阁里兰花厅中,一名身着墨绿云纹锦衣的夫人低头悠悠的品着茶,皓腕上戴着一支剔透的血玉镯,她梳着简单的流云髻仅仅是在髻上插了一支朴素的白玉兰花簪,简简单单的装束却丝毫掩盖不了她那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无弹窗广告)而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人,暗紫色的对襟褂子,同色的百褶裙,衣襟处同袖口裙摆处以金线勾勒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发束高髻,上金银珠钗各坠其间,穿着打扮皆比那坐着的夫人上等,只是那眉眼之间带着的奸佞之气生生的将她身上的气度降低到另一个层次,再细细端详下来才发现,原来这衣着华丽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因着凤非鸾的教训,‘病了’好些日子的李嬷嬷。 “褚卿,好些日子不见了,可还安好?” 坐着的妇人搁下茶碗,抬头噙着柔柔的笑颜,轻言着,只是,这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当真让人吓得险些停了心跳,不为别的,只因,这贵气的妇人正是,这上原的女主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宋青眉。 “呵呵呵,娘娘还是叫奴婢李嬷嬷吧,褚卿早在三十二年前就死了,而且,娘娘应该很清楚她是怎么死的才对,如今再叫这个名字当真是让人慎得慌,还是省了的好。” 李嬷嬷挑了挑眉在宋青眉的对面坐下,径自拿了杯茶轻抿着,嘴角带着笑丝毫没有将眼前的当做皇后来看。 褚卿,曾经的她,但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当她合上双眼的那一刻,她就没有资格叫做褚卿,对于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 宋青眉也不恼,嘴角的笑意依旧:“既然嬷嬷执意如此,本宫也就不勉强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大家都是明白人,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今日娘娘特地找老奴出来,老奴想着应该不会只有那么简单才是,如果娘娘有什么话,那就尽快说吧,老奴现在是俊王府的奴才,王府如今有了新王妃,做下人的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偷懒,这个新主子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的出来的,老奴这把老骨头可是经不住折腾的。(.无弹窗广告)” 李嬷嬷说这话的时候,速度很慢,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是清楚,却也看都没看宋青眉一眼。 “是啊,嬷嬷不说本宫还差点忘了,痕儿当真是娶了个好王妃,不过短短半月就能将他治理的服服帖帖,十五年都不曾参加过本宫的寿宴,今年因着她也去了,更让本宫想不到的是,嬷嬷明明说让知印一定有把握在朝堂之上表现从而进了俊王府,可是真的出乎本宫的意料啊,原本信心满满的事儿竟然就那么落了下来,嬷嬷,你教的女儿可真是厉害啊!” 宋青眉不动声色语调柔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口蜜腹剑,就那么直直的戳进了李嬷嬷的心窝子,疼的她连心肝儿都是颤的。 搁下手中的茶碗,李嬷嬷扬起一抹冷笑:“老奴的女儿是如何的,不用娘娘操心,娘娘倒是应该担心惊华公主,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吓得那般惨,这日后,性子还不知道会怎样的阴险呢!恐怕娘娘到时候真的得日夜记挂了。” 宋青眉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出,但是毕竟是后宫之中坐于首位的那个女人,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换上了慈眉善目的伪装:“嬷嬷说的是哪里话,知印那丫头怎么说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心疼她自然也是应当的,再说说那阡陌丫头,生的是机灵讨巧,自幼就懂她母妃去得早,本宫代为教养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担心她多一些又有何错呢?” “哈哈哈……”听到宋青眉的话,李嬷嬷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当着她的面儿就大声笑了出来:“皇后娘娘,您这么装着不累吗?从前,在她面前装,在皇上面前装,在宫里,在嫔妃们面前装,在宫女太监面前装,甚至在天下人的面前都要装着,现在,您老人家居然装到老奴的面前来了,您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好笑的事情吗?娘娘,您不是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弃如敝履的您,又怎么会对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丫头上心呢?恐怕她一旦没有利用价值,您就是连看也不看你一眼,您说老奴说的对吧!” 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太了解了,表面上看着斯文嬴弱可是做起事来心狠的连她都自愧不如,她至少在曾经后悔过,而她呢,她那么疼她,她却硬生生把人给活活给逼死,这样的女人若是不遭天谴真是可惜。[] 宋青眉心中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巴巴儿的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紧了紧手心,顺了顺气酝酿几分,复又笑道:“嬷嬷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在同一天船上坐了这么久,这些年本宫也没有亏待过了,咱们都精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在这紧要关头就因为内讧而分开了呢?” 说着话,看着李嬷嬷那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她,她也不去计较,犹自拿起瓷壶替李嬷嬷斟满了茶杯。 “听说知印突然染上怪病,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喉咙也疼得紧紧,不知现在如何了?” 李嬷嬷眉头一拧,对皇后知道这件事情明显的有着不屑:“有劳娘娘记挂了,知印不过是感染风寒过几日恐怕句话,无碍。” 宋青眉笑笑,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搁在手心把玩着:“嬷嬷,若是真的是风寒知印又怎么会四五日都无法开口说话呢,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这里面有解药,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让知印好起来,但是,有总比没有来的要强些。” 李嬷嬷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也不推辞拿过瓷瓶将它收入怀中:“看来娘娘此番前来定是下足了功夫,不知道娘娘这回打算让老奴做些什么?” “呵呵。”宋青眉轻笑几声,低头理了理衣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本宫突然俊王爷这新媳妇看着着实有些不顺眼,所以打算请嬷嬷你替本宫好生管教一翻,毕竟嬷嬷你也是将俊王爷一手带大的人,定然不希望俊王爷受到某些人的蛊惑才是。” 李嬷嬷嘲弄的摇摇头,讥讽道:“娘娘您可真是贤惠,真是上原之福,君家之幸啊!能有您这样的贤后在,上原想不亡国都难呐!” 这个女人的狠戾她在很久之前便见识到了,只是随着时间的变动,她所变得只是她的野心,且是越来越大的野心。 “嬷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后宫女人不得参政,本宫还是明白的,你说本宫祸国,三十年前都不曾误了国,三十年后本宫还真是本那个本事。不过,褚卿要是觉得知印用不上那药,还本宫便是,又何须多费口舌。” 李嬷嬷冷眼看了一眼宋青眉,然后起身。“娘娘多虑了,这么多年,娘娘吩咐的事儿,老奴那件事没做成功,只不过俊王妃不是简单的主儿,极难伺候,恐怕会耗费些时日,老奴出来有些时辰了,该回了……娘娘,您本来就不是那和善之人,何必要整天带着个面具呢?这样的你……活该永远赢不了她!呵呵!” “你……”宋青眉的手心倏地收紧,指甲掐进手心,被人死死地掐出了喉咙。 “娘娘,您可别动怒,动不得的!别忘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死……也得一起死!呵呵……娘娘老奴还有事先行一步,娘娘也早些回去,出来久了会别人发现的,最后奉劝娘娘一句,别以为老奴是用过了就能灭口的,相信老奴,只要老奴出一点点意外,那么,当年的那些丑事一夜之间保证传遍大街小巷!” 最后一个字落下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只是那带了几分猖獗的轻笑声依旧回荡在空气中,刺得人耳疼。 “啪!” 忍了许久,宋青眉终是没有忍住,衣袖一挥茶碗坠地碎了一片。 …… “干娘。” 沈红妆进门对着宋青眉福福身子,淡淡的看了琉璃一眼,琉璃也算是懂事什么也没说便麻利的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来了。”散开眉头,嘴角噙起浅笑,宋青眉亲切的拉过沈红妆。“干娘许久不曾过来了,红儿可还好?” 沈红妆点点头,扶着她做到一边的软榻上,自己坐到她旁边熟练的为她捏着肩:“红儿很好,红儿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位夫人出去了,是干娘的客人吗?” 她一向不是个多嘴的人,只不过她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将她这个冷静自持的干娘气到不顾自己的身份摔了杯子来。 宋青眉侧首余光瞟了眼沈红妆,见到她面色如常才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客人,只不过是从前相熟的一个人罢了,以后见到她尽量避着,你斗不过她。” 时间过得当真是快,她记得抱她回来当初捡到她的时候,她也不过四五岁大小,瘦的只剩下骨头,可这才一晃眼她便这般大了,当年的小乞儿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最近阁里可有什么异样?” 沈红妆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想了一下又说道:“别的异样倒是没有,不过干娘来之前,洛千月来过了。” 宋青眉柳眉轻挑:“揽仙阁的洛千月?” 沈红妆没说话却点头默认,两人间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宋青眉才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 “红儿,你也不小了,这些年说了那么多的媒,却独独剩下了自己,那洛千月到底也是个不错的人物,好好想想吧。” 宋青眉的话点的不算太透,沈红妆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沉默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应下,然后继续认真替她捏着肩膀。 她是干娘捡回来的,如果不是她她可能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饿死了,可是她捡回了她,让她习武学文,就连着红妆阁都是她替她建筑的容身之处,她待她很好,至少,比起从前抛下她打她的那些人要好很多,所以只要她让她做的她都会做去做,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命是她给的。 第七十八章 :有你,真好 一夜缠绵悱恻的秋雨之后,第二日居然出奇般的迎来了一个大晴天,为此,原本打算死也不会离开温暖的窝的凤非鸾改变原有的计划,收拾妥当之后带着自家夫君和丫头一同浩浩荡荡的回去凤家,美其名曰――“探亲”! “阿强,我爹呢?” 凤非鸾安置好君无痕之后将屋子的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凤严肃的那张老脸,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问着侍候在一旁,头低的不能再低的,她爹忠心小狗腿――阿强。 她就奇怪了,她那么大张旗鼓的进门儿,她爹就算是对她不待见,但是骨子里那份君臣尊卑还是存在的,没道理知道她家王爷夫君上门了还躲着不见啊。 “这个……”阿强有些为难的瞅瞅凤非鸾,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凌厉的眼刀扫过去,凤非鸾将试好温度的茶水递到君无痕手中才转身噙着笑意饶有兴致的围着阿强打转儿:“我说阿强啊,据本王妃所知,前阵子老爷子背着本王妃偷偷溜出门儿的事儿可是你一手主导的,老爹的惩罚已经是给了他了,但是阿强啊,你说你犯了这样的错误本王妃是不是也应该对你有点表示才对呢?” 话才听完阿强就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双腿忍不住直打哆嗦,他太了解他们家的两位千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看光了自家老爷受得的欺压他不断在心底诅咒这丫头喝水都能晒牙缝,只可惜……现实永远的都是瘦子啊…… “小……小姐,阿强什么都说,你就当着阿强是将功补过不要再惩罚阿强了好不好?” 凤非鸾低着头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尖,估摸着时间到了才抬起头裂开嘴对着阿强明艳一笑:“将功补过是个好想法,只不过……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本王妃将条件的资格吗?阿强啊,你要是再磨叽下去,本王妃就去告诉强嫂子,说你趁着她回娘家的这段日子跟院子里的小丫头勾搭上了,你说强嫂子听了得到这个消息会怎么做?” 卑鄙! 阿强呼吸一窒,周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暗暗在心中骂了两个字。 “呵呵,以前是阿强不懂事做了不少糊涂事儿,以后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儿只要吩咐一声,阿强定然肝脑涂地,一心报效小姐!” 开玩笑!只要经过他们家非鸾小姐的那张嘴,死的能够变成活的,黑的能变成白的,就算是断袖,到了她口中再出来也会变成亲兄弟,要是她去他老婆那边儿吹吹风儿,那他老婆还不得扒了他身上的这层皮,要知道他老婆一向崇拜他们家小姐,她说出来的话绝对比他可信度高出不止一个等级,这样的情况,让可怜的他如何不服输,如何不出卖自己的同党?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阿强你用不着肝脑涂地,你现在就告诉本王妃,本王妃的老爹在何处就好了,本王妃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依然是他的女儿,总是要多多‘关心’自家阿爹才是。” 阿强忍不住又是一哆嗦,无耻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就是威胁人的话偏生从她自己口中就能够出来的那么冠冕堂皇,这样的人,除了凤家,哪里还能够找到? “回小姐,老爷子前些日子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芸夫人以前最爱的小花园里谁也不见,若是小姐‘担忧’老爷子,可是去试试运气,阿强也好些日子没见到老爷子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凤非鸾十分满意,于是豪爽的拍拍阿强的肩膀:“嗯嗯,阿强哥真是好人,这样吧,强嫂子回娘家也有段时间了,正好最近这段时间不忙,阿强哥就去把嫂子和小侄子接过来吧,你们两夫妻老这样分开也不太好,你说是吧!” 阿强吸吸鼻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多谢二小姐记挂,阿强还当真有些想念儿子和媳妇,既然小姐回来了,那阿强就先去把媳妇和儿子接回来,再继续伺候老爷子。” 呜呜呜……她这样算啥?抽别人两巴掌然后给别人一个蜜饯饼子,正当他被她整的苦兮兮的时候,她突然有‘罚’外开恩让他先去避难,这年头就连做个下人都这么难,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被这两父女吃的死死的。 “没事没事,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老爹这儿本王妃会照顾着的,去吧去吧!” 于是,阿强就走了,就那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凤非鸾拍拍手掉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诗琴,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诗琴丫头,该回神了,你要是再继续神游太虚,就别怪本王妃不给你机会辩解。” 诗琴回过神,看看似笑非笑凤非鸾再看看好整以瑕的环着双臂的喜儿,脸上一慌乱,瞬间没了主意:“王妃,诗琴以后再也不敢走神儿了,王妃不要惩罚诗琴,诗琴保证乖乖听王妃的话!” 凤非鸾眉头一皱,与喜儿相视无语,她不过就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有没有必要吓成这幅模样?敢情她在她心中就是一母夜叉的形象?! “我说诗琴妹妹,你都跟在王妃身边多久了,居然还这么怕她,咱们王妃顶多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动手的。” 看着那小丫头的委屈的模样,喜儿有些哭笑不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家王妃是逗着她玩儿的,她倒好跟在王妃身边这么些日子连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都还没摸清楚真是不知道该说她是单纯的无敌还是傻得可爱。 “呃……真的吗?” 诗琴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喜儿说的话,虽然他们家王妃整天嚷嚷着要怎样怎样的,可是实际上动手的也只有那次把账房先生扒光了衣裳直接扔出去,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只觉得悬着的心瞬间就落下去了,只不过,心落下去了,确定度过危险期了,那些个小小的好奇心也就滋溜滋溜的冒出来了…… 怯生生的看了凤非鸾一眼,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将压在自己心里的谜团给问出来:“王妃,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说那位大哥就那般害怕呢?而且王妃你刚刚回来他不在家伺候反而离开了,这又是何道理啊?” 凤非鸾咂咂嘴白了诗琴一眼,转身走到君无痕身边推着木椅就朝着门外走去,她现在对着诗琴的那张脸已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开口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主子已经走了,做丫头的也没有再留下的道理,于是乎,喜儿带着万分同情的拍拍诗琴的肩膀,摇摇头对她表示万分的同情。 “王妃……喜儿姐姐……” 某丫头不明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越走越远…… …… “鸾儿,按照岳父的性子他不愿意见我们定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现在贸然前去见他会不会惹得他不快?” 君无痕眉头打成一个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跟媳妇这样闯过去不太合适,他与这个新上任的岳父接触不多,虽然称不上怕,但是作为人家女婿这一次也算得上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总要留些好印象才是。(.好看的小说) “不快?王爷夫君你就放心吧,咱们的爹是个什么人,本王妃了解得很,他现在躲着我们不见就是想让本王妃觉得愧疚,想让本王妃亲自去跟他认错,他那人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 自家的爹是个什么样的宝贝,凤非鸾是清楚得很,不就是因为她给他找了个第二春还直接将他送上别人的热炕头而恼羞成怒了吗,当初他把她送上花轿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这些这可怪不得她,再说了她的出发点可是好的,老鸨妈明里暗里喜欢她老爹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她也不过是做个现成的红娘积福又积德。 “可是鸾儿……” 君无痕低下头欲言又止,手不自觉抓紧了凤非鸾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紧张,害怕岳父不满意自己,害怕他会嫌弃他配不上鸾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担心她现在喜欢他只不过是因为年少不更事,怕她以后会嫌弃自己离开自己,只要一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就觉得胸口闷疼得紧。 “王爷夫君?”凤非鸾停下脚步察觉到君无痕的不对劲,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回握住,绕到他面前侧着脑袋想要看清楚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王爷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奇怪!明明刚刚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不开心了呢?难道是她说错话了? 君无痕还是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情绪有些好笑,可是他足足活了三十二个年头,这样的患得患失他从来未有过,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感觉好像比当初受伤被所有人遗弃的时候还好可怕。 看着君无痕脸上不停的变换着色彩,凤非鸾眉头越皱越紧,心也越揪越难受,“王爷夫君,我们是夫妻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你心里要是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问题想要知道,你都要说出来,说给我听,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面对,不要自己闷在心里,要不然我会觉得你心里都没有我的存在。” 她想,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地,因为她的心情居然会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变化,这可是她从前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君无痕心中一颤,像是被什么击中有些酸楚又有种茅舍顿开的感觉,手上不由的一用力将面前的人儿拥进怀里,下颚抵在她的前额上轻轻摩挲着,喉间不禁有些哽咽。 “鸾儿……有你,真好。” 鸾儿……从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之后,他就一直叫她鸾儿……鸾儿……似乎只要这么叫着她的名字,心都会变得暖起来,鸾儿……暖儿……她是他一个人的暖儿…… 凤非鸾鼻头就那么突然的一酸,小脑袋朝着君无痕怀里缩了缩,咂咂嘴哼哼道:“知道本王妃的好了吧!所以呢,君大叔你以后要好好儿的疼着本王妃,心里不能想除了本王妃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嗯,如果是咱们女儿就例外,然后不许看好看的姑娘,最重要的!你不能娶任何一个侧妃,要不然本王妃就躲的远远的,让你……” “不会!”凤非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君无痕坚定的打断。“俊王府的王妃有很多,但是俊王的王妃只有一个,她将凤非鸾,今生今世都只有一个凤非鸾,所以鸾儿,你不要躲着我。” 凤非鸾吸吸鼻子,说不感动那是去骗鬼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心上肝上都满满的是自己,这世上最美的事儿也不过如此!只是……她刚刚还打算将《河东狮吼》里柳月虹的那一段宠妻理论拿来实践一番,谁知道,她家大叔压根儿就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既然王爷夫君已经说了不会又侧妃,而王府里又是好吃好喝供着我,我为什么还要躲呢?王爷夫君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要是你敢反悔,本王妃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君无痕不说话,只是用力拥着凤非鸾,似乎是想要让她真真切切的感知到他的真心,凤非鸾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明明眼前的人脆弱不堪偏生在他怀中她却确定稳稳地很是安心…… …… “咳咳咳……”喜儿没想到一追上两人就看到人家郎情妾意的这么一出,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时大大咧咧可是这时候还是知道害羞的,用力咳了几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之后便尴尬的扭过头,小眼神四处胡乱溜达就是不看向两人。 “王爷夫君,咱们该去看望老爹了,别理喜儿那丫头!” 凤非鸾仰起头小脸上除了有几分被人打扰的火焰,找不出半丝害羞的迹象,倒是君无痕听到喜儿的声音左颊红的可以煮鸡蛋,虽然右颊带着面具,但是根据左颊反应的状况来看,右颊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嗯。” 点了点头,虽然被人撞见的尴尬仍然在,但是君无痕此时嘴角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不为别的,只要想到凤非鸾说的那句‘他们是携手共度一生人的人’他就觉得这世上就再没有任何大不了的事情。 喜儿看着相伴前行的两个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虽然说她不该打断那么温馨的时刻,可是这里好歹是凤府,是个公众的地方,他们家王爷王妃就没有一点点公德心吗?不知道其实这周围还用像她一般的羞涩的黄花闺女吗?为什么他们的表现中,她这个‘路人’还真的不应该‘路过’一样? 可怜的喜儿就那么被人给嫌弃了,而嫌弃别人的两人丝毫没有一点点自觉性,经过刚刚那一点小插曲两人的心情都是美好无限,君大叔之前的消极情绪因为自家媳妇一番豪言壮语消失的一干二净,而凤家姑娘也因为自家夫君的保证乐的几欲开花,一路上两人虽然都未再开口说话,气氛却是慢慢的温馨宁和…… “我云素瑶现在已经是你凤严肃的人了,这辈子就是死我也得跟着你!” 还在飞云苑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坚定的女声,两人同时不由自主的一愣,然后凤非鸾回过神来,俯身在君无痕耳边笑声说道:“王爷夫君,有好戏上演了,咱们来的还真是时候!” 说着话,加快了脚步推着君无痕前行,眉间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君无痕本来还有些迷糊,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在想想之前听见的那声音,心中自然也有几分明了,免不了对她口中的‘好戏’生了兴趣。 …… “云老板,你你你……你这是何苦呢?我一个糟老头子一穷二白的还有两个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女儿,其实那天的事儿咱们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就别来笑话我了行不?是我没把女儿教好才让她来设计我,冒犯了云老板的地方,老头子我道歉,只要你答应别再来凤家,你想怎么样都行!” 凤严肃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让人头疼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两个女儿是多么的好,多么可爱。 云素瑶绞着青丝,侧着脑袋眸子里带着几分希冀的看着凤严肃,笑道:“当真是只要我不来凤家,想如何都行?” 凤严肃一听到云素瑶又松开的迹象,立马喜上眉梢,就连那小胡子都因为兴奋微微的上翘着,“没错,只要你不来凤家你想如何都行!” 呜呜呜……苍天啊,你终于是开眼了吗?半个月了,这个女人天天到凤家报到,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就算是她吩咐下人拦着她可是她依然有办法进来,还天天告诉他,她喜欢他,也不想想他一个糟老头子能相信她的话吗?再说了,他这么有芸娘卉娘就够了,那还需要别人……哎,都怪凤非鸾那死丫头,非要说给他找什么第二春,现在好了,第二春没有倒是惹祸上身了!幸好啊,幸好今天她松口了,只要她答应不来凤家,老头子他就是倾家荡产也无所谓,只求她别来折腾,老头子他年纪大了享不了那种艳福…… 云素瑶羞怯一笑,低头走进凤严肃然后娇羞的拉着他的衣袖,道:“只要你娶了我,我就不会来凤家了!” 她没说慌,她不来了,因为她会住在这里。 凤严肃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下来刚好劈中自己,颤抖着手指指了指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又指指云素瑶那张无辜的脸,愣是半响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呵呵,怎么样?你是不是答应了?” 云素瑶丝毫不在乎眼前的人那张脸是多么的难看,犹自兴奋的说着,只是眼底却有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你……你休想!凤家夫人岂是你一风尘女子可做的的!” 话音一落,凤严肃也愣住了,他不是故意想要这么说的,可是一开口却成了这样……歉意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云素瑶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片刻又缓和了过来,娇笑着伸出右手露出那娇艳的红点:“风尘女子怎么了,风尘女子也有黄花闺女,你看过我的身子,我就要跟着你!” 此言一出,凤严肃的老脸红的倒是彻底,不为别的只因她说的都是事实…… “哎呀呀,老爹,女儿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负心汉啊!” ------题外话------ 我又食言了,随便妹纸们怎么鄙视我吧,我是真累的没力气了,最近的工作量是之前的两三倍,我会尽量把之前的补回来,但是是在保证我自己能够吃得消的情况下,妹纸们请原谅。 第七十九章 :大叔红娘 “哎呀呀,老爹,女儿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负心汉啊!” 饱含戏谑和鄙夷嗓音在耳边响起,凤严肃朝门口一望,差点没一个跟头栽过去,他明明就跟阿强吩咐过了,只要是二小姐回来不管怎样都要拦着,可是为什么这个不孝女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一想到那不孝女给自己下的套他就觉得眼前的两人碍眼的紧。 朝着二人作了个辑,这会儿也抛下了身份板着一张老脸,道:“老臣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老臣今日身子不适,就不伺候二位了!” 话一说完也就没打算再做逗留,甩开云素瑶的手就要进屋。 凤非鸾双手抱怀,斜倚在门口盯着院子中开溜意味很是明显那道瘦小背影,笑意渐盛:“老爹,你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女儿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嗯……这样吧,为了不让人说本王妃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本王妃决定派人去宫里请个医术高明些的太医过来给老爹你瞧瞧,这说这样如何呢?” 凤严肃脚步一顿,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这个女儿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一听到他身子不适就想着请大夫,如果不是对她的性子太过了解,他一定以为他的宝贝女儿是个多么孝顺的好孩子,只是可惜啊,他太了解她了,说她孝顺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老臣突然觉得好像又舒服些了,就不劳王妃娘娘费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爹啊,你要是有什么不适可千万别强撑着,要不然娘和大娘会怪本王妃没有照顾好你的。” 凤非鸾煞有其事的眨眨眼睛,她还以为他爹是因为她给他找了个第二春所以故意躲着不见她呢,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躲在后院偷会佳人害怕被她发现才不告诉她的,害得她自作多情了好半天。 凤严肃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是又拿凤非鸾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还在君无痕还在旁边看着,他就是想要教训他也没那胆儿。 “咳咳咳。”君无痕轻咳嗽几声,虽然是强忍着笑意心底里却是羡慕得紧,他从未想过父亲和女儿还能这般相处,看似胡闹却温馨的过分。[] “岳父大人,无痕与鸾儿成亲这般久了,还未正式拜见过岳父大人,今日来的唐突还望岳父见谅。” 闻言,凤严肃心头一喜,女儿带给他的冲击在女婿谦和的态度里得到了轻微的缓和,不过,也因为那一声‘岳父大人’心里头那份不算骄傲的骄傲油然而生,咂咂嘴扬起下巴故作正经道:“王爷言重了,老臣人微言轻那需要王爷这般惦记着。” 说这话那幽怨的小眼神有意无意的就飘向了凤非鸾,话中的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呵呵呵,岳父大人,鸾儿的性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嘴上说着难听,其实在她心底里岳父大人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还望岳父大人大人大量不予鸾儿计较才是。” 君无痕拉拉凤非鸾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推过去,也不过三言两语而已之前在外面的担忧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也就是此时他似乎明白了凤非鸾的性子来源于何处,有这样的阿爹,她的小娘子又怎能不善解人意。 凤非鸾撅撅嘴白了自家老爹一眼,却没有对君无痕的话做出反驳,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只是……她这儿一松懈,那边凤严肃就开始可劲儿的得瑟,眉里眼里都带足了笑意,心里对这个女婿越发的满意。 云素瑶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君无痕,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名动天下’的王爷大人,泼墨似的青丝,银色的半月面具素白的袍子,嘴角泛着沉静的笑意,只露着的半边脸颊眉目如画,鬓若刀裁,是个难得的俊美之人。她不禁有些疑惑,传说中俊王爷是个面容可憎性情残暴的凶狠之人,可是她却没有看出他身上半分与‘面容可憎’‘性情残暴’二词有关系的东西,尤其是那张脸,她实在想象不出,那面具之下的半张脸到底是何种模样竟然能够接二连三的将一个个新嫁娘吓得丢了性命…… “喂!” 身子被人轻撞,云素瑶收回打量的目光不解的看着凤非鸾,不明白她那一脸的幽怨从何而来。(.好看的小说) “老鸨妈,本王妃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盯着本王妃的夫君看,行不行本王妃现在就去封了你的云芳院!” 某人双手叉腰咬牙切齿的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她跟俊王爷?…… 云素瑶打了个激灵,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她还以为自己怎么得罪这位姑奶奶了,没想到她是再计较这个,她还真是佩服她的小脑袋瓜,想出来的东西还真是‘非比寻常’! 附送一个大白眼给某女,巴巴儿的挽住凤严肃的手臂:“王妃娘娘,你想多了,小女子看上的是你爹,不是俊王爷!” “放手放手!”凤严肃惊得掉了一声鸡皮疙瘩,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臂退后三步:“云老板,以你的姿色身价嫁给年岁相当的少年公子定然不是什么难事,你就别当着王爷王妃的面儿乱说了,免得误了云老板的清白……王爷,王妃,老臣跟云老板真的没什么!” 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鄙夷道:“得了吧老爹,那天晚上本王妃可是将你送到老鸨妈的房里的,现在说误了别人清白是不是太迟了,老鸨妈为了你连大好的青春都耽误了,你说她现在半老徐娘的样子能嫁给什么好人家,依我看啊,你就娶了她得了,难得老鸨娘合了本王妃和凤非烟的眼缘,你就别在磨蹭,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凤严肃盯了云素瑶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凤非鸾身边压低嗓门道:“死丫头,老爹这辈子有你娘和你大娘就够了,你现在这么折腾对得起你她们吗?” “大娘跟娘都过世十多年了,我要是不这么折腾才是对不起她们呢?”凤非鸾哼了一声,将云素瑶拉到凤严肃面前。“老爹,你看看老鸨妈哪里不好啦?这模样水灵灵的哪里像快三十岁的人啊,要不是她自己认定你了,我还不乐意让她跟着你呢,你一个糟老头子平白无故的得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早该偷着乐了,你居然还在这儿嫌三嫌四!” 她这个笨蛋老爹,她娘跟大娘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记挂着,现在她和凤非烟都不在身边明明孤单的要死,还不愿意续弦,她还以为经过上次她那么一设计,他怎么着也要娶了老鸨妈,谁知道他压根就不打算对别人负责,而那老鸨妈也真是个倔性子,非得说什么一定要老爹心甘情愿的娶她硬是把解药给了他,现在好了,老爹不认账了她还不是得苦兮兮的追过来,早知道这番模样还不如当初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还来得快些。 “我……”凤严肃一脸的为难,想要在说些绝情的话,可是对上云素瑶那泛着笑意的脸又怎么都开不了口,但,真要让他娶了她……他足足长了她近二十岁他怎么能够娶她? “岳父大人。” 君无痕在边上听他们说了半响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或许是夫妻连心,他十分清楚他小娘子的用意,而他对她的决定自然也是支持万分。 “王爷。” “岳父大人不必太过多礼,你是鸾儿的父亲,以后无人之时岳父唤无痕的名便可,‘王爷’只在朝中,与家无关。” 凤严肃微微一愣,他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如今听到君无痕这番话眼睛又止不住的泛酸,试想,身份尊贵如他却愿意低头换他一声‘岳父’,在寻常人家这似乎在平常不过,可是他不同,他乃是当朝王爷,皇上的嫡长子能够叫出这二字当是何种不易,不得不叹她闺女命好得了个好郎君啊。 “好!王…无痕说什么就是什么…爹照做就是了。” “既然如此……无痕有一事,还望爹爹照做。”君无痕剑眉微挑,说话间不动声色。 “呃……好!”他才说会照做事情马上就来了,会不会太巧了…… “适才听到鸾儿和爹爹的谈话,无痕倒是觉得鸾儿说的有些道理,爹爹独身这么多年,如果娘和大娘泉下有知定然会心疼爹爹,如今鸾儿已然出嫁府中又只有爹爹一人住下,清冷孤寂倒不如找个伴儿陪着你这样无痕和鸾儿也会放心些;而云老板同鸾儿相识已久也算是鸾儿认同的人,况且……爹爹你也看了,看了云老板的身子,于情于理都应当娶了云老板。”微微顿了顿,制止住欲开口的凤严肃才又继续道:“无痕知道爹爹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打算让云老板现在凤府住一段时间,爹爹可以同她相处一些时日,若是着实不喜欢再另当别论,不知道云老板意下如何?” “好好好!”云素瑶狂点头,她想这一天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既然老鸨妈已经同意了,老爹你刚刚也说王爷夫君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想也是没有问题的,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什么叫做一锤定音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她早就知道他家大叔腹黑,可是没想到他连她爹都可以设计,这感情好,她说了半天都没反应,这会儿他家大叔三两句就直接决定未来,连选择都不打算给别人。 “我……” “老爹,我知道你有千言万语要说,没关系以后留着慢慢说吧,你要记得哦,老鸨妈现在是借住在咱们府上的客人,你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要不然你读书人的道义!” 凤非鸾跃跃欲试,挽着云素瑶的手臂那模样似乎马上就要去替她安排住宿,更狠不得她能够直接住进她老爹的屋子。 “这……这……你们……”这凤家到底还是不是他做主了?怎么没有一个人征求他的意见呢?居然还让那个女人在府上住下……他有预感,那女人一旦住下了就很难再弄出去……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几人各怀心思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喜儿提着裙角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路的大呼让人止不住揪紧了心口。 “死丫头,每个规矩,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凤非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宫……宫里来人了!”喜儿拍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又道:“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召王妃你入宫去!” ------题外话------ 今天晚上先少点,我把更新时间调到早上,免得大家等 第七十九章 :贿赂 “入宫?!” 凤非鸾的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奇迹啊,那次宴会之后宫里的人就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么一号人,让她一度以为因为她和她家大叔在宴会上的表演‘艳压群芳’导致皇宫中的人对他们敬谢不敏呢,没想到今日居然还会有人请她入宫,而且这个人还是她那天丝毫没给面子的皇后娘娘! “是啊,刚刚秦管家派人来说的,说是宫里的人现在还等着呢,估计是要王妃你跟着一起进宫去。” “既然这样,丫头,你跟无痕女婿还是先回去吧,这娘家什么时候都能回,可别耽误了见皇后娘娘。” 一听到皇后要召见凤非鸾凤严肃立马紧张起来,自古以来这婆媳关系就是最难处的,再加上这个‘婆婆’又非同凡响就更加不能怠慢了,这君君臣臣总是君在前臣在后,说什么也不能打乱了这规矩。 “嗯。”凤非鸾点点头,目光直直盯着凤严肃:“老爹,我们会马上离开,但是老鸨妈的事情……” 凤严肃看了二人一阵,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之中硬是点头应下。 “那就好那就好,行了老爹,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回来看你,老鸨妈帮我看着我爹别让他喝酒,他酒品实在是太差了,喝醉了又会丢我的脸!” 凤非鸾也不打算再拖沓,反正他老爹已经答应了她就不怕他反悔,同云素瑶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哼!谁需要你们回来?扰了我的清静,还不快走!” 凤严肃故意转过身不去看他们,眼角却有些泛酸。 “爹爹,今日无痕和鸾儿先行告辞,改日定会抽时间再来陪爹爹,还望爹爹见谅。”君无痕颔颔首,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转过身。“鸾儿,走吧。” 凤非鸾咬咬唇,看了凤严肃一眼心口有些堵,但还是狠下心转身推着君无痕就走。(.无弹窗广告) 听着木轮转动的声音合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凤严肃还是忍不住转回身子眼巴巴的望着两人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中越发的不舍却又不能追上去,唯有愣在原地兀自伤感。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云素瑶看着凤严肃的样子心里也不大好受,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到了嘴边也就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凤严肃侧首瞪了她一眼,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孩子气的撅起嘴巴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道:“哼!别以为我答应了他们就会对你怎么样,你最好乖乖的呆在府上,要不然就别老头子我不讲情面。” 说完双手负在背后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那模样倒有几分仓皇而逃的味道。 云素瑶不雅的掀了掀眼皮子,她承认凤严肃的话让她有些难堪,可是跟能在凤府住下这件事相比她就觉得这点难堪压根儿就不算什么,反正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少给她难堪不差这一回! …… 匆匆赶回王府朝露宫的人果然还在那儿等着,等到凤非鸾出现不但没有半分恼色相反地,还是客气万分,而凤非鸾之前准备的一肚子话,此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君无痕打算同她一起进宫的,可是那些小太监却说,皇后娘娘只是邀请了宫中女眷品尝一下御膳房刚刚出的新点心,君无痕去了把不太合适便只得作罢,凤非鸾倒也不担心,皇宫她已经去过好几次那些个女人是什么嘴脸也摸得个七七八八了,别的不敢说,应付她们她还是有自信的,于是在喜儿和事情的伺候下挑了件水蓝色的宫装便随着几人而去,一路上倒也是心情自在周身舒畅,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打算哼个小曲儿来慰劳自己。 “王妃你可算是来了!”诺儿看见凤非鸾出了轿门连忙迎上去,先是福了福身子然后才上前扶着她。 凤非鸾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会在宫门口碰到诺儿:“咦?诺儿你不在母后身边伺候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诺儿抿唇一笑,好看的大眼睛弯成新月状:“回王妃,适才皇后娘娘在宫里边等候了你多时也不见你来,便带着公主和其他主子先去了御花园,可她又担心你直接去了朝露宫会多走些路子,便让奴婢再次候着,等你来了直接带着你去御花园!” “呵呵,那倒是辛苦诺儿姑娘了,只是不知道诺儿姑娘可知母后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所谓何事,本王妃来的匆忙那些个奴才说的也不清楚,就怕待会儿不明事理惹得母后不开心,扫了大伙儿的兴致,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王妃客气了,奴婢也不过只是小丫头,王妃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只要是是奴婢知道的定然为王妃解答,哪里能够谈得上是指点啊!” 诺儿客气的说着,不过毕竟是呆在皇后身边的丫头,身份比起别的丫头来说是要尊贵一下,而凤非鸾的话明显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诺儿对她的话还是十分受用的。 “那可就谢谢诺儿姑娘,对了!”说着话凤非鸾顺手摘下腰上的玉佩递到诺儿手中。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这般贵重的东西诺儿哪里受得起!” 诺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瞬间恢复正常连忙想要推回去,却被凤非鸾态度强硬的挡住。 “诺儿姑娘自然是受得起的,其实本王妃的用意很简单,本王妃刚刚嫁进皇家对宫里的规矩也不大清楚,从前因为娘亲去得早爹爹疏于管教才养成本王妃说话不知轻重的坏毛病,你也知道王爷如今的身份有多尴尬,说到底也是个说不上话的人,本王妃要在这宫中出入自然得有人提点,而诺儿姑娘在母后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深受母后宠爱可见姑娘做事定然是个严谨自律的人,如果能够得到姑娘的提点,本王妃再宫里定然可以少做些错事。” 凤非鸾也不客气直接挑明自己的态度,诺儿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变能成为宫中侍女之首,可见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人,在她面前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摊开来说,至少让她明白这件事情是互利的,她不打算让她如何帮她,只不过再关键时刻有个人帮自己说句话可是胜过自己千言万语的。 “这……可是……” 诺儿面上还有几分为难,可是反应已经没了之前的那般大。 见此,凤非鸾裂开嘴角再接再厉。 “再说了,诺儿姑娘与我年岁相仿,恰好我又有个姐姐,只不过前阵子我成了亲,姐姐也有事离了家,如今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了,现在同诺儿姑娘相处又让我想起了我那姐姐,若是诺儿姑娘不介意就将这玉佩当做是我这个新上任的妹妹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无人之时你我二人也就比那般拘礼了,咱们如今的年岁正适合吃喝玩乐呢!要不是早早嫁给了王爷夫君这 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快活逍遥呢,所以诺儿就当做是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了自由的妹子,就收下这小玩意儿以后多照顾着我点吧!” 一番话凤非鸾说的是真假参半,也适时的把‘本王妃’换成了‘我’,撅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诺儿,如今她的模样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模样,因为刻意的撒娇看着又小上了一两岁,而诺儿长年呆在宫中虽然有时性子活泼但是总归是要老成些,如今见到凤非鸾这番模样,再想想她说的话也就没打算在坚持什么,反正这宫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要好,毕竟如今这样的局势,她也说不清这个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相处便好好儿的相处也不失为上策。 “既然王妃这般说了,奴婢若是不收下这东西反而是奴婢的不是了,其实今日皇后娘娘召大家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前几日惊华公主在宫中受了惊吓,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佳小脸儿瘦了不止一圈,皇后娘娘见今日天气晴朗联想到御花园里的菊花开了,便让大家伙儿一同来赏赏菊尝尝御膳房新做的菊花糕,另外在陪着公主说说话,喜欢她能够早些好起来,所以便将几个同公主年岁相仿的妃嫔叫道了一块儿,想着你和太子妃还未见过,便将你们也一同叫来了。” “太子妃?”凤非鸾有些迷惑,说道太子妃她就想到了君临风那个王八蛋,可是君临风也只有一个侧妃并没有立正妃,那么这个太子妃又该是那路神仙? “呵呵,是奴婢说的不够清楚,这太子妃就是太子府上的侧妃,只不过皇上和皇后已经打算将她晋封为正妃,诏书已经理好了就等着选个日子昭告天下,但是宫里边大家已经开始这么叫着了。太子妃身子一向不大好,所以上次皇后娘娘寿辰的时候便没有同太子殿下一同出现,不过王妃也不用担心,太子妃不比太子是个极为好相处的娇人儿。”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兴致勃勃的拽过诺儿的手臂。“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赶快过去吧!免得母后和太子妃他们等急了。” “嗯,好,咱们这就过去。” 诺儿应了声还是退后一步跟在凤非鸾后面,宫里人多嘴杂落人口实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凤非鸾没有忽视诺儿的小动作,不过却也没有点破,径自大步上前,在宫里诺儿可以算的上是个人精了,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正好她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妹十分的感兴趣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那么不幸成为了那个傻x太子的媳妇,却又那么幸运的能够得到皇后的赏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侧妃一跃成了堂堂太子正妃…… 第八十一章 虽然已经深秋时节,但是皇宫的御花园却丝毫不缺少姹紫嫣红,红白交织的茶花,绯色的海棠,粉、白、红三色的芙蓉花,还有许多珍贵却叫不上名儿的花种也是盛开在枝头,放眼全完尽是一片娇艳丝毫看不出此时已是晚秋时节。 凤非鸾跟着诺儿前行之时亦不忘犒劳自己的双眼欣赏着周围的美景,虽然说她这是第三次进宫,但是前两次一次是给入宫给皇帝皇后敬茶,一次就是参加皇后的寿辰,身边都有人跟着没有机会好好的看看玩玩,所以,这么一算起来,她此时倒还是第一次踏进这御花园;三步一亭,五步一阁,皆是雕栏画柱,菱纱飞扬,园中怪石嶙峋却是错落有致与那半月湖中的假山相呼应,假山怪石的硬朗配着白花的娇柔美艳相辅相成,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跟着喜儿一起穿过新月湖一阵菊花清香便飘然而至,再往前绕过竹桥九曲回廊,眼前便是一片的金黄,凤非鸾一愣,脑袋里瞬间想到了当初红极一时的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那里边也是一大片大片的菊花,只不过那时只是透过屏幕看去的,当时只觉得刺眼的紧,这会儿真真切切的看见了,那活力十足的花儿整整齐齐的铺在凤菊园里,放眼而望不见半丝杂色,那花儿有的开的正盛,有的半开,有的还只是小小的花骨朵儿,阳光落下来洒在花海之上,那花瓣儿似乎都泛起了光泽。 “王妃,皇后和各宫娘娘都在前面的亭子里。” 踏过院中细石子铺成的幽径,喜儿便低声嘱咐,提醒她不能再去罔顾别的心思。 “好,知道了。” 凤非鸾笑着应承,抬起头目光落到不远处园子中央那提着龙飞凤舞的‘凤菊’二字的亭子上。 或许是为了配合凤菊园的篱笆石子路,这里的亭子也设计的极为简单,仅仅是在亭子中央加了桌椅方便赏菊之人歇息,唯一的特别之处就只有亭子四角上挂的金色铃铛,三个一串,每个角两串偶尔风经过的时候那金铃便随风应和,清脆的声响便回荡在整个园子里煞是好听。 “咦?那不是俊王妃吗?!” 凤非鸾还未走近凉亭中一人眼尖的发现她的存在,一声惊呼马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时间亭子里的人便都朝着她望去。 已然被人发现她便索性提起自己的裙摆,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入亭之后目不斜视,颔首朝着宋青眉福了福身子,施礼道:“臣媳见过母后,母后圣安。” “呵呵,鸾儿来了,这儿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了,快过来让母后瞧瞧,好些日子不见母后还真是想你得紧。” “是鸾儿不孝这些日子都不曾来好好看过母后,还望母后恕罪。”凤非鸾在旁边的宫娥搀扶下走到宋青眉身边,抬眼瞬间忍不住赞叹道:“母后,您可真好看!” 宋青眉今日一身明艳的大红宫装,本就是风韵犹存,再加上肤色白皙在这一装扮的映衬之下便越发的明艳动人,这么一眼望过去,任谁也想不到她前不久已经度过了四十六岁的寿辰。 宋青眉娥眉一颦,故作不悦的斥道:“不这丫头,愈发的没个大小,母后都这般年岁了还能好看到哪儿去!以后再拿着母后寻开心,看母后不责罚这张小嘴儿。” “哪有!”凤非鸾红唇一撅,挽起宋青眉的手腕。“谁敢说母后不好看鸾儿跟他急,母后的美岂是能用世俗眼光来看的?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有母后这般的雍容华贵?这些可是天生的,别人如何能学得来!不怕母后笑话,鸾儿对母后可是嫉妒的紧,如果鸾儿到了母后这年岁,能有这样的容貌,鸾儿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虽然说凤非鸾这话拍马屁的企图格外的明显,但是还真别说她还真有几分羡慕嫉妒恨,毕竟是女人都会希望自己能有张好看的脸,到了宋青眉这种半老徐娘的年纪还能有张如花似玉的脸,可见平日里在自己的这张脸上没少下过功夫,有时候想想,女人有权有势倒还真是不错,至少,对得起自己。 “你这丫头!”宋青眉没好气的点点凤非鸾的前额,语带嗔怪脸上却满是笑意,“母后是真的老了,倒是鸾儿你这小模样愈发的水灵了,本宫看着是越来越满意,当初啊,没挑错人!” “母后看人一向眼光独到,能在百名秀女之中独独挑中皇嫂,皇嫂自然是极好的。” 宛若夜莺轻啼的清雅女声在宋青眉话落后响起,凤非鸾循声而望,瞬间讶然。 她发誓,她上辈子加上这十六七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剔透的女子,适才她听到那清雅的声音之时就在猜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上这般沉静如水的嗓音,当看到她的真面目之时,她才惊觉,世间居然有这般‘水’的女子。 没错!是‘水’!如水般清澈,如水沉寂,就像一汪清泉在第一眼之时就缓缓的流入人心上,似乎有种魔力,当你回过头的时候她已经落在心头,不会太过抢眼却也难以忘记。 “王妃?……王妃……” “呃?” 凤非鸾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诺儿,直到耳边传来一阵低笑声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不由得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居然盯着一个女人看的失了神,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出过糗。 “呵呵呵……鸾儿,你可是看够了?” “母后~”凤非鸾一声娇嗔,双颊越发的烫了起来。 “母后,你就别笑大皇嫂了,二皇嫂生的貌美就连太子哥哥都要私藏着她,大皇嫂第一次见二皇嫂不由得多看几眼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说对不对大皇嫂?!” 原本坐在一旁栏椅上的君阡陌,大约是发现了到凤非鸾的难堪,上前好不生疏的挽住她的手臂满面笑容的解释着,一双眸子弯成新月状说不出的讨人喜欢。 凤非鸾侧首看了眼身边的人,很是想抽出手臂但是想了想那么做好像不太道德于是乎变不动声色由着君阡陌拽着自己,不过心底却忍不住犯嘀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来的时候诺儿好像跟她说过,皇后今天请她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陪着因为受了惊吓一直心神不定的娇贵人儿,可是为什么跟眼前这个笑若夏日盛莲般灿烂的金枝玉叶比起来,她更像那个需要陪伴的人呢?难不成这菊花还是治愈系的,看一看就心境开阔什么受惊害怕都一扫而光只剩下明朗清心?…… “好好好,母后不笑!陌陌现在是有了嫂嫂就忘了母后,现在啊,眼底心里都只有大皇嫂哪记得母后啊!” “哎呀~母后!”君阡陌红唇一噘整个人都趴在到了宋青眉肩上。“哪有啊,母后可是陌陌心中最最最重要的人,只不过因为大皇嫂初嫁过来,进宫的时候又是极少的,难得同二皇嫂见上一面儿,陌陌自然是要帮着她们认识,才不要让她们跟大哥二哥一样,一见面就冷嘲热讽,每次陌陌夹在中间都觉得好生为难,陌陌才不要嫂嫂们也跟他们一样!” 凤非鸾心中一阵冷笑,君阡陌当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胜利者,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表面上看着像是小女儿家的娇嗔无心撒娇,是对自家哥哥的幽怨,可是她跟那位太子妃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谈不上认识,她的话无疑是告诉她们,她们的男人不是一路人,而她们也应该理所应当的互相敌对,不动神色间就将她跟那太子妃划分到两个国度。 抬眸,看向对面的女子,那女子依然挂着清浅的笑意,眸中平静无波,就连坐姿都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模样,一举一动倒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太子妃! “你们快些瞧瞧,这丫头居然还操心起别人来了!”宋青眉轻轻拍了拍君阡陌的小脸蛋,复又笑道:“小姑奶奶,你只要别给本宫找麻烦就好了,你皇兄们的事情可是你管得了的?再说了,你大皇兄二皇兄之间的相处方式跟你不同,他们七尺男儿岂能同你一样粘着人?” 听到这个地方,凤非鸾突然有些明白她们将自己叫来的目的,之前她还有些奇怪,明明诺儿说过今天皇后请了后宫妃嫔一同赏花,可是此时亭子里除了她和几个丫头,剩下的就只有宋青眉、君阡陌、和那个与她首次见面的太子妃,这些也就算了,可以理解为临时改了主意。但是,君阡陌的刚才的话歧义太过明显,她不相信宋青眉会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而她,虽然提了,却是含糊不清也并未指责君阡陌,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宋青眉是默认了君阡陌的做法? “哼~”君阡陌娇哼一声。“知道了知道了,母后就知道说人家!” 脚一剁,转身将凤非鸾拉到那太子妃的旁边:“大皇嫂,这个是二皇嫂!她叫卿倾,爱卿的卿,倾城的倾,是不是很美?” “卿卿倾城?”凤非鸾轻念了一句,对上那女子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笑了开来:“好美的名字!没想到太子妃人美就连这名儿也是这般美!” “皇嫂谬赞了,容貌也不过是皮相罢了,若同皇嫂与皇兄执手偕老的默契默契比起来,卿倾甘愿舍下这皮相换得一人心。” 卿倾起身对着凤非鸾福福身子,没有皇宫女子的骄纵亦没有过分阿谀奉承,语调轻轻言辞淡淡没有可以讨好,却深得凤非鸾之心。 凤非鸾不在多言,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叫做卿倾的女子喜欢得紧,那份雅致那份沉静还有那与世无争的笑容都令她止不住想要疼惜,看到她似乎多年不曾出现的身影有飘然越到她的眼前,就连耳边似乎也回荡着那一声声轻轻的‘冉姐姐’…… ------题外话------ 妹纸们不好意思今天迟了~ 第八十二章 :小胜一局VS夫妻同心(精) “看吧看吧人家就知道,两位嫂嫂一说上话就把人家和母后忘在一旁,分明就是不重视人家和母后,母后你说陌陌说的是不是没有错?” 君阡陌夸张的挥着手从凤非鸾和卿倾中间跨过去挎着一张小脸儿拽着宋青眉的衣袖软软的撒着娇,稚气的模样分外的讨喜。 凤非鸾拉回思绪,同卿倾相视一笑复又敛下双眸抿唇道:“母后可信不得陌陌的那张小嘴儿,她啊,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鸾儿和卿倾哪里敢将母后同咱们的惊华公主忘在一旁啊?卿倾你说是吧!” “皇嫂说的极是。卿倾嫣唇,低头浅笑双颊漾起浅浅的一对梨涡,那双如水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 ”母后~“君阡陌嘟嘟嘴嗲嗲的的撒起娇。”您看看,嫂嫂她们明明就是联手取笑陌陌,陌陌不依嘛~“ ”好啦!你这丫头今日愈发的没分寸了,原本母后还担心你受了惊吓特地叫来你二位皇嫂陪你,你倒好,只顾着拿别人寻开心,要是再胡闹下去看母后不告诉你父皇去!“ 宋青眉眉头一皱故作凶狠,而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知道啦!“君阡陌吐吐粉舌,不情不愿的收敛自己的性子:”陌陌知道母后待陌陌最好定然是不会舍得让父皇责罚陌陌的,母后你说对吧!“ ”噗嗤……“ 宋青眉听到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之前才摆出来的强硬态度瞬间破功。君阡陌见此立马将小脸贴近宋青眉笑的好不甜美。 ”嘻嘻,母后不生气了吧?!陌陌就知道母后最好了!“ …… 凤非鸾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母女两人心底不由的泛起一阵冷笑,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君阡陌不是宋青眉的亲生女儿,若是没有见识过宋青眉是如何冷淡的对待君翩跹她一定会艳羡眼前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只是有些可惜,这些‘如果’都不幸的不存在!她不仅见识到了君阡陌口蜜腹剑的本事同时也清楚宋青眉那慈眉善目之下是怎样的蛇蝎心肠。她明明就恨极了君阡陌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却能十六年如一日的压制着自己的恨意去宠着君阡陌,其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其心不可谓不毒,她真不敢想象,有一天这一对母女同时看到对方伪装之下的真面目会是怎样的惊讶,又该是怎样的唾弃自己的愚蠢…… 她有些止不住的期待了! ”母后同陌陌的感情着实让人羡慕,鸾儿的娘亲早早便离开了鸾儿,爹爹虽然又心疼爱却终究是抵不过娘亲的心思细腻,说不得女儿家的体己话,如今看到母后同陌陌这般,鸾儿又止不住想起自己的娘亲了……“ 丫的!不是喜欢演戏嘛?作为儿媳妇和嫂嫂她不配合点似乎说不过去呢! 君阡陌唇边的笑容一敛,秀气的眉头一皱多出几分不知所措:”都是陌陌不好让大皇嫂想起伤心事了,大皇嫂你就别难过了,以后……以后母后就是你的娘亲,母后也一定会疼你!“ 装,你丫就继续装,看你丫能装到几时! ”呵呵,陌陌想什么呢?嫂嫂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这事儿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要伤心早就伤心过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啊!“说着话凤非鸾顺便撩了衣袖露出皓腕上通透的玉镯,一脸幸福的伸到君阡陌面前,笑道:”陌陌你看,这玉镯是嫂嫂第一次见母后的时候,母后赏给嫂嫂的,而且还是王爷的母后留下的,有它在嫂嫂就觉得两个母后都陪在身边,一点儿都不觉得难过!“ 阳光之下,玉镯泛着莹莹光辉,暖暖的侵入人心。 凤非鸾这番举动来的突然却也是事实,君阡陌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不过再抬起头来时眼里有只剩下慢慢的笑意。 ”那就好!陌陌就怕嫂嫂伤心,那样的话陌陌会过意不去的!不过……嫂嫂这镯子真好看!“ ”呵呵,好看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代表着母后的认可,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陌陌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父皇母后定然会为你指上一门好亲事,一定能遇上同母后一般好的婆婆!“ ”才不要呢!人家才不要什么亲事,人家要一直陪着母后!“说着话君阡陌便上前挽住宋青眉的手腕,却发现宋青眉身子有些僵硬,忍不住问道:”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青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半响才摇摇头笑道:”母后好好儿的,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啊?只不过刚刚看到你大皇嫂手上镯子突然想起你大哥的母后,才不过一转眼她就离开这么多年了,如果她还或者能够看着你大哥和你大皇嫂该有多好啊!“ 凤非鸾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别有深意的盯着宋青眉,状若无意的抚着手上的玉镯:”母后不必多做伤怀,其实,只要我们有心,媳妇想……婆婆,她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才来装作假仁假义是不是太迟了点?若是真的在意当初又怎么会在她婆婆有身孕期间爬上皇帝的床,还就那么好巧不巧的让她婆婆‘不小心’给撞见了,从此便光明正大的爬上龙床霸占了姐姐的男人,顺便一个不小心母仪了天下,这样的好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撞见的,翩翩她就是那其中的幸运儿之一,当真值得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啊! ”你……“像是听出了凤非鸾话里弦外之音,宋青眉抬起头本能的就要动怒没想到遇上的却是一张平静无波中带着关切的眼神,一瞬间所有的话尽数压回心底,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是啊,鸾儿说的对,只要我们有心记挂,棋墨便存在我们心中。“ ”嗯。“ 凤非鸾如同一个乖巧的新媳妇温声细语的应着话,话音落后便没有再开口,凤菊亭里便只剩下轻风拂过的声音,她三人是默契的不在此时开口,而卿倾,从头到尾除了凤非鸾可以提了问题她回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说过任何一句话,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没有换过姿势嘴角的笑意亦没多一分或者少一分…… …… ”闵姑娘,你小心些。“ 正值尴尬之际远远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凤非鸾一眼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不由的升起一种抓狂的冲动,只因为,亭子外边的小径上出现两人,其中一个手中捧着一大束菊花,而她不是别人,真是不久之前在皇后的寿宴之上大言不惭的告诉所有人她想要加给她家王爷夫君的闵知印,而她的身边跟着一名宫装丫头,手上提着花篮,花篮中也是满满的花朵儿,不用猜闵知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是清楚的,而且,她甚至比她先到,却不知道是真的恰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采花了。(.) ”大皇嫂~“君阡陌怯生生的叫了声,有些胆怯的看着凤非鸾。”陌陌上次听到知印姐姐的琴声一直觉得喜欢的紧只不过因为前阵子受了些惊吓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请知印姐姐进宫来,今日母后想请你和大皇嫂和二皇嫂一同赏菊,陌陌便私心想着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生疏,所以就擅自做主将知印姐姐也请了过来,谁知道知印姐姐也是个爱菊之人,刚刚来了这里见到这里的花儿开得极美,便得了母后的允许带着个丫头就去采花去了,所以刚刚大皇嫂才没有见到她,你……你不会生气吧?“ 凤非鸾冷眼盯了君阡陌一眼,然后挑眉轻笑道:”陌陌这话倒是问的有几分奇怪了,这凤菊那时母后的地方,这里的花儿自然也是母后的,本王妃同闵家小姐同为母后请来的人,有何好生气的?“ 生气?开玩笑!想要她凤非鸾生气也得看看她够不够那资格,只不过,君阡陌那句‘一家人’着实有些刺耳她不生气归不生气,但是那种被人戏耍的感觉真心的让人觉的不淡定! ”哦。“ 君阡陌不是傻子很敏感的察觉出凤非鸾此时的不爽,轻轻的应了声便紧紧咬着自己的红唇,一双眸子也开始泛红,身子状若不易的朝着宋青眉靠了靠,其中是什么意思宋青眉自然能够明白的,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宋青眉仅仅是以看陌生人的目光打量了凤非鸾一阵儿什么话也没有说。 宋青眉的反应令凤非鸾有些意外,她以为皇后这个天生的和事老这会儿怎么说也得明里暗里帮着自己闺女说几句话,可是没有她没有说。 晃神之间闵知印同那小宫女已经来到了亭子外面,大约是瞧见了凤非鸾在里边,闵知印硬是停了下来,不算太优雅的咬了咬唇,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沉寂了一阵才重新迈开脚步。 今日她穿了件橙色的蝶戏花齐胸襦裙,外边罩了件同色的锦缎外袍,衣襟出绣着一簇半开的缠枝木兰活灵活现好看的紧,青丝高挽一直镂空的蝴蝶金簪点缀其间,虽不及寿宴那日打扮的华丽却也是明艳动人,再加上手上那束娇滴滴的花束又为她加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倒也真有几分抢眼,只见她上前在凤非鸾疑惑的眸光里朝着几人福了福身子颔了颔首但着些许不甘却没有说什么。 ”知印身子不适不必多礼,身子还好吧?“ 宋青眉起身扶起她,带着笑意关怀的问道。 闵知印依然只是抿唇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开口。 凤非鸾看着她心底愈发的犯嘀咕,虽然说她对闵知印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但是依着她在宴会上的表现和刚刚对她的态度来看绝对不该这般的沉默,再者,皇后就是再怎么喜欢她,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乱的,而她从出现开始就没有问候过一声也没有请过一次安,感觉就像是一个……哑巴…… ”鸾儿可是好奇知印为何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宋青眉突然转过头对上凤非鸾,快的让凤非鸾来不及掩饰眼中不算太明显的幸灾乐祸。 ”回母后,鸾儿却是有些好奇闵小姐为何突然这把沉寂,这感觉跟母后的晚宴上之上那个能说会道的闵家大小姐真是大相径庭,让鸾儿有些难以相信了。“ 凤非鸾话音一落,那厢闵知印几欲吃人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估计要不是皇后在旁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冲过来咬死凤非鸾。 ”鸾儿!“宋青眉口气变得有些凝重,看凤非鸾的目光也微微的发生了转变。”身为王妃,怎生的这般小家子气!这可是皇家媳妇该有的气度?“ 凤非鸾轻挑秀眉,然后夸张的对着闵知印作了个辑:”本王妃言语间冲撞了闵小姐还请闵小姐见谅!只不过……本王妃还是想问一句,闵小姐今日为何这般沉静是在沉思什么吗?“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因为她突然发现其实戳破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那张完美的面具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甚至比当初她骗她家大叔摘下面具都要来的刺激! 凤非鸾这话一出宋青眉的脸变了颜色,闵知印一张脸憋得通红张着嘴指着她却没有半丝声音,而宋青眉身后的君阡陌笑容不减,之前还天真的眸子却在此时泛起了一丝寒光,四周的宫里似乎也意思到此时不一般的气氛一个个的头低的越发的低了,要说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始作俑者自己,一个便是已经在旁边自顾自品起清茶的卿倾。 宋青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是此时她却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前两次她见过的那个听话乖巧的小丫头,似乎更加接近李嬷嬷口中那个果断冷厉的俊王妃,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很不安,特别是她那句亦有所指的‘婆婆,她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已经洞悉了当年的事情,可是,可能吗?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辰慕朝也是怀疑并没有真正的证据,而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时间有片刻的僵持,事情的走向不在凤非鸾的预料之类同样也不再宋青眉的意料之中,宋青眉的伪装令凤非鸾起了挑衅之意,而凤非鸾的反常又让宋青眉生了戒备之心,两人一个在竭力掩饰自己而另一个则在毫不掩饰的展现自己,两种极端偏生在这一刻碰撞在一起,就连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咦?奇怪了,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大皇嫂你不是说不知道为什么知印姐姐不开口说话吗?其实是这样的,二十多天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知印姐姐一大早起来就感觉喉咙疼的厉害,后来闵大人派人找了大夫瞧了才知道知印姐姐是被别人下了毒才会喉咙疼,还是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开口,只可惜那下毒的贼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害的本公主就是想要帮知印姐姐报仇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君阡陌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很聪明的,因为很清楚自己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的确,她的一开口便打破了之前的僵局,宋青眉又换上了那张贤淑的贤后模样,而凤非鸾则是继续这她的没心没肺。 ”原来是这样啊?二十天前……不就是当时陌陌受了惊吓之后的不久?难不成……那贼人同偷偷潜入宫的贼人乃是同伙……或者,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凤非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心底却止不住的疑惑,她并没有要求北冥笑他们对闵知印出手,因为这个女人她打算留着自己来教训,依着她对他们的了解,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对闵知印下手的又会是谁呢?她想不通还会有谁会和她一样讨厌闵知印的那张吐不出来人话的嘴。(.) ”咦!对哦!大皇嫂说得好像是有些道理,两件事情阁的事情不久,而且依照手法来看定然是同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卑鄙!哼,迟早有一天本公主一定抓到那歹人,再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替本公主自己和知印姐姐报仇!“ 君阡陌这话乍听是豪气万千,仔细一听竟多半有些像小女娃儿的赌气之言,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凤非鸾虽然知道依照皇宫御林军的实力想要抓到北冥笑或者是洛千月司徒玦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可是在她说出‘碎尸万段凌迟处死’几个字的时候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陌陌这可不太好,你可是咱们上原的惊华公主,怎可以随便说出这般血腥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以后谁还敢娶你回家。“ 卿倾无论何时无论说任何的话永远都是那般的平静无波,就算是这般教训人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变得格外的动听。 凤非鸾回过头看向卿倾,因为没有纱缦的阻隔亭外开的正艳的菊花就如同一副天然的背景画,而一袭白色素衣的卿倾就如同那画中之仙,美得不惹凡尘,美得不沾世俗……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金黄的菊花突然变成一片深紫的薰衣草,那花海中央一名穿着白色棉布裙的小女孩一手捧着紫色的花束一边朝着她奔跑而来,然后扑到她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软软的说着:”冉姐姐,你不要跟哥哥吵架好不好?其实哥哥很爱很爱姐姐的!晴天不想看到哥哥和姐姐不开心!“…… …… ”晴天!“ ”大皇嫂你在说什么呢?今天本来就是个大晴天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君阡陌的声音拉回凤非鸾的思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叫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近二十年的名字,眨了眨眼睛扫去那里的酸涩,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笑道:”是啊,今天真的是一个大晴天!呵呵,不过陌陌啊,太子妃说得可不错,你一个女孩子家可不能这么说话,可别吓着了别人。“ 晴天,她的小晴天是个即使痛到剜心也会笑着说‘冉姐姐,晴天没事,不痛。’可是偏偏那么爱笑的晴天老天却对她那么的不公平,她实在不懂那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好好的活在那世上,而晴天那个美好的令人心疼的孩子却要因为他承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那个男人哪里配拥有晴天那般好的妹妹为他牺牲,她不懂了。 卿倾本来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答言有些于理不合那勉强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却没有想到会换来凤非鸾那样的眼神,更没有想到她看到这样的凤非鸾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自己能够切身的体会她身上的那股悲伤似的,这样的感觉她自从有记忆一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很陌生却又很自然,有点怕却更多的渴望,而这一刻她甚至想要告诉她不要难过…… ”皇嫂,茶凉了!“ 凤非鸾一愣,然后看着已经抵到自己面前的茶碗,再看看那双白皙如玉的纤手,伸手去接住那茶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去颤抖。 ”没关系,今日天儿不冷,喝着凉茶在赏着眼前的菊花,也不失为世间的一大美事!“ 言罢,以后将有些苦涩的茶水一口饮尽却依旧意犹未尽。 卿倾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空了的双手,她明明只是在心中想想的,可是为什么手上的动作会快过脑子的反应先她意识一步将茶水送给了凤非鸾,好似她那般做本就是应该的压根儿就不应该细想,而她跟她之前又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似的,可是事实上,她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就如同君阡陌所说,她们的夫君对对方都不甚满意,而她们也理应当桥归桥路归路才是,但,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哼!人家真真儿的是可怜,每天被母后不停地念叨也就算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大皇嫂一个二皇嫂,这皇宫里边恐怕没有比人家更加可怜的人了!母后,你可得为陌陌做主,人家可不要被皇兄皇嫂们一同欺负!“ 宋青眉笑着拍拍君阡陌的脑袋,眸子若有所思的落在凤非鸾和卿倾之间:”你这丫头一向野惯了,母后的话你也开始不放在眼里,现在好了,有你大皇嫂和二皇嫂在,母后啊也少操了一份儿心,你啊,可就的乖乖儿的听你嫂嫂们的话!“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好像是错了,凤非鸾和卿倾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出乎她的意料,而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才不要呢!“ 君阡陌赌气的坐回栏椅之上,幽幽怨怨的嘟囔着:”皇嫂们不久之后就会有小皇孙,到那时候才不会有心事管着人家呢!“ ”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宋青眉轻声嗔怪,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时候转头看向凤非鸾,”对了,鸾儿,今日这儿没什么外人,母后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跟痕儿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怎生的还没有动静呢?你也知道临风那孩子整日如同个孩子似的没个正形儿,而你跟痕儿难得相处的那般融洽,现在皇族开枝散叶的事情可就落在了痕儿身上,母后跟母后都老了,都指望了在死之前能够抱抱自己的长孙,鸾儿你可不能让父皇母后失望啊。“ ”母后~“ 凤非鸾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心底下却是恨得牙痒痒,皇后这话说的倒是极为轻松合理,可是那意思却深究不得。 如今朝中的局势本来就有些不安,君临风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却是风流成性对女人永远比对皇位的兴趣大,原本她家大叔受了伤渐渐的被人淡忘了,可是如今他再次出来,眼虽瞎智却没残,那些本就对君临风不满意的部分大臣心底依旧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她家大叔,本来这是在朝中大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人肯去捅破哪一张菲薄的纸片。 而她此时的话无疑就是告诉她,无论是君临风还是她家大叔,只要两人谁先有儿子,那么谁的儿子都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君,说得好听了就是公平竞争,说得不好听了,就是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便宜渔翁,虽然她不清楚那个‘利’是什么,但是可以很肯定的说,那个‘渔翁’绝对是她宋青眉! ”母后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重在缘分,当鸾儿和王爷与那孩儿有缘的时候,孩儿自然就会来,这事急不来的。“ ”是啊,这道理母后岂会不清楚,只是母后同你父皇毕竟是年纪大了,能够活到那一日也不清楚,说不定就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再说了痕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当年皇上在他这个年岁他已经快要十岁了……“ ”是吗?“凤非鸾抿了口诺儿刚刚添好的茶,饶有兴趣的看着宋青眉:”鸾儿有些不清楚母后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母后示下。“ 宋青眉衣袖下的手忍不住收紧,指甲尖深深的陷进掌心,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之前的笑容,笑道:”母后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知印喜欢痕儿,而痕儿又只有你一位王妃,恐怕这在哪朝哪代都算的上是个新奇的事儿,所以母后就想着要是你愿意就让痕儿娶了知印做侧妃。“ 凤非鸾悠闲的搁下手中的茶碗,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自己不算太过好看但也不至于难看的爪子,半响才抬眼看了看在一旁有些得意的闵知印,慢吞吞的说道:”母后瞧您这话说的,好像鸾儿成了咱们上原人竟皆知的悍妇似的,如果鸾儿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寿宴之上的时候王爷已经给过闵小姐机会了,可是闵小姐连王爷的真面目也不敢看,鸾儿实在很难能够放心的把闵小姐引进门,毕竟王爷的那张脸虽说是难看了些,可是偶尔也是要适当的见见太阳的,若是那一天一个不凑巧不小心让闵小姐瞧见了王爷容貌,惊讶是小,可不要吓得一命呜呼,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鸾儿这也算得上应了佛的号召,能救一人变是一人,怎么说着也是为王爷积了点阴德,不知道母后觉得鸾儿说得可有些道理?“ 她承认自己说话难听,其实她出口之前有想过别人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同她争辩什么,所以她打算留点口德的,但是一开口之后才发现这个骚包女人实在是可恶得紧,不多唠叨几句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口水。 闵知印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可是这个时候她是动不得手有开不得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非鸾在自己眼前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偏生她说得那些又真实的存在过别人就是想帮着她反驳都无从开口。 宋青眉只觉得胸口赌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就那么悬在心口堵的人心慌。 ”照鸾儿这么说来,这事儿还是本宫的不对了?寻常百姓家都知道七出以无后为大,难道咱们皇家还能容忍吗?“ 凤非鸾抛开顾忌掀了掀眼皮子,单手托着腮索性拿出自己的泼性子:”母后,你这么说当真让做媳妇有些为难,我跟王爷成亲是三个月不是三年,就算是无后为大这期限起码也得是一年吧,三个月是不是太狠了点,你媳妇我是母的不错,可是是个人不是母猪,除了产子之外还有些别的用处,还请母后想想清楚,可别以你一代贤后跟我这个不知道哪天就会死于非命的丫头打赌,母后你可输得起?“ ”俊王妃你好大胆子!居然刚如此同皇后娘娘说话!“ 宋青眉身后的一小丫头大概是想要在此时出出风头,想也没想就想这给凤非鸾一个下马威,只是这话才一出口就迎上凤非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脚下不由的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本王妃的胆子大不大用不着你一个丫头插嘴,今日就此作罢,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妃会让你知道本王妃的胆子究竟是有多大!“ 虽然说上辈子过的有些悲催,但是那个男人却是极为宠她,在那里没有一个敢如此跟她说话,再来就是这十六年,仗着三剑的势力横行霸道惯了,敢对她大小声的人好像自从十年前,在那个寒冬腊月的天儿里被司徒玦扒光了衣裳丢到河里泡了一夜之后好像也就绝迹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敢斥责她,她要是不还回去总觉得好像特别对不起自己,打狗看主人是没错,可是要是主子都没把自己当成主子,她还要苦哈哈的追上去那她就是傻x。 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发展的太快还是宫里的人反应迟钝,总之,在凤非鸾同宋青眉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无论是君阡陌还是卿倾亦或是闵知印和诺儿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或是愤怒,或是吃惊,亦或是呆滞,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呵呵,鸾儿似乎忘了这还是在皇宫里,你如此惹恼本宫就不怕今日出不了宫门?“ 不知道是不是凤非鸾刺激多了,宋青眉此时的脑子也逐渐清明,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凤非鸾已经不再装,她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这个……“凤非鸾皱起眉头很用心的想了想然后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老实说,母后鸾儿还真没怕过。“ ”怎么?难道你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足可以灭你九族!“ ”知道啊!“凤非鸾点头,她没说谎她的确是知道。”只不过鸾儿更知道你……‘舍不得’鸾儿去死,或者是‘舍不得’鸾儿死的那么早,对吧!“ 宋青眉呼吸一窒,凤非鸾此时空隙全局的姿态和当年的那人几乎一模一样,微微平息心中的慌乱复又开口:”鸾儿倒是聪明得很,只不过毕竟是年轻了,此时你也不过是和母后赌了一局,这一输,输的可是凤家上上下下四十五条人命,这赌注似乎是大了些。“ ”好说好说,鸾儿谢谢母后将鸾儿家有多少人数的那么清楚,可见鸾儿在母后心中的地位有所不同的。说道输赢这事,其实吧,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吗?您看,鸾儿这一赌还真就不小心撞上了‘天算’,险胜一句,母后承让了!“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凤非鸾就是这类人的祖师爷。宋青眉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是又拿凤非鸾没办法,诚如凤非鸾所说,她‘舍不得’她现在去死,这么多年不断的尝试,第一次有一个人可以再君无痕相安无事的带着,为了那东西,她忍了这么多年,有怎能为了她而乱了这么多年的阵脚?总有一日她会将这丫头今日欠下的债连本带利的一块儿还给她! ”今日到底是吹的什么风儿,居然把几个丫头都吹到一块儿来了?“ 清冷的女声由远而近,众人循声而望,鹅黄的牡丹宫装,一头及地的青丝散在脑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淑妃辰慕朝,而她的身边跟着一人,坐于木椅之上,身着玄色锦袍,一张银质月牙面具遮住右半边脸,空洞的眸子望着远方,唇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见过淑妃娘娘,见过俊王爷。“ 辰慕朝斜睨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一样,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便走到了宋青眉身边,理好自己的长发之后才侧首望着宋青眉。 ”眉儿今日可是好性子,居然带了一群丫头来此赏花儿,本宫多年不曾出来走走,今日才发现原来菊园的花儿居然比从前开的更艳了。“ 宋青眉眼角一抽,有些局促不安:”呵呵,朝朝你确实应该出来走走了,你看看才不过一转眼痕儿陌陌都这般大了,你我啊,都老了!“ ”老了吗?“辰慕朝晒晒一笑,挑眉道:”原来眉儿还知道自己已经老了,适才见你同这些丫头们有说有笑本宫还以为眉儿你没打算服老呢!“ ”朝朝你……“宋青眉抓着茶杯的手指根根泛白,对于辰慕朝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知道与她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得将头侧向君无痕。”痕儿既然是要进宫,怎生的不同鸾儿一起来呢?“ 君无痕颔首:”回母后,儿臣本来没打算过来的,只不过想着王妃极少进宫对宫中规矩了解甚少,儿臣怕她惹出祸端便想来看看,并未打算要与她同来,适才在御花园里碰到朝姨,正好她也打算过来赏菊于是便一同过来了,儿臣之前没有同母后知会,还望母后切勿怪罪。“ ”呵呵,痕儿这是何罪之有啊,只要你能够进宫来母后便开心了,以后啊你跟鸾儿还是多进宫来走走吧,无论是母后还是你朝姨都需要你们多陪陪。“ ”是,儿臣记下,日后定然时常进宫探望母后和朝姨。“ ”既然眉儿你这么说了,本宫正好这会儿有空,你不介意本宫带着痕儿鸾儿去寒月宫坐坐吧?鸾儿恐怕还没有去过呢!“辰慕朝敛下眉头,说的极为从容,因为……她并没有打算给宋青眉拒绝的机会…… 宋青眉看了看凤非鸾和君无痕见二人表情压根儿就没什么动静,就知道这件事情,她就是不同意辰慕朝也有办法将人带着,结果是同样的,所以她没必要再去得罪她一次。 ”朝朝说的有道理,痕儿你带着鸾儿去你朝姨哪儿看看,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你朝姨吧!“ ”这……“ ”这什么这,痕儿,难不成让你陪陪朝姨你也做不到?“ ”朝姨误会了,痕儿自然是能够做到,母后那儿臣就先去陪陪朝姨,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君无痕一直仰着浅笑,再加上面具遮着半张脸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嗯,好,去吧!母后这儿不急好好陪着你朝姨。“ ”是,那儿臣先行告退!鸾儿。“ 君无痕侧动木椅唤了声凤非鸾的名字,凤非鸾起身对着宋青眉福福身子:”臣媳先行告退,母后赏完菊记得早些回宫去,这阵子夜里凉的紧。“ ”好,母后知道先去吧。“ 凤非鸾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转身,推着君无痕就要朝外走,可是就在木轮椅走过闵知印身边的时候,君无痕却突然示意凤非鸾停下,然后仔细聆听了一下才对着闵知印仰起头,破天荒地的对着她展颜,在她欣喜万分的时候突然扭过头对着主位之上的宋青眉开口,道:”母后,若是以后要见鸾儿儿臣希望不要出现不该出现的人,至于闵小姐,本王相信礼部尚书大人教养出来的东西定然知道什么叫做‘矜持’,若是不知道,最好回府请示尚书大人,本王没兴趣见闵小姐一次便教养闵小姐一次。“ 闵知印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君无痕那一番毫不留情的话刺激的连落下去都是困难的,扬不起来落不下去唯有僵持在嘴角。 ”痕儿,鸾儿本宫身子乏得很,你们若真要同本宫一起回去便快些过来,本宫没兴趣看人唱戏。“ 辰慕朝冷着一张脸,沉寂的眸子有些不耐烦的盯着依然还停在亭子中的凤非鸾和君无痕。 ”朝姨就来了!“ 凤非鸾此时心情是极好的,她觉得她的大叔就好像穿着隐形衣跟着她一般,每次只要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在她的旁边,用他的毒舌将她保护的好好的! 甜腻的朝着辰慕朝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同之前跟着君无痕一同来的小太监将他扶到亭外,头也不回的跟着辰慕朝离去。 她想她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有在成亲的第二天溜走! …… ”啪!“ 一行人的身影刚好消失在凤菊园门口,宋青眉倏地站起身子将石桌山的水杯扫落在地,周围的丫头跪了一地,此时的她面色虽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但是那拢成一个‘川’字的眉头诉说着她的愤怒。 ”母后……“ 君阡陌软软的叫出声,可是才唤出口就被宋青眉冷眼压了回去,只得红着一双眼睛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宋青眉居高临下的看了四周的丫头一眼,平时见的和善优雅全然不见,沉着一张脸冷冷开口:”今日的事若是有一个外人知道了,本宫定然灭了你们九族!“ 言罢也不让人伺候起身便独自离开了凉亭,原本丫头们以为今日会是一个赏菊家宴大家谁也没想到会弄如此地步,一时间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也不敢想想若是今日的事情流出去一言半语,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们可能诛灭九族…… 君阡陌不知所措的看着宋青眉的没影,带着哭腔看着卿倾:”二皇嫂……是不是阡陌做错什么,为什么母后都不开心啊?“ 卿倾微微抬起下颚,眺望着远方,面色如常:”公主,你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是明白的,好了,自己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君阡陌咬着下唇似乎没有听明白卿倾话中的意思,但是还是听话的任由丫头搀扶着她出去。 至于闵知印,见到人都已经走光只剩下一个视她如无物的卿倾也觉得无趣也不用人招呼自己便抱着怀中的菊花忿忿不平的离去。 亭子是终于是清静下来了,卿倾斜倚在栏椅上,看着一园子的花朵儿情不自禁扬起来嘴角。 她还以为她会是个仍人揉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的大胆,这般的聪明,她想,这世上或许也就只有她那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他那样的人才是。 ------题外话------ 昨晚通宵加上刚刚赶出来的,希望能够弥补昨天断更的罪过~ 第八十四章 :辰慕朝的答案 寒月宫。 “自己随便坐吧,本宫这里不需要那般多礼。” 辰慕朝在软榻上坐下,不冷不热的说着话,她似乎很喜欢她的那头长发,才一坐下就开始梳理着它。 “嗯。”凤非鸾点了应下,将君无痕推到离辰慕朝最近矮几旁,自己也跟着在一旁坐下,随即开始打量着四周。 朱红的雕花主子上白色以束带半系着,槐木所制的帘子安静的垂着,空旷的屋子里只摆放着两张矮几和四把檀木椅子,剩下的便只有辰慕朝躺着的那张软榻和榻后的一架四扇屏风,不似朝露宫那般贵气华丽,寒月宫如同它的主子一般清冷、孤寂,明明与皇宫格格不入却又真真切切的在皇宫中存在着。 “可是觉得本宫这里寒碜了?” “呃……”凤非鸾愣了一下才会发现辰慕朝实在问自己,不由为自己的走神脸红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会!不怕娘娘笑话,鸾儿自幼野惯了,跟那些浮华比起来倒是娘娘这儿鸾儿带着自在些。” 辰慕朝勾了勾唇角,身子朝后倚了倚,有些自嘲的说道:“本宫当年何尝不野,只不过,在宫里呆久了,再多的野性也会磨光!” “呵呵,那样其实不是更好,至少能让鸾儿变得斯文些,你说对不对王爷!” 君无痕眉头轻微的蹙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今这般就挺好的,不会做何改变。” 君无痕的话把凤非鸾惊的下巴险些没掉下来,“可是……你不是说女子总要矜持些吗?”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女子还是矜持些的好的。 “咳……”君无痕不自然的将头侧向别处,“是说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 “哦。”凤非鸾皱起秀气的眉头,因为还是在寒月宫所以不好同他争辩,只不过再低头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抱怨。“谁说只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还不是这么难捉摸,说变就变,前阵子明明就是嫌弃来着……” 君无痕因为常年看不见所以耳力是极好的,凤非鸾虽然说的小声,可是他仍然听得真切,联想到自己当初是在何种场景之下说她要矜持些脸便越发的红了起来,自发的当做什么听到不再开口说什么。 辰慕朝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眸子中的冷意终于是散去了些,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染上了一温暖。 “痕儿,朝姨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看你走出俊王府了呢!如今看到你能够出现在皇宫里朝姨以后见到你母后也算是能同她交代了,让你娶了这丫头恐怕是你父皇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 君无痕一愣,心中明白她口中的‘母后’指的是谁,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右颊那冰冷的面具。 “儿臣也没有想到还能够再来朝姨的寒月宫,世事难料,明日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朝姨困了自己五年不是同样也走出去了吗?” “呵呵,是啊,困了自己五年,还是走出去了。”辰慕朝长长的叹了口气复又看着君无痕,道:“五年不曾见到朝姨,难道痕儿就没有话想要问朝姨的?” “有,只是不知道朝姨肯不肯回答。” “你不是也说朝姨已经走出来了吗?走出来变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你问吧,只要是朝姨能够答得出来的自然是会回答。” 五年了,五年里她以为她不去见他们,那些事情就会慢慢的被她淡忘,可是不是,她以为忘了,淡了,可是等到真正的看见他们,那些不堪的记忆像是疯长的草一瞬间全部破土而出,五年的努力一瞬间尽数白费,那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路终是自己去走才能到尽头,而事情,发生了,也只得去接受。 “好!”一个字脱口而出,搁置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收紧,就连心也在一瞬间微微抽搐了一下。“儿臣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儿臣的母后究竟是应和而去世的,是真的难产,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在心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今日似乎就要有了结论,他想要知道,却又隐隐明白,结果或许会是他难以承受的,可是,他回避不了,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的至亲母亲他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握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手心传来一阵瘙痒。 凤非鸾低着头噙着浅笑,极为缓慢认真的在君无痕僵硬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直到三个字写完之后才将自己细小的手指平放在那只几乎有自己两只手大的手掌上,然后五指分开不偏不倚交握与大掌的五指之间,直至――十指相扣。 悬着的心慢慢的回到原位,一点一点沉寂了下来,说也奇怪,明明他与她的手心都是那般的凉,偏偏合到一起就有了温度,暖的让人不愿意再放开。 辰慕朝的目光落到那双紧扣的手上,好多年不曾有过波动的心居然生出一阵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曾做过这样的梦,又会那么一个人在自己最怕的时候什么也不说握着自己的手静静的陪着自己。可是可惜得紧,这个梦她做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依旧只是一个梦,而梦中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痕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朝姨记得你很少提起你母后的。” “娘娘。”凤非鸾看着辰慕朝,眸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提不代表不想,如今提了不一定就是真的想了,鸾儿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谁想说就能够说的,娘娘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鸾儿还是鸾儿,王爷同样还是王爷,而您依然还是我们的朝姨,这,谁也改变不了。” “呵呵。”辰慕朝轻笑,“丫头,你以为本宫是想瞒着你们什么吗?你错了,本宫若是真有心瞒着你们什么便不会让你们跟本宫过来,你很聪明,可是这里是皇宫,每个人都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今日可能是风光无限,明天就可能身首异处,你既然被卷了进来,就要记住,这里是个人吃人的地方,除了聪明和胆识之外还需要心狠手辣,唯有心狠之人才能够立足于此。” 轻轻瞌上双目,辰慕朝脸上出现微微的疲惫。 “痕儿,你的这个问题朝姨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朝姨只能告诉你,朝姨只能说,朝姨看见你母后入棺却没有看到你母后下葬,朝姨还记得,那时候你母后除了双颊白的厉害别的都只是像睡着了一般,而你,明明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个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现在想起来这事情就好像在昨天,可是事实却是你都成了已经快老了,痕儿,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啊?朝姨还觉得你母后她昨日还找我陪她逛园子呢,一回头却过了这么多年,朝姨老了啊。”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已经不想再去顾忌了,她想知道结果,她想自己怀疑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能有一个结果,有一个证据,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不介意,她只想要一个结果,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精力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君无痕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笑容虽有些苦涩却格外的坚定:“朝姨,母后的事情儿臣会查清楚,五年前你困住了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又何须再入局呢?” “是啊,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又何须再进去。回去吧,这宫里边呆久了难受。” “是,朝姨若是空了到俊王府来看看吧!就当做,散散心也是好的。” “嗯,去吧,得空了,朝姨便来。” 凤非鸾握握君无痕的手,两人心意相通,同时给辰慕朝行了个退礼便推着木椅放轻脚步缓缓踏出了门口。 本以为寒月宫偏僻一路上应该不会遇上什么人,不想,才一踏出宫门就遇上了迎面独自走来的君翩跹。 “翩翩见过皇兄,见过皇嫂。”君翩跹显然是没料到会遇上他们,先是一愣然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公主不必多礼。”凤非鸾虚扶了君翩跹一把,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上。“这是拿去给淑妃娘娘的吗?” 君翩跹低着头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刚刚做了些小点心,所以拿过来给淑妃娘娘尝尝。” 凤非鸾笑笑,“不必了,我们刚从淑妃娘娘哪儿出来,就不去了,你先过去吧,要不然待会儿点心凉了就不好了。” 君翩跹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嗯,那翩翩就先去了。” 君翩跹转身,凤非鸾只觉得眼前什么一晃,然后…… “等一下!” 君翩跹忍不住一颤,胆怯的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皇嫂,可还有事?” 凤非鸾好不容易收回惊讶的目光,平息了下胸口的汹涌,然后摆摆手:“没什么,只是翩翩你一个人呆在宫里也是会闷的,若是空了就和淑妃娘娘一同来俊王府走走吧,顺便做些小点心给嫂嫂,嫂嫂也想尝尝翩翩你的手艺。” 她正愁这事情该如何下手查下去,没想到老天待她这么好,这么快就把福星派到她眼前来了! 君翩跹松了口气,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嗯,翩翩日后一定来探望皇兄和皇嫂。” “那就好,你去吧。” 凤非鸾话音一落,君翩跹便转身快步离了去,她目送了她好一阵儿才回过头装着君无痕往回走。 “王爷夫君,过些日子挑一匹好看的料子给翩翩做两身衣裳吧!她在宫中的位置尴尬定然受了不少委屈。” “嗯,好。” 君无痕点头应允,这个妹妹一向怕他,他正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借此能够弥补她一些也终归是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就去找人做!” “嗯。” …… 第八十四章 :待修勿点 寒月宫。(.好看的小说) “自己随便坐吧,本宫这里不需要那般多礼。” 辰慕朝在软榻上坐下,不冷不热的说着话,她似乎很喜欢她的那头长发,才一坐下就开始梳理着它。 “嗯。”凤非鸾点了应下,将君无痕推到离辰慕朝最近矮几旁,自己也跟着在一旁坐下,随即开始打量着四周。 朱红的雕花主子上白色以束带半系着,槐木所制的帘子安静的垂着,空旷的屋子里只摆放着两张矮几和四把檀木椅子,剩下的便只有辰慕朝躺着的那张软榻和榻后的一架四扇屏风,不似朝露宫那般贵气华丽,寒月宫如同它的主子一般清冷、孤寂,明明与皇宫格格不入却又真真切切的在皇宫中存在着。 “可是觉得本宫这里寒碜了?” “呃……”凤非鸾愣了一下才会发现辰慕朝实在问自己,不由为自己的走神脸红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会!不怕娘娘笑话,鸾儿自幼野惯了,跟那些浮华比起来倒是娘娘这儿鸾儿带着自在些。” 辰慕朝勾了勾唇角,身子朝后倚了倚,有些自嘲的说道:“本宫当年何尝不野,只不过,在宫里呆久了,再多的野性也会磨光!” “呵呵,那样其实不是更好,至少能让鸾儿变得斯文些,你说对不对王爷!” 君无痕眉头轻微的蹙起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今这般就挺好的,不会做何改变。” 君无痕的话把凤非鸾惊的下巴险些没掉下来,“可是……你不是说女子总要矜持些吗?”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女子还是矜持些的好的。 “咳……”君无痕不自然的将头侧向别处,“是说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 “哦。”凤非鸾皱起秀气的眉头,因为还是在寒月宫所以不好同他争辩,只不过再低头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抱怨。“谁说只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还不是这么难捉摸,说变就变,前阵子明明就是嫌弃来着……” 君无痕因为常年看不见所以耳力是极好的,凤非鸾虽然说的小声,可是他仍然听得真切,联想到自己当初是在何种场景之下说她要矜持些脸便越发的红了起来,自发的当做什么听到不再开口说什么。 辰慕朝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眸子中的冷意终于是散去了些,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染上了一温暖。 “痕儿,朝姨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看你走出俊王府了呢!如今看到你能够出现在皇宫里朝姨以后见到你母后也算是能同她交代了,让你娶了这丫头恐怕是你父皇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 君无痕一愣,心中明白她口中的‘母后’指的是谁,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右颊那冰冷的面具。 “儿臣也没有想到还能够再来朝姨的寒月宫,世事难料,明日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朝姨困了自己五年不是同样也走出去了吗?” “呵呵,是啊,困了自己五年,还是走出去了。”辰慕朝长长的叹了口气复又看着君无痕,道:“五年不曾见到朝姨,难道痕儿就没有话想要问朝姨的?” “有,只是不知道朝姨肯不肯回答。” “你不是也说朝姨已经走出来了吗?走出来变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你问吧,只要是朝姨能够答得出来的自然是会回答。” 五年了,五年里她以为她不去见他们,那些事情就会慢慢的被她淡忘,可是不是,她以为忘了,淡了,可是等到真正的看见他们,那些不堪的记忆像是疯长的草一瞬间全部破土而出,五年的努力一瞬间尽数白费,那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路终是自己去走才能到尽头,而事情,发生了,也只得去接受。 “好!”一个字脱口而出,搁置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收紧,就连心也在一瞬间微微抽搐了一下。“儿臣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儿臣的母后究竟是应和而去世的,是真的难产,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在心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今日似乎就要有了结论,他想要知道,却又隐隐明白,结果或许会是他难以承受的,可是,他回避不了,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他的至亲母亲他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好看的小说)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握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手心传来一阵瘙痒。 凤非鸾低着头噙着浅笑,极为缓慢认真的在君无痕僵硬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直到三个字写完之后才将自己细小的手指平放在那只几乎有自己两只手大的手掌上,然后五指分开不偏不倚交握与大掌的五指之间,直至――十指相扣。 悬着的心慢慢的回到原位,一点一点沉寂了下来,说也奇怪,明明他与她的手心都是那般的凉,偏偏合到一起就有了温度,暖的让人不愿意再放开。 辰慕朝的目光落到那双紧扣的手上,好多年不曾有过波动的心居然生出一阵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曾做过这样的梦,又会那么一个人在自己最怕的时候什么也不说握着自己的手静静的陪着自己。可是可惜得紧,这个梦她做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依旧只是一个梦,而梦中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痕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朝姨记得你很少提起你母后的。” “娘娘。”凤非鸾看着辰慕朝,眸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提不代表不想,如今提了不一定就是真的想了,鸾儿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谁想说就能够说的,娘娘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鸾儿还是鸾儿,王爷同样还是王爷,而您依然还是我们的朝姨,这,谁也改变不了。” “呵呵。”辰慕朝轻笑,“丫头,你以为本宫是想瞒着你们什么吗?你错了,本宫若是真有心瞒着你们什么便不会让你们跟本宫过来,你很聪明,可是这里是皇宫,每个人都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今日可能是风光无限,明天就可能身首异处,你既然被卷了进来,就要记住,这里是个人吃人的地方,除了聪明和胆识之外还需要心狠手辣,唯有心狠之人才能够立足于此。” 轻轻瞌上双目,辰慕朝脸上出现微微的疲惫。 “痕儿,你的这个问题朝姨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朝姨只能告诉你,朝姨只能说,朝姨看见你母后入棺却没有看到你母后下葬,朝姨还记得,那时候你母后除了双颊白的厉害别的都只是像睡着了一般,而你,明明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个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现在想起来这事情就好像在昨天,可是事实却是你都成了已经快老了,痕儿,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啊?朝姨还觉得你母后她昨日还找我陪她逛园子呢,一回头却过了这么多年,朝姨老了啊。”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已经不想再去顾忌了,她想知道结果,她想自己怀疑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能有一个结果,有一个证据,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不介意,她只想要一个结果,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精力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君无痕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笑容虽有些苦涩却格外的坚定:“朝姨,母后的事情儿臣会查清楚,五年前你困住了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又何须再入局呢?” “是啊,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又何须再进去。回去吧,这宫里边呆久了难受。” “是,朝姨若是空了到俊王府来看看吧!就当做,散散心也是好的。” “嗯,去吧,得空了,朝姨便来。” 凤非鸾握握君无痕的手,两人心意相通,同时给辰慕朝行了个退礼便推着木椅放轻脚步缓缓踏出了门口。 本以为寒月宫偏僻一路上应该不会遇上什么人,不想,才一踏出宫门就遇上了迎面独自走来的君翩跹。 “翩翩见过皇兄,见过皇嫂。”君翩跹显然是没料到会遇上他们,先是一愣然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公主不必多礼。”凤非鸾虚扶了君翩跹一把,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上。“这是拿去给淑妃娘娘的吗?” 君翩跹低着头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刚刚做了些小点心,所以拿过来给淑妃娘娘尝尝。” 凤非鸾笑笑,“不必了,我们刚从淑妃娘娘哪儿出来,就不去了,你先过去吧,要不然待会儿点心凉了就不好了。” 君翩跹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嗯,那翩翩就先去了。” 君翩跹转身,凤非鸾只觉得眼前什么一晃,然后…… “等一下!” 君翩跹忍不住一颤,胆怯的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皇嫂,可还有事?” 凤非鸾好不容易收回惊讶的目光,平息了下胸口的汹涌,然后摆摆手:“没什么,只是翩翩你一个人呆在宫里也是会闷的,若是空了就和淑妃娘娘一同来俊王府走走吧,顺便做些小点心给嫂嫂,嫂嫂也想尝尝翩翩你的手艺。” 她正愁这事情该如何下手查下去,没想到老天待她这么好,这么快就把福星派到她眼前来了! 君翩跹松了口气,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嗯,翩翩日后一定来探望皇兄和皇嫂。” “那就好,你去吧。” 凤非鸾话音一落,君翩跹便转身快步离了去,她目送了她好一阵儿才回过头装着君无痕往回走。 “王爷夫君,过些日子挑一匹好看的料子给翩翩做两身衣裳吧!她在宫中的位置尴尬定然受了不少委屈。” “嗯,好。” 君无痕点头应允,这个妹妹一向怕他,他正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借此能够弥补她一些也终归是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就去找人做!” “嗯。” …… ------题外话------ 码字码着码着就睡着,结果睡过头了~占一章,明天早上看吧 第八十五章 :出击(待修) 夜渐浓,俊王府外一抹黑影划过,转瞬即逝,快的让人觉得不过是自己眼花。(.) 上原国都临汾城,白日的喧嚣并未让这里的夜变得寂寥,相反的,这里的夜才是繁华的开始,灯红柳画舫花船点亮了士族公子王公贵族的纸醉金迷,温香软玉,美人在怀,觥筹交错,醉生梦死,这才是国都繁华真正的模样。 醉仙楼里,小二依旧忙碌的穿梭于楼上楼下,经过白日整天的奔波到了这会儿他们似乎已经有些吃不消,深秋的夜他们已经是忙的满头大汗,只不过纵使是这样他们好像依旧很是开心,无论是人来还是人往他们都是以笑脸相迎,且丝毫不让人觉得他们实在曲意相迎。 “客官您慢走!” 送走楼下的最后一桌客人,小二拭去头上的汗水,本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个一时半会儿了,不想这才站直了身子还没来及出口气,眼前就多出一个人来,深秋的夜也只不过是一身白色襦衫,他侧着身子,门口高悬的酒旗随风翻飞着,阴影撒下来投在他的脸上以至于他看不清的脸。 小二利落的将汗巾朝肩上一搭,朝后退了一步躬身赔笑道:“公子这大晚上的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白衣人撩开衣袍跨进屋子,经过小二身边冷眼侧目,唇畔溢出几个字:“天一楼下,棋终墨洒。” 小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虽然还是那副笑脸眼神却不由得恭敬起来:“好嘞!公子且随小的来,咱们醉仙楼菜美酒醇,公子您可得好好的尝尝啊。” 白衣人没有说话,好似并没有听到小二的话,低着头跟着小二上了楼梯,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醉仙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三楼天字号房间之首——天字一号从不外住人。[] 醉仙楼的雅室以地、人、天三阶为号,一阶一楼。所谓‘地’便是一楼除去大堂之外的普通厢房,一般来说住的都些出门在外又有些刚不下颜面的的学子,价格也相对普通;‘人’是二楼,这里一般是一些商贾用来招呼好友,从人字十号开始,每少一号便多加纹银百两。 ‘天’字楼便是三楼,也就是醉仙楼最顶端的楼层,天字号房共五间,天字二号至五号皆是象牙为床,上等云锦为被,足下是天山雪狐皮为地,顶上是西域五彩琉璃为盏,壁上是价值千金的东海夜明珠做点缀,珠帘乃是南海上等粉珍珠,颗颗如一色泽均匀皆是用来招待皇家贵族或是公爵子侯,甚至有万邦慕名而来只为得见一样这传说中奢华至极的天之楼。 而对于一向不住外人的天字号之首的天字一号,有人觉得它比天字号的其他四间房更为奢靡,也有人说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只不过多了些灵异之处,更有甚者传言,天字一号其实乃是皇帝微服之时做居住之处……总之,对于着天字一号世人是众说纷纭,知道三年前,太子爷君临风来到此处,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便强行要在天字一号里住下,醉仙楼的老板无奈之下才说出了天字一号不外住的原因。 原来,这老板曾经有个女儿,自幼身子便不好,受不得半点风,所以,一年半载也难得一次看看外边的世界,后来,老板的女儿病得愈发的重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放眼看一看临汾的景象,所以老板就在那时候利用之前所赚的银两修筑了如今的醉仙楼,而天字一号楼就是根据他那小姐的意思专门为她而打造的,只要一推开窗,便能够看见半个临汾城,奈何就在天字一号建成的最后一天,那位小姐还是逃不过命运永远的合上了双眼,老板伤心欲绝还是讲这间房只按照当初自家女儿的闺房而布置其中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为了加大信服力度,老板还特意将房间当真众人的面儿打开了天一号楼,果然!那屋子就是一间小女儿家的闺房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君临风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不住在天字一号。 自此,凡是来醉仙楼的人边都明白了天字一号是老板留给已病逝去的女儿所留下的,活人不予死人争,时间久了,大家也渐渐淡忘了天字号其实还有天字一号这件事。 …… 兜兜转转,小二哥将白衣人带到顶楼的天字一号房外,等到一进门那小二哥突然一改脸上的讨好之情瞬间转化为恭敬,双手抱拳背对着那白衣人跪下,正色道:“属下见过爷!得罪爷的地方还请爷见谅。” 那白衣人又有抬起头,借着烛光这才看清楚这人的脸,浓厚的剑眉,泛着寒光的凤眼挺直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还有那……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他,正是本该双腿无法行走的俊王爷——君无痕! “无碍,八叔呢?” “回爷的话,八叔已然得知爷的到来,恐怕是已经来了。” 果然,店小二装扮的那人话才一落下,绘着牡丹壁画的那面墙毫无预兆的朝两边移开,从中走出一神色匆匆的花甲老者,那身胸前挂着一张纯金算盘,方巾之下是一头花白的胡子,满是沟壑的脸上止不住的喜悦,看到君无痕的一瞬间眼中一抹光亮闪过,大步上前双手抱拳单膝归于地上,险些老泪纵横。 “爷,您来了。” “嗯。”君无痕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到窗前拨弄着那盆长势极好的君子兰。“最近,都有些什么动静?” “回爷的话,三日前探子来报,说是南蛮青茩一族近来突然与东云国交好,半月前两国甚至同时派出使臣前往上原,据估计便会在最近十日之内便能抵达洛城。而一向与上原交好的铸铁城,十日前却将上原派去的使臣打发了回来,而原本定于下月中旬的少城主同木雅公主的婚期也被一少城主身子不适为由押后了。而朝中,徐丞相似乎最近迷上了斗蛐蛐儿,每日下朝之后总会邀上几位大人一同去家中斗法,剩下的也就还算平静。” 上原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兵强马壮,而实际上朝中上下勾结朝臣腐败,国库拨下的军饷到了边关之时一是所剩无几,边关已是怨声载道;再加上临近的南蛮诸国无一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上原这块肥肉,所有的一切都已是一触即发,只不过缺少了一根导火索,只要这根导火索一到出现那么上原立马就会陷入一片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只可惜天下如今这般险峻的局势,上原皇帝君纵天却全然看不清,已经还以为上原还是曾经的铁桶江山。 “是吗?青茩……东云……”君无痕别有深意的念了一句,然后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青茩和东云国的使臣十日之内便会踏进洛城对吧!” “是,爷是想要……?” 华发老者不解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管是掌握了多上证据都是按兵不动,这次是真的要出手了吗? 君无痕低头,顺手摘下一片君子兰花叶,拿在鼻翼之下轻轻嗅了嗅,鼻间立马就充斥一种青草淡淡的幽香,好闻得紧,只可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指间一用力,君子兰花叶碎在掌心。 “十日之后,洛城镜地之内去了青茩东云二国使臣之名,并以最快的速度传回青茩东云。” 最近的日子似乎都是太闲了,也平静太久了,太平的他的好父皇都忘记了当年作为帝王之时心中的那股热血,他该是时候唤醒他回过头看一看了,有些东西太久不接触渐渐的也就陌生了,他只能帮他的好父皇记上一记,以免落天下人口实。 “是!属下明白!”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等一直等今日总是等到结果来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已是一触即发,只不过缺少了一根导火索,只要这根导火索一到出现那么上原立马就会陷入一片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只可惜天下如今这般险峻的局势,上原皇帝君纵天却全然看不清,已经还以为上原还是曾经的铁桶江山。 “是吗?青茩……东云……”君无痕别有深意的念了一句,然后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青茩和东云国的使臣十日之内便会踏进洛城对吧!” “是,爷是想要……?” 华发老者不解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不管是掌握了多上证据都是按兵不动,这次是真的要出手了吗? 君无痕低头,顺手摘下一片君子兰花叶,拿在鼻翼之下轻轻嗅了嗅,鼻间立马就充斥一种青草淡淡的幽香,好闻得紧,只可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指间一用力,君子兰花叶碎在掌心。 “十日之后,洛城镜地之内去了青茩东云二国使臣之名,并以最快的速度传回青茩东云。” 最近的日子似乎都是太闲了,也平静太久了,太平的他的好父皇都忘记了当年作为帝王之时心中的那股热血,他该是时候唤醒他回过头看一看了,有些东西太久不接触渐渐的也就陌生了,他只能帮他的好父皇记上一记,以免落天下人口实。 ------题外话------ 重复了几百字,另外,这一章很不满意要重修明天重新看一遍 第八十六章 :狼祭之行(上) “好。[.超多好看小说]” 君无痕开口,一个简单‘好’字堵住了八叔接下来的话。 “爷……你是说……你是说……” 八叔止不住的欣喜,难以相信一向不愿意回到狼祭宫的君无痕居然会这般轻易的应下这件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对于八叔的狂喜君无痕有些不以为然,转头冷然的看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八叔淡淡开口:“若是不愿,本宫可以不回去。” “愿意愿意!”八叔一慌,连忙点头就怕一个不小心君无痕又会反悔而他的主子又会如同孩子般同自己堵上好一阵子的气。 见到八叔那慌张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君无痕没由来的想起某张刻意讨好的笑脸儿,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走吧!” “呃……” 八叔一愣,身为醉仙楼的老板,他每日应酬接见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接触的事情也是稀奇古怪应有尽有,可是,再怎么奇怪的事情人物也抵不上自家少主这若有似无的笑颜啊,天知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在狼祭宫就没有在露出过一丝笑容,长年累月始终只有一个表情,整整十五年他终于见到他面上有了别的动静,这叫他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兴奋? “不走吗?” 君无痕眉头打了个结,侧首面无表情的看着八叔。 “走走走!当然要走!” 八叔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跑到墙角的高几旁,伸手转动上面的灯盏,与之间他进来时移开的那面墙相对的那一面随着灯盏的转动,缓缓的朝左移开,露出一道四尺高两尺宽的暗格,暗格正面挂着一副百鸟朝凤图,图上百鸟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中央的凤凰更是如同活物,似乎只要一眨眼它就可能从画中飞出来一般。[.超多好看小说]左右两侧的角落处各凿着两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凹槽之上各自安置着一只纯金打制而成的鲤鱼,鲤鱼嘴里衔着两颗黄豆大小的夜明珠,珠子虽小,却异常的炫目,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五光十色,将这方寸大小的地方映衬的格外的好看。 “阿宝,在这儿好生守着,我跟爷去去就来。” “是!” 那叫阿宝的小儿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沉着一张脸凝重的说着,只是配上他那身儿青色的短…当真有些滑稽。 吩咐好了阿宝,八叔这才转身小心翼翼的伸手扭动那副百鸟朝凤图的画轴,从中抽出一个极细的银丝,然后慢慢合上眼将功力运至两指之间,再极为缓慢的拉动银色,而就在拉动银丝的同一时间,百鸟朝凤图开始朝右移动,而它移动之后就留下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哎哟!” 那银丝终于拉不动,八叔抹去头上的薄汗忍不住呻(螃蟹)吟了声。 “看来最近是太闲了,不过是开道暗格而已,八叔居然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若是让江湖人知道狼祭的右护法已经老不中用,不知道会不会兴奋的放烟花庆祝一番。” 君无痕斜睨了八叔一眼,将右边那小鱼口中的珠子转动,同一时间左边的小鱼儿旁边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孔,侧过身子君无痕拿下缝隙中的纯金钥匙,插进那圆孔之中。也不知道用了几分力气,只见之前那百鸟图放置的位置突然从那缝隙出裂开,不断的朝下落,直至那钥匙尽数没入圆孔之中,那墙壁也刚好与地持平。 八叔看着眼前望不见底的黑洞再看看面不改色的君无痕,这一刻,之前被君无痕那突然冒出来的冷笑话带出来的惊讶和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险些没有羞愤而死。[] “爷,这才多少时日你的功力可是又精进了不少啊!” 遥想当年,自家主子的武功还是自己手把手的教出来了,这才一转眼怎么他已经力不从心了,而他的功力却变得深不可测,也难怪他会骂他没用,现在就是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大鱼大肉吃得太多塞住了奇经八脉让他有劲儿却使不出来。 君无痕看也懒得再去看八叔一眼,指尖轻弹,原本把玩于手中的夜明珠便朝着那鱼嘴里飞去。 八叔只觉得眼前一道劲风拂过,耳边就传来一阵撞击声,回过神之时,眼前便暗了下来,而他背后的那道墙在他转回去的那一瞬间正好合上最后一点缝隙,再转回来,原本黑不见底的洞口已经是一片光亮,而那暗藏于墙内的石梯也渐渐开始浮现出来,形成一条仅能够容得下一人的石阶。 如果说之前见到君无痕毫不费力的打开暗道入口只是让八叔吃了一惊的话,那么此时的‘惊’便足足可以让他吃上一年。 外人不清楚这一条密道有何困难,他身为狼祭宫右护法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醉仙楼乃是临汾城中唯一一处能够通往城外狼祭总坛的入口,当年为了能够将所有的密道机关能够同整栋楼结合起来且有让外人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们的宫主秦霄不喜放下自己的身段亲自去求跟自己有着不小过节的天下第一巧匠七玲珑,并以三颗天山雪莲为代价才请得七玲珑出山,耗费了近三年时间才将这密道设计而成。 这密道看似简单实质却极为危险,适才那画中看似柔弱的银丝就是以南蛮尽头雪山脚下的寒池中的千年冰蚕所吐出出来的冰蚕丝,其坚韧的程度就是天下第一剑之称的幽冥剑也难保证能斩断它,而之前他抽出天蚕丝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以内力催动底下的机关,让他们不至于再做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被暗藏的机关结果了性命。同样的道理,他家少主所做的每一步同样需要一内力退去下一步的机关,可是他不光毫不费力的开启正门不说,竟然关上石门的同一时间开启天梯和壁中夜明珠,更难得的是就算是短时间耗费了这样的宫里他的少主子依然能够做到从容不迫,这一点就算是他的老主子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放眼整个江湖能做到此番的人,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见尾的武林盟主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人。 “八叔若是不愿下去,那么现在回去也还还得及。” 君无痕负手立在入口处,平静无波的双眸冷然的盯着早已成石化状的八叔,语调毫无起伏。 八叔机械的转过头盯着君无痕,因为侧着身子,君无痕那带着面具的半张脸在石壁上夜明珠的照耀之下,竟然泛起了阵阵寒光,适才的轻叹雀跃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被压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岁,还是个时常将笑容挂在嘴边的孩子,可是后来那件事之后,他的笑容没了,变得没有一丝人味儿,适才他只注意到他的功力精进了,却忘了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而他一心坚持的信念又是什么,一个‘仇’字已经将当年那个天真明朗的天之骄子磨灭成了江湖上闻之色变的狼祭少主。 收起心底的难受,八叔取下脖子上的算盘抱在手上,一手朝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讨好的笑笑:“呵呵,爷您这是说笑呢咱么都走到这儿来了,哪能回去啊,咱们还是走吧,一会儿天可就得亮了。” 君无痕不言却以行动诠释了自己的决定。 他是该要快些了,那丫头身子越来越凉,他今日出来的时间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凉…… 八叔松了口气,抱紧自己的金算盘撩起衣袍紧紧跟在君无痕身后,而他们走过之后的地方,那石梯有自动朝两边收起,石壁之上的夜明珠也如同之前那般缩回了石壁之中,从上看去便又成了之前那深不见底的黑洞。 ……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陡直的石梯总算是走到了底,密道比之前的略微宽了一些,也比之前的暗道明亮了些,但是,这里的石壁之上却布满了明晃晃的尖刀,刀面上不住的泛着寒光,似乎只等着谁走错一步然后奋力去不扑上去啊。 一路上冷清的可怕,憋到此时八叔实在有些不好受,想了想还是觉得找些话来说说,于是…… “爷,老头子突然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君无痕起初没吱声就连脚步也没有顿一下,可是就在八叔打算放弃心中的那点希望之时,他却突然开了口:“有话说便是,没有何事是不当讲的。” “呵呵呵,好好好!”八叔连连点头,想也没想就把自己心底里的问题给问了出来:“爷,你跟新王妃成亲好一阵子了,为何,这一个还是平平安的呢?” 君无痕脚步一顿,后面的八叔来不及停下就那么直直的撞在君无痕的背上,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给撞了塌了。 “爷……您……” 才一抬头,所有的话在那双嗜血的眸光中消失殆尽。 “八叔。”君无痕微微侧着脑袋,一双冰冷的眸子带着冰冷和狂傲定定的看着他,“本宫只说一次,本王妃的王妃会好好儿,她,会一直好好的。” 过了好一阵儿,八叔才从那寒冷中走了过来,浑身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哆嗦着打量了那道背影一眼,嘴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嘟囔:“一个女人而已用得着对老头子我这么凶吗?亏得我还找过了他这么多年,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 嘴上虽然这么念叨着,八叔心底里却乐开了花,刚刚他们少主的表现说明了那个半大的丫头在他心中不一般的地位,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够让他记住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要是让老主子知道他的曾孙有望了,不知道回乐成什么样子! 第八十六章 :狼祭之行(未完) 前前后后约摸走了大半个时辰,密道两侧的刀尖越来愈少光线越来夜暗,直到最后只能靠着习武之人也能视物的本事和对暗道的熟悉程度摸索着前行,到了最后刀尖也全部消失只剩下不大平滑的石壁,大约又走了百十米左右,耳边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二人不住加快了脚步,而随着越往前走,那声音便越来越清晰,直到后来那声音已经完完全全盖住了脚步声。[] 突然,一阵格外湿润的清风迎面而来,二人只觉得灵台格外的清明,片刻之后便以站到出口处。 “哎,好些日子没回来,再站在这里只觉得这把老骨头都新生了似的,还是那话儿说得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君无痕看也没看站在洞口犹自感叹这人生的八叔一眼,径自绕过他朝着声源处而去。被老头子逮住至少会耗去时辰,回去之时虽会比来时快上一些,却也会耗费些许时间,她嗜睡他倒是不担心她会醒来,只是着下半夜格外的凉,就怕她自己受了冻却不知道。 “诶……爷你倒是等等老头子我啊,这满地的石块儿怎么好走啊!……爷……” 见君无痕不搭理他,大叔也觉得没意思便不再去耍宝,抱着自己的算盘快比跟了上去。 狼祭宫乃是江湖最为神秘的门派之一比起传闻中的百花宫有过而无不及,只是百花宫出名的是鬼魅般的杀手和令人哭笑不得的暗示花语,而狼祭宫不同,他之所以神秘便神秘在他的情报和武功之上,传说,狼祭宫乃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网,无论你是江湖高手还是皇宫贵族,亦或是无名小卒,只要你是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那么狼祭宫就有本事摸清你的底细。 再来就是狼祭宫的武功,它不属于任何门派,传说,狼祭宫第一任宫主乃是由狼群养大的狼娃,他什么都不懂,却在无意之中救下了被强盗劫持的富家小姐,富家小姐教狼娃识字,教他说话和一切一个人该做的事情,一来二去这小姐竟然和他日久生情,当富家小姐的爹娘找回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三个余月的身孕,她以死相逼她爹娘才同意将腹中孩子留下,不过条件就是那富家小姐必须回家去,那小姐也答应了,只是没想到那富家老爷也是个心狠之人,自家女儿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派人暗杀那狼人。 那狼人虽然是跟着狼长大,也学的了狼群的凶残,但是说到底他也并不是真正的狼,加上极少与人相处不懂得人心的险恶,暗杀之人有心设计他无力躲避,最终被逼跌入崖底生死未卜,这消息传回去时,富家老爷很是高兴多喝几杯,结果喝酒误事,醉眼迷蒙之间就将这话说给了自己夫人听,不曾想到这话刚好落入从门外经过的富家小姐耳中,富家小姐痛不欲生,但是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又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在自己父母面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就等着诞下麟儿之后设法逃出家门。[.超多好看小说] 再说那狼人,倒也是个福大命大之人,虽然从悬崖之上掉了下去却刚好被半山腰的巨松给拦住了,他常年生活在森林之中攀爬之术一向了得,借着那古松的枝桠硬是爬进了山腰里的石洞之中,他本想再往上爬,可是说也奇怪,那山崖以那古松为界,古松以下藤蔓交错怪石嶙峋,而古松之上,石面平滑就连杂草也不见半根,他试了很多次却还是没办法爬上去,于是索性在那山洞之中住下,饿了就去吃古松上面的松子,渴了就饮蛇血,这样的日子他整整过了半月,期间他又不断地试着往上爬却依旧没有成功。 一日,他还是同平时一样思索着离开之法,或许是太过认真他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子,就那么直直的被绊倒在地,却不想地上拿不起眼的石子竟然会是一道机关,被他那么勾动山洞中的暗门也就打了开来,那暗室中央有一堆白骨,估计也是从山崖之上掉下来命绝于此的人,除此之外暗室的石壁上还刻着许许多多的小人儿,他们都是比划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出于好奇他便开始跟着石壁上的小人重复那些动作,这期间他有从从白骨之中找了一本小册子,当他把石壁之上的动作烂熟于心之后他意外的发现他抓蛇和摘松子之时变得容易很多,于是他又照着小册子上面所说一步一步的去做,刚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练着这些会很难受,有时候还会因为这样儿吐血,可是每次吐血醒过来的时候他又会觉得身子比之前更加畅快,他本不想继续练下去,可是又止不住心底里的好奇心,知道有一日,他再去试着朝上爬的时候,才发现,以前他最多只能上去三米左右便会掉下来,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可以爬到二十米左右,他直觉这一切跟他所学的东西有关系。 从那日开始他每日便开始不断练习朝上攀爬,每次前进一点,也不知道过了多斤,而他又练习了多少次,只知道他站在山顶朝下看的时候双手的十指指头已经见不到指甲,膝盖之上新伤来旧伤去只余下一层厚厚的老茧,身上她亲手为他所做的那间衣裳亦是残破不堪,只能勉强蔽体。 他重新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山去打听挚爱的下落,他这才知道,他认为的不长的时日竟然整整过去了一年。寻寻觅觅费劲千方百计,多方打听之下他终于站到了她的家门口,只是,天意弄人,他回来之时,却是她下葬之日。 原来,那富家小姐生下孩子之后,她爹娘便动了让她再嫁的心思,她不从,他爹娘便以孩子相要,无奈至极,那小姐只得假意答应,等到爹娘离去之后便支开身边的丫头以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怒了,恼了却抵不过心中的疼痛,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狼嚎诉说着他心中的哀伤。 那富家老爷见到他的出现再想到自己好好儿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心中悲愤交加, 一怒之下命令家中护院对那狼人拳打脚踢,只是此时的狼人那还是以往的他,从前的他只不过空有一身蛮力,但是在山洞中多日的练习,已经将他自身的功力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且因为并未同人交过手,出手之时自然是不知轻重,出手便是一击毙命,不过转眼之间十多人便倒下了近一半,那老爷子怕了,一边催促着护院上前,自己一边后退。只可惜那狼人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属于狼的那份嗜血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直至杀光最后一个护院,他一步一步走向富家老爷,一心只想着杀了他,富家老爷子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就在他手快要落下的时候,一声婴儿啼哭打断了止住了动作…… 原来是那富家夫人听见门外的动静带着已经半岁的婴孩出来查看,或许外边的肃杀之气吓到了孩子,那孩子一出来便吓得大哭,而他这一哭刚好就救了他外公的一命。那富家老头眼看着自己逃过了一劫却不知悔改,反而上前夺过夫人手中的孩子,威胁狼人,说那是他的儿子,若是他再敢上前一步他就摔死那孩子。那狼人有些疑惑似乎并不明白儿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当他看清了那孩子带着泪的脸,听了那一声声揪心的哭泣,他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疼,身上的戾气也因为孩子的哭声渐渐收敛。 老爷子以孩子为饵引着他走近,就在他放松警惕想要去抱孩子之时,老爷子不知从衣袖之下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他的胸口,瞬间,孩子凄惨的哭声混合着哀戚的狼嚎响彻整个宅邸。而他忍着疼痛夺过孩子,一掌劈开了老爷子,带着伤冲到灵堂掀了棺材背起馆中挚爱带着一身嗜血之气逃窜到了山林之中。 而那老爷子也算是自得恶果,失了女儿丢了孙儿,自己虽然捡回来了一条性命却全身动弹不得无力经营家业,再加上他平日为人苛刻家中下人能走则走,不多时候便一命呜呼了,那老夫人也因为那一场惊吓,一病不起老爷子走了没多久也就跟着去了。 再后来,有樵夫在进山打柴之时,无意之中迷了路途中被一阵琴声吸引而去,行至深山之中,远远得见一白衣美貌妇人正坐在大石上抚琴,他身旁坐着一中年男子和一七八岁大小的孩童,一大一小的两人你逗着我我逗着你,却在美貌妇人转头看向他们之时规规矩矩的坐直身子一动不动,瞧见这一幕的樵夫以为自己遇上了山中仙人,可是就在下一刻便看见了三人身后的立着一只半人高的雄壮大狼,吓得他只想大叫,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觉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等到再醒来之时,自己已经回到山下。 自此樵夫逢人便说自己在山中遇上的一切,却一次次被人嘲笑,说他是中了邪,直到十多年后一路商队从这条山路走过,不幸遇上山贼慌乱之中,山中突然出现三人三狼,其中的两名穿着黑衣带着脸谱的男子出手杀了山贼救了商队,最后又同那一直未动过手的锦衣男子离去,从那之后,江湖中才渐渐出现了狼祭宫的名字,不少江湖中人也曾经到这一带寻放过狼祭宫的踪迹企图入到门下,但,往往都是无功而返…… …… 君无痕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飞流直下的瀑布,低头取出腰间的玉笛,轻轻的抚弄了几下以极快的速度将它朝瀑布扔了出去,然后足尖轻点整个身子凌空而起,双手从胸前分开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掌心而出卷住半空中的玉笛,而玉笛则在气流中不停的旋转。 突然,他手掌翻转玉笛犹如离弦之箭带着强大的气流直直朝瀑布飞去,而那瀑布硬生生被玉笛所带的气流由中间劈成两段。 白衣翻飞,君无痕收回手落于原地,余光落到身后目瞪口呆的八叔身上,眉头一皱:“八叔若是愿意自行进去,本宫不介意收起玉笛。” 八叔听到这话哪里还有心思惊讶,连忙收回望着半空中旋转着的玉笛上的目光,拨弄了几下算盘珠子,讨好道:“使不得使不得,爷,老头子我这就进去,您可别让我自己移开这瀑布,没回去一次我这功力没有个十天八天是恢复不了的,您就别折腾我了,我这就进去。” 最里边还说着话,脚下却加快了速度然后一个起落在水面上犹如蜻蜓点水的借了一下力,一个纵身便冲进那劈开的瀑布之中。 君无痕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在确定八叔安全了之后,才运起宫里足尖一点飞身而起,拿回半空中的玉笛身形一变整个人犹如平躺侧着身子在那劈开的瀑布合上的前一刻顺利的进入其中,眨眼之间,又只剩下了瀑布至上流下的轰隆声,似乎刚刚那一幕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哎!终于是回来了!”八叔叹了口气,一脸沧桑的看着那道紧闭的石门,最后摇了摇头上前拍着石门大声吼道:“开门开门!没瞧见爷回来了吗?还紧紧地闭着门做什么?!” 果然,话音落那石门便从中间朝着两边移开,两人眼前便出现一片光亮。 “爷,右护法!” 门内,带着狰狞面具的守卫见到两人回来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只是齐齐点头问候。 “嗯嗯!”八叔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然后侧过头笑的一脸灿烂:“爷,咱们进去吧,主子肯定等得急了。” 君无痕没搭理八叔,跨步便上前去。 按道理说石洞常年不见日月,又是在瀑布之下应该是阴寒不堪才是,但此处不同,已进入那道石门,外面的湿冷一扫而光,温热的气息流动其间,石壁之上每隔十步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整个石洞恍若白昼,顶天然的石钟乳各成形态,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也泛着盈盈光辉,石洞很大,路径却是细窄繁多,若是没有熟识的人在前面带路,外人进来不出五步定然没命,不为别的,只因着洞中机关错综,地形复杂,只要一步走错,隐藏在石洞之中的利箭便会破墙而出定然将你射的千疮百孔变身成为活人筛子。 跨出最后一道石门,眼前的一切变得豁然开朗,宽阔的石室,正前方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椅,石椅两边雕刻着两头巨大的麒麟,四只眼睛皆是以名贵的红宝石点缀,幽深的红色在此处显得格外的嗜血。君无痕和八叔此时正站立在麒麟正前方的那光滑的石地上,而周围冷冷清清不见半点人气。 突然,那石麒麟突然张开嘴银光闪现,两道利箭直直朝着二人飞了过来,君无痕不动神色,眼看着那利箭就要插进心上,可就在利箭接触到衣裳的时候,他长袖一扬那利箭突然就改变了方向朝着一旁的石壁飞去……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再回首,那利箭不偏不倚正好穿透石壁之上的夜明珠直直插进石壁之内,一尺长的箭身居然只剩了一指长露在外面。 掸掸有些凌乱的衣摆,君无痕敛下双目,薄唇轻启:“外公,既然你如此的不欢迎痕儿回来,那痕儿离开就是了。”说着话就要提足朝外走。 “站住!” 一声饱含怒气且中气十足的吼声从里面传出来,紧接着左边的麒麟转动一旁的石壁移开,一个身着单薄灰色衣袍的老者顶着一头有些杂乱的华发冲了出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自己不知道回来看我也就算了,派人叫你回来你还推三阻四,这回倒好,刚踏进门就想着要出去,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外公啊!” 秦霄大声吼着,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等着君无痕气的是脸红脖子粗。 君无痕掀了掀眼皮子,风平浪静的说道:“痕儿心里有外公,只是,若是每次回来外公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欢迎痕儿,痕儿为了保全性命还是少回来的好。” 秦霄斜眼扫了眼石壁上的箭支,眼中闪过一丝惊赞,只不过转眼之间就被他敛了去,转身在石椅之上坐下,不屑道:“哼!就这样的小肚鸡肠也想心怀天下,臭小子你当天下是你饿了吃的烧饼啊!” 他不就是试了下他的武功吗?有必要那么计较吗?再说了他这么就不来看他就算是给他点惩罚也是应该的,他这个做外公的还没开口,他一个做孙子的倒还理直气壮了,这世上哪有那般的道理! “外公说笑了,心怀天下就要装个天下在心里,那么丞相肚里能撑船的人岂不是也应该撑死了才是,可是痕儿可别见过哪国的丞相是撑死的。” 第八十八章 :他比我重要 凤非鸾这一觉睡得是极不安稳,所以早上起来之时那张小脸就皱成了包子皮。 “鸾儿,天色不早了该起来了。” 君无痕推推怀中小人儿的肩膀,一脸的难为情,这都日晒三竿了他们还不起来,要是被宫中之人知道了还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子,他自己被人戳了这么多年的脊梁骨倒也无所谓,可是她不同,她嫁过来已经是委屈了她,可不能在让她背上什么骂名。 “不要!”凤非鸾将脑袋缩到被子里,可劲儿的朝君无痕怀里依,一双手抱着他的腰说啥也不肯撒手:“王爷夫君,人家都困死了,你就陪人家再睡一会儿嘛!” 听到这软绵绵的撒娇声,君无痕心疼都来不及哪还舍得再催促她起来,于是便试着同她商量:“鸾儿,要不然你在多睡一会儿,我先起来……” “不要!”君无痕话还没说完,凤非鸾就从被子你钻出来,巴掌的小脸儿睡眼惺忪,锦缎般的青丝被折腾的乱糟糟的,小嘴儿更是噘的老高。“王爷夫君,你要是忍心让人家一个人受冻的话那你就起来吧!” 她很少撒娇,但是撒起娇来就是绝对的矫情,偏生她家的大叔就吃她这一套,一旦她撒娇,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果不其然,凤非鸾这话一开口君无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长臂一带重新把小人儿的脑袋按在胸口顺手还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半点风透进来。 “睡吧,我陪着你。” “嗯!” 目的达到了,凤非鸾自然也就消停了,磕上双眼头枕在君无痕胸口准备开始睡美美的回笼觉,没办法,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冷得慌她想醒可是有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这种感觉自从她王爷夫君在身边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昨夜突然又出现她还以为他王爷夫君趁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呢,可是等她今早睁开眼的时候她还是在他怀里,就连睡姿都没有变过,但经过昨夜的折腾她现在是困得慌,若是不让她补眠,她觉得她走路都能够睡过去。 君无痕侧了侧身子一手轻轻在凤非鸾的后背抚着,想让她睡得舒服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睡了一觉之后全身就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这些年虽然他双腿动弹不得,但双手却是没问题的,可今日,抬手这般的简单动作被他做起来却像是挂了千斤之物,使不得丝毫气力。 思来想去也想不起自己最近昨日做了什么费力之事,便合上眼不再去想,反正躺着也是躺着,索性陪着她再去睡一会儿。 …… 只不过,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上天都觉得妒忌,于是乎,正当两人相依相偎睡得正是好梦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咚――咚――咚!” 凤非鸾和君无痕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君无痕眼中的是一片茫然而凤非鸾眼中则是精光闪闪的……怒火。 “一大早的!敲什么敲!不知道会扰人清梦啊!” 喜儿正欲再敲下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喜儿不是要叨扰你的,只不过是……是有人上门找你,说是重要的事儿找你,所以喜儿才冒死过来的。” 有重要的事儿找她? 凤非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火气,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是心平气和的。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找本王妃……还是有重要的事儿非得这么早!”娘的!她发誓要是她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她一定要掐死那个没事找事的王八蛋! 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家宝贝小姐的性子,她可是了解得很,这种时候她说得越是温柔那么就表示火气越大,她现在都开始怀疑,她被那个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骗着进来叫她起床是不是一件极为错误的事情了。 “咳咳……那人是个男的,长得很是好看,他还说他姓洛,只要告诉你他的姓你就会去见他,那人现在就在玲珑院等着呢……” 她家小姐都嫁人了什么时候还认识了那么好看的男人,最奇怪的就是那男人竟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找来了俊王府,还说了这么奇怪的话,她家小姐不该会是戏台子上唱的那种……负心汉……啊呸,她家小姐是女的,怎么能是负心汉呢?最大也就是个风流小姐而已…… 喜儿打了个一个激灵,连忙扫去脑子里不正经的小九九,还暗自念了三声‘我佛保佑’就希望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千万别成了真。 “姓洛的!” 凤非鸾咬牙切齿的默念了一边,用脚趾头也知道能够这么嚣张的骚包是谁,掀开被子刚想起身下床,腰上突然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倒回某人的怀里。 “鸾儿,你说好还要再睡会儿的,怎么这会儿反悔了?” 某王爷将下巴枕在凤非鸾香肩上,小声音很是幽怨。 凤非鸾疑惑的眨眨眼睛不解的盯着某王爷:“王爷夫君,你刚刚不是一直想起床吗?为什么这会儿突然又不想起来了?” 某王爷闻言,心中不知名的酸味就像是喷泉可劲儿的往上冒,连带着一张脸都臭到不行,松开搂着某王妃纤腰的双手,脑袋不自然的侧向一边赌气的说道:“你要起来就起来吧,本王突然有些困了还想再睡会儿!” 不对劲!很不对劲! 凤非鸾摸摸下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某王爷的后脑勺,心里不断的思索这么短的世间内谁又惹恼了大爷他,那份坑爹的傲娇居然又回来了。 “王爷夫君~” 某女拉拉某人的亵衣,凤氏王妃牌杀手锏瞬间出手,只可惜……没反应…… “王爷夫君~” 某女又拉了拉某男的衣角,声音越发的软,可惜,就算是这样某个人还是安然如山,瞌着眼一动不动那模样好似真的就睡着了。 这边得不到回应,那边洛千月还等着,思来想去凤非鸾还是决定先出去解决了正事,于是便掀开被子忍着外边的冷空气快速却轻盈的套上衣裳,再简单的将散乱的长发挽成一束,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床上的某人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半分也没有移动过。 本想着就那么直接出去,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纠结片刻,凤非鸾有些无奈的跪在床沿上,一手撑着身子俯身在别扭的某人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刚想着起身原本一动不动的某人突然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唇上一暖,瞬间没了开口的机会。 “嗯~” 凤非鸾原本有些抗拒的双手随着自身不断升高的温度缓缓袭上某王爷的胸膛,暧昧的呻(螃蟹)吟自四片交叠的唇瓣之间流出,撩人心弦。 缠缠绵绵的热吻纠缠多时,直到两人都觉得踹不过气来,君无痕又在她光洁的脖子上狠狠吸吮直到凤非鸾感到疼痛他才松了口,心情极好的搂着她不肯撒手。 “你咬我做什么?” 凤非鸾软软的趴在君无痕身上,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怨愤的盯着他。 “我没有咬你,那时亲你。”某人一手轻抚着凤非鸾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另一手不安分的在她腰上游走,口中理直气壮。 凤非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拍开自己腰上的爪子:“你就慢慢亲吧,我有事要先出去。” “不行!”某人一听这话,刚刚还满面的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手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手霸道的揽住自家媳妇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凤非鸾眼角抽了抽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王爷夫君,你最好给老娘说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娘的!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家大叔抽的是什么风,居然粘她粘的这么久,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君无痕低下头,斑驳的右颊红成一片,反反复复的纠结了好一阵子才蠕动嘴巴,幽幽的吐出几个字:“他比我重要……” 他比他重要?什么意思? 某女站在床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某王爷,就像幼儿园老师教训小朋友一样的开口,道:“谁比你重要了?” “就是……就是……”某王爷开口,可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就在凤非鸾心中的怒火就要转为实际行动的时候,他突然仰起头来中气十足的大声道:“就是玲珑院的那个姓洛的!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比我重要!” 哼!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为什么他要觉得那么心虚,明明心虚的人就应该是她!――某情商是硬伤的王爷在心底大吼着。 凤非鸾只觉得双腿一软,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的流星划过,突然…… “噗……哈哈哈哈哈!天啦!王爷夫君,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可爱呢?……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太好笑了,你……你居然为了这个事儿就……哈哈哈哈……真的不行了,这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大叔呢?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她终于明白他这一早上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天啦,居然是因为吃醋,就因为喜儿说了是个男的找她他就是吃醋了,偏生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来询问她,所以一早上就缠着她不肯让她离开,搞了半天就是因为吃醋…… “不许笑!” 听闻凤非鸾的笑声,君无痕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双颊红的几欲滴血。 “嗯,好,不笑……” 凤非鸾咬着下唇止住想要抽动的嘴角,清了清嗓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心中那翻腾的笑意给压下去。 “王爷夫君,我跟姓洛的只是朋友,他啊充其量就是一个哥哥,怎么能够跟你比呢?你放心好了,王爷夫君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是无可替代的!” 不知道这话被三贱客听到会不会想要宰了她,其实不怪她重色轻友,而是眼前这个大叔实在是太过傲娇,一言不对他便有可能跟所有人置一天得气,所以还是先顺了他再说。 “真的?” 某王爷淡然的挑挑剑眉。 “嗯嗯!当然是真的!”某女狂点头。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见他!” 某王爷开出条件,想要他相信她还是要代价的。 “跟我一起?” 某女大惊!她跟洛千月说的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那她从前干的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岂不是就要跟着浮现? “哼!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你说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超然其实也不过如此!” 某女的片刻犹豫瞬间就成了某王爷傲娇的资本,原本脸上的蜿蜒看着实在渗人,可是配上此时那幼稚的表情怎么看着都觉得喜感十足。 “呃!我没有不同意……王爷夫君,咱不气了,你要是想要跟着我一起去,咱们就一起去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不气了哦!” 某女拍拍某王爷的后脑上只觉得欲哭无泪。 苍天啊,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是个大叔,可是现在她现在发现哪儿是嫁的大叔啊,明明就是她‘侄子’啊,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发现她居然不忍心拒绝他,就那么被他吃的死死的,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真的要我一起去?” “真的!”某女险些泪奔:“真的,比金子都真!” 某王爷脸上的乌云一扫而过,伸手在枕头边上摸索一阵儿然后拿出银色的面具戴在脸上,搞定一切之后脑袋一扬,扯着嗓子喊道:“喜儿!进来伺候本王梳洗本王要同王妃一起去会会那位洛公子!” “……” 第八十九章 :试探,暗示 玲珑院里。 诗琴束手站立在一旁,歪着脑袋打量着那个好看的过分却也无礼的欠揍的男人,心里止不住的对他犯嘀咕,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的李嬷嬷会放他进门不说,居然还特地派人将他引至玲珑院,而这人来了就说了句:他姓洛是她们王妃的朋友。之后,他就理所当然的坐在会客厅之中,潇洒的喝着茶,丝毫不觉的自己是在别人家中。 若是他只是空有一身风流相貌的话或许她还可以鄙视他一番,可是,偏生他身上又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尊贵之气让人对他不敢小觑,所以,就算是盯了他半天她也只敢在心里埋怨几声罢了。 一身大红暗金云纹锦袍的洛千月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执着茶杯饶有兴致的品着,双腿翘着,蹬着鎏金黑色锦靴的脚有节奏的轻晃着,那模样好生惬意。 凤非鸾同君无痕一踏进门就看到洛千月那副荡漾的模样,眉头瞬间皱的能够夹死蚊子:“我说洛阁主、洛哥哥,怎么着这里也是本王妃的地方吧!你能不能有点做客人的自觉性啊?” 说着话莲足一伸,利落的将某人那抖个不停的腿从另一只腿上踹下去,免得挨了自家的风景。 洛千月懒洋洋的收回脚,不去看凤非鸾,反而起身勾了勾唇,别有深意的走向君无痕:“俊王爷,昨晚,睡的可好啊?!” 君无痕本就对洛千月有着诸多不满,适才听见凤非鸾那一声娇滴滴的‘洛哥哥’心情就更加的不爽,这会儿在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声音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范,老脸一板,不着痕迹的拂开洛千月撑在木椅上的手,扭过头转着木椅就到了一边。 “本王昨夜睡得甚好,如果公子不来打扰本王今早会睡得更好!” 某王爷特意加重了‘今早’两个字,本来他只是说着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听到两个丫头的口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一个个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相信一向冷面少话的王爷居然会当着众人说着这么暧昧的话。 洛千月笑容更甚,一边把玩着手上的象牙扇骨,一边迈开长腿走到君无痕面前,状若不意的低头扫了眼他脚上的锦靴,眼尖的发现那靴子上的一样,眼眸一凌看着君无痕的眼神多了一丝阴狠。(.无弹窗广告) “呵呵呵,这样啊!王爷可知昨夜月色甚好,皎洁如玉可是美的紧呢!” “啪!” 洛千月话才一落,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刺痛,一转头,遇上某个双手叉腰做茶壶状的女人,一瞬间急火攻心,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那份淡定从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非鸾!你这个女人!一大早的发的是什么风!” 这女人是猪吗?他这是在帮她好不好,她居然还这么对他,亏他还担心她被人利用眼巴巴的跑过来确定事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报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发的什么风?!”凤非鸾眼角抽了抽,跨步上前当在君无痕的面前:“本王妃但是想问问你发什么风呢!你明知道王爷他看不见还说什么月色甚好皎洁如玉啊?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丫丫的!是不是她最近没顾及上他们,他们便一个个脾气见长了是吧!骗她的骗她,不见人影的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本还以为他能够带回来些许有用的东西,结果呢! “你……”洛千月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得拿把刀将凤非鸾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是装了些什么东西,不过当他转眼对上君无痕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的脸和空洞的眸子时便又释然了,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凤非鸾:“鸾儿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说咱们也认识十多年了吧,你可不能一成亲,有了王爷就忘了哥哥们吧!” “呃……” 凤非鸾一愣,她还以为依着洛千月的性子十层十会与她争个你死我活,可是他却突然的转开了话题,这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一旁的君无痕此时的脸更加的臭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从洛千月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相识十年,而他和她相识却不过数月,这样的差距让他十分的懊恼,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上次司徒玦来找她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有些吃惊罢了,可是这一次,只听到洛千月来了之后他就觉得很不高兴,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他,真正的接触到他之后他更加恨不得自己能够马上一脚将他踹出去,省的他在这里七嘴八舌。 “洛公子此言差矣,上门者都是课,这道理本王明白,只不过本王有些不懂,洛公子对本王出言不逊是何道理?” 洛千月桃花眼一眯,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扫过君无痕那张僵硬的脸,“王爷,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些事儿挑开了说可真是没意思!凤非鸾这丫头虽然是泼辣任性了点,但是怎么说也是我兄弟三人打小儿就捧在手心里的疼宠的人儿,若是有人胆敢伤害她,我三人就是倾尽全力也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洛千月这话说的格外的清楚明白,君无痕就算是再笨也能够听出其中的不一般,只是他实在想不清楚自己究竟实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居然让他对他有这么深的顾虑,不由的冷冷的勾起唇角:“洛公子对鸾儿多年的疼爱照顾本王感激不尽,只是鸾儿如今已经嫁与本王,是本王的王妃,同样,除非本王死,否则绝不会让人伤害她!所以洛公子敬请放心。” “呵呵,好!王爷咱们可得拭目以待,若是有一天凤非鸾这丫头受了半天委屈我兄弟三人定然将王府夷为平地!” “洛公子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机会等到那一天的!” …… 有两个男人争着说要倾尽全力来保护自己周全,换做平时那该死多么让人傲娇的事情,可是用在了此时凤非鸾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一个是自幼便任由自己欺负还死心塌地疼着自己兄长,虽然说蹂躏自己的时候也不少,但是以他们的身份能够让她为所欲为已经能够算得上是极限了;而另一个,则是自己的夫君,一个带着一颗的玻璃心的夫君,当这两个人撞在了一起,擦出的火花要是在夜里临汾城的人还能看好一阵免费的烟花,可是在大白天,那浓重的火药味儿足以将人熏到头晕眼花……她就知道这两个见面绝对是个硬伤…… “咳咳,那个王爷夫君……洛哥哥……” “闭嘴!” “闭嘴!” 凤非鸾甫一开口两声铿锵有力的男声就将她未说完的话堵了回来,这下可算是撞到了铁板儿了,凤非鸾是谁?就如同洛千月自己说的,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出来的人物,是一干人等心中的恶魔小霸王,就连她老爹得罪了她,她都能出阴招算计的人,此时不分青红皂白的被两人同时呵斥,那份被压抑的霸气终于是释放了出来…… 转身,提起裙角站上椅子,一俯身抓起几上的茶杯,纤手高扬,然后…… “啪!” 青瓷杯伴着茶水在对持的两人之间碎裂开来,茶水伴着茶叶溅了那红白两色的袍子一身。 “姓君的!你年纪一大把能不能不要学的这么幼稚,你要是再敢瞎折腾,今天就给老娘睡厢房去!” 此言一出某王爷慌了。 “鸾儿我……” “闭嘴!”某女狠狠剜了某人一眼火气甚重。“再敢多说一句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你就都在厢房度过!” “噗……”此言一落,一旁的洛千月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啊,之前的那点憋屈在此时得到了舒缓,“王爷啊,我们鸾儿……” “哎呀,我说洛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太久没有新故事出来,这天下青楼里的姑娘寂寞得很,你有些心疼了是吧!你放心,你要是真的心疼了,做妹妹的定然会不辞辛劳替你出一本独一无二的故事集!” 某女皮笑肉不笑,磨牙的声音隔了好几米的喜儿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洛千月脸色变了变,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转身端过几上另一杯未动过的热茶屁颠屁颠的送到凤非鸾面前,笑的一脸讨好:“好妹妹,哥哥错了,可是火气大了伤身,妹妹还是喝杯茶消消火儿!” 凤非鸾斜睨了面前的人一眼,双手环胸,并不打算领情:“少废话!说吧,今日找我什么事儿,可别告诉我你就为了跟姓君的闲聊几句。” 洛千月咂咂嘴,将茶杯搁回矮几之上,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当然是有正事儿,你上次交代澈儿让我办的事儿已经办妥了,明日你去云芳院等着,看看结果是否满意!” “办妥了?!” 凤非鸾口气松了些,挑眉再次确认。 洛千月唰地扇开折扇,摇着扇子得意道:“当然是妥了,本来想等到明日再来找你,只不过昨夜里发现了个有趣的事儿所以今日一早便来了,结果才发现,那事儿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有趣的事儿?”凤非鸾皱眉,“什么事儿?”她敢打赌能够从洛千月口中出来的趣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还能够她扯上关系,那就更加的不会是好事了。 “呵呵,好妹妹,这事儿哥哥可不能乱说,哥哥相信依着妹妹的聪明很快就会发现的!”洛千月笑的一脸暧昧,他好期待凤非鸾发现之后的戏码啊,要是能够天天守在这里就好了!“好了,本公子的美人儿还在等着本公子陪她去游湖,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某人潇洒转身,走到门口之际突然回过头,别有意味的在凤非鸾和君无痕之间徘徊一阵,然后扯开一抹极致荡漾的笑容:“好妹妹,王爷妹夫,你们可是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二位可得小心,别湿了鞋!” 言罢,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凤非鸾明眸移向君无痕只见他还是将脑袋侧向一边跟他赌气的意味非常明显,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洛千月临走时的笑容太诡异了,一定有问题,还有那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更是意味不明,可是那究竟还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昨晚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醒过来刚好是十一点五十九分,没来得及,只能今天早上,妹纸们我错了…… 推荐我家云妹纸的美文《错嫁之绝世皇宠》绝对的好看哦 第九十章 :云芳院 第二日一早,凤非鸾破天荒地的早早从床上爬起来,让喜儿准备好了男装,一番梳洗打扮之后便带着两个俏丽的‘小家丁’一同朝云芳院而去,当然,某个王爷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自家媳妇出门去会洛千月那个荡漾骚包,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昨日惹恼了某人,本来想开口跟着去的,但是某人早早的就放了话,说是,要跟着她去也行,不能戴面具,不能逃避!当然,原本某人是想告诉某王爷一个月之内睡厢房的,可是想了想,这天气越来越冷,她真一个人睡的话铁定得冻死,所以为了自己的福利,她只提了那么一个要求,只可惜啊,这个要求对某王爷来说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了。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某王妃潇洒的去会美男,某王爷哀怨的在屋子里酿陈年老醋。 一出了俊王府的那道大门,凤非鸾就觉得连呼吸都顺畅很多,算算日子,自从嫁进俊王府之后,她除了那次来找北冥笑他们还真就没有好好的出来玩过,这对于从前的她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想当年她还在凤家未嫁人的时候,他老爹公务繁忙没时间时时刻刻盯着她,而凤非烟也同样是闲不住的主儿,所以偷溜出去就成了她们常干的事情,两人虽然不在一起玩可是总是默契的互相掩护,但嫁进王府之后,一切就有些不一样了,下要斗嬷嬷丫头,上要斗太子皇后,中间还得护着可怜兮兮的大叔,时不时还得顾忌一下自己王妃的‘尊贵’身份,今日要不是洛千月非得要约出来见面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门一次。 “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喜儿蹭到凤非鸾身边,兴奋的张望这四周,恨不得冲上前把所有有趣的东西都打包扛回王府。 “云芳院啊!” 凤非鸾迈着豪迈的八字步,一手摇着泼墨劲竹的镶金折扇,一手负在身后毫不在意的说着。 “云芳院?!” “云芳院?!” 原本正好奇的欣赏着四周景物的喜儿和诗琴异口同声,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她们再怎么孤陋寡闻但是‘云芳院’几个字的意味着什么她们还是清楚的。 “公……公子,咱们不能去那里!” “是啊是啊,那个地方不是咱们能够去的!” 诗琴和喜儿一人一边的拖住凤非鸾的手臂,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阻。 “为什么不能去啊?” 凤非鸾疑惑的看着自己新上任的两个书童,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去的地方怎么就突然不能去了。 为什么? 喜儿跟诗琴面上一红,眼神有些闪躲:“公子,总之那个地方就不是咱们能去的就好了,咱们还是去到处去逛逛……或者回去也行!” 凤非鸾眉头一皱,缓缓的抽出自己的双臂,对着两个丫头裂开嘴角干笑几声之后送上两个大白眼:“你们俩没毛病吧?!平时不能出来的时候你们俩整天嚷嚷着要出门府里闷得慌吗?现在出来了你们又急着要回去,本公子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在啰嗦下次就别想本公子再带你们出来!” “这……”喜儿同诗琴为难的对视一眼,心下一阵纠结:“公子,咱们不回去也行,咱们换个地方去吧!只要不去云芳院咱们去哪里都好!” “好!” 凤非鸾用力点头。 “真的啊!”两个丫头眉开眼笑。 “真的。”某女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又在袖子上擦了擦再塞进喜儿手里。“你们俩去玩吧,随便哪儿玩!两个时辰之后一起在这里回合,本公子有事儿要办!” 不就是青楼么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贼匪窝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去正好,省得到时候她跟洛千月谈话的时候还要把她们支开,多费劲儿啊。 “啊?!”喜儿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银子,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银子换给凤非鸾:“公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地方我跟诗琴不能去,您当然也是不能去的,那里……那里……” 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喜儿吭吭唧唧了半天也没办法把‘寻欢作乐’的几个字说出来。 “那里怎么了?”凤非鸾不雅的掀掀眼皮子。“不就是姑娘长得好看了点,衣服穿得少了点,笑容媚了点,声音娇了点……唔……” 某人还在一点一点的计算着就被身旁没大没小的某丫头捂住了嘴巴。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这是大街上……” 喜儿红着脸在凤非鸾耳边低声提醒,一面尴尬的朝着四周就像看怪物似的看他们的众人笑笑。 “唔……放手!”凤非鸾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喜儿的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两个丫头:“乖乖儿的在这儿等着本公子,要是敢多走一步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话好不斯文的拉了拉滑到肩膀的外袍,转身就朝着人群中走去。 “公子……” “公子……” 两个丫头焦急的唤着,脚还每跨出去某人突然转头过威胁意味十足的盯着两人:“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就给我试试!看本公子是不是说得出做得到!” “我……我们……” 喜儿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想要追上去却又不敢,真惹火了她家小姐,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她可不敢以身犯险! “喜儿姐姐,咱们真的不追上去吗?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可怎么跟王爷交差啊?”诗琴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止不住的焦急。 “……要不然你去追,我在这儿等着……”喜儿很没义气的说着。 “我……可是那地方……喜儿姐姐咱们还是一起去吧!可别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奇怪!”喜儿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诗琴:“诗琴妹妹,以前姐姐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小姐啊?难不成今天是真情流露?” 诗琴一愣,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只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只是没好气的撅起红唇:“人家当然关心王妃了!王妃可是从小到大待我最好的人,就连我娘待我都没这么好过,喜儿姐姐难道你不担心王妃吗?” 喜儿白了诗琴一眼,看着某人消失的地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道:“你着什么急啊,我又没有别的意思,这么紧张做什么啊!其实说白了,王妃还真不用让咱们担心……其实吧,我跟你说,你才跟在王妃身边不久不知道她是个啥性子,打小儿就只有别人吃她亏的份儿,想要她吃别人亏,这事儿我还没听说过呢!你还不知道呢,当年……” 一说起当年喜儿开始滔滔不绝,不停的拉着诗琴的手不停的说着凤非鸾当年的种种‘恶行’这也就算了,她似乎说的很来劲儿,不光说着,就连手脚也开始比划着,因为这样,她打断了诗琴的话,亦错过了诗琴那……厌恶的眼神…… 因为还是早上,所以云芳院外边极为冷淡,凤非鸾进去的时候只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妹儿在一旁打着马吊,本来一个个的还精神不济,可是看到凤非鸾进门立马就来了精神,一个个马吊也不打了齐齐的凑了上去…… “哎呀呀,凤哥儿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姐姐们可想你得紧!” 说话的女子一身大红的抹胸百褶裙胸口处大朵大朵的牡丹,外罩着一件聊胜于无的单薄纱衣,清凉的打扮看的凤非鸾直哆嗦。 “是啊,凤哥儿,姐姐们还以为你嫁进那道高门就把姐姐们抛在脑后了,今儿个你终于是来了!” 蓝衣女子以扇掩唇,眉目含春吴侬软语简直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哪能啊!爷就是忘了谁也忘了姐姐们啊,谁不知道妙人姐姐和可人姐姐是这云芳院里出了名儿的美人儿,爷我可是惦记着的呢!” 凤非鸾一手揽着红衣妙人的腰肢,脑袋却可劲儿的往可人脸上凑,不想被可人以团扇给挡住了。 “哎呀呀,可人姐姐这不公平嘛!张家的少爷能亲亲,李家的公子也能亲亲,为什么爷就不能亲亲?!人家也要亲一下吗?” 某无耻的女人撅着红唇不住的往前凑。 “你这丫头,还以为嫁了人能收敛些,怎么还是这番模样?难不成你入宫之后也是这样的?” 随后而来的青衣女子,瞪了凤非鸾一眼娇嗔着。 凤非鸾撅撅红唇,松开妙人可人二人转身挽起青衣女子的手臂:“解语姐姐,人家入了这个门儿就是爷,那里是什么小丫头啊!” “噗……”紫衣女子猛地笑出声,扭着翘(螃蟹)臀走上前拉着凤非鸾打量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到某个位置一脸暧昧的看着凤非鸾戏谑道:“是吗?凤哥儿……你要是爷,你们家王爷可不就成了断袖了!” “风情姐姐你!” 凤非鸾气结,她虽然脸皮厚了些,但是那四人皆是风月场合中的佼佼者,同她们说话,她自然是说不过,本想着打趣他们,没想到倒被她们给戏弄了……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凤哥儿,妈妈最近都住在你们凤府的,洛公子在楼上等着你,你自己上去吧,咱们姐儿四个还要再玩会儿呢,刚刚啊你风情姐姐赢了不少银子,解语姐姐还等着讨回来呢!” 凤非鸾朝楼上瞟了眼,点了点头,笑道:“解语姐姐一定要努力,风情姐姐只知道戏弄人家,你一定要赢回来!” “好!承凤哥儿你吉言,姐姐一定赢回来!上去吧!” 凤非鸾朝几人笑笑,撩起衣袍便朝楼上奔去。 ------题外话------ 推荐我家云妹纸滴文文《错嫁之绝世皇宠》《错嫁之盛世王妃》 第九十一章 :故人相见 凤非鸾上去的时候洛千月还是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正风骚的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与昨日不同,这一身衣裳上多了一朵金色的菊花,当凤非鸾第一眼看到那大朵的菊花之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她知道自己的理解不太正常,但是对于一个曾经在大染缸里生活过二三十年的女人来说,她能想象到某个意思也算是理所当然,只不过,等到再看下去之时,她还是忍不住赞叹,男人穿花本来就是个很难把握的事情,可是洛千月竟然有本事将那大花朵儿穿的风姿摇曳的这天下恐怕也就他洛家骚包一人了。 “哟,王妃娘娘您怎么一个人来了,本公子还以为你们家还没断奶的娃会跟你一起来呢!” 洛千月挑挑眉毛,笑的极为欠揍。 还没断奶的娃? 凤非鸾差点被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你才没断奶呢!姓洛的,你说话不这么阴损会死啊!” “这个倒不会。”某骚包男转身,“只不过你们家王爷实在是看着碍眼得很,不损他几句,本公子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进来吧。” “去!”凤非鸾掀了白眼,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她真心一脚踹出去,将某人踹个狗刨式泳姿。“待会儿事情要是不是本王妃想的那样,本王妃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对不起自己’!” “呵呵呵,这个你不会有机会的,别的事儿咱们就不提了,但是你没错所吩咐的事情,哪一次不是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凤非鸾咂咂嘴不再言语,因为洛千月虽然骚包了点,但是办起事儿来那时绝对的雷厉风行,这次的事情耽搁了这么久倒还真的让她奇怪起来了。 绕过洛千月踏进屋子,屋子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苦涩的中药味儿,凤非鸾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她一样对药味厌恶得紧,因为那会让她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人呢?” 巡视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凤非鸾不禁皱起了眉头。 洛千月笑笑,挑开绯色的纱帘,骨节分明的长指朝里面一指:“嗯,那不是吗?” 凤非鸾顺着洛千月指着的地方看去,脸色猛地一变,回头眸光凌厉的看着洛千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洛千月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路上遇到点事情,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真的?”凤非鸾有些狐疑,洛千月是什么人她不说了解十分,八九分还是了解的,若是他真的想要办件事儿能够阻拦到他的人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事情弄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他是有意而为之! 洛千月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凤非鸾也不再坚持,默默地看了洛千月一眼,然后才挑开帘子朝里面走去。 里屋里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张绣床,绯色的纱缦缀着彩色的流苏,床前有塌,塌旁搁着一张矮几,矮几之上正凉着一碗汤药,上面还冒着热气,适才进屋之时那隐隐的药香便是从此处传出来的。 略微踌躇一阵,最终还是伸手挑开菲薄的纱缦。 绣床之上躺着一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她很瘦,双颊、双眼深深的凹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而双眼周围皆是灰青之色,双颊和双唇都惨白的厉害,她似乎睡的极不安稳,秀丽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突然,她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胸口不住的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要!” 一声疾呼,床上之人倏地睁开双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之上。 良久,像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才微微敛下目光,只是,锦被之下的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 “醒了就把药吃了吧。” 听闻陌生的声音床上的女人一惊,猛地转过头看着凤非鸾,良久,她才颤抖着双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是你?” 凤非鸾没说话,只是端起药碗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递到那女人唇边。 女人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妃娘娘若是想看笑话的话,那么已经看到了。” 凤非鸾轻轻的搅着碗里的汤药,对女人的话毫不在意:“看笑话?若贵人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就因为看你着笑话,本王妃自动弄这么大的动静吗?” 女人……也就是曾经被君纵天一怒贬为军妓的贵人――刑若水,她自嘲的笑笑,敛下眸子:“是啊,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当初的高估就是落了那般的下场,如今又开始高估自己!我还真是不长记性!” 当初就是因为自己觉得依着自己的美貌定然能够在皇宫立足,结果呢,一声令下,她从至高的地方跌进地狱。 “是吗?那么现在可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了?” 凤非鸾挑眉再次将药碗递到刑若水面前,这一次刑若水没有再拒绝而是吃力的坐起身子,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咳咳咳……” 因为喝得有些急,刑若水忍不住一阵轻咳。 “还好吧?” 凤非鸾面目表情的拿回空了的药碗,顺手将雪白的手绢递给她。 “还好。”微微平息胸口的紊乱,拭去嘴角的药汁:“王妃这般费力的把我弄到这儿,应该不会只是因为对着我的同情吧?” “呵呵,难道不能是同情吗?同为女人,难道互帮互助不应该吗?若贵人。”凤非鸾挑起床边的流苏放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呵呵,王妃,若贵人已经死了,早在皇帝将她送给他的将士之时她就已经死了,此时只有一个为了复仇的刑氏孤女!” “你想报仇?” 凤非鸾皱眉。 “王妃,都走到了这一步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复仇之心吗?正好,我也需要一个能够给我报仇契机的主子,只要你能让我报仇,你就是让我当牛做马都我都心甘情愿!” 阴狠的眸光从那双死寂的眸子中一闪而过,配上惨白的面容倒还真有几分可怖。 凤非鸾扬唇,站起了身子:“是!我是看中了你的复仇之心,只不过,我提醒你本王妃讨厌被人背叛,如果有一天若贵人攀上了更好的主子,那可就别怪本王妃不给你脸,你想清楚,本王妃能够在这里见你,那么你就是在天涯海角本王妃同样有本事要了你的命!” 威胁,凤非鸾丝毫不加掩饰。 “我刑若水这条贱命都是王妃你给的,今后全然听候王妃差遣,只希望王妃能够帮着我报仇,其他的,全全由王妃做主!” “好!”凤非鸾秀眉一挑,唇畔含笑:“若贵人,希望你们的合作够愉快!好了,你先好好歇息,等你修养好了,咱么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 “嗯,那你歇息,我该回去了。” 凤非鸾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 脚步停顿,凤非鸾却并未转身:“何事?” “无事,我只不过是告诉王妃……小心皇后娘娘。” 凤非鸾点点头,失笑:“多谢姑娘提点,非鸾先行谢过了,姑娘好生歇着,以后的日子还得姑娘也如同今日这般才是!” 刑若水没有再说什么,确切的说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能说什么?现在的她还可以说什么吗?她需要她的帮助,她依附着他们,从他们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没了自主的选择!也是,她从发配的那一天起就对自己说过,她只要还能回到临汾,回到皇宫,就定然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到最后救她的人居然会是凤非鸾的人,就算到了此刻,她也想不通,那般小的一个孩子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 “理由!” 凤非鸾一踏进隔壁的房间就开始朝着端坐于桌前的洛千月发问。 她明明就告诉他要在到达军营之前劫回刑若水,结果呢,现在的刑若水,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倒不是有多心疼她,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仁慈存在的。 洛千月双腿交叠,顺手拿过凤非鸾手里的折扇把玩着:“你觉得若是在军营之前带回了她,她心里能有现在这样的恨意吗?” 凤非鸾沉默了,洛千月的这一句话却是问住了她。是啊,她原本就是要利用刑若水对君纵天和皇家的憎恨来办事儿的,自然刑若水的恨意越是狠,她便越是受益,可是…… “凤非鸾,你要搞清楚,当你决定同他们作对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这是一场什么要的战争,若是你狠不下心劝你早些收手,本公子也省的替你操心。” “不可能!”凤非鸾狠狠道出几字,“我知道,只不过我也是个女人,这件事上做不到无动于衷……二哥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啊,很久以前那个男人就告诉过她,当狠则狠对别人狠不下去就等着别人对你狠,一时的心软代价便会是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就算爱她至深在遇到威胁之时,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要了她全家的命。 “傻瓜,二哥知道,只是,鸾儿,你既然选择了,就不能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同情……刑若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我都清楚,谁也保证不了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利益的诱惑,所以,除了她自己恨得够深,别的没有比这更加省心,你可懂?” 洛千月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凤非鸾心上,有些疼却清楚的告诉她她想要做什么,这么想过了,心也就清明了起来。 “二哥,鸾儿知道了,以后的事,鸾儿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到底,洛千月也是为了帮她,所以,她不能拿着从小宠着她的他们去冒险,至于刑若水,她也只能说什么抱歉。 …… ------题外话------ 本来昨天打算加更的,今天省公司要下来检查,昨天都在做准备,跟朋友说拼字结果一个字没码领导就来吩咐事情了,结果晚上更离谱,码好字,打开后台文文复制过来之后,某霜就华丽丽的睡着了,一觉醒来之后两点五十了,然后眼前的窗口还打开着,擦!老子居然没法出去 第九十二章 :醉仙楼初见 出了云芳院有些事情凤非鸾也算是想开了,本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她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肯定就会牺牲别人,顾此失彼的事情她干不出来,最多也只能跟刑若水说一声‘对不起’,若是要怨就怨她时运不济,无端惹恼了皇帝。 “小……” “公子!” 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凤非鸾的思绪,转过身就看到原本该在闹市之中等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就站在你自己不远的地方,喜儿笑的是热切万分,诗琴则是被喜儿捂着嘴,正奋力的掰着她的手。 “本公子不是让你们在原地等着吗?你们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本公子的话对你们来说,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凤非鸾挑眉,慢慢朝着两丫头走近,虽在笑,可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呵呵……”喜儿放开诗琴,双手不自在的拉拉自己的衣裳。“公……公子,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原本是听你的话在原地等着的,可是等到我们把能干能说的事情都做了之后,还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儿,诗琴担心你出事儿就说一起过来看看,小的想了想,确实有些不放心便跟了过来,这不才走到这儿就看到你从里面出来了。” “是啊是啊!”诗琴在一旁点头附和:“喜儿姐……哥哥,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等了好久都不见公子过来所以才跟过来的,公子你就原谅我们吧,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哼!还想有下次!”凤非鸾在两丫头头上一人敲了一扇骨,故作凶狠道:“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本公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丫头松了口气,连连摆手:“不会了,不会儿,公子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嗯。” 凤非鸾板着脸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双手负在身后迈着八字步朝右边走去。 “咦?”诗琴一阵疑惑上前拦着凤非鸾:“公子,错了,咱们回去应该走这边!” 凤非鸾翻了翻眼皮子,撇来眼前的晃动的爪子:“谁告诉你本公子要回去了的?” “不回去?”闻言喜儿也凑了上来:“公子,咱们不回去去哪儿啊?”今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要是在不回去她估计家里的那位恐怕又折腾上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回去啊?!吃了一个月王府厨子做的饭菜本公子今天的得换换口味!” “啊?”喜儿嘴里险些能够赛进鸡蛋:“公子,你若是不回去……王……主子,他会生气的。” “哼!”凤非鸾从两人中间风度翩翩的跨过去:“生气就生气,最近太惯着他了,今天本公子就得好好的气气他,看他还怎么小气,哼!” “……” “……” 两丫头对视一眼,所有的话已经硬生生的哽在喉咙,有没有人告诉她们眼前的人是怎么回事?前一刻还是气势汹汹的教训这人,怎么不过才转眼之间就变得这般小孩气,若是不亲耳听见,而这个人又在他们眼前的话,他们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王爷的孩子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又多了个幼稚的人,他们已经可以预料以后的日子将会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了。 “你们俩到底走不走?” 凤非鸾猛地回头盯着两个丫头,眼露凶光,大有你们要是敢说不就掐死你们的意思。 “走走走!”喜儿吞了吞口水。“当然要走!公子去哪儿,咱们就跟着去哪儿,你说是不是啊?诗琴。” “嗯嗯,是啊,咱们当然是跟着公子。” 接收到喜儿给的指示,狂点头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脑袋给点下来以示自己的决心。 “少废话!要走就跟着本公子一起走,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凤非鸾大手一挥,昂首挺胸朝前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好似那小心情极好似的。两个丫头也没法子,自家主子怎么说她们也就只能怎么做,虽然心底里还有担心回去之后某个怨男会有大发雷霆,但是一想到前面还有一个怨男的头号冤家便也就释然了。 …… “公子,咱们是要在这里吃吗?” 诗琴抬头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雕栏画柱的高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底里大约的盘算了一下,在这个地方吃一顿饭要用她多久的月银。 “废话,不在这儿吃,带你们来做什么?” 凤非鸾白了两人一眼,径自朝着门口而去。 喜儿目光涣散的看了看凤非鸾的背影,在抬起头看着那高匾之上那晃得人眼花的‘醉仙楼’几个大字,小心脏不小心抽搐了一下,为即将逝去的银子深深地哀悼了片刻,而后,脑袋一扬,胸一挺,跟着自家主子上前。 反正轮不到她给银子,有免费的吃她做什么不去。 “诶……喜儿……你真的要跟去啊?我听说这里的饭菜可是咱们临汾最贵的,你确定公子出门的时候……有带这么多的银子?” 诗琴拽住喜儿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喜儿一愣,看看凤非鸾又看看诗琴。 “有没有带银子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你跟我是绝对不可能将此时的她里面拽出来。”所以她自然应该跟着进去…… 诗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贝齿一咬,心一横跟了进去。反正主子都进去了,她也没有不进去的道理,现在自己走进去总比待会儿主子开口来的要幸运些。 …… 此时正值响午,醉仙楼里正是热闹之时,凤非鸾一行走进去的时候,堂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原本侍立在门口的小二哥也因为此时的需要转而去了厨房帮忙。 “老板!” 凤非鸾走近柜台嚣张的拍了拍桌面儿,然后巡视一周,道:“本公子饿了,给本公子找个地儿!” 八叔正低着头拨弄着算盘珠,本来对别人这般不礼貌的行为很是不满,抬起头刚想板着脸赶人,可是一对上来人的那张脸,到了嘴边的话瞬间转成了灿烂的笑容。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咱们醉仙楼里的酒菜那是远近驰名,来了临汾不吃醉仙楼的酒菜那就是虚枉此行,来来来……公子您这边请!” 说着话自己从柜台里边走了出来,亲自将凤非鸾几人带到唯一临窗的空位上坐着,还热情的用自己的衣袖将桌面儿擦得干干净净。 凤非鸾皱起眉头,挖空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何时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乎想不通某人就发挥不懂就要问的精神…… “掌柜的,你认识我?” 八叔一愣,赶紧摇摇头:“不认识不认识,老朽这可是第一次见着公子。” “哦。”某人点点头。“那你们是最近生意不好?”可是又不怎么像啊这满屋子的人…… “咦。”八叔眉头一皱,“公子说的哪里话,咱们醉仙楼打从开张以来日日都是人满为患,哪里会生意不好啊!”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少夫人才第一次来就这么关心自家产业,以后一定是个好主母…… “这样啊!”某人为难了。“既然掌柜的不认识我,也不是生意不好……你对我们这么热情做什么?” 八叔下巴差点直接就点在桌子上,亏他还在心中赞扬了她一番,没想到这甫一开口就变了味道,果然,猜测不一定就是事实…… “咳咳咳!是这样的,因为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醉仙楼,适才怠慢了公子,这会儿老朽亲自过来算是给公子赔礼,给公子留个好印象,才能期待公子的下次光临!” 凤非鸾在一旁坐下瞪了八叔一眼:“你倒是实诚了!行了把你们这儿的招牌好菜都给本公子上来,本公子今日可得好好的尝尝!” “呵呵呵,好嘞!公子您稍后,片刻就把酒菜给您弄上来!” 八叔作了个揖健步如飞的朝后面的厨房走去。 “难怪生意这么火爆,原来服务这么热情啊!”某女嘀咕两句,转眼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丫头还站着,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们俩还站着做什么?不饿?” “饿。” “饿。”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 “饿就赶紧坐下还站着做什么?” “没关系,等工资你吃完了我们再坐下慢慢吃就好了。” “嗯,公子你先吃。” 凤非鸾眼角抽了抽,咬牙切齿的盯着两人:“叫你们做你们就做,废话做什么?再敢多说一句待会儿结账的银子就算在谁头上!” 话音才一落两个丫头已经规规矩矩在左右两边坐下,某女一阵无语,难怪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果然是好使! …… 也不知道是可以照顾还是原本醉仙楼里的速度就快,总之凤非鸾三人并未等候多时那一碟一盘的美味佳肴就摆在了三人眼前。 “公……公子……你确定咱们,能吃得完这么多吗?” 喜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上了近十道菜的桌子。其实她更想问,她们能结账吗? “嗯……还好,实在不行……咱们打包!” 某女人想的不多,只顾着对着桌上的菜流口水……红烧鱼骨、五香大虾,桂花酱鸡、油焖草菇、明珠豆腐、参芪炖白凤、蟹肉双笋丝……不行了……她真的要掉口水了…… “呵呵,公子!来来来,这是咱们醉仙楼的招牌菜‘神仙醉’!” 八叔亲手接过小二哥手上的盘子搁在桌子中央,开始为凤非鸾解说:“公子,这道神仙醉可是选了上等鱼肉剃了刺去了骨头,在以七七四十九种三十年以上的陈酿,用文火焖了半个时辰才弄好的,公子可以尝尝其中滋味如何!” 凤非鸾盯了八叔一眼,目光落到那盘以牡丹雕花装饰的‘神仙醉’,将信将疑的加了一小块儿鱼肉放入口中。 鱼肉的细腻爽滑配以陈酿的香醇,口感极佳,鱼头鲜嫩入口即化,咽下腹中唇齿间却依旧回荡着酒香,那种悠远绵长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怎么样怎么样?”八叔急切的询问。 某女一脸享受的瞌上眼:“嗯~不错!肉质鲜嫩,入味十足,火候控制的刚刚好酒香和肉质融合的恰到好处,对得起‘神仙醉’这三个字!” “公子喜欢便好喜欢便好!”八叔乐得眉看眼笑,能够得到主母的赞赏,荣幸啊! “掌柜的,你去忙吧,有事了本公子会叫你的!” 某女挥挥手示意八叔离去自己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一桌子菜,就等着八叔一走她好大开杀戒,适才已经尝过了神仙醉的滋味,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其他的菜是不是也是那般的美味。 “呵呵,好好好,三位小公子慢慢儿用,老朽就在前边,有事啊,说一声就是了!” “嗯嗯嗯。” 某人狂点头,就差自己动脚助他离去了。 八叔也算是有眼界儿的人,一见到凤非鸾的模样便知道自己不必在留下去了,转身,朝着小厨房门口的那道小缝隙略一颔颔首,便大步朝着柜台而去。 …… “都能愣着做什么?开始吧,可别浪费了这美味佳肴!” 某人抿了抿嘴唇,好心好意的替诗琴和喜儿一人加了一个大虾,自己便开始大吃特吃。 喜儿舔了舔香唇,同诗琴对视一眼,同时怯生生的将那大虾放入口中,只一口,两人眉头一皱双颊变了颜色,然后低着头不再说什么,手上的速度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 “各位!咱们今儿个又见面了,小老儿在这儿给各位爷儿夫人见礼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巴结声,随后堂子里响起一片掌声,凤非鸾抽了个空朝堂子中央瞟了眼,只见堂子中央半米高的雕花石台上多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个拿着折扇与惊堂木的说书人,某人没啥动静,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吃的越发的起劲了。 “近几日小老儿都说了江湖趣事,今日咱们说个离咱们近点的的,嗯……就说说咱们临汾城的头号人物俊王府的俊王爷,大家伙儿说好不好?” 第九十三章 :‘惊\’yan四座(片段一) “近几日小老儿都说了江湖趣事,今日咱们说个离咱们近点儿的,嗯……就说说咱们临汾城的头号人物俊王府的俊王爷,大家伙儿说好不好?” “好!” “好!” 那说书老头儿才说了句,下面的人马上大声跟着起哄,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似乎感兴趣的紧。 “公子……” 喜儿看了眼对面的凤非鸾欲言又止。 “吃饭。” 凤非鸾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目光依旧锁定桌上的菜,似乎并没有听到周遭的一切,而那说书人口中的‘俊王爷’也好似与她无半分关系一样。 “哦。” 喜儿应了声,低头拨动着碗中的饭菜,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凤非鸾对她此时的表现万分的不解。 “呵呵呵,看来大家伙儿对咱们上原的俊王爷还真是关心的紧啊,小老儿好些时日不曾听到这般热切的呼唤了。” 说书人捋了捋寸长的胡须,对着下边的众人打趣。 “张老头,你要说便说,你要是不说就赶紧下去!俊王爷的事儿可是大家伙儿茶余饭后最佳的乐子,你不愿意说,还有别人呢!你要是在这么磨叽,本公子就叫人把你从这儿扔出去!” 离着门口最近的那一桌上的一名身着锦缎蓝衣的贵公子,一脚搭在身边的长凳上,手上惦着一杯酒水,吊儿郎当的说着,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双手环胸的壮汉,两人皆是一脸横肉模样是凶神恶撒,一看就是欺男霸女的主儿。 “呵呵呵,徐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小老儿这就开始,徐公子稍等!” “你这老东西啰嗦什么,要是真让我们家公子动气了,看老子不把你那把老骨头给拆了!” 那锦衣公子身后的壮汉,仰着脑袋嚣张的指着台上的说书人叫嚣,那蛮横之态让人恨的是牙痒痒。只是纵使是如此,说书人还是碘着一张老脸给那几人赔笑。 “徐公子别气别气,小老儿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 “公子,那些人也欺人太甚了吧!怎么能这么欺负那老人家!”诗琴皱起了眉头,对那主仆几人的恶性很是厌恶。 “哼!我看那人是活该,谁叫他说咱们家王爷,活该本人欺负!” 喜儿压低声音,狠狠鄙视了那老头子一眼,心里虽然对那主仆看不顺眼,但是想到那老头的行径也就没去计较那么多。 “可是……唔……”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吃着饭都堵不住你们俩人的嘴!” 诗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凤非鸾以一块豆腐堵住了嘴,只得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扒着饭菜,心底里却止不住的犯嘀咕不明白自家王妃怎么会这般的安静,上次太子来到府里不过是借事奚落了王爷两句,她家王妃便以双倍的代价还了回去,可是此时,那些人堂而皇之的嘲弄着她们家王爷,她却没有反应,她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想要作什么。 就在两个丫头心里不住的念着小九九的时候,那边那说书的老头儿也开始了他今日精彩的讲解…… “大家伙儿应该知道三个月前咱们的俊王爷第九次大婚,而新王妃就是咱们凤尚书的小女儿凤非鸾凤小姐,咱们今儿个说的故事就跟咱们新王妃有关!” “哎哟,老不死的,不是说好了是俊王爷吗?怎么好端端会变成了那个悍妇?!” 一听到凤非鸾的名字适才那纨绔公子一个激灵马上站了起来,对着上面那老头儿就是一顿怒吼,气势汹汹的模样好似马上要把那老头生吞活剥了。 “这……” 小老头一阵干笑,想不通今日自己是犯了什么煞居然会连续冲撞了眼前的这个瘟神。 “呵呵呵,徐公子这般大的反应该不会真的是应了坊间的那道传闻吧!” 两人僵持之际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配以那阵阵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哪里来的穷小子,居然该对我家公子无力,信不信爷爷马上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恶仆蒲扇似的大手一挥,一脸凶相的盯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恼,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那人就止不住的后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动也不能动。 “这么多年了,想要爷命的人犹如过江之鲤,可是到了今日爷还是活的好好儿的,你说,就凭你能要了爷的命吗?” 黑衣人掸掸衣裳上的灰尘,看也没看那主仆三人一眼径自走向凤非鸾,然后眉头皱了皱用力瞪了一眼埋头苦吃的某人,没好气的在空位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那恶仆一向跟着那个徐公子横行霸道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挑衅,衣袖一挽,马横刀的就冲了上去:“不识好歹的小子!爷爷今日非得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啊!” 一声惊叫,堂子里的人瞬间傻了眼,只见那气势汹汹的恶仆双腿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而他正前方正好就是那黑衣人的背影。 “孙儿,爷爷不同你计较就是了,你有何许行这般的大礼,可是折煞爷爷了。” 司徒玦抿了口茶,邪肆的扬着嘴角,冷厉的余光落在身后的那人身上。 此言一出,下边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原本他们就是看戏的人,只要有人演,他们就看,至于是谁唱小生戏又是谁演旦角,这些都跟他们没关系。 “你你你……” 那人一阵张口结舌,指着司徒玦半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李二回来!” 那锦衣公子厉声呵斥了一声,自己起身挂着笑容走到司徒玦面前,拱拱手假意笑道:“这位公子,适才手下人眼拙,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海涵,不如公子与三位朋友这一顿都记在在下头上,就当做是给公子赔礼道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不用,他有钱。” 凤非鸾打了个饱嗝,抚了抚独自不等司徒玦回绝了那人的好意,而这句话也成功的迎来了司徒玦近乎咬牙切齿的白眼。 “呃……” 那恶霸公子一愣,看了凤非鸾一眼,心底里总觉有些发毛,可是仔细看看,他不过是个清瘦的书生便也不放在心上,随即笑笑:“这位小公子怕是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真心实意的请二位吃一顿饭,就当做替那不懂事的奴才赔不是,还请几位公子赏个脸。” 吃饱了喝足了,某女横起衣袖粗鲁的抹了抹嘴角,“徐公子,你妈……不……是你娘,你娘小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吃别人的手软,拿别人的手短啊?如果没有的话,今儿个可得记住了,这世上没那么多好事儿让你碰上,不敢要的咱还是不要的好,你说对吧,三哥!” “你……” 那徐公子指着凤非鸾,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就是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好看的小说) “呵呵,看来徐公子是听进去了,这样的话,那本公子就不同徐公子唠嗑了。”凤非鸾似笑非笑的盯了底下的人……也就是当朝丞相之子徐晋——她成亲当天教训的人之一。然后转过头拍拍司徒玦的肩膀对着台上的小老头笑笑:“说书先生,你刚刚不是说今日说的故事同俊王爷和他那新王妃有关吗?这位公子说了,他,想听你继续说下去!” 说书的老头对上凤非鸾那双幽深的眸子,没由来的腿一软,左眼开始跳个不停。 “这……小老儿看还是算了吧……”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妙,还是不说的好。 “呃?这样啊?”凤非鸾摸摸下巴,小嘴一抿着,笑道:“老先生,不如这样好了,本公子就问问大家伙儿吧!” “不……” “大家伙儿,今天可想听听咱们俊王爷和俊王妃的故事啊?” 老头儿话到嘴边却硬生生被凤非鸾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而这一句话才一问了出来,下边的人连连叫好,大部分人甚至搁下了碗筷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高台之上,那一阵一阵的高呼之声,逼迫的说书老儿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既然……既然如此,那,那小老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老头儿你就别磨磨唧唧赶紧的开始吧!” “就是就是,这不是耽搁大伙儿时间吗!”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催促着,这会儿凤非鸾反而不急了,倒了杯茶悠闲的喝着,笑的满面春风,唯有司徒玦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千百两银子一般。 “啪!” 惊堂木一声响,那说书老儿喝口茶润了润喉咙便开了口:“话说咱们上原的俊王爷,原是咱们皇上最为钟爱的皇子,当年那是如玉树临风朗月入怀,其灼灼风姿这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来,只可惜啊,这人有时候太过完美总是容易上天妒忌!” 老头低头喝了口茶,复又道:“十六年前,还是皇子的俊王爷陪着皇上到天山行宫小住,哪知回程之时遇袭,俊王爷为了保护皇上坠落悬崖,回来之后便变了模样……哎……” 说至此处,那老头儿惋惜的叹息了一声,下边的人好似对这一段故事已经烂熟于心,听起来并不十分在意,倒是凤非鸾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玩弄着手上的空杯。 “这边了模样的俊王爷便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风姿,如今的他,其丑无比,相貌堪比魑魅魍魉……” “啪!” 小老儿话才说道此处,那边,凤非鸾手上的瓷碗便碎落在地上,残渣碎片散了一地,而她却站起了身子,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弧度,悠悠的朝着那高台之上而去。 此时,下面的人都忘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凤非鸾,只见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那台上,嘴角虽然挂着笑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小……小公子,你要做……做什么?” 小老儿颤抖着身子,脚想要移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干什么?”凤非鸾挑挑秀眉轻声重复了句,人已经站到了小老儿的面前,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纤臂一伸,隔着书案揪住了那小老头的衣领:“你说,俊王爷奇丑无比,堪比魑魅魍魉?” 那小老儿瑟缩的看着凤非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是……是,俊王爷如今的模样本来就是这般,奇丑无比如同魑魅魍魉……” 话音才一出,他的领口猛地被揪紧,一瞬间喉咙先是被人扼住,而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嗓音:“放你娘的屁!老娘男人丑是丑了点可是丑的有个性!……今日这话,你已经说出了口,就不与你计较,若是下次,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让老娘听见了你再说这样的话,老娘不拆了你的老骨头也要割了你的舌头!不信,你就给老娘试试看!” 娘的!她一直忍着就是想要看看这些个王八蛋到底能够嚣张到何种程度,结果,他们还真是有本事,说书的是声声不绝,听书的习以为常,就凭着这简单的一幕,不用像想也知道平日里这些人是如何的在消遣她家大叔!今天只能算他们倒霉,碰上了故事的女主角不说,还是女主角肝火旺盛的时候!所以,是要蒸了还是煮了煎了炸了,这,全评她的心境而定! 顷刻之间,堂子堂子里是鸦雀无声,好些人的筷子都由手中直接落到地上。 凤非鸾松开老头儿的衣领,转过身子面向这下边所有的人,冷冽的眸子冷若冰霜:“俊王爷再不济也是当朝王爷,你们这般公然藐视他不就是同皇家过不去吗?还是那句话,今日之前的过往种种老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但是,从今以后,有谁再敢如此聚在一起,以王爷的容貌说事儿,老娘定然让他背上藐视皇族之罪,到时候,是凌迟处死,还是诛灭九族各位也只有自己受下了!” 静…… 很是安静。 自从凤非鸾上了高台堂子里就安静的过分,等到她说完最后用后一句话之时,周围连呼吸声似乎都小了。 噙着冷笑,大摇大摆的从那上面下来,走到位置上敲了敲桌面,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玦:“三哥,这戏你也看了,茶你也喝了,那么,是不是也该去把帐结了呢?” 司徒玦磨了磨牙,狠狠剜了凤非鸾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子朝着柜台方向而去。 “嘻嘻。”凤非鸾笑笑,然后拍拍两个丫头的双颊:“别愣着来了,已经有人肯帮着付账,若是你们俩再待下去,这银子本王妃可不管!” 只一句,两个丫头倏地回过神,猛地站起身子,同时朝着凤非鸾福了福身子:“王妃,咱们走吧!王爷在府中定然等的着急了。” 凤非鸾鄙视的盯了两个丫头一眼,然后转过身子对着大厅一众愣头青扬扬唇,心情瞬间变得奇好。 主仆三人走到柜台前的时候,司徒玦刚好结完帐,那脸黑的可以媲美包公。 “三哥,三哥多少钱啊?” 某人不识好歹的问着。 “三百九十五两!凤非鸾,你可真是会吃,一顿便吃了这么多!”该死的!他的银子一顿就被这个女人这么挥霍了,难怪洛千月要让他来找她!原来如此啊!…… “才三百九十五两啊!嗯嗯,比起你的钱连千牛一毛都不算,你就别小气了!” 才就三百九十五两……才…… 司徒玦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紧了紧双手用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伸手掐死人的冲动。 凤非鸾挑挑眉,对司徒玦的表现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眼有些呆愣的八叔,再看看那柜台之上的金算盘,摇摇头:“掌柜的,这金算盘还看归好看,但是小女子这儿还是劝你一句,如果不想被抢的话,还是收起这金算盘的好!” 言罢也不管八叔是啥眼神,径自便朝着门口而去。 丫的!有钱也是这样话的!不过就是个算账的算盘,居然还要用黄金打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钱很多吗? 八叔嘴角抽了抽,他引以为傲的黄金算盘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结果今天居然…… …… “她……她是凤非鸾~!”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非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而沉寂的空气中突然被一声颤抖的惊恐之声打破,瞬间,周围一片哗然。 适才那听似玩笑的话犹如寒刺一般刺到每个人的心上冻得人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而那徐晋吓得白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没人知道他是为什么会那般的惊怕,更没人知道,当初他得罪了凤非鸾之后得到的是怎样的后果…… 不久之后,临汾城又多了一道新的传闻,天生带着煞的王爷今生已经找到克星,那就是……凶悍如夜叉的第七任王妃——凤非鸾! …… 醉仙楼的小厨房角落里。 “主子,你已经看清楚了,你对王妃满意不?” 八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面白胡子老头的脸色。 “嗝——”秦霄打了个饱嗝,把最后一口鸡屁股吞下去,还恶心巴拉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满意!当然满意,这丫头对我的胃口,特别是那几句话,怎么听着怎么舒服!” 这外孙媳妇,他可真是喜欢得紧,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偷偷的溜出来看看,要不然这么有趣的媳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额,可是主子,若是让爷知道你偷偷的来瞧了王妃,他会不会生气啊?” 秦霄眉头一皱不悦的瞪了八叔一眼:“提他做什么?扫兴!老八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怎么着也要把我弄进王府去,这么有趣的孙媳妇,我得天天看着才放心,就那小子的德行,可别把我着宝贝孙媳妇给看丢了!” “这个……”开玩笑!王府可是爷的地方,他把他弄进去不就是等于告诉爷,老爷子已经出宫了吗?这样的蠢事他怎么能干出来! “这什么这!我可不管,总之你的想办法把我给弄进去,我先去院子里瞅瞅,你赶紧想办法去!” “……”他能想什么办法? “哦!对了。”走到一半秦霄突然回过头来。 “主子有何吩咐?” 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八叔眉开眼笑的想着。 “孙媳妇说的不错,你这算盘看着着实容易招抢,改日换个便宜的吧……嗯,就木头的好了,最便宜的那种!” 某老头给出意见,然后不住的点着头离开。 “……” 某八叔彻底凌乱在风中,他终于是明白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已经可以想象未来的狼祭宫该会上演何种鸡飞狗跳…… 第九十三章 :王爷很傲娇 从醉仙楼出来之后,司徒玦就离开了,凤非鸾也没有打算留他,因为她本来就是让洛千月替她找个付饭钱的人的,既然司徒玦替她给了,他要走的话走便是了,正所谓过河拆桥,那就是凤非鸾的真实写照。[] “王妃!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 半路上诗琴双手捧在胸口一脸崇拜的盯着凤非鸾,一想到她在那高台之上的豪言壮语她就兴奋的紧,她原以为她们家王妃顶多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厉害点,出去了顾忌多了也就没什么,哪知道对她们家王妃来说,只有她愿不愿意并没有什么‘该不该’之说,就算是面对那么多的人也同样是如同家中一样威武! “哼!那当然,也不看看咱们王妃是什么人!那些人哪儿是王妃的对手!” 喜儿昂首挺胸,面目的骄傲,那姿态简直比自己拿到月俸还要开心。 “嘻嘻,喜儿姐姐说的是,那些人就是活该,王爷跟王妃也是他们能够随便嚼舌根的,如果我要是王妃,就一定把那些人的舌头个割了,看谁敢乱说!” “哎呀呀!”喜儿咂舌,一脸戏谑的逗弄着诗琴。“还是真是没看出来,咱们的小诗琴还有这么血腥的一面,小丫头,你可真是让姐姐我长见识了!” “人家哪有啊!”诗琴娇嗔一声,“喜儿姐姐,人家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敢那么做啊,人家还不是想让王妃解解气,才这么说的嘛!” 闻言,走在最前面一直未做声的凤非鸾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正对上诗琴那双嗔怒的水眸:“你是不是特别想说,你家王妃我很暴力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 “没有!”诗琴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诗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满不在乎瞪了诗琴一眼:“就算你有这意思也无所谓,本王妃本来就不知道那两个字怎么写!” “……” “……” 两丫头一愣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虽然说她们心底里确实是那么觉得的,可是,听着当事人自己这么评价自己又是另外一场事儿了,她们家的王妃果然是异于常人! “喜儿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王妃打从云芳院出来就有些奇怪。” 诗琴盯着某人的背影认真的做出评论。 “有些奇怪?”喜儿侧着脑袋一思索,想到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摸摸下巴:“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难不成……是在云芳院里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又不太像啊……王妃她……” “其实我也觉得王妃今天这么奇怪跟去了云芳院有关系!”不等喜儿思索完,诗琴就擅自下了定义。“喜儿姐姐,要不,咱们去问问王妃?” “嗯~”喜儿连连摇头:“不去!咱们王妃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啊?她最讨厌被人多事儿了,我不去,说什么也不会去。” 诗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喜儿姐姐说的这些诗琴都知道,可是……王妃这么奇怪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不弄清楚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儿,咱们该怎么办呢?” “这个……”喜儿也有些犹豫了,她跟了她们家王妃这么久,她可以明显的察觉出她今天有些不一样,不算太明显,但是出现在她身上却有些突兀。(.无弹窗广告) “你们俩到底在磨叽什么?!要是还不愿意回去,今天就在外面继续呆着!” …… 就在两个丫头踌躇之际,凤非鸾有些不耐的嗓音从前方传来,两人抬头一看,凤非鸾已经站到了俊王府的大门口。 “这就过来!” 喜儿应了声就要跑过去,抬脚瞬间却被诗琴拉住了衣角:“喜儿姐姐,要不然这样吧!咱们现在过去,我去问问王妃,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要是她说了,咱们也就放心了,要是她不说,诗琴就说是自己好奇,想要知道,绝对牵累不到喜儿姐姐,姐姐觉得可好?” “真的?!”某丫头水眸打睁,兴奋之意不予言表。 “当然是真的!”诗琴撅起红唇:“诗琴什么时候骗过喜儿姐姐!” “嘻嘻,这倒是没有,那……就辛苦诗琴妹妹了!”喜儿狗腿的拍拍诗琴的肩膀,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我就先过去了?”诗琴试探着问。 “嗯嗯嗯,去吧去吧~”某丫头狂点头:“你先过去,姐姐随后就到!” 诗琴颔首,深吸了口气提起裙摆朝着凤非鸾跑了过去:“王妃!等一下!” 喜儿看着诗琴远去的身影,嘴角讨好的笑意瞬间改变,嘲讽的意味渐盛,就连眼底都绽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光芒…… “叫的这么急,怎么了?” 凤非鸾双手环胸看着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心中很是好奇,她们之前在那边嘀咕了那么久究竟是嘀咕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呃……”诗琴一愣,没想到凤非鸾会这么直接的问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啪!”凤非鸾的扇子不客气的落到诗琴的头上,“发什么呆啊,有事就说进去了之后可别想本王妃再给你机会。” “哦!”诗琴委屈摸摸脑袋,抿了抿粉唇,紧了紧手心,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那个,嗯,就是……就是……就是你之前去云芳院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诗琴越问越小声,直到最后声音小到能与蚊子媲美。 凤非鸾绕着诗琴悠悠的打着转儿,扇骨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手心,诗琴的心不由的跟着那沉闷的声音跳动,一下一下直到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咦?”凤非鸾故作惊讶,挑起了诗琴的下巴。“诗琴丫头,这大冷天的,你,冒什么汗啊?” 心口猛地一缩,诗琴忙不迭的低下头躲开凤非鸾那带着笑却锐利万分的眼神。 “回王妃的话,大概……大概是刚刚,跑的有些急……急,所以这会儿渗出了汗,不,不碍事的。”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付之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本王妃还以为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说着话缓缓绕到了诗琴的身后,抬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长发,然后微微倾了倾身,附到她耳边轻言道:“小丫头,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不好!” 诗琴一愣,蓦地抬起头,眼底出现丝丝慌乱,渐渐地,眸子里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王妃……” “扑哧——”见诗琴如此模样凤非鸾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轻点她的额头:“瞧你这丫头吓得,本王妃不过是同你开开玩笑罢了!就你这胆子,连蚂蚁还不如呢!” “哪……哪有啊!”诗琴双颊微红,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衣袖下紧握的双手也缓缓的松了开来。 “好了,不同你们嬉闹了!放心吧,本王妃去云芳院不过是为了找个人给咱们付吃饭的银子,要不然……咱们今日吃下去的东西,可是足够将你们俩压在哪儿了!哈哈哈……” 暧昧的眨眨双眼,凤非鸾笑的是没心没肺。 “王妃就知道消遣诗琴跟喜儿姐姐……”诗琴撅撅红唇,小声的嘟囔着,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斗气的小青蛙。 “行了行了,不就是戏弄了你一下吗,瞧你着小眼神委屈的,乖乖的大不了下次本王妃还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诗琴连连摆手:“哪里的东西太贵了,诗琴……诗琴,不喜欢!”开什么玩笑!这次找来了人付银子,那么下次要是找不到了,是不是就真的拿她去抵债啊? “好吧,既然不喜欢那本王妃就带着你喜儿姐姐一个人去就是了,反正你喜儿姐姐生的还不错,应该够吃一顿饭才是!” 凤非鸾踢脚跨过门槛,稍稍扬起了声音,刚好够不远处的喜儿听过清楚明白。 喜儿脸色一变,匆匆追上来:“王妃,喜儿知道错了,以后……” “哎哟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喜儿的话才到一半便被打断,抬头一看,回廊那边秦满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秦叔?”凤非鸾蹙眉,心中隐隐猜到家中的某个傲娇男人又惹事了。 “哎哟喂,我的好王妃哟!你可算是回来了,哎~”秦满顺了顺气,平息了下心口的起伏,口中连连叹息。 “出什么事儿了?” “哎!还不都是王爷!”秦满又叹息了声开始数落某人的罪状,“自从早上王妃出门之后,王爷就呆在屋子里自己同自己下棋,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他下着下着就突然将棋子全部扫落在地上,还将老奴赶了出来,这也就算了,等到后来吃饭的时候,老奴想把饭菜送进去,可是王爷却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说什么也不肯打开,也不吱声,这不,都这会儿了还没吃饭呢!” 越是听下去凤非鸾心底越是想笑,只不过看着秦满一脸苦恼的模样不好意思乐出来,只得装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安慰道:“秦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你也知道王爷本就是孩童性子吗?咱们就拿他当孩子看就是了,你说那个孩子不闹闹性子对吧!你等着,本王妃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他,很快就好了!” “呃……”凤非鸾这么一说,秦满到不知如何开口了,不由的老脸一红:“王妃,其实老奴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了王爷早上没吃东西,都到这会儿了午饭也还没有吃,你说他身子骨本来就差,哪里禁得住那么折腾啊!” “呵呵,秦叔放心,本王妃这不是回来了吗?本王妃跟你保证一定会让王爷乖乖的把饭吃下去好不好?” “那就好,那就好!”秦满逐笑颜开,“诶,王妃,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可别真饿着了王爷!” 凤非鸾点头应下,脚步也随即迈了开去。 一路上二人脚步匆匆,顺便又将某些人最近的状况总结了一番之后决定由凤非鸾亲自出马,将饭菜送到碎云轩…… “王妃,饭菜就在厨房热着,要不让人端到门口,然后王妃在送进去?” 途中秦满突然想到这个可能会快些的方式便马上告诉凤非鸾,心底里很是担心,生怕时间太久饿坏了自己的主子。 “嗯~”凤非鸾略一思考,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秦叔你回碎云轩去看着王爷吧,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好。” “这……” “好啦,您就别再犹豫了,待会儿保证王爷会乖乖的吃下饭。” 凤非鸾推了推秦满,朝着喜儿诗琴使了个眼色便匆匆朝着与碎云轩的方向而去。 “诶……王妃……” 秦满看着三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几人买的是什么关子,他就是想叫回她们也来不及了,这么想着他也就停了凤非鸾的话转身就准备回去碎云轩…… “哎哟!”秦满扶着摔疼的老腰,疼的是呲牙咧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是想撞死我老人家吗?!哎哟,我的腰啊~” “秦……秦管家……奴婢不是故意,奴婢不是故意的!” 闻声,秦满抬起头,那张老脸越发的难看起来:“你这丫头怎么没个规矩!幸好今天装的是老头子我,要是撞了王妃王爷,你有几个小命儿去赔?难道李嬷嬷就是这般教你在府里做事的?” 这会儿无怪秦满生气,因为撞他的人乃是李嬷嬷身边的贴身小丫头——乐娇娇,虽然前院的事情他接触的不多,但是私底下还是有听说,这丫头仗着李嬷嬷的宠爱经常欺负新来的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儿,这会儿栽倒他手里,他正好借机教训教训这丫头也是应该的。 “秦管家饶命,秦管家饶命!”破天荒地的,乐娇娇这回没有强硬辩驳,反而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秦管家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 秦满愣了,他有说什么吗?有说什么吗?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丫头的反应就跟他马上要拿刀结果了她的小命儿一样呢? “咳咳咳!别磕了,我又没说要把你给怎么着?” “谢谢秦管家,谢谢秦管家!”乐娇娇还是不住的磕头,嘴里虽然道着谢,神色却依旧慌乱并没有因为秦满的话而有所缓和。 “哎呀,你这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快扶我起来啊!” “好好好!”乐娇娇一连几个好字,迅速站起来又俯身去扶秦满。 “哎哟!你这死丫头,你悠着点,老头子这一身老骨头那禁得住你这么折腾啊?” 也不知道乐娇娇是故意还是无意,当她去扶秦满的时候用力过大,而秦满因为扭伤了腰被她那么一拉,只觉得全身疼得厉害,险些没直接有摔了回去。 “我……”乐娇娇松开手,手足无措的看着秦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秦满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脸无奈的看了眼乐娇娇,挥挥手:“走吧走吧,别在老头子我眼前晃了。” “是,是……”乐娇娇点了点头如获大赦,躬身作了个揖就匆匆走了,那速度之快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落荒而逃。 “哎哟,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丫头越发没有丫头的样子了,李嬷嬷都是怎么教育小人的啊!哎哟,疼死我了……” 秦满一边呻(螃蟹)吟一边缓缓朝着碎云轩移动,空荡荡的回廊悠悠回荡着他的抱怨声。 …… “王妃,秦管家不是说了王爷这会儿都还没有吃饭吗?咱们不会碎云轩看看,这是要去哪儿啊?” 走了一路还没到达目的地,喜儿不解的问着。 “厨房啊!”凤非鸾应了句,加快了脚步。“咱们家的王爷有多小心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啊这么做铁定是做给本王妃看的,本王妃得去哄哄他,省的他动不动就吓折腾。” 她就不懂了,她家大叔那么大年纪了,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跟她瞎折腾!她想不哄着他吧,他那玻璃心肯定愈发的脆弱了,可是她这次随了他意,下次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这么由着他胡闹吧? 摇摇头,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管以后怎么样,当务之急要去把他给哄得顺了,让他吃了饭才是。 “厨房?”喜儿越发的不解:“王妃,刚刚秦管家不是说了让咱们先过去,让下人把饭菜给送过去吗?为什么非要自己来一趟呢?”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鄙视道:“谁告诉你本王妃去厨房是拿饭菜了?本王妃是要出做饭!” “做……做……做饭?”喜儿声音有些不稳。“王妃,你会做吗?” “不会啊!”某人说的理所当然。“要不然怎么会叫上你们俩!” 简直就是废话,她虽然不是是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做饭这回事当真跟她关系不大,上回给他熬汤她也只是搭搭手,真的要做饭还是有些……嗯,吃力的。 喜儿同诗琴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果然,她们的王妃脑子就是好用,什么都计算好了,只有她们傻傻的替她干着急。 “喂!你们俩还在磨叽什么啊,再不快点你们王爷可真得饿死了!” “哦!来了来了!” 两丫头摇摇头,跟了上去,没办法,王妃最大! ------题外话------ 先传五千上来,晚上还有 第九十五章 :风雨yu来 “怎么还不来啊?” 秦满站在门口一边扶着自己的腰一边望眼欲穿,他们家王妃要是再不来,他就自己去踹门了,在这样等下去非得急死老头子他。 “秦叔!” 这厢才嘀咕着,那边就传来了凤非鸾的声音,秦满抬头一看,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摔去地上。 有没有人告诉眼前这个衣裳狼狈,脸上花的跟叫花子似的的女人是谁?而她手上那碗漂着几个草的东西又是啥? “秦叔不认识本王妃了吗?这么盯着做啥?” 凤非鸾拢起眉头,绕过秦满欲上前敲门。 “王妃?”秦叔不确定的唤了声。 凤非鸾举到半空中的手顿住,转头:“怎么了?” “没……没有!”秦满连忙摇摇头,干笑一阵儿:“既然王妃您已经过来了,老奴就先下去了,刚刚在回廊摔了一跤,现在疼得厉害。” “摔了一跤?”凤非鸾上前:“不要紧吧?要不要找大夫瞧瞧,你年纪大了得好好养着,要不这样好了,这几日你都去歇着吧,王爷这儿有本王妃和两个丫头照顾着,没事儿的。” 听着凤非鸾这么一说,秦满心中突地升起一阵愧疚,“王妃,其实吧……” “没事儿的,秦叔你就放心去休息吧,王爷本王妃一定会照顾好!” 不等秦满说完凤非鸾就单手推着他,催促着他快些离去。 “王妃……” “真的没关系的,你快去吧!” 秦满看着凤非鸾那一脸体谅的笑容,突然觉得欲哭无泪,他多想告诉她,他不是担心王爷,而是想要告诉她此时的妆容,实在有些不雅,可是,他们家王妃好像不太愿意知道……这真的不能怪他啊,他是真的想要告诉她的…… “王妃,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 某女挥挥手,异常的大方,她正愁要如何把秦叔支开呢,没想到他倒是先提出来了,正好,正好,免得她待会儿低声下气哄着某人的模样被人看到,导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老奴……真走了?” 他们王妃能不能笑的这么灿烂啊,这样让他觉得自己的罪过好像好大似的。 某女眉头突地一皱:“你到底走不走啊,再啰嗦本王妃就把你给踹出去你信不信!” 丫的!啰嗦什么啊,都跟他说了没关系没关系居然还在这儿磨磨蹭蹭,难不成人老了都会变得这么磨叽吗? “走走走,老奴这就走!” 这一回秦满是说动就动,嘴里念叨着人已经走到了五米之外,那速度让凤非鸾忍不住怀疑他刚说的摔了到底是真还是假。 “真是的!非要让本王妃发飙才知道厉害,说走就走不好吗?” 低声抱怨了句,凤非鸾悠悠转身,上前敲响房门。 “咚咚咚!” ……没动静。 “咚咚咚!” ……还是没动静。 某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深呼吸了下,清了清嗓子:“王爷夫君,鸾儿知道你在里边,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等了半响,某人将脸贴近门依旧是没动静,心底的火气渐渐开始上升:“姓君的,本王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在不开,本王妃可就要亲自踹门了!” 话落,四周依旧是一片宁静,门内更是安静的可怕,凤非鸾静静的站在门口清清楚楚的能够听见自己牙齿吱吱的打架声。[.超多好看小说] 她家的大叔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从前,只要她一放狠话,他就会乖乖妥协,可是这一次他居然理都不理,可见有句话说的是对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宠的……特别是这种动不动就开始傲娇的老男人! “王爷夫君~”某人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就开开门,让人家进去嘛!人家站的腿都酸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某女掐着嗓子嗲嗲的呼唤着,心里窝下的火足可以燎原。 “王爷夫君,人家真的腿酸了,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人家在外边等着?” …… “王爷夫君~” …… …… “喜儿姐姐,你说咱们王爷现在会开门吗?”某个角落里,诗琴一个哆嗦,全身直冒冷汗。 “我哪儿知道啊!”喜儿眯着双眼直勾勾的从门缝里瞅出去,突然后过头无比认真的盯着诗琴,搓了搓手臂:“不过有一点我知道。” “什么?”诗琴眨眨眼睛,求知yu望甚重。 喜儿吸了口气再慢慢的呼出来:“王爷要是再不开门,咱们的耳朵会被王妃的声音给刺激聋掉。” “……” “哎,咱们还是继续看吧!” …… …… 凤非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中的火光恨不得穿透那扇门直接烧死里面不知道好歹的某个人。 丫的!狠话也放过了,撒娇也撒过了,她家大叔居然还能够稳得住,这可真真儿的让她‘另眼相看’了,亏她还以为这么多年的消沉已经把他那份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性子给磨没了,真没想到,今天她还能有幸见识到了! 低头看看碗里已经快要结成团的面条,某人有些泄气,就连眼中的火气也没眼前就要冷掉的面给浇的丁点不剩。 虽然她家大叔使性子让她有些想揍人,可是一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早饭,而她早已经大鱼大肉过了她就止不住难受,其实吧,说到底,这事儿她也有错,她家大叔本来心思就来的比别人敏感,虽然说他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文艺小忧郁的模样,实际上占有欲极强。他心底里接受了她,就希望她时时刻刻呆在他旁边,而昨日洛千月的事儿她没给他一个解释,今日出门的时候还那么凶巴巴的跟他闹腾,估摸着他又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自己心中的愤懑才开始使性子。 “哎!” 就那么想着,凤非鸾心中竟然有些闷闷的,难受得紧,忍不住就叹了口气,眼睛一酸,抬手复又开始敲门。 “王爷夫君,你开开门好不好?鸾儿知道错了,鸾儿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你让鸾儿去哪儿鸾儿就去哪儿,你不让鸾儿去,鸾儿就哪儿也不去,你开门好不好,秦叔说你连早饭都没有吃,你身子会受不住的,鸾儿给你做了面条,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嘛……而且……而且鸾儿刚刚,都烫到了手好疼的……” 某女用力吸了吸鼻子,竖起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 果然!隐隐的传来木轮滚过地面的声音,某人不禁喜上眉梢,开始再接再厉:“王爷夫君,难道你都不疼鸾儿了吗?鸾儿受了伤你都不见鸾儿,鸾儿做的面条你也不吃……呜呜……鸾儿……鸾儿会难受的……” 屋子里的动静愈发的明显,某女嘴角一抽,用力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呜呜呜……王爷夫君,这外边凉飕飕的,鸾儿觉得好……好……好冷……阿嚏……” 不知道是真冷还是假冷,反正凤非鸾的‘冷’字才一落,一个响亮的喷嚏就传了出来。 “阿嚏……”又是接着一个喷嚏,某女的眼泪都给憋了出来。 “娘的!该不会真的冷到了吧?”某女揉揉鼻头低声抱怨了句,抬手继续之前的工作:“王……” “吱呀——” 高举的手僵在半空中,凤非鸾愣愣的看着眼前寒着一张脸的某人,双眼冒着星光—— “王爷夫君!” 君无痕一张脸板的紧紧地,侧过脑袋将手中的披风递到凤非鸾面前:“冷就自己穿上。” “嘻嘻,王爷夫君!披风这么薄都起不了作用的,你还是……让人家进去吧!要不然真的……真……阿嚏……”又是一个‘及时’的喷嚏,某人笑的见牙不见眼,丫的早知道这一招有效她还嚎什么嚎,直接冲着他‘真情流露’就好了! 君无痕没说话,在门口僵了半响,最后还是将手上的披风收回怀里推动着木椅朝一边让了让。 一见目的得逞,某人喷嚏也不打了,身子也不娇弱了,一个闪身端着糊了的面闪进屋子将面搁在桌上之后连忙转过身利落的关上房门,顺便落上了锁。 “王爷夫君!嘻嘻……” 某人交叠着双手想要凑上去推木椅,不料君无痕好似早有察觉似的,快她一步转动轮子,木椅的扶手便从她的指尖划过。 暗暗咬了咬牙,在心中骂了一句‘小气’之后,还是仰着笑脸迎了上去:“王爷夫君,你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咱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本王不饿!” 某王爷冷声道,僵硬的调子堪比冰块。 “本王不饿~”凤非鸾站在君无痕背后无声的学着某人的样子将那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之后,眨眨眼睛蹲到某王爷面前以手撑着下巴:“王爷夫君,你陪着鸾儿一起吃好不好?鸾儿中午也没有吃饭,现在都饿了,你就陪着鸾儿一起吃好不好嘛~王爷夫君~” 原谅她说谎了,如今是非常时刻,为了让对手就范只能采用非常手段! “那位洛公子难道已经穷到连请王妃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吗?竟然让王妃饿着肚子就回来了!” 不用怀疑,如此泛酸如此小气如此幽怨的确实是出之于某王爷的口中,而某王爷,此时紧抿着唇,双颊鼓鼓的犹如一直气嘟嘟的小兔子,再配上那卸下面具的狰狞伤痕,那模样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咳!”凤非鸾轻咳一声,硬生生将到了喉咙的笑声咽了下去。“那个……王爷夫君,这个,虽然说洛千月钱不少,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俊王妃,你才是我男人,回家来吃你的才比较安心!” 看吧看吧!说一个谎就必须得说千万个慌来圆那一个谎,她这是绝对的自讨苦吃! 果然!凤非鸾这话终于是称了某傲娇大叔的心,只见他剑眉一蹙空洞的双眸移向凤非鸾。 “真的没吃?” “嗯嗯!”某女狂点头,心中却哀嚎不已,果然是撒不得谎啊! “本王饿了。” “嗯嗯。”某女继续点头,可是点完却又发现不对劲,眸子倏地睁大,用力的眨了眨眼:“王……王爷,你你……你说什么?” 某王爷不自然的转过头,面色潮红,薄唇抿了抿语速极快的说道:“本王说本王饿了。” “真的啊!”某女猛地站起身子,“好好好,王爷夫君,你等着啊,我马上去叫他们把饭菜端过来!” 说着话某女就朝着门口而去,可是手才搭上门还没来得及用力身后就传来阻止声—— “不用了!” 凤非鸾身子一顿,笑容凝固在唇角,僵硬的转过身子:“王爷夫君,你……你不是说饿了吗?” 娘的!他要是该说他不想吃了,她相信她一定会马上冲过去掐死他!耍人也不带这样玩的! “本……本王是饿了,可是本王,要吃,你煮的面。” 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君无痕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偏生他还绷着脸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没还似的。 “啊?我做的面?”凤非鸾张大嘴巴,目光落到桌上那碗已经顺利从面条转为面糊的‘面’上,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由心底缓缓的升了上来。 “那个……王爷夫君,嗯,因为那碗面搁的时间有一点点的长,所以呢,它已经糊了!正好这时候你和我都饿了,那一碗面也不够,你看,咱们这样好不好?反正呢,厨房也做了午时的饭菜,咱们就像吃了厨房做的饭菜,晚饭的时候,鸾儿再给你做面条吃……好不好?” 她的很慢,慢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说,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着君无痕的脸色就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大爷他。 “不好!”某王爷眉心一拧,双唇紧抿,两个字绝了某人的希冀。 “可是……”某女一咬牙,忍住冲上去抽人的冲动,继续赔笑道:“王爷夫君,其实呢,是这样的,那个……因为,你媳妇我不怎么会做饭,所以呢,今天的这个面条,可能……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吃,所以……咱们还是吃别的吧!” 开什么玩笑,那碗面可是她亲手做的,喜儿跟诗琴都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怎么搭手,能不能吃还是一回事儿呢,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要吃,就算他能够不计较味道吃下去,她也担心他明天拉肚子啊。 “如果不是吃那碗面的话……本王就不吃了。” 威胁!绝对的威胁! 凤非鸾火辣辣的双目直勾勾的瞅着君无痕的背,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那么君无痕的身上此时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转身,跨步,上前,端碗,再转身,立于某人之前! “王爷夫君!这可是你一心一意要吃的面条,你最好一点渣都不要剩下,要不然,本王妃一定让你掐死你!” 你要吃是吧!你要吃本王妃就给你,要是吃完本王妃就要了你的命!丫丫的!不就是仗着此时她处于弱势好欺负吗?他最好乖乖的等着,等着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那天,她一定回过头来整死他! 君无痕也不答话,估摸着方位接过碗筷,端在手中,先是尝了一口,缓缓地嚼了两下再慢慢咽下,然后又在某人‘关切’的目光之下开始第二口第三口……直直一碗面……糊见底…… “好了。” 凤非鸾低着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吃完,在呆呆的望着一脸餍足的某王爷:“王爷……好吃么?” “嗯。”某王爷点头,异常坚定的道:“好吃!” “好吃?!”某人差点跳脚,她连尝的勇气都没有,可是眼前的这个呆子却干干净净的将它吃了,就差连碗都给舔干净,难道说,她天生就有下厨的天分,做出来的东西一场美味? “王妃不信?” 凤非鸾下意识的点点头,但是又想到君无痕眼睛看不见,于是又应了声:“嗯,不信。” “哦!” 某王爷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在凤非鸾疑惑之际突然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朝怀中一带,右手勾住她的腰肢,顺势堵住她的唇,不客气的将舌头伸进她口中狠狠的缠住,而后又像是赌气似的用力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得意洋洋的放开她。 “王妃现在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了吧!” 凤非鸾一手撑在君无痕胸前,眉头因为唇上的疼痛而皱到了一起,突然听闻他这么问下意识的就回味了一下口中沾染的问道,只一下,眉头就打成一个死结倏地推开君无痕跑到桌边用力猛灌一口茶水。 “君无痕!你脑子被踢了是不!这么咸的东西你居然能够全部吃下去!你就不怕毒死吧!” 丫的!就算是从他口中过渡过来都还能咸成这样,可以想象他吃下去的东西该是什么味道!娘的,她真想一口咬死他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笨! “快点喝下去!” 用力将水杯塞进他手中,凤非鸾凶巴巴的吼着,心底里却又说不出的感动,如果一个男人能够把自己做的这般难吃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全部吃进去,那么他不是用心良苦便是真心的在乎你,而对于君无痕,她选择相信他是第二种。 “好!”某王爷脸上隐隐多了抹光彩,听话的将茶水饮尽,“从今以后不准再给第二个男人做饭吃。” 某女掀了个白眼,拿过他手上的水杯,顺便将他腿上的披风拿起来,一路走到屏风之后将披风挂了上去,本想立刻出去,可是一转眼目光不由的被床前那双靴吸引过去,耳边不由自主的响起昨日洛千月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二位可得小心,别湿了鞋! 鬼使神差的,凤非鸾突然想要去看看那双鞋子,脚步一转,直直朝床前而去,眼看着就要拿起锦靴,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王妃,不好了,前院出事了!” ------题外话------ 某人决定了,现在只要不出意外,某人就一天两更,中午一章,晚上一章,争取每章都能有五千么么哒,妹纸们~ 第九十六章 :突然失踪 “王妃,不好了,前院出事了!” 门外传来喜儿那急切的声音,凤非鸾看了眼床前的锦靴,略作思量还是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转身绕过屏风,朝着门口而去。 君无痕原本离门口就近些,但是因为喜儿来的突然,他今日又为戴上面具,所以便未上前开门,凤非鸾明白他的心思打开门的时候身子便朝着里面侧了侧,挡住了喜儿的目光。 “怎么回事?” 自从她刚进府那阵儿教训过众人之后,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人倒也安安分分没有出过什么问题,而那个李嬷嬷也因着那天的事儿收敛了不少,她除了账房的事情自己在经手之外,前院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插手,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是值得喜儿如此紧张的跑过来禀告她。 凤非鸾猛地一开门,喜儿刚好对上她那张大花脸,本能的一愣,可是因为心里焦急那笑意一时也笑不出来。 “王妃,刚刚李嬷嬷过来说,玉晓不见了!” “玉晓不见了?”凤非鸾心里咯噔一声,一丝不好的预感自脚底升上来:“什么时候的事?” “听李嬷嬷说玉晓从昨天一早离开房间之后便没有再回去过,她派人找了一宿还是没找到人,这才来来了碎云轩想要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昨晚上玉晓就没有回过房间?” “嗯。”喜儿点点头:“李嬷嬷是这么说的!” “该死的!”凤非鸾垂下眸子暗自咒了一声。“李嬷嬷人呢?” “就在碎云轩门外候着,等着娘娘你召见。” “让她进来!”凤非鸾扶着门的手倏地握紧,“明明昨晚上就没有见到人,居然胆敢现在才来告诉本王妃,也实在是太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了吧?!” 娘的!昨天晚上就不见了人,居然这会儿才来告诉她!这不是明摆着不让她找到人吗?要是钱玉晓没事她可以不去计较,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非得去吧前院给拆了! “是!” 喜儿点头应了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可是跑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来从怀里掏出根手绢儿塞到凤非鸾手中:“王妃,见李嬷嬷之前您先擦擦脸吧!” 擦擦脸? 凤非鸾一愣,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厨房干的事儿心底里瞬间明白了七八分,跺了跺脚,转过头也管不了那么多抓起桌上冷了的茶水浇在丝绢上便对着镜子略微擦了擦,这不看还好,一看,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 “鸾儿,冷静些。” 腰上一暖,身子坠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凤非鸾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深深吸了口试着平静下来。 “嗯,我知道……王爷夫君,她们待会儿要进来,要不然……” “没事,我陪着你,我戴上它就好。” 君无痕止住凤非鸾接下来的话,银色的面具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到手中。 凤非鸾看着君无痕的脸,她这个大叔很是奇怪,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喜欢胡闹喜欢任性,可是每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够出现在她的身后给她力量,暗暗的护着他,就如同此时,上一刻他还在同她置气,可是下一刻,才察觉到她心思的变化,他便收起了所有的任性胡闹,静静的守着她,其实有时候,她需要的不多,就是在她一个人面对事情的时候会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陪着她,很显然,她是幸运的,因为这个人此时就在她的眼前,她就在他的怀里。 轻轻的抚上那道蜿蜒的疤痕,心抽疼的厉害,只要一想到这道疤痕是谁给予的,她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去结果了那人性命,只可惜此时天不遂人愿,那个人,她此时还动不得! “好!来,王爷夫君,鸾儿帮你戴上!” 吸了吸鼻子,凤非鸾低头拿过君无痕手上的面具,双手交叠替他在脑后打了个结,再去看,蜿蜒的伤疤已经被银色的面具遮住,只可惜,银色调的东西,原本就偏冷,这道面具上去只让那一张脸看起来更加的冷漠疏离,从而让人忽视了那面具之下原本的温润如玉。 脚步声渐近,凤非鸾从君无痕怀里站直了身子,然后推着他到桌前候着,自己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嬷嬷请进!” 喜儿先行踏进屋子站在门口覆手对着李嬷嬷颔首。 “嗯,多谢喜儿姑娘。” 李嬷嬷今日身上虽然穿的依旧是锦缎,但是那花色相对于从前已经素雅许多,就带着,人也比从前和气了不上,突然开口客气的想喜儿道谢,屋子里的几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嬷嬷不必客气,这本就是喜儿分内之事。”喜儿隐隐一笑客气却疏离的福了福身子。 “嗯。” 李嬷嬷再次颔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同从前大相庭径,应声之后便跨步上前,双手交叠在胸侧,对着凤非鸾二人福福身子:“老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王爷王妃万福。” “嬷嬷不必客气。”君无痕手上拨弄着扳指,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嬷嬷,适才喜儿来报,说是,玉晓,不见了……不知道,这事儿,究竟是如何?” “噗通!” 君无痕话音才一落,李嬷嬷便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不由的老泪纵横:“老奴该死!请王爷王妃降罪!” “嬷嬷这作何?”凤非鸾嘴角牵动,起身上前扶起李嬷嬷,并示意喜儿搬来了凳子:“嬷嬷年岁大了,怎生得还能禁得住这般折腾,还是坐下说吧!说完了再说降不降罪的事儿。” 难怪今日这般的客气,原来是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而刚刚那一跪之后,她就是想要降罪也没了理由,虽然说钱玉晓是前院的人,归她李嬷嬷管没错,但是,玉晓毕竟是个能走能跳的大活人,没道理让她时时看着,再加上,她在之前已经潜人去寻过了,这会儿又一举认了错,这么一来,她若是真的降罪了恐怕一顶‘徇私+不通情’的大帽子瞬间便会落到她的头上,压死她都行! “谢王爷,谢王妃!” 李嬷嬷战战兢兢的坐下,脸上还带着自责,那模样似乎是要是忍心再去苛责她就是天大的罪过似的。 “嬷嬷,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 君无痕还是适才那副模样,不咸不淡的吐着话,但是,也就是此番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压抑。 “回王爷,事情是这样的。”李嬷嬷起身开始诉说事情的经过。 “昨天下去娇娇说有事儿找玉晓商量,老怒就想着,他们姐妹俩也有好些日子不曾好好说过话了,就让她前去账房找玉晓,本来老奴还想着娇娇这一去应该要有些时候才会回来,谁知道不过一刻钟之后她就回来了,还有些闷闷了,老奴就问她是不是跟玉晓闹了不愉快,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结果娇娇才说,她去账房的时候玉晓正好不在,她扑个空,老奴就告诉让她晚上去玉晓房中找她,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不在了,娇娇也就那么答应了,没想那么多便开始接着做事。 原本这就是件小事儿,老奴也没多在意,想着玉晓可能是有什么事去了府中别的地方办事儿,路上跟娇娇错过了也不一定,虽知道到了半夜的时候,娇娇突然来敲门找老奴,说是玉晓的房中这时候了还是没有人,老奴意思到不对劲,便命人四处寻找,可是并没有找到玉晓的身影,后来老奴叫来了昨日早上在门口当值的人,他们才说,玉晓一大早就出了府门,说是……说是……” 说道此处,李嬷嬷突然停了下来,面带为难的看着凤非鸾欲言又止。 “说是什么?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君无痕薄唇轻抿,察觉到了李嬷嬷的异样。 “是!”得到君无痕的许可,李嬷嬷像是得到了大赦,舒了口气,道:“门口的守卫说,玉晓出去的时候说是是奉了王妃的命特意出府去替王妃采办胭脂水粉,可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有人再见到玉晓回来过,原本昨夜就该禀告王爷和王妃了的,可是老奴担心打扰了王爷王妃的休息,又怕王妃知道了担心玉晓的安慰,所以,便没有说起,本以为天一亮便能找到,谁知道这一找找到了现在也没有见到玉晓的身影……王爷王妃,你们说玉晓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 君无痕异常坚定的打断李嬷嬷的话。 李嬷嬷随即点头,脸上的哀伤微微散了一些,扯出一抹笑容:“是是,王爷说的对,玉晓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本王是说,王妃不会让那丫头出去替她置办胭脂水粉。”君无痕否定李嬷嬷的自以为。“且不说王妃不喜梳妆打扮,就是她喜欢,置办胭脂水粉的事情她也为交给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喜儿,没必要去告诉玉晓,所以,玉晓不能是奉了王妃的命而出去的。” 李嬷嬷微楞,随即点头附和:“王爷说的是,老奴之前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未能察觉出来,被王爷这般一说,老奴便豁然开朗了,王爷说的不错,王妃确实不大可能让玉晓去替她置办东西,所以……玉晓出去之时撒谎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她撒这样的慌呢?” 凤非鸾不动神色,安安静静坐坐在桌前喝着自己的茶,李嬷嬷的话意思很明白,几乎王府所有的人都知道玉晓是她的人,如今她打着她的名号出府以至于下落不明,她虽然并不知情,但是在别人看来玉晓是她的人,自然不会陷害与她,她能那么说自然就是奉了她的命,无形之中便将所有的疑问集中在她身上,虽然她还不清楚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终于等不下去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除了玉晓恐怕没人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玉晓,而不是在这里妄自揣测,嬷嬷你说本王说的可有道理?” 君无痕不软不硬的将李嬷嬷意味不明的问题给挡了回去。 李嬷嬷像是早已预料到君无痕会这么说,也不反驳,反而赞同道:“王爷说的是,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下去,先行派人再去城中打探,一有消息马上前来回禀王爷王妃。” “嗯,前院的事情一向是嬷嬷做主,这事儿就有劳嬷嬷了。” “王爷严重了,这本来就是老奴办事不力造成的后果,如今自然是该老奴去挽回,只要能够将玉晓安全找回,老奴就是辛苦又何妨!” “呵呵,嬷嬷疼惜丫头们的心思,丫头一定能够感知得到,本王妃在此就代丫头们先行谢过嬷嬷了,遇上嬷嬷这么好的长辈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凤非鸾挑着眉,一手绞着发丝慵懒的说着话,眼底泛着的笑意直逼人心:“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嬷嬷若是真心想要去找人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丝憎恶闪过,李嬷嬷迅速垂下眼睑朝着凤非鸾而作了个辑,道:“王妃说的极是,那,老奴就先行告退,还望王妃不要太过担心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老奴想,玉晓她生的机灵,定然是不会出事的。” “嗯,嬷嬷放心,本王妃受得住!” 李嬷嬷没有再说什么,朝后退了三步转身离开,却又在门口微微一顿,侧了侧身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便离了去。 “王妃,这件事有问题!” 李嬷嬷才一走出碎云轩,喜儿就忙不迭的跑进来冲着凤非鸾急切的说道。 “嗯哼!”凤非鸾抿了口茶,挑眉道:“说说看。” “这个……”喜儿有些为难的盯着君无痕,心底里对他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凤非鸾也明白喜儿的想法,看了君无痕一眼道:“记住,王爷才是这个家的主子,对他,无需顾虑。” “是!”喜儿郑重其事应下,看着君无痕的目光也微微起了些变化。 “之前李嬷嬷说,玉晓出去的时候跟门口当值的人说过,是王妃你让她出去采办胭脂水粉的,这件事事情有两点说不通。” “第一,据喜儿所知,玉晓是个极为喜静的姑娘,平日里她所呆的地方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账房,而另外一个就是她自己的房间,喜儿同她认识以来,从未见她出过一次府邸,若是实在需要那样东西她都会托人带进来,所以昨天她主动出门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遇上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 “嗯。”君无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第二,门口的守卫一向同我熟悉知道王妃的是事情都是我在打理,如果是我以置办胭脂水粉的名义出去的话,可能会放我出去,但是玉晓不同,玉晓之前一直呆在李嬷嬷身边,中间有一段时间更是进了浣衣房,再之后便一直呆在账房中,她极少同外边的人走动,门口的守卫与她更谈不上熟悉,怎么会再只是听到她是王妃身边的人,而没有任何凭证也不到碎云轩询问就轻易地将人放出去了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若是,真像李嬷嬷说的那般,那么,咱们王府的毛病可就值得好好的深思了。” 喜儿漫天口水的说完之后,一转身,只见自家的两个主子都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尤其是她家的王妃,那亮的有些碍眼的眸子看的心底直发憷。 “王爷,王妃,你们怎么都这么盯着我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不过是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说出来罢了,又没有说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做什么一副奇怪的模样啊?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凤非鸾眨眨眼。“本王妃只不过是有些奇怪,本王妃的喜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真让本王妃有点不习惯。” “王妃~”喜儿娇嗔一声,“人家什么时候笨过啊?!” “好了好了,算本王妃说错话了好不好?咱们家喜儿一向都是聪明的姑娘,所以聪明的喜丫头,王妃现在要交给你一件事情。” “好啊好啊,什么事情?!” 她终于不用每天只想着端茶送水的事儿了! “呵呵,相信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你现在马上去打听玉晓之前见过什么人,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另外,见过的人都有谁,都说过什么,这些都一一查清楚,越快越好!” “好!”喜儿一脸的兴奋:“王妃放心!天黑之前喜儿一定给你答案!” “嗯,王妃相信你,去吧!” “是!那,喜儿就先告退了!” ------题外话------ 晚上还有哦~(*^__^*)嘻嘻…… 第九十七章 :阴谋初始 目送着喜儿出了门,凤非鸾这才起身走到君无痕身边,懒懒的趴在君无痕身上:“王爷夫君,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君无痕伸手轻抚着凤非鸾的脸颊,侧首轻轻吻吻她的侧脸:“其实喜儿说的也不错对吗?鸾儿,你我心中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要消停就能够消停得了的,曾经我不敢去面对那些,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抛弃自己,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就算我不敢总有一天还是会面对的,幸好老天待我不薄,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遇上你,今生得妻如此我已没了遗憾,只不过是苦了你,明明可以潇洒的游走于世间,却因为我而卷入这场是非当中,而我却无法护你周全,鸾儿,对不起。” 凤非鸾索性将下巴支在君无痕肩上,两手在他胸前交叠:“怎么又开始说对不起了?我就喜欢跟你凑一块不行啊,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不过就是一群八婆,本王妃就不相信咱们夫妻两还斗不过她们!” “噗……”君无痕止不住笑出声来。“好,咱们夫妻同心什么都不怕!” “嗯嗯……”凤非鸾点头:“只不过现在玉晓下落不明,我真怕她会遭遇不测。虽然说我同玉晓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如果这回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不会。”君无痕握住凤非鸾的手,柔声安慰:“你也知道玉晓是好姑娘,老天对她会公平的,或许她只是出门遇上了什么事儿耽误了,指不定就回来了,别想那么多,前院现在肯定是乱作一团,还需要你去撑着,知道吗?” “嗯。”凤非鸾咬咬唇,知道此时不是杞人忧天的时候,心下思量一番之后,还是犹豫着开口道:“王爷夫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就按你心中想的做吧。” 凤非鸾还没说完,君无痕就应下,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相较之前别扭了几分,但是也不至于是不高兴的模样。 凤非鸾一愣,疑惑的看着他道:“王爷夫君,我都没说你就答应了?你可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开什么玩笑,刚刚的那桶醋可是洒的悠远绵长,他这会儿是答应的爽快,要是知道她要开口说什么还指不定会这么折腾一番呢。 君无痕略显尴尬:“那个……嗯,你不就是想说,这件事情想要找洛千月帮忙吗?本王……本王答应就是了!” 本王?…… 凤非鸾敏锐的捉到这两个字眼,“呃……王爷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记得好像他们好些时候都是用你我相称了,一般来说他一旦改口就以为着想掩藏些什么,她这会儿倒是及其的想要知道她家王爷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的?而且居然还答应了! “咳咳咳……”君无痕不大自然的轻咳了几声,轻轻拂开凤非鸾的脑袋,脸色泛起潮红:“虽然说本王这么多年不理世事,但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倒也还是清楚的,笑傲山庄的一笑公子北冥笑,揽仙阁的魅仙公子洛千月与敛进天下钱庄的无情公子司徒玦,三人并称‘江湖三剑’,十多年前以急峻峰同武林盟主一战之后名扬江湖,乃是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昨日你叫洛公子的名字之时,本王就记起来了,只不过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他临走之时那悄无声息的轻功本王才敢肯定。 如今以洛公子的人脉在临汾城找出一个人,定然比现在的王府要来的快得多,所以,你能想到找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本王不希望你去找他,但是人命关天,玉晓的性命自然要来的重要些,这一次……就当做是本王有求于他,不同他计较就是!” 君无痕这么一解释凤非鸾也就清楚了,要是换做平时知道了这解释凤非鸾定然会好好儿的笑上一笑,但是钱玉晓始失踪的事还压在欣赏,她纵使想笑也没有力气笑出来,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嗯,王爷夫君谢谢你能够这么想,其实,他们就跟我哥哥一样,打小儿就疼着我,虽然嘴上的话说的难听,可是无论何时都护着我,如今我嫁了人,他们也是怕你对我不好所以便都留在了临汾,日后等他们放心了,自然就会走的远远的,王爷夫君就不必在担心我跟他们再有什么接触了,所以,现在王爷夫君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放心!” 哄小孩子似的哄了君无痕一阵,估摸着他心里不会添堵才站起身子,揉揉有些疼的额角:“王爷夫君,那我先出去找洛千月,玉晓的事情不落实了,我总觉得心底不踏实。[]” “……嗯……那,你早些回来!” “好!很快的!” 凤非鸾暗自叹息了声,撩开衣摆提步出了去,而就在她离去之后,君无痕脸上的笑容突然落下,适才的轻松感瞬间荡然无存,而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握住木椅,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隆起,心中的怒火、不甘、怨恨像是秋天足以燎原的星火,一点一点顺着时间在心中蔓延开来,灼烧的心口火辣辣的疼。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弥漫着鼻尖的血腥味、风划过耳际的刺疼…… 原本该随着时间淡淡遗忘的片段突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脸上那刺骨的疼痛,身子不断下坠的感觉,像是漫天的大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嗯——” 脑中猛地一阵刺疼,君无痕用力抓住一头墨发,想要挤开那血淋淋的画面,可是越是如此,那画面偏就越是清晰,就连那刺鼻的血腥似乎就布在自己的周围,挥不去吹不散…… …… “记住,你娘是被你父皇亲手掐死的!你娘是被你父皇掐死的……掐死的……” …… 耳边突然想起那句多年不曾听到的梦魇之声,君无痕整个脑袋疼的似要裂开一般…… “不是……不是……不是——啊——” 近乎嘶吼的一声低吼,他身子猛地前倾,电光火石之间,那双手倏地伸出免去了自己直直衰落的命运,脑中疼痛将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原本漆黑的世界,突然多了一抹柔光,可是等到他再去回味细看之时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五指不见! 自嘲的抬起头,身子有些虚脱的仰在木椅上,额上豆大的汗珠随着发际缓缓下落。 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啊!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的消沉,他的退让已经让他们死了心,结果,没有,事隔十五年他又重新嗅到了那年的血腥之后,若是只是他,那么没关系,反正他如今这幅模样也无力抵抗,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她,她明明就是不是这里面的人,她们却硬生生的将她拉入其中,不该让她来承受这些她连知道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却更恨他自己,恨自己保护不了她,为了留住她他能想到的居然是使性子,这说出去该是多么的好笑!他堂堂俊王爷,想要留住自己心爱的妻子却只能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断! 他恨啊!总有一日他会将他们的骨血拿去祭祀他娘的在天之灵! …… “咦?凤哥儿,你怎么回来了?难不成这么快就想姐姐们了?” 刚刚收拾好准备上楼歇息的妙人,一转眼便看到趴在门口不住喘气的凤非鸾,摇曳生姿的走下楼掩住双唇轻声打趣。 “人……人呢?” 凤非鸾摆摆手,没有力气再去更妙人嬉闹,绕过她端起堂子里唯一有着茶水的空坐上坐下,抓起水杯就朝着嘴里灌。 “人?”妙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会儿还早着呢,人当然是还没来咯,怎么了?难道你们家那位王爷大人还能有本事到这个地方来?” 如果真要是来了,她到还想去会会呢,真不知道能够把那般野的一个丫头驯服下来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短短四月之内便让那恶魔丫头脱胎换骨,这可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是那些人!”凤非鸾咽下茶水,说的依旧有些急切:“我对那些人不感兴趣,你只要先告诉我,洛千月人在哪儿就可以了!” 妙人眉头一皱,意识到不对劲:“洛公子一直在上面没有下来,凤哥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就是有一点小事想要见见他,我先上去找他,等空了再跟你解释出了什么事!” 说着话,凤非鸾便飞快的上了楼。 “怪事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变了个模样?” 妙人嘟囔一句,摇摇头,跟着上了楼。 …… “洛……” 凤非鸾推开刑若水所在的房间,一个字才出口变压了声,屋子里很是安静,透过纱缦隐隐能够看得见刑若水正在歇息,可是屋子里却没有其他的人。 咬了咬牙,合上门凤非鸾又朝着隔壁的房间而去,可是推开了房门之后瞬间变傻了眼…… 这间屋子也是空的! “咦?真是奇怪了,洛公子刚刚都还在这儿吃着酒菜的,怎么一转眼便不见了?” 随后赶上来的妙人不解的说着,却不知这一句无心的话在凤非鸾心中叠起了多大的浪。 妙人说洛千月刚刚都还在,她是绝对不可能会骗她!可是事实却是洛千月并不在房间中,犹自可知他定然是有急事没来及交代便出去了……原本这一切都说得过去,也都没有什么破绽,可是太巧了,她刚刚到而洛千月却刚刚走,巧合的像是人安排的一般! 身后妙人还在抱怨着,凤非鸾的心却猛地跳动了一下,一个不安自心底油然升起…… ------题外话------ 头疼,这一章就先三千,剩下的明天继续…… 第九十八章 :红妆一梦 红妆阁恋红楼里,菱花镜前,沈红妆素色薄纱裹身,青葱玉指执着雕花木梳轻轻的梳着绸缎般的墨发,铜镜中倒映出娇美的容颜,因为刚刚出浴的原因,那如玉般的双颊泛着盈盈光泽。水润的唇畔噙着浅笑,一双翦水眸子犹如晚秋的湖面沉静、干净。 突然,眸中闪过一丝涟漪,嘴角的笑意微微漾开:“奴家真是没看出来,堂堂揽仙阁阁主竟然如此喜欢做梁上君子。” 落音方落,大红的身影自房梁落下,沈红妆只觉得眼前一晃,下颚便被人抬起,抬眼间正好对上那双泛着笑的邪肆眼眸,耳边也是那放荡的笑声:“呵呵呵,果然是我媳妇儿,居然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拂开自己颚上的咸猪手,沈红妆的眸子冷了一分:“洛阁主请自重!” “自重?”洛千月挑挑眉,食指夹起一张粉色信笺在鼻尖下轻嗅:“媳妇儿都对我言表情意了,我若是在自重下去岂不是有违君子风度?” 沈红妆倒也不恼,纤纤玉指踮起泛着特有的清香的信笺,娇笑:“奴家想公子怕是误会了,红妆阁一向只有桃花笺,今日行事匆忙,请公子只是忘却了这一点,若是惹得公子误会,奴家在此同公子道歉,还望公子唤奴家一声‘红姑娘’便可,有些名号过于沉重,奴家人卑言轻怕是承受不起。” 洛千月抿唇一笑,倚在梳妆台前的身子微微前倾,挑起沈红妆胸前的一缕青丝:“本阁主只知道媳妇儿你以桃花笺请了本阁主上门,至于是有心还是无心,这些都与本阁主无关,本阁主认定的便只有‘桃花笺’!适才本阁主思考了许久,觉得既然红妆阁缺了个姑爷,而揽仙阁又少了个夫人,倒不如媳妇儿你就允了本阁主的亲,咱们凑合凑合便是!” “呵呵呵,恐怕要让洛阁主失望了,奴家虽是女子,但身为红娘,奴家深知两人一起断不可‘凑合’,所以,奴家在此写过洛公子美意,洛公子红粉遍及江湖,而奴家不过是俗世红尘之中一世俗女子而已,值不得阁主‘提亲’!”夺回自己的发丝,沈红妆起身,莲步轻移,足踝上的金铃随着步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行至屏风处,她身后取下屏风之上的外衣,动作轻盈的套在身上,对于自己身后的人视而不见。 女子轻盈玲珑的身段在自己的眼前晃荡,洛千月眸光转深,眼中多了一丝兴味:“媳妇儿如此大方的在我眼前穿衣,就不怕我突然兽性大发对你不轨?” 不得不说他看上的女人当真够美,那姣好的脸蛋儿,纤浓合度的身段,和那一颦一笑之间的风情韵味就算是揽仙阁的花魁伴月,在她面前也要逊色几分。(.) 正在穿衣的手一顿,沈红妆眼里出现一丝薄怒,这个男人当真阴毒得很! “呵呵,洛阁主说笑了,阁主名震江湖,虽风流却不下流,奴家想那般禽兽才会做的事情,阁主自然不会自贬身份才是!” “呵呵!”洛千月朗声一笑,身影瞬间移动,再出现手已经搭上了美人的纤腰。 “若是能讨得江湖第一美人沈红妆为媳妇,本阁主就算是下流一次,禽兽一回也是无妨的,你说对不对?媳——妇儿~” 言罢,比女人还要白皙的狼爪不住在美人腰上游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红妆贝齿一咬,眼眸中厌恶渐深,纤腰一转一个利落的下腰,莲足猛地抬起直直朝着洛千月下颚踢去,洛千夜却似早有防备,身子朝后一仰再是一侧,五指用劲不偏不倚刚好抓住沈红妆的纤足,折扇将绯色长裙微微上挑,那如雪似玉般的肌肤般展露眼前。 嘴角牵着一抹邪笑,啧啧有声:“媳妇儿,想不到你不管人美,就连这小脚都长得这般美!真是不枉本阁主看上你了啊!” 一听这话沈红妆哪里还忍得住,足尖借着他手上的力,身子临空翻转落定之后一巴掌直接挥上洛千月那张妖孽脸:“贱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和着骂声响彻屋中。 洛千月先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真的打下来,但是,片刻之后复又换上轻浮的笑意。 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暧昧的笑道:“媳妇儿,人家都说打是情骂是爱,你对我又是打又是骂,是不是代表,你对我有情又有爱呢?” 沈红妆胸口不住的起伏着,她活了整整十九个年头,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般无耻的男人,从前纵然是有些登徒子言语之上有些冒犯,但是一旦她反击之后,那些人势必收敛,唯独眼前这个妖孽男人,仗着自己功夫高过她,就一再的轻浮她,若不是干娘亲自吩咐下来,她定然不会再见他第二次! “洛阁主,人家都说人活在世上颜面为上,怎么到了阁主这儿,竟变成了没脸没皮,真真儿让人觉得……无耻之极!” 闻言,洛千月不怒反笑:“媳妇儿,你瞧瞧,原来你对本阁主的爱是这般的浓烈!本阁主心中已然明了!定然不会负了媳妇儿!” “你!……” 沈红妆气结,却又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她干娘找人教她习武,教她识字念书,却为找人教她骂人,刚刚那两句原本就是她骂人的极限,却不想每说出一句就被洛千月给堵了回来,且不说她已经骂不出口,就算是骂出来了也是得到同样的结果,十多年来,第一回,她嫌弃自己的嘴笨。 “如果说洛阁主今日前来赴约只不过是为了戏弄奴家,那么现在戏也看完了,洛阁主还是请回吧!算奴家请错了人!” 看着沈红妆生气却无处撒的娇憨模样,洛千月心中不由的一动。 他本就看不惯她那副少年老成之态,明明是个如花般美妙的娇人儿,偏生做出一副看透人生百态的沧桑模样,女孩儿本就应该女孩儿样子,如同凤非鸾那般,虽然在众人可能会接受不了她的离经叛道,可是他倒是觉得那丫头有趣得紧,这些年他们疼她,多半就是因为她那洒脱的性子,说的难听些,这世上倒还真没有几个人活的像她那般没心没肺却又重情重义。 他也不是故意同沈红妆过意不去,只不过是想瞧瞧她卸下那世俗的伪装之后是怎样的娇态…… 嘴角情不自禁的抿起一抹笑容,目光再次落到对面那娇人儿因为怒气而染上红晕的娇颜上。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伪装之后是这般的……动人心弦扣人心魄…… “咳咳,媳妇儿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 没有了适才的嬉闹,洛千月一本正经的道了歉,只是原本该是一句‘沈姑娘’到了嘴边又成了‘媳妇儿’。突然地,他觉得三个字也不错,至少这三个字只有他能叫……如果再有第二个人叫…… 脑中的某根弦突然断裂,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痛快。 说不清楚为什么只要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么叫着她,他就像动手掐死那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沈红妆因为他这一番貌似诚恳的道歉微微消了些火气,只不过仔细一琢磨那恼人的‘媳妇儿’三个字,刚消下去的火倏地又爬了上了。 “不……不许叫那三个字!” 这三个字除了让她想到那恼人的戏弄,还有的便是……那日轻浮的一吻,她也很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明明很讨厌却又清楚的记得,那一吻落下来的触感,那么的温暖…… 看着沈红妆眼底的闪动,洛千月一时兴起,经不起想要再去逗弄她,折扇一摇,故作苦恼状:“媳妇儿,你说的三个字……不知道究竟是哪三个字?” “你……” 沈红妆转过头怒视洛千月,因为生气不由自主的咬住红唇。 洛千月的目光不自觉的被沈红妆抹胸之下那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柔软吸引过去,心生异动,不觉的一阵口干舌燥,神思一晃抬眸移开目光不敢在心猿意马,却不想,这一移开又正好落到她那贝齿轻咬住的红唇只好,原本就娇艳的唇儿,被这一咬,更加泛起一抹几近妖冶的红色,眼眸一沉,心中灼热,还来不及多想,双手却已然自己做出了行动…… “唔……” 沈红妆正在寻思着该要如何给洛千月长长记性,突地眼前一花,腰上一紧唇上便是记忆中的温暖触觉。 “放……放开……” 抗拒的双手还来不及抬起便被人锁在身后,动弹不得,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之前那番打斗,洛千月不过是使出了三分力,而他的功力远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唇上一阵刺疼,唇齿间血腥味泛开,洛千月不光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收紧了搁在沈红妆腰上的手。 吻渐浓,情意渐绵,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回荡,沈红妆从最初的抗拒慢慢转为回应,原本推拒的双手用力抓住洛千月的衣襟以控制自己虚软的身子下落…… 单薄的纱衣渐渐滑落,娇嫩的肌肤泛起娇媚的绯红,洛千月眸光转深,薄唇下移在那光洁的脖颈上重重落下一吻,双手抚上娇nen的香肩。 “唔……” 沈红妆一声娇吟,贝齿轻咬菱唇,潮红的双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洛千月不由的看的痴了,眸光愈发的炽热,唇角勾起一抹疼宠的笑意,“妆儿,你可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言罢复又覆上那双微启的红唇。 …… “红姐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琉璃那清丽的嗓音,沈红妆将趴在自己身后悄无声息的洛千月推开,拢了拢自己有些不整的衣裳,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微笑。 慵懒的起身斜斜的倚在床头,有一下每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进来吧!” “吱呀——” 门被推开,琉璃端着参汤走了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沈红妆:“红姐儿,你没事吧?” 眼波流转,沈红妆身子朝后倾了倾,“看你我会有事吗?”指尖划过洛千月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脸庞:“勾人的妖精,呵呵呵,笨蛋,既然知道是妖精,为何不记得妖精是招惹不得的呢?” 话音一落,利落的起身,拿起矮几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指尖划下,鲜红的液体自指尖流出,滴落在绯色的床单之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红花…… 见到沈红妆这番举动,琉璃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红姐儿,这样好吗?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你算计他,他可会饶了你!” 沈红妆不语,掏出手绢拭去匕首和指尖之上的血迹,行至梳妆台前打开粉盒,沾染了些到指尖,说也奇怪,那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水粉,却不想,指尖上的伤口一沾上它便恢复如初,看不出半点痕迹,做完这些之后,她又从拿起一支珠钗,轻轻拧下钗头的珠花,原来那钗身竟然是空心的,只见她轻轻抖了抖,那钗身中竟然出来一些白色粉末,她取了些,撩起衣袖抹在手腕上的红色印记上,就如同之前那伤口复原一样,那朱红的印记一沾上那粉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复又将珠钗复会原状,沈红妆这才回头看向琉璃,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嘲弄:“饶了我又如何,不饶我又如何?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属于干娘的,属于我的使命完成之后,别人愿意要拿去便是!” “红姐儿……” “好了,不必再说了,下去吧,我累了。” “好。” 琉璃话还未完便被沈红妆堵了回去,敛下眼眸退后,却禁不住有些心疼,沈红妆看似风光,可是这一路的艰辛她看在眼里,中间有多少不易,多少痛苦也只有她能够知道,偏生的,她重情义,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来什么事儿都硬撑了下来,只是…… 这一回,洛千月那样骄傲的人儿,若是有一天知道她是算计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题外话------ 修改了一早上不知道过不过……o(╯□╰)o 我就想说,编编……能过了不? 第九十九章 :前缘往事 悠扬的笛声伴着潺潺水声回荡在山谷之中,月光流泻洒在十丈宽的瀑布之上,水花飞溅,染上了月光犹如迭起的珍珠,美的格外耀眼。 瀑布之下的巨岩上,站立着一人,锦衣素袍,墨发随风飞扬,十指翻飞,空灵沉寂的笛声自玉笛飞出,盈盈月光洒下映衬在那银色的面具之上,好似为他镀上一层莹光。远远望去他便如同那趁着夜色偷入凡尘的天上谪仙,美得让人不敢亵渎。 “爷。” 不知道何时,巨石之上多出一人,黑衣墨发,沉的犹如此时的夜色。 一曲终,君无痕收起玉笛,负手于身后:“来了。” “嗯。”孤狼沉声应道。“爷既然已经到了此处,为何不进去看看?” 君无痕翘首望月,唇角微勾:“夜色甚美,若是回去了石壁之中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这……”孤狼眼中些许茫然。 这么多年来,他主子行事一向谨慎、严肃,以往每一次相见必定是寻思千百回之后才会定下地点,可是自从王妃出现之后,他就变了,行事虽然还是谨慎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比如说此时,他居然会说出如此煽情的话,这在从前来说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他不明白,新王妃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能够在这般短暂的时间之内让他主子改变这般的大。 “前几日交代八叔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君无痕凤目一眯,广袖轻挥一道黑影瞬间坠入瀑布下的激流中,若是常年习武的人一看便会知道那是一只嗜香鸟。 顾名思义,嗜香鸟对香味异常敏感,不过是浓艳的脂粉之香还是清新淡雅的花香,只要是带了味道都会成为它所追随的对象,且,这种鸟体态娇小反应敏捷,一般人想要发现它的存在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可别提是击落它,江湖中不少人圈养着这种鸟来追踪敌人的行踪。但是嗜香鸟数量稀少,不易教养,真正能够成活且能够替主人做事的是少之又少,所以,能有这种鸟的不是江湖大派便是皇宫贵族。 孤狼一惊,暗自自责自己的大意,如果不是自家主子发现了那嗜香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回爷的话,八叔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不出三日消息便会传回青茩,十日之内上原朝野定会上下皆知,至于铸剑城少主,左护法已经亲临铸剑城,相信无需多日便会传回消息。” “那便好,做事小心些,万不可留下痕迹,更不能暴漏狼祭的位置,适才那嗜香鸟已经说明那些人一开始怀疑到本宫头上,本宫不喜欢再此时出任何差错,吩咐所有人多加小心。” “是。” …… 两人之间出现过短暂的沉默,夜风拂过,君无痕的发丝乱舞遮住了他的视线,瀑布的泻下溅起大片的水花,打湿了巨石,沾染了的两人的衣角。 “府中的事,你可清楚了?” 孤狼眼眸一暗,脸上出现一抹恼色:“请爷恕罪,孤狼办事不力。” “怎么说?” 孤狼一向办事小心谨慎,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昨日半夜属下正好回到狼祭宫,再回到王府之时已然天亮,属下观察之下才知道是钱姑娘不见了,属下怕惊扰了爷便先自己前去寻找,但是那时已经没有了钱姑娘的消息,后来王妃要去见洛公子,属下便先行跟着王妃,发现王妃走了之后不久洛公子也离开了云芳院,属下本想跟着洛公子,但是洛公子像是发现了属下的存在,所以……” 说道此处,孤狼愈加的懊恼,自从他开始出使任务以来,就没有失过手,这一次是第一次,他才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之中的高手数不胜数。 “呵呵呵,这也怪不得你,洛千月能够同北冥笑司徒玦并称江湖三剑,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若是他想要避开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必自责;只是,本宫有些好奇,这世间的事情怎么会有这般巧,洛千月原本就是因为鸾儿来到临汾的,平时只要有事不需鸾儿找他,他便会出现,可是这一次鸾儿刚想要找他,他却刚好不见,本宫还真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这般轻易的叫走他。” “依爷看,会是谁?” 临汾虽大,但真正的江湖人士却不多,能够同揽仙阁扯上关系的也只有隐居在济世堂的慕思樵和独孤澈,可是,她查探过,三日前慕思樵已经同独孤澈前往翡翠城购买药材了,根本不可能在今日会洛千月。 “不知道。”君无痕摇摇头。“原本本王以为是独孤澈或者是司徒玦,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独孤澈如今不必从前,说话做事一向以慕思樵为主,他不可能主动去见洛千月,而司徒玦,若是有事他会直接去云芳院找他,而不是约他出去,这一次,本宫当真是猜不到了。” “爷要不要属下再去查查?” “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这段时间你好好保护王妃,那呆子最近有些转变,却还没达到能够保护王妃的地步,如今敌暗我明,王妃的安危最为重要。” “那王爷……” 相较于王妃,他更担忧王爷,夜里的王爷他不担心,但是白日的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说双眼也看不见,那样的他哪里敌得过别人的有心之举。 “无碍。”微微一顿。“本王有分寸,那呆子虽无用,但说到底还是上原的俊王爷,老皇帝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他是不会允许本王出事的。” 十多年前的那场算不得意外的意外,虽然他是回来了,但是说到底还是让老皇帝悔了一阵儿,如今他想要的东西还在他身上,他怎么舍得让他出事? 君无痕虽然说的轻巧,孤狼的眼眸却暗了下去,那年他初来狼祭,见识到了那场惨状,亲眼看着他的子从风华无双的天之骄子,一夕之间落得声名狼藉,也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那个他改称为‘父皇’的狗皇帝,只要一想到当年狼祭宫同主子的遭遇他就恨不得此时杀进皇宫要了那狗皇帝的命以泄心头之愤。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本宫的话,若是王妃有什么事本宫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孤狼微微一怔,第一次,他的主子用这般冷冽的口吻跟他说话,这一刻他突然似乎知道了他改变的原因——因为他在乎王妃,所以为了她他愿意改变自己。 “是!” 他的这条命是当年的小姐救得,小姐不在那么他的这条命就是主子的,主子在乎的人,他当然竭尽所能来保护。 “先去吧。” 君无痕有重复了一遍,孤狼微微侧目看了眼身后,而后了然的敛下眸子,躬身退后:“属下先行告退。” “嗯。” 声一落,耳际的发丝随风而起,余光一扫孤狼适才所站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敛下双眸轻轻擦拭着玉笛,嘴角轻扬:“既然来了,出来便是,为何还要躲着。” “好些日子不见了,你可还好?” 淡雅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巨岩之上多出一名女子,白衣胜雪。 “好些日子不见?”君无痕剑眉微蹙:“奇怪,为何本宫觉得我们好像刚见过不久呢?” 白衣女子……或者应该说是……卿倾,她一愣,想起御花园中的那一幕,随即笑笑:“是啊,是我记错了,我们确实是刚见过不久。” 君无痕不言,依旧静静的看着那跌宕起伏的水面。 卿倾凝望着君无痕的侧脸,半响才开口打破沉寂:“她待你好吗?” 侧首迎上卿倾的目光,君无痕笑笑:“这……与太子妃有关吗?” 一句太子妃将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远,她是太子妃,而他是俊王爷,太子的亲大哥,他过得好与不好,自然是与她无关。 卿倾嘴角一僵,清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异色:“我们非要如此相处吗?” “呵呵呵,太子妃怕是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是,本宫的好于不好自然是同鸾儿有关的,太子妃若是真要关心,就多去关心关心太子吧!”言罢,像是怕卿倾听得不够明白复又加上了句:“太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本性不坏,他本就钟情于你,既然你当初决定嫁于他,何不好好待他。” 卿倾眼中微微闪烁,顾左右而言他。“王妃姿容不过中等,论才识,不少闺阁小姐亦比她出众,说到贤德,她胆敢公然同母后顶撞,应该也不过尔尔,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眼高如你究竟是如何看上她的?” “如何看上她的?”君无痕默默念了一句,而后摇摇头嘴角不自觉的拉开:“不知道,等我愿意去承认她是我的王妃的时候,她已经在我心里了。” 卿倾一怔心中释然,嫣唇漾起清波涟漪:“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是无人能动的了,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赌气嫁给太子的话,我们如今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你嫁给了太子,本宫也有了鸾儿,如今也算的上各自安好,再记着从前又有何意义呢?” “是啊,原本就没了意义。” 卿倾抬头望了望天际的圆月,朱唇呢喃。 十年前她被爷爷从塞外带回开始,她便与他朝夕相处,整整六年,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应该她跟他都是佳偶天成的一对,唯有她知道,他对他只不过是感恩和无所谓,感恩,感激她六年的陪伴;无所谓,因为不在乎所以娶谁都没有关系;可是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自己明明就很清楚的事情,偏偏还要去赌,结果呢?还是输了,那一场喜宴取消了,她成了别人的新娘,而他也并未来找她,一招错,招招错,她拼劲全力去赌的结果便是爷爷狠心将她赶出狼祭宫,她也成了世人口中那个太子珍藏着的太子侧妃。 一切的因缘际会其实早已经注定,他心中无她,她若无贪求说不定也就这么过了,可是她贪了所以有了今日的果,试想若是没有她的贪,又怎让他遇上凤非鸾?如今的这般结果,她也算是心安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些释然了,或许,这世上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告诉她:“当我开始在意你的时候,你便已经在我心底了。” …… 第一百章 :旁敲侧击 洛千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旖旎的梦,而梦中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不久之前取笑过的江湖第一美人,红妆阁的主子——沈红妆。 “嘶~” 睁开眼脑中传来一阵刺疼,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伸手揉了揉额角,鼻尖萦绕着整整清香与平日闻到的脂粉之气有着天壤之别,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而这一感觉在抬头的瞬间便找到了答案…… “我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这间屋子和菱花镜前的主仆二人都无声的告诉着他,他那个所谓的梦,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了。 “洛阁主这是什么意思?”琉璃正在替沈红妆挽着长发,突然听到洛千月的这句话心中的怒火不由的蹭了上来:“我家红姐儿原本只是请阁主过来想着尽尽地主之谊,可是阁主倒好,玷污了我家红姐儿不说这会儿怎生得就不认账了,早知如此我就该趁着你没醒过来之前一刀结果了你,省的你在此糟践我家红姐儿。” 洛千月自知理亏,昨夜里的翻云覆雨不断的在他眼前闪动,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琉璃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适才忘了身处何处才会发出此问,这会儿明了了又怎么会再去说那些胡话……你说是不是啊?媳妇儿……” 说着话掀开锦被子,只着单衣便要下床,可是双脚刚落地余光便被床单之上干涸的血迹吸引而去。 他已不是少不更事的稚子,自然是知道那血迹代表着什么,眸光一暗,看向那么背影时多了丝心疼。 起身,下床,行至沈红妆身后拿过琉璃手中的梳子,亲手替她梳着长发:“妆儿,对不起。” 沈红妆身子一僵,愣愣的看着铜镜中悉心为自己梳着发的男人,心倏地揪进,衣袖之下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耳边回荡着昨日琉璃的那句‘他若是知道你算计他岂会饶过你’,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怕了,怕自己跌进他的温柔里,更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一天的到来。 侧身,素手轻扬,冷冷的挥落他手上的檀香木梳。 “啪!” 梳子坠地发出空寂的脆响,震得人心肝都泛疼。 “红妆阁不便留人,阁主既然醒来就早些回去吧,昨夜的事,阁主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便好。” 洛千月眉心打了个结,咬牙盯着眼前这个冷情的狠心女人,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媳妇儿,你最好给本阁主说清楚,什么叫做从未发生过便好?你都是我的人了难不成你还能够指望嫁给别的男人?!”该死的女人,昨夜那个躺在他身下温柔顺从千娇百媚的女人怎么一下床就有变成之前的那幅见鬼模样?! “还能怎么样?”沈红妆冷冷一笑,秀眉微挑:“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洛阁主该不会以为因为昨晚的一夜风流奴家便会就此委身与阁主了吧!”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洛千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抬起的拳头险些就要落下去,可是硬生生在离她不到一厘米之处停了下来,而后慢慢的,颤抖着,收回。 “本阁主再说一次!你,是本阁主的女人,跟本阁主回去成亲!” 沈红妆缓缓起身,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搭上洛千月健硕的肩上,眼媚如丝:“那么奴家也再说一遍——你、做、梦!” “有种你说一次!” 洛千月顺手钳住沈红妆的腰,眼眸中的怒火似要灼烧了眼前的人。[] 无视疼的几欲折断的腰,沈红妆笑的格外娇媚,嫣红的粉唇儿轻启:“我说,你、做、梦!” “好!很好,沈红妆,你厉害!本阁主输了!” 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转为幽暗的沉寂,洛千月的手慢慢松开,后退了几步,抓起屏风上的衣裳静静的穿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洛千月堂堂揽仙阁阁主,随便招招手便能引来一大群的女人投怀送抱,何时像今日这般低声下去的求着一个女人,等着爬上他洛千月的床成为洛家少夫人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美人,不值! 确定洛千月已经走远之后,沈红妆身子一软跌坐回椅子之上,脸上已然没了适才的强势清冷,余下的也只是一片寂寥。 “红姐儿,你这何苦呢?” 琉璃眼看着两人互相伤害,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叹息,她算是看出来了,那姓洛的是真的在乎她家红姐儿,可是红姐儿她…… “呵呵,琉璃我若不这样做,他若是真的留下来了,我这戏又该如何演下去?” 沈红妆硬是撑起一抹笑容,执着木梳的手却隐隐颤抖着。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她究竟是演戏还是真心,说是演戏,心口却传出阵阵闷疼堵的人心烦意乱,若说是真心,她跟他明明就不可能,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又怎么可能因为虚无的一夜就真的动了心,乱了意? “红姐儿,琉璃知道你一心都是为着夫人,可是有些时候,琉璃当真觉着不值得。她虽然救过你的命,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又让你多少次置身于危难之中,哪一次不是生死攸关?红姐儿,你能够做到这般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可以便会自己打算打算吧!” 沈红妆眼前一阵朦胧,铜镜中的景象有些看不清,却还是点头应下:“嗯,红姐儿知道,只是,所有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他身边红粉知己无数,揽仙阁中的姑娘有几个不是记着他一颗心?这样的男人红姐儿困得了一时却困不住一世,与其到时候伤心费神,倒不是此时就不去趟那趟浑水。” 言罢眼前的一切复又变得清晰,对着琉璃摆摆手道:“收拾收拾下去吧,我困了,想歇会儿,今日不见客了。” 琉璃不在说什么,福了福身子,转身朝上床榻而去开始整理凌乱的床单。 沈红妆重新审视镜中的自己,渐渐有些失神…… 真真儿的有些奇怪,那男人不过是个风流的种子,对她亦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大到无法逾越,这些她都清楚了,可是此时心口却空落落的,好像是一夜之间生生的空出一个洞来,空的难受…… …… 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还是没有钱玉晓的消息,凤非鸾已经从最初的冷静,再到后来的焦急慢慢转变为此时的冷冽。 “本王妃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多天了,整个一个俊王府的人都出动了,却连一个小丫头都找不到,这,究竟是为何?” 凤非鸾抚弄着青瓷茶碗,语调轻轻唇角带笑,眼眸里却是泛着阵阵杀气。(.) “这……” 苏鹫粗狂的面容闪过一丝窘迫,他乃是王府的家臣,之前一直在暗中保护王爷,这一次前院突然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他作为家臣之首,理应出动,可是从出事到现在整整三日,钱玉晓就像是从人家蒸发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他怎么去查,哪怕就是出动官府的力量也没有任何头绪,好似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王府出现过,这些所有的事情也就像是一个梦,让人寻不着缘由。 “怎么了?前几天大家伙儿不是还趾高气扬的对本王妃保证一定会将玉晓平安的带回王府吗?这都过了三日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王妃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请王妃责罚!” “责罚?”凤非鸾眼眸一抬直视着苏鹫,“如何责罚?是将你们以家法处置还是将你们送去官府,治你们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若是这样有用的话,本王妃马上就将你们送进去!可是没有用,就算你们拿命去赔玉晓也不见得会回来!” 下面的一干人等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听着凤非鸾的训斥皆是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火上浇油导致自己的小命儿不保。 “鸾儿。” 君无痕握住凤非鸾冰凉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无声的安抚着她。 凤非鸾回望平静无波的君无痕,在他犹如三月春风的微笑之下渐渐压下了心中怒火,急是没有用的,如今府里因为玉晓突然失踪被她闹得人心惶惶,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警示,可是慢慢她才发现不对劲,玉晓虽然有心帮着她,但是并未真正的替她做些什么,无非就是接手府中的账务,这对于那些人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再加上,洛千月、司徒玦一夕之间不见了人影,所有的加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摆布的布娃娃,动弹不得,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当年,她刚刚被那个男人带回去的时候,除了仍由他摆布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她恨这样的感觉,却不想,也因着这恨乱了自己的方寸。 “王爷夫君,我没事。” 君无痕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点点头,缓缓松开了凤非鸾的手。 重新在主位上坐下,凤非鸾冷眼扫了眼众人,目光最终在跪在李嬷嬷身后的乐娇娇身上,眸光一闪,嘴角微抿,唤道:“娇娇。” 乐娇娇身子猛地一怔,脸色瞬间煞白,匍匐下身子嗓音不住的颤抖:“奴……奴婢在。” “可知本王妃要问你何事?” “不……不不知道,奴婢愚钝,请……请娘娘示下。” 凤非鸾心中一寒,缓缓站起身子走到乐娇娇面前,倾身挑起乐娇娇的下颚:“娇娇,本王妃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对着本王妃撒谎,若是本王妃有话要问你,你应该不会骗本王妃的,对不对?” 乐娇娇惊恐的望着凤非鸾那冷戾的双眸,心瞬间像是被人紧紧的扼住,连大气都出不了。 凤非鸾对乐娇娇的反应很满意,松开手站直身子,睨视着跪在面前的人,冷冷的抛出自己的问题——“娇娇,有人告诉我,玉晓在失踪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而且还有人说,玉晓自从见到你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当天下午就匆匆出了去,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再回来过,本王妃真的很想知道,娇娇你到底跟玉晓说了什么,居然能够让她在那之后如此失常?又为何你明明就见过了玉晓,李嬷嬷却说你并未见到过玉晓,这些问题,本王妃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不知道娇娇是不是愿意将答案告诉本王妃呢?” 闻言,钱玉晓瞬间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呆愣没了焦距。 凤非鸾眼神愈发的阴沉,嘴角的笑越发的不寒而栗:“娇娇,本王妃说过,本王妃不喜欢别人对着本王妃说谎,今日王爷和家中众人都在此处,本王妃希望你能够说个清楚,若是与你无关,本王妃定然不会强加与你,可,若是有关……本王妃,自然是,不会放过!” 认真回想一下,自从她嫁进王妃,虽然对人有过小惩小戒,但是却从未真正的严惩过什么人,以至于她在众人的心中分量不大够,她原本就懒,府中的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可是这一次不同,玉晓是这府上第一个当中归于她的人,若是她连她都护不住,她还凭什么在王府呆下去,又如何在下人面前立足? “王……王妃,奴婢没有……没有见过玉晓,一定……一定是有人冤枉奴婢,王妃,奴婢没有见过她!没有……” “是吗?你的意思是,本王妃冤枉你了?” “奴婢不敢!王妃明鉴,奴……奴婢确实没有见到玉晓,嬷嬷可以为作证,奴婢真的没有见过她……” 乐娇娇的身子却愈发颤抖的厉害,就连声音也带了浓浓的哭意。 凤非鸾嘴角的弧度愈发的优雅,这算不算狗咬狗一嘴毛啊?她正愁如何拉着李嬷嬷下水,这不,乐娇娇这丫头就顺了她的心意,果然,找丫头,特别是贴身丫头,还是找个聪明些的好! 侧目,不动神色的看向李嬷嬷,朱唇轻启:“嬷嬷,本王妃记得,你说过,是娇娇告诉你她没有见到玉晓的,可是现在娇娇又说你可以为她作证,这不就跟让小偷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小偷一样吗,不知道嬷嬷对此是何种看法?” 李嬷嬷暗自咬牙,心中自是恨不得将乐娇娇大卸八块,可是此时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她以为这丫头是真的没有见到钱玉晓那小贱人,她也没胆子同自己说谎,没想到她竟然对她撒谎! “王妃,是老奴失职了,原以为这丫头看着聪明乖巧应该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想到她这次这般糊涂竟然欺骗了老奴,枉费了老奴对她的疼宠啊,王妃,想必这丫头是平日里对玉晓那丫头身手娘娘器重有所不满,所以才故意把信给了玉晓,骗玉晓出了门,才弄得如今这步田地,这丫头这般狠心,还请王妃娘娘责罚,以正家规!” 两权相害取其轻,如今凤非鸾逼到这份上,她只能先舍弃她! “嬷嬷你……” 乐娇娇原本就已经怕到了极致,李嬷嬷这一施压就更让她心惊胆颤,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却陪李嬷嬷恶狠狠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凤非鸾的目光在两人中间徘徊一怔而,哂笑到:“呵呵,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一遇上事儿大家告诉本王妃的结果,都是‘请王妃责罚’呢?难不成咱们王府,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就只有这般成效?” 罚肯定是要罚,可是逮不住那主谋,罚了些小虾米小螃蟹的有什么用!她所说所做不过就是引出那只大鱼! 对于凤非鸾的质疑没有人敢吭声,因为她所说的,正是他们竭力也为办到的事实。 “嬷嬷,本王妃此时有一个问题,嬷嬷是如何知道的那般清楚?怎么知道娇娇是因为嫉妒而去找玉晓,而不是别的原因呢?” “这……”李嬷嬷意思一怔这才发现,自己适才自顾着撇开自己的嫌疑而忘了注意自己的言辞,这倒好,刚好就给了凤非鸾一个开口的台阶。 “回娘娘的话,适才老奴不过是根据二人的性子以及平日里相处的态度来猜测的了,老奴并不知道实情究竟如何。”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复又笑道:“这样啊,那么嬷嬷可真是会猜测,居然连娇娇会伪造一份书信引着玉晓出府这样的情节都能够猜测的出,嬷嬷果然是好头脑啊!” 什么叫做马失前蹄,凤非鸾此时算是真切的见识到了,李嬷嬷一向谨慎,不想这会儿阴沟里翻船,居然挖坑打算埋了自己,这可是她这几日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娘娘谬赞了。” 知道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所言根本就是凭空而出,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偏生她……她就说当初宋青眉选这个丫头人进门原本就是一个错误!这个该死的丫头!远远比她想象的难缠,更加的不按常理出牌! 凤非鸾不再言语,乖乖的坐在一旁替君无痕和自己续满茶水,再慢慢的品尝着,同之前的那怒火冲天的模样判若两人,事已至此,其中的端倪明眼人都能明白过来,她在等,等着老巫婆自己来圆自己的‘想象’! “王妃!” 僵持之际,喜儿从神色匆匆的从门外进来,俯在凤非鸾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凤非鸾倏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同样在君无痕耳边说了些什么,便站起了身子。 “今日的事儿先到此为止,都起来吧!”清丽的眸子扫了眼众人,最后再李嬷嬷身上落定。“嬷嬷既然这般的能猜测,苏鹫你就跟着嬷嬷,让嬷嬷好生想想,没准儿不消多少时候她便能猜到玉晓的下落了呢!” 苏鹫眼眸一眯看着李嬷嬷的神色阴沉了几分,对着凤非鸾拱拱手:“娘娘放心!属下一定找娘娘的话去做,请王妃娘娘放心!” “你乃是王爷的近身侍卫,本王妃自然是放心。”转身,推动君无痕的木椅,朝着门外而去,路过李嬷嬷时,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嬷嬷,好好的想,可别让本王妃不放心哦!” “你!……是,老奴记下了!” 李嬷嬷牙咬切齿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便某地转身欲朝着乐娇娇的脸上挥去却在半路被苏鹫的大手抓住。 “嬷嬷应该不会让属下为难吧!王妃交代的事情还望嬷嬷多多配合才是!” 李嬷嬷用力甩开苏鹫的手,一双饱含世事的利眼冷眼睨视着苏鹫。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丫头所赐,她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然让她十倍奉还! ------题外话------ 迟了哦,多送上四百九十个字作为补偿,另外月初跟月底霜很忙很忙,所以在五号之前霜都只能尽量去更,不能保证每天的字数。 第一百零一章 :突然相邀 寒月宫里,辰慕朝侧倚在软榻上,手腕轻轻指着脑袋,泼墨般的青丝从胸前一直垂到地面,而她的对面,君翩跹交叠着双手中规中矩的坐在圆凳上,一身素雅的衣衫仅仅是裙摆绣了几只粉蝶儿嬉戏着,发髻上也只是插了支简单的银簪,那般朴素的打扮虽让她看着不像是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又多了几分清雅之气,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却从来得不到自己父皇母后的疼宠,一想到这些竟让人忍不住对她升起了几分怜惜。 “公主最近来本宫这儿怎生的来的这般勤?” 辰慕朝美目流转,平静无波的眸光落到君翩跹的身上,眼眸之中有些不解,从前她跟这丫头算不得太亲近,可是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朝她这儿走的愈发的勤快了,有时候来了她不去理会她,她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陪着,这种感觉虽然不坏,但是终归还是有些奇怪。 君翩跹面色一红,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翩翩无处可去,便只好来娘娘这儿额,还望娘娘不要嫌弃翩翩。” 辰慕朝手上一顿,心中有些难受。 “本宫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若是不知道去何处进过来陪本宫说说话吧,正好,本宫无处可去。” 君翩跹这丫头虽然看着木讷怯弱,实质上却是个乖巧懂事的知心人儿,只不过这样的丫头生错了地方,这里是皇宫内院,最见不得便是乖巧的实在人,有时候她也有些想不通,自己的女儿别人不了解可以,为什么连自己都不予理睬呢?同君翩跹相比君阡陌那丫头可就不是个善主儿,宋青眉如今是宠着她,可她倒是觉得,宋青眉日后在那丫头身上定然会吃不少苦头。 “嗯,谢娘娘。” 见辰慕朝没有拒绝君翩跹松了口气,低头绞着手绢眼睛却不住的看向门口,像是再期盼着什么似的。 “公主好像很着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君翩跹一慌,连连摇头:“翩翩只是想着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大皇兄和大皇嫂却还是不见人影怕他们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紧张了些,并没有什么事情。” “听说俊王府最近出了些岔子,这时候你那小皇嫂恐怕正心烦着而你大皇兄腿脚又不方便,再加上本宫并未催促他们,他们慢一会儿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好奇,公主究竟是有什么事儿非要见你那小皇嫂,本宫可不记得你们有多熟络。” “我……我只是……” 君翩跹的头低的更低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 “扑哧……”见到君翩跹此时的模样,辰慕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倒也单纯得紧,本宫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你怎么就当了真呢?你同你小皇嫂年岁相近,有些话你不方便同本宫说,你同她说也是一样,何必这般扭扭捏捏,本宫又岂是那狭隘之人!” “嗯。”君翩跹点头越发的娇羞起来:“翩翩明白,是翩翩自己想的太多了。” “呵呵,好了,别再这幅模样了,待会儿若是让你小皇嫂看见了指不定以为本宫欺负你呢!” “淑妃娘娘可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鸾儿还在门外便听到了笑声,还请淑妃娘娘也给鸾儿说说,让鸾儿也乐上乐一乐!” 辰慕朝话音才一落门外就传来凤非鸾的声音,抬眼一看,凤非鸾、君无痕连同随性的两名太监已经到了门口,正在合力将君无痕扶进殿内。 “臣媳凤非鸾见过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凤非鸾撩裙福身,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丝毫不见之前的愁云。 “朝姨。” 君无痕也朝着辰慕朝的方向点了点头,只是一句轻轻的呼唤,却饱含着尊重与崇敬。 “坐吧!”辰慕朝坐起身子,扭了扭有些酸楚的脖子,示意凤非鸾在一旁坐下。[.超多好看小说]“本宫这儿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以后过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省了吧,免得本宫看着闹心。” 她原本就是山野女子,曾经她为了那人收敛,如今那人已经变了心移了情,她再去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便是多此一举了。 “是,多谢淑妃娘娘……不,多谢朝姨!” “嗯,这还差不多,是痕儿的媳妇原本就应该同痕儿一样,前些日子没要求怎么叫,这阵子想了想,毕竟是出嫁从夫,你还是跟着痕儿一同叫‘朝姨’来的顺畅些。” “好!鸾儿记下了,以后但凡在寒月宫,都只有朝姨没有淑妃娘娘!只是不知道,朝姨今日让鸾儿同王爷入宫所谓何事?” 难得宫中有人肯罩着自己,她自然是巴不得,再经历过皇后的‘贤德’式关爱之后,她已经彻底将她鄙视了个遍,而别的不是皇后的人就是蝶妃的人,都同她不是一路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肯真心帮她,又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她怎能白白的放弃,只是……她实在是猜不透今天她让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辰慕朝摇了摇头,下颚扬了扬道:“本宫只不过是负责将你们召进来,真正有事找你们的在那儿呢!” 凤非鸾顺着辰慕朝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靠近角落坐着的娇人儿,那沉静到令人忽视的人儿若不是辰慕朝的提醒,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她。 “给皇兄皇嫂请安!” 君翩跹起身上前给君无痕和凤非鸾施了个礼,或许是不太相熟的原因,说着话的时候,她隐隐带着几分羞怯,小女儿家的娇态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翩翩?……” 君无痕皱起眉头,试探的询问了声,眉间亦有着不解,对于这个妹妹他也是生疏的紧,从未想到过她会主动来请他们相见。 “嗯,回皇兄,是翩翩。” “咳咳!”凤非鸾轻咳两声,打破这有些窘迫的气氛,毕竟是兄妹这般客气生疏怪异的厉害:“不知道公主是何事居然弄得这般神秘?适才嫂嫂还以为是朝姨出了什么事儿呢,白白的着急了一场,公主可得好好弥补嫂嫂!” “这……”一着急君翩跹便又紧张起来了,绞着手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君无痕摇摇头,无奈的笑笑:“翩翩莫怕,你嫂嫂不过是同你玩笑,若是有什么事,只要是皇兄皇嫂能够做到的说便是了。” 君翩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就咬住了下唇,秀气的眉心静静的蹙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公主,你要见你皇兄皇嫂本宫已经替你找来了,可是这会儿你怎么又不开口了呢?若是在这样,下次本宫可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辰慕朝不懂神色的开始施压,她知道君翩跹胆小,若是不去刺激着她开始锻炼,日后定然会吃亏不少。 “我……娘娘不要!翩翩……翩翩说就是了!”言罢复又踌躇了一会儿,才胆怯的走到凤非鸾旁边,轻轻拉住她的衣角:“皇……皇嫂,翩翩听说,听说皇嫂极其擅长作画,翩翩最近,正为一副扇面发愁……所以,所以想请嫂嫂去点翠居帮着翩翩看上一看……不知道,不知道嫂嫂可愿意去!” 噗…… 凤非鸾险些喷出一口热血来,她是擅长作画来着,可是她做的话都是妖精打架的场面,她堂堂一皇家公主想要绘扇面,那画断不能‘将就’‘差不多’,她不觉得妖精打架的画面适合出现在扇面上,而且……不对!知道凤家小姐凤非鸾会作画的人少之又少,可是现在她却一口说了出来…… 目光落到君翩跹腰间那有些眼熟的玉佩上,心中渐渐明白了些什么,抬首朝着辰慕朝和君翩跹笑笑:“瞧把公主给紧张的,说到底都是自家姐妹,不过是一副小小的扇面而已,嫂嫂同你回去点翠居画给你就好,随便教教你最近城中流行的一些花样儿,你说可好?” 对于凤非鸾的回到,君翩跹先是一愣,而后连连点头,心中的石头倏地落了下去。 “翩翩再次先行谢过嫂嫂,翩翩愚钝还请嫂嫂原谅……” “行了行了!”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着,辰慕朝索性挥了挥手:“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凤家的丫头你就跟着公主去吧,正好本宫也还有一句话要跟你痕儿说,你们去吧!” “嗯,那鸾儿和公主就先过去,一会儿再来跟朝姨说话。” “嗯,去吧!” 凤非鸾福了福身子,退后几步来到君无痕身边,轻言:“王爷夫君,你先陪着朝姨,我一会儿就回来。” 君无痕和煦的笑笑:“无碍,正好朝姨有话要说,我等你便是!” “嗯。”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君翩跹:“公主,咱们走吧,快去快回。” “是!”君翩跹忍不住掩唇娇笑:“嫂嫂这般着急定然是舍不得皇兄!” 此言一出凤非鸾先是一愣,然后便拿出大嫂的姿态点了点君翩跹的额头:“公主的胆子可是越来也大了,居然敢打趣嫂嫂,看我不教训你!” 君翩跹双目一睁,提起裙摆就朝宫外跑去,“嫂……嫂嫂,翩翩知道错了,你……你就放过翩翩吧!” “哼!还放过你,亏我刚刚还以为咱们翩翩公主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原来竟然是这般的,今天才不要放过你……” “……” …… ------题外话------ 推荐风渡妹纸的耽美文文《重生之缠绵游戏》重口味的妹纸可以去看看滴说~ 第一百零二章 :好一个大熟人 “公主。[]” 出了寒月宫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凤非鸾收起适才的嬉闹,一脸正色的叫住君翩跹,张张嘴刚刚想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却被君翩跹掩住檀口。 “隔墙有耳,嫂嫂慎言。” 毕竟是在皇宫中长大的,君翩跹虽然极少与宫中之人相处,但是听得见得也不算少,明白这皇宫之中眼见不一定为实,所以行事也就多了道心眼。 凤非鸾点点头,掰开君翩跹的手,笑道:“是嫂嫂太过急切了,既然公主喜欢嫂嫂绘的东西,嫂嫂慢慢的教公主便是,若是今日学不会,咱们日后在学也是一样,正好咱们姑嫂也能趁着时间说说女儿家的体己话呢!” “嗯,翩翩在宫中相熟的甚少,若是嫂嫂能够常去点翠居,翩翩就不会找不到人说话了。” 君翩跹这话不过是随口一句,凤非鸾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从前的她,也是一个人呆在那个地方,没有人同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跟那些人说些什么,至于那个男人,她连开口都不屑,后来还是那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整天围着她的身边,不停的叫着‘冉姐姐’,她开始有些不习惯,可是久了那丫头也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那丫头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总是挂着笑,每一天对她来说好像都是晴天…… 如今再去想想,或许她还算幸运的,至少那时候的她有晴天陪着,那个男人虽然狠戾,对她却是小心翼翼的。而君翩跹,堂堂的金枝玉叶,上原国的嫡亲公主过的却如同一个高等的丫头,就连多一个人说话都是奢望,而摒弃她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她的父皇母后,他们责怪她胆小怯弱,却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如此,试想若是他们多关注她一分或许她就能够活出自己的骄傲,可是事实上他们看中的永远只有那个嘴甜似抹蜜,笑容如春花的君阡陌。 “嫂嫂……” 耳边传来熟悉的唤声打断了凤非鸾的思绪。 抬眼看了看眼前如水般清澈的小人儿,凤非鸾抿唇一笑,眉眼里都带了笑意:“走吧,先去点翠居。” 不幸中的万幸,那样的环境之下,君翩跹却依旧保留那一份纯真,她想,等到有一天皇帝和皇后清了心明了目一定能够看到她的好,只不过,她不确定那时候的君翩跹是不是还稀罕那一份令她一次次失望的温情…… “哦。” 君翩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凤非鸾,不明白她前后的差距为何那般的大,只不过一想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也就没时间再出思考这个,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下了台阶匆匆追上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凤非鸾…… …… 点翠居,乃是君翩跹独居的寝宫,其实,说是宫殿有些勉强,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寒碜的厉害,明明是嫡亲公主住的地方,却地处偏避,与关押罪妃的冷宫仅仅是隔了一道宫墙,宫中装饰虽说不至于残破却是分外的陈旧,与她的公主身份来说却是云泥之别。 “嫂嫂,你先坐,翩翩去给你沏茶!” 君翩跹脸上没有半丝异样,依旧兴高采烈的安置凤非鸾坐下,自己像个寻找人家的主人一般忙前忙后的招呼着。 凤非鸾没有坐,反而情不自禁的黑了脸,伸手拉住欲离开的君翩跹:“堂堂一个点翠宫难不曾一个下人都没有吗?为何连沏茶这样的事儿都要你亲自动手?难道皇后娘娘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亲身女儿的吗?” “嘘!”君翩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匆匆上前去关上了门才无所谓的笑笑:“其实嫂嫂不必介怀的,翩翩有手有脚为何非要别人伺候呢?再说了,点翠居是有丫头的,只不过这会儿丫头定然是去御膳房准备膳食了,所以翩翩自己动手,无碍的。(.)” 君翩跹说的是风轻云淡漫不经心,凤非鸾听的却是一肚子火,只要一想到皇后寿宴之上,皇帝和皇后对君翩跹和君阡陌的差距和两人所居住的宫殿,她心底里那打抱不平的侠义心思就止不住的朝外冒,明明都是公主,眼前的这个才是血统纯正的哪一个,可是却被一个卖乖讨巧的丫头给夺了去,君阡陌小年纪便封了金华公主,赐了单独的府邸,这些也就算了,偏生宫里边她偶尔居住一下的青莲轩也是富丽堂皇,集富贵典雅与一室,与那里一比,这点翠居便瞬间成了偏宫冷殿,哪里像个公主居住的地方! “翩翩你就没有想过去跟母后讨个说法吗?毕竟你才是她的女儿,凭什么宫中就由着那君阡陌做主,你这个姐姐却要这样委屈自己!” 娘的!她要是有这样的娘,她非得把皇宫给拆了,什么人,放着自己闺女不疼,把情敌的女儿捧在手上当宝贝,丫的,当时候反咬一口还不知道为什么…… 等等!情敌? 脑中一丝讯息闪过,凤非鸾一惊,之前还有些迷茫的事情,倏地明了。 君阡陌的娘是皇后的情敌……那么她婆婆对皇后来说……是不是就不是‘好姐妹’的身份那么简单了?……那么有没有可能,曾经的亲情友情…… 身子猛然一颤,心底禁不住发凉。 “嫂嫂,你怎么了?” 君翩跹发现凤非鸾的异样,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眸中尽是不解。 凤非鸾平复了胸口的汹涌,方才开口:“没事,翩翩,嫂嫂告诉你,你记着你是公主,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你,父皇母后不疼你没关系,身边的人不疼你也没关系,但是你自己得疼你自己,知道吗?” “哦。”君翩跹闷闷的应了声,先是不解,随后又变成满不在意:“嫂嫂,你先坐着吧,我去给你沏茶!” 话才一说完丝毫不给凤非鸾开口逇机会便连忙走进后堂,生怕凤非鸾又会开口说那些有的没的,其实那些东西她不是不懂,只不过她不想去要那些,每日看着那些人忙着讨好她就觉得好累,父皇母后不喜欢看到她,她虽然有些难受,但是却也过的自在,并不比那些整日忧心明日的日子的人要好过的多。 “你……” 凤非鸾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好笑,她突然才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简直就像是卯足力气的一拳头却生生的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无力的很。 “别勉强她,她不是你,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不是她。” 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凤非鸾猛地回头,只见一名相貌普通的小太监站在她身后的柱子跟前,深蓝色的太监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使他看起来显得有些邋遢无用,只不过那双带着笑意的锐利眼眸却诉说着他的不一般…… 没好气的掀了个白眼凤非鸾没好气的揶揄道:“唉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居然敢偷听本王妃同公主的对话,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本王妃真是应该向皇上建议一下,宫中的闲杂人等实在是不少,当真应该好好检查一番,省的有人鱼目混杂图谋不轨!” 那小太监嘴角一扬,顺手将手上的食盒搁在矮几之上,目光却望向了内堂的入口之处:“啧啧啧,鸾儿妹妹,这可不是大哥说你,跟公主一比,你们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幸好,公主不是这幅模样,要不然本庄主这功夫可就白花了!” “我呸!”凤非鸾轻啐了口,对某太监是万分的鄙视:“有些人可是给本王妃捎了信儿说是,家中有事的赶去处理,感情处理事情处理到皇宫内院来了,本王妃怎么不记得笑傲山庄的买卖做得有这般大了?!” 虽然说,在看见君翩跹腰上多出来的玉佩时她就猜到了这种结果,但是猜到归猜到亲眼看见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再加上自己最近是焦头烂额,而这个人却在这里潇洒快活,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全身不自在,想要抽人的感觉来的格外的明显! “那当然!”小太监……也就是消失已久的笑傲山庄庄主北冥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一本正经到:“买卖固然重要,但是鸾儿妹妹不觉得笑傲山庄缺少一个女主人看着有些别扭吗?本庄主再三思虑,怎么都觉得解决掉后院的问题才是当前最为重要的问题,正好,本庄主觉得公主适合在笑傲山庄的后院居住,所以便过来同她商议,想请她换地方,这有何不可呢?” 果然不要脸! 凤非鸾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别过脸不想去理他。 “诶,鸾儿妹妹。”某不要脸的挂着招牌笑容凑近凤非鸾:“本庄主怎么觉得,你对本庄主出现在这里不太意外啊?” 凤非鸾斜睨了他一眼,讥笑道:“本来还有些拿不定的,可是一看到你那笑容,本王妃就不在有什么疑惑了,再说了……翩翩身上那块玉佩你可别告诉我是它自己跑到翩翩身上去的。” “笑容?”北冥笑抹抹嘴角,“我的笑容有什么遗漏吗?”他不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不妥之处啊?难不成是他自我感觉良好? “呵呵,没有遗漏!”凤非鸾几声干笑,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是没有遗漏的,只不过……你那笑容就跟洛千月一样,骚包的厉害,本王妃就是想要忽视都难啊!” “凤非鸾!你……” “咦,小明子,你回来了啊!” 第一百零三章 :你要找的人 “咦,小明子,你回来了啊!” 这边凤非鸾正跟北冥笑说着话,那边君翩跹一出门正好看到北冥笑的身影,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眼眸中对他的依赖可见一斑。[.超多好看小说] 小明子…… 凤非鸾仔细的回味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阵,嘴角抽了抽硬是把笑意压了下去,故作不解的问:“公主,你叫他……什么?” “小明子啊!嫂嫂你也认识小明子吗?他可是不久之前父皇才派过来的!” 很明显的,君翩跹在说道‘小明子’三个字的时候眼眸里都闪现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凤非鸾很明白这光芒代表着什么,目光扫了眼某人欲搭上君翩跹细腰的狼爪上,笑意袭上嘴角,一把拉过君翩跹,别有意味的说道:“嫂嫂不认识这小明子,但是嫂嫂认识一个跟他很相似的人……翩翩,对于不相熟的人要多些防范才是,谁知道这奴才接近你有没有别的意思!” 君翩跹虽然年纪长了她现在的身子几岁,但是因为长年处于深宫之中极少与人接触,心思自然没有常人的那般复杂,再加上北冥笑那个腹黑妖孽有心的蛊惑,保不准儿就失了心,没准儿哪天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作为妹妹她有义务帮助哥哥找到一个好嫂子,但是作为一个嫂嫂来说,她自然希望自家小姑嫁的风风光光,当两者相冲突之时她自然选择站在‘弱’的哪一方,此时的状况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家小姑处于弱势,她当然得站在小姑这一边。 君翩跹隐隐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点奇怪,但是也为多想不过是摇摇头,将茶搁在凤非鸾旁边之后又退回到北冥笑身边,毫无心机的笑着:“嫂嫂,小明子是好人,他不会伤害翩翩的。” 凤非鸾险些吐血,这算不算是被爱冲昏了头脑? 北冥笑此时乐了,眯着一双小眼睛,不知道借的谁的那张脸差点没笑烂:“俊王妃娘娘,你多心了,奴才不过是看着公主一个人孤寂又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所以才恳请总管大人特意将奴才安排在公主身边,王妃若是不相信可以传唤总管过来,一问便知奴才是否说了假话。” 他没说慌,他是让总管同意了的,只不过同意的方法有很多种,具体是用的哪一种那就与他无关了…… “嗯~这倒是不必了,小明子公公,公主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公公多多照顾,毕竟公主也不小了,过些日子,本王妃向皇上建议一番,早些替公主找个好人家嫁了,省的在这深宫之中蹉跎岁月,你说本王妃说的可对啊?” …… 北冥笑用力磨牙:“王妃娘娘,最近的事儿好像不少,等娘娘将自家的家事解决好了再来关心公主也不迟,但是王妃放心,小明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够生出小祸害的女人,要是就这么背凤非鸾给搅黄了,他还上哪儿去找人去?这种事情必须杜绝! 自家的家事? 凤非鸾眉头一皱,听出了端倪:“小明子公公,本王妃的家事你倒是挺上心的,本王妃越来越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本王妃画作极佳,又为何会让公主来找本王妃给她做扇面的?” 她不觉得北冥笑在追媳妇的同时还有心思关注着俊王府中的事情,毕竟他以为有洛千月和司徒玦他们在是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的,而他更是了解自己最佳的‘画作’是什么,断然不会让她去带坏他的准夫人,除非,一点——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观察过了之后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将她引至此处。 “嫂嫂,小明子,为何,你们说的话越来越奇怪了?我都有些听不明白了。” 君翩跹看看北冥笑又看看凤非鸾眉头皱的死死地,她只不过是单纯,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笨,她之前从他们熟络的谈话声中听出了端倪,但是她更想知道此时是怎么一回事儿。 凤非鸾也不解释,只是挑衅的看着北冥笑,期待着他口中出来的解释。 北冥笑狠狠的瞪了凤非鸾一眼,然后才扶着君翩跹在一旁坐下,将茶水奉到她手中才讨好的笑笑:“其实,是这样的,奴才入宫之前就跟俊王妃认识,只不过因为一些小误会,所以俊王妃才对奴才有些微词……不过,王妃是个好人,奴才才打算将那件事托付给她,公主你不是也说俊王妃是个好人吗?乖乖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啊~”君翩跹突然打了个哈欠眼前一片迷茫,眼睛重的厉害不住的往下沉……“小明子,我好困哦,好困……” 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迈进北冥笑怀中。 “你这什么意思?”凤非鸾挑高了眉毛,有些不悦。 “去!”北冥笑对着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你以为我愿意对翩翩下药吗?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 “……”凤非鸾咂咂嘴。“说吧,找我过来究竟什么事儿?还是别耽误太久了,皇宫到处都长着眼睛,太久了我怕别人有所察觉。” “走吧,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在这里。”说着话,北冥笑抱起熟睡的君翩跹便朝着里屋走去,看着她的那双眸子里尽是柔情蜜意。 凤非鸾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跟了进去。 同点翠宫外面的场景一样,里屋一样是普通的让人咂舌,一张圆桌,几个圆凳,一架四扇屏风和一张绯色床幔的雕花床,一切都分外的的简单朴实,丝毫找不到属于皇家的一丝气息。 北冥笑轻手轻脚的将君翩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才转身走到床的另一边移动了床头的灯盏,一侧的墙壁移开,眼前便出现另外的一间石屋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床前的一张矮凳,出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灯盏的影子都没有见到,那屋子的气息不算太好闻,似乎泛着一个腥臭之味,不明显但是不经意之间他又会偷偷闯进鼻翼,然后忽视不得。 凤非鸾从门口看进去,隐隐觉得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联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她突然没了好奇这间屋子为何会出现密室的心思,心咯噔的停跳了片刻。 “里面的人是谁?” 话音一出口,凤非鸾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争气的颤抖,那种自身的本能她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住。 此时的北冥笑也没了笑容,只是平静的看着凤非鸾,半响才在凤非鸾期望却又有些闪躲的目光中开口:“是……你要找的人。” 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人! 凤非鸾脑中一阵闷疼,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棍,细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石壁,因为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她,怎么会在这儿?” 北冥笑叹息一声,思绪回到几日前…… 那夜他同往常一样,换上了夜行衣潜进内院,原本只是打算随意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有三十多年前皇后离世之时的蛛丝马迹,结果忙了半宿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正打算回去点翠居,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虽然走得很急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显得凌乱,出于好奇,他便敛住气息,跟在那几人身后。 一路尾随,却发现那几个人走进了里点翠居不算太远的冷宫里边,一路那几人竟然无一人开口,配合默契的程度也好似练习了千百遍。 正当他猜测着这几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们突然在冷宫的那口古井旁边停住了,只是做了稍微的停顿,那几人便相视一眼,抬起手将那不起眼的黑色绸缎裹着的东西掉进枯井里,然后搬起井旁的大石头紧紧的堵住了井口,做外这一切之后他们便叙述离去,那速度快,好似害怕被什么追上似的。 确定那几人离开之后,他才出去,幸好那些人刚刚堵住井口,那大石头虽然有下滑的迹象,但以他的功力还是能够将它搬上来。 当他跳下枯井之后,才发现事实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那几人扔下枯井的确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老实说,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冲出去亲手要了那几个畜生的命,他不敢想象若是那巨石慢慢的从那布满青苔的枯井上滑下去回事什么样的后果,他将那面目全非的女人就回去,并告诉君翩跹这是他偷偷就下的犯了错的宫女,君翩跹本就心善加上他可以编下的故事,单纯的她便相信了他所言,还将石室的秘密告诉了他,他这才将那女子安置了下来,后来他多方打听了之后才确定了这丫头的身份,便对君翩跹撒谎说她嫂嫂俊王妃心底善良,定然能够帮助那丫头,而君翩跹也觉得把这丫头留在身边不安全,于是便听从了他的建议以扇面为借口请淑妃将凤非鸾传召进了宫。 …… 凤非鸾静静的听着北冥笑的述说,指甲因为用力狠狠的陷进手心,沁出了丝丝血迹。 “呵呵,难怪找不到人,原来是藏进皇宫来了!可知道那几人是谁的人?皇帝还是皇后?” “不清楚。”北冥笑摇了摇头,“自从那夜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人,好像他们就凭空消失了一般,若不是床上还躺着那丫头,我八成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命可保住了?” “嗯,确定这丫头的身份之后我便趁着夜把樵儿接了过来,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因为那些人将她摔下去的时候上了筋骨,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走动……另外……” 北冥笑犹豫的看了凤非鸾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都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她……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她的脸却被毒药灼伤,樵儿暂时将她的毒给清楚了,但是容貌的话……” “啪!” 一滴鲜血子凤非鸾手心滴在地上,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居然听得异常清晰。 用力吸了口气,凤非鸾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北冥笑在凤非鸾肩上拍了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鸾儿,你可知道,你这次趟的这趟浑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上许多,你确定你还要走下去?” 凤非鸾转头,瞬也不瞬的看着北冥笑:“我身边儿的人都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若是现在退后,我还是你认识的凤非鸾吗?” “不是。”北冥笑痞痞一笑,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一阵,然后敲了地上的青石板看向凤非鸾:“几日前我已经让人从宫外打通了密道,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将这丫头接走,并送去樵儿那儿,一旦送走了她,这条密道马上就会被封掉,不会被人发现,至于出宫之后该如何我想鸾儿你会很清楚。” “原来你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既然这样你又为何特地让我入宫一趟,哪样无声无息的不是更好吗?” “呵呵,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若是悄无声息如何给暗处的人一个惊喜呢?再者……”目光落到绯色绣床上的小人儿身上:“若是不让你过来,我如何同翩翩说的清楚。” “原来如此。”凤非鸾垂下眼睑,“翩翩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另外……大哥,谢谢你!” “傻丫头!”北冥笑瞧瞧凤非鸾的额头,故作无谓的笑着:“你可是我们三人捧在手心你长大的,连我们自己都牺牲了让你欺负,若是让别人欺负了你,我们三人再江湖上又该怎么混啊?笑傲山庄、敛尽天下、揽仙阁和浮生堂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嗯。”凤非鸾用力点了点头:“谁欠了咱们的,咱们就让他还回来,谁吃了咱们的,咱们就让他吐出来,谁伤了咱们,咱们就千倍百倍的送回去!” 北冥笑但笑不语,只是那眼眸中泛着的笑意之下涌现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凤非鸾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眸睁大了双眼,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床前迈进,第一次她尝到了什么叫做举步艰难。 可是,最终她还是走过去了,只一眼,强撑着的眼眸便是一片模糊…… ------题外话------ 今天的够早吧!么么哒妹纸们~好困,睡觉去~一会儿还得上班…… 第一百零四章 :暗涌 入夜,碎云轩里格外的安静,竹筷和瓷碗偶尔碰撞细微声响合着近乎不可闻的咀嚼声依稀回荡着。 君无痕夹了根青菜放进口中缓缓的嚼着,过了些时候他咽下口中的饭菜,摸索着夹起一根竹笋,然后手停在半空,口中轻唤道:“鸾儿。” …… 对面的人儿没有动静,面前的碗筷还是刚刚坐下那般,并未动过。 “鸾儿。”君无痕不厌其烦,又叫了一声,嗓音相较于刚才那一声有所增加。 “呃……嗯?”凤非鸾一个激灵,回过神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当看见君无痕停在半空中的手才反应过来,连忙端起饭碗,接过那竹笋。“王爷夫君你自己吃便好,不用管我,要吃什么我自己夹就是了。” 含着竹笋,轻轻的嚼着却食不知味。 “鸾儿心中可是有心事?” 君无痕索性搁下碗筷,直接将问题摊开。自从她跟着翩翩去了一趟点翠宫回来之后他就隐隐觉得她有些奇怪,后来听着她同朝姨有说有笑他还以为是他感觉错了,可是等到回了府他就发现之前的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尤其是这会儿,从吃饭开始她便安安静静的,不言也不语,要知道平日里她可是话最多的一个,不是嚷嚷着他应该多吃点什么,就是说着一日的见闻,像今日这般一言不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直觉,她的异样同她去点翠居的所见所闻有着直接的关系。 凤非鸾身子一僵,顿了一下才将口中的竹笋咽下去,故作轻松的笑笑:“那有什么心事啊!我不过是刚刚想事情想的入了神忘了吃饭,现在已经想通了,王爷夫君不必担心,咱们接着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君无痕虽然看不见却不傻,本来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哪儿是她一言半语就能够糊弄过去的,脸一板,不悦之情袭了上来:“你说夫妻之间应该互相扶持,互相依赖着存在的,可是你现在将我排除在外,可是嫌弃我不能帮你解决事情?” “……” 寥寥数言,凤非鸾却没了反驳的话语,咂咂嘴,安慰道:“好好好,是鸾儿的不对,鸾儿不该一个人承受这些事情,更不应该瞒着王爷夫君你,鸾儿说就是了,你别生气。” 闻言,君无痕心中雀跃无比,面上却还是不动神色,一张脸还是板的死紧:“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本王,今日在点翠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纵然是真的决定要开口,可是再去回想自己在点翠居看到的那一幕时,心中还是不由的泛疼。“王爷夫君可知道北冥笑此人?” 君无痕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迷茫转变成为明了:“嗯,知道,‘逐云一笑傲江湖’的一笑公子,可是他?” “嗯。”凤非鸾点点头。“就是他,他跟我洛千月一样,是我自幼便认识的人之一,王爷夫君应该已经猜到了,翩翩让我去点翠居并不是只有绘扇面这般简单,在点翠居我见到了北冥笑,也正是他让翩翩以绘扇面为借口请朝姨召我进宫去的。” 听到这里,君无痕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虽然有些不确定,但是还是问出了口:“他,唤你去,可是有了玉晓的消息?” 猛然听到‘玉晓’两个字,凤非鸾眼睛一酸眼前瞬间蒙上一层雾气,轻轻咬住唇,情不自禁握紧了手心,才有些干涸的伤痕重新被破开,又开始沁出丝丝血迹。 “嗯,有了她的消息。” 君无痕抿着唇,意识到事情的不一般,短暂的沉寂过后方才开口:“是生,还是,死。” “生!”凤非鸾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抑制住欲下落的液体,唇角牵起一抹苦笑:“却比死还残忍。” 生不如死…… 君无痕心不禁一紧,大掌准确的覆在凤非鸾搁在桌上的右手之上:“鸾儿,生便是希望,若是真的死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就如同他当初,卑微的活了那么久,活的恨不得每一次都不能再醒过来,可是,就算不愿他还是活下来了,以为活下来他才能遇上他的鸾儿,才让他知道原来有人在乎竟是这般的好。 “王爷夫君。” 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凤非鸾哽咽一声,想也不想的扑进君无痕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汲取他怀中的温暖。 “那些人怎么那么心狠呢?玉晓不过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能下那般重的手……明明该死一张娇艳的小脸,却因为他们生生的毁了一半,玉晓醒来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啊?” 她忘不了,忘不了挑开床幔之时所见到的那一幕,不过才四日的光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被那些人折腾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尤其是哪张脸……那张她前不久才见着,还带着浅笑的脸却如同被硫酸腐蚀过一般,狰狞的占据了右颊的一大半面积,虽然已经上了药伤口也开始结痂,可是那依稀可见的嫩粉色和下唇上的血痕似乎在提醒着她,玉晓受了这般大的苦楚其中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若是她当初不去找她,或者她现在还是在浣衣房洗着衣裳,虽然累了些却不至于危及生命,可是偏偏她却找了她,让她落到如今的地步,她恨,她恨那些人的狠心却更恨自己脸手下的手都保护不好,原来,一旦失去了北冥笑他们的保护她也不过是个没用的人而已,偏生她是在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君无痕不由的僵住了身子。 毁容……这两字于他来说便是曾经的噩梦,就算是到了此时他也不一定有勇气以那张斑驳的脸去面对天下人,于此,他便是比常人更加了解钱玉晓日后的艰难,也更加明白此时凤非鸾心中的悔恨。 手不禁收紧,稳稳的将她圈进怀中,他明白此时什么话对她来说都不顶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难受的时候抱着她,陪着她,等她想通。 …… 也不知道究竟是哭了多久,凤非鸾的哭声渐歇,抬起头之后眼中的悲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脆弱过后的新生。 事已至此,她就算哭死也唤不回玉晓的容貌,可是那些伤害她的人却还在,或许在她妄自菲薄之时,他们正开怀畅饮庆祝自己的胜利也不一定! 无怪她们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玉晓的下落,原来竟然是在皇宫之中,试想如果不是北冥笑正好偷进了皇宫又正好遇上了他们想要置玉晓与死地的时候,又或者那块巨石跌落如枯井……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那么结果都是她们永远都找不到玉晓,他不得不承认,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却是很聪明,纵使是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敢猜测玉晓一个小丫头竟然会在皇宫之中,幸好老天眷顾,让北冥笑撞见了那些人,新仇加上旧恨,不管是君纵天还是宋青眉,她都会送给他们一个惊喜!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坐直了身子:“王爷夫君,吃饭吧!大敌当前,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做事!” 君无痕扬起嘴角,用力回握住她的小手:“嗯。” 这就是她的鸾儿,脆弱之后便会愈发的坚强,可是……偏生就是这样的她才越发的让人心疼,他所做的一切本该由他来做,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王爷夫君,可不可以把苏鹫借给我用用?” 需要做的事情越来愈多,她身边可靠的人有,但是有些事做起来做不怎么方便,唯独苏鹫,他名义上是俊王府的家臣,又身怀武艺,必要之时到能够帮她一帮。 “苏鹫本来就是王府的家臣,你是王妃他自然听命于你,我呆在府中也用不上他,以后让他跟着你就是了。” “嗯……” 两人一边吃了饭一边说着话,气氛似乎回到从前那般,却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察觉出那其中微妙的变化…… …… 迷蝶宫 应蝶一袭单薄的纱衣风情万种的倚在榻上,一双勾人的凤眼慵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小太监,漫不经心的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娘娘,正如娘娘所料,俊王妃已经去过了点翠居。” 小太监依旧低着头,声音低沉沙哑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呵呵呵,那就好!”应蝶低头摆弄着自己途中丹蔻的指甲,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次的事儿办得不错,宋青眉那个贱人死也想不到你会背叛她!本宫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跪在本宫面前求饶的模样,呵呵呵……” “娘娘放心,属下查探过了,江湖三剑对俊王妃很是疼宠,如今俊王妃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儿俊王妃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娘娘期待的一幕定然会快便能出现在娘娘面前了……只不过……”小太监故意顿了顿,试探着应蝶的反应。 果然,应蝶的笑容微微僵持,妖冶的眸子媚态流转:“本宫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之人,同样,本宫也不喜欢别人打乱本宫的计划,你,可懂?” “呵呵呵,懂,奴才都懂,奴才只不过是想告诉娘娘,俊王妃身边好像还有一股势力,此股势力似存在又似不存在,奴才跟了王妃两个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奴才才不敢确定。” “是吗?看来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最近小心些不要同凤非鸾接触,也不要查探她身边的事迹,总之离她远远儿的~!” “是,奴才遵旨!” “行了,下去吧,记得正好本宫也困了。” “是。” 小太监躬身退了三步再又朝着门外而去。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嘴角情不自禁越扬越高。 宋青眉,看你这次死不死! ------题外话------ ……困死了,睡觉去…… 风渡妹纸的耽美文文《重生之缠绵游戏》,绿水灵珠妹纸的古玄新文《重生之逆天狂颜》 稀饭的妹纸可以去戳戳~ 第一百零五章 :震怒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匍匐在地,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怎么没人说话了?平日里你们不是都告诉朕如今的天下太平得很让朕放心吗?”君纵天怒极反笑,苍劲的大手执起御案之上的奏折,对着低头垂首的群臣摊开:“你就是你们让朕放的心啊!放心到他国使臣在我上原的土地上被杀,而朕这个‘地主’却要在他国君王上门讨伐之时才知道这事!你们果然是让朕放心呐!” 言罢,云袖一挥那奏折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最为前面的丞相徐诵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面上却不敢声张。 “老臣惶恐,是臣办事不力,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徐诵用力瞌着头,老眼中一片迷茫,那深通恶绝的模样,说不尽的悲怆感伤。 “息怒?”君纵天怒不可遏,一双锐利的眼睛急速充血:“你倒是告诉朕该如何来息怒!如今东云青茩严阵以待,要朕三日之内找出真凶,要不然定然不惜举兵相见也要为二位使臣讨个说法!你们倒是说说,这怒朕该如何消的下去!” 想他上原乃是风行大陆上泱泱大国,向来礼遇天下,与四国三城关系融洽,其中又与四国中的青茩、东云以及三城中的铸剑城关系密切,每年青茩东云两国都会派遣使臣前来上原进贡物品以示交好,而铸剑城的每一代掌门人更是与皇族结为姻亲,可是往年从未出过意外的事情,在今年却都出了岔子,先是铸剑城突然以少主身子不适为由延后了婚期,再就是青茩东云二国使臣方到洛城便被人取了性命,消息却又先一步传回了青茩东云,待他得知之时,青、东二国国君已经递了国书过来,说是三日之内若不交出凶手,那么与上原的友邦之谊便就此打住,他们也要讨回自己的尊严!事情发展至如斯地步,若不是突然而至的国书,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得知此事,这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火! “这……” 对上君纵天的滔天怒火,徐诵一时不再说话,正所谓说得多错的多,此时正为关键时刻,更要谨言慎行,万不能撞上皇帝的枪口。[.超多好看小说] 群臣一向以徐诵为主心骨,这会儿徐诵噤了声,下面更是人心惶惶,一个个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供他们钻进去,以避开此时压抑的气氛。 君纵天冷眼扫过文武百官,心中原本就抑制着的火气不断地朝上涌。 “啪!” 大手用力落在御案之上,那雕着盘龙的镀金狼毫应声落在地上,只一声周围的宫娥太监也齐齐的跪倒在地,就连奉林也弓着身子低眉顺眼,不敢多言。 “怎么了?都哑巴了是吧?!养军千日用于一时,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如今到了真正需要用你们的时候,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呵呵,真是一群无用的废物!” 下面的人原本就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君无痕的这一番话,众人更是连最后的一点勇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君纵天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能够从众皇子中爬上那个位置可想而知,曾经的他该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虽然说这么多年的太平祥和已经将他身上的狠戾抹去了些,且年岁渐渐大了好战之心也就少了,但是人的本性就算是经历世事变迁也不一定会有任何的改变。 双眸如刀,冷凝的将所有的人打量了一圈,最后眸光落到那跪与众人中间的藏青色的身影之上,慢慢缓和了语调:“闵爱卿!” 没错!皇帝所看到的人正是闵知印的父亲——闵青峰! 恍若催命符的唤声传达到耳边,闵青峰整个人都不住的开始颤抖:“微……微臣在。” “闵爱卿,你乃是刑部尚书,三日之后你可能给出一个让朕满意的答案?” “老臣……老臣……” 闵青峰惊出一身的冷汗,且不说如今这案子关系到三国日后的关系,单看那凶手竟然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要了两名身怀绝技的使臣,也能够猜到能有这样的身手的定然是江湖中的高手,朝廷和江湖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指不定就是那使臣得罪了谁才惹来的杀身之祸,如今案子已发生数日,又没有一个证人,他对江湖中的事情更是一知半,短短三日他又该上哪儿去交出个凶手来啊?若是给不了青茩东云满意的答案,他可真的会沦为万劫不复,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如何能够忽视得了啊! 君纵天眼眸一眯,一股杀意肆虐而过:“闵爱卿,朕一向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闵青峰跪着走到大殿中央,将腹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吐了出来:“皇上明鉴,原本这事该是刑部来办才是,但是,这事蹊跷,据臣所知晓,青茩东云崇尚武学,在朝为官者,无论大小文武皆会武功,这次的两位使臣更是个中翘楚,武功修为甚是了得,那凶手能够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之下伤其二人性命,必定是江湖中的好手,微臣无能,虽是刑部尚书但是对江湖中人却了解甚少,怕是三日之后无法寻出那人下落,臣,恳请皇上治罪!” 君纵天缓缓站起身子,挥开奉林伸过来的手臂,径自走下白玉阶,他走的极为缓慢,锦靴踏在玉阶上那原本不大的声响,此时却像千斤鼎落于地上一般,那声音砸在闵青峰的心上,也砸在群臣的心上,一滴滴冷汗沿着脸颊从下颚落下。 落脚,站定。君纵天俯视跪在自己脚边的臣子,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呵,以爱卿这番说辞来看,上原这江山是否就应该任由那一个个的山野匪寇说了算呢?” 闵青峰看着自己眼前那双明黄的云纹锦靴,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连撑在地上的双手险些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微臣知罪,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他错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全,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安危,却忘了这是在朝堂之上,高位上的那个人才是他们的主宰,于他来说,他们的安危是其次,他要的是他的天下,只要天下得以安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哼!没用的东西!” 一声大喝,君纵天抬脚踹上闵青峰的胸口,用力之大足足将闵青峰踹倒,整个身子足足朝后滑行了三不之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原乃是我君家的天下,岂能由得几个草莽说了算!你身为刑部尚书官拜三品,居然说得出这般没骨气的话,朕留你又有何用!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打入天牢!”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闵青峰连嘴角的血迹都顾不得去擦拭,连忙跪回原地,一个劲儿的磕头,不住的求饶,但是,为时已晚,之间门外走进来两名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得了君纵天的命令二话不说拽起地上的闵青峰就走,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嘈杂过后,又剩下一室的清冷,闵青峰这一段儿的小插曲还未开唱便已经落罢,却在群臣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浪。 徐诵低垂着脑袋,嘴角在不经意之处嘲弄的扬了扬。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十五年前的那场算不得变故的变故给皇帝的影响有多大,只需要看看他此时面对俊王是的姿态便已经明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皇帝的心中多了根刺,那个刺不是别的,正是‘江湖’二字,偏生闵青峰自作聪明,以为将所有的事情怪罪字江湖人士身上自己便能全身而退,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闯了皇帝的禁区,依着皇帝的怒气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不过,这样也好,闵青峰那老头儿明里对他是唯唯诺诺听话的很,暗地了却不住打压他的势力,这会倒好,有皇帝亲自下手解决了她,对他来说,正好少了一个对手。 “徐爱卿。” 正在得意之际,耳边却传来君纵天冷冷的声音,徐诵心不禁嘎登颤了一下,面上却不动神色,还是维持着当初那副深通恶绝。 “老臣在。” “你乃是百官之首,此等事情,你有何意见?” 徐诵掂了掂这句话的分量,心中略一思索,开口道:“二国使臣来我上原,原本带着青茩东云的诚意想我朝示好而来,如今却在洛城失了性命,无论何种原因,这事都是上原失礼在先,所以,青茩东云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适才皇上已经说了,二国国君已经上书表明,若是三日之内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便开始犯我边境,老臣想,他们竟然能这般开口定然是有了准备。而,我军的兵力四处分散,就算是此时马上召集也已经来不及了,若青茩东云真的开始动手,那么紧紧靠着洛城区区五万兵力支撑定然撑不过五日,所以,这一仗,打不了的。” 君纵天眼眸一眯,敛目沉思:“说下去。” “是。” “再者,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十日左右,但是,青茩东云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见使臣之事他们早有预谋,使臣死在了上原,此时传开来天下人定然是站在他们那边,上原此时便是失去了人心,如此一算,这张更是打不得。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应允了他们,竭尽全力却探查,三日之后定然交出凶手!” 徐诵咬重了‘交出’二字,君纵天眼眸一转显然是对他的话有了些许认识,沉思片刻,便觉得此时的情况也只能这般。 “丞相说的有理,只是,这查案之事……” 闵青峰入了狱,已然不可能,可是谁又该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呢? 第一百零五章 :大不了开战 “丞相说的有理,只是,这查案之事……” 闵青峰入了狱,已然不可能,可是谁又该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呢? “这……”徐诵略一思索叩首道:“皇上若是担忧查案的人选,老臣心中有一人不知道皇上可能认同。[]” 徐诵此言一出,群臣中出现一阵骚动,无一不是提心吊胆,就怕徐诵一开口之后自己的名字会传进自己的耳朵。 “爱卿说来听听,朕也想知道这满朝的废物究竟还有谁能够入得了爱卿的眼!” 君纵天嘲弄的看着自己的臣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原本以为在自己的精心治理之下,上原应该是一个君正臣良,国泰民安的王朝,可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臣下蒙蔽的有多严重,试想,若不是这一次青茩和东云的意外,恐怕他到死也会被他们蒙蔽在鼓里,就算死了也洗不去一身的骂名。 “回皇上,臣心中的人选便是——周胜,周将军。” ‘周胜’两个字一出口,四周的人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不禁悬了起来,原本,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轮不到自己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但偏偏事不凑巧,丞相所推荐的人十日前因为上次宫中发生鼠乱和剃眉事件有了眉目去了黎州城,青茩东云三日之后就要要答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用上日行千里的骏马也只够赶到黎州城那里还有时间查案啊,这样一算,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又小上了一半,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同意,所以,潜在的危机依然还在。 “周胜?”皇帝眉头一蹙。“周胜虽在朝为官,但是其师父乃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之事定然要不那些无用的东西清楚的多,只是,他现在身在黎州就算是马上将圣旨派过去也来不及了啊。” “呵呵,皇上,据臣所知,宫中圈养着嗜乡鸟,这种鸟飞起来速度极快,且能够准确的找到目标的为止,皇上只需要找出一样周将军平日里常接触的东西让嗜香鸟闻过,臣相信今日天黑之前周将军定然能够接到皇上的旨意。[.超多好看小说]” “哈哈哈!丞相果然是丞相,确实是比这群废物有用多了,来人,去皇后哪儿把嗜香鸟带过来,再派人去周将军府上将周将军平日里穿的贴身衣物拿一件过来,告诉周将军府上的人,此时之后朕重重有赏!” “是!” 四名侍卫领命之后便分头行事。 君纵天心中的恼怒也因为徐诵所提出来的建议暂时消停了几分,冷眼一扫跪了一地的臣子,而后转身重新回到那高位之上。 到此时众人的心本该平平稳稳的落下去,可是大殿上诡异的静谧却让他们的心越悬越高。透过这件事皇帝对他们自然也没了从前的信任,平日里略微安分守己的几人心中还要坦然些,可是那些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骨头早在看到闵青峰被毫不留情的打入天牢之时便开始忧心,毕竟爬到他们如今的位置,没有一个人是惜命的,生命对他们而言胜过一切,但是,他们更加的清楚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欺骗,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天下的第一人…… 果然! “诸位爱卿是否觉得朕年纪大了,做起事来也优柔寡断了,所以,朕的天下便可以由着你们来替朕做主了是吧!” 君纵天把玩着手中玉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可是却是字字杀机,似乎下一刻开口便是血雨腥风。 “臣等知罪,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相较于之前的使臣之事所带来的惊恐,这一次君纵天不动神色的刺探更显的阴深刺骨,就连着徐诵也止不住的暗自忧心,他不担心皇帝会一举动他,因为他很清楚他动不得他,但是今日动不得不代表日后动不得,如今还有他撑着自然是无事,可是日后……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思长进的儿子,他就恨不得掐死那个畜生,可是有何办法,他纵横官场一生,家中妻妾成群,偏生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带把儿的,要是他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连自家的祖宗都无颜面去见了,所以,他必须护住自己的势力,才能佑自己周全。 “皇上,老臣知晓,此次青茩东云之事确实是臣等失职,但,此时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有事说便是!” 对于徐诵君纵天却又几分恩宠,当年他能够坐上这张龙椅他没有少出力,再加上这些年他虽然不妥之处,但是却从未对这张有过半分想法,这样的臣子他喜欢。 “是,皇上,这次洛城之事,各位大人也深知自己之罪,所以便一力承担,臣却以为洛城里临汾甚远,诸位大人纵然有心事事关注,却也力不从心,再加上使臣乔装入城并未与护卫相随洛城的守卫并不知晓他们的到来,而那行刺的贼人武功奇高,又是有心而为之,消息先一步传回青茩东云定然也是那人所为,这一切诸位大臣虽有罪却不致死,还请皇上轻饶了他们。” 徐诵说完之后并未起身,而是一直将头叩在地上,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确实用得好,原本君纵天也只是因为一时之气觉得众人欺骗了他,却没有真凭实据,此时他这一番说辞先将自己的罪责担了下来,再一步一步循环渐进,将所有的责任推个干净,这样一来,皇帝的面子满了,群臣有了他的庇护自然越发的觉得自己理所当然了。 “哼!” 君纵天重重的哼了一声,面上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相较于之前的阴冷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回朕看在丞相和你们平日的功绩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们,若是再有下次,朕定然灭了你们九族!” “谢皇上!谢皇上!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耳边是群臣饱含喜悦的高呼之声,眼前亦是他们匍匐叩拜的场景,君纵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徐诵这么说辞是为了什么,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些人是他的臣子,如今事端突生便以为着多事之秋将近,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人虽留不得却又不得不留,只是,他突然有些想不通了,他记得三十年前,当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他立誓要让上原一统天下,可是三十年过去了,天下依旧分散,他却已经年迈,他想不通是什么时候,他的宏图大志开始消失的,他明明记得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 “皇上!嗜香鸟和周将军的衣物取来了!” 君纵天回过神,看了眼奉林再看了大殿中央侍卫手上的东西,一时喜上眉梢,大笑一声匆匆迈步下了白玉石阶。 “徐爱卿,这嗜香鸟原本是皇后的心爱之物,此次放它出去,你可能保证它安然回来?” 徐诵闻言亦起身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得讨好着:“皇上放心,臣曾在古书上看过,这嗜香鸟是个聪明念主的东西,它一生只认一人为主,其他人若是想要占为己有,这鸟儿宁愿绝食而亡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主子,实乃鸟中的刚烈之主,如今,这鸟儿既然是皇后娘娘的,皇上大可放心,这鸟儿恋香,而皇宫中自然是集天下香粉于一处,它自然也就愈发的喜欢,你就是想要抛下它,恐怕它也会回来的。” “嗯嗯嗯。”君纵天抚着寸长的胡须,连连点头:“从前只听着皇后在朕面前夸着小东西厉害,朕还只是以为那是皇后宠爱它才对它那般夸奖,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真的这般厉害!好!” 奉林将侍卫带过来的周身的衣物剪碎放在嗜香鸟的面前,那色彩斑斓的小东西也聪明,围着那对破布东啄啄西看看,不多时候便用爪子将那东西抛开摒弃在一旁。 君纵天见到此番模样便不解了,转头便问:“它这又是何意?” “呵呵,回皇上,这鸟儿原本就只喜欢香味儿,周将军原本就是莽汉,身上那会带香味了,这会儿是嗜香鸟便是闻遍了那味道不再需要它了!” “爱卿的意思是,这小东西已经记住了周胜的味道。” “回皇上,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好好好!”君纵天一连几个好,大手一挥,身后的太监便拖着木盘上了前,他拿起盘中准备好的亲笔书信卷入竹筒,然后绑在嗜香鸟的足上:“如今便看他的了!” “皇上放心,天黑之前嗜香鸟定然能将消息带给周将军,以周将军的能力三日之内必将那歹人带回交给青茩东云,届时皇上便不必担忧三国的情谊了。” 徐诵一边阿谀奉承,一边动手将嗜香鸟从笼中捉出来,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嗯,爱卿说的是啊,上原与青茩东云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朕可不愿这份宁静毁在朕的手中,若是因此让天下百姓陷入战乱之中,朕恐怕无言去面见先皇啊!” “皇上放心,皇上如此仁心,上天定然保佑我上原!皇上,还是快些将这嗜香鸟放出去吧,可别耽搁了时辰!” “嗯……” “放什么放啊!想我上原泱泱大国竟然会去怕那蛮荒出来之人,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查的!大不了就是开战,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题外话------ 本来说补上昨天的,可是前几天一折腾彻底给折腾垮了,又是冷汗又是发烧的,老妈不让弄,僵持了好久才让我上来码字的,就弄了这么多妹纸们先将就着看~ 第一百零七章 :父子之争 “放什么放啊!想我上原泱泱大国竟然会去怕那蛮荒出来之人,不过就是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查的!大不了就是开战,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就在君纵天点头应下伸手准备将嗜香鸟抛向天空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狂傲至极的声音,众人已经抬头循声而望,在见到来人之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无弹窗广告) 不为别的,只因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原此时的储君未来的君主——君临风。 世人眼中的太子或许只是纨绔风流了些,可是身处朝堂的他们可是万分清楚这个太子的本质,他极少参与朝政,可是但凡一出现那么势必会折腾的惊天动地,似乎只要是大家认同的事情到了爷他那儿就变得一无是处,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会反其道而行,听他那话的意思有指不定会怎么闹腾,可是此时的事儿这般额紧张哪儿由得了他折腾。 “放肆!”君纵天一声大喝,一张脸黑的难看。“你这个逆子,这里哪儿轮到你说话了,还不退下!” 君临风玩转着手上的象牙白玉折扇,痞气的跨进正殿:“儿臣一大早听闻青茩东云出了事便赶来了皇宫,想要替父皇分忧,没想到父皇如此不待见儿臣,真真儿的伤了儿臣的心。” “哼!”君纵天一声冷笑:“你若真思进取,就不会整日的胡作非为,现在才在朕面前说这些你不觉得迟了吗?” 君临风手上的动作一滞,瞬间又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呵呵,父皇,儿臣这不是正在改吗?” “哼!就凭你刚刚那些混账话也算是改?” “父皇,这件事明显有些蹊跷,那青茩东云在这般短的时间之内就能集结两国兵力明显是早有预谋,说不定那使者之死也就是他们自己刻意而为,那周胜再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查出凶手,更何况还要将凶手交到他们手中,既然如此,我泱泱上原为何还要迁就于他们,儿臣记得,曾经的父皇可不是这般的,莫不是……如今的父皇怕了他们?” “啪!”一声脆响响彻金銮殿,群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至高无上的父子二人,大气不敢出。 “逆子!”君纵天怒目横生,颤抖着手指指着君临风:“别以为朕就真的那你没办法,你给朕记着,朕能让你成为太子,同样能够废了你!” 若不是事出无奈,而他有没有别的子嗣可供选择,他如何会立他为太子?君家江山若是交到他手中岂会不亡国? 君临风伸手在嘴边一抹,敛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抬头冷眼看着自己幼时的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呵呵呵,儿臣当然记得父皇赐予儿臣的一切,儿臣的性命、衣食、钱财甚至是太子之位,每一样的是来自于父皇,诚如父皇所说,你能给儿臣太子之位,同样能够收回去,可是,父皇是想给谁呢?皇兄吗?恐怕就是父皇您想给,皇兄也不一定想要!” 他的努力的时候他眼中没有他,他放逐作践之时他眼中仍然没有他,他一直都在为入得他的眼而努力,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模样,曾经有他皇兄在,皇兄便是他眼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后来皇兄受了伤失去了一切,他被立为太子,他以为他终于能够看得见他了,呵呵呵,可是结果呢?别人眼中那无上的恩宠和荣耀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太子之位上缺了一个名字,而他恰好是哪个唯一的选择罢了,他始终还是没能进入他的眼。 朝堂之上瞬间静谧的可怕,群臣俯首低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谁都知道君无痕乃是皇帝和君临风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往日二人虽然有所争执,但是从未如今日这般直白的表露与人前,如今在这种情况之下揭露谁都不知道会演变出怎样的后果。 出乎意料的这一回君纵天并没有发火,相反的,他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君临风,那模样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物品。 徐诵目光在君纵天和君临风之间徘徊一阵,秉着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之态匍匐在君纵天面前,思索着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在缓和了气氛的前提下又不得罪任何一人,突然,他眸光一闪,不禁计上心来:“皇上,依臣……” “徐爱卿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君纵天挥手拦住徐诵的话冷眼睨了一眼君临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来人,送太子回府!一月之内朕不希望他出现在太子府以外的地方!” “是!”几名侍卫恭敬的应了声,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君临风面前:“太子,请!” 君临风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君纵天,将他嘴角那抹嘲笑收进眼底。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可是脸颊上的红痕却越发的清晰。 “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大笑之后,君临风转身如同之前进来的那般从容而出。 其实这个结果从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只不过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后果是如何偏生还要犯贱的去一再求证,结果让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多希望他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废了他,那样至少证明他有片刻是正视了他的,可是没有,他还是同当初一样,在乎的只是那个位子上有没有一个人站着而已。 …… 徐诵偷偷扫了眼君临风的背影,然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那还在笼子里呆着的嗜香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皇上,那,嗜香鸟究竟是放还是不放啊?” “为何不放?”君纵天漫不经心的答了句,然后转身上了白玉阶梯。“如今的上原还是朕的江山,轮不到外人来插言。” 一句‘外人’便将君临风的身份远远的隔离开来,群臣愈发的迷惑了,皇帝子嗣不多,除却常年不问世事的君无痕之外便只有君临风,十五年前,毫无疑问的皇帝中意的储君乃是君无痕,可是那件事之后皇帝毫不犹豫的将君临风立为太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态度又捉摸不定,经过这一番变化之后,那把龙椅的下一任主子更是扑朔迷离。[] “是!臣,这便放出嗜香鸟。” 徐诵作了个辑,转身捧出嗜香鸟行至宫门口用力将它抛向天空,与此同时他嘴角一勾,眼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 …… 淅淅沥沥的雨珠儿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氤氲,沈红妆慵懒的倚在窗前看着朦胧的水面,一阵风吹过,带着秋雨里特有的湿意卷起了她的衣角,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檐上落下的水珠,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一直沁透心扉。 “吱呀——” 雕花木门从外被人推开,琉璃端着刚刚炖好的莲子羹一脸不满的走进来,粉嫩的红唇噘的老高:“红姐儿,那人真是讨厌,都这些日子了他还是死守在路口,说什么也不走开,真不知道他耳朵长着是做什么用的。” 沈红妆手上的动作一僵,细长的凤眼落到竹桥之上的那抹红影上,绵惆的雨丝打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唇角一勾,她拢了拢臂上的阮烟罗转身步入屋内。 “送把伞下去吧。” “呃……”琉璃一愣,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红姐儿,你不是说不用理会他的吗?” 沈红妆敛下眉头,接过琉璃递过来的莲子羹优雅的尝了口。“送伞下去之时顺便告诉他,沈红妆福薄经不起洛阁主的厚待,若无意说媒,那么请让出条道,别断了沈红妆的财路。” “扑哧……”琉璃一时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红姐儿这般的损人。“好!琉璃这就给洛阁主送伞去。” “嗯。”沈红妆应了声,低头不动声色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莲子羹。 琉璃还是维持着那份笑意从里屋拿了把伞提着裙角便出了去,屋子里恢复了初时的静谧,不过仔细一些还是能够听得见窗外细雨落在湖面的清响,那声音很细犹如此时雨势的缠绵…… 突然,窗口处投下一道阴影,窗棂之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啧啧啧……媳妇,你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男人在外边儿淋着雨,你却在这儿吃着香羹,你就不怕你男人妒忌?” 沈红妆背对着轩窗,面无表情的吃着莲子羹,对背后多出来的一个人全然无视。 “啪!” 见沈红妆不吱声洛千月手掌一撑湿透的云纹锦靴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大红的衣裳上的水珠随着这一动作撒了一地。 “媳妇,你让琉璃送伞下来是不是因为心疼你男人了?如果真的心疼了你就应该答应跟我回去做揽仙阁的阁主夫人!”说着话人已经凑到了沈红妆面前,狗鼻子嗅了嗅,俊脸一皱露出几分委屈:“媳妇,好香啊~” 沈红妆面无表情的扫了离自己脖颈不到一尺的某张俊脸,秀眉不自觉的蹙动,“男女授受不亲,洛阁主还是里奴家远些的好,被人撞见了免不得说些闲话。” 话音一落,玉手又瓢起一勺羹汤,还没来及的抬起便觉得手腕一紧下一刻白瓷青花的勺子便已经一尘不染,而原本在身后的那张脸倏地变换到了眼前。 “媳妇,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羹汤好香,并未有别的一丝莫不是媳妇想多了?另外……”某张脸凑近,意犹未尽的舔舔妖冶的红唇:“媳妇你都是我的人了,该亲的不该亲的都亲了,何来的授受不亲?!”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手心一紧,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险些就破功,搁下手中的汤勺,沈红妆拿出袖里的手绢轻轻拭了拭丝毫看不出异样的香唇。 “奴家以为奴家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那并不算什么洛阁主不必记挂于心,也无需在做些无用之举,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洛千月笑意不便,眼底却划过一丝恼色:“是吗?本阁主为自己娶得到佳人而努力,这些在本阁主看来并不是什么无用之举,本阁主的时间不少,足可以拿来浪费……若是媳妇觉得是浪费时间何不如……早些应了本阁主。” 该死的!揽仙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浮生堂更是不缺美人,为何他偏偏就对这个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了呢?费尽心力倒是无碍,可惜就可惜在浪费了心力却还未得到美人的心啊! 沈红妆为自己也为洛千月倒了杯茶,而后执起茶杯细细的摩挲着,眸光懒懒带着些许不解:“据奴家所知揽仙阁中收的可是这天下的绝色,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洛阁主身为一阁之主若是看中了谁,又岂会有人不从?奴家之貌虽不差却也算不得冠绝天下,阁主为何非要让奴家做揽仙阁的阁主夫人?” “这个……”洛千月把玩着自己湿漉漉的墨发,剑眉深锁,半响才有舒展开来:“诚如媳妇你所言,一直以来所有的女人都是顺着本阁主的,偏生出了你这个意外,所以本阁主自然就上心了,本以为日子久了也就厌了,可是慢慢的,本阁主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讨你回去做媳妇了,至于为何会如此,本阁主也不清楚。” “阁主可曾想过,或许阁主对奴家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了这短时日便什么也没有了。” “不会!”这一次洛千月答得极快,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沈红妆的俏颜:“媳妇,你是我二十九年来第一个想要娶回去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心底莫名的起了一丝涟漪,却硬生生的被沈红妆压下:“阁主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 “好,既然如此洛阁主若是答应奴家几件事奴家便让阁主在红妆阁留下。” 听完此话,洛千月不禁眉飞色舞,“好,只要是媳妇说的,本阁主一律都应!” 瞥见洛千月脸上的笑意,不知怎么的沈红妆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压抑,闷闷的沉的喘不过气来,紧了紧手心侧过身子看向外面的蒙蒙烟雨。 “第一,奴家不愿之事阁主不可强求。第二,红妆阁一向不留外人,如今为你破了例你不可同任何人说起。第三,红妆阁本为媒阁多有前来求媒之人,所以有人之事阁主不可出现在人前。若是能够做到这三条,那么阁主便留下,若是做不到,恕奴家不远送。” 洛千月适才还雀跃的心瞬间冷切了下来,他怎么觉得在她看来他有些见不得人呢?可是若是不答应她就别想见到她的人,所以…… “好!本阁主答应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他懂,要烧柴前提当然得找到青山! 洛千月应得太快反而让沈红妆无所适从,幸好此时适才出去的琉璃匆匆跑了上来。 “红姐儿,红姐儿……下面的那人他……” 说到一半,目光便落到洛千月的身上,后面的半截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红姐儿……你们……”他们不是应该大战个彻底吗?为什么会这般的安静? 沈红妆面颊上划过一丝红晕,压下闪动的心虚,道:“琉璃你带洛阁主去东厢住下,顺便替他找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住下?”琉璃一愣,瞬间白了半张脸:“红姐儿!你你你……你让他留下来!可是……” “琉璃妹妹,你没听错,你家红姐儿,就是让本阁主在这儿住下!”洛千月像只骄傲的公鸡拽的不可一世,扭过头有巴巴儿凑到沈红妆身边,快速的揽过她的腰肢,迅速在侧脸上落下一吻,“媳妇,其实本阁主更希望能够听到你家琉璃丫头叫本阁主‘姑爷’而不是什么‘洛阁主’。” 言罢,不容沈红妆反应便闪身出了门口。“琉璃丫头,还不快点带路!” 洛千月那一声大吼总算是唤回了琉璃的心神,只见她双目圆嗔,大步追了出去:“你这个大色狼居然还敢轻薄红姐儿,看我不打死你!” “琉璃丫头,本阁主现在可是你家红姐儿的贵客,你在这般责骂本阁主,当心你家红姐儿教训你,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本阁主原谅!” “我呸!明明就是个登徒子居然还说是我家红姐儿的贵客,真是不要脸!” …… 两人的身影渐远,屋中又安静下来,良久,沈红妆才抚上适才洛千月吻过的地方,那温热的触感还在,烫的有些疼。 她给机会了,是他愿意回来的,不怪她……不怪她…… ------题外话------ 亲耐滴们霜回来了,真的很抱歉请了这么久的假,原本以为只是感冒了请两天假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结果公司这边没有请假折腾了两点于是就华丽丽的烧成肺炎了,本来昨天就回来了,可是码完字才发现这几天不在家没有交网费断网了,于是霜爸一大早就去交了费,霜才能传上来,以后每天会更新,但是不会多,霜妈下了命令不许熬夜,要不然就不然碰电脑~ 第一百零八章 :一辈子的太子妃 “碰……碰……碰……” 一阵凌乱的瓷器碎裂声从太子府的鎏月殿中传出来,殿门口宫娥太监跪了一地,就连一向在太子面前得宠的小德子此时也匍匐在那儿,不敢多言,更不敢上前去劝屋中的人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 轻柔淡雅的嗓音自几人背后响起,小德子闻声倏地转身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的看着来人。 “奴才见过太子妃,太子妃金安。” “嗯,都起来吧。”卿倾浅笑着颔首,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殿内望了望:“出什么事了?”他记得他是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的喜怒的,难得见到如此的景象。 “回太子妃,太子爷从宫里面会便是这样,奴才还是太子爷发这么大的火,奴才们劝不住也不敢劝,太子妃你快去看看吧,里边到处都是碎片可别伤了爷。” 他自幼便跟着太子爷,太子爷的心思多少他也明白几分,只可惜他就只是个奴才这时候半分话也说不上,唯一期望便只剩下了太子妃。 “他……去过皇宫了?”卿倾的笑容有些僵硬看不出来喜怒。 “回太子妃,今日太子听说青茩东云二国使臣在洛城那边出了事担心皇上,所以便匆匆去了皇宫也不让奴才跟着,奴才也没多想,谁知道这才一从皇宫里回来就成了这般的光景,估摸着是在皇上哪儿受了委屈,太子妃,太子爷一向听您的话,您就去劝劝他吧,都这会儿了还没用过午膳呢。” “哦。” 卿倾低下头,紧了紧手心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太子妃……”小德子见此不由的慌了神,太子同太子妃的关系一向难以令人捉摸,如今太子妃这般犹豫不决他真担心她会不理会这些掉头就走。 水眸扫过小德子紧张的脸,卿倾微微叹息了一声,侧首对身边的绯儿道:“去厨房弄些太子平日里喜欢吃的饭菜过来吧。” “是。(.好看的小说)” 绯儿施了个礼便朝着厨房而去,她的性子跟卿倾有些像,安安静静的,够谦卑却留着自己的那一份傲气,没有丝毫的阿谀奉承。 “太子妃可是现在便要进去?” 小德子不禁喜上眉梢,躬身让出一条道巴不得卿倾立马就走进去。 “待会儿吧。”卿倾淡然说道。“待会儿绯儿备好了饭菜再一并进去。” “奴才听太子妃吩咐,娘娘,绯儿姑娘恐怕这一来一去恐怕还要些时候,要不然奴才让人搬张椅子过来,娘娘再坐会儿?” “不用了,整日坐在屋中闷得紧,正好能趁着这会儿站站,无碍的。” 言罢,卿倾便转过身子垂手立在回廊出眺望着薄薄的雨幕,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浅浅的看着格外的舒服。 “啪!” 才消停不多时候的殿内又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瓷器本人用力掷在地上碎裂而发出来的声音。 “太子妃,你看着……” 小德子紧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年轻的脸上满是担忧,虽然每次从皇宫回来太子都不会太高兴,可是那时至多就是去那个姑娘哪儿拉着姑娘陪着喝酒,但是想如今这般的自暴自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年太子心里过的有多苦他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实在不愿太子就这么一蹶不振下去。 “由着他吧,他心中苦闷,这样做也许会让他好受些。” 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对君临风虽无儿女之情却又亲人之爱,对他的事情她从未过问却隐隐能够猜到些许,从某方面来说他们很像,都是那种对一件事固执到不行,永远不到尽头不会回头的一那类人。 卿倾已经这么说了小德子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屋中的瓷器声音还在回荡着,可是听着却好像少了几分苍凉。 原本君临风没有用膳厨房的饭菜冷了热热了又冷来来回回的折腾着,绯儿去的时候饭菜都还煨着,厨子本来说还说需要再去弄些新鲜的,可是绯儿没让,只说是太子这时候还没吃再弄出来会耽搁时间,厨子也就没再坚持,所以着来来回回绯儿也没花多少时间便回到了鎏月殿门口。 卿倾扫了眼绯儿和几个丫头手中的饭菜,然后挑了两三样简单便让人把其他的撤了下去。 “太子妃……这些……” 太子的嘴早就被那些山珍海味给养刁了,这些清粥小菜能入得了他的口吗? 卿倾侧首,笑意不减:“太子此时火气甚重,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妥当。” “呃……”小德子一愣,难以想象平日难得多说一个字的太子妃会在此时说这种冷笑话。 “行了,都下去吧,本宫进去就好了。” “是。” 小德子和绯儿带着一干人等匆匆退下留下卿倾独自在门口,屋里的瓷器碎裂之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卿倾抿唇一笑,抬手推开紧闭的房门。 “啪!” 一声刺耳的声响在耳边炸开,卿倾低头看看脚边的碎片再抬眼打量四周,碎裂的瓷片随处可见,矮几、椅子、书画、纱幔……但凡能够搬得动的东西无一不是七歪八倒,不动声色的绕过碎片寻了张还算是完好的矮几摆正再将手中的饭菜搁在矮几之上。 “耳朵都聋了是吧!都给本太子滚出去!滚!” 怒吼的声音带了几分醉意,卿倾明眸一闪睨了眼坐在地上的某人,素白的锦衣到处都是污渍,胸口还有大片的水迹,而某人正狼狈的饮着手中的酒水,丝毫没有发现进来的人跟自己心中所想全热不同。 “我耳朵没聋,自然,也不会滚。” 君临风一愣,手僵在半空中,抬头卿倾那张永远带着浅笑的娇颜便映入眼帘,有些意外,只不过瞬间又撇过头去:“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大的动静府上人心惶惶的,我刚好从这儿过所以就进来看看。”随便夹了些饭菜递到君临风面前,顺便在他身旁寻了块地方坐下:“饿了吧,我让绯儿去拿了些饭菜,你先吃点。” 君临风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饭菜,并未伸手去接,反而冷眼看着卿倾:“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看我这么狼狈若是想笑尽管笑便是。” “你觉得我是来笑你的?”卿倾歪着脑袋浅笑盈盈。“谁没有失意的时候,我笑你做什么?你又何尝不是见过我最落魄的时候。” 君临风一愣,蓦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大雨天,那天天很黑,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阡陌病了非要见他,他便同小德子匆匆从云芳院赶回去,就是那天他遇上了她,他还记得当他挑开帘子便看到她孤孤单单的站在雨中,那么大的雨她也没有打伞,雨水顺着她的头发一直朝下流打湿了她的衣裳,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与人亲近的他竟然什么都没有问便让小德子将她带回了太子府,甚至是当她带着一抹浅笑疏离的要他立她为妃之时,他也没有半分犹豫便同意了,更没有想到他们会相安无事的相处这么多年。 “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啊?明明知道我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却偏偏还要希望他能够对我有所改变。” 接过卿倾手中的碗君临风忍不住自嘲。 卿倾不置可否,敛下眸子想起从前的自己:“呵呵呵,或许吧,就像当初,我明知道他娶我只不过是不愿意违背自己外公的意愿可是还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不同,结果还是落得如此。” 君临风一颤,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手中碗犹如千斤之鼎,重的难以承受。 “你……可还是惦着他?”无关爱与不爱,只是自己的正妃心中有着别人终归是有些不好的…… “这……”卿倾淡然一笑,道:“几个月前,他成亲了,他很爱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待他也很好,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更适合与他并肩而立,至于爱或者是不爱……其实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当初对他是爱还是只是对他那种满不在乎的不满,如今看到他和她在一起反而有种释然。” 没由来的,当卿倾的一番话说完,君临风的心里突然好像是轻松了一截,适才在皇宫中得来的那份压抑突然淡了些。 低头合着菜扒了口饭,那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府里的厨子换了?” “嗯?”卿倾一阵茫然,半响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不是,很好吃。” 说完这句,君临风干脆将脚边酒坛踢到一边大口吃着饭。 卿倾有些不解,秀气的眉头微蹙,不过是午膳用的迟了些,会有这般饿吗? 屋子里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君临风吃着饭卿倾便静静的坐在旁边,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出奇的宁和。 咽下最后一口饭,君临风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卿倾白皙如玉的侧颜便映入眼帘…… 像是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天,那样黑的夜他却将她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三年了,从那之后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原来她真的很美,不是阡陌的娇俏也不像凤非鸾那般张扬,雅雅淡淡的,没有多惊艳却深入人心,一见便忘不得。 他忍不住想,若是三年前她遇上的人不是他,是不是她也会那般轻易的让别人娶了她。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划过,他心上便声生出一种不悦,不同于在皇宫中得到的那种不甘,也不似寻常的怒气,闷闷的很是难受。 “卿倾。” 卿倾身子一颤,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 看着那张陌生有些熟悉的脸庞,君临风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喜欢她唇角那是浅笑。 “不如……这辈子你就做我的太子妃吧!” …… 第一百零九章 :一起结账 “青茩东云那边可都做好准备了?” 君无痕坐在石桌前借着夜明珠的光辉轻轻擦拭着自己的玉笛,那神情风轻云淡就好像是在问着明儿一早要吃什么早餐一般。(.无弹窗广告) “回爷的话,已经按照爷的吩咐布置好了,只等三日后皇帝交出凶手。”孤狼恭敬的答道。 “交出凶手?”君无痕唇角一勾,嘲弄之前不予言表。“本宫的好父皇对自己还真是有信心,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他能够交出个什么样的凶手。” 孤狼低下头,面无表情。 “皇上以嗜香鸟传信于远在黎州的周胜,命他在三日之内找出凶手,并交代青茩东云去。” “呵呵呵,看来这位周将军是挡了某些人的道了,只可惜本宫的好父皇就这么白白的做了刽子手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忠臣给推向了悬崖!莫说是三日就算是三十日三百日他也查不到狼祭宫来,到时候恐怕免不得遭些罪。”若是三日之内那周胜真的能够查到狼祭宫的头上也不失为一人才,他求之不得! “向皇上提出建议的是徐诵那老狐狸,依着爷的意思,恐怕是那周将军无意之中得罪了他。” 闻言,君无痕手一顿,下一瞬间又开始仔细的擦拭着那清透的笛身:“那些事与我们无关。” “是。” 孤狼不在多言,悄无声息的站在君无痕身后的角落里,和角落的隐隐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定然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时间悄然流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无痕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玉笛上的流苏。 “府上的事情如何?” “回爷的话,已经有些眉目了。” “嗯~说说看。” “那日钱姑娘出去之前曾有一名小丫头到过账房,钱姑娘出事后之后便没有人再见过她,属下派人去那丫头的家乡找过了,结果发现那丫头家中遭遇大火,一家五口尽数丧生其中;而钱姑娘在接到那封信之后便借着王妃的名义出去了,后来有人在城外的一家茶肆歇脚,之后便没有人见过她回城,直到三日后公主叫主子和王妃入宫,属下才知道钱姑娘竟然被人带进了皇宫,阴差阳错之下被潜伏于宫中的北冥庄主救下,如今已经被北冥庄主送去了济世堂,虽无性命之忧,但,面容却被人下药毁了。(.好看的小说)” 君无痕嘴角笑容一僵,眉心倏地打了一个结,夜明珠的光芒反射在银色的面具之上,隐隐泛起一阵寒光。 “本宫的这个母后下手可是越发的狠了,本宫都快及不上她了。” 孤狼不言,当初他主子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他看的清清楚楚,当中咽下了多少苦痛就算他主子从未说过他也是知道的,偏偏姓宋的女人丝毫没有收敛之意,若不是时态不允许他真想马上就去要了那女人的性命。 “爷,如今是按兵不动还是……” “急什么?”君无痕挑眉,斜睨了孤狼一眼:“她能够把心思动到钱玉晓的身上,那么自然就没有打算玩玩作罢,既然是如此,我们若是就这么收手岂不是辜负了母后的一番心意!” 有些帐分开算太过没意思,唯有一次算清才能让自己舒畅,让别人——记忆深刻。 “爷的意思是?” “保护好王妃,她身边的人是如何本宫可以不予计较,但是若是王妃有半点闪失……孤狼你应该知道后果。” 君无痕的语调很轻,却异常的阴冷深寒,就连孤狼也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属下以性命立誓定然不会让王妃有事。” “呵呵,那便好,除此之外,青茩东云那边本宫不希望有任何差池,同时告诉铸剑城城主,他……可以进京了。” “是,那……铸剑城的少主……” “自然是好生伺候着,老城主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闪失不得,对了,为了老城主安心,你告诉他,就说本宫答应他,事成之后本宫便找人医治好少主,但是……”说到此处君无痕微微停顿,剑眉轻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若是此事不成本宫定要让铸剑城陪葬。” “爷的话树下一定带到!” 这一次孤狼答应的格外利落,掩藏在阴影之下的身影更加的诡异难辨。 动不了主谋,能够那些小喽啰开刀也能解解馋也是好的,毕竟等了这么多年,手难保不会痒痒! “往日回来外公都会迫不及待的出来,今日怎么不见他?” 正在孤狼冥思之际,君无痕那淡若流水的嗓音便传进耳朵,微楞之余衣袖下的手经不住紧了紧,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回……回爷的话,老主子他……他在闭关,所以没有出来见您。” 君无痕嘴角轻扬,微微扫了眼身后的身影:“孤狼,本宫有没有告诉过你,人说谎的时候气息是有所不同的,比如……你此时的气息有了起伏。” “噗通!” 孤狼单膝跪地眉间隐隐藏这些懊恼。“属下知罪,请爷惩罚。” “起来吧,外公的性子本宫还是知道几分的,他若真要做什么岂是你能够拦得住的。说说吧,他老人家又出去做什么了?” “这……”孤狼一阵犹豫:“老主子……上次爷你回来之后主子就吵着要去看王妃,所以……” 所以堂堂狼祭宫的宫主就去天香楼跑腿了……可是这话就是借十个胆儿给他他也不敢说。 “早就知道他不会安分的等着,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联合你们一起来瞒着本宫。” 君无痕有些无奈,眉间却带了浅浅的笑意,对与自己这个外公,他是一半尊敬,一半头疼。 “爷,要不然……属下去将老主子请回来?”见到君无痕的模样孤狼忍不住开口。 “不了。”摇了摇头,君无痕扬起头看向那壁上的灯影:“算了,因为本宫外公已经在这里困了很久了,既然他出去了就让他去吧,依他的功力能够伤得了他的人屈指可数,何况还八叔在他身边。” “也是如何知道老主子在醉香楼的?”他记得他没说出口的啊! “外公若不是有八叔陪着恐怕你早就来早本宫了,能够拖到现在自然是能够确定他的安全。” “哦。” 孤狼垂下脑袋,那僵硬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窘态。 君无痕不置可否,静静的站起身子将玉笛放进腰间的锦袋之中,而后走到石壁之前拿下那上面的夜明珠轻轻抚弄着,半响才沉声开口:“差人再去查查皇后的身份,本宫最觉得她的身份不是那般简单。” “是。”孤狼应下,却仍旧不解:“爷,皇后的身份不是差了许多次了吗?老主子收养皇后之时皇后也不过八九岁模样,自那之后她便是一直同小姐在一起,一直到……” “那么八九岁之前呢?”不容孤狼说完君无痕锐利的眸子便扫了过来。“孤狼别小看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你忘了你的十岁生辰是在哪里过的吗?” 孤狼倏地闭上嘴单膝跪在地上:“回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啊,他怎么忘了,为了生存八九岁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就如同当年,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他同样能够隔断一匹饿狼的咽喉,所以,八九岁真的不小了…… “知道便好,记住一定要仔细的去查,本宫相信,结果一定会出乎我们的意料,毕竟本宫的这个母后已经给过本宫很多次惊喜了。” “属下明白,爷,早上消息传回皇宫的时候太子也赶去了锦绣宫,只不过他主张交战结果被皇帝撵了出来,而且下令太子一月不许出府,这事不知爷如何看。” 君无痕依旧专心看着自己手上的夜明珠,就在孤狼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皇帝真可谓是物尽其用,本宫这个大皇子见不得动不得却还要死死的压着太子那个位置,老二相较于他那个同胞妹妹本性倒也不坏,只不过太过重视一些不该重视的东西,所以才被皇帝利用了个彻底,不过有卿倾在他身边也不必在乎什么,以后只要他不坏事能饶了他便饶了他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虫而已。” 生在皇家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在乎,此时的君临风宛如当年的他,一心的追逐结果得来的却是一场撕心裂肺,幸而他看透了,只是这代价确实是沉了些,沉得他险些撑不住…… “好了,下去吧,本宫想独自在这儿待会儿。” “是,属下遵命。” 君无痕已然吩咐孤狼转身便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爷,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说便是,本宫可不记得教过你这般的啰嗦。” 君无痕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来起伏,孤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属下,属下只是觉得,爷这般在乎王妃,主子何不如跟王妃说清楚,这样的话,王妃……王妃……” 最后几个字在君无痕那冰冷的目光之下凝结为冰晶封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谁教你来插手本宫的事的,难不成本宫如何做事还用你教?” “不……不用,属……属下告退!”都是老主子非要说什么他跟在他们爷身边的日子最长说的话他们爷能够听得进就一定要他来开这个口,这下倒好了,还就成他的错了…… 看着孤狼那抹几近落荒而逃的身影,君无痕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低头看看手上的夜明珠无奈摇了摇头。 他倒是想要告诉她,可是他家的小笨蛋最近一门心思扑在他们家那小丫头的事情上,对他的事儿半分心也没见上,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加大提醒力度不想孤狼就提出来了,正好,帮他确定了自己想法…… 第一百零九章 :没救了 济世堂内,凤非鸾隔着珠帘看着床榻之上那抹消瘦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仍旧有些酸楚。(.好看的小说) “早上醒来过,见你不在一会儿便有睡上了,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只是那脸……” 慕思樵从门外进来轻声解释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了凤非鸾。 “那脸……”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凤非鸾才仰起头望着慕思樵:“真的没救了吗?” “也不是,只是那毒实在太厉害了,之前我帮着把表面的毒清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已经沁入皮肉之中,若是不能及时除尽日子久了恐怕连整张脸甚至整个人都保不住了。” 慕思樵也忍不住低下眉头,言辞之间有些些不易察觉的闪烁;只是,凤非鸾原本就是同她一起长大,对她一些自己都可能没怎么注意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如今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疑惑的紧。 “樵儿,以你的医术,这世上恐怕没有几种毒药能够难得住你,告诉鸾儿姐姐,这毒……究竟是何毒?” 她不是怀疑慕思樵有什么,她的为人她了解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伤害别人,只是,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结果能够让她难以对她启齿…… “可是……我……”慕思樵心中本就有个疙瘩,如今凤非鸾这么一问心中更是烦乱。“鸾儿姐姐……我……我……” 一连着好几次慕思樵都是张开之后又闭上,眼眸中更是一片杂乱。 “樵儿,你没有骗过鸾儿姐姐,你知道鸾儿姐姐一向最讨厌被人骗我,你可知道你现在若是不对我说实话,我若是知道了回事怎样的后果?” 凤非鸾定定的看着慕思樵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幽深的眼眸一片沉寂,宛如一方幽潭面对着它竟然说不住丝毫违背良心的话。(.) 慕思樵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凤非鸾:“那……我可就真的说了,你不能生我的气……” “嗯。”凤非鸾低头抿了口茶。“我不生气,你说吧。”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果居然能够让慕思樵不敢面对她! 凤非鸾这么一说,慕思樵便不能再说什么,想了想便将自己所知道的缓缓道出:“这种毒叫做‘美人笑’,原本是我爷爷炼制丹药之时误打误撞而炼成的,但是这种毒过于阴狠,就连我爷爷也不愿意我们去用它,所以这种毒一直是阎罗谷的禁药长年被爷爷锁在暗格子里,爷爷去世了就将钥匙给了我爹,我爹因为好奇便将暗格打开取出那里面的毒药,没想到那毒药经过多年的存放药力不光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强劲,我爹一声痴迷于医学,当他有了这一发现之后便来性兴致,甚至不顾娘亲的阻拦坚持要将此毒的解药给炼制出来,结果在炼制解药的时候我爹还被那毒伤了手,结果还是次次失败,我爹一直到死也没能把这种毒给研究透彻,他一直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去动那毒药,我也就没有去动过,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阎罗谷以外的地方瞧见这种毒。”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瞒着不跟我说的?”听完慕思樵的话凤非鸾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她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不过,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她认识的慕思樵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吗? 慕思樵低着头不住绞着自己的衣角:“再怎么说那毒药也是从阎罗谷出去的,如今钱姑娘这样,怎么都觉得有些说不去。”她凤非鸾是个多护短的人啊,她若是一早便告诉她那是从阎罗谷出去的美人笑,她不扒了层她一层皮才怪。 凤非鸾斜了慕思樵一眼:“在你心中你鸾儿姐姐就有那么不讲理?” 有! 慕思樵在心里回答,面上却笑得灿烂:“当然没有!是樵儿小心眼了。”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重新将视线拉回到钱玉晓身上,凤非鸾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说,你爹去世了之后阎罗谷便交给你在掌管而你从未动过那毒药……樵儿,你在仔细想想还有谁知道阎罗谷中有这种毒药。” “没有了。”慕思樵很认真的摇摇头:“你也知道阎罗谷迷阵重重,我长这么多大还从未见过有谁闯进去过,而阎罗谷本身也就住着我们一家子,现在爷爷爹娘都不在了我和独孤澈也出来了,那里面一鬼影子都没有,根本就可能有谁还知道这毒药的存在,再说了这毒本来就是我爷爷无意之间炼制的,真正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我们一家子便只剩下一个人知道了……哎呀,算了,这个人说了也等于白说,反正就我的记忆来说真的没有人知道这毒的所在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说了等于白说?” 慕思樵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的茶碗,“那个人死了呗。” “死了?”凤非鸾的眉头越发的紧了。 慕思樵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又道:“说起来那人也挺惨的,嗯,听我娘说好像三十多年前吧,那会儿我爹娘还没成亲呢,那时候我爷爷身边还有一个小徒弟,我爷爷可疼他了,对他比我爹都还要好,我爷爷也把她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然后就是我奶奶祭日那天夜里我爷爷跟我爹喝酒都喝醉了,我爷爷那小徒弟那时候染了风寒嘴巴馋,趁着我爷爷和我爹喝醉的时候误食了我爷爷药房里的丹药,结果等我爷爷和我爹醒来的时候,他就因为中毒和高烧一命呜呼了,我娘说那会儿我爷爷那时候自责了好久,整日的坐在他小徒弟的坟前抹眼泪,后来也因着这事郁积在心,没过两年也就寻我奶奶去了。” “他死的时候多大啊,怎么会误食丹药呢?”原本还以为能够从这人身上下手,如今听慕思樵这么一说凤非鸾也就抱不起来希望了,死了三十年的人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谁还说得准啊。 “好像是十一岁吧,我娘说他死的前几日就是他的生辰,我爹还特意出谷给他买了新料子让我娘给他做新衣裳呢,结果新衣裳才做好人就没了……呃,对了,我娘说他不会说话,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很怕生,她当初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她接受她的。” “看你平日嬉皮笑脸的,这事儿你到还记得清清楚楚。” “嘻嘻……那当然呢,那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我叔叔,再说了他可是阎罗谷的第一外人,居然让我爷爷那么难搞的一个人给疼成那番模样。” “你有没有见过你爷爷,怎么知道你爷爷是个难搞的人啊?” “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看我爹那德行就知道了,一辈子就记得住他那什么狗屁丹药,我都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是长啥样儿的。” 凤非鸾没好气的横了慕思樵一眼:“有你这么说你爹和爷爷的吗?你就不怕他们从坟里面爬出来收拾你啊。”鬼阎罗醉心医学这是江湖皆知的事情,只不过身为女儿这么说出来是实在有点不孝。 慕思樵不以为意:“哼,活着就没怕过,死了还会怕啊?我就怕他们见到我这么没用直接又给气回去了,那样的话才是不孝呢。” 凤非鸾没打算在跟慕思樵继续讨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伸手夺下她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樵儿,你觉得以你的医术有没有把握医好玉晓,玉晓这件事多多少少跟我有些牵扯,若是能够医好她,至少我对她的内疚会少上一些。”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鄙,知道慕思樵不会忍心拒绝她所以才在她面前扮可怜,其实她这话也不假,只是多多少少有些自私。 慕思樵红唇一噘,水眸里染上一丝委屈:“哼,每次就知道利用我,以前你待我都没这么好!当年二哥找我算账的时候你直接就把我推了出去,都不知道帮我!”这件事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 搞了半天她居然再跟她计较这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咳咳,樵儿这个不能怪姐姐,当初你下药把揽仙阁的姑娘尽数放倒让洛千月有气没地撒,你说他找你我敢藏着吗?”某人讨好的挽起慕思樵的衣袖:“再说了,那事儿能跟现在比吗?玉晓的生死现在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可告诉你哦,如果玉晓真要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保证我不会再澈儿面前说点什么出来!”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慕思樵咬牙切齿的瞪着凤非鸾恨不得将那张笑脸瞬间撕烂。 “老大你有什么要告诉澈儿吗?澈儿一定乖乖听着。” 正当慕思樵在考虑究竟是掐死凤非鸾还是掐死自己的时候,独孤澈那高大的身影便矗立在门口,一口大白牙晶亮晶亮的,那乖巧的模样气得慕思樵几欲冲上去咬人。 “你又跑过来做什么?!院子里的药材都晒好了?” 娘的,每次一见到凤非鸾那个祸害就恨不得直接扑上去,那女人又缺德又野蛮有什么好啊! “师……师父……” 第一百一十章 :女人,惹不得 “师……师父……” 慕思樵那么一吼,独孤澈忍不住的缩起脑袋,脸上的喜悦也瞬间变成了小心翼翼。 这独孤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慕思樵就气得恨不得宰了他,该死的!她慕思樵有那么恐怖吗?为什么他一看到她就吓成那个没出息的德行?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凤非鸾识相的抽出搭在慕思樵手臂上的玉手瞧瞧的退到床边去看钱玉晓,这师徒二人闹腾的功夫她见识了不是一次两次,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去平息,要不然任何人插手都会成为慕思樵攻击的对象,反正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美好的多,她何不让那师徒二人自己去折腾,自己也能轻松点。 “知……知道!”独孤澈双手不住的交叠着,脚步也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澈儿,已……已经,按照师父的吩……吩咐,都弄好了。” 看着独孤澈下意识的小动作慕思樵只觉得直接的头发都快着火了,用力吸了口气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某姑娘努力绽出一抹笑颜:“澈儿,过来。” 独孤澈一愣,没料到慕思樵会突然转变,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师父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他却想要转身拔腿就跑,但是他又很清楚很明白若是他敢后退一步,他师父定然会拆了他…… “师……师父……”他真的不想怕他师父,可是……可是他真的管不住自己啊…… “怎么了?是不是你现在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某姑娘轻声询问着,只不过那表情蓦然一看有些渗人。 “没有!”这回独孤澈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大步便站到了慕思樵的面前,一本正经的站直身子,大气也不敢出:“师父。” 慕思樵抬头,有一瞬间的错愕,明明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这脸上的表情她看了两年也没能看习惯,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可是还是不习惯,没多看一眼,她便多忌恨自己一分。 “师父?” 见慕思樵不出声独孤澈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忙不迭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唤着。 慕思樵收回心神,扫了独孤澈一眼,放淡了语气:“做完了就好了,自己去把昨天我拿给你的药熬了喝下去,不许偷偷倒了,若是让我发现了,你知道后果。” “啊?”独孤澈眉头一蹙,小嘴一嘟:“师父,澈儿可不可以不要喝那药,好苦。” 都不知道他师父是想要做什么,他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为什么要不停的给他吃那些药,真的很难喝的好不好?! 慕思樵手心已经,撇过了头:“你生病了,只有吃了药才会好起来……”言罢顿了顿有才道:“若是真觉得苦厨房的,小柜子里有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哦。”闷闷的应了声,独孤澈朝着凤非鸾的方向看了看。“老大,澈儿先走了,老大若是有什么要跟澈儿说的,尽管来找澈儿便是。” 独孤澈一句话又将事情拉回了原点,凤非鸾干笑了两声,大方的挥着手:“澈儿快去把药吃下去吧,可别耽误了,正好老大也忘记要跟你说什么了,等老大想起来就过来还找你,然后再告诉你就是了。” “嗯,那……师父,老大澈儿就先走了。” “嗯,去吧。” 目送着独孤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凤非鸾上前一手搭上慕思樵的肩膀:“你明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还要同他置气,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她也算是看着慕思樵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她所承受的东西远远多过了别人的想象,只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下去。 慕思樵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枉为被称为圣手医仙,结果呢,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连他都没有治好,我都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心思去面对他了。”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她真的恨不得掐死自己,自己的任性够了却让他失去了一切,她想,若是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定然会恨死她的,毕竟她欠了他这么多。 “好了,樵儿,别想那么多,你对澈儿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说了当初那件事也只是个意外,怎么能够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你身上呢?其实这样平淡的日子对澈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当初在腥风血雨中,你几时见他笑过,现在虽然看着孩子气了些,但是他活的和轻松自在,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虽然知道凤非鸾这话安慰她的成分居多,但是不得不说,听了这几句话心中确实是好受多了,吸了口气扫去心中的郁结,嘴角一拉瞥了凤非鸾一眼:“好吧,看在你说了这么多好听的份上,本姑娘决定不跟你计较刚在你威胁我的事情,但是咱们先说好了,钱姑娘我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不过,保住她的小命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凤非鸾松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我说凤非鸾,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开始就不担心似的,难不成你就真的不在乎那丫头的死活?” 看她那稀疏平常的态度,她都有种抽她两巴掌的冲动,那感觉就活该她欠了她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不爽。 “这话你说错了。”凤非鸾眉眼带笑,理了理衣袖,道:“我刚进来看到玉晓的时候我的确担心过,但是后来你便告诉了我答案,我自然不担心。” “我告诉你答案?”慕思樵双目圆睁:“我什么告诉过你答案!”她怎么不记得了? 凤非鸾在一旁落座,一手支着下巴对着慕思樵眨巴几下眼睛:“就是刚刚,你告诉我玉晓中了什么毒的时候。” 慕思樵眉间打了个结,用力的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 凤非鸾看着慕思樵那张迷蒙的小脸就知道她是死活也想不出来,嫣然一笑索性说了出来:“刚刚你不是说你爹跟你爷爷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么你跟你爹也能算得上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你爹不让你打开那道锁可是钥匙在你手里,依着你的性子你能忍得住?” “我……” 慕思樵红唇一噘,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现在不会再说鸾儿姐姐不疼你了吧!要是不疼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你呢?” 她们两六岁开始就混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是连她慕思樵的性子都还摸不清楚的话,那么她这么多年可算是白活了。 “哼!” 慕思樵恼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圆凳上扭过头去不搭理凤非鸾,凤非鸾也不恼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现在已经确定了钱玉晓的毒够解,性命能够保住,她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紧张了这么多天在今日终于能够放松一下,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应该高兴高兴。 少了二人的吵闹屋子里一瞬间沉寂了下来,慕思樵依旧暗自恼怒着,而凤非鸾则是悠闲的品着茶,虽然看着有些怪异气氛却是难得的祥和…… “嗯~” 突然,一声细微的呻(螃蟹)吟打破一室的静谧,凤非鸾和慕思樵同时一愣然后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欣喜,啪的一声搁下手中的茶杯凤非鸾倏地奔向床前,徒留杯中茶水溅了一桌。 “玉晓!” 凤非鸾执起钱玉晓的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地唤着,眼底眉梢尽是欣喜,就连声音中都带了些许颤抖。 钱玉晓缓缓睁开眼,在看到凤非鸾的一瞬间空洞的眸子染上一抹斑斓,枯瘦的双手猛地抓住凤非鸾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身子虚弱而力不从心。 “王妃。” 仅仅是两个字,一滴清泪便滑了下来。 凤非鸾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朦胧,轻轻地拭去那苍白面颊上的水迹,硬是挤出一抹笑意,“王妃在呢,好好的再睡一觉,已经没事了,没人会能再伤害你了。” 从皇宫出来已经八天了,直到昨天她才开始有些清醒的迹象,而这一次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她睁开眼,没想到那种感觉竟然比曾经她发现自己还活着还要来的让人开心。 “不了,玉晓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看见王妃,玉晓若是在合上了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睁开,玉晓不敢了。” “你这个傻丫头!”凤非鸾轻斥一句,灼热的泪水却顺着脸颊落到了钱玉晓的手背上。“王妃不是说过了吗?已经没事儿了,若是累了就睡着,王妃跟你保证你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王妃在。” 钱玉晓不是个矫情娇纵的人,如今能够这般脆弱的跟她说着话,证明她真的怕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浣衣院里面晾着衣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于乐娇娇的恶语相向,她也是用最有力的姿态还击,包括那一次同李嬷嬷作对,她站在那儿半分怯弱也没有,而现在…… 敛眸不敢去看眼前的人儿,凤非鸾心中的恨意不住的翻涌。 她发誓,那张脸上少了的淡然她一定会拿回来,自然多出来的东西同样是要还回去! “王妃,对不起……” 用力说出这几个字,钱玉晓的眼泪不住的下落,有的甚至滑进那敷着药的伤口之中,凤非鸾连忙拿出丝绢轻轻的为她擦拭着。 “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身子养好,你放心,别人欠了你的王妃一定帮你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知道吗?” “凤非鸾说的对,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休息,只有早些好起来你才能够继续帮着凤非鸾做事儿,别再掉眼泪了,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那张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看诊实话说太多了的原因,慕思樵出口就没有了凤非鸾那般的耐心,谢谢的倚在床头一阵噼里啪啦便说了个清楚。 “我的脸……”闻言慕思樵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时候惊恐激动的抽出自己的手就要去碰自己的脸:“王妃,我的脸……” 慕思樵眼疾手快在她的手落到脸上之前抓住它,继续道:“现在你的脸还有救,但是若是在这样哭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 钱玉晓求救般的看向凤非鸾,眼底出现一丝慌张。显然慕思樵的动作让钱玉晓吓了一跳,虽然她昨天开始就有了醒来的迹象,但是那都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会儿便闭上了,所以,慕思樵对于她来说相当于还是一个陌生人,而她目前的她对陌生人格外的抵触。 凤非鸾拍拍慕思樵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放心,她叫慕思樵是王妃的妹妹,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这儿,是她救了你,相信王妃,这儿没事,再没有人来伤害你,你乖乖的歇着就是了。” 钱玉晓怔怔的看着慕思樵好一会儿,似乎实在思考凤非鸾的话,半响眼底的戒备才缓缓松开,“多谢慕小姐救命之恩,玉晓无以为报,日后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慕小姐以报救命之恩。” “切!”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毫不客气的丢给钱玉晓一个白眼,“谁稀罕侍候好?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好好儿把身子养好,本姑娘有手有脚又不想某些人身份金贵,用不着人伺候。” 凤非鸾一阵愕然,这丫头就算是不满意她也不能这么对别的你吧!好歹别人也是病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重新扯出一抹笑意:“玉晓别害怕,樵儿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伤害你的。” “嗯。”钱玉晓虚弱的点点头,眼眸中已有疲惫之意却强撑着不愿意合上眼。“玉晓知道,王妃是好人,能通王妃交好的人自然不会差,只不过……王妃,可否告诉玉晓,玉晓的这张脸是不是很难看?” 凤非鸾呼吸一窒,胸口倏地缩紧:“没有,一点也不难看,从前玉晓咱们王妃最为好看的姑娘,现在依然是。” “呵呵,王妃不必骗玉晓了,玉晓还记那些人对玉晓的脸做了什么……那种肉被人剜去的感觉现在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的这张脸一定很难看……一定很……” 或许是想起了那不好的经历,钱玉晓的瞳孔不住的收缩情绪越来越激动,慕思樵一见情况不对便用银针封了她的睡穴才让她暂时安静了下来。 看着钱玉晓那毫无血色的双颊,凤非鸾犹如万千只虫子穿心而过,一双染血的眸子杀意顿起,“享受着百姓的供奉却养出了这种歹毒的心思,我他娘的真想一炮轰了皇宫那群畜生!” 同凤非鸾认识十多年,慕思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就连当初她被她老爹下药逼着嫁给俊王爷也没有这般的时常,是,她看着钱玉晓这般的模样同样恨不得铲平皇宫,不为别的,就凭着同为女人这一点她就忍不下这个口,可是如今这步田地却又不得不忍。 收起手上的银针,一脸鄙视的看着咬牙切齿的凤非鸾,“啧啧啧,凤非鸾你可别忘了现在的身份,别动不动就这么粗俗好不好?” 凤非鸾原本的火气在听到慕思樵这句话之后反而压了下去,微微敛下眸子沉淀了下思绪,在抬眸只是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殆尽。 “你不说我倒还真忘了这事,樵儿你还提醒的真是及时,放心日后本王妃会记着的,时时刻刻谨记本王妃是俊、王、妃!”顺便记得‘俊王妃’着三个字给她带来的各种‘好运’以便于到时候一起还给别人! “行了,你也别再跟我废话了,今天你在这儿呆的的时间比平时要多上不上,赶紧回去吧,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凤非鸾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时候确实是不早了。 “樵儿,好好帮我照顾她,一定要保住她……如果可以尽力医好她的脸,若是她醒来就告诉她我过几日再来看她,她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 “嗯,她的命我可以保住,但是她的脸……”慕思樵用力咬了咬下唇,用力道:“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医治。” “好。” 凤非鸾起身替钱玉晓掖好被角,取下屏风上的黑色披风缓缓披上,走到门口却又顿下脚步,微微侧目,“樵儿,谢谢你。” 慕思樵抿唇一笑,眼底却泛起丝丝暖意:“凤非鸾你突然这样真有些不习惯,肉麻兮兮的,你还是赶紧走吧,恶心死了。” 凤非鸾倒也不在意,拢了拢衣裳踏出门口。 她跟慕思樵就是这般的相处,或许在旁人看来有些恶劣,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她们之前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表诉的,若说她凤非鸾这一辈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那么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便是认识了北冥笑、洛千月、司徒玦、慕思樵、独孤澈几人,若不是他们,她凤非鸾定然没命活到今日! 仰起头看着有些沉重的天空,突然发现其实阴天其实也是不错的,至少没有骄阳的毒辣,也不似阴雨天的郁闷,这般清清爽爽的也算是难得。 出了济世堂她突然想起来,这阵子一直忙了这边的事情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过云芳院,没有见过洛千月,也没有见洛千月来找她,这在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看天色,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去一趟云芳院比较安心。 …… 今日的天吹着风,有些冷……至少对于凤非鸾这样怕冷的人来说是有些冷的。 因为还是白天所以云芳院看起来有些冷清,凤非鸾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堂子里空荡荡的就连半个鬼影子也没有,她也没打算去找人摘下披风便径自朝三楼走去,一路上倒也清静,只是偶也从美人儿们的闺阁里面传来阵阵低语声,想来应该是小姐妹之间正说着话呢。 上了三楼,伟大的洛阁主大人常驻的那间屋子还是不见人影,就连摆设也是她上次过来的时候那副模样,可见这些时日洛千月并不在此处,没有多做逗留她又匆匆走向回廊的另一端。 “咚咚咚!” 轻轻地敲了几声门,可是等了半响也不见人来开,凤非鸾忍不住皱起眉头。 “咚咚……” “谁啊!大白天的敲什么敲!不想活了是吧!” 这回是有了反应,还不等就凤非鸾敲完里面就传来一阵抱怨声,然后就是一串急切的脚步声。 “到底是……鸾丫头你怎么来了?” 凤非鸾白了一眼门内那张熟悉的有些欠抽的脸,一双秀眉皱的死紧:“老鸨妈你不陪着我老爹在这儿做什么?” 没错从里面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正应该在凤府陪着凤家老爷子的云芳院的老板云素瑶。 “鸾丫头这可就不知道了,对男人啊得若即若离,要是真的死缠着只会惹得人厌恶,我缠着你爹已经够久了,偶尔让他松口气也是应该的。”云素瑶兰花指一缕头发,笑的是风情万种。 “啧啧啧!”凤非鸾将云素瑶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翻:“老鸨妈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我可是记得某人说过这辈子就是死也会缠着我爹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大方了?不担心一转身我老爹就关上大门不让你进去了?” 这可不是她乱说的,依照她爹那个极品个性,云素瑶前脚一出门他后脚准能将凤府的大门儿小门儿全部给堵上。 “鸾丫头我这不是想通了嘛!倒是你好好的王府不带打扮成这样来做什么?就算是当嫖客也不是这时候啊?”云素瑶半倚在门口眉目含笑,颇感兴趣的看着凤非鸾。 凤非鸾掀了个大白眼,毫不客气的推开云素瑶:“够了吧你,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啊,八成是有跟我老爹吵架了才跑回来的,要我说啊,你这么做就是对的,我爹那人早被你给惯坏了,总以为你离了他的死似的,你啊这次就给他点颜色,争取呢,让我老爹早日娶你过门。” “去去去。”凤非鸾的这番露骨的话经不住让云素瑶红了脸。“你这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也不害臊!” 闻言凤非鸾猛地转过身直直盯着云素瑶,笑的暧昧不清:“老鸨妈,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眼前的这个凤非鸾已经不是小丫头片子了,而是……少妇!” “咳咳咳……你……”云素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果然是凤非鸾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性子,就算是身份尊贵了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改变。 凤非鸾刚想挑帘进屋,突然想到洛千月的事儿,便转身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到洛千月?为什么这阵子他不见人影呢?” “阁主?”云素瑶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我回来的这几日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就连妙人她们也没有他的音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凤非鸾晒晒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就随便问问,好些日子没有他那张乌鸦嘴在旁边叫着有些不习惯。诶,我说老鸨妈,你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啊?”她不是应该去看看那些帮她赚钱的花魁姐姐们么?在这儿太不应该了。 “我这不是瞧着若水那孩子整天孤零零的呆在房里吗,反正闲着也是闲了所以就来陪陪她了,这有什么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啊,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行了现在我来了她不会孤零零的了,你就自个儿先去安抚你那些花魁小姐姐们吧!” 说着话凤非鸾边推着云素瑶出去。 “唉唉唉,我说鸾丫头你别急啊,我跟你说啊,其实若水那孩子挺可怜你就……” “碰!” 云素瑶还在滔滔不绝,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凤非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若水那孩子挺可怜的?难不成她就长得凶神恶煞,是专门欺负弱小的哪种人? “王妃来了是吗?”正当凤非鸾在外边犹自纠结的时候里屋里传来熟悉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来生气却也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 凤非鸾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将披风挂在好这才进了屋。 同云芳院别间屋子大同小异,藕粉的纱幔带着几丝轻挑却极为柔和的包裹着整个房间,坠着七色流苏的绣床上锦被平平整整的铺着,原本躺在绣床上的瘦小身影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的倚在窗前,一身素白的衣衫,仅仅是加了件绯色的披风,单薄的身子依旧瘦弱苍白的双颊经过这几日的修养却有了些许红晕,整个人比之前多了不少生气。 “还好吧?” 行至窗前凤非鸾与邢若水并肩而立,静静的眺望着有些萧条的集市。 “嗯。”邢若水轻轻应了声,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很好,这几日应该是这二十多年我过的最好的日子。” “你知道吗?我跟你一样,也是家中的庶女,只不过我不如你幸运,我爹心中只有哥哥和弟弟,姐姐是嫡出有哥哥在她同样是爹的掌上明珠。 我娘亲很懦弱,从来不敢争什么受了欺负也只敢在房中独自哭泣;她从小就教我不是我的,就不要去争不要去抢,我相信她,所以听她的话安安静静的呆在我们的偏院里面,我以为这样就会过去一辈子,可是老天好像偏要跟我过不去,我娘忍着让着得到的却是被大娘毒打致死的下场,而我的爹,为了粉饰太平骂了大娘几句就将我娘草草埋在后山,就连祖坟都没进的;或许是我娘的死让我爹注意到了我,他把我接了出来,让我和他们一起住在前院,其实我应该谢谢他的,如果不是他,我没有机会在画师面前上演苦肉计,更没有办法进得了宫,至今为止我都还记得我入宫的那天我爹笑的有多开心,我的大娘和姐姐脸色又是多么的难看。 皇上封我为贵人之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就是威胁我爹让她休了大娘将我娘扶为正室,并且风风光光的将她葬进刑家的陵墓,我爹原本不愿的,可是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照做我就告诉皇上他这么多年私收贿赂的事情,后来我爹同意休了我大娘,我大娘也因此染上重病不久之后便死了,我姐姐也被我刻意送去给别人做了续弦,据说那人的脾气不太好。当这一切都做完了之后,我还以为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好好的过我自己的日子了,可是一切到头来都是一个笑话,或许在别人看来那只是意外,但我毕竟是犯了天威我的结果自然也是活该。其实在他下旨之前我是抱着希望的,我虽不爱他,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而我亦是他的妻子,我以为他会原谅我,一直到去军营的路上我都是抱着希望的,我告诉自己说,他只是一时的气恼,等气过了他就会接我回去。我就那么一直抱着希望一直等着,直到……” 说道此处刑若水那双平静的眸子掀起一股浪潮,纵然很快的平息下来,可是那紧紧抓着窗棂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恨意。 轻轻覆上那双泛白的手指,凤非鸾望静那双眸子:“若是不想说,就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刑若水莫名其妙的觉得鼻子一酸,就连眼眶也觉得涨的难受。 她与凤非鸾素不相识而她主动出手将她救下,她不笨,自然能够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会有平白无故的恩情,但是,仅仅是因为刚刚那一句她却觉得值了,不管她要让她做什么都值了,很难想象她这一辈子难得的温情却是来自于一个利用她的人,就连她自己,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无碍。”敛下双眸,刑若水抽回双手。“就像你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也没有想过会有说出来的一天,凤非鸾,你是个好人。” “好人?”凤非鸾眉头一皱,犹自摸着下巴:“洛千月他们说我是祸害,樵儿说我是奸佞小人,我爹说我是不孝女,凤非烟说我没良心……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听见别人对我说‘你是好人’;哎,早知道你今天会这么说我就应该叫他们过来听听,让他们知道我凤非鸾才是真真的大好人!” 刑若水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到窗外的小巷里,嗓音亦恢复了初时的平静。 “听说你身边的人出了事。” 凤非鸾微微一愣,但瞬间便恢复笑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知道,是洛千月那骚包告诉你的?” 刑若水对凤非鸾口中那接二连三的不算太文雅的字眼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不过想想凤非鸾的行径和自己此时身处的位置也就释然了,摇了摇头,道:“不是洛公子,自从你上次来看过我那次之后我也就没有再见过洛阁主,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云老板。” “老鸨妈?”她不是因为跟她老爹掐架了才跑回来的吗?怎么会知道那么事情?难道说是她猜错了,她是因为她才回来的? “嗯,你们在门口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其实云老板她并未告诉你实话,她今天回来不过是想要告诉我,俊王爷手上无兵无权以你们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利,而你府上人出了事,就表示所以那些人已经将手伸进了王府,王府与你们来说已经不够安全了。” “这些与你无关,你不必听老鸨妈乱说。” “是吗?”刑若水蓦地转过头对上凤非鸾的那双眼。“若是真的与我无关,王妃为何要让人花那么大的功夫把我从军营那边弄回来,我是说过你是好人,可是这不代表你就是个大善人无论好坏有用无用统统都会就回来。” 凤非鸾微微叹息,神色中染了一抹愧色,抬首,同刑若水一样,远远的眺望了远方的萧条。 “是啊,其实当初把你从那边弄回来的目的就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好了,既然现在咱们话多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也就直说了,若是不愿意我不勉强,少一颗棋子我同样不会输,放心,你可以在云芳院住下,带身子全好了在离开也行。” 她凤非鸾是任性无耻,但是还没有到泯灭人性的地步,身为女人她身上发生的是足以洗去她曾经的所有过错,而她同样没有夺去她自由的权利,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懂失去自由之后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痛苦…… “如果我说,我愿意留下来帮你呢?” 刑若水说的极轻,轻的似乎能够被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吹散…… “你愿意留下?”她傻了还是呆了?在知道她对立的人是谁之时她还愿意留下来! “是,我不光愿意留下,还愿意,按你心中的计划行事。”她这一辈子很少能交到一个朋友,如今她凤非鸾应该能够算是第一个,能同她携手来回报曾经的那些人,她有什么不愿意,那个连她自己都快要被糊弄过去的‘意外’,是不是也应该见见光了呢? “在军营的那段日子,每一次我都想到死,可是我恨,我恨他们的心狠恨得连心口都是疼着的,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若是就那么死了,又觉得不甘心,就连刚刚回来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能够冲进皇宫去要了他们的命,可是后来慢慢的静下来了,每日看着小巷中商贩匆匆忙忙的穿梭着,看着孩童们踢着健儿,玩着纸鸢我才慢慢的静下来,那时候我就想若是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家中虽然清贫却是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着,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美好,只可惜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凤非鸾侧着脑袋看着身旁的人,原本白皙的脸蛋儿上还有些浅显的伤痕,她就这么看着她,第一次发现一个女人原来可以这么美,人家都说涅槃之后是惊艳才绝,可是这一刻她才觉得,涅槃不在于惊艳,而在于重生,只有重生之后的成才才是最美的,不算惊艳却璀璨夺目。 “你看那边。” 细碎的嗓音继续传来,凤非鸾顺着刑若水的目光看去,小巷口走近来一对小夫妻,丈夫挑着担子,上面挂着些小玩意儿,而妻子背着一个一岁大小的婴孩,手上挎着竹篮,上面用蓝底白花的粗布盖着,估计是吃过饭之后的碗筷,一家三口一边走一边笑闹着,丈夫逗着儿子,妻子又为丈夫试着头上的汗,天真的儿子却咯咯直笑,笑的傻傻的却很温暖很幸福。 “他们一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从这儿过,每天都笑的那么开心,就像一点烦心事儿也没有似的。” “是啊,真羡慕他们。” 两人默契的不在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一家三口从小巷头走到小巷尾,直至出了巷子再也看不见。 “王妃,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愈发的沉了起来,厚厚的云层压得人极为不畅快,凤非鸾站直了身子舒展了四肢。 “是啊,没想才不过一晃神而已,这就到了下午,时辰确实是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自己好好修养吧,过些日子我再看看你至于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自己先注意身子。” “多谢王妃记挂,若水感激不尽。” “嗯,那,本王妃就先回去了。” “恭送王妃。” 凤非鸾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青衫在空中画起了完美的弧度,不想却在即将踏出某口的瞬间却被人突然叫住。 “王妃!” 凤非鸾一怔,回过头看向窗边。 “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来,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洛公子好像回来过,不过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之后她便没有再出现过,只不过……我也有些不确定,那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只是记得好像他回来过,但是并不真切。” …… …… 第二天?那就是玉晓失踪的第三天,那时候王府上下基本上已经是闹得风风雨雨,动静依旧够大了了,但是他却不曾找她,那么不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知道王府出事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儿能够困扰着他,让他连顾及她的事情都没有呢?…… “啪!” “嘶~” 硬物撞击之声和一抽抽气几乎同时响起,凤非鸾咬紧牙关吞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脚看着那不高不低的石阶疼得只想骂娘。 该死的,一心想着刑若水的话就连什么时候出了云芳院都不知道,结果一脚踢在了石阶上……娘的!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哎哟哟,这是个笨丫头,自己本人跟上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会去那脚跟石头较劲儿,真是笨的厉害,哈哈哈!笨丫头!” ------题外话------ 昨天晚上睡过头,所以今天一起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外公来了 “哎哟哟,这是个笨丫头,自己本人跟上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会去那脚跟石头较劲儿,真是笨的厉害,哈哈哈!笨丫头!” 就在凤非鸾疼的要死要活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嘲弄之声,可是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某人瞬间化疼痛为悲愤。 “放屁!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啊,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本姑娘面前!” 话才一落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某人倏地转过头去,可是后面空旷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就更别说有大活人了,意思到被人耍了,某个经常耍别人玩的人怒火高涨,咬牙切齿的扭过头,可是就这么一扭险些没有被吓死…… “嘿嘿,说你是笨丫头吧你还不相信,怎么样丫头,现在承认了吧!嘿嘿!” 鹤发童颜的老头儿一个凌空侧翻利落的将自个儿倒悬在半空中的身子摆正,一身半旧的青衫负手站在凤非鸾的眼前,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就连一双小眼睛都泛着笑意。 伸手拍拍呆愣的某人的小脑袋,咱们伟大的狼祭宫宫主大人叹息道:“哎,这可怜的丫头原来只是笨来着,这回倒好,本老头子我这么一下就直接给傻了……哎哎哎,罪过啊罪过!” 他全家都是笨蛋……好吧,他承认他全家都是笨蛋,可是她是他的外孙媳妇,是不是代表她也是笨的?那……她不就是自个儿骂自个儿了?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有一瞬间凤非鸾心脏险些没有自己停跳,换成是谁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白发覆盖的人脑袋倒挂在自己的眼前不会吓得半死,她没有尖叫,没有丢脸的晕过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好不好,这个老头居然还说她是呆子!叔可忍婶不可忍! 深呼吸一口气,凤非鸾双目圆嗔死死地瞪着眼前一脸惋惜却又笑的无辜的秦霄,一口白牙磨得咯咯作响,那感觉就像是,如果事实允许她会冲上去毫不犹豫的一口咬死这老头。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秦霄不屑的瞪了她一眼,高傲的扬起满是华发的脑袋:“谁跟着你啦?谁跟着你啦?这条道谁规定是你凤家丫头的吗?没规定吧!老头子我就是刚好走到这儿,刚刚碰到你了!哼!谁稀罕跟着你啦!” 哼!他才不是跟着她呢,他只不过……嗯只不过是……保护她,对,保护她…… 凤家丫头? 凤非鸾双眸一眯,好不文雅的挽起袖子倾身缓缓朝秦霄靠去,嘴角扬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双手猛地一样紧紧抓住秦霄的白胡子。 “哎哟哟,你这个笨蛋丫头!放手,放手!”秦霄险些跳脚,这可是他的宝贝胡子闪失不得啊闪失不得啊!“哎哟哟,你这笨丫头诶,你赶紧放手啊!”他的胡子啊~ “呵呵……”凤非鸾毫不吝啬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没心没肺。“我说老伯,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里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出来祸害人间做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啊?幸好本姑娘够胆大,要是换做别人被你吓死了,你可就的背上人命官司了!” “我我我……”秦霄这会儿可算是有口说不清了,他倒是想要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来着,可是现在孙子大了不需要他了,曾孙呢,他们成亲这么久也没见有动静,他这不是着急了所以打算来瞅瞅看看自家的大孙子有没有努力么!他为了小曾孙都委屈成这样了,他宝贝孙媳妇还说他是祸害人间,有哪家会祸害人家的外公像他这么开明大方啊,一把年纪了还要保护孙媳妇的安全,他容易么他! “行了老人家,咱别闹了额,你乖乖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你出来太久了你家人会担心的哦。” 凤非鸾说的格外轻巧,只是那微微用了一分力的手上却是威胁意味十足。 “呜呜呜……老头子我都没有家,才没有人会可怜我,呜呜呜,老头子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是的他真的没有家,那冰冷冷的石洞里除了大石块,就是比石块还要石块的黑衣大块头,一点儿都没有家的味道,至于他的家人……某个冰块似的家伙一直忽略他的存在,而眼前这个正打算把他送走,所以他也没有家人,他真的是个可怜的老头子。 凤非鸾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这个人衣着虽旧却干净整齐,精神状态可是好到不能再好,她实在没有发现他那点可怜了,只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是赖定她了! 手上的力道未减小,凤非鸾又凑近一分,目光凌厉的盯着秦霄:“行了,别装疯卖傻了,像都不像,说吧,你想做什么?” 不像? 秦霄眨巴两下眼睛,他觉得他演的挺好的啊,为什么会不像呢?这太不应该了吧! “咳咳咳,笨丫头你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是吗?”某人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力道不注意又加了点:“我说老人家,小女子年轻耳力还挺好使的,我怎么觉着刚刚好像听到某个人说什么‘有人跟着都没有发现’还说什么‘凤家丫头’来着,难道说,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哎哟哟,行了行了我说还不成吗?你先放手我就告诉,疼死老头子我了!” 秦霄老脸皱成一团,一双眼睛直往下瞟就怕凤非鸾一个不小心弄掉了一根半根宝贝胡子。 “呵呵,你爱说不说,不过呢,我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是觉得不会放手的!”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武功不差,现在一松手恐怕就别想再抓住他的宝贝胡子,所以呢,她就在小人一次,反正她一向小人惯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笨丫头你可别再使劲儿了,外……万一拽掉了老头子我这胡子你可是赔不起的……” “直接说我要的答案,要不然就马上就拔了你的胡子!” “……”秦霄瞪大双眼,她可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人!“我我我,不想做什么,只不过老头子我无家可归,想要找过落脚的地方。[.超多好看小说]”呜呜呜,老人家他好可怜啊,好不容易盼来个满意的孙媳妇结果孙媳妇这么凶,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然后呢?” “然后?”秦霄一脸茫然,他说的很清楚啊,他想要个落脚的地方。 “是啊,你不是想要落脚的地方吗?然后呢,你跟着我做什么?” “……”某老人家顿时捶胸顿足,他想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跟着她自然是希望她能够给她一个落脚的地方啊,这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看着某老头那欲语还休,委屈至极的模样凤非鸾笑容愈发的灿烂,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我知道了,老人家你是想跟着我,让我给你找地方落脚的对吧!” “嗯嗯嗯。”某老人家狂点头,欣喜不已。 “那这样吧!”某女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某老人家手中,笑眯眯滴说道:“老人家,这是二十两银子,虽然住不上多豪华的客店,但是寻个一般的落脚之处还是能够用上好几日的了。” “……” 某老人家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银子,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垂泪的冲动,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想他堂堂狼祭宫宫主,结果呢,被自己的孙媳妇用二十两银子就给打发了,这这这……这还要不要他再活下去了啊?! “好了!”某女松开手拉拉身上的披风,满意的跟某老人家挥挥手:“老人家你慢慢的去寻个落脚地方吧,本姑娘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某女利落转身在心中默默记着时间……一……二…… 果然,才数到二后面就传来一声爆喝。 “凤家丫头!站住!” 凤非鸾抿唇一笑,但是又极快的收敛,转头,平静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某老人家:“老人家,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家不是有那么多空房间吗?让我老人家住一间不行吗?也不嫌浪费银子!” “哦!”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步子开始往回挪动。“原来老人家跟着我就是希望我能收留你啊,可是怎么办呢?我们家不养闲人的,老人家你年纪这么多我可不忍心让你干些费力的活儿,要是累坏了,我可赔不起……可是若是太轻松的活儿让你做了,我又该如何来跟家中别的佣人怎么解释呢?老人家,还是算了吧,你还是自己去找落脚的地方吧!可别跟着我受罪了!”看吧看吧,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连这样的细节都替他想好了,她果然是大好人! “哼!老头子我才不去做哪些活儿呢!只要你让老头子在你家中住下,老头子我保证没有人能够上得了你一分半毫,若是你要出门儿也绝不会让人跟踪,这样行了吧!” 哼!果然是两口子,都是一样的讨债鬼,就知道威胁他,就知道捉弄他!欺负他老人家无依无靠! “真的吗?”某人故作惊讶,眼底却掩饰不住的笑意。“可是,老人家口说无凭,我跟你又不熟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安全呢?要是……你是骗人的,那我不就亏了吗?!” “……”某老人家欲哭无泪啊,这才是真狐狸啊,这才是一窝的狐狸啊……似乎他已经看到了他悲惨的明天! “哼!跟我来看你还敢不敢小看老人家我!” 真是个死丫头,这江湖上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武功,没想到这丫头还怀疑他能不能保护她的安全,哼!若是连这个小丫头片子都保护不了,狼祭宫指不定早就被铲平了。 凤非鸾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跟着老者身后朝着不远处的集市而去。 说也奇怪,那会儿她从闹市过去的时候闹市还是一片冷寂,这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此时已经是人来人往,特别是平日里官府用来贴着告示的地方尤为人多,这会儿早已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潮哪儿涌去。 凤非鸾蹲下脚步,看了那人山人海吞了口口水,艰难道:“老人家,你该不会让我挤进去看吧?”估计她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先被那些人给踩成肉泥了。 “笨!”秦霄一脸的鄙夷。“只有笨蛋才会想着挤进去看,老头子我是聪明人,才不会干那种蠢事儿呢!” “……”某女阴郁。“那你倒是给我试试看,你用的是什么聪明的法子啊!” 她不就是随便问了句,他有必要那么踩她来抬高自己吗?! “哼!试就试!笨丫头你可看好听仔细了!” 秦霄得意的扬扬扬扬脑袋,刚想做点什么又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的笨丫头于是大手一挥,朝着某女喝道:“退道后面墙根儿去,别挡着道!” 凤非鸾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得不照做,恨恨的瞪了秦霄一样才不情不愿的踱步到一旁。 秦霄这回满意了,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双手叉着腰,圆溜溜的小眼睛直溜溜一转扯着嗓子开始大吼:“快走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跑啊!” “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跑啊,大家快跑啊!” “快跑快跑!” …… 百姓七叫八嚷不过片刻功夫便消失的不见人影儿。 凤非鸾看着一大群人集体移动,瞬间目瞪口呆,看看身旁不知道何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洋洋得意的白胡子老头,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于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老人家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秦霄的笑容一僵,不客气的白了凤非鸾一眼:“去去去,谁跟你认识啊,这么笨的丫头老头子认识了都觉得丢脸,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去看看!待会儿那些人发现没有官兵肯定又会挤上来。” “切!谁稀罕跟你认识啊!”某女白了自恋的某老头一眼,玉手一挥快步走了过去。 之前还是一脸鄙夷的秦霄在凤非鸾走开之后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孙媳妇她喜欢,性子真实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像那些个娇滴滴的东西,说话都是慢吞吞的听得能够及时他老人家,他们江湖人士一向洒脱,要真是在乎那套繁琐的规矩非得把自己给憋死。 “笨丫头等等我老人家啊……哎,真是世风日下一代不如一代哟,明明看到我老人家手脚不利索也不知道等等我老人家,亏得我老人家还一门心思的帮她,好心没好报,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秦霄一阵捶胸顿足奈何凤非鸾就是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分给他一点半点,只是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那一幕,嚎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疗效的秦霄老人家也只能骂骂咧咧的跟上凤非鸾的脚步,那一脸委屈纠结真心看的旁人肝胆俱裂。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凤非鸾一直以为这世界上自己已经够无耻够缺德外加缺心眼了,但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跟设计眼前这一幕的人相比她简直就是河里的小虾米,而别人怎么说也能是深海里的大鲨鱼。 ——平日里用来张贴皇榜和公家要文的地方此时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困着一个人,一个全身上下只着一条白布裤衩的人,他的身子紧紧靠着墙壁,双手平放双脚分开,整个人成‘大’字状,最令人咂舌的是分布在那人周围的飞刀,那些刀入分别布在那人的脑袋、脖颈、腰和四肢处,把把入墙三分,刀刃泛着明晃晃的寒光,最绝的应该就是那些刀的离那人皮肤的距离,皆是轻轻的挨着,若是不懂便无事,可是再要稍微一有动作定然会被那锋利的刀刃割伤,而此时那人的手腕处和胳膊上鲜血淋漓,头上冷汗涔涔,可见是吃了些苦头。可惜,始作俑者并没有就那么放过他,只见那光溜溜的肚皮上被人用毛笔生动的画着一只王八,嘴巴也被人用布给堵着,脸颊两边分别刻着‘淫’‘贼’二字,鲜血已经干涸凝固在脸上,配着他那表情让人生不出同情不说,反而觉得捧腹,而他见到她似乎情绪有些激动,一双铜锣大眼死死的瞪着她,那被布塞着的嘴里隐隐传出一声异样之声,看着他那狰狞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嘿嘿,笨丫头,怎么样?这样够不够让你带我去你们家住几天?” 身后传来洋洋得意的笑声,凤非鸾一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秦霄。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做的?” 带着丝丝疑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太阳穴突突直跳,凤非鸾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发毛。 “那当然!”秦霄自豪无比,双手背在背后斜睨着不远处正在接受注目礼的‘可怜人’,很高兴能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叫做‘恐惧’的东西。 凤非鸾差点没直接吐血给他看,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啊?敢情这事儿还是至高无上,光荣无比的事儿呢? “咳咳咳,好吧,是你做的。可是,‘好心’的老人家,你可不可以告诉小女子,此人脸上的‘淫贼’二字究竟是何意思?为何他身上会作上‘王八’的标记?” 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此人除了能够将‘整人不在狠,留命就行’奉行的彻底,还能有那张脸皮修炼的堪比铜墙铁壁,这,的确是种境界,一种无人能及的至高境界……只不过她现在很是好奇,她——凤非鸾,是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留着这么一个安全隐患在自己身边,那是绝对的慢性自杀! “哼!这个小畜生鬼鬼祟祟的跟了你这个笨蛋丫头大半天,什么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了!一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小姑娘不是有歹心又是什么?那有了歹心就会找机会下手,下手了之后就成了淫贼,老人家我这是有先见之名,提前把这独一无二的名儿给他刻在脸上,以后大家伙儿不需要问他什么就知道他的名儿了,这有什么不好!” 这可是他家的外孙媳妇!是狼祭宫未来的女主子,就这么轻易的让着小子跟踪了,以后要是传了出去,他和他的宝贝孙子还怎么做人,怎么在江湖上行走,要不是考虑到此时不够方便他非得在全身都刻上字,仅仅是一张脸真是便宜了他! 凤非鸾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直接噎死,照着他那话的意思就是,别人跟踪了她就是对他有企图,对她有企图就会对她下毒手,对她下的毒手正好不是先奸后杀就是先杀后奸,所以这个人就是采花大盗是淫贼,为了防止万一所以他提前将给他做好标记以便于警示众人远离此人,此人乃祸害吗? 擦!这么强悍的逻辑关系除了眼前这位老大爷能够想出来估计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来。 “咳咳,我说老人家,照你这么说……他身上的那只王八又是什么来历啊?”这回该不会是那人去偷人家王八正好被他老人家给逮着了吧? “呵呵,这个啊!”秦霄干笑几声,眯起眼好整以暇的欣赏着那人的表情,眼底深处却是汹涌波涛,“这个可就简单多了,老人家我见他那大肚子圆滚滚的难看的紧怕碍了大家伙儿的眼睛,可是吧,老人家我画意不精,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人来帮忙于是便只能画了个王八上去,笨丫头我跟你说,那东西可是老人家我这么多年画的最为认真的一只王八,你看怎么样?不必那些大画师们差劲吧!” “咳!”凤非鸾抿抿唇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还好,原本不怎么着的,可是连人带画往这儿一搁,那些个画师当真就不如你了。”毕竟画师的脑袋没这老爷子南瓜子来的坑爹加无耻。 “哼!想笑就笑装什么装,老人家我才不怕你笑,你这……” 话还没说完,老头子脸色倏地一变,二话不说一把抓起凤非鸾的衣领足尖一点,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上了一旁的屋顶…… “啊——呜……” “不许叫!再叫老人家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秦霄一手捂着凤非鸾的嘴,一手揪住她的衣裳满是皱褶的脸上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光芒,看的人心中犯冷。 凤非鸾一手紧紧拽着房檐,急切且用力的点着头,她现在一只脚挂在房檐上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只要秦霄一松手她就会直接掉下去,如果说楼再高一些掉下去直接摔死了也没什么,可是着房子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刚好就是那种摔下去就会缺胳膊断腿终生残废的那种,她们家已经有一个瘸腿的了,要是再加上了一个缺胳膊的那么他们家就真成‘残联’了。 “这还差不多!”秦霄哼了一声,轻而易举的将凤非鸾拉了上来。 “呼……呼……呼……”凤非鸾抱着脊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水眸杀伤力十足的在秦霄身上剜了一刀又一刀,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待会儿下不去她真想一脚将身边的怪老头给踹下去。 “喂,我说老大爷,您老人家要是觉得日子过得无聊就去找几个年纪相当的大爷太婆一起下下棋喝喝茶大大马吊不久好了么,为什么要出来祸害比人呢?小女子与您老人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拖着我做什么啊?您老人家有武艺防身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可是小女子我啥也不会啊,这房顶上这么滑溜,你说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扭断了脖子,你上哪儿去陪我家夫君一个我这么好的媳妇去?现在您老人家还是行行好,让我先下去,咱们万事好商量成不?” 苍天啊,妈咪啊,亲娘啊,她有没有告诉过别人她恐高啊?这屋顶看得远是够远可是真的会很摧残人心灵的好不好?! “你这个笨蛋丫头!你再叫一句,老人家我马上把你踹下去!” 秦霄气急败坏的朝着凤非鸾低吼,那怒气冲冲的模样瞬间让某人闭上了嘴。 “呵呵呵……我错了我错了,老爷爷你慢慢看……不,我陪您老人家慢慢儿看,咱们看仔细了哦!” 擦!她凤非鸾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她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早上走的匆忙忘了黄历。 …… 憋屈虽然够憋屈,但是埋怨过了之后凤非鸾那颗因为恐高而晕乎的脑袋也渐渐的清醒过来,她不傻,自然能够想得到秦霄突然跑到放顶上来自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可是她却想不出究竟原因。 下边的闹市上,之前被秦霄骗走的那些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三三两两指指点点,渐渐的又开始在那人的面前聚集,不得不说秦霄选的位置不错,他们俯身能够清晰的看到有下面的一举一动,而底下的人想要发现他们却是难上加难,突然胳膊被人敲了敲。 “笨蛋丫头,看着,好戏来了!” 凤非鸾转过头不解的顺着秦霄的目光看去,之间那群行人中间一名带着斗笠挑着担子的的男子格外的明显,他一身粗布麻衣,袖子上大了不少补丁高高的挽着,这样冷的天他却只是穿了一双草鞋,那双黝黑的大脚稳稳的落在地上,沉沉的踩着。 近了!那人将担子放在一旁,用脖子上的粗布拭了拭额上的汗水,然后带着好奇挤进人群中想要一探究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块头够大的原因,那么多的人三挤两挤竟然还将挤到最前面去了,可就在同一时间,原本闭着眼承受着众人的谩骂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为何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却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人的恐惧,那时那种来着每个人心里最为潜藏,最为隐蔽的恐惧…… “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呵呵,阎罗王除了勾命还能来做什么?”秦霄抿了抿唇角,眼底出现一抹多年不曾有过的嗜血。 凤非鸾一愣,想起来他之前说过的那句‘有人跟着你都不知道’,心中警铃大作,她今日出门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偏偏还是让人给跟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子或许这时候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落入别人的手中,到了那时候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可是现在,那人被老头给逮着了那么也就是说此次任务他失败了,那样的话,他的下场…… “驾!驾!驾!让开,都给我让开!” 马蹄声伴着呵斥声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三匹高大的骏马从远处奔来,聚集在一起的人瞬间开始朝着散开,而适才挑着担子的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吁~”为首的一人勒住缰绳,迅速下马几个大步便走到那人身边,微微试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然后挥了挥手:“把他带回去!” “是!” 后面的两人上前,粗鲁的拔下墙上的飞刀,当最后把刀拔开之后原本站着的那人便朝着地上倒去,双目圆睁,嘴角有暗红的血液流出,而那三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似的,合力将那人一拽,带上手镣便扔进随后而来的那辆牢笼里边,简单的收拾完之后三人迅速上了马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死了。” 凤非鸾轻轻的说着,语气很平静也很肯定,没有半点起伏。 秦霄没说什么照样提起她的衣裳,纵身从另一座楼的屋顶之上跳下去,然后放开凤非鸾以长辈的姿态拍拍她的肩膀。 “凤家丫头,老头子知道你让你亲眼瞧见这些有些难受,可是你要记住,人活在这一世,你选择了你的路就要对你的路负责,那人选择了他自己的路,那么后果如何他都应该去承受,而你,选择了你的路,那么你就应该对你选的路负责,你要知道,今日若死的不是她,来日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你是有家的人,身为当家主母就必须为那个家精心守护,懂吗?” 凤非鸾低着头不会说话,其实这么道理她都懂也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她一向也秉承着‘死道姑不死贫尼的精神’过生活,只不过曾经毕竟在那样的教育之下生活过,想要心思没有波动那到底是不可能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秦霄乐了,神秘的凑近凤非鸾:“呵呵呵,凤家丫头,你只要知道老头子我是个大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至于老头子是什么身份,嘿嘿,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只不过这会儿告诉你还不合适。” “我门素不相识,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虽知道你不会是某些人派来的奸细,毕竟苦肉计谁都会!” “去去去!”凤非鸾话才一落,秦霄就一脸鄙夷像是她说了什么令他恶心的话似的。“凤家丫头老头子我告诉你啊,你不相信老头子我没关系,但是别把我跟那些个东西扯到一起,他们还不配老头子我为他们卖命!” 那些个东西…… 凤非鸾默默地回味着这几个字,然后华丽丽的风中凌乱了,他老人家究竟知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呢?上原身份最为金贵的两个人到了他口中居然成了‘东西’,这话要是传到那两人耳中恐怕非得气下令全国通缉他不可。 “算了!”凤非鸾拍拍手上在房顶染上的青苔,万分豪气道:“你老人家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要是还不领情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这一回本姑娘就勉勉强强的相信你,毕竟你活到这么大岁数估计失信于人来个晚节不保的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勉勉强强?失信于人?还晚节不保?! 秦霄差点没一个踉跄直接趴地上,他堂堂狼祭宫宫主虽然说不上天下第一,但是尊敬他的人还不少,怎么这会儿一道这儿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呢?居然晚节不保都出来了!难不成真的是送上门儿来的就是‘便宜货’,他老人家就活该被这丫头欺负?! “我说凤家丫头,你心底你希望老人家帮你,你就直说就是了,这么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小小娃儿就把面子看的这般重,这可不是好事,做人啊,要懂得低头,低头知道吗……诶,凤家丫头,你听我说啊!……凤家丫头!” 凤非鸾收住脚步,双手抱怀痞气的看着秦霄:“老头儿!我怎么觉得好面子的不是我啊,你要是不好面子,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谁得了呗,拐这么大一弯儿做什么?……要不然这么得了,你告诉我你谁,我就说些你想听的话?” “真的!”某老头双眼放光,只不过光芒瞬间又暗了下来,一张孩子气的脸绷得紧紧的:“不行!你这丫头奸诈得很,我若是告诉你了你指不定要做些什么事儿出来,老人家才不上你的当!” “哦~”凤非鸾拔了个高调,笑容越发的灿烂:“闹了半天,原来老头儿你是个胆小鬼啊,哎,那就算了!” “谁?谁是胆小鬼了!出来,让老人家我看看,是谁!”秦霄脑袋望天,一双手背身后在原地急切的绕着圈圈,那模样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凤非鸾强忍下笑意,“老头儿,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老头儿吧,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本姑娘本礼貌呢!” “呃……这个?”秦霄抓了抓脑袋,一脸为难,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难道你想让我继续叫你老头?” “去去去!”某老头儿大手一挥,脑中灵光闪过。“有了,凤家丫头,你就叫爷爷吧,反正我的年纪做你爷爷你也不吃亏。” 反正外公也爷爷差别不大,就当提前预习一下。 “且!”凤非鸾一个大白眼。“想得倒美!”她要是叫了,他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损招儿对付她呢,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要不这样,我姓……萧,单名一个秦字,你以后就叫我秦爷爷好不好?” 某人继续为自己的‘爷爷’大业努力,凤非鸾却皱起了眉头,半响…… “萧琴……你老人家是会箫还是会琴?” “……都不会!” “都不会取这么让人误会的名字做什么?!” “……” 不就是让她叫声爷爷听听吗?怎么跟萧和琴扯上关系了? …… …… 清风拂过,梧桐叶落,阴了好几日的天傍晚时分却突然亮了开来,此时,淡淡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在地上,印下点点斑驳。 “事情都办好了?” 女子弯着腰逗弄着笼中的蛐蛐儿,姣好的面容在月光显得格外的美好。 “娘娘请放心,都已经办妥了,相信俊王妃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阴沉的男声从黑暗的角落中传出来,惹来阵阵寒意。 “呵呵呵,那就好,你办事本宫一向放心。” “谢娘娘赞赏,能够为娘娘效命是奴才三世修来福分。” “别在本宫面前扮嘴甜,本宫不是宋青眉那个女人,不吃那一套。”应蝶娥眉一挑,细长的凤眼闪过一丝讥笑:“动手可有留下痕迹?” “回娘娘的话,奴才动手之前已经先知会了刑部,之后算着时间赶过去的,那毒可、是皇后娘娘亲手调制出来的,七步夺命,纵然是江湖高手也难逃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喽啰,刑部的人赶过去之时不多不少,刚好断气。” “呵呵,做的不错,带事成之后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才谢过娘娘!”谄媚的声音再次响起,细尖沙哑渗人的厉害。“娘娘,奴才还有一事禀告。” “说。” “是,今日俊王妃身边多出来一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奴才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只知道其人武功极高,只是一招皇后派的那人便败了下来,而且据奴才看来,那老头还并未使出全力,不知道此人该如何……” “如何?看来凤非鸾那小丫头还真容不得人小觑,只不过,毕竟是嫩了些,跟本宫,她还要再练上些时日!对她,不急,本宫要的不过是凤印而已,只要不挡道本宫何必多树敌呢?只不过,若是妨碍了本宫,那么……” 应蝶嘴角一勾,妖冶的红唇在月光之下犹如染了血,沉寂半响,缓缓摘下头上的金钗,静静开口:“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语止,钗落,原本活蹦乱跳的小蛐蛐挣扎之下便一动不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感情升华 “哎呀,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凤非鸾才踏上王府门口的石阶,喜儿就从里边冲了出来,一边嚷嚷着一边挽住她可劲儿的朝府里边拖。 “停停停!”凤非鸾眉间打了一个结,头疼的揉揉额头:“你可别告诉我,我不过是出去了小半日府里边就又出了事!”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儿已经折腾的她一个头两个大了,要是在搞出点什么麻烦她真的就该一头撞死了。 “呸呸呸!”喜儿轻啐了口,不满的嗔道:“哎呀王妃,哪有人这样触自己霉头的!” “切!”凤非鸾白了喜儿一眼,顺便拍下自己臂弯的某双爪子,提步上前:“本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啊?你还真当本王妃是乌鸦嘴啊!” “人家不是担心你嘛!”喜儿嘟囔了句,咂咂嘴:“王妃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王爷他……咦?王妃,这位老伯是谁啊?” 终于是发现他了存在了么? 秦霄欲哭无泪,他明明就是跟着凤家丫头一同回来的,那丫头在哪儿跟她唠嗑了半天硬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原本他还以为是她嫌弃他寒酸不愿意直接就忽视他来着,结果这会儿他才发现,不是他忽视她,也不是嫌弃他寒酸,而是他高估了她,她压根儿那眼神儿就不大好使! 凤非鸾闻言扭过头,摸了摸下巴噙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他啊!呵呵,他是你们家王妃我捡回来干苦力的,别看他年纪大了,可是力气大得很,是个做事儿的好手,你就看着给他安排吧!” 言罢某人摆摆手大摇大摆的跨进门坎。 哼!叫他在屋顶随便恐吓人,她凤非鸾可是个实打实的小心眼,今天她就告诉他什么才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干苦力的? 秦霄一脸猪肝色恨不得将她丢到溏子里去喂鱼,死丫头,跟她那冰块夫君一样,就知道欺负他老人家,敢情他老人家就是给她们寻开心的不是。 “老伯?你没事儿吧?” 喜儿看着凤非鸾那欢快的背影和眼前一脸郁卒的秦霄,眉间是慢慢的不解。 她怎么看眼前这个老大爷也不像是个大力气的人啊,这样的人能够看苦力吗?要是闹出人命那王府岂不是又要背上一条‘压榨老人’的罪名?还是算了,她还是替老人家寻个轻松点的工作,可千万别出了事儿才是。 “呜呜呜……小姑娘,老人家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姑娘,其实老人家我刚刚是骗那位姑娘的,老人家我无儿无女从大老远前来投奔亲戚,谁知道亲戚嫌弃我是糟老头子,又说老人家我年迈多事不愿意收留我老人家,结果这来来回回的,身上的银子也花光了,仅有的几样传家之物也被路上的歹人掠了去,老人家我在路上遇到那位姑娘,将她气度不凡便厚着老脸让她可怜可怜我老人家,给老人家我一口饭吃,老人家我怕她拒绝就告诉她老人家我虽然看着瘦小,实际上力气大得很,什么脏的累得活儿都能干得……可是实际上……”某老头哽咽不已:“可是实际上,老人家我……已经……已经整整三日未吃过一口清粥,现在走路都是打着晃儿的……哎,不中用了哦~” 他是没有说谎的,他本来就是无儿无女,虽然说有一个外孙,可是这个外孙不愿意经常见到他,他自然只能自己想办法,他也的的确确三日没有喝过一口清粥……嗯,好像不止三天,应该是五天……不,或者是七天……没办法,他老头子一向是喜爱吃肉,对那些清淡小菜没兴趣……但是他觉得,这些话都是废话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跟别人说出来,所以,他就不勉强小丫头听他说‘废话’了。 …… 秦霄说的异常可怜,虽没有声泪俱下一表自己心中委屈,但是那暗自神伤自我埋汰的话让喜儿听得是感触万分,不由的心中泛酸眼中带泪,想起了自己那已经化为白骨的爷爷。 伸手在衣袖里摸了摸,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两,无限同情的走到秦霄面前,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荷包递到秦霄手上,当然毫不犹豫的前提是……忽视那紧紧盯着荷包的纠结小眼神和抓着荷包不肯松开的那双爪子…… “老伯,这些银子原本是喜儿打算用来添置新衣裳的,但是老伯你似乎比喜儿更加需要这些银两,喜儿现在就将这些银两赠给你,这些银两应该足够你寻辆马车回去故乡了,你还是回自己家乡去吧,王府的工作虽然不累,但是老人家你毕竟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劳累下去了。” 奇怪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这银子可是她攒了好几个月才省出来的,这眼看着年底就到了她还想穿的美美的,这么一来她不久只能继续穿旧衣裳了?她已经好几年新年都没有穿过新衣裳了,她今年不要在这样了,……呜呜呜,她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顺便将银子拿回来啊? 秦霄看着手中的东西,在看看喜儿那纠结郁卒的小表情,瞬间玩心大气,昏黄的老眼中泪光闪闪:“喜儿姑娘你真是好姑娘,老人家是几生修来的福分才能遇见你和王妃这样的好人,老人家我先谢谢喜儿姑娘了!” 双手一伸,颤抖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抓住荷包的系带,用力拉了拉,没有动静,再用力拉拉,还是没动静,于是乎老人家淡定了,抬起头泪眼婆娑:“好人有好报喜儿姑娘是大好人,老天一定会保佑喜儿姑娘日后找到一个好夫君嫁给好人家的。” 说着话,指头飞快波动,喜儿只觉得手腕一疼,犹如这绣花针刺了一下待回过神来,自己紧紧拽着的青色荷包已经到了某个老头儿的手中,而某个老头儿正毫不客气的将里面的碎银尽数抖出搁进怀里,然后再将空空如也的小荷包送到她的面前,笑的很是开心。 “喜儿姑娘,你把银子都送给老人家了,这荷包老人家还是还给你吧,省的到时候你还得自己重新去绣一个,真真儿的是浪费。” “……” 结果毫无重量的袋子,喜儿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就那么生生的哽在那儿。 “呵呵呵,喜儿姑娘,老人家还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喜儿姑娘介不介意。”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过了好半响喜儿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声音:“您说,喜儿听着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其实吧,老人家我的故乡早已经没有了亲人,这次来临汾之前老人家我就将那家里的老宅子变卖了,所以这会让老人家我回故乡还不是回去都没啥区别。而且啊,老人家瞧着喜儿姑娘和王妃都是大好人,所以老人家我就决定了,从今以后老人家我就在王府住下了,不管多累多苦的活儿让我老人家去做,老人家我都愿意!” 秦霄眉开眼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喜儿那张千变万化的脸,在凤非鸾哪儿受到的打击此时终于回来了一点半点。 “哦,对了喜儿姑娘,外边有些凉了,老人家我年纪大了在外边儿站着有些冷,所以就先进去了,你虽然年轻,但是最近的天真的有些冷了,你还是早些去歇息吧,可别染上了风寒。” 说吧,抖抖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潇洒至极。 喜儿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就连秦霄走了她也没有眨半下眼睛,脑子里被秦霄的一袭话轰的乱七八张一时半会儿转也转不过来。 “哦,喜儿姑娘!”本来已经踏进门槛的秦霄突然从里边伸出脑袋,对着喜儿灿烂一笑:“谢谢你的银子,老人家我就先进去了。” 只一句,喜儿的浆糊脑袋瞬间清晰。 他说他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说他家的老宅子已经变卖了,而他如今的打算则是――留在临汾,留在俊王府…… “啪!”脑中的某根筋瞬间断裂,喜儿呆滞的目光转为熊熊烈火。 娘的!他不会回乡去那么她给他的银子,他为什么要收下!那可是她攒了好几个月才攒出来的!居然就这么白白的送给他了!这个该死的老骗子! “啊啊啊!” 于是乎俊王府门口的上空华丽丽的响起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女高音…… …… “秦叔,你再去看看王妃回来了没有。” 碎云轩里君无痕皱着眉头,朝着侍立在一旁的秦满第二十七次吩咐。 “诶,好咧,老奴这就去。” 秦满嘴里应着,人已经站在门口张望,结果还是空荡荡的半个鬼影子也没有,就更别说人了,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到君无痕身旁,规劝道:“王爷,这都下午了要不然你先吃点,老奴让厨房吧王妃喜欢吃的饭菜都准备着,到时候她回来之后立马就能吃,不会饿着的。” “还没有回来吗?”君无痕低语了句,言语之间藏不住的担忧和失望。“本王身子不便已经拖累了鸾儿,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本王什么也忙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回府之后陪着她,也只有这样本王才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他还以为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到底他也只是个凡人,还是会去多想,他真不知道自己这样拖累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得到的更多。 “王爷……” 见到这样的君无痕秦满忍不住心疼,这么多年他一直守着他,看着他独自一人孤孤单单的活着,好不容易王妃出现,那样一个人带着太阳一般娇艳的光芒走进了王府,慢慢的将那些光和热带给了他,让他有了些生气,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府里就开始不太平了,而好不容易才有些放开自己的王爷又变得自卑孤寂,且,比以前更甚。 “王爷,老奴知道您心疼王妃,可是王妃她也是心疼您的啊,如果王妃待会儿回来之后知道您为了等她到现在都还未用午膳,她定然会生气的。”或许不止生气那么简单,毕竟他们家的王妃要是彪悍起来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君无痕不言,可是搁在木椅扶手之上的双手却紧紧握住,秦满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是陪着她的,才能觉得自己不是那般的无用。 “再去把饭菜热一热吧,鸾儿应该就快要回来了。” “这……是。” 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亦是无用索性便不再开口,秦满叹息一声,转身出门欲招呼大门外的丫头进来将饭菜撤下去。 …… 凤非鸾一路行走匆匆,就为早点回到碎云轩见到她家的傲娇大叔,这几天都是忙着府里的事情对他关注少了好多,都不知道他是瘦了还是胖了,难得今天几件事都用了新的进展,虽然说不上太过明显但是已比前些日子好上了不上,所以今天她一定的好好陪陪他,算是这几日以来的补偿。 越是这么想着,心中就越是急切,脚下的步子也愈发的快了起来,眼看着碎云轩近在眼前,大老远的就看见秦满垂头丧气的对门口站着的两个丫头说着什么,便撩起衣袍快步跑了上去。 “秦叔,有什么事儿吗?你为什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啊?” 正在吩咐丫头们的秦满闻声一喜,抬头便看见凤非鸾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只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大救星,脸上的愁容瞬间扫光。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凤非鸾眉头一皱,不解道:“真是奇怪,为什么喜儿这么说你也这么说?……难道……” “不是不是!”大概猜到凤非鸾心中所想秦满迅速摆摆手,道:“府里都还安稳得很,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就是王爷,他为了等你回府一起用膳,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午膳呢。” “什么?!”擦!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没吃饭,是打算减肥还是节约米饭啊?! “这这这……”秦满连忙拦住欲冲进屋子的凤非鸾,满脸的为难:“王妃,您别急着发火,先听老奴把话说完。(.无弹窗广告)” “好!你说!”凤非鸾强作镇定,但是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那磨牙的声音。 秦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有些怀疑自己过早透露军情究竟是对是错,但是话一出口想要收回已然是不可能,所以就算是压抑着,他还是毅然挥手退去两个丫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丝不落的讲出来。 “老奴知道,王妃听到王爷还未吃午饭可能会觉得王爷有些任性,其实,老奴知道王爷他只不过是想陪陪你,你也知道王爷过去的十来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原本老奴还以为王爷这一辈子都会那般麻木的过下去,幸好老天开眼,让王爷在这个时候娶了你。 老实说,在认识王妃你之前,老奴对你是不抱希望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皇上皇后为王爷寻了那么多的千金小姐,结果却是不尽人意,可是后来王妃进了碎云轩,看着王爷在你的陪伴之下一点一点的有了一丝生气,老奴是打心眼里高兴。” 原本只是替君无痕说几句好话,不至于他死的太惨,结果说着说着秦满倒还真有了几分辛酸,过往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这回他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曾经那令人郁结的一幕幕竟然有些模糊了。 侧首,微微叹了口气,秦满的目光逐渐的转沉。 “王妃也许不知道,其实王爷心里是十分……不,应该是百分千分的在意你,最近出了玉晓的事情,他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忙着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清楚却没有办法帮到你,所以他才会更加的难受,他等着你回来吃饭,不过就是想陪陪你,希望能够帮你想到办法,但是王妃一直把所有的事情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什么都不肯跟王爷说,或许你这是为了王爷好,不想让他烦心,可是这么一来他便越觉得自己无用,你可能不知道,这些日子,只要你一出门王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你说什么也不肯开门,除非是到了午饭或者是晚饭之时他才会出来命人做饭,等你回来一起吃,前几日你回来的及时一切倒还正常,但是今日……” 秦满最后这句点到即止,凤非鸾早已没了之前的怒气,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眸子低垂着看不清楚眼底的动静,过了差不多有半盏茶的功夫,她突然仰起脑袋,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秦叔谢谢你,我想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她说的嗓音很大,恍然一听还是从前的那般清脆,但是仔细一点便会发下其中的几个字带了微微的颤音,就连那长长的眼睫上都不知道在何时染上了淡淡的水迹。 “呵呵呵,老奴只是随便说说,真正要如何去做应该靠王妃才是,没什么好谢不谢的,只要王妃和王爷过得好,老奴便无憾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是他看着长大了,在心里他一直拿他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只要他过得好,就算是让他豁出性命他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嗯!鸾儿记住了,是鸾儿太过自我了,以后鸾儿一定会改!”这一句话是不是没有尊卑,也没有什么王爷和王妃,单纯的只是一个晚辈向一个疼爱她的长辈所作出的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王妃啊,恕老奴多说一句,其实,王妃只要记住,王爷是你的夫君,是这个家的主子,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一语毕,秦满便躬身做了个揖,不紧不慢的退下。 凤非鸾依旧站在那儿,先是皱着眉头,可是突然之间,那眉头就松开了,就连嘴角都是一扬再扬,终于一声“我懂了!”之后,眼睛也眯成一弯新月,随即玉手一扬摘下头上用来束发的玉冠,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卧房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挑了件藕粉色的襦裙换上,宛如墨染的青丝也仅仅使用一根绯色的丝带绑在脑后,打扮妥帖之后再梳妆镜前转了一圈,想了想又在外面加了件褙子才满意的出了门朝着饭厅而去。 …… 碎云轩虽然在凤非鸾住进来之后有了不少改观,但是君无痕本身就喜静,而凤非鸾自己也不喜欢有一群人时不时的在身边叽叽喳喳,所以碎云轩的丫头仆人并未有所增加,就连凤非鸾身边的喜儿和诗琴,只要凤非鸾不在她们也很少时候呆在这边,算来算去也还是只有秦满一个人出入的勤快一些。 凤非鸾拎着裙角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从门口伸出一颗小脑袋,意料之中的,君无痕独自坐在饭桌前,一双空洞的眼瞬也不瞬的望着门口,嘴角抿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他的面前是一桌子的饭菜,大部分菜色已经不那么新鲜,一看便知道是热过几次的那种,明明是一幕温馨的场景,可是此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身边没有一个人,那清冷的样子忍不住让凤非鸾红了双眼。 揉揉了鼻头,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门,又轻手轻脚的绕到君无痕身后,然后猛地从后趴在他的肩上,双手遮住他的双眼,娇笑着道:“猜猜我是谁!” 君无痕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大手轻轻将覆在自己眼眸之上那双冰凉的小手拉下捂在自己温暖的手心中。 “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府里除了你敢这么对我还能有谁啊?”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可是这一次君无痕再说出来就多了一丝自嘲的意味,就凭着他的那张脸,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敢亲眼面对,就连他的父皇都不敢看,更何况是别人。 凤非鸾不是没有听出来话中的意思,忍下心底的难受,红唇一撅身子绕到前方坐进君无痕的怀中:“不好玩!你早就知道了干嘛不拆穿人家,非要等到问出来你才说一个大实话,这不是存心让我丢脸吗?幸好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要是有人在场,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君无痕不置可否,又搓了搓她的小手才道:“嗯,下次你一进门我就叫你,再也不等到你问的时候才说话,我刚刚不知道你刻意放轻脚步是为了什么所以才会等到你开口才告诉你的。” 凤非鸾翻了个白眼,手指头戳了戳君无痕的胸膛:“哼!真不懂情调,我还想这着给你一个惊喜呢,谁知道你这么煞风景啊,你知道就知道嘛,做什么要说出来啊,哄哄我不行啊。” “可是事实上你只给了我‘惊’没有‘喜’,另外,我只想跟你说实话,难不成你希望我骗你?” 某王爷格外的淡定,说什么都是一个表情,不喜不怒可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一个字就能噎死一个人,澎湃得很。 凤非鸾一头的黑线,人家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她家大叔此时笑的有些欠抽,可是人家好歹也是笑着的,她要是真的折腾上了还就成了她无理了。 “王爷夫君,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某女玩弄着某王爷胸前垂着的发丝,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只不过就是听说某些人好像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王爷夫君,你知道吗?” 某王爷本想不予理会,可是没想到自制力不够双颊先大脑一步红了起来,于是某王爷也不好再矫情便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只是觉得这么多菜一个人吃不完,所以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免得厨房来来回回弄着麻烦。” 凤非鸾无语,厨房分开做饭就麻烦了,敢情他让人一遍又一遍的将饭菜热来热去就不叫麻烦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某人故作了然的点点头,“看来秦叔和喜儿都弄错了,王爷夫君并不是为了等我一起回来吃饭,而是担心厨房的厨子们多做一次饭辛苦了啊。” “咳咳,吃饭吧,本王有些饿了。”干咳两人,某王爷越发的不自在,推了推坐在自己腿上的某人,傲娇的本性此时更是凸现出来。 “我不!”某女双手一伸勾住某王爷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除非你就这么抱着我,否则我今天就不吃饭……当然,你也不许吃!” “咳!”某王爷双颊愈来愈烫,就连那银制的面具都好像感染了那温度带了淡淡的温热。“王妃还是先下去坐着吧,若是让丫头们见到了多有不便。” 凤非鸾两眼一翻,双手缠的更紧:“能进来的丫头就只有喜儿和诗琴两个人而已,他们又不是们看到过,有什么好不便的,反正我不管,如果你不把抱着我,我就一直这么饿着。” 好不容易才将她家大叔的傲娇气息给磨灭了几分,这下倒好,玉晓的事情弄得稀里糊涂不说,这傲娇性子不灭反涨,要是她再不努力一下,那么她之前的功夫可就是真的白瞎了。 “你……”某王爷眉间打了个死结,片刻又松开,柔声诱哄道:“鸾儿乖,咱们先吃饭,吃过饭之后你愿意如何便如何。” 大掌握了握那纤细的腰肢,心中禁不住的懊恼,这才几日时间,她就瘦了这么多?!都怪他无用,若不是他这般无用,这一切又怎需要她独自去承受,保护不了她不说反而还要她为了整个王府吃苦受累,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狠心赶走她,也省的她如今这般的遭罪。 感受到腰上的动作,凤非鸾猛地一抬头,不期然正好撞见那双眼眸子里闪动的戾气,很深,就像是被什么强硬的压迫在那一片空洞茫然之下一般,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像是察觉到等非鸾的异样,君无痕手上用力将她拥进怀里,紧张的询问着:“是不是冷到了?” 凤非鸾摇了摇头,轻轻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没事,只不过刚刚背上有点痒,所以就扭了一下。” 不会的,一定是她刚刚看到眼花了,他大叔眼睛看不见的,还是慕思樵亲自下的定论,刚刚一定是她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出现那样的幻觉,撇开是否能够看得见不说,但是那样的戾气也不会出现在她大叔那么温和的人生上,她,相信他。 “真的?”君无痕明显有些不相信,大掌不住在她身上摸索着,彷佛是想要代替那双眼睛将她好好的检查一遍似的。 “扑哧……”也不知道为什么,凤非鸾在看到君无痕那副紧张的模样的时候突然就那么笑了起来,怎么忍也忍不住。 她就说嘛!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一丝波澜都找不到,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是。 君无痕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就笑了?” “没事。”凤非鸾又朝着君无痕怀里窝了窝,紧紧挂在君无痕脖子上:“就是突然就想笑了!王爷夫君,我饿了,咱们吃饭了好不好?” “你……”君无痕拢起眉头,忧郁了半响还是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他记得他只有闯祸的时候才会这么乖的。 凤非鸾的笑颜倏地收住,咬牙切齿的等着君无痕:“敢情本王妃在你心中就是个专门惹是生非的是吧!” “这……”某王爷意识到不对劲,低着头推了推凤非鸾的身子:“吃……吃饭吧,本王真的饿了。” 凤非鸾原本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可是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而原因又是为了等她,再加上老佛爷她的肚子也饿得紧,所以便利落的站起身子,想了想又俯身在君无痕脸上落下一吻,悄然道:“王爷夫君谢谢你,今天愿意等我一起吃饭真是值得表扬,不过不可以在有下次。” 君无痕先是一愣,难得听话的应下。 见此,凤非鸾满意的笑笑,然后端起桌上的瓷碗挑了几样君无痕爱吃的送到他手上,自己才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而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君无痕身上移开过。 在今日之前,她总是用着自己多理解的方法来同她家夫君相处,不可否认在她的认知里面还是将他的腿脚眼睛不便放在第一位,倒不是因为厌恶或者是鄙视什么的,而是有了这个人认知她便会下意识地去保护他,将他当做另一种人士来看待。如果不是秦满今天提起,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点,更不会去在意这一点,所以才会出现她罔顾了他的情况。 今天这样的情况,若不是秦满及时点醒了她,或许此时她还在数落她家大叔的不是,因为在心底,她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而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所以,她自然会觉得她在外边奔波了整整一日,而他却在家中闹脾气是一种任性,却不会想到,其实他不过是用她方法来保护她,爱着她。 还好,万幸的是秦满给了她提示,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此时的大叔已经不再是之前与外界脱离十五年的自卑王爷,此时的他虽然还是不敢以真面目面对别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她与别人不一样,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夫君,她应该去倚靠他,而他理应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嘴角一扬,凤非鸾不禁莞尔,伸手夹了一块糖醋鱼给君无痕顺便也给自己弄了块。 她想,她应该改变一向她的生活,去学着做一个小心眼儿的小女人,然后在王爷夫君为她撑起的天地之下做他至高无上的女皇,虽然说他的夫君有可能已经不是十五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大皇子,但是,他相信她一定能够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王爷夫君,你可知道我最近去做什么去了?” 做小心眼儿的小女人的第一步,学会如何把大事交给自家男人去做,自己从旁协助或者直接当米虫。 君无痕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上面夹起的青菜因着这一动作又落进碗里。 他是听错了吗?她刚刚的意思是说,她要告诉他她最近所做的事情吗?她不是一直…… “我说王爷夫君,本王妃跟你讲话呢?你发什么呆啊?!不要告诉我你在想着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某女强忍下笑意,板着脸不客气的敲了敲某王爷的瓷碗,嚣张万分。 “我……”君无痕抿抿唇,这一刻竟然有些紧张。 “你什么?”凤非鸾干脆放下碗筷,趴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自己夫君那有些慌乱的俊脸,怎么看都觉得是赏心悦目。 “我……你,你真的愿意……” “王爷,王妃!” 好不容易君无痕吐出几个字,不想,还没有说道正题诗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凤非鸾侧首看了眼,端着盘子睁着大眼无辜且不解的盯着他们的诗琴,一股无力之感瞬间伸出来,身子不由的一滑直接趴了下去,苍天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对她,这可是她下定决心好不容易才打算坚持下去的一件人生大事啊,为什么要在首战的时候就以这样令人抓狂的状况给结束了呢?出师不利啊! “怎么了?诗琴做错什么了吗?” 诗琴上前,一边讲盘子中的瓷盅瓷碗端出来,一边打量着自家的二位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无事。” 相较于凤非鸾肝胆惧伤君无痕就淡定的多了,两个字顺利的打发了过去,虽然说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至少还是在认认真真的吃着饭,没有掀桌的打算。 “哦!”某傻愣丫头听着君无痕的话什么也没说直接就相信了,小心翼翼的将白底青花的瓷盅中的汤分了一碗出来,轻轻搁到君无痕面前,又从白底蓝花的瓷盅中分出一碗给凤非鸾。 “王妃,这是诗琴听说你回来了之后才煲的汤,你一向怕冷,多喝点驱驱寒。” 凤非鸾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碗里那半红不黑的汤药再看看身旁君无痕碗中那清澈的汤汁,红唇一撇不乐意了。 “诗琴丫头,你偏心,为什么王爷夫君的汤色那么好看本王妃的就成了这么个破颜色?” 这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么?凭毛她家夫君的汤就应该比她的好看,太不公平了。 “诗琴丫头,本王妃不管,反正本王妃就要喝王爷的那份汤,你给本王妃重新盛一碗。” “啊?”诗琴长大嘴巴,小脸皱成一团为难的不是一点半点:“王妃,这个……其实您的这个汤比王爷看个可是要好上百倍的,诗琴跟你保证绝对比王爷的那碗好喝!” 这可是专门弄来的宝贝,怎么能够随便乱喝呢? “不行!本王妃就要喝那个!” “王妃,这个……这个是真的不行嘛!” “怎么就不行了?是不是觉得王爷才是王府的主子,本王妃就不是了?哼?” 都是一个厨房弄出来为什么她只能喝一样啊?她就是喜欢她王爷夫君那一碗不行吗? “这一碗,鸾儿你真的不能喝。” 终于吃完最后一口饭,某王爷淡然开口。 某女咬碎一口银牙:“原因。” 某王爷摸索着端瓷碗然后吹了吹送到嘴边喝了口,缓缓道:“太补了……大补。”继续喝了口,不放心的又加了句:“十全大补。” “咳咳咳……”有那么一刻凤非鸾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娘的,他脑子是死机了还是怎么的,人家诗琴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她怎么就还是转不过弯儿来呢?这下好了,至少得让人笑上半个月。 “本王妃警告你们,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本王妃一定掐死你们俩。” “什么事?”某王爷淡定问道,又喝了口汤悠悠道:“是说俊王府的王妃娘娘跟俊王爷抢着喝十全大补汤的事儿吗?” “君无痕!老娘掐……” “哎呀呀,好香好香!” 凤非鸾站起身子,伴随着豪言壮语眼看着就要朝君无痕冲过去,结果步子还没有跨出去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再一眨眼,面前多了一个白胡子白头老头,而他手上正端着一个碗……一直放在她面前的那只碗……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一家子 凤非鸾站起身子,伴随着豪言壮语眼看着就要朝君无痕冲过去,结果步子还没有跨出去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再一眨眼,面前多了一个白胡子白头老头,而他手上正端着一个碗……一直放在她面前的那只碗…… “诗琴。(.)” “嗯?”某丫头呆滞应声。 “你说王爷和本王妃的汤药是不同的,王爷的是十全大补汤,那本王妃的是……” “就是王妃心中想的那种。” “具体点……” “哦,大夫说这个是只能女子服用的汤药,据说,多喝点比较容易有小孩。” …… …… 沉寂,万分的沉寂,凤非鸾和诗琴那探究的目光齐刷刷的从正端着碗喝的津津有味的白发老头儿那满是沟壑的脸上利落的滑到了他平坦的腹部之上,两人眼中不住的闪烁这什么,面上的表情甚是纠结;而君无痕虽然说眼睛看不见,但是从那人一进门高歌的那一句话是确定了他的性别,又在凤非鸾和诗琴那别有深意的对话中摸出了门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猜得七七八八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上扬的嘴角和那微微上挑的眉眼显示着他心中此时很是欢乐。 秦霄一直维持着诗琴说完那句话之后的那个动作之上,脑海里‘女子’和‘小孩’之内的字眼不住的打着转儿,最后终于是安安静静的停了下来华丽丽的组成了一个极为眼熟他却永远不愿意在看到的词语――“怀孕!” “噗!”停留在嘴里的汤汁尽数喷出,幸好诗琴和凤非鸾早就做好了准备,早早的挪开了身子退到了安全地带。 “啪!”某老头子大手一挥上好的白底蓝花瓷碗就那么碎裂在地,而自个儿还是犹如来时的那一阵风一般,倏地冲了出去,不多时候门外就传来一阵毫不间歇的干呕声,听的人浑身直抽搐。 “扑哧……”诗琴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发现凤非鸾和君无痕都没有动静便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低着头偷偷打量着两人的表情。 片刻之后…… “噗……哈哈哈,不行了憋死我了……哈哈哈,亲娘啊笑死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能够碰上这样的好事情……哈哈哈哈……” 某人大声笑出声,笑的眼泪直流腰也直不起要不是君无痕在一旁硬生生的拽住了定然会直接笑的说道桌子下边去。 “哈哈哈哈哈……”有了凤非鸾开头诗琴便也不再顾虑,毫无形象的开始大笑,状况身子比凤非鸾更甚。 就如同他们王妃所言,今日究竟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人家她好不容易熬了两碗汤出来,原本是打算给王爷王妃进补的,结果倒好,王妃嚷嚷着要喝王爷的十全大补汤,而这个突然出来的老头子居然抢了王妃的汤药还不有分说的喝了下去,要知道这些药可是只有女的能喝,至于男的喝了会怎么样,她就不清楚了……应该是生不出小娃娃的,毕竟那老头那么老头了…… 相较于笑的山崩地裂的两个女人,君无痕就显得淡定很多,只是噙着一抹笑意,轻轻的抚着凤非鸾的后背就怕她一个不小心笑岔了气。 …… 外面的干呕声渐渐小了些,屋中的两个女人也笑的差不多了,一个咧着嘴站在一旁,一个气喘吁吁的趴在桌上,时不时还能冒出一阵笑声。 “他是谁?” 见时机差不多,君无痕收回自己的手问出心底的疑问。 “呃……对哦!”后知后觉的诗琴听到君无痕的询问声这才想起来,刚刚来的那个老头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他那么大刺刺的出现在这里,她居然都没能在第一时间之内反应过来,真真儿的是应该受罚。 “这个?!”凤非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讨好的拉着君无痕的手,干笑道:“其实呢是这个样子的王爷夫君,这个人是我早上偷偷出府去找樵儿再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因为没地方去所以就一直跟着我,没办法我就只能把他带回来了,放心,他说他手脚很利索什么苦力都能够做的!咱们不亏的。” 君无痕不做声,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耳力却足够灵敏,而之前还没有开口之前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可见此人的武功修为定然不低,不知道为何虽然有了这一认知,他却丝毫不担心这个人会对他们不利,相反的,从这个人一进门开始他就有一种格外亲切,那种感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可是却又像融在骨血之中一般,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违和。 “王爷夫君。”凤非鸾拉拉君无痕的衣袖,低着头绞着手指头那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小学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死也不能答应带他进府了。 君无痕摇了摇头,轻笑道:“现在知道关心我生不生气了?带他回府的时候怎么记不得了?” 某人的头低的更低了,扭扭捏捏的模样难得一见:“那……那我不是看着他可怜吗?而且咱们府里边不是也正缺着人手吗?所以我就直接让他跟着进来了,王爷夫君,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好不好?王爷夫君~” 嘶~ 一旁的诗琴抽了口气,只觉得全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冷得紧。 别人是见了金银珠宝什么的往自己家中带,再不济也是带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回去,可是她本家王妃的倒好,不捡就不捡这一捡就是以白胡子老头,而他那柔弱的模样她实在看不出来,那枯瘦的老头儿还能做些什么事儿,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那样的话可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儿。 “真的知道错了?” 某大爷淡然道。 “嗯嗯嗯。” 某大妈不住点头。 “嗯,记住就好,不准再有下次。” “……”就这么就好了?她还做好了艾玛的准备呢? “怎么了?不愿意吗?”某大爷脸色黑了一半。“若是不答应就算了。”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某大妈狗腿的帮自家夫君垂着肩膀:“王爷夫君放心,鸾儿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她还敢有下次吗?要不是看着这老头功夫了得又不像坏人的份儿上,她会让他进来吗?她还不愿意多养一张嘴呢! …… “凤家丫头,这个笨丫头不仅是笨还坏心眼!”秦霄全身无力的从门外走进来,耷拉着双肩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进了屋也不客气,自发的在圆凳上坐下,无病呻(螃蟹)吟:“哎哟喂,可真是折腾死我老人家了,哎哟哟~” “我说老头儿,到底谁坏心眼儿了啊,我好好的在这儿吃我的饭你跑进来二话不说喝了我的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本事跟我嚷嚷我坏心眼,真是没见过比你更加没脸没皮的老头子。” 丫丫的,这做贼的到喊起抓贼来了,这么颠倒的世界观,除了眼前这个姓萧名琴的老头子之外恐怕在难以找到第二个人了。 秦霄老脸一红,有些孩子气的扭过头:“哼!要不是你们故意拿那么香的汤来引诱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又怎么……”酝酿了半天依旧没办法面对那什么什么汤,甚至是想到了都还是想吐也吐不出来。“总之,你们有错在先,凤家丫头身为当家主母自然就是坏心眼。” 凤非鸾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无敌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跟这老头儿一比,她凤非鸾这天底下最无辜最纯良最善解人意的善良小宝贝,要是还活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一定是能够成为社会的标兵,青年中的精英。 “真是奇怪,为什么本王妃从你的话里面就听出两个意思,一个是诗琴的手艺不错熬的汤很好喝,另一个嘛,就是某些人很贪吃,一见到好吃的就可以奋不顾身子,除了这两点之外本王妃还真就没发现有别的什么,跟遑论本王妃是否缺心眼了。” “哼!”秦霄狠狠地瞪了凤非鸾一眼,不满道:“牙尖嘴利,半点身为王妃的气度都没有,居然还跟我这么一个老人家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小气!” “……” 凤非鸾瞬间物语,这是哪儿跟哪儿?明明是再说喝汤的问题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她没有有气度了?难不成喝汤什么的还得先修身养性?……更何况她凤非鸾哪儿没有气度了? “你这个老头儿怎生这般奇怪?明明就是你不由纷说的跑来碎云轩抢了我特意替王妃熬的汤,结果呢,你居然还当着王妃的面儿对王妃不敬,真真儿是没规矩!” 这回不用凤非鸾说什么,诗琴便抢先一步开口,小丫头像是火气极大,双手叉着腰一张秀气的小脸上火气腾腾,清亮的眸子此时也是一片火光,估计如果不是念着秦霄年长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狠狠的抽他几巴掌。 “你你你……”秦霄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丫头会突然跳出来指责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一连着几个‘你’可是最后都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哼!我怎么了?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叫你对着王妃大小声,要是再乱吼乱叫本姑娘马上叫人把你轰出去,才不管你是不是老人家!” 某丫头犹如一只护雏的母鸡,死死地瞪着秦霄,那架势似乎只要秦霄敢有下一步动作她一定会不客气的动手。 “哼!”用力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来,秦霄扭过头这才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被自己忽略的大外孙,讨好的笑道:“王爷大人,你这丫头和你的王妃合起伙儿的来欺负我老人家,你倒是评评理啊,老人家我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客人吧,你们可不能这么对老人家,要不然别人定然会说王府不懂的待客之道。” 哎,真真儿的让人伤心,老人家他就站在大外孙的面前,可是大外孙看不见他,他也不能冒然去跟他说他就是他的外公,毕竟他对他来说是早就已经是一对烂骨头,现在再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他铁定以为自己撞鬼了。 闻言君无痕笑了笑,摸索着倒了杯茶水递给秦霄:“老先生请用茶。” 秦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然后难以置信眨了眨泛着精光的眼睛,那眼珠子险些掉到地上去。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他的这个宝贝外孙已经三十二岁了,而他在他身边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个二十多年的事情,可是亲自跟他奉茶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尤其是最近的十五六年里,他能多回去几次狼祭宫,多跟他说几句话他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至于奉茶这种繁琐之事,一般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可是现在…… 掂了掂手上的茶碗。 现在,他却突然不想喝了喝了,就想着能不能够把它打包下去搁在床头,让他每天看上一眼,以此来祭奠十五年之后他大外孙第一次给他奉上的茶。 “痕……”本能的想要叫出自家大孙子的名字,结果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于是乎腰板儿一挺,抿了口茶做出一副万分享受的姿态,半响,才在凤非鸾那探究的目光中接上下一句:“很好,很好,王爷贵为皇子竟然愿意亲手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倒茶,果真是好啊!” 说着话,又低下头去抿了口,余光却在借着低头的那一瞬间微微打量了一下凤非鸾,见她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说他很想此时听着他们叫‘外公’,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将自己的身份明晃晃的晃出来终归是有些不好的,所以还是低调些,反正入夜之后他的大外孙肯定会前来看他,那时候他就不用这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先生过奖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君无痕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言语之间带了些许不经意的温暖全然不似平时的那般疏离,其实他心中也是万分的奇怪,要是换做平时谁要是擅作主张的闯进碎云轩,还在他面前这般的闹闹嚷嚷,他就算是不处罚那人也一定不会给他人好颜色看,可是唯独这个老头子,虽然他疯疯癫癫的,可是他却止不住的想要接近他,哪怕就是跟他说几句话也是好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她刚刚受伤整日整夜的叫着母妃一般,那种牵动血脉,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原本几人不住吵闹着的屋子突然就那么静下来了,君无痕安安静静的坐着,秦霄优哉游哉的品着茶,而凤非鸾则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有些诡异的相处,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诗琴,她原本就只是一个小丫头,主子们说完玩闹的时候她或许可以跟着笑笑闹闹,但是一旦安静下来便在没有她的用武之地,特别是在此时这种极度诡秘的安静之下更是没有她啄缘的地方。 …… “哎,俊王府的茶果然是好茶,再加上经过了俊王爷的手这茶就越发的好喝了,老人家我花了大半生的功夫游历了大半个江湖,这茶还是老人家我喝得最好喝的一碗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霄手上的茶终于是喝完了,懒洋洋的站起身子走到凤非鸾面前,一脸的餍足,那表情看在凤非鸾眼里竟然能够让她冒着‘不懂得尊老爱幼’的法则好好揍他一顿的想法。 “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萧老先生你还是一个拍马屁的高手啊,就这么几句话可把王爷哄得心花怒放,果然是一把好手啊,感情,这么多年的游历都用来学这个啊!” 某女给自家男人添了杯水,纠结了好半响最终还是拗不过心底的那一点点小恻隐,拿起瓷壶没好气的为他斟满。 秦霄这回可是小眯了眼,一会儿是大外孙倒茶一会儿又是大外孙媳妇斟茶,这样美好的日子,他可是盼了好多年了,今天终于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呵呵呵,凤家丫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王爷可比你这丫头懂事多了,知道我是老人家应该让着我,哪像你,就知道跟我老人家争,半点亏也吃不得!” 凤非鸾白了一眼满脸笑容的秦霄,不去理会他,侧首朝着诗琴吩咐道:“去叫人来把这儿收拾了吧。” “呃……”诗琴一愣,看了桌上的菜,还剩了一大半不禁有些担心:“王妃,你跟王爷不在多吃点吗?你们好像并未用多少。” 凤非鸾摇了摇头,揉了揉肚子:“没事儿,撤下去吧,本王妃跟王爷都吃的差不多了,不饿。” “好!诗琴这就收拾。” 诗琴应了声,一撩衣袖就要开始做事。 见此,凤非鸾眉头不禁一皱,制止了她的动作。“还是叫几个丫头过来一起收拾吧,今天菜色颇多,你一个人收拾起来比较困难不说,还要一直在本王妃面前晃荡着,本王妃想着都觉得头晕。” 诗琴手上的动作一僵,停止了挽袖的动作,“王妃说的是,诗琴这就去找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寻常不过的话,诗琴说的却有些低沉,说完话之后她低着头便出了门,低着头朝门外走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呵呵呵,真看不出来凤家丫头还有几分眼力,老人家没看错你!” 确定诗琴已经走远,秦霄笑眯眯的凑了上去,半损半扬的挤兑了一句。 凤非鸾现在已经连眼皮子都难得掀开,嫌恶的绕开秦霄:“老爷爷,萧爷爷,本王妃发现,其实你这人真的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老希望朝着自己的脸上贴金,您说您吧一个糟老头子又不是黄花闺女,难不成你还想弄个金桃花贴额头上?” “哼!你这丫头一点儿都不可爱,可惜我老人家刚刚还在心里表扬了一阵儿呢,结果,露馅儿了吧!” “好!是我不可爱,是我不好,那么又好又可爱的萧爷爷,能不能趁着这会儿时间把您要说的话说完呢?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这个怪老头!她昨天到底是抽哪根筋居然就把他给带回了呢,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急什么?老人家我就是想来看看现实中的俊王爷和传说中的俊王爷究竟是有些是什么不对,呵呵!” 秦霄横了凤非鸾一眼,径自盯着自己的大外孙看。 嗯,夜里的大外孙虽然冷冰的但是呢但是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白天的大外孙呢,看着斯斯文文,说话也是暖意十足最主要的是,白天的大外孙比较听话,比较乖,但是问题就是,白天的大外孙太弱了,怎么看都怎么让人不省心。哎,如果白天的大外孙能够多一分强悍,晚上的大外孙又能多一分温情那该是多么完美的事情…… “喂!”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噪音,打断了秦霄夜里的幻想,秦霄的那张脸瞬间黑了一大半。 “凤家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当心吓得老人家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呼~”凤非鸾提了口气缓缓的呼了出去,双眼一眯,咬牙切齿道:“老头儿,你要是再敢瞎折腾本王妃马上叫人把你给扔出去!” 将凤非鸾是真的要发火了,秦霄这才收敛一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动着嘴皮子嘀嘀咕咕的再说这什么,但是却不敢真的再抱怨出来…… 凤非鸾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理了理衣裳刚准备坐下…… “扑哧……” 突然一声闷笑打破某女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气氛,某女的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去,就那么僵硬的撅在半空中。 “王~爷~夫~君~”某女磨牙。 “咳咳咳!”察觉到危险气息,君无痕干咳几声瞬间将笑意压下去,未被遮住的那半张脸绷得紧紧的,远远看着从前的那般冷漠,但是只要细细的去看看,立马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尤其是掩藏在眼角眉梢的那一分一毫名为‘幸福’的小印记。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想笑的,可是刚刚那一刻他就是突然的忍不住了,一直以来他都是由她哄着的,而他也习惯了她的那种方式,久而久之就察觉不出其中的滋味,而刚刚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才发现其实被她吃得死死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人,有那么一刻,他好希望自己能够睁开眼去认真的看一看她那怒火冲天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只是……这个希望渺茫的几乎没有。 “老头儿,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赶紧说,估计没多少时间了。” 真是的,几个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居然还跟孩子似的闹腾了老半天也没能弄出个究竟来,连她自己都快鄙视死自己了。 “咳咳!”秦霄故意清了两下嗓子,本来还想着要弄点笑话什么的来热一下场,可是一抬头就接受到自家外孙媳妇那堪比利箭的目光,下意识的脖子一缩还是决定把那个不算笑话的笑话留下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表现。 “你们俩都不是笨人,应该知道老头子我刚刚是刻意冲出来也是刻意喝下了那什么汤的,其实老头子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段时间俊王府上上下下所发生的事情,你们身为主子应该比我这个老头子更加的清楚。 就如今趋势来看,毫无疑问,那些人绝对是冲着你们来的,老头子我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二人的安全,但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老头子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陪在你们身边,所以只能你们自己小心,身边的人或者物都是应该小心的对象,尤其是凤家丫头,王爷长期服药,那些人定然不会笨到将主意打到那上面去,并且他身边又只有那老管家伺候着,他跟了他多年,其忠心不用怀疑,相反,凤家丫头身边的两个小娃娃都应该注意些,当然,这些老头子也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只是万事应当小心为上,万不可出了岔子,因为越是往后,岔子就越是难以修补,或许到了最后,那代价不是你们两人能够负担得起的,记住了啊,万事小心为上准没错。” 一口气说完这些,秦霄当真觉得有些口渴了,吧唧两下嘴巴一口将被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也就是说,你怀疑刚刚诗琴送给我的汤里边加了东西?” “这个……嗯,也不能这么说,老人家一路上死随着那丫头过来的,一路上这丫头在前院的那些丫头和家丁面前可不是在你面前那副模样,于是就对这丫头感了兴趣,所以到了你们这儿就顺其自然替你们演了那么一出……哪知道没良心的笨丫头还要取笑老人家,真是个笨蛋!” 凤非鸾咬碎一口银牙,丫的!要不是现在还有事情要问他,他真想‘客气’的将他请出去。 “老头儿,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儿了解的这么清楚……清楚的就像――事先调查过一般!” 不是不心惊,只不过,再惊讶又有何用,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手中,就算是再多的疑问也等于白搭,而唯一幸运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站在他们这一番的,若是,这个老头是他们的对手,可以想象事情又会是何种的难缠。 “呵呵,丫头,你这一句话可就说对了,老头子为了见见你们两人可是吃足了苦头,若是不事先调查一番,老头子我如何来帮你们?” 哼!她以为他愿意啊!要不是因为那小子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她又是他的王妃,他才懒得去管他呢,他一天养个花儿种个草儿有什么不好,现在还要帮着他们演戏查案,他这个外公怎么就做的这么辛苦呢?最为关键的就是,他辛苦是辛苦了,可是还不见得有人领情,哎,他果然是这世上最苦命的外公…… 凤非鸾皱起了眉头,秦霄这句话明显是避重就轻,看似给了答案,实际上仔细去看了你才会发现,那里面好像什么都说了,有好像什么都没说,再去追究的话却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可是,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他不愿意说得太多,说到底这老头儿也确实是帮了她的忙,别人不愿意她就应该尊重…… “不知道……老先生贵姓?” 一直安静的听着秦霄说话的君无痕突然发问,眉间微微打了个结,不算太紧却分外忧心。 “呵呵,萧,老人家我姓萧,箫声的萧,单名就一个琴字。”咦咦咦?他的大外孙这么快就发现了什么吗? 萧琴? 君无痕摇了摇头,脑海中找不到丝毫关于这个‘萧琴’的丝毫讯息,只是心里却又固执的不肯死心。 “不知道萧先生可认识一人。” “呵呵,老头子我这辈子别的不该说,可是着来来去去的认识还真是不少,王爷不放说说,看看老头子我的记性如何。” 君无痕低头,抿了抿唇,轻轻溢出一抹浅笑:“她姓秦,名字叫做棋墨,据说,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不知道肖先生可认识此人?” “秦棋墨?”秦霄轻念了一遍,然后大笑:“哈哈哈,王爷真是爱开玩笑,老头子差一点就被你给忽悠过去了。秦家小姐乃是当今皇上的结发棋子,也就是王爷您的生身母亲,只不过他再生王爷的时候因为难产而逝世,王爷想多了,老头子我只不过是个江湖人士,又怎会与皇后娘娘想识呢?” 呵呵,秦棋墨,她秦霄这被子唯一的女儿,原本该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公主,却因为那个男人…… “是啊,是本王想得太多了,本王只不过想试试看看肖先生究竟能够认识多少人罢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却偏要去证明,他明明就知道她已经不在了的,明明很久都没想起来过了,翩翩今天就那么想起来了,还是那般的难受,他还以为伤口好了之后就不会再疼了呢。 望见君无痕的嘴角那抹虚弱的笑容,凤非鸾经不住一阵心疼,手心一紧笑道:“行了,老头儿剩下的你不愿意说,我们也就不问了,我们手上的消息你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在说什么也是无用,只不过我希望你是真心的,如若不然,就算我凤非鸾再怎么无用也不允许你伤害这个家一分半毫。” “哼!”秦霄不屑的哼了一声,鄙夷道:“就你这个笨丫头的性子不被别人坑死就是万幸了,你居然还敢威胁我!” “您老人家放心,就算被坑了,本王妃的王爷夫君在这儿呢,有他在本王妃害怕什么?本王妃守着这个家,王爷夫君守着本王妃,本王妃就看看到底谁死的更早!” 凤非鸾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有力句句带着骄傲,那感觉就像是她口中的‘王爷夫君’是天上不生出地上不好长一样的。 不得不说君无痕心中是有些感动,他的鸾儿娘子总是改的这般及时,他想她那会儿就应该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所以她便在这儿告诉她,她来保护这个而他则保护她,他是个男人,是她凤非鸾的男人,他那般的相信他,所以他就是倾下一生之力也要护他周全。 若说秦霄什么时候最为开心,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他最开心的就是听到凤非鸾的那一番豪言壮语,能不能做到另再说,但是就冲着这份而热切得劲儿,他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好好的活着――比谁都活得好,气死那些羡慕嫉妒恨的! “行了行了,你们小两口就继续肉麻吧,老人家我就先走了,酸死了都。”说着话秦霄顺便搓了搓手臂,说的是煞有其事。 “嘻嘻,老头儿,虽然你不愿意说你的身份,但是就冲着你帮我们的份儿上,我决定把你归于好人一类,所以,谢谢你!以后若是有我凤非鸾能够帮到的地方,定然万死不辞!” 凤非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么感性的一天,可是等到这句话说出口她才发现其实也没很大不了的,就跟说一句‘你今天吃了啥?’一样,没什么好觉得别扭的。 虽知道凤非鸾难得一次表现居然让秦霄抖了一声的鸡皮疙瘩,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臂,秦霄有些为难,咧了咧嘴角,脚步开始朝着门口移动着:“凤家丫头,你还是跟我斗嘴吧,要不然叫骂我也行,但是千万不要这般文绉绉的说话,要不然老头子我指不定就冻出风寒来了。” 最后一个‘了’字一落,秦霄马上施展他水上漂的轻功,毫不犹豫的夺门而出,他摸清大孙子府上那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同时很不小心的也将大孙媳妇的性子也给摸清了,所以她非常了解自己那句话出来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他活儿七八十年,第一回觉得武功这玩意儿是那么的好,轻功是那么的必不可少…… 凤非鸾死死地瞪着那扇还在微微的晃动的门,气的之磨牙,那兹兹的声响听得一旁的君无痕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用多想,要是秦霄还呆在他们的面前该是怎样的下场…… …… 月华初上,万物归宁,碎云轩里一抹黑影从墙角划过,犹豫漂浮着的魑魅魍魉…… 玲珑院西厢房里,秦霄合衣盘着双腿坐在床上在他的面前买摆着两样东西,一盘儿醉仙居出产的爆蚕豆,一壶流沙坊酿制的上等女儿红,此时他正喝着小酒嚼着蚕豆,屋子里没有电灯,黑暗之中那咬蚕豆的嘎嘣嘎嘣声听着还真有几分渗人。 “噗!”吐出口中的蚕豆颗,饮了口壶里的酒水,然后横起衣袖抹了抹嘴角:“来都来了难不成还要老头子我出门迎接啊!” 果然,话音落了没多斤门便被人从门外推开,从门外进来一人,黑色的披风包裹着全身,随着他走进屋子,护在胸口的手松开露出里边雪白的锦袍,他不是别人,真是秦霄老爷子那大外孙,上原俊王爷君无痕。 “外公,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为何你还要来插手这件事?” “你以为我想啊?”秦霄不客气的扔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倒是说说看你跟凤家那丫头成亲都几个月了,她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还以为你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年轻得很禁得住时间的折腾啊?我告诉你,你不小了,你快三十三了,而你外公我已经快八十了,没几年好活的了,再不给老头子我弄个曾孙出来玩玩,老头子我指不定哪天就见了阎王,要是到死都没见曾孙的样子到了下边,那群老家伙还不得笑死我啊!反正,现在这事儿老头子我已经插手了,你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倒不是咱们祖孙联手早些解决的了那些个大麻烦,然后你安安心心跟孙媳妇生个大胖曾孙给我!” 是的,他之所以这么勤快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他想要曾孙已经快要想疯了,可是他的大孙子整天都说什么报仇要紧报仇要紧的,所以老头子他只好动动手帮帮他,只要报仇的事儿能够早些解决掉,那么他大孙子就能够安静下来了,安静下来了之后就能多多陪孙媳妇,那么陪着陪着大胖曾孙自然也就跟着出来了。 “这件事情我只有主张,外公你还是别插手的好,你知道的事情不过是皮毛而已,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想逃过去。” 他计划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可以成功了,怎么可以放弃?他可没有忘记这么多年撑着他的东西是什么。是,鸾儿对他来说是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但是仇同样要报! “哎哎哎,我可没说我不让你报仇,你要知道你娘那是我亲生女儿,是老头子我捧在手心你的宝,伤害了她的人自然得死,只不过,外公的意思是说,报仇跟生个曾孙不冲突的啊,咱们祖孙俩联手,那么速度不是更快吗,节约出来的时间刚好可以让你和孙媳妇相处啊。” 某老头儿努力说服,曾孙啊,那可是他最近这几十年最大的梦想啊 第一百一十四五章 :开战 三日的时间本就不算长,若是心中有了事儿那边过的越发的快了…… 锦绣宫中一片死寂,君纵天坐在御案之前紧紧绷着脸,底下的徐诵等人亦是大气不敢出。 昨日便是与青茩东云约定的三日之期,此时已经是第四日的傍晚十分,可是关于洛城之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派去查案的周胜只是前日午时用嗜香鸟传过一封简书回来,说是已经查到凶手的下落,只需要再去证实一番即可,定然能在昨日天黑之前将凶手交代派去青茩东云的使臣手,然而就在适才从洛城的使臣哪儿传来音讯,说是截止他们传信回来为止,都还没有人将人交到他们手上,而他们也与周胜失去了联络,无从与他联系,更无从知道凶手是否已经找到。 “徐爱卿,此事,你觉得如何?” 君纵天沙哑开口,不过三日时间他好像苍老了十岁似的,双鬓的白发越发的明显。 徐诵躬身作了个辑,眉头紧锁:“回皇上,与青茩东云约定的时间一过,想必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只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洛城周围三城一州的兵力调到洛城,加强洛城的防卫,以免给了青茩东云可乘之机。”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徐诵才一说完立马就被人否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尚书,凤非鸾她的亲爹凤严肃。“皇上,青茩和东云表面对着上原是恭恭敬敬,但是实际上早已是虎视眈眈,这会儿的使臣之案无非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名头,这三日明着是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找出凶手,暗着却是给了他们周详部署的时间,昨日三日之期已经到了,但是边关却未传来异动,这实在是同他们之前的急切出入太大,微臣担心他们是有了别的计划,如果此时贸然抽调三城一州的兵力,若是他们绕过洛城直接从三城一州入手,那么三城一州便极易失守,到了那时,洛城便成了水中孤岛,对于青茩东云来说犹如囊中取物,所以,三城一州的兵力万万抽不得。” “凤大人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些,上原与青茩东云相邻边境除了洛城之外,其余的三城一州之间,皆有晋河相隔,晋河水流湍急暗流汹涌,水下暗礁密布莫说是战船行走就算是寻常小舟也难以避过,再加上青茩东云多山少水,将士多以陆战见长,青茩东云想要强行度过且夺我上原城池谈何容易!” 说话之人站在徐诵身后,一袭紫色官袍微胖的身子有些佝偻,说话之时那一双带着鄙夷的目光扫过凤严肃,对着君纵天作了个揖,沉声道:“皇上,微臣同意丞相所言,当务之急便是将三城一州的兵力调至洛城,确保洛城无事才是。” “皇上,凤大人说的有道理,三城一州有所闪失的话,洛城也保不住,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丞相所言有理……” “皇上……” 屋中的人以凤严肃和徐诵为中心分为两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竟然在锦绣宫中便吵了起来。 “住嘴!”君纵天龙目一敛,怒火中烧。 扑通一声,众人齐齐跪地:“皇上恕罪!” “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在吵,你们眼中可还有朕的存在,可还有上原江山的存在!”君纵天手背上青筋暴起,胸口不住起伏,凌厉的目光犹如利刃狠狠在众人身上刮过。 众人不敢再言,低着头不敢再作声。 用力抓紧手上的周折,君纵天强压下几欲喷涌而出的怒火,目光落到跪在最后面的中年人身上。 “齐尧,乃是兵部尚书,说说你的意思。” “是。”那人站起身子,深邃的目光在凤严肃和徐诵打量一圈才敛下眸子,沉声道:“皇上,二位大人说的都用道理,洛城要守,三城一州同样要守,依臣之见,皇上可以先各自在三城一州抽取五千兵力集合与洛城,余下的守护各自的城池,这样一来,洛城的兵力便足矣自保,而三城一州也不会在青茩东云偷袭之时毫无抵抗之力,这样一来,就算是与青茩东云开战四城一州也能撑到援兵达到。” 随着齐尧的话君纵天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下来,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问道:“大军大约什么时候能够赶到洛城?” “回皇上,如果依着之前的速度至少还要七日才能赶到,不过微臣在入宫之前已经下令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如果不出所料那么再有五日也定然能够达到,另,微臣擅自做主让十万大军中的三万骑兵率先赶去洛城,估计明日夜里就能与林将军回合。” 那叫齐尧的男子回答的极快几乎没有思考,很显然,他早已预料到皇帝会这么问。 “十万大军?”徐诵初次从齐尧口中听到这个数字先是不解,然后脑中某道灵光一闪,心不自觉的满了半拍:“难道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没有半分知觉?难道是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吗?可是若是真怀疑,他又为何还能站在这儿…… “丞相大人猜的不错,正是在荫州和麟州密训的那十万人马。”齐尧颔颔首,不徐不疾的为徐诵解释着,言语间带着谦卑,听不出丝毫的傲然。 闻言,徐诵双颊猛地一片惨白,若是这十万大军赶到了,那不久以为这青茩东云必死无疑?那样的话,他不就…… “徐爱卿不必太过介怀,密训这件事原本就是齐尧一手在弄,所以这次下令朕便也没有假他人之手,只是可惜了,这十万兵马原本是朕打算不到明年在派去各城的,没想到现在要提早出动了。” 君纵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起伏,只是眸子微微的眯着,与话语里的惋惜相比,眼中的那份光芒却显得过分的灼热,让人见了没由来的心口一阵收缩。 明明君纵天已经将瞒着他们的缘由说了出来,可是徐诵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就连手心也不知道在何时起了一层密集的汗水。 “皇上英明,密训原本就是极为隐秘的事情,皇上小心些原本就是应该的,再加上现今时局不稳就更应该谨慎,臣等相信这十万精兵定然能够让青茩东云知难而退。” 许多年前他就听到传文说是皇帝秘密笼络了一群人训练,但是他多方查探之后仍旧没有发现这些人的所在,所以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传闻不足以信之,没想到,就是这一世的大意竟然在今日埋下了这般大的祸患,若是真有了那样的一天,皇帝怎能饶了他! “但愿吧。”君纵天叹息了一声,那感觉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 “皇上!洛城八百里加急!”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之后便是一声疾呼,众人回过头便见一名小太监手捧着一封带血的信件匆匆上前。 “呈上来。” 君纵天好不容易松开些的眉头重新皱到了一起,而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奉林快步走下玉阶接过那信件小心翼翼的呈到君纵天面前。“皇上。” 君纵天拿过信件,再见到上面的血迹之时便知道事情有变,迅速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里面的新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幸运的是那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能够辨认的出来…… “皇上,究竟是出了何事?” 见君纵天只是盯着那带血的信,众人互视一眼由徐诵开口询问。 君纵天面上还是没有多少动静,那双眼睛只是盯着信,过了半响他才缓缓将信交给奉林示意他递给徐诵等人。 一目三行的扫过信上的内容,几人气得直哆嗦。 “皇上,这事定然是青茩东云刻意设计的!周将军行事一向沉稳怎么错手杀手,何况对方乃是青茩副将,武功定然不差,怎会那般轻易的就丢了性命,这事儿其中定然有蹊跷!” “是啊皇上,定然是他们怕周将军查到真凶所以才故意下了套,这些人,绕不得!” 徐诵开口之后他身后的立马附和,凤严肃拿过信又仔仔细细将欣赏的内容看了一遍。 原来周胜循着洛城客栈里边留下来的线索一路追踪,发现那使臣极有可能是被熟人陷害,明察暗访之下只有两人有嫌疑,那边是此时青茩大军的副将郑泰和东云国的御史大夫尤金,因为时间紧迫他不能赶去东云便只能去青茩大军探求事实,谁知道正在他搜查郑泰营帐的时候原本在于士兵喝酒的郑泰突然回来了,两人撞了个正着,在二人交手之时,周胜不慎将刺进郑泰胸膛,偏巧这时候东云国将军窦寅前来寻找郑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便引来了大军,周胜原本同郑泰交手之时就耗去了不少功力此时在与数十人交战自然是不敌,更何况其中窦寅的功夫还与他旗鼓相当,最后周胜被两国强行扣押。昨夜子时一过,青茩东云便派人攻打洛城,洛城虽有防备却未料到会来的这般的快,结果一夜之间便损伤了上千人。 “齐尧,飞鸽传书最迟明日一早三万骑兵必须赶到洛城,放出嗜香鸟,命三城一州各自出兵一万一天之内朕要他们出现在洛城中。” 君纵天低着头在奏折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奉林:“明日起,朝政交与丞相和凤爱卿,命太子从旁协助,齐尧极其暗卫随朕一同赶去洛城。” “这……皇上不可啊!”徐诵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皇上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皇上乃是万金之躯身上肩负天下重任,怎可前去洛城,如若有个万一老臣如何向天下的百姓交代,又如何想皇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皇上,臣也觉得此事过于冒险,皇上还是三思的好。”凤严肃犹豫半响,这么多年第一次同徐诵有了统一的意见。 “朕意已决,不必再说了!”君纵天起身朝门外走去:“齐尧还不去准备!” “是!臣遵旨。” “记住,丞相与凤爱卿一同辅佐太子坐镇朝堂,所有朝政都需共同商议。” “皇上……” 徐诵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君纵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各位大人不必再说了,皇上的脾气你们还不了解吗?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了,几位大人还是照皇上所言,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之内好好儿的打理朝堂吧,哎!”奉林从玉阶上下来,客气的在徐诵等人身边交代了一句,便快步追赶君纵天的脚步,走到门口之时又想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捻着兰花指指了指几人提醒道:“对了,各位大人,奴才估计皇上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喜欢有再多的人知道他的去处,还劳烦各位大人好生安抚朝臣,老奴就提醒到这儿了,各位大人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奉林已经跨出了门槛朝着君纵天刚刚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徒留下四人在空荡荡的锦绣宫里大眼瞪着小眼。 “既然事情已然如此,老朽也就只能照着皇上的意思办事儿了,凤大人咱们可得共勉啊!” 徐诵盯着凤严肃皮笑肉不笑。[] “呵呵呵,好说好说,只是丞相大人一向主见大,这回皇上你我二人连手辅佐太子,恐怕到时候还得多请丞相大人多多指教,若是遇上不同意见,还请丞相的大多多担待,凤某脑子不大好用可能到时候丞相的多花心思了,凤某可是感激不尽啊!” 凤严肃又是躬身又是作揖,表面功夫是恭敬万分让人愣是挑出一丝的毛病,可是他那嘴边挂着的笑意,还有那嬉皮笑脸的神情怎么看就怎么的别扭。 “不用客气!”徐诵气的头顶冒烟,用力甩了甩衣袖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出了宫门。 “呵呵,丞相大人慢些,天快黑了路不好走啊,可别摔了,到时候凤某拿不定主意还不知道该找谁呢!” “你你你……你,你给本官等着!……诶,丞相,等等下官,下官还有事儿跟您商量呢,丞相!” 那微胖的老头儿对着凤严肃一阵呲牙咧嘴然后疾步追了出去,狗腿样儿十足。 “呸!狗奴才!”凤严肃身后的大臣探出个脑袋,狠狠的对着那胖老头儿啐了口面目的鄙夷。“凤大人,你说洛城究竟会不会有事啊?” 凤严肃斜睨了他一眼,迈开脚步:“瞧你说的什么话啊,咱们皇上都御驾亲征了,洛城怎么会有事?” 那人摸摸下巴,眉头松开了然的笑笑:“嗯,还是凤大人明白,咱们皇上天威难当,那些个边境小国怎能够抵挡的住,估计啊皇上还没到洛城,那些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凤严肃抬头望望一片昏暗的天空,懒得去理会身后不断嘀嘀咕咕的人,足下径自加快了速度。 有些事情谁又能够说的准呢?他自是希望皇上天威无限,能够镇得住那些人,只可惜啊事实永远是事实跟希望关系不大,皇帝已经不是那些年的皇帝了,这场仗是输是赢自然只有等到结束之后才会知道,现在想的再多也不过是徒然罢了! …… “皇上,臣妾听说你要动身去洛城,可是真的?” 宋青眉匆匆从外面踏进天乾宫,正好看到丫头再给皇帝换衣服,心下便知道奉林所言非虚,可还是止不住想问上一问。 君纵天原本还奇怪宋青眉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结果抬眼就看到了她身后的奉林,便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挥手遣退丫头们,自己拿过腰带就要席上,可是手才碰到屏风腰带便已经到了宋青眉手里,牵了牵嘴角便由着她动手。 “洛城接二连三的除了这样的事情,朕若是再不去看看指不定那些人会把洛城给折腾成什么样子,朕走了以后这后宫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可就的辛苦你了。” 宋青眉无所谓的笑笑,手上的动作熟练且轻盈:“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打理好后宫本来就是臣妾的本分,臣妾怎么会觉得辛苦呢?倒是皇上你,洛城那么远现在又不太平,你这一去臣妾是真的不放心啊。” “呵呵,这可不像是眉儿说的话,朕可记得曾经的眉儿是这么跟朕说的,皇上,不管日后你是要征战天下还是治理江山眉儿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的陪着你。” 宋青眉也笑了,风韵犹存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梨涡,浅浅的犹如娇羞的二八少女。 “难为皇上还能记得这话,臣妾说过的话,臣妾自然是要做到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了,臣妾从未与皇上分开过,这突然……”说到这儿宋青眉突然抬起头浅笑盈盈的看着君纵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皇上,你也想从前那般带着眉儿一起可好?” 君纵天一愣,随即笑颜逐开,伸手拥过宋青眉,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眉儿,咱们都老了,比不得当年了。” “是啊,咱们都老了,皇上可还记得眉儿第一次拦在你的马前让你带眉儿一起的走的那次吗?其实后来眉儿后悔了,后悔那么冲动的去找你。” “哦?”君纵天不解,微微放开手细细的看着她:“眉儿可是嫌朕冷落了你,所以后悔了。” 宋青眉摇了摇头,叹息道:“眉儿从来不后悔爱过皇上,眉儿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去拦下皇上的马,如果不是那样,姐姐也就不会因为这样同皇上置气,甚至后来姐姐也不会因为眉儿的到来冷落了皇上,更不会因此搬到别院以至于……” “眉儿!” 君纵天话里带了几分严厉,宋青眉收起有些激动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歉然道:“皇上对不起,眉儿失态了。” 说着话,眼角竟然滚出了一朵泪花。 君纵天大手一挥将丫头们都退了出去,然后才细心的为宋青眉擦拭眼角:“孩子们都那么大了,若是让他们看到他们最敬爱的母后居然在掉眼泪,他们岂不是会笑你?朕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棋墨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不怪你,最对不起她的人是朕,当年朕明明答应了她一生一世的,却偏偏爱上了你,棋墨是你的姐姐,为了朕你背弃了她,背弃了养育你的义父,甚至这么多年朝朝对你的误解你也无怨无悔的承受着,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朕,朕知道朕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所以,眉儿,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后悔当初去拦下朕的马,错的是朕,不是你知道吗?朕已经没有了棋墨,朝朝也不会原谅朕,朕便只剩下你了,若是连你也后悔了,那朕这一辈子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眉儿以后再也不说了,就算这一辈子对不起天下所有人,眉儿也不会再说后悔当初的决定。” “嗯。” 屋子里淡淡的温馨悄然将那适才的冰冷褪了下去,宋青眉轻轻地依进君纵天的怀里,眼角带泪,只是在泪划下的那一瞬间,她嘴角的笑意变得突然刺眼起来,不是适才的温柔也不想平时的慈爱,更不像面对宫中一干女人之时的大度从容,那笑容……含着恨,带着不甘,藏着诡异…… “皇上,可否答应臣妾一件事?” 君纵天拥着她,柔柔的目光落到那张熟悉的脸上。“嗯,你说,只要朕能够做到朕都答应你。” 宋青眉笑笑,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君纵天手中:“这个荷包里面装着平安符,是前些日子臣妾去护国寺里特意求的,本打算放在天乾宫便好,如今你要出门儿,那就戴在身边吧。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平平安安的去就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臣妾和孩子们在等着你,宫里的妹妹们也在等着你,朝堂大臣们天下的子民们都在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君纵天低头看看手中的东西,再看看宋青眉的那张希冀的脸庞,良久,他才合上手上将那荷包收进怀里:“好,朕答应你,为了你,为了孩子们,为了这天下的子民朕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朕不光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还要将洛城平定了,让青茩东云永远臣服于上原的天威之下!” 他原本是不信那些神佛的,可是既然一道符能够安了他们的心,他收下又有何妨?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也不愿意在多下去。 “那……皇上能等天亮了再走吗?或者……去跟蝶妹妹说一下,皇上有好些日子都没去看过蝶妹妹了,眉儿听说前几日染上了风寒,皇上这一去也不知道几时能够回来,还是现在去看一眼,也让蝶妹妹安安心,好好儿的养养……” “眉儿。”君纵天皱着眉头,眸光转深:“今晚朕已经答应了一个要求,所以要学知足了……至于蝶儿,这些年朕太宠着她了,以至于她那性子愈发的娇纵起来,甚至有些时候连正也不放在眼里,正好趁着这几日朕要离开,就好好儿的再冷落她几日,让她收收那刁蛮劲儿;眼下事态紧急,朕早些走便能早些到达洛城,早些解决青茩东云的麻烦,也才能早些回来,不能在缓和了。” “可是……”宋青眉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可是看着君纵天的态度便转过身换了个话题:“刚刚听奉林提了句说是你将朝政交给徐丞相和鸾儿的爹爹,你交给徐丞相倒还可以理解,但是鸾儿的爹爹……” 呵呵,知足?现在才来跟她说知足是不是太迟了?当初秦棋墨知足了,可是后果呢?还不是年纪轻轻就化作一堆黄土。君无痕也是知足了,结果呢?毁了容,瘸了腿瞎了眼,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她宋青眉要是还会知道知足二字怎么写,那么她现在就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陪着秦棋墨,所以,‘知足’——于她来说,无用! “呵呵呵,眉儿何事对政事感了兴趣,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宋青眉低着头替君纵天收拾着衣物,闻言转头无谓的笑笑:“眉儿就是一届妇人哪里懂什么朝政,只不过凤大人毕竟是鸾儿的爹爹,鸾儿又是痕儿的王妃,若是凤大人在徐丞相手上收了什么委屈,岂不是让鸾儿和痕儿为难?” “你啊。”君纵天取下剑座之上的宝剑轻轻擦拭着:“朝政上的事情怎么能与私情混为一谈?朕既然将朝政放手交给他们自然就有朕的打算,你放心,凤家那老头儿脑袋里的花花肠子多得很,只不过平日里懒得去动,但是现在朕将事情都交给了他,徐诵纵然有心为难也不一定就能难得住他。” “嗯,既然是皇上做出的决定,眉儿就不在多问什么了,眉儿听说边境比不得临汾的气候温和,皇上当了洛城千万要记得多加衣裳,年岁大了经不起那些小病小痛的折腾。” 将打好结的包袱搁在榻上,宋青眉又拿过披风仔细的为他系着,没一个动作都做的极为小心极为认真。 “嗯,这些日子你在宫中定然要小心些,万不可往那些人知道朕已经去了洛城。” “眉儿知道,皇上在路上也要好生照顾自己万不可……” “皇上,齐大人已经在外等候,皇上可以动身了。” 宋青眉的话被帘外的奉林打断,抬头看看这个自己跟了一辈子男人,她绽放出一抹娇艳的笑容,犹如盛开的牡丹。 “皇上,记得你答应眉儿的话,眉儿会一直等着。” “嗯。” 君纵天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静静的看了宋青眉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宋青眉才缓缓绕过屏风挑帘出了内殿,踏出门槛站在天乾宫门眺向远处的宫门,嘴角又出现那抹在君纵天怀里才出现的笑容,只不过这一次比之前的更加放肆、张扬…… 君纵天,这是你欠下的债,我只是帮你还而已,别怪我…… …… 洛城,将军府。 “都查探好了吗?我们损伤了多少?” 林樊揉揉额角,血红的双眼盯着桌上的地图,思考着下一步的部署。 “清理过了,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为止我军一共阵亡了一千八百九十七命将士,有三千名将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义父,如今的情势对我军极为不利,首战便损伤如此之多恐怕将士们心中有些消极,如此下去后面的战斗可能更加的吃力。” 说话之人一张国字脸大半张脸都被络腮胡子包裹着,看起来格外的粗狂,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极为狼狈,头上还沾着血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上面也带着干涸的血痕,身上的盔甲虽是完好的,可是上面同样是血迹斑斑,可见之前的那一仗确实是吃了苦头。 “刚刚来了飞鸽传书,皇上已经下令要三城一州调兵支援,估计明日午时之前便能赶到,所以在这之前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一天一夜的煎熬林樊双眼周围已经布上了一圈淤青,花白的胡子此时愈加的苍白,好像一夜之间竟然又白了不好。 “好!只要是有援兵能到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青茩那群狗日的得逞!”说到此处,萧冲忍不住爆粗口,那一大簇的络腮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劲儿一抖一抖的,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再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材,看着却有几分骇人。 “嗯,粮草还够撑多久?” “义父放心,咱们粮草可是备足了的,就算是再吃个一月半月都不成问题。” “只是洛城的兵吃半月一月是没有关系,但是再加上三城一州和临汾派来的援军呢?这些你又怎么算?”林樊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来,落道萧冲身上:“义父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做事万不可之凭着一身蛮力,你为何总是听不进呢?” “呵呵!”萧冲朗声笑了笑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义父你也知道孩儿的脑袋不好使,你就别在埋怨了,反正有义父在,义父想好了法子孩儿朝前冲便好了!” 林樊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道:“再去备些粮草来,另外粮草那边一定要注意,只有这一日了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好!孩儿这就去看着,看看那个孙子有胆子赶来!只要他敢来爷爷就要了他脑袋!” “嗯,去吧,义父再看看。” 萧冲大刀阔斧的走了出去,屋子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外面巡逻的侍卫那整齐的脚步声,林樊盯着地图观察着可取之处,突然,他停下手中动作,扬了扬嘴角:“外边的朋友,门外深寒,有话还请进屋来说。” “啪啪啪!” 连着三声清脆的巴掌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林将军好耳力,在下这般轻的脚步阁下居然这般快就能够发现,真是了不得。” 林樊直起身子眼前变多了一抹黑影,不由称赞道:“公子过奖了,说道耳力恐怕在下不及公子的十分之一才是。” 明明刚刚还在门外,一抬头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武功不算顶尖的厉害,但是能够治得了他的人也不多,可是这期间他却连门被推开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过,可见眼前的人武功修为究竟有多高。 “呵呵,好说。”一阵干笑,来人也不客气,直接应下别人对自己的夸奖。 “大敌当前不知道公子此番是为何而来?” 挑在三更半夜前来探望,他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来同他商议明早吃什么喝什么的好。 “将军果然是爽快人!”来人毫不吝啬的称赞。 “呵呵,若是换个时间公子说这句话老夫会非常高兴的,只是此时有些不适合罢了。” “好!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在下来此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请将军放弃洛城!” 林樊失笑:“公子还当真是不会拐弯抹角,只是老夫实在不知道公子此番话究竟是何意,听口音公子应该是上原人才对,为何还来做这种卖国求荣之事呢,以公子的一身无意在上原还做不了人上人吗?” 来人径自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那动作却在不经意之间将自己脖颈以上的位置隐在阴影之中,就算是摘下脸上的黑布也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老将军,这话可是说差了,是上原口音却不一定是上原人,不过……这一次大将军是说对了,在下的的确确是上原人,但是也是的的确确的前来规劝将军放弃洛城的,我想将军应该看到了,不过是短短一日之间,那些曾经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便一个个倒在你的面前,面对着他们,难道你想说,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公子多虑了,我林樊所带出来的兵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虽然他们阵亡了,但是林樊同样可以告诉你,就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会会选择同样的方式倒也也不会苟且偷生的活着,所以公子这番说辞,对我林樊来说,无用!” 林樊嘴上依然是带着那样的笑容,可是最后的‘无用’二字却是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好!我家主子果然是没有说错,林将军却是是个好将军,只不过,在下和在下的主子都很疑惑,这样好的将军,是否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闻言,林樊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周身举起一股杀气:“老夫不知道公子这话是何意,还请公子示下。” “呵呵。”那人又笑了几声,却令人背后生寒:“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家主子喜欢孩子,他瞧着林将军那一对双生子甚是可爱便自作主张将公子和小姐带去府上做客,但是想着小姐和公子年幼离不开娘亲,便顺便将林夫人和林老夫人一同带了去。当然,大家都在等着林将军去同他们团聚,就是不知道将军是如何打算的。” “你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猜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大早朝露宫里就聚集了不少人,那些平日时不时就‘生病了’不宜走动为由躲起来不清早安的妃嫔们也都过来了,就连已经‘不舒服’了好一阵子的应蝶今天也破天荒地的出现在了朝露宫,一时间朝露宫时百花齐放,环肥燕瘦都集了个齐全,放眼一望,五颜六色花枝招展,好一片盎然之景! “哟,今儿是吹得什么风啊,怎么把妹妹们都给吹来了?” 宋青眉在丫头们的搀扶之下优雅的从内殿的侧门走了进来,看到屋中的景象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温柔大方的一笑,嘴里的话听着明明就是那般的刺耳,偏生那和煦温暖的笑容去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原本还在地下私聊的妃嫔们听闻温柔中带着严厉的嗓音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起身对着在明黄绣塌上落座的宋青眉施礼请安:“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 宋青眉接过诺儿奉上来的茶水,轻轻抿了口便将它放在矮几之上,大气且精致的眉眼一扫众人,淡淡笑道:“都起来吧,妹妹们今日怎么这般好的性子竟然都聚集在本宫这儿,本宫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她的话还是一贯的轻盈,嘴角却带了抹嘲弄,结果下面坐着的人中有十之八九渐渐开始脸红,有的借口喝喝茶有的借口整理头发,总是都可以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姐姐这是在责怪蝶儿的不懂事儿吗?蝶儿……咳咳咳……蝶儿身子不适未能给姐姐请安,乃是蝶儿的不是……咳咳……还望,还望姐姐见谅不予蝶儿一般计较,日后蝶儿定然每日前来给姐姐请,请安,以弥补这几日的空缺。” 应蝶一身藕色襦裙,外面裹了件绣着牡丹的毛边狐狸皮披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有些苍白却不至于病态,娇弱的身子似乎有些不敌倦意,无力的靠在紫檀木椅的椅背上,头下枕着丫头随身携带的软枕,那模样丝毫不像是一个病弱之人。 宋青眉不动神色,径自喝了口茶缓缓抬起头,柔和中带着凌厉的目光与应蝶眼底的那丝玩味不期而遇。 “蝶儿妹妹多虑了,谁不知道蝶儿妹妹是皇上心尖尖而上的人物,蝶儿妹妹生病不许要给本宫请安,这本就是皇上的意思,姐姐又怎敢有意见?姐姐无非就是随便说说,蝶儿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姐姐的话自然是好意的,蝶儿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蝶儿想,蝶儿是这般想诸位妹妹亦是这般想的,所以皇后姐姐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同妹妹们些病患一般计较了才是。” 应蝶话音才一落,宋青眉还没有说什么她身后的诺儿倒是先上前一步,只见她对着应蝶福了福身子,然后拿过一旁的丫头手中的热茶不紧不慢的为应蝶续上茶,一切都做妥帖之后方才退回宋青眉身边徐徐开口。(.无弹窗广告)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不过想告诉宫里有些不知道审视时态的人,这宫里比不得自个儿家中,虽然皇后娘娘贤德不予她们计较,但是宫里就是宫里做事就得有个规矩明白个尊卑,否则下次就算是娘娘大量宫规恐怕也会容不得人,所以娘娘不必太过执着于自己身上,当然……除非贵妃娘娘自己觉得自己误了规矩……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应蝶暗自咬了咬牙齿,而后端起诺儿斟上的茶水方才唇边吹了吹,当所有人以为她要喝下茶水之时,她却突然抬眸直直的望向宋青眉,就那么绽放出一抹妖冶的笑颜。 “呵呵,蝶儿还真是羡慕皇后姐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那么的机灵,还知道该在什么如何维护自己主子,这样的丫头可真是难得啊,不知道姐姐身边可还有这样的妙人儿,若是有,不知道蝶儿能不能讨上一个过去?蝶儿身边的丫头们做事儿都到麻利,只是终究是少了几分机灵,同蝶儿说不上话来,蝶儿身边就是缺一个如诺儿这边贴心的妙人儿。” “呵呵呵,蝶儿见笑了,诺儿这丫头乃是本宫一手养大的,在她心中怕是早已将本宫当做她的母亲,所以适才这丫头说的话有些冲了还望蝶儿妹妹多多见谅,蝶儿就看在本宫的分上不与她计较才是。” 二人言语之间都是客气一场,乍一听当真如同寻常人家中姐妹友爱,只不过早已在深宫中呆惯的女人自然是不行这一套,一个个低着头敛着自己的情绪,就怕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卷入二人的战争。 谁都之后后宫里皇后宋青眉与贵妃应蝶一向是水火不容,二人虽然从未真正的动过手,可是每一次相见必定是暗潮汹涌,每日的早安,要么是蝶贵妃故意不出现,要么就是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人,二人一旦相见势必如同此时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应蝶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试了试嘴角,“皇后姐姐都这般说了蝶儿若是不依恐怕就是蝶儿的不是了,皇后姐姐放心,打狗还要看主人,诺儿是姐姐人,蝶儿巴结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回去同她计较呢?” “那本宫就在这儿,谢过蝶儿妹妹了。”宋青眉大方的笑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没有听出应蝶话中的意思。“本宫可是记得蝶儿和下面的几位妹妹最近身子有些不适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过本宫的朝露宫了,怎生的今日就过来了呢?本宫原本打算忙过了这几日就去诸位妹妹哪儿看看,看看大家伙儿都怎么样了,没想到,大家总是能够抢在本宫的前面,这次又是这般,还望诸位妹妹都别介意。” 绕了一圈,话题终于又绕了回来,宋青眉这会儿像是兴致极好,优雅的品着茶,目光从容的落到了应蝶的脸上等待着她给她答案。 “碰。”应蝶将茶碗搁在矮几之上,或许是用了些力那声响竟然比平时要来的大上不少,只不过也就是这样的一声响动将朝露宫里大大小小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呵呵呵,皇后姐姐不提起来蝶儿倒是险些给忘记了,诚如姐姐所说,蝶儿的身子确实是还有些不舒服,只不过有些事蝶儿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蝶儿就是在宫中躺着也不会安心,蝶儿想,各位姐姐妹妹应该也是同蝶儿带了同样的心思才会一大早都出现在姐姐的宫里边的,所以还请姐姐赐教,让我们这些做妹妹能够安安心才是。” 宋青眉娥眉一蹙,神情有些不解:“不知道蝶儿妹妹说的是何时?竟然有这般的眼中,为何姐姐却不知道呢?” “哦,是吗?”应蝶别有深意的反问着。“蝶儿听说昨儿夜里,天乾宫里面半夜的时候还有人进进出出,倒是有些妹妹有些好奇,所以便想上天乾宫去看看,不想却被天乾宫的守卫给拦下了,后来有妹妹听说昨夜里只有姐姐你进去过天乾宫,所以今日一早不少姐姐妹妹都来了迷蝶宫想从蝶儿知道些什么,可是蝶儿病儿这么些日子,无奈之下,蝶儿便同诸位姐妹一同来找姐姐,希望能从姐姐这儿得到些消息,不知道姐姐可否告知一二,让姐姐妹妹也好放个心啊。” 宋青眉牵起嘴角,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应蝶那种带笑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恨不得抛开所有的伪装,冲过去将那张脸撕碎。 她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提醒着她曾经的失败,也时时刻刻的告诉她,她就是君纵天开始背叛的她的证据,是她耻辱的见证!她恨这个女人,恨的恨不得亲手要了她的命! 相对于宋青眉的那压抑的怒火,下面妃嫔们却显得格外的惊恐,她们去找应蝶便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宠妃,且,他们的那一去也并非一定要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是过去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表示她们愿意追随于她而已,可是谁曾想到她会这般直接的就说出来了,虽然她并未点名说早上去找她的都用谁,但是依着皇后的关系,只需要开口询问医生邀功的人便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他们的身份;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过来,他们还未真正的赢得应蝶的信任便已经被她拿去当枪使了,而得罪的人还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原来妹妹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皇上原本是不让本宫说的,可是为了让妹妹们放心,本宫还是说了吧,皇上不过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受了些风寒,然后夜里突然发热所以才去请了大夫,不过妹妹们尽可放心,皇上不会有事的,再过几日等皇上全然好了,他定然会见妹妹们,此时姐姐能说的,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 应蝶故作担忧,而眼底却闪烁着一丝精光,述说着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 “皇后姐姐说皇上不过是染上了风寒,而且已经没有事了,那,为何,今日一早皇上却没有早朝呢?” 此言一出下面的妃嫔们便炸开了锅,一个个低头耳语慌乱惊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皇帝是个很勤快的皇帝,这么多年天晴下雨刮风落雪他从未间断过早朝,就算是正月初一,大臣休了假他自己也会坚持在书房里将奏折看完才会出门,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今日突然就不上早朝了,这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意味着格外眼中的事情,而此时,所谓眼中也就只剩下皇帝生病这件事了。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屋中乍起,瞬间朝露宫中恢复了沉寂,宋青眉双手交握与腹前,凌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应蝶身上,一刹那身为一国之母的雍容大气和威严瞬间笼罩着着众人。 “蝶儿,本宫都是有些想知道皇上未上朝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会儿蝶儿妹妹便知道的这般清楚究竟是如何办到的?或者说,蝶儿妹妹是否是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一道理?” 宋青眉的话说的很是清楚,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应蝶就知道的这般清楚,那是否就能代表着她在皇帝身边安插了人手?亦或者说,她对朝堂的事情都太过‘上心’了。有史以来,后宫干政都是一项打击,这一点不用明说所有人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寥寥数语她便反败为胜压制了应蝶的同时亦是震慑了一干妃嫔。 “你……”应蝶咬碎一口银牙,恨得牙痒痒她一时大意只顾着想要看着宋青眉出丑竟然忘了宫中还有那么一条规矩,更没有想到宋青眉会利用这一点来堵住她的口。 “皇后姐姐教训的事,其实蝶儿也不过是无意中听到宫中的小太监念叨所以才知道皇上今早并未去上朝,并非是蝶儿在皇上身边做了下手脚,还望皇后姐姐明察。” “好!既然蝶儿这么说了,本宫倒是要真真儿的好生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宫乱叫舌根,本宫要是查到了定然要将那多嘴之人乱棍打死,让他就算是就是来世也要记得,做人切记……勿要多话!你说本宫说的可对啊,蝶儿?” 看着宋青眉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应蝶下意识地手心一紧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受教的表情:“皇后姐姐教训的是,姐姐放心若是在挺到那个长舌的下人再说这般乱说话,不用皇后姐姐开口蝶儿也定然会割了他舌头!” “好!蝶儿妹妹这话可是要记好了,宫中若是有谁再敢胡乱猜测皇上的身子或者是别的什么不该多嘴的话,无论是宫娥太监本宫统统会摘了她的舌头!” 宋青眉说着话之时特别的平静,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带了浅浅的温柔,偏偏那一字一句出来的意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令人不寒而栗。 “噗通!”站在最后的那年轻小美人一看便是刚入宫不久的女子,胆子还有些小,只是这样便颤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 见到小美人这一跪,其他的人也是噗通一声纷纷跪在地上,不多时候花红柳绿便是一地,那红绿交织的场面煞是好笑。 宋青眉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半倚在榻上,慈爱的笑颜依旧温柔,细长的眉眼一敛,如春风般的笑意再次漾开。 “诸位妹妹,本宫今日就在这儿说句不好听的话,最近几日皇上身子不适加上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所以十日之类皇上都不会出现,亦不会早朝,这期间,本宫不希望再听见任何的流言蜚语,诸如今日这类的事件,本宫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若是让本宫知道了,不管是那奴才该罚,就是那奴才的主子也同样不会放过,记住,本宫此时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六宫之首还是本宫,往日本宫不愿意同大家计较,可是近来本宫发现本宫的宽容似乎得来的想过有些不尽人意,所以,本宫觉得改改本宫的法子,若是那位妹妹想要以身试法,那好,本宫奉陪,正好也可以给大家伙儿做个示范。” 众人禁不住一阵背后抽凉,直到这一刻她们才真正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后宫的女人永远不会懂得‘善良’儿子是如何来书写的,而皇后作为六宫之首她能够一步一步的爬上那个位置可见他用了多少手段, 第一百一七章 :阻止 “奇怪了这下面怎么会有泥啊?!” 秦霄半蹲在地上抬起君无痕的脚认真的端详着,那花白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像是遇上极大的难题。 凤非鸾见秦霄那番模样也忍不住凑了上去,“老头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会吓到王爷夫君的。” 不悦的瞪了秦霄一眼,伸手就要朝着那抬着君无痕腿脚的大掌拍去,却不想手才伸到半空中就秦霄给截住了。 “凤家丫头别闹。” 难得见到秦霄如此认真的模样,凤非鸾也不禁有些好奇,便又走进了一步:“怎么……” 只是两个字,后面的话便被堵在了喉咙只因为眼前的一幕确实令人惊讶。 “鸾儿,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君无痕的腿猛然被秦霄抬起来本就吓了一跳,这会儿凤非鸾突然的欲言又止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是你的……唔……”秦霄刚想如实相告便被凤非鸾迅速以手中的干桂圆堵住了嘴。 “没什么!只不过是萧老头子大惊小怪,看到你的靴子上沾了灰却偏偏以为是浣衣房的丫头们没洗干净,正打算去挑那些丫头的刺儿呢!你说是不是啊,老头儿。” 说着话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到秦霄脸上,眼神凌厉威胁意味十足。 秦霄无趣的咂咂嘴,吧唧两下嘴巴将桂圆核给吐了出来,而后放下君无痕的腿,然后没好气的瞪着凤非鸾。 “是啊!就是凤家丫头说的那般,老头子我有没有说错,那些丫头们做事不认真本就应该教训,偏偏凤家丫头还要拦着,找我看啊,你再这么护短下去那些丫头迟早的爬到你头上来!” 这个笨蛋丫头,亏得老头子他还刻意帮着她不想让那小子在将她瞒下去,她居然还不领情!等到以后后悔的时候可别找他来哭! 凤非鸾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替君无痕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红唇一撅,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什么好计较的,若是人人都想老头儿你一样,那这个世上的人都还怎么去活啊?对吧,王爷夫君!” 君无痕煦煦一笑,点点头道:“嗯,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就一辈子不会犯错。” 真是奇怪了,鸾儿明明就已经告诉他不过是萧琴一时的大惊小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呢?他究竟还在怀疑什么?到底是不相信鸾儿还是不相信自己? “行行行!”秦霄不赖烦的挥挥手,扭头就朝着门口走去:“你们小两口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老人家我是不陪着你们文绉绉的下去了,酸死个人!” 丫丫那个呸!还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亲耳听到他还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生疮给堵住了,他小子一向是别人欠了他一毫,他定要让别人十斤百斤来还,如今居然来跟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怎么觉得那死小子干起杀人越货的事儿来丝毫的不眨眼啊!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啊!王爷夫君咱们也走!”凤非鸾对着秦霄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身推着君无痕就朝着花厅而去,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小气鬼’‘坏老头儿’‘没人性’之内的小字眼。[.超多好看小说] 君无痕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慢慢的开始释然,其实他们是不是说的那件事又有何意义呢?只要他记得,他们是真的对他好就行了,计较的太多苦了自己也累了别人。 …… 夜幕降临,红妆阁里,沈红妆半倚在榻上缓缓的翻着手中的诗集,偶尔看到一句中意便敛下凤目静静的去回味其中的意思,可是偏偏每一次回味某张张狂熟悉的脸却不断的闯进脑海,她越是去回避那模样就越是清晰。 “啪!” 手上的诗集突然被人抽走,沈红妆眉眼一抬便看见那张极为妖孽的脸庞,意识到自己一直想着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她没有寻常女子的喜悦,反而冷下脸色移开了眼:“你这是做什么?” 洛千月兀自翻着手上的书籍,目光落到沈红妆适才看到的那一页,嘴角一扬,念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沈红妆慢条梳理的从榻上起身,身形一闪夺下洛千月手中的诗集,面色不善:“我答应让你留下不是让你来坏我心情,若是洛阁主做不到,那么烦请阁主大人移驾,别挡着我做生意。” 洛千月不怒反笑,跟在沈红妆身后轻挑的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绯红色丝巾,然后放在鼻尖清嗅脸上带着满满的享受。 身形一转,长臂伸出眼看就要揽上沈红妆的纤腰,就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到绯色的衣裳之时,沈红妆足尖移动一个利落的旋转顺利的逃出洛千月的偷袭;可是洛千月是何人,自然是容不得美人就那么眼睁睁的从自个儿眼睛边上溜走,足下运劲足尖离地,沈红妆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再回过神来之时腰上便是一紧,阵阵温热从背后传来。 “媳妇儿好像想我得紧,我就在着红妆阁媳妇儿若是想我了,让琉璃那丫头来知会我一声就好了,就是赔上这条命我也会陪着媳妇儿的。[.超多好看小说]” 炙热的呼吸就在耳旁,沈红妆虽然还是那般的冷然双颊却红了个彻底。 “放手!” 冷凝的嗓音带着彻骨冰寒在洛千月耳边炸开,他却充耳不闻桃花眼带笑,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那如玉的面颊,最后再耳际落定,魅惑的嗓音缓缓从薄唇流出。 “若是我说不放媳妇当如何?嗯?” 不得不说,沈红妆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特例,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下了这般功夫,也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想要娶她回去的念头,他这个人不算太勤快,此时已经在她身上的投入了不少心思,自然,他没理由再去浪费时间等候下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更不愿意在等来那个女人之后再耗上这样的大的功夫,所以,她沈红妆他要定了! “呵呵!洛阁主武功本就在奴家之上,如今奴家在洛阁主手上,阁主若是不放奴家又能如何?”沈红妆一声冷笑,神情嘲弄:“只是奴家不曾想到,堂堂揽仙阁的的阁主洛千月竟然会是如此的卑鄙下流。” “这样就下流了么?” 洛千月眼底闪过一丝邪气,一手困着沈红妆一手便抚上沈红妆的右颊,轻轻地抚弄着,指尖一点点下滑不断在脖颈出流连。 同一时间,沈红妆察觉腰上的力气小了几分,手肘便朝后用力一撞,一个下腰纤长的腿儿利落的回旋踢,洛千月单脚足尖点地身子不住的朝后滑动,就在抵墙之际气沉丹田飞身而起,沈红妆意识到不对劲,略稳身形先是临空侧翻,落地之后紧接着踢出长腿,力道密集步步紧逼,洛千月开始只是一味的躲避,突然在沈红妆再次抬起腿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顺手脱掉了她的鞋袜,那白皙的莲足便落于他的掌心。 指尖轻轻罗裙朝上滑去,一点一点撩拨人心。 “洛千月!你最好现在放手!若是你再敢有半分动作,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洛千月抬眸,幽深的眸光落在光洁的脚背上,邪肆一笑,在沈红妆惊慌的目光之中,倾身在那上面落上一吻! “洛千月你这个混蛋!”沈红妆气急败坏,多年以来养成的镇定冷然在这一刻化为乌,只能咬牙启齿的等着洛千月。 “媳妇儿,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下流,你男人刚刚那样摸摸小手,碰碰小腰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说着话,洛千月手一松,同时移动身子在沈红妆倒地之前将她揽进怀中。 “媳妇儿,我洛千月既然认定了你那么就自然不会放手,你明明就知道这一点,为何你就不能乖一点跟我会揽仙阁呢?” “你做梦!”沈红妆眸子一片死寂,说出来的话同样是寒若冰霜。 有那么一刻洛千月很想掐死眼前这个脾气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女人,可是转念一想,他不就是看上这个女人的硬脾气吗?若是她就那么容易的认同了他,估计他也就不会对她那么上心了。 这么一想洛千月的心情也就慢慢的好了起来,低头看着被自己困在怀里那个冷冷瞪着自己的女人,沉声一笑伸手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红妆死寂的眼眸出现一丝波澜,低沉的语气中透着阵阵压抑的火气。 “呵呵呵,媳妇儿放心,在不经过你的允许之下你男人是不会顺便化身为禽兽的,只不过,你的身手不错,为了能够顺利的给你穿上鞋袜,你男人不得不出此下策,当然若是媳妇愿意的话配合的话,你男人是一定会放手的!……可是……”洛千月一顿,看了看沈红妆的脸蛋,笑道:“可是,本阁主怎么看,都觉得媳妇儿你不大愿意配合,所以,就只能先难为你了,媳妇儿~” 沈红妆这一次已经学乖了,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对抗他都是同样的结果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就是连看也不去看他一眼。 “呵呵,媳妇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有进步!” 洛千月拦腰抱起沈红妆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大步走到塌前将她放在榻上,而后又将之前脱下的鞋袜拾起来倾身亲手为她穿上。 沈红妆瞌上眼眸不去看他,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强行冲破穴道上前踹他两脚。 洛千月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做的很慢却很仔细,就连袜上的褶皱也被他理得平平整整的。 “媳妇儿,天黑之后我会出去一趟,好些天没见那丫头了,那丫头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来,这几日你独自在红妆阁要自己多加小心。” 耳边不断传来洛千月絮絮叨叨的话语,沈红妆本来不予理会,可是却在听到‘那丫头’几个字之时生出警觉,洛千月所接触的人不少,可是能让他用如此宠溺的语气说出来的不多不少,刚好只有凤非鸾一个,她没忘记,也不该忘记自己接近洛千月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尽管她不愿意同洛千月有过多的接触,此时还是不得不开口询问他。 “那丫头?是谁?” 洛千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沈红妆不由笑道:“媳妇儿,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定然会以为你此时是在吃醋。” 他平时说什么都不见得她有回应,今天提了‘那丫头’几个字便能够让她主动开口,早知道如此有用他也就不会折腾这么些日子……只不过,若是,她主动关注‘那丫头’是因为醋意的话,那么,她想,他会更乐意看到的! “她叫凤非鸾,是个……很欠打的丫头,可是偏偏又让人下不了手,那丫头好像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谁面前都是那么放肆,为了不让她死的太惨,从她六岁开始我就开始替她收拾烂摊子,本来还以为她嫁人了这事儿终于是轮不到我了,谁知道她婆家的人欺人太甚,那丫头虽然任性可自幼便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的,我们保护都还来不及哪里能由得了别人欺负她!这一阵子都没有去看她,也不知道她闹成什么模样了,便打算今夜回去看看她,另外因为当初来这儿来得匆忙所以揽仙阁有不少事情都没来等得及交代,所以想想着一并解决了,到时候就可以专心的对付媳妇你了。” 一席话说完,洛千月看着沈红妆笑的极为暧昧。 沈红妆不自然的撇开眼,心里有些闷,自小他就是个孤儿,是她义母将她捡了回去,并教她武功,教养她,可是她也明白她在她义母的眼里她从来都只是一颗棋子,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叫做温暖,她的世界只有‘生’,为了生她可以杀死前一天还同自己嬉闹的同门,为了生她也可以施计陷害与她无冤无仇的帮派人家,同样,为了生,她也可以犹眼前的人上钩,同时为了生,她的心要永远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她没办法理解他对那位叫凤非鸾的丫头是什么感情,因为那样的东西她从来就为拥有过,在她的心中有的只是义母,义母就是生的希望…… “妆儿。” 洛千月倾身勾起沈红妆的下颚,轻声唤着。 沈红妆原本是想移开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触到洛千月那双炽热的眼眸,目光便再也移不开来。 从来没有人那么亲昵的唤过她,也从来没有人想他那样对过她,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却利用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亦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不懂,明明她就没什么好的,为什么他就那么认定她了呢?是因为她不答应他伤了他的自尊还是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忤逆过他,所以她成了他心中的一个另类,所以他才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夫人,成为诚服于他的女人……之一…… ------题外话------ 同昨天一样,还有一半还在进行中,所以点进来的妹纸们明天再从新看一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擒 月朗星稀,莹白的月光洒下来,将大地尽数笼罩在其中。 日暮山,因傍晚夕阳在此坠落而得名,青茩与上原便以此为界,山以北是青茩东云,而山以南便是上原的洛城,日暮山往北以下有一道天然而成的裂谷,裂谷宽百丈两边危崖高耸怪石嶙峋,偏偏山体之上除了巍峨的巨石便之外寻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月光打落在两边的石崖之上照的那上面恍如白昼,哪怕是一只飞鸟掠过,站在谷低的人也能清楚的看清楚石壁上的阴影,而此处亦只有一条出口,只要把守住此处,外面的人想要进入峡谷之内便是难上加难,当真是应了那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处,便是青茩东云两军的扎营之地。 “你,你,你……你们几个今夜就给老子好好的守着,要是除了什么岔子,看老子不要了你们的小命儿!” 军营后方的角落,亦是军营最为安全的地方,一个步履蹒跚的壮汉虚浮着脚步,一手提着酒坛一手在一圈人中指指点点,然后含糊不清的下着命令。 “嘿嘿,大人,您就放心吧,您瞧瞧今夜亮的跟白天似的,就是飞只苍蝇进来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十个人呢!” 被点到的士兵中一个人精瘦小兵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点头哈腰讨好着那矮胖的军官。 “嗝!” 那矮胖军官打了个响亮的嗝,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酒臭味儿,另外几名小士兵想要回避可是又怕那矮胖军官惩罚,所以只能僵直的站在那儿,死死地屏住呼吸,若是此时是白日定能瞧见他们那一张张憋得通红的脸。 “咦?你小子好像说的有些道理诶……”矮胖军官晃晃悠悠的朝天瞅着,半响才反映过来嘴里念念叨叨。“对!一只苍蝇都能得真真儿的何况是人呢?将军还说什么今夜会有人来偷袭,咱们粮库可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子就不相信那些个王八龟孙子能够闯到这儿来!呵呵呵,来来来,哥儿们咱们接着喝,接着喝!” 招呼过几个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士兵,那矮胖军官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换晃着脚步就勾勾搭搭的朝着帐篷里面钻去。 “好嘞!”跟着上前的一人转过身,指了指留在原地的几人,狐假虎威到:“你们几个兔崽子可给哥哥我看好了!要是有个闪失看哥儿几个不要你的小命儿!嗝!” 说罢打着酒嗝也随着前面的三人进了帐篷,不一会儿里面旧传来酒坛碰撞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 “小三哥,怎生的这般的不公平啊?凭什么他们就能好吃好喝咱们几个就得在这儿看着粮草啊?而且太子殿下明明就说了行军之时不能饮酒,他们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撅着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帐篷稚气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不满得紧。 “啪!”那被叫着小三哥的士兵拍了那小个子一巴掌,然后又紧张的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嗓音到:“你小子是皮痒痒了是吧,要是被那老王八给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因为那矮胖的军官五短身材,脖子更是短的可怕,更有趣的就是这人一害怕就会缩脑袋,越是害怕就缩的厉害,再加上这人本就姓王,一来二去的就的来个老王八的称号,听说这人性子暴烈,决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若是刚才的那番话被他听到了,指不定他又会借着酒疯狠狠的收拾他们。 “可是……可是明明就是他们不对嘛!” 那小个子显然是刚刚来这里边,不懂的人情世故,只是觉得这样不公平。 “哎,你这小子。”那叫小三的小兵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你啊,还是太小了,到了这儿啊,那什么对啊错的都不存在,谁有权,谁的权利大那么他就是对的,就是真理,明白吗?” 那小兵听得一头雾水,茫然的摇摇头。 “你……”那小三显然没想到那小个子会这般的不上道,于是也懒得再说什么,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回堆着粮草的帐篷,再把原来守在门口的另一个高个子一并拖了进去,再鬼鬼祟祟的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才在粮草堆里东摸摸西摸摸,不一会儿就摸出一个布袋出来。 “小三哥,这里边是什么啊?” 高个子先凑了过来,小个子磨蹭了一会儿最后抵不过好奇心的吸引,也果断的朝着二人靠近。 小三见二人都靠过来了,这才得意洋洋的拆开那布包。 “嘿嘿嘿,你们一个个儿的可都学着点,这个啊,才是军营里的生存之道,在那些当官儿的人面前,一定要懂得谦卑,越是谦卑越是狗腿,那么得到的好处变越多。” 说着话,手上的布包已经一层一层的拆了开,随着最后一层油纸的揭露,六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出现在二人眼前。 “瞧见没有?这些东西可都是伙房里那个烧火的家伙偷偷拿给我的,我猜到老王八今夜会叫咱们哥儿几个守着,所以就偷偷的藏在柴这粮草堆里,怎么样?现在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 “嗯嗯嗯!”两颗脑袋齐齐点头,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瞅着油纸上的馒头,嘴巴不停的蠕动着,估计要是再让他们看一会儿,那口水定然全都能掉出来。 “行了行了!”小三手一挥,一脸的嫌恶:“瞧瞧你俩那点出息,还不快吃!” 那个‘吃’字才一落,那早已等不住的两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手一个,两人也不管咽不咽的下去,只管朝着嘴里塞,那白面馍馍似乎对他那说就会无上的美味。 “唔……” 果不其然,不多时候那小个子就被生生的噎着了,白面馍馍卡在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哎呀!你看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子!”小三骂了一句,却急忙转过身在原先塞白面馍馍的地方摸了摸,不多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就出现在几人眼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几个碗,给那高个子和小个子一人到了一碗,先端了一杯给小个子,顺便帮他顺了顺了气。 高个子见到这一幕显然是羡慕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便眼巴巴儿的瞅着那碗里的酒咕噜咕噜的直咽口水。 “还看什么看,不知道自己的喝啊,难不成还指望着哥儿能侍候你?” “诶!” 高个子得到小三的一声低吼,袖子一横在嘴上一抹,憨厚的笑几声小心翼翼的捧起酒碗乐呵呵的喝着,那神情就跟他手上捧得是全世界一般满足。 瞧见二人喝得欢,小三没好气的席地而坐,捧起酒坛灌了一口,埋怨道:“你们两个死小子,原本这坛酒是哥哥我偷偷藏起来想要以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自己偷偷的去喝的,现在好了,被你们两个这么一搅合,我还喝个屁啊!” 那小三一边抱怨着,一边为小个子和高个子斟满大碗,可见此人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懂得照顾人得很。 “呵呵呵!” “呵呵呵!” 小个也和高个子摸摸脑袋尴尬的笑着,小三知道自己跟他们抱怨也没用,索性什么也不说,卷起衣袖一举手中的酒坛,道:“行了,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喝酒喝酒!” “诶,喝!” 于是乎,这里里外外的几人便都开始豪饮,欢乐异常。 …… …… “冲哥,咱们还要等多久啊?” 峡谷死角处,几颗脑袋浮在水面上,其中一颗压低嗓音问着中间的那颗。 萧冲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闻言之后抬头看了看圆月高悬的天空,道:“急什么啊?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知道不是时候,可是咱们在这样泡下去,恐怕还等不到去烧粮草自己就已经被冻死了。” 倒不是他有多怕,只不过这寒冬腊月的整个人泡在水里面当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他们还已经整整泡了一个多时辰,他真怕他们真的还没看是战斗就自己冻死在水里边了,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过丢脸了。 “呸!”萧冲啐了口,低声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说什么啦?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不是夸下开口说,没人能够进的了他这破地方吗?老子还不是进来了!” 那些王八羔子非得夸口说什么,这峡谷那是天然的屏障,除了入口没人能够进得来,他这不是就进来了吗? 说到这条水下暗道,还真就是机缘巧合,话说,这日暮山南面的山脚之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那水塘的水不深不浅,却清得很。小时候他皮的厉害,他一副便罚他跪祠堂,那年夏天他不小心将他义父书房的书都给烧了,他义父又发他跪,他不听便从祠堂偷跑了出来,结果一跑就刚好跑到了那水潭旁边,后来,他义父带着人找到他,原本是好意叫他回去,可是他怕回去之后会再挨罚,死也不肯听他的话,结果拉拉扯扯之间,他就不小心掉进了水潭里,他还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在他掉下去之后他义父也随后跳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怎么会这样!” 萧冲带着惊恐的嗓音响起,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呢?他们明明就烧的是粮草,怎么会变成……石头……怎么会?! “呵呵,行军打仗本来讲究的就是战术,难不成,只允许你们来烧我青茩的粮草去不允许本宫将粮草换成石头?”孤狼悠悠的问着,沉稳的步子迈开,朝着萧冲等人迈进。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我们今夜会来,所以才刻意如此?” 这次的行动这般的隐秘怎么还会有人知道?他得到他义父的吩咐之后才带着五千人离开的,而且他并未随着他们离开,反而带着三个人从另一条小路上的日暮山,就连他带的三个人也是到了水潭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的,之后就没有在离开过他的视线,可是眼前的这些人明明就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们的出现,若是没有经过别人的提醒怎么会这般的准确?但,在这之前除了他义父,他和铁翼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计划,他亲眼看着铁翼离开,更清楚他的为人,这样投敌叛国之事他定然做不出来,至于他义父就更说不过去,因为没有人比他跟清楚他义父为了洛城付出了多少,他绝不会把自己一手护着的洛城送给别人! “萧大人有些意思,本宫可不曾这般说过,毕竟两军交战那一方不会有点阴谋诡计呢,本宫把粮草换成石头也不过是防范于未然,只是不曾想到,竟然会真的有朋友光顾,这倒还真的帮了本宫一个忙!” 孤狼笑的优雅,褪去在狼祭宫的冷漠外衣华丽转身之后那种由内而外的贵气浑然天成。 “本宫?”萧冲这回终于是注意到孤狼的自称,先是一阵疑惑,却猛然想起传闻中此次青茩东云中坐镇的乃是青茩国那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的太子青熬,不由道:“你是青熬?” “放肆!太子殿下的名号岂是尔等可直呼的!” 孤狼还未开口身边的侍卫便率先呵斥,也正是这一声呵斥给了萧冲正确的答案。[] 萧冲一愣,随后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小爷我也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够劳驾青茩太子爷亲自动手!就冲这一点,就是死,小爷我也值了!哥儿几个,你们说值不值!” 那三人倒也是条汉子,听见萧冲这么一说,索性跟着大笑起来:“冲哥说的不错,听说青茩太子爷可是个见不得人的大闺女,今夜得一见,也不枉人世走一遭,值了,有什么好不值的!” “哈哈哈哈……” 几人开怀的笑声响彻谷底。 孤狼也不恼,丝毫不建议自己被他们嘲弄,抬头看看,月渐西沉天空隐隐开始泛白。 “天快亮了,忙活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不妨去本宫的帐中歇歇,几位意下如何?” “俺说太子爷,大老爷们儿的做事干脆利落些,要杀就杀要砍就砍,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啰啰嗦嗦,俺就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婆婆妈妈的东西!” 不就是一颗脑袋的事情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也被抓了就算是有机会再回去他也不好意思在见人。 “呵呵呵,这位朋友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只不过,若是本宫执意这般的啰啰嗦嗦下去,不知道几位欲如何?” 有勇气值得褒奖,可是若是有勇无谋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若不是他主子答应了林樊,他真想替林樊好好儿教训教训这几个不长脑袋的家伙,有烧人粮草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吗?也不想想粮草与行军打仗来说有多重要,怎么可能让人这般吊儿郎当的守着。 “青熬,你什么意思?”萧冲双眸一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出孤狼的名字。 “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人告诉本宫万不可伤害你们性命,所以本宫只能将你们带到本宫的眼前看着。” “谁?” 萧冲心口一紧,直觉孤狼口中的人便是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之人。 “你觉得……”孤狼剑眉一挑,睨视几人一眼,身形转瞬移动,下一刻已然出现在萧冲身后,“本宫会说吗?” 萧冲只觉得眼前一晃孤狼的身影已然不见,还来不及回神耳边便传来戏谑的怎样,后背不禁一凉,猛然侧过头怔怔的盯着笑意不止的孤狼。 从刚刚那一箭他便知道此人的武功极高,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厉害,他还是第一个在离他如此之近的距离而他还没有丝毫察觉的人。 “行了,本宫累了,没空再陪你们玩,所以……” 带笑的话语还在空中回荡着,孤狼的身影再一次在目瞪口呆的几人中穿梭,片刻之后又回到现在站立的地方,负手浅笑着看着几人。 “唔……” 萧冲捂住胸口,想要将咽下喉咙的东西吐出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的!青熬小儿!你到底给你爷爷吃了什么东西!”萧冲身后的大汉揪着喉咙,双目圆嗔气急败坏的等着对面的孤狼,若不是顾虑四周的黑衣人不敢贸然行事,他定然冲上去活活儿的掐死他。 见此,孤狼突然玩心大起,故意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不解的盯着四人,疑惑道:“咦?真是奇怪了,本宫似乎刚刚都听见有人说什么宁死不屈什么的,怎么现在才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儿就让有些人绿了脸,难不成,你们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放你爷爷的屁!你以为都跟你这个青茩来的假娘们一样啊,说话婆婆妈妈做事儿阴险毒辣啊?爷爷我告诉你,你要杀便杀少玩儿花样,如若不然爷爷就是死也得把你这个假娘……唔……” 那大汉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孤狼指尖一动一颗药丸再次飞入那大汉口中,那大汉一愣,带回过神之后想要张口大骂,可是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得瞪大一双充血的眼,死死地盯着孤狼。 萧冲纵然再傻也看的出来孤狼这是在刻意让着他们,如若不然就凭着刚刚那几句话,他们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如此他便想明白了,他们同他们素不相识,而他们是他们的战俘,他们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而现在在这般的情况之下,他们依然没有动手,那就只能证明两点,一是他们想要用他们威胁他义父,但是诚如青熬所说,他们二国筹备多时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根本就没有了再去利用他们的道理,所以想来想去便只剩下第二条,那就是有人与他们做了交易,条件就是留住他们的性命。 横了身边的大汉一眼,萧冲冷静下来,抹了抹半干的络腮胡子,朝着孤狼拱拱手,道:“太子殿下,是在下手下的人不知礼数,还望太子殿下见谅给了他解药。” 孤狼勾勾唇,轻笑:“萧大人不必紧张本宫给他的药,要不了他的命,只不过那位壮士话又多,本宫怕他口渴所以先让他歇会儿,至多半个时辰便会自己恢复正常。至于……先前的药……也不过是些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只会让萧大人和几位朋友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使用内力而已。” 虽然比下毒更卑鄙的事儿他都干过,但是那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此时让他那么干,就是他自己那一关他也过不去,更别说,这事儿是他主子吩咐下来的,怎么会轻易的去动他们?狼祭宫虽然不穷,可是毒药也不是凭空生出来。 “你……” 萧冲气恼,暗自用劲却发现孤狼说的不假,此时果然什么劲儿也用不上,就连脚下都有些酸软无力,若是别人直接下毒毒死他们,他可能还能大骂几句或者是诅咒几声,可是问题是别人说的光明正大,是他们烧粮草在先,他们下药在后,虽说战场无对错,但是现在他们人在青茩,只得任人摆布,憋着一肚子得气硬是没有地儿撒出来。 孤狼见萧冲如此也难得再去戏弄他,伸手招来身后侍卫:“将萧大人他们送去本宫的营帐好生伺候着,除了本宫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见,若是除了什么闪失,后果你应该清楚。” “是!属下遵命!” 那侍从单膝跪地,领命之后便带着几人上前半扶半拖的将满面难堪和不甘的四人带走,随后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在孤狼的示意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孤狼抬头看看天空,圆月已经快要落下,折腾一夜了,或许他应该再去睡一会儿。 刚要朝着营帐走去,便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不做多想抬脚就走并没有打算要多做停留。 “太子殿下不该给老夫一些解释吗?” 浑厚的声音响起,孤狼停下脚步,嘴角带笑回望来人,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那人盔甲加身,一手提着缨枪,一手抱着头盔,双鬓染霜,虽是满脸沟壑,却目光如炬灼的人生疼,很是难以承受那样的目光。 收回目光,淡淡开口:“舅舅想要听什么样的解释呢?” 第一百二十章 很难得,一向不睡到自然醒的凤非鸾今早天才蒙蒙亮就睁开了眼,最近临汾的天已经开始转凉,她一向怕冷,所以就算是醒了再也睡不着,她也情愿窝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借着从纸窗上透进来的光亮,凤非鸾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可是才一有动作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手心空了。 她不知道何时睡觉染上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喜欢紧紧的拽一样东西在手中,而她最为习惯也最为习惯的就是将她王爷夫君的衣角拽在手中,而昨夜她也不知道抽的那阵儿风,拽着衣角不算还将衣带在手指上缠了几圈,状似不经意却将衣带松开的那一段拽在手中,她记得她很少时候会将衣角拽掉的,跟别说她还特意将衣带缠在了指尖,有九成的机会那衣带是不会松开的,松开的机会只有一成,而现在手心空了,一成还是战胜了九成。 凤非鸾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不由自足的回放着昨日白天同秦霄嬉闹的那一幕,心底没由来的出现一阵恐慌。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前些日子也曾松开过手,那时明明没什么的,却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这般的在意。 微微撑起身子,她侧目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老实说,她家的王爷真的长得很好看,或许在别人看来他那道蜿蜒的伤疤有些吓人,但是她却不觉得,没有那道疤,她的王爷夫君看起来就有些…… 某女拿手微微比划着,蓦地,咧开了嘴。 如果说没有了那刀疤她家王爷就当真能算得上国色天香了,那张脸蛋比她要好看十倍还不止呢! …… “这下边怎么会有泥?” …… 秦霄昨日说的那句话在耳边响起,凤非鸾的笑声就那么僵了下来。 说实话,昨天当她看到那一双鞋底上沾满的泥土时,她也愣了,谁都知道她王爷夫君腿脚不便,每日都是坐在轮椅之上可以说是脚不沾地,按道理说,那时绝对不可能站到泥的……她昨天拦着萧老头儿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够主动跟说清楚,可是她等了一下午又等了一个晚上,他还是没有开口,就连神色都跟寻常无意,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其实说到底,他就是怀疑了,要不然她不会在昨天夜里故意将他的衣带缠在指尖,也不会像此时这样睁着眼睛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鸾儿?”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异动,原本沉睡中的君无痕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侧着脑袋似乎要听清周围的动静,沙哑的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疑惑。 凤非鸾回过神,有些不自然的吸吸鼻子,乖乖的依进君无痕的怀中:“王爷夫君你醒了!” “嗯。”君无痕伸手将凤非鸾揽进怀里,察觉到她右肩上的冰凉,眉头不由的一皱:“做什么了?肩上怎么这么凉?” 嘴里抱怨着,大手却不断的在肩上来回摩挲,想要多给他些暖意。 “没什么。”凤非鸾嘟囔一句,手臂勾上君无痕的脖子,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只是刚刚看你看的认真,所以把肩膀凉在了被子外边,都怪你一大早就用美人计勾引人家!” “……” 此时的君无痕那叫一个冤,一大早的人家他还在好好的睡着觉,她把他吵醒了不说居然还说她使美人计,只不过冤也就冤吧!睡觉她是王妃呢!王府她最大。 “好吧,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不应该色(螃蟹)诱王妃……那么本王就大方一些让王妃色诱好了…”话音一落低头便噙住凤非鸾的香唇,辗转吸吮。 凤非鸾先是一愣,随后便化被动为主动,仰着头极为认真的回应着君无痕的吻,君无痕则大受鼓动,原本只是覆着凤非鸾双肩的手顺着衣襟探入,拂过诱人的丰盈擒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细腻的肌肤流连忘返。 暧昧的喘息声伴着娇媚的呻(螃蟹)吟渲染室内,屋内温度骤然升高,不消多时便赶走了清晨带来的清冷…… ……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吧?” 暧昧方歇,君无痕搂着红潮未退的凤非鸾,浅浅的吻着她汗湿的额头,话语中满是怜爱。 “什么怎么了?” 凤非鸾睡眼迷离的趴在君无痕还沾着汗水的胸膛上,带着小女人特有的媚人娇态软绵绵的说不出的风情。 君无痕眉头一皱,玩弄着凤非鸾青丝的手指用了一份力。 “呀!”凤非鸾娇呼一声,不悦的锤了君无痕一粉拳,红唇噘的老高:“君无痕,你想造反是不是?拽的疼死了!” 真是的,好好的拽她头发做什么?不知道会很疼的吗? 君无痕也不恼只是低着头摸索着寻上她的脖颈,然后惩罚行的咬了一口,恨恨道:“知道疼了吗?” 凤非鸾疼的呲牙咧嘴,两条玉臂从被子中伸出去揪着君无痕的双颊,咬牙切齿道:“你说疼不疼?!你说疼不疼!就知道欺负人!” 自家的脸被媳妇蹂躏着,君无痕丝毫不见怒色,反而一脸的享受,搁在凤非鸾腰上的手紧了紧,笑的很是荡漾:“不是刚刚才欺负过,怎么又想让我欺负你了?” “……” 凤非鸾微楞,半响才反应过来君无痕话中的意思,原本就还没有红过的双颊这会儿就更是一片娇艳。 “你个不要脸的!”某女面红耳赤的娇嗔。 君无痕嘴角笑意更深,就连那空洞的眸子都明亮了几分,似乎整人都泛起莫名光辉。用力拥住怀中的娇躯,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早醒来了?” 凤非鸾眸光一闪,张张嘴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不是她刻意隐瞒,而是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说出那样的话之后的一切。 “王爷夫君,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跟你说,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知道君无痕在意自己,凤非鸾便放软了嗓音撒着娇,甜腻的话里多了些可怜兮兮的味道,也亏得君无痕此时眼睛看不见,以至于错过了她脸上转瞬即逝的闪躲。 抚了抚她细嫩的面颊,君无痕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不急,还没有想好那咱们就慢慢想,是我没用,这阵子苦了你,鸾儿,对不起,以后不要再让我心疼了,可好?” 凤非鸾想到她刚刚她故作无意的打发他之时,他用力咬她时所说的那句话,起初还不是太明白,可是这一刻她才清楚那句‘知道疼了吗?’其实就是要告诉她,她能够感受到疼那么他也能感觉到,他原本就不能给她锦绣生活,若是她再这般不开心的过下去,那么恐怕他这一生也无法安宁。 仰头,沾了泪水的双唇轻轻落在君无痕有些干涸的双唇上,凤非鸾有些哽咽:“王爷夫君,其实真的没事的,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说你以后都不会要我了,所以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原谅她撒了谎,那个疑问,她会去问他,只是,不是此时,此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傻瓜~”君无痕宠溺的抚抚凤非乱的面颊,才说的的不心疼,这会儿便犯了规:“鸾儿,我君无痕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唯一幸运的就只剩下一个你,所以,你记住,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就是不要这天下,也不会不要你,只要你在那怕只拥有方寸,它也同样是天下。” 有那么一刻,凤非鸾的眼泪就那么凝固在眼角,似乎都忘记了该如何掉下来。 这个笨笨的又有些孩子气的老大叔,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说浪漫情话的人,可是每一次说出来的话却都能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想,或许现在那些事她不用再去想了,就凭着那一句‘只要有你,哪怕只是拥有方寸,它也同样是天下。’她便不用再去计较那些东西,或许女人就是个很蠢的东西,只要丝毫的甜言蜜语就能哄得她什么都不要,可是,这一次她决定也让自己蠢一次,试问,是个男人宁愿舍弃天下还你,那么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何况,她相信她家大叔,他不会骗她,从她见他第一次她就知道,他不会骗她。 “好!君无痕,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当真有一天有人愿意以天下换我,你真的宁愿舍弃天下留住我?” “得了这天下不过是同千万人分享,可是得了鸾儿却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为何要于千万人共享天下而不独享鸾儿?别人如何想与我无关,但是,我君无痕,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凤非鸾。” “呵呵呵!”凤非鸾笑出了眼泪,那一阵阵的酸楚萦绕心间:“君无痕,这话我凤非鸾会记下生生世世,你要是敢负了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会饶了你。” 君无痕吻吻凤非鸾的侧脸,空洞的眼眸似乎都带了笑意。 “生生世世太远了,但是这此生此世,只要我君无痕在一日,你凤非鸾便在心中一日。” 生生世世,谁知道那有多远?他在乎的不过是这一世,这一世他的心只要还能跳,她凤非鸾永远停留其间。 ------题外话------ 前面的那一章有错,还没修,实在是太忙了公司又聚餐所以明天改过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发现(三) “鸾儿……啊……” 君无痕紧紧的抓住凤非鸾的手腕,那力道似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短,额头上豆大一颗一颗的汗水不住的往下落朝那惨白的双颊上落。 “王爷,你怎么了?王爷,你不要吓鸾儿好不好……”凤非鸾一转头瞧见两个丫头还傻愣愣的站在床边,不由的大声呵斥:“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济世堂把慕小姐请来!快去啊!” “是!喜儿这就去!” 两个丫头一时也被这一幕弄慌了神,被凤非鸾这么一吼才算是回过了神来,急匆匆的就朝着外面冲去。 凤非鸾低头看着双目紧闭,虽不在嘶吼、呻(螃蟹)吟双唇却渐渐泛紫,额头不住冒着冷汗的君无痕,连指尖都带着些许颤抖:“君无痕,你才答应过我什么啊?你不能有事知道吗?……我刚刚是骗你的,昨天夜里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要想了好不好,不要想了……” 她真的急了,十六年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六神无主,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的感知什么叫做害怕,就连当初那子弹穿过她的身子她都没有害怕过,而现在就突然害怕了…… 君无痕只觉得脑袋里有着千百人在撕扯着,那痛楚似乎穿过血液刺进骨头一般,疼的令他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朦胧间他似乎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一个黑夜,那一个悬崖,那风雨嘶哑的咆哮,那刀尖厮杀的碰撞,那冰冷的利刃划破面颊刻进骨血的寒意,那刺鼻的血腥……还有那冷漠中带着嘲弄的眼神…… 那些他这么多年从不愿想起都在这一刻统统出现,他以为十五年无法看清外面的色彩他已经忘记了斑斓的世界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当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既然没有半丝遗忘,而那色彩依旧还是那么明艳,明艳的令他作呕,他不明白他已经十五年没有在看过其他的色彩了,为什么要让他在看到那些东西,他觉得十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已经够他完成从一个傲世皇长子到瞎瘸废物的完美转变了,他一直觉得他做的很好的……至少在今天以前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很好的扮演着他‘闲’王的称号,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十五年所做的不过是无用之功,他依然还是把那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丑陋的令人作呕的记忆,他还记得那般的清晰…… 他想不通,他当初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他的命,为何还在再后来接受他回去的事实?为什么还要拍侍卫将他寻回来,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为何他还要放过他?为何还要让他活着去面对那些丑恶的东西,为什么…… “君无痕,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告诉你,若是你敢有什么事儿,我凤非鸾立马找把刀抹了脖子,生生世世都不会给你找到我的机会!你若不信尽管去试试,看我是做得到还是做不到!” ……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吼声,只是那声音里却好似带了轻轻的颤抖,再接着,脸上像是沾上了什么,炽热的温度灼的人生疼生疼的,那热度好似自己长了眼睛,一点一点的就爬满了全身,驱散了那笼在周身的寒气,似乎连带着空气的血腥也渐渐的开始消散…… 耳边似乎又传来一阵一阵的低泣声…… 那个声音他好像很熟悉…… …… “王爷夫君,既然咱们有拜堂成过亲,本王妃的到来也没有让祸害到任何人,你也不讨厌本王妃,那么,王爷夫君,本王妃在这里要纠正一下你的称谓……你可以叫本王妃为‘王妃’或者是‘娘子’就是叫‘鸾儿’也行,但是请不要叫――‘凤―姑―娘’,知道了吗!” …… “嘻嘻,王爷夫君,本王妃当然知道自己的自重,若是王爷夫君想要知道的话,本王妃可以吃点亏让王爷夫君抱一下!” …… “君无痕,这话我凤非鸾会记下生生世世,你要是敢负了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会饶了你。(.)” …… 脑海中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对话闪过,眼前那一片血腥之境渐渐消散,只余下一片朦胧之境,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耍赖撒娇的霸道话语,和那语意缠绵的誓言,声声不绝的回荡在耳边,他不听的在那一片朦胧之中寻找着那声音的主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只是心底的哪一个名字却越来越清晰…… 凤非鸾……鸾儿…… 他记起来了!凤非鸾,他的小娘子,那个十五年来第一个肯靠近他的人,第一个不嫌弃他的人,第一个真心护着他的人……他答应过她不能负了她的……对……他要醒过来,不能有事,不能负了她…… …… “老大老大!” 人未到声先到,凤非鸾闻声抬头,独孤澈搂着慕思樵稳稳的落在门口,慕思樵脚才一沾地就推开独孤澈跑了进来,看到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凤非鸾,慕思樵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就跨到了床面前,扫了眼君无痕,那对秀气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急?” 这个王爷体质是弱了些可是一段时间不见就成了这般模样。 凤非鸾松开拉着君无痕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不过这会儿工夫,一双眼睛已经是泛起了一圈红色:“澈儿,在外面看着,没有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嗯嗯!”独孤澈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点头道:“老大放心,有澈儿在,定然不会让任何人踏足这里一步!” 那边独孤澈应着话,这边慕思樵已经开始诊脉,凤非鸾没敢开口打扰她,只是看着她那越渐沉下去的脸色,双手不住的交叠紧握着,心也不断的开始下沉。 突然,慕思樵收回手,瞬也不瞬的看着凤非鸾:“事情的始末。” 凤非鸾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乱,好不容易将那躁动的心绪压下,她才开口说起事情的起因。 “昨天有人告诉我他脚下的鞋子上沾了泥土,你知道,他不能走路,若是真的是沾了泥土而那人有真的是他自己那代表着什么你很清楚,我当时没说什么了,可是这件事还是落在我心底了。所以,我昨夜睡着之前将他的衣带缠在我的手指上,但今日起来的时候衣带散开了,没有在我手指上,我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骗我,可是终究还是选择相信他,偏偏,就在刚刚我替他穿衣裳的时候,那衣摆全是湿的,就如同沾了露水一样,还有靴子上却是沾上的泥……”横起衣袖带着几分粗鲁的抹去眼泪,她喉间有些哽咽。“我说过我要相信他,但是事实上我还是没有做到,我骗他,我问他,我昨夜跟他说我我今要出门,他答应过我,那话还算不算数……然后,然后他不停的想,想着想着他抱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模样,我让喜儿去找你,途中他就晕了过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樵儿,我要让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如此,明明早上那会儿都还是好好的,她不相信他会有事! 慕思樵低着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从包袱里取出银针,在君无痕的头顶和太阳穴四周插上银针,然后又从腰间的瓷瓶中倒出一颗红豆大小的药丸放进他的口中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那惨白的脸色有了缓和,额头上的冷汗也开始减少才抬起头看着凤非鸾。 “他是死不了,但是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替你自己准备好一口棺材,镶金的镶银的都行,只要先准备就行。” 她真不知道是不是这王爷是不是真的命硬,怎么娶一个死一个啊? “那就好那就好!”凤非鸾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软软的倚靠在床头,就那么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使不上半分力气。 慕思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凤非鸾,你是不是做王妃做的太久,被俊王爷给洗脑了啊?我之前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 这个死女人!从前的那份精明上哪儿去了?现在为了这么个男人居然连自己从前最在乎的小命儿都不关心了! 凤非鸾一愣,傻傻的看着慕思樵,满目的茫然,一心还沉浸在慕思樵的那句‘死不了’当中。 慕思樵用力打上包袱的结,双手叉腰的瞪着凤非鸾:“你耳朵聋了啊?我说你在医治你家王爷之前,你最好替你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是镶金的镶银的都行!” “什么意思?” 她自己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准备棺材给自己?难不成这丫头是太久没教训想咒她? 慕思樵这回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凤非鸾拉到菱花镜前转过她的身子,让背对着镜子,然后双手一用力,将除了亵兜儿以外的里衣中衣,外面的袍子半臂一并拉了下来。 “嘶~”凤非鸾冷的直抖索,“慕思樵,你胆子越来愈大了是不是?!”眉头一皱就要将衣裳拢好,从前的恶魔性子瞬间回笼。 慕思樵下巴朝着镜子点了点,道:“你自己看看再说话!” 凤非鸾一愣,将信将疑的转过脸,只一眼便呆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尘劫 慕思樵下巴朝着镜子点了点,道:“你自己看看那再说话!”凤非鸾一愣,将信将疑的转过脸,只一眼便呆愣住了。光洁如玉的后背中央一条艳红的血线,那线很细,稍稍比平时用来缝补衣裳的线粗一些,它一直从脖颈下方延伸,因为最近天冷所以她穿的衣裳要比之前的厚上许多,所以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这条细线的存在,而它的后半部分被衣服遮着不知道究竟是到什么地方才会停止。“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真正的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凤非鸾反而不紧张了,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衣裳穿上,一边淡然的问着慕思樵,既然她那么说了,她也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用说,其中定然有些她不知道的原因,要不然,那是什么?她闲的慌给自己的背增添一丝美感?她还没那么无聊。“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么回事,你们中了毒。”慕思樵摸摸下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凤非鸾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悦的瞪了慕思樵一眼,对于她悠哉的神情很是不爽:“樵儿,你最好一次将你知道和我想知道的全部说给我听,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闹。”“啧啧啧……”慕思樵一阵摇头晃脑,对凤非鸾的态度异常的鄙视:“我说我的鸾儿姐姐,你怎么这么偏心啊?你看看那丫头伤成那样你都能淡然处之,怎么一轮到你家王爷,你就着急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真是……咳……行,我说正事。”慕思樵本来还想再唠叨几句,可是看到凤非鸾警告的目光之后后面的话尽数咽回喉咙。“如果我们猜错你们应该中的是红尘劫,这是一种似毒非毒似蛊非蛊的蛊毒,此毒乃是情毒,也就是专门为有情之人而备,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只能在女子身上施毒,而在经过……经过……”说到此处慕思樵眼神开始闪烁,纵然她不拘小节性格又有些刁钻,但是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在说到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凤非鸾白了慕思樵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我身上施毒,只要王爷碰过我就会中毒,而我就成了这红尘劫的媒介?”“嗯嗯嗯。”慕思樵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你被人下了毒之后,王爷只要碰了你,你体内的毒素自然随之渡到王爷体内,这种毒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中毒之后若是男女不交合那么便永远不会有事,可是一旦交合之后,女方背后就会像你这般,在背后出现一条血线,它会顺着血液蔓延,只要血线蔓延到手心那么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人,这也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两人一旦中了情毒之后,性命就会紧紧系在一起,平日到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只要是其中的一人有事,那么另外一人必然心疼致死,也就是说若是你们家王爷有事,鸾儿姐姐你也别想活下去……我说鸾儿姐姐,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啊,对你这么狠,不情有可原,可是王爷好像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想取人家性命……简直就是没人性嘛!” 她凤非鸾缺德事儿干的不少,想取她性命的人也不少,可是能够去得了她性命的人却没有几个,可她就不明白了,俊王爷一个又瘸又丑的瞎子能够碍着别人什么事儿,居然会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 凤非鸾抬起头看了眼慕思樵没说什么,径自走到床前坐下看着依然睡的不算安宁的君无痕,轻轻抚弄着他眉间的皱褶,平静的模样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发现自己的话对凤非鸾没什么反应,慕思樵不禁有些奇怪,重新展开收拾妥当的包袱,从中取出个半大的瓷瓶,犹豫了片刻,下唇一咬,踱步她面前,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瓷瓶递到她手里。 “真不知道这王爷有什么魔力,居然就让你这么上心了。” 她跟了凤非鸾十多年了,遇上再大的事情她也是笑着把事情处理好,一向是让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回倒好了,自从嫁进这个王爷,当了半吊子王妃之后,一会儿这样事儿一会儿那样事儿,什么中毒遇刺都遇上了,现在还差不多连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再说了,她也没说什么王爷没救的话啊,她那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啊?她到还情愿她能够立马站起来跟平时一样狠狠的骂她一顿呢。 凤非鸾结果瓶子,不由的一愣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慕思樵:“这不是你给澈儿炼制的解药吗?给我做什么?” 慕思樵有多希望独孤澈好起来,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这药可以说是慕思樵这几年的心血,她给了她,那么也就意味着独孤澈好起来的希望又重新破灭。 慕思樵瘪瘪嘴,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心吧,红尘劫与独孤澈所中的毒有想通之处,这药他用得上,至于别的,我也想通了,独孤澈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会留在我身边,我心情不好时还可以拿来出出气,可是他要是好了,我恐怕连人影儿都见不着,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就像这般过着呢!再说了,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按道理说依着你背上的血线来看,此时王爷中的毒还不至于达到毒发的地步,可是刚刚为他诊脉的时候我发现他体内好像有股内力在于毒性相互充斥,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导致他提前毒发,看他那难受的模样,这毒发的痛苦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你还是赶紧给他服下去吧,别耽误了。” 凤非鸾一直盯着慕思樵,没错过她说道独孤澈之时眼底的那抹受伤,可是君无痕此时的情况确实是不能耽误。 “樵儿,谢谢,欠你的恩情我凤非鸾记下了。”略微一犹豫,她还是决定自私这一次。 取出瓷瓶中药丸,看了眼君无痕紧闭的双唇,眼眸一敛,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然后端过一旁的水杯饮了口俯身连着药丸一同渡到君无痕口中。 确定君无痕已经将药丸咽下去之后,凤非鸾才坐直了身子,水眸饱含柔光的看着那还有些苍白的双颊双颊一阵,轻轻抚了抚那道从额头一直横布右颊的伤痕,良久,才松开紧咬的牙根替他拢了拢被角,确定不会受冷之后才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随风而动的竹叶。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句话突然掠过她的脑海,唇角一勾,纤手一伸开,不偏不倚刚好接住随风飞来的一片枯黄竹叶。 “樵儿,你对红尘劫知道的这般清楚,你不会告诉我,这药也是你们阎罗谷出来的吧。” 虽是疑问,凤非鸾却带了肯定的语气,其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慕思樵手一抖,杯里的茶水瞬间洒了出来。 “那个……嗯,其实这个,我也说不上来,虽然说红尘劫却是阎罗谷的东西,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谁还会有这种毒药,我爹唯一收的徒弟就只有我,而我收的徒弟就只有独孤澈一个,照理说,应该阎罗谷应该没有流落在外的人才是,可是最近这俩次的事情来说,或许我该重新去思考这件事情。” “知道便好。”轻轻抚弄着那粗糙的竹叶叶面,凤非鸾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樵儿,你可还记得上次你试探王爷之事。” “嗯。”慕思樵点点头。“当然记得,只不过有些奇怪,那天我明明发现王爷没有会武功的迹象,可是刚刚,却发现了与红尘劫相冲的内力存在,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闻言凤非鸾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思忖了半响。 “樵儿,你可能确定,你上次试探王爷之事并未发现他有伪装的迹象?” “绝对没有!”慕思樵三指指天,一副决然的模样。“凤非鸾,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怎么说我也是阎罗谷的新一代传人好不好,若是连这个都不能鉴别,我岂不是对不起我老爹老娘啊?” 真是的,质疑什么不好,居然质疑她的医术,她的医术可比她的人品好上十倍还不止呢! “我没有怀疑你的医术。”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心中的想法越发的确定。“樵儿,你说……王爷可不能不止一个王爷?” 是,她的怀疑就是双重人格,她不怀疑君无痕对她的情谊是假的,也不相信君无痕会骗她,可是他的表现却又那么的明显,虽然她此时还不是全然清楚当年的事情始末,但是,经过那般大的变迁,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她现在怕的就是,在当年那些事情的刺激之下,他一面放逐自己,一面却又不断的去逃避…… “噗……”慕思樵毫不犹豫的喷了口中的茶。“凤非鸾你什么意思啊?咱们上原是不止一个王爷啊,可是嫡亲的可就这么一位……不对!”话说到一般,慕思樵突然想到什么,圆睁着双眼瞪着凤非鸾:“你的意思是……王爷的体内不知一个灵魂……” 她想起来了,曾经她在他爷爷留下的手记当中见他提过,一个人在极度愤怒或者极度悲伤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便会本能的生出另外一个自己来寻求保护,她原本以为是她爷爷老年想的太多才会生出这种想法,没想到…… “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王爷的体内有一股内力,而你上次试探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它,不是吗?你知道王爷今日为何会如此吗?” 慕思樵本能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凤非鸾转身直直盯着慕思樵,唇畔勾起浅浅的弧度:“前些日子有人发现王爷的鞋底沾了泥,并告诉了我,我原本不打算去多想的,可是今日一早,我亲眼看见王爷的鞋底沾了新泥,而外袍的衣摆也沾了露水,为了试探他,我便告诉他说,我昨夜告诉他我要出门,他答应了,他还记不记得我说的我要去哪儿,而后,他便用力的去想,再后来便是你看到的这般模样……所以,樵儿,我怀疑,白日的王爷和夜里的王爷并非同一种性子,而夜里的王爷绝对是你我无法想象的。” 慕思樵呆呆的看着凤非鸾,好半天才寻到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说,夜里的王爷可能……” “老大说了不许外人进去,你们不能进!” ------题外话------ 废话不多说,就一句,宝贝们对不起,俺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警告 “老大说了不许外人进去,你们不能进!” 独孤澈岔开双脚,双手叉在腰上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盯着眼前的一大堆群人,坚决的见凤非鸾的话奉行的彻底。 “独孤公子,老奴知道你是王妃的客人,但是王爷乃是俊王府的主子,主子身子不适自然也是俊王府的家事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责任,还是不要劳烦公子的好。” 说话之人语调沉稳,寥寥数言却将意思表述的一场清楚,这是俊王府的家事,独孤澈一个外人,没权利也没有理由干涉,而这人不是别人真是君无痕的奶娘,王府里地位超然的李嬷嬷。 “老大说了,不许外人进就是不许进。” 独孤澈脑袋一扭,身子却没有因为李嬷嬷的话而移动过半分,管他是客人还是主人,他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听他家老大的话就是了,至于别人――他管他去死! “这……”李嬷嬷眉头一皱,还带着那份笑意话里却多了几分强硬:“独孤公子,老奴已经说过了,这是俊王府的家事不劳外人费心,虽是公子执意拦着老奴,恐怕老奴就只能得罪了。” 这样拦着她就会放弃,既然已经踏进了碎云轩岂还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闻言,独孤澈动作依旧不拜年,只是斜睨了李嬷嬷几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毫不知觉的杀意:“你可以试试。” 他最讨厌的就是让他重复一句话很多次的人,眼前这个老太婆他看起来尤为的不顺眼。 “你――” “嬷嬷。” 李嬷嬷气结,刚想大声呵斥却不想被身边的诗琴柔弱却带着几分焦急的嗓音给拦了下来。 “诗琴念及此事非同小可怕王妃一时着急拿不定主意才擅自请您过来,如今慕姑娘和独孤公子已经到来,想必王爷定然是不会有事了,既然如此,碎云轩里有王妃和喜儿姐姐诗琴在,嬷嬷还是回去前院吧,适才大家伙儿都在猜测着王爷的事情,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进来了皇宫,恐怕你我都吃罪不起,所以,嬷嬷还是先回去前院替王妃安抚大家才是。” 李嬷嬷看了看诗琴,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独孤澈,华裳下的手用力紧了紧,随即从容笑道:“呵呵,不过才一阵子不见诗琴姑娘愈发的明事理了,果然,待在王妃娘娘身边就是不一样,这几月学到的东西,老太婆我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学的会,你说是吧,诗琴姑娘!”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嬷嬷的几句话传进诗琴的耳中,却是变了味道,双手不停的在交握:“嬷嬷说笑了,王妃天资聪慧那是诗琴这等卑贱婢子可以比的。” “哼!”李嬷嬷冷冷的哼了一声,冷眼瞪了诗琴一眼,眼中嘲弄之意丝毫不见掩饰:“原来诗琴姑娘还记得这样的道理啊,老婆子还以为姑娘在王妃身边呆久了连有些规矩都忘了呢。” 言罢,转身带着与他随行的四人就要离去,可是刚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跨出脚步,身后就传来那夹杂一些意味不明的嗓音―― “站住!” 李嬷嬷脚步一顿,嘴角一扬转过身作了个辑,谦卑的有些过分:“老奴见过王妃。” 凤非鸾提起裙角跨出门槛,带着笑意的眸子扫了眼自己眼前的人。 排场还算小,走到哪儿都有四个丫头贴身护着,比她这正宗的王妃主子还要气派上不少。 目光一闪,落到那柔弱且纤瘦的身影上,真是有些奇怪,她跟诗琴认识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会有这么瘦呢?那苍白脸颊就跟蒙上了成霜似的,营养不良的厉害。 “今儿是吹得什么风啊,居然把嬷嬷给吹到碎云轩来了,真是稀客啊。” 诗琴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一抬眼正好与凤非鸾那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遇上,一个激灵慌忙又低下了头,细长的手指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因闻得王爷突发疾病,老奴一时心急便入了碎云轩还请王妃恕罪,老奴甘愿领罚。” “领罚?”凤非鸾收回落在诗琴身上的目光,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比起嬷嬷受不受罚,本王妃更加的想知道……嬷嬷你,是如何得知王爷突发疾病的?” 她让独孤澈在门口守着只不过是为了防止萧琴那个怪老头突然闯进来惊扰了慕思樵和君无痕,没想到怪老头没有拦到倒是将这李嬷嬷给拦下了,看来,这府里头关心君无痕的着实不算少啊。 “哦,回王妃娘娘,老奴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诗琴姑娘说,王爷突发病症,她怕王妃一时心急,所以便将王爷生病的事情告诉了老奴,所以老奴才斗胆来到碎云轩。” 李嬷嬷依旧弓着身子,说的话同诗琴适才所言无二般,凤非鸾眼眸一眯抬脚下了走下石阶,亲自扶起李嬷嬷,笑颜如花:“诗琴说得对,是本王妃太过焦急了,王爷身子不好,适才突然晕厥本王妃着实吓了一跳,幸而,樵儿和澈儿来得及时,王爷的病情也算是稳住了,刚刚本王妃口气冲了些,还望嬷嬷不要见怪。” 李嬷嬷身子一僵,想要从凤非鸾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是眼中望到的却尽是温和的笑意,有那么一刻她险些忘了曾经凤非鸾在前院上演的哪一出好戏,险些以为,她就是眼前看到的这般和善好欺…… “王妃言重了,王妃也不过是担心王爷老奴怎么会怪王妃呢?只是,王爷昨日都还好好的,今日怎生的就……”目光少了眼慕思樵,接着道:“不知王妃可否告知老奴,王爷究竟是得了何病?是否需要奏请皇上,请皇上派遣御医前来一看?” “唷,李嬷嬷,瞧您老人家这话说得!”慕思樵杏眼一翻,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冷笑道:“想我慕思樵顶着圣手医仙的名号,不知道天下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我去给他瞧呢,怎么到了您老人家这儿,我这医术就连皇宫里的那群庸医都及不上了!” 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质疑她的医术,难不成她那医仙的称号还是白的来的不成! “就是就是,我师父的医术可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要不是老大,她才不会过来呢!”一旁的独孤澈狗腿的接上话,在他看来,他师父说的话就是至理名言,顺着她的话总是不会出错,更不会挨骂的!再者,对于自己师父的医术他还是相信的。 “你们!” 该死的!她早就说过凤非鸾手上的人绝对不是那么轻易打发的,可惜偏偏有人不相信,这回可怨不得她! “呵呵呵,嬷嬷别气,樵儿澈儿年幼不懂事,嬷嬷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凤非鸾轻声安慰了句,眸光轻动:“嬷嬷适才不是说想要知道王爷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吗?本王妃,现在就告诉你……其实,王爷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不过是出乎了有些人的意料罢了!” 李嬷嬷心跳不由的停了一下,猛地仰头,正好对上凤非鸾满是戏谑的双眸,心下一惊慌忙低下了头:“那便好,那便好……既然王爷已然安定,那么老奴也该回前院去了,王爷就劳烦王妃了。” “嗯,嬷嬷放心去吧!哦,对了,嬷嬷,皇上日夜操劳国事皇后娘娘也要竭力管制后宫,所以,本王妃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惊扰到他们,你说呢?” “呵呵呵,娘娘放心,定然不会惊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凤非鸾点了点头,特意弹了弹李嬷嬷的衣角。“嬷嬷的衣角沾了灰,回去之时可以换洗了,另外,王爷不喜欢吵闹所以才一直呆在碎云轩,但是……如果有人破坏了碎云轩的话,本王妃想,嬷嬷可得帮着本王妃看着些,若是饶了王爷的景仰,可别怪本王妃不讲情面!” “是,老奴记下了,老奴告退。” 沉着脸退后三步然后转身带着那四个丫头一起朝着门口走了去。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慕思樵瞪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五道身影,难以置信的朝着凤非鸾吼道。 “要不然呢?留着她们给你端茶倒水还是捏背揉肩?” “都公然叫板到这儿来了,你还让他们走了,凤非鸾这个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呵呵!”凤非鸾抿唇一笑,提步上前:“偶尔换换风格才不至于腻味,再者,不放放长线怎么钓大鱼,没有大鱼,这么多人怎么够吃?你说对吧――诗琴!” 原本上前的脚步突然一转,直逼到诗琴面前,带笑的眸光犹如刀刃划过,诗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步,“王妃说得对。” “那就好,本王妃还以为,你觉得不对呢!” 诗琴无言以对,晚秋初冬的季节她居然沁出了阵阵冷汗,良久,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之时那道目光突然撤离,而映入眼底的那双白色绣花鞋也开始渐渐淡了出去。 “下去吧,记住,碎云轩不欢迎外人,管好自己的嘴和心,可别让它们背叛了自己。” 毫无温度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第一次,诗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路,以至于一步接着一步的错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城破 上原天和三十五年冬月,一场诡异的大雨过后原本奋力镇守边境洛城的边城守将林樊突生异心,支开身边副将打开城门,当皇帝派出的骑兵摆脱途中遇上的伏兵赶至洛城之后,洛城外驻扎的二十万青茩东云大军已进了城,骑兵虽然矫勇善战却也不敢以三万与青茩东云的二十万大军相对,无奈之下便之后退至于洛城最近的黎州等待余下援兵的到来。(.) 洛城主帅投降,青茩东云士气高涨,主帅南翰天原本打算乘胜追击一举进攻相邻的三城一州,却被青茩太子青熬阻止,南翰天虽然不悦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后来青熬又要求大军停留在远处,由他自己带着五千名亲自挑选的士兵入城,出乎意料的,这一匪夷所思的决定南翰天并没有阻止反而竭力支持,青熬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依旧带着五千士兵入了城。 熟不知,洛城之内余下也只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无力战斗的士兵,而百姓早已不知所踪,诺大的洛城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孤狼翻身下马,负手仰望着那匾额上‘将军府’几个大字,说不上感触万千,却也能触动他心中那根就为波动的琴弦,其实,抛却前尘过往来说,林樊此时的心情他还是理解的,毕竟曾经的他也这样面对着自己的家而不得归。 “殿下,可要拆着着匾?” 身上的将士见他久久望着匾额没有移开目光,以为他是对此的不满,带着些许自己的小心思有些讨好的上前询问着。 孤狼收回目光,嘴角一勾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本宫记得,本宫已经交代过了,入城者不得破坏城中一草一木。” “殿下恕罪!” 那人一听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慌忙跪地请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这次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别怪本宫不近人情!”冷睨了身后的人一眼,孤狼提袍踏上石阶。“在门外守着,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能踏进将军府半步,凡有违军令动了城中之物者,军法处置!” “是!” 那人抹了把汗,过了好些时候才抬起头瞧着已经跨入大门的背影,见他已然走远才渐渐地松了口气,他自幼从军,上阵杀敌都没有退缩过,可是刚刚那一刻,听着太子爷那冰冷刺骨的声音,那险些扛不住逃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真的可以如地狱魔音一般杀人于无形…… 再次回想刚刚听到的那声音,那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终于回过了神来,起身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盯着四周,他已经得了一次警告,若是再出了点岔子,他的人头恐怕也就该离他而去了。[] 跨进大门,方才抬步面看到院子中间那一声戎装手持长枪的身影,纵然是已然投诚,那身子却仍然不见半丝卑微,相反,那矗立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伟岸。 孤狼扬扬唇,对于林樊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他原本就是来找他的,这会儿遇见了正好。 “林将军,久仰了。” 不可否认,林樊的确是个好将军,好臣子,他钦佩他,但这一切都不足以同他曾经犯下的过错抵消,说到底,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若是没有他当初的贪心和怯弱,或许所有的事情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就是青熬。” 神色未变,林樊沉稳开口,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这样的答案,原本就已经在他的心中。 “是。” 一个字方才落下,林樊身形一动,红缨翻飞手上的银枪直朝着孤狼的面门而来,孤狼不闪不躲,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银枪飞速而来! 银枪越来越近,眼前着就要刺进他的咽喉,那不断缩短的距离,而他也顺从的迷上了双眼,让人禁不住为他捏了把汗…… “为什么不躲?” 耳边复又传来声音,孤狼知道自己已经赢了,缓缓睁开眼,垂眸看了眼抵在自己喉咙的银枪,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为什么要躲?躲就能消除将军心中对本宫的恨意了?恐怕是不能的吧!” 林樊没多说什么,但是抵着孤狼喉咙的银枪却收了回来,眼底意思狼狈一闪而过。 “呵呵呵,不愧是青茩的太子殿下,够胆量!”他纵横沙场大半辈子,今日却败了,败的这样的惨烈,就连自己守护了大半辈子的山河都被他自己拱手相送,这光荣一生,终于还是败在了这儿。 孤狼但笑不语,这个时候想不出来自己是该如何开口的好,劝慰?动手拿下江山的是他,劝慰无疑是在她欣赏撒盐。辩解?事实便是如此,做过的解释反而遮遮掩掩不如如今的这般清晰明了,何必呢? 两个人就那么直直相识了许久,周围的气氛就如同风卷残叶一般的诡异,檐角的水珠打落下来,这一刻听得是异常的清晰,风卷起了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樊收回了目光,带着些许自嘲的笑了,笑里带了狼狈。 “有人让本宫个林将军带了句话,不知道林将军,听是不听?” 很奇怪,林樊的笑容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当孤狼话音一落,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 “听,为何不听,为了听这句话,已经搭上了洛城,我怎会不停呢?”他为了这句话耗费了一辈子的心血,他怎会不听?怎会再去逃避? “那人说,你做下的孽,就算是下了阿鼻地狱也难以洗清,而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噗!”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林樊的身影一晃双膝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只觉得胸口一阵汹涌还来不及反应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也就因着这一句话,在战场之后连眉头而不会皱一下的硬汉将军居然落下了眼泪。 “呵呵,看来林将军还是能够记得当初的点点滴滴,那么本宫就不打扰林将军回味了!”看着林樊的模样,孤狼并未有丝毫的动容,口中的话语越发的冰冷刺骨。“对了,林将军万万不可轻生哦,有人说了,你已经对不起她了,若是此时你在负了你的妻子儿女,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们去地狱被你,所以,将军三思!” 言罢,转身踏出了大门。 不愿他心狠,他亲眼看着他主子是如何从那修罗地狱之中走过来,他主子救过他的命,他自然是不会对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手下留情! “咣!” 一声巨响,长枪直直躺在了青石地上,林樊呆呆的望着地上,肩膀微微的抽动,一阵断断续续的笑声渐渐传来,而后那笑声愈发的大声凄厉,闻者心酸。 …… 翡翠城,一夜大雨之后官道之上满是水坑泥泞,天刚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划破沉寂的清晨,薄雾之中几匹高头大马迎面呼啸而来,随后紧跟着一辆马车,一行人皆是行事匆匆,无论是马儿还是自己身上水珠都不停的落下,一看便知定然是昨夜冒着雨赶路的。 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冷冽的双眸紧紧盯着前方,手中的长鞭落在马儿身上驱使着它不断向前。 “吁!” 突然,为首的那人勒住缰绳,周身泛起一股肃杀之气,而他身后的几人见状也都勒住马皆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他们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自然能够察觉此时的不同寻常。 果然,不多时候迎面的薄雾之中传来清晰的马蹄声,马上的人似乎也瞧见了他们,之间他迅速勒住缰绳,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下了马,也顾不得自己衣裳的泥泞,便匆匆上前对着那为首之人问安:“大人!” 齐尧锐利的目光落到来人身上,心中隐隐猜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何事?你们是已经赶往洛城了吗?为何洛城还会失手?!” 别人不清楚洛城之行有多么重要,他可是清楚得很,如今洛城失守,也就意味着更加难上了一重,他不敢想想,若是那东西落到了别人手中,又该惹出怎样的麻烦。 “大人恕罪!”男人叩首匆匆将事实道出来。“末将得大人令后便率领骑兵一路朝着洛城进发,却不想在黎州城外遇上敌军,那些人为数不多,却武功极高极为难缠,他们撑着我们扎营停驻之时,喂马吃了泻药,导致军中马匹短缺,末将命人去黎州城中寻人支援,前前后后耽误一日之久,等到末将感知洛城之时,洛城……已破,而,开关放敌军入城的林樊也不知所踪!” 闻言,齐尧眼眸一寒,跪在地上的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脚踹出三米之外,嘴角瞬间流出猩红的液体。 “既然如此,养你何用?!” “大人,饶命!末将还有一事禀告!”男人捂住胸口,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沾了血的信封,递到齐尧手中:“大人,昨夜有人潜入军中……留下了这封信。” 齐尧接过信,目光落到信封之上,那‘上原皇帝亲启’之上,心中忍不住一惊,他们出行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这封信明显是来至于青茩东云,他们还未到洛城,对方便知道他们的行踪,岂不是说…… 想到此处,他不敢在耽误,立马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皇上。”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后,帘子被挑开,君纵天有些疲倦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出了何事?” 他从临汾出来,前两日染上风寒,这一路上不停的奔波,还越发的严重起来。 “皇上,敌军送来一份信,说是要皇上亲启。” 君纵天眼眸一眯,显然齐尧想到他同样想到了。 “拿来!” “是!”齐尧双手呈了上去,可是又突然收了回来,有几分担忧的道:“皇上,当心有诈!” 君纵天不以为然,照样将信拿了过去。 “他们既然知道朕在此处,若是真心想要杀了朕还不容易,何必……” 目光落在寥寥数语的信上,君纵天后面的话哽在喉咙,原本就紧蹙的眉头瞬间打了个死结,就连喉间都涌起了一阵腥甜。 颤抖着双手将信纸收了,口中吐出俩个字:“回宫!” “回宫?!”齐尧一愣:“可是皇上……” “朕说,回宫!” 君纵天有重复了一遍,天子之威显无疑。 “是!” 齐尧虽然不解,却也不再坚持,迅速回到马上掉马回头,一声令下,一行人又匆匆消失在薄雾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无痕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也不见转醒,但是吃过慕思樵给的解药之后面色已经好上不少,不再似之前那般苍白,睡梦之中也安稳了许多,从慕思樵那儿得知君无痕晕倒的原因之后,凤非鸾愈加的谨慎,君无痕在昏迷中她不放心别人照顾,便自己守在床边一步除了上茅厕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床榻,就怕除了丝毫的差错。 喜儿从门外进来就看到凤非鸾倚在床头睡着的模样,因为早上太冷的原因,她无意识的搓着自己的双臂,喜儿不禁鼻子一酸,这样的凤非鸾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一直以来,她在她眼中都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可是这会儿她突然发现她长大了,知道替别人着想了,也知道心疼别人了。 眨眨有些泛酸的眼睛,喜儿放轻了脚步快步走到凤非鸾身后拿过屏风上的披风轻轻替她盖上,谁知道才一碰她,她立马就坐直了身子。 “王爷夫君!” 凤非鸾一睁开眼本能的朝着床上看去,可是君无痕还是静静的躺在那儿,双眼依旧紧瞌着,嘴角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随即朝后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牵了牵嘴角,“喜儿,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家王爷醒了呢。” 说着话眼神又暗了下来,就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喜儿也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替凤非鸾送上一杯热茶,劝道:“二小姐,你先去睡一会儿吧,喜儿帮你看着,昨天守了一天,晚上又熬了一夜,在这么撑下去,王爷还没有醒过来,你倒是倒下去了。” 凤非鸾结果茶水,轻抿了口,又用丝绢沾了些许茶水朝着君无痕有些干裂的唇上擦拭着。 “没事儿的,王爷在这儿躺着,我就是过去了也不一定睡得着,语其那样担忧着,我还不如在这儿等着,起码能图个心安。” 喜儿叫她‘二小姐’而不是‘王妃’,她的意思她明白,可是如今这个关键时期,她连自己都快要不相信了,还能够去相信谁,又怎么能够去相信别人。 “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慕家小姐来替王爷看过之后,她家二小姐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就连对着李嬷嬷说的那些话都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虽然不清楚慕家小姐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可以察觉到这俊王府定然是不如她看到的这般平静。 “喜儿,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吗?” 像是看出了喜儿的迷惑,凤非鸾轻声问道。 “喜儿不知。” 玉指轻轻将君无痕额上有些散乱的发丝梳理好,凤非鸾朱唇轻启,看似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中毒。” “中毒?!”喜儿一惊,脑中被这两个字炸开了花。 “樵儿说,这毒是由我渡给王爷的,而我之所以中毒,是因为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说,在碎云轩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可以相信谁?” 喜儿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白凤非鸾话中的意思,碎云轩的饮食一向都是由碎云轩的小厨房搭理,而能够接触到她们的饮食的就只有碎云轩的几人,这意味着什么,她不傻自然是明白…… 突然,脑中一丝讯息闪过,喜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猛地跪到凤非鸾面前,紧张道:“二小姐,你说王爷的毒是你渡过去的,那你呢?” 她家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恐怕就是死一百次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凤非鸾摇了摇头将喜儿拉了起来:“你放心好了,你家小姐我是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小姐……”喜儿心有余悸的看着凤非鸾,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凤非鸾无奈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家王妃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不需要你们说什么,我自己也会把樵儿留下保住我的小命儿,现在我还能安安心心的守着王爷就证明真的没什么事儿。”说着话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别瞎想了,来,昨夜坐了一宿脖子酸的厉害,你帮我捏捏。” “嗯,好!”听见凤非鸾这么一说,喜儿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迅速站起身子熟练的为她捏着肩膀。“王妃,这样可以吗?” “嗯,不错!”凤非鸾敛下眼眸,目光紧锁在君无痕的脸上,嘴里边应着喜儿的话:“比上次有长进多了,依本王妃看,你就应该多去练练。” “好,喜儿就听王妃的,以后多给王妃捏捏肩膀,保准伺候的王妃舒舒服服的。” 喜儿嘴上同凤非鸾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没有落下,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没有提及到君无痕,但是两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落在君无痕的脸上,丝毫不错过他的细微动静。 …… “好了。”良久,凤非鸾突然出声制止了喜儿的动作。“喜儿丫头,本王妃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弄些吃的过来吧,另外叫厨房也替王爷准备一些,樵儿说,不出意外王爷在今早便能醒来,他昏迷了这么久,醒来定然是会饿的。” “是,喜儿这就去。” 说着话,便福了福身子快步踏出门槛,急切的模样像是生怕饿着了凤非鸾似的。 支开了喜儿之后,凤非鸾见君无痕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叹息了声替他掖好了被角,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 冬日的太阳出来的晚,此时天边的红日带着明媚的光晕染红了半边天空,这个季节的阳光来的不如夏日的猛烈,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带着淡淡的凉意,亦如她此时的心境。 一方面她希望君无痕能够平安早些醒过来,可是另一方面,自己心中的想法已经得到了证实,一旦他醒过来她面对的究竟是哪个他?其实说到底,无论是哪一个他,此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不是怕,只是她已经习惯面对那个需要人保护却又常常护着她的君无痕,而另一个,她相信,绝对不会如她看到的那般简单,而那个他又是否是真的就如同她担心的那般,除了原本的那一张脸之外便没有任何一点想通之处?她跟他又该如何相处?…… “嗯~” 一声细微的呻(螃蟹)吟闯入凤非鸾的耳朵,打断她的思绪,还容不得自己去细想双腿便自己做出了决定,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时,人已经做到了床沿。 “王爷夫君?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无痕眉头紧蹙着,眼睑轻动双眼缓缓睁开,只是,那双眸子里依旧是一片空洞。 “鸾儿……”他开口,声音却沙哑的厉害。 凤非鸾连忙倒了杯茶水过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他:“来,王爷夫君喝点水,小心些,别烫着了。” 君无痕倒也听话,顺着凤非鸾的手一口气变喝下了大半杯水,干涸的喉咙也得到了舒缓,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刺痛。 轻轻推开嘴边的茶碗,君无痕侧过首空洞的眼眸对上凤非鸾的双眼,一双大手摸索着想要抚上她的双颊。 凤非鸾像是明白他的意图,一把抓住他的手搁在自己的左颊上,笑道:“我在这儿呢,乱摸什么呢!” 语调虽轻,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里面的咽唔,她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在看到君无痕那双眼睛已经是空洞的之时,她忍不住可耻的松了口气,说到底她还是不敢面对不一样的君无痕,甚至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才刚刚醒来之前又中了那样厉害的毒,君无痕全身并没有多少力气,不过察觉到凤非鸾的异样,他还是撑起一抹笑容:“本王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王妃怎么就哭了?本王可不记得本王娶的王妃是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 他之前是一直昏迷着的,可是身边的事情他却还是能够知晓,只不过是怎么也无法醒过来,她守了他多久他知道,喜儿过来说的那些话,他也听见了,他小心翼翼的躲躲藏藏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有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连累了她。 凤非鸾手忙脚乱的抹了抹眼角,不愿意承认:“谁告诉你我再哭了,我只不过因为刚刚站在窗前看太阳,突然来了一阵风眯了眼而已,才不是哭鼻子!” 说着话还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再去多想。 “王爷夫君,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找樵儿。” “鸾儿。” 君无痕急忙拉住欲起身的凤非鸾,握着她的手缓缓的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着她细细的吻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鸾儿,我没事了,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只一言,凤非鸾刚刚才抹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咬了咬唇强撑了一阵最终还是回抱住君无痕,咬着他的肩膀嘤嘤低泣。 等到他醒来脑海里紧紧绷着的那个弦终于是松了下来,这一刻她才发现,相比他的安危,能不能够面对不一样的他根本算不得什么,正如他所说,她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可是看着如今这样的他,再想到洛千月曾经帮着她查到的一切,她就忍不住想哭,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偏偏有人是那样的狠心,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肯放过。 听着凤非鸾隐忍的泣声,君无痕的手上愈发的用力了,面上掩不住的心疼。那空洞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丝狠戾,只不过紧紧是一瞬间,再看去时那里面会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死寂。 “鸾儿,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可好?” 适才他听见她的话,她说过,她饿了。 凤非鸾颤动的双肩渐渐的恢复正常,好一会儿,她才送来搂在君无痕项上的双手,眨眨通红的眸子,笑道:“好,你在躺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一句话方才说完人便已经朝着门外走去。 凤非鸾的身影才一消失在门口,君无痕那双空洞的眸子突然一片清明,嘴角冷冷的勾起,周身敛不住的肃杀之气。 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让人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手,那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着他的鸾儿下手,鸾儿今日落下的泪,他定然会让她十倍乃至百倍的还回来!只不过…… 冷冽的眸子冷眼扫了眼四周,笑容越发的放肆…… 只不过,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 是夜,狼祭宫。 “爷,你吩咐的事情已然办妥,皇帝已在回程的路上。”孤狼朝着君无痕沉声禀告着,双目微敛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君无痕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石桌之上血玉麒麟上面,“看来你对本宫的父皇来说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过一封信而已,他便舍下了洛城,要是直接把你给交出去,他是不是就应该拿上原的锦绣江山来换呢?” 食指轻抚上那通透的精细玉石,碰触那清晰的纹路,细细回味着温凉的触觉。 “得麒麟者得天下,他已经计划了这么多年,任何一点消息对他来说都是宁信其有,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他苦苦追寻的血玉麒麟尊早已落到了爷的手里,会不会后悔放弃洛城的决定。” 为了一个虚无的传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这样的人就算那传说是真的,血玉麒麟尊在他手上,等来的恐怕也不是天下。 “不急,本宫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何止是孤狼期待,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了,如今,终于是快要等到那一天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梦在眼前碎裂会是什么模样……就算,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这些年辛苦你了,等事情告一段落,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吧。” 烛影跳动,阴影里孤狼那道孤寂的身影微微一震,随即他单膝跪地,决然道:“属下的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属下誓死效忠爷,至于别的,早已与属下无关。” 若不是因为取洛城需得到青茩东云二国相助,他这一生也不愿在涉足那肮脏之地,那些人不是喜欢争个你死我活吗?正好,少了他一个人他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君无痕不置可否,世事无常以后究竟会是如何谁也说不一定,就如同几个月之前的他又何曾想过会容忍一个女人踏进碎云轩,更何况是让她做自己真正的妻子。 “或许吧!” 打开一旁的锦盒将血玉麒麟尊放入其中,然后缓缓的将那精雕细琢的锦盒合上,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通透到妖冶的麒麟。 就是这个东西毁了他的一生,也就是这个东西害得他家破人亡,终有一日,他会让它再也不得伤害任何人…… “这一段时间你还是继续留在洛城吧,不用拿下三城一州,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轻松,如若不然怎么能让本宫的好父皇明白什么叫做‘寝食难安’呢!” “那这边……” “无碍,外公虽然不正经,可是若是有人想要再他的手下伤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再者,本宫虽不济,对付些宵小还是能够应付的,你不用担心。” 闻言,孤狼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君无痕,眼底泛着一圈圈喜悦,“爷,你的意思是……” 君无痕剑眉一挑,眉眼间露出一抹好不掩藏的笑意:“没错,是你心底的答案,你说,那个女人若是知道,是她帮我做到了十年我十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会是什么后果。” 孤狼难得的弯了嘴角,浅笑道:“既然如此,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谢谢她才是。” “嗯,是该谢,就是不知道礼物她喜不喜欢。”白皙的指尖轻巧的滑过那精巧的小锁,只听见‘咔擦’一声,那黄金锁锻造的小锁便紧紧合上。 转身,将锦盒递给孤狼,随即自己也站了起来。 “带着这玩意儿会洛城吧!” 孤狼垂眸瞄了眼手中的锦盒,剑眉微蹙:“爷,交给属下不太好吧。” 这可是天下多少人做梦得到的东西,他们家爷怎生的能这般轻易的就交到他手上了呢?他以为……至少,他会仰仗这东西登上那世人仰望的位置的……虽然,在他看来他们家爷坐上那个位置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君无痕明眸一寒,带了丝丝嗜血之气。 “不太好?难不成你觉得本宫应该留着它来告诉自己,自己的父皇为了它能够见本宫这个亲生儿子置之死地吗?” 孤狼一窒,明白自己逾矩了,“爷恕罪,属下知错。”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尊血玉麒麟带给他们家爷的是什么境遇,什么都可以,唯独它是一个禁忌。 良久,君无痕紧紧握着的双手渐渐松开,面上的表情也有了缓和,突然间心中一阵释然,笑道:“不怪你,这些事情本来就已经过去了,只不过是本宫自己放不下罢了。”微微叹息了一声,“回去吧,南翰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能同徐诵勾结定然不会那么轻易罢休,别让他坏了计划。” “是,属下告退。” 言罢,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爷说的不错,他那个舅舅确实不让人省心。 诺大的石屋少了一个人猛然变得沉寂,君无痕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许久才转过身,长袖一挥,仅剩的烛影熄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想看见的是你 算算日子,君无痕醒来也差不多有十个日子了,这些天的他除了比平常显得更加虚弱之外别的没有丝毫的不同,而这些日子凤非鸾每次面对着君无痕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当时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误的判断,可是当这个时候,心底里那一丝不大也不算小的疙瘩总会适时的冒出来,让她禁不住觉得堵得慌,她不想去深究却又分外的清楚,自己心底里的疙瘩就是她跟君无痕之间的一个结,若是不趁早解开,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死结,到了那时候就算她再想去解开,恐怕也是为时晚矣…… “鸾儿。” 君无痕喝完碗里的汤药,发现身边的人儿没有动静,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他醒过来之后,总觉得他的小王妃有些不对劲,变得很喜欢发呆,往常喜欢四处溜达的她最近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若是没人打扰她,她可以在那儿呆呆的坐上一天,就像现在,他明明已经喝完药好些时候,她却还是没有反应,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开始嚷嚷了。 他不喜欢这样子的她,总觉得离他很远。 “鸾儿?” 仍然没有等到凤非鸾的回应,他凭着直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在碰触到那些冰凉的时候,手上不由的用了几分力将她朝着自己拉近,皱着眉头替她捂着双手。 “呃?” 被君无痕这么一拉扯凤非鸾总算是回过了神,低头时正好看到君无痕皱着好看的眉头细心的替她捂着手,心中不由的不暖,扬了扬嘴角边想要抽回手。 “王爷夫君,我不冷。” 君无痕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凉成这样还不冷,那要怎么样才能叫做冷?” 明明怕冷怕的要死,现在却学会了嘴硬,换做从前她早就窝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去了,可是现在…… 凤非鸾看着被握的有些生疼的双手,再看看君无痕那紧抿着的双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连日来一日比一日更加明显的疏离,心中终究是有些放不下,索性蹲下身子将头枕在君无痕的膝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靠着。 她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曾经的那些谩骂和指责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她,而此时她却渐渐的疏离,他心中的惊恐她都明白,可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去忘记那湿了的衣裳、沾了泥的鞋和那来的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的内力,从前她自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他的人,可是直到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好似从来没有了解过这儿将会陪她走过一生一世的人。 彷徨。 这是她来着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的感觉。 犹豫了好一会儿,君无痕还是轻轻抚上了凤非鸾的脸颊,之间柔柔的摩挲着。 “鸾儿。” “嗯?” “你……” 良久的沉默,凤非鸾侧着脑袋,将自己的手贴在君无痕的大手之上,十指交握。 “王爷夫君有什么想问吗?”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眼底却多了些藏不住的慌乱,张了张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会离开我吗?” 凤非鸾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知怎的眼眶突然就那么热了起来,忙不迭的吸吸鼻子,索性站起身子丝毫不矜持的坐到君无痕的腿上,双手牢牢的勾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君无痕!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居然想要本王妃离开!本王妃告诉你,俊王妃这个位置只可能是我凤非鸾的,别的女人若是敢打这个位置的主意,来一个本王妃咬死一个……” “只有鸾儿。” 凤非鸾话还没说话,君无痕就拥住了她,耳边是温柔却坚定如往昔的话语,凤非鸾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就那么被堵了回去,恍然间,温润的嗓音又回荡在耳际:“能让本王心动的女人只有鸾儿,本王的王妃也只能是鸾儿。” 闻言,一时之间凤非鸾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对君无痕的心疼,一面又是面对他时情不自禁的难堪,毕竟她爱的接受的都是她所熟识的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君无痕,可是现在她突然才发现,此人非彼人,此爱非彼爱。 正好应了那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鸾儿……”半响未得到凤非鸾的回应君无痕不禁有些着急,揽着凤非鸾的手臂越发的用力。 凤非鸾回过神,纵然心中很乱却始终没有挣开他的勇气,略一犹豫却在看见君无痕有些慌乱的神色之时扬起了嘴角:“好啦,本王妃知道王爷夫君你心中只有本王妃一人,所以本王妃决定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也要记住了,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问本王妃会不会离开你,本王妃就立马离家出走!” 是,她犹豫过,也纠结过,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是说她没出息,但这就是事实,是她心中最坚定的想法。 “嗯,本王相信鸾儿,再也不会说了。”君无痕将头埋在凤非鸾项间,紧绷的神色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叩叩叩!” 静默之间,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敲门声,诗琴清甜的嗓音随即响起。 “王妃,王爷的参汤已经好了。” 凤非鸾眉头下意识的一蹙,好些天不曾听到这个以前每日都会在耳边出现的声音了,她还以为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是不会在出现在在她面前了,没想到…… 默契十足的松开手,嘴角轻扬,捋去耳际的发丝,道:“进来便是。” “吱呀——” 得到凤非鸾的回应,门从外面推开,一声浅绿碎花小袄裙的诗琴端着盘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踏了进来。 “诗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王爷王妃金安。” 听见诗琴的问安声君无痕刚想说‘免礼’却本凤非鸾不着痕迹的阻止了过去,诗琴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凤非鸾悠悠的站起身子,踏着莲步轻柔的移到诗琴面前,缓缓的绕着她身边走了一圈,而后在她面前站定,玲珑的身子微微前倾,纤指轻轻掀开瓷盅的盖子,轻嗅:“嗯~好香啊!诗琴看来你熬汤的手法是越发的精进了!” 凤非鸾说的轻巧万分,诗琴却因为这寥寥数字心高高悬起,忙道:“王妃过奖了,诗琴不过是照着慕小姐的吩咐熬成的汤,若说有功也当是慕小姐的,诗琴不敢贪功。” “呵呵呵,诗琴丫头,这才几日不见啊,怎么说话愈发的客套了,跟本王妃说话竟然也打起了官腔,这可是真真儿要不得的啊。” 吃吃一笑凤非鸾顺手盛了几勺汤到汤碗中,迎面扑来的香味儿更是浓郁。 “诗琴丫头,虽然说樵儿已经说好了这汤该如何的去熬,可是这最终的成果还是取决于着熬汤之人的手才行啊,今日的汤清新宜人,还没入口便让人眼馋的直吞口水比喜儿前两天可香多了,看来,喜儿的手艺还是没有你的好啊!” 盛好了汤,也不叫诗琴起来,凤非鸾又款步婀娜的走到君无痕的床边悉心的吹着碗中的汤药,好像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诗琴多谢,多谢王妃夸赞,只不过今日喜儿姐姐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空闲,所以才吩咐诗琴前来帮王爷熬汤,若是诗琴做错了什么请王妃责罚!” 果然!果然她是知道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听到动静,她还情不自禁的抱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等到一觉醒来她还是好好的跟在她的身边,还是一样的能够妹妹一般得到她的照顾。所以,当时才喜儿说她有事忙不过来之时,她便主动要求帮着她熬汤,为的也不过前来试探一番,结果……事情果然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事已至此,又怪的聊谁呢? 凤非鸾以余光微微打量着跪在不远处的诗琴,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那双因为托举着盘子而有些颤抖的双手,心情不自禁的一紧,其实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这个小女孩若是生活在她曾经生活的地方,或许只不过是个高中的孩子,可是现在…… 暗中叹息一声,这世上最不差的就是‘若是’‘如果’,她是有心好好的疼爱她,甚至她还想过有一天找一个好人家把她嫁过去,让她也能够享享清福,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她那么信任她的后果就是差点搭上了自己和她夫君的命,伤害她可以,但是伤害当她的家人,那么不好意思,她就赔上自己的这条命也不会轻易放过! “诗琴啊,你说这让这么香,王爷吃下去了应该是怎么样的后果呢?……” 凤非鸾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碗中的汤,眼神似笑非笑。 诗琴只觉得背后生凉,手心生出一阵有一阵的冷汗:“奴……奴婢不懂王妃的,的意思,还……请王妃明示!” “哦~”凤非鸾扬了个长长的调子,眉梢轻挑,嘴角带笑:“是病情会更快的好起来呢?还是身体会愈发的健康?……亦或是——越发的俊朗……诗琴,你觉得是哪一种?!” “自……自然是,愈发的健康…王爷和王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呵呵,这样啊!”凤非鸾朗声一笑转头看向君无痕,“王爷夫君,既然诗琴丫头都说了要祝咱们长命百岁,那你就赶快把趁热将这碗参汤喝下吧,要是凉了搞不好会折寿的!” “啪!”诗琴只觉得手上一软,原本高高托举的盘子便从手中落下,瓷盅里的参汤撒了一地。 “奴婢该死,请王爷王妃恕罪!”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主动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了,差一点,她就放弃了自己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皇后说的没错,俊王妃最擅长的,莫过于揣摩人心。 “怎么……” 凤非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想开口手就被君无痕拉住,下意识的停下口中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君无痕脸上并未有多余的表情,眼眸依旧空洞,嘴角亦是轻抿着,过了好些时候清淡的话语才从口中说出。 “鸾儿,饶了她吧,那丫头进来也好些时候了,也没见你让她起来,定然是手软了才会不小心摔了盘子,就看在这碗参汤的份上,让她起来吧!” “那是自然的!”凤非鸾轻笑,言语之间到了软软的撒娇之意。“诗琴丫头可是本王妃的贴身丫头,本王妃可是舍不得惩罚她的!还不快些起来啊诗琴丫头!” “是……是,奴婢谢王妃,谢王爷!” 侧过脸不再去看诗琴,凤非鸾缓缓的喂君无痕喝着汤:“既然王爷说诗琴丫头你熬的汤好喝,那么诗琴丫头,从今天起,王爷的参汤还是你来熬吧!” 闻言,诗琴倏地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凤非鸾,当对上凤非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时,心中不由一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件事,她已然是清楚了,如今再次允许她接近他们,不再是因为信任,而是,无论他们是好或者是坏,那么原因只能是一个——就是她!如此一来,被动的那一方自然就成了她。 “怎么了?诗琴丫头是不愿意吗?” 不是要下毒吗?好吧,她把机会全额奉献给她,反正在她看来背叛一次和背叛一百次也没什么不同。 “愿意,诗琴愿意一直侍奉王爷王妃,只要王爷王妃不嫌弃诗琴笨手笨脚就是了!” 诗琴忙低下头,纵然知道凤非鸾的目的她还是不得不答应,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太清楚如今的局面,骑虎难下的人是她。 “自然是不会了!既然诗琴丫头你也同意了,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本王妃想王爷也该累了,你下去吧!” 起身,行至诗琴面前拾起地上的盘子将汤碗搁在上面递给诗琴,眼中的笑意不减。 “是,奴婢告退!” 看着诗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消失,门一合上她便转身朝着君无痕走去。 这一次她饶了她,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主仆情分亦到此为止,时机一到,她可不见得会手软。 “鸾儿没有话对本王说吗?” 君无痕指尖玩弄着凤非鸾的发丝,嘴角带着浅笑故作迷茫的问着凤非鸾,温文的话语带了些许宠溺。 凤非鸾柳眉一挑,歪着脑袋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君无痕,笑道:“王爷夫君,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吗?” 或许是因为多了刚刚那一出戏,再次面对君无痕之时凤非鸾竟然轻松不少,心中的矛盾虽然还有但相较于之前,现在已经能称得上坦然。 君无痕失笑,就连斑驳的左颊都看起来也多了些神采:“其实鸾儿又何尝不知道本王的想法,既然鸾儿本就无意惩罚她,恰好身边有无可信任之人,那么倒不如把这道难题交给她们,那样不正好省下不少麻烦。” “嗯~有道理!”凤非鸾了然的点点头,单手托腮,道:“王爷夫君是什么时候知道诗琴有问题的?” 她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中毒的事情,而他现在的模样看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那么他究竟是怎样知道诗琴下毒的事情的呢? 君无痕俯身在凤非鸾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将她拥入怀中:“本王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对自己的身子还是了解的,这次病的突然症状又与从前全然不同,年幼之时本王曾经跟着太医院的老太医学过些许医术,虽不精通却还是能够猜出七八分的。原本本王没有怀疑过诗琴的,但从前你去什么地方都喜欢带着她,嘴里也经常说起她和喜儿,可是这些日子你却没有再说起他们,再加上又只有喜儿在这里出现过,所以,这事儿便不难猜了,只不过怕你想起来伤神便没有提起,但,现在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有那么一瞬间凤非鸾有种翻白眼的冲动,她凤非鸾的心灵有那么脆弱吗?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别人都不拿她当回事儿了她有必要再去哭爹喊娘的述说冤屈吗?那种犯贱的事儿她可干不出来。“王爷夫君,这次呢,的确是你想多了,做人呢何必那么较真,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去置气,对了,就像有一句话说的,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去咬狗一口一样,但是呢,还是要给它一些教训,要不然下次它还有可能咬你的。” “呵呵呵!” 君无痕不禁笑出了声,他小娘子的这个比喻虽然难听了些,不过……倒也是实在。 “好了好了,你就别笑了,今天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先歇息会儿,等待会儿天气暖和点我们就去花园里便坐坐,好不好?” “嗯。” 君无痕听话的松开了手任由凤非鸾扶着他躺下,嘴角的笑意一直都不曾淡过。 或许,他应该谢谢诗琴的,如果不是她,他可能还不能同小娘子这般融洽的相处。 安顿好君无痕,凤非鸾坐在床边看着他的面庞,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眉眼。 良久,复又释然的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鄙视自己,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走一步算一步,甚至有种只要一点能够骗得了自己就一直骗下去的冲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第一眼见到世人眼中不堪的他时都能够喜欢上他,可是到了现在却接受不了生着病的他,如果说,就如此能够放开手也就罢了,偏偏自己就这样矛盾的接受不了又放不下…… 咂咂嘴,最后还是甩甩脑袋,眼下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件事暂且放放也无妨,反正,先‘杀敌除奸’至于‘内部矛盾’这些都是后话,以后慢慢的细细的才能将帐算清楚! …… 日子平平静静的又朝前挪了大半月,王府里除了天气越来越冷和萧琴那老顽童跑的不见踪影之外,日子倒也不算难过,这些日子在凤非鸾和慕思樵的调理之下君无痕的身子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甚至在仔细看来会发现他的精神面容会比从前更加的精神几分。 相较于君无痕中毒之前那段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时间,这几天简直就是太平盛世,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大事儿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五天前皇宫突然传来皇帝身子不适的消息,碍于孝道凤非鸾和君无痕还是一同入了宫,原本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毕竟皇宫里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将芝麻绿豆的小事儿无限放大,就算是闹得天地变色无不足为奇,可是但入宫见到君纵天的时候,凤非鸾才发现君纵天脸色一片苍白,似乎真的不太好的模样,后来,她私下里问了太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劳累过度所致,只要多加修养就没事了。 听到此处凤非鸾突然想起这阵子不断从边界传回来的消息。 据说最近里洛城最近的三城一州一再受到青茩东云二国联军的骚扰,每次动静都不算大且极为诡异,虽然没有伤亡却闹得人心惶惶,最为奇怪的就是,每次三城一州想要回击的时候青茩东云视乎都能够预知似的,每一次的回击都是以三城一州的失败而告终,直至着半个月以来,边界动乱不断,不足以威胁却搅得人不得安宁。 凤非鸾窝在摇椅里,手枕着脑袋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心里忍不住嘀咕, 她想皇帝的‘急火攻心’应该就是三城一州的事儿,只不过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外表华丽的泱泱大国连青茩东云都搞不定是怎么在这个周围尽是虎狼之眼的大陆上生存的,究竟告诉是上天保佑皇帝还是说上天保佑上原,亦或是……时辰未到…… “嗯~”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凤非鸾调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君无痕,见他亦是一脸享受,心情比她也差不了那里去。 “王爷夫君,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怎么回事,凤非鸾突然又想到了那天一早看到的一幕,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嘴巴你已经先有了动作,下一刻,她只希望君无痕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听到她的话,只可惜…… 君无痕睁开轻瞌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眸子对上凤非鸾的,嘴角一勾,道:“鸾儿想问什么问就是了,凡是本王知晓的,都会告诉你。” “这个……”某人突然舌头打结,她该怎么问,问问他知不知其实你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还是问他,究竟他是为了演戏还是真的看不见走不了? “嗯?”某王爷挑挑眉,等着她的问题。 咬了咬唇,凤非鸾跳下摇椅走到君无痕身边蹲下,心想死就死吧,反正她也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应该要试一试的! “王爷夫君你……我……”凤非鸾瞪着眼,话到嘴边舌头却打结,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是话还是没能够说出来。 “你怎么了?” 君无痕愈发的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凤非鸾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咳!”用力的清了清嗓子,某人最终是松开了抓着裙摆的手,“没事,本王妃就是问问,假如有一天你能够看得见,你最希望看见什么?” 君无痕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凤非鸾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再联想到她之前的犹豫,最终无奈一笑,双手摸索着袭上她的双颊,轻轻的抚着,看不见焦距的目光似乎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若是有一天,我还有机会看见,那么我最希望的,自然是看见鸾儿的模样,以前常听起秦满说王妃生的好看,所以我毕生的期望就是能够亲眼看清鸾儿的模样。” “呃……” 凤非鸾一时语结,那个问题只不过是她临时说不出口随便拿来充数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令人心疼的话题,心底里又忍不住暗暗骂了自己一遍才覆住君无痕的手。 “没关系,现在这样摸摸一样能够知道本王妃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本王妃都这么大方的让你摸了,你也不吃亏,对吧!” “呵呵!” 君无痕一时忍俊不禁,她的鸾儿永远都有这种天赋,无论自己如何她都能够将最开心的一面呈现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在乎别人的感受。 “嘻嘻,我就说嘛,王爷夫君也一定是喜欢占人家便宜的对不对!” “噗!” 正当某女无耻的自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强忍着却没忍住的哄笑,某女瞬间笑颜尽收,掉转头狠狠的等着光秃秃的树丫下的人影。 “喜儿!你居然敢偷听本王妃和王爷说话,你说!该当何罪!” “呵呵,我的好王妃,好小姐!你声音那般的大,喜儿还在门口就听见了,哪儿需要偷听啊!” 喜儿手上端着茶水,笑意吟吟的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陌生丫头,一身藕粉的衣裳,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纵然是听到了她那般惊人的话依然还只是面带浅笑安安静静的跟在喜儿身后,似乎,自己从来不存在似的。 “王妃,这位姑娘要亲自见你,说是济世堂那边过来的,还有慕小姐的玉佩为证,所以喜儿就自作主张的把她带进来了。” 喜儿一边为二人斟满茶水,一边介绍着来人的身份,不知道为何,自从君无痕中毒之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了嬉笑打闹多了成熟稳重,从前她像是个小妹妹有些怕却又有些捻着凤非鸾,而现在她更像个姐姐,在照顾着她二人时也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以至于让凤非鸾刮目相看,直说自己当初卖下喜儿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奴婢采采见过俊王爷,见过俊王妃,王爷千岁,王妃金安。” 喜儿的话一落,那叫采采的丫头便朝着凤非鸾和君无痕施了一礼,笑容恬淡有礼,不卑不亢,颇有几分大家之气。 凤非鸾收回打量的目光,抿了口茶点点头:“嗯,本王妃见过你,是樵儿府上的,怎么了?你主子差你来时有什么事吗?” 前几天她不是才亲自过来过吗?那时候也没见她提什么事儿,这会儿怎么差过来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回王妃的话,我家小姐只是让奴婢来告诉王妃,她说她今日心情甚好,想到多年来王妃同她的情谊,所以特地备了一份大礼,希望王妃能够去济世堂看看是否满意。” “就这样?”慕思樵该不会是研制药物之时出了错,伤了脑子吧!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要送她礼物,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奇闻啊! “是,我家小姐便是如此交代奴婢的,奴婢话已带到先行告退,请王妃尽快去济世堂一探究竟,若是不喜欢我家小姐才能尽快修整。” 言罢,福福身子,退后三步径自沿着小路离去。 凤非鸾眉头一皱思考着那丫头话中的意思,突然灵光一闪,眸中一片光芒,忙转头盯着君无痕,揪住他的依旧开始撒娇。 “王爷夫君,人家想……” “呵呵,想出去就出去吧,樵儿姑娘既然已经备好礼物你就去看看吧,这阵子你一直忙着照顾本王,着实也累了,出去走走吧。” 早已摸清某人的小心思,早在凤非鸾开口的那一刻君无痕就点头应下。 “可是你……” 她要是走了,谁又来照顾他呢?带上他?……似乎更不可以…… “王妃,你就放心吧,王爷这儿有喜儿和秦管家呢,没事的,再说了,你不过是去看看花不了多长事情的。” 凤非鸾一咬牙,点头应下,顺便不忘威胁:“那好,喜儿本王妃就将王爷交给你了,要是……后果你清楚!” 喜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喜儿很清楚,王爷王妃就放心的教给喜儿吧!” “那……王爷夫君,我就真的去了?” 某人悻悻然地问道,脚步已经朝着大门挪了一分。 “嗯,去吧,本王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一定早去早回!”一语落,人已经不见影,至于清脆的叫声响彻碎云轩——“秦叔备车,本王妃要出去!” 大礼吗?她喜欢,希望和她期望的一样!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宋青眉的目的 凤非鸾这次出门一改以往的悄然,一路吵吵嚷嚷的出了俊王府的大门,虽然这一次出去也只是叫来了秦满的侄子秦龙去赶车以外并没有别的人陪同,但是俊王府却是人尽皆知,大家伙儿自从不久前被凤非鸾叫去做账房先生的钱玉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就没有见过凤非鸾这么咋咋呼呼的闹过了,偶然听到她的声音大家都忍不住猜想是不是他们的王妃遇上了什么好事。 “吁!” 济世堂门口秦龙勒住缰绳,身手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搬下一旁的矮凳搁在地上才挑开轿帘。 “王妃,济世堂已经到了,您小心些。” “嗯,放心,你们家王妃没那么娇弱!” 凤非鸾搭在秦龙手上也不用矮凳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动作看的秦龙心惊肉跳,他可是从未见过那个大家闺秀能有这般矫健的身姿。 “秦龙,你去把马车安置好,本王妃先进去,一会儿你就在堂子里边等着,会有人招呼你的。” “嗯。”老实巴交的秦龙用力点了点头。“王妃放心去吧,奴才就在这儿等着!” 他大伯教过他,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多做事少说话,主子让做的的事情好好做就行,不该问的就不问,这些话他一直记在心底里。 凤非鸾转身看了眼济世堂那如同群魔乱舞的招牌,突然的就觉得那几个字是那么的顺眼,她想这天下应该只有慕思樵这个性格怪癖的小妮子才能将自己那奇丑无比的大字挂起来做招牌,最可恶的是这样的招牌还是为医馆而设的,她都有些好奇,那些第一次进济世堂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让自己没有调头就走的。 “公子您来了,快些请进吧,樵儿小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还是适才那叫做采采的丫头,看见凤非鸾踏进济世堂她便应了上去,态度一如既往,恬淡不卑不亢。 “嗯,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她!” 对于济世堂,她的熟悉就凤家的院子似的。 “嗯。” 看着那有些奇怪的丫头走远,凤非鸾磨磨唧唧的嘟囔了句,提起衣摆就进去了去。 一出后堂的门凤非鸾就觉得一阵飓风朝自己刮过来,本能想要后退那飓风又戛然而止,仔细一看,那‘飓风’还不是别人,而是此时正摆着一张讨好的小脸的独孤澈。 “嘻嘻,老大,澈儿等你好久了,不过,这一次你来的比平时快多了!难怪师父说你一定会喜欢那份大礼呢!” 他师父果然是不会骗他,他突然觉得其实他师父好些也不错的样子。 “你也见过这件大礼?” “嗯~”独孤澈直摇头,随即又是一张千年不变的小脸:“不过师父说是大礼就一定是大礼,师父从来不会骗澈儿!” 凤非鸾无语,独孤澈虽然面上看起来很怕慕思樵一样,可是骨子里却是相信得很,在他看来,凡是慕思樵说的无论事实如何对他来说都是好的,所以,最不可靠的就是他的话! “你师父呢?” “在里……咦?师父什么时候出来了?” 独孤澈一手指了指里屋可是脑袋一转就看到慕思樵阴沉这一张脸站在门口,心情似乎不爽到了极点。 “师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没得到慕思樵的回答,独孤澈索性屁颠屁颠的朝着她跑了过去,一张分明成熟却泛着稚气的小脸儿上满是不解。 慕思樵没说话,只是绕过独孤澈朝着凤非鸾走去,一张脸黑得不像话。 “师父……” 独孤澈依旧不明所以,那一声师父叫的是委屈万分。 隔着花园看着两人互动的凤非鸾差点笑岔了气,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很多年前她最常见到的一幕就是慕思樵像个小尾巴似的对独孤澈不离不弃,而独孤澈呢,则是是她如苍蝇,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躲不了也避不开的时候就对着她恶语相向,可是那一场意外之后世界就变了。 慕思樵就成了独孤澈的天,虽然他嘴上嚷嚷着最讨厌的人莫过于他师父,可是只要一刻见不到慕思樵的人影他立马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像现在,慕思樵只不过是不搭理他,他那模样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直叫一个可怜。 “如果你打算继续笑下去的话,就麻烦王妃娘娘回俊王妃去笑,不要耽误了小女子做生意。” 还是冷着一张脸,慕思樵话里话外都酸的人牙痒痒。 “啧啧啧!”凤非鸾一阵唏嘘,合上折扇无比风骚荡漾的挑起慕思樵的小下巴:“都说妒忌是女人的天敌,这话还真没错,樵儿宝贝,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这可怜见儿的小脸蛋就跟那内分泌失调几个月的老妖婆似的,真真儿的吓死个人!” “啪!” 慕思樵毫不犹豫的挥开凤非鸾的手,冷眼扫去:“看来王妃娘娘的心情今天已经很好了,应该是不需要礼物来刺激心情了,倒不如娘娘请先回去,等到那日不开心了再来!” 该死的!要不是前几天看着凤非鸾那要死不活的德行她有必要没日没夜的虐待自己只希望她能够重展笑颜吗?结果呢?这厮倒好一来就开始嘲笑她,她真恨不得去撕了她那张惹人厌的脸! “好啦好啦!”一听慕思樵放了狠话,凤非鸾识时务的收敛笑颜,哥俩好的搭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的好樵妹妹,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这不是同自己置气吗?澈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他看着跟我挺好的,可是实际要若是要他在我跟你之间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那丫骨子里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主儿!” 慕思樵有多爱独孤澈别人不清楚,可是她却是一路看过来的,慕思樵在意独孤澈胜过在意自己,因为在意所以她有着极强的占有欲,独孤澈跟她说话还是让她不高兴拜拜脸色而已,可是要是换成了别人,她早就拳脚上阵伺候的别人爹娘都认不出来。 听着凤非鸾有些讨好的话,慕思樵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良久,带着迷茫犹豫的问着凤非鸾:“他真的会选择我?” 为什么在她看来他对她避之不及呢? 凤非鸾无奈一笑,勾着她的手臂就朝里边走,一面轻柔的肯定:“你啊,就是因为太过在意他,所以才迷失了自己,你想想,当初澈儿还好好的的时候是为什么要躲着你?其实澈儿还是在意你的,只不过,你平时这样凶巴巴的,他就是想接近你也不敢啊,听姐姐的话,对待澈儿你试着放任一些,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信任,嗯?” 说到底慕思樵也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自小在阎罗谷长大,有没有爹娘的关爱,她喜欢独孤澈也希望独孤澈喜欢她,她之所以看的这般紧,也只不过是怕独孤澈会丢下她,只不过,这一切她不自知罢了。 “是这样吗?” 慕思樵眼底一阵迷茫,是不是她真的应该试着去相信他?可是从前她就那么讨厌她恨不得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算到了现在也对她也只有怕,这样的他她该怎么去相信自己放手之后他还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行了!樵儿这可不像你,你是谁啊?你是挥挥手都能置人于死地的圣手医仙,难道你对自己这点自信都没有?” 好言相劝不顶用凤非鸾只能坚持‘在刺激中成长’的原则,狠狠的将慕思樵鄙视了一番。 不得不说,慕思樵这样的脾气还真的就需要这样的方法,只见埋的低沉的脑袋倏地抬了起来,一双还带着斑斑泪迹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凤非鸾,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说的这么能耐,前些天是谁整天对着俊王爷愁眉苦脸的?” “……” 凤非鸾舌头打结好半响才磨磨唧唧的蹦出几个字。 “那不一样。” 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不一样?得了吧你,下次在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个儿,要是没有你这个前车之鉴我能这么杯弓蛇影么?” “咳咳!” 意识到再说下去自己也得不到好处,凤非鸾果断的拽起慕思樵就朝着屋子里奔。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儿,你不是派人急匆匆的把我叫来吗?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大礼,到底值不值姐姐我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 慕思樵懒得搭理她,从独孤澈面前走过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独孤澈忙低下脑袋交握着双手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慕思樵见此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一张俏脸儿上不断变换着色彩,最后索性不去理会他,给自己找了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借口。 只是,独独可怜了独孤澈被慕思樵那么一吓,就是在她走后前院的管家大伯想要劝他去歇息都被他拒绝了,而理由就是——师父没说可以离开! …… “樵儿,你的大礼呢?” 凤非鸾睁大眼睛四周巡视了一圈,跟平时并无二般就连张凳子都没有多出来,就别提什么大礼了,要是慕思樵的表情太过认真,她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耍她的。 “急什么!” 慕思樵径自做到一旁,给自己斟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去拿就被凤非鸾豪饮而下,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又重新给自己弄了杯,抿着茶慢条梳理的说道:“先说说吧,要是这礼物能让你满意,你打算怎么谢我?” 辛苦了那么久没道理不收点回报,要不然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谢你?”凤非鸾斜睨了她一眼,犹自摸着下巴,故作冥思:“谢是要谢的,只不过樵儿,你也知道鸾儿姐姐的原则,虽然咱们是好姐妹儿,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呢,这个‘谢礼’自然是要等姐姐我看过礼物之后再说,你说对吧!” 若是太过了解凤非鸾的为人,慕思樵真想一巴掌抽死她,她敢打赌除了在君无痕的面前,她凤非鸾就不是个女人,不,是女人,只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只不过……这一次,她就不信她不上钩! “鸾儿姐姐~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说你满意樵儿给你送的‘大礼’,那么,你的‘谢礼’可不能掉了你的王妃的价!” “嗯哼!”凤非鸾折扇一挥,险些砸中对面的慕思樵,灰溜溜的捡回折扇才昂首挺胸豪迈万分滴道:“放心!只要你能要本王妃满意,本王妃就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让本王妃去把太子掳过来给你暖被窝都行!” “噗……” 慕思樵口中的茶随着凤非鸾的话喷涌而出,一张俏脸被噎的通红。 “咳咳咳……凤非鸾,你可真有‘诚意’!” “那是自然,姐姐疼樵儿那可是不能含糊的!” 说道君临风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让她心都泛疼的女子——卿倾,她实在不知道君临风那种骚包男人是怎么能够配得上卿倾那么好的女子的,可惜她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她说什么也要把她抢到手…… “切!” 慕思樵翻了个白眼,眉眼一挑朝着屏风后拍拍玉掌。 掌声落,绘着泼墨梅兰竹菊的四闪屏风后面走去一人,藕粉的襦裙包裹着纤细玲珑的身段,玉足之上一双小巧的金色铃铛随着优雅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青葱般的玉指交握在小腹之前,再往上,冰肌玉骨肤如凝脂,一张红艳的唇儿噙着一抹盈盈浅笑,眼波流转之间藏不住的风情万种…… “啪!” 凤非鸾呆滞的张着小嘴儿,手上折扇掉在地上却不自知。 “鸾儿姐姐,樵儿的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看着凤非鸾的呆样儿,慕思樵心里微微平衡了一下,她很是满意她的表现,至少不会让她决定自己干了件二愣子才会干得蠢事。 凤非鸾依旧是那副模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迎面走来的没人,一双眼睛就差没有冒出闪烁的星光。 “王妃。”那女子走到凤非鸾面前盈盈施礼,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吃吃一笑半认真办揶揄的问道:“你还好吧?” 凤非鸾用力点着头,险些没把小脑袋给直接点下来。 好!她当然好!她这一辈子再加上辈子,除了n年前收拾三贱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好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打了鸡血原地复活一样刺激!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慕思樵朝那女子点点头,那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裙摆如同来时那般消失在屏风之后。 “行了,俊王妃娘娘,你就别盯着别人看了,她还需要休息,而且玉晓也刚醒来她还要照顾呢。” “完美啊!” 凤非鸾逐渐回神,而在反应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一声感叹。 显然,这是三个字对慕思樵来说比那天籁之音也差不了多少,起身,屁颠屁颠的拦到凤非鸾面前。 “呵呵,看来你对你看到的非常满意,那么咱们就来说说‘谢礼’的事情吧,其实樵儿要的真的不多,只不过偶然听说,去年皇上生辰的时候,西蒙国前来朝贺,而送的贺礼就是西蒙至宝——一株五百岁的摩罗花。” 凤非鸾眼皮一跳,心嘎登的狠狠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嘻嘻,没什么意思!”慕思樵笑的更欢乐了。“只不过,据说摩罗花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生长之处极为苛刻,寻常来说一颗十年以上的摩罗花就能够算得上是极品,鸾儿姐姐,你说,十年一株的摩罗花就能算是极品,那么……一颗五百年的摩罗花应该会有多金贵呢?” “想都别想!” 凤非鸾不是傻子,慕思樵眼里那闪动的异光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儿可是在皇宫的藏宝阁里供着,她一没武功二没计谋,去哪儿给她弄一株五百年的摩罗花来,再说了,据她所知这五百年的摩罗花好像就只有皇宫里的这一支,除非她真的是活腻歪了想要找死,要不然她真是没本事也没勇气去找皇帝要摩罗花。 何况,就是要了皇帝也不一定舍得给…… “鸾儿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吧,咱们说好了,只要你满意礼物就由我说了算吗?你刚刚也说了,你很满意,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想耍她啊,如果她还是之前那副死德性的话或许她还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不敲诈她,可是现在她这幅就跟天下大同了一样,她为什么不要,她又不傻! “我刚刚有说满意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某人无耻的将从自己嘴里蹦跶的‘完美’二字收了回去。 “哎呀!本王妃好像出来太长时间了,王爷还在等着本王妃回去用膳呢,乖樵儿,姐姐先走了哦!回见!”脚底抹油开溜~ “凤!非!鸾!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 御花园里,风卷起片片红枫,大片大片的红色就在风中摇曳,流芳亭里宋青眉优雅的摆弄着茶水,一套凤凰点头施得是行云流云,而她的身后正在站着一脸淡然看不出所以的李嬷嬷,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宋青眉摆弄着诧茶艺,李嬷嬷则专心的欣赏着,亭子里安静的连紫砂壶嘴上最后滴落的哪里滴茶水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宋青眉给下手中的紫砂壶,撩下衣袖,这厢诺儿已经地上了手绢。 宋青眉擦拭着双手,目光一直未从左上的茶具中移开过,眼中那浅浅的笑意可以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诺儿,去亭外候着吧,本宫有话要同李嬷嬷说。” “是,诺儿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娘娘只需吩咐。” 诺儿点点头,数到‘有事’二字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李嬷嬷。 带到诺儿离开,李嬷嬷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毫不胆怯的迎上宋青眉的目光:“看来,皇后娘娘的丫头很是不放心奴婢,只可惜啊,那丫头小看了她家主子的能力,如是说,该小心的怎么也该死奴婢才是啊,您说对吧!皇后娘娘!” “呵呵,嬷嬷这是做什么?小丫头们不懂事,你这个老人家怎么也跟着一同计较起来了,可别自降了身份。” “身份?”李嬷嬷一阵冷笑。“呵呵,跟皇后娘娘这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一比,奴婢的身份算不得什么,有何谈自降低身份。奴婢不过是想知道,一向巴不得避开所有人的皇后娘娘为何今日这般放心的在御花园里就主动见奴婢了呢?难不成真的是皇上病重,所以……” “嬷嬷,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还是慎言的好啊。” 宋青眉神色不变,说出来的话却少了几分温度,心中的不悦尽露其中。 “是!”李嬷嬷夸张的鞠了个躬,晓得是一脸的嘲讽:“娘娘教训的极是,奴婢记下了,只是,还劳烦娘娘有什么吩咐尽快的说,俊王府里还有不少活儿等着奴婢会去做呢。” “是吗?”宋青眉优雅起身,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肆无忌惮的将李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遍,嗤笑:“嬷嬷,你就算讨厌本宫又如何,可是你还是一样的要听命于本宫,你可别把本宫给惹急了,因为……呵呵……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会如何,但是有一点嬷嬷一定要记清楚,你的宝贝女儿那条小命儿可还是在本宫的手上,当然,你若是不想留着,本宫也是不会客气的。” 李嬷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还是硬生生的受了下来。 “皇后娘娘,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奴婢的女儿若是没有命了,那么奴婢自然是不会独活,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还会咬人,奴婢不怕死,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怕不怕两败俱伤。” 宋青眉脸色一白,险些没咬碎一口银牙,她发誓,只要达到目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出去眼前的人和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夫人女儿,但是现在还不能,现在掌控不在她手中,受制于人的人成了她,只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嬷嬷知道的道理,本宫自然是清楚,所以,嬷嬷咱们各取所需!俊王府今日可有动静?” 见皇后已经有了软下来的态度,李嬷嬷也不好在僵持什么,毕竟如她所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有,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基本上就没再出过碎云轩,只不过,诗琴还是被他们留在身边了,不光如此,凤非鸾还让诗琴继续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似乎,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 “别小看了凤非鸾,那丫头做出来的事情往往匪夷所思,她敢再用诗琴,虽然看似兵行险招却不失为一妙子,如此一来,你我还能有下一步动作吗?这个丫头……本宫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恐怕就是让皇上把这个丫头指给俊王为妃!” 当初就是觉得凤严肃那个老家伙一无是处才想要用他的女儿去做箭靶,没想到给自己招来这么多的麻烦,真真儿是给自己找罪! “事已至此悔又有何用?娘娘倒不如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 “急什么?”宋青眉斜睨了李嬷嬷一眼,“走错一步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下一步,这事儿急不得,更何况,你不觉得皇上这次从洛城回来很是奇怪吗?这么多年了,本宫从未见过有什么事儿能够把他气成这样,除非是那样东西!” 李嬷嬷眉头一蹙,她不是第一次听见宋青眉提起‘那样东西’,可是‘那样东西’究竟是何方神物,无论她如何打探都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奴婢有些不解,娘娘既然这么恨秦棋墨的种为何不直接要了俊王的命,反而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精力呢?” “呵呵,你知道猫抓到老鼠之前为什么总要玩弄他们一番才会将他们拆吃入腹吗?因为乐趣!”宋青眉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邪肆的笑容忍不住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若是本宫想要取了他的性命早在十五年前就可以做到,但是,他若是那么早就死了,本宫这十多年的日子又该多么的无趣,呵呵,本宫想以后的日子多了一个俊王妃应该会更加的有意义,父子之争,兄弟之战……呵呵呵,想一想都忍不住让人兴奋!” 父子之争……兄弟之战…… 李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一点一点的拼凑。 “奴婢不知娘娘是何意。” 闻言,宋青眉站起身子,走到栏椅旁眺望着天边的红日,夕阳西下染红了半面天空…… 红的,像血。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着那样东西再找不到的话皇上可能会一日不如一日,如果有一日太子登上皇位,对于那个不待见的哥哥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呵呵,想想都宁人期待不已!” 同样是贱人生的种,她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做作的贱人生的种厉害还是那个下作的贱人生的种厉害……当然,如果能够两败俱伤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她可能会剩下不少事儿。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狠的心肠?花费二十多年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竟然只是为了看一场兄弟自相残杀?! 天明明没有变,李嬷嬷站在原地,身上却不断被寒意侵噬,冷的险些发抖。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非己勿取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不断从紧闭着的宫门里传出来,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皇上,你身子骨才刚刚好些禁不住这样折腾的,已经四更天了,还是奴才伺候你回宫歇着吧。” 奉林看着咳得双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君纵天小心翼翼的劝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在皇帝身边,不管外人如何评说他,但是他对他有恩,这一点是谁也抹不掉的。 “咳咳咳咳……咳……咳……”君纵天以手绢捂住口鼻,好半响才止住剧烈的咳嗽,对着奉林挥了挥手:“无碍,只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罢了,奈何不了朕。” “可是……” 君纵天浓眉一蹙,满是沟壑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悦:“怎么了?朕的话对你也没有用了吗?” “皇上恕罪!” 看着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臣跪在自己面前,君无痕脸上渐渐有了些许缓和,“跪着做什么?起来吧,好好的侍候着就是了,朕的身子朕自己心里有底。” 从他还是太子之时奉林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了,他对他的忠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也知道他此时一味的提醒也不过是因为他担心他的身子撑不住,只可惜,如今暗潮汹涌澎湃,他若再不尽快找到那样东西,恐怕有些事情会超出他的控制,这么多年的精心部署,他绝对不能再最后关头有什么闪失。 “是。” 奉林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得仍由皇帝而去,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朝着一旁侍立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也算是机灵,便轻手轻脚的从内殿出了来,手上则多了一条墨黑的狐裘,奉林连忙给君纵天披上,而趁着这会儿空挡,那宫女又将一直煨在炉上的补汤端了上来换下了那一杯温热的浓茶。 君纵天没有拒绝,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心底却万分的清楚,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有事,也不会有事。 目光再次落在手上的奏折之上,龙目一道寒光闪过,眉头愈发的拧紧。 青茩东云屡犯边境却不做任何实质的行动,最为诡异的就是,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青茩东云的那群人似乎能够算到一般,每一次都能够准确的避开,三城一州的城主共同商议的偷袭被敌人破了不说,第二日还将那些人尽数送还了回来,就算他不在场也能够想的出,那些人会如何出口诋毁上原之人。 原本是怀疑三城一州的人之中除了内奸,可是当那次骑军团的主副三将制定除了计划,可是第二日那些人照旧破除,骑军团独独效忠于他,没有他的命令断然不敢轻举妄动,而那三名将帅乃是他得力助手自然也是不会背叛的。 这已经是从他回来的那日起接到三城一州的第十封急报了,不用看他也知道其中的内容,一连十封每一封都不会少了那个名字——青熬! 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就连他想要查探出他从失踪那年到再次出现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都毫无音讯,一向不曾有过失败的暗卫也只能查到,当年青茩发生政变,小皇子勾结东云骠骑将军与登上帝位,而事情也几乎就成功,只可惜,那只是几乎,事实上,消失多年的太子青熬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 一夜,只是一夜。 他便血洗了皇宫,就差那么一毫就要了小皇子的命,从那以后这个青熬太子就成了青茩的神话,只够信仰却永远得不到…… 思绪从回忆中跳出来,君纵天眼眸微眯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青茩东云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绝非偶然,他似乎从这场战役之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那味道的主导者很像是多日来宁人惶恐不安的青熬,但是他却有种感觉,似乎,青熬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一块招牌,而在他的背后则有一只无形的黑手精心的布置这一切,将三国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烛火跳动,静谧的屋中突然传来两人异响,君纵天侧首一看一旁的宫娥和奉林皆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再一回首自己的正前方赫然跪着一人,黑衣黑发,就连一张脸也是以黑锦覆面,除了一双深寒的眼睛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然后那周身围绕的阴寒之气却让人在十米之外就开始发冷。 “主公。” 那人开口,周围的空气随之降了一分。 “嗯,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君纵天微微点头,“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回主公,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公惩处。” “嗯?”君纵天略又不解。“这是何意?” 对于暗卫他一向不会动手惩处谁,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今日暗影突然这么说起,那么事情定然就有些蹊跷。 “回主公。”那人的声音已经寒冷刺骨,周身的戾气愈发旺盛:“自从接到主公的飞鸽传书开始属下便开始在临汾追查血玉麒麟尊的下落,果然如同主子所言,那人并没有欺骗主公,临汾的确有血玉麒麟尊的气息。 属下和暗月一路追中血玉麒麟尊的气息就越发的明显,每一次愈来愈接近那股气息的时候,那股气息又会离奇的消失,可是不久之后又会若隐若现的出现,等到属下暗月再次追上去的时候那股气息又会消失不见。 此事一直不停的反复,直到前日夜里那股气息再次消失不见,属下与暗月寻了一日一夜再也找不到那股气息的存在,今日傍晚,属下与暗月正在回程路上,突然杀出一人,那人武功奇高,属下与暗月二人合力才能勉强抵得住他的攻击,后来他留下了这个,便不见了人影。” 说着话,人已经将鲜血的锦囊送至君纵天手中。 “和你二人之力才能站成平手的人,这世间可没有几人,他……” 君纵天说着话,可是当看清手中锦囊上的花色之时,背后竟然生出一阵凉气…… 那花,花叶交错,鲜红的云锦为底,雪白的丝线为主,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儿如一双女人的纤指,轻轻的合着,像是祈祷,又像是……蓄意待发…… 这花,他认识,他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他记得在很多年前,他还亲手占下了一朵送给她…… 他记得当时他问过她,为何会喜欢着开在黄泉路上的不祥之花。可是她却笑着告诉他,它并不是什么不祥之花,它只不过是一个痴情女子的化身,开在三途河边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在心爱之人从黄泉路上走过的时候多看他一眼。 那时候,他看着她,她笑的很开心,就像手中的花儿一样美丽,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这种不祥之花其实开的确实好看。 …… “主公。” 暗影见到君纵天对着锦囊出神,有些不解的出声提醒。 君纵天的脸色慢慢的恢复成常色,可是打开锦囊的手却忍不住有些颤抖。过了好些时候,他才从那鲜红的锦囊之中抽出里面折叠的纸张…… 非己勿取 白纸黑字,简明扼要,很清楚本明白的告诉他,对方知道他的目的,知道他意欲如何,只不过,这一切都不如那娟秀清丽的字迹来的让他惊心…… 那字,以及那清浅的香味,他是那样的熟悉…… 思绪千回百转。 他想到很多年前她巧笑倩兮…… 他想到很多年前新婚之时她眉眼的羞怯…… 他想到很多年前,她双颊血色全无,却还是固执的不肯吐出一个字…… 他,想到了很多,以至于…… “碰!” 一声不算大的声响,君无痕跌坐在地上,双目无光。 “主公!” 暗影跪着上前了一步,原本还想要在上前的,却被君纵天抬手制止住,只见他扶着龙椅极为缓慢却极为用力的撑着自己坐上了龙椅。 “暗影。” “属下在!” “朕命你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送信之人,一旦见到……” 浑浊的双眼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自己的杀意,君纵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杀、无、赦!” “是,属下领命!” 一语言罢,暗影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大殿之上,他不明白为何一向镇定自若的主子这一次看到那个锦囊之后会激动成那样,但是最为忠实的暗卫,需要做的不是追着主人为执行的原因,而是竭力的去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儿…… 烛火依旧跳动着,奉林和那宫女渐渐转醒。 君纵天还是盯着手上锦囊,良久,用力将锦囊收进手心,再松开手只是,只余下残碎的布屑儿。 这个上原,乃至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他为了这个梦赔上了一辈子,谁也别想阻止他,拦了他的路,那么他只好遇神杀神遇佛屠佛了。 眼眸低垂,手心微微翻覆,那残碎的不屑随之倾落。 曾经,秦棋墨还活着都不能阻止他,那么,她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有人天真的以为她能够阻止他! 曼珠沙华锦囊,娟秀的字迹,特殊的清香……就凭着这些,想要拦住他? 狼祭宫—— 很好!这么多年了,他找了他们这么久,今日终于是送上门儿,既然这样为何他还要客气呢?斩草除根,一向是他的宗旨…… 秦棋墨,你生不能阻止我,死,同样不能! ------题外话------ 霜在这儿跟大家请个假,因为些原因霜已经辞了职,霜手上的工作量很重,明后两天霜会将手上的工作转交到同事手上,所以这两天会很忙,之后,霜便开始码结局,给宝贝们带来的困扰,霜说声抱歉,今天太累了,就更这么多,两个月了,霜没睡过一天好觉,今天先睡了,么么宝贝儿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结局(上) 沈红妆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平静的湖面,很奇怪,她就像是不怕冷似的,这样寒冷的季节她也不过是在薄纱外面加了一件菲薄的披风,此时的她就如同外面的湖面,静的令人心惊。 琉璃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模样的沈红妆。她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是面对身不由己的世道却硬是让自己褪去了青涩,以冷漠来伪装自己,就连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要…… 思及此初她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这些日子,他如何对待红姐儿的她看的清清楚楚,她不敢想象若是那个男人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们精心布下的一个局之后该会是怎样的狂怒,而那个不善于解释的红姐儿又该如何自处…… “红姐儿,天越来越凉了还是别伤着了自己。” 沈红妆身形未动,沉寂的目光丝毫没为琉璃的话而移动过半分。 “他呢?” 虚无缥缈的两个字,这个‘他’是指的谁,她们心照不宣。 “洛阁主知道你体寒,所以今日一早就问我借了厨房,这会儿还呆在下面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厨房?” 心口蓦地一紧,交叠在小腹前的纤指禁不住多用了一分力。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不值。 琉璃点了点头,咬咬红嫩的唇儿,犹豫了好半响还是走到沈红妆面前用低沉的嗓音问道:“红姐儿,不如……你如实向洛阁主说清楚吧,洛阁主他疼你入心,或许他……” 好难得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实意的肯把红姐儿放在心上,若是错过了,恐怕红姐儿要痛上这一生。 沈红妆嘴角略微勾了勾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说了,我能背叛干娘吗?说了,他能答应不再插手她的事吗?” 若是说了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决的话她又何尝不愿意,可是,事实上,说出来除了徒增伤感和将事情变得更糟之外好像什么也改变不了,而事实就是,她骗了他,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从一开始她就是在骗他。 “可是……”至少洛阁主不会怨恨她…… “好了,琉璃别说了,有些时间原本就是早就注定了的,不是你我能够强求的来的,再说……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很开心,所以她知足了,很多事情不会她想如何便能够如何的,这一点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琉璃不再说什么,因为沈红妆说的那些她都知道,她也很明白,只不过人有时候总是贪心的,得到了温暖之后就希望天天见到太阳,可惜的是,她认识的红姐儿从来都是个小心眼的人,缺的正好就是那一份可以留住她幸福的野心。 大的有些空旷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自始至终沈红妆都只是维持着她最为喜欢也最习惯的姿势——站在窗前看着平静的湖面。 “你们主仆俩这是做什么?比谁站的久吗?” 洛千月从门外进来斜睨了站的笔直的二人,然后献宝似的托着盘子走到沈红妆面前,讨好道:“媳妇儿来尝尝,这可是你男人亲手熬得姜汤,专治你的体寒!” 原本琉璃还因为洛千月的突然出现有些紧张,怕她们刚刚的谈话被他听见,可是听到他那没个正形儿的声音之后便松了口气,洛千月是什么人她虽然不了解,但是江湖中的传言绝非空穴来风,若是他听见了她们刚刚的谈话,现在就不会这幅模样。 传言,揽仙阁阁主洛千月,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骗他…… 传言,若是有意欺他者,十欺九亡,唯余的那一人说不得,听不得,行不得,看不得,动不得……所谓生不如死,大抵便是如此了…… “洛…… 到了嘴边的话就在自己抬起体验的那一瞬间生生的卡在喉咙间,良久,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 洛千月眉头一皱,瞪了一眼笑的前俯后仰的琉璃,一张俊脸唰的黑了一半。 ”小梨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哼?“ 小梨子,是他重新根据琉璃那死丫头的身形重新给她起的名字,他就不明白了,他不就是第一回做汤给女人喝吗,可是这个女人可是她的主子,她至于笑成这幅山崩地裂的模样吗?至于吗她! ”不……不是这样的!哈哈哈……是,哈哈哈,是因为……噗,不行了,还是你自个儿看吧!“ 憋屈了半天,但是洛千月的那张脸就摆在眼前,她真的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也没办法把实情一口气说出来,于是乎,她只能才具最为直观的办法…… 他想骂娘行不行? 这是洛千月看清菱花镜里的那张脸之后唯一萦绕心间的一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自己急个啥,为了能够让那冷冰冰的媳妇儿快点喝上热汤,为了她能够少冷一会儿,他居然就那么直接从厨房里就上来了,一点也没有去关注自己那平时帅的天崩地裂如今已经惨绝人寰的脸,他气啊恼啊,可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把姜汤喝下去重要。 ”媳妇儿,你瞧瞧,为了给你熬汤,人家可是摈弃了遵循多年的‘君子远庖厨’原则,结果还被你这个小梨子取笑了,我不管,媳妇儿,你的安慰你男人,媳妇儿~“ 某个不要脸的男人,摆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灵巧的身姿一转就朝着窗前拿一动不动的人影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狼爪就要抱个满怀,结果,之间窗前的红影一晃,再一看,某只狼爪刚好抓住窗框,而那淡然的女子已然做到了桌边。 ”媳妇儿~“ 某男人着实是委屈了,一双风骚的狐狸眼骚包的眨啊眨的,眼珠子险些没直接给眨出来了。 沈红妆悠悠抬眼,在望见男人的那张脸时,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只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琉璃,去打盆水来。“ ”是。“ 琉璃掩唇,可是那银铃般的笑声却放肆的闯进洛千月的耳朵,气的他差点没咬碎了那一口大牙。 片刻功夫之后,某人脸上那愤愤的表情不见了,只余下一脸的讨好。 ”媳妇儿,赶紧喝了吧,你身子凉,趁热喝了才有效。“ 沈红妆突然侧首极为认真的盯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眨也不见眨一下,良久才带着些许不解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呃?“洛千月一愣,随后眯了眼以极快的速度在沈红妆脸颊上偷了个香,笑的极贱:”你是本阁主的媳妇儿,本阁主不对你好对谁好!“ 要是换做平时,这样的场景过后必定又是上映一番全武行,但是这次却有些意外,沈红妆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的看着洛千月,看了好久,久的连洛千月的那张老脸都快要泛红的时候,她终于移开了目光,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令洛千月跌掉大牙的话—— ”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娶我?不嫌弃我出身低贱。“ 就这样一句话,饶是洛千月这样尝尝在红粉堆里打滚的人也愣是没回过神儿,不为别的,只因这个女人是他第一次尝试着放在心上的女人,而今日这个一向对他冷冰冰的女人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怎么能够不惊讶! 只不过…… 洛千月毕竟是洛千月,脸皮之厚无人能及。 ”媳妇儿,你是不是想通了打算跟着我回揽仙阁了?“难不成是老天爷开眼了知道他低声下气的辛苦了这么久所以打算就此了结,让他背着媳妇回家? 沈红妆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淡淡的看着桌上还泛着热气的姜汤,道:”这是你熬的?“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很多余,琉璃说过他一早就借了厨房,在加上他那一脸漆黑的模样都说明了着姜汤是他亲手熬制的,心底很酸,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想想,也是难为他了,堂堂揽仙阁阁主,本就是含着金匙出生的,而他为了她竟然肯放下身价为她洗手作羹汤,这份情谊,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对她是真的上了心,而非逢场作戏…… 闻言,洛千月的脸上多了一丝委屈,扭扭捏捏的坐到沈红妆面前,如同小媳妇一般的拉住她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说道:”媳妇儿,你这是不相信你男人!“ 说着话,某人有万分嫌弃的盯了自己的杰作一眼,忍不住为自己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说说好话:”媳妇儿,你瞧瞧,虽然说这汤是不咋好看,但是怎么说也是你男人我的一份心意,你就尝尝,要是太难喝的话,咱就不喝,成不?“ 可怜他洛大少爷活了着二三十个年头,除了凤非鸾那个不算女人的女人之外,这还是第一回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的低声下去,虽然说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别扭,但是一想到凤非鸾那个小魔女曾经说过什么‘人这一辈子能够遇上一个能让自己掏心掏肺的人那是一种幸福,有些人愿意掏心掏肺还指不定找得到对象’,这么一想他就释然了,他低声下气起码这美人儿心动了,哪像凤非鸾那死丫头,巴心巴肝的帮她家那口子,结果呢,连她家那口子是个什么货色……哎,这么久没见着那死丫头,也没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那‘帮夫大业’进行的如何了,看来,他要尽快搞定他媳妇儿,然后把媳妇儿带去好好的跟那死丫头炫耀一番! 就在洛千月天马行空的期间,沈红妆已经不动神色的将姜汤盛到了碗里,不紧不慢的喝着,没说好喝也没说难喝。 ”媳妇儿怎么样?怎么样?“ 甫一回神看见的就是自家媳妇儿动作优雅万分的喝着自己亲手熬的汤,洛千月喜得差点没抱着沈红妆狠狠亲上一口,只不过他很清楚,他要是真的亲上去这会儿好不容易建造的气氛定然会瞬间崩塌,这个险冒不得,冒不得啊! ”谈不上好喝。“沈红妆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可是嘴上还是说着实话。 ”哦~“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洛千月还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打心底里还是希望得到沈红妆的肯定的。 ”但也不难喝。“ 失落之际,沈红妆的声音再次传来,犹如天籁之音,洛千月的失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站起来,把剩下的姜汤一并给沈红妆添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卖乖:”媳妇儿,既然不难喝,你就多喝一点,多喝点以后你就不会……“觉得冷…… 目光不慎落到沈红妆的手腕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被堵在喉间。 酱紫的纱衣以为喝汤的原因微微撩起,莹白如玉的皓腕之上带着一只清透的玉镯,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然而,这样价值不菲的物件怎么也抵不上白皙的肌肤上那红的妖冶的颜色…… ”啪!“ 洛千月猛地抓住沈红妆拿着汤勺的手,白釉兰花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他嘴角依旧带着笑,只是,那原本炙热的眼眸此时一片沉冷死寂。 ”你……“张了张嘴,胸口的酸涩让他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觉得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沈红妆面无异色,缓缓的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对上他的,微微眨了眨,突然笑颜如花:”解释什么?……或者说,洛阁主想要听到什么样的解释?“ 他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洛千月看着那张千年不变的面孔,突然在她的眼底找到了自己的踪迹,只不过,那样的自己,就像凤非鸾形容的一样:傻子,呆瓜…… 真是好笑了,他还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她能够为自己辩解吗?只可惜,他想的太多了,他,于她来说根本就无需解释。 ”洛阁主还没想好吗?不知道可不可以先放开奴家的手,很疼。“ 疼? 洛千月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抓着沈红妆的手也越发的用力,”很疼是吗?“ 他执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这里的疼,比起你的手,还要疼上千万倍。“ ”是吗?“沈红妆微微挑眉,胸口像是有一双手撕扯着,疼的厉害。”可是,于我何干?“ ”呵呵呵呵……“ 洛千月身形一震,突然笑出了声,抓着沈红妆的手渐渐的松了下来。 ”啪!“ 那装了汤的瓷碗扫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难看的汤汁溅了沈红妆一脸,她不紧不慢的以袖拭着脸上的水迹,笑里带了些失望和挑衅。 ”奴家想,若是洛阁主今日不从奴家这儿得到些解释恐怕是不会安心的,其实,事情很简单,奴家听闻江湖传言,说是揽仙阁的洛阁主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奴家不服气所以便将洛阁主引子奴家这儿来,想要看的不过是,阁主是否真如那般‘片叶不沾身’,结果……呵呵呵……“ 余下的话在沈红妆的笑声中弥散,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洛千月的大掌已然扼住了她的颈脖。 ”看样子,本阁主是让媳妇儿你失望了~对吧!“ 炽热的呼吸洒在沈红妆白玉般的项间,她却感觉丝毫的温度,反而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看着面前的面色发紫却依旧冷眼看着他不肯求饶的女人,洛千月突然觉得,凤非鸾那个丫头的嘴真的是一张乌鸦嘴,记得那时候他整日流连花丛的时候,那丫头鄙夷的告诉他,上天是公平的,他不停的伤害女人,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来收拾他,保准叫他输的连裤衩都没得穿。 呵呵,那丫头果然是说中了,现在的他在沈红妆面前不就是像一个狼狈到什么都没穿的失败者吗? 他想,若是他现在掐死沈红妆和她的丫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洛千月曾经这么狼狈过,而他依然还是那个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的万人迷阁主,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没人会知道这一切…… 可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为什么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奄奄一息的样子他会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就说嘛!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想通了居然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娶她,不嫌弃她,而他,还高兴的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把她娶回家了,结果,这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他演给她看的戏。 目光落到那一地的碎片之上,洛千月竟然觉得眼前有些朦胧,原本要用力的手在这一刻却突然松了下来。 是啊,就算是到了这一刻面对这个女人的这张脸他还是可耻的下不去手! ”咳…咳咳……“ 沈红妆虚软的身子因为洛千月的突然松手而跌落在地上,低头的瞬间唇边多了一抹苦涩。 刚刚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终究是没死成,有些奇怪,她这个怕死的人重新得到新生不光找不到喜悦还难受得紧,看来人真是偷懒不得,就像她,才多久没尝过血腥的味道,就忘了‘生’对她还说是何其的可贵。 ”洛阁主怜香惜玉果然是不分彼此的,奴家的这般设计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要不然……洛阁主就娶了奴家好了!“ ”娶了你?“洛千月勾起浓眉一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沈红妆的下颚,好看的桃花眼泛起盈盈笑意:”呵呵,之前是因为本阁主以为自己破了你的身怕你嫁不出去才不惜陪在你身边打算娶你回去,可是,现在……你能骗本阁主一次,本阁主怎么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如果有一天本阁主发现处儿成了残花败柳,岂不是会带上一顶明艳艳的绿帽子?“ 言罢猛地甩开沈红妆起身朝门外走去:”本阁主活了这么多年,就栽在两个女人手里,一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另外一个就是你,本阁主动不得那丫头是因为那丫头手里拽着本阁主的把柄,但是你……沈红妆,看着本阁主曾经对你上心的份上,本阁主好意知会你一声,从现在开始,你最还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本阁主知道你的行踪,如若不然,呵呵,你放心,本阁主今日所受之痛,他日定然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话落,转身,留给沈红妆一抹决然的背影。 ”洛阁主,你……“ 琉璃从楼下上来刚好遇上跨出门的洛千月,才一开口就被洛千月那冷冽的眼神吓得忍不住后退。 洛千月冷眼扫过琉璃,从牙缝儿里蹦出一个字:”滚!“ 被他这一呵,琉璃腿一软跌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洛千月越走越远;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房间…… 一地的残渣碎片,而沈红妆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就那么呆呆的望着门口,披风散落在身后,那如玉的脖颈上一条红痕格外的明显…… ”红……红姐儿……“ 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拾起披风紧紧的裹在沈红妆身上,声音里压抑不住的颤抖。 听到琉璃的声音,沈红妆空洞的眸子里渐渐的有了些神采,转头望着她,缓缓开口:”他,走了?“ 琉璃点了点头,泪珠子不断地从眼里滚出来,而沈红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拭去琉璃的泪水:”你这丫头,他不要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的这般伤心做什么?“ 琉璃不住的哽咽,她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说她呢?难道她不知道她脸上的泪水并不比她少吗?的确,洛千月不要的不是她,可是他不要的是红姐儿,是从小陪着她护着她与她相依为命的红姐儿,若是可以,她宁愿洛千月不要的人是她。 ”别哭了,走了不是也好吗?他迟早有一天都会知道的,早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觉得欠他的越多。“ ”红姐儿……“ 琉璃扑进沈红妆的怀里,哭的止不住声。 她恨老天爷的不公平,这一切明明就不是红姐儿的错,为什么偏偏要让红姐儿来承受这样的痛苦?难道为了那些所谓的‘大事’就应该这样牺牲红姐儿的一生吗?这太不该了! ”红姐儿,你怎么这么傻呢!只要你想,你可以跟他一起走,可以一直瞒着他的!“ 她的红姐儿是何等的聪慧,若是她成心要瞒着他,他又怎么会知晓? ”傻瓜,拿药的期限便只有一个月,前日便已经出现了,这几天一直避着他,可是今日他来的突然,喝汤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看到了,呵呵,其实,他那么聪明的人能够瞒到现在不是已经很不错了吗?别想那么多了,先扶我起来。“ ”嗯!“ 琉璃胡乱抹了抹眼泪扶着沈红妆起身,可是这一扶她才知道沈红妆的手凉的有多么的惊心。 沈红妆不是没有发觉琉璃的异样,她却没去过多的解释,琉璃了解她,比她了解自己还多,刚刚的解释已经够苍白了,她没必要再去画蛇添足。 ”琉璃,两日后通知夫人就说洛千月无意之中发现我在骗他,我武功抵不过他让他逃了。“ ”红姐儿!“ 她想不通,都这个时候为什么红姐儿还要帮着他,夫人生性多疑,要是她知道了洛千月离开定然会再次查探,那时候要是知道了他是今日离开的而非两日后,那红姐儿岂不是…… ”别废话,照我的话去做。“ 她能做的不多,这两日就当做是为他争取的时间,就当做……是她欠他的…… 琉璃咬唇应下,她知道红姐儿的性子有多倔,她这么说了定然就要如此去做,她说再多终究是无意的。 ”琉璃,我累了你先出去。“ 看了沈红妆一眼,琉璃知道这会儿她需要静一静,没有多说什么也就转身出去,可是刚刚才拉上门,屋里就传出一声异响,猛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原本坐在床边的沈红妆倒在床上,嘴角尽是溢出的鲜血。 ”红姐儿!“ 琉璃跪在床边,抓住沈红妆的手腕,瞬间白了脸,就连眼泪也忘记掉。 ”傻丫头,别哭!“沈红妆费力的抬起手腕擦拭着琉璃脸上的泪水,强撑起一抹浅笑:”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表面上看起来是筋脉皆受损,实则并无大碍,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告诉夫人你是因为急着救我所以才没有及时告诉她实情,我们都不怕她的责罚了不是吗?你要知道,如果是夫人动手就不会再是筋脉受损这么简单了。“ ”红姐儿,值得吗?“琉璃也不哭安安静静的抬起看着沈红妆那惨白的脸。”为了他这般伤害你自己,他却一直责怪你,这样值得吗?“ 沈红妆嘴角的笑有一霎那的僵硬,低下头纤长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不经意露出一抹苦涩。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段时间我毕竟是欠了他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过些。“ 屋子里又恢复了沉静,良久,琉璃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沈红妆躺下。 ”红姐儿你歇着吧,这伤不能施药要不然骗不过夫人,这屋子里太乱了,我去收拾收拾。“ ”好。“ 沈红妆安静的配合着,琉璃不在多言转过身蹲着身子捡着地上的碎片,却还是忍不住那一声有一声的咽唔。 沈红妆轻轻瞌着双眼,鼻尖萦绕着那有些刺鼻却格外好闻的姜汤味儿,她忽然觉得适才还翻腾的五脏六腑突然就不疼了,就连口鼻中的血腥味儿也因为这姜汤味儿的掩盖一点一点的淡去…… 琉璃扭过头,隔着那几近透明的床幔刚好看到沈红妆眼角那晶莹的水滴滑落…… …… 碎云轩的书房里,凤非鸾拿着纸笔在桌上涂涂画画,时不时的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想通了之后又开始低头不停的龙凤飞舞,而君无痕则在一旁空洞的眸子盯着凤非鸾以及书桌上那张纸,不知道为何,时间过去的越久他的脸就越黑,愣是让那脸上的疤痕又狰狞了几分,而那好看的嘴角更是抿的紧紧的,一张脸上就写了‘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鸾儿。“ ”马上就好了。“ 某王爷的脸又黑了一分。 半盏茶功夫过后。 ”鸾儿——“ ”哎呀,都叫你别吵了,乖,一边去,马上就好了!“某女依旧低着头涂涂画画,脸上说不出的愉悦。 一边去!她居然叫他一边去! 某王爷的牙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拉过来狠狠的揍一顿屁股,只可惜他现在不能,也不合适…… 所以——他只能等着。 …… 一盏茶的功夫在凤非鸾的顷刻之间和某王爷的一个时辰之间流逝而去,终于…… ”啪!“ 醮了墨汁的笔被某女华丽的一扔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笔架上。 ”呼……“某女拿起桌上的已然画好的佳作轻轻的吹了吹,眉眼里全是对佳作的满意之情。 哎哎哎,真是太难的,想她凤非鸾堂堂一大家闺秀为了满足广大百姓的好奇之心舍己为人的,呕心沥血的,不迟辛劳的……为大家创造一副又一副精美的——春宫图! 难为大家一向捧场,可是因为成亲嫁人一直都找不到好的机会来,没想到一耽搁就是这么久的日子,这么久都没有她只要想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广大的喜欢烧钱的大爷们,但是!她还是敬业的,这不,才一有时间她就重抄旧业了,只是没想到啊,原本以为这么久未动过笔至少会有些生疏,谁知道,依然手到擒来,说到底,这些可都的感谢…… 才这么想着,某女的眸子终于移到了某王爷的身上,只不过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某王爷的那一脸已经黑的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于是乎,某女立马放下手中的绝世佳作赶紧跑到自己夫君面前东摸摸西看看,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之后才紧张兮兮的问道:”王爷夫君你是不是哪儿舒服啊?怎么这么不开心呢?你要什么你就告诉本王妃,本王妃马上就帮你弄,好不好?“ 闻言,某王爷的一张脸更加的黑了。 ”王爷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我不知道就找不大法子帮你,找不法子帮你你就会更加的不开心,所以说,你不跟我说清楚这件事是很严重的。“ 某王爷扭过头,很显然,某王妃这般的狗腿是没用的。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定然是一哄再哄,再哄不行的话就接着哄,但是很显然,身为王妃的某女不是一般的人,只见她双手一拍,准确无误的侧过某王爷的脑袋,不管不顾的朝着那高挺的鼻子咬了一口,狠狠道:”君无痕,老娘告诉你,这一招对老娘没用,你要是有啥不顺你就跟老娘说清楚,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娘们儿,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刺激!这绝对是刺激,啥都可以不要,但是身为男人的尊严绝对不能不要! 于是乎,某王爷怒了,长臂一伸,勾住某人的小蛮腰脑袋顺势就压了过去,以分毫不差之势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该死的!这个女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画那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他是小娘们儿,他倒要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小娘们儿! ”唔……“ 只不过是片刻的大意居然就被人劫了吻,凤非鸾反应过来之时一边咬着君无痕的唇一边不停的扑腾着,但她哪儿知道她的那句‘小娘们儿’深深的刺激了她们家爷的小心肝,她现在就是咬死他他也不见得会松开他的狼吻。 结果,你一个狼吻我一个虎啃一来二去的两人还就磨叽上了,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一触即发,可是就在危急时刻,敲门声来了…… ”砰砰砰!“ ”王爷王妃,云芳院的云妈妈求见,说是有急事要同王妃禀告。“是喜儿。 ”老鸨妈?“ 凤非鸾歪着脑袋略一思考,下一秒已经推开君无痕朝着门口走去。 君无痕看着毫不犹豫抛下自己的某人背影,再看看同样晾在一旁的春宫图,眼里一丝幽光闪过心中暗暗把这笔账记下,思量着以后该怎么讨回来。 ”喜儿,老鸨妈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儿吗?“ 老鸨妈那人她还是清楚的,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她是绝对不会跑到王府来找她的。 ”没有,云妈妈只是说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但是究竟是什么事儿她就没说了。“ ”这样啊……“凤非鸾抿抿唇朝着君无痕道:”王爷夫君,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本王也去!“ 凤非鸾的一只脚还没有跨出去,就听见身后的沉闷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君无痕。 ”啊?……“是她听错了吗?她们家王爷居然主动提出来去见生人。 ”本王说,本王也要去。“ 某王爷说的是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时候有什么不对劲。 开什么玩笑,云芳院可是洛千月那伙人的聚集地,那老鸨娘来找她定然是与那群人有关系,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着自家媳妇儿去跟一群男人相见,何况这群男人还都不差! ”哦……“ 凤非鸾挠了挠头,死死地盯着君无痕想要从他的面上做到一些异样,只不过看了半天除了看出这个男人此时很抽之外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晃晃脑袋,压下心底里那又想要冒出来的小疙瘩,招呼上喜儿就跟上那个自己推着木椅前行却没有摔倒迹象的抽风男人。 亭子里,云素瑶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张望着回廊上,希望可以快点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 凤非鸾看到云素瑶的时候就是那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模样,原本那还有几紧张的心情看到这一幕时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轻手轻脚的突然跳到云素瑶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老鸨娘!“ 云素瑶被这一吓三魂去了两魂半,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狠狠的白了那个笑的跟春天的花朵儿似的的凤非鸾。 ”你这死丫头,你想吓死我啊!“ 闻言,凤非鸾更是笑的灿烂,一脸暧昧的凑近云素瑶:”嘻嘻,老鸨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怎么这么不经吓的?“ ”去去去,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老鸨娘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做出什么亏心事儿,倒是你,这么久怎么都不回去看你爹啊!“ ”哎哟哟,老爹现在有你老鸨娘照顾,哪儿还需要我这个女儿啊!“ ”你……“云素瑶气结,知道自己不是这丫头的对手索性也不跟她计较,”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 后面的话在看到朝着亭子过来的君无痕和喜儿瞬间噎了声。 凤非鸾顺着她的方向望去知道她的意思,拽过她摇了摇头:”说吧,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犹豫再三,云素瑶也不再去计较,想想也是,这正主儿都觉得不会有事,她一个传话的还操什么心啊,再说了,那王爷可是凤家的姑爷,那丫头护短的紧怎么可能还会避着他。 ”其实也没有,就是老板回来了。“ ”洛千月?“这不提还不知道,一听云素瑶这么一说凤非鸾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见到那个花花贱男了。 ”他回来就回来了啊?没死就行。“祸害遗千年,就洛千月来看,活个千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人没死,可是好像心死了。“ ”噗……“凤非鸾很不给面子的喷笑,”老鸨娘,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洛千月?“ 开什么玩笑,洛千月不知道伤了多少黄花闺女的小心肝,他要是有心的话也早就被狗吃了,这会儿还闹出个什么‘心死了’这不是成心让人笑掉大牙么! ”哎,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已经摆在眼前,还是司徒公子让我过来找你的,依我看,老板这一次不像是闹着玩儿的。“ ”行!我跟你去看看!“ 某女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心死了’的洛千月是啥样的,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把他以前伤害过的那些姐妹儿都带去看看,让别人泄泄愤也是好的…… ”不行!“ 一声几近暴怒的呵斥将凤家二姑娘顺利的从yy的边缘拉了回来。 ”呃……王爷夫君,什么不行啊?“ 她是不是刚刚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王爷有些不一样呢?那种感觉就像……那天,夜里…… ”你不能去云芳院。“ 某王爷有些别扭的别过去,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露出蛛丝马迹,明知道这样做会迟早会让她有所察觉,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从能够自己掌控白天的那个呆子开始,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能够在白日出现,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女人扛回房间好好的收藏着,不让她再去沾花惹草,只要一想到那群男的比他跟她认识的时间都长,他就怎么也压不住心中怒气…… ”为什么?“ 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去过,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去了? ”因为……因为现在临汾城里不安宁,你这样出去本王不放心。“ 他没说谎,他的确是不放心,只不过不放心的不是临汾城罢了。 ”哦!这样啊!没关系,老鸨娘既然来找我,那么司徒玦肯定就能保证我的安全,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说着话凤家姑娘拽着云素瑶就要离开,哪知道君无痕是铁了心了,手腕快速的转动着轮子拦住两人的去路。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你是王妃,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谁能够担待得起!再说……“某王爷愈发的别扭,一张脸也多了抹可以的红晕。”再说了,你忍心让本王为你担心吗?“ 凤非鸾额间瞬见降下三条黑线,她现在敢确定,今天这个男人肯定是抽了。 ”老鸨娘,咱们走!“ 老娘的事儿老娘做主,管他抽的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她先出了这道门儿再说。 ”等等!“ 云素瑶看了看沉下脸的君无痕,猛然才发现今天的他居然没有带面具就出来,心里的的猜想便越发的肯定了。 ”要不然这样好了,既然王爷担心王妃,王妃又不得不去,那么王爷跟王妃就一起去吧,正好王爷也可以帮着劝劝老板也不一定呢!“ 看看二人,凤非鸾虽然黑着一张俏脸,但是终归是没有拒绝,而君无痕没开口但是也没有反对。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吧!王爷,王妃,请!“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凤非鸾这个磨人的性子居然还有人能够收拾得住,还真是老天开眼,试想,江湖三剑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都被这丫头吃的死死的,如今这个传说中克妻的王爷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暴跳如雷,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啊,嗯……就像他们那情场高手的老板会失魂落魄一样,都是天下奇闻! ”喜儿,去把本王的面具拿来。“ 君无痕从容的吩咐着喜儿,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里早就乐开了花,终于能够有人把他的心声说了出来,那呆子怕见人,他可不怕,要不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真想如这般脸面具也不带算了。 ”呃……“喜儿一愣,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凤非鸾,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虽然说王爷是这王府里的老大,可是大家更清楚王妃能够把这老大治的服服帖帖的,如今她家王妃娘娘没发话,她敢有什么行动吗? ”哎呀,你这丫头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王爷吩咐你去拿你就快些去啊!“ 云素瑶拼命的朝着喜儿眨眼睛,喜儿也不笨瞬间明白云素瑶的意思,一边答应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内堂里奔走。 ”好好好!喜儿这就去,这就去!“既然有人给自己撑腰,她还怕什么啊! 凤非鸾若有所思的盯着君无痕,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现在的君无痕绝对不是平时的君无痕,因为平日里的他最难以面对的就是世人的流言蜚语,所以,除非是她强行逼迫,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会踏出俊王府一步,而现在他居然主动提了出来,还是用这么牵强的理由,她不聪明,但是也还没有傻到就这样也能蒙混过关的地步。 ”来了,来了!“喜儿人未到声先到。”王爷,给,面具。“ 可能是因为跑的太急,喜儿有些上气不接上气。 废了好大的力气,凤非鸾才克制住想要上前质问她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忍下去,但是她确实没有提步上前的勇气。 ”既然好了,那就走吧!“ 不但任何的感情说话这句话,她转身率先离开。 ”鸾……“ 君无痕本能的想要叫住她,话甫一出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知道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生气,可是,此时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他不能拿她去冒这个险。 ”走吧!“ 带好面具,最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是,他不愿意受到伤寒,但是也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拐走! ”呃……“ ”呃……“ 看着诡异的两人,云素瑶跟喜儿只能大眼瞪小眼,谁能告诉他们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还不走!“ 君无痕自己转动着木椅,半响没发现身后有动静,不由的加重了语气,就连眉头也紧了一分。 ”走!马上就走!“ 云素瑶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去胡思乱想,示意喜儿去推着君无痕,四人就这么前前后后的朝着云芳院而去,君无痕又一次出府在前院引起的轰动自然是不算小,但是有了之前的回门事件在前,俊王府里的人也多多少少了有了些心里准备,好奇归好奇,却没有谁再有勇气偷偷的在底下议论,毕竟当时的那出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俊王妃是杀鸡给猴看,如今鸡死了,可没有那只猴子前去送死。 ”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转角处李嬷嬷看着几人出门沉声问着身旁的乐娇娇。 ”奴婢也不知道,只不过那白衣妇人好像是西城云芳院的老鸨子。“ ”云芳院?“李嬷嬷略带质疑的看了乐娇娇一眼,”你可得看清楚了,那可真是云芳院的老鸨子。“ ”奴婢幼年在家时,家中爹爹最喜爱的地方就是云芳院,而每一次花光了银子之后都会被云芳院的龟奴们赶出来,奴婢曾经见过云芳院的老鸨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明明已经过去十多年她却还是那般模样,所以,奴才有些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老鸨子!“ 李嬷嬷思量片刻,突然抬起眼眸紧紧的盯着门口几人消失的地方,冷冷道:”派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要去哪儿!“ 十多年没什么变化?这样的人可不算少,她倒要看看,这个十多年不曾变化的变化究竟是如何铸造而成的! …… ”凤哥儿,你可算来了,快……“ 风情早早便在门口巴望着,好不容易盼了凤非鸾刚欲拉着她上楼就看见马车里出来的另一位货真价实的‘爷’,先是一愣,随便撩起裙摆就要施礼:”王爷……“ ”风情姐姐,不必客气,出了那道门儿就没有王爷,他啊……只是凤哥儿的相公,不用太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还带着之前的气,凤非鸾也不搭理身后秦龙着搀扶着下车的君无痕,相反的还大力的拽着风情朝云芳院里面走。 ”秦龙,王爷腿脚不便不能上楼,你在楼下陪着,老鸨娘,难得有这么一位贵客在你这儿报到,怎么着你也要把你这儿压箱底儿的货给拿上来好好儿的招待‘贵客’可别怠慢了人家!“ 这掺着火药味儿的呛声所有人可都是听得真真儿的,君无痕暗自磨牙,这丫头一开口就绝了他想要跟上去的念头,果真是可气! 偷偷的打量了君无痕一眼,看着他默许的姿态云素瑶才松了口气,大声道:”凤家丫头你就放心吧,老鸨娘做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今天她云芳院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啊?先是老板三魂丢了七魄,这会儿又是这对冤家在她这儿大小声,吵吵闹闹不要紧,可是就怕这‘贵客’大爷一个恼火,抄了她这小店,那她可就死定了! 风情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知道两人在置气,但是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她就是看的再明白也没有她啄缘的地方,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着她呢! ”凤哥儿,咱们上去吧,司徒公子适才已经催促过了,可能是抵挡不住了。“ 凤非鸾眉头一皱,没吱声人却已经上了楼梯,原本遇上这事,她心情挺好的,毕竟她一向是以损人不利己为己任,可是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现在啥心思也没有,在听到风情这话,心情就愈发的郁闷起来。 ”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就是不知道啊,昨儿傍晚的时候老板突然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整个人狼狈不堪,一进门儿就嚷嚷着要喝酒,奴才们送了就上去,他就自个儿喝了大半夜,今儿一早便又开始了,可人妙人怕他出事,便上楼去看他,谁知道他见谁就冲谁撒气,要不是可人妙人轻功不错,指不定摔成缺胳膊少腿呢,后来还是司徒公子回来了,陪着他在楼上,只不过听着那动静好像不小。“ 凤非鸾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在她的认识里,洛千月这个人看起来就是没心没肺,可是她却很清楚,他这个人并不是对着谁能够亲近,也不是对着谁都能够释放自己的不堪和脆弱,纵使是面对他们,他也不一定就会说于他们听,如今这般的在他们面前作践自己无非就是确实痛到了极致。 猜这么一想着,她就笑不出来,她承认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能坑就坑,不能坑也要挖着坑来坑,但是,面对着洛千月他们,她多少还是有点心的,这么多年了,他们忍受她的捉弄不说,还时时刻刻的帮着她护着她,其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遇上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的人的。 ”凤哥儿,你自己上去吧,我……我就不上去了。“ 离洛千月的房间还有一层之时风情突然就停了下来,她轻功没可人妙人来的厉害,所以要是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风险太大了,她不能上去。 ”嗯,我自己上去就是了。“ 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会狠狠的鄙视风情一顿,可是这会儿她没心情。 抬手,敲门,可是手还没落下去里面就传来一阵质问声,硬生生的让她那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 ”老三!你说……说说,嗝……本阁主,哪里不好!为什么那个女人就偏偏无动于衷……你,你说!……嗝!“ ”没发现你有哪儿好。“ ”没……没哪儿好?呵呵呵……老三,你又不说实话!呵呵,哥哥我招招……招招手,一,一大堆的女人就过来了,你,你居然说爷我没哪儿好!“ ”你都招了这么久了,那个女人不是也没来吗。“ ”没来?……没来,是,是啊,那个女人他妈的没来,呵呵呵,没来!……没事,没事!老三来,再陪哥哥喝一杯,这天下的女人都他娘的贱!来,喝,咱们继续喝!“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门口来了一个你可以自己问问。“ …… ”吱呀——“ 雕花木门在拉开,司徒玦看见了自己意料之中的那张黑的不像话的脸。 ”人在里面,自己去看。“揉揉额角,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特意加了句:”你也听到了,刚刚那话是他骂的,与我无关。“这是事实,他可不打算替谁背黑锅。 ”要滚就赶紧滚!“凤非鸾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 娘的,不想活了,居然说女人都贱!贱他妹啊!自己贱的时候咋没发现,这会儿招惹无果就成了女人贱了,丫的,要不是看在他失恋的份儿上,他真想剁了他的命根子,让他自个儿下半辈子就去‘监’去!擦! ”碰!“满腹幽怨的甩上门,凤非鸾踏进那个只能称为‘窝’的地方,在一堆乱酒坛子中艰难的移动着脚步。 ”咦……嗝,咦!鸾丫头,你怎么来,来了?“ 洛千月那迷茫的眼睛难得的看到凤非鸾的声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满身酒气就朝着凤非鸾扑来,”鸾,鸾丫头,还,还是你好,只有你不会抛弃我!“ 凤非鸾一脸恶寒的看着那个抱着凳子求安慰的狼狈男人,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全数涌了上来。 丫的,幸好她闪得快,要不然现在现在扮演凳子角色的就应该是她。 ”诶!“穿着白色绣花鞋的小脚丫子不客气的朝着某人的腿上提了提,凤非鸾翻了个白眼:”行了,既然能够认得出我就应该还没醉赶紧起来!“ 娘的,她已经很幽怨了,可不想在变成深闺怨妇。 ”鸾,鸾丫头,她骗我……她骗我……“ 洛千月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枕在凳面上,嘴里不停的唠唠叨叨。 见到他这幅模样,凤非鸾也难得搭理他,上前,一脚踩在凳面儿上,一手挑起洛千月的下巴,看到那张原本妖孽般的俊脸邋遢的跟犀利哥一般模样,眼眸一眯火气上来了。 ”我说!“某女挑挑眉。”姓洛的,你刚刚是从灶台下溜达了一圈才出来的吗?就你现在这个德行,先不说别人要不要你,就算是本姑娘也懒得搭理你。“ 真是白白糟蹋了他爹娘生给他的那张脸,简直比花瓶还脆弱,居然还自翎风流少年,她呸!风流少年都是他这样的,这个世界的女人得是倒了多大的霉啊! 洛千月起初没有吱声,过了好一会儿饿,才一脸酒气的抓起酒坛子对着凤非鸾比了比,笑道:”鸾丫头,喝酒!哥哥……哥哥请客!“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脚一收朝着门外走去,不多时候再次走进来手上多了个菱花铜镜,毫不客气的揪起洛千月的头发,让他清清楚楚的看清楚镜子里面的人是个什么德行。 ”看清楚点,看看那没出息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为了一个女人弄到这般境地,洛千月别说当妹妹的说话难听,本姑娘还真就看不惯你!我告诉你,你在这儿要死要活她知道吗?她会心疼吗?你要是真是个男人,你就好好的表现给她!惩罚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看着她曾经抛弃的东西,比她自己强,就你现在这个鸟样,我还真觉得人家姑娘抛弃你是对的,你他妈的也有点骨气好不好!“ 该死的,洛千月是谁,天下第一个阁的阁主,武艺高强,风流倜傥,文韬武略,可是现在呢?尼玛做丐帮长老都还嫌屈才了他,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吗?明知道是别人骗了他还要为被人伤神,果然是个大sb! 不知道是凤非鸾的话起到了刺激的作用,还是被自己镜中的模样吓到了,猛地饮了口酒,洛千月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眼神恢复清明。 ”死丫头,本公子是欠了你们的不是,看到本公子这番模样,你们就是这么安慰本公子的?“ 凤非鸾扔给他一个大白眼,自个儿挪了张凳子匪气十足的在一旁坐下:”就是因为太清楚你洛千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本姑娘才来好心开导你一番,喝死人是小事儿,浪费这么多久还不给银子就是大事儿了,你要清楚,毕竟这云芳院本姑娘也是有份儿的。“ 洛千月狠狠的瞪着那个悠哉的欣赏着自个儿手指,咬牙切齿的道:”死丫头,难为本阁主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回报本阁主,当心遭雷劈!“ 凤非鸾眉眼一挑,挤出一抹假笑,”我的好二哥,如果妹妹我刚刚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说过一句什么‘女人都贱’是吧!呵呵呵……“ ”这个~“洛千月眉头一皱,而后点点头:”是说过没错!只不过……“ ”嗯?“ ”只不过,你除了名字比较女人之外……哪里像女人了?“ 凤非鸾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对面的男人。 ”姓洛的,本王妃最近很闲,闲的手痒!“ ”咳咳咳……“洛千月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笑道:”是吗?你要是真的很闲的话,倒不如去了解了解你家王爷。“ 他承认自己这样很卑鄙,但是对于卑鄙的人自然的用相应的手段,要不然怎么能够与之匹配呢? 凤非鸾心口一堵,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你知道多少?“ ”呵呵呵,不多不多!“又饮下一口酒,复又笑道:”只不过刚好知道,你们家的王爷一套轻功是行云流水,就连在下都得甘拜下风……哦,对了,随便说一句,以前你让老大查他的那些事儿,若是没有他的刻意放任,老大就是倾了笑傲山庄之力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多少。“ 话一落,洛千月发现凤非鸾的神色暗了几分,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是,还有有些后悔自己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清楚。 ”不错,只不过相比我家王爷的事儿,我比较想要知道,这段时间,你死哪儿去了,正当本姑娘需要人的时候你居然玩失踪,要不是司徒玦那个冰块最近很是勤快,本姑娘这会儿没准儿已经去西天参佛了。“ ”不会!“洛千月万分肯定,”你这种人,是去不了西天参不了佛的,准确的说应该是……下地狱!“ 凤非鸾懒得跟他计较,知道有些事他不愿提及,也就不逼迫他。 ”行了,知道你死不了就行了,本王妃就先回去了。待会儿去找樵儿,她会告诉该做什么!“行至门口,突然回过头意有所指的看了洛千月一眼:”另外,有件事应该提醒你一下,你不觉得,你离开和回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了吗?玩弄美人的同时当心美人计啊! 巧合?美人计? “碰!” 手中的酒坛硬生生的被震成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沈红妆……很好! …… 凤非鸾很是疑惑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死也不肯与人多说一句的司徒玦……从不与生人多做接触的君无痕…… 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 “上次入府匆匆一见,未来得及与王爷一续,没想到今日在云芳院能够与王爷得一见,在下荣幸之极啊!” “司徒庄主过谦了,敛尽天下钱庄每年上缴国库的银子可以说是主宰者大半个上原国啊,难得司徒庄主没有异心,本王为上原能够司徒庄主这样的子民而感到庆幸,这一杯,是本王代天下子民敬司徒庄主的,本王先干为敬!” “呵呵,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两人一同扬起手中的酒坛,大有‘干尽’的趋势,一旁的云素瑶和云芳四艳大眼瞪小眼全然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是何种情况,两个人刚刚凌厉对持,那肃杀之气弥漫整个堂子,怎么转眼间就相见恨晚了呢?难不成刚刚那一场较量不过是交友的前戏? “怎么回事?” 凤非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云素瑶身边,莫名其妙的盯着屋子中央相对而坐的两人,君无痕今天很抽她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连司徒玦也跟着抽了? “凤哥儿下来了?公子怎么样啊?” 瞧见她的身影,云芳四艳齐齐凑上前,眼里流露的关心虽无关情爱却是真真切切的。 “没事,自个儿找虐,反正是死不了。” “呼呼……那就好那就好!” 四艳舒了口气,听见凤非鸾这么说那就表示真的没事儿了,公子没事儿云芳院就没事,云芳院没事她们才能放心大胆的敛财,有了财自然就万事大吉…… 凤非鸾懒得搭理她们,知道问了也问不出结果,倒不如自己向前寻找答案。 “啪!” 夺过某王爷手上的酒坛,利落的砸向地上,什么也没说但是低气压很自然的卷席了每个人的小心脏。 “鸾儿?” 喝得双颊绯红的某王爷,皱着眉头脑袋一歪,状似无意的捞过某人的腰肢,占有性十足的圈进自己的怀中,一个脑袋还不怕死的埋在某人胸前。 凤非鸾眉头皱的能够夹死蚊子,对眼前这个撒酒疯的男人不明就里。 “司徒庄主,咱,咱们接着喝,本,本王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本王王妃的照顾,来,干!” “呵呵呵,王爷,鸾儿这丫头自小被我们惯坏了,性子掘的紧,还望王爷多多担待,若是有一天王爷实在忍受不得之时,没关系,休了那丫头就是,敛尽天下虽然钱不多,但是还是能养得起这丫头,所以王爷不必勉强!” 凤非鸾真有种要想一脚踹死司徒玦的冲动,他丫的平时不是对人没话说吗?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说啥不好,居然敢让君无痕休了她,简直就是找死! 正当某人恨不得宰了司徒玦泄愤的时候,双颊突然被人捧住,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热,耳边就传来清脆的声响——“啵!” 某王爷霸气且准确无误的亲了那粉嫩嫩的小嘴儿一口,笑的像是那偷腥成功的猫:“司徒庄主放心,本王不会嫌弃本王的王妃,她是本王的王妃,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本王都不会休了王妃,除非……除非是王妃不要本王,可是,王妃跟本王说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本王!” 说完,那颗该死的脑袋又好死不死的埋在了凤非鸾的胸口,而在低头的那一刻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笑容,原本该是默然苍白的眸子里全是慢慢的春意盎然。 娘的,还以为那个洛千月是危险之物,没想到真正危险的是这个默不作声的大冰块,幸好今天他跟来了,要不然这个大冰块还指不定怎么教唆他的小娘子呢! “嘭!” 司徒玦用力将酒坛掷在木桌上,一双星目直直戳进凤非鸾胸前的某人身上,恨不得将那颗脑袋的主人凌迟处死。 “秦龙,带着你主子回去!” 耐心用尽,凤非鸾直接甩开某人的狼爪大步出门。 “是,王妃!” 守候在门口的老实巴交的大个子二话不说,进门,推椅子,走人。 “既然鸾儿说回去了,那本王也就先离开了,司徒庄主,若是有时间尽管进府游玩,本王随时恭迎大驾。” “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定是来府上……叙旧的!” 君无痕不置可否,一张脸乐的开花。 “拿酒来!” “呃……”怎么又是酒?最近上原的新规矩就是必须喝酒吗? 云素瑶等人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玦,却没人行动。 一干人等的漠视让司徒大爷怒了,只见他从他那打了不上补丁的黑色衣袍里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朝着桌上一掷。 “老子有的是钱,还不快去拿!” 四艳中的解语看着那金子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摸过那大元宝放在嘴里咬了咬,好家伙果然是真的! 于是解语姑娘笑眯了眼,一手把大元宝收进腰包,一边讨好道:“司徒公子等着啊,解语这就去给你拿酒,保准儿是咱们云芳院最好的东西,您尽管喝,要多少有多少,一定喝道您满意为止!” “嘭!” 解语前脚该抬起来,身后就是一声巨响,怯生生的转过头一看,吓得是肝胆俱裂,只见她刚刚那大元宝的那张桌子华丽丽的碎成一堆粉末,就连那桌上的酒坛子也不见踪影,只是那粉末中央的位子湿了一圈。 “呵呵呵!”解语干笑两声,万分不舍的将已经到腰包的大元宝掏出来放在司徒玦脚下,讨好道:“司徒公子你是公子的朋友自然也就是云芳院的主子,主子要喝酒怎么能够收钱呢?您放心,小女子这就去拿酒,这就去拿!” 要死了,刚刚那力道要是用在她身上…… 嘶~ 打了个颤,解语加快了脚步。 一直默不作声的云素瑶看着地上的那对粉末状的东西,眉头紧了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n次过后终于舒展开来! 她想她已经找到原因了,哎,要是早些看透自己的心又怎么会兜这么一个大圈子还讨不到好呢?真真儿的可惜了她那上好的女儿红啊,就这么白白的穿肠过了~ …… 打从那日云芳院回来知道,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故意躲着不肯出现,总之,从那天起,君无痕出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够见着她,别的时候都不见人影儿……不对,是不见声儿……可是吧,这好不容易晚上能够见着吧,凤非鸾不是借口说累了就是没心思,堂堂的俊王爷大人就那么过来整整十日的和尚生活,可怜见儿呆子王爷只知道自家媳妇不搭理自个儿却怎么也想不通原因,想问又不敢开口,到最后,也只是关在房里暗自叹息。 …… “王妃,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钱玉晓接过凤非鸾递过来的药,神色间有些仓皇,还是没有习惯让自己的主子来侍候自己。 “你啊,就安安心心的带着,这里不是王府,你也不是我的丫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济世堂的小学徒,堂堂圣手医仙的入室弟子,所以,不要再去纠结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凤非鸾严词厉色的斥责了句,顺手替她拢了拢身后的衣裳,当目光落到那张伤痕错落的脸颊上时,忍不住心生愧疚,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的将她笼络到身边,或许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钱玉晓见凤非鸾看着自己的脸失神,不用细想也知道她心里再想些什么,不动神色的喝完汤药又将瓷碗放下,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王妃不必内疚,玉晓不过是他们的一道棋子,用完之后同样是丢弃的下场,如今玉晓还活着,至于这张脸,不过是皮相罢了,那人不是貌若天仙贤良淑德吗?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丧尽天良,若是一张美人颜下的心肠就是那般,那么玉晓情愿要现在的这张脸,何况,当初那些人也给过玉晓机会,是玉晓选择如此的,怪不得王妃,所以,还请王妃不要记挂在心上。” 凤非鸾下意识的咬咬唇,钱玉晓越是这样说,她心里就越是不好受,而那一个预谋许久的计划也就愈发的坚定。 “玉晓,不管怎么说,我是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也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没什么意思,但是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只是这段时间还是要委屈你继续住在这里了。” “呵呵,玉晓觉得这里挺好的,难为樵儿小姐肯收我为徒,所以,王妃,玉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妃能够答应。” “你是……想一直留在济世堂?” “嗯!”钱玉晓用力点了点头。“当年家道中落,小妹病重因为无钱救治而丢了性命,这件事一直是玉晓心头的一根刺,若是从那时起玉晓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一名医者,能够为天下那些穷苦百姓尽一分绵薄之力,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玉晓想一直跟在樵儿小姐身边,王府……或许并不适合我。” “好,既然是你的心愿我也不勉强,你就放心在这儿住下吧,樵儿那丫头有的是钱,不在乎多养你一个闲人。”凤非鸾也不强人所难,毕竟她更谅解所谓的富贵人家实则是多么的肮脏,能离开那个地方不可谓不好。 “只不过……玉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希望你别介意。” 钱玉晓晒晒一笑,“王妃是想问我那天为什么会出去对吧。” “呃……”被人这么猜到,凤非鸾面子有些挂不住。“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得见到凤非鸾会有如此窘态,钱玉晓忍不住笑眯了眼:“这个不难啊,从我醒过来开始你就没有问过我那天的事情,可是那件事毕竟是这所有事情的开端,如果不了解恐怕会影响计划!其实,今天就算你不问玉晓也会告诉你的。” “那天我原本实在账房里看着账本,可是突然有个丫头送来了一封信,起初玉晓还以为是谁送错了信,因为在这世上玉晓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谁知道那信中提及的竟然是玉晓多年以前走失的弟弟,情急之下,玉晓因为大意,也没有在意那个丫头是如何的眼生,就匆匆去了信中提及的地点,只是没想到去哪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待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醒来之后,屋子里很黑看不清人影,我也只记得有个声音很沙哑,就像……”钱玉晓认真的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适合的形容:“就像是那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一样,感觉,凭着声音就能够令人窒息似的。” 说着话,那日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她虽然不想去在意,可是还是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那种从骨子里的恐惧还是抹不去的……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凤非鸾蹙眉,思量着这句话的含义,事情跟她想象的相差不大,唯一能够撑到上有价值应该就只有这句话,可是死人堆……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出现成堆的死人呢? 轻轻拥住钱玉晓的肩膀,凤非鸾笑着给她一些鼓励:“放心吧,那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在济世堂里面,没有人能够伤害的了你。” 扯了扯嘴角,钱玉晓有些虚弱的点点头:“嗯,我没事。” “玉晓。” “嗯?” “那件事……你会在意吗?” 钱玉晓一愣,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凤非鸾话中的意思,微微摇摇头:“用这幅皮相自己去对付那些毁了它的人,再好也不过如此了!王妃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那么就表示能够接受,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在乎我,我没事。” 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既然还有些用处又何必浪费呢?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凤非鸾最后的那点顾虑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晓,那你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嗯,王妃先回吧,玉晓知道照顾好自己。” “嗯。” 凤非鸾应了声,笑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暗室。 …… “走了?” 慕思樵晒着刚采回来的草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询问着。 “是啊,该走了。” “嗯,该做的都做好了,就等你的‘东风’过来。” 脚步未停,凤非鸾噙着一抹浅笑,“临汾城从来就不是个太平之地,如今的宁静只不过是方面暴风雨的降临,如此境地有何须担心没有‘东风’吹来,等着吧!不出三日,本王妃定然让这风刮起来!” ……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谁才是你的主子!”宋青眉理着衣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诗琴,那狠戾的模样与平日里那母仪天下的贤良淑德模样大相径庭。 “奴婢知错,奴婢的主子永远都只有娘娘一人。” 诗琴捂着通红的左颊,猩红的血迹从嘴角滑落。 “是吗?那本宫倒是分外的想知道,既然你只有本宫一个主子,那么凤非鸾那个小贱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还活的好好的?” 若是从一开始,这个死丫头就能够同从前那样及时下手的话,如今又怎会出现如此多的麻烦! “娘娘恕罪!” “哼!恕罪?”宋青眉斜睨了诗琴一眼,毫不掩饰的睥睨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有闪失,那么……” “诗琴定然倾尽全力,只求娘娘饶过诗琴爹娘!”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爹娘抛不下,她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但是不能对不起他们,所以,只要他们活着,她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宋青眉很满意自己听见的,高傲的下巴一抬,“下去吧,记住你的话,别给本宫下手的机会!” “是。” 诗琴被人遮住双眼带离了房间,宋青眉依然坐在那儿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优雅的端起茶碗抿了口,朝身后的人道:“去把那两个小贱人给本宫带过来!” “是,娘娘。” 极度嘶哑的嗓音带着似地狱归来的气息回答,而在他的示意之下,两旁的负手而立的黑衣人悄然从后堂带出两个人来。 “看见了吗?就算你不争气,本宫依然有法子让事情办妥,妆儿,这回你可怪不得义母,义母只不过是帮你长长记性,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宝,一旦厌弃,那么,你就什么都不是!” 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红妆阁的二人——沈红妆、琉璃;此时的沈红妆白色较那日更加的惨白,就连那唇上也不见半丝血色,对于宋青眉的话充耳不闻,淡漠的眼眸里只余下一抹嘲弄;而她身旁的琉璃奄奄一息,那绯红的双颊上五指红痕清晰的能灼上人眼,身上还是洛千月离开那日所穿的绿色夹袄,只不过此时那上面血迹斑斑。 沈红妆的漠然和琉璃的沉默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宋青眉更加的愤怒,但是常年深处宫中,她懂得什么叫收敛,只不过一个轻挑黛眉的动作就让身后的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那人上前,阴冷的气息只朝着沈红妆扑出,身子一颤眼中的漠然有了些许波动。 “妆儿,你自幼跟着义母,知道义母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可是,你毕竟是义母养大的,只要你开口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身后的那丫头,那么,义母便不在与你计较,可好?” 难得的,沈红妆抬起眼,因为她的一席话心中的恐惧反而退去,明眸轻瞌,笑道:“义母说笑了,琉璃不过是妆儿的丫头,若是没有妆儿的吩咐她哪有什么胆子去做违背义母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义母真的念及你我的母女之情,还请义母高抬贵手饶了琉璃。” “呵呵,妆儿可真是个好主子!既然如此,义母就好意成全你!”水袖一扬,几上的茶碗应声而落。 随着宋青眉的离开,屋中的黑衣人而都相随而去,只留下最为阴深的为首之人。 下颚被挑起,沈红妆沉寂的眸子对上那张只留一双阴冷眸子的脸。 “红妆姑娘这是何必呢?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值得吗?” 同样冰冷的指尖从双颊划过,沈红妆不语浅笑,那从容的样子竟然没有半点害怕。 “啧啧啧……”随着那嘶哑的怪声,沈红妆的下颚被人扼住迫使红唇张开,而那人顺势将手中的药丸倒入她口中,掌心暗自运力那些药丸便划入她的府中。 “好!真好!” 手一松那人径自拍着手掌,看着跌在地上的沈红妆眼底出现一丝戏谑。 “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同我直视,红妆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在下甚是喜欢啊……红妆姑娘不想知道在下刚刚替姑娘服下的是什么吗?” 沈红妆有些嫌恶的抹了抹自己的下颚,转身扶起一旁的琉璃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清冷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你也配!” 看着沈红妆那挺直的背影,那人诡异一笑,不置可否。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碍事儿,他还真有几分兴趣…… …… 不得不说凤非鸾真的很适合去当神算子,不为别的,只因为在济世堂哪儿回来的第二日,宫里就来人了…… “王妃,我家娘娘想见见您和王爷,特地遣奴才来接王妃进宫。” “你家娘娘是……”喜儿有些不解的文,眼前这个小太监她没见过,并不是时常过来的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个。 “蝶妃娘娘。” “蝶妃娘娘。” 几乎是同一时间,凤非鸾和那小太监说出同样的名号。 “难为王妃记得奴才,不知王爷王妃何时能动身同奴才进宫啊?” 小太监说的谦卑,可是话里话外尽是容不得人拒绝的凌厉。 凤非鸾轻笑,目光微微掠过房门,细声道:“本王妃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公可否应下?” “呵呵,王妃说笑了,王妃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是奴才能够办到的,奴才定当竭尽所能。” “公公言重了,本王妃的意思是,王爷腿脚不便,本王妃打算独自去见蝶妃娘娘,不知道公公到时候可否在娘娘面前替本王妃说上几句好话。” 应蝶本来想要见的就只有她一人,让君无痕跟去了有些事儿反而不够方便,倒不如有她直接开口,既能让事情顺利,也能够让应蝶看到她的退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懂,这点亏她还是吃得了的。 “呵呵,王妃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动身了。” 那人打着哈哈,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只不过淡淡的催促着凤非鸾应该早些起身。 “嗯,公公说的是,喜儿,这是本王妃第一次拜访蝶妃娘娘,你去账房把前些日子二哥送来的东西拿来,就当做是给蝶妃娘娘的见面礼。” “是,喜儿这就去。” “公公,请!” “岂敢岂敢,王妃娘娘请!” 那公公才这么一说,凤非鸾就不客气的上了前,那姿态却又几分皇家人的气势,那人一愣,他原本就只是客套一番,哪知道凤非鸾就那么当了真,当然,这人也不傻自然不会相信凤非鸾是因为无知才会上前的,那么排除那一点剩下的就只有——她想给他下马威这一条。纵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更明白一点,他始终还只是个奴才,即便是在迷蝶宫得宠一些也改变不了他身份的实质,而凤非鸾,就算君无痕不得宠,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别说,这次前来请凤非鸾是他家主子的意思,若是出了岔子,就是他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赔的。 一路上倒也安宁,不紧不慢的到迷蝶宫门外是正好看见一众宫女在为应蝶布菜,应蝶坐于主位一声绛红宫装加身,额点花妆,发间金钗点翠一样不缺,却又错落有致不显庸俗,俏丽的面容更是容颜精心,而在她的身侧还余下一个空位,金碗银筷已然放置其上。 凤非鸾在感叹蝶妃这么一大美人配给了皇帝那个糟老头之外,愈发的肯定蝶妃不像是某些人胸大无脑。 上前,提裙,盈盈施礼:“非鸾给蝶妃娘娘请安,蝶妃娘娘千岁。” “是俊王妃来了啊!”应蝶一声娇呼,“咦?怎么就王妃你一人,俊王爷呢?” 装x! 凤非鸾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碗都摆好了,还在问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大家都是女人该有的都用,有必要这么装么!只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凭着人家头上那金灿灿的东西也知道比她打了不是一级两级…… “回娘娘,夫君他身子不适便留在府上歇息,还望娘娘恕罪。” “呵呵,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俊王爷身子不适应当多歇息的,无碍无碍,王妃也过来尝尝,这可是本宫身边那丫头听说王妃会过来特意为王妃准备的,王妃可别负了本宫那丫头的心意。” “多谢娘娘厚爱。” 凤非鸾也不客气,别人让她坐她就坐,并且说到做到,一落座就开始吃,把那‘多谢’用实际行动真真切切的表现了出来。 应蝶敛了敛眸子,暗自舒了口气才朝着众丫头挥挥手,道:“都下去吧,别打搅本宫和王妃娘俩用膳……” “咳咳咳……” 应蝶话才一落,凤非鸾差点没被噎死,娘的!娘俩?谁跟她丫的娘俩了?丫的乱认亲戚也不是这样的啊……好吧,就算她这个亲戚认了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她就比她大了那么十岁不到,这个娘俩有必要用的那么自然么? 众丫头鱼贯而出,丝毫不受凤非鸾的影响,片刻功夫诺大的屋子中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真是没想到你我居然有同桌吃饭的一天。” 人一走应蝶便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心,看着凤非鸾那几近狼吞虎咽的吃饭之姿狠狠的鄙视着。 “嗯哼~世事难料嘛!”某女从奋战的美食中抬起那高贵的头颅,十分赞同应蝶的话:“不是有人说了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说做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把路给堵死了,毕竟咱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栽在别人手里,蝶妃娘娘你说对吧!” “是吗?那你可想过今日进了我迷蝶宫的门,可否会是有去无回有进无出呢?” 凤非鸾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应蝶,适才的那点尊卑之情早在应蝶开口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蝶妃娘娘,恕非鸾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把非鸾当成白痴还是把您自个儿当成白痴了?” “你!”应蝶倏地站起身,一张俏脸气的是通红,“凤非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本宫!本宫看你是活的……” “嘘!”凤非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拉着应蝶坐下:“娘娘,非鸾刚刚用的是反问,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的当成了肯定了呢?非鸾的意思是说,这里是皇宫,非鸾可是大张旗鼓的进了娘娘你的寝宫,要是非鸾有去无回,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娘娘应该都摆脱不了嫌疑,这样的举动……娘娘,你干得出来吗?” “你……” 应蝶胸口不断起伏,气的是浑身颤抖,只可惜凤非鸾那听似混账的话却又句句在理,让她就是想要挑刺也是有苦说不出,白白的惹恼了自己。 “娘娘,既然你已经差人把非鸾叫来了,又何必在去和非鸾怄气,你也看到了,气的不过是你自己而已,与其这样,咱们倒不如说些有用的,至少也不会浪费了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你说对吧!” 凤非鸾心底此时可谓是爽歪歪,虽然说以她活了两世积累的歪理去对付一个二十多岁的古人确实是不地道,但是没办法,应蝶这人的刺儿太多了,不拔掉几根她便会觉得你好欺负,所以为了以后的合作更为愉快,她选择替她——拔刺! 应蝶磨牙,由不得不承认凤非鸾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说吧,你想如何!” “这个……”凤非鸾托腮认真的思量着。“应该说,娘娘你想如何吧!” “本宫不想如何,只不过……”转头看向凤非鸾,眸中一抹狡黠一闪而过:“只不过,事成之后,俊王妃你必须答应本宫三件事!” 擦! 凤非鸾忍不住在心中爆粗,娘的,这还叫不想如何,尼玛答应她这一个条件就相当于给她三张‘心想事成’符……不对!假如她的第三件事刚好就是‘再答应本宫三件事’那她不久赔的脸肚兜都没得穿了么? “咳咳……”结束脑中的yy,凤非鸾一本正经的看着应蝶:“蝶妃娘娘放心,非鸾以非鸾的人品向您保证,事成之后定然答应你的三件事!”至于她的人品值几个钱,这件事她自己也不清楚。 “好!本宫就暂且相信你,不过凤非鸾你要记住,你若是敢过河拆桥的话本宫有的是法子治你!”说完故作无事的理理衣袖,一脸的风轻云淡:“行了,说说你要本宫做什么吧!” 凤非鸾半响没说出话来,尼玛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她想,川剧中的变脸八成是这些深宫怨妇身上演化而来的,要不然真真儿的是浪费资源啊。 “呵呵,就如同娘娘说的那般,非鸾也不想如何,只不过呢,非鸾第一次同娘娘见面,所以除了准备了一对凤血镯之外,还送给了娘娘一个万分灵巧的丫头,凤血镯非鸾的丫头已经给了迷蝶宫的嬷嬷,至于丫头嘛……娘娘放心,她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只要娘娘不要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丫头了!” 听完凤非鸾的话,应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想要透过那张脸看清她的内心究竟是要想些什么,只可惜看了半天除了凤非鸾吃相很难看之外,她当真什么也没看出来。 “哎呀!吃的好饱啊!” 吃饱喝足的某人伸了个懒腰,顺便摸了摸肚皮,她最近好像特别能吃诶。 “蝶妃娘娘,谢谢你的盛情款待,嗯,非鸾应该告辞了,如果下次蝶妃娘娘还是很无聊的话,欢迎召非鸾进宫,非鸾会十分乐意的。” “凤非鸾!” 凤非鸾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娘娘,你该不会吝啬到这顿饭还要我自己给钱吧?!” “为了那么一个无用的王爷,你非这么大的功夫,值得吗?” 出乎意料的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凤非鸾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凌厉,丝毫不见了之前的轻浮任性:“蝶妃娘娘,能让我凤非鸾看中的男人就绝非池中之物!以前你看轻他没关系,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只负责牵人上船,但是掌舵人是我男人,你最好是相信他,要不然迟早会湿鞋的!对了,娘娘可别忘记了,那丫头是你的丫头,跟任何人没关系,就这样,告辞!” 一步……两步……三步…… 凤非鸾暗自在心里默数着自己的步伐,数的越多嘴角咧的越大。 九步……十步…… 没动静? 某女的嘴角咧到耳后,一颗心也终于落回心底。 虽然说听到别人说自家男人的不好,她本能的想要回击,可是刚刚那么狠的话她说起来还是有点没底的,倒不是她对君无痕没信心,只不过,她并不了解应蝶的为人,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方法对她有用,不过还好,这次她压对宝了,应蝶她,就吃这招! 相对凤非鸾的轻松,应蝶可算是愁断了肠,为什么?不为别的,只因这场戏看似是她主导,可是直到刚刚那一刻,她发现她一直看错了凤非鸾,无论是从一开始就有目的的吸引她的那些巧合,那对价值连城的凤血镯,还有她那似是而非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提示着,凤非鸾并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么简单,她甚至是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还有她的那句‘她看上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又是什么意思……凤非鸾……君无痕……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 …… 御书房里君纵天看着堆叠的奏章,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关于三城一州,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之内他派过两次兵前往黎州欲与青茩东云一战,说来可耻,两次的兵力还在三城一州之不是遇上伏兵就是粮草一夜毁尽,偏生无人知道那些人是如何下手的,他还曾派过身边的暗卫潜伏在军队之中都未曾发现有何异样之处,敌暗我明的局势使得这一场场的不战而败,然而敌人这样的实力隐隐在提示着些什么他心中有个答案却一直不敢往下想…… “皇上,今日天气尚好,御花园里的晚菊今日开了,皇上不如去花园里走走吧。” 看得出君纵天的疲惫,奉林奉上一杯清茶,顺便提了意见。 “晚菊?今年的菊怎生的开的这般久?” 奉林一听知道他有松动的迹象,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听侍花的宫女儿们说,大约是因为今年冷的迟,这花儿也就开到了现在,若是皇上此时出去看看正好赶上。” 众所周知百花争艳君纵天却独独喜欢晚秋最后的菊花,尝尝称颂它们的高洁之气,如今难得在十二月初还能见到晚菊自然是稀罕至极。 “是啊,这么多年菊花能够开到现在的也不过也就三两年而已,走吧,出去陪朕走走。” “是。” 两人缓缓在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行走了,一干侍卫和宫女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冬天的御花园虽然称不上姹紫嫣红,但是也不乏有些红花绿叶,只不过毕竟已是冬日虽有花朵装扮御花园里还是有些些萧条之感。 “奉林啊,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君纵天单手背后,一手接住了随风坠落的黄叶,无心的询问者身边的人。 “回皇上,奴才打从九岁便跟在皇上身边,奴才今年依然五十有四,不多不少整整四十五年了。” “四十五年了?”君纵天驻足眺望着天边的斜阳,双眼轻眯,眼底有些迷离。“原来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虚长朕三岁,呵呵,想想朕今年依旧五十一了,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 奉林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此事,便只是听着并未作答,果然…… “奉林啊,你侍奉了朕一辈子,你也老了,过完年朕就派人送你会老家吧。” “皇上!” 奉林倏地跪于地上,他虽然料到皇帝有话要说,却没有想到说的却是他告老还乡。 “呵呵呵,奉林,你这是做什么,来,起来!”君纵天轻笑几声,伸手将地上的奉林拉了起来,并亲自替他拂去衣裳上灰尘。“奉林啊,朕没有别的意思,你替朕操劳了一声,对朕对皇家都已经尽力了,你也老了!人老了就要服老,过完年回去吧!” 话已然说道此处,奉林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岂是早在他做那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般的轻松,他以为依着皇帝的性子至少也会要了他的老命,结果……哎,他还是晚节不保有负皇恩啊! “臣……领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呵呵,年关近了,没多少日子可以留了,在陪朕走会儿吧!” “是。” 游园之行仍在继续,只不过此时只剩下那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中走的愈发的远了…… “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扰乱了一处的沉闷。 初听到这声音奉林也是一怔,不过马上回过神来:“谁人这般大胆,竟敢在……” “嗯——” 君纵天上前止住了奉林,示意他退后,自己上前打算一探究竟。 “皇上……” “无碍。” 微微摇头,依旧轻声朝着那片火红的山茶花园子中走去。 “呵呵呵呵……” 笑声越来越近,君纵天那才舒展下来的眉头有紧紧皱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虚以委蛇就是阿谀奉承,这样真切的笑声究竟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好像,真的有些久了…… 愈走愈近,他终于看清了院中的情景,十六七岁的小宫娥,穿着草绿色的夹袄,娇俏的身形不断的穿梭在花林之间,那发髻的蝴蝶小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展翅欲飞,煞是好看。 再走的近些,那丫头的模样便清晰了。 生的清清秀秀,可是在这皇宫之中并算不得多好看,只不过那一双眼睛媚态天成却又带着丝丝纯真,斜阳映在那张小脸上竟然美得出奇…… “咦?你是来赏花的吗?” 清甜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君纵天便看见了那双带着不解的好看眼眸,起初是一愣,后来才想起来自己一早便换了常服,小女娃儿不识得他也是应当的,不过这样也好…… “怎么这花儿朕……我赏不得?” 秀气的眉头一皱,小嘴儿更是高高的撅起:“你这人真是奇怪,人家不过是问问你罢了,你这般凶做什么?” “哦?”君纵天朗声一笑:“呵呵,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咂咂嘴,小丫头也不去计较到底是谁的不是,难得见到一个人来赏花她便上前拽住君纵天的衣裳,指着满院子的茶花笑着说:“我阿娘曾经跟我说过,这世上最美的花儿就是山茶花,她还说,山茶花开得时候就是山茶姑娘在思念她的郎君,可是她年年等,年年失望,在我的家乡阿娘每年都会带着我和妹妹去看大片大片的山茶花……” 说道此处那明亮的眼眸突然暗了下去,原本拉着君纵天的衣裳的手也轻轻滑落了下去。 君纵天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些许涟漪,不知道怎的,他就觉得那张小脸上不应该出现开心之外的表情。 “是想你阿娘和妹妹了?”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水漾的眸子泛起点点水光:“阿娘和妹妹都没了,爹爹也不要我,我就再也没有看过山茶花了!” “呵呵,现在不是又看到了吗?” “嗯!”听到这句话,小丫头的脸庞又亮了起来,晶亮的眸子看着火红的花儿嘴角又弯成月牙:“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进宫还能看到这么好看的花儿,一定是阿娘和妹妹在天上保佑我!……咦?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呢?” “我……” “皇上,徐大人在御书房求见,不知道皇上……” 正在君纵天犹豫着应该如何告诉那小丫头自己的身份之时身后就传来奉林的声音。 “皇上?”小丫头眸子又开始出现不解,而后慢慢的眼睛开始越睁越大,拿着手上的山茶花也顺利的从手中滑落,手指带着颤抖的指着君纵天:“你……你是……皇……皇上!”片刻之后,脸上的震惊化为慌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的转着,小手不停的捏着衣摆,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他是皇上……那我刚刚……刚刚……” “呵呵呵!”君纵天大笑出声,止住奉林欲教训她的话语,伸手讲那个吓得不知所言的丫头拉起来:“起来吧,不知者无罪,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皇上,我……奴……奴婢叫……玉儿……” “玉儿……嗯!好名字,入宫多久了,为何朕从未见过你?”这么有趣的人儿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的。 “回皇上,奴……奴婢,入宫一个……一个月了,嬷嬷说过,做奴婢的不能到处乱跑,不能……遭了!” 说着说着,那丫头突然想起什么是的,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然后在君纵天和奉林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直直冲进花林,接没走几步有匆匆跑回来,跪在君纵天的面前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奴婢先行告退”便有跑开,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 “皇上……” 奉林回过神来,想起徐诵还在等着便指挥于他。 “知道那丫头是那宫里的吗?” “呃……回皇上,这是才入宫宫的小宫女儿,奴才也不甚熟悉……不过看她离去的方向应该是迷蝶宫中的吧。” “迷蝶宫?蝶儿……”默念了句,君纵天转过身:“去查查那丫头吧!” “是。” 奉林应声,明白有些事已成定局。 …… 时间匆匆行过三日,宫中依然是小事不断大师未见,君纵天依旧是明里为三城一州焦头烂额,暗里又是马不停蹄的追寻着血玉麒麟尊的下落和狼祭宫的踪迹。 “皇上,你身子刚好些还是多注意休息,朝中事务繁多你样样操心那还养着那些大臣们做什么?” 宋青眉一边替君纵天夹着菜,一边开着玩笑似的劝慰着,贤后的姿态发挥的淋漓尽致。 “呵呵呵,眉儿说笑了,朕知道你心疼朕的身子,但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局面,青茩东云占据洛城一面是按兵不动,一面又是骚扰不断,如果朕没有猜错,朝中定然有人与外敌勾结,此时的上原面上看着平静,实则是内忧外患,此内奸不除上原岌岌可危啊,你让朕如何放得下心啊!” “皇上。”宋青眉突然覆上君纵天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臣妾是妇道人家对朝政本就不该多嘴,可臣妾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前还是您的妻子,臣妾你能够好好的,能够让臣妾陪在您的身边。” 君纵天眼底难得的出现一丝温柔,笑着反握住宋青眉的手:“眉儿,得妻如你朕今生之幸啊,只是如你所说,朕是你的夫君,可是也是天下人的皇上,你希望朕陪着你,那么天下的妻子也都希望丈夫陪在身边,朕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你放心,朕为了你会好好保重身子的。” 这就是他的皇后,做事永远是滴水不漏,当进则进当退绝不滞留,他想他应该庆幸当年力排众议册立她为皇后,起码这近三十年来,这位皇后的所作所为他还是……满意的…… “好了,眉儿朕吃好了,还有些事宜需要同众人商议,朕先过去晚上再来看你,听奉林说这阵子也身子也不大好,早些宣太医来瞧瞧,咱们都老了身子骨可都比不得当年了。” “嗯。”宋青眉点点头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妻子一般为君纵天整理着腰带:“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清楚,到了皇上可别太累了。” “好,朕答应眉儿会好好保重自己就定然不会让眉儿失望的,那…朕就先回去了。” “嗯。” 目送君纵天离去,宋青眉嘴角温婉的笑意渐渐染霜,眼底尽是嘲弄。 不会让她失望?呵呵呵,他当她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吗?他不让她失望,那就换她让他失望好了!毕竟欠了的,就应该还…… …… 路过御花园,看着那有些凋谢的晚菊,君纵天突然停下了脚步,那银铃般的笑声和娇俏的身形萦绕脑海。 “上次那丫头确定是那宫的了吗?” 奉林先是一愣,随后答道:“回皇上,已然查清楚了,玉儿姑娘的确是蝶妃娘娘宫中的人。”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奉林出口的话中‘小丫头’变成了‘玉儿姑娘’不算太大的变化却包含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君纵天眼一眯,朝着迷蝶宫的方向远远眺望,下一刻脚步迂回人已经朝着迷蝶宫方向而去。 奉林跟上的同时心中也舒了口气,三日前依着皇帝对钱玉儿的热忱他以为着宫里应该马上就会添新人了,可是一连三日皇帝都没有在提过有关于她的事情,他又觉得皇帝应该只是一时兴起对那年幼的姑娘并没有二心,可是事实莫测,君心难辨皇帝此时的举动再次向他证明这一点,皇帝是何等人物他之前称呼上的变化,他又怎会察觉不出,可他并没有拒绝,也就代表着三日前所预示的一切都将演变为现实。 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怎么也变得这么神神叨叨起来,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新人来旧人哭这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是难为那单纯的丫头,丢在深宫这个大染缸里也不知道会染成何种颜色…… …… “啪!” 还未跨进宫门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君纵天脚步微缓,里面尖锐的女人再次传来。 “嬷嬷,你是怎么做事的!这般不听话的丫头你也敢送到本宫面前来,你是活腻了不是!” 君纵天暗自摇头,应蝶受宠性子一向娇惯,每次来这里总少不了这样的戏码,可是却在听清下面的话时,失去了那看戏的心态。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玉儿平日里极为机灵只不过因为过于喜欢山茶花才采摘了些回来,求娘娘看在她入宫不久不识规矩的份上暂且饶她一命,将她发配到浣衣房以示惩戒。” 七嬷嬷三十四五岁的模样,此时吓得是浑身发抖,余光偷偷看了眼身旁那个嘤嘤低泣,不住颤抖的丫头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着急,原本她就是看着这丫头人长得机灵又是个听话的主儿才放心的把她弄到迷蝶宫来,谁知道才来了不过几日就闹出了这事儿,现在好了,蝶贵妃一见着茶花粉就觉得全身奇痒难耐,这个丫头呢偏生就怕那红艳艳的花儿弄进了迷蝶宫,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饶她一命?”应蝶玉手一拍矮几,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嗔视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厉声道:“嬷嬷,本宫看你是年纪大了脑袋也不灵光了吧,这里可是皇宫,那茶花可是御花园里种着的,是用来给皇上看的,这丫头倒好,不过擅离职守不说还采摘了茶花,你倒是说说是谁给她的胆子!” “这……这……” 七嬷嬷焦急不堪,蝶妃这话虽然刁钻,可是毕竟是这丫头犯错在先,现在只要她愿意就算自个儿身子不适的紧,那么这丫头可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说不出这丫头就依照宫规处置!” “娘娘,求娘娘逃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傻傻的丫头听到这话吓得面色苍白连忙磕头认错,没几下额上已有了丝丝血迹。 “知错就好!不过,这是皇宫,宫里就得有个规矩!”应蝶挑眉。“死罪能饶,活罪可免不了……来人,把这丫头给本宫拖出去,废了他的双手赶出皇宫!” “是……” “住手!” 两名太监的手才搭在钱玉儿身上,君纵天人便到了门口,一张脸黑的吓人一干人等看到这一幕不说动手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 “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君纵天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独独走到钱玉儿面前举止轻柔的扶起她:“快些起来,有没有伤哪儿?” 看到君纵天的那一瞬间钱玉儿是欣喜地,可是察觉到应蝶不善的目光倏地就将手抽了回来,“奴……奴婢,没事儿……没事儿……” 钱玉儿哪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令君纵天有些不悦,可是看清了她白皙的脸上那抹红色指印时,淡淡的不悦瞬间转化为怒火,恨不得能够把碰了她的那双手给剁下来。 “皇上~” 吴侬软语就在耳边,手腕一紧一道温暖的娇躯便贴了过来。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蝶儿这儿来?皇上好久都没过来,蝶儿还以为皇上不要蝶儿了呢!” “哦?”君纵天不动声色的拨开应蝶的手,冷言道:“朕还以为朕今日来错了,打扰了蝶儿的雅兴呢!” “皇上~”应蝶撅起红唇,女儿家的娇纵与妩媚显露无疑。 君纵天上前抬起钱玉儿的下颚,看着那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龙目一敛,并没有打算给应蝶面子:“蝶儿刚刚不是问是谁给玉儿胆子去御花园中采摘茶花的吗?朕现在就告诉你,是朕让她去的,你说,这个胆子,够是不够!”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惹来朝野后宫议论纷纷,但是他也不知是怎的,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和委屈,怒火就忍不住的往上冒,总感觉那泪珠儿灼烫了自己的心一般,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三十多年前初见那人的时候一般…… 应蝶衣袖下握着的拳头一紧,明明眼前这就是最想要的结果,心口却还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皇上~这丫头明知道臣妾接触不得这些花花草草却还是将茶花带进了迷蝶宫,害的臣妾差点旧疾复发,臣妾不过想要替她长长记性……而且,皇上也不过是准许了她采摘茶花而已,可没准许她将花拿回迷蝶宫中!” “哼!强词夺理!且不说你现在无事,就算是又事也还有不知者无罪一说,身为贵妃你可有容人的雅量!” 君纵天斥责的言语瞬间让应蝶红了眼。 从她十六岁选入宫中开始,便是受尽万千宠爱,他更是没有同她说过半句重话,时而在外面对她严厉了,不久之后便会来迷蝶宫陪她,说是这一切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现在,他为了这么一个丫头居然这般的呵斥她,都说君王无真情,她以前还抱着些许希望,毕竟荣宠十年而不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后宫永远是新旧更替而行,若是想要生存,那么就要学会忍,就像宋青眉,保住皇后之位的同时,她必须忍着把她爱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推到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身边…… “这丫头毕竟犯了上,难不成皇上宁愿为了她这个贱人惩罚臣妾,还是说……臣妾现在不得皇上宠爱就是连惩罚个下人也不行了!” 前有宋青眉的体贴大度进退得益,后又钱玉儿委曲求全宠而不娇,如此一比较君纵天第一次发现应蝶是如此的胡搅蛮缠不识进退,恼怒之余君纵天愈加的肯定应该挫挫他的锐气。 “奉林!” “老奴在!” “传旨下去,册封新入宫秀女钱氏玉儿为贵人,赐号‘静’,从今日起入住凝华宫!” 凝华宫~ 众人情不自禁的抽了口气,别人不知道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凝华宫乃是前圣贤皇后秦棋墨身前所居住的宫殿,这么多年后宫里的哪一个女人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就希望能够入住凝华宫,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凝华宫依然空置着,就连现在的皇后娘娘,从皇妃升为皇后也没能够住进象征身份的凝华宫,如今,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儿飞上枝头凤凰,还是最高枝儿的那一只,叫人怎么能够不惊奇! “皇上……这……” 凝华宫,那个地方…… “难不成还想让朕再说一次?”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奉林知道皇帝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路过那一脸呆滞的女子身边时,忍不住轻声提醒:“静贵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这个丫头如此的单纯却又爬的这般高,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领旨……谢恩……”钱玉儿慌乱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断的绞着自己的衣角紧张的看着君纵天:“皇……皇上,我……奴婢,奴婢……” 君纵天看着眼前越是焦急越是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的小人儿,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大手爱怜的摸摸有些傻傻的钱玉儿的小脑袋,爱抚道:“玉儿别怕了,以后有朕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呃……”钱玉儿呆呆的看着君纵天,大约是从来没有男子这般跟她亲近过,不过瞬间她就红着脸蛋儿垂下了脑袋,双手却还是不住的绞着衣角,没有人发现在底下头之后,那清纯的眼眸里瞬间染上嗜血的张狂,只不过那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再一眨眼又恢复了初时的清澈娇怯。 “皇上你……” 应蝶跌坐在楠木凳上,脸色苍白的难看。 “皇上,臣妾当初跟您说想要住凝华宫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说那里是圣贤皇后的寝宫,你在她临终前答应过她不会让任何人住进凝华宫。你说如果说臣妾住进去了不光是对圣贤皇后的藐视更对皇后姐姐不公平,可是现在呢?”应蝶一双眼睛通红,眼中泪水盈眶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来:“可是现在,您居然让这个刚刚才册封的下贱之人住进凝华宫,如此便不是对圣贤皇后的藐视,不是对皇后姐姐的不公平了吗?” “蝶妃!”君纵天严声呵斥,“朕如何做用不着你来教!这阵子蝶妃就呆着自己的寝宫好好反省吧!玉儿,跟朕回去!” “是,奴婢遵旨。”钱玉儿朝着君纵天作揖,然后转身对着应蝶福福身子:“奴婢……” “记住,从今往后你便是静贵人不需要再自称‘奴婢’!走!” 君纵天负手而去,其实他并未想过要让钱玉儿住进凝华宫,只是不知怎地,话一出口那‘凝华宫’三字便自行涌了出来,而后君无戏言就算是后悔也无法再收回那话,再加上应蝶闹得厉害他索性将错就错,火上浇油的给了应蝶一个教训,教会她这宫中做主的人还是他,她的荣宠繁华全然来自于她,他要让他知道,宫中到底谁才是主子! “奴……”钱玉儿看看远处的君纵天又看看脸色惨白的应蝶,郁结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适合的告退方式:“玉儿先行告退,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 静,死一般的寂静…… 自从钱玉儿和皇帝走后,迷蝶宫就是如此,所有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就怕惹恼了此时的蝶妃小命儿难保。 “啪……” “嘭……”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瓷器碎裂声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声响彻迷蝶宫,众人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朝着门口涌去,就怕慢一步就落入黄泉。 “嘭……嘭……” “啪……” 碎了声,物体落地声交织,声声不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蝶只知道自己能够砸的都砸了,能够摔得也都摔了,而她全身的力气也随之消失殆尽。 “嘭。” 无力的跌坐在椅上,应蝶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自己那被碎片割得伤痕累累的双手,那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死守十年的感情!在年轻美色的面前都不过是烟花绚烂转瞬即逝,不过没关系,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君纵天就会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想,这个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 ……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宋青眉搁下手中的茶碗,拭了拭嘴角,不悦的斜了眼气喘吁吁的诺儿:“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咋咋呼呼的没个规矩!” “不是!”诺儿连忙摆摆手,有秩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听前面宫女们说刚刚皇上又册立了位新贵人。” 宋青眉皱了皱眉头:“不过就是一位贵人,你紧张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册封的人还少吗?她已经习惯了,不说册立一个就是十个二十个与她来说,都不过是无所谓,皇后的这个位子只要她宋青眉或者就不可能有另外一个女人有机会。 “不一样,不一样!”诺儿愈发的急切。“娘娘,这次的不一样,听说,那位新贵人才一册封皇上就让她搬去了凝华宫,这才是开始就去了凝华宫,以后可怎么得了……” 话一出口诺儿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于地上:“诺儿知错,娘娘恕罪!” 一瞬间宋青眉眼中寒光乍泄,几乎是费劲了全身气力才将那一腔惊怒压抑至心底,手心被那修长的指甲掐的斑斑血痕。 “是什么身份可清楚了?” “回娘娘,据说是迷蝶宫的宫女,叫做钱玉儿,说是采了山茶花带进了迷蝶宫,差点引来了蝶妃你娘娘的旧疾,蝶妃娘娘恼怒之下便要废了那丫头的双手,可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手皇上来了,皇上不光没有为蝶妃娘娘做主,而且还斥责蝶妃娘娘心狠手辣没有容人的雅量,蝶妃娘娘皇上疼她,就同皇上顶撞了几句,谁知道皇上一气之下就封了那丫头为贵人,入住凝华宫。” “钱玉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宋青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 “娘娘?……娘娘?” “嗯?”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总不能有着那贱丫头在凝华宫继续嚣张下去吧?” “嚣张了又能如何?”宋青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她可是贵人,有皇上为她撑腰,本宫这个皇后不光不能挑她的刺儿,还必须帮她把那些别有心机的女人们给挡下来。” 呵呵,看看她这个女人做的人多失败,不折手段的爬上这个至高的位置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夫君都留不住,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个皇宫,唯一将会她的地方就是——不能有心!尤其是对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 “娘娘……” “娘娘。” 诺儿还想说什么珠帘后就想起了小安子的声音,到嘴边的话也就收了回来。 “何事?” “启禀娘娘,惊华公主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诺儿见宋青眉面色不善,明白她的意思,便冲着外面道:“小安子,你去告诉公主,就说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请她改日再来请安。” “是。” “慢着。” 小安子收回刚刚跨出去的脚,听着里面的吩咐。 “小安子,去请公主进来。” “是。” “娘娘?” 诺儿对宋青眉的举动有些不解,刚刚皇后明明就是不想见任何人的。 宋青眉并未明白的替诺儿解释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等着吧,很快你就知道原因了。” …… “母后!” 娇柔的一声呼唤伴着匆匆的脚步声,一袭大红宫装的君阡陌出现在宋青眉面前。 “母后刚刚听小安子说你身子不适,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过太医?现在好些了没有?” “咳咳……”宋青眉侧躺在榻上,倒真有几分病弱之姿。“陌儿来了,别担心,母后没事儿,都是这些奴才大惊小怪的。” “哪里啊!公主,皇后娘娘原本就感染风寒,可是皇上今日前来用膳,皇后娘娘强撑着陪他,结果谁知道皇上从朝露宫出去不久就册封了蝶妃娘娘手下的小宫女为贵人,而且让她入住了凝华宫,咱们娘娘就是得知这一消息一时气闷才会愈发的严重,公主……您可得替娘娘讨个公道回来,明明我们家娘娘才是东宫之主,凭什么让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入住凝华宫!” 诺儿越说越气,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诺儿!你这丫头乱什么,当心被有心人听见了告诉了皇上看你有几条命乱嚼舌根。”宋青眉一阵斥责,随后又拉着君阡陌的双手劝慰道:“陌儿别听那丫头瞎说,难得你父皇有心爱之人,疼她宠她自然是应该的,母后年纪大了,还是住在自己的宫里习惯些。” “母后!”君阡陌小脚一跺,撅着嘴巴依进宋青眉怀里:“母后,诺儿说的对,你是皇后娘娘,你才是应该住进凝华宫的那个人,就是因为母后你太过仁慈那些嫔妃们才会肆无忌惮,以前是那个蝶妃,现在又是这个新贵人,依照阡陌来看,她迷蝶宫出来都是些狐媚子,母后就不应该容忍这些人!” 宋青眉苦涩一笑,轻抚着君阡陌的长发:“陌儿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这些都怪不得别人,母后没用没能为皇上诞下皇子,皇上要纳妃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母后希望陌儿日后能够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对待陌儿的人,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真心实意。” “母后!”君阡陌娇柔轻唤。“母后虽然没有诞下皇子,但是哥哥乃是母后养大的,自然也就是母后的儿子,而且母后还有姐姐和陌儿,宫里的那些女人怎么能和母后相比?若是这宫中能有一人有资格入住凝华宫,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母后,母后放心,陌儿有的是办法让那小蹄子主动搬出凝华宫,还母后一个公道!” “陌儿你要做什么?”宋青眉焦急的握着君阡陌的肩膀,眼中尽是担忧:“陌儿你不能胡闹知道吗?那新贵人定然是你父皇心尖尖上的人儿,你去招惹了她也就是招惹了你父皇,你父皇怎么会饶过你?!” “呵呵,母后放心,陌儿不会胡闹,而且也不会让父皇发现!母后你身子不适还是多多歇息,陌儿就不打搅你了!” “诶……陌儿……” 君阡陌心下已然有了决定,为了宋青眉再阻止,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从而错过了身后宋青眉那诡异的笑容。 “呵呵,娘娘这一招甚好!”诺儿看着君阡陌离去的背影,拍了句马屁:“娘娘是如何知道公主定然会为此出头的?” 宋青眉悠闲地理着自己那有些皱褶的衣裳,优雅入昔:“很简单,因为——本宫是她的母后!” “呃?” 诺儿有些不解。 “是她赖以生存的母后!” 离了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卑贱婢女所生的野种,想要得到如今的地位荣华简直如痴人说梦!而这样的她有如何肯给人推到她依靠的大树的机会! …… 凝华宫。 “娘娘,该沐浴更衣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粉衣丫头轻声唤着那个紧紧抓着衣袍躲在床角的新贵人,眉目间全是温和的笑意。 “你……你们出去,我自己可……可以。” 钱玉儿娇小的身子有朝着里面缩了缩,原本露在外面的脚丫子也一点不漏的收进了宽大的袍子里。 “呵呵呵。”粉衣丫头掩唇轻笑:“娘娘,奴婢们是皇上指派给您的丫头,从今往后便是奴婢们伺候您,您啊,可要趁早习惯。” “不……不用伺候,我……我自己可以。”钱玉儿结结巴巴的强调着,一张笑脸皱在一起看起来甚是可爱。 “娘娘……”粉衣丫头上前一步。 “不要过来!”一声惊叫,虽然已经退到了墙角钱玉儿还是本能的后退着。 “这……”粉衣丫头有些为难的与身后的另外几人交换眼神,而后妥协。“娘娘,你放心奴婢们不过来就是,只是娘娘,皇上一会儿就会过来了,若是他见到您还没有沐浴更衣的话,会治奴婢们的罪的……” “我,我会洗,你们出去。” “这……”粉衣丫头一咬牙点头应允:“好,奴婢们这就出去,奴婢叫小翠,娘娘若是有事儿大声叫奴婢就是了。” “嗯……嗯。” 用力的点了点头,眼巴巴的望着几个丫头就希望她们能赶紧出去。 几个丫头暗自摇摇头,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望着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唯独这个小贵人……哎…… 听到关门声钱玉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一点,确定屋子里真的没人之后才怯生生的下了床,好看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硕大的宫殿。 不像她看到的迷迭宫那样奢华张扬,这里的一切都极为简单朴素,若是换做以前她可能会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就冲着‘凝华宫’三个字,这样简洁的屋子她也会喜欢上! 目光落到屏风后,热腾腾的水汽从浴桶里冒出来透过屏风弥散在房中,空气里都带了淡淡的花香。 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当初的她又是怀着怎样的情怀在等待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结果呢,一道圣旨她家破人亡,如今…… 指尖划过浴桶上精细花纹,她轻轻的散开衣带,踏阶而上,曼妙的身姿渐渐掩盖在花瓣之下…… …… “奴婢见过皇上。” “嗯。”君纵天点点头。“为何你们都在这里,娘娘呢?” 叫小翠的丫头福了福身子,道:“回皇上,原本奴婢们打算替娘娘沐浴更衣,可是娘娘说什么也不让奴婢们动手,所以奴婢们只好守在门外。” “哦?” 君纵天挑挑眉,眉间染上一丝兴味,拂了拂衣袖示意丫头们下去,自己径自推开了门。 眼前的场景很是陌生,却更加的熟悉。 他有多少年没有踏进过这里了?似乎是从她产下孩子的那一日吧!这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还会再有踏进这里的一天,可是世事难料,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因为了半大的丫头而从今涉足其间吧! 挑帘,绯色的床榻尽在眼前…… …… “君纵天,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 耳边响起多年前,那个女人奄奄一息时嘶哑的嗓音,恍然间他好像又看到那个嘴角流血面色发紫的女人…… 手心一紧,瞬间回过神将脑海之中的景象驱除。 他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能阻止他,曾经不能现在同样不能……今天他就要让那个女人看看,别的女人是如何在她亲手打造的凝华宫同他同榻缠绵的! 转身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而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阴霾尽失啼笑皆非。 他新册封的贵人此时正泡在浴桶里边,只不过浴桶的水似乎已经没了温度,而她却浑然不知竟然就那样趴在木桶沿上睡着了,娇嫩的肌肤因为泡在水中太久的原因已经泛起微微的粉红,灯影弥漫之下说不出的潋滟动人,安静的一点也不像那日在御花园中遇到的那个欢脱丫头。 上前随手抽下屏风上的毛裘欲将那娇滴滴的小人儿,没想到才撩开那长长的青丝,本应该光洁的玉背上鞭痕交错,痕迹深浅不一,一看便知是长年受人鞭打所致。 感受到轻微的触碰,浅睡中的钱玉儿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看见面前的人先是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唯今的处境,大眼一睁一声歇斯底里出来:“啊!救命啊~救命啊……呜……” 君纵天哪里料到又会这一出,硬是听到她嚷嚷出声了才大步上前捂住她的嘴:“是朕,吼什么吼!”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后宫妃嫔无数,哪一次她们不是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他的临幸,可是眼前这丫头,他亲自过来不说,她竟然还敢嚷着救命! 钱玉儿被这么一吼,瞬间安静了下来,在看君纵天那张黑了一半的脸,紧张连自己没穿衣裳的忘得干干净净。 “自己起来!” 君纵天将手上的毛裘扔到一边怒火匆匆的出了去,钱玉儿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穿好衣裳才幽幽的跟出去。 “还不过来给朕斟酒!” “呃……是,是!” 君纵天睨了眼站在一旁恨不得埋头埋在地上的小丫头,心中的火也消了大半,抿了口酒水,又想起她身上的伤。 “你身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 钱玉儿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后背,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换上了笑容:“入宫以前,二娘说奴婢不乖,所以……就……就……” 随着她的动作君纵天才发现钱玉儿竟然还是赤着脚的,也不顾她的惊恐上前打横抱起她…… “皇……皇上……” 钱玉儿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一关躲避不了,可是她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恨,然而不能逃唯有一边又一边的告诉自己不能退却,不能让自己这一颗棋子误了整盘棋局…… “别怕了,你现在是真的皇妃,没有人敢在欺辱你。” “嗯……嗯。”诺诺的应了声,被放在床边的钱玉儿突然仰起脑袋带着些许天真的看着君纵天:“皇上,就是玉儿的夫君吗?” “……”君纵天一时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便没有回答她。 “阿娘说山茶花姑娘在等她的夫君,玉儿在山茶花下也能等到自己的夫君,可是玉儿等到了皇上,所以,皇上就是玉儿的夫君吗?” “哈哈哈!” 君纵天摇摇头,难得如此开怀的大笑,他倒是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心思单纯的丫头要多久才会把那股纯真磨灭,而,磨灭之后又该是何等模样…… “你阿娘说的不错,你却是等来了自己夫君。” “呵呵!”钱玉儿甜腻一笑,然后带着些羞怯依进君纵天怀中:“皇上是玉儿的夫君,玉儿就不怕了。” 君纵天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脑袋,随即笑了开来。 “你一晚上不让丫头伺候你,就是因为这个?” “……嗯……阿娘说过,女儿家的身子只有夫君能看。” 羞怯的应了声,钱玉儿的脑袋低的愈发厉害。 “哈哈哈哈!好一句女儿家的身子只有夫君能看,果然是个傻姑娘!” 又朝君纵天怀里移了移,钱玉儿不做声。 傻吗?不到最后结果谁知道谁才是最傻的哪一个呢?! ------题外话------ 有宝贝儿可能会觉得结局太快了,其实不会,结局分三次传,每一次差不多都是这么多。 另外,下一章可能会迟一些,因为霜马上要去成都做复查。 如果说检查下来没问题的话就尽早完结,如果说……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大家放心不管什么情况霜都不会弃文的,就这么多了,该走了,么么哒宝贝们~ 第一百三十章 :大结局(中) 第一百三十章:大结局(中) 一夜风过,凝华宫住进了新娘娘的事儿随着这风散落到皇宫的每个角落,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毕竟是‘愁’多过了‘欢喜’。(.无弹窗广告)舒骺豞匫 也就是这一夜皇宫大大小小的宫殿里,茶碗、花瓶、玉器之内的东西碎了不知道多说,据说有不少宫娥太监收敛了不少碎玉片托人带给穷乡里的家人之后家中日子还好过了不少,误打误撞,这些娘娘发泄完了之后还意外的养活了一方百姓,以至于后来坊间多了这么一条戏说:什么是大好人,大好人就养个一穷二白的姑娘送进宫去,然后被皇帝看上了不关富了自己,还平白帮了无数穷苦人家。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后的事儿,此时还是看看当下…… 小翠一进门就看见几个丫头正在给钱玉儿梳妆,一身紫色宫装衬得肌肤如玉纤腰不盈一握,再加上那初为人妇的妩媚羞怯和纯真美好更是为她凭添了几分魅力。 “娘娘,你穿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 这句话是真的,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到如此大的变化,相较于昨日见到的那个姿色平庸胆小如鼠的丫头,这会儿的她真真儿的是叫人惊艳。 听到这话,原本就娇羞不已的钱玉儿更是羞红了一张脸,埋头低声嗔了句:“姐姐你取笑我!” “娘娘!”小翠面色一惊,仔细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快步走到钱玉儿身边,认真的嘱咐:“娘娘,您是主子小翠是奴才,主子怎么能够叫奴才姐姐呢?今日这儿没有外人还好,出了这道门这宫里多的是挑刺儿的人,娘娘以后可得注意了,切记昨日嬷嬷教过娘娘的东西,万不可再如此。” 钱玉儿低下头,咬了咬唇瓣儿,心底下觉得有几分委屈,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可是还是点头应下:“我……本,本宫记,记下了。” 小翠也知道这样有些为难她,便遣退了众人扶她在铜镜前坐下,一边替她装点发饰,一边柔声为她分析眼前的情况。 “娘娘,你可知道皇上封您为贵人又让您住进凝华宫这宫里有多少人不满,又有多少人等着看您出错然后一举让你从这个位置上跌落下去,奴婢知道你定然不习惯此时的生活,但是,你不要去害怕,你现在有皇上的宠爱那些人虽然嫉恨着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您为难,所以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岔子他们就拿你没办法,您要记住,你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没人再能如从前那般对你。” “嗯,本宫,明白了,皇上也说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本宫了,小翠,谢谢你。”如果说当年她身边有这么一个丫头提醒她,可能她不会走到最后那么凄凉的地步,只不过……如今也不过是想想罢了,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如果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她当初的身份哪儿来的又如今的‘矜贵’…… “呵呵,娘娘明白就好!”小翠替她插上最后一支珠花,而后微微退后跪于地上:“还请娘娘治小翠的无礼之罪。” 钱玉儿先是一阵迷茫,然后迅速上前扶起小翠,小巧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小翠,你别这样,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好,本宫谢你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治你的罪呢?而且……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不要说‘本宫’,好奇怪?” 小翠掩唇一笑,心底暗暗叹气,却还是极为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娘娘,小翠知道你心底善良,人也单纯,可是,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够还把自己当初下人一样呢?自古以来尊卑有序,娘娘为尊奴婢们为卑,这个顺序可不是奴婢说能够如何就能够如何的,娘娘你只是开始不习惯,等过些日子熟练了就不会在觉得奇怪了,嗯……就跟你身上这身衣裳,刚开始穿的时候可能不习惯,可是这会儿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一些了?” 沉默了半响,钱玉儿黯然点头,因为她也不得不承认小翠说的话在理,只不过就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呵呵,娘娘,别宫的娘娘都巴不得别人把他们高高的捧上天,您可倒好,不光不挑不拣还不愿意在奴婢们面前摆架子,不过啊也是奴婢三生有幸才能够过来伺候娘娘。” 宫里呆的久了,看的人多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单纯的有些傻乎乎的,就连她这个丫头看了都觉得有些好笑,就更别说其他的妃嫔了…… 想到此处小翠突然才记起来,今日算起来是钱玉儿入宫的第一天,按照礼数这个时候应该去给皇后请安的,可是看着她这个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这样的她怎么去应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可若是不去…… “哎呀!” 正在小翠思量之际钱玉儿突然一声惊叫,整个人儿都变得惊恐起来。 “遭了,遭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翠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记得团团转的小主子:“娘娘,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小翠,昨天嬷嬷说我今日一早应该去跟皇后娘娘请安的,可是都到现在了我还在这儿,皇后娘娘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我不知道礼数?” 钱玉儿一着急之前小翠才说的话后抛在了脑后,口中的‘本宫’自然的换成了‘我’。 小翠不得他发,无奈的倒了杯茶水给她,然后耐心安抚道:“娘娘,您别担心,嬷嬷是说过今天必须去跟皇后娘娘请安,不过这时辰还没有过呢,你就别担心了!皇后娘娘带后宫嫔妃一向仁慈,你初入皇宫,她不会为难您的,您就放心吧!” “真的吗?” “嗯嗯,小翠就是再长一个胆子也不敢来骗娘娘啊!” “哦!嘻嘻……” 得到确定的回答,钱玉儿总算是把心安了下来,捧着手中的茶碗轻抿着,笑容里也带了丝丝甜意。 “对了!小翠,这是本宫第一见皇后娘娘,应该送什么礼物给皇后娘娘呢?” “这个……” 小翠也为难了,钱玉儿才入宫虽然皇上昨天赏赐了不上好东西下来,可是皇后娘娘是何等人物,什么样的物件没有什么的物件没见过,这回不论她们送什么过去在有心人的眼里都是得不到好的,可是若是不送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皇上昨日才大张旗鼓的册封了她,也宿在了这儿,若是不送什么过去同样是得不到好,如此…… “小翠,其实不用你说本宫也知道,本宫出生低贱,娘家更没有什么可靠之人,送出去的东西也只会让皇上丢脸而已,可是……第一次去拜访皇后娘娘若是不送上礼物这就是对娘娘的亵渎,你说……” “不如这样吧!”不忍心看到自家小主子在哪儿自怨自艾,小翠终于想出了个注意:“皇上昨日不是给娘娘您赏赐了一对翡翠城进贡的一对翡翠仙鹤吗?那东西虽然不见得多贵重,但是仙鹤寓意长寿,翡翠寓意吉祥,这样的话既不至于显得礼轻也会觉得刻意攀附,不知道娘娘您意下如何!” “嗯嗯!小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呵,那娘娘,咱们现在就去朝露宫吧!这会儿过去时间刚好!” “好!……小翠,真的不会有事吧?” 话虽然没错,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她这么能忘了,她家破人亡,若是没有这个女人的推波助澜怎么会败得那般彻底?见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够不去紧张,紧张的都有些微微的兴奋了! “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皇后娘娘可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她带人一向仁慈,不会同你撒气的!”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小主子确实不太适合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生存,就这样单纯的性子,不知道……算了,也算是她想的太多了,这宫里边最不缺的就是狠心,她如今这样又如何?一个月后,半年后,一年后……谁能保证她一直会是如此…… …… “静贵人请回吧,我家娘娘偶然风寒身子不适,今日的请安免了,各宫娘娘都请回吧!” 诺儿站在朝露宫门口对着众人解释着,笑容浅浅语调轻柔丝毫看不出异样。 “真是奇了怪了,本宫可记得皇后娘娘往日就算是身子不适,这每日的请安可从来不会缺席,今日怎么说免就免了,该不会是因为某些人的原因吧!”应蝶拨弄着手上的玉镯,嘴角噙着一丝嘲弄,言语间的讽刺谁人听不出来。 “可不是吗!诺儿姑娘,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不是跟应该去瞧瞧吗?若是皇后娘娘真的不愿意见到某些人,直接将那人谴会就是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将姐妹们都拒之门外呢?” 一向追随应蝶身后的王美人听见应蝶开了口,自然也不落于身后,说道那句‘某些人’的时候,还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落到一旁垂着脑袋的钱玉儿身上。 “本宫来的还真是时候,这儿居然这般的热闹,果然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一雪白衣衫,曳地的青丝犹如一副泼墨画作,美的不染尘烟,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突然兴起的淑妃辰慕朝。 “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诺儿见到辰慕朝率先施礼,辰慕朝淡漠的颔颔首并不多言。 这里的妃嫔们大多都是入宫不久的,因为辰慕朝平日里极少出过宫门,若不是那一头标致性的长发,她们也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四妃之一,虽然说众人对她的印象薄弱的近乎不存在,但是皇后寿宴之上她对皇帝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就算是不甘愿也都是马上倾身施礼:“臣妾等见过淑妃娘娘!” 辰慕朝不置可否紧紧穿着白色绣鞋的莲足未停,绕过众人走到最后那身姿颤抖的小人儿面前,轻言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嗓音淡淡听不出喜怒,钱玉儿手心倏地一紧,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抬起头来。 辰慕朝身后的绯儿见此场景走上前,轻轻的扶住脚腿发软的小人儿,浅笑着规劝道:“小主子莫怕,我家娘娘不过是有些好奇,并无其他意思。” 交握在胸前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手绢,钱玉儿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深埋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上扬…… “本宫从来不知道这么一个贱丫头的面子这般的大,竟然能够惊动得了避世清修的淑妃姐姐!”就在钱玉儿那张脸快要显露出来之时,应蝶突然站出来挑衅的挡在了两人之间,高傲的看着辰慕朝。 辰慕朝微微抬起臻首,薄唇似笑非笑,四目相对眸光交错,两人之间一触即发,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忍不住勒紧了呼吸。 良久,辰慕朝突然垂下眼睑,突然有抬起头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些,眸光落在应蝶的身上:“妹妹,好自为之!”随后又对着诺儿吩咐道:“你家娘娘身子不适就去请御医来看看,别耽搁了。” 言罢,带着绯儿转身离去,偶尔过来一阵寒风吹动了那薄薄的纱衣和那缎子般的黑发。 众人愣了,就这么就完了吗?淑妃先开口是不是就代表淑妃娘娘认输了呢?可是……为什么蝶妃的脸还是那么难看? 好自为之…… 钱玉儿的因为这一句话又倏地提了起来,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可以理解为,其实淑妃已经对她们的计划了然于心了吗?可,好自为之究竟是何意? 同样因为这句话而心烦意乱的还有应蝶,之前辰慕朝说要看钱玉儿的容貌她就有些担心,毕竟她是见过她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不了解辰慕朝的想法,所以她挡在了她的面前,可是依照她最后的话来看,她明显是知道了钱玉儿的身份,但她的立场是如何却又模糊不清。 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辰慕朝刚刚在明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之下,却没有拆穿他们,这说明她还是有意护短的,她想只要她们不要太过张扬,她应该不会阻止……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的。 “哼!贱婢出生的就是晦气!这才见第一面呢就招惹了淑妃娘娘,依照本宫看啊,皇后娘娘真是不应该见这样的人,要不然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住着晦气!” 王美人见到此景愈发的牙尖嘴利,她就是看不惯着小贱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儿,一看就是晦气的主儿,才入宫一个来月就钻到了皇上的被窝,这以后哪还有她们的纳凉之地! 身后的一众嫔妃听到这么一说低声嗤笑有,轻声附和的也有,小翠紧紧扶着瑟瑟发抖的钱玉儿,心疼的眼泪直打转儿,一心想着要如何才能去只会皇帝,可是众人将她们主仆围在中间,别说是出去,就算是踏出一只脚也是困难的。 “各宫娘娘误会了!” 为难之际,诺儿清甜的嗓音参了进来,适时的阻止了凶神恶煞的众人。 众人疑惑,只见诺儿从一旁的一名丫头手中接过锦盒,然后缓缓而下,众人自发的让出了条道。 “静贵人不必在意各宫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并不是不愿意见你,这支簪花是娘娘极为喜爱,娘娘她怕你误会,所以交代奴婢将这支簪花送与你,算是给你的册封之力,娘娘还说,等改些日子她身子骨好起来,就约贵人一同去御花园赏茶花,到时候贵人可得准时哦!” 诺儿将手中的锦盒递于钱玉儿,浅笑盈盈,挑不出丝毫的岔子。 众人倒抽了口气,皇后这番举动无非就是默认的钱玉儿的存在,如此一来她们之前的那些冒犯…… “呵呵!诺儿姐姐,皇后娘娘真的不讨厌我吗?” 钱玉儿受宠若惊,接过诺儿递过来的锦盒之时眼底还藏着忽明忽暗的不确定。 “贵人真是折煞奴婢了,贵人叫奴婢‘诺儿’就好,此外,我家娘娘一向待各宫娘娘犹如自家姐妹,自然就没什么厌恶之说。”诺儿应对自如,转身对着一干人等福了福身子:“诸位娘娘还望别在造谣生事,我家娘娘今日确实身子不适,诸位娘娘都请回吧,我家娘娘好些了自然会有人前来知会众位,诺儿告退。” 后退三步,转身,从容离去。 周围都不在有人说话,应蝶和钱玉儿是在思量宋青眉的态度,而余下的众人则是在观察应蝶的态度,良久,应蝶终于有了新的动作,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巴掌招呼上了钱玉儿的脸。 “记住!这一巴掌是你欠本宫的,从此以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本宫三丈之内,否则就算有皇上撑着,本宫同样能够要2了你的命!回宫!” “嘻嘻……”众嫔妃嗤笑,眼底尽是嘲弄:“蝶妃姐姐慢着些,为了一个小贱人可不值得这样气着自己!” 钱玉儿说到底是从应蝶的宫里出来的,可是这才一开始就住进了应蝶梦寐以求的凝华宫,这样的事情明面儿上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在后果一干女人的心中还是幸灾乐祸的,毕竟同众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并不是一件值得多么庆贺的事情,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能够多一个失意也能抚抚自己心中的不公平! “她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小翠看着一手捂着脸颊泫然欲泣的钱玉儿,红了双眼。“娘娘奴婢去告诉皇上,看皇上怎么惩治她们!” “不要!”钱玉儿拽去小翠的衣袖,慌张的看着她:“没关系的,一点儿都不疼!” “娘娘!” 钱玉儿的胆小小翠禁不住有些生气,可是有拿她没办法,她胆小的程度她一再见识到,身处在她如今这个位置,要是换做其他人,别说不会有人辱骂恐怕就是登门巴结的人也不再少数,可是现在呢,事实全然相反。 “不要。” 钱玉儿紧紧拽着不肯撒手,似乎她一撒手小翠就可能去告密似的,小翠看着她的模样可气又可叹,最后来时抵不过她那委屈的模样。 “好啦,奴婢保证不会跟皇上说起这些,您就安安心心的会寝宫去好不好?这脸要是再不去敷敷恐怕不用奴婢说皇上也能够知道了。” “嗯嗯!” 钱玉儿点头,提着裙角就往回走,那急切的模样看着竟然让人有几分心疼,钱玉儿心中一阵叹息,不知道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明明有一大杆子的优势却丝毫也不知道加以利用,唯今她也只能期望她这个主子能够快快的成长起来,别再任由人欺负下去了。 只是,现在一心为她主子忧心的小翠哪里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钱玉儿和应蝶默契的配合下的一场戏,皇宫中多少双眼睛看着,做戏就要做足要不然怎能会让人相信钱玉儿就是‘钱玉儿’呢! …… 喜儿推开房门朝着凤非鸾神秘兮兮的一笑:“王妃大事儿!” “哦,什么大事儿?”凤非鸾扭了扭有些坚硬的脖子,复又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新作,对喜儿口中的‘大事儿’兴趣缺缺。 “王妃真的是大事!” 喜儿绕了个圈直接凑到凤非鸾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天前王妃突然从碎云轩搬回了玲珑院,更为奇怪的是,王爷对这件事什么表示也没有,而王妃呢,除了重操旧业之外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两个好像当对方都不存在似的,气氛着实诡异得很。 “让让,别遮住本王妃的光。” “哎呀王妃!”喜儿夺下凤非鸾手中的笔,皱起眉头:“王妃,听说皇上新封了以为贵人!” 凤非鸾掀掀眼皮子不以为然:“后宫佳丽三千,新人年年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不是君无痕找了个小三谁爱讨几个讨几个,别的都跟她没关系。 “嘻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喜儿扬扬下巴,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皇上封妃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奇怪的是,皇上这次册封了蝶贵妃宫里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而且这才一册封就让人住到了凝华宫去,听说现在后宫里的各宫娘娘对她都是与除之而后快,你看这皇上的年纪足可以做新贵人的爷爷了,指不定日后坊间怎么传言呢!” 凤非鸾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只不过很快消失,再抬起头来又恢复寻常的淡然:“老夫配少妻不是很好吗?没准儿还能传出一段佳话呢!” 喜儿听到凤非鸾这话险些没一跟头栽到地上,她早知道她家二小姐想法跟寻常人不同,可是‘不同’的也太厉害了吧!老夫配少妻……还佳话…… 打了个颤,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样的佳话她可不敢恭维…… “王妃,喜儿多嘴一句哦,你跟王爷是……” 凤非鸾抬起头斜睨了喜儿一眼:“既然知道是多嘴就不要开口,还要,本王妃这会儿在赚钱,不要打搅本王妃,门在那边自己出去,不送!” 喜儿张口结舌的看着面前那个视她如无物的女人,放肆的瞪了她半响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索性听从凤非鸾的话,瘪瘪嘴转身出门儿。 喜儿前脚踏出门槛后脚凤非鸾就搁下了笔,其实喜儿想说什么她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小孩子气,可是让她再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真的会疯,她气君无痕,明明就已经知道她已经察觉了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更气自己居然没有勇气去问他。 暗自叹了口气愁上心头,走到窗前推开窗,外边的风灌进来有些冷,凤非鸾抱着手臂搓了搓,很冷,她却坚持站在窗边,以至于她认认真真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欠虐。 不可否认,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很多,应蝶那个女人虽然娇纵刁蛮,但是她确实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其实在找她之前她想过要去找辰慕朝或者是君翩跹,可是思来想去君翩跹哪儿有北冥笑那个白痴看着行不通,她还没有找上她恐怕已经被北冥笑给劈了。至于辰慕朝,够正义,也对皇帝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差就差在她不够狠,如果人是从她手中出去的,不用说,宋青眉那一关便过不去,排除所有人剩下的就只剩下应蝶,虽然废了些功夫,不过还好,应蝶还是走入了这个局。 至于钱玉儿……或者她更习惯叫她刑若水,这个女人从前她一直不曾看好……至少在她主动找上她之前她没看好过她,只不过,有句说得对,宁愿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她觉得刑若水就应该是这样的女人,所以,皇帝欠了她的,她拿回来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手软,事实上一个对自己都能够狠得下心的人对别人怎么会手软……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有时候会特别矫情的觉得其实自己很善良……因为她最爱的就是自己,爱自己的人就会爱别人,爱别人就会狠不下心,狠不下心就干不了大事,干不了大事自然想坏也没地儿坏了…… “嘿嘿,凤丫头想什么呢?” 正在神游之际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狼爪,仔细一看,凤非鸾差点下巴没掉下来。(.) “……老头儿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琴这老头子自打那天君无痕中毒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这都两个月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今天他又这么突然蹦出来,不得不让她惊奇啊,要不是知道这个人对她无害,她非得让慕思樵毒死他不可,经常这样神出鬼没是很容易吓死人的好不好。 “去去去,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从哪里冒出来了?老头子我可是从大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 秦霄不悦的皱着眉头打算直接从窗口跳进去,可是凤非鸾就堵在那儿,没办法,只能辛苦一下自己绕了个圈推开了正门。 凤非鸾心中的惊讶并没有因为秦霄的解释而有所消散,一双眸子瞬也不瞬的随着秦霄转动,终于在他拿起茶杯想要喝茶的时候适时地夺走了茶杯:“老头儿,你这样神出鬼没的总得给个说法吧!要不然……别想喝本王妃府上的茶!” 咂咂嘴,秦霄不满的白了凤非鸾一眼,趁着她不注意抓住她的手,微微愣了一下夺过茶壶就躲到了角落。 “……” 某人气的脸红脖子粗,可是没办法自己武功不如人只得认输,用力的将杯子搁在桌上,没好气的瞪着那个抱着茶壶就开始吧唧的老头子。 “行了,这茶不让你喝你也喝了,这回你总得告诉我你最近哪儿去了吧!” “啧啧啧……好茶好茶!” 秦霄抱着茶壶磨磨唧唧的坐到凤非鸾身边,一张老脸笑的连眼缝儿都找不到:“凤丫头,你先别管我去哪儿了,你就先说说,你为什么不住在碎云轩而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凤非鸾别开眼:“能有为什么,就是碎云轩住腻了想换个地方呗!还有!这玲珑院可是本王妃的地方,什么叫做鸟不拉屎啊!” “去去去,你这丫头,还想骗我呢!才踏进门儿就听见丫头们在说什么王妃跟王爷闹了别扭好些日子没住在一块儿了,你跟老头儿说说,那傻王爷又做了什么事儿让丫头你不高兴了?你跟老头子说了,老头子保证替你教训他!” “教训他?!”凤非鸾特鄙视的看了秦霄一眼,“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吗?” “嘻嘻,当然没有,凤丫头看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老头子我决定帮一帮你!” 帮她? 凤非鸾看着眼前那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白胡子老头儿,眼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开什么玩笑,他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还帮她,到时候越帮越忙她哭都来不及。 暗自得意的秦霄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非鸾的反应,后知后觉的朝那边一看,他一心期待的某个人正悠闲的品着小茶,那模样丝毫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咱们的小老头儿火儿,背着双手踱步到凤非鸾身后,故作神秘的感叹一声:“哎,亏老头子我听了孤狼那小子的话巴巴儿的跑回来,想着能够帮帮那木讷的小子,谁知道压根儿就没有人稀罕,可怜我老头子操了这么久的心,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呆在青茩享受孤狼那小子从东云皇宫里拿出来的美酒……哎~可惜啊,真真儿的可惜啊~” 秦霄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凤非鸾的动静,果然凤非鸾在听到‘孤狼’‘青茩’‘东云’等关键字眼时,捧着茶杯的手便顿住了。 凤非鸾不傻,虽然从来没有想过青茩东云会跟君无痕有什么关系,可是秦霄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还有对君无痕的那些熟稔的称呼,一切都表明了这个人对君无痕的熟悉程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你到底是谁?” “哼!你不是不想知道什么吗?” 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抽他的本事,很显然这个秦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明明是自个儿放出长线想要凤非鸾上钩的,可是等到凤非鸾真的开口了之后,他又开始拿乔。 暗自磨了磨牙,凤非鸾忍了又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尊老爱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住爪子没有直接把手上的杯子挥出去。 “说吧!只要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 秦霄挑挑白眉,很明显,他对凤非鸾的这个条件很是满意。 凤非鸾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本王妃一向说话算话,若是真不愿意说本王妃也不勉强,门在那边,不——送!” “咳咳!”某个老头意识到再玩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于是整了整衣裳一本正经的走到凤非鸾面前。 “哼!老头子我决定不跟你一般见识,其实呢,咳咳!老头子我并不是叫什么萧琴!”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凤非鸾,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他给气着了,就算听到这话她还是无动于衷。 有些孩子气的撅撅嘴,某个老头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凤丫头,你……你别生气了,老头子我不跟你卖关子了,你别生气,老头子全部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真的?”凤非鸾学着秦霄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挑动着秀眉,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也不打听打听她凤非鸾是谁,跟她比无赖胜得了那才叫撞鬼了! “真的真的!”原本处于上风的老头子没骨气的连连点头,在看到凤非鸾脸色缓和之后,才又紧张兮兮的追问:“只不过凤丫头,老头子现在要是说了,你刚刚的话还算数吗?” “嗯~”凤非鸾抿了口茶,正色道:“本王妃虽然只是女流之辈,但是’言而有信’几字还是明白的,所以,放心,只要你的答案让本王妃满意,本王妃自然也是让你满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老头子跟你们家那木讷王爷还是有些关系的,但,也算不上太亲近,就是他娘刚好叫我爹。” 他娘刚好叫我……爹…… “噗……”凤非鸾仔细回味过那句话的后果就是白白糟蹋了一杯好茶。“怎么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王爷怎么可能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她夫君是王爷,她夫君的娘就是前皇后,他要是是她夫君的外公不就是前皇后的爹,当今皇帝老儿的岳丈大人么……最关键的!他要是是她夫君的外公,那不就代表着她得叫他外公!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哼!”老头子不客气的哼了声,满是褶皱的老脸一板,不悦道:“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老头子我一大把年纪了,要不是放不下你们小两口会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跑来这儿受你们的闲气?” 凤非鸾心底里不停地敲着小鼓,老头子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模样,而且这一来,他之前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就能够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了,可是她更不解,如果说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君无痕从未跟她提及过,他连他母后的事都能告诉他她没道理隐藏他还有外公在的事实…… “凤丫头你就别瞎想了!”大概是猜到了凤非鸾心中的疑惑秦霄出声抑制住她的思绪,“痕儿的病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其实他并没有骗你,只不过你之前认识的他确实是不知道老头子我的存在。” 凤非鸾已经没心思再去纠结自己该怎么称呼他,因为她还有更多想知道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秦霄抹了抹嘴角的水渍,看了眼紧紧握着双手的凤非鸾,笑的一脸得意:“嘿嘿,凤丫头你会这么问不就代表着已经相信了吗?” 凤非鸾不在言语,因为她居然没有勇气再去问,那种感觉就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日子,矛盾、不安、懊恼……甚至是害怕……是的,就算她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君无痕的事情上她害怕了。 见凤非鸾那有些退缩的模样秦霄叹了口气,白了凤非鸾一眼:“凤丫头,你说你多聪明的孩子,怎么一到了痕儿的事情上你就变笨了呢?其实很多事情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可是你宁愿自己一个人难受,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搬回这儿也不愿意去跟痕儿坦白,老头子我就是知道你们俩摊上这事儿就没辙,一个呢有意隐瞒,一个呢又不愿意主动开口。凤丫头啊,痕儿他瞒着你是因为你性子急,要是都告诉你了,你那儿还沉得住气,到时候那个人再是伤了你,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我是他妻子本来就是应该同他同甘共苦的人,他心中的痛苦不是应该我和他共同面对的吗?凭什么他要将我摒出在外,我凤非鸾没他君无痕同样可以活的好好的!” 或许第一次有人戳穿自己的伪装,凤非鸾心中的苦恼瞬间倾涌而出,就连从不轻易在人前落下的泪水随着那一声声的控诉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说到底还是她太懦弱了,面对自己的感情她永远做不到表面的那般洒脱,上一辈子她还没来得及去爱别人就得到一份爱,只不过那份爱太过沉重,重到必须用她家人的性命去交换,所以,对那个人到最后她连恨都不愿意,为何?因为恨一个人也是需要感情的,而他对她来说,不需要任何感情,就算是最后对他开的那一枪,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因为她欠了她爸妈的命,他应该去还,仅此而已。 而君无痕,不可否认她最初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曾经自己身上拥有的’死气’才会接近他那种熟悉感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接近,想要帮他梳理去那一团污浊。可是,他的一举一动不经意之间已经落在她的心上,等到她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已经住进了她心底,她一直以为这样也是好的。 她嫁给了他又喜欢上了他,这样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当发现君无痕有人格分裂的时候,一度她也备受打击,然而这些与君无痕的命相比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和永远失去他相比她宁愿他就这样活在她的身边。 若是能够一直如此她想她也是不会介意……或者说装作不介意,可是眼前的事实让她自己构造的心防一次又一次崩塌,明明君无痕已经清楚了自己的状况,甚至是知道她心中的顾虑与忧心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这样的相处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没有爱过不知道别人爱情的限度在哪里可是她的爱情’信任’是最根本的东西,如果这都做不到她不清楚自己还有什么勇气独自走下去……没错,是独自不是一起,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的君无痕是否还会如之前的他,纵然受尽委屈也要留她在心上。 “凤丫头如果是换做从前,痕儿可能不会去在意那些,不管坊间如何的传言如何的难听,亦或是那个女人如何的对付他身边的人,他都不会去理会,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眼中,可是你这丫头不同,你是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不会让你有多接近危险一分的机会,或许你觉得他的方式太过于独断,但是这怨不得他,你们看得见的那些伤害与他来说不过是痛苦的开端罢了。” “凤丫头,你可知道他的病是如何来的?” “和皇上有关。” 几乎是没有思量凤非鸾便说出自己的答案,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如此直觉。 “呵呵。”秦宵朗声笑笑,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你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能够这般的通透。你说的不错痕儿的病就跟君纵天有关,若不是他痕儿也不会与他娘阴阳相隔,很不会活的不人不鬼。” 凤非鸾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秦宵,有些期待却有更多的害怕,她明白,他后面要说的就是她一直想要知道却怎么也查不到的事实。 “凤丫头你可听说过狼祭宫?” 闻言,凤非鸾一惊脑中突然闪过北冥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以狼之血,祭吾重生” 狼祭宫,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存在,江湖中人人敬畏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生存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领头人是谁,就算北冥笑、洛千月、司徒玦三人合力也只能查到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在三十年前突然从江湖中消失,自此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任何有关于狼祭宫的事情或者人;她有过千万种想法却从来没想过君无痕会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见凤非鸾死死皱着眉头的模样,秦宵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去理会她,径自说了下去。 “当年老头子还是狼祭宫的宫主,膝下无子独独有一个女儿,偏偏这个女儿不喜欢狼祭宫的生活宁愿独自放逐也不愿意整天面对一群半死得的老头子。那会儿那丫头的话比我这个老头子都管用,十四岁那年她非要离开狼祭宫,然后家中的长老都开始劝我,老头子被他们磨的没了办法只得答应她。” 说到此处秦宵明显有了悔意,眼里竟然多了些水光。 “凤丫头,当年若是外公再强硬些不由着你们的娘胡闹或许后面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儿来。” 凤非鸾紧了紧手心,若是能够预料得见后果,那么这世上买还有这么多得世事无常,有些错令人痛不欲生却换不来从头开始。 “呵呵,你看老头子我又扯远了,咱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说正事说正事。” 秦宵呵呵一笑,有些漠不经心可凤非鸾却硬是听出了阵阵苍凉,她想在秦宵的心中定然是把这一切强加在自己身上,可笑的是一向主张没心没肺的她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归劝他。 “你们的娘名叫棋墨,生的一张俏脸,性子更是温婉,在她离开狼祭宫的第三年,她年方十七,是那小镇上出了名儿的人美心善。” “那日她同寻常一样上山去采药,不想误打误撞的见到一人,那人伤的重,棋墨不敢贸然带着他回镇上,便把他安置在山上的草屋中,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日那人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一个是玉树临风一个是情窦初开,就像戏里边唱的,一来一往两个就痴心相许了,那人跟棋墨表明了身份,他乃是当朝三皇子锦王君纵天,他说等他回宫马上就差人来提亲,棋墨嘴上应下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那时候君纵天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般乡野女子,身份上的差距让棋墨以为他们之间没有可能。谁知道再君纵天离开的半个月后皇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皇帝赐婚,封棋墨为锦王妃,棋墨那时候才相信了君纵天,等到君纵天出现的时候她便主动说出了她的身份,并带着他去了狼祭宫,起初我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可是君纵天在门外跪了三日三夜,再加上棋墨以死相逼,我就是不愿答应也不得不答应,后来我派人去查了君纵天,发现他野心不小,但是想想皇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他若没有野心,那么就只能任人鱼肉,为了棋墨,我也就放之任之,甚至还出手帮过他,之后他们大婚便很少再回来狼祭宫,不久之后君纵天登上帝位,几个月后棋墨又来信说她有了身孕,原本打算去宫中探望她,结果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相邀,探望棋墨的事儿就耽搁了下来,等到再回到狼祭宫已经是大半年后。” “因为回去之前接到长老们的来信,说是棋墨生了,是个皇子,老头子我兴匆匆儿的从老友那儿赶回来,看见的却是狼祭宫宫毁人亡,而老头子也身中埋伏险些丢了性命,直到后来有幸逃走的下属找到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君纵天先是派人来告诉大家伙儿,说是棋墨生了个皇子,紧接着又派人送来贺礼,说是大家一起庆贺孩子的降生,狼祭宫的那群老头子听到这话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哪儿还会多想,二话没说就喝下了君纵天送来的酒水,直到当时夜里那些所谓送贺礼的人出现异动,那群老头子才发现自己内力全无,几乎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任人宰割,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几个老家伙后来才知道,早在孩子出生的那日棋墨便难产而亡,可怜那孩子致死都被他骗着。” “因为这一劫,狼祭宫元气大伤为了躲过君纵天的追杀,狼祭宫不得不移居塞外,直到十五年后,才又开始侵入上原,除了寻求机会报仇之外,余下的便是找到棋墨当年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终于在一年之后找到了机会,君纵天出巡黎州,原本打算在黎州和翡翠城之间的断魂崖下手,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们更沉不住气,那些人抢在我们之前下手,我们便不能贸然出去,可就在我们打算趁乱而退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人的剑直指君纵天,其实凭着君纵天的武功躲过那一剑虽然有些吃力,但是绝对不会伤及性命。可是那个畜生贪生怕死,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竟然把身边的人推了出去……” “啪!” 秦宵的声音有些哽咽,而凤非鸾面前的茶杯也不知如何坠在地上,凉透的茶水洒了一身。 “那个人是君无痕。” 眼前有些朦胧,凤非鸾几乎能够听得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上原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恨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秦宵没说是也没否定,只是静静地走到窗前,继续回忆着那些过往。 “也算得上是缘分吧,离去之后我心中放心不下那人,等到夜里又回去了断魂崖,寻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影,等到准备回去的时候又发现了那人的踪迹,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去又受了一剑,虽然撑了口气,可是受伤的脸上已然是血肉模糊。原本是要放弃的,可是在查看他伤势的时候,却发现了他项上的玉佩,那玉佩乃是你外婆去世之时留给你娘的,那时候我才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君纵天亲手推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我的外孙。” “清楚了痕儿的身份之后,我便将痕儿带回了狼祭宫让那些老家伙医治他,足足花了半月功夫痕儿身上的伤痕才开始愈合,只是外伤好治心伤却难以医治。痕儿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开过口,他脸上的那一剑深可见骨,每次老家伙们替他换药无不是心惊胆战,可是他呢,就算是疼的直冒汗也不肯吭一声,后来有一日,老家伙们趁我不在,便将君纵天所做的种种事迹偷偷将给了他听,之前他并无反应,直到半月之后他亲手拆开了伤口看见那张人鬼难分的脸,当时只不过是气血上涌,吐了些血可是第二日开始他的双眼便开始看不见,再后来,老家伙们说他腿上的骨头已然全部愈合,可是他却始终无法再站起来。” “之后,不过短短十日,痕儿的身上就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一个懦弱不堪眼瞎腿瘸,就所有人看见的那般,而另一个嗜血冷漠武艺高强。寻常的时候出现的都只有胆小懦弱的这一个,只有在夜里或者紧急之时嗜血的那个才会主动出现,这么多年来大家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让后者随意出现,直到前些日子痕儿突然中毒,也就是你发现他异常的时候才意外的让两个灵魂有了主次,二者开始渐渐有了融合,懦弱的哪一个渐渐开始退却,我也是在青茩从孤狼哪儿知道了这些才赶回来的。” “所以凤丫头,你就别去责怪痕儿了,在十五岁之前君纵天就是他的天,是他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可是也就是这个最为亲近的人却几欲夺取他的性命,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就算后来我后悔了,不愿意他再如此下去,他也不肯答应,硬生生把自己逼入绝境。” 思及此处,秦霄回过头欣慰的看着凤非鸾,笑道:“幸好啊,幸好有你这个傻丫头闯进了他的生活,要不然痕儿这一生可就被仇恨二字生生的给淹没了,君纵天这一生恐怕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丫头赐给了痕儿。” 明明是夸自己的话,凤非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虽然秦霄说的简单可是从他那紧蹙的眉头里她却能感觉到那些年君无痕的痛,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告诉她,说很怀念父皇冒雨带病为他准备生辰礼物,直到此时她都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受伤脆弱的模样,明明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天,可是过了十多年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不过是别人为了迷惑他而刻意布局出来的,而做着一切的人不光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还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这种被世界遗弃的感受,只有体会了才知道那是真真儿的叫人生不如死。(.无弹窗广告)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休止的迹象,说明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有计划的,我比较想知道,君……父皇究竟想要从狼祭宫得到什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皇帝想要得到的东西,势必与狼祭宫有关,而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毁灭明显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反而多了不少让他想不到的意外,所以才会在十五年之后对她夫君再动杀机,显然秦霄说的这一切还少了许多东西,比如……宋青眉……比如辰慕朝……比如……林樊…… “不知道,自从十年前痕儿接手了狼祭宫之后,他便隐藏了所有的事情,特别是有关于他爹娘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和孤狼别的谁也别想插手,这也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办法阻止他的原因,现在狼祭宫上上下下对他是唯命是从,反而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宫主他们不当回事儿了,只不过……” 秦霄倏地收声,笑的格外奸诈,同之前那忧伤不已的小老头判若两人。 “只不过什么?” “呵呵呵,没什么,凤丫头你不想知道别的什么吗?” 连忙岔开话题,他可不能再说漏嘴了,要不然依着这丫头的性子,不把他老头子给大卸八块才怪了。 “孤狼是谁?” 不止一次的提及这个人,她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同青茩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何他能够拿到青茩皇宫中的美酒?这种感觉就跟瞎子点灯一样,让人无力的紧。 “孤狼?呵呵,说起来这小子比痕儿还要大些,却闷头闷脑除了在痕儿面前要不然打死也放不出一个屁来,你不知道……”秦霄还想继续说说孤狼的糗事,可是看清楚凤非鸾那种不善的面孔适时地把自己拉回了正题:“孤狼的娘怀了他的时候不幸着了小人的道,险些没有保住他,是棋墨救了他们,后来青茩内乱他娘死了,那小子从青茩逃不出来,正好被狼祭宫的老狼叼了回去,从那时便一直呆在狼祭宫,直到后来找到了痕儿,他就一直跟着痕儿。” 凤非鸾愈发的糊涂,眉头一皱:“他跟青茩什么关系?” “这个……孤狼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青熬。” 青熬…… ‘青’这个姓在青茩是国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近黎州传回来的消息就是,青茩的太子亲自出征,而青茩太子正好单名一个‘熬’字,所以,这一切都说明一件事,他——君无痕,要的不只是报仇,还有——整个天下! 只觉眼前一晃,秦霄连忙移动身形拦住正要出门的凤非鸾。“诶……凤丫头,你去哪儿?” “找——人!” 秦霄身子一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这哪是去找人啊,分明就是去杀人好不好! “凤丫头,你先别急着去找他,你这么做只会弄巧成拙,反而对痕儿来说有害无益。” 凤非鸾掀了掀杀气腾腾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霄:“什么意思?”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朝着门口溜走,秦霄吞了吞口水耐心的解释道:“凤丫头,你想想啊,痕儿之所以不告诉你,怕你受到伤害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像你所说的一般,他对你根本没有信任可言。这一次你可以找他去理论,可是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遇上了更为严重的事情他可会相信你?可会同你同进退?可会……” “够了!”凤非鸾阻止了秦霄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那么依照,外公你的意思是该如何做才对呢?” 心中虽然明白‘外公’此人的可靠度不高,但是也明白他的这几句话的确有那么一些道理,她现在去找君无痕顶多就是一阵闹腾,要么两人和好,要么就是闹得一腔幽怨,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治标不治本,下次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同样还会用他觉得对的方式来处理,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便又都回到了原点,所做的一切也都白白浪费。 虽然那一声‘外公’有些走调,但是呢秦霄还是万分受用的,这么一来刚刚才消失一半的勇气瞬间原地复活,而且还有倍涨的趋势。 “咳咳,其实这事儿说简单也很简单,你想想,其实痕儿现在最为在乎的人就是你,他最担心的也就是你的安危,所以咱们就来个对症下药,保证能够药到病除!” 凤非鸾心肝儿猛地一颤,有种不好的预告油然而生:“你……什么意思?” “嘻嘻,这个……” 秦霄搓搓双手,发挥自己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功力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俯在凤非鸾耳边一阵嘀咕,越说越是兴奋,可是凤非鸾刚好同他相反,一张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秀气的眉头更是皱的能够夹死蚊子。 “不行!”某女果断拒绝。 “怎么不行啊,这办法好,治标又治本,保准不会再有下一次!”某老头强调。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某女焦躁,口气已经不如之前的坚定。 “那你能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某老头再接再厉。 “我……”某女郁结,她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吧看吧,既然你也没有办法,那么就照着我说的话做,你想啊,我比你认识他的时间要长久的多了去了,所以我比你更加的了解他,他那个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说了,他这次这么对你,你难道就不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别再自以为是?”某老头唾沫横飞,只差把自己的外孙直接拖过来一顿狠揍。 “可是……”某女咬唇,心中颇为动容。“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此时的他非彼时的他,要是最后把自己给搭上了,估计最后该给别人的教训就被自己给摊上了。 “呵呵呵,凤丫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你有个法宝在手,就算他君无痕有天大的怒气,有这个法宝在他也不能把你怎么着,相反他还会待你如上宾。” 开玩笑,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能够花费那么多经历去演苦情戏让自家外孙媳妇心疼的一塌糊涂?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敢在那个不孝孙身上拔毛?他老了,可是很惜命的。 “你的意思是?……”凤非鸾顺着秦霄的目光而下,不偏不倚的刚刚落到自己的小腹上,脑袋里的某根弦‘嘭’的一声断成两半。“外公,你的意思是我……我……” 某女激动的热泪盈眶,怪不得她最近看什么都觉得恶心,怪不得一天到晚她都觉得困,原来竟然是这样!这个大礼……她简直太喜欢了! “呵呵,现在你可放心了?!” 某老头喜上眉梢,他觉得他们狼祭宫的美好时代就要来了,这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估计到了明年开春之后他们的各路神明都开始回归了。 “这个……”某女摸摸小腹,狠心咬咬牙:“行!我答应了,只不过,外公,到时候要是这张保命符不管用可别怪我不见情面主动交代着主意是你出的。” 某老头咧咧嘴,开始鄙视自己那奸诈的孙媳妇,心里头恨得牙痒痒儿的。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老头子好不容易给你开导了,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这会儿倒好了,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到过河拆桥了!” 明明就是他巴巴儿的帮她解开心结,让他们小俩口好好的过日子,这倒好,这小丫头居然开始想退路了,她还当真是除了面对他外孙之外,对别人那小花花肠子可是转的比谁都精。 “随便,大不了这事儿我不干了!”某女歪着脑袋,一脸‘我不在意’的表情。 “哼!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老头子我是为了帮你,你要不乐意老头子我还不愿意惹得一身骚呢!” 气死他老人家了,这是什么世道!外孙不把他当成长辈也就算了,本来以为找到了孙媳妇就一切好说了,结果呢?这孙媳妇更加不是省油的灯,小两口只知道变着法儿的这折磨他老人家,他这是得罪了谁啊这是,忙活了半天还不得好…… “行啊,那外公,小女子可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大不了人家去告诉王爷夫君,就说他外公一心想要算计他,让他一定要小心……” “你……你这个死丫头!”秦霄气的吹胡子瞪眼,对于凤非鸾这个死丫头他算是见识到了,那无赖的性子可算是一等一的。 “嘻嘻,那外公大人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这个死丫头的条件呢?” 明知道只有一条活路她不把门儿留给自己那她就是笨蛋! 秦霄不停的吸气呼气,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才渐渐的平息下来:“行!怎么不行啊~凤丫头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就是了!”他……这算的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呵呵呵,既然如此,外公你就好好准备准备吧,外孙媳妇现在要去喂饱保命符,所以,外公你好好保重!”义薄云天的拍拍秦霄的肩膀,凤非鸾大步跨出门槛,虽然不见太阳,可是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对了,外公啊,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云芳院找洛千月,外孙媳妇觉得他一定会愿意帮你的,当然您老人家也可以不去,只不过到时候东窗事发就只得麻烦外公独自去面对了!” 呵呵,这可怪不得她,大家可是好伙伴,一方有难自然是八方支援,所以,洛千月身为哥哥定然要出出力才是好的。 “你……” 秦霄气结,只不过再听到凤非鸾的后半句话时老脸之上多出了一抹笑容,有一个垫背的总比自己独自死撑着要好的多…… …… “阿嚏……” 碎云轩里沉默坐在窗前的君无痕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子里痒得厉害,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还是坐进来吧,起风了。” 秦满把披风披在君无痕肩上,极为小心的提醒着,自从王妃搬出了这院子之后,他主子又恢复成了从前那冷冰冰的性子……不对,比之前更冷……可怜他这把老骨头这样冷的天还要不断的被冰块刺激着,这可是要老命啊! “嗯?回去了吧!” 奇怪?起风了吗?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 “阿嚏…阿嚏…!” 还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鼻子愈发的扬起来,喷嚏声络绎不绝…… 他想,应该是真的起风了吧! …… 凝华宫。 “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小翠看着在小厨房里忙个不停的钱玉儿紧张到不行,生怕她摔着磕着。 连着七天,皇帝夜夜宿在凝华宫,这可以从来未有过的事情,此时后宫众人无一不嫉妒这貌不惊人出身低贱的静贵人,她若是有个半点闪失,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呵呵,你就别担心了,本宫……没有那般的娇弱,皇上日夜为百姓操劳,本宫,虽然不能为他做些别的什么,但是为他洗手作羹汤这可是每个娘子应该做的事情,下来朝皇上就是本宫的夫君,他的吃食自然应该本宫来弄!”小心翼翼的将一万蒸蛋端出锅,钱玉儿孩子气的用手摸着耳朵用它来减少手上的灼热。 七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刚刚好够让她暂时在嫔妃们中间站住身子,刚好让她习惯一个宫女和皇妃的转换。 “呵呵呵,娘娘和皇上的感情真真儿是让人羡慕,等到日后小翠能够出宫的时候,小翠也要找个这样的人,不求富贵,但求平安!希望小翠也能向娘娘一样做饭给自己的夫君吃!” 听着钱玉儿寻常到了极致的话语,小翠突然就有些羡慕了,在宫里这么些年,她看惯了是是非非,就算是夫妻之间也是同样的相敬如冰,可是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丫头娘娘,虽然不够优雅,但是就是这样寻常的话语在此时听来却格外的亲切格外的令人心生艳羡…… “嘻嘻,小翠你这么好,定然会有一个好人来疼你的,到时候你再为他做饭吃就是了。” 钱玉儿红着一张俏丽的脸庞,甜蜜中带了些许羞怯。 “是!”小翠福了福身子,施礼道:“承娘娘吉言,小翠再次先行谢过,祝娘娘和皇上百年好合,祝娘娘荣宠不衰!” “小翠!”钱玉儿娇嗔一句,双颊红的几欲滴血。 “哼!这丫头没脸没皮也就算了,做主子的也是如此,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可半点不假!” 原本主仆两正说说笑笑,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嘲弄声,两人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身粉色宫装娇俏可人,可是那嘴角却带着令人生厌的高傲与嘲讽。 屋中的两人互视一眼,还是小翠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着钱玉儿,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娘娘,这位是阡陌公主。” 钱玉儿抿了抿双唇,朝着君阡陌福了福身子,怯生生地道:“臣妾见过公主,公主千岁!” 君阡陌冷冷的牵动着嘴角,在宫女的搀扶之下高傲的走到钱玉儿面前,却不让她起身,反而走到小翠旁边抬起她的下颚,在众人的惊愕之中狠狠的落下一巴掌——“啪!” “公主!” 钱玉儿惊恐的看着君阡陌,忍不住将小翠拉到自己身后。 “娘娘,奴婢没关系,定然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公主才会出手教训奴婢的。”小翠知道君阡陌来者是善,不愿意让钱玉儿惹火烧身。“奴婢还请公主示下。”说着便朝着君阡陌磕头。 “啧啧啧,还真是主仆情深!”君阡陌双手抱怀,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鄙夷之意不言而喻。“只不过静贵人,别怪本公主没有提醒你,这丫头整日的跟着你,你跟父皇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跟着,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也会不折手段的爬上父皇的龙榻,毕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呵呵呵,本公主可没有忘记蝶妃娘娘引狼入室反而被狼占了先机的好事,静贵人,您啊,可得找个心眼儿,这丫头可留不得啊!” “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小翠朝着钱玉儿摇摇头,有紧张的朝着君阡陌磕头:“阡陌公主,奴婢绝对不敢有此等心思,求公主明鉴!” “哦?”君阡陌天天眉毛,不经意的端起桌上那刚刚出来的蒸蛋…… “啊……” “啊!” 两声惊叫同时想起,钱玉儿连忙上前握住小翠的双手,不停的帮她擦拭那双手上覆上的蛋渍,所拭之处皆是滚烫的红。 “哎呀呀,还真是不好意思,本公主不知道这碗会烫成这般模样,小……小翠是吧,本公主先给你说声对不住了,还有静贵人,真真儿的可惜了你玩意儿,只不过,依本公主看来,这玩意儿还是不要给父皇吃得好,就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吃坏了父皇的肚子有谁能够担待得起呢?你说是吧!” 君阡陌一手把玩着宫女递上来的手绢儿,一边睥睨着蹲在地上的主仆两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是带着鄙夷,果然是低贱的丫头出生,才这般就没了话说,真真儿的枉费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钱玉儿紧紧咬着下唇,一双大眼里尽是委屈,却硬生生的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公主说的是,以……以后……本,本宫再也不会再弄这些东西了。” 垂下头一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余光却在触及那片明黄只是尽数化为委屈。 想让她死,很好,那么她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阡陌公主……” “啪!” 小翠看着自己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本能的想要去帮衬,谁知道才刚刚叫出口就为自己招来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嘴角也溢出血丝。 “小翠!”钱玉儿连忙将小翠拉近自己的怀里,咬唇瞪着君阡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贱丫头,本宫的封号是惊华,就凭你也配叫‘阡陌’二字?本公主这次先行给你一个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本公主定然让人割了你的舌头!”君阡陌无视钱玉儿的目光,径自恶狠狠的瞪着小翠,一袭话罢,才将轻蔑的目光移到钱玉儿身上。“听闻静贵人天生聪慧,本宫这边已经教会了着丫头,静贵人应该是已经记住了吧!本公主还是替静贵人长长记性好了,本公主封号惊华,贱婢不配叫本公主的名讳!” 贱婢?! 钱玉儿暗自咬牙,看来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似乎已经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忘了她自己的生身母亲正是她口中的贱婢!如此不孝之人,她可不能在手软了,要不然对不起她亲娘! “公主,你要有什么火冲着奴婢来就是了,不必为难我家主子!” 小翠查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了身子,硬生生将比自己高一些的钱玉儿护到了身后。 之前为了在小厨房做饭,她主子已经把周围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这会儿君阡陌能够站在这个地方而没有任何人先行通知,那么现在能够保护主子的人便只有她一个,反正祸从她口中出来是死是活她的认了,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须要保护好她的主子,她发誓,若是今天还能活着,她一定要教她主子,身边的权利能够利用则利用,要不然只会让人狠狠的欺负! “嗯~不错不错,的确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君阡陌啧啧的拍着手,倾身挑起小翠的下巴,挑衅的说道:“本宫已然说过,做丫头的不配叫本宫的名讳,同样,做丫头的也不配同本公主将条件!” 手上用力一推,小翠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今日本公主还有些事情要做,暂时不同你计较,再有下次本公主非得割了你的舌头不可!静贵人,本公主可得告退了,至于你洗手做的羹汤只能麻烦你重做了,当然了,你最后想清楚,从你手中出来的东西配不配让父皇吃!” 钱玉儿低着头,看似委屈至极心中却在默默地数着…… 一…… 二…… 三…… “父……父皇?!”君阡陌惊恐的嗓音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君纵天宏厚的声音紧接而上:“看来是朕的过度疼宠你让有些得意忘形了,静贵人乃是朕亲封的,你本该叫她一声母妃,朕念及你们年幼所以没有多做规矩,没想到,你倒好,到替父皇做起了决定,真真儿的是父皇的好女儿啊!” 君阡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陌儿不是故意的,陌儿原本只是想来看看静贵人的,陌儿这么说只是……只是不想让静贵人太过辛劳,求父皇明鉴!”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打探好了,他父皇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难道是钱玉儿那个小贱人……但是不可能啊,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而外面也都是她带过来的人,她不可能有机会去通知父皇的?可是,怎么会?事实怎么会这么巧? “是吗?” 君纵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君阡陌,冷淡的眼神让君阡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父……父皇……” “你很好奇为什么父皇会出现在这儿对吗?……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朕不过是有些乏了才回凝华宫想尝尝静贵人做的糕点解解乏,到门口之时刚好看到朕的好公主盛气凌人的踏进凝华宫,朕一时好奇便跟进来看看朕的公主究竟是如何同母妃请安的,没想到事实还真是令朕大开眼界!” 他生的女儿不是为了来耀武扬威,只要没有那个血统她什么都不是,他不反对自己的女儿娇纵,但是他不太喜欢别人来挑战自己的威严,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父皇,陌儿知错了,陌儿知错了求父皇开恩!” 君阡陌急了,一双明艳的眸子满是水光,除了懊恼自己的大意之外,她更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己对自己的父亲来说不过只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这些年明面上的风光不过是因为有着她母后的帮衬,而事实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她拼命的去讨好母后,就算知道这次前来挑衅静贵人会有多大的风险,她也义无反顾的上了前,因为只有得到母后的疼爱她才能在宫中立足,才能在她父皇的眼中站的一席之地,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预计好了一切却没有预料到,她父皇会打破平时的习惯提早回到凝华宫,进而目睹这一切,而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所有的准备付之东流,功亏一篑! 君纵天面无表情的抽回被君阡陌拽着的衣角,转身走到仍然蹲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钱玉儿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柔声安慰道:“玉儿别怕,朕回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钱玉儿愣愣的看着君纵天,好半响才回过神眼泪唰的掉落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直扑进君纵天怀里嘤嘤低泣。 眼前的一幕像是一颗烟花倏地在君阡陌脑袋里炸开了花,有那么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与钱玉儿面面相对,她背对着门口,而钱玉儿就正好能够看见门口,那么她……或许早已经看见了他父皇的身影,可是她选择继续委屈自己,而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父皇更加厌弃自己。而此时,她更是棋高一着,不闹不缠,只是委委屈屈的哭着,那模样却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无礼…… 原来,她们都错了,这个女人远远不是她们所看到的那般胆小怯弱相反,她步步心机,正慢慢地入主后宫…… “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别哭了,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君纵天拍拍钱玉儿的肩膀,看着那一地的蛋羹心中的恼火愈发的旺盛。 钱玉儿不言语静静的低着头,只是不停的抽噎着。 “来人!” 君纵天沉声呼道。 “皇上。” 奉林快步而来,谦卑的俯在地上等候着君纵天的吩咐。 “传朕旨意,惊华公主君阡陌,容冠京华才情绝艳,同铸剑城少城主乃是天作之合,朕特许结此良缘,三日后完婚!” 此言一出屋中静谧无声,谁都知道君阡陌乃是皇帝的掌上明珠,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将她打入死牢,铸剑城虽是天下三大城之一,但是铸剑城少主刚刚称病退了之前的和亲公主,这回再把惊华公主嫁过去不就是屈服于人了吗?这样一来,惊华公主嫁过去之后还有何权威?这对于一向娇生惯养的惊华公主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 “不要!”君阡陌回过神来,慌忙跪在着走到君纵天面前,一张小脸瞬间惨白:“父皇,陌儿知道错了,您要怎么惩罚陌儿都可以,但是不要把陌儿嫁到铸剑城去,陌儿舍不得您舍不得母后,舍不得太子哥哥!……父皇陌儿知道错了,父皇求求你,陌儿真的知道错了!” 君阡陌这一哭把一干人等的思绪都拉了回来,奉林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接这道旨意还是不接,接了,就意味着君阡陌势必将踏上这条不归路,而不接,则是抗旨,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怎么?朕的话已经没有人当回事了吗?” 君纵天凌厉的眸子一扫众人,言语中的不悦之情令人闻而生寒。 “父皇,陌儿求求你,陌儿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把陌儿嫁到铸剑城去,求求您呢?” 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骄傲,君阡陌不停的给君纵天瞌着头,那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却也恰恰印证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阡陌,你身为公主,为了家国安危自然应该挺身而出,如今天下动荡不安,黎州强敌未除,咱们不能再与铸剑城为敌,铁城主主动联姻,你嫁过去之后就是铸剑城的少夫人,日后也就是一城之主,这,配得上你的身份!” 是的,就算他再怎么对这个女儿没感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自然也不可能将她送入火坑,那少城主自幼便是多病之躯,又是那城主老儿的独子,日后他若撒手西去,这铸剑城还不就是她说了算! 君阡陌抹去脸上的泪水,惨白的小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那少城主就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一日就丢了性命,父皇你让女儿嫁过去与守寡有何意义?” 看着父女两人的表演,钱玉儿心中冷笑,以前她不明白自作自受该如何解释,到了今天她算是明白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十五六岁的花样闺女。 “皇上。”怯生生的拉了拉君纵天的衣袖,几经挣扎还是决定开口:“皇上……其实,其实公主也不过是年轻气盛,臣妾相信有了这次的教训,她会有所收敛的,您……就收回成命吧!” 君纵天放柔了目光,问道:“你当真如此想的?” 咬了咬唇,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狠狠的点下头:“嗯!玉儿是这样想的。” 君纵天无奈摇摇头,如果说她马上回答他可能还会怀疑,可是看看她那犹豫不决,闷闷不乐的模样又不得不释然,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她倒是有些了解了,这丫头心思单纯,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就像此时,她明明就很生阡陌的气,可是她又有些不忍心对她的那般处罚,纠结机会她还是决定委屈自己。 “不要你假惺惺!”君阡陌本来就气极,现在看到钱玉儿那张脸愈发的厌恶得紧,毕竟还是年轻了些性子又是一项刁钻,心中不满嘴上马上就说了出来,丝毫也不顾及自己的处境今非昔比。“父皇,这个女人假仁假义,她是故意让你看见我欺负她,故意让你惩罚我的!您不能……” “啪!” 出乎意料的一巴掌,钱玉儿气鼓鼓的瞪着君阡陌,丝毫不客气的骂道:“现在本宫算不上假惺惺了吧!这一巴掌是本宫还你的,身为公主却不能以身作则简直就是枉为公主!” 紧了紧手心,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这一局赌的够大,赢她便翻身,输……也不见得一败涂地,最多,再费些功夫! “你……”君阡陌难以置信的摸着右颊,泫然欲泣:“父皇,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父皇……” “闭嘴!”君纵天一声厉呵,一张脸沉了好几分:“奉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圣旨颁给铁城主!” 如此不长进的女儿,与其留在身边,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是,老奴遵旨。” 奉林看了眼君阡陌暗自摇头,这丫头倒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娇纵却也不算坏,要怪啊也只能怪自己少不更事,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静贵人是在帮她,可是她……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偏偏这一时就是误了自己,一切都是命啊! 看着奉林有些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君阡陌早已经软瘫在地,双目放空不见丝毫色彩。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把公主扶会宫去?!” “是。” 匆匆应了声,跪作一地的丫头们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将君阡陌扶起来,忙不迭的退出去。 小厨房又平静了下来,小翠识相的退了下去,寂静的屋中便只剩下了钱玉儿和君纵天两人。 “皇……皇上……”突然的静谧她有些局促不安,一双小手不断的绞着衣角。“刚刚打公主那一巴掌我……臣妾……没……没有用力。” 君纵天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四十岁的小人儿,莫名的一阵舒心,那种感觉好些年都不曾又过了。 敛去心神,径自走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看着散了一地的蛋羹,有些心疼的招招手,示意钱玉儿过去。 “皇上……”她越发的紧张起来。 君纵天一向喜欢秋后算账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躲过这一劫,有能否赌赢这一局…… “呵呵呵,你这丫头,你怕什么?”君纵天满是无奈的将钱玉儿拉近自己怀中坐下,练习的拨了拨她的鼻头,笑道:“你适才不是还在同小翠说,要为朕洗手作羹汤吗?朕都在这儿等着了,为何还不动手?” 钱玉儿先是一愣,随后闷闷的‘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又开始在小厨房中忙活,渐渐的那不情不愿变成了心甘情愿,就连小脸儿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一局她赢了! 君纵天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厨房中穿梭不断的小身影,心中有些感触,好些很多年前,也曾经有这么一个身影在那屋中忙来忙去,而无论如何她总能弄出些可口的饭菜出来,没想到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不动神色的摇了摇头,将那恼人的画面赶出脑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有了狼祭宫的痕迹所以最近她脑海中常常浮现当年的那些景象,一次比一次的恼人……只不过,出现又能如何?他说过,他或者不能阻止他,死了更不能阻止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谁阻挡都无用! “皇上。” 钱玉儿怯怯的做好蛋花粥端到君纵天面前,见他面色不善,腔调里竟然染上了淡淡的哭意。 君纵天回过神就是见到钱玉儿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丫头,好好的做饭你哭什么?” 不说还好,这一提及钱玉儿的了泪水犹如被打开的阀门,不停的朝下落,支支吾吾了半响终于把话说出了个大概:“皇……皇上,他们都说,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您,您会不会待会儿才来治臣妾的罪?” 君纵天哭笑不得:“朕何事说过要治你得罪了?” “可……可是您,您不开心。” “呃?那你倒是说说,朕应该治你什么罪?” 闻言,钱玉儿的眼圈越发的红了:“臣……臣妾多事,打了公主。” “嗯~”君纵天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打公主,若是说的理由朕满意了,朕就不治你的罪,可好?” 钱玉儿咬咬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将脑袋里的思绪理顺,然后才缓缓说道:“因为,因为公主说的话太过难听,而且也不是实话,臣妾怕,怕皇上听了更加的生气,要是皇上生气了把她嫁的更远她定然会更加的难受,所以臣妾就动手打了她。” “只是这样?” “嗯。” 钱玉儿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君纵天,君纵天好似打算戏弄她,也不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吃着碗里的蛋花粥,没吃一口脸上的笑意就多一分,而时间越久一分钱玉儿就越紧张一分,一张小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可就是不敢有任何大动作惊扰了君纵天。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一碗蛋花粥也见了底,大约是觉得时候到了,君纵天这才走到钱玉儿身边没好气的拍着她的脑袋:“你这丫头,朕若是会怪你,怎么留下吃你做的饭?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还呆在这儿?” 闻言,钱玉儿倏地抬起了头,一脸欣喜的看着君纵天:“皇上的意思是不怪我了?”话甫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道:“皇上是不是不这怪臣妾了?” “嗯。” 知道她心思简单,君纵天也不在同她兜圈子,明了的将答案告诉了她。 “既然这样,皇上可不可以也不要再去责怪公主了?也不要将她嫁去铸剑城,可好?” 君纵天摇了摇头,正色道:“爱妃啊,朕并非因为你才将阡陌嫁去铸剑城,而是铸剑城城主点名了要让阡陌嫁过去,如今边境不安,军队正是需要兵器之际,这个时候万不可与铸剑城交恶,所以就算今日阡陌没有对你不敬也同样要嫁过去,跟你没关系。” “真的不行吗?”钱玉儿神色黯然。“可是臣妾觉得公主并不喜欢嫁过去,这样嫁过去了之后她会不会难受啊?” “爱妃,朝堂之事并非儿戏,你不懂,日后你只管在着凝华宫内为朕做好饭菜就是了,别的事都不需要再去操心。再则,阡陌毕竟是朕的女儿,朕怎么会害了她呢?她性子娇纵并不适合呆在京中,相反铸剑城里,那少城主乃是独子,虽然说身子不太好,但是至少这样对阡陌没什么伤害,她嫁过去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好了,别再可是了,你同朕成亲之前可想过会嫁给朕,你看现在你不是一样好好的,阡陌她也可以的。” 钱玉儿歪着脑袋仔细一想,绝对君纵天说的不错,这才笑了开来:“对!驸马一定会像皇上一样,会疼着公主的。” 君纵天见她不在胡思乱想,无奈的牵着她的手出去:“朕还有些奏折未看完,你让小翠陪你四处走走,晚些时候朕再过来。” “嗯。” 钱玉儿乖巧的点着头,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目送着君纵天离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看不见,那笑容才愈发的转为甜美,甜的有些腻味。 君阡陌已经确定解决掉了,那么下一个又该是谁了呢?她好期待啊…… 君纵天,这个她每夜都想亲手杀了的男人,她终于有机会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自己为自己布下的陷阱里,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只看得见自己的男人是怎么死的了…… ……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人未到声先到,宋青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匆匆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诺儿:“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娘娘大事不好了,刚刚听皇上身边的青莲轩的丫头说,公主跑到凝华宫去出手打了静贵人的丫头,还辱骂了静贵人,偏偏这一切又让皇上撞见,皇上一恼之下将公主赐给你铸剑城的少城主,说是三日后就完婚,这会儿奉总管已经去别院宣读圣旨去了,娘娘,这可怎么是好啊!” 宋青眉也微微慌乱了一下,但是毕竟是统帅六宫的人只是片刻便冷静了下来:“慌什么,不是还有三日吗?皇上在哪儿?” “回娘娘,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六子正拿着新的熏香去换,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回御书房去了。” 略一思量,宋青眉便站起身子,道:“备着茶水,去御书房。” “是。” ……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好似知道宋青眉回来似的,奉林早早的就侯在了门外。 宋青眉优雅的笑笑:“公公不必多礼,皇上在里面吗?” “呵呵。”奉林打着呵呵。“皇后娘娘是因为公主的事情来的吧?老奴在这儿多一句嘴,娘娘还是先回去吧,这会儿皇上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消不了火,娘娘此时去了讨不了好的。” 宋青眉紧了紧手心,还是笑着道:“多谢公公提醒,不过还是公公体谅一下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心情,替本宫通传一声可好?” 皇后已经低声下气,若是自己再不退一步那么就是不识好歹了,奉林是宫里的人精,这番状况之下他自然拿得准该如何做。 “既然如此,老奴就去替娘娘通传一声,若是成不了,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嗯,本宫在这儿先行谢过公公了。” 推开门踏进寂静空荡的屋子,奉林轻手轻脚的朝着御案走去。 “皇上。” 君纵天埋头看着折子时不时的用朱砂在一旁批注。 “是皇后吧,请她进来就是了。” “是。” 门外。 “娘娘,请吧,皇上请您进去呢?” 宋青眉摘下头上的玉钗塞到奉林手中:“听说年过了公公就要告老还乡了,本宫还记得公公曾经说过自己有个十来岁的堂孙女儿,应该也快要嫁人了吧,这根玉钗就当做是本宫送给小丫头的贺礼,公公可莫要嫌弃了。” “这……”奉林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接下:“奴才代孙女儿谢过娘娘。” 她既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赏赐下来,那么自然也就没有打算让他拒绝,罢了,反正年一个自己就告老还乡了,再去在乎那些东西,迟了~ 宋青眉点点头,接过诺儿手中的盘子示意她留下,自己独自跨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皇上。”将盘子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宋青眉皱着眉头有些心疼的走到君纵天身后,熟练的替他捏着肩膀。 “呵呵,还是眉儿知道心疼朕啊,这么多妃嫔过来也只有你会来替朕捏捏肩膀。” 君纵天不着痕迹的合上奏折,微微仰着头让宋青眉捏的更加顺手。 “瞧皇上说的什么话,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臣妾在朝政上不能插手,着捏肩捶背的事儿来事儿还是做得了的。” “可不是吗,这一晃,咱们可都老了。” 闻言,宋青眉手上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试探的询问道:“皇上真的要把阡陌送去铸剑城吗?” 君纵天拍拍宋青眉的手,示意她到身边坐下,而后拉着她的手,将自己面前的一份奏折放在她手上,正色道:“你先看看这个。” 宋青眉带着些许疑惑,低头一看,这奏折不是别的,正是铸剑城城主铁鹰上书的有关于联姻之事,书中点名了要娶惊华公主回去,字里行间更是透露着如果惊华公主不嫁或者是有人冒名顶替的话,铸剑城同上原便绝交,从此铸剑城绝不会再为上原提供一刀一剑。 “怎么回事这样?” 上原的兵器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铸剑城,如果铸剑城同上原绝交,那么上原定然会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恐怕得任人宰割。 “是啊,他们先是以少主生病推延了婚期,而后再以新娘并非真的公主而毁婚,而现在有主动前来对着阡陌提亲,听他们的意思他们已然认识阡陌,若是我们想要会找人顶替也就意味着同他们交恶,如今时局动荡朕不得不做长远打算,朕已经派人打探过了,那少城主虽然体弱却也不是将死之人,阡陌嫁过去之后只要安心照顾,朕再派些御医过去,相信他的病会药到病除,以阡陌的聪慧,自然会不吃亏,到时候阡陌成了铸剑城的城主夫人,这样一来上原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宋青眉心底一阵冷笑,果然跟着男人提什么亲情那就是浪费,与他来说,只要是有利于他谁都可以利用,这一点早在三十年前她就已经清楚了,现在不过是重温一次而已。 “皇上说的不错,只不过臣妾有些单鞋阡陌,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生病了也找不到人照顾,该是多可怜啊。” 说着话,宋青眉竟然煞有其事的试着眼角,那难受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她别有用心。 君纵天轻轻扶着宋青眉的肩头,安慰道:“眉儿,孩子们总是要长大,你看看痕儿和风儿,成亲了之后是不是同从前大不相同,朕相信朕的女儿定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是离得远了些,又不是不能回来,若是你放心不下她,朕也可以多派些丫头去跟着她,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生病之内的事儿了。” 宋青眉红着双眼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事情已成了定局。 “对了,皇上,听丫头们说,阡陌那不懂事的那丫头去了凝华宫,给静贵人添了堵,静贵人没事吧?要不要臣妾去看看,替阡陌道道歉?” “你这是什么话?”君纵天眉头一皱:“你乃是一国之母,请安之事本来就是他们应该的,你身为六宫之首怎么能够去给一个小小的贵人道歉呢?” “皇上。”宋青眉有些不赞同。“臣妾乃是阡陌的母后,正所谓养不教母之过,你把女儿交给臣妾,臣妾没有教好她,自然是应该给静贵人道歉的,这跟她是贵人还是什么没有关系。” “哈哈哈哈!”君纵天朗声大笑,能够听得出来他的愉悦。“眉儿不愧是天下之母,若是宫中的女子都能像眉儿你这般,那朕可要省下不少事儿!行!既然眉儿有心就去吧,只不过,那丫头单纯得紧,眉儿可别吓着了她。” 宋青眉掩唇轻笑:“皇上放心,臣妾不会吓着皇上的美娇娘的。” 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君纵天这是你逼我的,你我的夫妻情分今日尽于此,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对了!” “嗯?”君纵天不解的看着宋青眉。 “皇上,阡陌的事到给臣妾提了个醒儿,正好四妃之一的贤妃还空着,臣妾想建议皇上晋封静贵人为贤妃,一来可以避免有些不识好歹的丫头趁机欺负静贵人,二来,静贵人家世清白,封她为贤妃,前朝也不会惹来什么动乱,也正好可以灭了那些觊觎贤妃之位的野心之人,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贤妃?”君纵天思量着。“会不会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便晋封为贤妃,恐怕会有人不服。” “皇上,你现在宠着静贵人已经有人不服了,现在静贵人不过是个贵人身份,若是有人欺负了她,依照她的性子定然也不会说出来,倒不如封她为贤妃,趁早绝了那些人的人不是更好。” 不可否认宋青眉的提议的确不错,这件事也真是他一直担心的,只不过他一直觉得晋封的太快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现在这样看来,不管是封还是不封麻烦都已经来了,倒不如封了让她手上有些权利,也好让那些人忌惮忌惮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眉儿你吧。” “嗯,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一…… 二…… 三…… 转身。 离开。 每走一步心却像是在滴血,三十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来的这样薄弱,早知道如此她当初费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还不如把这份儿痛留给秦棋墨来承受,那岂不是更好,她突然觉得其实秦棋墨死了才是最幸福的,哪像她或者比死了更来的痛苦。 “娘娘。” 诺儿迎了上去。 顺手将手上的盘子递了过去,面上看不出喜怒:“走吧。” 刚刚行至石阶处之时,沉了一天的天此时临近傍晚一道阳光却突然破空而出,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疼,宋青眉微微仰起头,以手遮了遮,直到那抹光亮渐渐暗了下去,她才拾阶而下。 好像快要变天了,她想她应该去看看那个能够赢得皇帝心的静贵人了。 …… 太子府,君临风难得安分的呆在太子府上,而卿倾也破天荒地的同他相处融洽。 “将军。”君临风一手压着棋,桃花眼满是柔情的盯着卿倾:“娘子,你输了。” 卿倾脸色猛地一红,自从那次君临风跟她说过那些奇怪的话之后,他便常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看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 轻轻的应了句,不动神色的抽出被他覆住的手,故作无事的站起身子看着被风拂过的湖面。 不知道君临风是真的脸皮够厚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卿倾的闪躲已经够明显了,他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凑上去帮她把披风拢好:“娘子,这时候天凉,还是回屋去吧。” “嗯。” 除了这个字,卿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在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她‘娘子’,不是太子妃,是‘娘子’。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幻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叫她,她也曾经想过,有可能会这么叫她的人会是君无痕,可是她幻想了很久很久,也想象不出他叫出这两个字会是什么模样,所以她想会这么叫她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如今,真的有人这么叫她了,她却有些不知所措。 “娘子,想什么呢?走吧,我送你回屋。”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冷冰冰的娘子也是会发呆走神的? 卿倾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拽的更加的紧,眼神略一慌乱,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随从柳河一边扶着自己脑袋上的帽子,一边可劲儿的朝着两人这边冲过来,君临风眼疾手快的将卿倾拉近怀里,免去了她被柳河撞到的可能,其实,君临风完全是多虑了,就凭着卿倾的武功不说是柳河这个紧紧会写三脚猫功夫的柳河,就算是武功高强如君无痕也不一定能够这样上得了她。 “啪!”君临风的折扇不客气的落到柳河头上。“没看见太子妃在这儿吗?撞伤了她你小子有几个脑袋来赔!” 某人虽然这么说着,搂着佳人的手却丝毫也不见松动,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柳河有些委屈的摸摸脑袋,想起自己要说的事儿也就顾不得脑袋上疼痛了:“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阡陌?”君临风同卿倾忽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说说怎么回事?” “听说公主去凝华宫生事的时候恰好被皇上看见了,皇上恼怒之下将公主下嫁给铸剑城的少城主了,还说三日后就完婚,太子爷你可得想想办法,那少城主可是个病秧子,公主嫁过去不是得守活寡吗!” 不知道为何,听清楚了柳河的话之后卿倾和君临风不但不紧张反而同时松了口气。 “你确定是嫁给铸剑城的少城主,而不是铸剑城的城主?” “哎哟喂,我的好主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谁不知道那铸剑城的老城主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敢娶一个小妾,那儿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娶公主啊?这不是找死吗?” “哦!” 君临风敷衍的哦了一声,转个身牵着卿倾的手就要走人,留下柳河呆在原处急的是一愣一愣的。 “诶,太子殿下,您还没说该怎么办呢?” 这一大家都是怎么回事啊?做皇上的父亲要把做公主嫁给病得半死的病秧子,这做太子的哥哥和太子妃的嫂嫂听到消息之后一个一脸的风平浪静一个就用一个简单的‘哦’表示自己听见了之后就没了下文,他都有些不确定公主是不是真的是太子的孪生妹妹了,哪有哥哥这么不关心妹妹死活的。 “什么怎么办?” 柳河只觉得自己活生生的被雷劈了一下,难道皇家都是这么无情的吗? “就是公主要嫁给铸剑城少主的事儿啊,难不成就真的任由公主嫁给一个病秧子。” 君临风收住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柳河,问道:“你说如果是你的妹妹要嫁人,你她宁愿嫁给铸剑城少主还是嫁给俊王爷。” “铸剑城少主!” 几乎是不用思考柳河瞬间就给出了答案,开什么玩笑,嫁给铸剑城少主最多死的是少主,可是俊王爷肯定死的是自己,反正都是死自然是死别人比是自己要好得多。 “那不就行了!”君临风扔了一个白眼给柳河。 “呃……” 柳河莫名其妙的盯着君临风,还是没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啥东西。 “既然铸剑城少主比俊王爷要好上不少,那凤非鸾嫁给俊王爷不是好好的吗?你难不成你觉得公主比凤非鸾差,所以嫁给铸剑城少主会撑不下去?” 开什么玩笑,那变态肖想了他妹妹多少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她给弄到手,他要是插手给弄没了,那变态不把他这太子妃给拆了才怪。 “那当然不是,咱们公主可比俊王妃……不对,殿下你到底要不要去救公主啊?” “不救。” 两个字和柳河一起在风中凌乱…… 而另一边…… “你不担心吗?”某太子妃问。 “不担心。”那个男人虽然变态,但是有他们铁家遗传的‘惧内’之病,所以他非但不担心还格外的期待。“你为什么也不担心啊?” “……”某太子妃停下脚步。“真的要说?” “嗯。”某太子认真点头。 “因为不是我妹妹。” “……” ……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只不过今夜突然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带动着屋檐的铃铛打破寂寥的夜…… 突然,临汾城中央的地方突然窜出一阵光亮,而后那光亮越来越大,浓烟也随之显现出来,再然后…… “救命啊!……咳咳……快来人啊,快救火啊……咳咳……王妃还在里面,救命啊!” 喜儿捂着口鼻不停的哭喊着,双颊被火苗烤的通红,她想冲进屋子,可是火势越来越大别说就去,就连靠近都成问题。 “王妃,你在哪儿啊……咳咳……王妃,你应喜儿一声好不好?……王妃……咳咳……救命啊……”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就是去了趟茅厕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她走之前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所有的蜡烛都是吹灭了,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老爷和大小姐把二小姐交给她,若是二小姐有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大小姐和老爷啊? “怎么回事?”闻声赶来的秦满一看到眼前的模样惊呆了,连忙招呼下人:“救火啊,还不快些救火!” “秦叔!” 喜儿哭着叫了一声跪到秦满面前:“秦叔一定要救救小姐,小姐她还在里面,求求你了,喜儿求求你了!” “什么!”秦满拉住喜儿的手,惊恐的望着她又望望凶猛的火势:“你是说,王妃……她还在里面?” 喜儿抹了把眼泪,不停的抽噎着:“那会儿我侍候好王妃睡着之后,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茅厕,结果回来就看到屋子着了大火,我走之前明明就将蜡烛全部都熄灭了的,可是回来之后……秦叔,小姐一定还在里边,怎么办?怎么办是好啊?” 秦满也红了眼,他不敢想象若是王爷知道了王妃出事会变成什么样? “快救火!王妃还在里面,赶快救火!” 说罢,忙不迭的拿起水桶开始泼水。 俊王府虽然人多,但是有风助阵火势更是凶猛,那水一捅接着一捅的泼上去好似没有效果,一时间,哭喊声吆喝声乱成一片…… 俊王府的某个角落。 黑影一:“我们该走了,我刚刚看到秦满朝碎云轩去了,等他来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黑影二:“姓洛的,你这把火太狠了,烧了这么多!你赔我钱,赔我钱!” 黑影三:“这个不怪我,是你们家老头子说的,你们家王爷疑心重火太小了瞒不过去。” 黑影二:“外~公~” 黑影一:“咳咳,这个真的不能怪我,我说是大一点,可是又没说这么大。” 黑影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全家都是无赖!” 黑影二:“你全家才是无赖呢!你祖宗八辈儿都是无赖……” 黑影三:“你……” 黑影一:“行了,你们俩就别闹了,再闹下去咱们谁也走不了!” 黑影二:“看喜丫头哭的那么伤心,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很像罪人,要不然咱们……不走了?” 黑影三:“好!我相信现在把你扔出去他们会很开心的,但是……我怎么看着都觉得这火好像烧了大半个院子……” 黑影二:“别说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记住东窗事发之后,我就告诉王爷是你们俩放的火,烧了我们家院子,到时候让他找你们修房子的钱。” 黑影一、三腹议:她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吗? …… 碎云轩。 刺鼻的味道卷席而来,君无痕倏地睁开双眼,冷冽的眸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而心口也莫名的生出一种异常的惊恐和压抑,这种感觉……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也曾经出现过,是他……最为厌弃的哪一种,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可是现在…… 匆匆的脚步声急切的奔走而来,君无痕身形一转,下一刻人已经坐到了木椅之上,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嘭!”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秦满一身狼狈的跪在君无痕脚边。 “王爷!” “出了何事?为何前院乱成这般?!” 语音淡淡,听不出异常,可就是这样才让秦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到底出了何事?” 心中隐隐出现不安,君无痕的声音不禁沉了一分。 “王爷……老奴死罪啊!……玲珑院突然起火……王妃她……” “推我过去!” 君无痕冷声道,斑驳的脸上满是阴霾更加的渗人。 “是……是……” 秦满抹去眼泪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有丝毫犹豫的推动着木椅。 …… 玲珑院越来越近,呛人的浓烟也越来越重,空气的炙热犹未散去,在这寒冷的夜里不光没能驱除寒冷,反而让众人愈来愈冷,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冷…… 君无痕看着眼前烧的七零八落的院落,那郁郁葱葱的花园、林立的楼台、风扬的纱缦……一切都化成漆黑的一片…… 疼,心口疼的几欲令人窒息,那一双伤痕错落的手紧紧抓住木椅的扶手,而那木头上生生的落下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王爷!” 所有的家丁仆人手中的木桶齐齐掉地,没有一人敢去看君无痕的脸。 “王爷,小姐她……” 喜儿跪在君无痕身边哭的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下去。 “玲珑院为什么会着火?” “不……不知道,奴婢侍候小姐睡了之后,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到屋中着了火……任凭奴婢怎么叫,小姐就是不答应,刚刚……刚刚火扑灭过后,屋中却没有发现小姐的……王爷,小姐她,会不会……” “不会!” 君无痕瞌上双眼,而后双目倏地睁开,明明该是空洞的眸子一瞬间却戾气翻腾,加上那一脸的伤痕看上去犹如嗜血修罗。 “她不会死!秦满!马上派人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城中房屋逐一排查,凡是可以之人皆不可放过!” “老奴领命!” 明明平日里已经看惯了那一脸的伤痕,可是这一刻他却没有勇气敢去面对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的那一双眼睛好似能够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是等他再去仔细看时,那双眼明明就是寻常一般的空洞,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他周身环绕的戾气,如同当年刚刚回来的那般模样,刺得人难以接近。唯今,他只求上天保佑王妃还活着,只有他或者王爷才能活着,他们也才能活下去…… “喜儿,送本王回去!剩下的人都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明明是空洞的眸子却散发出阵阵阴冷。“王妃若是有事,所有人……跟着她陪葬!所以,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 凤非鸾,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可听见了,若是你敢有事本王定然血洗临汾,让这些人通通给你陪葬……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不可以…… 与此同时,临汾城外的一辆破旧马车上…… “不行!我要回去!” 凤非鸾掀开轿帘,说着就要朝下面跳,后面的秦霄险险的抓住她的衣襟,吓得是心惊肉跳:“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这马车可还是跑着的,你这一跳下去不死也会伤啊!就算你不顾着自己也不能不顾着你的保命符啊!” 凤非鸾听到这句话动作收敛了一下,一手轻轻的小腹抚了抚状若安抚,完了之后又转头对着秦霄,凶巴巴道:“我不管老头子,我要回去,君无痕看到我不见一定会着急的,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他,我不能失信!” 她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答应秦老头干这种缺德事情啊?烧了自家房子不说还惹得一大家子人鸡飞狗跳的,还有他找不到她一定会着急的,她不管了,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回去! 秦霄可不敢松手:“小姑奶奶,你可不能跳下去啊,你这会儿回去痕儿可正在气头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虽然做出什么事儿都不会碍到这丫头,倒是他老人家一把老骨头了也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自身安全的,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丫头难得糊涂的时候,错过了哪还有下次啊,再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现在回去那么之前做的那些可都是白白的浪费了啊,这可是要不得的。 “总之就是不行!我想他了,我要回去!” 她承认这样很没出息很煽情,可是她是实话实说啊,她真的是想他了,只要想到他知道她不见了之后会难过她就心口发闷堵得慌。 “哎呀!小姑奶奶,好鸾儿,咱们都走到这一步哪儿能回去啊,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嘛!对不对?一会儿外公就带你去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你听话哦!” 秦霄卯足了耐心讲给凤非鸾听,就希望这姑奶奶能够安静些,要不然这么折腾下去可对谁都没好处! “姓洛的,停车!” 对秦霄不顶用,凤非鸾就开始威胁赶着马车的人,那狠狠的语调似乎恨不得把人给吃了。 马车外的洛千月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死丫头,你嚷什么嚷啊,本阁主告诉你,本阁主收了人家的银子就得帮人家把事儿办好了,所以除非你给银子,要不然一切免谈!” “我给……”凤非鸾夸下豪言,结果双手在身上一摸,才知道自己走的太急身上什么都没带。“你把车停下送我回去,回府之后我就给你银子,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该死的贱人,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贱的人神共愤。 “嘿嘿,不好意思,从你的身上本阁主早就学会儿了一句话那就是——女人的话,你永远也别相信,所以,除非你能够马上拿得出来银子,要不然——休想!” “你……”凤非鸾气得直磨牙。“姓洛的,你马上把车赶回去,要不然老娘回去就把你没穿衣服的画像挂到临汾每家人的门上!” 没穿衣服的画像?! 秦霄听得双目圆睁,惊恐的不是一点半点。 沉默了半响,洛千月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老头子,你要是你把你外孙媳妇给解决了,本阁主马上就把她送回去!” 耻辱啊,这是绝对的耻辱,十年前的一场大错,导致接下来的十年时间时时受制于这个丫头,这对于他堂堂的揽仙阁阁主来说,这就是赤果果的耻辱,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那种! “呃……” 秦霄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看着凤非鸾可耻的笑笑:“呵呵,外孙媳妇,委屈你了啊,为了痕儿那小子,咱们都忍一忍啊忍一忍……” “你想……”话还没说完,凤非鸾就觉得眼前一黑,全身动弹不得。 听着那段了句的话,洛千月忍不住咂舌:“啧啧啧,真不愧是狼祭宫的人啊,连自个儿孙媳妇都利用上了,秦老头儿你的手段本阁主自愧不如啊!” 秦霄哼了一声,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凤非鸾在一旁躺下,而后自己才出去同洛千月一起坐在马车外面。 “你小子知道个屁,老头子我这是为了他们后半生的和谐生活着想,要不然谁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那木讷小子要是知道这事儿是我干的,非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这会儿都愁死我老头子了。” “哈哈哈,秦老头儿,你不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害怕自己外孙啊!哎,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绑走了凤非鸾事情就会按照你设想的方向走?要是出了错,你担待得起吗?” 秦霄孩子气的把头撇向一边,没好气的说道:“那小子骨子里阴的厉害,而且什么事情都喜欢按照他安排的来走,老头子我偏偏要给他打乱,这都三十多年了,还不让我安安心心的含饴弄孙,自己整天也是一副天下欠了他的样子,以后我的宝贝曾孙要是学的他那德行还不得气死我老人家。” 洛千月不在搭理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会了遮遮掩掩,不就是担心他那宝贝外孙一个不小心那两个灵魂的病再次严重才想出了这么个以毒攻毒的办法来刺激他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吗? “诶,小子,你确定没有人跟踪吗?” 他总觉得心底没着没落的,可别生了什么事端。 洛千月瘪瘪嘴,对老头子的小心翼翼深深的鄙视了一翻:“你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你总得相信本阁主的吧?也不想想就这辆破马车谁会怀疑啊!” 真是的!居然不相信他的武功,这太侮辱人了! “你……”秦霄气结,刚想坐进车里又想起什么似的坐了回来,笑眯眯的问道:“大侄子你快告诉老头子,你那没穿衣服的画像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时候画的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啊……” “……” 看吧!他就说,这件事是他的耻辱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下) 俊王府失火,俊王妃下落不明。 这一消息如风卷沙,散落到临汾城的每个角落。 但,这对于百姓没来这一消息是有误的,比如:俊王妃不是失踪而是已经被烧死在大火中……俊王爷克妻的传说再次席卷大街小巷,邻里街坊开始摇头叹息,高官达贵开始提醒吊胆,相较于俊王府失火王妃失踪,他们更加关心,若是俊王妃自此没了音讯皇帝又该把谁指给俊王爷,成为下一任的俊王妃……更加直白些就是,谁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王爷。” 秦满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第一次觉得碎云轩是这样的阴深恐怖。 君无痕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他面上很是平静,平静的让碎云轩的温度又冷几分。 “还是没有消息。” 明明是寻常的问句,可是从他那平静的口吻中说出来却变得异常的渗人。 秦满瑟缩了一下,有些口吃的答道:“是……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王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换做平时的他,若是除了这样的事,他定然会将自己关在房中整个人意志消沉,可是这一回,他却像是修罗附生一样,昨夜他的那句‘若是王妃有事,你们全都去为她陪葬’一直回响在他的耳际,这样的他不光不是下人所熟悉的他,就连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那场意外之前,他是温润如玉,翩翩君子,而意外之后,则是胆怯厌世和……懦弱,可是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不曾见到过如此的他:嗜血、冷厉、暴戾,这样的他,他不怀疑若是王妃再找不到他真的会让所有人去陪葬。 “天快要黑了。”君无痕淡淡的说。 天快要黑了,马上就过去一天一夜了,而她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他相信她还会活着,她不会有事……而她也必须要活着。 秦满不敢在答言,跪在地上的腿已经隐隐有些发抖。 “让人继续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王爷,宫里派了禁卫军过来,说是奉了皇上皇后的命前来寻找王妃,皇上还让王爷搬去离皇宫不远的行宫居住,说是……” “不必了。”君无痕打断秦满的话。“让他们回去告诉皇上皇后,就说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去找,不劳父皇母后费心,至于住地方,本王一个瞎子,到了新的地方恐怕不大方便,俊王府虽然被烧了,但是还不至于住不下几个人。” “王爷……”这样的话可是大不敬的,他知道王爷对皇上的怨气,可是若是这时候发出来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啊。 “不必再说了,让他们回去一字不变的告诉皇上,记住是——一字不变。” “是……” 他越来越看不清王爷想要做什么了,而现在的王爷也离他认知中的那个王爷越来越远。 关门声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君无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从容的从木椅上站起来,眸子一改往日的空洞露出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显露的肃杀之气。 “天气这么凉,在外面呆的太久小心染上风寒。” 说着话径自走到桌前倒下三杯热茶,并放在三个不同的位子,而自己的面前却一杯没有。 果然,带到第三杯茶问问放下,未关好的窗边就出现三个人,一人一袭太监装扮,不必说,这自然还是那隐匿在空中为自己媳妇儿当牛做马的三好准驸马笑傲山庄北冥庄主,而另外一人,黑衣洗的发白,袖口的补丁一个接着一个,可是手上的剑柄上却骚包的镶了颗通透异常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的凤血玉石,这位自然就是那翡翠城的大富翁司徒玦;剩下的一位书生打扮,成熟的脸上是截然相反的幼稚表情,他便是济世堂那怕师父怕得要死的独孤澈。 “大哥三哥,你们不是说只要我敛着气他就不会发现我们吗?为什么他发现了?” 独孤澈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高高的撅着嘴,那模样和那强壮的身段实在是违和的厉害。 “咳咳。”北冥笑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虽然想过独孤澈会这么问,可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直接:“这个,澈儿这个不重要,咱们来这儿是因为你老大,别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哦。” 该死的,洛千月以前跟他说过君无痕不简单,他原本想要试探一下看看他说的话是不是可信,所以就让司徒玦和独孤澈敛去气息,而他这刻意释放了一分,没想到这仅仅的一分,连他身边的司徒玦独孤澈都骗过了却没能逃过屋中的君无痕,这回,便是由不得他不行了…… “哦!”独孤澈摸摸脑袋,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完事儿了才不耐烦看着君无痕:“喂!他们说你把老大弄丢了,快说!是不是你不喜欢她了才故意让她不见的?” 哼!就是这个人,每次只要老大让他师父来看这个人,他师父都会忙的不见人影不说,还老是骂他!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把老大弄丢了! 君无痕幽幽勾起唇角,掠过面前的独孤澈目光落到后面两人身上:“浮生血煞……呵呵呵,世人只知浮生堂的血煞杀人不眨眼,只要出得起钱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不知道世人知道,他们眼中的阎王修罗居然是这般的模样会是如何的反应,你们觉得呢?北冥庄主、司徒庄主。” 北冥笑和司徒玦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上前押着独孤澈在离君无痕最远的地方坐下,司徒玦还难得体贴的将他喝过的茶杯斟满送到他面前。 开什么玩笑,君无痕现在的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再让独孤澈闹下去,带回被君无痕撕了都有可能。 “呵呵呵,王爷见笑了,澈儿在前些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所以才变成如今的模样,现在他可只有孩童的心智,是真正的‘小人’,还望王爷能够大人大量不要同他的‘童言’计较。” 奶奶的,他北冥笑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那易容术极高的千面小生在他面前三言两语同样会露出破绽,可是这个君无痕他也相处过却连半点异样都没有发现,如若不是有洛千月的提醒,如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和独自站起来的模样,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一声冷戾的家伙,会是那个被凤非鸾吃的死死的的懦弱王爷。 对于北冥笑的这话司徒玦可是不认同的,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这个情敌还把那丫头弄得失踪了,当然了她是不会相信那丫头会真的会闹出什么意外来,毕竟‘祸害遗千年’这个铁打的定律,在很久以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验证过了,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对君无痕这个人的厌恶,一个大男人明明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却偏偏装的是那么的无辜弱小,让他看就止不住想要揍他。 “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俊王爷还是真的站起来了,怎么着,这人走了腿也不瘸了?” 君无痕倏地抬起头,眼刀直直飞向司徒玦,司徒玦也不甘示弱,淡然抬眸如星辉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同他对视,前者是冷厉淡然,后者这是冷戾嗜血,这一刻一场男人间看不见的厮杀正式拉开帷幕。 北冥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进宫的这段时间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东西?为什么他在这两人之间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呢?而且他那雷打不动的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简直就跟老二有得一拼……不!应该是比老二更毒,老二那人顶多就是嘴上损损可没有这般毒的目光… “我说!”某人抿抿唇,吞了吞口水:“二位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说正事,王爷刚刚不是挺着急的吗?这会儿怎么……”某人倏地住嘴。 嘶~ 他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不知道是不是北冥笑的话起了作用,君无痕眼里的寒意渐渐淡了下来,终于…… “说说你们所知道的。” 闻言,北冥笑险些没吐出一口血来,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态度啊!好歹他们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身后的虾兵蟹将可是数不胜数,江湖上谁不给他们面子?为什么到了这儿他竟然用这种命令的口吻来跟他们说话,这……这……简直就是不像话嘛!不行!他决定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说时迟那时快,君无痕目光再次落下,屋中的温度又不小心降了一度,于是…… “咳咳咳,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丫头肯定还活着!而且掳走他的人最终的目的是王爷你。” 呜呜呜……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骨气,但是不行啊,人家是王爷,天生的气势就比他这个山野小老百姓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人家他也只能屈服在他老人家的淫威之下,而且……而且人家他这样多多少少的也算得上是报效了朝廷,也算是履行了他做百姓的义务…… “何以见得?” 君无痕挑挑眉毛。 何以见得?! 司徒玦磨牙,恨不得抽他丫两个大耳瓜子。 “不是冲着你谁会没事大张旗鼓的掳走凤非鸾,还会分毫不取的烧你家房子?你那不成这么多年俊王爷连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君无痕一张脸还是不见任何表情,就在几人等的恨不得站起来走人的时候,他才终于是开了他那尊贵的金口:“有些事本就与你们没关系,你们也不必参与进来,鸾儿本王自己会找,只是麻烦几位帮忙送封信去边境,交给青茩的太子青熬。” 这是什么意思? 北冥笑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王爷,你说的对,有些事本来就与我们没关系,但是凤非鸾丫头乃是我们几人誓死要保护的人,这件事跟她有关系,那么自然就跟我们脱不了干系,你们的事情我们也没兴趣插手,只要鸾儿平安回来,我们自然不会再去参合什么,至于送信……这件事倒是没问题,以澈儿的轻功最迟不过两日那封信定然会交到青茩太子的手中,只不过有件事本庄主要先申明了,我等虽然还是山野小民但是投敌叛国之事可是做不出来的,还望王爷谨慎行事。” 有没有搞错,堂堂一王爷,居然要同他国勾结,而且这个‘他国’还正在侵犯着自家的边境,要是这封信中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他们岂不是成了这天下的罪人?这样的事儿做不来,做不来啊! 君无痕掀掀眸子,幽深的目光落到北冥笑身上,“看来笑傲山庄也不过如此,难道这些日子青茩东云只守不攻几位不觉得奇怪?我君无痕想要这天下,用不着通敌更不需要卖国!” 北冥笑心底一沉,暗自思量着君无痕的话,他不傻,君无痕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试想从前一个连站起来都没有勇气的人突然告诉你‘只要他愿意,这天下都在他囊中’那种感觉就跟刚刚吃了一碗面,觉得乃是人间美味,可是店小二过来告诉你,这碗面不能吃里面加了隔夜的馊水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以半月为限,若是半月之后王爷还未找到鸾儿,那么,寻找鸾儿的事情就交由我们三人,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君无痕为答言,仅是走到书案之前拿起纸笔疾书而成,而后当着三人的面,收笔、装信、封蜡。 “不必半月,只需十日,本王定让鸾儿平安回到本王身边,北冥庄主大可放心,本王不会给你们那样的机会。”勾唇、低首,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这信,便麻烦三位了。” 北冥笑看看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东西,无所谓的耸耸肩:“王爷都已然这般了,本庄主还有拒绝的机会吗?不过……”戏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目光在司徒玦和君无痕之间徘徊一阵,道:“十日之约王爷可要好好记着,若是七日之后我们没有看到凤非鸾,那么……呵呵,本庄主相信有很多人愿意亲自去寻找的!” 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扬笑把书信揣入怀中,大摇大摆的拉开门走人。 “最好记得你的话,十日。”言罢随前人而出。 “你们……”被称为‘小人’的独孤澈看着自己的兄长气势汹汹的来却不温不火的离开心中很是愤懑,顶着一腔怒火冲到君无痕面前想了半天却又忘了自己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没时间多想又不甘心就如此走掉,思量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手上的瓷碗摔在地上再重重的哼上了一声,才终于昂首挺胸的追了出去。 “主子。” 待三人离去,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两人,皆是单膝跪地,全身着黑衣仅仅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那里面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波澜。 “查到什么了?”君无痕低头为自己斟着茶,水流之声在这诡异的夜里变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渗人。 “回主子,昨夜皇宫中确有人出动,但却是出城而去我们的人跟着出去结果在城外中了埋伏,虽侥幸摆脱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未能及时通报王爷,另,城中并无异常,依属下愚见,王妃……定然已不在城中。” “啪!” 上好的青花瓷杯应声而碎,屋中的气氛跟着沉了几分。 君无痕看着手上冒出来的鲜血,眼眸轻瞌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只是二人再回过神来之时鲜血已经从嘴角溢出,而君无痕还是那般轻轻的瞌着眼,之间的鲜血刚好落到地上,溅成一朵血色的花。 “这样的话,不要让本宫在听到第二次。” “是!”二人强忍着胸口的不适,依旧恭顺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留一部分在城中继续监视皇宫的动静,余下的出城寻找王妃的下落,北冥笑的话你们适才已然听到,七天,七天本王要看到王妃。”眉头略一蹙,又补充了句:“派人去查查洛千月的下落。” “是,属下领命。” “嗯,去吧。” 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屋中又沉寂。 五指紧收,褪去冷冽之后君无痕那双眸子里便只剩下恐惧、不安。 很奇怪,当年那么多的伤痛他都走过来了,就连那难以启齿的懦弱也被他压下了,为什么到了今天他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呢? 凤非鸾。 轻轻念着这几个字,他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没牵扯的有些疼,这个女人就那么轻易的闯进了他的世界,他的心底,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她的善良她的温柔,所有的一切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后悔了,他不该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明明知道她的性子同别的女子不同,明明就知道她讨厌别人隐瞒她,可是他却还是要一意孤行,以为只要尘埃落定之后给她一个解释就够了,他自负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偏偏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如果他能够在她开始怀疑的时候就主动告诉她,那么她就不会独自搬去玲珑院,也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沉沉的吸了口气,紧握的掌心颤抖着松开,缓缓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那块从十五年前就没有在带过的玉佩,那上面龙凤交缠的纹路依旧清晰,之间轻轻抚上,鲜红的血液马上侵染那细密的纹路。 张了张嘴,沙哑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唇间沁出:“娘,你说,若是那人知道开启血玉麒麟尊要的不是至阴之人的血液而是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龙凤玉佩,他会不会后悔这般对待我们母子?” “噗……”心口犹如被撕裂,血腥之气猛地从胸口涌出,染红了雪白的纱缦。 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眼角划下一道水光,随着凹凸的疤痕流到下颚再坠落衣襟。 原来,从来不敢碰触的伤口亲手再去揭开也不过如此! 十五年的恩情早在那一剑划过他脸的时候便恩断义绝,而所谓的亲情,原本早该在他以他娘的生命换取他至阴的生辰之时便该弥散,但是他可耻的享受了十五年,原本他还想再等等的,可是他已经明白他错了。 所以,从今日开始,他欠着他的,欠着他娘的,欠着狼祭宫……还有,他享受多余了的,他统统的要他还回来! 睫羽颤动,心口的疼又开始蔓延,脑海之中那道倩影和悬崖之上的一幕幕不断交替,似有另外一个声音叫嚣着要冲破身体一般…… 暗自运气强行压制心中和脑海的异动,然而心口的疼不断的蔓延,折磨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而另一个声音也越发的明显,就连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眼一闭双手硬生生封住自己的穴道,一口鲜血再次沿着嘴角溢出,笑容未落身子却直直朝后倒去…… 十七年前对自己不够狠所以才会浪费了那么多的时日,十七年后,他怎会让历史重演? 眼皮越来越重,他强行撑开,眼前却依旧是模糊一片,恍然间他好像看见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而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轻轻的扬起嘴角,双手朝着那人影伸去:“鸾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 “他真的这么说了?” 君纵天皱着眉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禁卫军统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回皇上,俊王府的秦管家确实是如此交代的,说是王爷让微臣一字不变的转达给皇上,所有丝毫隐瞒微臣感受车裂之刑。” “嗯。”君纵天点头挥挥手:“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看着那人的离去,宋青眉担忧的看向君纵天,试探的说道:“皇上,痕儿这是怎么回事?鸾儿乃是堂堂的王妃,既然有人敢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自然是严惩的,就靠着俊王府的几个人怎么能够及时找到鸾儿,他为何不让禁卫军帮忙呢?要是鸾儿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君纵天思量着宋青眉的话,良久之后双眸有些危险的眯了眯,沉声道:“眉儿,你不觉得今天的痕儿有些不一样吗?若是换成从前他的,是绝对不会敢这样对朕讲话的。” 宋青眉暗喜,知道君纵天同自己想到了一处,但是她可没打算这么早就暴漏自己。 “皇上。”眉头一蹙,走到君纵天旁边拉住他的衣袖,“你也知道如今痕儿是真的对鸾儿上了心,鸾儿不见了他只是着急了,这一时间说话冲了些并没有怎么细想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又何必在这时候跟他计较呢?再说了……痕儿是墨墨唯一留下的孩子,那年的意外咱们已经够对不住他了,现在你再这样怀疑怎么对得起墨墨!” 说着话人已经转过头去抹落下的眼泪。 “够了!”君纵天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为宋青眉的话而有所消散,反而在听到‘墨墨’二字变得更加的狂躁:“都这么多年了还提她做什么?因为那年的意外朕已经对他容忍了一次又一次,这回倒好直接就威胁到朕的头上,真是好得很啊!朕就是要让他记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朕,就算是他俊王府的事情还是朕说了算!” 言罢,一甩衣袖急躁的大步离去。 可也就是因为他走的匆忙也就错过了他离去之后宋青眉扬起来的那张脸,那里没有丝毫的水迹,反而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 她就知道!无论过多少年,秦棋墨都会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寻常不痛不痒,可是在关键时刻却又会变成致命的一击,而她,只是提醒她这根刺的存在而已。 …… “皇上!” 回廊之上,齐尧匆匆而来。 君纵天纵然余怒未消也知道齐尧此时进宫必然不是小事,于是强忍着怒火,挥手退去了身边的一干人等。 “这般匆匆,所为何事?” 周胜谨慎的朝四周望望,小心翼翼的附到君纵天耳边浅浅低吟几句,但见君纵天的脸倏地绷紧,周身杀气弥漫。[.超多好看小说] “可查出那人是谁了?” “皇上赎罪!据探子所说,那人穿着太监服悄然出了宫,在俊王府附近与另外两人一同进了俊王府,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方从里面出来,三人武功极好,探子都不曾看见他们的长相,不过从武功套路上来看,像极了如今江湖的三大高手。” “是谁?” 君纵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畜生!居然藏得这般的深,早知道如此当年他就不应该把他留在世上!他防他防的这般的严,竟然还是让他有机可乘! “回皇上,分别是笑傲山庄北冥笑,浮生堂的血煞和罗刹。” “好!真是好啊!”君纵天将牙咬的咯咯作响。“居然连浮生堂和笑傲山庄都参合进来了,看来这个小畜生是铁了心要同朕作对了!” “皇上,如今该怎么办?” 现实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以为最为难对付的应该是那个看似不学无术实则交结能人异士的太子君临风,没想到最后的黑手竟然会是连他都没有看在眼里的去瘸腿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机才能才能够夺过暗影一次又一次的监视,从而骗了一个又一个。 “怎么办?小畜生的眼底已然没有了我这个做父皇的,朕又何必再去在乎他!”对秦棋墨他能够放弃,何况这颗已经无用的棋子。“他不是很在意那丫头吗?派人去,在他之前找到那丫头,朕倒要看看他还要如何的同朕作对!”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齐尧既然生生的打了个颤,一股凉意直至心底。 “那洛城那边……” 这就是皇家,为了最高的那个位置,父子相残,兄弟反目。 “哼!”君纵天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还不明白吗?使臣在洛城被杀,而与洛城最为相近的便是翡翠城,那里可是司徒玦的地方,以那三人的剑法你觉得那些使臣能够逃得脱他们的手掌吗?” “皇上的意思是……俊王爷洛城开始就开始算计这一切,而和青茩东云勾结的也就是他?”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是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皇上,既然如此,那封信岂不是就意味着……”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皇子的城府该有多深,这些年他们常常派人去探查他身子的真是状况,可是没回得到的答案都是坑定的,每次派去的那些人皆是暗影的人乔装而去,就说他可以骗过一次,两次,那么这十五年来究竟是如何隐藏这一切的?而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的?难不成那些所谓的‘克妻’也不过是他的手段之一吗?难道到最后就只能如此收藏,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这个畜生藏得这般深定然是知道了当年的事,你记着,无论如何都要在他之前找到凤非鸾,时时注意俊王府的动向,这个凤非鸾未免也失踪的太是时候了,还有立即调动洛城四周的兵马,让他们严防青茩东云,那畜生绝对不会如此罢休!” 当年的一念之差却成了如今的夺命符,他悔啊,早在那年他就不应该去顾忌那个女人的情分再去将那畜生留下,他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弄出了这么多的动静,是他的儿子又如何?阻碍了他的路同样该死,当年的秦棋墨如今的君无痕,当年他能改变结局,如今,他同样能! “是!微臣这就去,只是……皇上要当心些,北冥笑还藏匿与宫中。” “去吧,朕自有分寸!” 寒风凛冽,君纵天站在原地脑海之中不断梳理着一连串的事情。 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君无痕应该从很早之前就应该知道他娘的死了,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十七岁之前他一直都是他亲自在照顾他,能够接近他的人绝对不会有,而十七岁之后他便一直呆在俊王府里,更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当年他娘的真实死因,唯有摔下悬崖之后的那两个月是空白的,可是救起他的两人原本就是山野村夫,他也派人查证过并没有错,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知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便只剩下奉林,而奉林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所以…… 眼眸一眯,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来人!” “皇上。”奉林快步上前。 “摆驾寒月宫!” 这个女人是他以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他的人,结果…… …… 辰慕朝坐在贵妃榻上缓缓的翻着书页,一旁的矮几上隔着清茶,上面还冒着些许热气。 许久,或是看的累了,辰慕朝将书搁在一旁,而后起身理了理衣裙,走近窗边推开窗棂看着屋外有些荒凉的一切,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姐姐,马上又是痕儿的生辰了,过的来真是快,三十三年……你心中的恨可是放下了? “皇上驾到!” 有些尖锐的嗓音打破她的冥思,眉头轻蹙片刻便舒展开来,一旁的丫头连忙上前搀扶着她朝正厅走去。 “臣妾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君纵天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满目淡然没有一丝波澜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是这样的陌生。 挥手遣退众人,君纵天坐上明黄色的绣塌,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二人。 “不必多礼,坐吧!” 屈膝,俯身,还是不变的有礼疏远:“谢皇上。” 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屋中静的只剩下不徐不疾的呼吸声。 良久,君纵天率先开口。 “朝朝没有话要对朕说吗?” 辰慕朝低着的头扬了起来,风轻云淡的看着君纵天突然嘴角漾开了一抹浅笑,干净恬淡:“皇上觉得臣妾有什么话需要说吗?” 不得不说辰慕朝这是在捋老虎须,明明从刚才的沉默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却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拒绝了她的问题,或许与她来说,刚刚那句话便是他给她的一个活命的机会,可是,早在五年前她得知那件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她的命就不再值钱了,之所以活着不过是想看着她愧疚最深的那人能够平安长大,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罢了,如今这一切她都已经如愿了,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就算是避开尘世又如何?活着终究是累的。 君纵天似乎也察觉了辰慕朝心中的想法,眼角微微抽动,但心中的怒气仍然被压下。 “朝朝,朕既然前来问你,那么就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你这样瞒着朕有意义吗?” 辰慕朝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如皇上所说,臣妾这样做确实没有意义,只不过,皇上明知道臣妾如此还要再追问,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君纵天沉沉的吸了口气,杀意腾腾的眸子直直盯着辰慕朝:“朝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皇上,就算你再给臣妾十次机会,臣妾还是这个答案!” “你……”压制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君纵天猛地站起来:“好,很好!既然如此,可就怪不得朕了!” “臣妾谢过皇上,只不过皇上能不能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赐臣妾三尺白绫,留臣妾一个全尸。” “哼!” 看着君纵天拂袖而去辰慕朝突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五年了,自从知道当初的那碗所谓的安胎药实则是催生药候开始,自从知道一直待自己犹如亲妹的皇后姐姐并非死的那般简单开始,自从知道那个自己一心爱恋的人是如何的残忍开始,至今五年了,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生无所恋死有何惧?三尺白绫下她荒唐的一生终于是要落幕了。 …… 宋青眉抬起头嘲弄的看着那匾额之上的‘凝华宫’三个大字,出乎意料的心底竟然有些微微的苦涩。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再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定然是以主人的身份踏进去的,可是造化弄人,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有一个静贵人半路杀出,而她就那么轻易的走进了这间屋子,坐上了那个做梦都想坐上的位置。 她还在想到底应该抽个什么样的日子来见这位名字如雷贯耳的静贵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一个机会。 君无痕? 呵,那个女人的儿子她当真是小看了他,她还以为十五年那致命的一击能够让他再也爬不起来了呢?没想到十五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他居然还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不说,居然还有心思分出心神来对付君纵天,不得不说,对于这一点,她还当真有些佩服他,如果说当年那个女人能够有他一半的魄力恐怕也不至于落到那样凄惨的地步,如今由那个女人的儿子再来报复那个女人的丈夫,这样的结果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而她和她终归是姐妹一场,当年虽然没能够帮到他什么,但是现在她还是对他的儿子支持一二的。 凝华宫。 这个地方应该是她的福荫之地,当年,在这里他亲手折磨死了她;现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又将为他唱一出好戏,想想,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秦棋墨,你就好好儿的谢谢本宫吧! 想罢,收敛笑容拾阶而上。 “娘娘你可小心些,别摔着了!” 刚欲抬脚耳边就传来一声疾呼,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对面的人抬起头,粉色的衣衫被那一幢显得有些凌乱,而清秀的小脸早已皱成一团:“对……对不起,本,本宫不是故意的。” 钱玉儿揉着撞疼的额头,抬头看着宋青眉惊愕的模样,有些紧张的退了几步连忙抓住后面跟来的小翠,结结巴巴的说道:“小翠,小翠,她……她好像被我撞到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翠随着钱玉儿的目光看去,吓得连忙拉着她一起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年幼入宫不久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钱玉儿一听这话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所措的跪在那儿,双手不住的交叠着,连大气大气都不敢出。 这张脸…… 宋青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那儿不断的起伏着。 不可能的,她亲眼看见这个丫头断了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那张脸,怎么会完好无损……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静贵人的地方?” “我……”估计是没有料到宋青眉会这么说,一时间更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委屈的拽着小翠的衣袖。 小翠安抚的拍拍钱玉儿的脸,朝着宋青眉磕了一个头,然后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乃是第一次见到我家娘娘,所以不认识不足为怪,只因我家娘娘一向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身上的衣裳也是极为简单,这件事就是皇上也拿娘娘没有办法,但是有一件事奴婢可以证明,那就是,您眼前所看到的人的的确确是我家娘娘。” 小翠的那句‘皇上也拿我家娘娘没办法’说的格外清晰,在提醒宋青眉钱玉儿的身份的同时也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颇为尴尬的笑笑,宋青眉上前扶起钱玉儿,饱含歉意地说道:“看本宫这糊涂的样子,定然是最近宫中的事儿太多乱了心神,妹妹赶快起来,本宫之前没吓着妹妹吧!” “没……没事。”钱玉儿似乎还是有些怕,虽然没有抽回被宋青眉握着的手,但是脑袋却还是一直很用力的低着。 “娘娘,你不必害怕,这位是皇后娘娘,皇后最为心善,待后宫的娘娘们也是极好的,日后您和皇后相处久了您就知道了。”小翠柔声对钱玉儿解释着,说完有看着皇后带着几分歉意和尊敬:“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尤为胆小,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意,奴婢想,待日后我家娘娘和皇后娘娘相处久了就不会这般了,只是,如今还望娘娘多多体谅,奴婢在这里先给皇后娘娘赔罪了!” 说着话人就要朝地上跪去。 宋青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本宫今日是独自过来的,不必多礼了。”随即笑笑:“你这丫头倒是一张巧嘴,要不是你是妹妹身边的人,本宫还真会向皇上把你给讨过去!” “皇后娘娘说笑了,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身边的诺儿姐姐天资聪慧,奴婢们巴不得能够学的一星半点,免得时常热闹主子令自己挨板子。” “呵呵呵!瞧你这丫头”无奈的嗔了小翠句,宋青眉又看向正主儿,柔声解释道:“妹妹刚刚定是吓坏了吧,只是妹妹同姐姐的一位故人长的极像,只可惜,那丫头命薄不久前已经离了人世,所以本宫看到你才会如此激动。” 钱玉儿心底冷笑,面上却是格外的无辜:“皇后娘娘的故人?我……臣妾入宫以前不过是小民女,娘娘的故人真的很臣妾长得很像吗?” 宋青眉温柔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眼底不住闪着迷惑的人,想要从她眼底看出什么破绽,可是什么也没有,那就那么定定的让她看着,时不时傻傻的眨着眼睛,但是面对她却找不到丝毫的回避与害怕。 “呵呵,妹妹说笑了,本宫入宫之前同样也是山野女子,本宫的故人自然也就是小民女,对了……说来也巧,本宫的那位故人名字叫做钱玉晓,和妹妹你的名儿竟然就只差一字,不知道妹妹可曾听过?” 钱玉儿惊讶的张着小嘴儿,呆呆的看着宋青眉过来好些时候,才微微回过神带些一样的兴奋看着小翠:“小翠,你听见了吗?居然和本宫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好巧哦对不对?真的好巧哦!” 小翠嫣唇轻笑:“是,这啊,可真是说明了娘娘你和皇后娘娘有缘!” “是啊!”宋青眉笑意不减:“确实是……有缘!对了,妹妹本宫今日来是有一事同你说,四妃中的贤妃之位还空缺着,本宫已经同皇上商量过了,他同意封你为贤妃,本宫只是先来知会你一声,封妃大典本宫已经在差礼部开始筹备,只是最近宫中事儿多可能会等上些时日,最近的日子就先委屈妹妹了,这件事皇上也还没有正式下诏,就是怕有人听到风声对妹妹你不利;所以,这是还请妹妹先别声张出去。” “贤妃?”钱玉儿眉头一蹙轻轻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猛然摇头,甚至上前抓住了宋青眉的手:“皇后娘娘,不行!臣妾资质愚钝,什么也不会不能当贤妃的。” 宋青眉看向握着自己的那双手,虽然肤色白皙,但是掌心的粗糙却是骗不了人的。 “呵呵,傻妹妹,咱们做后妃的又不用参政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咱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皇上,既然皇上这么喜欢你,你自然就能够坐上着贤妃的位置,听本宫的,别胡思乱想,安安心心的等着封妃大典吧!” “是啊娘娘,您看皇后娘娘都亲自过来了,难不成你还想拒绝皇后娘娘的美意?皇后娘娘都说了不能胡思乱想,您啊,就什么都别想了啊!” 小翠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就连眼底都带了笑意。 这宫里讲究的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她还以为只是伺候一个小小的贵人心中觉得有些委屈,可是从知道这个贵人能够住到凝华宫开始她就知道这个贵人早晚有一天能够成为‘得道’的那一人,而她们这些丫头下人的自然也就能够跟着‘升天’,可她没有想过这一天回来的这般的快,简直就是快的令人难以置信……只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宫中所有的人都能够知道皇上有多宠她家的主子,她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怕那些什么公主皇妃的了! “真的可以吗?” 钱玉儿还是带着疑惑,对于封妃少了些期待,更多的是不自信。 “呵呵,妹妹,这自然是真的,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如此重要之事怎敢胡言乱语。” “也对哦!”钱玉儿傻兮兮的摸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拽着宋青眉的手就要朝宫里拖:“啊!对了,皇后娘娘进去喝杯茶吧!原本该是臣妾去给您请安的,没想到还让你亲自来了。” “不用了。”宋青眉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你也看到了,本宫是独自过来的,若是离开的太久诺儿那丫头又该着急了,妹妹若是空了就去朝露宫看看本宫吧,本宫今日就先回去了。” “这……”钱玉儿一阵为难:“既然这样,那臣妾就恭送皇后娘娘了。” “嗯。” 宋青眉转身离去,余光若有所思的落到钱玉儿身上。 这个丫头究竟是谁,她是真的傻还是装傻?若说她是钱玉晓,可是那脸……就算还是脸可以易容,但,那双手……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一双手是被毒药侵蚀了的,就算是有人能够解得了那毒,那伤痕也应该还在的可是…… 她到底是什么人?跟钱玉晓甚至是凤非鸾又是什么关系? 脚步声渐渐远去,钱玉儿埋着头缓缓抬起来,眼中那妖冶的光芒犹如那黑暗之中盛开的罂粟,美丽却是要人性命。 她以为她不紧张吗?错了,她紧张,她甚至比她还要紧张,可是这些紧张比起她家破人亡的伤痛算得了什么?而那玉晓受得那些伤害又算什么?所以,就算紧张她也不会逃开,她宋青眉欠下的东西,她的一笔一笔的要回来不是吗? …… 都说祸不单行,这话用在上原皇室这些天的处境之上再合适不过,自从那天俊王府失火俊王妃失踪开始,一切噩耗接二连三的传来: 俊王妃失踪第二日晚,俊王爷急火攻心昏迷不醒。 俊王妃失踪第三日午时,淑妃辰慕朝以三尺白绫自缢于寒月宫中。 俊王妃失踪第四日夜,青茩东云大军大肆突袭洛城四周的三城一州,三城一州守将皆被生擒住,二十万将士群龙无首,无敌自乱…… …… “啪!”君纵天将手中的奏折毫不客气的扔在跪在地上的徐诵脸上,一张脸气的通红:“一夜之间被人生擒!这样的奏折你们也有脸报上来!青茩东云原本臣服于我上原之下,如今呢?人家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擒了三城一州的,你们倒是说说,朕养你们何用?!” 底下的一干人等大气不敢出,为人臣子这个时候乖乖的忍着被骂就是最忠心的体现。 “怎么了?都哑巴了是吧!平日里你们不是都很能说吗?今日怎生的这般的安静了?”冷眼扫视着自己一向器重的几个大臣,君纵天目光落到徐诵身上:“徐爱卿,你来说说有何高见?” 徐诵佝偻的身子一颤,颤巍巍的答道:“回皇上,两日前齐大人已经将朝中的几员大将调去支援黎州等地,如今这几员大将都生生被擒,朝中实在难在找出更好的人选,除非……” 徐诵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何必拖拖拉拉!” “是,以老臣之间,皇上曾经密训的十万大军皆是有如今的兵部尚书齐大人所训,那么齐大人的兵法造诣定然是世间高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妨派遣齐大人前去黎州,另外,可让太子同去,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也可以让太子历练历练。” 君纵天不做应答,御书房里又出现一阵死寂。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匆忙而有力的脚步声渐近,众人的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就捏紧了一分,如今的世道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更没有知道门开了送来的究竟是喜还是忧。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齐尧行至御案之前单膝跪下,请了个安便上前将怀中刚刚得来的书信递到君纵天手中。 君纵天极快的拆开封蜡,一目三行的扫过信上的内容,神情越发的严肃。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信,大手一挥:“除了齐尧,余下的人先行退下!” “是!” 众人起身作揖,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离开,且聪明的带上了御书房的门。 “皇上,信中怎么说?” 君无痕没说什么,只是把拆开的信递给了齐尧。 迅速浏览了一遍,齐尧额头皱成一个‘川’字。 “皇上这不可。他们这是欺人太甚!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想吞下三城一州,简直就是做梦!” 君纵天起身,负手而立,思量着整件事的可行性。 “俊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 “没有,除了俊王府的护卫依然在城中查询俊王妃的下落之外,俊王府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动静,只不过俊王爷好像真的伤的轻。” “伤的不轻?”君纵天有些不解。 “是。昨夜微臣偷偷潜进俊王府,在碎云轩中发现带血的手巾和一些医治内伤的汤药,而微臣也确实看见秦满将那些汤药味进俊王爷口中,而俊王爷好像仍然处在昏迷之中,如果微臣没有猜错,应该是俊王妃的失踪让俊王爷急火攻心导致……”齐尧的话故意一顿,而后才有道:“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君纵天眉头一皱,瞬间朗声大笑:“齐尧,真乃天助我也!三十年多年前做好的准备,今日终于用上了?” “这……”齐尧一作揖,道:“微臣不解,请皇上赐教!” “呵呵呵,这说来还得感谢徐诵出的主意!当年,君无痕出生之时,徐诵说为了以防日后他逃离掌控,满一岁那年喂他吃了至阴至寒的冰蟾丹,那药潜伏性极强,只要不耗费极大的内力便不会让它发作,但是一旦内力耗费,而他本身又是至阴之体,那么冰蟾丹的毒性便是平日的三倍,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这些年他一直装作无害的模样,朕还以为这一辈子那毒也不会发作了呢!没想到会这么的巧!哈哈哈,真是天要亡他啊!天要亡他!” 十五年了,真是没有想到那毒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哈哈哈,看吧!就连上天也是帮着他的!君无痕再厉害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归于黄土!只有他,只有他能够一直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一直…… 齐尧心惊,却也只得沉默。 “去告诉青熬!朕可以打印他的条件,但是!前提是他必须独自一人前来上原,否则一切作罢!” “皇上不可!” “有何不可?”君纵天斜睨了齐尧一眼,眼里尽是张狂:“如今上原处于劣汰,就算朕不答应他们,他们一样会攻打上原,到时候受罪的可就三城一州的百姓,再说了,只要他敢来,朕就敢让他有去无回!” 齐尧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的都是无济于事,可是心中的担忧却由不得他不提:“皇上,就算我们能够这样说,青熬也不一定会答应,毕竟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哼!”君纵天冷笑:“他既然想要不费力就得到四座城池,不费些功夫怎么可能轻易到手,青熬不傻,用他一人的安危换取一场定数未知的战役,这样算来,还不还是他们赢了吗?” “可是……” “行了!朕不想再听那些没必要的废话,血玉麒麟尊朕势在必得,你若是真的有心,倒不如去安排一下准备给青熬准备的大礼,放心,本王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是,微臣这就去准备!” 未完的话尽数被君纵天压下,齐尧有心无力。 他不知道为何一向谨慎的皇帝到了这最后的一刻会如此的着急,那青熬既然准备踏入上原,就算是只身一人定然也是有了制胜的把握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再者,昨夜刚刚传来将领被擒只是,今日这书信就传了过来于情于理的都太快了些,也就是说,这信是在动手之前就派人送出来的,可是那时候的他又是如何来的信心就能够一定能够同时止住那么多的人呢? 君纵天独自看着那封信,彷佛已经看到了青熬双生捧着血玉麒麟尊而来,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直至后来化作狂傲的朗声大笑…… …… 碎云轩。 “樵儿姑娘,我家王爷到底怎么样了?这都第三天怎么还不见醒啊?这王妃不见了,王爷有事这般……哎,这可要让我老头子如何是好啊!” 秦满记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过几天时间那花白的头发已然白了一大半,看起来苍老不少。 慕思樵仔仔细细又给君无痕探查了一边,心中已然有了底,面上不动神色平静的摇摇头:“秦管家放心,王爷不会有大碍了,只不过,今日樵儿还得为他施一次针,麻烦秦管家还是如同寻常一样在外面守着。” 秦满又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君无痕,叹了口气朝着慕思樵拱拱手,无奈道:“那就辛苦樵儿姑娘了。” “嗯,无碍。” 淡淡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秦满出了门,慕思樵也不急着拿出银针什么的,反而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坐在一旁品着。 “此时已经无人,王爷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闻言,床上的人先是嘴角一抽,然后眸子缓缓睁开,清冷的目光倾泻而出。 “不愧是圣手医仙,这般都瞒不过你。” 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真不愧是两口子,说起话来都是同样的没脸没皮,明明就骗了本小姐这么多日,现在才拆穿,居然还说什么‘不愧是圣手医仙’的话;王爷大人不觉这样的话很酸吗?” “咳咳咳!”君无痕撑起还有些无力的身子,摇了摇头:“樵儿姑娘也不亏是她的生死之交,就连说话都是那般的直接,只不过,这回恐怕是樵儿姑娘误会本王了,前些日子本王确实是不适,并非刻意伪装,本王也是昨天夜里才有所知觉的,这不,今日就被樵儿姑娘发现了。” 慕思樵咂咂嘴,不打算再跟他磨嘴皮子:“凤非鸾不见了,你就不担心吗?” “何以见得?” 慕思樵耸耸肩,喝了口茶,道:“若是担心她你会允许自己躺在这里?毕竟……王爷今非昔比,不是吗?” “呵呵呵!樵儿姑娘好眼力,只不过,就算今非昔比又如何,鸾儿在本王心中的地位只增不减,本王不去找她,自然有本王的道理。”好些天没有吃东西,加上体内的冲击,没想到就是这般简单的几个动作能让他有些累了。“其实,有一点樵儿姑娘应该也很明白,无论是谁带着了鸾儿,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若是坏,那么那些人没有等到我的命,鸾儿都会是安全的,只有那样,在本王出手的时候,他们才有胜算!若是好,那她就更是安全,樵儿姑娘你说呢?” “不用跟本小姐炫耀你那颗聪明的脑袋瓜,既然没事了就自己应付你家的老管家,本小姐每天看着他那白发苍苍的模样本小姐就于心不忍!行了,该说的到此结束,本小姐先走一步,告辞!” 看着那大喇喇便出了门的慕思樵,君无痕有些好奇,就是这样的一个丫头,再加上一个孩童般的血煞,他们之间该是如何的相处……这一天真真儿的让他疑惑了…… 深深吸了口气,侧首抚上身侧的枕头,眼底的柔光尽显。 鸾儿,第五天了,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 是夜。 临汾边境的小镇上,一户农家小院里一道黑影正从窗台上蠕动着……过了很久很久,那一团蠕动的东西终于从窗台落了下来…… “呼!” 凤非鸾倚在墙边看着里屋里没有动静才微微松了口气,拍了拍肚皮,小声警告着:“保命符,咱们现在去找你爹,你要乖一点,可别把那两个王八蛋给招来了!” 说完了之后又朝窗子里瞅了眼,见依旧动静才抓起窗台上的包袱,猫着身子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的朝着临汾城的方向跑去。 真他娘的悲催,自从那天晚上脑子被驴踢的答应他们那什么烧了自己房子顺便玩失踪的把戏之后,秦霄和洛千月那两个王八蛋便一路敲晕她把她弄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更可恶的就是,保命符迟不折腾,晚不折腾最近几天却又闹腾的离开,害的她每天吃不下喝不下还尽朝外吐,气的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够把那小家伙从肚子里拉出来一阵痛扁;好不容易等到今夜,小东西不怎么折腾,而因为明日打算离开,这家热情的大爷大婶硬是跟那俩王八蛋来个不醉不归,也正是这样才让她有了个这个好机会。 听那大妈说,她家王爷因为她急火攻心到现在还是昏迷着的,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她想她家王爷了,想的她一想到他的名字心口都是疼的! 横起衣袖抹了把眼泪,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再一次狠狠骂自己:“凤非鸾,你真他妈的脑袋被驴踢了!那老头子就是一个坑人货,他的话你居然也行!简直就笨得跟猪没区别……” 骂完之后眼泪又滚了出来,特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抱紧包袱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死命的朝前跑,冬天夜里的风凉的刺骨,可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她必须快一点,要不然她又会被那俩狠心的王八蛋抓回去! 不行!她必须再快一些,要不然那两个王八蛋来了她就是死定了…… 突然,奔跑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她总觉得身边的气息不对,很陌生……很……血腥…… 猛地顿住脚步,迅速转回脑袋,可是眼前什么也没有。 紧了紧怀里的包袱,她准备收回脚步朝回跑,可是脚才后退一步,那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还没有等到她喊出来,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 风轻过,带落一片枯黄的树叶,树叶晃晃悠悠的落下……快要落到地上之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它。 “老头儿,咱们这样做行吗?”那丫头那么呆,最近身子又不适,能撑得住吗? “要不然呢?都是你这死小子,都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了,不要让人发现了不要让人发现了,结果呢,还是让人给盯上了!” 洛千月刮刮自己的鼻头,把玩着手上的叶子,不大好意思的说道:“咳咳咳,那只是个意外,再说了,这不是正中老儿你的下怀吗!” 大约是被别人猜中心思,秦霄双手负在身后沿着进城的小路走去:“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要是我的宝贝曾孙出了什么意外,你赔得起吗!” 翻了个大白眼,扔点手上的黄叶,洛千月优哉游哉的跟了上去。 是,他就是个苦哈哈的男仆,哪里比得上他那个宝贝曾孙啊……这句话他一路已经停了不下五百遍了,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了不起的,等大爷他闲了,就会揽仙阁娶了一堆的老婆生一堆的儿子,气死这老头子! …… 俊王妃失踪第六日:青茩东云与上原突然休战。 俊王妃始终第七日:青茩太子青熬只身前往上原,亲为上原皇帝送来封妃大礼。 …… 凝华宫。 钱玉儿像个孩子似的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时不时的回头问坐在一旁的君纵天:“皇上,这件好看吗?” 君纵天抬起头,钱玉儿手上拿了件草绿色的蝶戏花襦裙,那颜色配上她那娇小可人的模样,倒还真有些惊艳,只不过……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不适合爱妃明日穿。” “呃……”钱玉儿不解的眨眨眼:“为什么不适合明日穿呢?这些都是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不就是为了明日能够穿吗?” 君纵天朝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明了的从一旁的锦盒中拿出一件紫红的缠枝牡丹宫装放在钱玉儿的面前:“娘娘,那些衣裳都是皇后娘娘送给你,等你封妃以后穿的,而明天是封妃大典怎可以穿的那般随意呢?” “可是这么多……”钱玉儿为难的看着一大堆的衣裳,皱起了眉头:“要什么时候才能够穿的完呢?” 仅此一句,小翠和君纵天都是哭笑不得。 君纵天好些日子没来凝华宫,因为再过几日就是封妃大典他特意前来看看她,再加上得到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本来就已经够舒心,如今看到钱玉儿着单纯又带着些傻的模样便便越发的开怀了。 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握住她有些凉的手心,细细的教着她:“爱妃,从今往后,你就是这皇宫里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曾经的那些所受的那些委屈都不会再有了,以后你要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只管告诉小翠,她都会帮你。” 钱玉儿的鼻头没由来的一酸,眼圈也开始泛红,小脑袋一歪依进君纵天的怀里:“皇上,你对玉儿真好!” 呵呵,若不是吃够了这样‘好’之后的苦痛,恐怕她如今还会沉醉在这样精致的‘好’里面,只可惜,那已经尝过了,所以,当这样的好再次来临之时,只不过是让她将那些埋藏下去的苦痛再一次挖出来慢慢品尝罢了,而每多尝一次,她就会多恨一分,就更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一分! “哎呀!” 一声惊呼,钱玉儿倏地从君纵天的怀里站了起来,匆匆的朝着偏殿跑去,等君纵天回过神来之时她又出现在门口,而手上则多了个盘子,而盘子里这是幽香四溢的汤羹…… “嘻嘻,皇上快过来尝尝,这是玉儿早上炖的鸡汤,可是足足的炖了一早上呢!” 君纵天心中一暖,这个丫头虽然单纯的有些傻,但是待他却是极好,只要他在凝华宫,他的一切都是她亲手打理,饭菜自己做,茶水自己烧,也只有每次在这个地方,他方可以忘记自己是个皇帝,可以安心的享受一下寻常人家的味道。 “嗯,很香!”点头称赞一声,在她期待的眼光中浅尝了口,和想象中的一样,清淡爽口吃不出丝毫的油腻滋味,可见她是下足了功夫。 “好喝吗?”钱玉儿巴巴儿期望着。 “这个……”君纵天故作为难的皱皱眉头,在她泫然欲泣的时候才笑道:“和闻起来一样,很是香甜!” “呵呵,那就好!”钱玉儿兴奋的站起来,有帮皇帝盛了一碗:“那皇上就多喝点,听皇后姐姐说,皇上最近很辛苦。” “好!朕不辛苦,难得爱妃有这份儿心了。” “嘻嘻。”钱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响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皇上,玉儿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可不可以问问皇上?” “好,爱妃想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这个……”钱玉儿抿抿嘴,小手不住的绞着衣角:“昨天,玉儿去找皇后娘娘的时候,远远的听到……听到皇后娘娘说了句什么‘当年她能够让皇上掐死那个贱人,现在同样能让皇上要了那个贱人儿子的命’……” 很明显,钱玉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纵天的脸色沉了。 “皇……皇上……玉儿,玉儿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君纵天放下碗,缓和了下脸色,轻声询问道:“爱妃,你可看见了皇后是对着谁说这句话的?” “没有。”钱玉儿摇了摇头:“嗯?不过玉儿进去的时候,刚好一位公公从里面出来,然后皇后娘娘身边的诺儿姑娘也在!” 双眼眯了眯,君纵天松开抓着钱玉儿肩膀的手又道:“爱妃,如果说你再见到那位公公还能认得出来吗?” “嗯……”钱玉儿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用力的摇着头:“那人好凶好凶的样子,玉儿和小翠都敢抬眼去看他。” “小翠,你说。” 君纵天的声音沉了些,小翠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回皇上,娘娘说的都是实话,奴婢和娘娘在朝露宫门外先是听到瓷器的碎裂声,然后就是皇后娘娘气恼的声音,等到奴婢和娘娘再走近的时候那声音就没有了,然后就有一名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跟娘娘说的一样,他很凶,奴婢和娘娘都不去看他,还特意让他先走了,奴婢和娘娘才进去的。” 一想起那人身上的戾气她现在都有些发抖。 君纵天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原本就威严的脸倏地绷紧。 看来,他的皇后似乎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等着他去揭开呢…… “皇上。”衣袖被人拽住,君纵天回过头。“皇上,玉儿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皇后娘娘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是要杀人吗?皇上可不可以不要杀人,玉儿会怕。” 君纵天抬手,在那张小脸上轻轻的抚了抚:“没什么,那只不过是皇上同大家开的玩笑罢了,爱妃放心,朕怎么会杀人呢?这普天之下不都是朕的子民吗?朕怎么会杀自己的子民呢?……好了,别乱想了,朕还有奏折要看,你自己吃过晚膳早些休息。” “嗯。”钱玉儿乖巧的点点头。“玉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皇上也要早些休息不要太累了。” 君纵天起身朝着宫门外走去,没人看见他转过身之后那眼眸之中的杀气和恨意…… 钱玉儿看了眼剩下的鸡汤,嘴角肆意的一扬,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收回,转身,又开始在一顿衣服中翻腾。 小翠有些迷茫的看着那个不断穿梭的小身影,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她了,她明明就是傻傻的人,可是刚刚那句听似无心的话掩藏的却是阵阵心机,她之前总是喜欢看着她学会在宫里生存,可是真到了她学会了的时候,她才发现,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她看来舒服的多…… “小翠,你帮我看是这件蓝色的好看还是绯色的好看?皇上会喜欢那件呢?” 钱玉儿的声音出来,小翠晃去脑中的思绪笑盈盈的迎上前:“还是绯色的好吧,喜庆!” “可是我喜欢蓝色的。” “呵呵,娘娘穿来还不是给皇上看的,皇上喜欢绯红,就绯红的吧!” “这样啊,那就听你的,绯红色吧!” “……” “……” 俊王妃失踪第八日,皇后娘娘突然染疾,需呆在朝露宫中敬仰数日…… 俊王妃失踪第九日,青茩太子到达上原,西苑行宫之内。 俊王妃失踪第十日,皇上为贤妃举行封妃大典,青茩太子献礼朝贺…… …… 今日一大早开始皇宫中就开始不停的忙碌着,从瓜果的挑选摆放,到歌舞准备预演,无意不是精益求精,不为别的,只因皇帝宠急了这位新贤妃,为了她开了专宠的先例…… 君纵天坐在高堂之上,身边原本该是宋青眉的位置却因为两日前她突然染病而空了下来,左边一袭大红凤袍堪比皇后的自然就是皇贵妃的应蝶,而右侧一声紫红缠枝牡丹宫装加身的羞怯小女人,比如应蝶的艳丽也不算多好看,但是清清秀秀的一张脸蛋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而她便是今日名义上的主角——贤妃钱玉儿。 文武百宫在徐诵的带领之下一次而入,在大殿中央齐齐跪下:“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贵妃娘娘千岁,贤妃娘娘千岁!” “哈哈哈!”君纵天朗声大笑,广袖一挥,道:“众卿平身!今日乃是贤妃的大喜之日,大家不必拘礼都随意些,随意些!” “谢皇上,谢贤妃娘娘,谢贵妃娘娘!” 礼毕,众人依次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对于今日这场不知道改称为喜宴还是鸿门宴的宴会惊得是提心吊胆。 “皇上,青茩国太子青熬殿下,已在大殿之外,可要传召?”奉林轻声询问,那声音有刚好让文武百官听见。 但闻一阵抽气声,原本就不算热闹的大殿之上更是只剩下一阵唏嘘。 “呵呵,太子殿下已然到了!还不快请太子殿下进来!”君纵天眼中一片精光。 终于来了,他来了也就意味着……呵呵,这么多年,它终于要到手了吗? “是!”奉林应下,扯着嗓子道:“皇上有旨!宣青熬太子觐见!” 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召响彻锦绣宫内外,不多时候,大殿门口便进来一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模样,一袭雪白的锦衣,尽是衣襟和袖口处点缀着金色的云纹,墨发以玉冠紧束,与那雪白的锦衣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托着一方精致的锦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从容而入,而那锦盒乃上等檀木所制,从他一进来开始清雅的香气就没断过。 “青茩青熬拜见上原皇帝,皇帝金安,诸位娘娘金安。” 只是微微的作了个辑,青熬并未下跪,君纵天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这一切再见到他手上的那方锦盒之时便什么都消散了。 “太子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吧!且看看歌舞,看看我上原的跟我同青茩有何种的不同。” “多谢皇帝陛下!”青熬依旧是淡雅有礼,只不过眼里那么算计却愈发的明显:“只不过,这歌舞就作罢了吧,如果皇帝陛下有兴趣,你我不妨谈谈……血玉麒麟尊和三城一州的事儿,毕竟青茩东云的大军还在洛城等着本宫带消息回去呢!” 听到这里下面的文武百官瞬间沸腾起来。 “血玉麒麟尊?那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宝物,是真的吗?” “谁知道啊?那说三城一州是什么意思?” “你们说,他的意思不会是,用他手上那不知道真假的血玉麒麟尊换三城一州吧?!这小子也太狂妄了些!” “是啊,简直就是不把上原放在眼中!” …… 君纵天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道:“今日乃是朕册封皇妃的日子,太子若是不愿欣赏歌舞,那边尝尝宫中的菜肴如何?” 青熬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大了:“上原皇帝册封皇妃,于我青茩何干?难不成……皇上是打算吧,这新皇妃赏赐给在下?只可惜在下已有妻室,着实受不起!” “你……” 君纵天倏地站起来,却被一旁的应蝶拉住,示意他先且安心。 “奉总管,先带诸位大人去御花园中逛逛吧,本宫记得茶园的花儿最近开的不错,去赏赏吧!” 皇妃已经发话,众人不得不走,于是纵使不愿众人还是无奈起身,行了退礼随着奉林朝御花园而去。 打发走众人,应蝶的目光回到青熬身上:“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原本是我上原该尽地主之宜,奈何太子殿下不喜此处,那便此作罢,方才听闻殿下说道,血玉麒麟尊和三城一州,殿下莫不是想以这血玉麒麟尊换取我上原的三城一州?” “呵呵,还是贵妃娘娘明事理,不错!正是如此,本宫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以血玉麒麟尊换取三城一州……这,也真是贵国皇帝陛下的意思!皇帝陛下,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皇帝陛下差人来说,只要本宫独自前来临汾,皇帝陛下便同意以血玉麒麟尊换取三城一州,不知道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可还算数?” “太子殿下,在皇上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本宫想问问,为何,太子殿下放着‘得麒麟得天下的’麒麟偏偏要那几处地方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青熬剑眉一挑,笑道:“贵妃娘娘这个问题当真是有趣,但是本宫的答案恐怕不会是贵妃娘娘所想要的,本宫之所以愿意用这个麒麟尊换取三城一州,其一便是,这个东西是本宫不感兴趣。其二,本宫生性懒惰,如今一个小小的青茩已然让本宫觉得吃力,要是得了天下,本宫岂不是会累死,但是若是青茩不扩大些领域,恐怕他方小国又不会放过青茩,所以,本宫便只能综合一下,将这个‘天下给你们’而我只要那三城一州便可……如此说法,不知道皇上和二位娘娘,是否满意?” 君纵天见他无意何谈,也不多说什么,端起水杯请抿了三口茶,而后轻轻将茶杯放下。 不过是眨眼间,七八名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紧紧将青熬围在中间。 “皇上!” 钱玉儿瑟缩着肩膀朝皇帝怀中扑去,吓得瑟瑟发抖。 哪曾想,寻常疼爱钱玉儿的君纵天一把将她推开,冷笑着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殿中央的青熬。 青熬星眸扫过众人,依旧带着笑容看向君纵天:“原来上原皇帝的话也不过如此,看来本宫是信错人了!” 君纵天笑的极为张狂:“错了又如何?如今你以为你还逃得出去吗?” “呵呵,皇帝陛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自负将会是你的致命伤,本宫能够独自到这里来,那么你觉得本宫会没有办法出去吗?” 死一般的寂静压在大殿中每一个人的心间,那些黑衣人似乎也不急着动手,而青熬则悠闲地把玩着手中锦盒,那模样也不像想要动手的模样。 “似乎……本王来的正是时候!” 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玄色衣裳,手执折扇,银色的面具遮住半张脸,而另半张脸上毫无掩饰的带着讥笑。 君纵天眼角抽了抽,看着直直走进来的人,骨骼捏的咯咯作响:“真是朕的好皇儿啊,居然连父皇都骗了这个多年!” 一双眼里光芒四绽,踏着云履靴,如果不是面上的那银制面具,和那不便的嗓音,谁能够想得出他就是那个受天下人嗤笑的俊王君无痕! 君无痕浅笑,走到青熬身边万分随意的拿下他手中的锦盒,细细的打量着,周人萦绕的强大杀气,竟然令那几名黑衣人愣是不敢上前。 “爷。” 一改之前的嬉闹,青熬恭恭敬敬的对着君无痕单膝跪下。 “嗯。”君无痕紧紧是淡淡一字,并无多言。 二人却不知就是这样简单的对话,在大殿之内惊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尤其是君纵天。 原本只是以为他不过是同青茩勾结,这会儿倒好,仅仅一个‘爷’字便说明了二人之间的主仆身份,他乃是堂堂青茩太子的主子,那么今日的这一切自然就是他所指使的…… “父皇说笑了,儿臣怎敢期满父皇,只不过儿臣担心剩下的半张脸再毁了,恐怕儿臣便只能做一辈子的瞎子瘸子了,儿臣知道父皇不舍儿臣如此,故,知道今日才将此事告知父皇,作为父皇封妃的大礼,不知道这份礼物父皇可还喜欢?” 如果说应蝶不是坐在君纵天的旁边,如果说还有接下来的戏要演,恐怕她会毫不犹豫的笑出来。 君纵天这一辈都在算计别人,自己的父亲,妻子,儿子,臣子……最后呢?终于还是被自己的儿子给算计回去了,而且这一算计就是十五年,而他却不自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轮回因果报应,他欠了秦棋墨的,最终秦棋墨的儿子尽数换给了他,所以,事实因果不是不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好好好!”君纵天一连三个好字,双眼几乎能够喷出火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两个乱党给朕拿下!” 一声令下黑衣人便直直朝着中间的两人冲去,一时间黑白交织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几人是如何在交战,只听得见衣袂翻飞兵器相接的身影,声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空气中血腥味已经开始弥漫,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受了伤。 君无痕和青熬乃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不错,但暗影能够成为君纵天不为人知的贴身护卫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暗影有八人且配合度极高,而君无痕这边却只有两人,虽然不至于落败却会耗去时间。 正在胜负难分之际,送完文武百官的奉林已然回到宫门口,就在此时打得打得天昏地暗的大殿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威胁意味十足:“外公,洛千月,如果你们再继续看下去,本网不建议连着鸾儿的帐一块儿同你们算算。” 只一句话,走在门口奉林脚步停了,站在君纵天身后的小太监小安子也愣了,随即…… “臭小子,算你狠!” 狠狠的一句话,应蝶几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奉林和小安子同时不见了呻吟,随后又是几声惨叫紧接着重物落地声…… 转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八个黑衣人统统倒在地上,手腕处皆被挑断痛苦不堪的翻腾着。 “你们……”君纵天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指着大殿中央的四人,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安子’风情万种的一扬手,头发在一甩……然后,哪里还有什么小安子分明就是洛千月那张骚包脸,在看‘奉林’,呲牙咧嘴的撕扯着脸上的面具,已经露出一半的脸比奉林要老少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更是变成一片雪白。 “还哟哟,臭小子,你这是用的什么玩意儿,疼死老人家我了!” 秦霄揉着自己的脸,生怕那仅有的一层老皮就这么给拉没了。 “喂!老头子,这东西可是慕思樵那死丫头给的,什么叫我用的什么玩意儿,你就疼我就不疼了!” 真是的,自己搞出来这么多事儿,现在还要搭上他,他冤不冤啊! “哼!”脑袋一扭,秦霄笑嘻嘻的上前几步,对着高位之上的君纵天深深的做了个揖,道:“皇帝陛下,好久不见了,可还认识我老头子啊!” “你……”君纵天努力回忆这眼前的这张脸,而后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上:“你是秦霄!你还没死?!” “去去去,说的啥话啊,你这个祸害都还活着的,老头子我哪能死了啊!怎么说也应该是你下去跟棋墨道了歉老头子我才能下去啊,是吧!” “哼!”君纵天看着已经护在锦绣宫外一层又一层的御林军,瞬间原形毕露:“把麒麟尊留下,本王留你们一条生路!” 君无痕嘴角一勾,指尖轻轻用力锦盒当着君纵天的面便打开了,君纵天见此足尖运力,飞身就要来抢君无痕手上的麒麟尊,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君无痕足尖不动,身子不断后仰,然后一个起落翻身到君纵天身后。 君纵天气急还会转身便是一个回旋踢,两人徒手交战,很明显君纵天并不是君无痕的对手,然后君无痕只守不攻,每次都是在他即将碰到麒麟尊的时候又突然撤走,让他不断重复着那种马上就要得到又猛然失去的感觉…… 宫门外御林军见二人开战,纵然心中好奇为什么废材般的俊王爷会突然变得这般厉害,但是相比自己效忠的人,自然是效忠的人更为重要,奈何他们想要冲进去,可是门口却守着三尊门神,每一个人都脸上都泛着嗜血的光芒。 “听说,你是狼祭宫除了君无痕以外的第一高手?”洛千月盯着眼前的人对着一旁的青熬说。 “还好。”两个字,目光却依旧锁定着眼前的人。“据说洛阁主的剑法在当今江湖认了第二没人该人第一,不知道是真是假。” “假的。” “既然如此,不知道洛阁主可有兴趣同在下一起做件有趣的事情。” “太子殿下都说了,草民若不答应不久显得小了吗?什么要求?” “很简单,看看谁收缴的兵器多且不伤人分毫!” “嗯~”洛千月摸着下巴点点头:“貌似有点意思。” “呵呵,那还等什么!” 一语言罢,一黑一蓝两道人影便冲进人群…… 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秦霄摸着脑袋皱起了眉头:“咦?这两个臭小子把要做的都做了,我做什么?” …… 这边是打得如火如荼,而后宫内院,也因为突然的躁动乱成一团,宫女太监跑的跑叫的叫,哪还有平时的安宁祥和,简直就是卖猪的小市场嘛! “你说为什么是我们来这儿?” 慕思樵扬着脑袋看着头顶上那几个金灿灿的‘朝露宫’几个大字,犹豫着要不要爬上去刮点金子下来。 凤非鸾拿偷来的钥匙费劲儿的试着钥匙,顺便抽了个空回头答了慕思樵一句:“因为里面的是你家亲戚。” “哦。”慕思樵还是顶着那上面的金子:“那你怎么也来了?”怎么办她好想去弄点下来! “啪!” 宫里打造的锁就是不一样,开了这么半天终于是开了。 “很简单啊!很本王妃很讨厌那个老女人!”因为讨厌现在不来落井下石更待何时。“还有个就是,本王妃怕你在宫里丢了,到时候本王妃没办法跟澈儿交差……” 说完,某女终于发现慕思樵的不对劲了,“我说,慕思樵,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是想着,怎么才能爬上去把那金子刮点下来,你是不知道,一大家子都靠我样子,我都快穷死了。” 凤非鸾狠狠的磨了磨牙,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揍慕思樵:“死丫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这门不是开了么,告诉你锦绣宫里的东西随便怎么拿一件也比那什么破东西之前,你说咋就这么没出息呢?还圣手医仙,你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啊!”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你这么早救出来,废话这么多!哼!” 慕家小姐恼羞成怒的后果就是——自己先进去了…… 凤非鸾对着那背影一阵咬牙切齿,只不过脚呢还是特贱的跟了上去。 “滚!都给本宫滚!” 这才一踏进门儿里面宋青眉的嘶吼声伴着‘啪啪啪’的瓷器碎裂声,一声又一声的刺激着二女的耳朵,无比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二话不说冲进内殿,不出所料,地上果然一滴的瓷器碎片…… “本宫让你们滚你们耳朵都……”宋青眉嘶吼的声音在看到凤非鸾和慕思樵的时候戛然而止。“凤非鸾?怎么是你?” 凤非鸾万分疼惜的看着地上的一干碎片,抿了抿唇卖乖的看着宋青眉:“皇后娘娘,咱们打个商量行不?你当皇后当这么就好东西自然是见得多用的也多了,可是我们俩不是,我们俩一向穷惯了,所以能不能这样,你要砸什么东西,你自己砸到我们俩怀里成不?这样一来,你也撒了气,而我们呢也能够得到一些宝贝,互惠互利咱们就互相照顾照顾嘛!” “你……” “是啊是啊,凤非鸾这句话说得格外有道理!”慕思樵很没礼貌的截住宋青眉的话,笑的很是没心没肺:“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慕思樵,咱们可是亲戚呢,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离开的时候我爹娘还没有生我呢,其实呢我应该叫你师叔……呃不对不对,应该叫你师姑才对,嘻嘻,师姑咱们久别重逢……啊呸是初次相逢,您老人家贵为皇后娘娘能不能把你这儿稍微贵重一点的东西,赏赐一些给师侄女儿我,我爹娘死了,爷爷更是在你走后没多久就死了,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养活一大家子,师姑你老人家就行行好,成不?” 慕思樵一口一个师姑,一口一个您老人家,宋青眉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在慕思樵说完之后,她已经从最初的惊愕到气愤再到最后的淡然。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没有!” “没有!” 两女同时无辜摇头,然后忽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有你是怎么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不知道。” 是的,他们研究了很久都没有想通她是怎么从她爷爷那个人精眼皮子底下死了又活的,所以并不算全都知道的。 “呵呵,你们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有些旧事为什么非要去追究呢?或许答案其实比你们想想的更为残酷,这样值得吗?” “这个……”凤非鸾撅了撅嘴,贝齿轻咬菱唇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皇后娘娘不是也说了吗?只是知道其中的七七八八,那剩下的‘三三二二’害我们心中纠缠,又岂能放的下呢?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的,我们呢,同样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好不好!” 宋青眉缓缓的站起身子,并不把凤非鸾的提议放在心上:“本宫想要知道什么自然有法子知道,为何要同你们做交易,你们觉得本宫会答应吗?” “哦~”慕思樵了然的点点头,笑道:“皇后娘娘师姑,似乎你还没有认清楚你如今的处境,你……被皇上打入冷宫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吗?或者说,你比较想要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把你打入冷宫了!” 慕思樵挑衅的话果然惹恼了宋青眉,再也维持不住那高贵优雅的形象,“滚,你们马上给本宫滚出去!” 凤非鸾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不但没打算‘滚’反而还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下,抱着那为了唯一幸存的紫纱壶仔仔细细的研究着:“皇后娘娘,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没有面子,再者,我们也不会滚……要不然皇后娘娘以你的千金之躯为我们二人示范一下?” 是,她凤非鸾别的长处没有,但是什么落井下石,什么损人不利己,什么毒舌这些都是她所擅长的,如今只要一想到这个老女人做个的那些事儿,她就恨不得一刀捅了她,可是事实上呢,她不会这么傻,她的血只会脏了她的手,但这不代表,她玩玩也不行…… 宋青眉有些散乱的青丝落在面颊,整个人看起来平日里苍老了十岁还不止,她静静的看着凤非鸾和慕思樵,衣袖下的手轻轻活动着。反正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能多这两个该死的丫头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她就是死也是值得的…… “皇后师姑,若是你不确定你的银针能够快过我的,那么侄女儿我可就要劝劝你了哦!” 慕思樵撅着嘴摆弄着手上那无根铮铮亮光的无根银针,那语气那神态跟那眼中的杀意截然相反。 宋青眉并未作声,那双眼却直直的盯着那五根银针,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慕思樵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嘴角一扬,围着宋青眉轻轻踱步。 “听说,在很多很多年前,我爷爷曾经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很不幸这个女人并不爱他,我爷爷明知道如此还是把她当做宝贝来看,直到有一天这个女人遇到一个她认为的大侠,所以这个女人就想要摆脱我爷爷去跟那大侠走,我爷爷这人还真是实诚,这个女人想把他踢开,他还就当真心甘情愿的离开了,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爷爷奉了我爷爷的爷爷的命娶了我奶奶,然后生下来我爹;再后来我爷爷跟奶奶相处的时间久了,也就明白我奶奶是个好女人,不能辜负于是乎便慢慢的爱上了我奶奶,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我爷爷奶奶就会一直恩恩爱爱下去,可是天不从人愿我爷爷曾经爱过的女人在我爹十三岁那年找来了,带着她和那位大侠的儿子找来了,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半拖半塞的将她那八岁大的儿字塞给我爷爷。” 慕思樵大概是觉得说的口干了,所以干脆抱着紫砂壶喝了口水才有继续说道:“我爷爷也就是一呆子,别人让他帮忙养儿子他就帮着样,还隐瞒他的身份,让奶奶跟着一块儿疼他,我那可怜的奶奶到死也不知道那小野种是我爷爷老情人的儿子,她啊,就白拉拉的拜别人样了一年多的儿子,可怜她连对自己亲儿子都没那么好……” “闭嘴!” 宋青眉红了双眼,刚刚想要将手上的银针飞出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全然动弹不得,就连双脚也无法移动:“慕思樵,你究竟做了什么!” “嘻嘻,没什么!”慕思樵依旧笑得灿烂:“皇后师姑,难不成拜师学艺的时候,我爷爷没有教你,用毒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谨慎吗?我刚已经提醒过了,你的银针快不过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呢!” 真是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她都提醒过她了,可是她自己不愿意在意那她又有什么办法~ “解药拿来!” “咦~”慕思樵眉头皱成一团,指尖用力,银针直直朝着宋青眉的喉咙飞去,下一刻宋青眉不断的张嘴,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师姑,樵儿又没人告诉过你,樵儿最讨厌别人趾高气扬,尤其是……老女人的趾高气扬,所以,您老人家需要谢谢嗓子,听樵儿继续吧故事讲下去!” 凤非鸾很早以前就知道慕思樵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如此残忍的去折磨一个人,虽然,这个人她也认为是活该,不过,从这儿可以看出,慕思樵对这个女人该是有多大的恨意。 “后来,我那可怜的奶奶离去了,我爷爷就更加的疼爱那小徒弟了,知道有一天早上爷爷早上起来,突然看到他一心疼爱的徒弟倒在地上,而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原来啊,这小徒弟缺心眼,自己染上了风寒,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乱吃药,结果把爷爷炼制的毒药给吞下了,然后呢,自然就是丢了小命儿!怎么样?师姑,这个故事动听吧!可是,侄女儿我刚刚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完,这个故事还在继续上演着!” “原来啊,我爷爷喜欢的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跟着那所谓的大侠离开之后,为他生了一对双生的女儿,可是这个女人不安于妇道,还不断的去勾搭别的男人,结果呢,再一次跟别的男人幽会之时,大侠回来了,两个男人理所当然的大打出手,只不过很不幸,那位大侠原本就收了伤,没跟那奸夫斗几个回合就丢了性命,这个女人也没怎么伤心,因为有钱的奸夫说要娶她回家,但是前提是,必须把她的两个女儿送到那个女人从前相交的两位好友哪儿,想要从他们盗的绝世武功和用毒之法,为了不会发现,那个女人在两个好友面前各执一词,编造了一套在江湖中被人追杀带着孩子不便的鬼话,顺便换了孩子的性别,年纪一切都骗的两个老头子是云里雾里。原本这一切可以平平静静的过下去的,知道三十多年前的某一天,两位老友相约见面,而这两个双生女儿也被他们各自带着,却为告诉彼此这个丫头的存在,就造成了,姐妹相认而两人不知情的情况。” “这个妹妹再见到姐姐之后,觉得姐姐比自己过得好,便羡慕不已,仗着姐姐善良便编出了一套自己在收养自己那家中过的是如何如何的艰辛如何的难熬,姐姐心疼妹妹便主动提出来要交换彼此的身份,妹妹终于达到了目的,只是不曾想到,姐姐在第一天夜里就染上了风寒夜里发烧,一直追随姐姐回去的妹妹见到次不光没有出手相救,反而将有毒的丹药喂给了姐姐,而自己则在回程的途中假装摔倒,不偏不倚的磕到了头,醒来之后便记不得许多事情了,自此以后妹妹就代替了姐姐,而姐姐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便长眠于底下!” 故事说完,慕思樵抬头看着双颊憋得通红的宋青眉,笑容收敛,杀意四起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知道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松开手将一粒红色的药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捏住她的下颚,强行她吞下那里一粒药丸,完事之后,她又开始笑的没心没肺。 “这里药,是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我三天三夜的功夫专门为你准备的独家蜜丸,名字是鸾儿姐姐取得,很好听——”说着话,微微倾身在宋青眉耳边到处几个字:“黑寡妇!” “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呵呵,黑寡妇的药性不算强,一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心如绞痛,且每一次总比上一次多痛上一分!这些比起你我爷爷的你姐姐的痛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她的爷爷,她和她爹都怀疑过是中毒而亡,可是阎罗谷从来没有人能够进去过,若真是中毒定然也就是自己不小心用错了药,知道那天知道了这一切,她有回去阎罗谷细细查看了他爷爷离世时的地方,果然那个地方多出来一种毒药,那药原本是爷爷用来迷晕动物的,对人亦是有效,可是服用多了就会照成十二时辰里假死,而他的爷爷就是被这个女人下了药,造成假死之象,如果她没有猜错,他爷爷真正的死因应该是,假死之后清醒过来,但是那时候已经被她爹娘埋住了棺材里面,而他便是被活活闷死在那里面,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那个女的心掏出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对自己姐姐,对自己的师父,甚至是……对自己的母亲也都是那般的模样,这个女人当真该死! “樵儿!”凤非鸾的手搭上慕思樵的肩膀,阻止她继续想下去。“咱们走吧,她做的孽自然必须由她来受!” 慕思樵吸吸鼻子,又换上笑脸:“是啊,她自己做的孽当然得她来受,要不是看在翩跹的份儿上,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放了她!” 凤非鸾冷笑着斜睨了宋青眉一眼,道:“她手上那么多枉死的冤魂会放过她吗?她的姐姐,你爷爷,还有这个后宫中的不计其数的孤魂野鬼,对了,还有二十九年前黎州城富商阮玉楼一家上上下下六十余人一夜之间皆被毒杀,其与其妻死状凄惨……不知道皇后娘娘还记不记得他们的模样,最后呢,就还有俊王府离奇死亡的几位王妃,我想她们也会很想来拜见母后的!” “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怕了怎么的,随着凤非鸾的话,宋青眉的脸色越见惨白,睁大的双目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滚,可是任凭她如何,她就是动不得,说不得……多行不义必自毙,大概就是如此了。 出了朝露宫,少了那层压抑,慕思樵和凤非鸾都松了口气。 “之前的俊王妃也都是她下的手吗?” “嗯!”凤非鸾点了点,“这些都是朱烈告诉我的,前几任俊王妃的父亲当年都反对过离她为后,包括若水,若水的父亲也曾经反对过她,只不过若水在她动手之前进了宫,结果到最后来时没能免一劫,当初她鞋子扔出去,是因为朱烈暗中动了手,才会直接砸到皇帝身上,就连十五年前,皇帝在断魂崖遇到的刺客都是她派的人,只不过没想到皇帝会将我们家王爷亲手推出去做替死鬼,所以就有了之后的一切。” 慕思樵挠挠头,很是不解:“喂,你说朱烈一直对她那么忠心,怎么会在后来背叛他投靠应蝶呢?” 一想到那阴深深的男人慕思樵就直哆嗦,要不是因为需要他帮忙,她打死也不会和那种人接触。 凤非鸾意味深长的一笑,勾勾手指头,笑言:“你为什么会紧紧抓住澈儿,他就为什么会投靠应蝶!” “我当然是喜……啊!你的意思是说……”慕思樵瞬间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 应蝶和朱烈……一个高傲刁钻一个阴冷邪魅…… 才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一阵哆嗦。 “走啦!死丫头,再不去,锦绣宫的热闹就完了!” “哎呀!那个可是绝对不能错过的!等我!” …… 大殿之上打斗之声已然停歇,凤非鸾慕思樵躲开一地的残兵败将,可是看清楚大殿上的一幕不禁傻眼了。 秦霄、洛千月、北冥笑、司徒玦、君无痕、君纵天、应蝶、青熬、钱玉儿……甚至是连平时很难见到人的君临风和卿倾……当然,还有一大片倒在地上呻吟不断的禁卫军……差不多所有能够到的人都到齐了只不过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所有都得人都自发的围成一圈,观看着里面三人的表演…… “让开!” 君无痕平静且冷淡的说着,似乎此时是在竹园和凤非鸾听风吹笛一般。 他的软剑之前便是他从不待见的弟弟君临风,而在他的身后出乎意料,是他们的父亲,此时那个嘴角挂着血迹,明黄的龙袍上沾了血迹狼狈在一旁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帝——君纵天! “让开之后让你杀了他?皇兄,你看清楚,这个人是你的父皇,你若杀了他便是弑父!” 君临风有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自己护着的这个人对自己毫无感情,可是当他看到君无痕的剑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身子已经快脑袋一步做出了反应,等他回过神来只是人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弑父?”君无痕愣愣勾起嘴角:“当他听从奸臣的话让我娘喝下催生药,逆天的生出我这个拥有至阴之血的人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他是我父亲?当他为了得到麒麟尊的下落掐死我娘时,她可曾想过他是我父亲?当他为了麒麟尊派人剿灭狼祭宫的时候可曾想到他是我父亲?当他亲手把我拉下刀剑之前,推下悬崖之时他可曾想过他是我父亲?当他看到我这张脸吓得不敢再看第二次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他是我父亲?当他暗中派人与之我于死地的时候,他可曾想过他是我父亲?你说,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我能当他是父亲吗?” 君无痕的一连串‘当’问住了君临风,也问住了所有人,他们大多只知道君无痕脸上的伤是为了保护皇帝而来的,却没有人几个人知道,那是皇上亲手推出去的结果,也没有想到前皇后的死,会同他有关系,更没有想到,君无痕所谓的生辰乃是他着人强行催生下来的,换做是任何人,恐怕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父亲…… “嘣!” 一声脆响,君临风突然在君无痕面前跪下。 “皇兄,从小到大我就不予你亲近,也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放过父皇!” 君无痕拿着剑的手抖了一下,嘴角的笑都带些凄苦,而殿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君临风是什么人?狂傲、自大、不可一世,不务正业……这些都是他在世人眼中的代名词,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居然这样卑微的跪在地上求着别人,而原因则是因为要保护那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父亲。 “呵呵呵,君临风,你既然叫我一声皇兄,那么今日你的这个请求我应允了,你最好不要后悔!” “不会!” 君临风微微哽咽,他起身扶住身后的君纵天:“父皇,算了吧!天下自然属于有能力控制天下的人,什么得麒麟得天下都不过是痴人说梦吧了,若是真的那么有用,那么拥有麒麟尊的先祖便早已统一了天下,如何会出下如今的天地。” “风儿,听父皇的不要相信那个小畜生的话,他是想要独吞天下,你去把麒麟尊抢回来,你是太子,父皇夺了天下,还不就是你的天下!” 君纵天抓着君临风的手,依然是不死心,说道‘天下’二字之时血红的眸子还闪耀着兴奋。 呵呵呵,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句信心十足的‘不会’这会儿变得这么好笑呢? 君临风苦笑,挣开君纵天的手,缓缓起身:“父皇,你好自为之吧!” 他不敢确定他还有勇气再冲到他面前挡一剑了,看来,他的孝顺也不过如此而已。 “站住!” 愤恨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下一刻冰凉的长剑已经只后颈滑到左侧。 “君临风!”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卿倾见到这一幕,惊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幸好被一旁的青熬拽住,只是人虽然停下来了,眼泪却落下了。 凤非鸾从未见过那样的卿倾,在她的印象中,卿倾应该和晴天是一样的人,不管何时何地都挂着浅浅的笑容,都是那么从容淡雅,可是如今的她:紧张、慌乱、不知所措,甚至是留下了眼泪,这样的她有些奇怪,但是,却让她更加的像个人而不是一块移动的空姐招牌。 君临风承认在刚刚那一刻他真的有种让剑划破喉咙的冲动,但是那饱含担忧的三个字却让他醒了过来,似乎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就算是真的划下来也不定会疼似的。 冲着卿倾微微勾起嘴角,告诉她自己没事,却不想看到她更加汹涌的泪水。 “放开他。” 君无痕依旧是平淡异常的看着君纵天,似乎这一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想要他的命可以,把你的血滴在麒麟尊上,再把它拿来!” 说着话,君纵天手上加了分力,妖冶的血迹从颈脖上留下打湿了属于皇帝和太子的明黄衣裳。 “君纵天!你枉为人父!你儿子刚刚为你挡下一剑,你现在居然以他来威胁别人,你简直禽兽不如!” 秦霄看到君纵天如此举动,气的直跺脚,可是君纵天很是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他的剑紧紧的贴着君临风的喉咙,纵然是他的喉咙已经鲜血淋漓他也不肯放松一些。 “哼!他的命都是朕给的,他用来救朕有何不可!小畜生你若是想要他活命,马上把你的血滴在麒麟尊上!” 只要他或者,要儿子有的是女人生,会去在乎这两个? “好!”君无痕目光不移,手指在软件上一划,鲜血滚下之间落到地上,垂眸,将鲜红的液体提在麒麟的头顶,那血红的液体便浸透到每一个纹路上。 “拿过来!” 君纵天又催促一声,声音有了明显的兴奋。 “好!” 君无痕应下,可是想上前走了两步又被他阻止:“你停下!” 君纵天扭过头看向已然还坐在椅上的钱玉儿吩咐道:“玉儿,过来,你去给朕拿过来,等朕夺了天下定然封你为皇后!” 钱玉儿面无表情的走下玉石阶,然后漠然的拿过君无痕手上的麒麟尊缓缓朝着君纵天走去,每一步走的很仔细,每一步走的轻很慢。 如果换在平时,君纵天定然能够发现此时钱玉儿没有凭实力的单纯傻气,反而多了股陌生的恨意,只可惜他此时的眼里只有麒麟尊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血玉麒麟尊离君纵天越来越近,钱玉儿也离君纵天越来越近…… 直到…… “皇上,血玉麒麟尊给你。” 他离她很近了,近到他的衣角已经蹭到了她的衣角。 “给朕!快把它给朕!” 手中的剑落到地上发出一阵嗡鸣,而军君纵天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急切的想要接住,他这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好!”钱玉儿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给你!” 手中的麒麟尊落下,划过君纵天中指指尖在空中旋转了一周,‘咚!’的一声砸到地上,落到每一个人的心上。 “你……”君纵天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依旧笑得灿烂的钱玉儿,又低头看看已然插进自己心口的匕首。 口中一阵腥甜,他强忍着咽了下去,“玉儿,你怎么会……如此对朕,朕待你……那般的好!” “玉儿?”钱玉儿……不应该是刑若水,被慕思樵盖头换面的刑若水,她挑挑眉,酸涩的眸子望着君纵天:“你待我好?呵呵呵!皇上,你知不知道这是臣妾听到的最好听的一个笑话!” 一字落,手上有加了分力度。 “唔……”君纵天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你,到底是谁?” “是谁?”刑若水还是那副温婉的模样,却说着最为残忍的话:“皇上还记得陪你灭了九族顺便发配边疆做军妓的刑若水吗?还记得你看见臣妾背上的那些伤痕吗?那些都是拜你所赐!” “噗……”君纵天气血攻心,一把推开刑若水,失去了她的支撑,他瞬间倒在地上,可是就算到了到了这般地步,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已然没有离开过滚落到君无痕脚边的凤血麒麟尊,明明伤到了如此地步,他却硬要朝着那个东西爬行,血随着他爬过的路染了一路,整个大殿里染得血红…… 君无痕看着那个双目圆真一动不动的人,再看看他指尖与血玉麒麟尊的距离…… 可是事实上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是他拼尽了一切,到最后已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眼睛突然酸涩的难受,倾身欲为他合上双眼,可是一滴晶莹的水珠率先坠落在他的脸上。 瞌眼,抚下他的双眸。 原来,他对他似乎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呵呵呵,爹娘,哥哥,你们看见了吗?这个人死了,若水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刑若水笑的痴狂,笑的眼泪不住的下落。 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爹,娘,哥哥,若水这就来陪你们,你们……等我…… 手起,剑落…… “若水!” “若水!” 耳边的呼唤似乎有些耳熟,是谁呢? 不管啦,她好累好累,好久都没有休息过了,她累了,困了,倦了…… 爹娘……哥哥……你们来啦!……她们好吵,若水好想你们…… …… 一月后。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已然驾崩多日,朝中之事已然空置许久,还请王爷早日登基主持大局。” 徐诵真诚请求着。 自从应蝶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可就不敢再有半点异心,现在他就只盼着俊王爷能够早日登记主持朝政,省的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还要忙到大半夜的看奏折。 “本王几天是来配王妃给淑妃娘娘上香的,别打扰了淑妃娘娘。”某王爷如是说道。“再说,父皇曾经立过太子,你们要找的登基的人已经来了。” 徐诵和闵青峰朝着君无痕所指的方向前去,之间梅花林间,君临风拥着卿倾款款而来。 “这……” 徐诵和闵青峰相视无言,从前是人人争着做皇帝,现在倒好居然没人愿意坐了。 “皇兄,你就别在为难二位大人了,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君临风一边替卿倾整理着披风,一边说着心里话。 “的确。”君无痕继续一本正经:“本王却是比你更适合做皇帝。” “那王爷的意思是?!” 徐诵和闵青峰满怀欣喜。 “啪!” 一团雪球在几人中间炸开,对面的女人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直奔几人而来。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君无痕的主意,你们耳朵被猪啃了还是脑袋被驴踢?再让老娘看到一次,老娘就把你们上云芳院找小美人的事告诉你们夫人,看你们死不死!” 真是不长记性,这都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们家王爷只会做个闲散王爷,做不了皇帝,这些人年纪不大耳朵怎么都这么的不好使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像泼妇骂街一样骂一遍才知道收敛呢?难不成就这是传说中的‘犯贱’‘欠虐’? “本王的意思就是,有些人不适合做皇后。” 言罢转身,从容离开。 “有些人不适合做皇后?” 凤非鸾发挥她那自从有了小保命符之后就不大聪明的小脑袋瓜,想了好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于是,梅林里又传来一阵歇斯底里…… “该死的君无痕你居然敢嫌弃老娘!你信不信老娘带着你儿子去叫别人爹!” 番外 之王爷你不能猴急 “说!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君无痕咬牙切齿的盯着对面那个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真想冲过去掐死她! 如果不是她那天在皇宫中的一声大吼恐怕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最可耻的就是,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吃惊的只有他一个人,原来在场的人除了他这个孩子的爹之外,都知道他君无痕的王妃有身孕了…… 只有他,只有他这个孩子的亲爹不知道! “都知道啊,之前还有你不知道,但是现在连你也知道了自然是谁都知道了。” 凤非鸾咬了口肥的流油的鸡腿,抽空瞅了眼绷着一张俊脸(至少在她看来是)的君无痕,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真是奇怪了,孕妇前期不是应该吃不下使劲儿吐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饿的,看到着油腻腻的东西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肉里面呢?是她太特殊了还是的保命符太特殊了? 君无痕看着某人漫不经心的女人,紧紧拽住拳头,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挥出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呃……本王妃想想……”凤非鸾自动忽略某王爷那几欲杀人的眼神,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思索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半个月……不对……十天……应该再多点……” “也不算太久,差不多就是半个月前,嗯~也就是洛千月烧了咱们家院子的前几天,要不是有这张保命符,就是再给本王妃个胆儿,本王妃也不敢那么折腾。” 虽然说,那么折腾之后,她一直认为自己脑袋是被驴踢了,但是鉴于某人之前的某些行为她实在觉得不好好儿的气气他,她实在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 “你的意思是,除了外公和你之外,最先知道你怀孕了的就是……洛千月!” 君无痕几乎怀疑自己的牙会不会被自己咬碎,这事儿他外公先知道可以,毕竟他外公懂医术,能够瞧出来自然是没错的,但是,洛千月会为什么会先知道?! “呃……可以这么说,因为洛千月之前说什么也不肯,然后外公就把这事儿告诉他了,然后他就同意了……咦,王爷夫君,这鸡屁股烧的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凤……非……鸾!” 他可不可以掐死这个女人?! 凤非鸾心底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事儿不错,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他生气的模样了……嗯……不对,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病好后的生气模样;还记得那天从皇宫回来之后,他对之前的事儿绝口不提,知道她慢慢发现他的习惯有些不同,不想之前几天带着淡淡的阴暗,反而是对她的了解越来越了解,就连对她的态度都隐隐有了不同,直到三天前他从狼祭宫回来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什么‘鸾儿,我想你了’那神态和口气都和从前的君无痕像极了,她忍不住问了他几个没问题,他才打着马虎眼告诉她,其实自从她离开之后他在自己和慕思樵的帮助之下已经不会在同以前那样,也就是说,那两种人格已经能够融合在一起。 原本,还打算抽时间告诉他她有了身孕的事情,可是一听这事儿,她就犹豫,明明就好了的事儿偏偏还就不告诉她,于是乎,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她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以示自己的不满,那就是……通知了所有认识的人她有了身孕,并让所有人保密,所以不到两个时辰,凡是认识俊王妃的人都知道俊王妃有了孕,俊王爷有了后,唯独孩儿他爹被蒙在鼓里,啥也不知。 “王爷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某女打了个嗝,抚了抚因为吃撑而圆滚滚的肚子。 君无痕眼角抽了抽,一脸凶神恶煞的朝凤非鸾逼近,并张开双手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该死的!她居然还敢问他怎么了!这个女子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王爷夫君~”某女的爪子柔柔的搭上君无痕的脖子,眼波生媚红唇潋滟。“你一个大老爷儿们难道还想对一个小女子动手?……再说了,人家现在怀有身孕,不可以的~” “动不动手,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话便一手拉起某女准备揍她一顿小屁股,只是,刚把人拉起来还没来及拍下去…… “住手!” 房门被人好不斯文的踹开,云素瑶一阵风一样的就冲了就来,二话不说的就拉起凤非鸾护在身后,双手叉腰言深厉色的瞪着君无痕:“俊王爷,虽然你位高权重,虽然我只是鸾儿的后娘,但是!为了鸾儿和外孙的安全老婆子还是不得不说一句,王爷你也不是什么没经过人事的毛头小伙子了,鸾儿都说了不可以,你还这么猴急做什么?大夫没跟你说,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应该少房事吗?大白天的你就把鸾儿困在房里,夜里还指不定你怎么折腾,你们这些男人只顾着自个儿快活了,媳妇儿孩子的死活就不管了是吧!别以为你现在什么都好了鸾儿就斗不过你了,实在不行鸾儿跟着我们回去就是了,省的在这儿怀着你的孩子还要被你折腾!” 云素瑶一阵噼里啪啦的数落完了,才发现自己数落的对象那张脸黑的就跟烧火的灶台似的,而身后的凤非鸾则是低着头,肩头不住的颤抖,那模样好似委屈极了。 “好了,鸾儿啊别哭了,二娘这不是来了,你要是想回家去咱们就回凤家,要是不回去二娘就在这儿住下。” 凤非鸾真的哭了。 当她扬起那种布满泪痕的脸,云素瑶又是心疼又是气氛,那模样就算是亲娘也不过如此。 “咳咳……”凤非鸾抹了把眼泪,瞥了眼阴沉着一张脸的君无痕很努力的把笑憋了回去。“老鸨娘,谁……嗯,通知你过来的?” 两个月前,自从老爹醉酒再次误上老鸨娘的绣床之后,老爹再也逃不了,于是乎两人连拖带拉,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现在的她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娘了,这自打她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来的虽然勤,但是还没有勤到日日报到的地步,她昨天才来过,她可不会相信今天还会是什么误打误撞,要不然怎么连‘夜里怎么折腾’这话都能说得出来。 “还说呢!”云素瑶很是无奈了睨了君无痕一样,很是不爽。“本来昨儿个刚来过了,今日我就不打算过来,可是突然想到一些孕妇应该注意的问题,怕王府的人不知道所以就过来看看,刚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北冥庄主和老板,是他们告诉我王爷一直缠着你,他们不好开口正好我来了就让我过来说说,还好来得及时!”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她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遇上这个两个人就什么都好说了,毕竟这两个人要是不跟君无痕对着干那么太阳都能够打西边出来……还好,她确实是来得及时,虽然说,救得是她的屁股而非儿子……只不过,一想到‘猴急’二字,她真的很想笑啊…… “凤非鸾,有本事你就给我笑出来!” 君无痕一直没有错过凤非鸾脸上的表情,才一察觉到凤非鸾心中的想法便立马开口阻止。他觉得他真的应该去门口立一块牌子,上面只写上‘洛千月、北冥笑和狗不得入内’……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呵呵!”凤非鸾讨好的笑颜,小跑步到君无痕身边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帮他这儿捏捏哪儿锤锤,小模样狗腿到不行:“王爷夫君消消气,消消气,本来就老要是再生气,岂不是更老了,老鸨娘脑袋一向都不大好使,咱们不怪她,不跟她一般计较哦!” “我……”云素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后半句在君无痕不善的目光中硬生生的卡在喉咙。 貌似,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从今天起不许再去跟他们见面!”君无痕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条件。 “这个……”凤非鸾很是犹豫,不跟他们见面她上哪儿去诈骗银子去?再过几个月可就有个拖油瓶要出来了,那可不是一笔小开销…… “账房的钥匙在你那儿,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够就去宫里找君临风拿!”一眼看穿了凤非鸾的想法,君无痕立马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 “真的吗?”某女双目放光。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某王爷说的一本正经。 某女眼皮一掀,爪子松了下来:“在此之前,你一直在骗我!” “……” 某王爷自知理亏,阴沉着脸好半响才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递给凤非鸾:“这是狼祭宫的破天令,有了它凡是狼祭宫的人都必须听从你的号令。” 某女接过令牌,摸了摸挑眉道:“包括你?” 某王爷沉默,但最终还是勉强点了个头,吐出一个“嗯”字。 “好吧!”某女故作淡然的收起令牌,仰起脑袋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应允下来:“看在这块破铁的份儿上,本王妃就暂且答应你,不和他们见面,但是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本王妃的!” 反正他只让她答应她不跟他们见面,可是他们要跟她见面,那可就不在她的范围之内了! “……” 看着某王爷老大不爽的模样,凤非鸾善心突然的凑近君无痕耳边低语几句。 “真的?!”君无痕故作平静,可是那眼底的喜悦可是藏不住的。 “那当然!”某女自豪的挺胸抬头,也不看看她是谁,肚子当然比别人要来的争气。 “还有谁知道?”君无痕端着茶杯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他发誓这个女人要是敢说他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肯定马上掐死她! “你是第……三个!”凤非鸾说完,成功的看到某人的脸黑了一半之后,又补充道:“第一个是大夫,第二个是我这个做娘的,你当然是第三个!” 某王爷一听这话,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上前打横抱起凤非鸾,斜睨了云素瑶一眼:“岳母,如果你不想小婿请你出去, 就趁现在请。” 有了之前的乌龙,云素瑶早就等着这几句话了,君无痕才一说完,他就不见了人影。 她真是不长脑子,她们老板那是什么人?他的话要是能行,那茅厕里的石头都会是香的,她真是脑子不好使才去相信她的话。直到现在她想到君无痕刚刚那几欲吃人的眼神都忍不住后颈发凉,还是先溜为妙,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就好。 “从今日起,你就乖乖的呆在碎云轩,要是敢踏出去半步,本王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君无痕小心翼翼的将凤非鸾放在床榻上,刻意板着一张脸,却因为喜悦紧张的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凤非鸾勾住君无痕的脖子,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难得的听话:“好,不出去就不出去!” 开什么玩笑,有破天令在手,她能玩的多了去了,怎么会出去?!呵呵,只需要想想她就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番外 之你不脱会有人脱 “你说什么!” 一声高亢的男声响彻整个俊王府,无数家仆皆放下手中工作不约而同的朝着碎云轩靠近。 没办法自从五个月前他们的王爷之后王妃有了身孕之后,这样的怒吼就时不时的传出来,每一次怒吼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存在,而他们则是乐的看平时面瘫的王爷在王妃的刺激之下暴跳如雷的模样。 “你听到什么我就说的是什么。” 大腹便便的某女摸着比别人同期是大上一倍的肚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君无痕握紧拳头,稳了稳气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这个不行,换个别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凤非鸾撑着腰缓缓走到君无痕面前,仰着头冲着他咧开嘴露出那好看的小碎牙:“除了这个,什么条件都不行,你就说你脱还是不脱就行了。” 不脱她就去找别人脱,反正有破天令在手,狼祭宫的一个人等不会不从的。 “……” 什么也没有说,君无痕用行动诉说着自己的答案,只可惜手还没有碰到门,身后就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君无痕你这个没良心,明明说过什么都会听我的,现在呢?什么都不答应啊……呜呜呜……宝宝,你看娘多可怜……呜呜……他一定是嫌弃娘现在又胖又难看,才想出去找小娘子……呜呜……宝宝……从今开始咱们都不吃东西了……嗝……”某女打了个饱嗝继续哭诉:“大不了……呜呜……大不了咱们一起饿死好了,反正你爹现在也不喜欢娘了,更不会喜欢你们,你们生下来也是受欺负的主儿……呜呜……还不如就不要出来,你们要怪就怪娘吧,是娘没本事留住你爹……呜呜呜……别怪你们爹,你们……” “闭嘴!” 某王爷刚触到门的手收了回来。 “呜啊……宝宝你们看,你爹又在凶娘……你们好可怜……呜呜呜……娘也好可……唔……” 终于安静了! 门外的一干人等松了口气,他们王妃要是在这样嚎下去,恐怕连他们都想进去让她闭嘴了。 好半响,君无痕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凤非鸾,抵着她的额头,好言好语的哄着:“听话,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凤非鸾低着头,抿了抿红艳的唇儿手指还在某人的衣襟之上磨蹭着:“为什么不答应?孩子都在我肚子里了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我画完了又不会给别人看,你计较什么啊?” 君无痕倒抽一口气,眼角抽了抽:“若是我不答应呢?” 这个女人!他发誓等孩子出生后他定然会将那该死的作画工具给烧了!要画他?!亏她想得出来,他堂堂俊王爷要成为春宫图上的男人,他是她男人她居然想着画上春宫图!这个该死的女人可真是大方! “不答应啊~”凤非鸾咬着唇,无辜的从她的怀里退了出来,慢慢的从脖子上掏出那块黑漆漆的玄铁令牌,朝着门外吼道:“孤狼,本王妃现在以破天令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进来!” 哼,他不脱,她就找人脱呗,反正总的有人来做模特,再说了,她可不相信他会舍得让她去瞧别的男人的身体。 “爷……王妃……” 孤狼恭敬的跪在地上,心中却不断哀嚎。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放着青茩享福的闲王不做跑来给他们爷跑腿,这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王妃都要让他来做替死鬼?那种被他们爷眼刀砍死的滋味儿真的不好受啊! “孤狼啊~你说,是不是破天令在谁的手里,你们狼祭宫的所有人就必须都得听谁的话对不对?” 凤非鸾笑眯眯的问着孤狼,眼神却挑衅的看着君无痕,看着他那一脸的猪肝色,心里舒爽的不是一点半点。 “额……是……” 这个问题怎么这么奇怪?不过,他们爷既然把破天令给了王妃自然就是要让他们听王妃的话了,可是……为什么他们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那就好那就好!”凤非鸾满意的点点头,扶着自己的腰坐回书案前:“那就脱吧!” 拖……? 孤狼一脸的迷茫,他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王妃叫他进来,至于前面的事儿他也只是听见他们爷说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可是现在这个‘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有什么东西需要拖走吗? “不是拖……是脱,脱衣服的脱!” 某女热心的为孤狼解释着。 “脱衣服的……脱……那王妃的意思是……” 神啊,拜托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要不然他们爷真的会杀了他的,他可没有王妃那么厉害有保命符护着,想怎么为非作歹都行!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意思,本王妃现在的命令就是脱衣服。” 某无良的女子捻着桂花糕填肚子,一边晃动着手上的破天令,神情好不惬意。 孤狼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颤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君无痕,看见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双腿一软,忙给凤非鸾作了个辑:“回王妃,属下突然想起来,属下的王兄早上派人传信过来,说是有事同属下商议,属下先回青茩一趟,属下告退!” 说完,身影一晃不见了人影。 凤非鸾也不恼,红润脸蛋浅笑不断:“呵呵,孤狼不敢但是会有人改的,比如洛千月什么的,我可有他们的把柄在手上,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呢?总之,你若是不答应亲自上阵,我就去找别人!” 什么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这一阵子君无痕是深有体会,可是偏生这个女人就是能够把他吃的死死的,别说近尺,就算是近丈他也舍不得动他一下。 “门外的人,本王数到三声通通给本王滚出碎云轩!” 一声压抑的吼声,不用开始数门外的人马上群鸟做散,不消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爷夫君你真好!人家就知道你最疼人家了!” 某女毫无形象的扑进君无痕怀里,小猫咪一样不住的蹭着,又是卖乖又是讨好,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闭嘴!”嘴上虽然凶着,可是手上却还是稳稳地扶着某个女人的腰,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某女听话的捂住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君无痕,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脱衣服。 君无痕眉间皱成一个‘川’字,“今天的帐,给本王记着!” “嗯嗯。” 凤非鸾点头,这段时间他要她记着的帐,估计要排到下辈子去了,再多点也无所谓! “仅此一次,从今往后要是再话春宫图,本王就去封了云芳院!” “好好好!”关了再开不久对了,反正只要姑娘还在,洛千月有的是银子,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圆了她十多年的梦想。“来~王爷夫君,娘子给你宽衣~” 某女兴奋的去解某王爷的腰带,一想到能够让他当她的模特,她就止不住乐啊,多难的的事情,她预谋了这么久绝对不能错过! 君无痕低头看着正猴急的扒着自己衣服,一低头不要紧,没想到正好看到那因为怀孕而更加丰盈的胸脯,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柔软的身段和温润的触感,喉头一紧只觉得一股热气不断朝着下腹涌去。 “夫君你怎么了?” 早已察觉到君无痕一样的某女,扬起小脸,无辜的眸子格外的惹人怜爱。 几个月都不曾碰过她,君无痕此刻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但见她那红润的唇儿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皇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两人吻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大有野火燎原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饱含疑惑与不解的询问声,紧接着未上锁的房门从外推开,三张颜色各异的脸从地上慢慢的扬起来。 “皇兄,你们……你们继续!” “是啊是啊,凤丫头你们继续,我们……我们不存在!” “对对对,不过王爷、闺女,你们还是要小心些,毕竟闺女儿你那么大的肚子……嗯,对伤了孩子不太好!” 君无痕松开凤非鸾的唇,收回袭上她柔软的手,将满脸羞红的她搂在怀里以极慢的速度转回去看着摔在地上的三人。 好!真是好啊!这些人胆子都越来越大了,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是吧! “皇上。” “呵呵呵,皇……皇兄,咱们,是……是亲兄弟,有……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君临风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定的拍拍便服上的灰尘。 “嗯。”君无痕平静的应了声。“东云和亲的娅公主明日便到临汾,正好还未选好和亲的人选,既然皇上这么空闲,想必是皇后娘娘照顾不周,臣觉得若是皇上娶了娅公主,东云对上原会更加的忠心的。” “咳咳,朕怎么会闲呢?朕只不过是路过俊王府顺便过来看看,朕这就回去处理政务,这就回去!” 开什么玩笑,卿倾要是知道了,保准半年不理他,他还要不要活了! “外公,岳父……” “呃……亲家公,你不是说想去醉仙楼尝尝新菜式吗?正好老头子也想去,咱们一起走吧!” “啊?……额……是啊是啊,亲家老爷咱们去吧,一起去吧!” 说着话,两个老头子倏地逃出屋子,皇帝都走了他们还留下来不是找死么? 看着溜得干干净净的人,君无痕抬眼目无表情的看着门外一脸呆滞的喜儿。 “我突然想起来厨房还炖着鸡,我去看看!” …… “好了,都走了。” “嗯嗯。”某人支支吾吾的点点头。 “刚刚不是很大胆吗?这会儿怎么……”君无痕扶着凤非鸾肩膀,当看到那张笑得掉眼泪的脸死,后面的‘害羞’两个字深深的卡了回去。“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是在笑!” 他肯定是脑子摔坏了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害羞,她能叫男人脱衣服能话春宫图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会害羞?!他又被她骗了! “哈哈哈!王爷夫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凤非鸾微微收敛,只不过那嘴角还是好死不死的抽动着:“人家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而已。” “什么?” 某王爷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有预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果然…… “人家只不过是想到,这下你一定会坐实‘猴急’的罪名而已!” …… 后来…… “凤非鸾!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俊王府再次抖了抖。 番外 之娘子咱们不生了 临汾城外一座破旧的小屋中,咳嗽声不住的传来;突然院门被人推开,一名穿着青色小衫的女子从外面进来,她手中抱着一包东西,脚步匆匆,当听到那一阵不住声的咳嗽时又加快了脚步。 她推开方面,屋中极为简陋,除了屋中央的木桌木凳和角落的那张床榻之外,屋中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之物。此时床榻之上躺着一人,枯瘦的面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干涸的嘴唇都说明了她身子的不如意,仔细看来,才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自从皇宫动乱之后就消失不见的红妆阁阁主沈红妆。 “红姐儿,你怎么样了?” 琉璃放下刚刚抓回来的药,连忙将沈红妆扶起来轻抚着她的背,可是见她咳得越来越凶眼圈也忍不住开始泛红。 “别,别担心……我没事儿……咳咳咳……咳……唔……”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红妆捂住嘴角,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缓缓浸了出来。 “红姐儿,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琉璃带你去找他好不好?或许……或许他能够解了这毒,红姐儿……琉璃求你了,咱们去找他吧!” 见到沈红妆的这般模样,琉璃急的是直掉眼泪,一双手搂着沈红妆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放在那里。 “不要!”沈红妆抬起头,双手紧紧的抓着琉璃的衣袖,有些水肿的眸子不见了昔日的光彩,苍白的唇上被血染得通红,看着竟然有几分刺眼的妖冶。“琉璃……不要……” “好好,琉璃答应就是,红姐儿你别激动,琉璃答应就是了。” 琉璃扶着沈红妆躺下,然后将她手上和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一年了,自从她们逃出红妆阁已经一年了,而红姐儿的病也足足缠了她半年,那日那人喂她吃下的毒药,虽不至于夺命却极为难缠,之前是每隔一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之时心疼不止,到后来虽然不再发作心口也不再疼,可是日日咳血,就连大夫也说都已经侵入血脉恐怕时日无多了,可是就算是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愿意去找洛阁主,宁愿自己这样苦苦的熬着,明明她就想见他的,如若不然又怎么常常独自看着到处洛阁主送她的发簪,就连入睡都要伴在枕边。 “嗯。” 沈红妆微微颔首,胸口微微起伏着,轻轻瞌上双眼,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她果然是越来与没用了,从前的自己独自完成那么多的任务丢半条命也不会想如今这样疲惫,可是现在,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般的模样。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去找他,只是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呢?这个残破的身子有怎能配得上他?他和她本来就是因错而开始,原本就不会结局的……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毕竟,那从头至尾都不过是一个局…… 琉璃知道她疲惫了,便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红姐儿,你好生睡会儿,琉璃去煎药。” “琉璃。” 沈红妆突然睁开双眼,枯瘦的双手抓住了琉璃的手。 琉璃又重新坐回床边,抹去眼角的眼泪对着沈红妆露出浅笑:“琉璃在呢,红姐儿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沈红妆虚弱的牵动着嘴角,满目温柔的看着琉璃,嘴角牵出一抹笑容:“琉璃,红姐儿应该没有多少日子了……” “红姐儿……” “乖,先听我说完。”她抬手止住琉璃欲出口的话,因着这一动作,胸口又有了不小的喘息:“等我走了以后,你就一把火把我烧了,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骨灰洒了,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死了就让我自己清静清静吧;琉璃,你自小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知道现在红姐儿还这拖累着你,红姐儿对不起你,等红姐儿走了以后,你就找个老实人嫁了,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真心实意万万不可学红姐儿这般,害了人害了己。” “嗯。”琉璃不住点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不住的落在沈红妆的手背上,灼热的烫人:“琉璃都听红姐儿的,琉璃只求红姐儿快些好起来,以后琉璃家人还希望红姐儿能够送琉璃出阁,琉璃只有红姐儿这么一个亲人,红姐儿怎么能够丢下琉璃独自一人呢?” “呵呵,傻瓜,哭什么。”沈红妆颤抖着手指拭去琉璃眼角的泪珠:“红姐儿答应你就是了,一定等到你出嫁,亲手送你出阁,可好?” “嗯嗯!”琉璃横手抹去泪水:“红姐儿你答应琉璃的不能食言。” “好!”她点点头,而后慢慢的瞌上眼:“红姐儿累了,你先出去吧。” “嗯,红姐儿你好生歇着,琉璃这就去给你煎药。[.超多好看小说]” 嘴上虽然说这走,可是她依旧守着她一动不动,知道她是真的睡的安稳了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起桌上的药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外走去,没有看见在门合上之后,沈红妆嘴角那么浅淡的笑意和从眼角落下的泪珠。 …… 云芳院洛千月专属的房间里,此时一片笙歌,新来的几个美艳花娘正将洛千月团团围住,斟酒的斟酒,捶肩的捶肩,喂葡萄的喂葡萄,小日子过得好不美好。 “阁主,这可葡萄好甜,巧儿为你吃可好!” 紫衣女子柔弱的身子骨全然依进洛千月的怀里,轻薄的纱衣滑至手臂,露出圆润的香肩。 “好!当然是好!”洛千月轻佻一笑,低着头咬下巧儿手中的葡萄,顺便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果然是美人儿,就连着玉指都能让人唇齿留香!” “阁主~”巧儿娇媚的笑笑,身子又朝着洛千月依了依:“阁主真是讨厌,就知道取笑人家!” “呵呵!本阁主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这般美的人儿,可不能浪费了~!” 洛千月笑容越发的邪肆,见到怀中的娇人儿那越发紧张又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指尖一挑,勾起她的下颚薄唇凑近,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上她的时候,脑袋突然一侧,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所以,这般美丽的人儿,自然是应该好好包装放在云芳院里接到大人物为我云芳院多多赚钱才是!” 话一说完,丝毫不顾怀中的人儿是如何的吃惊,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到在地,适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此时全是邪魅:“若想在云芳院好好的带下去,最好守着自己的本分,有些不该有的妄想趁早收起来,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本阁主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识清自己的身份!滚!” 就凭着那点小伎俩也想来勾引他?竟然还妄想他能够吻她!自不量力! 他的吻…… 脑海中闪过那总是一脸淡然的红影,不过只是瞬间他便摇摇脑袋将那影子赶出脑海。 怎么可以?那个女人那般戏耍了他之后他居然还会这般的记挂她! 有些懊恼的执起酒杯,就那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真是该死,他为什么还要记得她! “哟!我没看错吧!洛大阁主这是……从良了?” 洛千月抬头,毫无意外的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凤非鸾正靠在门口自以为潇洒的挥着折扇,脸上的笑容尤为碍眼。 “还真是稀客啊,你们家的王爷今日怎么舍得让你出来了?” 自打一年前君无痕知道放火烧他们家房子的人是他之后,就严禁凤非鸾同他接触,再加上她有了身孕,所以来云芳院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且就算来了,君无痕都会想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他每与凤非鸾接近一分,他就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每每都是沉着脸来黑着脸回去,让他一度觉得戏耍君无痕是一件非常之幸福的事情,可是今天这能够让他幸福的男主角却没有来,真是大大的让他失望啊! “哼!他现在眼里只有千金那还顾得了我啊!”凤非鸾撅着嘴愤愤然的走进来,那酸溜溜的模样谁会想到她会是她口中那千金的娘啊。 “哟,凤非鸾,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儿不是你跟他生的吗?怎么你连你女儿的醋都吃,瞧你那点出息!” 每次一念及千金的名字洛千月都会在心底狠狠的鄙视这个女人一番,千金……元宝……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恨不得掉在钱眼儿里,千金还好,怎么说别人本来就是金枝玉叶叫千金也算是名符其实,可是元宝……堂堂一个小王爷居然叫元宝?想想都恶寒! “我这点出息怎么了?好歹我吃我女儿醋我能承认,总比某些人心里明明想得要死却偏偏装作不在意,简直就是虚伪到家了,要是真能做到不在意,就应该直接把刚才那姑娘扑倒!” “噗……你这个女人……” 凤非鸾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洛千月却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苍天可鉴,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女人,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嫁了君无痕那么一个权倾朝野的爷愿意娶她并奉若珍宝若是换做其他人估计这个女人被休了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 “去!”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收起你那欠揍的模样,本王妃难得出来散散心你可别触我霉头。” “我说俊王妃,您老人家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家那位王爷要是知道了拆了着云芳院我可就亏大了!” “怕什么啊,我们家王爷今天在家带孩子呢,没空出来!”她男人现在是全职奶爸,没心思管她呢。“喂,洛千月洛大哥,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来说说你和那位红妆姑娘的事儿吗?” 洛千月低下头一口饮尽杯中酒水,淡然道:“过去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你……” 凤非鸾刚刚准备开始大声说教,楼下就传来一阵吵闹声,那声格外大的‘王爷您来了’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呵,死丫头,你相好来了,不去见见吗?” “相好你妹啊!”凤非鸾恶狠狠的咒骂一句,倏地站起身子风驰电擎的朝门外奔去,临出门之前还特意回头叮嘱了句:“本王妃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世上对的人可就只有那么一个,要是错过了你就死心的做你一辈子的老光棍吧!” 对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洛千月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斟着酒水,才刚刚一满,那精致的雕花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 “人呢!” 君无痕冷冷的看着洛千月问着。 那个该死的女子,他只不过是去把千金哄得睡着了,回过头她就没有了人影,真真儿的是该打! “刚走,后门。” 君无痕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脚就要追出去,却被洛千月止住脚步。 “似乎,她正在跟你女儿吃醋。” 回过头斜睨了洛千月一眼,君无痕冷言讥诮:“连自己女人都没勇气去找的人最好不要对着别人的家事指手划脚。” 明明就是个花心到人神共愤的色胚,却偏偏面对自己的真爱怯步不前,作为男人他鄙视他,作为同样爱人的人他更加的鄙视他!把对别的女人想花招的时间拿来寻找自己的爱人,恐怕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哪儿还需要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操闲心。 洛千月抿着酒不置可否。 或许他们说的不错,一生只有一个对的人,只可惜,他遇上那对的人是在错的时间。 “奉劝你一句,宋青眉曾经命人给那个女人喂过毒药,如果本王的消息没有错,用不了多久你可以赶去替她收尸。” 说完这句,君无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洛千月端着就杯的手不自觉的一抖,还剩半杯的酒水沿着杯沿撒出来,湿了锦袍。 番外 之月下红妆(上) 临汾城外一座破旧的小屋中,咳嗽声不住的传来;突然院门被人推开,一名穿着青色小衫的女子从外面进来,她手中抱着一包东西,脚步匆匆,当听到那一阵不住声的咳嗽时又加快了脚步。[.超多好看小说]舒榒駑襻 她推开方面,屋中极为简陋,除了屋中央的木桌木凳和角落的那张床榻之外,屋中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之物。此时床榻之上躺着一人,枯瘦的面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干涸的嘴唇都说明了她身子的不如意,仔细看来,才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自从皇宫动乱之后就消失不见的红妆阁阁主沈红妆。 “红姐儿,你怎么样了?” 琉璃放下刚刚抓回来的药,连忙将沈红妆扶起来轻抚着她的背,可是见她咳得越来越凶眼圈也忍不住开始泛红。 “别,别担心……我没事儿……咳咳咳……咳……唔……”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红妆捂住嘴角,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缓缓浸了出来。 “红姐儿,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琉璃带你去找他好不好?或许……或许他能够解了这毒,红姐儿……琉璃求你了,咱们去找他吧!” 见到沈红妆的这般模样,琉璃急的是直掉眼泪,一双手搂着沈红妆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放在那里。 “不要!”沈红妆抬起头,双手紧紧的抓着琉璃的衣袖,有些水肿的眸子不见了昔日的光彩,苍白的唇上被血染得通红,看着竟然有几分刺眼的妖冶。“琉璃……不要……” “好好,琉璃答应就是,红姐儿你别激动,琉璃答应就是了。” 琉璃扶着沈红妆躺下,然后将她手上和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一年了,自从她们逃出红妆阁已经一年了,而红姐儿的病也足足缠了她半年,那日那人喂她吃下的毒药,虽不至于夺命却极为难缠,之前是每隔一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之时心疼不止,到后来虽然不再发作心口也不再疼,可是日日咳血,就连大夫也说都已经侵入血脉恐怕时日无多了,可是就算是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愿意去找洛阁主,宁愿自己这样苦苦的熬着,明明她就想见他的,如若不然又怎么常常独自看着到处洛阁主送她的发簪,就连入睡都要伴在枕边。 “嗯。” 沈红妆微微颔首,胸口微微起伏着,轻轻瞌上双眼,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她果然是越来与没用了,从前的自己独自完成那么多的任务丢半条命也不会想如今这样疲惫,可是现在,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般的模样。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去找他,只是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呢?这个残破的身子有怎能配得上他?他和她本来就是因错而开始,原本就不会结局的……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毕竟,那从头至尾都不过是一个局…… 琉璃知道她疲惫了,便轻轻替她掖好被角,“红姐儿,你好生睡会儿,琉璃去煎药。” “琉璃。” 沈红妆突然睁开双眼,枯瘦的双手抓住了琉璃的手。 琉璃又重新坐回床边,抹去眼角的眼泪对着沈红妆露出浅笑:“琉璃在呢,红姐儿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沈红妆虚弱的牵动着嘴角,满目温柔的看着琉璃,嘴角牵出一抹笑容:“琉璃,红姐儿应该没有多少日子了……” “红姐儿……” “乖,先听我说完。”她抬手止住琉璃欲出口的话,因着这一动作,胸口又有了不小的喘息:“等我走了以后,你就一把火把我烧了,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骨灰洒了,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死了就让我自己清静清静吧;琉璃,你自小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知道现在红姐儿还这拖累着你,红姐儿对不起你,等红姐儿走了以后,你就找个老实人嫁了,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真心实意万万不可学红姐儿这般,害了人害了己。” “嗯。”琉璃不住点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不住的落在沈红妆的手背上,灼热的烫人:“琉璃都听红姐儿的,琉璃只求红姐儿快些好起来,以后琉璃家人还希望红姐儿能够送琉璃出阁,琉璃只有红姐儿这么一个亲人,红姐儿怎么能够丢下琉璃独自一人呢?” “呵呵,傻瓜,哭什么。”沈红妆颤抖着手指拭去琉璃眼角的泪珠:“红姐儿答应你就是了,一定等到你出嫁,亲手送你出阁,可好?” “嗯嗯!”琉璃横手抹去泪水:“红姐儿你答应琉璃的不能食言。” “好!”她点点头,而后慢慢的瞌上眼:“红姐儿累了,你先出去吧。” “嗯,红姐儿你好生歇着,琉璃这就去给你煎药。[.超多好看小说]” 嘴上虽然说这走,可是她依旧守着她一动不动,知道她是真的睡的安稳了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起桌上的药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外走去,没有看见在门合上之后,沈红妆嘴角那么浅淡的笑意和从眼角落下的泪珠。 …… 云芳院洛千月专属的房间里,此时一片笙歌,新来的几个美艳花娘正将洛千月团团围住,斟酒的斟酒,捶肩的捶肩,喂葡萄的喂葡萄,小日子过得好不美好。 “阁主,这可葡萄好甜,巧儿为你吃可好!” 紫衣女子柔弱的身子骨全然依进洛千月的怀里,轻薄的纱衣滑至手臂,露出圆润的香肩。 “好!当然是好!”洛千月轻佻一笑,低着头咬下巧儿手中的葡萄,顺便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果然是美人儿,就连着玉指都能让人唇齿留香!” “阁主~”巧儿娇媚的笑笑,身子又朝着洛千月依了依:“阁主真是讨厌,就知道取笑人家!” “呵呵!本阁主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这般美的人儿,可不能浪费了~!” 洛千月笑容越发的邪肆,见到怀中的娇人儿那越发紧张又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指尖一挑,勾起她的下颚薄唇凑近,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上她的时候,脑袋突然一侧,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所以,这般美丽的人儿,自然是应该好好包装放在云芳院里接到大人物为我云芳院多多赚钱才是!” 话一说完,丝毫不顾怀中的人儿是如何的吃惊,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到在地,适才还喜笑颜开的脸上此时全是邪魅:“若想在云芳院好好的带下去,最好守着自己的本分,有些不该有的妄想趁早收起来,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本阁主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识清自己的身份!滚!” 就凭着那点小伎俩也想来勾引他?竟然还妄想他能够吻她!自不量力! 他的吻…… 脑海中闪过那总是一脸淡然的红影,不过只是瞬间他便摇摇脑袋将那影子赶出脑海。 怎么可以?那个女人那般戏耍了他之后他居然还会这般的记挂她! 有些懊恼的执起酒杯,就那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真是该死,他为什么还要记得她! “哟!我没看错吧!洛大阁主这是……从良了?” 洛千月抬头,毫无意外的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凤非鸾正靠在门口自以为潇洒的挥着折扇,脸上的笑容尤为碍眼。 “还真是稀客啊,你们家的王爷今日怎么舍得让你出来了?” 自打一年前君无痕知道放火烧他们家房子的人是他之后,就严禁凤非鸾同他接触,再加上她有了身孕,所以来云芳院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且就算来了,君无痕都会想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他每与凤非鸾接近一分,他就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每每都是沉着脸来黑着脸回去,让他一度觉得戏耍君无痕是一件非常之幸福的事情,可是今天这能够让他幸福的男主角却没有来,真是大大的让他失望啊! “哼!他现在眼里只有千金那还顾得了我啊!”凤非鸾撅着嘴愤愤然的走进来,那酸溜溜的模样谁会想到她会是她口中那千金的娘啊。 “哟,凤非鸾,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儿不是你跟他生的吗?怎么你连你女儿的醋都吃,瞧你那点出息!” 每次一念及千金的名字洛千月都会在心底狠狠的鄙视这个女人一番,千金……元宝……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恨不得掉在钱眼儿里,千金还好,怎么说别人本来就是金枝玉叶叫千金也算是名符其实,可是元宝……堂堂一个小王爷居然叫元宝?想想都恶寒! “我这点出息怎么了?好歹我吃我女儿醋我能承认,总比某些人心里明明想得要死却偏偏装作不在意,简直就是虚伪到家了,要是真能做到不在意,就应该直接把刚才那姑娘扑倒!” “噗……你这个女人……” 凤非鸾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洛千月却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苍天可鉴,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女人,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嫁了君无痕那么一个权倾朝野的爷愿意娶她并奉若珍宝若是换做其他人估计这个女人被休了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 “去!”凤非鸾掀了掀眼皮子:“收起你那欠揍的模样,本王妃难得出来散散心你可别触我霉头。” “我说俊王妃,您老人家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家那位王爷要是知道了拆了着云芳院我可就亏大了!” “怕什么啊,我们家王爷今天在家带孩子呢,没空出来!”她男人现在是全职奶爸,没心思管她呢。“喂,洛千月洛大哥,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来说说你和那位红妆姑娘的事儿吗?” 洛千月低下头一口饮尽杯中酒水,淡然道:“过去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你……” 凤非鸾刚刚准备开始大声说教,楼下就传来一阵吵闹声,那声格外大的‘王爷您来了’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呵,死丫头,你相好来了,不去见见吗?” “相好你妹啊!”凤非鸾恶狠狠的咒骂一句,倏地站起身子风驰电擎的朝门外奔去,临出门之前还特意回头叮嘱了句:“本王妃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世上对的人可就只有那么一个,要是错过了你就死心的做你一辈子的老光棍吧!” 对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洛千月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斟着酒水,才刚刚一满,那精致的雕花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 “人呢!” 君无痕冷冷的看着洛千月问着。 那个该死的女子,他只不过是去把千金哄得睡着了,回过头她就没有了人影,真真儿的是该打! “刚走,后门。” 君无痕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脚就要追出去,却被洛千月止住脚步。 “似乎,她正在跟你女儿吃醋。” 回过头斜睨了洛千月一眼,君无痕冷言讥诮:“连自己女人都没勇气去找的人最好不要对着别人的家事指手划脚。” 明明就是个花心到人神共愤的色胚,却偏偏面对自己的真爱怯步不前,作为男人他鄙视他,作为同样爱人的人他更加的鄙视他!把对别的女人想花招的时间拿来寻找自己的爱人,恐怕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哪儿还需要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操闲心。 洛千月抿着酒不置可否。 或许他们说的不错,一生只有一个对的人,只可惜,他遇上那对的人是在错的时间。 “奉劝你一句,宋青眉曾经命人给那个女人喂过毒药,如果本王的消息没有错,用不了多久你可以赶去替她收尸。” 说完这句,君无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洛千月端着就杯的手不自觉的一抖,还剩半杯的酒水沿着杯沿撒出来,湿了锦袍。 番外 之月下红妆(下)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琉璃拽进手中的药包,不住的在云芳院门前徘徊。 虽然红姐儿说过不允许她来找他,可是她不傻,红姐儿虽然那么说,可是心里终究还是念着的,不然她也不会那般留恋那支发簪。可她进去了又该怎么说?洛千月还会听信她的话吗?他会相信红姐儿中毒吗?若是他不肯答应她去见红姐儿又该如何是好? “哎呀,小丫头,咱们这云芳院可是大老爷们儿来的地方,小丫头你在这里晃悠什么?该不会……你也想……” 可人依在门口朝着琉璃打趣着,她在里面观察这丫头很久了,穿着虽然陈旧了些,却不卑不亢不像是下作的人,这样的女子来这里既然不是卖身自然就是有事,瞧她犹豫的那般境地,她只好主动的帮她一把,虽然她大早上就如此的好心呢! “不是!”琉璃急忙否决,见到可人那单薄短少的衣衫忍不住撇开了红着的脸,“这位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禀告洛阁主,就说有个叫琉璃的丫头有事找他,请他容许琉璃见他一面。” 她不能在犹豫了,红姐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一定要让洛阁主见她一面! “老板?”可人黛眉一挑,妖娆的绞着胸前的丝带:“真看不出来,小丫头对我们老板也有兴趣,不过啊……”目光将琉璃上下打量了一遍,娇笑道:“小丫头,我们老板呢,对你这种清淡的小丫头可没什么兴趣,你啊还是快快回去,别来这儿了,这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居住的地儿,这儿,乱着呢!” 她可不敢没事找事,虽不知道他们老板自从上次俊王妃和俊王爷来过之后脾气见长,逮着谁不顺眼就要谁半条命的,她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跟老板比起来可就差远了,她可没那兴趣跟他比比高低。 “姑娘!” 见可人要走,琉璃急忙跪在地上,眼里蓄了泪水。 “姑娘,琉璃求求你,我家红姐儿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琉璃不想她留下遗憾,而且……而且洛阁主误会红姐儿了,红姐儿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姑娘,琉璃求求你了,只要你让琉璃见洛阁主一面,不管结果如何,琉璃都会死心的,姑娘,求求你了……” 可人收回脚步,敏感的从琉璃口中捉住了那一个‘骗’字。 “你说,那什么红姐儿骗了我们老板?” 她老板是什么人?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这么多年来她除了见过俊王妃能够在他嘴边拔毛之外,别人……这还是第一回,依照他们老板的个性,能够骗的了他的人就一定是极为在乎了,而听这丫头的口气似乎,对方还是个女人……这事儿,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姑娘不要误会,我家红姐儿是有苦衷的,还请姑娘带琉璃见见洛阁主,琉璃对他说了他定然会明白的!” “这个……” 可人犹豫了,似乎这个红姐儿和她们老板的关系不太一般,但是他们老板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如果她将这个叫琉璃的丫头放了进去,要是他秋后算账怎么办?……可是,若是不放,那丫头说那红姐儿一日不如一日,要是他们就这么错过了,他们老板似乎杀了她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说,真如这丫头所说,老板真的跟那红姐儿关系匪浅,而他们当中又有着误会,那么,误会一旦说清楚了,是不是就代表着那红姐儿就会成为他们的老板娘呢?…… “好!我答应你~”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道,倒不如答应了,看看结果,毕竟这可是除了俊王妃之外的第一人,实在是难得! 琉璃一愣,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倏地笑了开来,横手抹了把泪不停的给可人瞌着头:“琉璃代我家红姐儿谢过姑娘,谢谢,谢谢!” 可人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忙不迭的上前扶起她,有些嫌弃的说道:“还不快写起来,跪在这儿成什么样子,要是让人知道了,我们云芳院还做不做生意啊!” “是是是,琉璃这就起来!” 可人咂咂嘴,叮嘱道:“咱们可先说好了,待会儿进去之后你可不能乱来,要是老板让你走,你可别死缠,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呢!” “姑娘放心,琉璃绝对不会给姑娘添麻烦,若是洛阁主不愿意见琉璃,琉璃……琉璃走就是了。[]” 她相信能够让红姐儿记挂这么久的人绝对不会是冷血之人,只要他肯见她,她一定将误会说清楚,不让他们有遗憾! 看着她满怀信心的模样,可人突然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值了,她们这种只会被别人骂,日子救了干出来的事儿自然也就不算什么好事,她这还是第一次帮人,虽然动机不纯,但是这种感觉还不错,等待下次心情好,没准儿她还会试试也不一定。 因为是早上,云芳院的姑娘们大多还未起床,所以这会儿屋里面格外的安静,可人领着琉璃上了三楼,行至门口做了个止步的手势,深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去敲响那扇门。 “进来。” 清淡的嗓音从门内传出来,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可人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浅笑着推开了门,不意外,那红色的身影正带着一身的落寞站在窗前。 “竟然比平时犹豫了不上时间,你在想什么?” 洛千月侧过首,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的可人。 可人呼吸一窒,勉强镇静下来摆出最为淡然的笑容,道:“老板,可人刚刚开门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丫头,她说她同你认识,有事找你。” 洛千月笑意不减,眼色却沉了一分:“可人,认识本阁主的丫头可不少,该不会每一次有人说找本阁主有事你都……” “洛阁主,请你不要责怪这位,是琉璃非要求着她的。” 听到洛千月口中的警告,琉璃稳住心中如鼓点的心跳,大气不敢出却故作镇定的站了出去。 在看到琉璃之时,洛千月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异样,但消失的极快,“怎么?你主子又有什么新的任务要做吗?这次是用什么交换?可别告诉本阁主还是她的处子之身,这玩意儿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太没意思了?” 有戏! 可人喜上眉梢不动神色的退出房门,还聪明的将门带上;原本打算离开,可是想了想还是屏住气息偷偷的靠在墙头窃听。[.超多好看小说] “洛阁主,琉璃知道琉璃没资格说什么,只不过红姐儿当初确实是有苦衷的。”说道这里琉璃想到如今沈红妆的模样,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红姐儿是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在她的心中皇后娘娘的一切命令她都必须顺从,当她命令红姐儿让她必须拦着你不让你插手俊王妃的事情之时红姐儿根本就不知道夫人的身份,后来她想告诉你,可是她知道一旦她开了口,琉璃和她都活不了,所以她只能选择欺骗你,红姐儿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可是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她心中的苦楚只得自己咽下,后来她还是徇了私,为了让你发现这一切,她刻意让你看到腕上的守宫砂,可是这一切被夫人知道之后,夫人说只要红姐儿肯杀了我和你,她便不在同红姐儿计较,红姐儿不从便被她强行吞下毒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红妆阁的守卫都不见了,红姐儿带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红姐儿毒发,刚开始之时每月心口都会疼痛不止,可是两个月前心口不再疼,红姐儿开始咳血,大夫说毒已然入血,已经无法医治,洛阁主,琉璃求求你,你去见见红姐儿吧,她现在最想见得就是你,琉璃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琉璃跪着上前,双手拽着洛千月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洛千月静静的听完琉璃的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只不过是挑了一下剑眉咧开了嘴角:“是沈红妆让你来的?” “不!”琉璃摇了摇头:“红姐儿说什么也不让琉璃来,是琉璃见红姐儿夜里偷偷对着阁主送她的发簪流泪擅自做主前来求阁主去见见红姐儿,阁主,红姐儿的时间不多了,求求你去见见她吧!” 洛千月面色不改却在琉璃说到发簪之时背后的手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洛千月拉回自己的衣摆,莫不经心的理理袍子:“可人,本阁主让你听了这么久,你带来的客人是不是应该由你送回去呢?” 门外的可人一愣,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这宝该不会是……押错了吧? “不要!”琉璃慌了神,不由分说的拽住洛千月的衣袖:“洛阁主琉璃求求你,你去看看红姐儿吧,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求求你了……” 洛千月眉头一皱,不悦的扯回衣袖:“可人别让本阁主说第二次!” “是!” 可人不敢再犹豫,不由分说的拽着琉璃出去。 琉璃不停的抽噎着,虽然不愿却也不敢再让可人为难。 “你走吧,你说的不错,老板最讨厌别人骗他,而你主子偏生还是他在乎的人,所以啊……我也帮不了你。” 她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她居然真的押错了宝,要是他们老板真要秋后算账,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死。 “嗯。”琉璃抹去眼泪,咬咬牙:“姑娘,你是好人,谢谢你,琉璃能做的已经做了,若是洛阁主真的不肯去看红姐儿,那……琉璃就当红姐儿瞎眼了。” 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离去。 瞎眼了? 可人回味着这句话,当真有些意思,只不过可怜了那位红姐儿了。 …… 琉璃回到旧屋,沈红妆还是昏睡着听到房间有动静,便睁开了昏黄的眼。才不过几日,那瘦弱的脸颊有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更加的难看了。 “琉璃回来啦,我居然又睡着了。” “嗯!”|琉璃压下喉间的酸涩,用力点了点头:“红姐儿你现在身子弱,多睡会儿好。” “又去抓药了吧……傻丫头,红姐儿这病已经治不了了,现下银子紧别在为我做些无谓的浪费,留些在自己身上,要不然以后你怎么办啊,咳咳咳……” 才不过说了几句话她便开始咳嗽,胸口也是不住起伏着,琉璃连忙倒了杯水给她,轻抚着她的胸口替她缓解着不适。 “红姐儿,别说了,琉璃自己知道,你以前赏给琉璃的银子,琉璃都留着呢,够用。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养着身子,多被陪陪琉璃。” 沈红妆气息微微平复,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索性不再开口,琉璃见她这般模样,在想到洛千月之前的话,眼睛更是酸的难受:“红姐儿,你在睡着,琉璃去弄些吃的来。” 为了不让沈红妆看见自己的眼泪琉璃转身就出了来,而沈红妆也因为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洛千月看着渐渐升起的弯月,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自从琉璃走了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站着,他在想琉璃说的话,直觉的,他相信琉璃并没有骗他,因为沈红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得到。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她既然在皇后和他之间选择了帮助皇后,选择了骗他,那么他又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抓住窗棂的手渐渐用力,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明知道不应该留恋的,可是此时的他这是算什么,他不应该高兴一下,因为沈红妆的境况并不好,她骗了他她不是活该如此吗?可是为什么他脑袋里不停的回放着,琉璃的那句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真的吗?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吗?他真的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不住在脑中徘徊,突然,君无痕临走时的那句话闯入他的耳朵――宋青眉曾经命人给那个女人喂过毒药,如果本王的消息没有错,用不了多久你可以赶去替她收尸。 …… 她真的……会死…… 像是突然明白‘死’这个字的意义似的,洛千月脸色一白,纵身从窗口飞出。 …… 夜半,沈红妆突然转醒,口中咳得难受,刚刚准备开口叫琉璃,却突然想起琉璃最近为了她来回奔波难得能够安睡,加上茶水离自己不远,索性自己撑起身子去拿。 身子原本就虚弱,一个寻常的起身让她更加的难受,好不容易走到了桌前,颤抖着手端起茶杯,还没来及喝屋中的烛火突然亮了起来。 “如果不是琉璃来找我,你是不是打算至死都不会再见我。” “啪!” 沈红妆手中茶杯应声而落,干涩的眼里就那么滚出了泪水。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人,一年了,他和她……还是见面了。 “呵呵,让洛阁主见笑了,琉璃那丫头擅作主张,洛阁主不必放在心上。” 听着她漫不经心的口吻,洛千月怒上心头上前强硬的拽过她:“你……”待看见那苍白枯黄的容颜和那双颊上的晶莹,心中怒火瞬间被浇灭,只余下疼痛。 抬手拭去那脸上的水迹,强行将她拉入怀中:“若是不在意这些了,你哭什么?” 沈红妆也不挣扎,紧紧的倚在他怀里,事实上她根本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很难得见到熟人,难免伤感,洛阁主多心了……” 洛千月手上多用了一份力,心中既是懊恼又是心疼:“你这个女人,我能来便是已经不再计较了,我都能放下,你为何不放下呢?凤非鸾说得对,对的人,这一辈子只能遇上一个,我们好不容易遇上了彼此,为什么要放手?” 只一句,沈红妆好不容易抑制的泪水再度落下,垂下的双手终于还是环上了他的腰。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 “傻瓜。”洛千月低头吻吻她的额角:“琉璃已经告诉我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琉璃说你中了毒,跟我回去,樵儿会治好你的。” 沈红妆抬起头,费力的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迟了,这毒已经侵入骨血,已经没办法了,上天待我真好,居然还能让我在这个时候见你一面。” “闭嘴!”洛千月狠狠的在沈红妆干涸的唇上落下来一吻:“那些都不重要,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他不会让她有事,上天既然让她回到他身边,那么他就一定要留住他,他已经错过了她一年,接下来的时间他定然不会在让它有机会溜走! 沈红妆抬起头,紧紧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紧张,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傻,既然她已经做错了,为何就不能退一步去找他让他原谅呢?或许那样会辛苦些,可是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久才是。 “好!我跟你回去。” 泪水滑落,她终是明白了,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隔阂不是她骗过她,而是,她没有跨出去过一步,若是她能够跨出那一步,他们今日就不会是如此了,不管剩下的时间有多少,他能够同她一起走过,还有什么遗憾呢? 番外 之万种风卿 番外之万种风卿 夜半,锦绣宫里烛火摇曳,御案之前君临风仍旧奋笔疾书,眼看着那高高的一叠奏折渐渐的矮了下去,他心里就越发的激动。舒榒駑襻 终于!只有最后这一本了! 他兴奋展开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掀了掀眼皮子就将那朱红的奏本扔向一边。 又是那些该死的老顽固要求他纳妃的事情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抽个时间将这一群老顽固统统请到宫里来好好的犒劳犒劳,他娘的!他们倒是说的利索,受罪的却是他,幸好今天这一本是他先截获了,要是让卿倾知道,估计他有得多睡几晚御书房了。 “爷,忙完了吧!”小桂子笑眯眯的蹭上前,把手中的浓茶递给他。“喝了这杯茶,就可以去倾雪宫了。” 君临风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皱起了剑眉:“都已经完事了还喝茶做什么?” 这小桂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他好不容易批完奏折这会儿应该是赶回去抱着卿倾睡觉,喝什么茶啊!因为上次那些老不死的提纳妃的事情,他已经睡了半个月的御书房,他这才回去睡了三天,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够跟她腻在一起,这会儿喝茶不是没事找事吗! “爷,这个茶可不是一般的茶!”小桂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啊,可是皇后娘娘亲手泡的,那会儿皇后娘娘过来瞧见你正忙着就没让人打搅你,所以就把这茶交给了奴才,让奴才等爷忙完了端给爷喝……要是爷不喝,奴才……奴才这就给娘娘端回去。” “闭嘴!”君临风稳稳地夺过小桂子手中的白玉芙蓉茶碗。“谁告诉你朕不喝了,死奴才,你要胆敢在皇后面前乱嚼舌根,朕就剪了你的舌头!” 一边威胁着小桂子一边嗅着茶水的香味,心里就如同灌了蜜一样甜。 没错,是卿倾特质的香味儿,淡雅却极为醉人。 “是是是。” 小桂子连连点头,脑子里开始思考待会儿究竟要找个什么借口找些溜走。 他不是故意对不起皇上的,但是宫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惹恼皇上没什么,但是千万不能惹的皇后娘娘不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打皇上登基过后一改从前风流倜傥的个性成为爱妻专业户,只要是皇后娘娘有一点半点不顺心,皇上就会大发雷霆,只不过,说到底皇后娘娘是个大好人,就算是不快了也不会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除非每次惹她不快的人是皇上,那么皇后娘娘就会很‘客气’的请皇上离得远些,以免误伤…… 本来,身为皇上的贴身小太监,他应该跟皇上齐心协力的帮他战斗到底的,可是那会儿皇后娘娘那笑容实在是让人慎得慌,而且皇后娘娘也保证了要让他全身而退,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背叛皇上的。 “给,好了!” 君临风撩起明黄的衣袖丝毫不含糊的在嘴上抹了抹,将茶碗扔给小桂子意气风发的朝着大门走去,恨不得马上用轻功奔到卿倾身边一解相思之苦…… 天知道他中午才见过卿倾,是哪里来的相思之苦。 “小桂子快点!” “哦哦哦……” 小桂子抹抹头上的汗水,心惊胆战的跟在君临风背后,眼前这倾雪宫就要到了,可是他还是没有胆量开口溜走,但一想到待会儿皇帝知道实情之后他又忍不住脖颈发凉。 “皇……皇上……” 不行了,不许得溜,要不然真的会死的很惨的。 “什么?” 君临风脚步未停,心底盘算着带回是想给卿倾一个熊抱好些还是一个狼吻比较好。 “奴……奴才……奴才……” 怎么办?他不敢啊…… “你有事?”终于发现异样的君临风,停下脚步扭头疑惑的看着小桂子。 “有……呃……没有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小桂子绷直了身子,回到的格外大声。“绝对没有!” “真的?”君临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呵呵,爷您是皇上,奴才有几条小命儿敢骗你啊!” 反正都骗了,还是继续骗下去吧,要死也就这一回。 君临风懒得搭理他,还是回宫抱娘子比较重要。 …… 倾雪宫门口。 “你说什么——” 君临风咬牙切齿的瞪着门口的夏荷,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她。 “回皇上,娘娘说今日她身子有些不适,今夜皇上还是自己去御书房歇着,免得坏了皇上的兴致。(.无弹窗广告)” 夏荷回答的不卑不亢,对于君临风的鬼哭狼嚎充耳不闻。 “她竟然又让朕去睡书房!” 该死的,中午的时候都是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又不对劲了?难道…… “小桂子~” “爷……爷……不管奴才的事!” 小桂子赶紧站稳立场。 “朕有说关你什么事了吗?” 君临风逼近,威胁意味十足,小桂子不住的后退,两腿也开始哆嗦。 终于——“俊王妃下午来过!”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瞬间,君临风细长的凤眼危险的眯了眯,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谁?” “俊……俊王妃……” 亲娘啊,真是吓死人,老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少活很多年? “凤……非……鸾……” 君临风咬得牙是咯咯作响,心里的火活生生的被别人浇了桶油,那是越燃越旺。 这一年多一来,这个女人不光不感激他接下了皇位让她跟皇兄整天过快活日子,反而动不动就进宫在卿倾耳边蛊惑,老是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而他的皇后娘娘…… 当初他嫁给他两三年都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而现在,对凤非鸾这个挑拨离间的女人,她却相信的实实在在,明明是比小的女人,她偏偏整天‘皇嫂’‘皇嫂’叫的比自己亲姐姐还亲,对他呢?从一年前开始他就用尽千方百计只为了让她开口叫他一声‘夫君’结果知道现在为止,她整天除了‘皇上’就是‘爷’,听得他有气没地儿撒。 如果他没有猜错,定然是凤非鸾下午来的时候跟卿倾说了什么,卿倾才会突然生气,这个女人!看来她是太闲了,他该考虑考虑是不是应该给皇兄送几个美人儿过去了,毕竟清粥小菜吃的太久也应该换换口味的。 “爷……爷?” 小桂子颤生生的叫了声,他真担心他主子会被俊王妃给气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俊王妃对谁都好,就是和皇上过不去,偏偏呢,她当着皇上的面儿有尊敬的让人挑不出半点岔子,可是这一到了背后可就说不准了,每回皇后娘娘和皇上闹别扭,这俊王妃起码得有八层的功劳,害的皇上是想治他的罪都找不到头儿,为难来为难去,还是为难的是他们这些个奴才,所以,当奴才可怜,当皇上身边的奴才更加的可怜。 “回锦绣宫!” 利落的转身,君临风头也不回的沿着原路回去。 “爷……欸……爷……皇上,皇上!” 小桂子连忙追了上去。 “爷,咱们真的就这样走了?您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批完那些奏章,现在就走了那不是……唔……” 小桂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转身的君临风给捂住了嘴拖到了阴暗的角落。 “笨蛋!嚷什么嚷!” “唔唔……” 小桂子使劲儿摇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在大声嚷嚷,君临风这才放开了手。 “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啪! 君临风毫不留情的拍上小桂子的脑袋,教育到:“你笨啊,要是不引开夏荷的注意力,你觉得朕能进的去吗?” “可是爷就算引开了夏荷姐的注意力也不一定……”能够进得去。 “不一定什么?!”君临风挑眉。 “没……没什么,奴才的意思说,爷您要小心些,毕竟皇后娘娘的功夫,嗯,稍稍的厉害了点,奴才怕她误伤了皇上。” 君临风磨牙,这可是他心中的一道伤啊,从前他看着卿倾柔弱的模样每每夸下豪言壮语说是要保护她,结果在某个夜黑风高一个不要脸的刺客入宫行刺的境况之下他才发现……压根儿就不是他保护她,而是她保护他,为此,他还独自忧伤了好几个月,如今居然又被这个死奴才提起,简直就是……耻辱! “自己滚回去,朕今夜一定会留在倾雪宫!” 皇帝大爷把衣袍一撩,足尖点地一个跃子翻身来了屋顶。 小桂子险险的看着君临风,有望望还有一丝光亮的倾雪宫,暗暗地为自己的主子加了把劲,然后,转身,离开。 天知道他们主子待会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来,他是离得越远越好,要不然看见主子出丑,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 轻轻推开窗棂,头、身子、脚一一钻进去…… “皇上,既然决定了要进来,让夏荷开门就是了,何必爬窗呢?让下人看见了恐怕有损皇上的英名吧。” 脚才刚刚落地,卿倾淡雅的嗓音就传来过来,君临风面色一僵,干咳两声理了理袍子,讨好的凑到卿倾身边。 “皇后娘娘,皇上今天很辛苦,就让皇上在这儿休息吧。” 卿倾倚在绣塌上,借着烛光翻了一页书,看也没看君临风一眼。 “臣妾还想看会儿书,恐怕会扰了皇上,皇上还是会锦绣宫去的比较好。” “呵呵……”皇帝大爷厚着脸皮挤上绣塌,堆着一脸的笑意,狼爪袭上皇后娘娘的纤腰:“娘娘,白日有的是时间看书,你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咱们就寝吧!” 出乎意料的,卿倾竟然将手中的书搁在了案几上,回头给了君临风一个万分期待的答案:“好。” 君临风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猛地从榻上跳下来,一个打横抱起卿倾直直的朝着龙床上奔去。 “皇后娘娘,你说咱们生个小皇子小公主怎么样?” 皇帝大爷压着皇后娘娘,笑的一脸灿烂。 “好!”皇后娘娘已然高贵淡然。 “真的!”皇帝大爷喜笑颜开,撅起嘴就朝着皇后娘娘的香唇上蹭…… …… “咕咕…咕咕……” 几声异样声在皇帝大爷即将碰到皇后娘娘香唇之时响了起来,然后皇帝大爷的一张脸瞬间呈便秘状态。 “皇上,如果不舒服千万别勉强,臣妾不会生气的。” 皇后娘娘非常体谅的说,眼神无辜,真诚,纤足一伸,皇帝大爷利落的滚下床。 “你……” “咕咕咕……” “皇上快去吧,臣妾先歇息了,夏荷记得锁好门。” 皇后娘娘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睡觉! “该死的!你居然下药!” 皇帝大爷捂着肚子一边朝着门外跑,一边恶狠狠的的瞪着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对了,皇上,臣妾忘了告诉你,如果你今晚还想歇息的话,最好不要动用内力,要不然的话……呵呵呵……” “咕咕咕……” “你……” 君临风捂着肚子直奔茅房。 该死的凤非鸾,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番外 之一笑翩跹 “吱呀――” 朝露宫的门被人推开,在寂寥的清晨显得有些刺耳。 君翩跹将盘子搁在桌上,看了看倚在床头的宋青眉,盛了一小碗吹凉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传遍,有些胆怯的说道:“母后,我煮了粥,你尝尝看,如果……” “啪!” 青瓷小碗被打碎在地,里面的清粥洒了出来,溅了一地。 “滚出去!谁要你假好心!真当本宫没用了,就用些清粥来糊弄本宫吗!咳咳咳咳……” 宋青眉冷眼瞪着君翩跹,脸色虽然苍白却也掩饰不了那眼神中的恶毒。 “母后!” 君翩跹眼睛一酸,上前想要安抚宋青眉,却被她用力推到在地,手腕刚好磕到碎片之上,鲜红的血液滚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宫装。 “母后,翩翩不是要糊弄你,是御医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所以翩翩才熬了粥……” “住嘴!”宋青眉嫌恶的瞪着君翩跹:“别以为这么说,本宫就会对你有所改观!滚,别再这儿碍着本宫的眼!”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君翩跹紧紧咬着牙关,手腕上的鲜血依旧不断地流出,落在裙角上,染了一朵又一朵的红花。 她不懂,她始终不懂,她明明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从小就这样的厌恶她。从前,她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不会去讨好,因为她觉得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是和她骨肉相连的人,她不用去讨好,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君阡陌的存在,让她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就这样看着一个庶女夺取了自己该有的一切,夺去了自己的母亲,身边的嬷嬷说她毕竟才是亲生的,只要她多说说好话惹得她母后开心,她母后还是会喜欢她的,她照做了,结果呢?换来的是她更多的厌恶。 后来,她知足了,不争不抢不强求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有那么一天,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想,现在没有了君阡陌没有了那些明争暗斗,她母亲应该会需要她的,可是事实再次证明,她又错了。(.无弹窗广告) 她病了,她找御医给她治病,她饿了她侍奉在前,然而,每一次回应她的却还是那不堪的谩骂,她实在想不通,既然她那么厌恶她,当初为何有要将她生下来?还是说,她只是讨厌她不是男儿身,没能为她争得那至高权势? 用力吸了吸鼻头,她抹去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宋青眉福福身子,挤出一抹笑容:“母后放心,以后翩翩不会在打搅您了,待会儿翩翩会让诺儿过来继续照顾您,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她会照办的。” 转身,离开。 她想,她现在应该认清事实了,本就不属于她的,她不再强求了。 看着君翩跹决然的背影,宋青眉没由来的心口一颤,隐隐传来几分痛楚。 她终于不会再来纠缠她了,不用看到她,她也就不用再去面对那样的不堪……她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为何会如此…… “如果不是翩翩那般的在乎你,本庄主真想将你千刀万剐了。” 陌生的男声响起,宋青眉猛地抬起头:“谁!” 北冥笑双手抱怀的从屏风后走出来,慵懒的倚在一旁,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阴沉。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皇宫!” 或许是还没有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宋青眉口中还是带着一贯的清冷高傲。 “我是谁?”北冥笑挑了挑眉:“你管得着吗?” “你……”一口气没上来,宋青眉胸口一堵不断的咳嗽:“咳咳咳……” “皇后娘娘……哦不,应该叫你太后娘娘,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后宫之首吗?本庄主不怕告诉你,就算是本庄主现在杀了你,君无痕君临风也不会吭半声,当然……指不定他们还会感谢我,为他们的娘子除了一害。” 北冥笑发挥着自己的毒舌,他的翩翩他就是把全世界给她都觉得不够,这个老女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居然那样的糟蹋她,真是找死! “你是……北冥笑?” 宋青眉猜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呵呵,太后娘娘也不笨嘛,这么快就猜着了。” 北冥笑老大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自发的抱着那瓷盅享受的喝着那香喷喷的清粥,就连勺子都没有用。 “真香!”终于,在宋青眉的横眉冷眼中北冥庄主抬起了他那高贵的头颅。“老实说,翩翩把粥做给你简直就是浪费。” “滚出去!本宫的事何时容得了你一介江湖莽夫多嘴,君临风这皇帝就是这般当的吗?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皇宫内院!” 北冥笑浅笑不减:“太后娘娘,你说如果现在给你吃上一种无色无味看不出任何症状的毒药,你说,君临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嗯,他好歹叫你一声‘母后’依本庄主看,他应该会以太后因病暴毙然后入住皇陵……哎呀,不对!最近这段时间,他被皇后娘娘赶去了书房睡,应该处于身心不悦的状况,所以……他该不会让您老人家一直呆在这儿吧?” “你……给本宫滚出去!……啊!”宋青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的脸色发白,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手上一软,就那么直直的栽下床去。 见到此情此景,北冥笑终于收敛那虚假的笑意。 “宋青眉,翩跹她没有做错什么,你当初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掩藏了别人就不会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旦做过了,它就会一直存在,回避又如何?厌恶又如何?难道你能否认它的存在?早知道如此你就不该居心不良想要利用孩子保住你的位置,这样也不会让翩跹受这么多的苦……”看着宋青眉那紧握着的双手,眉目之间愈发的狠戾:“只不过,太后娘娘,本庄主还是要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坚持生下了翩跹,本庄主又上哪儿去找这般好的媳妇儿,另外,再谢谢你最近对翩跹的狠心,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本庄主还要废些功夫才能带她走,就冲着一点,以后你死了,我也会同意让翩跹每年给你上柱香什么的,至于别的……本庄主觉得,你不配!” 这一回宋青眉反而冷静了,十指因为用力而阵阵泛白。 “你是如何知道的?” 快二十年了,这件事就算是君纵天也不知道这件事,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我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也就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有些事情,说太白就没意思了。” 北冥笑抱着青花瓷盅站起身,扭头冲着有些狼狈的宋青眉淡然一笑:“太后娘娘,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之所以饶了你,不过是看在翩跹的份上,若是你不珍惜,我估计君无痕不会介意亲自结果你的性命。” 说吧,跨步上前,不愿与她多说什么。 “站住!” 宋青眉扶着床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因为这一动作额头布了细密的汗珠。 “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指示吗?” “有本宫这样的母后,本来就是她的不幸,对她,本宫无话可说……念在本宫生了她一场,今日本宫再为她说一句,好生对她,希望她后半生不会像本宫一样。” 北冥笑摩挲着手中瓷盅,嘴角一勾:“您老人家多虑了,北冥家家训便是‘携一人手,相约白头’,我北冥笑有能娶她为夫人,是我之福亦是北冥家之福。” 言罢转身,没有再去宋青眉一眼。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自己一直追求的是什么,而宋青眉翩翩就是那样的人,而翩翩…… 嘴角一勾,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回到点翠居,四周打量了一圈终于在软榻的角落找到蜷缩成一团的君翩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拥过她:“傻丫头,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也没个丫头伺候。” 君翩跹本来只是因为难受并未睡着,下意识的往北冥笑的怀里缩了缩。 “笑哥哥你回来啦,我没有睡着,只是……有点累。” 听着她沙哑的嗓音,知道她定然是哭过了,北冥笑也不揭穿她,两人句那么静静的依偎着,静谧却温馨。 良久,君翩跹突然扬起头清亮的眸子看着北冥笑:“笑哥哥,逐云山漂亮吗?” “嗯,逐云山山清水秀,虽然没有皇宫富丽堂皇,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笑傲山庄的人是不是很凶?还是……他们都像笑哥哥这么好?” “呵呵,庄里的人都很好,比笑哥哥还要好,等你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个新夫人的。” 君翩跹面色一红,抿了抿唇,眸子里有些湿润:“笑哥哥,你娶了翩跹吧!带翩跹去笑傲山庄!” “傻丫头!”北冥笑低头吻吻君翩跹的额头。“好,咱们就说定了,明日就去跟你皇兄辞别,咱们会笑傲山庄,笑哥哥带你去闯荡江湖……只不过,应该是你答应笑哥哥,让笑哥哥娶你为妻。” “好!翩翩愿意嫁给笑哥哥为妻!” …… …… ------题外话------ 新文《凤凰谋:惊世狂妃》打滚求收藏~ 番外 之玉缺为玦 “司徒叔叔……我……我要跟你去闯荡江湖!” 五岁的君元宝背上扛着一个几乎要将他压趴下的大包袱气喘吁吁的对着司徒玦如是说。 司徒玦眉头一皱,拽下包袱顺便递给君元宝一杯温茶。 “为什么?” 君元宝抹了抹口水渣子,咂咂嘴爬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椅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哼!我爹我娘眼里只有姐姐,还说什么要把我赶去宫里边跟叔叔学习处理朝政,我才不去呢!” “所以……你就来了?” “要不然呢?”君元宝眨眨黑漆漆的眼儿,难道这个原因还不够吗?他叔叔每天都累死累活还要被婶婶欺负,他才不要跟他学习呢! “为什么是我?”他不去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找他? “嘻嘻!”圆润的元宝团子笑眯了眼,屁颠屁颠的跑到司徒玦面前蹭蹭。“我娘说你很有钱,我跟着你才不会担心被饿死!” 司徒玦眼角抽搐,果然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洛千月,北冥笑都很有钱,为什么非要找我?!” “呵呵,很简单啊!”元宝团子无辜的瞪着眼儿,生出双手开始细数跟着他的好处:“第一,司徒叔叔现在就在云芳院离我最近;第二,红妆婶婶和姑姑都要生妹妹了,洛叔叔和姑父现在都不会有心事理我,我就是去了也会被他们送回去。第三,他们都有老婆就只有你没有,我跟着你才可以去逛青楼;第四……”元宝团子停下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司徒玦:“司徒叔叔,第四点很重要,你可要听仔细了!” “……” “第四就是!洛叔叔说你从前暗恋我娘,所以爱屋及乌你也会喜欢我,跟着你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没老婆……逛青楼……爱屋及乌! 司徒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不停叫嚣的乌鸦。 “别跟着我!” 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掐死这个小兔崽子,当年被凤非鸾压迫的不成样子就算了,现在还被她儿子压迫,那他的人生当真‘钱途无亮’! “那我跟着谁啊?”团子问。 “随便!”反正别跟着他就行。 “那我还是跟着你吧!”团子语。 “……” 三日后。 “司徒叔叔,快点快点!前面有人卖糖葫芦!” 某团子骑在某人脖子上,挥动着手上的木剑,一双老虎靴不停的在某人的肩上乱踢着。 司徒玦黑着一张脸,斜了团子一眼:“你肚子不疼了?” 某团子挥剑的手一顿,笑容僵在唇角,下一刻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马上皱成一团,一只手还煞有其事的捂着肚子:“疼……怎么不疼呢?哎哟,哎哟哟,我的肚子疼死了……哎哟哟……” 司徒玦也不揭穿他,沉着一张脸继续朝前走着。 “哎哟哟……疼死了……哎哟……咦?司徒叔叔,咱们不是出城吗?你这是去哪儿,这条路不是出城的!” 某团子叫了起来,嗓门清亮得很,一点也没有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气息。 “你肚子不疼了?”某人问。 “额……疼”某团子又有气无力了。“这都疼死了。” “嗯。”司徒玦了然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在出城之前先去一趟济世堂。” “济……济世堂啊……”某团子欲哭无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装下去。 …… “哎哟~!” 正在冥思苦想的团子被一声拔高了调子的呻吟给吸引了过去,只见一衣着华丽却尖酸刻薄的富态老妇人倒在地,正捂着腰对一青衣女子哭天喊地。(.) “你这丫头,是怎么走路的!哎哟哟,我老婆子老骨头要可要摔散了,哎哟~” “对不起阿婆,我扶您起来!” 那青衣女子微微一愣,连忙放下装满草药的篮子上前去扶那老太太,没想到手才碰到那老太太,她就开始嚷嚷开了。 “哎哟哟,你这丫头做什么啊!有你这么扶人的吗?你这是想要老婆子的命啊!哎哟哟,我这骨头肯定是摔断了!哎哟~”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聚拢,那老婆子见人多了起来,所有也不起来就做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怜我一个老婆子无儿无女的,腿都断了也没人管,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那青衣女子越发的着急,忙道:“婆婆,你别着急,我先扶你起来,我自己便是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老婆子突然一改之前的哭闹,一脸凶相的瞪着青衣女子。“是你撞得我你当然说没事,要不是……啊!” 老婆子还没说完,突然吹来一阵风掀开了青衣女子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伤痕累累丑陋之极的脸庞,那老婆子吓得一声大叫,直说是‘妖怪’,那青衣姑娘先是一愣,等到发现自己脸上的面纱吹落之时周围的人也已经看见了她的脸,几个胆大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过来,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那老婆子见到此景也不再害怕,指着那青衣女子的鼻子就开始大骂。 “人家都说人美心善,这话还真不假,你这丫头人长得难看,心肠也这般的坏,难怪,嫁不出去,照我说啊,你这幅摸样恐怕就是南城那捏泥人的朱老七都看不上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一通哄笑,那青衣女子面色煞白,提着竹篮想要出去,却被那老婆子抱住了腿说什么必须得赔她医药钱才能走。 某团子目睹这一切,那张精致的小脸儿铁青着,小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司徒叔叔,放我下来!” 司徒玦不解:“做什么?”他不是肚子疼死活也不肯自己下来走路么? “放我下来就是了。”某团子很深沉。 司徒玦放下他,只见他紧紧绷着一张脸,扭头就朝着一大群人走去,他很少见这样的君元宝,于是半好奇半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元宝团子人小,可是功夫可是得到了他曾外公和他亲爹的真传,别的不该说,可是挤到那些人中间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 “你这个死老太婆给本少爷闭嘴!” 一声稚气的吼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被青衣女子旁边的小男娃给吸引了去。 “这娃儿是谁家的啊?”群众甲。 “不知道啊,瞧着衣着打扮怎么说也是非富即贵吧!”群众乙。 “嗯嗯,不过……你们觉不觉得这娃儿看着有几分眼熟啊……”群众丙。 “是啊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眼熟……”群众甲附和。 “是吗……” …… 一干人等议论着,交点集中在小娃儿身上。 “元宝?你怎么来了?” 钱玉晓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娃儿,眼中的低落一扫而光,爱怜的看着他。 “玉姑姑。”君元宝软软的唤了声,乖巧的扶起她。“姑姑,这些人都欺负你,你怎么还忍着啊!” “呵呵。”钱玉晓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没关系,姑姑都习惯了,你爹娘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君元宝看着钱玉晓有些潮湿的脸,觉得委屈极了,他知道玉姑姑的脸是因为他爹娘才会毁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玉姑姑丑,在他心中玉姑姑才是最好看的!比他娘,比他婶婶们都好看! 还坐在地上的老太婆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扯着嗓子哭:“没天理啊,被人撞断了脚居然没有人理!没天理啊!老婆子这脚恐怕是要断了!” 君元宝一听这话,小脑袋都快冒烟了,可是他还是忍下了;从怀里摸出一大元宝,在老太婆眼前晃了晃,又在小手里抛啊抛的。 那老婆子一看见元宝眼睛都直了,原本只是想讹两小钱,谁知道还来个金主儿,也顾不上哭喊了,贪婪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君元宝手上的元宝,那元宝就在他手上跳啊跳啊,突然—— “嘭!” 元宝飞了出去,那老婆子急啊,那还顾得上别的,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三下五去二就将元宝拿在手里,还兴奋的用牙去咬了咬。 “哎哟,婆婆,你这腿咋就好了呢?” 某邪恶的小团子凑到老婆子面前,眨巴这天真的眼睛,疑惑的问着。 “我……这……”老婆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抬眼,周围的人竟是鄙夷的看着她,心下一慌,马上又镇静了下来,脸上堆笑道:“老婆子我这不是怕小公子你着大元宝掉地上被人捡了去,所以才帮你捡过来吗!” 人群中一阵唏嘘,到这时候谁是谁非也都看得个清楚了,都对老婆子的作为赶到不耻,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几个穿着官服的捕快匆匆而来,为首的满头大汗,一上来就对着团子单膝跪下:“属下护驾来迟,请小王爷降罪!” 人群里又是一阵抽气声,祈阑只有一位王爷,能够被称为小王爷自然也就只有一人那就是——俊王府的长子君元宝。 “草民等叩见小王爷!” 男女老少跪成一片,团子双眼一红,心里不住哀嚎,这回好了,所有人都认识他了,以后他再想在大街上晃荡定然需要樵姑姑给她改头换面一番才行。 “起来吧!”团子大人发话了,虽然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那老太婆讹我玉姑姑,把她抓起来!” “是,动手!” 捕头大人一发话,小喽啰立马行动,上前扭着呆愣的老太婆就要走。 “站住!” 小团子又不乐意了,撅着嘴在人群中张望了老半天,终于看到了一声黑衣黑着俊脸的司徒玦,灵机一动立马去把他给拖了过来,然后指着他对周围的吼道:“这个人叫司徒玦,乃是敛尽天下钱庄的庄主,而他就是我玉姑姑的夫君!从今以后谁再说我玉姑姑没人要,小爷就送他去官府挨板子……好了,带她下去吧!” “是!” 早已经懵了的老婆子被带走了,余下的人惊掉了下巴,一道比一道复杂的目光在司徒玦和钱玉晓身上徘徊。 “元宝,你胡说什么!” 钱玉晓觑了司徒玦一眼,双颊绯红的斥责。 “我才没有胡说!” 君元宝提起竹篮扛在自己的小肩膀上,扬着脑袋神气的朝着济世堂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他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玉姑姑为嫁,司徒叔叔未娶,玉姑姑温柔体贴正好可以和面冷心热……嗯,也就是闷骚的司徒叔叔配成一对,这样的话,他爹就不用担心司徒叔叔会惦记着娘亲,而娘亲也不用再为玉姑姑的终身大事操心了!樵姑姑是玉姑姑的师父他现在就去跟樵姑姑说,让樵姑姑替玉姑姑应下这门亲事!……只不过,若是司徒叔叔去了玉姑姑,那他岂不是也要叫樵姑姑……师父……算了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婚事! “元宝!”钱玉晓尴尬的朝着司徒玦点点头,连忙追了上去。 司徒玦面色复杂的低下头。 大家都成了家只有他还单着,以至于他们都以为他对凤非鸾余情未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想通了,凤非鸾那个女人能够受得了她的也只有君无痕,而他之所以不娶妻是因为觉得……嗯,麻烦……无论是凤非鸾还是沈红妆或者是皇后、公主……这些女人没有一个省心的,他实在不愿意娶一个媳妇回去辛苦自己……至于,君元宝的说法…… 钱玉晓这个人……没有凤非鸾的乖张,又不似沈红妆那般娇弱,而且话不多永远的安安静静的……嗯,这样算下来,她的优点好想还不少…… …… “噗……你说什么!” 这是怀着二胎六个月的慕思樵听到君元宝的提议之后的反应。 “当心,当心!”独孤澈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抚弄着慕思樵的肚子。“千万别吓着儿子!” “呸!”一听到儿子两字慕思樵瞬间变了脸。“老娘翩翩要生个女儿,怎么着?你还能休了老娘!” “好好好,女儿女儿,咱们这是生女儿生女儿!”独孤澈好言哄着。 君元宝翻了个白眼,小身板一挺颇有几分他爹的气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司徒叔叔要嫁给……额……不对,是要娶玉姑姑就……唔……” “元宝!不许胡说!” 随后而来的钱玉晓连忙捂住君元宝的嘴巴,然后紧张的看着慕思樵:“师父,不要听元宝的话,我跟司徒公子没什么!” 慕思樵和独孤澈相视一笑,再看看随后而来的司徒玦,同时长长的“哦~”了一声,笑的极为暧昧。 其实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们!”钱玉晓有些恼羞成怒,拎着竹篮红着一张脸就匆匆去了后院。 “三哥~呵呵呵~” 慕思樵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玦,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参了几分假。 司徒玦面不改色:“有事就说。” “你对元宝的提议什么感觉!”孩子他娘直奔主题。 抿了口茶,司徒玦闭目养神,半响——“没感觉!” 没……没感觉…… 慕思樵差点没掉下眼泪,不是发火也不是骂人,只是说没感觉,这个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啊,这不就是说……就是说…… “三哥,那你们成亲吧,玉晓可是好姑娘,铺子里的大牛可是眼巴巴的望着呢,你可别犹豫,要不然可就没了啊!” 独孤澈也激动了,他们都成家了,只有老三一个留着,确实是堵得慌啊! “再说吧!” 再……再说吧! 众人差点感激涕零…… …… 时间:距离乱点鸳鸯事件的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地点:济世堂某一间房中 人物:鸳鸯谱上最后的剩男和剩女 事件:如下……(据说身为王妃的某人在听了自家儿子的建议只是深感赞同,于是乎经过历时三个月的研讨,最后留下了这套方案) “司徒公子……对不起,连累你也困在这儿。” 钱玉晓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毕竟慕思樵是自己的师父,如今将人锁在她的房里,怎么说都是她的不对才是。 司徒玦眉头皱了皱,不言。 钱玉晓愈发的着急了:“司徒公子放心,出去之后,我会跟王妃他们解释的。” 听到这一句司徒玦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好半响才有有一双带着类似于幽怨的目光盯着钱玉晓:“本庄主真的这么惹人厌吗?” “呃……”钱玉晓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究竟什么意思。 “本庄主长得很丑?”某庄主有点幽怨。 某姑娘摇头,虽然常年只有一个表情,但是的确不丑。 “本庄主很穷?”某庄主还是幽怨。 某姑娘继续摇头,虽然抠门,但是绝对的不穷。 “本庄主身子有残缺?”某庄主更加幽怨。 某姑娘再次摇头,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是肯定的四肢健全。 “那你为何嫌弃本庄主?某庄主已然成为闺中怨男。 某姑娘还在摇头……但是摇了两下又觉得不对,于是求教:”玉晓不知庄主何意,还请庄主赐教。“ 某庄主拉下脸,逼近一步:”这屋子困不住本庄主。“ ”哦!“某姑娘点点头,然后欣喜万分,上前拽住庄主的袖子:”既然如此,庄主就赶快出去吧,免得落人话柄。“ 某庄主出离愤怒了,瞪着人家姑娘,牙咬切齿道:”你就这么嫌弃本庄主!这么不愿意嫁给本庄主!“ 某姑娘愣了,好半响才摇摇头:”没有嫌弃,也没有不愿意,只是……“ ”那好,我们成亲!“ ”……“ 某庄主擅自截取了前半句话,并且善加利用,到最后在一干闲杂人等的各种鼓动和煽风点火狼狈为奸之下,剩男和剩女成婚了。 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美满,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同出同归,如漆似胶的生活……如果你以为他们是这样的,那你就输了…… 其实他们的生活是这样的…… ”司徒玦!你自己说,西苑来的那位赵小姐是怎么回事!“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一大早,敛尽天下钱庄的大当家一脚踹开了二当家的门。 二当家头也没抬,继续拨动着算珠。 ”是南方一位世叔的千金,来府上做客。“ ”做客?!“大当家开始磨牙,早已不复当年的温柔善解人意,”有人做客做的让下人称她司徒夫人吗?说!你究竟有没有把人家姑娘给怎么着!“ ”没有。“二当家很淡定,还是当年的面瘫。 ”没有?!没有为什么人家姑娘让人叫她司徒夫人!“大当家不依不饶。 ”司徒家没有夫人。“二当家如是说。 ”什么!“大当家瞬加炸毛。”司徒玦,你个没良心的!你居然……我当年怎么就嫁给你了!“ 二当家眉头一皱,终于停下了拨算珠的手,一把拽过暴跳如雷的大当家狠狠的堵上那张小嘴,一本正经道:”司徒家只有大当家,没有司徒夫人。“ 言罢又吻上那张艳红的唇儿,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很多年后,元宝团子也长大了,而且还泡到了自己一手促成的那对鸳鸯的闺女,当他看着岳父岳母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而感到伤感万分,一再觉得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然后,他乖巧伶俐的媳妇告诉他,他没做错,因为她叫司徒玉玦。 玉玦,玉玦,玉有缺,是为玦。” 番外之如意狼君 万里无云,骄阳正艳,蝉鸣蛙叫,熏风阵阵,正所谓,炎炎夏日正好眠! 青茩皇宫某个郁郁青葱的角落里,几个粗壮的槐树紧紧依偎相连,浓密的枝叶形成一把巨伞,遮住这炽热夏日带来了一片天然的凉爽…… 这时,骄阳下的青石小路上突然出现两名娇俏女子,一人着粉衣一人着紫衣,两人皆是衣着华丽一看便知不是简单身份。 粉衣女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因为尚未及笄所以发丝仅仅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插了支镂空的蝴蝶金钗,此时那张被骄阳烤的红彤彤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乌溜溜的眼儿不住的张望着,粉唇更是高高的撅起:“真是奇怪了,牙儿明明就说看到皇叔朝这边来了,怎么会不见人影了呢?” “还是算了吧!”紫衣女子有些泄气得说着,好看的凤眼里掩不住的失落。“他知道我今日入宫,怕是早早的就躲起来了,他武功那么高,只要存心不让我们找到,你我就是把皇宫翻遍了也不会见着他的。” 这五年哪一回不是这样的? “哎呀,如意姐姐,你可不能就这么气馁了!”青流央忙拽住姬如意的袖子,生怕她一个不乐意就转身走了。 开什么玩笑!她父皇可是说了,在她皇叔没有娶上媳妇之前,她这个做侄女儿的绝对不能先嫁了,她都快十四了,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她皇叔还是没有娶妻的打算,而她还指望着能够在及笄之后就嫁给凌哥哥呢!好不容易来了个如意姐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而且还对皇叔痴心一片,要是错过了她,她还不知道能够上哪儿去给她找个这么知根知底的皇婶来呢! “我也不想。”姬如意眼眶有些红了。“流央,你皇叔他好像真的很讨厌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青流央连忙摇头,就差生出手指头对天起誓了。“其实皇叔不是讨厌你,我母后说了,皇叔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接触女人的时候很少,流血流汗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让他对着女人就是件难事儿了,所以啊,他不是讨厌你,只是不好意思罢了!而且啊,比起别的女人,我觉得皇叔对你已经很好了。” “真的吗?” 姬如意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是真的!”青流央拍了拍胸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哎呀,好啦好啦,你就别在想了,皇叔肯定躲在这附近呢,咱们再好生找找,一定能够找得到!” 两个丫头盯着炎炎烈日又开始在皇宫的大小角落开始地毯式搜寻,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一片绿荫中的某棵树晃动的幅度远远大于周围的几棵树…… 呼—— 槐树上跳下一人,黑衣素袍,只见他拭去额头的汗水,如临大敌。 好险好险!幸好两个丫头都不会武功,要不然他今天定然是死定了! 谨慎的瞄了眼四周,他忙不迭放下高高撩起的袍子,脚下一个使力伟岸的身躯凌空一跃就那么上了对面的屋顶。 明明听说那丫头三个月前已经许给了宰相家的二公子,一个前已经成了亲,他才放心大胆的找了个借口跟主子告了假回来青茩,想要躲避君千金那小魔女的折磨,谁知道回宫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居然就是姬家的那丫头,就连原本答应不会干涉他亲事的皇兄皇嫂都站在那丫头身边出谋划策!他本想着,再寻个借口溜会上原让君千金继续摧残算了,谁曾想到,他的好主子却来信说什么东云有股异样的势力在逐渐增长,让他在青茩多呆些时日,借由这个机会一举查清。如今,上原回不去,青茩离不得,无奈之下他只能每日变着法子的躲着那丫头,今天他都躲到这个鸟不生蛋的角落了,那两个丫头居然还能找得到! 他也曾想过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娶了那丫头算了,可是,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别人一个十八岁的如花似玉,这样的差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看他主子和王妃就知道了,那样凄惨的日子他看了快六年了,哪儿还有勇气去亲自体会!看来,他必须抽时间逃出这个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原本已经消失的两丫头在那黑影跃上屋顶之后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墙角,青流央看着姬如意有些不确定,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所谓不成功便成仁,她已经可以想象,要是她皇叔知道这件事她也有参与的,她肯定会被他打死……可是若是不帮,那她就不能嫁给凌哥哥,所以……所以,她还是帮吧! “那当然!”姬如意扬起下巴,势在必得的模样哪还有那委屈的小媳妇气息!“我今年都已经十八了,我爹可说了,要是今年再把自己嫁不出去,他就把我踹出去,到时候我上哪儿住去?再说了,姑奶奶追着他跑了五年,扮了五年的贤淑也没有让他正眼看过一次,这一次姑奶奶要是再让他从手里逃出去,姑奶奶就不姓姬!” “阿嚏——阿嚏!” 孤狼刚刚在自己的寝宫坐下,还没来及的把端在手上的香茶饮尽口中,就连着两个响亮的喷嚏。 揉揉有些酸胀的鼻子,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望了望外边的天,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这么热的天本王还会感染风寒……呃……不会是热伤风吧?” 毕竟自己不会医术,再加上除了两个喷嚏之外他确实没有别的不适之感,随即摇了摇头,慢悠悠的饮着茶,暗自嘲笑自己的大惊小怪。 “王爷!王爷!” 门外传来叫魂般的嗓音,孤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抬起头,就见到自己的贴身小太监春喜,一边抹着汗一边屁颠屁颠的朝自己跑过来:“出什么事了,这么没个规矩。” 君临风登基之后便下了旨,只要他在位的期间,青茩上原绝不会兵戎相见,如今着太平盛世,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儿需要他这个堂堂的晟王府大管家慌成这般的模样。 “王……王爷,皇上他……他……”春喜公公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愣是没办法将一句话说完。 “皇上?皇上怎么了?” 提到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哥哥他不得不紧张了。 “没……没有!”春喜公公终于是顺过气来了。“皇上没事,只是派人来说,他想通,有些事儿就是那地里的瓜,强扭了是不会甜的,所以,他说想让你进宫陪他吃吃饭喝喝酒,之后,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如意小姐,你就自行躲了去,他再也不勉强你了。” “真的?”他前一天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什么他一把年纪不娶妻就是不孝,他身为大哥对不起娘,对不起青家的列祖列宗吗? “真的假的奴才不知道,反正皇上是这么说的……王爷若是想知道,自己去瞧瞧不就行了吗?” “可是……”孤狼欲言又止。 “王爷可是担心会遇上如意小姐?嘻嘻,奴才方才进来之前已经帮您打探好了,听说,那流央公主带着如意小姐到处找你,结果一个不小心扭了脚,这会儿正在流央公主的慕央宫里歇着呢,遇不上。” “扭伤脚?”孤狼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严不严重?太医有没有看过?吃过药了没……” 某人还想问下去,可是看到春喜一脸呆滞的模样,瞬间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了,于是假装咳了两声站起身子理了理袍子,装模作样的说了声“本王去皇上那儿看看”便不见了人影。 “哼!”直到人影消失春喜才从鼻孔里边发出一声鄙视,“明明就是在意,还装,过了今晚,看你还怎么装!” 嘻嘻,不过装装也好,他主子要是不装,他怎么直到其实他心里是在意如意小姐的,就冲着这一点也不枉他春喜公公冒着被人拧了脑袋的风险帮了他们这一个大忙嘛!……哎,王府要入新主子了,看来他这个大总管又有一阵子要忙活了! 皇宫。 “皇弟啊,你就不用看了,如意那孩子没在这儿呢。”皇帝那极度‘虚弱’的目光落在心神不定的孤狼身上,‘善解人意’的跟他说出实情。 “呃……”某人面色一红,像是被人抓住偷吃蜜饯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皇兄,真的……真的,不会再……再强人所难了吗?” 奇怪,为什么‘强人所难’这几个说起来有些怪怪的感觉?好像胸口有些酸,是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哎!”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朕想通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丫头,朕如此强逼着娶了她日后定然是害了人家姑娘,想想,还是算了吧!其实俊王爷的那封信也是我派人请他故意写的,现在也没有用了,你就放心走吧,至于如意哪儿,哎~你也别操心了,朕跟你皇嫂会开导她,只是苦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咱们皇家同她没缘分啊,要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能够成为皇家的媳妇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皇帝有些忧心,不知道说谎鼻子会不会真的长长,天知道丞相家的那丫头是多么的无法无天,要不然本该十五就出嫁的人也不会拖到了十八还依然待字闺中,也不知道那眼高于顶的丫头怎么着就看上他皇弟这根险些可以做她爹的朽木,哎,真是鲜花插在牛粪……呸呸呸,什么牛粪!他弟弟可是青茩的守护神,虽然有些木讷,虽然有些迂腐,虽然有些顽固,虽然有些年纪大,虽然……但是!这些小瑕疵都是掩盖不了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本质…… “皇兄?”某人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自己那表情慷慨激昂的大哥,忍不住伸手去推了推他的肩膀:“皇兄,你没事吧?” “所以他们真的是天上不生地上不长的一对绝配!”某皇帝一个激动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臆想大胆的说了出来,一抬眼就遇上了自家兄弟那张匪夷所思的俊脸:“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朕只是想到了凌觉和流央,他们俩真真儿的是绝配啊!” “是吗?”某人还是有些怀疑,他在跟他说话,怎么会突然想到流央和凌觉那臭小子了? “呵呵呵,当然是,当然是!”某皇帝尴尬的笑笑。 好险好险,险些就破坏这整盘计划! “皇弟,明日你就离开皇宫吧,这一杯算是哥哥敬你的,从今以后大哥再也不勉强你了,但是你记住,无论如何你也要尽早娶妻生子,万万不能辜负大哥的苦心啊!” “大哥……”某人的喉咙有些酸涩,豪气干云的举起酒坛……没错,是酒坛……“大哥,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来,咱们兄弟俩今日不醉不归!” 某皇帝一愣,随即笑眯了眼,顺手举起酒坛:“好!咱们不醉不归!” 于是……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嘶——” 孤狼撑起手臂,一手揉揉闷疼不已的脑袋,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清楚。 “呜呜呜呜……” 一阵细微的咽唔传进耳朵,他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定然是他的酒还没有醒,要不然怎么会听见女子的低泣之声呢? “呜呜呜……” 下一刻,那声音越发的明显,他不由的抬起头,一只眼,混沌的脑子只剩下斗大的几个字:喝酒误事! “如意姐姐,你怎么好没起床啊,流央来……啊啊!皇叔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你没有穿衣服?!” 青流央一大早高高兴兴的推开门,没想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上的铜盆一丢,一边大叫,一边躲到了门口,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终于成功了,看他这回还怎么赖得掉! 正在愣神的孤狼被这一连串的魔音终于震得回了神,面上一冷,不由自主的将床头的衣裳披到角落那个缩成一团全身都是紫色印记的小人儿身上,又迅速穿好自己的衣物,这才沉声唤回门口的侄女儿:“青流央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昨天明明再跟他皇兄喝酒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还有这寝宫分明就是青流央的慕央宫,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会跟青流央没关系! “呜呜……”身后的哭声又大了些,听着磨人得紧。 “昨儿个夜里,我刚刚准备离开如意姐姐的屋子,皇叔你就来了,说是有话要跟如意姐姐说清楚不想误了她,所以让我先下去,你说完话自己会离开,所以我就离开了,谁知道……谁知道……”青流央看着姬如意的模样,小眼儿里蓄满泪水:“谁知道,皇叔你竟然禽兽不如的将如意姐姐给……给……” “呜呜呜呜……呜呜……” 禽……兽不如…… 孤狼尴尬的觑了身后的小人儿一样,想到那一片的青紫,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禽兽不如。 “行了,你下去吧。” “可是如意姐姐……” 青流央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孤狼冷眼一瞥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她忙不迭的退到门外,还贴心的为两人带上门。 “你……”想了半天,别扭的某人终于开口了,但是刚刚才一出口,就被那面色苍白的小人儿给堵了回去。“如意知道王爷不喜欢如意,所以王爷不必为难,如意不会勉强王爷的。” 闻言,某人的脸黑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嫁给本王?” 姬如意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含泪点点头:“嗯,若是如意就这般的嫁给了王爷,若是他日王爷遇见了喜欢的女子便不能在娶她为正妻,这对王爷不公平,所以如意不愿意。” “你以为,你现在这幅残破的身子除了本王,还会有人要你!”某人已经开始磨牙了,该死的,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他吗?如今怎么不愿意了,难不成她之前说的愿意不过只是戏耍他! 听到这句话,姬如意的眼泪落得越发的凶了,只见她咬着下唇眼里闪过一丝决然:“王爷放心,如意的爹爹好歹也是青茩丞相,虽然如意成了这般的模样不能嫁与好人家为正妻,但是,总有些攀权附势之人愿意让如意做小妾,如若不然,就算真的没有人愿意娶如意,如意哪怕削发为尼也不会让王爷为难的,王爷尽管放心便是!” 放心?!该死的放心! 某人一咬牙,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姬如意,你给本王听好了,你是本王的人,生是本王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本王的人!那个男人敢娶你,本王就灭了他全家,那座庵敢收你,本王就铲平它!” “呜呜呜……”姬如意哭的更委屈了,一双翦水眸子盛满了委屈:“如意知道了,如意回府之后便会自裁,绝对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你敢!”某人一身爆喝,上前将小人儿钳进怀里,恨不得一口咬破她那恼人的唇儿。“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若是再敢说什么要嫁别的男人的废话,本王定然不饶你!” “呃?……”小人儿一愣。“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马上成亲!” 后来……嘻嘻,后来,英明的王爷大人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家亲亲王妃当初是怎么设计自己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当他知道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正在无比认真的叫着宝贝儿子该如何叫‘爹爹’,而设计他的小女人正在挑灯缝衣,只为他曾经说过,穿着她做的衣裳无论在何处都会觉着她陪在他的身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