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冰》 中点驿站 引子 在《月光雾》的尾声里,我和钱主任在董事会的统一步骤下,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直奔目的地:海南――三亚。 这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呢?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 在《红色娘子军》的故乡,还会听到“红色娘子军”那神奇的传说吗? …… …… 这次我们的路线是,先到省城,然后乘飞机直达目的地。 列车缓缓进站了。 “下车后,打的吗?”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故意说道。 “你说呢?”呵呵,好一个“人精”,又把“球”踢回来了。 “就乘56路吧。估计人不多。也省几个钱呢。”我学做这个“红管家”的口吻,继续调侃道。 “那好哇!就乘56路。看看时间和空间,谁挤得过谁?”哟哟!这回“红管家”话中有话,在威胁我呀! 随着下车的人群,我们缓缓地前移着,好一阵子,才挪到出口分叉处。[.超多好看小说] 我抬头看了看“乘坐出租车”的箭头,故意往相反方向走去。哪知钱主任一把拽住我说:“错了,方向反了。走这儿那!当真的要去挤公车呀。” “怎么?‘红管家’怎么时候也大方起来啦?”嘿嘿,我到底还是占了点上风。 钱主任捏了我一把,“呵呵”坏笑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你那点小把戏,我还不清楚么?” 哎呀,“人精”那“人精”!千算万算,还是落其毂中!佩服哟佩服! “对了,那些信封都分好了吗?”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都在呢!在家里,就分得好好的了。”钱主任拍拍手提箱说。 “分了几个呀?”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八个。” “‘八大金刚’呀!” “嘘……”钱主任鬼头鬼脑的四周瞧瞧。 还好,没人在意。 晚上,刚吃完饭,我正想上楼,钱主任说:“别忙上去,一起去夫子庙,看花灯去。” 我想也没什么事,去就去吧。再说夫子庙离下榻处也不远,散散步,也蛮好的。 只一会儿,我们就来到夫子庙大门口。 “你等等。”我叫住了闷着头前行的“人精”,“你站着别动,我帮你拍个照片。 钱主任笑眯眯的站在大门的右侧。我掏出数码相机,拍下了他的回忆。 “你也站好了,我来帮你拍。”“人精”亦接过我的相机,给我照了一张。 也许人们还在吃饭吧,或许还未到赏花灯的时候,游人稀稀落落的。这样也好,正合我意呢。省得摩肩接踵,路都不好走呀。 “好漂亮的柱子灯!”钱主任对着路两旁闪烁不停的柱子灯,赞叹道。 呵呵,“人精”被那典雅别致的柱子灯迷住了。 “真不错。这些柱子灯,特雅致!”我亦感慨系之。 那秦淮河上,浮着两个特大型的龙灯,正嬉戏着正中的龙珠子。龙珠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似乎在跳跃翻滚,动感极了…… “快来照一张。”这回“人精”,不要我说,就背靠在护栏上,站好了位置。 我忙退后两步,移动镜头,瞄准那龙珠子,对着“人精”的头,“咔嚓”了一声。 “要么?鼠灯鱼灯兔子灯,好便宜的哟!”路上渐渐有了行人,也有了农家女在吆喝着她的精美的手工艺品。 “多少钱?”钱主任挑到一只惟妙惟肖的小鼠灯询问道。 “一只六块。” “四块。怎么样?”“人精”还价不多,看来是想要买的了。 “不行不行!那我要陪本的,先生。” “那我买两个,十块,怎么样?”“人精”又拿了一只,端详起来。 “唉。好吧。”农家女似乎无奈的说。 “好折叠的吗?” “好的,先生。这样子就行了。”农家女折叠好,又包装好,替给了钱主任。 我也挑了精美的鱼灯和荷花灯,打算送给婉滢和欧阳吧。 有好些地方还没开放,可能还没布置好吧。但我们能看到里面霓虹闪烁,各式各样的花灯。那里真是花灯的海洋哟。 尽管远远的,我们还是在她们的面前,留下了珍贵的回忆。 “吃点什么吗?” 嘿嘿,这个“人精”终究没能挡住夫子庙著名小吃的诱惑。 虚拟的世界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qq中,子君的头像一直暗淡着。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qq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小婉滢的秘密 婉滢前两天病了。 那天,我匆匆赶到病房,大吃一惊,这就是青春活泼,整日哼哼唱唱的小婉滢吗? 只见小婉滢头发凌乱,面色苍白,静静地输着液。见我来了,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哥,你来啦。” “你这是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呀?”我轻轻地问道。 “可能是着凉了。” “感冒了吗?” “说是感冒也不像。反正感觉四肢无力。” 我的心突然一沉:要知道,婉晶也是,刚开始感觉到,四肢无力的呀。[] “可能还是感冒了。输了水,就会好了。”我安慰道。 小婉滢嘴角微微的咧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哥,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 “什么事啊?” “哥,你可不能怪我呀?” 咦?小婉滢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 “你说吧。哥从来也不会怪你的呀。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的呀。” “那我说了。哥还记得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我点点头。 “当时,我发现还有小礼物。我说过,我帮你送给欧阳洁的,但是我没送。哥,你不会恨我吧?”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到欧阳小姐没对我说什么的哟,原来…… “傻丫头,这事,哥早忘了呢!你喜欢,就留着呗!”我立即满不在乎的说。 “哥,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过,请哥放心,我起来了,我就会送给她的。” “小妹呀,你留着呗。” 已经过期了,傻丫头,送不送也无所谓的呀。 “不!哥。我答应了的,一定要做到!” 我看到小婉滢屈强的样子,微微的摇了摇头,说: “不碍事的。不要往心里去。好好恢复身体。这才是哥最在意的。懂吗?” 小婉滢嘴角一咧,笑了。似乎说出了心中的沉重,小婉莹也好受多了。慢慢的,她便睡着了…… “哈哈哈”钱主任的大笑,吓了我一跳。随即,我又笑了。 原来是,电视里赵本山那“退休女教师”滑稽的表演,逗得我也乐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我们便登上去海南的飞机。 感觉没多久,似乎只迷糊了会儿,飞机已达海南的上空。 透过机窗,俯瞰大海。 只见,蔚蓝的大海,包围着一抹绿色。它,慢慢地扩大了,显出了山峦,大厦,高速,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椰子林…… 飞机在低空盘旋着,正缓缓下降。 俯瞰海南。俯瞰三亚。 这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呢?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在《红色娘子军》的故乡,还会听到“红色娘子军”那神奇的传说吗?我的心亦随之激荡起来… 不速之客 “喂――小阚!”随着人群,刚来到机场出口,钱主任突然挥了挥手,喊道:“我们在这儿!” 一位身着乳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秀丽女子,微笑着向我们走来。 “这就是阚蓉蓉。”钱主任介绍说。 我朝她点了点头。 “组长,钱主任,你们好!”阚蓉蓉细声地说,“内地闹雪灾。原以为要晚点的呢。还蛮快的。我只等了半个小时,你们就到了。” 这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眼睛特别明澈而有神。可声音又非常细而柔和。不像欧阳洁,不同端木雪,也不似陈露露。我只知道她是三亚本地人。一年之前加盟我公司。(.) “如不是在南京有点事耽搁了。我们早就到了。”钱主任接口说。 “是啊。内地雪灾已近尾声,慢慢也恢复正常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从未见面的女子,缓缓说道:“还是这里风和日丽。真是个好地方啊!” “组长没来过海南么?”阚蓉蓉有点惊讶道。 “是的。从未来过。有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 “呵呵,那这次是董事长先生成全你了呀。”钱主任笑道。 “是的,得感谢董事长先生。当然也得感谢你们。我真希望能在这里的时间长一些,更长一些。” “会的。肯定会的!”阚蓉蓉那会说话的眼睛,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不错!我心底很快掠过一丝欣慰:能很快理解我的意图,是个敏锐的女子! 我们缓缓走向停车场。 “对了,组长。我还带来了两个人。她俩还躲在后面呢。” “谁呀?”我很纳闷。 “你们俩――出来吧!”阚蓉蓉喊道。 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汽车后面闪出。 啊?竟然是她俩! “红梅白梅,你们怎么来啦?”我大惑不解。 她俩不是都在徐雅雯那里实习的吗?这可是我亲自安排的呀。 “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呀。”红梅笑着说。 “你们的家?” “可不是嘛。我们在家里等着您呢。”白梅也歪着头说。 “红梅白梅就是三亚本地人呀。”阚蓉蓉解释道。 可我还是纳闷呀,按理她们早就上班去了呢。怎么还呆在家里呀?是实习结束了吗? “这可是董事长先生预先安排的‘奇兵’呢。”钱主任见怪不怪的说。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精”似乎知道一些内幕。到了宾馆,再慢慢套他吧。 路边悄然绽放的茉莉,发出淡淡的幽香。我不由得贪婪的猛吸了两口,这里的空气真新鲜那! 汽车在快速行驶。 “咦?椰子怎么长在地上啦?”透过玻璃,我看到一大片一大片椰子树根部,长满了椰子,太奇怪了! “好奇怪吗?”阚蓉蓉微微道。 “是的,我一直以为是在树上呢!” “树上也有的。” “这是新品种吗?” “也不是呢。早就有了。” “哎呀?那么大的鲸鱼!”“人精”突然叫起来了。 哦,原来是马路右侧,由草坪做的大嘴鲸,惟妙惟肖,太逼真了! 玉色酒楼 “到了,各位请下车。”白梅调皮地说。 走出轿车,我抬头一看:哇!一处洁白的世界! 好一座奇特的酒楼! 酒店外墙壁,还有那阳台,阳台外泳池,扶梯,还有那弯弯曲曲的盘型梯……全是清清爽爽的白色。 玉一样的白,在阳光下泛出柔和的光。 我们轻轻走进酒楼,迈上台阶,来到302房间。 服务员打开门,我的眼睛又一亮:房内全是自然的藤制品,也全是白色,明快干净,爽心悦目。 出了客房,就是泳池。 绿树环绕的泳池,碧波荡漾,很诱人呢。 “真是个好地方呵。”我又一次感慨道。 “是好呀,但愿以后会更好的呀。”阚蓉蓉看到我紧盯着楼下的泳池,接着说““对了,组长也会游泳吗?” “会的。但已经好久没游了。早已生疏了。” “嘿嘿,到了我们三亚,旱鸭子也会变成水鸭子的。”红梅抢口道。 “是的呢。钱主任就是在这里学会游泳的吧?”阚蓉蓉转向“人精”说。 钱主任点点头:“还是在两年前呢。看到别人‘浪里飞舟’,真羡慕呀。后来就在下面这个泳池里,终于也学会了。不过,会是会了,我那两下子是见不得人的。是‘狗趴式’呀。”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嘀玲玲!”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端木先生的电话。 我快步走到隔壁房间。 “你们已经到了吗?” “是的。董事长先生。” “红梅白梅,现在也在你那儿吗?” “是的。” “那好。从现在始,红梅白梅也加入你们小组。明白吗?” “知道了。董事长先生。” 这又是什么回事?我凝望着红梅白梅那青春浪漫的身影,不由得又疑惑起来。 …… “组长,这个人,已经找到了。”阚蓉蓉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说:“就是他!” 这些日子正为ncfj公司的事烦着那,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入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错。不由得暗暗地赞叹了一句。 干练!快捷! 不比端木瑞逊色! 我接过照片来一看,小分头,长脸,戴着一副眼镜,似有点面熟,在哪儿见过似的。“他叫――” “马一珉。”阚蓉蓉接口道,“曾任ncfj公司主管企划的副总。” “能找到他吗?” “能。” “他现在哪儿?” “这――”阚蓉蓉与红梅对视了一眼。 “能见个面,与他谈谈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恐怕……不行呢。”红梅欲言又止。 “为什么?” “他在医院那,组长!” “在医院?”我大惑不解。 “他得了间隙性‘失忆症’”阚蓉蓉补充道。 啊?!我一惊,什么回事?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阚蓉蓉亦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他清醒的时候,跟正常人是一样的,思路清晰,表达清楚,交流一点也不困难。” 唉,一枚金子,多好的一枚金子!我不免惋惜。 “组长不用懊悔,白梅她们已在医院二十四小时监控,情况一有好转会立即汇报的。” “哦,好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嘀玲玲!”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白梅的:“组长,马一珉完全清醒啦……” 太好了,这就是运气! “快,上车!我们去医院。”不待白梅说完,我立马招呼阚蓉蓉和红梅上车,“不,赶往 紫罗兰!”我随即又改变了方向,吩咐白梅把马一珉接往紫罗兰茶楼。 背 影 紫罗兰茶楼。 二楼。 竹香斋包间。 透过簿簿的雾气,马一珉缓缓地言说着,玻璃镜框里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嘴角闪出甜蜜的笑意。在《非洲日落》那悠扬的韵律中,我示意服务生又给他添上了满满的咖啡。是啊,说起来马一珉在ncfj公司也算得上是位“老人”了,阚蓉蓉不会看错的,应该说他知道的确实很多,或者说他至今还眷念着ncfj公司。是久违的激情,还是畅想的王国?抑或那份清纯,那份执著?也许还有儿时的那个――“荡起小船的双桨”…… 窗外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光斜斜的印在马一珉的身上,脸上,斑驳陆离,五彩缤纷的……哦,他很像,对,他整个人到成了京剧道具似的。 我凝视着面前的“京剧道具”,耳边悠悠传来近在咫尺又似乎十分遥远的声言…… …… …… 好大好气派哟! 那鳞次节比的厂房,纵横交错的管道,还有那高耸入云的塔……在阳光下发出银色的光辉,令人眩目。[] 我诚惶诚恐地在公司里面张望着,转了半天,也才走完了一个车间。 来到一个转角处,我歇了歇,轻舒一口气,晃了晃头,揉揉眼睛,给友人发出这样一行字:请放心,我已到达目的地,一个未知的世界。 友人很快回信:祝福你,我的朋友,天生我材必有用! “新来的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言。 一位身着蓝布工作服的长者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 “是的,我刚从学校来的。您是?” “奥,我姓林,双木林的林。” “林师傅,你好!” “嘿嘿。”长者指着前面高高大大的厂房,笑了笑:“要不要到那里看看?” 我正发愁没人引路呢,忙点点头:“好的。好的。” 林师傅边走边聊,他曾当过兵,退伍到这家国有老厂的。 “那您打过枪吗?”我好奇道,“又用过哪些枪啊?” “嘿嘿。”林师傅微微一笑,“只用过老式步枪呢。还是在集训打靶的时候打过几次枪,平时种田啊。” “种田?” “是的,当的是种田的兵。” “哦,那时候还有这样的兵呀?” “可不,还有养猪的呢,一直到退伍,也摸不了几次枪的。”林师傅猛一抬头,手指一伸说,“喏,这座塔就叫加氢塔。” 面对着高高的加氢塔,我仰视着,头都有点发晕。 “林师父,您什么工种啊?”我忽然奇怪了,林师傅当的种田的兵,只会种田呀,到工厂里能做什么呢? “噢,我是电焊工。” “电焊工?”我更惊讶了。 “是啊,一进厂我就跟我师父学的。” “你师父?”林师傅还有师父呀,那该有多大年纪呵,“那您师父呢?” “他呀,早就内退了,让女儿顶替了。”林师傅指着加氢塔说:“当时我进厂正赶上安装这座塔。我师父就在塔上配管子。那时我什么也不会呀,就在下面拿拿接接的。” “林师傅!林师傅!”忽然有人喊他了,“来呀,这里有个管子焊下子。” “来啦,来啦。”林师傅歉意地笑了笑,便急步离去。 凝望着林师傅微驼而又蹒跚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朱自清那篇著名的散文…… 这是我到公司的第一天,遇到的一位慈祥的老人。 正是他,后来让我慢慢懂得了工作着是美丽的,也是快乐的。 公司里面大大小小的老人新人,都管他叫“老工人”,他的真名到渐渐的给人忘记了。 可我永远永远记得他。 他的名字叫――林翔云。 三剑客 好一个诗意的名字。(.无弹窗广告) 林师傅,哦,不,“老工人”领着我在公司里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ima车间维修组。 “这是‘华猴’。维修组组长。”一进门,“老工人”指着斜靠在门边的一位师傅,笑眯眯的介绍说。 哦,一位瘦瘦长长的个儿,真像一只猴子,正做着鬼脸,冲着我笑呢。 呵呵,好滑稽的一个人。 “华猴”很机灵,也很聪明,善于动脑子,点子多,方法也多,似乎没什么难题会难住他。我从他身上学到了机智,创意,幽默和快乐。 “李工,李工!”“华猴"领着我刚进车间,突然冲着一个人喊起来。 正在机台上维修的一个人回过头来,哦,红扑扑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李工”,本名叫李来福,个子不高,略胖。才四十开外,头发已经花白了。也许是农村人,农田的事儿多,把他给累的。虽然年少时的满头乌发已变成银丝飘飘,另外,背也驼了,腰也弓了,显得老态多了,可是看他那张脸,红扑扑的,显得特有精神,还有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显得力量十足,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开始“李工”负责空压岗位,后来把他调到循环岗位。无论在哪里,“李工”都是有心人,都很快就成为该岗位的行家里手。要不然,同行均敬称他叫“李工”呢。 “李工”的钳工活不错。电焊技术也不错。还能做车工活呢。对生产现场的维护保养他特在行,对机器设备的故障,只要他一到场,便人到“病”除。更为可贵的是,他人特厚道,旁人说他,他嘿嘿一笑,组长怪她,他嘿嘿一笑。 记得有次加氢塔突发故障,要连夜加班抢修,可“李工”已请好假要回家的,已经很晚了还在抢修,根本回不去了,家里人知道他要回去的,在等他呢。李工无奈只好借用小v总的手机打回去说明了一下。事后旁人调侃他,了不得呀,连v总都巴结他呀。他照旧“嘿嘿”一笑。也是那次,后来不知怎的,“华猴”竟冲着“李工”发起火来,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可“李工”一言不发,躬着身子,埋着头,默然无语调试着试压泵。事后车间许主任拍拍“华猴”的肩膀,感慨的说:“你呀,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好人吆,又精通又勤奋又老实。”大v总也慨叹:“如果‘李工’退了休,该是ima车间的一大损失哎。”是啊,他可是ima车间的“宝”啊。 一天到晚,无论苦脏累活,无论多累多苦,他只晓得嘿嘿笑,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似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发现他发过一次火,就跟“老工人”一样,整日笑意盈盈的…… 哦,“李工”带给我的是勤奋,刻苦,忍耐和微笑呵。 真幸运哟,这是我初进公司时遇到的,超可爱的老、中、青“三剑客”。 我满怀喜悦的给友人发了信息:未知的世界好温馨哟! 太阳黑子 “这位老丁,维修组副组长。”在维修组休息室,“华猴”指着一位坐在角落里的黑脸汉子对我说,“丁组长刚从兵工厂调来的。” 兵工厂过来的?莫非又是一名退伍兵?想到第一天遇到的“老工人”,我一下子有了亲切感。 “哦,丁组长,你好。”我朝黑脸汉子笑笑:“初来实习,请多多关照。” “也没什么照不照的。”黑脸汉子面无表情,忽然起身,又丢下一句:“你是大学生,俺们是小学生咯!”便扬长而去。 说的我脸红红的。 我一下子懵了,感到进又不是,退又不是。 “华猴”也好不尴尬:“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我忙叉开话题说,“组长,我跟谁学呢?” “就是他呀。”“华猴”指了指门外。 哦,我明白了,黑脸汉子就是我的师傅呀。 以后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用一个跟我一样才进公司不久的人做我的师傅呢? 莫非丁副组长有真本事,确有过人之处么? 事后我才明白,黑脸汉子与公司曹总是亲戚,而且多带一个徒弟,工资多加一份补贴呀。 “走哇,走哇!”那天,循环机发生故障,需要检修,黑脸师傅边拿着检修工具,边对我吆喝道。 “华猴”早就一手拿着一把钳子,一手拿了一把扳手,走在前头了。 我工具也没带,就惶惶张张跟在黑脸师傅后面。 “华猴”快步来到已停车降压降温了的故障机旁,蹬下身子,坼开护罩。 哪知一打开护罩,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扑鼻而来,我大脑“轰”的一下,呛得我连退几步,眼泪都出来了。 那黑脸师傅早就闪身躲在操作室后。我揉去眼泪一看,他正暗笑着呢。咦?莫非黑脸师傅早就知道有这一幕,故意慢腾腾走在后面的?也太坏了吧,让徒弟做“炮灰”呀。 我气得无语。可再正眼瞧瞧“华猴”,啊?奇怪呀,那“华猴”像没事儿似的,不逃,也不让,只站直身子,微微的一顿,便又慢慢地弯下腰去,双手伸进机器内,只一会儿就坼下了一串金属填料底座、压盖、弹簧……我看得呆了。我不明白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是铁铸钢打的吗?那么大那么浓的氨味,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呢?是他长期适应了?还是有了免疫力? “发什么呆?快去啊!”黑脸师傅又一声吆喝,把我惊醒了。 看着没事儿,黑脸师傅慢腾腾的一步三摇过去了。我忙跟上去,帮忙拿拿接接的。 哦,“华猴”的脸色已胀得通红的,额头的汗水直往下滴…… 不愧为组长,事事赶人先。 可副组长呢,哦,我的黑脸师傅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事实上,此人一窍不通,只会耍威风,欺负人,而且好打人的小报告。 好多次,我太累了,歇一会儿,他便说:“娇气!书生气!” 有次,中午吃饭时,回了个信息,他立马汇报:“不务正业。上班谈情说爱。” 搞得我灰溜溜的。害得我上班也不敢接电话了。 那段时间,我真成了一个“装在套子的人”。 伤不起呀,伤不起,可那时还没有《伤不起》,而我的心在滴血!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师傅,总有纪念价值的吧。 后来,他车祸了,卧床不起,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再也不恨他了,还买了四样礼物去探望他,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师傅”,看到他那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好难过。 他毕竟,毕竟是我的启蒙师傅啊。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友人回信说,太阳好美好美,也有黑子哦。 一纸调令 那时候,我还远远没领教到“太阳黑子”的厉害哟。 “快点,快点,人家都等急了。”一天午后,刚吃过饭不久,大家伙儿,有的斜靠在椅子上,有的埋着头,有的趴在桌子上,正抓紧中午时间,歇会儿呢,突然“华猴”风风火火的闯进门嚷嚷道。 大家伙儿吓了一跳,随后又纷纷慢腾腾的站起身来。 我还没反应的过来,呆坐着呢。“傻愣着干嘛?一起去!”黑脸师傅面无表情,朝我挥了挥手,吼了一声。 啥回事儿啊?中午也不让人休息啊。我十二分不情愿的跟在他们后面。 沿着一堵挂满藤蔓的围墙,一直往西走,转了两个弯后,来到一个充装站。 哦,那里停着三辆大卡车。充装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钢瓶。 到这里干嘛呀?我纳闷了。 大家伙儿一到那儿,便三三两两的散开了。(.无弹窗广告) 有的三人一组,有的两人一组,推着钢瓶,把一只只钢瓶送到卡车厢内堆放好。 咦?这活儿是装卸工干的呀,怎么由我们来做啊?我迟迟疑疑的跟在黑脸师傅后面伸出来手。 “怎么?你没带手套?”黑脸师傅鄙夷的斜了我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哈哈,没有手套,也来干活?”人称快嘴的“何大拿”也跟着起哄。 “人家细皮嫩肉的,跟俺们大老粗不一样哦。”黑脸师傅更来劲儿了。 “俺们是来做苦力的,人家是来做督工的。”秦二愣还嫌火烧得不旺,在一侧好阴险的附和道。 “哈哈哈……” 我耳边只有众人刺耳的哄笑声,起闹声…… “笑什么笑?干活!干活!”“华猴”大吼一声,来到我身边,脱下他自个儿的手套,递给了我。 我木然戴上手套,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儿,强忍着没掉下来。 那一刻,我大脑内一片煞白,仿佛天地都停滞似的。整个人都麻木了。只知道使劲儿的,使劲儿的推着沉重的钢瓶…… “不要理睬他们。”“华猴”事后安慰我道。 我点点头。 是的,我能计较什么呢?我又没招谁惹谁?就因为我是新来的吗?或者说我是个“眼高手低”的大学生?可是,我也在努力呀,努力跟大家伙儿融合在一起,不管多难,多难…… “他们有些人只是嘴上说说的。”“老工人”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拉着我的手说,“这帮人呐,也就是个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遮遮掩掩的。其实人并不太坏。” 经“老工人”这一说,我的心结有点开了。 可我还是不大明白,“人并不太坏”是啥意思啊? 噢,“老工人”,我好感激您。三年后,一个落日西山的黄昏,面对一朵朵绚丽的晚霞,我忽然明白了您的意思了。 这就是“大老粗”! “大老粗”有“大老粗”的桀骜不驯,“大老粗”有“大老粗”的粗狂豪迈,“大老粗”有“大老粗”的真性情,可爱之处! “老工人”,俺的理解对吗?或者您会看到俺这行字,或者您看不清了,您的孙子会读给您听的。 “老工人”,现在我要对您说,真的,我一点也不记恨了。 因为那是成长中的阵痛,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呀。 问题是,那时的“我”,是脆弱的,小小的,稚嫩的树苗儿,还得慢慢感受,日晒夜露,风吹雨打…… 尽管黑脸师傅挖苦刁难,百盘挑刺,但究竟是我的师傅呀,好在还有“三剑客”在关心和帮助我呢。 于是,这段灰暗的日子很快过去了。 “快点到人事部报到。”“华猴”拿着一纸调令,兴匆匆地对我说。 那是实习结束,我调离维修组的最后一天。 我清醒地记得,那天黑脸师傅的脸整天阴阴的,仿佛更黑了。 在维修组送别酒席上,我第一次喝了两杯酒,但我没醉,真的! “以后常来呀。”“李工”笑微微的说,“不要一到上头,就忘了下头啊。” “哪儿的话呀,‘李工’。”我边敬“李工”边说:“我要经常来向你学习呢。” “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华猴”也学起了“官腔”。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只有黑脸师傅一声不吭,喝着闷酒。 怪里怪气的,懒得理他,也随他去了。 这天,我觉得天很蓝,路很宽,鸡冠花特别的美! 无价之宝 “纪部长,我给你带来了‘新鲜血液’。[]”人事部张部长把我领到技术部部长室,对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说。 “呵呵,好啊,好啊。”纪部长转向了我,身子略为欠起,不温不火的说,“哪个大学的呀?” “哦,纪部长,南荆大学机械系毕业。”我毕恭毕敬地回答。声音颤抖着,感觉又遇到了高三的班主任。 “他呀,实习期结束了,工人师傅们反映也蛮好的。”张部长见我紧张的样子,忙笑笑说,“纪部长不是要人的吗?” “是啊,是啊。”纪部长站起身来,搓了搓手,“这样吧,暂时你先跟在赵工后面吧。” “那我走了。”张部长临走时又朝我摆摆手,笑了笑。我似乎又看到了“老工人”那慈祥的笑脸。我很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 好久好久,张部长在门口的笑颜,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温馨如花。 “你要记住,赵工走到哪里,你要跟到哪里。”纪部长一脸的严肃。 “好的,好的。”我小心答道。心里想啊,他上厕所,我也要去吗? “书本是书本,现实是现实。”纪部长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没有实践是不行的!” 嗓门大得吓了我一跳! 此人好厉害。 我的心直打鼓。 “有记日记的习惯吗?”胖乎乎的赵工在去ima分公司的路上问我。 “有的有的。” “哦,这就好。每天遇到工作上的什么问题,不论解决的还是没解决的,都把它们记下来。奥,你好!”赵工对熟人打招呼道。 “还有阿,就是要善于与底层员工打成一遍。一有时间,多到下面走走,转转,看看。他们在第一线,最有发言权。往往点子多,方法多,窍门多。这‘三多’啊,可了不得噢,能把它们记下来,收集起来,就不简单咯。” 我使劲地点点头。 是啊,这些太重要了! 想来,我那记工作日记的习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呐。事情条理化,逻辑化,清晰化,这“三化”也慢慢在日记中成形了。 如果说,我职业生涯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师傅,应该是老赵工。 尽管我从未叫他一声师傅,但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启蒙师傅。 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工作,如何高效率的工作。 本来他还会教我更多更多的东西,可惜他过早的就离开了我。 他的女儿远在美国,把他接走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可亲可爱的老赵工就这样离开了我,我还是忍不住地流泪了。 好多次,好多次遥望西边天际那抹绚丽的彩霞,我默默祈祷着:祝福您,老赵工,健康幸福! 四年后,一个淅淅洌洌、细雨蒙蒙的清晨,一位女士风尘仆仆敲开了我的房门 “请问,你就是马一珉吗?” “嗯。”我困惑的点点头,“您是?” “哦,可找到你了。”来人解开了一个油布包裹对我说,“我是赵瑞泉的女儿赵琪娜。刚从美国回来探亲的。” “啊,您就是老赵工的女儿啊。”我忙招呼道,“快请进,请进。我该叫您阿姨呢。” “不客气。我也不进门了。”赵琪娜女士急匆匆的说,“这里是我家老爷子的一点东西,它宝贝似的一直随身跟着。他常常唠叨,当时走的匆忙,忘了没交给你。这回我回来,就一再吩咐,要把它带给你。”话刚说完,就把油布包裹递给我,转身便奔向楼下的小轿车。 “阿姨,您――”我紧跟在后面,不知说什么好。 “你留步吧,小马。”赵琪娜在车内朝我挥了挥手,“后会有期。” “阿姨,请常来。向老赵工问好。”我呐呐道。 唉,来得匆忙,走的匆忙。茶水也没喝一口。 我有点惆怅,又有点懊恼的返回到室内。 慢慢打开了油布包。 哦,层层叠叠的布纸里面, 是五本厚厚的工作日记。 啊,它们该是老赵工一生工作的结晶呐! 可能老赵工觉得,它们的根,应该在中国的吧。 它们确是无价之宝哇! 没有了“如果” “喂,技术部吗?我是jma车间。(.)2#鼓风机已安装好了,请来人验收一下子。” “好的,马上到。” 那天,办公室只我一个人,碰巧车间有了事儿。 刘工出差了,肖工又休息,连个商议的都没有。 我只好一个人拿着幅图纸,赶到现场。 “咦?怎么你来啦?”蒋主任一脸的不肖,怪里怪气的。 “是啊,是啊。”我答非所问,好不尴尬。 “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怎的没人接阿?”蒋主任话锋一转,阴沉着个脸儿。 这就怪了,我一直呆在办公室的呀,只一声电话我就接的,存心找碴儿了吧。 要晓得,我与此人素无接触,也没得罪他呀。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可能蒋主任心情不好吧。 我尽量往好处想。 “你知道验收程序吗?带了验收单了吗?” “哦……没,我忘了带了。” “笑话!没验收单,来验收什么呢?好玩吗?” 说的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下我可真的无地自容了。(.无弹窗广告) “我回去拿,回去拿!”我唯唯诺诺,赶紧溜之乎也。 ……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处理问题时,遇到的尴尬事,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哪晓得这事儿还没完儿。 事后不久,纪部长又把我喊了去。 “蒋主任说了,他打电话,你也不接。”纪部长背靠老式太师椅,身子微微后仰着,板着个长马脸儿,阴阴道。 我惊讶。慌乱。我无语。 我只感觉,一股凉飕飕,阴森森的怪风,迎面扑来,浑身打了个冷颤儿。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两遍了。 我真怀疑是否听错了。甚至我,到怀疑起,我自个儿,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接电话。 见我傻愣着没开口儿,纪部长抬高了嗓门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我――”我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儿来。 “到科室来,可不是来做老爷的。”纪部长教训我道:“什么时候都要,想生产所想,急生产所急。好了,你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嗯。”我唯唯喏喏而退,心里五点六点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大白天遇到活鬼了。 原来蒋主任不依不饶,背后又告了我一状。 添油加醋,匪夷所思! 更为糟糕的是,此事给纪部长留下了极坏的印像,从此决定了我在技术部的命运:打入冷宫而边缘化了。 “如果我带了验收单呢……”在痛恨命运不公的同时,我亦深深自责。 可是,人生不是由“如果”组成的呀。 我在技术部已经没有“如果”了。 一堵“墙” 事实上,即使我没有那次的“如果”,也会出现新的“如果”的。(.) 因为我碰到了“墙”,一堵尖硬无比的“墙”! 那个蒋主任与老a是拜把子兄弟儿,脚膀子粗着呢! 一向骄横跋扈惯了的,不要说你有点小错,就是没错,也要剥你一层皮儿的。 人称“蒋剥皮儿”。 公司一般人都让他三分的。 我等初来乍到小辈之人,撞上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到rl车间测绘一下轨道轮子,再到机修分公司加工。”纪部长第一次布置我任务。 “纪部长,要绘图吗?” “你说呢?” “哦,好的。” 真是讨骂,我赶紧讪讪着去了现场。 明明好好的呀,怎么不好用的呢。 详细测绘,细心制图,可加工后的轮子就是不好用。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呀? 原来车间的轮子,因长期使用,挤压而变形,现场测绘的尺寸就不那么精准了,这是第一个误差,再加上加工精度的误差,两个误差加起来,当然就大了,不好用也就正常了。 “测绘制图好了后,不要忙送去加工,你必须到资料室查找轮子的原始图纸再核对,这样就不出差错了。”事后李工对我说 “资料室还有轮子的图纸?”我眼睛睁得老大的。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资料室有现成的,那纪部长干嘛又叫我测绘呢,是考验我吗? “资料室当然有啦,全公司所有设备包括零部件的图纸,资料室都有的。” 哦,如果我早知道呢? 这种探讨当然是事后诸葛亮了。 这第二个“如果”已经让我在技术部给彻底给“冷冻”与“雪藏”了。 “连个简单的轮子图都绘不好,还南荆大学毕业呢?丢人现眼!” “现在的大学生素质就是差,与老大学生不能比哟。” 那天下午,我正巧路过纪部长办公室,从办公室门缝里传出这样的话,我那个悲呀,那个哀呀,痛苦的心如刀绞。 尽管外面大雨滂沱,我还是奔下楼梯,冲进雨中,心中狂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突然,我发现食堂的小黑子,孤零零的卷缩在楼梯口。 我不由得镇住了,一向活蹦乱跳的小黑子,怎么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呢。 我慢慢的走近它,可刚要靠近它时,它一惊一咋随的,随即一瘸一拐的离远了我。 呵,可怜的小黑子,谁惹你啦,脚怎么受伤了呢? 我一点点地挪过去,尽量不惊动它。 缓缓地靠近了它,也许它跑不动了,瑟瑟抖抖的趴在那儿,任凭我抚摸它湿淋淋的身子。 慢慢的,它也不害怕了,转过头来怯怯地看着我。 哦,小黑子阿,小黑子,你怎么比我还可怜呢?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我给友人发去了信息:天地之大,我只有小黑子为伴哦。 小黑子?小黑子是谁呀?友人好纳闷儿。 小黑子是条黑黑的小狗儿呀。 啊?!好朋友,你今天有点伤感呢!怎么啦?哪里不开心吗? 友人的问话问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工作的吧。 我尽我所能做好今后的事。 上班第一个来,下班最后一个走。值班不落后,加班争着上。大事配合好,小事抢着做。 可是,无论我在技术部干的多累,做的多好,都已经没用了。 我看到的似乎是纪部长永远的鄙视的目光。 我深深地悲哀,只能寄希望于,一调离我,二调离纪部长。 当然,二不可能实现,那只能调离我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是“留爷处”又在哪儿呢? “企划部的老王退休了。企划部甄部长正在向人事部要人呢。”公室办赵秘书悄悄地对我说。 赵秘书是我要好的朋友,有什么内幕消息都会透露给我,平时有什么苦水我也对他说。 他知道我不想呆在技术部了。 “老王主要是做什么的?”我有些不放心。 “他主要做些企业窗口策划。这些你不是自学过的吗?” 我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现场管理什么的。这些都是软任务。你想想啊,一线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干部,还用得着你去管吗?” “那个甄部长还好处吧?”我忙打断他的话,我到不在乎任务硬任务软什么的。 “哦,‘阳光’着呢!不像你们那个纪部长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儿,好像谁都欠他的债。甄部长可是整日整天一脸的笑,嘴上像挂了个油瓶,说话滑溜溜的,又像抹了糖似的,说话甜着呢。” “嘘――”有人走来了,我赶紧制止道。 “噢,甄部长。” “嘿嘿,在开两人小组会议阿。”甄部长微笑着走过去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我们俩儿,冲着他的背影儿,偷偷的笑了。 看来还不错。我暗暗道。 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的吧。 我暗暗地打了份请求调动的报告,送到人事部。 果然没多久,纪部长找我了。 “你打了份报告?”纪部长面无表情。 “是的。”反正要走,也无所谓的了。 我第一次正眼,盯视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微微偏过了头。 “这样就不好咯。”纪部长官腔官调的:“可以通过组织嘛。”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要先让他知道阿。 呵呵,我故意沉默。 同舟共济 “一定要走?”纪部长话锋一转:“那好,你上午移交,下午走人!”说完便转身离去。[.超多好看小说] 还好,没吐出个“滚”字儿。 刘工过来了。 “刘工,这个计算器给你了,我也用不着了。”真的要离开这里了,我忽然有点伤感起来。 “不,不。还是你带着。说不定以后用到呢。再说,我这个旧了点,还是好用的。” “那――这个给你吧。”我举起了三角尺。 “哦,好的好的,谢谢!对了,没有谁找你吧,你自个儿决定的?” 我点点头。 “你离开了你的专业,不觉得荒废了吗?” “有时我也这样想过,刘工。(.无弹窗广告)可是,又有多少人学有所用的呢?再说……” “别说了。我理解你。你好自为之。”刘工似乎话里有话,又不便明说。 收拾好了。我走到隔壁部长室。 “纪部长,我已移交好了。” “嘿嘿。”纪部长皮笑肉不笑的,摆了摆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阴阴的,像针刺一样的。 还好,我的心不那么凉,也许我习惯了。 “呵呵,这么快就走啦?”在门口撞到肖工,肖工笑道。 我无言以对。 不是我快呀,而是人家赶我走哇。 我默默然。 忽然感觉肖工的笑有点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欢迎你!”企划部老万笑盈盈的看着我,“呵呵,年轻有为阿。” “没什么为不为的呀。”嘿嘿,我竟学起了我那黑脸师傅来了,忙改口道:“向您学习呢。” “来啦,来啦。”甄部长进来了。 “奥,甄部长,今天正式向您报到。”我毕恭毕敬的说。 “好哇,好哇。”甄部长转向老万:“办公桌子顺好了吗?” “哦,我到忘了。”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我赶紧走过去,“是这张桌子吧?” “暂时就坐在那儿吧。”甄部长来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年轻,有朝气!” “姜还是老的辣!”我也油起了嘴巴,“向您学习!向您致敬!” “别客气,别客气,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合伙养性命。同舟共济,同舟共济哟!” 合伙养性命?还第一次听说,好有意思。 从办公室刚出来,遇到刘秘书。 “报到啦?” “嗯。” “感觉不错吧?” “还行吧。就是……” “就是太‘阳光’了,是吧?”不愧为“人精”呵,好厉害。“你呀你呀,暴风骤雨受不了,阳光灿烂又嫌烫啊!” “呵呵,刘秘书啊刘秘书,我真服了你,以后叫你‘刘铁嘴’吧!” “‘铁嘴’?我可不敢当,不敢当哦,你那个新领导,人称‘寡嘴佬儿’,才真的是‘铁嘴’呢!” “甄部长吗?” “对的呀。好朋友,以后跟他学着点吧。” “哦,对了,晚上普庆酒家聚聚,我请客,怎么样?”我得好好谢谢我的朋友呢。 “让你破费阿,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不能确定阿。” “就我们两人,怎么样?晚上六点还是六点半?” “那――好吧。” “就六点,普庆,我等你。” 亮亮的启明星 普庆酒家。[] 三楼。 306包间内。《西雅图夜未眠》的曲子悠扬而缠绵。 刘秘书两杯酒入肚,话也多起来了。 “纪部长向来瞧不起老a呢。” “哦。他呀,哪个也瞧不起的。” “可不是嘛。上次为了加氢塔订购的事与老a一步不让,闹得够呛。” “是上个星期四下午吗?” “是的。那次我在记录的。双方拍桌子,打板凳,好像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似的。(.)” 哦,怪不到那次我吃了无名火,连李工他们都受害的了。 “我一向挺佩服老a的,他的涵养功夫极深,说话不温不火,从来都是不露山不显水的。想不到那次竟然也失控。可想而知,两人积怨之深,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怎么说呢,谁咬谁也无所谓的事,说实话,对上层的事我实在不感兴趣。我只关心眼前的事,能不能适应新环境?能否突出重围,冲出困局? “你晓得阿,那甄部长与老a也是拜把子兄弟哦。(.)” 这话说得我浑身一个激灵:那个蒋主任已经让我深受其害,怎么又出了个拜把子兄弟呀?看来老a在他认为重要的部门都有他的人哟。不管怎么说,那个甄部长笑眯眯的,不像个该死的人啊。 “谢谢朋友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在《禁忌的游戏》那悠扬的旋律里,我搀扶着刘秘书,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店门口。外面风好大,我忙招来一辆的士,扶着刘秘书上了车,看着粉红色的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孤伶伶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我忽然感觉有点孤独,也有点冷…… 仰望遥远的天际,咦?有一颗特亮的星星,高高的远远的挂在那儿。 那是启明星吗?我的心为之一震: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好朋友! 很快我就适应了老王的工作。 本部门所有的文字工作,都由我来做。 从筹划、设计、大样,再到电子文档,形成正式文件,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不需要打字小姐帮忙,也不需要其他人穿帮。 “不错,挺能干的!”那天,甄部长慢悠悠的转到我的身边,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肩膀:“对了,这里有份上级文件通知,吃点苦,帮忙一下,筹划筹划。” “谈不到,谈不到。”我接过了《通知》。 哦,原来是上级行政主管部门下发的一份文件,要根据本公司的实际情况拟定一个《通知》,然后再下发到各分公司各部门。 我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呢。 说实话儿,这该是甄部长份内的事呢。 他已经有言在先那,“帮帮忙”的。 现在交给我做,该是信任我的吧。 心细如发 我小心翼翼的筹划起来。 可不能像在技术部那样,第一次接受领导的任务,就搞砸了。 首先认真吃透文件精神,然后仔细分析内部资料,再对照以往同时期的公司文件,我很快地拟好了通知草稿。 这回,我十二分的小心了,觉得要把草稿先给甄部长看看。 “甄部长,通知的草稿写好了,请您审阅。”我走道隔壁部长室,必恭必敬的说。 “呵呵,这么快就好啦。”甄部长戴起了他的老光眼镜,“不错,不错。这样把,你再送给大v看看。估计差不多了,就形成正式文件,打印出来。” 大v?哦,我明白了。他是公司主管企划部的副总。我还没见到过他呢。听刘秘书说,大v可是公司的常务副总哟,权力仅次于老a,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是个大红大紫的人物呢。又是个少壮派,传说是集团公司下一任总裁呢。 我很快来到大v办公室,可大v不在,只有秘书胡小姐在忙碌着。 “你好,胡小姐,我想找v总。” “哦,什么事儿?”胡小姐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没预约吗?” “不好意思,胡小姐,是这样的,我们甄部长草拟了一份通知,来请v总审阅的。[.超多好看小说]”我边歉意地说,边把草稿递给了她,“麻烦您交给他,好吗?” “这――好吧”胡小姐面无表情地说,“下不违例,要有预约哟!” “知道啦,谢谢你!” 我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胡小姐就来了电话说,v总回来了,叫我去一下。 我急忙赶到v总办公室。 v总办公室门虚掩着。 我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胡小姐的声言。 我轻轻推开门,只见胡小姐低着头在忙碌着,一位魁梧的男子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见我进来,转过身子注视着我。 啊,好年轻! 他该是v总了。 我脱口而出: “v总,您好!” “哦,来啦。先坐会儿。” 大v笑微微的示意我坐下,然后仔细看起了草稿。 只见他用铅笔划了两下子,便把草稿递给我说:“不错,就这样把。有两处错别字订正过来,就行了。” 啊,好厉害! 虽说是草稿,我可是一字一句的研究了老半天的咯。不要说错别字,就是标点符号,也没放过哦。可还是被大v查出错别字,而且是两个! 人家可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看出来的呢。 这就是差距,巨大的差距! 仿佛小学生面对着校长,我微红着脸,正待离去。 “哦,对了,你是南荆大学的吧。”大v又喊住了我。 “是啊,机械系的。” 香香的海棠球 “机械系的?该在技术部呀。那你到了企划部不是改行了吗?” “v总说的也对,但我在学校里,业余时间,还自学了《经济管理》专业。” “哦,你是双本科了吧?” “是的,v总。” “不错,不错。在学校里,趁年轻,精力充沛,时间宽裕,多学点东西,学得快,记得牢,印象深刻。总是有用的。”大v突然话锋一转,“说来我们也是半个校友呢!”见我疑惑的样子,大v补充道:“两年前,我在南荆大学就读mba高级研讨班的,算不算半个校友呀!” “啊,v总,是的,是的,我该叫你大师哥呢。”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师弟。”大v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在外闯荡,不容易哟,尤其是刚出校门儿,两眼摸黑,有种‘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要多多交流奥。” 呵呵,大v真是说到俺心坎里去了。我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好感激的连连点头: “说的是啊。谢谢v总,不,谢谢大师哥!那我走了。” “好的,好的。(.无弹窗广告)”v总微笑着,客气的挥了挥手。 我小心掩上门儿,轻声而退。 走进外间胡小姐身边时,她斜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察的笑意。 感觉那笑有点怪儿。 恐怕,恐怕在笑我脸红了吧。 办公楼前,一条蜿蜒曲折的象鼻子路,嵌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斜斜的阳光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辉。 路两侧长满了雪松、冬青、桃树,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翠竹…… 从大v办公室出来,我轻盈地走在鹅卵石路上。 周围静悄悄的。 “哟哟,怎么走路啦?”一个尖细的声音炸响,吓了我一跳儿。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闷头走路,差点撞到对方身上,待仔细一瞧,眼睛一亮: 哟,秀发飘飘,樱桃小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着一袭嫩绿的上衣和淡淡的牛仔裤。 好一位清秀的女子! “新来的吧?”女孩儿见我紧盯着她看,面色微微的发红,打岔儿道。 “也不太新呢。” “那怎么没看见你?” “咦?我也没看到你呀。”我的话音刚落,女孩儿“扑哧”一下笑了。 “杨洁,杨洁,快点噻!”前面有人在喊了。 “来啦,来啦!”女孩儿边跑边回过头来说,“白杨的杨,纯洁的洁,我叫杨洁,在六楼档案室。” 哦,好一个清秀的名字,杨洁,我朝她点点头。 路两边的海棠球,繁星似的小白花,散发出阵阵沁人俯肺的香味,我不由得猛吸起来,呵,好香啊! 故事接龙 “你上午撞人啦?”小云不紧不慢的冒了一句。(.无弹窗广告) 这个鬼丫头,怎么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呀。 我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稿件,装着没听到。 “喂――”小云干脆走到我面前,大声道:“不吭气儿,是吧?杨姐都――” 我忙抬起头打断她的话:“别说啦,大小姐。” 一阵《喜洋洋》的彩铃声突然响了。小云一扬眉:“呵呵,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呀。看看,杨洁的。” “恩……他在……”小云边通话,边对我哜哜眼睛。 这个鬼丫头,又不知搞什么鬼。 “杨洁又问起你了。”小云故意道,“她还说,如你有时间打个电话给她……哟哟,好快呀!” 鬼丫头一惊一咋的。 “瞧瞧,杨洁的文采还可以吧?”小云竟然把她的手机凑到我面前。 手机里有一行文字: 夕阳。 西山。 白桦林。 有主仆二人正蹒跚攀登在一条曲折蜿蜒的羊肠古道上。 严惜风看了看后面的书童,抹了抹额头的汗,叹口气低语道:“ “唉,这么快,还是赶不上,不知妍儿怎么了……” 书童仰望着主人,正待安慰几句,忽然手指前方:“啊,公子,你看――” 我困惑的抬起头。“这是小说吗?” “哈哈”小云大笑起来,“是杨姐回的。” “杨洁的?”这些丫头在干嘛? “对呀,我们在‘故事接龙’呢。” “故事接龙?”哦,我明白了,我和友人在学校里也常做这样的游戏啊。不过,那是在qq里的呀。手机也好玩这个游戏? “手机故事接龙”,好一个发明,有意思。 “杨洁可是我们的高手哦。”小云自负地说,“感兴趣吗?我来通报杨姐啦,有人要挑战她。喂――杨姐……” “别……”我要制止也来不及了。 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手机一看,一条信息骇然眼前: 马一珉,你好。冒昧打搅您了。听小云说,您的‘故事接龙’不错。特向您赐教。 哎呀,我的妈呀,小云这疯丫头让我下不了台了。 我忙摁出一行字: 杨洁,你好。别听小云的疯话。 人家才不疯呢。怎么?不肯赐教,是吗? 不待我回信,杨洁又来了: 是你先开始,还是我先开始呀? 唉,真是逼上梁山啊。 小云阿小云,你可把我害惨罗。 “哈哈哈”恶作剧的小云一溜烟的跑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木呆呆的傻愣着。 罢了罢了,今儿个这关是非过不可的了。 我被逼无奈,打起精神发出: 还是你――请吧。 武林新传 (那不客气啦,接招吧) 密密的森林深处。(.) 两间小茅屋。 一面猩红的酒字三角小旗发出“呼啦啦”孤零零的声响。 酒店内房,戴着瓜皮帽的店老板低着头,正打着算盘。 (咦?古装戏,那就引向古侠吧。我立马回了下面几行字:) 小酒店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个长头发,手臂上雕着龇牙咧嘴的青龙;另一个秃顶,额上一块乌黑黑的胎记,刺眼而狰狞。 .“人那?有人吗?”秃顶喊道。 “来啦,来啦――”店老板应声而出,“我是人。” “他是人,你听说过吗?”秃顶问长头发.。 “没听说!”长头发摇摇头,“你呢?” 秃顶也摇摇头轻蔑的说:“没听说过!”(请继续) (杨洁很快回了:) 老板闻言,不得不对二人仔细打量一番,佩服道:“二位好眼力!我乃是泰山妖猿一族,三年前炼成人形,不知两位因何而来?” (速度真快,我故意刁难道:) “哼!哼!泰山妖猿?”秃顶对着长头发,鼻孔里哼了两声::“你听说过吗?” “没有!”长头发摇摇头:“老大,你呢?” “没听说!”秃顶说罢,又大吼一声:“尔等出去!拿酒来!” (好个杨洁,不甘示弱,举重若轻:) 老板眉微微一蹙,料定来者不善,但为了自家生意,决定息事宁人。 遂笑道:“好说好说,二位里面请!”一面又吩咐小二上酒菜。 (我又生一计,故意剑走偏锋:) “大爷,您请――”店小二笑吟吟的端上了酒菜,“啊!――” 店小二话音未落,便仰面倒地。 “你――”店老板大惊失色,指向秃顶,连连后退……(请继续) (杨洁于心不忍,话中有话:) (你好狠心那,刚出场,店小二就给挂了)铺面里本就不多的几名客人见状纷纷逃离。 刹时间,屋内泛起浓浓杀气…… 凛冽的秋风扬起沙石,吹动木窗吱吱呀呀,更显气氛肃杀…… (罢了,小女子太厉害了,我等还是老老实实,顺势自然吧:) “今儿个好热闹呀。”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幽幽传来。一团红影凌空而降。 一名红衣女子赫然立于门前。 “等等我嘛。” 又一细柔的声言穿越耳鼓。 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和红衣女子年龄相仿的少女越窗而入,紫衫飘飘,灵动异常。(请继续) (好有意思,就像在用qq呐)“姐姐太快了。”声音清越,却不失男子特有的沉稳。 原来这名面容娇好,雌雄莫辨的孩子,竟是位少年! 店门前,一棵千年老槐树“簌簌”掉下了两片绿叶。 “下来吧!”红衣女子轻轻说道。 一团绿影从浓密的松树叶中闪出。 “嘻嘻!”绿衣少女自空中旋了三个圈儿,飘然落定…… (刚想发出,突然一个念头一闪,再将她一军:你知道如何让这个故事很快的结束吗?) 最佳结局 这还不容易吗?三侠女一出手,不留活口,把那两个歹人给做了。(.好看的小说)一切都完事儿啦。 呵呵,真想不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孩子,还挺“暴力”的呀。 我婉转的发出: 这样恐怕不行呢。你想想呀,三个对两个,就有碍武林公德,再说三侠女的武功看上去远高于两武者之上,若杀之,更是不合情理的。照常理看,三侠女是冲着幕后黑手来的,只杀小卒儿,岂能立马结束? 过了好一阵子,杨洁还未回信,显然她在犹豫了,或者被难住了,也许有其它事在烦她了。 嘿嘿,不管这么说,这个回合我没输。 那――你说,如何很快结束呢?我还没自我陶醉得够呢,杨洁突然发问,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是啊,我还没很好想想这个问题,只顾调侃别人了。 见我迟疑没回信,杨洁又来了: 呵呵,只晓得将别人的军儿,轮到自己了,反“将”了吧? 我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个最佳来。唉,常言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可这明箭也难防啊,何况还是自个儿射出的“箭”儿。 唉,太伤自尊勒。 不管怎样,还是撮合着发一个吧: 四周围,简易摄影棚突然掀开了。戴着墨镜的胡导演,梳着长辫子的摄影师,穿着格子衫的音响师们,从幕后走了出来。胡大导演兴奋得露出两颗大门牙儿,嘴里不停的发出“ok,ok”的声言……三侠女的扮演者杨洁、小云和李琴,好吃力的脱下古装,一个个疲惫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儿……“吃饭,吃饭咯。”康师傅送来了快餐。“唉,今天好累,没胃口儿。”小云嘟囔道。“我也不想吃,杨姐。”李琴拉着杨洁的手儿。“那――咱们姐妹三儿去名典儿。”杨洁话音刚落,便有个声音凑进来:“算上俺一个。”摄影师温大辫子喜笑道:“怎么样?大小姐们,我请客。”音响师刘一寿抢白道,“您就歇着吧,今儿个,这客儿,我请了。”“别争啦!”胡大导演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大家伙儿一跳儿:“目标――盛唐酒楼,《满汉全席》――我包了!”“乌拉!”众人在一片欢呼声中涌向摄影车,直奔盛唐酒楼…… 好哇,你这是拿我们开心那。 我刚发出,杨洁立马回信,把我吓了一跳儿。正待懊悔,第二个信息又飞来了: 嗯,还不错。除了拿我们开心这一条外。 对不起。 我忙回了一句。 一句“对不起”就行啦?我们的游戏规则你清楚么? 这,我怎么知道呀? 这些丫头还有什么“游戏规则”? 记住啦,可要重罚的吆!杨洁发来了威胁的话。 如何“重罚”?敬请明示。 我也调侃道。 好哇,痛快!听清楚罗,就罚你陪我们――旅游! 旅游?哈哈,我同意。到哪里? 杨柳青! 杨柳青?杨柳青又在哪儿? 我惘然了。可我还是很快发出: 好的,行! 雨后彩虹 “甄部长,我想请三天假。[.超多好看小说]”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赶到部长室。 “怎么啦?是相亲吗?”甄部长笑咪咪的说。 “哦,不……出来好久了,我想,我想回家看看。”我有点窘。 “奥,应该的,应该的。”甄部长也挺爽快的,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别忘了,买点特产回去,孝顺孝顺老人呐。” 哦,甄部长还蛮有人情味的。 其实,唉,她们几天前就约好了,明早出发,目标――杨柳清! 天阴阴的。 一个人急匆匆地走在羊肠小路上。 四周围静静的,静的有点诡异。 我得赶紧回家,得快点。 远处乌云一大片,一大片的,压过来了,云头越来越近,越来越低。不好,有雨滴击打在我的头发上,面颉上,我拼命的跑呀,跑呀,唉,今天这路怎么这么长呵,怎么走也走不完呐。“哗啦啦”暴雨从天而降。我慌忙躲进路侧一个小亭子里。刚刚喘口气儿,右侧天空突现一堵云墙,离地一英尺,垂直上下,直插云天。(.)不一会儿,云墙缓缓收起,收成一根画轴悬在天空。云散了,雨停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架住了画轴两端,画轴缓缓打开,画面上,金光灿灿,银光闪闪,云雾缠饶,层峦叠嶂,百鸟唧唧,仙鹤飞舞…… “嘀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 奥,夜晚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 呵呵,美梦醒来是早晨。 窗外小鸟正“唧――唧唧”唱着婉转的歌儿。 我一看闹钟:“六点”,急忙起身,洗刷,直奔馨香园。 馨香园正门。 左侧大石狮子。 一棵千年老槐树下。 杨洁、小云她们已在那儿,等着了。 “来啦,来啦。”小云远远的招招手,喊道,“迟到了,该罚呐!” “要罚,要重罚!”李琴跟着起哄。 只有杨洁不吭声儿,默默地注视着我。 “哦,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我气喘吁吁的。 “来晚了,就带队吧。”杨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好哇,那走吧。”我边说边往车站方向走去。 咦?走着,走着,我发现没人跟着。 回头一看,她们还在原地,窃窃私笑呢。 “谁跟你到车站啦。”杨洁故意板着个脸儿,指了指馨香园内,“傻冒儿,这边走!” 话音刚落,她们便哄笑着跑进馨香园。 我迟疑着跟进去了。 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堵古墙后面。 有一块石碑立于道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杨柳青”。 “这――就是杨柳青啊?”我奇怪的叫起来。 杨柳青青 “嚷什么嚷?”小云白了我一眼,“你瞧瞧,这古道边一望无际,错落有致的垂杨柳,这慢坡遍野,杨柳轻沸下的青青草地,不是‘杨柳青’又是什么?” “奥,是这样。可是……” 我想说,我请了三天假呢,更何况昨晚还梦见了杨柳青的年画呐。 想说出来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原以为……唉――被这帮丫头害惨咯。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现如今也只好,“青青杨柳”,哦,不,“杨柳青青”,是馨香园的“杨柳青”,来个半日游了。 面前是一半月型的古道,一边是弯弯曲曲的古城墙,一边是层层叠叠的垂杨柳。 这些垂杨柳很多如腰粗,显得年代久远了。在微风里柳枝轻拂,摇曳频频,就好象是历史老人在对我们点头致意呢。 杨柳脚边是一大片-大片的青青草坪,虽有人工的痕迹,但看上去一溜烟的青翠,无一株杂草,无一枚枯叶,显得生机勃勃,春意怏然。 青青草坪,真像圣洁无暇的青青地毯,我们不忍心踩在它们身上,而一个个像青蛙似的,从一块裸露的石块,跳到另一块裸露的石块上…… “好玩吗?”小云笑着说。 我点点头。 “好美吗?” 我亦点点头。 是啊,虽不是心中的那个“杨柳青”,但眼前的“杨柳青”确实别有风光。 “其实,杨姐可算得上半个‘杨柳青’人呢。”李琴突然插言道。 哟,这个丫头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 “‘杨柳青’?哪个‘杨柳青’?”我装疯卖傻。 “装傻了你!”李琴扬起了拳头,“就是你的那个‘杨柳青’啊!” 我头一缩,身子一闪,还是用手指指脚下。 “对的,李琴说的没错。”杨洁停住了脚步,面色凝重,幽幽道:“我确实算是‘杨柳青’人。” 杨洁凝视着远方迷蒙的山岗,沉浸在往事里,“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爸妈把我寄养在姥姥家。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我姥姥家,客厅案几上,一块古老的檀香刻版,迎门而立,刻版上的图案我们大家都很熟悉呢,那就是――《连年有余》。 我还不会走路呢,我二婶婶就抱着我到镇中石家大院转悠。说起‘大院’,人们会想起山西的乔家大院。在天津,提起杨柳青的石家大院,人们也是如数家珍。它可是‘华北第一宅’呐。依稀记得,二婶婶抱着我,从甬道一侧的小门进入,一间百十平米、两层楼高的大厅里,摆满了旧式方桌、太师靠椅,这里就是石家办堂会的戏楼,它可以同时容纳两百个人在这里听戏呢。” “啊,这么大呀?”小云惊叫起来。 李琴白了她一眼。 南桃北柳 “这个大戏楼,该是石家大院精华所在呵。我印象特深的是,戏楼整体色调以黑色和红色调儿为主,辅以富贵的金色,戏楼内的装饰,还按着当时的规矩摆设。戏楼分上下双层的,全部是砖木抬梁结构。南北两个双脊大厅,与中间大厅连在一起,立柱为上圆下方的通天柱,取其‘天圆地方’之意。当然,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真像一位历史老师在上课,李琴和小云双眼紧盯着杨洁,一眨也不眨。 我也听得呆了。 杨柳青呀杨柳青,一个听起来就让人浮想翩翩的地方,我的思绪随着杨洁的喃喃私语,飞向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古镇笼烟雨,粉墙隐斜柳,绿水横扁舟…… “你们知道,杨柳青最出奇的是什么呢?” 不好,老师在发问,考学生了。(.无弹窗广告) “这还用说嘛,年画呗。”小云毫不含糊,抢答道。 “对呀。现如今,杨柳青年画已是中国民间艺术的瑰宝罗。想当年杨柳青年画继承了宋、元绘画的传统,吸收了明代木刻版画、工艺美术、戏剧舞台的形式,采用木版套印和手工彩绘相结合的方法,创立了鲜明活泼、喜气吉祥、富有感人题材的独特风格耶。听我姥姥讲呀,制作时,先用木版雕出画面线纹,然后用墨印在上面,套过两三次单色版后,再以彩笔填绘。既有版味,又有木味,还有手绘的色彩斑斓与工艺技巧呐。在中国版画史上,杨柳青年画与南方著名的苏州桃花坞年画并称‘南桃北柳’呢。” “这你也知道啊?!”我好纳闷。 “呵呵。”杨洁笑而不答。 “杨姐的国画功底也十分了得――”一直不吭声的李琴突然冒出一句。 “李琴,你――”杨洁打断了她的话。 “噢,我想起来了。”小云大声的说:“杨姐的二叔就是杨柳青版画的传人呢!” “啊!”我惊讶得嘴也合不上了。 “是的,在我咿呀学语的时候,我二叔就教我,用小小的手指头,蘸着清水,在桌面上涂涂画画的,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呀,就当好玩呗,由着性子,乱划一通。不管我怎么顽皮,我二叔总是很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教我,先是枝枝桠桠、草草叶叶的,后来牡丹荷花啦,鲤鱼金鱼啦,也慢慢成型了。说起来,我对国画的兴趣就是那时侯养成的呢。”杨洁一脸的甜蜜和开心,“我二叔常说呀,一个人越小,学的东西,就像生漆印在大脑中一样,越深刻的。那时我实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想想呀,生漆怎么能印人脑中呢?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二叔说的确是至理名言呐。他教我的东西,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若有所思,心想,我那颇有功力的毛笔字,也得益于学龄前的求师拜学呢。什么时候让她露一手,欣赏欣赏她的妙手丹青呵。 龙尾潭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小云好奇道。 “哦,直到上幼儿园大班才由我妈接回来的。当时我不认识我妈呀,只要我姥姥,又哭又闹的。” 不知不觉,我们走过了“杨柳青青”,来到了一方中间园园,两头尖尖的池塘边。 岔道口,草丛中,一块大半个身子斜沉在泥土里的石碑,斑驳陆离的。 杨洁弯下腰儿,用面巾纸,轻轻拂去石碑上的尘土,隐隐约约的,显出三个魏体黑字――龙尾潭。 龙尾潭?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尾潭? 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再次紧盯着看:没错。(.好看的小说) 千真万确,确是龙尾潭!前两天我刚在档案室,偶尔翻看一本地方志,上面介绍的就是龙尾潭。 相传远古时代,有一条巨龙歇息在此地,后来起身腾飞时,尾巴一扭,一扫,便留下了今日的龙尾潭。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到了大概夏周时,当地周王爷的小女儿颐雩,不知怎的,有天晚上突然跳入龙尾潭中,约莫两个时辰,王爷发现了,立马命家丁入潭救人,当时前前后后一共38个汉子跳入潭中,拉网搜查,三天三夜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颐雩从那时起,便不见踪影儿了。(.好看的小说)颐雩的失踪成了永久的“谜”。事情还没完。等到第二年颐雩忌日这一天,同一个时辰,平时静如处子的龙尾潭,突然风声水起,巨浪滔滔,刹那间,飞砂走石,阴天闭日,一股乌黑黑的旋风从潭中扶摇直上,之后一路西去,所到之处,鸡飞狗逃,墙倒瓦飞,片草不剩,面盆粗的大树连根拔起……第二天周王爷统领全州百姓,围绕龙潭恭设香坛,杀猪宰羊,顶礼跪拜,祈祷神龙保佑,恳求颐雩宽恕……可第二年的同一天同一个时辰,还是狂风巨浪,龙卷风起,呼呼西去……以后年年如此,代代如此。直到近代,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学者专家,查地形,察土壤,清水源,学术报告写了几箩筐,科技论文作了几麻袋,最后还是不明就里,不知所因,不了了之。据说那潭中央可是深不可测。曾有1米8的四条壮汉子叠罗汉,都没探到底呀。八十年代初,有好几次想用四台大功率的水泵抽去潭水,可就是抽不尽呵。潭中央似有巨大的吸力,四台泵抽着,抽着,一台接一台很快就熄火了,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来。这一来二去的,龙尾潭如同天池一般,名震海内外了…… 数千年来,怪事不断。一位老员外60开外了,喜得一子,甚是宝贝,不觉五年了,小儿越发聪明伶俐,更加逗人喜爱。一天这位5岁稚童正自玩耍,刚好龙卷风至,连人带物席卷而去,家人发觉,呼天喊地,可一刹那,眼睁睁的便不见踪影儿。约莫半个时辰,5公里之外一村庄有人来报,小儿正坐在一块凹型田洼里,安然无恙。一家人喜出望外,喜庆团圆,老员外在家设坛三天,烧香磕头,拜谢颐雩姑娘…… 而眼前的龙尾潭,此刻,岑寂,安详,风波不兴。真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儿安安静静的歇着那。 莫非颐雩姑娘在沉睡? 难道此龙潭非彼龙潭? 怪怪的紫藤 放眼望去,那池塘上面,一层薄雾,犹如一层薄薄的轻纱,凌空覆盖着,轻纱上面又是一层雾汽在袅袅升腾,衬托着远处的山岗若隐若现…… “哇,好一幅天然的水墨画!”杨洁慨叹不已。(.无弹窗广告) 哦,她可知道,面前静卧着的颐雩姑娘?又可知道,面前美丽的水墨画,曾经的排山倒海,骇人巨浪? “咦?为什么每一朵菜花都只有四片花瓣,而且仅有四片花瓣呢?”小云弯下腰,突然尖叫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是,池塘边上开着三三两两的,金黄黄的油菜花。 哦,还有蚕豆花呢。 瞧那蚕豆花,真像猫猫脸呀!可为什么蚕豆花的黑白色泾渭分明,分得那样清,连过渡色都看不到,靠近花芯的是黑色,远离花芯的是白色的呢? 我也纳闷了。 大家都弯下腰好奇的看着,嗅着花瓣淡淡的香。 抬眼一瞧,有株小柏树,浑身上下长满了刺儿,那片片树叶,犹如棵棵针尖儿,令人敬畏。[]好怪呀,有两株不知名的小树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株叉枝少,叶子大而稀疏,另一株叉枝多,叶子小而繁杂。真是一对“冤家”呀。 这里就是植物的天堂,太有趣了。 想不到公司旁边还有这么个好的去处呢。 我忽然想到,杨洁她们是不是经常来这儿呢?要是她们知道龙尾潭的传说,她们还会来吗? “哎呀,我的脚――”李琴大叫起来,“疼死了!哎吆……” 原来是她跨一小水塘,被一根粗粗的紫藤拌了一下,扭伤了脚。 我忙跨过去,一把拨开还缠着李琴双脚的紫藤。我的手掌不觉麻了一下,食指根部划了个个小的口子,渗出了点点的血。我立马捂住。而那紫藤也破了皮儿,流出了细细乳白的浆液…… “哎呀,你受伤啦?”杨洁还是看见了。 “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还在瞧着,那破了皮的,像蛇一样扭曲着的紫藤。它约莫大海碗粗细,身上已看不到嫩芽叶儿,只有三三两两发黄了的枯叶儿,全身斑斑点点,沟痕深深,显得很老很老了。它从远处灌木丛延伸过来,在此凹地拐头下探,尔后盘身而起,扭曲西去。李琴碰巧踩在它的盘身上。也许她踩疼了它吧。 “疼吗?”杨洁很急切的看着我的手。 “不要紧,不要紧,不疼。”确实一点也不疼,只感觉有点麻。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不麻,也不疼。我眼里还晃动着那岁月沧桑,筋筋凸起的老藤, 我也伤着它了吗?它是紫色的藤蔓,怎么流出的是白色的浆液? 那边厢,李琴又叫起来了。 疼得都不能走路了。 这可怎么办呢? 真是乐极生悲呀。 摇呀摇,摇到外婆桥 杨洁慌忙走上前去,馋扶着她。 “怎么样?好点了吗?”我急切地关心道。 李琴坐在草地上,抬起头,苦着个脸儿,摇摇头。 唉,这里远离市区,四周不靠,道路不通,咋办呀? 杨洁、小云俩人,一人馋着李琴的一只胳膊,试着走了两步,可李琴还是痛苦的弯下了小蛮腰儿。 实在不能走路,看来只能背着走了。 可由谁来背呢? 四个人就我一个大男人,只有俺来背她了。 关键时刻,可不能,洋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呀。 党考验俺的时候到了。 来不得半点犹豫,我大步迈到李琴面前,弯下了身子。 “来吧,我背你。” 话音刚落,只觉身子一沉,李琴已稳稳的,伏在我背上了。 一股热气袭向我的颈窝,只觉痒痒的。 这丫头好像早就晓得似的,有人要背她呀。 杨洁和小云像俩个贴身卫士一样,一左一右的,紧紧护在我身旁。 三人蹒跚着,在羊肠小道上,点点挪移。 摇呀,摇啊,摇到外婆桥。 这路怎么这样长,这么远呢?实在太远了,像是没有尽头。感觉又到了梦里似的。 那个云雾缭绕,那个层峦叠嶂,那个百鸟唧唧,那个仙鹤飞舞……还有那个中间圆圆,两头尖尖的池塘……龙尾潭啊,龙尾潭,你到底留下了多少骇然的传说? 还是那个《地方志》吗?对了,它又是这样说的:清末,一个炎热夏天的午后,一间面北的小作坊内,一头老驴不知疲倦的,正使劲儿的,拖拉着大石头磨子,磨着高粱粉。转呀,磨呀,从凌晨开始已经转了九千六百七十八圈儿了。一股旋风突至,连驴带磨席卷而去,田间农夫只见天空中,那大石头磨子牵着老驴,在黑呼呼的怪风中,直打着转儿,“轰隆隆”宛如雷响,个个吓的魂飞魄散…… 摇呀,摇啊。唉,真是过不完的山岗,走不完的路。 不好,那个受伤的食指,好像口子又裂开了。发麻,又有点酸,隐隐的,还有点疼。感觉手掌心有点黏糊糊的,真的又出血了吗? “要不,就歇会儿吧。”杨洁看到我很吃力的样子,关心道。 “还行,不要紧的。”我咬咬牙关,摇了摇头。这就好比马拉松,中途一旦歇下来,我担心我再也跑不动,走不了了。不要说还背着个大活人。 还真是的,走着走着,手不麻,也不疼了。可能整个人都麻木了,也可能度过了运动的“高原期”。 摇阿,晃啊,我的视觉渐渐的被汗水模糊了。 杨洁赶紧用小手拍,擦去了我脸上的汗珠儿。只觉一股淡淡的紫茉莉香味,拂面而来,沁人肺腑……眼前又浮现出那盘根曲折、皱纹深深的紫色老藤蔓…… 背后,这一摇两晃的,李琴这丫头还挺自在的,静静的,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马路边,赶紧招呼了一辆的士。 一行四人,就这样,如残兵败将,灰溜溜的,打的回府了。 陌生电话 假期还有两天半呢,真难熬阿。 此地,一没亲戚,二没老友,到那儿去呢? 中午饭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了。 窗外太阳西斜,晴空万里无云。 多好的天啊。. 唉,白白的给糟蹋了。 我叹息之余,两手臂不由得高高扬起,伸了个懒腰儿。 神清气爽。嘿,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还是老万说的对,小睡延年,大睡养人奥。 正待起床,枕边手机突然“嘟嘟”铃响。(.好看的小说) 摸来一看,未知号码,没接,放下了。 三分钟后,又“嘟嘟”声起,扭头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 见鬼了。谁在恶作剧? 我抓起手机,不耐烦地吼道:“谁呀?” “哥,是俺。”电话里一个男人怯怯的声言。 “你是谁呀?”可能电话里变声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弟弟呀,我纳闷了。 “哥,俺是山儿,文山儿阿。” “阿,文山儿?是你吗?怎么一点都不像了?”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堂弟马文山。(.好看的小说)听说他到深圳混去了,已好几年,怎么又回来啦。(伏笔) “哥,俺刚从深圳回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活计干,俺想,想到你那里讨点生活儿。” 原来是这样啊。 “这……恐怕不行呢。”我实在是犹豫,不是我不念手足之情,而是帮不了这个忙啊。 这家国有老公司,身上早已千疮百孔,人员臃肿,人浮于事,僧多粥少,效益一直大幅滑坡,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奥。我也是新人那,一没身份,二没地位,跟谁说去啊。即使勉强进来,做了个外包工,工资也是低的可怜。多做少得,没得休息。而且人人欺,众人压,受尽冤枉气。 再说了,来了,又没宿舍,睡在哪儿呀。我这里本来就三个人一个宿舍,想挤也挤不进的。 “这样吧,文山儿。”我也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等有机会,我打你电话,好吗?” “这――好吧。那拜托哥哥您了。”那头迟迟疑疑的挂断了电话。 还好,我轻舒一口气。 正待懒洋洋起身时,“嘟嘟”手机铃声又响了。 “上午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了。”李琴在电话里柔声的说。 一向风风火火的,真不像是她呢。这个丫头还打来个电话,道个歉。 “不碍事的,哪个没得个闪失呢?”我安慰道,“对了,不疼了吗?好点了吗?” “我妈用热水袋子晤着呢,好多了。唉,又被我妈‘疯丫头,疯丫头’的,熊斥了一顿。” “好好养着吧,恢复身体要紧。” “对了,明天可能上不了班了,帮我请个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绝配 “明天我也不上班呢。”我回应道。 “哦?” “我请了三天假呀。原以为是到――” “我明白了。”那头李琴不待我说完,立马回道,“唉,怪我们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啊。”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啦。也太客气了。我还真不适应呵。 “不要紧的。反正我也要休息的,感觉上班太累了。” “是的,我们――大家,都很累了。该休息休息呢。不打扰你了,再见。” “好好休息,再见。”感觉“我们”,说的很重,李琴这丫头今儿个多愁善感的,真让我起起鸡皮疙瘩。[] 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咦,又是谁呀? 哦,是杨洁的,来了个信息: 今儿个闲来无事,特向你赐教一下对联。现有上联:无锡锡山山无锡,请对下联。 呵呵,上次的故事接龙还没完,意犹未尽啊。 不过,今天换了个口味,来了个“隆中对”。 嘿嘿,故事接龙在学校那会儿常玩儿,应付应付,还行。 这对联嘛,就生僻了。 试试吧,可别让别人瞧扁罗。 夜里苦思冥想,想不出个名堂来。 第二天.没出去。 已经琢磨了老半天了,还是想不出理想的下联。 杨洁呀杨洁,你可难住俺了。 似乎看到杨洁抿着小嘴巴,偷着自乐的样子。 我就不信,拿不下这座山头。 整个上联的构成:名词+名词+主谓宾语,而且第二个名词包含在第一个名词里面。 更绝的是,第三个主谓宾语中的谓宾词,巧与第一个名词遥相呼应。 难也就难在这里呵。 忽然一个念头一闪:对呀,不见得杨洁她自己能对出来呀。想到故事接龙我忽悠她时她反戈一击让我难堪的一幕,我何不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呢? 当即掏出手机发出: 恕我愚笨,苦思良久不得,恭请赐教答案。 隔了一刻钟,杨洁才来了信: 赐教谈不上。怎么?为难了吧? 杨洁避而不答。嘿,有门儿,感情是,想糊弄糊弄我,自己也不会呀。要不,回信怎的姗姗来迟呢。该到了我“反将”的时候了: 不是难,而是太难,恭请赐教!!! 这“恭请赐教”后面连加三个惊叹号,看她再玩什么“王顾左右而言它”? 呵呵,那我现丑咯。 还是没有答案,看她能忍到何时? 不客气,不客气,吾等恭候。 唉,我也是借花献佛噢。 那借什么花又献什么佛呢? 我可是真不客气了。 看清了,下联是――平湖湖水水平湖。 啊,还真的有呀。仔细琢磨琢磨,确是绝配呀。 哎呦,我真服了她了: 不错。高,实在是高! 不要说我呀,我可,没那么高哦。这绝配是别人的呀。 啊,另有高人。 那是谁呀? 唐伯虎! 什么?唐伯虎? 许州特产 是呀,后来人们尝试了好多下联,都比不上唐伯虎的最佳绝配呢。(.) 是吗,还有好多个下联啊。恕我愚笨,想了一整天,我可是一联不联噢。 那当然啦。前些日子我跟李琴她们就比赛过,看谁对得多呢/。 我还没回信,杨洁就呼啦啦发来了一大串: 常德德山山常德,长沙沙水水长沙,无花果树树无花,长安安定定长安,万石石雕雕万石,上海海上上上海,常熟熟田田常熟,小伊伊人人小伊,无戏戏山山无戏…… 俺的妈呀,真的好多好多啊! 别忙惊讶。[.超多好看小说]除了唐伯虎的最佳绝配“平湖湖水水平湖”外,我还发现了另一佳对。 还有最佳?这个丫头敢与唐伯虎叫阵,也太自负了吧。我立马发出: 不才愿洗耳恭听。 呵呵,耳朵洗穿了也听不到的了。 咦?到是怪了。我只发了个“?”。 要知“谜底”,我可是有条件的。 阿,又来啦,还要条件呀。我爽快地发出: 行。听你的。你说这回儿到哪里旅游? 想得美了你!我的条件就是―― 杨洁的信息还没看完,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我忙拉开门一看,原来是同寝室的哥儿们和他的gf回来了。 在拉开门的当儿,我赶紧瞧了一下手机: 我的条件就是――俺的谜底。 “我听到房间内有些声响,估计你在,果然是你。”陈逸斐一脸的疲惫但很开心的说。他的女朋友米雪朝我点点头,微微害羞的样子。 “哦,回来啦。”我应酬道。 他们俩是去许州老家的,据说米雪是第一次去陈逸斐老家呢。 他们俩大包小包的呼啦啦的拎进了门,门外还有一个大包,我忙过去一把抓住包带,哎呀,好沉哦,不知什么东西,这么重?我双手抓住带子,使劲儿拖进了室内。 “来来来,小马,吃点许州特产。”我放下包,刚转身,米雪笑眯眯的小声招呼道。 “呀,有好吃的。太客气了。”嘴里说着,手里可老实不客气的,抓了一把狗肉干,精精有味的咀嚼起来,嘿嘿,满嘴留香,“不错不错,真好吃。” “还行啊,口味不错吧。”米雪灵巧的玉手中,小刀飞旋,一会儿一只苹果就削好了,递给了陈逸斐。 陈逸斐微微一笑,接过了苹果,很开心的咬了一口,“嗯,来来去去的,在路上就有两天,在老家的时间倒是很短暂,很仓促,感觉尽在路上似的,如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疲惫,但很开心。” 哟哟,逸斐的四个“很”字,加上狗肉干很好吃,该是五个“很”呢,哥儿们。我心里暗暗的说。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俺的事俺做主 陈逸斐上的是电大,学的是财会,早我两年进公司,在集团总公司财务部做出纳。这哥儿们1米85的大块头,人挺豪爽的,家境也不错。 老爸是三邺市多管局副局长陈榕东,老妈是市税务局督察科科长吴艳梅。 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原指望他能光宗耀祖,上个大学怎么的,可儿子终究上了个电大。 这电大好歹也沾了点大学的边儿,在当时还是蛮吃香的。 再说,他学的又是好长时间,都很热门的专业――财务会计,工作是根本不用愁的。(.无弹窗广告) 本来老妈已为他联系好了进三邺市技术质量监察局的,虽说是个编外人员,但谁也不会怀疑,他呆个一年,至多两年,就会转正的。可这位陈哥儿不知哪根神经接错了,这回死活也不愿再听老妈的话了。从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自己的事自个儿作主,毅然而然的,进了这家老国有公司。 当然了,当时的国营工厂与机关的差别很小,很小,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如天壤之别。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做爹当妈的,可想而知,当时的焦虑心情了。陈副局长还算稳重,可吴科长就气得够呛。当时,他的老妈都气得不愿见他了,而他也乐得呆在厂里自由自在,乐得逍遥。 可好景不长,没过两个月,老妈就帮他找了个对象,就是现在的米雪。 米雪姑娘虽说个子只有1米58,还带了个深度眼镜。但她可是南荆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呢。学的是中文,早已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百来篇散文,小小说,还有戏剧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才子呀。现在任职于市委党校,做语文教师。工作又体面,又轻松,福利待遇也不错。听说,那媒婆就是市妇联的王惠芬王大主任噢。 刚开始,这哥门儿又想抗拒,不想见面,再玩一把“俺的事儿俺做主”。可这回再也由不得他放肆了。在吴科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遥感遥控下,更在王大主任高超的“月老儿”指挥艺术下,陈逸斐二十四分的不情愿的与米雪见了一面。哪知就此一面,这老哥儿就乖乖顺顺的成了米雪的俘虏了。可以见得,这位米雪姑娘,功力之深厚,魅力之惊人。 每每他们俩儿走在一起时,我就暗暗窃笑。 从后面看呵,反差太大了呀,稍不留神儿,满以为是爹地和乖乖女儿呢。 “偷着乐什么啊?”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卓逸凡冲着我喊了一声。 我一惊,一愣,抬头一看,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正站在卓逸凡的身旁,对着我婉然一笑。 哎哟,今儿个热闹咯,这哥们儿和他的gf也回来啦。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改变你自己 本寝室这两对宝儿,三天前就出门了。(.无弹窗广告) 一对孔雀南飞,一对大雁北去。 今天孔雀、大雁不约而同,都回来了。 卓逸凡这哥门儿虽比我年长两岁,却老成许多。为人做事特机灵,鬼点子也特多。就好比刚进厂那会儿,被俺那黑脸师傅欺负的不要不要的,他知道后给我出点子道:“这种人啊,什么都不懂,外墙中干得很呐。你想想啊,他背后那个靠山倒了,他就什么都不是。要业务没业务,要人缘没人缘。靠山没了,还不是狗屎一堆呀。”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懂,我以为他是安慰我了。因为黑脸师傅的靠山没倒阿,也不知道猴年马月倒呢。卓逸凡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继续言道,“没错。问题的关键是,那靠山没倒,看情形位置还稳稳的,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这就来了,在淫威下过日子,好像还摆脱不了呢。可你不一样,你是大学生阿,在那里实习的,不可能长久呆在那里的。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改变黑脸师傅,二是改变你自己。第一条路,改变别人很难,尤其是要改变像黑脸师傅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太难了,可以说,不可能。哪怕你再努力,再用功,也是吃力不讨好,两面打耳光。第二条路,改变你自己,这要容易得多。”当时我还不太领会这些,只觉得,经卓逸凡这么一开导,心情好多了。 “记住,改变别人,不能够,改变自己,要容易。”卓逸凡以过来人的身份,出了个具体的点子:“我在那个车间实习了两个月就到jyc去了。(.无弹窗广告)你呢,可提前找找人事部,就说在那里实习得差不多了。赶紧换车间。换换环境不就好了嘛。人事部张部长挺好的,人挺和蔼的。”末了,卓逸凡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又加了一句:“永远要记住: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多动动脑子。脑子多转转,越转越灵的。”说完了,还用右手食指,对着他那个大脑袋瓜子,转了几个圈儿。 呵,真是听了老哥言,胜读十年书噢。 第二天我特地起了个早儿,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直奔办公大楼一楼人事部。想不到张部长比我还早,正在打扫卫生呢。 “张部长,您好。我是――”我第一天到公司报到时就认识了她。 “哦,你是?”张部长停下手中的抹布,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人事部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可能她一时也记不清了。 “哦,张部长。我是今年二月份刚进公司的马一珉,正在车间实习呢。”我连忙作了自我介绍。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看我这个记性儿”张部长散开手中的抹布,抖了两抖儿,歉意的笑了笑,“小马呀。来公司还习惯吗?在车间还适应吗?” 感觉遇到了慈祥的大妈,我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直往上涌。我的嘴巴喏喏着,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马,别站着。”张部长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来,这边坐下。有事吗?慢慢说。” “张部长,也没什么。我觉得在车间实习这么久了,各个岗位都跑遍了。我想,想换个车间。” “换个车间实习,对吗?” 我点点头。 “这样吧,你把在车间实习的情况,写份报告送过来,好吗?” “好的,张部长。谢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张部长微笑着注视着我离去。 我在楼道口转弯时还看到,她立在门口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后来,我又找了张部长一次。嘿嘿,这第二次呢,赶巧咯,碰上技术部正缺人,把我要了去的。 那以后,不管大事儿小事儿愁事儿喜事儿,一股脑儿的心事儿,俺都给凡哥唠嗑儿。 咱俩很快成了贴心哥们儿。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糖醋鲫鱼花生米儿 凡哥有个嗜好,就是特好钓鱼。 年初参加市钓鱼协会举办的垂钓比赛,还得了个第七名。 也算是名垂钓高手了。 也许他那无数的鬼精灵的点子,就是在钓鱼中悟出的。 只要是休息日,他就带着他那宝贝的鱼具,挎包一背,踏上健身车,就出门去野外,转悠了。 尽管鱼塘鱼池也已纷纷承包,鱼儿越来越难钓了。但他次次不落空,每次都收获多多。 还有绝活儿呢。 这老哥烹饪手艺不知跟谁学的,也有两下子。 那些鲤鱼鲫鱼什么的,经他油炸翻滚,酱醋调料,色香味俱全,看着都眼馋儿。尤其是那糖醋鲫鱼花生米儿,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儿,我可是百吃不厌阿。 据说他的现任gf,就是刚才站在门口,婉然一笑的那位大美女——浩婕妤小姐,当初就是被他的糖醋鲫鱼花生米儿深深吸引住的哦。 要知道,浩婕妤可是本市著名房产开发商浩琥莀的千金呢。她1米68的苗条身姿,皮肤白洁如玉。鹅蛋形的脸上,那对柳叶眉下的杏目,顾盼生辉,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唇,显得活泼而又性感。她是学外贸的,现在已是三邺市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了。令人惊讶的是,她可没有借她老爹的光,靠她老爹的势,完全是,她自个儿单打独斗,创下的一片天地。更为难得的是,为人低调儿,从不张扬。外柔内刚。天资拔萃,气质出众,果敢刚烈,又柔情似水。 好一个“水立方女人”。 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能力有水平,要事业有成就。要嘛有嘛。呵呵,追求她的人,听说足足有一个加强连呢。 噢,现如今,凡哥自有了浩婕妤小姐,就整日介围着个大美女转,也不怎么钓鱼了。 糖醋鲫鱼花生米儿,也好久没吃到了。 记得,去年夏天,一个干燥的午后,陈逸斐边探着鱼刺,边噘着嘴感慨道,“哎,要是俺哥儿门三儿,永远呆在一起,该有多好啊。说说笑笑,吃吃乐乐,数不完的开心事儿。” 可就是说这话的主儿,第一个就有了米雪,尔后凡哥又有了浩小姐。 原来的三儿,很快就变成了1+2+2,现在的五儿了。 哦,俺好怀恋,好怀恋,香喷喷,百吃不厌的,糖醋鲫鱼花生米儿哟。 忽的想起对联的事儿,杨洁的谜底还没揭开呢。 对了,这儿有现成的高人,何不询问询问她呢? “噢,米姐,不好意思呵,我有个事儿,要向您请教呐。”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客气,你说吧。(.无弹窗广告)”米雪微微惊讶的样子,很快又平静了。 教师的自控力就是好。 “是这样的,米姐。”我极力把话说得简洁一些,“有个对联儿,我想了半天,也对不出来。” “又是哪个大丫头的恶作剧吧?”我的话还没说完,陈逸斐插了一句。 说得我脸微微的发红,有点窘儿。 米雪白了他一眼,对我说;“别听他瞎讲。哦,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米雪果然上钩,来了精神。 “米姐,这幅对联的上联是‘无锡锡山山无锡’。” “无-锡-锡-山-山-无-锡――”米雪停下了手中毛衣的穿针引线,凝视着墙上的山水年画儿,嘴里念念有词,在沉思之中。 看来米雪不清楚这幅“牛角尖”的对联儿。 看到她苦思冥想的样子,我忽然有点歉意,觉得不该出此难题,忽悠人家。 可水已泼出去,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顺着米雪的视线,我忽然注意到,那山水年画儿正是唐伯虎的《秋水山涧图》。 哎呀,在本寝室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位老哥什么时候贴上了这么一幅画儿。(.好看的小说) 当真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呵。 唐伯虎啊唐伯虎,想不到您老早就与俺零距离接触,俺还浑然不觉。 阿米陀佛。 罪过啊,罪过。 感觉有个长长的人影挡住了我视线,我抬头一看:呃,是她。 难道是,她有了灵感吗? 浩婕妤站在我的右侧,凝视着年画儿,自言自语道:“呵呵,得来全不费工夫。”话儿虽轻细,我听了猛地一惊:感情这大美女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米雪困惑的瞧着浩婕妤,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卓逸凡悠闲的品着碧螺春儿,戴着耳塞,听着歌儿,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 “唐伯虎呵唐伯虎,千年的绝对今安在?”浩婕妤缓缓言道,不紧不慢的语调儿步步惊心:“想当年,‘平湖湖水’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千百年来,折服多少文人墨客,英雄豪杰?正所谓,龙腾云端儿,虎啸山巅儿,‘高处不胜寒’噢。” “呵呵,今日‘华山论剑’想必浩小姐该有‘飞刀’的吧?”陈逸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米雪连忙白了他一眼儿。 嘿嘿,今儿个成了现实版的古装戏了。 “陈公子,‘飞刀’谈不上,砖头,到是有一块。”浩婕妤依然自顾自的幽幽道:“对联首先要工整,类似于:长沙沙水水无沙,常德德山山有德是不妥的。再来就是意义解释通。还有词性也符合。联系方面就不太重要了,无联系的称无情对,如:四川成都重庆新政府,江苏无锡宜兴瓦茶壶。” 我傻愣愣的盯着她,听得呆了。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让子弹飞”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行。 这位大美女太不可思议了。 “我先想到的是:无锡锡山山无锡,锡山山无无锡山。意思是锡山山如果没了就没有锡山这个地方,形式对了,词性不对,‘锡山’不对‘山无’,引申的‘梅村村无无梅村’就更不对了。再对‘无锡锡山山无锡,宜兴兴城城宜兴’。意思宜兴兴城的话城应当会兴旺,考虑到宜兴归无锡管,但‘锡山’不对‘兴城’。 再对‘无锡锡山山无锡,龙王王山山龙王’。针对无锡也有龙王山,意思龙王山山上称王的是山龙王,仍然‘锡山’不对‘王山’。(.)‘无锡锡山山无锡,望亭亭东东望亭’。隐射东亭,与锡山相联系,望亭也是著名地方,在常州市区公交125路,上湖桥时能看到‘望亭’二字,在苏州。这一对较恰当。‘无锡锡山山无锡,运河河水水运河’。理解为:运河河水,水运(于)河。自以为最好还是:‘无锡锡山山无锡,滨湖湖山山滨湖’。意在滨湖区有山有湖,而山又滨湖。湖山代表了滨湖区山与湖,对以锡山,形成一个美丽的无锡,湖山相映,自成一体。各位以为如何?” 我的妈耶,这哪是在对联呀,简直就是个“无锡通”啊。 难道大美女是无锡人?或许她的老家在无锡? “妙,太妙了。”陈逸斐拍手叫绝,“岂止是‘飞刀’,简直是‘飞弹’了” “哈哈,好一个‘让子弹飞’。妙哉!妙哉!”卓逸凡摘下了耳塞,凑起了热闹。 米雪正经危坐,面露微笑,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的样子。 “别忙说‘妙’,我的这个对子呀,并不太妙呐,有人否定了。” “谁啊?”陈逸斐双目圆睁,好骇人的样子。 我可是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我的好友――杨洁!” 啊,又是她! 唉,本想曲线救国的,哪晓得转了个大弯儿,又回来了。 “我郑重申明儿,上面的细分缕析,原创是杨洁的。当然了,只有‘滨湖湖山山滨湖’这对子儿,是俺自个儿的。对得这么样儿?还行啊?” 众人只有惊讶的份儿,哪里还回转得过神儿来。 “其实‘滨湖湖山山滨湖’这对儿确有商榷的地方。比如后面的‘山滨湖’就有点牵强了。当然这是杨洁一眼就看出的。我可是自我陶醉,孤芳自赏,还没在意呢。” “那――是不是也有更好的对子呢?”我忽然觉得有门儿,还有点希望,便故意诱导道。 《秋的絮语》彩铃声突然响起,浩婕妤歉意的笑了一下,掏出了手机:“噢,是老爸的,接个电话。”说罢便走到室外。卓逸凡拎着个袋子也出去了。 浩婕妤接完电话,拉开门,探头进来:“噢,我那儿有点事儿,不好意思,先告辞了。”说完紧盯着我看了两眼,眉头似乎还皱了一下儿。 防守反击 卓逸凡黏糊糊的也陪着浩婕妤到外贸公司去了。 “其实,从平仄来讲,‘无锡锡山山无锡’做为下联比较合适。”两人刚刚离去,沉稳的米雪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也太沉稳了吧,人家在时不作评论,别人走了高谈阔论。也可能出于礼貌吧。浩小姐谈兴正浓,谁又会扫她的兴那? “说起对联的事儿。我这里到有一个典故,也蛮有意思的。”米雪依旧不紧不慢的口气,缓缓道:“1937年,阎锡山路过无锡,由于地名人名巧合,浏览后兴起,吟出了上联:‘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公开登报征下联。由于此联用了三次锡山两次无锡,堪称巧对,始终没有征到恰当的下联。8年后,范长江随陈毅到安徽天长县,他触景生情,写出下联:‘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此联对仗公整,意境也更深远,陈毅连声称赞对得好。” 不愧为名校才女,历史知识渊博,记忆确是惊人。尤为惊叹的是,此典故与上绝配似有一脉相承之意。 “嗯,太妙了。”我点点头。 “别忙称妙。”米雪也来了这一句,还是漫不经心的口吻,“谈到这个历史掌故,不由得想起上个月,党校组织的,去江苏淮安河下古镇参观,在一座庭院里看到的一副上联: ‘小大姐上河下坐南朝北吃东西’。 这首上联刻在柱子上,征下联已有两百多年,而在它对面柱子上,至今尚无一字儿。今儿个提出来,权当是为主人征集下联吧。” 哟哟,闹了半天,感情是,大才女在大美女离去之后,来了个防守反击,转守为攻,也出了个百年绝对呀? 唉,上回儿的谜底闹得水响,还不知云里,如今又冒出个“百年绝对”,更不知雾里了。 陈逸斐和米雪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党校。 我有点伤感起来。 可不是吗?感情是,这里成了他们的中转站,储藏室了。 悲哀呵,悲哀。 本寝室现在,又是俺一个人了。 唉,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俺的心,瓦凉瓦凉的。 三天假期,一转眼就过去了。 真是的,眼一睁,来了,眼一闭,就走了。匆匆如过客。这就是人生吗? 一早醒来,有点出世的感慨。忽的感觉右食指那伤口发麻,还有点酸,伸直了不是,弯曲了又不是,好不舒服。 今天这是怎么啦?老伙计,今儿个俺还要靠您吃饭那。我使劲儿甩了甩手,嘀咕了一句。 洗刷完毕,便汇入上班的人流。 “甄部长早上好。”正在打扫时,甄部长进来了,我连忙招呼道。 “哦,来啦。”甄部长笑眯眯的,手上夹着支香烟,凑到嘴边,猛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儿慢悠悠的说道,“对象怎么样啊?还行吗?” 小云走了 噢,甄部长真的以为我回去相亲的。“不是,不是,我回去只是看看父母的。”我急忙辩白道。 “嘿嘿,看看二老也是应该的。”甄部长笑了两声,忽然感觉喉咙里似有东西堵住似的,想吐也没吐出来,连连摇头,“这烟儿,这烟儿就是比不上‘中华’醇和儿。唉――”叹了口气,又咳嗽了两声,便到部长室去了。 我继续扫着地。 抹桌子的李琴,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你停下来。待会儿我来。”我关心道。 其实我知道,不用我来,小云会来的。(.) 本部门就李琴和小云两个内勤,手脚又勤快,又麻利,真是两个“科宝”呢。 打扫完了,又清完了垃圾,我双手各拎着一只热水瓶,便去食堂老虎灶冲开水去了。 回来了,只见李琴默默的呆坐着,好像在想什么心思。对了,小云呢,叽叽喳喳的小云呢? “咦?小云哪去啦?今天休息吗?”我想,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估计这丫头休息了。 “小云走了。”李琴幽幽道。 “怎么?”我大吃一惊,“她哪去啦?” “她再也不来上班了。”李琴凝视着窗外嬉闹的麻雀儿,缓缓道,“她,随她的爸妈,到澳洲去了。” “啊?!” 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走了呀? 前天一起旅游,不,是郊游,小云不说,李琴不说,杨洁也不说? 个个都闷着葫芦儿,只俺一个人蒙在鼓里,这是为什么? 好歹同事一场,临别也该送上一程,不谈薄酒一碗,也该清茶一杯呵。 李琴阿,李琴,我真有点怪罪你了。 我斜看了李琴一眼。她还是木呆呆的坐着,双手托着下巴,紧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唉――”我轻叹一声。对呀,我凭什么怪罪人家呢。她干嘛要告诉我?朝夕相处的伙伴离开了,她比谁都难受呀。我该劝劝她才是呢。 我暗暗的用拳头捶打了自己两下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过于自私了? 我匆忙给小云发出了这样一行字:丝丝缕缕微风,闪闪烁烁星光,缤缤纷纷梨花,点点滴滴心愿,带来衷心的祝福:甜蜜开心,幸福永远。 很快的,小云也来了“一阵风”: 送给你一阵轻风,带着我的问候;送给你一缕月光,映着我的影像;送给你一片白云,浸透我的温暖;送给你一条留言,连接你我友谊。 “你听到刚才甄部长说什么了吗?”李琴突然开口,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咦?这丫头怎么啦?刚才甄部长跟我拉了两句家常话,然后就走了的。 (亲们:因变故,整整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突发事件 “没说什么呀?”我应道。 “没说什么?!你知道他刚才手上拿的什么烟儿?”李琴又问了句,问得我晕头转向的。 这――我哪知道啊。我根本就没在意。一来我不抽烟,二来也讨厌烟味。 我可是越问越糊涂了。 见我不开口,李琴扭头瞧了门口一眼,幽幽道,“不知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甄部长把手中的‘驼峰’牌,举的高高的,然后一个劲儿的说‘没得中华烟味儿好’。这――你总该听到的吧?” 哦,这丫头,心蛮细的,确有这回事儿。 也没什么呀。那是抽烟人的比较,是他们的感觉,感慨而已。 “这又怎么啦?”我还是云里雾里的。 “哦,你――也,没什么,没什么。”李琴欲言又止,硬生生的把要说的话收了回去,拿了几份报表,起身便走了。 唉,今儿个真怪了。 我一头的雾水。 记得上次我询问甄部长有什么爱好时,刘秘书似乎说过,他别的没什么嗜好,就是好抽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烟鬼儿。当时我也觉得没什么。本来背后打听别人隐事,就有点心虚,深怕刘秘书说俺心眼儿小什么的。其实我的本意是知己知彼,不打无把握之仗,不能再像在技术部那样,到哪儿都把事儿搞砸了。我可输不起了。 “呃,男子汉大丈夫,抽烟喝酒,方显英雄本色。”也许我急于要摆脱纪部长的魔爪,心情太迫切了。 “别忙表白。甄部长又不在,他听不到的。呵呵。”刘秘书狡诈的笑了两声,反问了一句,“那你――抽烟喝酒吗?” 好个刘秘书,竟抓住不放,话里有刺,穷追猛打呀。他又不是不知道,在普庆酒家――呃,明知故问那。 “烟,我不抽,酒,会一点儿。” “那就算半个英雄豪杰咯。”刘秘书拍拍我的肩膀,“小老弟,跟着他学着点吧。等到‘功成名就’那一天,咱俩儿再比试比试?” “呵呵,我可不敢呢,‘刘一口儿’。”谁不知道刘秘书好酒量,一斤白酒不倒翁,还‘留一口’那。 “你――”刘秘书扬起了拳头,佯装要打我,吓得我头一偏,“马一珉呵,马一珉,看你老实巴交的样子,什么时候也把我给卖啦!” “彼此彼此。”我一溜烟便跑了。 话又说回来,这“驼峰”和“中华”烟儿,谁好谁差,也没什么硬杠杠呀,又有谁能说得清呢。可能是那烟丝的好差之别吧。但再好的烟丝火烧之后,不都成了尼古丁?就好比这茅台那五粮液,充其量,不都是水加酒精吗? 不过牌儿不同,价钱可就天地之别。就咱工薪阶层,谁敢抽那“中华”,天天烧钱? 甄部长虽说是公司元老,也不比俺多几个小钱的。 李琴这丫头到底啥意思呀。 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猛的想起,歇了几天,一季度的工作报告还没写呢,赶紧做吧。 我随手掩上门,坐在电脑前,急促地敲打着一行行数据与文字。 “快点快点,不好啦!不好啦!”老万神色慌张地闯进办公室,脸色煞白:“惹大祸啦!” 惊心动魄 我还没打上一页稿件,老万的惊叫,把我吓得跳起来:“怎么啦?谁惹祸啦?” “快点,快点找老夏!zqv车间失火了!”老万话音刚落,电话响起来了。(.) “老夏吗?不是,那立即找到他!”大v急急的声音传来,“哦,不,你赶快到消防室,用锤子把锁砸开!” “好的,我就去!” 锤子?我的妈呀,到哪里找锤子耶!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和老万奔向消防室。 在路边,有个消防箱。 我立马冲过去,砸开消防箱,取出锤子。奔向消防室,砸开门锁,再和老万每人拖出一台大型灭火机,奔向zqv车间现场。 越过z墙,又拐了个弯。 刚穿过两个车间,迎面一堵墙,只见一股骇人的浓烟,乌黑黑的,在升腾,扩散,直冲云天。 有好多人,沿着围墙,慌慌张张的奔跑着。 顺着围墙,面北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框已坏,小门歪斜在一边。门两侧散落着好多用光了的手提式灭火机,有的把手已坏,喷嘴歪斜着,有的吐着泡沫,倒在地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里可是公司的一级防火区,里面有大量的易燃易爆储罐!如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现场员工已在自救,大大小小的灭火机散落得满地都是。[.超多好看小说] “快!快!灭火机!灭火机!用光啦!用光啦!”有人在高喊。 “来啦,来啦。”我们越门而过,两只大灭火机的喷嘴立即对准火焰,喷射出两道白色的气流。 “根部,根部。”我示意老万把喷嘴压低,扫向火焰的根部…… 哦,原来是储罐区一条东西向的地沟起火了。 那骇人的火焰正发出耀眼的白光,发出“呼呼”的刺耳的怪叫声,就像桀骜不驯的火龙,左冲右突,肆意乱舞。 火势一直蔓延到那只盛得满满3#c5储罐前的隔火墙。而紧邻3#c5储罐的依次是2#c5储罐、1#c5储罐。此刻真像三头巨大的怪兽,一字排开,面目狰狞,紧盯着眼前隔墙起舞的火龙。 凶猛的火焰突然卷向了墙角一位双手紧握着灭火机的员工,他的衣服起火了。我吓得目瞪口呆。这位员工挺机灵的,立马脱掉衣服,就地打了个滚儿,灭掉了身上的火。 墙?对,隔火墙!我打了个手势,让老万呆在原地。我和一位员工推着这台大灭火机顺着墙角飞奔到隔火墙侧面,横档在火龙与隔火墙之间,喷射出一道白雾。 大灭火机虽然暂时遏制住了火焰的扩大,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步步逼近罐区红线,呼啦啦卷向整个隔火墙!眼看就要越墙而过了! 要知道,三只c5储罐一墙之隔就是液氨储罐区!这里真是险中之险,消防的重中之重!如有意外,那便是连锁爆炸!整个地区会炸飞了天! 眼看大灭火机很快也要用光了。 危急!危急! 万分危急!!! 危在旦夕 “快来!快来!这边!这边!”感觉有人在高喊。[]看到有几位员工跑到隔火墙对面,举起了手提灭火机。 “贴着墙打!快!快!”我使劲儿的喊道。 几道白色的气流迅速加入雾幕,随即雾幕扩展开来,形成厚厚的雾墙,横插在火龙面前……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肆虐的火魔见来了援手,似乎更来劲儿了。爆裂的火龙更凶猛,更疯狂的撞击着雾墙,直撞得雾墙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炎炎的高温烘烤着干裂的空气,发出一阵阵刺鼻的焦味。感觉头发都在消融,发出恐怖的“吱吱”声,丝丝随风飘逝……手掌,今天的手掌怎么啦?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个食指受伤的虎口,早已裂开了,可是不见血,在烈火烘烤下一点也不疼……是那个怪怪的紫藤,还是那个怪怪的白浆,天生的,不怕火吗?哦,龙尾潭那,龙尾潭,颐雩姑娘,您还在酣睡吗?现在该醒了吧。这会儿您该在对着檀镜,娇梳红妆,巧目盼兮,巧媚笑兮。您那魔镜会透视出人间,这骇人火魔的一幕。您会来吗?对的,您会来的。只要带来一点点风,一点点水就行了。那一点点风,护住雾墙;那一点点水,扑向火龙…… 咦?今天怎么不见“华猴”、“李工”呢?他们俩儿哪去了?有他们在,就省事儿多了,该有多好呀?还有慈祥的“老工人”呢?有您老在我身边,我就有了主心骨,一点都不害怕。[]哦,还有老赵工,您在美国还好吗?听说那边,金融危机正闹得欢,会波及到您女儿吗?实在不行就回来吧,那里也不是天堂!对了,那天赵琪娜阿姨万里迢迢送来宝物,茶水也没喝一口。俺一想到这儿,心里就闷得慌,太对不起您了,赵阿姨!杨洁呐,你的谜底,看来我永远也解不了了。还有米姐,对您的“百年绝对”,我更无能为力了。噢,移居澳洲的小云,祝福你快乐到永远。凡哥,我再也吃不到您的糖醋鲫鱼花生米儿了。唉,我还是好想吃,好想吃。我知道您脑袋瓜子灵,鬼点子多,花花肠子也不少。您可要善待浩小姐。找个事业有成的大美女不容易,找个“水立方女人”更难。凡哥,面对刺猬多于鲜花,陷阱多于仙境的世界,可要hold住噢。李琴,活泼的李琴,此刻你正在哼哼唱唱吧。愿你永远是只快乐的小鸟……原谅我,老爸,您老还在设计图样吗?坐的时间长了,要起身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久坐伤身,易得颈椎针生,不要太劳累了。妈妈,您多保重身体。二老请宽恕儿的不孝,也别太难过…… 这边的白雾越来越弱,对边的白色气流也越来越细,雾墙形同薄冰,在迅速消融,消失…… 紧握灭火机把手的双手,颤微微的,抖得厉害,感觉那受伤的虎口,忽的撕裂开了,发出钻心的痛,疼得我眼冒金星。恍惚中似觉食指虎口一股能量涌出,射出一道弧线,覆盖在雾幕上,很快凝固成晶莹而透明的冰墙。那道弧线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凝结在冰墙上。 啊,霓虹冰! 噢,对,是那七彩的霓虹凝结而成的冰……我的血液似乎凝固,大脑一阵晕眩,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快hold不住了…… (亲们:因变故,两年没舞文,思维愚笨,手脚也不怎么麻利了。望亲们多批评,多拍砖,多踩踩……每踩必复) 主力来啦 不好,对边又有一位员工身上着火了,他暴跳着,奋力拍打着,撕扯着起火的衣服,可怎么也脱不掉,危急关头,一位员工调转灭火机对准他,他整个人很快便裹在了白色泡沫之中,身上的火扑灭了,可人昏过去了…… “救人!救人!快背!背出去!”在呼喊声中伤者快速撤离现场,背出墙外。 感觉衣服都鼓起来了,整个人都被炎烈的空气包裹着,呼吸一会儿急促如万马奔腾,一会儿又窒息得喘不过气儿来。 今天的这一刻钟,好慢长,漫长,就好比十年,二十年,人的一生一世。 颐雩姑娘,您来了吗?您该来了吧。烘烘烤烤,炎炎烈烈,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之中,依稀看到,一位少女长袖飞舞,紫杉飘飘,凌空而降…… 忽然,一阵“突突”的声言传来,紧接着两股强大的水柱射向火焰,犹如两条水龙团团围住了火龙。狂舞的火龙震了一下,打了个顿儿。 我使劲儿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 哇,支援部队来了,是主力来啦。 老夏开来了大型消防泵,大v立在泵旁,正在指挥。 战机刻不容缓!很快的,两股水柱分工协作,一股水柱击打在隔火墙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压制了火焰的席卷之势:另一股水柱横扫火龙的底部,扼住了火龙的命脉,嚣张的火焰终于被控制住了。 慢慢的,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熄灭了。 还是老夏经验老到,不愧为集团公司的义务消防队长。大v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确具少帅风范。 我对大师兄更是敬佩有加了。 后来老a也来了。 我可爱的甄部长最后一个姗姗来到现场,也不知道他老先生在哪儿的。。 我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可到底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甄部长一到现场就神气活现的了,屁颠屁颠地跟在老a后面,指这说那的。 门口那位昏迷的员工已经苏醒了,身子斜躺着,头歪靠在一位员工的肩膀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能哪里烧伤了。 120呼啸而至,把他接走了。 后来,又有消防车的声言,原来是老a报警的。 5辆消防车发出消防警报声,呼啸而至。面色严峻的消防大队耿大队长,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a总,我们来晚了吗?” “不晚,不晚,刚好,刚好。”老a面露苦笑的伸出了手。 两人双手握在了一起。 耿大队长查了查现场,看了看环境,不由得会心地笑了笑,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好险哪,你们的义务消防队立了大功。” “嘿嘿,也没什么功不功的,只要不出事儿,就好。就好。”老a心有余悸的又咳了两声,“耿大,把你们惊来了,一路辛苦,辛苦了,办公室坐坐,如何?” “哦,谈不到,谈不到。应该的,应该的。楼上就不去了。我们该走了。这样吧,a总,现场还有几处冒烟的地方,再用水浇浇,灭火机扫扫,下面这纵横交错的地沟,再派人详细查查,防止死灰复燃。”耿大队长随即跃上了消防车,又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对了,现场赶紧用警戒线围起来。上级很快会派人来调查的。” “明白,耿大,你就放心吧。”老a向耿大队长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噢,不,咱们还是不再见。”耿大队长也挥了挥手,柚木了一句。 在警报声中,5辆消防车纷纷掉转头去,车轮子在水泥地面上划出几道弯痕,几缕青烟,绝尘而去。 警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的空气里。 不觉九点整了,太阳已跃上了树枝枝头。 烈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来,有点疼,也许是刚才烟熏火烤的吧。 眯缝着双眼,瞧着光秃秃的树枝,感觉今天的太阳,血红,血红,好大,好大……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版权红袖所有。) 火从何来 当时呈一时之勇,义无反顾,奔向现场,只想救火。(.)有没有想过,万一救不下来呢? 现场那么多液化气储罐,只要有一只储罐爆炸,就会连锁爆炸!或者暂时不会炸,但那高温火焰吞噬着储罐,万一储罐的液位计爆裂,大量易燃液体蜂拥而出,现场将是一片火海!又有几人能够生还? 事后想想真是后怕。 当时也害怕,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害怕得发抖,害怕得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所有所有的朋友和亲人了,可面对火魔,只有一个字:灭。 不是它灭,就是我灭,因为我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退路了。 哦,这会儿我终于明白了,为啥甄部长会姗姗来迟? 他肯定知道全公司最危险的区域,也十分明白这个区域发生火警意味着什么。 我因此而十分十分地理解甄部长了。 尊敬的甄部长大人,谁的命不值钱呢? 唉,为了和谐,还是理解万岁吧。 尽管事故没什么损失,只有一个轻伤员,但性质特别严重,后果尤其恶劣。 上级很快派来了事故联合调查组,着手全面调查这起火灾事故的起因。 集团公司也成立了协调组,配合调查组工作。 协调组组长是v总,成员是甄部长、老夏,还有我。 火势是从地沟而起,那么火源在哪儿? 那个时间段有谁在那里的?在干什么? 在这“严禁烟火”的一级禁火区内,到底火从何来? 事故现场已用红色警告绳子,沿外围墙壁,四周拦着。 “闲人莫进”四大大字,阻止了任何人入内。 一大早,刚上班,调查组便来到zqv车间门口,v总示意看守的小于解开红绳子,一行人步入围墙内。 现场一片狼藉。 烧焦的管道、阀门;法兰,还有用光了的灭火机,散落的满地都是。 调查组的宗工和许工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子收集着小铁丝、小锤子。咦?还发现一根半截长的电焊条,宗工赶紧用镊子把它夹进手提箱里。 那边,许工已“卡擦卡擦”用富士康胶卷,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多照片。 经过技术分析,现场有过焊接作业。 那么,这个焊接作业什么时候发生的?是它引起的吗? 再经过调查现场员工,当班副班长,当班班长已受伤住进医院,还有参加抢险的相邻车间员工。事情逐步明朗,确是由电焊作业不慎引起的。 那么在危险区域焊接作业,有没有开《动火作业许可证》? 结论,是开了的。 那――又是谁开的呢? 调查组老韩查阅《动火作业许可证》底联单,这一天,zqv车间唯一的一张《动火作业许可证》上,审批一栏中,老万的大名赫然其上。 水落石出 查了半天,查到自个儿部门了。 甄部长面现愧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嘿嘿”干笑了两声说:“各位领导,辛勤工作,已经大半天了。现已到饭时,v总你看――”说罢,盯着v总斜了一眼。 “哦,领导辛苦,辛苦。”v总很快接过话头,拉住调查组尤组长的胖乎乎的肉手说,“尤局长,这样吧,吃过饭,歇会儿,再继续,怎么样啊?”尤组长挺着个将军肚儿“嗯”了一声,众人便涌着尤组长到食堂去了。 老夏和我慢慢的走在后面,拐了个弯儿,来到办公楼,回到了办公室。 “这饭不好吃哦。”老夏随手掩上了办公室的门儿,感慨道,“你瞧瞧,不出事,是应该的,就是你的份内事儿,出了事,就跑不掉。老万,这次,唉――”老夏皱着眉,摇了摇头。 “老万只不过开了个证,也不能保证不出事阿。”我有点纳闷了。 “这你就不懂了。小老弟。”老夏喝了一口茶,“咕噜咕噜”响了两声,润了润嗓子道,“证开了,有没有到现场去检查?安全措施有没有落实?不是一开征,就万事大吉。开证是形式,落实防范措施才是根本。再说了,那个一级防火区内能不能办证,还是个问题。还好,这次的事情没有闹得太大,否则,就不是你我在这儿,喝着茶,说说风凉话的了。” “怎么啦?不吃饭吗?”李琴打开门,惊讶道。 “噢,吃饭吃饭。”老夏揉着个肚子,对李琴笑了笑,“大姑娘,你不提还不饿,一提吃饭,俺这儿,还真的咕咕叫呢。” “去你的。”李琴转向了我,“再不去,今天的芋头红烧肉又吃不到了。” “老万也吃了吗?”我知道老万最喜欢吃红烧肉了。 “他呀,今天的口福好的不得了,不过厂里的红烧肉是吃不到的了。”见我疑惑的样子,李琴边打开电脑,边说,“他老妹的儿子结婚,回老家喝喜酒去啦。” 怪不到这大半天儿不见他人影儿,感情是,没来上班呀。 “妈的,查别人查不到,查到最后,查到俺头上了。奶奶的。”老万一上班就气冲冲的嚷嚷道。 可能他在家里就听到什么风声。公司里三姑连六眷,瓜牵着瓜,藤牵着藤的,可能哪个人添油加醋的告诉他什么了。 “你啊,真是个炮筒子。”老夏安慰道,“还在调查呢。到底谁是谁非,远没定论。” “定论,定论,等到这个‘论’一定,还有俺说话的份儿吗?奶奶的,太欺人了。剩俺不上班,抓按小辫子。妈的,混帐!”老万越骂越起劲儿,惊得外部门的人也来看热闹了。 “你们大家伙儿,帮帮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儿?俺老万明人不做暗事,动火许可证是俺办的, 俺承认。俺要问的是,俺犯了哪家王法,那个地方不好办证?这是一;第二个,俺办了证,当真的,就要死守在那里,不能离开半步吗?就不能有半点其他事?这又是哪部法规那条规定的。” 别看老万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说话儿还一道一道的,蛮有条理的呢。我有点同情他了we。说的也是,办了动火证,不一定不出事阿,正如老夏所说,动火证不是保险证阿。再说呢,即使把老万绑在那儿每时每刻寸步不离,也不一定一点不出事阿。但事情总该调查,总该分析的吧。这样一想,老万的态度似乎又有点不对劲儿。 “妈的,处理到我头上来,我跟他没完。妈的!操他祖宗!”老万的大嗓门震得办公室房门都震了几震。 “谁在散野,早早的骂人啦!”突然甄部长威严的出现在门口。 围观者顿作鸟兽散。 老万霎那噤声。 沉默是金 “你这是说给谁听呢?”甄部长怒视着老万,“你是在骂调查组,还是在骂我呀?” 在企划部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甄部长怒气冲冲的样子。[.超多好看小说] “这――俺”老万吞吞吐吐的,“俺――俺对你没意见。” “那――你是在骂调查组喽?” “俺――” “什么‘俺俺’的,俺你个屁。你呀,空活这么大把岁数,昏痴了!调查组是你随便骂的吗?人家在执行公务,按法办事。你在这儿辱骂人家,就是在妨碍公务,你就在犯法,在犯法! 你知道吗?”甄部长越说火气越大,“v总和我背地里做了多少工作,尽量把大事往小处说,极力把内因往外因推。你倒好,早早的在这儿闹翻了天!你说,你对得起谁?对得起v总,还是对得起我?” 老万涨着个关公脸,深深的埋下了头。 “现在八点了,八点半调查组准时到。”甄部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字一顿的说,“今后谁再在背后没事找事儿,说些风凉话,对调查组不恭不敬,休怪我不客气!”说罢,回隔壁去了。 “沉默是金噢,老兄。”老夏拿着个消防水管接头,拍拍老万的肩膀,出去了。 老万阴着个脸儿,闷着头,也离开了办公室。 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大炮筒子还很畏惧甄部长呢。 “他呀,三天不挨训,就难过咯。”老蔡进来了,冲着老万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他们俩说来也是建厂元老,甄部长好意思经常熊他?”老万刚才挨训,事出有因,也不见得像小孩子似的天天挨骂吧。当真的,老万成了甄部长的下酒菜? “小老弟,你来本部门时间还不长,呆久了就知道了。这个‘万大炮’,不谈天天被骂,反正三天两天挨训,是常有的事儿。俺们可是见怪不怪了。”老蔡回头,眼睛扫扫门外,低语道,“话又说回来。这次,老万确是有点冤。” “冤?”我疑惑了,“这动火证不是他开的吗?又冤他哪儿了?” “唉,小老弟。事情复杂的很那。你想过没有,有哪家公司会在一级防火油罐区内摆放一个生产车间?”老蔡反问了我一句。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一头雾水了。 “何止是有关系,关系大着那。”老蔡不肖的看了我一眼,“任何一家正正规规的公司,况且咱们还是国有集团大公司,都不会在一级防火油罐区内设置生产车间的。这是上级明文规定了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有了车间,就要停产检修,而有了检修,就免不了各种作业,尤其是电焊作业。而这恰恰是油罐区最忌讳的。这次的事件就是由动火作业引起的,就已明示这一点。车间要停车,设备要维修,那里要动火,谁能阻止?事实上,这个令人又讨厌又头疼的车间,呆在那里已半年多了。前前后后动火作业不下二十次,也出现过好几次火警,那里我也办了三次证,次次都是紧张的要命。只不过没这次骇人罢了。这次碰巧了是老万,谁去办这个证能保证一点不出事?那个罐区,油罐林立,地下管道,星罗棋布,那么多阀门,那么多管道,谁能保证一点没有泄漏?所以呵,小老弟,源头,”老蔡紧盯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源头,你懂吗?源头不除,特大事故,昨天不发生,今天没发生,明天,总有一天会发生的。今天背黑锅的是老万,明天呢,就可能是,你!我!他!” 妈呀,叫奶奶也不行了。老蔡一席话直说得我心惊肉跳的,感觉刚离狼窝,又入虎口了。而且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工作上的,血盆虎口! “别紧张,别紧张。”老蔡见我脸色煞白,连忙又安慰道,“这次事件说来也是件好事。它给方方面面敲响了一次警钟。因为那里出了事,可不是件小事,而是天大的事儿。到时候谁都跑不了的。我估计,这个车间保不住了,要撤。” “要撤?”撤掉好哇,那个危险区域要办个劳什子车间干嘛?害人又害己。我的心微微的一松。 “离开那里是必然的。但到底是撤还是迁,说不定。”末了,老蔡夹着个本子,走向门外,又回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那个车间可是个‘宝儿’,也是块大肥肉噢。”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亡羊补牢 一大早,公司大门口就围了好多人,在叽叽喳喳的。 我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张告示: 关于“3.29”火灾原因和处分决定。 经过上级联合调查组专家们3昼夜的连续奋战,“3.29”火灾原因已经查明: 直接原因:c5罐区5#进料管道预设地沟内一阀门泄漏,导致该地沟内充满易燃气体,由电焊火花引燃而起。 间接原因:虽然办了《动火作业证》,但动火安全措施没有落实。现场没有清理,也没做动火安全分析。 处分决定:1、当班操作工王二毛检查不力,玩忽职守,报表弄虚作假,记大过并待岗处理; 2、监护人李钭清事故发生时不在现场,形同虚设,记大过并扣除全年奖金; 3、动火证经办人万全贵督促不力,措施不力,记过处分并扣除半年奖金; 4、zqv车间主任严师艾、副主任宋世海负领导责任,并给于警告处分; 5、当班带班长卜福泽因公受伤住院,另行处理。(.) 防范措施: 1、今后油罐区内原则上一律禁止动火作业。 2、特殊检修时必须经4级审批同时须经集团常务副总核准,方可进行罐区作业。 3、罐区作业,不管是动火还是非动火,都必须彻底落实消防安全措施并集团义务消防队队长或副队长在场,方可作业; 4、zqv车间立即坼离罐区,迁往集团新开发区――龙湾工业园区。 安全生产,警钟长鸣。望公司全体员工引以为戒,安全无大小,事事都重要,认真落实各项安全措施,坚决杜绝各类事故隐患。 嘿,调查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来那个肥胖的尤组长,哦,不,该是尤局长,效率还蛮高的。 咦?告示上“龙湾工业园区”,公司的这个新开发区,怎么没听说过? 龙湾,莫非紧靠那个“龙尾潭”? 在“zqv车间立即坼离罐区”这行字下面有一道新划的钢笔痕线,是哪个好事者这么快就做了记号,我会意地笑了,不错,还是老蔡高见,确有先见之明。猜得不错,堪比诸葛。 zqv车间到底是个宝儿哇,还是迁了。可我看不出,除了差点惹了天大的祸,它到底“宝”在哪儿? “唉,zqv这一走呀。伊姐又离了我好远。”李琴一大早刚上班就唉声叹气的。 “伊姐?伊姐是谁呀?” 李琴白了我一眼,“伊姐就是zqv车间的现金会计,你不知道?” 我打了一愣,这丫头当我万事通阿。可我还是装着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呃,是会计那。怎么?小小的车间还要设个现金会计?” “那又怎么啦?”李琴又白了我一眼,“你不明白的事儿多呐。这zqv虽是个车间,其实是个分公司,是个独立的法人单位编制。你知道它的主管老总是谁?” 我哪知道啊。我老实的摇了摇头。 “吕总。吕焕石,你认识吗?” 吕焕石,就是那个初中还未读完的吕焕石,现在成了集团公司的副总了?也许同名同姓,他不是他。 “吕总就是zqv的法人代表。这个车间,呃,不,这个公司可以说,就是他一手办起来的。” “是吗?嗯,嗯。” “你嗯什么呀?”李琴边打开文件夹,边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瞧,这便是吕总的简历。” 我凑过头去一看,四方脸,小分头,系着领带,笑眯眯的。不错,是他,吕焕石。 其实,李琴不知道,吕焕石是我的初中同学。不过,现在的吕焕石这样写道,吕焕石,男,大专,ncfj集团公司副总…… “呀?什么时候又成了大专生啦?”我惊讶的叫起来。 “人家是在市电大就读的,不是大专吗?”李琴刺了我一下,“就你专业本科?不许旁人电大毕业?” 想起陈逸斐也是电大生,可陈逸斐是高中毕业参加高考没考上正规大学而上电大的呀。吕焕石初中都没毕业,更谈不上高中了,他是如何上电大的呢。 唉,“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吾辈徒叹奈何? 想起上次,老家,老同学聚餐,吕焕石不请而至,对了,那时该不是什么副总吧。他那笑容可掬,憨态模样,令人十分亲近。他总是笑意盈盈的。忙着敬烟,不分男女老少,不唯尊贵谦卑,中华名烟,每人一支。席间敬酒,更是豪爽,逢敬必饮,滴酒不剩。 面对西装革履,略显福态的谦谦君子,想到儿时骨瘦如柴的浪荡小子,恍如隔世之感。 哦,屏幕上的吕焕石,此刻笑得很甜,很帅,很灿烂……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吕氏三雄 上次,老家老同学聚餐,吕焕石热情有加,别的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口紧的很。当老同学问他在哪儿高就时,他就是笑而不答。有人戏言:“该是保密局的吧。”惹得大家一阵哄笑。可他也笑笑,一点也不在意。想不到闹了半天,这小子,哦,不,吕总大人,竟然与俺同一个公司,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当然了,集团公司数十万人,相处数年也不认识,是常事儿。再说,他主要负责分公司新产品,也不是俺这条道儿上的。 提到吕家兄弟,在俺们老家当地,可是鼎鼎有名的呢。 人称“吕氏三雄”。 吕家老大吕焕涚,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大学生。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可是百里挑一呃,能考上的,可谓人之龙凤。听老爸讲,吕焕涚是本街区“四害”扫除后的第一个大学生,邻里街坊,欢庆了三天,那个喜,那个乐,就好像自家孩子中榜似的。(.)吕焕涚在大学一直是优秀学生干部,后来又入了党,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在省城机关工作,毅然回到家乡,回到一家机械集团公司。从技术员干起,后来是技术部副部长、部长,再到分公司经理助理,经理,现在已是那家集团公司的总裁了。 老二吕焕炎更不简单。不是他这个人怎么样儿,而是他的经历特复杂。吕焕炎就像他的哥哥一样,聪敏好学,也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对了,想起来了,该是南荆师范大学,与米雪还是校友呢。吕焕炎是老前辈,当然是老校友了。毕业后也回到家乡一中任教。他教的是高中化学,他的性格可不像老大那样柔和,再加上,他那名字中的三把火,性格刚烈,眼睛掺不得半点沙子。不知他从哪儿得知一中汤校长在新盖教学楼中贪污受贿的事儿,竟抓住不放,匿名上告。那告状先到市教育局严副局长那儿,碰巧了,这严副局长与汤校长可是老同学老校友呀,不到两分钟,汤校长便知道有人告状的事儿。这个汤校长也是个老狐狸,不动声色,明察暗访,终于查明原来是刚进校不久的小吕搞的鬼。这下可好,三天两天,各种小鞋,变着花样儿给吕焕炎穿穿。吕焕炎的愣头劲儿一下子爆发了:俺就不信了,姓汤的清白。没有风,那有浪?除非做鬼,是人,总有影子。做了,总有蛛丝马迹。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总有蛛丝马迹。没有谁冤枉他。吕焕炎又连发三封,一封教育局,一封检察院,一封市纪委,可封封如石沉大海。闹得最后,连同事都离得他远远的。这种事儿谁说的清呢?有证据吗?只这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嘴巴给堵住了。你这不是胡闹吗?不是诬告又是什么?这个教师非但做不了,还有喝茶之嫌阿。吕焕炎被一中23号文件通报,勒令退职,在家反省。吕焕炎快要气疯了。情急之下,他向母校求援,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一下子激起母校数百师生的公愤,数百学者联名上告,声援吕焕炎。事情搞大了,最后还是由市委主管教育的孔副市长亲临吕府,出面调解,恢复公职,而汤校长给以警告处分。也是天该灭汤。不出两天,城东经济开发区经办副主任被抓,供出了一位包工头。该包工头又牵出了汤校长……这下,纸包不住火了。汤校长立马被隔离审查,后来查明贪污受贿事实,被判三年徒刑。而桀骜不驯的吕焕炎呢,经上级综合考察,调到市检察院工作。现已是商荛市检察院副院长了。 吕家兄弟剩下的这位,便是吕家老三儿——吕焕石。 那时的吕焕石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哥儿,在学校,看到书本就头疼,在街道,打架斗殴最来劲儿。 当时硬把他塞进“吕氏三雄”,确有拼凑在之嫌。现如今,昔日的浪荡哥儿竟成了闻名海内外的ncfj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该是给“吕氏三雄”正了名,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千钧一发 “小马呀,今天ima车间检修,你吃点苦,到现场去,照应,照应。(.好看的小说)”我还在痴想着“吕氏三雄”的往事儿呐,甄部长走过来对我说。 “哦,好的,好的。”甄部长布置任务就是不一样,让人听了舒服,乐意去干。 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对上糊得好,对下骗得好。 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学到这样的功夫呢。如此功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常言道,百练成钢,千练成精。看来,没有丰厚的生活底子,终究是不行的。 我站起身来,拿了几个作业签证本子,便往ima车间去了。 噢,好久没到ima车间了,“华猴”、“李工”还好吗?还有“老工人”年纪渐老了。记得上次在维修组门口,他一个人趴着焊接管子。我捏手捏脚的走过去,已经好久了,他都没发觉我。后来,他拿掉面罩,木呆呆的盯着前方,也没发现我。 “老工人!”我忍不住地用手在他面前,舞了两下子。 “噢,小马呀。”老工人这才露出微笑,不好意思道,“时间久了,眼睛花了,看东西迷迷糊糊的,一点也看不清。” “那您可以向人事部,申请申请,改行做做门卫,或者保管员什么的。”我关心道,“要不,我给您打份报告,送过去?” “哦,不劳神了。干了几十年的电焊工,早习惯了。再说,也没多久就退休呢。(.无弹窗广告)嘿,嘿。”“老工人”说罢,笑了两声,又埋下头,忙他的活儿了。 看着“老工人”花白的头发,驼背的身子,木呆呆的眼神,感觉“老工人”老了,真的很老了。 唉,“老工人”今天又该忙乎忙乎了。 整个ima车间停止了机器轰鸣,一片寂静。 车间员工们,正有条不紊的擦洗着机器设备。厂房外,高高矮矮的塔器上,也站满了员工,正在维修。 沿着室外天梯,我艰难的爬上了综合塔顶平台。还没喘口气儿,就见“华猴”身上捆了一圈麻绳。这在干嘛?又见“李工”用手提葫芦,拉着绳子的另一端,把“华猴”慢慢送下塔底。原来小冒作业不慎把一根撬杠掉进塔内,而这么大的铁棍,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塔里的,否则会严重影响生产。 看那“华猴”还戴着防毒面具,因为塔内有大量的有毒气体。防毒面具那长长的进气管子,就放在塔顶空气上方处。 大家伙儿缓缓的把“华猴”放下塔去。 突然,“快!快!快!”一连几声惊叫,把我吓得,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我以为麻绳断了,吓得我脸色煞白。 只见“李工”、小冒在快速拉绳,很快的就把“华猴”拉上来了。 还好,“华猴”没事。 咦?他的手中竟然紧紧握着那根撬棍。 成功了!待“华猴”脱掉面罩后,众人围着他欢呼起来。 真是一只猴子,太机灵了。 我拉着“华猴”的手,看了看那面罩,啊?!我大吃一惊!面罩的进气管子断了。怪不到刚才大伙儿惊叫的。那个进气管子,在下放途中就断了,那个断口就直直的坠落塔内。也就是说,“华猴”在塔的中途,就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而只要他呼吸,吸的就是塔内毒气! 太危险!太可怕了! 好在“李工”动作迅速,也好在“华猴”极为机灵,在接触塔底的霎那间,抓住了那把撬棍。 我望了望“华猴”,那因短暂缺氧而胀得通红的脸,不禁又吝惜又责怪的摇了摇头:“以后不许这样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欲说还休 这个“华猴”也太冒险了。 走在办公室的路上,我心有余悸,越想越怕。 当时如果出了事,怎么得了?不谈,吃不了兜着走,最起码也是,玩忽职守吧。 进塔要不要办《进入容器许可证》?肯定要办,但未办,那看见了,为什么不制止? “这碗饭,不好吃喔。”老夏的话儿又在耳边响起。是呵,好多时候,确实为难。看到违章的,制止又不好,不制止又不好。真正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就好比刚才揪心的一幕,你刚看见了,他已下去了,想制止,也来不及了。但你在现场,一旦出了事,肯定跑不了的。除非你没看见,没听见,不在那儿。这种惊心动魄的事儿,现在我还不能讲,不然,各种非难、责怪的淬沫星子,会把我淹没的。 唉,“华猴”呀,“华猴”,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排除了障碍,只能算是鲁莽好汉了。得不到表扬,只能是批评,而且是严厉的批评。临走时我狠狠的瞪了“华猴”一眼:“下不为例!” 朋友归朋友,一码归一码。安全生产,人命关天。丝毫马虎不得,和稀泥不得。老好人,不能做! “你晓得阿,上次救火那会儿,甄部长在那儿的呀?”老万见我回来了,神秘兮兮地轻声耳语,“他呀,跟老a在享福咯!”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才过了两天吧,老万又神气活现的了。 我猜想阿,老万这人,准能长寿。 “享福?享什么福?”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在洗头房享福呗!” “那个地方?”我不相信,老a那么风光的人会到那儿,而甄部长自个儿也说,他年轻时可是个美男子呢。未必品味这么差了吧。“可能旁人看错了,不是他俩吧。况且又是上班时间。” “我也不相信,可说的人多着呢。” 我忽然感觉公司里面有种不和谐的气氛,到底是谁造谣了,还是确有影子?是纪部长造谣吗?还是…… 唉,上层的事不是我等无名小辈操心的。 “哦,小老弟,你这么优秀,这么能干,真是,真是屈才了。”老万欲说还休,吞吞吐吐的。 “咱们相处也这么久了,请老哥明示。” “想当初,俺刚进企划部时,也像你一样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想干一盘事业的。也是大活小活抢着干,大担子小担子争着挑。很快独挡一面,自以为风光无限喔。可是拼死拼活,到头来又怎样呢?还不是小科员一个?就好比这次,咱们两个,冒着性命的危险,去救火,又怎样呢?没有谁表扬你,没有谁说你一声好。任务是你的,功劳是他的。俺算看透了。有他在呀,小老弟,你别想有出头之日了。” 说的倒也是呵。说实在的,其他的我到没多想,我只觉得工作顺心就行了。 “还有那。”老万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姓甄的在老a面前说你什么了?” 我摇摇头,这――我哪知道呢。 “他狠狠地告了你一状,说你和大v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热乎着呢。这一刀够狠的。” “咦?大v不是老a的jieban人嘛?”我好奇怪,我跟着大v又怎么啦? “jieban人?嘿嘿。”老万笑而不答。 书生之见 “莫非――有什么变故?”我一惊。 “岂止变故,变化大着呢!”老万慢悠悠地蘸了口茶,“干咱们这一行,你也晓得的,上到国家政策,下到一线员工的思想动态,事无巨细,都该把握的。前些日子,你不是在起草改制的文件吗?” “嗯,”我点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呀,小老弟,关系大着呐!”老万话锋一转,反问我道:“你说说看,为什么要改制啊?” 好你个老万,还在考我呀。 “从大的方面说,改制就是改掉与生产力不相适应的部分,理顺产权关系。” “书生,书生,十足的书生!”老万打断我的话,不肖地说,“你呀,那是书生之见。(.无弹窗广告)改制,改制,每次改制都是一场革命。你知道要革谁的命么?” “懒惰者和富余人员呗。” “小老弟,这是其表,不是其里哟。去去!”老万把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赶跑了,又关上窗子,“况且这次运动与以往大不相同喔。这次的改制,要把国营改为股份制,变成私营的呀。可谓彻底的一场革命!革谁的命那,说到底,就是革‘老香瓜’的命!” “老香瓜”?我疑惑地看了老万一眼,咦?老万你不也是“老香瓜”吗?哦,我想起来了,那改制草案中就有“男的五十五周岁,女的四十五周岁内退”这一条呀,怪不到老万发牢骚的,原来革命革到自个儿头上来了。 “小老弟,我一介小民,小小科员,无权无势,退了,也无所谓的。”老万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你想想啊,像甄部长、纪部长、张部长、曹总这些身居要职的人,叫他们内退,不是要他们难堪?还有基建部、供应部、销售部的那些老部长们,一个个肥得流油,叫他们让位走人,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呵呵,在密谈什么呀?”忽的门一开,李琴闪身而进。 “大白天的,太阳好着呢。有什么密噻?也没什么谈啊。”老万讪讪道。 “没秘密谈?那门窗紧闭干嘛呀?”李琴嘴巴不饶人。 “哦,是这样的,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呢。我们是怕……”我赶紧辩白道。 “哟哟,一个说阳光好,一个说雷阵雨,究竟怎么啦?说谎也要说的像噻。嘻嘻,别紧张,别紧张!逗你们玩儿的呢。说来咱们也是革命同志呀,对吧?俺什么也没听到哟。啦――啦――”李琴哼哼唱唱的又走了。 “‘革命同志’?”老万嘴巴一翘,把门又掩上了,“你知道她是谁呀?她就是去年刚退休许总的外孙女奥。人退了,茶凉了,她当然认咱们是同志啦。” 对了,前些日子,刘秘书曾神神秘秘的,对我耳语道,这座办公大楼,水深着呢。 想来这部门、那科室也是有头有面的人才得进的。 这23层的高楼大厦,楼上楼下坐着的,哪个没得点背景呢。不是这个老总的千金,就是那个部长的外甥,方方面面,谁也不能得罪的。 这就是国企的特色。 机构越减越臃肿,闲人越减越多。 一个做,两个看,三个议论,四个出差,还有五个官儿,在高谈阔论! 这话儿虽带夸张,倒也反映出国企的痼疾,已到了非改制不可的地步了。 问题是,这痼疾改得了吗? 首先“老香瓜”们的势力,根深蒂固,特别强大。可谓撼山易,撼“老香瓜”难! 再说了,这次改制可是动真格的了,要彻底改变企业性质。那些盘踞高位的“老香瓜”们怎肯放弃这一千载难逢,发大财的绝佳机会呢?谁都想咬上一口这块大肥肉的。 喜鹊嘀啾 “卖什么呆呀?”老万见我老半天不吭声,便站起身来,“走吧,到现场转转去。” “嘀玲玲!”电话铃响了,是大v的:“小师弟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 老万朝我诡秘地笑了笑:“窗外喜鹊嘀啾,叫得正欢呢,准有好事儿。” 又有什么任务吧,好事坏事我才不管它呢! 咦?感觉右手食指虎口又有点麻,不过这回是微微的疼。不会像上次火警那会儿把我吓个半死,又发生什么变故吧? 我的心“咚咚”像打鼓直跳。[] 我快步钻进电梯,很快来到大v办公室。 咦?甄部长也在这儿,看到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哦,来啦。”大v面无表情地说:“宣布一下公司总部的决定:任命你为企划部副部长,协助甄部长工作。” 霎那间,我有点不知所措,是啊,太意外了! “还望甄部长多多指点,做好传帮带哟。”大v又转向甄部长,意味深长地说。 “哪里,哪里。(.)应该,应该的。”“寡嘴佬儿”今天也打急愣了,不过毕竟是老狐狸,很快就转过神来,“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呵。当初我就说过的,怎么样?应验了吧!” 老万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在他手下做死累死了也无出头之日的。他是不允许有副手的。”老曹的话也应声而起:“你晓得啊,‘寡嘴佬儿’骗老万说,会在领导面前推荐他做副部长的。可老万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快要退休了。看来这辈子没戏咯。” “要请客了吧。”甄部长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我在v总面前多次说过哦,我人老咯,要有jieban人哟。是的吧,v总?” 大v笑而不答。 真会演戏,这个老狐狸! “好了好了,大家同舟共济,共同做好工作。”大v紧盯着我说,“企划部的工作很重要,一步也不能松,做好改制的排头兵!” “改制的排头兵”?!我注视着大v,默契地点了点头。 我刚转身退出,哎哟,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哦,是小v。 小v向我笑了笑,进去了。 甄部长鼻孔里不肖地“嗯”了一声,露出鄙夷的神情。 不知为什么,甄部长总是看不顺眼小v,要知道呵,小v可是个耀眼的星星呢。从车间主任到分公司经理再到公司总经理助理,一年之内连跳三级,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呀。 可能甄部长对少壮派都是反感的吧,尽管他表面上对大v还是客客气气的。 路过老a办公室,门虚掩着,甄部长推开门进去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呵呵,老狐狸,也有你沉不住气的时候喔。 起哄 我一直纳闷儿,企划部干嘛不设个副职呢?要知道,别的部门都有副职的,有的科室甚至好几个副手呐。(.无弹窗广告)说起来,企划部在整个集团公司,也算是个重要部门了,摊子大,责任重,繁事多。听老夏、老万的口气,似乎是甄部长本人不需要副手的。而有个副手,对他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呀。有道是,正职发号施令,副职累得要命。他可以卸掉一大半的担子,可以轻松好多,责任也能分担好多。何乐而不为呢?这个老狐狸,该不会是担心,有个副手,是个威胁,会夺他的位的吧。联想到,刚才甄部长失态的样子,看来,有这个意思。细想想,也不对呀,那么多部门都设有副职,不都有篡位之嫌吗? 唉,左想不对,右想不像,难以琢磨,有点头大。[.超多好看小说] “新头儿,欢迎你!”我刚到办公室,还没跨进门,老夏就笑嘻嘻地,迎面招呼道。 哟,消息传得够快的。 国企,国企,就这么个样儿,没消息,造消息;有消息,满天飞。 “俺说的不错吧,喜鹊在叫呐,喜事就到啦。”老万有点酸溜溜的。 “请客,请客,这么大的喜事儿,不请客怎么行啊?!”李琴风风火火地进来了,“你们说,对吧?” “对的,对的。”小濮附和着:“新头儿付酒钱,俺们添烟钱。” “烟钱,烟钱,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李琴杏目圆睁。 “呵呵,还没吃饭,就打起来啦。”杨洁在门外,朝里看看,打趣道。 “杨姐,你进来,进来。”李琴惹起了人来疯,“你给评个理儿。咱们公司一直禁烟,里里外外,严禁烟火。可这位倒好,还在嚷嚷着,要吸烟,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对了,你们刚才要谁请客呀?”杨洁不答反问。 “就是他呀,尊敬的部长大人!”李琴像扫机关枪似的。 “别瞎说,副部长而已。”我连忙纠正道。 “哟哟哟!荣升大部长啦。不请客――”杨洁也跟着起哄,“是说不过去的。普庆,档次低了,丽华大酒家,大家说,怎么样阿?” “oa!”、“乌拉!”耳边一片嗡嗡声。 “茶馆酒店吗?”甄部长突然出现在门口。 霎那间鸦雀无声。 众人顿作鸟兽散。 “哦,对了,桌子搬过来吧。”甄部长走近我身边,拿起桌上的改制草稿不经意的,翻看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奸笑。 “不了,不了,这儿蛮好的。”我想,没必要搬来搬去的吧。再说,到隔壁也怪不自在的。 “这个,好了吗?”甄部长扬了扬手中的草稿,“我看看。” “奥,大体上好了,正要给您过目呢。” “也谈不上什么过目不过目的。交流交流,学习学习。”甄部长说罢,便转身离去。 小濮对着离去的背影,吐了下舌头。 老夏做了个小拇指的动作。 老万晃晃悠悠的,出门去了。 一丝耀眼的光芒,透过玻璃窗,射进屋来。 哦,已经阴了好几天,今天,太阳终于出来了。 我眯缝着眼睛,探头伸出窗外:瓦蓝瓦蓝的天空,有几朵浮云在匆匆行走,还有两三只鸟儿在低空盘旋着,快乐地鸣叫着…… 远处,茂密的灌木丛中,似有黑影一闪,咦?那不是小黑子吗?腿好啦,正跳跃着,追促着,一只黑色斑斓的蝴蝶那…… 隐情 “升官啦,也不告诉我喔?”杨洁发来了信息。 “刚个别谈话的,还没宣布呢。”想想大v、小v们老早就是公司高层了,还有俺那个老乡老同学吕总……唉,别提了,一想到他,俺心里头,就不是个滋味儿,就这么个中层副职,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了。 “骗人啦。那么多‘革命同志’要你请客,还没宣布?” “真的没,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晓得的。骗你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 “一声‘对不起’就行啦?” “好好好,俺是小狗。这行了吧?” “开玩笑的啦。不过,还是要罚的。” “怎么罚呀?” 这个鬼丫头,该又是去什么“杨柳青”旅游吧。不过,少了个小云。对了,小云自去了澳洲,就没得个音信儿,恐把俺早忘了。那个龙尾潭,那个老藤还在吗?真想再去拜访浅水汪汪、繁花点点、芦苇婷婷的颐雩姑娘。不过,现在恐怕不行哦,刚请假休息的,开不了这个口哇,再说呢,又挂了个职,不自由咯。 “就罚,就罚你,老时间老地方等我,不见不散哟。[]” “好的,不见不散。” 还好,我知道老地方是紫薇,我们常去品茶的。不觉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人偷着乐什么呢?”刘秘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要行文宣布的吗?来,正式文件到了,接旨吧。恭喜你,大部长!” “真是‘人精”,怎么我想的,都瞒不住你呐?”我接过了文件,“老朋友也别跟着瞎起哄咯,什么‘大部长大部长’的,担个名儿,挂个职而已。” “低调,为人低调,佩服,佩服!” “怎么又来啦。没什么高调,也谈不上低调的,钦差大人!” “呵呵,我成太监啦。” “钦差大人也并非太监喔。” “对了,谈正经的。有件事儿,我不得不提醒你哟。”刘秘书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别跟大v走得太近了。” “怎么?”我大吃一惊。莫非刘秘书也有什么隐情,不便明说。 “你好自为之吧。”刘秘书的话,越发让我糊涂了。 “嘿嘿,甄部长。”甄部长像个幽灵似的,现身在我们背后,可还是刘秘书眼尖,发现了。 “送文件的吗?刘秘书?”甄部长阴笑着接过我手中的文件,明知顾问。 “是啊,是啊,甄部长。不打扰你们了。”刘秘书不经意地说,“对了,还有一个通知,今晚有雷阵雨,要注意,要防啊!” “有正式文件通知吗?”甄部长装疯卖傻。 “有的,有的,待会儿胡小姐送来。”刘秘书转身刚想离去,忽的又回头,冲我神秘的笑了笑,“哦,差点忘了。行政部托我带个信儿,你到后勤室,找一下任聪敏,钥匙,对,钥匙!” 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我还没弄明白,他就闪身进了电梯。 这个刘秘书,说一半,留一半,说话也“留一口”喔。 我匆匆赶到行政部后勤室。 “请问,哪位是任师傅?”面对三位端坐在电脑前,表情严肃,全神贯注,击打着键盘的女子,我小声询问道。 其中一位面容瘦削的女子,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我。 “哦,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叫马一珉。”我走过去,自我介绍道。 “嗯,马部长来啦。”任聪敏满脸堆笑的站起身来,“您跟我来。” 任聪敏领着我,走进里间,来到一排保险柜前,打开一扇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给您。”任聪敏随即又锁上了门,“这是19憧216室钥匙,收好了,别掉了。” “这――”我迟迟疑疑的,接过了钥匙。 “怎么?您不知道吗?副部长级,未婚,一小套。”任聪敏笑意盈盈的,语调儿,特甜。 啊,我明白了,公司分给我房子啦。 看着手中的钥匙,静静的躺着,发出金灿灿的,诱人的光。 “谢谢您,任师傅。”我缓过神来,赶紧言谢。 “不用谢我呀。您该谢――”任聪敏顿了顿,“咱们的公司。” “对,对。谢谢公司,谢谢公司。” “别忘了,东西搬运,理顺好后,把那把集体宿舍的钥匙,带给我。”任聪敏又吩咐了一句。 “知道啦。” 在下电梯的途中,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太奇妙了,这“官儿”跟“员儿”就是不一样。可不,刚提了个副职,就分得一套小套房,那么,正职呢,该不是中套、大套吧。 联想起,上回甄部长抽烟的事儿,那时还感慨,甄部长不比俺多几个小钱儿呢,现在看来,账面上的事儿,很不牢靠喔。 “还记得上回我说的zqv车间坼迁的事么?”在往市安监局送整改报告的车上,老蔡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花卉,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我点点头,看来这个义务消防副大队长,也是个狠角色。跟老夏一样,什么事儿都心知肚明。什么事儿都是不紧不慢的,但细瞧瞧,又很有条理。“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那个易燃易爆的大祸害,摆到哪里都是个祸根。怎的是个‘宝儿’呢?” “这,你就不懂咯,头儿。”老蔡依然眯缝着眼睛,斜视着窗外。 “嘿,老哥,今后可别‘头儿头儿’的。大家伙儿,哥儿们兄弟,多见外呀。还是‘小马’叫的舒坦。”尽管先前大家起哄过,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老蔡新的称谓,好刺耳,说的我怪不自在的。 “人在江湖走,常分三六九。正常的,正常的,习惯了就好咯。”老蔡转过头来,忽的睁大眼睛,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知道么?zqv车间年底给甄部长的红包是多少?”说罢,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猜猜看?” “5千。”我刚想摇摇头,见到他的手势,觉得5百,不太靠谱。 “再猜猜?”老蔡不动声色,摇了摇手。 “5万。”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老蔡微微的点了点头。 啊?难怪zqv车间是个宝儿哦,确实是个金娃娃,大元宝哇。最起码,对尊敬的甄部长大人来说,是个宝儿。那么,对方方面面的要职们呢?一个小小的zqv尚且如此,那全集团内,该有多少这样的“宝儿”呀?这样想来,可敬的甄大部长不要说抽中华了,就是天天抽大熊猫,也抽得起喔。可他还是每天举着个“驼峰”,舞来舞去的。 老狐狸,太狡猾了。低调的老狐狸,尤其猾透了! 难怪呀,难怪,老狐狸不设副职的,是怕分他的肥肉啊。 我忽然有点紧张,有种坠落的感觉。 汽车在颠簸,摇晃着,飞速行驶。 老蔡微闭着眼睛,发出微微的鼾声,似乎睡着了。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迟到 说实在的,对老蔡神神秘秘的那般话儿,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那个年底红包,一个部门5万,十个部门呢,就有50万,本集团公司,仅本部所在地,又何止十个部门?还有众多的生产分公司,独立单位,俺的妈耶,仅仅是年底红包这一项,就有数百万之多!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当时看到老蔡的五个指头,猜个伍佰,也说得过去。红包红包,意思意思,就得了。当真的,要靠它发财呀?咬咬牙,猜个伍仟,想不到,还是错了。 5万的红包,老蔡看到了吗? 老狐狸会让别人看到,他在数钱,正好5万? 这,可能吗? 老蔡当时的神态,不容置疑,又是那么肯定。不像开玩笑的呀。再说,这种事,能随便说笑的吗? 这,又到底啥回事儿呀? 那红包,有可能是zqv给企划部的奖金呢。企划部算起来,包括内外勤加起来也有39人,如此摊到人头上,每人也有一千两百元之多。莫非老狐狸心太黑,独吞了? 也可能是,老蔡搞错了,夸张了,瞎猜了。 可老蔡这样做,为的什么?是出口怨气,还是嫉妒老狐狸门窗紧闭,一个人数着钱,偷着乐? 从市局回来,已是繁星点点,万家灯火,晚上五点多了。 一下车,我便急急赶上27路车,前往老地方。 杨洁可能又先到了,在那儿等急了,怪俺呐。 紫薇茶楼。 二楼。 临街的窗子。 在207座位上,我斜靠在背椅上,仰望窗外,霓虹闪烁,五彩缤纷。 面前两杯热咖啡,冒出袅袅的雾汽,在《绿野仙踪》悠扬的旋律中,渐渐的散了,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迟了,让你久等啦。”杨洁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用手捋了捋额上的头发,娇喘嘘嘘的。 “没什么,没什么,也不过三十分钟。”呵呵,这回儿我先到了,故意轻描漫写。 “哟!哟!哟!有意见啦?” “岂敢,岂敢,杨小姐大驾光临,小生荣幸之至。” “没诚意,虚伪!” “好,好,好,俺虚伪。只等了三十分钟,没等一个小时。” “谁叫你等一个小时啦?真是的。”杨洁招呼服务生道,“来,服务员,两袋薯片!” “不,不,不,我来,我来。”我连忙叫住服务生,“再加两只汉堡包。” “大部长请客,我就不客气了。”杨洁端起面前的杯子,微微地沾了一口,幽幽道,“刚才逗你的呢。哦,说真的,今天来迟了,不生我的气吧?” “哪会呢?我只有担心,哪会生什么气呀?” 暗流 “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哟。”杨洁用竹签挑起一片薯片,蘸了点麻酱,轻咬了一口,“不过,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刚才?” “对的,约莫一刻钟之前吧。在公司办公大楼的走廊里。” “怪不到,你这么久才来的。是大v的事情吗?”联想到刘秘书的神秘警告,我有点预感,也有点担心。 “正是的。下班后,我想,反正要到这儿来的,就加了会儿班。哪晓得,太投入了,做着,做着,就忘却了时间。等我离开档案室时,办公大楼已少有灯光了。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听到自己鞋后跟那“笃笃”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大楼静极了。有点怪异,也有点害怕。路过老a办公室,咦?门窗紧闭,里面灯火辉煌。我侧耳细听,里面一片哄哄声,都是些老香瓜们,在说话,似乎有甄部长、张部长、曹总他们,对了,还有纪部长。” “还有他?莫非为了对付共同的对手,他们结成了统一联盟?” “应该是的吧。我看到,纪部长这些日子,老往老a那儿走。两人又有说有笑的了。” 看似风平浪静,老香瓜们悄悄的,鸭子浮水呀。水上纹丝不动,水下做足了功夫。 暗流。 涌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还有更惊人的呢。那众多的声音当中,有一个声音,特熟悉,你想不到,是哪一个?” “谁呀?” “小v!” “是他,你听错了吧?”小v跟大v是铁哥们儿,是少壮派的第二号人物,再说,他与甄部长可是水火不相融呢。 “没错。是小v,肯定是他!我在他那个分公司呆了两年呢,就在他手下做核算员。他的声音,不会错!”杨洁十分肯定。 我突然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这太可怕了! 我缓缓端起杯子,我的手忽然僵在了半空,透过薄薄的水汽,我看到,远处的转角边,有一个熟悉的女子和一个男人的身影:啊,竟然是他们: 胡小姐和小v! 我大吃一惊,他们俩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了? 我连忙埋下头,弓下身,做了个手势。杨洁默契地弯下腰来,我俩悄悄地退出去了。 真是“紫薇茶楼历险记”呀。 奔出茶楼大门,闪身一条里弄,我慌乱地给大v发出了一行字:大师哥需小心,提防小v是小人。 很快大v来了信息:谢谢你。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胡小姐呢,还有……唉,我怎么感觉,四面楚歌,草木皆兵了喔。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 “卖拐” 上回拿了新钥匙,已经好几天了,还没到新房子去看看呢。 我想,美好的东西,慢慢欣赏,不着急,蛮好的。不然,心急火燎的,一下子掀开朦胧的面纱,美丽变现实,神秘感就没了。再说了,任聪敏也没打电话催要钥匙呀,可能她忘了吧。 “嘀呤呤”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哟,不提不来,一提就来。任聪敏的电话。 “马部长吗?您好。” “您好,任师傅。”呃,要钥匙的来了。 “也已三天了。您的东西,该搬好了吧?” “哦,任师傅,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出差的,事儿太多了。还没搬呢。”我一出口便一个谎儿,脸都没红。当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着老狐狸混,变油了吧。 “随便问问的。不作急,不作急,您忙着吧。啥时搬好了,捎个信儿。再见。”任聪敏柔声细语的,蜜甜。 “好的,好的。再见。”还是搬吧,省得人家惦记着。也没多少东西,快得很。 我返回集体宿舍,刚到走廊口,远远的,就瞧见有个人埋着头,坐在宿舍门口。 是谁呀? 卓逸凡、陈逸斐这两哥们儿没带钥匙,会打我电话的。我迟迟疑疑的慢步走近了。听到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哥,你回来啦。” “啊,文山儿,怎么是你呀。”原来是堂弟马文山,一头乱发,一脸憔悴的神态,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山儿,啥时来的,到了多久了?” “哥,俺来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了?”这个文山在哪儿的呀,来了几天我都不知道。 “哥,俺是看到网上招聘过来的。” “网上招聘?” “是的啊,哥。网上说,那家公司,做一天,歇一天,月工资两千五,想想蛮划算的,又在哥旁边,就来啦。” “是吗?” “我想给哥一个惊喜,偷偷的,就来了。跟那个公司也签了合同。做了一个星期啦。”文山疲惫的脸上闪出一丝笑意。 “真的做一天歇一天吗?”我不放心的问道。 “那网上说的。俺来了,老板娘也这样说。” “老板娘说?那谁做主呀?” “老板、老板娘,他们两个都做主。” “那,老板娘肯定,做一天歇一天吗?” “嗯,这个……”文山支吾着,“不过,这几天特忙。老板娘也说了,等过了节加日,忙过了这阵子就空了,有得歇的。” “那包吃包住吗?” “不包吃,俺带的钱快用光了。反正老板要发工资的。也不包住。俺开车子运输的,回来了,就在车上裹一宿。” 文山儿文山,亏你还到南方大都市混了几年,网上的东东能信吗?你真是傻到家了。不知道先打个电话让我查查,那是家什么样的公司,弄清楚了,再来也不迟呀。 “又不包吃又不包住,那保险交了吗?” “哥,是啥保险阿?” 我明白了,什么保障都没有。就连运输最起码的人身保险都没有,况论五险一金了。这哪是什么公司,该是皮包公司吧。文山那,你可能遇到“黑煤窑”了。我嘴上没说,还是问道:“它到底做什么的呀?” “做水产生意的。专门批发海鲜的。” “没多少人吧?” “嗯,俺一个,老李一个……一共6个人。其余的都是老板家里人,押押车的,或在菜市场有个摊位,做做生活儿。” “6人都是驾驶员?” “嗯。” 六个大傻瓜,都是“卖拐”骗来的。 我真不忍心扫了他的性。 看起来,他还蛮开心的。 两碗面 “山儿啊,你吃了吗?”我想,文山还没吃饭吧,赶紧填饱肚子再说。[.超多好看小说] “哥,俺吃过了。”文山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回儿跑长途,老板娘特地到饭店,蛮厚道的,下了两碗面,给俺吃的。”说完拍拍肚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已经饱饱的啦。对了,哥,俺来了两次,门卫都不让俺进呢。他们老凶的,像防贼似的,对俺狠巴巴的,眼睛儿直翻白,老说,没听说过你的名字。这次怪了。俺一提到你,那个细眼睛门卫,前后像换了个人儿,满脸堆笑的对俺说,‘找马部长吧,来来来,跟我走。(.)’就把我领到哥宿舍这儿了。哥,哪个是马部长啊?”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赶紧岔开话题,“那,你今天就别走了。” 我想,文山天天没得个安稳觉,怎么得了。还是帮我搬搬家当,一起到新房去,睡在我这里得了。 “不行呐,哥。俺马上走了。再说,哥这儿集体宿舍,也挤不上啊。” “叫你别走,就别走。”文山还不知道我分了房子,“帮我搬东西吧。” “搬东西?”文山一脸的疑惑。 “对呀,把被子、蚊帐,还有箱子什么的运到新房子去。” “新房子?”文山更困惑了。 “是的啦。哥分了新房子。” “啊,太好了,哥。”文山高兴地跳起来,随即又抓了一下头发,“哥,俺得马上走,明天来搬。” “这么晚了,还要去?”. “哥,俺天天是夜里的班呀。” “天天夜班?” “俺得上半夜赶到海鲜批发市场,晚了就得排队,等好久呢。在天亮前还得赶回来,分发到各个菜市场。” 是这样啊。我看着文山瘦骨嶙嶙的身子,怎么吃得消,这整夜整夜的劳顿?不由得抓住他的手。 啊,文山的手,一层层的老茧,像鱼鳞似的,粗糙得要命。 我的心不觉颤抖起来,“山儿,开车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天不要来。后天星期天,还在这儿等我。为你配把钥匙,今后就随哥,睡到新房去。” “嗯。哥,那俺走啦。”文山扭头急冲冲的走了。晚风吹佛着他的乱发,无边的夜色,很快卷走了他的身影…… 我仰望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 四周漆黑黑的。 只有远处有一些亮光,那是摩克隆酒家的霓虹灯,在闪烁,发出一阵阵眩目的七彩霞光,遥远而热烈。 一阵凉风拂过,我猛地打了个冷战。哦,文山,也没带啥衣服吧?夜里还冷吗? 我忙掏出手机,找出文山的号码,打了过去。可只有反复的语音提示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唉,这样的夜晚,该有多少人,在忙碌,在奔波,在熬夜…… 老板娘下了两碗面,就很厚道了。这,就是我的兄弟。 文山儿,好兄弟,多保重。 烟幕弹 文山的电话没打通。 原来,早停机了。 他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啥时候能充话费呀? 唉,这个星期天,给他充一百吧。不然,出门在外,又是长途跋涉,万一发生个啥事儿,也不知道呵。 刚想把手机插入衣兜,突地,屏幕一亮,铃声响了。 “头儿,我是小濮。” “怎么,又换了手机啦,小濮?” “是的啦。头儿。我可不比您那,图的是个新鲜。玩腻了,就卖啦,再换个新的。” “哟,还蛮有经济头脑的嘛。既不浪费钱,还图个新。不错,不错。” “呵呵,头儿,别夸我呀,您这,比骂我还厉害呐。” “本来话嘛,可没别的意思呀。” “嘿,头儿,逗您玩儿的。您在宿舍吗?我车子停好了,马上上来。” “在宿舍。你来玩吧。”这个小濮是当地人,很少来集体宿舍的。 “头儿,我来了。”随着“咚咚”楼梯响,小濮推开了房门,“哎呀,难怪,难怪。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得下三个人呵。说起来,咱们公司,老牌国有,名声在外,响当当的,这几年,再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呀。对不,头儿?” 这个小子,头儿长,头儿短的,今天尽放烟幕弹呵。我“嗯”一声。 “这就是嘛。这么个芝麻大的空间,三个大帅小伙儿,夏天怎么过哇?罪过呀,罪过。不是活生生的,折杀英才吗?头儿,不是我说那,您早就该搬啦。您东西在哪儿?我来拿。” 明白了,这小子来帮忙搬家的。 “这――我要搬家,你怎么知道的?”我边顺东西,便唠嗑道。 “头儿,您可别忘了。在企划部,我算不上是个老人,也算不上新人呀。呆久了,多多少少也有点长进啦。不谈老夏那般精,也不比李琴差吧。这点事儿,能瞒得住我?” 这企划部真是培养人精的地方。当真的,老狐狸手下,小狐狸们,个个都成精了? “那就不客气,烦你啦,小濮。” “这就见外了,头儿。我也是顺便路过,顺带而已。” 好一个“顺带而已”。这小子真会说话。他再顺便,也不会路过这儿呀。 也行,今晚正好借他的车,全部搬过去,得了。 被子、蚊帐、箱子,就这么些家当,再加上小濮特麻利的手脚,一会儿就上了车。 汽车临发动时,我傻眼了。对的呀,那个19憧,到底在哪儿呀?那个职工家属区――迎什么的花苑,听说过一次,名称到给忘啦,从未去过阿。 “走吧,头儿。不要紧,不要紧的。到那边,再问人吧。” 汽车转了几个弯,驶出了集体宿舍区,上了一段宽敞的八车道路,拐入一条梧桐林立的小道,约摸一刻钟后,便到了职工家属区。 文鼎苑 迎面,两只粗胖的大石头狮子,一左一右,咧嘴大笑,盘球而座。高大的门檐上,悬挂着五个大红灯笼,在晚风摇曳中,微微晃动。正上方,霓虹闪烁,五彩缤纷,“迎春花苑”四个金色大字,特别醒目。 “头儿,该是这里吧?” 对了,想起来了,就是它――迎春花苑。 好俗的一个名字。我“嗯”了一声。小濮摁了两声喇叭,就进去了。 这小濮,真是块天生司机的料,开车很稳健,路也特熟。不愧是当地人,真是路路通阿。 感觉这个生活区好大,好气派,像建在特大的山坡上。小河环绕,树影婆娑,三五楼群,掩映其中,蜿蜒曲折,盘旋而上…… “怎的叫‘迎春花苑’?‘迎春’?俗透了,特难听。”这么个丽山秀水的佳处,取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儿,我仍不住嘟囔道。 “头儿,这,您就不懂了。”汽车晃了一下,小濮摁了声喇叭,避让了个行人,“这片生活区,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当时正值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刮起一股暖暖的春风,那就是‘春天的故事’。故名为‘迎春’,取为‘迎春花苑’。” 哟,这个俗名儿,还有一段典故那。 企划部呀,企划部,真是培养人才的好地方。 这个小子,水还不浅那。小小的年纪,连这个都懂呵。 我乜了小濮一眼,他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全神贯注,超可爱的。憨小子,外表木讷,实则机灵鬼儿,大智若愚,平时在科里,被那李琴“欺压”得不要不要的,装得真像呵。 汽车七拐八拐,左旋右旋,穿过了竹林,桃林,椰子林;越过了小土丘,巨石岗,弓形桥,又问了两个人,才摸到新开发的公寓区――文鼎苑。 也是一样的石狮,一样的盘球而笑,一样的大红灯笼,一样的金色楷体,一样的炫目色彩,只是门柱矮了一点,门檐低了一些,门岗没穿制服,似乎是家属区老员工。 “文鼎苑?”我脱口而出,“有文鼎苑,必有武鼎苑吧。” “对了,头儿。”小濮向左侧努了努嘴。 啊,左前方,象鼻子路尽头,“武鼎苑”三个金色楷体,在夜色中,与这儿遥相呼应,正放射出七彩霞光。 “那里,a总、v总,几位公司老总,还有公司中高层,基本上都住在那儿。”小濮向门卫大伯,点了一下头,摁了两声喇叭,便进去了。 在高楼林立的蛇形通道上,转了五个弯,问了一个人,终于停在了19憧楼下。 我轻舒一口气。小濮真是及时雨呵。这回儿多亏了他。不要说夜晚,黑灯瞎火的,就是大白天,我一个人,没有大半天工夫,也摸不到的了。 216房间 我打开了216房间。 顺手旋开开关,哟,客厅还蛮大的。 在六盏荷叶吊灯的映照下,墙壁洁白如玉,反射出柔柔的白光。地面是浅蓝的大理石。 客厅北面是厨房和卫生间。厨房约有八平米吧,墙壁、c型平台和地面,都贴上了瓷砖。上面是象牙白,地面是粉红色。c型平台上方,约一米高处悬挂着三组吊柜,也呈c型排列。正对着c型平台,悬挂着嫩绿色的油烟机。 约有六平米的文生间,清一色乳白的瓷砖,浴缸、抽水马桶,都是清清爽爽的白。那输水管道、水龙头,透着晶莹的亮光,一瞧便知,不绣钢制的,精致而牢固。[] 客厅南面就是卧室了。 十五平米的卧室,看上去,也好大。 宽宽的隔墙特巧妙,既是墙壁,又是四组连体壁橱。壁橱上方,安置着一层吊柜,既充分利用了空间,又没有视觉上的拥挤难受。可谓优雅而大方。四盏桃型组灯,悬挂在东西向嵌壁卧床的正中央。卧床两侧是小巧玲珑的床头柜,临窗的床头柜上方,一块椭圆形的梳妆镜,浅浅的嵌入墙内,与墙面珠联璧合,巧妙平齐。厚厚的落地枣红窗帘里面,还有一层白色透明的牡丹窗纱。 四平米封闭的阳台上,是清一色苹果绿瓷砖…… “不错,不错,真不赖。”小濮连连啧嘴,“头儿,比比您原来那个窝儿,咋样啊?” “这是哪儿到哪儿呀。不具可比性的。”我感慨道,“虽说是间小套房,设计紧凑,蛮合理的。装修也不错。想来这建筑工程队,有两把刷子。” “可不是嘛,头儿。您知道这些楼是谁盖的吗?” 不待我回应,小濮拉开阳台上的窗子,指着面前林立的高楼,说道,“它们都是浩琥莀所建。” “浩琥莀?”我一愣,浩婕妤的老爸,凡哥未来的岳父大人? “怎么?头儿,您认识?”小濮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摇摇头。看看这个机灵鬼儿到底想说些什么。 “浩琥莀现已成了本地的房产巨头了,没人赶得上他了。想起来,时间也不太长吧。当时在建这些楼房时,也是凑七拼八的土包子游击队吧。不到十年的工夫,就打造成一支名扬海内外的建筑铁军,房产业遍布各地。这里,是他的发家地,也是他的根据地。他跟咱们a总可好了,是挺铁的哥们。与v总也不错。一句话,他是公司高层们的常客。” 呵呵,又是一个老滑头,老狐狸。 “头儿,您知道吧。他还有个千金。”小濮又合上了窗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耳语道,“芳名浩婕妤,可了不得呢。比起她老爸,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办公司,白手闯天下。” “也是房产开发么?” “不是,不是,与老爷子一点不搭界。是外贸公司,与老外打交道的。仅仅两年吧,公司越办越大,越来越火,大有盖过老爷子之势。美女、才女、奇女集于一身噢。唉,不过——” 好个机灵鬼儿,竟卖起了关子,吊起了我的胃口。 密码柜 “头儿,有哪个能成为浩家的乘龙快婿,那可了不得了。你想想呵,一手托着个房产巨头,另一手托着个外贸新锐,如此女婿,笑傲江湖,威风八面,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呵呵,在为浩家说媒咋的?这个鬼不点儿,啥时也学会了说半句留半句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凡哥和浩小姐的事儿,也不知道浩小姐后面排着一个长长的加强连,任由他来忽悠忽悠,讨个口福? 傻小子,还是嫩了点儿。 “头儿,不瞒您说,还真的有这么个主儿,给瞄上了。(.无弹窗广告)”呵呵,小子终于言归正传,直奔主题:“不知浩小姐看中他哪儿了,竟给迷住了。” “浩小姐看上的人,总有他的出奇之处吧。”我故意引道。 “头儿,话虽这么说,但其人其貌,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凡人一个,不过尔尔。” “哦,他莫非姓凡?” “不是,不是,姓卓,董卓的卓。” “董卓的卓?”没那么夸张吧,把热心肠的凡哥比作了董卓,我有点发笑。(.) “当然了,他没董卓那么黑的肠子。”说罢,机灵鬼儿柔柔自个儿的肚子,又用手按了按,“这里头可是五颜六色,花的很呢。” 凡哥有些花心,这我知道。自跟浩小姐处了朋友后,收敛了许多。这,我更明白。凡哥是个聪敏人,浩小姐更是个精明人,凡哥会因小失大,做出格之事?不可能。 “不会把,男朋友花心,那浩小姐会一点不懂?” “唉,也不知浩小姐那高智商哪去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弱智。此言极是。反正浩小姐像灌了迷魂汤,呆在梦婆桥上,下不来了。反正是,好多事情,她都蒙在鼓里呢。就好比,上个星期六晚上八点半,我就看见,他和吕总两人,悄悄进了龙凤池……” “吕总?”我惊讶起来。 “哦,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机灵鬼儿警惕的瞟了我一眼,突然打住,“噢,头儿,那 我告辞了,不打扰您了。” “小濮,你这话就不对了。该是我烦了你呀。怎么样?这个星期天,我做东,咱们聚聚,喝两盅?” “太好了,太好了,头儿。您也早点顺顺,休息。再见。” “好的。”我送他到楼下,“开车慢点,不要着忙。” “不着忙,不着忙。知道啦,头儿,您回去吧。”小濮开着车,转了个小弧弯,消失在楼群里。 回到卧室,摊开被褥,拉扯床单,不觉碰了一下里口的床头柜,床头柜歪在一旁。 我搬起床头柜,刚要移正。似觉有硬东西一顶,怎么扶正也不行。索性拉开床头柜,一瞧: 啊?床头柜背面贴墙上,骇然嵌入一只碗状的刻度盘,刻度盘四周是方形的,与墙壁融合为一的紫铜体――密码柜! “外星人” 房间里,竟臧有密码柜! 这一惊,非同小可。[.超多好看小说] 是谁安置的?还是原本就有? 第二个可能性不大。没听说过,哪个装修公司,吃饱了饭,没事儿干,戳墙挖个洞,塞个密码柜。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主人同意。 这么想来,216房间,有过主人咯。 我一愣,连忙打开了所有的灯光,四周再瞧瞧。从厨房到卫生间,再到客厅,卧室,阳台,又瞄了一遍,不像是住过人的呀。 那,这个密码柜是外星人所为?设计得如此巧妙。刚才要不是只顾拉扯床单,碰巧某个角度,一个巧力,触动了床头柜,不然要想移动它,还挺费劲的呢。 毕竟我学过机械,我发现那个碗状刻度盘为公,而床头柜背面,对应凹处,为母。要晓得,这里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凹凸面连接。待仔细一瞧,那刻度盘中央,约三公分圆内,内刻六角星槽儿,而床头柜背面,对应的凹处中央,也是三公分圆内,外嵌六角星。这又是一对公母。外面为正,里面为反,匠心独运,叹为观止。 待我先对正内公母,再对上外公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恢复了原状。我按了按它,想再移移它,可怎么也移不动,除非用蛮力把它砸坏。因为我实在找不到那个奇妙的角度,也用不了那个神奇的巧力了。 如此天功之作,真怀疑非地球人所为。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走来渡去的,越想,心里越有点发毛。 躺在床上,好久都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似有“滴答,滴答”声响,一惊而起,侧耳细听,又没了。可躺下不久,又“滴答”声起。我汗毛直竖,手脚抖抖的,起身,把卧室房门,反锁了。 恍恍惚惚中,似有个小矮人,来到我的床边。那个小矮人好怪,头老大,身子好小,大大的眼睛,发出蓝蓝的光,小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跟我说什么,见我没反应,听不懂,便径直走向床头柜。只见它小手一伸,一束紫光击打在柜子上。好怪哦,柜子竟然缓缓地移开了,露出密码柜。小矮人又是手一伸,发出一圈紫光,那个密码柜,竟像被吸住似的,随着紫光,慢悠悠的,飘向小矮人…… “不!不!”我连连大叫,惊醒了,侧身一瞧,床头柜纹丝不动,好好的呀。哪有什么小矮人? 天,已经微亮了,忙翻身而起,洗刷时,又有“滴答”声传来。拉开卫生间一瞧,原来是淋蒙头的水滴声。 “外星人呀,外星人,原来是你哦。”真是虚惊一场。可能是,昨晚,不在意,旋了一下,出口阀松了。上前拧紧了它,水,不滴了。 匆匆洗刷完毕,赶上了公司的头班车。 吹风会 “那个改制方案好了吗?”我刚到办公室,大v就来了电话。 “早就好了,正在甄部长那儿。” “请马上送来。”大v加重了语气,“改制年龄那一条,写上了吗?” “写上了。根据周边地区,各公司的情况,男五十五、女四十五内退。咱们没提前,也没落后。”我还有点懵里懵懂的。唉,都是“外星人”给闹的,一宿没睡好。 “好的,马上送来。”大v又补充道,“对了,甄部长也一块来吧。十六楼大会议厅集中,马上开会。” 我和甄部长很快赶到十六楼。 哦,各路诸侯,早已汇集于此,济济一堂。 会议厅已经坐满了人。 闹闹哄哄的,真像集市贸易,茶馆酒店。 大v见我来了,远远的,向我招了招手。我连忙三步并着两步,跑向主席台,把文稿交给了他。其实,文稿就是按照他的指示精神写的。他心知肚明,要不要看,都无所谓的了。 “大家静一静,下面开会了。”老a以他特有的沉稳的嗓门,不紧不慢的,缓缓道,“现在请本公司改制领导组常务副组长v总,作改制动员报告。[]大家欢迎。”老a带头拍了两下手掌。 台下掌声,稀稀拉拉的。 哄闹声,还是一浪高于一浪。人气真旺阿。 “同志们,请安静!”大v高亢的男中音,回荡在会堂的上空,很快压过了台下的“嗡嗡”声,“根据上级统一步骤,我公司开始改制的前期工作。所谓‘前期工作’就是宣传,发动,讨论草案,形成文件,等等。想必各位,都已清楚了,这次改制非同以往。从前大大小小的运动,都是换汤不换药,这次的改制,却是既换汤,又要换药的。可谓彻底的一场革命!无疑,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很多人,既要剐到肉,又要挨到骨头的。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很仓促,没有预先通知大家。本来想拖一拖,但是不能再拖了。周围的兄弟公司,都已经改制的差不多了,咱们可是最后一家了。上级追得急呀,没办法呢。a总,您说对吧?” 坐在主席台正中的老a,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像是要打瞌睡的样子。 “我手中的这份稿子,正在打印,会后,分发给大家,分小组作专题讨论。”大v转向了老a,“a总,您有补充的吗?” 老a挥了挥手。 “大家注意啦,各部门、各分公司人员,集中到十五楼各小会议室,准备小组讨论。好,暂时休会。” 麦克风,不知是没调好,还是有了毛病,回音很重,那个尾声拖的很长,往往是前一句话的尾声,含住了后一句话的开头,整个大厅的上空,似乎有两个v总的声言,幽幽回荡着。大脑也随之摇晃起来……老是晃动着那个密码柜,漂浮着那个小矮人…… 老狐狸 改制草案,很快分发到各部门,各个小组。 大v参与我们小组讨论。 “我先来谈谈吧。”甄部长抢先发言道,“改制的大道理,我也不多说了。报上的,网上的,电视上的,大家看到的,听到的,够多的了。政策自有政策的英明,上级自有上级的道理。再说了,咱们成千上万人的老公司,这些年来,年年运转,年年亏,这么一大帮子人,到哪儿吃饭呀?可以说,不改制是等死。有人说了,改制是找死。这里的‘找’也可以是,早先的‘早’,也就是‘死的快’的意思。我看啊,不见得。兴许,改制会是一条生路呢。咳,咳!”甄部长干咳了两声,喝了一大口茶,清了清嗓子。 呵呵,‘老狐狸’今天买的什么药。我看到大v装着满有兴致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咱们四十多年的老国有,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到了卖厂的田地。俺心里头不好受,不好受啊!”甄部长说着,说着,竟然挤出了眼泪,“想当初,就是你老万,你老曹,你老纪,尤其是你曹总的夫人张凤霞,两个孩子的娘,背后裹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就是这样,拖儿带女,一摇二晃,步行着,赶来上班的阿,风雨无阻,天天如此,那时好多孩子的妈,都是这样子的,吃了腌心的苦,受了剐肉的罪,现在又有谁能看到?谁能想到,这个厂子,当初就是靠咱们这一大帮子人,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用这双手,一块砖,一片瓦,在一片毛草地上,建起来的呀?俺们把青春都卖给了它。现如今,人老了,没用了,它也不要咱们了,唉……” “就是,凭什么,老的要先退啊?!到底凭什么?有谁解释得清楚么?” “解释个球啊!当真的,应了一句古话,牛老了,好卖钱,人老了,不值钱咯。”有人阴阳怪气的。 “改制,改制,也不是要老的命吧?谁叫我走,砸我的饭碗,我就到谁家,吃饭去!”有人恨恨道。 “他娘的!当真的,先来的遭殃,后来的享福啊。”骂娘的也来了。 …… 一片嗡嗡声,不绝于耳。 我看到甄部长还在抹眼泪。使劲地抹噢。 他今天的眼泪,真多呀。 大v面色安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在欣赏一出精心导演的话剧似的。 到处都是吵闹声,各个小组都开不下去了。 矛盾的焦点就在“男五十五女四十五内退”上。 “不好不好,要出大事啦”保卫部姚干事神色慌张地闯进会议室,脸都发白了。 “什么回事?”大v“腾”地站起来。 “人事部,人事部,有人要动刀子!”姚干事结结巴巴的。 “动刀子?”大v招呼了我一声,“快走!” 牛蛮子 我们飞快向人事部奔去。[] 人事部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 “哦,v总来啦。”人们自愿让开一条道。 我们来到办公室里间,只见,两把明晃晃的菜刀,赫然插在张部长的办公桌上,发出刺眼的光芒,令人胆寒! 张部长斜坐着,面色煞白,对面的光头老汉,脸涨得通红。 “哦,牛师傅来啦!到我那边喝杯茶去。”大v冷静地走到光头老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v总,怨不得俺发火啊。要俺走,不是要俺的命吗?俺刚才就对张部长说了,俺说,张部长啊,俺合家老小,就靠咱们公司吃饭呐。你叫俺退,不是砸俺的饭碗,让俺没有生路吗?这不,俺带了两把菜刀来,还不如,张部长,你现在就把俺剐了吧!” “牛师傅,别生气,别生气。”大v微笑着安慰道,“谁砸你饭碗啦?谁不给你生路呢?没有的事。” “‘五十五内退’不是砸俺的饭碗吗?俺今年五十六了。” “这不,还是在讨论吗?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讨论,讨论,定了型儿,还有俺说话的份儿吗?”牛师傅声言越发高亢起来了,“俺不是三岁小孩,把俺当猴儿耍吗?妈的,还是你们把俺剐了吧!”说着说着,双手就要去抓菜刀。我连忙冲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牛师傅,牛师傅,有话好好讲,有事好商量。”大v也一个健步上来拖住他说:“牛师傅,走吧,走吧,喝茶去。” “你们别管俺,别管俺,剐了俺吧,剐了俺啊!”牛师傅那杀猪的嚎叫声,震得我耳膜都快穿透了。 牛师傅的蛮劲儿又上来了,只听“叭”的一声,一把菜刀随着牛蛮子的左手,蹦出桌面,舞向了空中,感觉那刀背嵌入了右食指虎口,一股血腥味都出来了。 我一阵晕眩,一阵颤抖。猛地,那受伤过的食指虎口,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出,裹住了那把刀,成倍的力量迫使它悬在空中,动弹不得。霎那间,我耳膜封闭,眼前只有虚幻的人影,飘忽不定,依稀看到紫杉飘飘,红袖飞舞的颐雩姑娘,自房顶的上空,缓缓降落…… 任由牛蛮子,眼睛瞪多大,脸色变多紫,一股力道,已把他的蛮力,消失于无形…… 手控制住了,可牛嘴上的功夫,还是足足的,更刺激了他一阵阵的嚎叫:“剐了俺吧!剐吧!剐吧……” “怎么啦,吵什么吵?”老a突然出现在身后,“牛蛮子,怎么?你又喝酒啦,耍酒疯吗?” “a总,他们砸俺的饭碗,断俺的生路,俺不想活了,呜呜呜……”像遇到救星似的,光头老汉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伤心的泪就像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保卫部年部长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对围观者吆喝道。 乱弹琴 公司核心领导成员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企划部甄部长和我两人列席会议。 “乱弹琴。真是乱弹琴!还没开始,就乱了套了。”老a面色凝重,有些恼怒道,“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大家谈谈,现在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那个年龄在作怪。我建议,此条废除!”还是甄部长打头炮。 “是啊,是啊,没得这一条,就不会,有什么人闹事了。”曹总附和道,“再说了,老同志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呐。往往是,阅历是买不到的,经验是无价的哦。v总,我说的,对吧?” “今天这个事件,我首先做个检讨。[.超多好看小说]”大v顾左右而言它,“说明事先宣传不够,思想发动不力。满以为人家行得通的,到咱们公司也一样能行。没想到事与愿违,矛盾激化,险酿大祸。” “人家是人家的经验,咱们有咱们的实际。咱们公司是四十多年的老厂了,时间比人家长,人比人家多,方方面面,错综复杂呵,怎能照搬呢?同志们,教训那,教训。”老a缓缓道来,忽然又转向小v:“你也谈谈呐。” “今天这个事件,我也有责任。说明事先调查不够,过于简单化了。刚才,甄部长的提议,有道理,我觉得,可以缓和一下矛盾吧。” “矛盾暂时得到缓和,以后呢,以后怎么办?总要解决的吧?”大v接口道。 “那,总不能,眼看着出人命吧?”小v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反击大v。 “是真的出人命吗?那还不是装疯卖傻,胡搅蛮缠。” “话可不能这么说哦,人到那一步,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不大讲话的阎总也开口了。 “那一步?那一步是哪一步?是真的不给饭吃,没退休金拿吗?公司都这样了,还能让公司怎样?” “好了好了,别吵了。”老a呈息事宁人状,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同志们哟,要保持一致奥。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稳定是大局,和谐是主流。现在大家都已经很清楚,既然内退年龄,是个敏感的话题,就消除它嘛。这一条欠妥,就改掉呗。好了,就这么定了,散会。” 甄部长和曹总、阎总们走在前面,又说又笑的,像打了个大胜仗似的,开心的要命。 我默默地跟在后面,心情很沉重。 是啊,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老人,提前退了,在家抱抱孙子,带带小孩,享享清福,还月月有内退工资拿,比上班也少不了多少呵。这么天大的好事,怎么就变成了坏事了呢?还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还要拼命!这到底,什么回事啊?难不成,要年轻的走人吧?可年轻的,基本上都在第一线,怎么走得了呢?年老的不愿走,年轻的又不能走,改来改去,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少不了。人还是那么多人,班子还是那套班子,冗员还是冗员,闲人依然闲着,这,改的哪门子制呵?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嘛? 我忽然有点沮丧,也有点悲哀,为这个老国有,也为我自己。 是啊,如果这样改下去,真的要‘早死’了。 太空惊魂(一) 待我回到216房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情,沉重得要命……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昨晚那个小矮人,又出现了。 它越墙而入,径直走到我的床边,停下来。 我以为它又要跟我打招呼,去取密码柜的。哪知它一动不动,立在床头,凝视着我,一字形的小嘴巴,紧闭着,只有那蓝幽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发出慑人心魄的一束蓝光,穿透我的脑门,进入我的脑海…… 我只感到,一阵热辣,一阵激荡,随后不由自主的,起身,下床,默默地跟着,转身后的小矮人,穿墙而过,进入悬浮在房顶上空的太空船。 好怪,该太空船不似传说中的飞碟形,而是雪茄状长圆形的。里面隔成5层,每层都有两个小矮人操作着荧光闪烁的仪表盘。到处都是屏幕,闪烁不定。 带着我的小矮人,领着我一直走到最里间的控制舱,小手指向,左侧,壁挂式的蚕宝宝形的卧床,示意我躺下来。 好舒服呀,我很快就迷糊过去…… 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我脸上爬行,我大吃一惊,使劲儿睁开了眼睛。[.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是,小矮人正用小手,抚摸着我,示意我起床了。 随着小矮人,走下太空船。 啊!怎么这么多的飞船呀,有碟形的,长圆形的,伞状的……千奇百状,应有尽有。 到处都是忙碌的小矮人! 这,到了那儿了?是月球吗?都说月球的背面是外星人的基地。难道我真的到了月球吗?咦?远处,空中,悠悠飘来一朵美丽的浮云,噢,不是,有两朵,三朵,后面还有…… 不一会儿,浮云飘至眼前。 第一朵浮云打开了,里面款款走出一位古装女子,对我嫣然一笑,行了个小揖:“颐雩有礼了。” 啊,颐雩姑娘?这就是创说中的颐雩姑娘? 我赶忙双手合一,曾顶礼状:“仙人恕罪。凡生失礼。” 第二朵浮云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女孩,见到我,笑着跑过来,远远的招呼道:“头儿,你怎么在这儿啦?” 小云?竟然是澳洲的小云! “好你的小云,去了澳洲,就没得个音讯儿,原来藏在这儿阿。”我惊喜道,“可别‘头儿头儿’的,你离开时,我还是我呀。” “哟哟,我不在那儿,就不是我的头儿啦。杨姐早就告诉我了。什么时候……” “对了,在澳洲还好吗?”我忙打断她的话。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差吧,到哪儿都一样的吧。只不过,就是特别特别想念杨姐、李琴,还有大家。” 第三朵浮云,悠悠飘来了…… 太空惊魂(二) 第三朵浮云缓缓打开了,出现一位长须飘飘的老人。 颐雩姑娘款款走到老人面前,小云也奔过去,搀扶着老人走下云梯。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易经长老,也叫时间长老。”颐雩姑娘对着我柔声细语道。 啊,与人类常相伴但又从未谋面的时间老人,就是这个样子啊。 “老爷爷,晚生有礼了。”我忙屈膝下跪,一躬到底。 “起来吧,起来吧,孩子。”时间老人笑眯眯的说。 “老爷爷,我想了好久,想不明白,能问您个问题吗?”小云可能跟时间老人相处久了,竟也调皮起来,“可以吗?您不答应,我就不提。” “孩子,你说吧。”时间老人依然笑咪咪的。 “我从小就在我的故土长大。您给了我们,题海库山,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还有地沟油。可您给了别人什么呢,您给了他们,好莱坞,密西西比河,还有肯德基!” “老爷爷,我也问您个问题,好吗?”不待时间老人回答,一句生硬的汉语普通话,幽幽传来。 原来是第四朵浮云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窈窕身姿、金发碧眼的洋妞儿。 她大大方方来到我们中间,环顾点了一下头,对着时间老人行了个汉礼,作揖道,“老爷爷,请原谅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太标准。但也不影响我们的沟通。我的问题,跟这位小姐的问题,差不多,就是,您给了他们,巍峨华丽的东方明珠,舒适快捷的crh(chinarailwayshigh-speed),还有魅力无穷的京剧脸谱。可您给了我们什么呢?您给了我们,破旧的芝加哥,混乱的华尔街,还有怪胎的雷曼兄弟!” 时间老人,微笑着,捋了捋下巴那长长的胡须,悠悠道:“孩子们,你们别相互羡慕了。让时间,来证明你们的羡慕吧。” 话音刚落,一阵怪风刮过,浮云消失,时间老人也消失了。 小云、颐雩姑娘,还有那个洋妞,都不见了。 我急得晕头转向,想问问小矮人,可小矮人不知去向。 “哇呀呀!”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怪叫。 一块乌云从天而降。 一个头上长角,嘴里长獠的怪物,手握狼牙大刀,杀奔过来。 这不是牛师傅吗? “喂,牛师傅,是我,是我呀。”我惊叫道。 “好你个孽障,找你半宿了,杀的就是你。” 哎呀呀,感情牛师傅就是牛魔王呀。 “牛师傅,噢,不,牛大爷,俺可不是孙悟空,没得罪过您那。您老杀我干嘛呀?”我魂飞魄散,没命奔逃。 “小子,别跑了,拿命来。”牛魔王手挥狼牙大刀,临空砍来。 “啊!”一声惨叫,我坠入了月球cw51区的峡谷深渊中…… “嘀呤呤!嘀呤呤!”一阵刺耳的闹钟声,把我惊醒了。 太阳已爬上树梢,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我的额头上,有点发烫。 唉,夜里被那牛魔王追得够呛,浑身都湿透了。想起床,可全身瘫软,没力气。 不好,今天星期天,待会儿,文山要来了。 还要到商场买个三人折叠沙发,放在客厅,这样文山就好睡了。 “起来吧。”一咬牙,翻身而起。 心心相印 “哥,你起来了吗?俺在门口。” “来啦,来啦。”好你个文山,我刚起床,你就到啦。 我拉开门,再打开防盗门。文山疲惫的脸上,荡漾着笑意。门口还有两只香烟头。 “啊?文山,你等了多久啦?快进来,快进来。” “也不长。俺刚到的呢。”文山前脚刚进来,随即又缩了回去,“不,不。等会儿,俺把手上的烟,抽好了,再进来。” 文山知道我不抽烟。坚持要把烟在门外抽光了。 “你呀,你呀。还说不长。看看,这门外,到有了两只香烟头了。到了,也不打我的电话呀。当真的节约话费呀。哥说啦,那一百送你的。可不要一天到晚想着还。” “嘿嘿。”文山抬起左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只顾傻笑,“俺听到房间没动静,估计哥还在睡。就在门口迷糊了一阵。惊醒了,还没动静,就抽烟等了会儿。真的不长,哥。” “那你吃饭了吗?我得上街卖早点去。” “吃过了。哥。” “又是老板娘的两碗面吧?”我打趣道。 “嘿嘿”这小子还是傻笑不语。 “抽好了吗?快进来。”傻小子,一夜没睡觉,还不赶快睡,“你洗把脸,先睡到我的床上。我上街买床去。” “好勒。”文山这回儿倒蛮干脆的。是啊,他现在最最幸福的,就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文山呵,文山,这就是你的幸福么?我忽然有点苦腻,也有点凄凉。为文山吗?还是为芸芸众生?亦或为我自己?对了,久违了,幸福的感觉。[.超多好看小说]什么时候,幸福离我越来越远了呢? 我沉沉的关上防盗门,刚走到楼底口,正要拐弯,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杨洁来了信息: 听说,你还冲上去护刀,就你能呀。 我很快回了信息:不是我能呀,当时我靠得最近,我不冲谁冲呢? 我心里想,大小姐呐,夜里那牛大爷,就跟俺干了一仗那。要不是俺逃得快,早就人头落地啦。 谁冲也不许你冲,当真的不要命啦? 没那么严重啦,吓唬人的呀。 人都说牛蛮子不讲理的,以酒三分醉,耍酒疯咋办?你以为你是铁是钢啊。 知道了,大小姐。 知道什么呀?让人家好担心。对了,方婕姐约我有事呢。 方婕姐?就是你们档案室方主任吗?她约你什么事啊? 怎么了?查户口吗? 岂敢岂敢,随便问问的嘛。 你真的感兴趣? 是的呀。 那好,你可听好咯,她说要为我介绍bf呢! bf?谁的bf?那你怎么说? 刚开始我也一愣,可听她说了之后,我就说,好的呀。 你说什么?你现在在哪儿?你等等,我马上来找你! 你别急呀,等我把话说完嘛。你知道方婕姐说的是谁呀? 我哪知道啊? 介绍的那位,也不太远呢。 那――也在我们公司吗? 是的呀。 哦,是谁呀?能够,能告诉我吗? 个子,张像,都和你差不多呐。 啊?! 就是你呀,大傻瓜! 哎呀呀,太好了。我请,我请方主任吃饭。 美死你!谁要你请啊?方婕姐才不会随便吃人家的东西呢。 拜托了,大小姐,约个时间,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不说了。 又怎么啦?大小姐,求你了! 别求了。逗你的呢。因为俺,已经请啦。 你请是你请呀,要我请,才行呢。 咦?,今儿个,你真分得清爽啊? 好好好,俺不说了,听你的啦。 52路车 迎春花苑,正门右侧,二十米吧,有个小小的候车亭。 这里有52路、84路,还有137路,都可以到达市中心锦绣路。 听李琴说,锦绣路39号,新开了个奥尔曼家具城。人气挺旺的。就到那儿看看吧。 候车亭内,我站在东侧,较我先到的一位小女生,靠在西首的立柱上。 她斜背着个电子琴,正闷着头,玩着手机呢。可能又是到少年宫,或者哪个乐音老师家去的。看着她苹果似的圆脸,荡漾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儿,好可爱。 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 今儿个怎么啦?以往乘公司的班车,感觉这一路上,市交车辆,来来往往,蛮多的呀。轮到俺,好不容易乘上一回,还闹罢工怎的?都快二十五分钟了,怎么还不来一辆呢? 这时,又来了一位戴鸭舌帽的汉子,面无表情,斜看了我一眼,左手拎了只黑皮箱,西装革履,俩腿直直的叉在压路线上。 52路车终于来了。 面前的鸭舌帽敏健的迈上了车。小女生也不含糊,立马把手机往兜里一塞,闪身我前,跃上了车。 待我上车一瞧:哟,后面84路,137路都来了。感情是,要在这里开会啦。 车厢内早已坐满了人。 鸭舌帽还是像木头桩似的,冷冰冰的立在下车门柱旁。小女生仍然低着头,笑玩她的手机。 车子一摇一晃的,像是走不动路似的。到了个红灯,停下来。绿灯亮了,只听到发动机“咯嚓咯嚓”声响,竟然熄火了。司机扭头拍了拍机盖,又侧身掀开了它,探头看了会儿,又合上了。还好,发动机“轰隆轰隆”响起来了。车子又动起来,一摇一晃的,向前驶去。 走着,走着,车子离开了大马路,拐弯进了个小岔道。又行了五分钟,来到一个加油站。 哦,车子没油了。 车子没油,干嘛晚上不加呢?非要等到白天高峰来凑热闹? 看看,加油的队伍,挤了三排了。 52路阿,52路,俺今天算认识你了。 唉,要是乘其它的,怕早就到了。 鸭舌帽面无血色的脸上,忽然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顺着他冰冷的目光,一扫: 嘿,邢蕯加油站,南面大立柱,高挂一条幅:点点滴滴中油情,北面大立柱,对应一行字:丝丝缕缕为人民。里间休息室,门檐横批:零距离服务。 哦,鸭舌帽还是不笑的好。感觉那笑,就像是那皮里硬挤的,一霎那就不见了。 小女生玩手机,玩着,玩着,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小酒窝儿又荡漾在幸福的小脸上…… “怎么又涨了两毛啦。上周才充的。” “当真的,一周一个价啊。” 前面有人嚷嚷起来了。 “快点快点,你不充,让别人充。”充油妹戴着口罩,嘴里叽哩咕噜的。 “唉,油老虎太厉害。这样下去,车子也开不起咯。”有人摇头叹息。 “你开不起,就骑自行车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充油妹忽的摘掉口罩,“后面哪一位,快点!” 鸭舌帽阴冷的看着这一幕。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那铃声就跟他的人一样,冰凉刺骨,是一种从未听到过的荒野凄风声…… 伊玲大姐 鸭舌帽僵硬的右手,从内衣兜里,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没接,揿了,又放回去了。 52路车,加满了油,驶出了加油站。一扭头,又回到了大马路――普庆路上。 “唉,也怨不得加油站呵。”后边坐着的一位眼睛先生,看着渐行渐远的邢陇加油站说,“这老美正在伊拉克,闹得欢呐。” “可不,那中东一闹,油价不飞涨,才怪呢?”身着格子衫的同座,回应道,“这老美就是精。连打仗,都挑有油的主儿。可谓折本的买卖,从来不玩的。” “不见得吧,老兄。”眼睛先生白了同座一眼,“那个穷得叮当响的阿富汗,不也是照打不误吧。” “这个,不一样的。” “怎的不一样?” “那是反恐所需。” “那个伊拉克,不是也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吗?”“眼睛”又加重了一句,“开战前,老美宣传的特厉害。[]” “嘿嘿,你俩不要再争咯。”旁侧一位打着瞌睡的,留着山羊胡子的长者,突然睁开眼,缓缓道,“阿富汗虽是不毛之地,但却是欧亚大陆的切合点,全球战略要地,它的重要性会弱于伊拉克么?老美对伊拉克,是战术打击,而对阿富汗,是战略夺取。就好比高手对弈,战略布局,战术打击;棋高一着,缩手缩脚。老美打仗是精明,但人家的战略构想,更超前啊。” “呵呵,老先生所言极是。”“眼睛”立马符合道。 “老霉爱打谁,打谁去,关俺屁事。”“格子衫”眼睛斜向了窗外,讪讪道。 鸭舌帽像个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冷气。右耳根儿似乎颤动了一下。可能是汽车的颤动,或许喇叭的刺激吧。 小女生收起了手机,红仆仆的小圆脸上,呈现出一丝枉然的神色。忽而窗外一闪而过的冲气福娃,憨态可掬的模样,又引来了美美的小酒窝…… 约摸六个站后,于八仙城下了车。 这八仙城,可是本市最热闹的商业步行街。这个步行街,就像个巨大的四合院似的,东西南北向,四边都有出口,中间是稠密的商埠,围合而成的大院子。 我刚跳下车。鸭舌帽也下车了,越我而过,匆匆闪入紫霞里弄里,不见了。 小女生跟在我后面,一扭一拐的,可能是下车时不小心有点扭了。 “来吧,我帮你拿,好吗?”看到她走路吃力的样子,我走慢了,靠近了她,指了指她后背的电子琴。 “不,不,谢谢。”小女生连连摆手,“就在附近。我一会儿就到了。” 好自强的小丫头。我向她点点头。 “再见。”小女生欢笑着,一蹦一跳的,进入了小红花艺术馆。 怎么?立马不拐,又好啦?呵呵,艺术,当真的立竿见影那。我笑看着小女生欢乐的背影,摇了摇头。 “哟,头儿,一个人偷着乐什么那?”突然一个声言从背后传来。 “咦?你,你们――”我扭头一看,是李琴和一位陌生的女子,正笑微微的站在我身后。 “头儿,你不是逛街的吧?”不待我回答,又指了指身边的女子,“头儿,这位就是伊姐。” “伊姐?” “对的呀,就是zqv的伊玲大姐。俺说过的呀。” 哦,想起来了。zqv因上次失火迁到新开发区了。这位伊姐就是zqv的现金出纳。 “伊会计,您好。”我连忙招呼道。 “不客气,不客气,小马。说来也是自家人呀。”伊玲柔柔的神态,像极了张部长。 “一家人?”我有点纳闷了。 “对的呀。伊姐的老公就是老蔡。怎么?头儿不知道?”李琴惊讶起来。 啊?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上次和老蔡出差市安监局,老蔡途中所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句句不虚呀。 “哦,伊会计。”我缓过劲儿来,“是啊,是啊,伊姐。自家人。自家人。” “小马呀,我家老蔡常提到过你。”伊玲笑容可掬,“今日一见,蛮帅气的哩。” 我的脸,有点红起来。 “哟哟,瞧瞧人家那嫩脸儿――”李琴起哄起来,“还不领情呐。” 这个疯丫头,当着外人的面,哦,不,自家人,自家人,也惹人来疯呀。 我尴尬的指了指八仙城,“请吧。” “不了,不了,我和小琴只是路过。你忙吧。你忙吧。我们到前面去。”伊玲笑微微的,拉着李琴的手,低语道,“傻丫头,别瞎说,咱们走吧。” 阜州小吃铺 越过艺术馆,便是八仙城的西门了。(.) 西门。 长长的过道两侧。 摆满了烤鸡,烤鸭,烤羊肉串,油炸豆腐,炸油条,炸薯片……各种小吃,飘香满街。 乘了个倒霉的路车,颠簸到现在,肚子咕咕叫,感觉都快饿到,前胸贴着后背了。 满街的香气,刺激着我,直溢口水。 我捡了个阜州小吃铺。拉开门帘,跨了进去。 里面似已过了饭时,冷清清的。 身着红上衣的两个服务员,正在闲聊着,见到我,便围拢过来:“您要点什么?要牛奶还是要豆浆?汊” “有玉米粥吗?”感觉这个店,还蛮会做生意的,不过,我有我的选项。 “有的,有的。”红辫妞儿连连点头,“您,还要点什么?要阜州烧饼还是黎州麻花?” 呵呵,经不起表扬阿,又来了个选项。 “天荆麻花有吗?”我可不要什么黎州麻花,要吃就吃品牌的嘛。 “有的,有的。”红瘦妞儿身子微倾,细语道,“您,还需要点什么?” “暂时,就这些了。(.无弹窗广告)一碗玉米粥,三根麻花儿。朕” “好的,好的。您先坐着,待会儿,就上来。”红瘦妞儿迅速步入里间。 红辫妞儿很快倒来了一杯热茶:“请用茶。” “谢谢。” “不客气。您慢饮。”红辫妞儿也到里间去了。 呵呵,店铺虽小,服务蛮全的。 约莫分钟,热乎乎的玉米粥和油黄黄的麻花儿,就在眼前了。 好久没吃到玉米粥了,公司里除了米粥就是米饭,除了馒头就是糕条。都没什么口味了。 面前的玉米粥,那淡淡的清香,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老爸还好吗?老妈还好吗?二老可要保重身体。 门帘一掀,进来一位紫铜脸的汉子。他径直坐到我的对面,盯着我看了两眼。 这两眼,盯得我有点不自在。 此人是乍的啦?这么大的地方,都是空位呢。偏偏坐到我跟前,还瞧着我吃饭怎的? 紫铜脸不吃不喝,一言不发,直挺挺的呆坐着。 我忽然有点心虚起来:此人莫非神经不正常,是个傻子? “大叔,您来啦。”门帘一掀,红瘦妞儿从里间出来,眼睛一亮,“咋好几天没看见您呢?” “回去的,回去的。”紫铜脸笑了笑,眼睛掠过一丝尖细的光。 好有穿透力!这种眼神似曾见过,对了,那鸭舌帽就是这样的眼光。只不过那是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长马脸上,那对冰冷的眼睛,透射的尖细的寒光。 这外表柔和、憨态朴实的紫铜脸上,竟深藏一对深邃莫测的眼睛。 这哪是什么傻子,莫非是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神奇的“翰半仙” “大叔,大叔,您帮俺瞧瞧。”红辫妞儿从里间嚷嚷着,跑出来,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您瞧瞧,俺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看不出阿,红辫妞儿肚子,还没鼓起来呢。 “男娃。”紫铜脸只扫了一眼,便断言道。 “谢阿叔。”红辫妞儿嬉笑着,一扭头,又回里屋去了。 这么准阿,我不大相信。既没把脉,也没看什么呀,当真的是光透视阿。月份那么小,光透视也看不出来呀。也可能是忽悠她的吧。 “大叔,您看看我啥时出嫁为好?”红瘦妞儿关心起自身大事来。 “嗯,”紫铜脸沉思了片刻,一字一顿地说,“今年,不行。明年,桃花开时,正好。” “谢大叔。”红瘦妞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谢了一声。 “我看你要交桃花运了。”紫铜脸又盯了我两眼,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脸惘然,好像还没反应得过来,以为他是对红瘦妞儿说的汊。 “你呀,快交桃花运咯。”紫铜脸盯着我,又补了一句。 “先生您看看我是干啥的?”我这才回过神来,便故意反问道。 “白面书生,公司职员,有点小权。” “啊?!”我吓了一跳。 就是瞎子算命,还要问问身辰八字什么的,然后再掐掐手指头,嘴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词,身子再后仰着,故作深沉,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一两个模轮两可的词儿来。 这个紫铜脸,真的神啦。看人一面,就知个大概。扫人一眼,便心知肚明。真乃奇人也朕。 呵呵,果然,今儿个遇到世外高人了。 “老翰那,老翰那。”门外传来一声尖叫,门帘一掀,进来一位碎花布长衫的老妇人,“果然在那。找你半宿了。快走,快走。”老妇人拖着紫铜脸的衣袖就走。 “面沉有雾――”刚到门口,紫铜脸回过头来,抛了半句,云里雾里的话,想说什么,“走吧,走吧”便被老妇人吼叫着,拖走了。 紫铜脸到底想说什么呢,该是有什么不吉的话吧。 唉,搞得吃饭,都有点心神不定的。 管它呢。对相命的事儿,我向来不信的。许多猜测,碰巧遇到,巧合而已。 “他这是哪去呀?”见到红瘦妞儿从里间出来,我好奇道。 “还不是帮人相命呗。他可忙啦。” “你们的老乡?”我以为他们很熟,一定是乡里乡亲的了。 红瘦妞儿摇摇头。 “你们认识?” 红瘦妞儿点点头,可又摇摇头,“不,也不认识。只晓得他姓翰,常在八仙城相命,蛮有名气的。人称‘翰半仙’。” “翰半仙?真的那么准吗?” “真的啦,可准啦。”红瘦妞儿睁大了眼睛,“有一次,一位大姐在这儿吃饭,他说她有个妹妹。那位大姐一愣。他接着说,她的妹妹已不在人世了。那位大姐惊讶的,老半天都合不拢嘴巴。这位大姐确实是有个妹妹,不过早死了。又有一次,一位孕妇碰巧打门前经过。他对俺们说,她怀的是女娃,有好事者奔过去一问,真的是女娃。可神啦。” “那他每天相命几次啊?”“翰半仙”如此了得,一天下来,收入不菲吧。 “四、五次吧。” “五次?” “对的呐,次数多了,他会头疼的。” 啊?还会这样? “那,那位老妇人又是谁呀?”我转移了话题。 “她呀,是浩家大院的阎大妈。“ “浩家大院?” “您是外地的吧,浩家大院都不知道?”红瘦妞儿奇怪的乜了我一眼。 “哦,嗯。”我喏喏着,匆匆喝完粥,付好帐,出去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黄黄的古书 今儿个真是怪了。(.无弹窗广告)尽遇怪人怪事。 那夜里的事儿,一一灵验哩。梦见小云,刚才就巧遇李琴,梦见易经老人,就碰到“翰半仙”了。 还有那个冷冰客――鸭舌帽。 对了,就是刚才的这个店埠,叫什么来着,嗯,就是阜州――小吃铺,也透出些许古怪。吃了那么久,怎么没见到老板呢?老板不在,老板娘都在吧。就两个黄毛丫头,最多再加上里屋的厨师,就三人?阜州主人呢?一直没看见。 提到“翰半仙”,一想起他的那个半句话,心里头就有点发毛。(.好看的小说)“半仙”阿,“半仙”,怎么只有半句话呀?害得俺心里,五点六点的,老半天都提不起神儿来。 记得,俺老家就有个瞎先生,姓尤,名什么的,也忘了。只晓得叫尤瞎子。在老家可是鼎鼎有名的呐,家乡人尊他叫“赛神仙”。 既为“赛神仙”,本事就不在“翰半仙”之下了。 尤瞎子是真瞎,生下来就瞎了。听俺奶奶说,尤瞎子的师傅是位得道高僧呢。那个僧人也是个瞎子。(.好看的小说)僧人圆寂之前,给了他一本封面黄黄的,里面是立式小楷毛笔字的怪书。当然他看不见,尤瞎子当宝贝似的,一直珍藏着。也许那本书给了他神灵,他算什么,都是一算一个准儿。生意那个火爆呀,请他算命的人,还要预约,还要排队呐。特忙的时候,那队伍,都有里吧路长……有一次,当地父母官于市长亲自登门。当然了,于市长一不烧香,二不求签,只为市政楠洋大桥捐款一事而去。尤瞎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任你于市长三语两语,苦口婆心,就是装聋作哑,不吭气儿。后来不知怎的,竟答应了,一下捐出二十万汊。 待尤瞎子乘鹤西去,市府敬送花圈,花篮,上面题字:德配楠洋,道通南北。 也算功德无量,圆寂圆满了。 听俺老爸后来说,那本被尤瞎子视为宝物的奇书,便是《易经》。 当时可神秘了,不像现在《易经》早已流转到世界各地,《易经》已成《易经显学》了。 那大大小小的“赛神仙”、“翰半仙”们,是否都是从《易经》上得到神灵,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了,对相命先生的话,还是不足为信的。好多时候,忽悠的成分居多。如果真的那么料事如神,“翰半仙”还在这里,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干什么?干脆到国家计划局得了。这样的超人不用,用谁呢朕? 再说了,“翰半仙”那,“翰半仙”,也只是个“半仙”呀,还没成“一仙”呢。这半仙半人的,工作失误,猜测不准,也就难免了。 听那两个红衣女的口气,“翰半仙”似乎至今还没失过手,倒也难为了他超强的敬业精神。 有道是,处处有能人,行行出状元。此言不虚。 闷着头想心思,不知不觉穿过了八仙城,来到东门口。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精神炸弹 八仙城。[] 东门。 抬头仰望,一块巨大的广告招牌,与门檐合体为一: 欧美风格的建筑,显得富丽堂皇,“约翰小镇”四个烫金大字,吸人眼球。“时尚不是梦,心动加行动。二期告罄,三期来啦。”几个迷彩大字,龙飞凤舞,尤为摄人心魄。一个身着西服的巨人,正优雅的弹着钢琴,物我两忘,如痴如醉。下面两行小字: 爱情海,成就一世纪只有一次的完美; 感谢上帝,送我一个爱丽丝仙境花园。 巨人面前,便是豪华一条街――锦绣路了汊。 东门门牌号为,便左拐向北。 一路北去,一路的广告,一路的诱惑: 别样的选择,我选择了时尚,时尚选择了你。 买一送一,多买多得。 建筑的生命能量,完全来自建筑者内在的心意。 巴黎的灵感,上海的风情与隽永的台北,我们的新家,是不是国王住的地方朕? 梦想有多大,高雅有多高。 洒脱不凡,彰显高雅气派;繁华闹市,一份清幽感受。 微风中,徜徉悠闲步调,星空下,邀约繁华共舞。 别人有的,席斯蒂里也有;而席斯蒂里有的,别人却不一定有。 家是一部协奏曲,但您还需要一个美丽的空间来独舞。 …… 乖乖隆的咚,一路的精神炸弹,不亚于那牛魔王的追杀呵,直炸得我脑子轰轰,晕头转向。 一路跌跌撞撞,闪些走过了头。 侧身一瞧,奥尔曼家俱城,已在眼前。 锦绣路号――奥尔曼家俱城,好有气派的三层建筑: 粗大的波纹门柱,支撑着欧式拱形门檐。拱形门两侧,分布着带花边的欧式窗台。窗台之间的留白处,刻有巨幅《西斯廷圣母图》和《奥尔良圣母》,,分列两边,均称而典雅。 我驻足凝视,拉斐尔的这两幅名画,对美丽与神圣、爱慕与敬仰的把握,都恰到好处,显示出高雅、柔媚、和谐、明快的格调。 画面像一个舞台,当帷幕拉开时,圣母脚踩云端,神风徐徐伴她而来。代表人间权威的统治者教皇西斯廷二世,身披华贵的教皇圣袍,取下桂冠,虔诚地欢迎圣母驾临人间。圣母的另一侧是圣女渥瓦拉,她代表着平民百姓来迎驾,她的形象妩媚动人,沉浸在深思之中。她转过头,怀着母性的仁慈,俯视着小天使,仿佛同他们分享着思想的隐秘,这是拉斐尔的画中最美的一部分。 $6211$5fcd$4e0d$4f4f$8ffd$968f$5c0f$5929$4f7f$5411$4e0a$7684$76ee$5149$ff0c$6700$7ec8$4e0e$5723$6bcd$76f8$9047$ff0c$8fd9$662f$76ee$5149$548c$5fc3$7075$7684$6c47$5408$3002$5723$6bcd$7684$5851$9020$662f$5168$753b$7684$4e2d$5fc3$3002$4ece$5929$800c$964d$7684$5723$6bcd$51fa$73b0$5728$6211$7684$9762$524d$ff0c$521d$770b$4e1d$6beb$4e0d$89c9$5176$52a8$ff0c$4f46$662f$5f53$6211$6ce8$76ee$6df1$89c6$65f6$ff0c$4eff$4f5b$5979$6b63$5411$6211$8d70$6765$ff0c$5979$5e74$8f7b$7f8e$4e3d$7684$9762$5b54$5e84$91cd$3001$5e73$548c$ff0c$7ec6$770b$90a3$98a4$52a8$7684$5$5507$ff0c$4eff$4f5b$542c$5230$5723$6bcd$7684$795d$798f$3002$90a3$6252$5728$4e0b$65b9$7684$4e24$4e2a$5c0f$5929$4f7f$7741$7740$5927$773c$4ef0$671b$5723$6bcd$7684$964d$4e34$ff0c$7a1a$6c14$7ae5$5fc3$8dc3$7136$753b$4e0a……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贵族沙发 身子已步入底楼大厅,可大脑中还满是圣洁的圣母像,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慌忙立足站稳。那蓝幽幽的大理石,明晃晃的,晃得我眼睛都有点花了。 “先生,上午好。”一位浅绿职装的美眉,款款走来,柔声道,“您需要帮忙吧?” “哦,我想看看沙发。”到处都是玻璃门隔间,到处都是各种时尚的家私,我正愁不知往哪儿走呢,“对了,是三人沙发。”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我跟着浅绿美眉登上二楼。 哇,满眼的沙发,有单人的,双人的,三人的,还有四人的,有真皮的,人造革的,红木的,仿红木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先生,三人沙发都在这里了。”越过了一大圈的沙发,浅绿美眉柔柔的声调,甜甜的笑,“您看哪一种,合适?” “哦,我先看看,看看。” “那好,您看吧。”浅绿美眉悄悄地离开了汊。 面前的沙发,里三圈,外三圈,在开会那。这个八千,那个一万,后面的一万六,旁侧的二万五……俺的妈呀,没有低于五千的呀。 感情都是,贵族沙发,大聚会呐。吾等工薪阶层,消受不起啊。我的预算只有三千那,最多不能超过三千五呀。 我要的是那种可以拖拉成床的三人沙发,没看到,好像还没有。 “先生,这一款蛮时尚的,价格也便宜。”浅绿美眉不知何时又转到了我背后,指了指那个五千的沙发,轻声细语的介绍道,“刚到三天就抢疯啦,只剩这一件了。” 言下之意,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再不买,就没啦。可能她看到我犹犹豫豫的,也不像个有钱的主儿。 “哦,小姐,我要的是能折叠的三人沙发。”我有点尴尬,忙辩白道朕。 “能折叠的?”浅绿美眉,柳眉一皱。 “就是那个双用的,拖拉成床,折叠成椅的。”我打着比划。 “哦,那款呀,早就过时了。”浅绿美眉恍然大悟,“这里没有。我帮您再问问仓库,还有没有这货?” “好的,好的,谢谢。” “不客气,先生。”浅绿美眉掏出娇小的桃花红小米手机,“喂――嗯,库里有没有双用的三人沙发,请您帮查一下――嗯,好的,好的,就来。” 浅绿美眉合上了小米,“先生,您运气真好,碰巧有一款,已经尘封两年了。跟我来吧。” 随即跟着浅绿美眉又到了楼下仓库处。 一位戴眼镜的阿姨打开了门。 “就在这儿。”一直走到最里间东北角,眼镜阿姨掀开了一块梅花油布。一款双用三人沙发,静静的俯卧在那里,虽是尘封数月,可亮釉釉的,一点灰尘也没有。 “谢谢曹阿姨。”浅绿美眉像见到了宝贝似的,很开心的样子。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风起波澜 “小莉呀,你可别忙谢阿。(.)”曹阿姨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这可是大小姐的,订做的沙发,特意封存这儿的。路途不近呐,大前年从南亚空运来的。这个――是不卖的。” “那您,怎么说有啦?”浅绿美眉有点急起来。 “小莉呀,你年纪轻轻的,说话要牢靠点噻。你电话里也没讲清楚,有人要买呀。”曹阿姨有些恼了。 “两年了。大小姐怕也忘了。”浅绿美眉仍不住嘟哝道,“再说了,现在这款早就过时了。大小姐还要吗?” “小莉,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给我添乱,大小姐没说过不要。(.好看的小说)”曹阿姨有些不耐烦了。 “有货还不卖吗?这开的是哪家的店?”看到浅绿美眉窘迫的神态,我不觉也有点火了。俺不是浅绿美眉,还怕你咋的? “这个,不是卖的!”曹阿姨转身出门,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沙发――我要定了!”我大声嚷嚷起来。 嘿,我为我的高嗓门儿,暗吃一惊,不好,那牛魔王的邪气附体了,怎么?牛皮劲儿也上来啦? “不卖就不卖!”曹阿姨停下脚步,扭过头,逼视着我,“你是谁?汊” “我是我,怎么啦?”我可不买帐。(.) “那好,你给两万,沙发给你。”曹阿姨突然一击,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两万?!” “对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曹阿姨蔑视了我一眼,“买不起,就不要在这儿嚷嚷!” “黑店那!”我刺激得吼叫起来。 “谁是黑店拉?朕” “你就是黑店!” …… 人越聚越多,一大堆顾客,都拢过来了。 “是啊,怎么有货,不卖呢?” “没道理呀。今儿个开眼咯。” “这个店儿,口碑还不错,今天是怎么啦?” “不管怎么说,不卖,是说不过去的。” ……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都在我这一边。 “谁在撒野了?”吵闹声中,一位歪斜着檐帽的瘦皮保安也来了。 “我没撒野,你们才撒野呢。”我毫不示弱。 “是你吗?想怎么的?”瘦皮卷起了衣袖,似乎要动手。浅绿美眉急忙拖住瘦皮的手,吓得泪眼汪汪的,都要哭了。 “还想动手呀?找他老板去!” “还要打人哩,太不讲理了。” “不要怕。有我们在,谁敢动你?”有三四人围拢在我身边,真的像是,上演一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戏了。 瘦皮已激起了众人的公愤。 “让开,让开。”一位戴墨镜的魁梧的汉子闪身进来,一位女子跟在后面。 “啊,大小姐来了。”曹阿姨急奔过去。 待走近了,透过一丝光亮,那个发型,那个身材,咦?那么眼熟。 “马一珉,你好。”对方的声音悠悠传来。 “啊?是你?!”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峰回路转 来人便是浩婕妤。 她就是大小姐吗? “无锡锡山——山无锡。”浩婕妤来了句游牧。 “平湖湖水——水平湖”我也接口打趣道。 这——可把个曹阿姨,听得一愣一愣的了,“大小姐,你们,你们在对暗号阿?” “暗号倒也不是,小姨妈。”浩婕妤挥了挥手,“好了。都是自家人。不打不相识呀。有对不住大家的,多有冒犯,小女子在此赔礼了。”说罢,双手合一,细蛮腰微倾,对众顾客,鞠了个躬汊。 啊,曹阿姨是浩婕妤的姨妈呀。可此时曹阿姨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唉,浩婕妤这般话,也说得我,怪难为情的。 “先生,多有得罪,阿姨向你陪不是了。”曹阿姨的反应还真是快。 “曹阿姨,我的态度也不好,您别见怪。”我赶紧回礼道。 “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儿自我批评了。马一珉,跟我走吧。”不待我回音,浩婕妤扭头走出门去,墨镜紧随其后。 “小莉,你也来一下。”浩婕妤刚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招呼了一句朕。 浅绿美眉小嘴巴一跷,像挂个油瓶,惴惴不安的,也来了。 今天这事儿可不能怪小莉呐,那个曹阿姨应是“主犯”。在过道的路上,我暗暗寻思着,要帮这丫头说说话,可不能让她为我受过呀。 三楼。 浩婕妤打开了她的办公室。 “进来吧。进来吧。”浩婕妤边放下手中的裸粉色菱格小包,边说,“小莉呀,给尊贵的客人,倒杯水。” “好嘞。”小莉手脚麻利的沏好龙井茶,递到我面前,“马先生,请用茶。” “谢谢。”我嗅着翻腾的龙井,好香啊。 环视着浩婕妤的办公室。啊,既有书香和古典,又有新潮和时尚,既简约又华丽,既含蓄又浪漫,给人以无尽的遐思……紧挨着我身边棕色沙发,左侧安置着小巧的水晶金鱼缸,红,黄,绿,各色美丽的金鱼在里面吐着泡泡,正相互追逐,嬉戏着,快乐的游来游去。一扇高大的橘黄落地书橱,紧挨着金鱼缸。书橱分成三层格,每层都排列着,贴上标签的齐整的书籍,真像一对对摆列整齐的士兵,在接受首长检阅似的。看得出,主人对图书管理,分类很在行呐。书橱对面是一款欧式精致的摆钟,正发出“嘀嗒,嘀嗒”不知疲倦,永远的钟摆声。摆钟下面是一座雕刻着翠竹兰花的枣红茶几。茶几内侧墙角处,竖立着一棵盘根曲折的仿古树櫈,树櫈上玉立着景瓷花瓶,花瓶里插放着娇艳的杜鹃。与杜鹃遥相呼应的门边摆放着一株盆景,雕龙刻凤的瓷盆里,海棠球星布着点点小白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看到香香的海棠球,我心里暗暗的一惊。是呵,这海棠球勾起了我上次在办公大厦前,与杨洁的巧遇。这次呢?又与浩婕妤相遇于此了。 猛一抬头,恰与浩婕妤美目相视,我眼睛一亮,随即又慌乱地低下头,看着茶里的龙井。 太美了!令人惊艳的美!刚才在楼下匆匆没看清楚。现在,在明亮的光线里,宝石绿中性西装在嫩绿菊花丝巾和玫瑰红唇的映衬下,浩婕妤活脱脱成了个异域美眉。 “还行吗?”浩婕妤倒也大方得体,很快打破了沉默。 “嗯,相当完美。”不知她是指,她的穿着打扮呢,还是室内布局?我抬起头来,避开她的凝视,看着她身后墙壁上徐悲鸿的《骏马奔腾图》,赞叹道。 “是吗?”浩婕妤笑微微的坐到宽大的浅紫靠背沙发上。 我想说出,这是我看到的最美的办公布局之一,还是没说。 “小莉呀,你知道今天你错在哪儿了?”呵呵,浩婕妤开始公干了。 “知道。”小莉闷着头,低语道,“我没把话说清楚。让曹阿姨误会了。” “知道就好。好吧,你忙去吧。”小莉退去了,轻轻掩上了门。 还好,没责备什么,准备好帮忙的词儿,也用不上了。 “今天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浩婕妤轻轻拂去桌上的灰尘,弹了弹面前的地球仪,“想来这件事儿,确实是忘了,没跟我小姨讲。怎么?你是要买这个沙发?” “浩小姐,是您的。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呢?” “哦,马一珉,今后别喊我浩小姐,行吗?”浩婕妤幽幽道,“太见外了。就喊我名字得了。对了,你今天身上带了多少钱?” “这——”我犹豫着,她问这个干嘛,“有三千多吧。” “那你就到二楼找一下小莉,就三千元,办一下手续,然后到刚才的那个仓库,找我小姨,她会安排车子送一下的。” “那——”我又犹豫起来,“可是——你,你真的不要啦。再说了,那张沙发两万块呢。” “两万?”浩婕妤柳眉一扬,“你听谁说的?” “你的小姨呀。” “我的小姨?她说的两万?呵呵。” “那到底什么价呀?”我感觉不能让她吃亏太多了。 “你真的要知道价格吗?”浩婕妤缓缓道,“这张沙发是我老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我惊讶起来,生日礼物,送个沙发,也太大了吧。 “是啊,可能是老爸见我老是在客厅看壁式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想到的吧。叫南洋的洪老伯特地订做,空运过来的。小姨说万?她能知什么价?噢,不提了,不提了。反正也是过时之物。” “即使无价之宝,也总该让我有个数吧。”我可不能欠人家太大的情啊。 “你呀,真是一块玉。”浩婕妤幽幽道。 “玉?” “对的,”浩婕妤瞧了瞧自己纤细的长手指头,“一块原原始始,自自然然的玉。” 我听得木然。 “这块玉,我也会送你的。”浩婕妤纤手执着一支鹅毛株笔,点着写字台上笑佛旁侧的搁笔玉台,轻轻道。 “给我?!”浩婕妤那透亮而清澈的眼睛,闪出一丝柔光,直盯得我有点意乱,也有点窘儿。对了,凡哥呢?今天怎没见到凡哥呢? “凡哥呢?多日不见了。”慌乱中,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呀?”浩婕妤拨弄了一下面前的地球仪,地球仪快速的旋转起来,“各人有各人的事呗,我也管不着的。” 话意冰凉,也有些无奈。 唉,有些事,毕竟还是瞒不过聪敏人,浩婕妤该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那我告辞了。”我立身而起。 “好吧,找一下小莉,就讲我说的。小姨那边,我马上打个电话给她。” “多谢拉。” “别客气。” 我轻轻的离开浩婕妤办公室,随手掩上了门。 隔壁的目镜,正凝视着远方的电视塔,看到我出来,乜了我一眼。 我向他致意,点了一下头。 他也朝我微点了一下头,又远眺他的电视塔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滚雪球 浩婕妤不是创办了个红红火火的外贸公司吗?怎么又开起家具店来啦? 也可能是他老爸的店铺。 不对呀那李琴说奥尔曼是新开张的呢。那种里里外外挺洋气的装修格调儿也合浩婕妤的素养和情调哩。唔,这很可能就是浩婕妤自个儿开的咯。李琴在为她做义务宣传? 嗯,这倒有可能。怎么那么凑巧呢?刚闹得不可开交,浩婕妤就到场了。而且大老远的就喊我的名字。一点都不惊讶,好像事先晓得似的汊。 莫非李琴这鬼丫头与我穿过之后,就打电话给了浩婕妤,告诉她了,我要来买家具? 我回到房间,还在纳闷着。 “哥,这沙发多少钱?”文山醒了,看到沙发,眼睛一亮,翻身而起,跑到客厅,埋着头,趴着身子,对着沙发,这也看看,那也瞧瞧。[]还不时的用手轻轻的抚摸一下。 “也没多少钱?”我刚想说三千,又咽了回去。 “哥,这可是真红木哩。”文山紧盯着沙发背,“正正宗宗的红木。看看这沙皮,是真皮的。该有多少钱那?还有这做工,这纹路,特讲究,多精细。这样的沙发,俺只在深圳那会儿,一位姓贾的大老板家里,看到过。” “山儿,你看看,这沙发与里房那床比比,怎么样?”我忽然想起来,文山是做过木匠的,便询问道朕。 “哥,那可不能比的。”文山头也没抬,闷声闷气的说,“那张床是个仿红木的,最多一万二,不超过一万五。这个沙发,起码这么多。”文山从沙发下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万?!”我大吃一惊。 “哥,俺只是猜猜,怕不止这个价呢。” 天哪,这个人情可欠大啦。可我还口口声声,在人家那儿吼叫“黑店,黑店”的。 可怎么还这个人情阿,我那点可怜的工资,三年也还不清呀 不管怎样,先向人家道个歉儿。电话里说吧,又难开这个口。倒不是难为情,而是这个情天大了,让我说什么好呢?唉,还是发个信息吧: 浩小姐,哦,不,浩婕妤,你好。我忘了郑重向你道个歉。 浩婕妤很快回了信息: 你又怎么哪? 我对我今天的失态很自责,不怪你的小姨,更不怪小莉,完完全全在于我,我错了。在此,我郑重向你,向你的小姨,还有小莉,包括那位不知名儿的保安,道歉! 哟哟,马一珉,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 浩婕妤,嗯,婕妤,我真的很自责。 谁也没有怪你呀,我更没这个意思。不要说是你,就是普普通通的顾客。今天这事儿,我小姨也不对呀。小莉有错,那是小错,至于保安,居然要动手打人,那就更不对了,是大错!这正暴露出本店的许多问题。你不来,还发现不了呢。得感谢你呢。怎么反过来道歉呀?! 唉,事情由我引起,我于心不安那。更何况我还辱骂“黑店,黑店”的呀。 打住,打住,别提了,好吗?按我的脾气,遇到你这种情况,说不定闹得比你还凶那。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的。 嗯,我成兔子拉?我故意游牧了一句。 不,你不是兔子。你是一匹马,一匹小白龙变的马。 呵呵,那你就是唐僧咯,让我来背你吧? 那好啊。不过,就咱们俩,取啥经呐?没孙悟空,不行,没得老猪,一路寂寞,少了沙和尚,又没有了和谐和稳定。咋办呢? 那――你就骑着小白马,西域逍遥一周游呗。 说的倒也是呀。只恐怕还没半日游呢,咱便被那牛魔王芭蕉扇子一扇,立马刮到乌瓜国去啦。 阿,逍遥不成,到成了乌瓜国臣民啦,罪过,罪过。 好了,马一珉。我有事儿,暂不奉陪啦。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此。今后不要再提,好吗?总的一句话,你没错,更不必自责。改日,我会请你再来本店看看的。 唉,游牧了一阵子,人家还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反过来安慰我。 这个人情债,真像个雪球,越滚越大咯。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天工开物 “哥,快来看看,这是什么?”沙发下的文山,突然惊叫起来。 他整个人,身子还趴着,双手慢悠悠的,从沙发底下,探出来,手中骇然托着――一个黄布包裹儿! 咦?这是什么东东?我惊讶的接过来,“山儿,这是哪儿的呀?” “哥,就在这下面的。”文山闷声闷气的声音,从沙发底下传来,“你快来瞧瞧。这里的暗门,太巧妙了。” “等会儿。”我走到卧室,轻轻放下黄布包裹儿,又来到沙发下面,趴着,可怎么看不清楚。“文山,起来吧,光线太暗,看不清。把沙发翻过来吧。” 文山慢慢从沙发底下,退出来。我俩把沙发翻转过来了汊。 “哥,你看见啦,就在这儿。”文山右手点着沙发底部正中位置,食指和中指并拢,一摁,一扭,再轻轻一拨,一个方形盖弹出,歪向一边,露出一个方形小洞来,正好刚才那个黄布包裹儿,好进出。 “哥,这么个小暗门儿,我做了这么久的木匠活儿,还头一回见到呢。”文山左手指头,拨拉了一下方形盖背部的弹簧,“好像就靠这个弹簧,拉住了这个盖子。根本不是呢。细瞧瞧,这盖的边沿儿,还有这洞口的边沿儿,不是简简单单的凹凸配合,也不是稍微紧凑的榫槽连接,而是巧夺天工的迷宫结构。这个‘迷宫’啊,可把俺师傅一辈子迷住了。他一辈子都没做成。现在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更不要想了。哥,你看看呐,这边沿儿,这么细削,做成凹凸,勉强,做成榫槽,为难,要做成迷宫,可就太难啦。听俺师傅说,就俺的师爷一生中做过两件,其中一件还是报废的。师爷临终颤巍巍的,拉着俺师傅的手说,‘这一辈子无憾了,做成了迷宫,又不心甘那,只成了一件。’俺师傅牢牢记住这一句话,可他老人家连一件也做不了。晚年了,就喜欢喝闷酒,天天对着一本封面都发黄了的旧古书,唉声叹气的。” “山儿,那是本啥书呀?”怎么又来了一本黄黄的古书? “哥,那本书的名字怪怪的,就叫《天工开物》。” “《天工开物》?”这本书好像听说过。据说自元朝就已失传了。又据说,这《天工开物》被日本人掠去了,早已在日本生根落户了。今儿个听文山这一说,感情是,在民间,代代相传,还没失传呀。 唉,想来是,书在,手艺到丢了朕。 那――眼前的“迷宫”又出自何人之手呢? 听浩婕妤说,沙发是南洋的洪老伯订做送来的。莫非洪老伯就是“天工之后”? 对了,那个黄布包裹呢?该是洪老伯送给浩家的礼物吧。 也许,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和田玉 我盯看着黄布包裹。 上面有一个金灿灿的丝巾蝴蝶结。蝴蝶结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金属丝,像蜘蛛网似的,罩住了整个包裹汊。 呵,要打开这个包裹,还不容易呢。 该如何下手呢? 看样子,那蝴蝶结是个关节。 可如何解开这个蝴蝶结呢? 左瞧右瞧,看不出个名堂来。 这个蝴蝶结太完美啦。那对展翅欲飞的翅膀,那腹部蚕宝宝样的纹路,那黑黑的眼睛,对了,眼睛!我凑近了细看,果然一只眼睛的根部有一根不易觉察的断线。我小心翼翼的捏住断线,轻轻一拉,嘿,蝴蝶结松了,解开啦。金属丝网随即也松开了。黄布包裹慢慢打开了,腿去了外层的黄布,咦?里面还有一层玫瑰红布,揭开了红布,露出了一只黑幽幽的匣子朕。 “哥,这里面还有个宝物呢。”文山在客厅叫道。 我扭过头,朝客厅一看,只见文山右手从暗门里,又掏出了个绿绸包裹。 那么个小小的暗门里,竟接连出现了这些古怪的东东来,我的心里头忽然一紧:真的是那个洪老伯放进去的吗?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两年了,他都不吭声儿? 那――不是他,又是谁呢? “山儿,你再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了?”那扇暗门里的暗室,真是藏宝箱呀。(.无弹窗广告) “没啦。哥。我在里面扫了三遍啦。”文山把绿绸包裹轻轻摆到床上,“就这俩儿了。” 绿绸包裹比红布包裹小多了。也是一样的金灿灿的蝴蝶结,一样的金属网丝罩着。依样画葫芦解开蝴蝶结,松开网丝,散开绿绸,里面也是一层玫瑰绸布,松开玫瑰绸布。咦?多了一层大红绸布裹着,大红绸布缓缓解开了―― 啊!一块玉佩!一块浅浅沁色,玉质温润的玉佩,正发出柔柔的光亮。哦,小巧玲珑的玉佩:扁平镂空圆雕,嫦娥头顶双发结,面颊圆润,体态丰腴,正手提花蓝,身披飘带,玉兔相伴,长裙飘飘,衣袖飞飞,栩栩如生…… “哇!这是个‘和田玉’啊!”文山惊叫道。 “和田玉?”我看了他一眼,“又是在那个贾大老板家,看到的吧。” “也是嫦娥玉兔吗?” “嗯,式样一样的。” “颜色也一样吗?” “哦,那个亮一些。这个暗多了。” “暗多了?” “就是感觉,贾大小姐的那只明亮多了。也可能是在室外的吧,对了,就是在院子里看到的。” 这个暗一些?我忽然有个预感:这个才是真正的和田玉吧。别看它暗,那很可能是年代久远,。这么想来,这么个小东东,就不仅仅是块“和田玉”了。 那,便是――文物了? 我心里,又暗暗的一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娃娃兔 文物?若是真的文物,那又是哪个朝代的呢?细瞧瞧,那嫦娥面颊丰润,体态丰腴,长裙、发结均具唐代仕女特征。(.好看的小说)这样想来,它便是唐朝之物了。是杨玉环随身佩戴的吗?我忽然又异想天开起来。 “哥,快看,兔子!” “兔子?”我扭头一瞧,原来文山那双巧手,又打开了那只匣子。匣子底部,四壁,包括顶盖背面都衬着厚厚的海面体,海绵体上贴盖着层层叠叠,金黄的绸缎,在绸缎的簇拥中,一枚玉兔配,安安静静的躺着。不过,玉佩中的那只兔子,可不安分,正跳越奔跑着,边跑,边还钮过头去,向后瞧着,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它似的。它的四脚,卷起身边的藤蔓、嫩叶,像浪花似的,也跟它一起奔跑。(.无弹窗广告)真像一幅写意画,动感极了。 这枚玉佩也是扁平镂空圆雕,但看上去没有嫦娥那枚精致。显得有点粗。 我右手小心翼翼的探进匣中,轻轻拿起可爱的兔子:小宝贝,什么东东惊着你啦?这么害怕,怕锝没命的跑。好可怜呢。 “哥,娃娃!”文山突然惊叫起来,“是个娃娃!” 大呼小叫的,什么呀? 我翻过来一看:啊?真的那,是个娃娃。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双手正托着头,仰卧在一片草叶中,看着天,咧着嘴,笑着呐。小兔子和小宝宝正好在同一个位置。[]正面是小兔子奔跑,背面是小宝宝傻笑。又是一个天工之作!神奇得,让我拿玉的右手虎口,又一阵阵发麻,发酸。 不好,发酸该是不吉之兆呢。上次车间火灾前夕,就是右手虎口发酸的呀。 唉,这些个东东,咋办那?要不要告诉浩小姐呢。不妥。看来洪老伯都不知情,如何跟她说呢?如这些个东东真的是文物,又咋办呀?要不要报告有关部门?可向谁报告呢?万一不是文物呢?很可能连浩小姐都牵进去了。不被别人骂死了,好心没得好报。我倒成了“是非精”了汊。 不对呀,只听说文物往外偷,没听说往里运的。 我哪里想错了?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沙发不是洪老伯做的,它也是托人家加工订做的。那就是,在取货时不小心,无意偷梁换柱,把个一模一样的沙发领回来,然后空运到奥尔曼的。可为什么两年之久没动静呢?莫非藏“宝物”的“主儿”忘了?不会的吧…… 唉,真是越想,头越大了! “哥,这些个东西,咱也惹不起。”文山见到我犹犹豫豫的样子,建议道,“咱把它们还放回去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看了文山一眼,“山儿呀,你说的对。放回去,放回去也好。咱们可不能惹事生非。” “哥,俺明白。俺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文山这回到挺机灵的朕。 “尽量恢复原样儿,不要变形。”我嘴里说着,心里觉得,其它恢复还行,那个蝴蝶结太难了。 文山小心翼翼,顺次一层层放好,裹好两件玉佩,然后套上金属护网,最后到了胡蝶节了。 好一个文山,两手灵巧的就像绣花女穿针引线一样,一会儿,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结就成了。再细瞧瞧,那根引线正巧挂在蝴蝶的一只眼睛下面。 “好你个小子,不愧是‘天工之孙’啊!”我开心的锤了文山一下。 “嘿嘿。”文山只是傻笑。 我们来到客厅。两件“宝物”又原封不动的放进暗室,关上暗门,自动锁紧。 沙发又翻转过来,摆好位置。 正待喘口气儿,“嘀呤呤!嘀呤呤!”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小燕出巢 我一看,是陌生号码,没接。[.超多好看小说]过了两分钟,“嘀呤呤!嘀呤呤!”那个陌生号码,又打来了。 “喂――哪位?”我抓起手机,不耐烦道。可手机里传来一阵阵“嘟――嘟――嘟――”的忙音,无人接听。哪个在恶搞阿?真是的,吃饱了饭,撑的?没事干呀。我有点恼怒的把手机又塞进兜里。 “对了,文山。”我忽然想起来了,卧室里还有一个神秘的东东呢,“里房有个保险柜,你来瞧瞧。” 这个傻小子,我家大伯把他取名儿叫马文山,原指望他的学问像大山一样的高,哪晓得,不知怎的,他打小儿,提到上学,就心慌,看到书本,就头疼,就跟那个吕焕石一样,勉勉强强的,上了个初中二年级,初三还没毕业,就缀学了。(.好看的小说)后来做木匠,学驾驶,下江南,去深圳……现如今,嘿嘿,混到我这儿来了汊。 今日一见,傻小子学习没用,手艺还蛮精的。 “哥,你说啥?密码柜?”文山双眼瞪得滚圆的,“在哪儿?” “这里,这里,开来看看。”我来到里间,指指床头柜,“就是它。” “它?”文山疑惑的蹬下身子,察看着,“这不是只柜子嘛。(.)哥。” “是柜子。但不是普通的柜子呀。山儿,你挪挪看。” 文山轻轻的推了推,不动,又加了点劲儿,不行,再加把劲儿,还是,纹丝不动朕。 “哥,俺可不能再加劲儿啦,柜子会推拉坏的。” “山儿,这就对了。它有机关呐。” “机关?”文山眉头一皱,又蹬下身子,仔细察看起来,“哦,哥,俺小瞧它了。它也是‘天工开物’。” 怎么又来个“天工开物”呀,今儿个真开眼了。 “哥,你瞧。”文山缓缓拉出三块抽匣,再抽出中间两块隔板,又坼开里层衬板,文山偏开头,让了让,我探头一瞧,啊,柜壁上刻着立体磁性棋盘,棋盘内有五个方格,方格内共枚棋子,其中有一枚最大的棋子,中号的有枚,小号的有枚。“这是什么呀?” “哥,是‘华容道’啊。” “华容道?”我抬起头来,这里可不是什么三国,哪来的华容道? “哥,这是个游戏呐。”文山弯下腰来,我让了让,他伸出左手,点着棋盘,“哥,你看,这枚最大的就叫曹操,枚中号的又叫刘备的‘五虎上将’,那些小号的就是个兵了。玩法是,通过这棋盘的个空格,将曹操调到出口,就算赢了。现在的棋形就是‘华容道’里最复杂也是最难的――‘小燕出巢’。” “‘小燕出巢’?”我可听得一楞一楞的了。 呵呵,这小子一点也不愚笨呀,闪光点还不少呢。 “哥,这个‘小燕出巢’共计步,一步也不能少,前后次序,一步也不能乱。”文山边说,边移动棋子。巧手飞舞,直瞧得我,眼花缭乱的。只一会儿,便把那个曹操赶至出口,只听“啪哒”一声,掉入出口小坑里。 “好了。哥,现在移移看。”文山立起身来,拍了一下手。 我轻轻推着小柜,哟,动啦,再用了点小劲儿,柜子便移向一边。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六星联珠 “啊!哥,这可是‘六星联珠’呢。”柜子刚移开,一露出密码柜,文山就叫道。 该又不会是什么“天工开物”吧? “这‘六星联珠’是‘鲁班锁’里最出奇的一种。” “鲁班锁?”呵呵,这回儿出现了个新玩艺儿。 “‘鲁班锁’,俺师傅也叫它‘孔明锁’” “反正不是鲁班发明的,就是孔明发明的,对吧?山儿?” “嗯。俺师傅也做过一件‘六星联珠’。”文山趴着,看了看,“不过,这件与俺师傅的有点不同。密码柜的六星凹为母,床头柜后壁对应的六星凸为公。这里是一个出奇。六星凸背面凹处,正是曹操坠落的坑,曹操这个棋子又是消磁的。这是第二个出奇。哥,你瞧瞧,这六星凹的周围是个刻度盘。这就不是普通的‘六星联珠’了。而是‘密码六星联“。这是第三个出奇。” 乖乖,接连三个出奇,句句出奇。人也出奇啦。 “这个六星环绕的正中。”文山指了指六星的中心位置,“哥,你细瞧瞧,这里凹下去一块,便是‘珠窝’,也叫‘珠坑’了。”文山随即又拉开那只床头柜,指着柜壁背面一个小圆凸儿,“这――就是珠子,也是曹操掉进的地方,里为坑,外为珠。汊” 现在我明白了。那个曹操掉进这“珠里”,也是“坑里”,这个坑儿就没有了磁性。而没有了磁性,六星联槽就松了。六星联槽一松,便有了间隙。有了间隙,再往外施力,柜子就移动啦。 “山儿呀,上次,那个曹操肯定没掉进坑里呢。怎么也被我移动了呢?”我还是纳闷,当时还以为某个角度某个巧力引起的。 “这――嘿嘿”文山抓抓自己的头发,又傻笑了,“哥,俺也说不清。有时也有例外的吧。[.超多好看小说]” 好小子,大智若愚呀,还会点外交辞令。正所谓航天飞机发射,也有例外的吧。 ”哥,现在破了‘华容道’,解了‘六星联’,还有密码一关呢。”文山抓了抓头,“这个是拨码盘式全机械密码锁。它操作简单,开锁时间短,密码量大,保密性能高,试探开锁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密码柜还是开不了啦?朕” “嗯”文山点点头,“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破解。不然早就淘汰了。以后再想想法子。” “哦。山儿,忙乎了这大半宿了。你继续睡吧。”想到文山还要开夜车呢,招呼他赶紧休息吧。反正也买了些熟菜,等他睡醒了,再喊他吃吧。 “嗯,好的。”文山收拾好柜子,又把柜子恢复原处,转身便走向客厅。 “回来,回来,山儿。”我连忙招手道,“你到哪儿啦,还睡这儿。沙发那儿,垫的,盖的都没得,你怎么睡?” “嘿嘿。”文山又傻笑着,回来了,躺下了。 “山儿呀,今天的这些‘宝物’,咱们也暂时存放着。是文物,咱们肯定要送给国家,不是文物,咱们也要送还奥尔曼。咱们马家,行得正,坐得稳,从来没有人,背后点咱马家的脊梁骨。” 文山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好吧,你睡吧。”我轻轻的掩上了房门,来到客厅,扫了一眼墙角的沙发,心里又没由头的“咚咚”乱跳起来。 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呀,到成了。唉―― 正自叹息,“嘀呤呤!”手机铃声又响了。拿起来一接,又是“嘟――嘟――嘟――”的忙音。我以为是刚才的未接号码,仔细一看,不是,是另外一个陌生号码。 接二连三的作怪!真是大白天遇见活鬼了。 我打开笔记本,插上网线。开机一查,两个陌生号码,都是本地的。 这就怪了,没有本地人,老是扰的吧。 那又是谁呢?熟人,不可能,陌生人,没这个必要。 我又扫了沙发一眼,对了,自从这个“烫山芋”进了门,就有了这些陌生号码。 难道与它――有关系? 不管它,想多了睡不着觉。还要上街,买条被子呢。 待买被子回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文山已经起床了。催促他赶紧吃了点东西,便走了。我也稍微梳理了一下,匆匆出门,赶往目的地――明月阁。 也许杨洁已在那儿等着了。 这回儿,还有尊贵的客人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明月阁308号。 明月阁。 理查德的《致爱丽丝》轻盈而悠扬,令人陶醉。 呵呵,这回我只等了一小会儿,杨洁和方主任就来了。 “没迟到吧?”杨洁笑盈盈的进来了。 啊,我眼睛一亮: 今儿个的杨洁,就像那仙女下凡来了:那衬里下摆,层叠的薄纱,在这个春季,与皮草相互吸引着,长短不一的皮草与绒毛毛,给人流苏溢彩的错觉。青春朝气,动感十足。点点露露的薄纱裙摆,则将这种仙气,在内敛含蓄中,显露出最大的魅力汊。 一侧的方主任,身着粉嫩的西装外套,内衬灰白的复古毛衣,配以黑色打底健美裤,肩着玫瑰红的小包包,落落大方,面露微笑…… 呵,今儿个的杨洁和方主任,便是仙女与蒙娜丽莎的完美组合。 “发什么呆呀,你?”杨洁娇啧道,“我问你呢,今天没迟到吧?” “噢,没有,没有。”我忙欠身而起,“方主任里面请。(.)” “对对,方姐坐里面。”杨洁拉着方主任对门而坐。 “这个地方真不错。”方主任称赞道,“环境幽雅,音响也棒。朕” “当然啦,我挑选的呢。”杨洁柳眉一扬,“那像那个人,只晓得,要么喜来登,要么福临门。老土。没情调儿。” “那个人是谁呀?”方主任故意问道。 杨洁努努嘴,我也努努嘴。 “嬉嬉,你们在干嘛?打哑谜呀!”方主任笑了。 “方主任,您吃果汁还是玉米汁?”我招呼着服务员上冷盘。呵呵,我也学起了阜州小吃铺 的红衣丫头。 “杨洁呢?”方主任摊开面前的面巾,转向杨洁。 “方姐,你说吧。我无所谓的。” “哦,那就各来一点吧。不要多。” “好勒。[]各来一瓶果汁和玉米汁。”我扭头又对服务生吩咐道,“另外一瓶啤酒。” “你喝酒啦?”杨洁柳眉一皱。 “哦,海鲜嘛,要有点酒……”我懦懦着。 “哟哟,现在就管起来啦。”方主任调侃道。 “有醋不就行啦?下不为例哟。”杨洁不依不饶。 “知道啦。”我忙点头,招呼小姐道,“小姐,再各来一盘清蒸章鳖和水煮河虾。” “有啦有啦。多了多了。”方主任连忙说,“怎么?海鲜馆也有河虾呀?” “哦,那是河虾们不小心游到海里去的,后来觉得不太舒服,又想游回来,结果在半路上给逮住了,就送到这儿来啦。”我的话音刚落。“扑哧”一声,服务生乐了,“先生好风趣,会编故事呢。” “后来呢?”杨洁似乎意犹未尽。 “后来呀,河虾们想想,成为人类的盘中餐也蛮好的。最起码还能留下一点点皮、头和脚什么的。要不然在海里也会葬身鱼腹的,连个影儿也没有……” “打住打住,你存心不让我们吃饭啦?”杨洁杏目圆睁,故啧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俺跑题了。”我举起酒杯,“方主任,我敬你一杯。” “客气客气。”方主任亦端起酒杯,“来来,我们三人一起来。首先我祝福你们。我先喝了。” 方主任一饮而尽。我和杨洁亦对饮而尽。 “我也是听别人说,公司里有个不错的小伙子,后来我暗暗地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所言不虚,确实不错。就想介绍给杨洁的。可询问杨洁后我才知道,你们俩早就认识,早就好上了。其实我现在做的是个现成红娘。这样也好。再次祝福你们。” “谢谢方主任。” “谢谢大姐。” “方主任多吃菜。来,这个章鳖鱼,肉子蛮嫩的。”我夹了一大块章鳖肉递到方主任面前的小碗里。 “大姐,这虾好新鲜。”杨洁捞了几只清虾送到方主任盘子里。 “哎呀呀,你们把我当饭桶啦。这样不得了,会发胖的。”方主任连连摇头。 “不碍事的,大姐,你这么瘦,吃的再多,也不会胖的呀。吃吧吃吧。” “是的呀,方主任。这些都是低脂肪低蛋白的呢。对身体有益无害。” “呵呵,你们两个真会劝人那。好的,好的,今儿个我太高兴了。你们也吃啊。” “方姐你来了,就总一个人在家呀?”杨洁突然发问道。 “他呀,好喜欢一个人安静的。” “什么?总是方主任的?”我好惊讶。 “你呀,木头瓜子哟。总是方姐的老公呀。” 啊?怪不到方主任对俺熟悉的咯。 “方姐,我跟你说的不错吧,书呆子一个。”杨洁反讽道。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水边的阿狄丽娜 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v总就是方主任的先生呢。 “方主任,我该叫您大嫂呢。”我再次举起酒杯,“大嫂,这一杯,敬我尊敬的大哥,他没来,我替他饮了。” “谢谢,我代他感谢了。” “还是叫姐吧,大嫂好别扭。对吧,方姐?”杨洁站起身来,“方姐,来,让妹妹也敬姐一杯。一来感谢姐姐,一直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帮助,二来感谢姐姐,对妹妹终身大事的体贴和关心。姐,我先饮了。”说完,便杯底朝天。 “好的,好的,大嫂、姐姐随便你们叫吧,都行的呀。”方主任鹅蛋形脸上,红扑扑的,“吃呀,吃呀,不能光饮不吃呀。” 理查德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在空中回荡,如丝如缕,好甜蜜,好温馨。 《秋的絮语》彩玲响起,方主任拿起手机,“哦,是他的。”对我们笑笑,“嗯,嗯,对的。他们太客气了……快结束了,好的。”方主任合上手机,微笑道,“他呀,特地要我替他,好好的,祝福你们,谢谢你们。” “v总太客气了。”我很感激,“真是我的好大哥。[.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吧,你们慢用。我先告辞了。”方主任拿起衣架上的小包,歉意的笑了笑,“改日请你们俩儿,来我家作客。” “大姐,太谢谢啦。”我站起身来,“我要好好敬敬,我的大哥。” “方姐,等会儿。”杨洁抢到门口,拉住方主任的手,“我送送你。” “傻丫头,我还要你陪吗?回去坐,回去坐。”方主任反拉着杨洁的手,硬是让杨洁坐下来,“我到楼下打个的,一会儿,就到啦。” “方姐,那你慢点呀。” “好的,好的。”方主任点着头,微笑着,下了楼梯。 “v总是方主任的先生,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在打的回去的路上,我故意责怪道。 “咦?我以为你老早就晓得的啦。” “我哪里知道啊,成天忙得昏天黑地的。” “哟,哟,就你一人忙的,别人都闲着。好像全公司只你一人不晓得。”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我忽然想起刘秘书的提醒,“对了,今儿个请方主任吃饭,不是跟v总靠的更近吗?” “你今天是怎么啦?患得患失的。咱们今天请方主任是‘谢媒’呀。你到忘啦。一码归一码,是两回事。”杨洁摸摸我的额头,“不发烫呢,没醉酒哟。” “什么‘媒’?”我故意道。 “就是媒人呀。” “什么媒人?” “就是红娘呢。” “红娘是什么呀?” “你坏透了你,当我是傻瓜呀。”杨洁忽然明白过来,使劲地锤了我两下子。 真有点地下工作者的味道,请方主任吃饭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是怎么了? “近就近呗。别人说别人的,管他呢。”杨洁满不在乎地说,“方姐人就是好,别的人要近,我还不敢呢。对了,你听说张苏妮吗?” “张苏妮?听刘秘书提到过这个名字。好像在外贸分公司。” “对的,但她好长时间不来公司上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啊,大小姐。” “还有更奇怪的呢。她不来上班,工资照拿,奖金照发。” “还有这样的事,谁给她的权利?” “老a。” “啊,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听人风言风语了,我也不相信。听方姐说了,我才相信的。” “这是哪方神仙啊,值得老a这样照顾。”我一脸的疑惑。 “神仙到也不是,该是妖女呢。” “妖女?老a被迷惑住啦。” “嘘――”杨洁压低声音,“小点声噻,大声嚷嚷干嘛?” 我环顾左右,没人。只有婆娑的树影和昏暗的路灯。 “喵――”远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令人悚然。 杨洁贴近了我,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们很快到了公司集体宿舍楼下。 “再送送你吧。”我紧握住杨洁的手,杨洁点点头。 到了女工宿舍了,我还想往前走。杨洁停下了,拦住了我,“好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不说,我就不松手。”我紧紧抱住了她。 “你怎么啦,你。”杨洁挣扎着,“你疯了你。” “快说为什么!” “因为你喝多了。” 像蛇一样的,我越缠越紧,杨洁娇喘嘘嘘,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 “我已说了为什么,还不快松手!”杨洁脸都涨红了,使劲儿的跺了我一脚。 “对不起,我真的喝多了。”我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回去吧,回去吧,好好休息。”杨洁猛地亲了我一口,便转身快速消失在过道里…… 我摸了摸杨洁刚亲过的左面颊,也没什么呀,一点感觉也没有。 唉,都是那些小说家给闹的,把个恋人亲嘴的事儿,说的太复杂了。不就是两个不同的细胞,碰了一下嘛。 也许,也许我真的喝多了…… 远处大楼,飘来丝丝缕缕的钢琴曲音,好熟悉的韵律,对了,还是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酗酒 从女工宿舍楼下,往回走,走过三排平瓦房,再穿过月亮门,便到了男工宿舍楼了。[.超多好看小说] 到了楼下,顺势往楼上看去:咦?302室竟然有灯光。 好熟悉的灯光,好熟悉的窗户。 就是那窗户左下角有块玻璃,微微的裂了,后来我用502强力胶给滴上,涂好了的。 透过光亮,我似乎还看到了,左下角那弯弯曲曲的小线。 太熟悉了。里面的木板床,小学桌,小靠背椅子,南北窗沿上,用两根旧红电线搭拉的毛巾绳子……对了,还有唐伯虎的《秋水山涧图》,都历历在目。 也在里面呆了大半年啦。临别时还转过头来,看了又看。真有点舍不得呢。 平时陈逸斐、卓逸凡这俩哥们,一个长驻党校,一个久呆外贸公司,都不怎么来的,基本上是我一个人住。自从我搬了新房之后,里面就一直空着。平时都是黑灯瞎火的。有好多次夜晚加班,路过楼下,我无意的看看,都是这样子的。 今天怎么啦?里面有人? 想想302室的钥匙,还没交呢。也许,任聪敏真的给忘了。上去瞧瞧吧,到底是谁呢?也好久没见到这俩哥们了。上次搬家,走的匆匆。也没好好的跟他们道别。 如果是他们,正好打个招呼。也约个时间聚聚。大半年啦,哥们三个也不容易。 再说呢,还有凉席,忘了没拿,卷卷好,收起来,下次带走。 “笃笃。”来到302房门口,我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声。 “笃笃笃!”我又重敲了三下。还没人应。里面没人?我侧耳细听,没声音。 莫非真的没人?他们白天,来开了灯,忘了关上,又走了? 我迟迟疑疑的打开了门:啊?一个人躺在地上! “凡哥!凡哥!”这不是凡哥吗?整个人趴着,头边有三个空酒瓶,右手还拿着个酒瓶,酒瓶里的酒洒满一地,我慌忙奔过去托住他的头,焦急的喊起来,“你怎么啦?凡哥!快醒醒!你怎么啦?” “你――你是谁?”摇晃了好一阵子,凡哥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皮向上翻着,嘴里像含了个汤圆似的,叽里咕噜,含糊不清。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呛的我差点背过去。 “我,马一珉呐,凡哥!” “马――一珉,你回来干――干什么?”看来凡哥有点清醒了。 “回来看你啦!你,酒喝多啦!” “谁说我喝――喝多了?来,扶我起来。”凡哥挣扎着要起来,“咱们哥儿俩再――干两瓶。” “凡哥,我扶你上床去睡,行吗?” “不,不行!咱们哥儿俩个非来个一醉――方休不可。”凡哥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好吓人的样子。 “凡哥,浩小姐呢?”我有点心虚,赶忙转移话题。 “哪个浩――浩小姐?”凡哥一脸的迷惘。 “就是浩婕妤呀。大哥!” “她呀,她……她跑了,呜……呜……呜……”凡哥头一耷拉,哭啦。无比坚强,我心目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凡哥,居然哭了。一个大男人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那样伤心。我手足无错。 “呼噜――呼噜――”我耳边的“呜呜”哭声变成了“呼噜”声,凡哥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我连忙使劲儿背着凡哥到床上,再脱去他的脏衣服,盖上被子,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了。 把地上脏物打扫干净后,我躺在陈逸斐床上,好久也睡不着…… 凡哥和浩小姐到底怎么了? 难道他们…… 嘿,我不敢想下去了。 闹鬼 早晨。[.超多好看小说]我刚上班,小濮便贼偷贼脑的凑过来耳语道:“头儿,你晓得啊。昨晚女工宿舍出了件怪事。” 咦?什么回事? 小濮见我疑惑的样子,“头儿一点都不清楚?” 我摇摇头。 昨晚见到凡哥醉成哪个样子,实在走不开了,就睡在陈逸斐床上了。万一,凡哥睡着了,人滚下床,怎么办?他反正烂醉如泥,躺在地上,也当个床似的。还好,一夜没事。后来很晚了,我才沉沉睡去。夜里没听到什么呀。早上一醒来,凡哥还在呼呼大睡呢。[]待我到食堂买了早点回来。凡哥还是呼噜声声。我悄悄的把两根油条和一只大肉包子,放到桌上的盘子里,退出去,掩上了门,就来办公室了。 “夜里闹了半宿呢。”小濮环顾左右道,“刚开始,在女工宿舍,一声凄厉的救命声,把大家伙儿惊醒了。后来夜巡队挨宿舍排查,又没发现什么。” 我困惑地看了小濮一眼,这小子还没睡醒吧,在编故事呢。如果发生什么事,杨洁老早发信息给我了。我有密探呢。 “可后来又一声救命声,这下夜巡队警戒了,正要复查时,一位女工慌慌张张地跑出宿舍,惊叫着‘有人有人’。(.无弹窗广告)头儿,你知道她是谁呀?” “她?” “对,她叫张苏妮。” 张苏妮?又是这个张苏妮。她不是不在上班吗?怎么又回到公司里,到了女工宿舍呀? “张苏妮对夜巡队说,有人进了她房间,来到她床前,她惊醒了。可夜巡队在她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见半个人影儿。” “可能是她的幻觉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头儿。可她说两次看到那个人进了她房间的。这就不是幻觉了吧。” “那她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呢?” “夜巡队也问她的,她就是不说。” 哦,这到怪了。 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杨洁来了信息:夜里睡得好吗? 好的。你呢? 很沉的,刚醒的。 看来杨洁对夜里发生的事,也不知道。 我不经意的到了五层,六层,七层楼,发现几乎每个办公室,或虚掩着门,或半掩着门,都在神神秘秘的,议论着。 国企呵,国企,就这么个样儿,没新闻,造新闻;有新闻,满天飞。 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都在传说女工宿舍“闹鬼”的事。 有人说,“夜巡队好像看到个影子,可是一闪又不见了。” 还有人说,“可不?那个影子矮矮胖胖的,有个女工眼尖看见了,可别人问她,她就是不说。” 后来越传越玄,竟出现了两个影子。说张苏尼前后看见的不是同一个人,该是“两鬼戏女”呢。 公司里“鬼”声“鬼”气,闹得乌烟瘴气。 可当事人呢。张苏妮仍不在上班,又不在宿舍,不知道哪里去了。 保卫部要调查一些事情,也找不到她人。 打她手机,又关机了。 辟谣 大v特地把我找了去,要我拟个通知,大致是不信谣不传谣吧。 “目前非常时期,改制正值攻坚。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大v意味深长地说,“也有人,不做人,只作鬼哟。” 我感觉大v知道些内幕。可有些时候,不出通知便罢,出了通知反而路人皆知,谣言满天飞。人们都有逆反心理哟。 “这通知有用吗?还有……”我不由得有点担心。 “出吧,出吧!管它有用没用呢,小师弟。”大v打断我的话,猛地冒出一句:“只准做,不准说么?” 只准做不准说?啥意思?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揣摩着。 我忽然想起刚才大v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外间的,当时胡小姐面无表情地打着字。哦,大v是有意说给她听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与老a有关系了。这说明大v与老a已经白热化了呀。还有,老a与张苏妮到底怎么回事啊? 果然,“辟谣”的《通知》一发出,反而火上加油,闹得满城风雨了。原来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那天晚上是老a值班的。”老万眉飞色舞地说,“食堂的小唐凌晨出来小解,亲眼看见了,他进了张苏妮的宿舍。” 这个老万呐,口没栅栏,要退休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乍的? 我看了他一眼,暗示他少说两句吧。 “说的不错哇,是两个影子呢。那个矮矮胖胖的黑影,就是老a,先来的那个就是张苏妮的男友呢。” 真是个老愣头青,越说越起劲。 “不会吧,张苏妮跟她男朋友早就闹翻了呢。”李琴插言道。 “哦,是她的前男友吧。” “这还差不多。”小濮呈福尔摩斯状,“要不然,门关的好好的,谁能进呢。” “也真是的,吹了,不谈了,换把锁吧。”老曹心蛮细的。 “她又不常住那儿,没想到要换的。”李琴神秘的笑了笑,“人家可有高级公寓哟。” “高级公寓?”小濮来了神,“在哪里呀,她怎么有钱买的?” “有人出钱呗。”李琴一脸的不肖。 “谁啊?” “这――”李琴买起了关子,“我就不知道了。” 咦?这鬼丫头深藏不露,知道的还不少呢。 “咳咳!”甄部长干咳了两声走来了。 “不传谣不散谣,当真的《通知》成废纸啦。”甄部长凶巴巴地说,“哦,你也在啊。”好象才看见我似的。 “本部门是执法部门,谁再乱说,以后扣谁的奖金!”甄部长声色俱厉。 众人红着脸散开了。 “小马呀,可要注意身份哦,你可不要掺和进去啊。”老狐狸临走前丢下这句话。 我掺和什么了?真是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个小副职么?这也是身份?笑话了。 该不会又在老a面前说我“执法犯法,挑众闹事”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爱咋说就咋说,别人的嘴巴是挡也挡不住的。 前有蒋主任,今有甄部长,我算领教了拜把子兄弟的厉害了。 步步紧逼(一) 午后,我正整理着改制文件,手机铃响了,是个不常用的号码,也是一个珍贵的号码,老a办公室秘书沙莎小姐的:“您好,马部长吗?a总请您来一趟。” “哦,好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a很少单独找我的,肯定是老狐狸又告了我一状。怎么办呢?如何应付呢?要不要告诉大v,也来不及呀。还是让杨洁知道吧,我很快发出一行字:老a找我,不知为什么?杨洁很快回信:哦,小心。 我想杨洁知道了,方主任就知道,方主任知道了,大v也清楚了吧。 乘上电梯,我很快赶到九楼。来到901房间,“笃笃”轻敲了两下门。 “哦,马部长来了。”一位声言甜甜的美眉,微笑着,拉开了门,身子微倾,左手向内一摆,“请进。” 这位,想必就是沙莎小姐了。 听李琴说,沙莎是她的学姐,高她两届。在大学里是新闻部部长,学生会副主席,又是个校花呢。平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一米七二的瘦长身姿,黑色中长款西装,端庄有型,红色复古毛衣搭配了烟灰色t恤打底衫,活泼可爱,白色修身裤配以同色高帮运动鞋,干净利落,清爽宜人,白皙素净的长圆脸上,一对杏目,顾盼生辉…… “你好,a总,他――”我收起了眼神,询问道。 “a总正等您呢。”沙莎纤纤右手向内一指,便进了侧门。 我感觉901房间好大:门口边是一小接待室,迎面墙壁上挂着一幅长匾。匾里装裱了一幅画,画面上是云雾缭绕的黄山,断崖峭壁上一株古老虬劲的柏树,布满了三分之一的画面,右上角五个魏碑体字醒目而热烈:黄山迎客松。迎客松下面,靠墙摆放着l型浅灰色真皮沙发,沙发前是粉色钢玻璃茶几,茶几上立着仙桃黛粉着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紫茉莉,繁花点点,正散发出浓浓的幽香…… 小小的接待室开有三扇门,一扇是我跨进来的正门,一扇便是沙莎小姐刚进去的侧门,对面还有一扇门,里面该是a总的办公室了。 “笃笃”我走过去,又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一个熟悉而又略带嗓哑的男中音在里面应道。 “a总,您好!”我推门而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单独面对老a,略有些拘谨。 只见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呵,感觉里间特宽敞,特空荡,好像只有老a的一张特大的灰黑色办公桌,孤零零的摆放在一个大厅里,办公桌前放着两张靠背椅子,其它什么也没有。没有隔扇,没有壁柜,没有盆景,噢,对了,老a的头顶墙壁上,挂着一幅特大的世界地图,办公桌上有台液晶平板电脑,电脑右侧是两排文件夹,文件夹后面是一款比浩婕妤那儿略大的地球仪。地球仪左侧笔架上插着两面小红旗。这便是老a的“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吧。 环顾四壁,没有书橱,没有报架,想来老a是:不见书,不见报,世界新闻早知道。 老a嘴角堆出一丝笑意,“哦,来啦,坐下吧。一直想找你谈谈的,苦于琐事缠身,没能如愿。对了,抽烟吗?” “不,不会的,a总。”我在老a对面的座椅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摇摇头。 老a掏出大中华,弹出一支,点着了,悠悠的吐出一口烟圈,眼睛眯缝着,不经意地说,“不抽烟好哇。不要学的好。” 我一头的雾水,什么意思啊,尊敬的老a先生。 “请你来,不为别的。我很想听听你对改制的看法。” 咦?就为这个呀,我的心一松,便从国家的政策到企业的现状,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可我说着说着,发现老a迷糊过去,似乎要睡了。哎呀,我忽然明白,这些老a都心知肚明呀。我干嘛说那么多呢。立即刹车,猛然打住。 “哦,不错不错。”老a好象又醒了,“名不虚言,不愧为南荆大学的高才生。” “a总,您过奖了。”我有点不自在。 “连续两届获得一等奖学金,还不是高才生?!”老a突然睁大了眼睛,逼视着我。 啊,连这个老a都知道,好厉害!我似乎又看到老a的双眼又恢复了炯炯有神的光泽。那眼光能穿透人的腑肺,令人胆寒。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老jiang湖还是老政客?亦或老滑头? 步步紧逼(二) “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老a摁了两下桌上的暗铃,沙莎小姐轻盈地从侧门走过来,把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我面前,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我低头一瞧:哦,是一份上级的红头文件。文件标题是:关于成立hfyc有限公司的决议。大体意思是,hfyc有限公司从集团总公司剥离,成为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经济实体。既然是独立的经济实体,就该有法人代表。可法人代表是谁呢?文件上没有明确。 为什么要成立这样的一个有限公司呢?这是在分家还是在分裂?我困惑地抬起头来。(.) 老a依然在腾云吐雾的,眯缝着眼睛,一副享受泻意又怡然自乐的样子。 “a总,这也是改制的步骤么?”我想,这样的决议,犹如重磅炸弹,在集团公司爆炸,会人人自危的。有谁愿意呆在hfyc公司呢。谁都知道,那是集团的老大难单位,是集团的包裹,年年亏,年年要补贴的。 老a点点头,“嗯,有什么看法吗?” “a总,我的意见不一定成熟。(.好看的小说)我觉得,公司的不良资产都集中在hfyc,把hfyc从总公司剥离,有利于整个集团的健康发展。但是我怕……” “别担心,大胆的说。”老a似乎看到了我的担忧似的。 “我怕引起剧烈的震荡,实际操作很难。” “哦。继续说下去。” “这份决议让人的感觉,就好像分家似的。整个集团被一双无形的斧头劈成了两大块。一块有朝气有活力,一块却暮气沉沉的。谁愿意呆在老大难落后的地方呢。必然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到时候思想工作很难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牛师父’也说不定……” “哦,你的看法有道理。”老a打断了我的话说,“决议虽然那么写,实际上是分工不分家的。整个集团还是一个整体哟。至于会不会出现‘牛师父’,我看倒也未必。只要有班上,有饭吃,在哪儿上班都一样,没有谁会有太大的意见的。我现在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新成立的hfyc公司需要一位法人代表,你觉得哪个合适呢?” “这……a总”我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实在不知道老a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事任免的事,您说了算呗。” “嘿嘿。”老a干笑了两声,“话虽这么说,要集思广益嘛。你觉得大v和小v,谁更好哇?” 老a突然问起这样一个刺手的问题。 “他们都很出色,都很优秀。”我只能这样回答。 我想蒙混过关呢。 “谁更好?我不要你打等号。”老a还在跟踪追击。 我简直无路可逃了。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任何媒体不经红袖许可,不得转载。) 步步紧逼(三) 仿佛猫儿戏老鼠,猫儿在等待最佳的时机出击。(.)老鼠左冲右突,就是逃不脱猫儿的掌心。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可惜,我就是那只可怜的小老鼠噢。 “依我看啊,大v有经验有魄力,小v呢,略比大v年轻一些,有朝气有活力。各有千秋吧。”我还是说了违心的话。其实,公司上下谁都晓得的,论能力论水平,大v比小v强多了。如果综合素质打等级的话,大v可达到八级,小v只有四级,最多到五级吧。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可是我能说真话吗? “呵呵,还是打了等号。”老a缓缓地吐出两个烟圈儿。前一个烟圈儿越来越大,最后消失了。后一个烟圈儿慢慢在扩大,再扩大…… “小马呀,也不为难你了。现在换个话题,你说,在人事问题上,是德重要呢,还是才更重要?”老a又不经意地发问了。 老a似乎是退了,实则以退为进啊。此问与彼问环环相扣,还是个刺手的问题呵。 “都重要哇,应该是德才兼备呢,a总。”我小心翼翼作答。 “呵呵,你又打了等号。”老a突然熄灭了手中的烟,睁大了眼睛,逼视着我,“还是那句话,哪个更重要呢?” 我的头晕了,不觉冒了一身的冷汗。俺的妈呀,比高考还难啊! 老a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哦。您所说的“德”可不是一般的德呢,而是说,一切听您的话,跟着您走喔。大v盛气凌人又野心勃勃,您当然感冒啦。而小v被您收了心,对您唯命是从,您不喜欢他喜欢谁呢?管他才不才的,谁都喜欢听话的哟。拍马屁终身可靠。这话是谁说的来着?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拍马屁?我猛地一惊,这么重要的文件为何要给我看?老a显然在考验我呀。他到底要考验我什么呢?不就是“忠诚”两字嘛。看你到底忠于谁?到现在还支支吾吾的,不是太明显了吗?我不觉打了个冷颤。再不表态,该后悔了吧。可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 “嘿嘿,你回去吧,这个问题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我。”老a扬了扬手,“哦,对了,文件的事,暂时保密。” “知道了。a总。”我如大摋般逃也似的离开了老a办公室。 我把情况大致告诉了杨洁。杨洁说,你做得对。 可做得对有如何?我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内心闷得慌。 其实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我有点倔。这“倔”不是可爱,而是被动,是自讨苦吃。 可往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哟。这又是多少人叹息的话呵。 第二天我没到老a那儿去,第三天也没有,一周快过去了,一直都没去。 也许,老a,深深地失望了。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任何媒体不经红袖许可,不得转载。) 不翼而飞 转眼又到了星期五下午。这期间断断续续的,时间也不确定,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夜里, 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正午,老是有着变着号码的神秘电话打过来,老是骚扰,又无人接听。 上网一查,都是本地号码。有时是手机号,有时是座机号。加上老a几天前的那次“召见”,搞得我整日介头晕脑胀,紧张兮兮的。后来一遇到陌生号码,就头皮发麻,一律不接。 又是个周末,感觉这一周过的特别的漫长。 几乎每天都感觉到老a在背后盯着我看,直盯得我脊背嗖嗖,阴风刺骨,透心的凉。 又几乎每天都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隔三岔五的揪住我,时不时的提个醒儿,暗示我注意点什么。(.) 唉,搞的我都快神经质了。 咦?今天有点怪,一上午都没有神秘的电话来,现在已是下午三点一刻了,没动静。我忽然想起那个《两只鞋》的相声:楼上的小伙子每次睡觉前都要扔下两只鞋子,楼下的老爷爷习惯了,到了楼上的小伙子不扔下两只鞋,就睡不着觉的程度。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神秘电话不来骚扰我,反而不习惯了。 正在电脑里草拟改制二阶段的文稿时,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一条陌生号码信息蹦出:朋友,谢保管。sll。 怪不到大半天没电话的,来了个骚扰信息呵。(.无弹窗广告)没头没脑的,啥意思啊? 查了查该号码,又是本地的。 “sll”是谁呢?是人名儿还是一个公司名? 谢保管?此地一没亲,二没眷的,没人托我保什么呀?我保管什么呢? 啊?莫非――我一个激灵,那两样东东?对呀,只有它俩,才值得人家惦记着! 一下班,我心急火燎的回到216房间,进门一看,沙发静静地呆在墙角,好好的呀,不像有人动过的。就连沙发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的。咦?莫非文山没回来睡?这小子大白天到哪儿去了?又是跑长途吗? 我打开灯光,趴到沙发下面仔细一瞧,暗门紧闭。哦,感情是虚惊一场。便也学着文山的样儿,用手指一按,一摁,再使劲儿一旋,暗门居然开了。 弹簧吊着暗门晃荡着。 我正要探手伸入,一个鸡蛋大的小纸片掉出来。顺手托住,凑到灯光下一瞧,骇然一行小六号铅体字: 朋友:谢几日照管。特奖三千元。本要奖三万元。但我们发现包裹的密封线没了。虽然东西没少,我们还是认定是你动了包裹的东西。故只奖三千元。sll。 啊?又是这个“sll”! 我慌忙趴到沙发下,探手暗室,一扫,只摸到个小纸包,两件包裹不见了。 扯开小纸包一看,不多不少,一百元的纸币,正好三十张。 宝物,不翼而飞! 是谁拿走了呢? 最初接触的浅绿美眉?那么娇小,瘦弱,不像。眼镜阿姨?是浩小姐家里人,更不像。鸭舌帽呢?在八仙城就下车了,他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呀。“翰半仙”?早就被那阎大妈拖走了,当真的他料事如神?不像……那――到底是谁呢? 谁最清楚这件事? 浩小姐?……对了,浩小姐身边的那个墨镜? 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自始至终,他都像个影子一样,紧跟着浩小姐。 如果不出意外,此时,他已不在奥尔曼了。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任何媒体不经红袖许可,不得转载。) 可疑的墨镜 我很想找找浩小姐,打听打听,探探口气,那墨镜到底在不在了。可很难开这个口呀。总不能对浩小姐说,喂――你身边的那个墨镜保镖,在不在啦?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管是谁拿走的,墨镜也好,真正的“主人”也好,我都成了“同谋”了。 如果不是文物便罢,若是文物,怎么得了? 还有这手中的三千元,分明是火坑那。我连忙把小纸包,重新塞进暗室,封好暗门,恢复原样。暂不能让文山知道,他那么苦,不能让他也跟着担惊受怕的。待弄明真相,这三千元肯定上交,这种祸根之苗,根本要不得的呀。 忽然我有个疑问,那墨镜看来也已在奥尔曼呆有时日了。干嘛在奥尔曼不动手,非得到了我这儿行动呢?难道是奥尔曼的仓库防守严密,他进不了?但我这儿虽说房间好开,可外面也有两道门卫呢。而且又是宿舍区,人员众多,也不便脱身呀。好在东西不大。想到先前的那个鸭舌帽拎着个黑皮包。对的,那样的黑皮包倒是可以装得下的。 这样想来,又两种可能,一是奥尔曼仓库有他忌讳的东西,他不敢进去,再一个就是,他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那么今天就是他最佳出击的时机了?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不是今天他拿走的?或许是昨天?…… 哎,还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墨镜呢? 正自烦恼之际,手机玲响了。一瞧,是凡哥的: “喂――马一珉吗?” “你好,凡哥。” “今晚没人约你吧?咱哥儿俩聚聚,怎么样?” “没有,没有。凡哥。我正要约你呢。” “约我?算了吧,小老弟。”“醉鬼”的凡哥不见了,又恢复了足智多谋、城府深深的本性儿。 “真的呢,凡哥。自从上次搬家匆匆一别,就想约――”我话还没说完,凡哥就来了: “打住打住,什么上次一别?别扯远咯。那天早上的大肉包子,是你放的吧?” “这――”咦?凡哥醉成那样,他怎么知道的呢?再说我轻手轻脚离开时,他还在呼呼大睡呀。 “是你把我从地上背到床上的吧?别以为我烂醉如泥,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明白的很呢。” “啊,凡哥乃神人也。” “别鱼肉我了。闲话少说。没事就过来。记住:曼克隆315号房。” “现在吗?” “对,马上。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位朋友,可能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的朋友?是谁呀?’” “来吧,来吧!别罗嗦了。” “好嘞。”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任何媒体不经红袖许可,不得转载。) 诡异的灰衣人 我认识的朋友?是哪位神仙呢?是超级大美眉还是顶级大帅哥?对了,凡哥和浩小姐到底啥回事呀?该不会是浩小姐吧?听他的口气,不像个美眉,倒像个先生。那就是陈逸斐?不对不对,陈逸斐不是我可能认识的朋友。这样想着,便来到了上次那个小女生等着的小站台。乘公交,怕来不及了。还是打个的吧。如果再乘上上次那个倒霉的52路车,还不把个凡哥急疯啦。 手一招,一辆红色的士“咔然”停在我脚边。 “师傅,”我坐在副驾驶上,指了指前方,“曼克隆。” “曼克隆?是哪一个?” “啊?还有几个曼克隆啊?” “恩,是八仙城的呢?还是郊区的?”的士缓缓开动了。(.) “哦,等等。”我忙打给凡哥:“凡哥,是八仙城的曼克隆吗?” “对对对,快点吧。” “马上到,马上到。” “这八仙城的呢,是个总店。”身着深蓝色西服,略显发福的的士司机,双眼紧盯着前方,边踩着油门儿,边介绍道,“郊区,有两个分店。” “唉,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快把本地的炊饮业挤满咯。”连想到八仙城小吃一条街那么多外地的店铺,无论是高档酒楼,还是普通大排挡,都充满了“外字号”,不禁感慨道。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的士司机依然直视前方。 “嗯。”我左眼的余光扫了的士司机一下。 “kdij公司的?” “咦?您怎么知道?” “你在迎春花苑等车,那个小区出来的,十有ba九,不都是的吗?” “呵呵。”我笑了,想起了一句话:出租车司机,个个都是人精。这正是凡哥说的。 路上过了五个红绿灯,约莫25分钟便到了曼克隆八仙城西门口――曼克隆大酒店。 我付好车费,打开车门,双脚并拢,挪至车外,正待抬头站起时,一位上身浅灰色皮夹克的汉子匆匆赶来,差点撞个满怀。我头一偏,身子闪向一边。那个汉子如飞刀似的钻进副驾驶座位。 随着“嘭!”的一声响,车门关上,的士急驰而去。 这是个什么人呢?险些撞了人,招呼也不打一声。我不由得想起,那枚玉佩中的兔子,惊恐奔跑的样子。倒有三份相似。哦,不,刚才那人,虽然没看清模样,但感觉他像旋风似的,速度好快,身手好敏捷,又感觉他蛮强悍,挺凶的。该是一条犬吧。急急如丧家之犬!我恶意的朝的士消失的东南方,看了一眼。正待转身,右脚踩上了一个硬硬的又软软的物件,吓了一跳,俯身拣起来一瞧,是个黑黑的皮夹子。 随手拉开拉链,里面有一张工银卡,一张名叫成新来的身份证,还有9张折成三叠的八分之一a4大小的白纸,白纸里面还裹着个八个g的u盘。啊?是刚才那个灰衣人的吗?灰衣人叫成新来?不错,很可能正是刚才闪些撞上,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 我又收起脚步,原地等着,他会回来的吧。 “嘀呤呤!”手机铃响了。 “你到了吗?”凡哥急急的声言传来。. “到啦,到啦。”我忙迎着霓虹闪烁的曼克隆大门跑去,边跑,边回头张望了两眼。 (郑重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本小说版权红袖所有。任何媒体不经红袖许可,不得转载。) 密划 曼克隆大酒店,本市唯一的五星级大酒店,南北向,层,是个双子星座。[.超多好看小说]在层高处有一座三层楼的天桥架接南北二子,巍峨壮阔,气势雄伟。 楼顶“曼克隆大酒店”六个霓彩大字,在静谧的夜空,发出眩目的光辉。高楼边沿,红绿彩灯,交替闪烁。大厦正面有数路蓝灯自上而下,明明灭灭,闪闪烁烁。正应了李白的那句千古绝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沿着圆弧斜坡而上,来到正门口。身着红衣礼服、斜挂红底烫金彩带的一帅哥,一美眉分列两旁,脸微笑,腰微倾,一手背后,一手微摆,异口同声:“先生,里面请。” 我点了一下头,绕过旋转门,来到大厅。 环顾四周,眼花缭乱。四壁华灯闪烁,头顶金碧辉煌。《再见小苏西》的乐曲,悠扬而激荡,回响在整个大厅,令人陶醉汊。 腰鼓型服务台前,一扇约八米长的巨型苏绣屏风上,红、黄、白牡丹花,在柔柔的灯光下,雍容华贵,争奇斗艳;屏风上方,立着五平米的电子墙,电子墙上,酒店内各厅画面,广告字幕,变幻交替…… “先生。晚上好。”一位红衣美眉从右侧款款走来,柔声询问道,“请问,您几号房?” “哦,号。朕” “请跟我来。”红衣美眉领我转了两个弯,来到电梯门前,随手摁了下开关。等了会儿,电梯门开了。“先生,您请吧。”红衣美眉柔柔的声音,甜甜的笑,“祝您愉快,再见。” 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便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要自动关上,“慢点,慢点。”又有三个人进来了。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啊?是尤局长?”他记不得我了,我可认识他呢。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随手按了下号按纽,又自顾自的说着话了,“姜市长,这个合同,咱们还是争取签下来。地标这一块,可是个大头哟。”一个瘦高个儿的浓眉汉子没回应,转头对一中等身材,一脸严肃的眼镜说,“卫书记,您看呢?”“嗯。(.无弹窗广告)待会儿再探探苏厅长的……”眼镜鼻孔里哼了一下,话还没完,电梯便到了三楼。 电梯门开了,我忙跨出电梯。 刚出电梯,“先生,晚上好。”一排边的红衣美眉躬身齐声问好。 “先生,您几号房?”领班美眉轻声道。 “号。” “小莉!”领班美眉朝后招呼了一声,“你的。” “来了,来了。”一位红衣美眉从花丛中蹦出。 “啊?是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奥尔曼的绿衣美眉――小莉。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红衣美眉,又到这儿来上班了? “马先生,您好。”小莉薇薇的一笑。 “你怎么到这儿来啦?”见到小莉向我眨眨眼睛,我忙改口道,“咱们走吧。” 感觉里面像个迷宫似的,跟着小莉饶来转去的,三分钟后,来到房前。 “笃笃”小莉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开了,“好你个马一珉,等你老半天了。快进来,快进来。”凡哥一把拉住我,“你看看,这位――你认识吗?” “小石头,是你呀!”我一看,竟然是吕焕石,吕副总经理,又忙改口道,“焕石,吕总!” “呵呵,小珉那小珉。我猜想呢,哪个马一珉部长?果然是你。”吕焕石西装领带,油头粉面,与上次老家老同学聚会相比,两年不见,肚子已略显发福了,还是那么热情,那么低调,“你看看,这不见外了吧,咱们兄弟俩儿,还谈什么‘总不总’的。小石头,亲切。喊个焕石,也行。” “吕总,原来你们俩儿,早就认识啦。”凡哥在一旁惊讶道,“这也好,省得我介绍了。” “岂止认识,咱俩可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学加兄弟那。”吕焕石很亲热的搂住我的肩膀,“怎么?小珉,你在公司这么久了,我怎的一点都不知道呢?” “吕总,你负责新产品开发那一块。”不待我回答,凡哥接口道,“马一珉乃内务部长,不在一条道儿上,你们俩也碰不到面那。” “倒也是,倒也是。”吕焕石拉住我的手坐下来,“小珉那,你呢,是我的好兄弟,逸凡呢,也是我的哥儿们兄弟,都不是外人。咱们哥儿三个,今后谁也不许喊什么‘总不总’的,行不行啊?” 我心里一热,点了点头,“行,小石头。” “逸凡,你呢?”吕焕石转向卓逸凡 “好的。听你的啦。吕总。” “你看你,又来咯。”吕焕石左手一挥,“小姐,上菜。今儿个要罚逸凡,起码两杯” “咦?小雪呢?”小莉正待离去,凡哥询问道。 小莉摇摇头。 “新来的吧?”吕焕石乜了小莉一眼。 小莉点点头。 “去吧,去吧。”凡哥左手一挥,“冷盘热炒一起上。快点!” “嗯。好的。”小莉匆匆出去了。 “小珉那,喝啥酒呢?”我还没回应,吕焕石便慢慢拉开随身带来的小黑包,“就将就点吧,我只带了一瓶。” “呵呵,茅台!”凡哥眼睛一亮,“吕总,你把你家的老底子拿来啦!” “逸凡,你是真的改不了啦?”吕焕石瞪了凡哥一眼,“刚才我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不起,对不起。” “逸凡,你是故意的吧。使劲儿罚,你一个人就包啦。还有我们的份儿吗?”吕焕石偏过头,“小珉那,是不是这个理儿?” “噢,凡哥也不是故意的。焕石,吕总。”我边说,边看着门角墙边。 哦,墙边枣红色长条桌上,两排酒杯之间立着一只青竹纹路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花卉,花卉上面显露出,一朵荷花,一顶莲蓬,三朵小荷苞,还有两枚大荷叶,花卉根部是密密麻麻的草叶,翠绿欲滴…… “好哇,你们俩个存心不让我喝这瓶酒咯。”吕焕石拎开了酒瓶盖子,“罢了罢了,来来来,先把你们的倒满。”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哎呀呀。可折杀小弟了。”凡哥慌忙站起身,“你先倒满。” “小石子,你先来,你先来。”我也捂住酒杯,站起来。 “什么你的我的啦,别再客套了。”吕焕石绕着小圆桌过来,把我的酒杯倒满了。又把凡哥的也倒满了。 小莉领着送菜的服务生进来了。 小圆桌上很快便摆满了八小碟冷盘,有花生米儿,海参皮儿,凉粉儿,土豆丝儿,黄瓜,红枣,豆芽和藕片儿。 呵呵,都是索的呢,我喜欢。 又上了四个热炒:炒肚丝,炒鸡丁,炒蹄筋,炒鱿鱼,还有两个汤:酸菜鱼和三鲜汤 嘿嘿,菜太多啦。 “今天咱哥人们三个聚在一起。首先我敬吕总吕大哥一杯。”凡哥站起来,“我先饮为敬。” 说罢,便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呢。我借花献佛。”凡哥又站起身来对着我,“敬一下一珉老弟。咱们大半年呆在一起,亲如兄弟。我先饮了。”言罢,杯底朝天。 “好咯,好咯。逸凡,你坐下来吧。”我正要站起来回礼,吕焕石摆了摆手,“这就对啦。男子汉,大丈夫。经得起,放得下。” 我感觉吕焕石话里有话。 “别为个把女人,伤身伤神。女人就好比衣服,旧的脱了,新的来了。”吕焕石端起酒杯,站起来,“来,来。不提它,不提它了。为咱们的兄弟之情干杯!” 我们都起身,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吕焕石夹起一块肚丝,蘸了点醋,放到嘴里咀嚼着,“这个世界比女人重要的事,海了去了。” 是啊,今天这客,既有凡哥的菜,又有吕总的酒。不光只是凡哥请的消愁酒呵。 以前的猜测似乎应验了,看来凡哥与浩小姐,真的出问题了。 “我呢,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吕焕石嘴边轻沾了点酒,“我早就想做点什么。可是又力不从心。一来,水平有限,二来呢,人手也不够。今天呀,咱们哥们三个,也仿仿那个‘桃园三结义”。我年纪为长,是大哥,逸凡为次,是二哥,小珉最小,就是三弟了。我要办个电子公司。我的计划是,由小珉主持内部事务;对外营销,就由逸凡负责;资金这一块,我来想法子。你们俩儿只要出力就行。吃菜,吃菜,别停筷子。” 哦,原来是吕总想自己创业阿。 “小珉,你看呢?”吕焕石见我沉思的样子,“觉得怎么样啊?” “好是好。就是――” “又什么不妥吗?”吕焕石眉头一挑。 “那――我还要办个手续……”这么大的事儿,我实在犹豫。要辞职,最起码也要让杨洁知道吧。 “呵呵,一珉老弟,你想多啦。”凡哥用小勺子,捞了一大块酸菜鱼,吹了口热气,香香的吃起来。 “是哟。小珉呐,可能你刚才没听明白。不用辞职的。你照常上你的班。只用你的业余时间。咱们悄悄的干。” “悄悄的干?” “对。今天这事儿,只在这里,咱们哥儿三个知道。不许透露给其他任何人。包括家里人。” 吕焕石依然不紧不慢的口气,但话里很有分量。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吕焕石正眼瞧着卓逸凡,“待事业有成了,还怕没好女人飞过来。比那浩小姐俊俏的妞儿,多的是。到时候,找十个八个大美眉,给那浩小姐看看。” 《伤不起》的彩玲响起,吕焕石从黑皮包里掏出苹果手机: “尤局长,您好……嗯,嗯……好的,好的。”吕焕石放下手机,“哦,我要到楼去一下。失陪了。” 吕焕石拿上黑皮包,“你俩儿慢用,慢聊。先告辞了。”说罢,便匆匆离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追杀 “吕总,急急忙忙的,干嘛去呢?”我好奇地问道。(.) “刚才,你不也听到了吗?”凡哥夹了一块鱿鱼,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还不是,那尤局长喊去的。” “尤局长跟吕总――?” “尤局长是吕总大哥的大学同班同学。” “噢。”想起刚才那么多父母官都来了。到楼去了。那个苏厅长大概就在楼吧。那个尤局长提到什么合同,又是招商引资吧。可又提到地标,干嘛的呢汊? “可能尤局长,又遇到辣手的事了。”凡哥咬了一口鱿鱼的脚,“把吕总这个‘万金油’喊去。调和调和的。” “‘万金油’?”我还第一次听说,吕总是个“万金油”。 “对的呀。吕总这个人那。别看他,年纪跟我们相仿,可早就是,百练钢成绕指柔了。人称‘笑面菩萨’,又名‘路路通’。”凡哥用小勺,喝了一口三鲜汤,“咱们比他,可就差远咯。朕” “吕总好歹也是咱们集团公司的副总,干嘛还要办个自己的公司?”我想不明白,国企员工,也是有公职的人那,偷偷摸摸办个私人企业,不合适吧? “马一珉那,你是墨水喝多了,还是真不开窍?”凡哥一脸的不肖,“我问你,咱们公司最近几年来,怎么样?” “亏损年年,负债累累。” “这就对啦。你不呆嘛,蛮清醒的。”凡哥慢悠悠的沾了一口酒,“这就是咱们公司的实情。你也是负责企划的。我再问你,全公司到底又有多少人,一门心思,真正扑在生产上?” “这――不多吧。”我看了小莉一眼,她正在用抹布,仔细擦着桌子、杯子和花瓶。 “你也晓得哦。(.)公司现在,可谓人人自危。凡是有头有面的,都在找退路了。”凡哥把杯中的酒,饮了个底朝天,放下酒杯,用餐厅纸,抹了一下嘴,俯下身子低声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总在外面也有自个儿的公司吗?” “总?”一个堂堂的国企老总,也有自己的公司? “你又惊讶了吧。小老弟,你不懂的事儿,多着呢。总在外面有――”凡哥从桌下悄悄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两个公司啊?”这是个什么人那,一个不行,还两个呢! “嘘――”凡哥朝小莉看了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咱们喝咱们的酒,吃咱们的菜。” “噼叭叭!”走廊里忽然传来刺耳的玻璃破裂声。 “打人啦,打人啦!”又传来一阵恐怖的惊叫声。 我坐在门边,随手拉开门一瞧:只见走廊那头有个黑衣长发人满脸是血,奔跑过来。我吓得跳起来。还没缓过神儿来,那个黑衣人就从门前一闪而过。 “妈的,还跑看你往哪儿跑!”后面骂骂咧咧的跟来了一个马脸瘦子和一个秃顶大胖子。马脸瘦子从门前飞奔而过,很快就把长发黑衣人逼向顶头的墙角。只见“涮”的一声,马脸瘦子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瑞士军刀,直指黑衣人的胸部…… “杀人啦!杀人啦!”走廊里有美眉惊呼起来。 不好,要出人命了。这时,电梯间出来了两个保安,手上各拿着把电棍。可一看到耀眼的军刀,又犹豫起来,退后了一步。 “朋友,这是俺们的家规。不关你们的事。”秃顶大胖子赶到了,横在保安和瘦马脸中间。(.) “怎么样?是我来动手,还是你自己了断?”瘦马脸的军刀在黑衣人脸上比划着。 黑衣人面如死灰,浑身颤抖。胸前的衣服也撕碎了。 “去你的吧胆小鬼”瘦马脸扬起了军刀,刺向黑衣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保安,不,两个保安,哦,好像还有一位红衣女子路过……飞身而起,踢飞了瘦马脸的军刀,瘦马脸痛苦的弯下了腰。 “都不许动!”突然上来了好多警察。 瘦马脸、胖秃顶,还有黑衣人,都带走了。 看着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我惊呆了。缓过神儿来,我又回到了室内。凡哥也进来了。掩上了门。 “咦?小莉呢?”小莉不在室内,人不见了。 “小莉?”凡哥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她?她叫小莉?” “噢,听她同伴这样喊她的。”我忙辩解道。 “呵呵,看不出,这丫头是个高手呢。” “谁呀,谁是高手?” “怎么?刚才你没看到?”凡哥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你没看到现场那团红衣影子吗?” “嗯。那是保安出击时,一位红衣美眉正好路过那儿吧。” “呵呵,你书呆气又来啦。”凡哥坐到圆桌边,点着酸菜鱼汤中隐隐约约的鱼片,悠悠道,“想不到一位瘦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乃奇女子也。” “谁呀?”我可越听越糊涂了。 “还有谁嘛,就是那个小莉!” “小莉?她会武功?”想到在奥尔曼,小莉那可怜楚楚、弱不经风的娇样儿,能会什么功夫? 说说其他人,还有三分相信。说她,不可能。 “看错了吧。凡哥。” “千真万确。” “笃笃”凡哥努努嘴,“来了。请进。” 小莉手上拿着面盆和热毛巾,进来了。 “哈哈,你到准备好,我们吃完了吗?”我打趣道。怎么看,这丫头,也不像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阿。 “呵呵。先生们慢用。我不是催你们呢。顺便带上来的。” “嘿嘿。”凡哥怪笑了两声,“刚才也是顺带碰了下飞刀吧。” “飞到?飞到哪儿呀?先生,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听不懂,就算了。你忙去吧。” “好的,先生,有事随时通知我。”小莉带上门,轻轻地出去了。 “你看看,走路都悄无声息。”凡哥感慨万分。 这凡哥,也真是神经过敏了吧。 “一定要给我找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走廊里又是一阵怒吼。 又怎么啦?我拉开门,探头一看,哦,一位花格子光头,正对着两位深蓝色西装人训斥。 走廊的电梯口,慢悠悠的进来了一个人。紫铜脸,啊?翰半仙?这不是翰半仙吗?想起上次他留给我那神秘的半句话,搞得我至今也灰溜溜的。我赶紧缩过身子,掩上了门。只听见沉闷的脚步声,越门而过。 “哈哈,翰先生来了,里面请。”门外隐隐传来了花格子的声音。噢,明白了,花格子请翰半仙来,大概帮他找人的吧。 “外面啥回事儿啊?”凡哥咬了一口藕片,舌尖舔了一下嘴边儿。 “一个光头仔发火,好像要找什么人吧。” “切。都是吃饱了饭,闹得欢。不然,不得饿。” 《某月某日晴》彩玲声响起。凡哥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哦,豹妹呀……哪能呢?你不是换个手机号码?……嗯……嗯,好嘞。快了,快了。马上结束。马上结束。好的。就来,就来。” “怎么?凡哥有事吗?” “没什么。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 “也差不多了。凡哥,我来结账吧。” “你说什么?这帐我已经付了。你想付第二遍呀?” “叫凡哥请客,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看看,见外了吧。吕总在这儿,怎么说的啦?看你不挨骂。” “好好好,咱们哥儿们三个,‘桃园三结义’。情同手足,亲如兄弟。这行了吧?” “这就对啦。走吧。” 小莉正站在门口,“咦?先生们,等等,用热毛巾,洗把脸吧?” “不了。不了。” “那――先生们慢走。欢迎常来。”小莉甜甜的声音,被关在了电梯门外。 “凡哥回宿舍吗?”在曼克隆门前马路边,正等着的士,我故意问道。 “也不知吕总什么时候结束?”凡哥抬头望了大楼一看,顾左右而言它。 唉,不刺激他了。这个花心大萝卜。还是由他去会会那个豹妹吧。一辆的士来了。让凡哥先上了车,凡哥向我摇摇手,“那我先走了。” “再见,凡哥。”我朝他也摇摇手。看着远去的的士,消失在流光溢彩中。 一阵寒风袭来,我微微打了个冷颤。哦,那个灰衣人,他丢失了皮夹子,该有多焦急呀? 夜色深深,的士稀少。 我还是希望,多等一会儿。看看,还能不能等到,那个灰衣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小雪的心思 周边的店铺,纷纷熄灭了灯,关上了门。[] 路上,也鲜见行人了。 身后的曼克隆大厦,可谓鹤立鸡群,灯火依然,霞光万丈。似乎正是它,给八仙城,冠上了“城中城”、“不夜城”的美名。 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从西南,晃过来。我一怔,待定神一瞧,是个身着蓝色帆布工作服的夜班小年青,手里拎着个保温饭盒,嘴里哼着《夜来香》的小调儿,过来了。 小年青摇头晃脑的,路过我身边,偏头看了我一眼,又吟着他的《夜来香》,消失在东北角一个小弄里汊。 “咦?马先生,你还在这儿呀?”小莉和她的一个小姐妹,从奥尔曼大门出来了,见我还呆在门口马路边,好奇怪,“没等到的士吗?” “哦,小莉,你下班啦。”我们的早就结束了,小莉也下班了吧。 “嗯。也不是。今天请假的,提前出来的。朕” “请假?” “对的呀。俺们哪像你们客人,饭吃好了,就完事儿了呀。”小莉的同伴美眉接口道,“俺们还要到其它餐厅帮忙的。还要打扫卫生。还要统计菜单,还要开班后会……事儿多着呢。今天我可是沾了小莉姐的光咯。对不?小莉姐?” “小雪呐,你也是特殊情况呀。妈妈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看女儿了,应该早点回宿舍,陪陪她啦。” “你叫小雪?”我想起来了,刚才席间,凡哥提到过这个名字。 “对呀。” “你原来就在?” “嗯。”小雪点点头,“今天是小莉姐临时换我的。我到楼上去了。” “到?” “哦,那边客人多。小梅一个人忙不过来。廖总临时把我抽过去的。” “廖总?” “廖总是咱们曼克隆大酒店的常务副总经理。”小雪解释道。 “他直接调你去的?”看来,这位廖总也跟大一样,是个实力派人物,也是个狠角色。 “也不呢,通过领班丽娜姐,通知我的。” 这,还不一样嘛。强势得很呢。领班上面还有大堂主管,大堂主管上面还有餐饮部经理。我毕竟学过经济管理,对酒店经营模式,有些了解。?楼。哦,对呀,那个尤局长刚进电梯就摁了个按钮,正是到楼去的,莫非正是在? “那些客人中有位矮矮的胖子吗?” “有的,有的。人家喊他‘尤局长’。”小雪的话多起来,“今天可不得了啦。全部是‘大官儿’呢。那个尤局长算是小的啦。有市长,有书记,还有一个大官儿,叫什么厅长的。”小雪略一思索,“对了,叫苏厅长,从省里过来的呢。” 明白了,尤局长一行官员们,正是在。 “怎么?这么早,也散了?” “应该很晚的。那个苏厅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尤局长他们也就散了。”小雪又很感激的看了小莉一眼,“本来还要忙会儿的,多亏了小莉姐跟廖总打了个招呼。这不?就下来啦。” 小莉跟廖总打招呼?廖总会听她的?我还没问清楚呢。小莉为何又到奥尔曼了?是一个人干两份工作?这不太辛苦了吗?只见小莉侧过身子正打着手机,好象没听到小雪刚才的话。 “不是,才来了一周呢。” “才一周?”也可能小莉辞职了,到曼克隆的。[] “是呀。小莉姐可神呢。”小雪瞧了小莉一眼,压底了声言,“连廖总都很看重她。” “是你介绍小莉来的吧?”我忙岔开话题,背后议论人可不好。何况小莉还在身边呢。 “不是,不是我。是小梅。” “小梅?就是你们那个的小梅?小梅怎的认识她的呀?” “呃。小梅是小莉姐的堂妹妹喔。” 哦,小莉有个堂妹在这儿,离开奥尔曼,来这里,相互照应的吧 “那,你认识卓逸凡吗?”见小雪忽闪着大眼睛,我打着比方,“就是那个米的块头,圆圆的胖脸,跟我年龄差不多,常来的。” “是不是凡哥呀?” “对,对。就是凡哥。” “他怎么啦?”小雪紧盯着我,很关切的样子。 “今天,他也来的呀。” “他也来啦。那――”小雪看了小莉一眼,“他人呢?” “打的走了。” “哦。”小雪略有失望的口气。 唉,我感觉,凡哥啊,凡哥,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可能又勾上了小雪了。可怜的小雪不知道,她的凡哥此时已与豹妹约会去了。 我忽然又为浩小姐庆幸,还是早点分开的好。免得闹翻了天,大家都难堪。 终于又来了辆的士,缓缓的停在我脚边。 车门打开,一双脚伸出门外,头和身子露出来了。啊?灰衣人!不错,就是他! “哈哈哈!”后面传来了一阵大笑声。灰衣人立马又缩进车内。车门“嘣’的关上。的士疾驰而去。 好怪呀,灰衣人没下车,怎么急急的又走了呢?是怕见花格子光头?还是……对了,他刚才该是看到我了。透过的士玻璃车门,我看到了一张无血色,僵硬的扁平长脸,只一刹那,就消失了…… “哈哈!翰先生。高见!高见!”花格子光头和“翰半仙”,从旋转门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三四个蓝衣汉子。 他们走向了东北角的停车场。 路过我身边时。“翰半仙”还扭过头,看了我一下。 我故意面朝马路对面,看着远处的星光。西南又来了辆的士,我急忙招了下手。 “小雪,你们先上吧。”我拉开了身边的士车门。 “咦?马先生,你等了这么久了。还是你先走吧。”小雪站着没动。 “快点。快点吧。”小雪的妈妈在她宿舍正等着呢,我想反正那灰衣人还会回来的吧。 “能不能一起走呢?”小莉打完了电话,“马先生,您到哪儿?” “迎春花苑。” “我们是到解放路。正好一路。一起走。上车吧。”小莉拉着小雪的手,坐到了的士的后排。 唉,那个灰衣人……我犹豫着上了车,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曼克隆慢慢远去了,不见了。两边的路灯迎面扑来,又飞快的往后闪去。 婆娑的树影,映在面前的挡风玻璃上,班驳陆离,飞舞不息,就像风景记录片画面似的。 “喂――恩,对。很清楚。……”小莉又打起了电话,“看到了吗?……对,就是它。是……明白。” 小莉收起了手机,“师傅,就到前面的解放路口,停一下。” 到了解放路。的士缓缓停下了。 “师傅,给您。”小莉从背后往驾驶室递来元钱。 “这是哪儿对哪儿呀。路途我最远,该我来付啊。”我忙挡住了小莉递钱的手。 “小姐,你就下车吧,这位先生会付的。”胖脸师傅也开了口。 “那谢谢啦。马先生,再见。”小莉和小雪下了车,在窗外对我摇摇手。 “不客气。你们走好。”我向她们点点头。 的士开动了。我回头看了看,她们俩还在路口远眺呢。咦?后面也来了一辆的士,不紧不慢的跟着。呵呵,那的士后面,又有一辆银灰色小面包车,紧随其后。我们转弯,它们也转弯。就这样一辆跟着一辆,不加速,也不减速,保持着约莫百米的距离。 迎春花苑到了。我付好费,下了车。 后面的的士刚好也到了。窗口玻璃上映着个僵硬的扁平长脸。啊?灰衣人!我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的士就“呼”的一声过去了。后面的小面包紧跟着来到我面前,车窗内闪出一个尖尖的瘦皮脸。这张脸,我太熟悉了。正是奥尔曼的瘦皮保安!他今晚没有歪斜着檐帽,可那张曾对着我凶狠的恶脸,我怎么也忘不了。 还没缓过神儿来,小银灰也“呼”一声急弛而过。 怎么?灰衣人在跟踪我们,瘦皮保安又在跟踪灰衣人? 灰衣人跟踪我,是为了他的皮夹子,这情有可原,下车了,我自然会给他的。可瘦皮保安跟踪灰衣人,又怎么了?到底啥回事啊? 一路想着,已到了门口。 巧遇 正要睡觉,手机震了一下,杨洁的信息:明天不加班吧? 嗯,休息。 那能不能陪我到八仙城去转转,我想买件丝巾。 哎呀,不好了。明天还要去医院看望米雪姐呢。怎么办呢?还是实话实说吧: 噢,明天已经约好到医院去看望一个病人。 看望病人?哪个病人? 就是我原来同寝室的一位哥们儿的女朋友。 她怎么啦?住院了?严重吗汊? 我也是刚听说的。情况不明。 那你明天忙去吧。晚安。 后天陪你去,行吗? 到时候再说吧。晚安。 杨洁好像有点不开心。唉,这样的事,应该由我来约她,才是呀。现在反过来,还拒绝了她。她能开心吗? 我也是没办法。凡哥预约在先。大丈夫言而有信,方为立足之本呵朕。 后天再好好的向她陪不是。她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吧。 夜里睡的不是很实。一会儿梦见那个飞翔的小女孩,她飞的太快了,像流星一样,怎么追,也追不上她…… 一会儿又见到了米雪姐……米雪姐面色红润,笑盈盈的,身着复古米色毛衣,外衬浅紫色对襟长衫,紫袖飘飘,款款走来,“小马,你好。(.好看的小说)” “咦?米雪姐,你出院了?”我大为惊讶,米雪姐不是好好的嘛。 “出院?我没住院呀?”米雪姐依然笑微微的,“对了,小马,那幅对联对出来了吗?” “哦,米雪姐。我――”我吞吞吐吐的。 “还没想出来,是吗?”米雪姐收起了笑容,有点恼怒的样子。 “哦,我――”我纳闷了。这不像米雪姐呀。她从不轻易发火的。 “没时间,是吗?”米雪姐声言高了起来。 “不,不是,大姐。我――” “没时间,就算了。”米雪姐沉下了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不!我――”我急得追了上去。可米雪姐越过一个松树林,晃了一下,就不见了。急得我大叫起来,“米雪姐!米雪姐――”……惊醒了。惊出一身的汗。后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可能张冠李戴了,梦里把杨洁的不开心,加到米雪姐的身上了。唉,罪过呀,罪过,冤枉了米姐了。真是对不住米姐呢。还好,梦里的米雪姐康复了。这是个好兆头。 早晨一骨碌,翻身而起,匆匆洗刷完毕,打的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清早人员稀少,车辆不多。约莫分钟就到了。 紫霞街号。 市第一人民医院。 东西向,面南,米高高的门楼,悬挂着个大红灯笼。门楼两侧,间隔米均匀矗立着米高的罗马柱,罗马柱上,自柱顶周延,下垂了星型花卉和绿色藤蔓…… 门楼前面开阔的碎磨石地面上,呈现一个彩碎瓷砖嵌成的大圆弧,携手两边的彩碎小圆弧。真像一位彩虹姐姐,拉着两个彩虹妹妹的手,在跳舞呢。 大小圆弧上,间隔米,均布着比足球略大的小石球。小石球光滑圆润。细瞧瞧,光洁的球面上还有上中下,三层凹凸纹路,中层是水草纹路,上下都是水纹纹路。看起来,动感十足。水草像在左右扭动,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 西边小圆弧,第二个小石球上,背着我,坐着一个衣着墨色皮甲克的男子,弓着身子,埋着头,正打着手机。 早春二月,天还蛮冷的。这个人早早的,坐在石球上,不怕着凉吗? 凡哥还没到。该买点什么呢?水果还是鲜花?还是买束鲜花吧,可能米雪姐还不能吃东西。 离开门楼,刚走出小石球,西边那个墨男收起了手机,站起身来,转向了我。 一张僵硬的,没血色的扁平长脸!啊!灰衣人?! 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见他。我一下子僵住了。灰衣人缓缓的,向我走来…… 怎么办呢?他的皮夹子没带呀?人家向我追要了,如何是好?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不知说什么了。 “哈哈。马一珉你来这么早哇。”凡哥的声言从背后传来,“我还特地起了个早。哪晓得还是比你晚了一步。” 灰衣人一震,停下了脚步。我转过身来,对凡哥笑了笑,“凡哥早。” “你看你,又在鱼肉我了。”凡哥手上拎着三盒阳州小笼包,“没吃早饭吧,走,到里面去,有开水供应呢。” 我忽然感觉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的手里似乎多了一样东西。我回过头去一看,灰衣人不见了。我看看手里,是一张揉搓了的小纸片,该是灰衣人塞给我的吧。他是怎么塞给我的?又是怎么离去的?动作怎么那么快呢?真正是迅雷不及掩耳!我连忙把纸片塞进兜里:“多谢凡哥了。对了,要不要买束鲜花呀?” “对对对。看我这个脑筋,只知道吃。” “那,凡哥你等一会儿,我去买。”我急忙跑向附近的礼品店。 接连走了几家,都关着门。走到一个叫庆余的小弄子,往里拐,走了五十步,一个“小月亮”的鲜花店,正好开着门。 “老板在吗?”我走了进去。哦,里面真是鲜花的海洋。有玫瑰,牡丹,杜鹃,一品红……应有尽有,看的我眼花缭乱的。 隔了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位鹅黄着装的女子,“先生,您是送给女朋友的吧?” “不不,是送给病人的。” “是什么病人呢?” “这――我不太清楚。”医院还没诊断出来呢。 “病人开了手术吗?” “我,我也……大概没动手术吧。”咦?真新鲜,这卖花的怎么查问起病情来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醉心倾听 “先生,您可别误会我的意思。[]”鹅黄女子好厉害,看出了我的疑惑,“这送花呢,特有讲究的。” 啊?送花还有什么讲究?想来,这卖花的,也玩起了忽悠人的真功夫。 今儿个且听她如何忽悠吧。 “先生,一直以来呀,鲜花被视为温馨祝福的‘使者’,给生病住院的亲朋好友,送上一束鲜花,早已成了一种时尚呢。这种看似充满温情的爱心,近来呀,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咯。” 今儿个真怪了。这买花儿的怎么说起鲜花的不是了。这——不是自断财路吗?看来,这不象是忽悠啊。我困惑的看了看,面前侃侃而谈的,清秀女子:白皙的长圆脸上,略施粉黛,浅浅的眉,亮亮的睛,挺直的鼻梁,扁扁的嘴唇,一头瀑布似的披肩发,乌油油的发亮,散发出淡淡的野山菊清香……内袭嫩绿底子的兰花保暖内衣,雪颈上,斜系了,一方浅蓝底色粉粉桃花图案的丝巾,在鹅黄呢子外套的映衬下,格外显得庄重,幽雅而得体汊。 “最近呵,上郂、西庵一些大医院,相继以‘鲜花危害病人健康’为由,对带入病房的鲜花下达了‘禁令’。探病者带来的鲜花,均被‘上缴’,留给导医小姐,探病结束后,再归还探病者。这些大医院,为何要全面实行‘禁花’呢?原来,事情缘起于一家医院,最近一连出现的几件怪事:一位术后患者,莫名其妙的发生‘感冒’,几个喷嚏下来,竟然导致伤口裂开另一名呼吸道疾病患者,住院后,症状反而有所加重……医生们在检查后认为,病根很可能就在,这些病人床头,摆放的鲜花上。一些过敏性疾病,正是在鲜花的掩护下,乘虚而入。(.好看的小说)有证据表明,鲜花是常见的过敏源,有可能引发,或加重多种疾病。其实呀,国外一些医院,早就对鲜花下了‘封杀令’呢。去年月,素有爱花传统的茵菓,还将鲜花列入‘健康杀手’之列。为此呀,茵菓‘国民健康服务局’和部分医院呢,还发起了一场‘对鲜花说运动’,要求把鲜花拒绝在病房之外。鲜花对于病人的健康,到底是‘利’还是‘弊’呢?先生,您去探病,还送花吗?” 我可是越听越纳闷了。怎么越来越离谱儿呢?鹅黄女子,要么就是个不称职的经商菜鸟儿,要么就是个欲擒故纵的超级大忽悠。还有一个就是,她不是店老板,是个打工妹,老板很可能几个月没发她工资了。 “鲜花被拒的理由,主要是因花粉污染引起。一些鲜花的花粉,还有花篮上喷洒的香味剂,会诱发过敏性疾病,加重呼吸道等疾病的病情。朕” 姑奶奶,求您别给我上课了。凡哥该急疯啦。 心里焦急如焚,可表面上,还装着醉心倾听的样子。哦,这便是人,成熟了的大人。和动物不一样,和三岁小孩子不一样,有火不能发,有气不敢出。人类发展到如此地步,唉,好累。 “其实呀,鲜花疗法不可忽视。鲜花可能会诱发某些病人不适,话虽这么说,但它对患者的心理调节作用,还是蛮大的。当今世界,病人的心理治疗作用,越来越受重视。比如呀,医院煞费苦心,在病区,播放背景音乐,在病房墙壁上,刷上粉红,淡绿,这些爽心悦目的颜色,都是希望通过营造舒适的环境,来调节病人的心境,加快康复。久卧在床的病人,心情容易烦躁,一束鲜花,带给他的不仅是芬芳,更重要的是生机。鲜花自古以来,就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着不解之缘,鲜花引导我们的身心,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妙,一个人对鲜花的娇艳,若失去了喜悦感,那这个人的精神,就已经死亡了。 先生,我再给您讲讲一个神奇的‘鲜花酒’的故事。茵国医生笆荷,经多次反复,研制出,奇特的鲜花药方。因激动或犯错误,而造成精神压力的人,可服用这些药方,它们具有减轻压力的疗效。笆荷将采集来的野花,放在玻璃试瓶的泉水里,浸泡分钟,再放在太阳底下,晒个小时,然后再浸泡在白兰地酒里。这就酿成了世界上第一瓶,所谓的‘鲜花酒’。用两滴这样的‘鲜花酒’,放在半杯水中,喝下去以后呀,可以治疗心理和精神的疾病。 现在的医学研究表明呀,橡树、榆树和橄榄树花,可以使工作和精神紧张的人,恢复体力。芥菜花、龙胆紫花、海棠花呢,可以缓减抑郁、萎靡不振、悲伤和缺乏生活勇气等等症状。铁线莲花和栗树花,对学习、精力、记忆等方面的问题,有疗效。对人不尊重和不宽容,还可以用山毛榉花,来治疗呢。” 呵呵,狐狸的尾巴,还是忍不住露出来了。终于言归正传,直本主题了。 “刚才呀,先生,我问您,是给谁送花的,您说了送给病人的。给病人送鲜花,有很多禁忌的。探望病人时,不要送整盆的鲜花,以免病人误会为久病成根。” 啊,有点道理。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另外呢,选择鲜花的色彩,不要过于素淡,也不要太过浓艳。颜色太浓艳的鲜花,会刺激病人的神经,激发烦躁情绪;山茶花呐,容易落蕾,被认为不吉利;花色避免白、蓝、黄。数目忌送、、。” 说的倒也是呵。这位鹅黄美眉开个鲜花店真是屈才了,做个心理医生倒挺合适的。 “还有呢,香味很浓的鲜花对手术病人不利,易引起咳嗽。”鹅黄美眉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所以呀,先生。我问您那,病人做了手术没有?” 怪不到刚才那样问我的,可我确实不知道呀。很可能她认为我故意不肯说的呢。 “看望病人,适宜送些兰花呀,水仙啦,马蹄莲什么的,或者用百合、月季、菊花、火鹤、康乃馨、洋兰这些花卉,与排草啦,或者天冬草搭配成花束花篮,放在洁白的病房里,令病人心情开朗。当然了,选用病人平时喜欢的鲜花,也是比较好的。有利于病人怡情养性,早日康复。” 听了半天,反倒糊涂了,不知送什么花儿了。一来呢,对米雪姐的病情一无所知,二来呀,也不知道米雪姐喜欢什么花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先生,依我看那,就送个花篮吧。”鹅黄美眉见我犹犹豫豫的样子,建议道。 也行。各种花卉加上药草组成的花篮,还是不错的,对身体健康肯定有益。万一挑个单一的花儿,不是米雪姐喜欢的,或者米雪姐过敏的,那就麻烦了。我指了指左边靠窗户的花篮,“好吧,给我挑一只吧。多少钱呢?” “这只呢,一百五,那只,二百一,最里边的,三百三。先生,您要哪一只?” 我指了指二百一的,“就这只吧。一百三,怎么样?” “哟哟,先生,哪有像您这么还价的。我进价还一百七呢。” 进价一百七?有门儿。“那,一百四,怎么样?” “不行,不行,先生。不谈赚钱,也不能让我亏大呀。” “一百五。”我又涨了一点。 见到鹅黄美眉不吭声儿,我赶紧加了句,“一五八,就这么定了,你‘发‘,我也’发‘,怎么样?” “呵呵。先生,您真逗儿。”鹅黄美眉,柳眉一舒,笑了,“算了,算了,折本也卖给您了。先生,您太会还价了。我可服了您。” “梅姐!梅姐!你快来,快来看呀!”里屋突然传来了尖细的女子喊叫声。 “怎么啦。小莉?大呼小叫的。”正在找我零钱的鹅黄美眉头,也不回的嘀咕了一句。 哦,鹅黄美眉叫梅姐。 “马先生!是您买鲜花啦!”里屋呼喊的女子,门帘一掀,走了出来。 “小莉,是你。你怎么——”小莉昨晚不是在解放路下车的吗?怎么又睡在这儿啦? 梅姐困惑地看看小莉,又看看我,“怎么?你们认识?” “嘿嘿,说认识,也不太熟呢。”我打趣道。 小莉给我作了个暂停的手势,“马先生,您花儿是送给谁呀?” “噢,一位生病的朋友。”我边应答,边小心翼翼的,拎着花篮,走出了“小月亮”。 “马先生,您慢走。欢迎再来。”门帘后面,小莉甜甜的声言,脆脆的传来。 我刚出“小月亮”,迈出不到五步远,看到“小月亮”斜对门的昌盛旅馆,有个男子一闪,露出个阴冷冷的长马脸。那寒飕飕的鹰眼,逼视着我。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啊,鸭舌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瘦皮保安 他不记得我了,我可认识他。今天他戴的是绛色的鸭舌帽,不像上次的是深蓝色,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鸭舌帽盯了我一眼,左右张望了一下,想出门,又没出来,犹犹豫豫的,又进去了。 想想也真是的,现在不能出门,出门尽遇怪人。前面才碰灰衣人,后头又遇鸭舌帽了。就是刚才的那个小莉美眉,细想想,她的行为举止,也透出些古怪来。自从奥尔曼遇见她,凡哥约我到曼克隆吃了吨饭,她便在“摇身一晃”,成了名服务员,刚才买花儿又巧见了她。怎么我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呀?小雪说了,曼克隆的小梅是她的堂妹。可刚才“小月亮”的鹅黄美眉,小莉又叫她梅姐,该不是叫大梅那?她们到底啥关系呀?是梅姐开的鲜花店吗?她又是来打工的?一个纤瘦的弱女子要兼多少个职呵? 还有曼克隆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当时我心惊肉跳的,啥也没看清楚,凡哥到是镇定自若,眼尖得很,一口肯定,就是她,一脚踢飞了瘦马脸的瑞士军刀,看来,这个纤纤细细,娇娇柔柔的美眉,可不简单呢。 走到庆余路口,拐弯时,右手不在意,触碰了一下鼓鼓的右衣兜儿,对了,那纸片呢?写的什么呀? 我忙掏出那张皱成一团的纸片,摊开来一看,一行小八号宋体铅字,骇然在目: 朋友,皮夹子带给我。明天上午点狮子楼见。 狮子楼?哪里的狮子楼?,怎么没听说过呢?明天上午见?不好啦,与杨大小姐的约定又泡汤了。还好,昨晚杨洁没否定,也没点头呢。要不然,她还真怀疑我,背地里,背着她在搞什么鬼名堂。 急急赶到号,第一人民医院,前门楼。空无一人。凡哥哪去了?忙掏出手机,接通了凡哥:“凡哥,你在哪儿?汊” “好你个小子,你不是去买花儿的,是去贩花儿的吧?” “贩花儿?哦,凡哥,走了好几个店,都关着门呢。好不容易,一个小里弄――” “得了,得了,你看看你,现在几点啦?” 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难怪凡哥等的不耐烦咯。 “买不到,就拉倒啦,赶紧回头哇。马一珉那,你呀你,还是个死脑筋哟。” “哦,凡哥,买到了,买到啦。朕” “买到就行,你赶快来吧。幢房。” “好的。好的。马上到。”我收起了手机,拎着花篮,越过门楼,顺着宽阔的前门水磨石路,往里走。这段水磨石路有百米长吧,直到医院门诊大厅。水磨石路蛮人性化的,路两边每隔米远,便有一座磨石背椅,路中间铺着约莫公分宽的鹅卵石路,方便年老体弱者,阴雨天走路,不打滑。鹅卵石路也是每隔米,就向边上分岔公分宽的鹅卵石小径,正好延伸到椅子脚下,这样又方便他们走路累了,好到两边椅子上,坐着歇会儿。 每座磨石背椅后面,都立着一座报架亭,亭子上方都有一顶大大的半月形的“帽子”,正好罩在背椅上方,为歇息者,夏天遮阳,雨天挡雨。报架亭后面便是满眼的翠绿:修剪得齐整的冬青,郁郁葱葱的松柏,高大帅气的橡胶树,扇叶硕大的蒲葵,挺拔翠秀的棕竹,还有象脚丝兰,广玉兰,海棠,桂花,栀子……真成了个小小的植物绿园呢。 “首长,慢点。”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呵呵。好你个小徐。还把我当病人那。” 我扭头一看,一位年轻的士兵,和一位中年军官,正有说有笑的,从后面快步慢跑着,过来了。 我微微的侧过身,把花篮,从左手移到了右手。 “首长,也要循序渐进那。” “小徐啊,话虽这么讲,这身体呀,也娇养的很呐。不加点劲儿,活力激发不出来呢。” “首长同志,您已经在外面跑了里了。今天的运动量够大的啦。”年轻士兵的嗓门高了起来。 “好,好,今天听你的。”中年军官明显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做起了扩胸运动。 “这就对啦。”年轻士兵又笑了起来,也放慢脚步,陪着首长慢慢走着。 年轻士兵,米的块头,瘦削的身形,红润的长方脸上,一对浓眉下,目光如炬。 中年军官,身高米,挺拔的身姿,头发微白,圆圆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中年军官白色的外衣制服已经脱掉了,年轻士兵帮他拿着。经过我身边时,年轻士兵拿制服的手,换了一下。那制服上的肩章露了出来:一颗星。 啊,是位将军呢。中年军官该是位海军少将。那位年轻士兵就是将军的警卫员了吧。 他俩刚刚晨练回来了。这位将军是什么病呢?怎么也住在这家医院了? “首长,您回来啦。”一位护士小姐站在大厅的门口,恭候着将军。 “嘿,嘿。小谷,今天没等多久吧?”将军爽朗的笑了笑。 “你们没跑远吧,今天怎么这么快?我刚下来,怎么就到啦。”护士小姐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 “报告小谷,首长比昨天快,是因为到了医院大门口,还在往里跑。” “呵呵,首长,我要报告秦政委咯。” “小谷呵,别听小徐乱讲啊。进了这大门儿,我根本就没跑,只不过步子快了点儿。” “那还不是一样吗?首长同志。”一位护士长模样的女子从西边过道走过来,“小谷,小徐,快领首长回房休息。” 看着将军一行穿过大厅,走进后门,我正发愁,凡哥说的幢房,这幢在哪儿呢? 感觉门边有个身影一晃,一张瘦削的脸,露了出来。又是他,奥尔曼的瘦皮保安!他来干什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白色孤岛 瘦皮呀,瘦皮,那灰衣人又没招你惹你,昨晚还跟踪他,害得他没拿回他的皮夹子,也害得我早上那么难堪。怎么?又跟到这儿来啦?再说呢,那灰衣人早就走咯。还屁颠屁颠的闪身进来,跟踪个屁啊。 “马先生,你早哇。”瘦皮保安,尖嘴一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主动打起了招呼汊。 瘦皮保安竟然笑了。但我感觉那笑有点装,就好比那鸭舌帽一样,阴冷冷的脸上,硬挤出来的,很不自在。 “哦,你早。”我依然语意淡淡的。 “马先生,你是探望病人吗?”瘦皮保安看了一眼我拎着的花篮。 真是废话,来医院不是看望病人,又是来干什么? “嗯。那――您也是来看病人的吧?”我刺了他一句。 “哦。嗯,嗯。”瘦皮保安诺诺着朕。 “您那病人在哪个病房阿?”见到瘦皮保安受窘的样子,我又加了句。 “就在,就在那边儿。”瘦皮保安很随意的挥了一下手,也不知他指的是北面呢,还是东面。话音刚落,就匆匆闪进了东边的过道里。[.超多好看小说] 我得意的看着瘦皮保安“狼狈逃窜”的身影,呵呵,你也有今天哦,当初奥尔曼那个凶狠劲儿哪去了? “先生,让您久等了。”正暗自得意,一位修长身材的白衣天使,披着“第一人民医院欢迎你”的绶带,面露微笑,款款走来,“请问,您探望的,是几楼几号病房呀?” “幢房。”太好了。过来的美眉,大概就是导医小姐了。 “跟我来吧。”导医小姐指了指花篮,“这个,可能暂不需要。” 咦?这家医院,可能也像“小月亮”梅姐所说的,真的“禁花”了? “人民医院也‘禁花’啦?” “禁花?先生,您听谁说的?”导医小姐侧过脸来,瞧了我一眼,白晰的圆脸上,写满了疑惑,“没有啊。人民医院没这个规定阿。” “那――”我欲言又止。 “呵呵,先生您误会了。”导医小姐微微的笑了,“您探望的病房是。您的花篮也进不了的。” “?” “是啊,就是-,简称为,重症病房啊。” 哦,我的心猛的一沉,米雪姐还在重症病房,蛮严重的呵。 “先生,您很少来医院吧?” “嗯。不怎么来。”这个导医美眉蛮精的嘛,见到我连“”都不懂,便立马判断出,我是个常年不用药,也不就医的主儿。 “难怪先生不晓得‘’了。进了‘’的病人呢,就是病情危急,需要特护的病人,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危险的。只靠输液,维持着生命。” 啊?这么严重!米雪姐到底什么病呀,竟到了生死关头!人类啊,人类,人呀,人,无所不能的万物之灵,到今天还远远没弄清楚,自身的生命机理,更况论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在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是人,最脆弱的,也是人噢。往往一个地震,一次海啸,一个未知细菌,都会让人尸骨无存,灰飞烟灭……这还仅仅是自然灾害,还不谈更严重,更可怕的人造厄运。一位科学家说得太形象了,在浩渺的宇宙中,地球上的人类文明,仅仅是个蛋壳文明。 地球文明脆弱如簿簿的蛋壳,每当地球平均气温,上升c,或者下降c,地球文明都会毁于一旦!…… “所以我说呀。先生您的花篮,暂时不需要呀。” “噢――”越过了四排楼房,导医小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懵头懵脑地点了一下头,不知是赞同她的话呢,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到了。先生。”导医小姐指着绿树环绕中的,一幢独立的,南北向的洁白层楼房,“就是这儿了。您的花篮还要送上去吗?” “这――”我心意惘然,心里凉凉的。唉,再鲜艳的花儿,对米雪姐又有什么用?能挽救米雪姐的生命吗?此刻我多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兰芝仙草,能让米雪姐苏醒,康复,来到我们身边,继续完成,我好想看,好想看的《幸福的红飘带》呵…… “先生,我问您那?”导医小姐轻轻的说道,“要不,您先给我拎着吧。您探望回来,我再给您。” “也――好吧。谢谢你。”我把花篮交给了她,转身快速奔向,那座绿茵中的,白色孤岛。 手上没了花篮,走路也特轻松。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间,那里已有一位护士,左手臂夹了个文件夹子,在等着,细瞧瞧,有点像刚才门厅的那个护士长。等了分钟,电梯门开了。护士长迈了进去,我也跟着跨了进去,只见她随手按了个。我站在左边,没动。 “你也是到楼的?”护士长侧过头。一副宽大的白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面,一双深邃的眸子,发出袭人的光。如此逼人的目光,鸭舌帽见过,“翰半仙”见过,老见过……怎么?一位清秀文静的女子竟也有……我不觉浑身一个哆嗦。 “嗯,嗯。”我觉得声言有点抖。 “探望病人的?” “是的。” “几号房?” “。” “?”严肃的护士长略一迟疑,“哦,是她?” “她怎么啦?”这位冷美人大概知道些什么。 “那个女孩子――”冷美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不太清楚病情呢,还是米雪姐――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两只花篮 到了楼,电梯门开了。 “真是个怪病。”冷美人边走出电梯,边说了句凡哥一样的话。 “茵姑好。”走廊里的一位小护士急急走来,见到冷美人,点了点头。 哦,冷美人叫茵姑汊。 “小玲好。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情况不稳定。小娅夜里可累坏了。” “哦,小娅呢?” “我刚换她的,回去休息了。” “夜班记录,收起来了吧?” “收了,收了。都在值班室,墙上挂着呢。朕” “好的,我要看一下子。对了,曹医生在吗?” “在,在。正在办公室等您呢。”小玲匆匆走过去了。 “你是她什么人?”急急走着的茵姑,冷不丁的扭过头来,问了我一句。 “朋友。”我不假思索的应道。 “朋友?你知道,她家人什么时候到?” 家人?米雪的父母还没来吗?茵姑见我不知情,乜了我一眼,便进了门诊办公室,随手掩上了门。 我继续往前走,到了过道顶头,左边一看,凡哥正盯着手机,发着信息呢。 凡哥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又发他的信息了。(.好看的小说) “快吃吧。刚才小包子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又快要冷咯。”凡哥收起了手机,指了指窗台上的阳州小笼包。 “凡哥,你吃啊。” “你不看到了吗?我吃了一盒了,剩下了两盒,就你和逸斐的。” “咦?陈逸斐呢?” 凡哥指着指示灯闪亮着的房子。 “在里面了?” “嗯。早上一到探望的时间,他饭也没吃,就进去了。唉――”凡哥叹了口气,“进去了,又有什么用?人又不能说话。” “米雪姐不能说话?” “一直人事不省,昏迷着。”凡哥忽然盯着我的双手,看到了我,两手空空的,“一珉老弟,你买的花儿呢?” “哦,嗯――” “嗯什么呀?怕不是肚子饿了,半路上把花儿吃了吧?” “嘿嘿。哪儿能呢?” “哪儿能?那就是没买到。好你个马一珉,也会撒谎啦。” “凡哥,您可冤枉我了。” “早上我一遇到陈逸斐,就跟他讲啦,你去买花儿了。刚才我还说的,你已经买回来了,正往这儿赶呢。把个陈逸斐感动得连声道谢。现在可好咯。什么都没有。待会儿,他出来了,你解释吧。” “这――咕噜――好吧。”我猛地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差点咽了。 “嘿嘿,慢点吃,慢点吃,别咽着啦。”凡哥坏笑了两声,“跟你说着玩的啦,小老弟。你的花篮,是不是一个美眉,帮你拿着啦?” 呵呵,这个坏蛋,害得我吃个包子,都差点咽了。 “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有顺风耳,又有千里眼呢。”凡哥又干笑了两声,自鸣得意的晃了一晃,“我还知道,就在楼下那个三岔路口,你手把手的,把花篮交给了她――一个大美眉,身上还披着个彩带子。我说的,对吗?” 这个人精,大概是从窗户里碰巧看到了。可下面的话,就让我有点意外了。 “是的,你可能猜到了,我是从窗户里看到的。我呀,碰巧还看到了,你所不知道的东西。”凡哥故意顿了顿,吊起了的胃口;“那个美眉快速行走,闪身一座平房,很快出来了。这时她手上就不是一只花篮,是两只,而且一模一样。” 这又怎么啦?凡哥又大惊小怪的了。 “蹊跷的,还不是她,也不是她手中一模一样的两只花篮。而是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人。那个人身着长条纹路的病人服装,先她进那座平房的,可出来的时候呢,摇身一变,成了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跟着她后面走了三分钟,那个美眉不经意的给了他一个花篮,便很快消失在东南角一个绿荫隐盖的羊肠小道。不出意外,我估计哦,咱们打转回到客厅,那个美眉交给你的,已不是原先的那个花篮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本来花篮就是送人的,即使那美眉不给我,又何妨? ”呵呵,小老弟。我也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了。我敢打赌,你一出这医院大门,就会发生点什么事儿。“ “哎呀,凡哥,你不要吓我了。我能招惹什么人呢。我什么样儿的,你还不了解吗?这个世界上,只有别人负我,哪有我负人的呀?” “你个小老弟,老实巴焦的,从不惹事生非,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问题是,有时候不是故意的,是无意识的呢。” 不故意?无意识?我一个激灵:莫非那个皮夹子?还有沙发里的那两个东东?神秘的保险柜?……哎呀,还有那烫手的三千块钱呢?…… 我越想越不安宁,越想越心惊,脊背凉飕飕的…… “算了算了,不谈了。不谈了。小老弟,不要往心上去。看看,米雪老师都成这样子了。也没什么大了不得的。”凡哥见到我脸色煞白的,赶紧安慰我道。 我又没得罪什么人,也没跟什么人过意不去,谁能把我怎么样呢?是啊,一向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米雪姐突发怪病,生命垂危,医院都束手无策,我一个大活人又担心什么呢。 “喂,看看――他,出来了。”凡哥轻轻的喊了一声。 隔着玻璃门,我看到陈逸斐脱下了白大褂,解开了裹在鞋子上的塑料袋子,神情恍惚的拉开玻璃门,蹒跚着走了出来。 几日不见,我暗暗的一惊:这位老兄,米魁梧的汉子,此刻弓着身子,弯着腰,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张憔悴的四方脸,不见了往日红润的光泽,额骨突起,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游离而呆痴…… 这――还是陈逸斐吗?那个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公子范哥儿风貌,早已荡然无存。 “情况怎么样?好点儿吗?”我低声问道。 “她――”陈逸斐目呆呆的,直视着,窗户下檐,一块被雨水泅渗了的,似兔又似鹰的斑点,愣了老半天,费了好大的气力,吐出了几个字,“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滴泪 “一滴泪?”凡哥眼睛里闪出亮光,“米雪老师有知觉啦?” “那天深夜,自从送进了这里后,她就一直深度昏迷着。每次探望,我都在她耳边轻轻呼喊道‘小雪,你醒醒,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啊,我是小斐呀,看你来了。求你了,你醒醒,快醒醒啊,哪怕只睁开一小会儿,看一眼,再睡,好吗?小雪,你听到我说话吗?……’。我天天都要这样说上分钟。可她总是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是天天喊呀,喊呀,我就不信,小雪不理睬我了,就这样一直睡着。今天我喊着喊着,小雪那紧闭的双眼,沿眼角竟然慢慢的渗出了一滴泪……我想,小雪是知道的,她一直是知道的呀,我在她身边,她苦于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只能以泪代言,告诉我说,她听着呢,她全明白,全知道……我用白手帕,为她搽去了那一滴眼泪,可后来,任凭我说的再多,喊得再凶,她的眼睛始终闭的紧紧的,再也没有眼泪了。我一直喊呀,喊呀,直到过了探望时间了,护士来吆我走,我才不得不离开她。我想再喊一会儿,她还会有反应的。我知道,她心里明白的很……”陈逸斐说着说着,便痛苦的沉下了身子,双手抓住自己的乱发,埋着头,肩膀一耸以耸的,无声的呜咽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唉,我俯下身子,拉着陈逸斐的手,让他靠在俄的肩膀上,用餐巾纸,给他擦了擦眼睛。 不到半个月吧,前有凡哥醉酒后的嚎啕大哭,今有逸斐无声的伤心哭泣,都是爱情惹的“祸”吗?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咒语,谁也逃不过的“劫’?……杨洁呢?她还在生我的气吗?还有明天呢?明天咋办呀?唉,好累…… “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茵姑在我们身后喊道。 陈逸斐缓缓立起身来,耷拉着头,红着眼睛,跟着茵姑走进了门诊办公室。 我想跟进去听听,凡哥摇了摇头,示意我别进去添乱。对呀,我进去能起什么作用呢?什么都不懂。 “陈叔,吴姨,你们来啦。”凡哥看着我身后,眼睛一亮。 我回头一看,一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站在我的后面。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位瘦长个的眼睛先生。 中年男子身着藏青色泥子大衣,内衬鸭绒短袖衫,黑色西裤,皮鞋油光发亮,四方胖脸上,慈眉善目,让人感觉到,他总在笑。一旁娇小的女子,齐耳短发,白皙的圆脸上,略施淡妆,浅眉下一对眼睛,明亮而透彻,一身税务制服,显得果敢精炼。她左手拎着两个袋子:一袋苹果和一袋香蕉,右手拎着一盒带夹层的小饭煲。后面的眼睛先生身着鸭绒服,头上还戴着顶绛青色的八角绒帽,胸脯挺直,面色严峻汊。 前面的二位,该是逸斐的老爸陈榕东陈副局长,和他的老妈吴艳梅吴科长了。 “哦,陈叔,吴姨好。”我恭恭敬敬的招呼道。 “你叫卓逸凡,你呢,马一珉,对吗?”逸斐的老妈不愧是督察科的头儿,眼睛特尖儿。 凡哥笑了笑,我点点头。 “这位那,”吴科长侧过身子,目光扫向眼睛先生,“是党校的杜校长。” “杜校长好。”凡哥反应特快,嘴巴特甜朕。 “他们俩儿呢。”吴科长又转过头去,“是斐儿同寝室的好朋友。” 杜校长面无表情,点了一下头。 “逸斐呢?还在里面那?”吴科长指了指病房。 “噢,吴姨,他在这边。”凡哥说罢,便领着他们来到门诊办公室。 “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谁呀?”里面不耐烦的声言,门开了,“啊,是你呀,老同学。” 曹医生笑着,右手拍打着陈局长的肩膀,左手指着他的肚子,“多年不见,怎么?也发福咯。” 陈局长也兴奋的捶了曹医生一下,开心的说,“想不到哦,小建子,会在这儿,遇到你。高中一别,三十年了,还是老样子。瘦瘦的,白白的,脸上也不见皱纹。” “哈哈,你不也一样吗?满面红光,身体健康。”曹医生爽朗的笑起来,忽觉得不妥,又改口道,“怎么?的女孩子是你们的儿媳?” “是啊,是啊。”吴科长接口道,“还没过门儿,也算是呀。我没有女儿。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吧。” “既然大家认识,又是老同学,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茵姑脸色凝重,很平静的说,“刚才我们已经跟贵公子说了,情况非常严峻。连续深度昏迷一周,病因不明,病情恶化。病危通知已发了次了。病人直系家属必须赶紧过来。一来对病人是个安慰,二来对家属也有个交代。刚才你们说了,女孩儿是你们没过门的儿媳妇,又当着你们的女儿。这样也好,你们就作为她的直系家属吧。” “噢,冒护士长的意思是,女孩子,我们会尽一切办法,全力救治的。不要说是老同学老朋友,就是普普通通的患者,遇到这种特殊的病症,我们也会尽最大努力抢救的。”曹医生尽量缓和紧张的气氛,“但也不瞒老同学说噢,这种病症,我行医几十年,还是头回遇到。查阅国内外相关资料,似乎有本米国医疗杂志有些介绍。那上面也含含糊糊的,说不清病因,到底是什么。那上面这样说,《阿尼巴原虫吃人脑于无形生还几率接近零》 米国的一些地区正上演如科幻电影般的恐怖一幕:今年以来,食脑阿尼巴原虫已夺走个患者的生命。这种神秘而可怕的微生物通过鼻孔侵入人体,然后吞噬人脑细胞,直至患者在痛苦中死去。米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警告:随着全球气温的上升,性喜温水的食脑阿米巴原虫将越来越活跃。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患者何时感染了这种可怕的病毒。刚才就是与小陈详细谈谈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白手帕 “曹医生曹主任,是我们第一人们医院内科,最好的主治主任医生,前年刚从上郂彤霁医院过来的,临床经验十分丰富。”茵姑接口道,“曹医生连续几天几夜,都在观察病情,分析病因,探索最佳医疗方案,并用于临床救治。缓解了多次病情恶化。这种奇怪的病原体,我也看了一点资料,食脑阿尼巴原虫学名为‘福伊内格癞’。迄今为止,科学家对它所知甚少。据米国疾控专家比奇介绍,正常情况下,该原虫生活在米国南部各州的江、河、湖、温泉,乃至不洁的游泳池里。它们一般栖息于水底,因此,一旦有人鼻子进水的话,该原虫就可能经过人体的鼻腔侵入脑部,并吞噬人脑细胞。 一旦被食脑阿尼巴原虫侵入,患者先是脖子僵硬,接着头疼发烧。在患病晚期,会出现脑损伤的症状,比如说,行为古怪等等。尽管研究人员已在实验室里,研制出了能杀死该原虫的药物,但还没有投入临床应用。因此,一旦有人遭该原虫毒手,其生还的几率就接近于零。比奇证实说:‘一般是在得病两周内死去。’现在的问题是,女孩儿刚进来时,有脖子僵硬、头疼发烧这些与该病毒感染相类似的症状。还不能最后确珍就是它。这也是我们深感头疼的事儿。今天刚好一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是,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我们就该尽最大努力,争取最好的结果。汊” “哦,冒阿姨,我忘了说了,小雪刚才流泪了——” “流泪了?”茵姑大为惊讶,“这不可能。” “是的呀。冒阿姨,我没骗你——” “别急,小陈,慢点说。”曹医生双目炯炯,很感兴趣的样子。 “曹医生,那是我早晨探望时,亲眼看见小雪眼角,慢慢的,慢慢的渗出了一滴泪。不信,问问值班护士,她也看到了。” “小芬,麻烦你,去喊一下小玲。”茵姑对一位刚进来的护士吩咐道,“对了,还有小英,也一齐叫来。朕” “其实,自从米雪老师突发急病住院以来,根据米雪老师的症状,我也查阅了相关资料。”一直未开口的杜校长,缓缓道,“据资料统计,从年至年间,总计有名米国人死于阿尼巴原虫的攻击,而今年迄今为止,已有名米国人死于阿尼巴原虫,其中例在佛娄哩耷州,两例在得科萨思州,一例在雅梨桑纳州。在全世界范围内,自世纪年代,发现该病以来,已有数百例。米国疾控中心警告说:‘阿米巴原虫喜温水。随着全球变暖,水温上升,阿尼巴原虫在未来数十年的威胁会越来越严重。我们肯定会看到越来越多这样的病例。’米国各地,也开始为此,采取各种预防措施,比如说,在佛娄哩耷州的中部地区,政府开始开设,阿尼巴原虫热线电话,建议人们避开那些水温高、水体不流动的地方;得科萨思州的官员,开始发布阿尼巴原虫的警告;蛙瓦涑湖地区的官员表示:‘一些人建议我们立起警示牌,还有人建议干脆封湖。(.无弹窗广告)’不过,米国疾控中心官员表示,民众不必为此惊慌失措,毕竟这种病例还少,另外,游泳时只要用鼻夹把鼻子夹住就可保证安全了。事实上,这样的怪病,男孩多于女孩。米国疾控中心证实,现在科学家对阿尼巴原虫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受害者多是男孩。女孩子很罕见。所以呢,我觉得,米雪老师不会感染了这种病毒。再说我们学校也只是去年夏天,组织了一次游泳。那么多人参加了都没事嘛,而且事过这么久了,要发病也早就发了。” “您是——?”曹医生满脸的疑惑。 “哦,我忘了介绍了。”陈局长恍然一笑,“这位是本市党校的杜校长。 “原来是杜校长,想来也是性情中人呀。”曹医生兴奋道,“不错,不错。有道理。有道理。” “不敢,不敢。承蒙曹医生夸奖。”杜校长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教师和医生也是一脉相承的,有点相通的。”吴科长语调平缓的,悠悠道,“其实,杜校长渊博的知识,也得益于他的爱人。说来与曹医生也是同道中人呢。” “贵夫人也是医生?” “恩,内人是内科医生。” “在哪里供职?” “在上郂彤霁医院。” “尊姓大名?” “李霞。” “啊,是她。”曹医生缓过神来,“噢,李医生就是您的爱人呀。怪不到——” “杜校长对医学界颇为精通。”茵姑接口道。 “茵姑,您找我们有事吗?”小玲和一位小护士进来了。 “哦,你们来啦。”茵姑点点头,“是这样子的。这位小陈说,他今天探房时,发现 患者流了一滴泪。你们俩儿,谁看见了吗?” 小玲和小英互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怎么?你们谁也没看见?”茵姑口气有点变了。 “没慌,没慌。”曹医生很平宜的口吻,“好好回忆一下,早上的情景。” “早上我只看到这位先生,俯在患者头边,轻声嘀咕些啥,我便走到另一边。我想,不防碍人家说悄悄话吧。”小玲声言细细的,抖抖的。 “所以——”茵姑面色严肃,“你就不知道?那小英呢?” “我一上班就把输液瓶换了,然后,又清理了垃圾,又——” “算了,算了”茵姑打断了小英的话,“你也没在意,对吗?你们俩是怎么监护的?患者有知觉,流泪了,这么重大的事也不清楚?也不汇报?小陈说的没错。一开始我就相信他。” “唉,冒护士长,小孩子嘛。长期护理,天天是个天天,谁都有个闪失呀。而且事出突然,除了当事人,有哪个在意呢?”陈局长看到两个小护士埋着头,脸色通红的,打了圆场,“对吧?小建子?” “对对,老同学还是老样子,那个热心肠。”曹医生站起身来,“冒护士长,我们进去看看。” “看什么?”茵姑嘀咕着。 “那滴泪。”曹医生头也没回,又吩咐道,“通知一下化验科的于医生,立即过来。” “没了。”紧跟在曹医生后面的陈逸斐突然低语道。 “什么没了?”曹医生回过头来。 “眼泪。被我擦了。” “擦了?什么东西擦的?” “白手帕。” “白手帕呢?” “在这里。”陈逸斐从左衣兜里,摸出一方皱皱巴巴的手帕。 “冒护士长,请立即把手帕送往化验科。半小时内,我要看到化验结果”曹医生说完,便走进病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生命曲线 “小芬,你把手帕立即送过去,赶快做化验分析,就说曹主任半小时内要看报告。(.无弹窗广告)”茵姑又招呼小玲和小英道,“你们俩跟我来。”说罢便走出门诊室。 茵姑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哦,你们家属也过来一下。” “冒护士长,等一等。”我们刚到过道转弯口,后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喊声。 “噢,施院长。”茵姑转过身去,定在原地,“您有事吗?” 我回头一看,过道那头急步走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都身着白大褂。前面的那位中等身材,胖胖的,大概就是施院长了。后面的男士,体型跟杜校长差不多,也是位瘦高个儿,只是没戴眼镜。那位女士戴着付茶色眼镜,哦,还是位金发女老外呢。 “这位是世卫组织疾控中心疾控专家玛丽女士。”胖胖的施院长介绍道,“这位是国家防疫总局康副局长。” “您们好。”茵姑微微欠身,点了一下头。 “这位女士,就是我们第一人民医院的特级劳模,护理专家――冒茵,冒护士长。”施院长右手指着茵姑,回过头,爽朗的说了一句。 “冒护士长,你好。”玛丽女士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问候了一声,“他们是――” “哦。他们是患者的家属和朋友。”茵姑微微的笑了一下。咦?冷美人笑起来还蛮甜的汊。 “这样吧。今天玛丽女士和我过来呢,想了解一些情况。”康副局长语气急促的说道,“第一、患者的病历,第二、患者直系家属的病史,第三、病因‘阿尼巴原虫’的确诊,第四、是否新的未知病毒,第五、患者已成特病患者,已由世卫疾控中心和国家防疫特控处,会聚全球疾控专家,监控,救治。” “康副局长和玛丽女士一下飞机,来到咱们医院,也不呆在办公室,茶水也没喝一口,就直奔这儿了。嘿嘿。”施院长赞叹的笑了两声,“这第一、第二嘛,刚才在路上我已打手机给档案室姜医生,她正在处理;第三、第四,对了,曹医生呢?” “进去查房了。”茵姑指了指特护病房,“患者的眼泪已送去化验了。” “患者的眼泪?”玛丽女士左手摘下眼镜,一双碧眼,睁得圆圆的。 “对的,今天早晨患者流出了一滴泪。[.超多好看小说]” “那――化验报告,什么――时候――能够――出来?”玛丽女士一字一顿的说朕。 “半小时之内。” “康先生、施先生,那我们赶快,到化验室,去看一下。” 玛丽女士说罢,便和康副局长、施院长,一行三人转过身子,匆匆离去。 “小英,你去再拿两套大褂过来。”茵姑跨进消毒室,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还有两付鞋套。” 小英急步走了。 “你们三位进来吧。”茵姑招呼陈局长,吴科长和杜校长进了消毒室,“你俩先等一等,待会儿小英送过来。” 我和凡哥在门外,看到陈局长他们换好衣服,跟着茵姑进了病房里间。 “凡哥,现在由世界各地专家联合救治,看来米雪姐有希望了。”我有点宽心道。 “不见得吧。万一就是那个可恶的‘阿尼巴原虫’病毒呢?” 是啊,如果是,米雪姐就活不过两周了,谁也就不了她。可杜校长不是说了吗?‘阿尼巴原虫’病毒感染的多是男孩子呀。唉,多希望,那份化验报告,不是那个万恶的“虫子”呵。 “你们还在门外呀?”不一会儿,小英娇喘嘘嘘的,捧着两叠衣服过来了。 “在等你呢。小英子。”凡哥打趣道,“你不来,我们不敢进呢。” “快换上吧,先生们。”小英语气急急的说道,“刚才在听说,以后要彻底隔离,除了指定的医护人员,其他人,包括病人家属,都不许探房。你们进去看看吧,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我的心,沉沉的,换好衣服,系好鞋套,跟着小英走进房内。 透过陈局长、吴科长,杜校长他们的身子间隙,我看到曹医生手里拿着听诊,正和茵姑说着什么。又看到吴科长悄悄背过身去,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走近了,啊,米雪姐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鼻部和嘴巴,罩在一个碗状的玻璃罩内,有好多金属皮线,连着两台仪器。仪器屏幕上一条细细的曲线,不停的延伸,跳跃,在闪烁…… 呵,那就是生命的曲线吗? 米雪姐,你醒醒,你醒醒,好吗?小马看你来了。我默默的说道。我看过了你的《最后的喇叭花》,也梦见了那个会飞的小女孩。我多想知道这位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我好想好象再看到你的《幸福的红飘带》呵。对了,米雪姐,那副对联,我一直没工夫去想,你是不是托梦生我的气啦?我会抽空想想,不,我现在就想,两天给出答案,行吗?……米雪姐,你醒醒,你醒醒,我替斐哥求你了,醒醒,好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痴情男儿,斐哥就是头号痴情男。米雪姐,斐哥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呀。看看他,为了你,饭吃不香,觉睡不稳,日夜思念,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了……米雪姐,你醒醒,快醒醒,凡哥,也在这儿,咱们原寝室哥儿三个都齐了,求求你,醒一醒,看看我们,好吗?…… 任凭我内心如何呼喊,米雪姐,终究没有醒来……后来,再也没有,再也没有流出一滴泪……难道那一滴泪,便是她最后的一滴泪?…… 我忽然想起,一份环保杂志上的一句广告语:人类的最后一滴水,便是人类的最后的一滴眼泪。 难道米雪姐是以她特有的含蓄,向人们暗示着什么吗?…… 我的内心,不由得颤颤的,又暗暗的一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真假莫辨 陈逸斐已经探过房了,就他一个人,在门诊室内,木呆呆的坐着。我们进来了,他也不知道。 “小斐,咱们走吧。”吴科长走到儿子身边,疼爱的搂住儿子的头,轻轻的耳语着。 “妈,爸,杜校长,你们先走吧。”陈逸斐抬起憔悴的脸,有气无力道。 “小陈呀,你就跟你爸妈先回去吧。”曹医生安慰道,“这事儿已经惊动防疫总局,连世卫组织都来人了。刚才冒护士长告诉我了,罕见病例已由世界疾控专家组联合救治。这样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些。再说了,你这样天天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呵,身体要亏的。你女朋友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吧?汊” “就是,就是,小陈啊,你这样憔悴,这样萎靡不振,你女朋友会开心吗?肯定不会的,对吧?”茵姑也劝解道。 “唉,我想等到――”陈逸斐叹了一口气。 “是想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对吗?” 陈逸斐抬起头来,惘然的看着茵姑。 茵姑好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陈逸斐的心思。 “你想过没有,那个结果对你真的很重要吗?无论结果如何,你知道了又怎样?无论是何种已知,或者未知病毒感染,疾控专家都会想方设法,积极救治的,用不着你来操心的呀。你已经连续八天,夜以继日硬撑着,万一你也病倒了,受害的是你自己,痛苦的是你爸妈。你女朋友若有知,会更伤心的呀。你说,对吗?”茵姑不愧为护理专家,句句说在心坎上朕。 “儿子,走吧,走吧。”吴科长拉起陈逸斐的衣袖,“小雪的爸妈今天中午,最迟晚上也要到呢,回去收拾收拾。” “小陈,听妈的话,走吧。既然有世卫组织插手,就肯定有最佳的方法,最力的救治,最好的结果。”杜校长也接口道,“下午,你霞姨也回来呢。有什么事儿也好对她说说。” 陈逸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跟在吴科长身后,走出门外。 “拜托了,老同学。”陈局长在后面对着曹医生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你这在干嘛?太见外了吧。”曹医生又捶了陈局长一下子。 “就拜托各位。那我们走了。欢迎各位来寒舍作客。”陈局长又招呼了一句。 “贵府,我们肯定是要来的。到时不要嫌我们烦哟。”曹医生跟我们一起下了电梯,直送到楼下过道口。 “拜托了。”陈局长侧身,又对着曹医生抱了一下拳。 “行了。行了。老同学。你再行如此大礼。我可不是十分的努力――”曹医生顿了顿,“而是十分加二分,十二分的努力!” “那――我再――”陈局长又想作揖。 “算了吧你,”曹医生推了陈局长一把,又扬了扬右手,“改日登门拜访。再见。” “一定。恭候光临。再见。”陈局长亦挥了挥手。 走出“白色孤岛”,便来到三岔路口。这里正是我把花篮交给导医美眉的地方。前面二十步远,路旁有间平房。凡哥看见了那个导医小姐进了那平房,又拎了两只花篮从里出来了。是真的吗?导医美眉还在门诊大厅等着我吗?万一她不在呢?糟糕,忘了要号码了。 凡哥慢腾腾的走在后面,对我眨眨眼睛。不知他要说什么。 对呀,那个花篮送给谁呢?应该给米雪姐的呀?花篮现在再给陈逸斐,十分不妥。万万不可。不然要被吴科长骂死了。这样一想,真希望导医美眉不在大厅就好了。 “饿了吧。先吃一点吧?”吴科长见儿子蹒跚着,走不动路的样子,心痛地说。 “不饿。”陈逸斐摇摇头。 “你们俩儿呢?早上忙乎了现在,早饿了吧?”吴科长回过头,看了看我和凡哥,“要不,附近有个土家菜馆,咱们到那儿吃去?” “不了,不了。吴姨。我们两个早上,一人一盒阳州小笼包,早吃过了。饱饱的啦。”凡哥扬了扬手中的一盒小笼包,“喏,还有一盒,是你们家小斐的。他没吃。” “噢,那好。那好。真是谢谢你们了。”吴科长点头致谢。 “哦,我肚子……”走着,走着,凡哥突然弯下了腰。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吴科长闻声,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 “不该事,不该事。你们先走。”凡哥边说,边向我眨眨眼睛。 这个人精,眨巴了两次眼睛,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吴姨,你们先走。我来陪陪凡哥。”我俯下身子,佯装搀扶着凡哥。 “不要紧吧?是肚子疼吗?”吴科长不放心的问道。 “不疼,不疼。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凡哥愁着个脸儿。 “那你们慢点儿啊。” “好的,好的,吴姨。”看着吴科长一行四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转弯岔道口,凡哥一跃而起,“不把他们支走,你的花篮怎么办?” “呵呵,多谢凡哥相助。” “剩下的事儿,你自个儿处理吧。花篮,送人也好,退回去也好。你自便。我也有事,先走咯。” 凡哥说罢,便急急走向另一岔道,消失在灌木丛中。 “先生,您终于来了。”我还没到大厅,导医美眉就立在这条小道的尽头,大厅后门的进口,等着我,笑吟吟的,远远的招呼道,“喏,您的花篮。” “哦,谢谢。”我接过花篮。 “别客气。不用谢。”导医美眉领着我穿过大厅,一直送到门楼,“您慢走,先生。” “哦,再见。”我扬了扬左手。 “先生,再见。”导医美眉也扬了扬纤纤素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小径深处 已经走得远远的了,还看见导医美眉,立在门楼那儿,凝望着我。(.无弹窗广告)哦,真是个又贤惠又心细的,热心肠的大美眉。 顺着紫霞街南行。拎着个花篮,一晃一晃的走着路,真有点滑稽。这花篮怎么办呢?退回去吧?当时还价还得那么狠,现在退给人家,还不被那个梅姐咒死了。哪又送给谁呢?除了病人,谁又要这么个东东呢?带回去吧?往哪儿搁呢?阳台上,厨房,还是客厅?…… “马先生,您这是到哪儿去呀?”刚走到太平洋保险公司门口,一位女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心思汊。 “咦?曹阿姨,是您那,您是――?”面前的曹阿姨,戴着付大口罩,不听声言,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哎呀,阎妈病了。我到医院看看的。” “阎妈病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吼叫着拖着“翰半仙”就走的阎大妈,“也在第一人民医院吗?” “可不是吗?已经躺在医院两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抽个时间来看看。”曹阿姨紧盯着我右手上的花篮,“怎么?你买花篮也是看病人的吧?” “嗯。哦,不。” “那――马先生是干啥的呢?朕” “这――”我一个闪念,对呀,何不送给曹阿姨呢?浩小姐对我可谓恩重如山,送个花篮给她亲戚,正好是个顺水人情呀,“对了,曹阿姨。(.)这花篮呢,也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我正愁没地方搁呢。这样吧。花篮就给您,去探望阎大妈,好吗?” “不好,不好。这怎么行呢?”曹阿姨推辞道。 “曹阿姨,这花篮里的花呀,含有药草的成份,对身体特有益呢。探望病人正好。” “唉,我正愁买啥好呢。马先生,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个理儿。那阎妈呀,年纪大了,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压的,什么都不能吃,就喜欢花花草草的。这花篮呀,她准喜欢。”曹阿姨满脸开心的样子,“得了,给您两百块钱,差不多了吧?” “曹阿姨,您这是在打我吧?我刚才已经说了,这花篮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又不是卖花的。”我趁她不在意,猛地把花篮把手,塞进她手里,一溜烟跑了。 “马先生,这不行!不行的!您回来快回来……” 我疾步快跑,曹阿姨的声言渐渐消失了。 没了花篮,一路轻松。(.无弹窗广告)很快来到电视塔下。咦?这里新开辟了一个公园――沥湫公园。原来沥湫公园就在电视塔下呀。听李琴说过,就是没来过。 这沥湫公园依沥水湖而建,是个开放式的公园,不收门票的。沥水自东而来,环绕电视塔西去。电视塔便建在沥水湖中央的小岛上。紫霞大街上南北各有一座石桥通向小岛,连为一体。 沥水两岸绿荫婆娑。修剪齐整的冬青,就像绿色的丝带环绕着堤岸,绿丝带后面立着两排伟岸的假槟榔,宽大的羽状复叶在微风中摇曳晃动,就像在向路人招手致意。假槟榔背后便是卵叶繁茂的垂榕,扇叶稀疏的蒲葵。垂榕叶细而繁多,蒲葵叶硕而稀少。这一细一大,一疏一密,就好比两个说相声的,一胖一瘦,互为有趣,相得益彰。再后面就到斜坡了。斜坡上星星点点的开着各种花卉。有菊花,金黄色,粉红色,乳白色……沿斜坡,自上而下,渐次开放。还有海棠花,山茶花,桂花,栀子花,争奇斗妍,香飘沥水湖岸……一位清秀的小女生,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全神贯注,正对着它们写生呢。 湖中有两个鸭子船,一前一后的追赶着,有两位母亲正带着她们的孩子,划着船,游玩者,发出阵阵甜蜜的笑声…… 这里倒不错,什么时候也和杨洁来划船玩玩,也蛮好的。 转眼间,便来到南石桥。我沿着桥面往里走,想看看桥那边的风光。。 来到桥头,顺着一排高大的印度橡胶树,拐弯西去。右侧山坡上挺立着网状分布的诺福克南洋杉,枝条水平伸展,叶秀繁茂,一株株呈宝塔型,犹如一个个威武的哨兵。小路尽头,岔道成两条小径。一条小径,一边是稍高的金心香龙血树,另一边是低矮的银线龙血树,一侧翠绿绿的叶片上,嵌着金色纹路,另一侧绿油油的针叶上,分布白色条纹,真好比碧绿的地毯上,一条金色丝带和一条白色丝带凌空飞舞,簇拥着小径,蜿蜒到高高的电视塔底座。另一小径两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长发草,一直延伸到一块冬青环绕着的石凳边。那环形冬青后面,便是一大簇一大簇密密札札的象脚丝兰。象脚丝兰后面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那里真是曲径通幽的最佳去处呢。感觉有点累,就到那儿歇会儿吧。 我走到小径尽头,刚想迈开腿,跨过冬青,发现早有一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先生坐在石凳上,石凳边还放着一只花篮。我一愣,忙缩过身子,回过头,另找个歇息的地方吧。 咦?那凳边的花篮,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呢?我已给了曹阿姨了,不会在这儿的。那这只――对了,此人便是凡哥看见的那个换衣人吗?如果是,那―― “不许动!”身后一声大喝,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一批橙衣人团团围住了那个换衣人。其中一名橙衣人迅速翻开了花篮,一分钟后摇了摇头,对着另一名橙衣人低声耳语。那位换衣人仰视着,看也不看面前的橙衣人,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发出轻蔑而放肆的口哨声…… “别高兴得太早咯。高帮先生。请你看看,这位是谁?”似乎是那领队的橙衣人,迈步上前一下摘掉换衣人的墨镜,厉声喝道。 西南角树叶一掀,露出个人来。啊?又是瘦皮保安?! “高帮先生,您还认识我吗?”瘦皮保安目光如炬,逼视着换衣人。 被称为高帮的换衣人,脸色由白变灰,又变紫,突然耷拉着脑袋,垂下了头。 “不好。快走!”瘦皮保安一把抓住换衣人,抬起他的头,翻看着他的眼睛,“快快!医院!”两个橙衣人架起换衣人,飞快塞进路边的面包车内,疾驰而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待缓过神儿来,瘦皮保安和一群橙衣人都不见踪影……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落花无意 刚才电光火石,惊险一幕,恍如梦中。 我掐了掐手腕,感觉到痛,不是在做梦呀。 我小心翼翼,慢步前移,怯怯的走进那冬青围中。齐腰的冬青围内,是一个十五平米的空地,空地上嵌满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斜斜的阳光,照射在它们光洁的身上,发出五彩的折光,好似无数个霓虹在闪烁。一条清冷的石板凳,孤零零的呆在东北角。石板凳西首,有只倒地的花篮,花篮里的花卉,散落一地。其余没什么异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阵旋风刮过来,伏地的花卉纷纷扬起,兰花、水仙、马蹄莲在飞舞,百合、月季、菊花在旋转,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香味儿……哦,那是花篮里的冬天草,散发出浓烈的香草味…… 唉,这只花篮被凡哥说着了,原本就是我的呢。真可惜,白白的给糟蹋了。我扶起花篮,一付坏了一只脚的墨镜,从药草中显露出来。我拿起墨镜对着阳光凝视,太空镜片,价格不菲呢。它该是那个换衣人的了。那群橙衣人是何方神仙呢?瘦皮保安与他们是一伙儿的吗?换衣人到底是谁?导医美眉认识他吗?导医美眉又干嘛要把花篮换给换衣人呢?都是一样的花卉,一样的药草,干嘛要换来换去的,没道理呀。该不是又和先前所说的那小莉是个武功高手一样,凡哥走了神儿,看花了眼吧。 透过耀眼的阳光,我看到墨镜那个断了的一只脚,竟然是中空的。里面隐隐约约有个火柴梗大小的小黑影。我找来花篮里扎花卉用的细铜丝,一拨一挑,露出一截小纸卷。再用指甲夹住,拖出小纸卷,摊开一看,咦?一张空白纸?什么也没有。啥玩意儿?想扔了,又觉蹊跷,忙又卷好,重新塞进那个断脚里,随手用三层面巾纸裹着墨镜,放进右衣兜里。 这里不大不小的一方空地,该是给晨练的那些大伯大妈们歇息备用的吧。跑跑步,再打打太极拳,累了就坐在石凳上歇会儿,公园的设计者想的蛮周到的。唉,这散落一地的花草,该不会影响到明天大伯大妈们的晨练吧。我俯身拾起残缺的花草,一点一点的聚拢到花篮里,正待收拾干净,把花篮放到西南角一只环卫筒时,“嘀玲玲”手机铃猛地响了,一惊,把个花篮又搞翻了。还好,大部分都掉在环卫筒内了。掏出手机一看,浩小姐的: “马一珉,你今天没出门吧?” “呃,我――不在家。” “不在家?什么家?”那头,浩小姐似乎好奇怪,把个“家”字发音发的很重。 “哦,对了,对了,不在宿舍。”我忽然明白了对方“家”的含义汊。 “呵呵,在哪儿呀?不是值班吧?”那头,浩小姐会意一笑。 “不值班,不值班。在沥湫公园呢。” “沥湫公园?两个人吧?” “不,一个人。” “一个人?呵呵。你在骗谁呢?” “是一个人的啦。小白马什么时候骗过唐僧的呢?朕” “哈哈。这倒也是的呀。那――唐僧,命令小白马,现在就过来,目标:丹尼斯。小白马,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俺马上就到。” 把环卫筒周边的残花收拾干净,正待返身离开时,两位身材个子相仿、精干的橙衣人从东北角象脚丝兰中闪出。 “请问,您是马先生吗?”两人扫了一眼空地,其中一位似乎是领队的询问道。 “您们是――”我猛地一愣。 “这里的花篮是您收拾到那边――的?”领队橙衣人微微一笑,嘴巴朝环卫筒那儿努了努,不答反问,“马先生看到一付墨镜了吗?” “哦,是不是这个?”我从右衣兜里掏出面巾纸裹着的墨镜,并散开了面巾纸。 “对了,就是它。”领队橙衣人眼睛一亮,接过墨镜,扯开断脚,取出小纸片,会心一笑,“马先生,太好了。谢谢你。” “谢谢我?”谢什么呀?我可糊涂了。这墨镜本来就是别人之物,你们拿去了给那个换衣人也好,不给他也罢,与我何干?干嘛要谢我呢? “多谢了,马先生。后会有期。再见。”两位橙衣人再次道谢后迅速离去,消失在东北角象脚丝兰丛中。 啥回事啊?两位橙衣人可谢的我一愣一愣的了。对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姓马的呢?是瘦皮保安告诉他们的吗?……想不了那么多了,浩小姐正等着呢。赶紧离开小径,来到桥头,招呼了一辆的士,直奔丹尼斯。 的士驶出紫霞街主干道,拐入解放路,约莫一刻钟后就到了目的地:解放路号――丹尼斯 丹尼斯的右首是闻名遐迩的魔哏嘶啖荔公司,层高,铅灰色的面墙加墨色窗台,显得神秘而幽静,底层四颗巨型门柱,威严的扫视着路人,门牌上“”三个烫金阿拉伯数字,发出金灿灿绵延不绝的光芒。它的左首便是如雷贯耳的花荣公司。楼层,银亮亮的墙面,天蓝蓝的落地窗,看上去直插云天,显得气势雄伟,特别高大,门楼前两只石狮,收尾俯卧,眼帘下垂,呈睡眠状…… 呵呵,有意思,如此座次,该是丹尼斯一线牵,携手俩巨头,创造了举世闻名的“花荣模式”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幻影迷人 丹尼斯大门,与两侧的大公司比起来,倒显得有点寒碜,门檐比魔哏嘶啖荔公司的矮了足有八十公分,既没有高大柱子的威武,又没有巨型石狮的威严,只有中规中矩的枣黑色门框,嵌上凹凸纹路的茶色玻璃。外墙面与普通楼宇别无二致,是清一色的灰粉面。只是楼顶“丹尼斯”三个艺术体字,显得有点洋味儿。大门两侧空白墙上,左边悬挂着,时装美眉型台走秀巨幅广告,右边张贴着,劳斯莱斯的“幻影”海报。那流线型迷人的银色“幻影”,似要从画面跃出,凌空呼啸一般,震得我头晕晕,眼花花……唉,“精神炸弹”是无所不在,无时不有哇。想必这丹尼斯也兼职干起了广告的营生。 丹尼斯大门紧闭,只有小门开着。呵呵,这个丹尼斯老板跟那甄部长一样,也是个谨小甚微,低调的主儿那。跨过小门,来到门厅。迎面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瓶状饰物,直通天花板,正对着天花板正中的荷叶花芯。服务台内,一位深蓝着装的美眉正盯着面前的电脑,击打着键盘,另一位浅蓝着装的美眉正拿着个黑面本子,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我用手指了指楼上,她点点头,又埋着头写她的字了。 “请问,电梯间在――?”我有点纳闷,这个丹尼斯还真有点奇怪,没有迎宾小姐,客人来了也不闻不问的,是架子大还是咋的? 我还没说完,浅蓝美眉,头也没抬,便用手中的黑色圆珠笔,指指右边。(.)哦,右首过道口,有个银光指示灯在闪烁,正指向电梯间。 我顾不上道谢,越过灰暗暗的过道,来到电梯门前,按了下按钮。电梯门很快开了,赶紧跨进电梯。感觉这里特安静,特干净。就是面前的电梯里,也没有常见的胡乱的广告,只有清清爽爽的不锈钢钛材本色,脚底也不见那些大红的“出入平安”地毯,也只是黑黝黝的碳钢铁色。显得清冷多了。电梯门开了,跨出电梯,四楼走廊里,静悄悄的。真到现在,除了看到的门厅那两个美眉,再没见另外的人儿。名声远扬、挺气派的丹尼斯,怎么没啥人气呢?莫非大白天没什么客人吗? “笃笃!”在房门前,我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里面浩小姐的声言应道汊。 “主人,小白马应召赶到。”我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在《卡布里的月》那悠扬的旋律里,只见浩小姐身着雪纺长衬衫,外袭豹纹毛衣,显得既端庄优雅,又动感活泼。 “呵呵,速度不慢嘛。”浩小姐微微欠身,“沥湫公园离这儿也不算太近呐。以为你要摸会儿才到的啦。打的来的吗?” “嗯。”我在浩小姐对面的沙发上慢慢坐下,端详着面前长条桌上精美的插花,“对的呢。不快点儿,误了主人的大事,小白马可担当不起呀。这――插花挺好看的。” “是吗?”浩小姐柳眉一挑,“你也懂插花?” “也谈不上很懂,略知一二吧。”在大学那会儿,有个要好的哥们儿,他的有一阵子就迷上了插花,报名参加了颇有名气的《芳草插花艺术》培训班,我和他那会儿天天去她那儿。嘿嘿,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咯。 “呵呵,今儿个遇到高人咯。”浩小姐来了兴致,“那――你说说,这瓶插花美在哪里?朕” “这插花呀,大体可分为东方式插花和西方式插花。东方式插花呢,又有中国插花和日本插花之分。插花是一种艺术。人们对花卉的热爱,通过对花卉的定格,表达一种意境,来体验生命的真实和灿烂。插花艺术对咱们中国人而言,插花作品被视为一个天人合一的宇宙生命的融合。具体到插花技艺本身来说,明代有个花艺专著《瓶史》,里面就专门提到:插花不可太繁,亦不可太瘦,多不过两三种,高低疏密要如画境布置方妙。家庭室内插花,的确是颇有一番讲究的。比如这瓶里的花呀,就是东方最典型的三角形插法――”我站起身来,侃侃而谈,“以主体花枝百合为中轴,菊花和剑兰左右对称、角度平衡,显出庄重整齐。这种插花富有礼节性。百合花在这里叫做定形花。它的特征就是花朵较大,有其特有的形态,是看上去很有个性的花卉。作为设计中最引人注目的花,经常用在视觉焦点。在没有定形花的时候,也可用当中最美丽、盛开着的簇形花代替定形花,插在视觉焦点的位置。比如呢:康乃馨、非洲菊、玫瑰啦,都可以的。” 浩小姐面色宁静,微微磕首。 “这两边分岔约的花卉,一边叫做客花,另一边较长的剑兰叫做使花。这俩花儿挑选得不错。菊花配剑兰,就显得跌宕错落,疏密有致,颜色和谐,相得益彰――” “呵呵,好一个略知一二。”浩小姐笑了两声,打断了我的话,“你刚才说的是‘三角形插法’,那‘盆景式插法’呢?” “哦,这是另一种重要插花法。盆景式插法――”我接口道,“多根据花枝、花朵、花色的变化,在构思画面的基础上,加以安排,花枝不同,定型不一。比如,单插梅花,花枝就不要过多,枝条宜横斜交错,忌笔直,若配以松枝,红绿相间,则更具情趣。此外,有好些盆景式,常常配以填充花。这填充花呢,又叫散状花,指的是分枝较多且花朵较为细小,一枝或一枝的茎上有许多小花。它具有填补造型的空间、以及花与花之间连接的作用。像小菊、小丁香、满天星、小苍兰、白孔雀这些细小的花卉,可以用作填充花的。无论哪一种插法,都要使插花作品达到和谐、平衡和富于韵律――” 忽然我看到浩小姐眯缝着眼睛的样子,猛然打住,不对呀,浩小姐既然也知道盆景式插法,怎么又问我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分明在班门弄斧咯。 “呵呵。不错,不错,说下去。”浩小姐又笑了两声。 不过这回,我感觉那笑,有点坏坏的味道儿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出了洋相 “主人,小白马也就知道这些了。(.无弹窗广告)报告完毕。”看来我不打刹车,是不行的了。 “呵呵。又露出本相来了。”浩小姐按了下长条桌里侧的招呼铃,“可不要把俺的小白马饿坏咯。该上菜了。对了,早上在沥湫公园干嘛的?真的一个人?” “噢,嗯,先在第一人民医院的。”我想说出和凡哥一起的,忽觉不妥,就忽略了他。 “第一人民医院?” “嗯,米雪老师病了。去探望她的。” “米雪病了?啥病?严重吗?” “具体病情,不太清楚。医院还没诊断。” “住院多久了?还没诊断?汊” “已经八天了。” “八天还没诊断?什么怪病呀?”一位身着红装、挺帅气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进来了,浩小姐芊芊玉手,指了指桌前端,招呼道,“就先放这儿吧。小白马,西餐还习惯吗?” “还行。主人请客,真是不过意呢。不甚荣幸之至。哪有不习惯的呢。”已经欠浩小姐太多的人情了,早上心慌出门,也没多带几个钱儿,唉,想抢付饭钱都不可能了。 “看你人挺老实的,啥时也学会油嘴啦?”浩小姐拉直洁白的餐巾,抖了两下,二分之一对折好,折口朝外,轻轻的平摊在她的大腿上,幽幽道,“真是跟好人学好人哟。” “嘿嘿。”我知道她有所指,又不便明说,顾左右而言她,“米雪老师好像感染了一种叫做 ‘阿尼巴原虫’的病毒。据说,这个可怕的病毒是个恐怖的食脑病毒,专门吞噬人的脑细胞,一旦感染上,一般两周内就会死去。不知是真是假。米国有过这样的病例。朕” “这么说,米雪相当危险了。”浩小姐花容失色,面露惊骇的神情。 “到底是不是?医院还没确诊呢。”我学着浩小姐的样儿,把面前的餐巾对折好,摊在大腿上。 “要真的是,怎么办呀?”浩小姐担心道。 “我想,不会的。米雪老师不会感染上这种病毒。”我学着那杜校长的样儿,画着葫芦,“那恐怖的病毒远在米国,不会横飞太平洋来到咱这儿。再说呢,资料显示,感染上这种病毒的多数是男孩。女孩子极少。这种病毒往往潜伏在温水流域,经常游泳的人容易受到袭击。米雪老师仅在去年夏天参加了单位组织的一次游泳。如果感染上,早就发了。不会拖到现在。” “嗯。小白马分析的蛮有道理的。”浩小姐依次顺好面前大小不一的高脚杯和各种刀叉,“但愿如此。这样吧,吃好饭,咱们再去看看她,怎么样?” “不行呢,医院已经隔离了。”我想起小英护士的话,“世卫组织已经来人了。作为特病特控,特殊护理,特殊救治。在没有确诊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探房。” “哦。”浩小姐指了指服务生手中的酒瓶,“小白马,你是要白酒,红酒,还是?” “来一点红葡萄酒吧。”我看到服务生手中拿的正是玛尔贝克红葡萄酒,她可能知道我不会喝酒,也许凡哥说给她听的吧。 服务生拧开了酒瓶盖,把瓶盖递给浩小姐,浩小姐微微点了一下头,玉手指向我这边。 服务生走过来,先帮我倒了大半杯,走过去,给浩小姐也倒了大半杯然后悄悄退出去了。 “来。这杯先敬给米雪。”浩小姐右手举着高脚杯,顺时针轻轻摇晃了两下,然后左手托着杯底,“祈祷她,祝福她,摆脱病魔,早日康复。” “对对,祝福米雪老师。”我用左手举着高脚杯,可一想,错了,忙换成了右手举着,左手托着杯底,对着浩小姐致意,“我先饮了。”说完,“咕噜”一声,一饮而尽。 浩小姐微微一笑,高脚酒杯慢慢移向香唇,香唇半张,红酒倒入口中,抿嘴,呈自我陶醉状,头微晃了两下,白皙的面颊渐渐的红了。呵呵,浩小姐跟我一样,不胜酒力呀。 “平时不常吃西餐吗?”浩小姐缓缓放下酒杯。 “嗯。”就是偶尔吃吃西餐,几个学友闹着玩儿的,也不喝洋酒的呀。 “噢,这就对了。吃吧,吃吧。吃牛肉。”浩小姐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切起了面前盘子里的一块大牛肉,“这玛尔贝克呢,原产地在法国。果香浓郁,酒体均衡,具有黑醋栗、桑葚、李子的芳香,偶尔还表现出桃子的风味儿。口感比解百纳类的葡萄酒,要柔软些。此外呀,玛尔贝克还可用于勾兑葡萄酒,使葡萄酒具有早饮性。所酿出的葡萄酒,柔和、特征饱满、色泽美丽,而且含有相当数量的单宁,适合勾兑解百纳葡萄酒。像小白马你这么‘咕噜’一声入肚,什么味儿也没了。要细细含,慢慢品,方知其味,方解其妙。所以说阿,西餐饮酒呀,充其量,就一个‘品’字。” 我好不容易切了块小牛肉,放进嘴里,哦,丹尼斯的西餐大厨手艺不错,肉质还蛮嫩的。 “牛肉还行吧?” 我点点头。反正与猪肉不同。 “不是老猪的肉。是那牛魔王的肉呢。咱们再怎么的,也不能同门相残那。小白马,你说,对吗?”浩小姐来了句游牧。 “唉――”我故意叹了口气,“那牛魔王虽坏,但马牛相通。俺这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呀。” “呵呵,小白马仁慈着呢。”浩小姐右手拿着面包,左手细细瓣了一小块,右手中的面包又放回盘中,左手中的一小块移到右手,蘸着色拉,轻咬了一小口,幽幽道,“真是一块玉。一块未经雕琢的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情理之外 同样的话,浩小姐已经说了两回了。上次,似乎在奥尔曼家具城,她的办公室内,也这样说过。 我犹犹豫豫的,双手拿着块大面包,不知是大咬一口呢,还是蘸点色拉,再咬一口? “吃吧,吃吧。你饿了,就随便吃。”浩小姐见状,左手摆了摆,右手优雅的拿捏着那一小块面包,又蘸着点色拉,轻咬了一小口,“西餐吃多了,就习惯了。” 确实感觉有点饿了。我瞧着手中的大面包,咬了一大口,很快入肚,又咬了一大口,哪知这次猛了点,眼睛眨巴着,差点呛了,喉咙都有点生疼。我忙喝了点酒,好点儿了。 “小白马呐,叫你吃,也不是猛吃呀。嘻嘻。”浩小姐嬉笑了两声,“不守规矩,差点咽着吧。西餐礼仪,还是有点道理的哟。小白马,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汊” “哪能呢,主人说我,是为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会生什么气呀?” “你呀你。”浩小姐把剩下的一点面包,蘸着色拉,放进嘴里,又抿了一小口玛尔贝克,悠悠道,“怎么跟他一点都不一样呢?” “跟他?”我话音一出,立马感到不妥。 “你也不是外人了。说给你听听,也无妨。不瞒你说,我跟他已彻底了断。”浩小姐语意冰冷,口气决绝。 “凡哥,其实,人也不――”我想替凡哥说两句。也许他俩,误会深深吧。 “人也不坏,对吗?”浩小姐打断了我的话,“这是其外,不是其里。朕” “凡哥,他――”我还想替凡哥辩白两句。 “你别再为他包装了。我知道你们俩是好哥儿们。但你总不能一味的帮他说话吧。” 我怔住了,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不会看错一个人,也不会冤枉一个人。”浩小姐很快又面色平静如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还是在三周前吧。那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穿着李宁牌运动服,来到约翰公寓,约他一起跑步。顺便补充一句,尽管公司内,有你们的集体宿舍,可他早就在约翰公寓,租了间套房。也不知他何时租的?可能是为了方便与我来往吧。但是后来的发现,证明这个可能不成立。(.好看的小说)那天本想在楼下打个电话的,可手机没带,只得直接上楼敲门。我是第一次到那个公寓房门外,想不到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前他多次邀我进他的门,都被我婉拒了。我都是在楼下打他手机,然后等他的。是他来开的门,可透过他扭曲变形的脸,我看见了紫色高跟鞋、女人的丝袜、客厅地板上的豹纹连衣裙,还有蕾丝内衣……。我就不用再看见那个睡眼惺忪的女人了吧。那反而没有如此强大的视角冲击力。” 浩小姐抿了一口玛尔贝克,面色越发红润了,“也许他永远也没料到,我会没打招呼而敲了他的门。如果我带了手机呢?如果他不在房内呢?如果他在房内干着他的勾当,但不开门呢?……这个世界上,永远有太多的如果,和太多的偶然。这个世界上,也永远有太多的自作聪敏的人,和太多的冒充傻瓜的人。没有谁生活在真空中,他的事,我早就耳闻,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不是撕心之痛,而是情理之中又巨大意外面前的无语。当时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阵晕眩,整个人被震撼得无声无息,我的灵魂离体而去,只剩下一具躯壳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浩小姐进了一大口玛尔贝克,眼圈儿有点红红的,“我想不明白,既然有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装着那么真诚,像情圣一样整日介围着我转?而且瞒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让我像个花痴似的,在他的身边,留念忘返,情不自禁?而他惊愕之后,想说的是,这不过是一夜情。一个伪君子,亏他说得出口?我沉默,还是沉默。看他还有什么表演?那个聪明透顶、心机深深的男人再也不见了。见他脸色苍白,不发一言,我转身准备离开。哪知他一把抓住了我,差不多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的手一眼。他只好把手松开。我对他说,‘你回去吧。你也没把我怎么样。更没有承诺什么。一切都是我会错了意,表错了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双绝望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我感觉得到。但又怎么样呢?一切都结束了。” 浩小姐猛的又灌了一大口玛尔贝克,眼神似乎燃烧着火焰,“我真想不到,当时我是那样出奇的冷静,临走时,还跟他说了那么多平静如水的话。和他相识相往,也多有时日。他是那样地装着君子,那样地扮演着光明的五好青年形象。然而,黑暗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一样的男人。他的内心,极度肮脏,他的灵魂,沾着粪便。而我,居然要嫁给他――一个恶心的色情狂,一个疯狂的纵欲者!真的,真的我,污了我的嘴,瞎了我的眼!” 凡哥呀凡哥,你千好万好,就这点不好。 唉,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是我最尊敬的人,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便说什么了。 “一夜情?多好的遮羞布。那件豹纹连衣裙,对你们男人,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想不明白。所以今天呢也特地穿了件豹纹连衣,我倒要瞧瞧,效果到底怎么样?” 我听了,猛地一惊,感情今儿个的我,成了浩小姐的试验品了。 “嘿嘿。我看到了你刚进门时的眼神,放着光,对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小马过河 我已领教了浩小姐的直率。(.好看的小说)但如此的直白,还是让我有些不适应。也许,今天她,酒喝多了。 “其实,主人无论穿什么衣服,小白马都觉得挺好看的。”我避而不答,有意调侃道。 “是吗?那――是雪纺长衬衫好看,还是豹纹毛衣好看?”怎么高智商的人都是一样呢?感觉浩小姐都有点老的味道了,也逼着我挑二选一呀。 “主人呐。这雪纺衫呀,洁白无瑕,圣洁典雅,而豹纹毛衣呢,青春活泼,动感十足。各有特色,都好美的呀。”有跟老交锋的经验,我自然得体的打着圈圈儿。 “又来啦。又来啦。”浩小姐脸色像红玫瑰,“那我再问问你,豹纹毛衣,是动感呢,还是性感呀?汊” “反正是一样的,差不多吧。青春朝气,美丽动人。” “唉――”浩小姐长叹了一口气,“你看到的是动感,青春魅力。他瞧见的是性感,诱惑迷人。人和人,怎的不一样呢?” 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嘛。其实我看得更多的是,洁白素雅的雪纺长衫,亭亭玉立的圣洁仙女……其实,我还觉得凡哥除了花心之外,其他挺不错的,为人也义气。也许我对凡哥还不是太了解,也许浩小姐还知道得很多,有些不便明说朕。 “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了个这么个地方,约你来呢?”浩小姐从左侧的水果盘中摘下一颗圆润的紫葡萄,剥去它的皮儿,含到嘴里。 我看到她柳眉皱了一下,可能还有点酸吧。于是打趣道: “主人是为了吃紫葡萄来的吧?” “紫葡萄?呵呵。”浩小姐眉头舒展开来,“不错。不错。说下去。” “还有,这里的牛肉,挺正宗的。(.)”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里的环境特安静,特优雅。” “有点靠谱儿了。还有呢?” “这家丹尼斯的位置很特殊。正巧安在两家著名的大公司之间。让我联想到一个词。” “丹尼斯是朵花儿,花为媒――月老儿,对吧?” 真不愧是位水立方女人,太聪明了。 “我还想到另外一个词。”我停而不答,有意再考考她。 “又是‘无锡锡山山无锡’,叫我猜呀?”浩小姐又摘下一颗紫葡萄,佯怒道,“好你个小白马,刁难主人,大胆!” “主人息怒,小的不敢。且听我慢慢道来――”我也学着浩小姐的样儿,剥了颗紫葡萄,含进嘴里。妈呀,差点吐出来,酸得要命,眼泪都要出来了,感情浩大美眉喜欢听酸话的了,便脱口而出,“奶牛。” “奶牛?呵呵。”浩小姐莞而一笑,“不错,精辟。越来越靠谱儿了。别以为我今儿个请你来,是听我发牢的。那不成了市井街坊的怨女了吗?再说了,为那种人伤心伤肺,根本不值得。” 嘿嘿,聪明人就是聪明,从不为不可逆转的事情,劳命伤神。 “你可能早听说了,我主要是搞外贸的。”浩小姐端起高脚杯,轻蘸了一小口玛尔贝克,面色凝然,“算起来也四年多了。海内海外,来来往往,见到的,听到的,经历过的……可谓切肤之痛,触目惊心。你刚才说到的‘奶牛’,太形象了。好一个生动贴切的比喻。咱们这儿,正在成为西方国家随意挤压的‘奶牛’,身上被国际垄断财团插满了财富吸管,然后通过魔哏嘶啖荔公司们源源不断的输向米国,输向西方。就我所熟悉的外贸来说,去年我国出口亿件服装,平均每件服装的价格仅为美元,平均每双鞋的价格不到美元;在米国市场上流行的芭比娃娃的价格是美元,我国沭舟企业所得仅美元;泸滋公司每年向米国运送万个‘’的鼠标,这些鼠标在米国的售价大约为美元,我们从每个鼠标中仅能得到美元,而且工人工资、电力、交通和其他经常开支全都包括在这美元里。不仅如此,米国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反过来又以我们贸易顺差的巨额外汇为理由,压迫人民币升值,来要挟我们高价进口西方国家产品。我国进口商品价格之高,同出口商品价格之低,同样令人震惊。比如,国内进口高档轿车价格,高出海外市场价格两倍以上。你刚进门看到了那张劳斯莱斯的巨幅广告吗?” 我点点头。说实话,对汽车名贵,我一点也不关心,而对”精神炸弹“,我倒感之切切,受害深深。 “劳斯莱斯‘幻影’系列,海外零售价,约四十万美元,但在我们这儿的成交价格,达到了数百万之多。就在不久前,佰景一位房地产开发商以二百多万美元,买走了一辆劳斯莱斯最昂贵的‘幻影’型轿车。就是中档轿车,进口价格也高于海外市场一倍左右。进口化妆品和奢侈品的价格,更是高的离谱,简直就是公开抢钱。最近南方一次奢侈品展览会上,一件翡翠首饰价格,高达万人民币,随后举办的商嗨第二届奢侈品展览会上,四天成交额就超过亿元人民币。世界奢侈品公司,正如潮水般涌入我国,各地开设的店面已超过家,许多国外地摊上的廉价货,也拿到我国当高档商品卖,价格上千元的法国干红,在当地,不过是地铁乞丐都经常喝的驱寒饮料而已……” 不愧是做外贸的高手,各种经济数据指标如数家珍,太厉害了。我看着面前的浩小姐红润的脸色渐渐消退,又恢复了白皙的本色,只是那杏目炯炯,越发逼人。 “被称为世界经济发动机的我国,用自己的资源和环境,为西方国家贡献了惊人的财富增长。我国对世界经济贡献之大,从世界资源价格的疯狂上涨中,反映的最为明显,这些年由于我国进口,导致世界矿产品价格,以年均%的幅度上涨。可是,我们自己呢,对世界、亚洲包括日本经济,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就是我们自己资源和环境的灾难性破坏。百分之八十的江河湖泊断流枯竭,三分之二的草原沙化,绝大部分森林消失,近乎百分之百的土壤板结。据世界银行报告列举的世界污染最严重的个城市中,我国占了个。全国座城市三分之二被垃圾包围,这些垃圾不但扩大着农田占用面积,更加威胁着基本生存环境,在自己的垃圾因不能处理、越积越多的情况下,还在大肆进口西方国家的垃圾,我国已成为西方国家倾倒垃圾的垃圾场,弥国对我出口三大物品之一就是垃圾,并且是弥国对我出口增长最快的物品,南方一些垃圾进口地区的动物已经完全灭绝,植物严重变异,人的健康状况日益恶化……这些不想便罢,越想越害怕。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外资进入中国本身是一种正常经济现象,但是外资说穿了,就是一匹野马,如果不加约束,甚至一点约束也没有,就会适得其反,造成灾难性后果。外资经济已成为掠夺我国财富的巨大吸管。前面提到的魔哏嘶啖荔公司,就是在和著名资产管理公司――花荣公司的合作过程中,创造了%的利润率,并且形成了举世闻名的‘花荣模式’。外资早已对投资实企失去了兴趣,把吸盘牢牢的吸在我国廉价的土地上。各地频现的‘沭舟模式’,用廉价土地吸引来的外资,又通过土地增值做起了房地产生意,把我国土地增值变成了他们的利润。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在外资手里屡试不爽。如此看来,外资就不仅仅是匹野马。这样到小瞧它了。它分明是个海底怪兽――巨大无比的有无数触角的乌贼!小白马,你说呢?” “听了主人精彩的外贸经济讲座,小的不甚荣幸之至,又敬仰之至,钦佩之至。”我由衷地赞叹道。位卑未敢忘忧国。想不到养尊处优的浩小姐,还是个忧国忧民之士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你呀你,看起来外表木呐老实,实则机灵鬼儿一个。啥时也好耍贫嘴啦?”浩小姐切了一块香蕉片,放进香唇玉齿间,轻咬了一口,“小白马,我说的没错吧?” “报告主人,除了说了错的,都是对的。” “呃?我哪里错啦?”浩小姐一震,一愣。 “哦,打嘴。小的说错了。主人您,除了对的,还是对的。” “呵呵。打嘴就不用了。省着点劲儿切牛肉、吃牛肉吧。”浩小姐轻咬着香蕉片,幽幽道,“其实,我跟小白马一样,也是个素食者――专门吃草的。” “主人当然是素食者咯。”唐僧嘛,他不素食谁素食?我依然调侃道。 “到也不是唐僧之故。只因为――本人是个兔子。”浩小姐洞察我的心思,接茬儿道。 “兔子?”哦,我明白了,浩小姐可能是个属兔的,于是打趣道,“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专吃萝卜和青菜。” “小朋友,真乖,儿歌背的不错。要不要奖赏你呀?” “喳。谢主龙恩。” “别忙谢恩。也赏你一个故事吧。小马过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双双变脸 浩小姐正要说那“小马过河”的故事,一阵《风的呢喃》彩玲响起。浩小姐从挂在身后衣架上的玫瑰红小挎包里,拿出浅蓝小米手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喂,你好……嗯,好的,你过来吧。” 浩小姐合上手机,又放回包内,“吃顿饭,也不定神,还有人烦呢。” “主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哪有不烦心的啦?” “打住,打住。又耍贫嘴啦?存心要气我咋的?”浩小姐柳眉一挑,佯怒道,“好好喝你的酒,吃你的肉。” “喳。小的不敢。谢主人不打之恩。汊” “呵呵。打你?”浩小姐左手轻轻捋了一下额头上的一丝秀发,幽幽道,“自然有人会替我出气,代劳的哟。用不着我这双手,又笨又没力气。打了,也不知打在哪儿了。打了,就好比挠痒痒似的,打了也白打呢。” “谁呀?”我一愣,浩小姐指的哪一个呢?那个墨镜还是瘦皮保安? “她。”浩小姐注视着我的眼睛,吐出一个字。 “他?哪一位呀?” “装傻了你。是你的那个‘她’!” 我看到浩小姐杏目中掠过一丝黯然的光。哦,看我这个记性,忽然明白了,浩小姐的“她”说的正是杨洁呀。记得上回对联游戏时,她曾说过杨洁是她的好友呢朕。 我和杨洁的事儿,只有方姐知道得清楚,其他人一无所知呀。就是那鬼机灵的李琴,也仅是瞎猜猜的。难道杨洁告诉浩小姐什么了?像被人偷窥了心思似的,我的面颊不觉微微的一红。 “瞧瞧,还没告状,脸就红了吧?”浩小姐端起酒杯,轻轻摇混着,凝视着酒杯中旋转的酡红浆液,一股股小泡泡正自杯底扶摇直上,前赴后继,上下翻腾,“哦,好纯美的佳酿哟。” 我听着浩小姐的语气里略带些无奈又凉凉的气味。 “来,为我的好友干杯!” “谢谢你。”我想多说些什么,可还是只说出这三个字。是啊,我能说什么呢。难道也祝福她吗?人家正伤心之极,什么样儿的言辞,都是多余的了。 “笃笃”门外敲门声起。 “进来。”浩小姐转过身去,又取下小包包,从里面摸出一支鹅毛珠笔来。 一位身着深蓝西服的光头墨镜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浅灰封面的文件夹,朝我点了一下头,便躬下身子,把文件夹摊开在浩小姐面前,右手食指点着摊开着的文件下面,“浩总,这里。”浩小姐在其上提笔落字,“佘先生在公司吗?” “在。正在接待室。”光头墨镜毕恭毕敬的,小心应答。 “客人吃饭了么?” “还没呢。等这合同一签好,就吃饭。” “好了,拿去吧。”浩小姐收起了笔,“赶紧通知严总陪同客人吃饭。档次嘛,中等偏上一点。” “明白。浩总。那我走了。”光头墨镜言罢,便退出去了,并随手轻轻带上了门。 “主人,您有事?”看到刚才一幕,感觉浩小姐蛮忙的呀。 “也没什么事儿。小白马,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要说有事,天天的事儿,多着呢。” “噢,我正担心着呢,怕影响了主人的正事儿呢。” “正事?民以食为天。咱们吃饭就不是正事啦?”浩小姐放好了笔,挂好了小包包,“吃吧,吃吧。你定神吃你的。怎么?面前的汉堡包,还有这些水果,还没动呀?快吃,块吃。” 我摘了一颗紫葡萄,剥去皮儿,含进嘴里,感觉没第一个酸了。 “刚才这位先生好面生呢?”我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噢,你当然不认识了。刚从南洋来的。” “从南洋来?” “对呀。就是换安先生的。”浩小姐仔细切着香蕉,分成好多小片,头也没抬,“安先生就是上次,你在公司仓库,遇见的那位。” “他们都会武功?”明白了,那位墨镜先生果然不在奥尔曼了。 “正是。他们都在曼谷受过训,是正宗的‘泰拳”高手。”浩小姐用小刀挑起一片香蕉片,玉齿轻咬了一口,“都是洪老伯介绍来的。比国内的那些保安强多了。武艺高,又老实,从不多嘴多舌,惹事生非。我爸挺满意的。” “那――瘦皮保安呢?”既然雇了海外保镖,奥尔曼怎么还有国内保安? “瘦皮保安?” “对了,就是上次那个要打我的――” “他呀?是安邦保安公司的。他们到各个公司执勤,也常轮换的。” “上次没处罚小莉吧?”看到浩小姐的小米手机,便想起上次小莉通话的也是小米手机呢,只不过那是粉红色的。莫非小米最近流行了吗? “呵呵,你到挺关心她的呀?”浩小姐杏目掠过一丝诡秘的光,又很快自然的笑了笑。 “到也不是。上次的误会由我引起。如果因我而受罚。于情不顺,于理不通,于心不忍。” “哟一哟。上次没说情。这次补上啦。今儿个的小白马成了‘三于’之人了。”浩小姐好奇怪,感觉我话中有话,“‘三于’之人,什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昨天我看到小莉在曼克隆了?” “曼克隆?小莉在那儿干嘛?” “在那里上班呀。怎么?主人不知道?” “怪不到你开口闭口‘处罚处罚’的了。”浩小姐恍然大悟,一脸的严肃,“好你个马一珉,你太会冤枉人啦。我明确告诉你:第一、我根本没有处罚小莉,更没有开除她,第二、小莉也没有辞职,还在奥尔曼上班。不信,你现在就可去看看。证实此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着,不知说什么好了。 “哈哈。小白马。刚才逗你的呢。”浩小姐柳眉舒展,大笑了两声。 “你――‘”我又喃喃着,浩小姐可把我吓得不轻。 “冤枉我了,还不着性儿,吓你两声啦?再说了,小莉还是我的师傅呢。再怎么的,处罚旁人,也不能处罚师傅,对吗?” “你师傅?” “嗯。我跟她学‘跆拳道’。” “跆拳道?” “对啦。别看小莉瘦瘦弱弱的样儿。她可是跆拳道高手呐。” “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文山遇险 凡哥所见不虚,真让他给说着了。 看来,曼克隆惊险一幕,那团红影确是小莉,在危急关头,一脚踢飞了瘦马脸的瑞士军刀。小莉又没离开奥尔曼,那就是代人上班的了。不对呀?那小雪、小梅都在班上呀,是客人多,忙不过来,临时加人的吧?可那小莉为何又出现在“小月亮”呢?还有那个大梅,她们到底啥关系呀? “那是曼克隆忙不过来,人手不够,小莉临时去帮忙的吧。”浩小姐见我惊讶了一声,老半天不吭气儿,以为我想不明白呢,“她们这些小丫头经常穿帮的。” “穿帮?” “你以为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穿帮吗?生活中有的是。我们奥尔曼特忙的时候,也有曼克隆的小丫头来帮忙的。怎么,奇怪吗?” 这么个穿帮呀。那小莉就是先穿帮在曼克隆,后又穿帮在“小月亮”了。还有那个像只猴子似的,到处乱窜的瘦皮保安……好多谜团,用“穿帮”,都解释得通呢。乖乖,真是聪明绝顶,浩小姐活学活用了这个词儿。 “主人,阎大妈病了吗?”我忽然想起刚来的路上遇到的曹阿姨,她正是去医院探望阎大妈的。浩小姐不是要去探望米雪姐吗?米雪姐是探望不成了,可探望阎大妈呀。 “阎大妈病了?”浩小姐奇怪的睨了我一眼,“她好好的呀。我来这儿的时候,她正在庭院里修剪花草呢。怎么啦?汊” “没什么。没什么。也许我听错了。”咦?曹阿姨为什么撒谎呢?她是为了要那只花篮吗? 没不要阿,我说过給她的。也许曹阿姨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还是不说破为好。 “你怎么认识阎大妈啦?” “也谈不上认识。那还是去你们奥尔曼的路上,在八仙城一家阜州小吃铺巧遇到的。” “阜州小吃铺?” “对的。我在那里吃早饭的。碰到一位‘翰半仙’——朕” “翰大叔,你也认识?”浩小姐打断了我的话。 “也说不上认识。当时他也坐在那儿吧。后来阎大妈来了,把他拖走了。” “拖走的?不是请的?”浩小姐满有兴趣的问道。 “连拖带请的吧。” “这个阎大妈——”浩小姐微微的摇了摇头,“我老爸对翰大叔也是敬佩有加呢。” “也许他们太熟悉了吧。” “太熟也要有礼呀,何况是对翰大叔——”浩小姐话音未落,《风的呢喃》彩玲声又起。 浩小姐掏出手机,柳眉一皱,向我摇了一下左手,“老爸,嗯……嗯,好的。嗯……快好了。就来……嗯。好。” 接完电话,浩小姐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主人,老皇爷有请吗?”浩小姐这回是真有事了,我打肿脸冲胖子,冒失了一句,“酒账,我来付。” “你付?那好——”浩小姐站起身来。 糟糕,要出洋相了。我的兜里那几个子儿,怕只能付点饮料费了。 哪知浩小姐回转过身来,从玫瑰小包包里抽出一张蓝卡来,放到长桌中央, “这是这家丹尼斯的会员卡,你给我结下账。我有急事,先走咯。”话音刚落,浩小姐已走到门外。 “这——”我看着桌中蓝幽幽的消费信用卡,不知所措。 “以后记得带过我,就得了。”浩小姐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便消失在走廊里。 刷卡付帐时,看了一下帐单:二千三百元!我大吃一惊。我那可怜的衣兜里只有两百元,连个零头都付不起呀。唉,这里不是我等工薪阶层呆的地方,咱老百姓消费不起哦。 一走出丹尼斯大门,正午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来。我背过身去,又看了一眼丹尼斯这扇朴实而又贵族的大门,突然,透过玻璃折光,我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杨洁和方主任!慌乱中我一个健步,闪身藏在魔哏嘶啖荔公司那最右侧巨型门柱后面。只见马路对面的杨洁和方主任边谈边走着。方主任还朝这边看了一眼,一会儿她俩就拐进一个里弄内,不见了。 好险,吓得我直冒冷汗。急忙招呼了个的士。打的回府了。 尽管浩小姐先我之前离开了,可在那种高档场所被杨洁撞见,该如何是好?道不清,说不明,说啥也没用呢。还好,闪身得快,不然,早发现了。不对呀,感觉方主任好像看见了我。可能在藏身门柱的途中被方主任瞧见了。唉,方主任不问,便罢,问了,再向她解释吧。 明天呢?明天咋办?明天杨洁还要我陪她去八仙城购物,可灰衣人又约我到狮子楼把他的钱包还给他。对了,狮子楼在哪儿呢?忘了刚才吃饭没问浩小姐,她应该知道的呀。 这样一路想着,转眼便到了迎春花苑。付了车费,下了的士,正待跨进大门,“马部长吗?请等一等。”背后传来一声陌生的招呼。 我扭头一瞧,只见一位魁梧的男子从东边走来。身后还停着辆警车。 “您是?”来人不认识。 “噢,我姓于,你叫我小于好了。在市公安局城北分局工作。” “你好,于警官。”我伸出了手。 于警官也握住了我的手:“马部长,马文山是你的堂弟吗?” “是的,于警官。他怎么了?” “他宿在你这儿吗?”于警官不答反问。 “是的。” “他多久没回来了?” “两天两夜吧。以前也有过。我以为他开车跑长途的。可这次时间似乎长了些。打他手机又关机了。可能没电了。” “这——是他的手机吧?”于警官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深蓝手机。 “是的,是的。他人呢?”我忽然有了不祥的预兆。心“咚咚”乱跳起来。这款手机正是我在掏宝网上秒杀的,送给了文山。 “请跟我来。”于警官一脸的平静,转身走向警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云里雾里 我跟着于警官坐上警车。 警车沿着路公交线,一路疾驰,很快穿过八仙城,来到紫霞大街,又一路北去,过了三个红绿灯,右拐进入云南路,东行约莫一刻钟,警车咔然停下。 “马部长,请下车吧。”于警官先行跳下警车,在车外招呼我道汊。 我走下警车,抬头一看,“第三人民医院”正在眼前。咦?到医院来干嘛? 于警官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着。我满脸疑惑的跟在他后面,越过医院大门,走进门诊大厅,再通过长长的南北过道,乘上电梯,来到特护病房前。 “稍等一下。”于警官径直走向医护值班室。 于警官很快从值班室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娇小的护士小姐。 “探望可以。但时间不宜过长”小护士边走边说,“病人刚恢复知觉,还很虚弱。” “那当然。当然。”于警官连连点头,“哦,小唐,耿医生呢?朕” “耿医生到五楼查房去了。”小唐护士抬起右手,指指头顶楼上。 一位头上缠着白纱布的病人扭头转向了我们。啊?这不是文山吗? “文山,你怎么啦?怎么受伤了?”我疾步上前,喊叫道。 “哥,我……”文山想说什么,眉头紧皱了一下。 “安静。别大声。”小唐护士瞪了我一眼,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哦,文山,别动,别动。”我见到文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忙按住他的肩膀,“躺着别动。我来了。别担心。” “唉,哥――”文山声言很低,语气有些急促,“那天早上,俺一回来就睡了,中途醒来,上了个卫生间。俺突然听到开门的钥匙声,以为你回来了,就想喊你的。俺还没喊出声言,门就开了,啊?进了个鸭舌帽――” “鸭舌帽?” “嗯。我从门缝一瞧,是个外人,就没吭声。如是个小偷,这窝里里外外根本就没什么好偷的。我边紧顶着卫生间的门,边猜想他到底要干什么?哪知只一小会儿,那个人脚步就移向门外,只听见房门‘啪嗒’一声带上了,那个人走了。我赶紧来到客厅,又转到卧室,啥也没动。真是怪事。可一想到那个人好像只在客厅内停留过。猛的一惊。急忙奔向沙发底下,打开暗门,探手一摸。宝物不见了。心想,肯定是那鸭舌帽偷了。俺急忙出门,奔下楼去。一直追到迎春花苑大门口。远远的看见那鸭舌帽刚好半个身子迈进一辆黑色轿车。俺急奔而出,招呼了一辆的士,跟踪上去。直到庆余路口,鸭舌帽下车了,俺也下车了,他后来拐进了一个小里弄,俺也紧盯着进去了,可走着走着,俺头顶突然受到重物一击,只觉‘轰’的一声,就啥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就躺在这儿了。哥,我――” 文山胀红着脸,还想说什么,我忙制止了他,握住他那鱼鳞似的粗糙的左手,“文山,好了,好了,别说了。别怕,别担心。好好养伤。有哥呢。” “好了吗?”小唐护士下逐客令了,“病人要静养。” “马部长,那――我们先走吧。”正在速记的于警官,收起了英雄钢笔和蓝色小本本,又对着文山扬了扬右手,“你哥来咯。就安心吧。祝早日康复。” “山儿,我出去结一下账单,再来――” “你结帐?”我话还没说完,小唐护士便白了我一眼,“早有人给结了。等到现在呀?” “谁结啦?”在外面走廊上我看着于警官的后背,以为是他呢。 “那个人瘦瘦的身子,瘦瘦的脸。”小唐护士又加了句,“咦?今天没看到他。” “没看到他?”我猜错了,原来不是于警官,是哪个好心人呢?发现文山受伤,把他送来医院,又给添了医疗费?真得替文山,好好感谢这位恩人那。 “这两天都在的。我还以为是伤者的兄弟呢。今天怪了,没看到他人儿。” “哦,那是我们的程亚明同志。”于警官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接口道,“是他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了马文山遇袭昏迷,急送医院的。” “那太感谢程亚明,哦,程警官了。于警官,请您替我堂弟好好谢谢他。” “好的。我会向程亚明同志,转告你们的谢意。”于警官右手微微一摆,“马部长,你不来,你这位堂兄倔得很,就是不吭声呢。要不是程亚明同志,我们还差点误会了他呢。” “误会了他?”我暗吃一惊。看来宝物不是奥尔曼的那个墨镜拿的,文山提到鸭舌帽,莫非正是“小月亮”对面,昌盛旅馆的,那个阴冷冷的长马脸? “嗯。不过我们很快就锁住了重点,排除了他。听了他刚才一般话,更加明白了。不过――”于警官打了个挺段,“我还是有点不明白,程亚明同志怎么对你那么熟悉呢?” 啊?程亚明何许人也?到底是谁?我根本不知道他呀?我一脸的惘然,看着于警官,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哈哈。”于警官爽朗的笑了,“马部长,想必你也得到了程亚明同志重点关照咯。” 于警官的大笑,更是让我云里雾里,不知南北。 “基本无大碍,再观察一两天吧。”查房回来的耿医生对我说。 还好,文山逃过一劫。谢天谢地。当然更得感谢那位神秘的程亚明同志。 “那就麻烦您了,耿医生。我得回宿舍一趟。一会儿就来。”我想回去拿银行卡,取些钱来。 “需要我们的车送一下吗?”于警官关心道。 “不用,不用。谢谢于警官”我连连摇手,急忙下楼,在医院大门口招呼了一辆的士,回 宿舍拿了卡,又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钱,顺路买了两盒文山最喜欢吃的阳洲包子,赶来病房。 于警官他们已不在了。医护值班室里只有小唐护士一人,正边吃着方便面,边看着《楠宁晚报》。 “这么快就来啦。”小唐护士抬起头来,有点惊讶,“你带吃的东西,上来干嘛?他现在是不能吃的。” “那――”我犹豫着,“我现在去看看他。” “不行,不行。他睡着啦。” “睡了?” “嗯。一输完了水,就睡了。”小唐护士头也没抬,继续看她的《楠宁晚报》。 “要么,小唐护士,你吃点吧。”我打开了包装盒子。 “谢谢。我已经很饱了。你自己吃吧。”小唐护士分开她手中一叠《楠宁晚报》,递给我几张,“呐,看看报纸。” “谢谢。”我接过报纸,随手翻起来。 哦,翻看的正是五版――《流星》文艺专栏。咦?一行加粗的小三号字印入眼帘:幸福的红飘带。啊?我揉了揉眼睛,不错,正是――《幸福的红飘带》! 市井之人 上午才在米雪姐的病床前祈祷着,我多想看到她的《幸福的红飘带》哦。(.无弹窗广告)今日的《楠宁晚报》《流星》文艺专栏还真的刊载了,精美的小文――《幸福的红飘带》作者米雪: 一位女孩小学时成绩很突出。 那时候,她就是个骄傲而快乐的公主哟。 真是躺在草上嚼草根看着天看着云彩看着麻雀喜鹊一起飞过去的日子啊! 可能是,老师在课上讲了红飘带的故事, 多少次在梦中她都看到, 看到那根甜蜜而幸福的红飘带, 向她飞过来,飞过来…… 然后轻轻的,轻轻的,飘落在她的肩上…汊… 可是到了初中她的成绩就一直下降。 最后,她连高中都没能考上只上了个职中。 在职中时更是浑浑噩噩过日子毕业了根本找不到工作。 无奈,她的父母亲就花了五万元,让她去燕京某成人大学就读,学日语。 她到燕京上学后,因为基础太差,学习方法不当,虽然很用功,但最后毕业时,主科日语竟然要补考。[] 放假了,别人都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只她一个人,灰溜溜地要去补考朕。 正是在补考期间,燕京民航招空姐。她补考完了,就试着去报了名,参加了面试。 她也没当回事,就回家了。 可到家没几天,她就接到通知,竟然被录取了。 接下来,经过六个月的培训后,她没能上飞机,做一名空姐; 而是分在机场,做了一名安检员…… 哦,她终于,终于又接到了那根幸福的红飘带哟! 是啊,什么时候都不要灰心,都不要失去热情和勇气。 每个人都会成就自己的梦想的。 可不?朋友, 你的那根红飘带, 就在你前面不远处, 向你招手,对你微笑呢! 看得出,这篇《幸福的红飘带》,与上篇《最后的喇叭花》似乎并不连贯。上篇是第一人称描述,这篇成了第三人称写法。《最后的喇叭花》里的小女孩,刚上小学一年级时,就是“差生”了。而《幸福的红飘带》中的小女生,“小学时成绩很突出”,只是到了初中,才成了“问题生”的。显然这是两个不同的女生。米雪姐怎么写了不连贯的两个故事呢?难道此“米雪”非彼“米雪”?不对呀,米雪姐已经病了十多天了,这些文章,真的是她写的吗?或者她早就投稿了,现在才发表的? 再看看,《幸福的红飘带》结尾,没有“敬请关注下篇”的字样,这篇该是最后一篇了吗? 唉,我多么希望《最后的喇叭花》里面的小女孩,接到了那根《幸福的红飘带》,可还是,没有结果。难道这――真成了永久的谜了? “那个瘦子是你的什么人呀?”小唐护士看到我拿了张报纸,傻呆呆的发愣,突然发问道。 “瘦子?”我还没反应得过来,“哪个瘦子?” “咦?你倒是健忘啊。”小唐护士乜了我一眼,“就是那个给你弟弟住院付费的。” “哦,是他呀。”这个程亚明同志,我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呀,我喃喃道,“嗯,是朋友。朋友。” “你这个朋友也太好咯。”小唐护士放下手中的报纸,“不过也有点怪,怎么你一来了,他就不见了?到现在还没看见他。” “可能他有事太忙,来不了。”我也想见到他呀。想把钱还给人家,再好好谢谢人家,也只能干着急呢。我看到她在收报纸,忙把报纸接给她。 “怎么?看好啦。” “嗯。现在这报纸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么整幅整版的广告,要么通篇的八卦新闻。”我补充了句,“只是这《流星》副刊,还有点看头。” “是吗?”小唐护士漫不经心的顺好报纸,“《流星》又有啥好看的?还不都是些隔靴捎痒,故作呻吟的风月之作?” “那到也不一定的。”小唐护士的声音有点刺耳,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没看,知道什么风月之作呢?何况米雪老师是以平凡朴实的写实笔调,写出了平凡的小人物,平凡的小故事。 又怎么是隔靴捎痒,故作呻吟呢? “喔。哪篇不是?”小唐护士又摊开了报纸,斜视着我,“我愿洗耳恭听。” “喏,就这篇――”我走过去,右手指点着《流星》左上角,“朴实无华,相当的有哲理。” “呵呵。《幸福的红飘带》。”小唐护士一脸的不肖,“看不出来嘛。怎么就有哲理啦?” 我无语了。与这等人真是说不清楚。罢了,罢了,不跟小女子斗嘴。 “唐米,喏,你的小包包。”一位瘦长个儿的小圆脸护士进来了,边放下手中的保温盒,边递给小唐护士一个枣红色菱格小包。 哦。小唐护士叫唐米呀。怪不到她市井之人,挺世故的,唐老鸭和米老鼠,她全占了。 “买来啦。”小唐护士眼睛一亮,双手接过小包,小心翼翼的拉开拉链,“不错,不错,真不错。前些时,骅联一直缺货的呢。对了,宋雪,你的丝巾,也到了吧?” 咦?瘦长护士叫宋雪,跟米雪姐同一个名儿呢。丝巾?她也要买丝巾?明天咋办呀?杨洁可能忘了吧? “没呢。”宋雪拿起挂在墙上的一只文件夹,“那种款色,还要等两天。” “我给你钱吧。”唐米拿出她的粉色小皮夹子。 “还‘前’呢‘后’呢。早给你支付咯。”宋雪打开文件夹,翻看着,头也没抬,“大小姐,省着点儿,做你的嫁妆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眼见为虚 “卡上划啦?”唐米收起了皮夹子,“哦,对了,宋雪呐,有人在赞美你呢。” “赞美我?”宋雪合上文件夹,柳眉一皱。 “赞美你的小文文有哲理呢。”唐米扬了扬手上的报纸。 “是吗?”宋雪白皙的圆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你的不也一样吗?等等,想必咱俩是王婆卖瓜――自吹自夸。” “才不呢。人家只看到你那篇,可是真心赞美你的啦。我的又没看到。” “谁呀?” “喏――”唐米朝我努努微翘的小嘴巴。 “你――”宋雪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转向了唐米。唐米正抿嘴暗笑着,不知她笑什么汊? 我可是一头的雾水,这两丫头在搞什么鬼呀。 “好咯,那我下班啦。”唐米收拾好桌上的杂物,经过我身旁低声说道,“作者已在你面前。你向她讨教讨教她的哲理吧。” “作者?”我奇怪的盯着宋雪,明明是米雪姐的,怎么又成了她的了? “奇怪吗?”已斜背着枣红色菱格小挎包,走出门外的唐米,回过头来冲我一笑,“你把我和宋雪的名儿合起来看看,怎么样呀?”话音刚落,人便远去了。 唐米和宋雪的名儿合起来,米+雪,啊?正是米雪! “《幸福的红飘带》是你写的吗?朕” “嗯。[.超多好看小说]”宋雪薇薇点头,还在翻看着文件夹。 “那――”我还是不明白,“《最后的喇叭花》便是唐米写的了?” “怎么?有疑问吗?”宋雪把文件夹放回原处,“那是唐米和我两人应编辑元圆老师之约,为《流星》做的一个专栏。” “疑问到是没有。就是万一你们俩的笔名,与真实的人名同名了,岂不是――” “呵呵。你想到的,我们没有想到,可是有人为我们想到了。”宋雪打断了我的话,笑了。 “谁呀?”$6b64$4eba$65e2$7136$60f3$5230$4e86$ff0c$4e3a$5565$8fd8$540c$540d$5462$ff1f$5979$4eec$4e0d$77e5$9053$ff0c$6211$53ef$88ab$a$5f04$4e86$4e00$56de$54af$3002 “元圆呀。” “元圆?就是那个编辑老师吗?” “就是。(.无弹窗广告)你瞧瞧――”宋雪摊开《流星》副刊,指着《幸福的红飘带》的作者位置,“这里,右下角是什么?” 我看了看,摇摇头,没什么呀。 “再细瞧瞧看。” “咦?这不是个零吗?”我凑近一看,哦,那“米雪”的“雪”字旁,有个不起眼的圆圈呢,严格来说,是个句号吧。也可能是,排版时,不小心给粘上的。 “呵呵,这就对咯。”宋雪又卷起《流星》副刊,清澈的眼睛,掠过一丝狡诈的光,“米雪+便等于米雪零,看看这回,还有谁跟我们同名儿了?” “元圆老师好聪敏,佩服,佩服。”我不由得惊叹起来,“如此一来,既避免了侵权之嫌,又好有创意。” “其实这个点子,还是唐米的。” “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小丫头,真看不出来呢。先前以为她是市井之人,哪知还是位小才女。 “嗯。本来元圆老师建议我们改名儿的,可我们不想改,实在是太在乎这个名儿了。元圆老师说,不改恐怕不行。她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名儿的。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唐米灵机一动,想到了这招儿。” “哦。专栏由你们俩人儿,每人一篇,间隔一天合出,对吗?” “嗯。那你也看了唐米的《最后的喇叭花》?” “看过。蛮感人的。就是――” “就是没有结尾。”宋雪打断了我的话,“好想知道结果,对吗?” “对啦。那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感觉宋雪思维特敏捷。 “喔。我也不知道。等明天唐米来了,再问问她吧。”宋雪拿着本查房记录,“你哪间房的?要去看看吗?” “。”我忙站起身来。 “跟我来吧。”宋雪边走边问,“他是你的哥哥?” “不,是我的堂兄弟,我的弟弟。” “噢,是这样。看上去――”宋雪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呵呵,文人毕竟是文人,跟大老粗是不一样的。说话喜欢藏着掖着,或者喜欢来半句藏半句的。可能文山太苦了,饱经风霜紫铜色的脸,再加上鱼鳞般粗糙无比的手,看上去苍老多了。实则文山足足比我小了四岁。 进了房,只见文山正安安静静的酣睡着。只是失去了往常此起彼伏、高亢的呼噜声。 轻轻掩上了房门。宋雪和我退出门外。 “他睡着了。你还在这儿吗?” “这――” “你干耗这儿干吗?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嘛。” “我――明早,可能要晚一点来。”想起明天上午还要去那个狮子楼,我犹豫起来。 “好的。你走吧。” “那――太谢谢小宋护士了。”正待转身,又想起来了,可能宋雪知道呢,“对了。小宋护士,你知道狮子楼在哪儿?” “狮子楼?”宋雪柳眉薇皱,摇摇头,“不知道。” “噢,我走了。那就拜托小宋护士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 原来真的不是米雪姐写的。恰恰是第三人民医院这两个小丫头的杰作。市井之人倒成了文艺范儿,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呀。当真的看走了眼。要是那个“翰半仙”在,就不会走眼了吧。 还有那个神秘的程亚明同志,到底是哪一位呢?怎么不见人影了? 唐米和宋雪似乎分工协作,配合默契。一个专做小学专题,一个专做中学乃至大学专题。看来都是现实题材,跟踪报道的。那《最后的喇叭花》的小女孩怎么样了?现在又在哪儿?唐米能告诉我吗?…… 一夜无梦 这样一路想着,打的回到房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别的地方不见,偏偏在那个劳什子狮子楼见。这个可恶的狮子楼,到底在哪儿呢?我打开笔记本,插上网线,拖动鼠标,一点点翻查着本市地图,约莫二十分钟后,还真的给我查到了。就在八仙城北门的一条岔道叫文昌路的小巷子内,有个两层的楼房,题名“狮子楼”。该是什么茶馆之类的吧。 合上笔记本,收起网线。把那个黑皮夹子放到显眼处,免得明天出发时别给忘了。 正待卫生间洗涮时,“嘀呤呤”手机铃声响了。急忙奔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是杨洁的,该不是明天陪她去买丝巾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一珉呐,你可真成了大忙人啦。我不给你信息,你也没信息给我,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来个电话。” 杨洁的口气有点责怪的味道了。唉,跟她怎么说呢?对了,文山,以文山来做掩护。 “怠慢大小姐的事儿,哪儿敢呢。我一整天都在医院的啦。这不,刚从医院回来的。” “一整天都在医院?” “对的啦。我上午在第一人民医院看米雪的,下午又在第三人民医院陪文山的。汊” “文山?文山是谁呀?” “文山是我的堂弟弟――” “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弟弟呀?”杨洁在手机里打断了我的话。 “他来我这儿快一个月了。” “他怎么了?” “受伤住院了。朕” “受什么伤了?严重吗?要不,我明天陪你去看看他?” “头伤,不该事的。不要。不要。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明天――唉,算了。你早点休息吧,再见。”杨洁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瞪了那个黑皮夹子一眼。讨厌的东东!要不是你,杨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我的气吗? 一夜无梦。 也许人太辛苦了,睡了个好觉。真的得感谢宋雪呢。 斜斜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射到床上来。真像时光隧道,那里有无数个尘埃,在上下飞舞,翻腾不息。我拉开窗帘,打开窗子。“谷哥谷哥”一阵悦耳的布谷鸟鸣声传来。只见一群麻雀“呼啦”飞起,掠过窗台,又钻进一片竹林里…… 唉,多好的丽日,多好的早晨,要不是这些烦事儿,此刻我该和杨洁,泛舟沥湫湖上了。 杨洁昨晚叹了一口气,今早我也叹了口气。心有灵兮。真是遥相呼应呢。 我不觉伸了个懒腰,背过身去,扫了床头柜上的黑皮夹子一眼,心里一震,这个不洁之物,还是尽快送给失主吧。 这样想着,赶紧洗涮,出门,打的,直奔狮子楼。 “师父。狮子楼。”蓝色的士刚发动,我斜看了一眼胖胖的圆脸司机。 “狮子楼?”圆脸司机一愣。 “那――就到八仙城吧。”我赶忙改口道。 “好嘞。”圆脸司机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的士不紧不慢的往前行驶着。到了个红灯停下来,圆脸司机扭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八仙城那儿,有个狮子楼?” “嗯。”我感觉这位师傅车龄不是很长,“就在八仙城北门的一条小巷子内。” “哦,难怪,在那么个偏僻的地方。嘟嘟。”绿灯亮了,圆脸司机连按了两声喇叭,催促着前面的一辆大货车。 “师傅不长开吧?” “哈哈。被你说着啦。这辆车是我朋友开的。他有事歇两天,今天我替他开的。”圆脸司机爽朗的笑了,“怎么?去会朋友么?” “嗯。是的吧。”我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圆脸司机,“咦?你怎么知道的?怎么不说我去买东西的呢?” “这还不容易判断吗?你是在迎春花苑等车的。说明了你的身份,最大可能是公司的。 你们公司女同志星期天出门,其本上都是去购物的。男的尤其是单身男出来,便是去会朋友的咯。” “也不绝对呀。可能做生意的呢。” “不会的。我刚才说你是公司的,就点明了不是做生意的。你们公司的人那,饿不坏,冻不死,汗捞保收不用愁;房价涨,心莫慌,到时自有公房上。我们就不同咯。拼命干,闷着头,只因俺们是房奴。辛辛苦苦忙一年,凑凑刮刮交房钱。到头来,一场空,两脚一蹬头朝东。” “呵呵。师傅蛮风趣的。”感觉这位圆脸司机,车技不怎么样,人挺幽默,亲近健谈的。 不知不觉已到八仙城,便在北门外下了车。抬头一看,北门飞檐上的电子钟,刚好九点整,离约定的时间十点还早着呢。 胡乱在路边摊位上喝了碗豆腐脑儿,又吃了个烧饼,感觉饱饱的了,就顺着店铺墙边南行。走了约莫八分钟,便到了文昌路口,右拐弯,又走了五分钟,一座古式古香的两层建筑便在眼前。 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翠竹晃动。门檐之上,二楼正中,“狮子楼”三个烫金繁体大字,在灿灿的阳光下泅出一圈光晕。说是狮子楼,大门两侧并无石狮,倒是有两只大红灯笼,分列左右,微风吹拂,轻轻摇曳。 周围都是些低矮的平房,这座狮子楼,更显鹤立鸡群了。 门口左侧,一块大红招牌上,写着本店的广式小点和特色海鲜,还有各式新款热炒。 哦,原来狮子楼并不是茶馆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忐忑不安 那个灰衣人小纸条上只写着十点狮子楼。[.超多好看小说]可到底是在狮子楼里面还是外面呢?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进去了又怕他找不着,还是在门口等着吧。此地本来就远离紫霞街,又在这么个偏僻的小里弄内,游人稀少,狮子楼显得格外冷静。老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儿。 左等右等,已经快到十点了,还是不见灰衣人。莫非灰衣人早就进了狮子楼,在里面等我了?已经十点零五分了。对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先生,上午好,您想吃点什么?”刚走进门厅,眼睛还未适应厅内灰暗的光线,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我愣住了。定神一瞧,一位身着浅紫职装的长脸美眉立在服务台内,微笑着看着我。 “那您是――?”长脸美眉微笑依然。 “我――”进饭店来,不吃饭又是什么汊? “找人的吧?”长脸美眉收起了笑容。 我点点头。 “谁呀?”长脸美眉面色如霜。 好不容易进来个客人,又不是吃饭的,人家已经不开心了。 “哦,就是有个身着灰衣服的,扁平长脸的――” “咱店没这个人。”长脸美眉冷冰冰的打断了我的话朕。 “不是店里的,是――” “你到别处找吧。”长脸美眉不耐烦的背过身去,玩起她的手机来。 我正待转身,随着“咚咚咚”一阵急促的下木板楼梯脚步声,一个人旋风似的从楼上来到楼梯口。我眼睛一亮,僵硬的扁平长脸!正是灰衣人! 我猛地愣住了,灰衣人一扫到我,鹰眼便射出寒光,一声不吭,右手一伸。我忙抖抖的把那黑皮夹子,交到他手中。灰衣人扭头迅疾出门而去。 还了那个不洁之物,顿觉一身轻松。来到门外,刚想透口气儿,心里一惊:啊!远远的,瞧见一群橙衣人挟裹着灰衣人,正走向停在文昌路口的一辆面包车。最后面的那个橙衣人瘦瘦的,矮矮的,正是瘦皮保安! 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那帮橙衣人又抓走了灰衣人?干嘛要抓他呢?难道瘦皮保安一直盯着灰衣人,跟踪至此? 不管它了,那只晦气的皮夹子,真是谁得了它,谁倒霉吧。 “当当”远处钟楼传来半点的钟声,不觉十点半了。对了,文山,我一个激灵,文山该等急了吧。忙走到文昌路口,招呼了个的士,直奔第三人民医院。 “马部长。您过来一下。”刚从的士内跨出,于警官便在停在右侧树荫下的警车内,向我摆手招呼道。 “于警官,您好。”我有点心慌的走过去。 $201c$4e0a$8f66$5427$3002$201d$4e8e$8b66$5b98$671d我点点头。 我怯怯的上了车。车内只于警官一个人,坐在驾驶上。今天他开车。 “于警官,这是――?”我疑惑道。 “哦。马部长,有点事麻烦您走一趟的。” “有件事?什么事啊?” “别急。到时就知道了。”于警官面色沉稳,目视着前方,稳稳的开着车子。 是那两件宝物的事?还是皮夹子的事?鸭舌帽抓到了吗?那个墨镜跟鸭舌帽是一伙儿的吗?瘦皮保安到底是谁?怎么老是盯着灰衣人不放呢?……不好,真是忙昏了头了,沙发暗室里还有那三千块钱的“奖金”呢!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于警官在市公安局城北分局下了车,来到二楼局长办公室。 “笃笃”于警官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道。 “报告周局长。客人来了。”于警官进门立正,敬了个礼。 “周局长,您好。”我跨进门内,对着办公桌后,一位身着警服,魁梧的中年男子低声道。 “嘿嘿。小马来咯。好好。”周局长挥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请坐,坐下吧。” 一位秀气的女警官给我倒了一杯茶,便掩上门出去了。 “小马,给你看样东西吧。”周局长示意了一下于警官。于警官从里室拿出个黑色袋子,松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个包裹来:红布包裹和黄布包裹!啊?正是那两件宝物! “这――”我迟迟疑疑的,“找到了?” “小马,就是它们吗?”周局长目光炯炯,紧盯着我。 我点点头。 “是藏在你买来的沙发中的吗?” “嗯。我是在奥尔曼买的,是三人双用的沙发。它们就藏在沙发的暗室里头。” “暗室?”周局长来了兴趣。 “就在沙发背面中央有个暗室,常人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呢?”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堂弟马文山发觉的。” “马文山?”周局长有点困惑。 “就是跟踪被打昏了的那位。”于警官补充道。 “我堂弟是个木匠。”我也解释道。 “噢。”周局长沉思着,“奥尔曼?又是这个奥尔曼?” “这款式,奥尔曼早就不进货了。还是在仓库的墙角里找到的,已经尘封两年了。”我想说出是浩小姐的生日礼物,还是没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怕她受到牵连。 “嘿嘿,搁那儿两年了?怪不到――”周局长与于警官相视一笑,“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小马,谢谢你。” “周局长,我――”我想起了那个“奖金”,得赶快上交吧。 “怎么?小马还有事吗?” “是这样的。那个人把这些拿走之后,”我尽量的说得简洁点儿,“又在沙发那个暗室里塞了个红包。” “红包?” “嗯。” “小于去看看吧。” “是,局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完璧归赵 我很快带着于警官回到房间取回红包,又来到局里,经技术鉴定,该叠纸币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好一个狡猾的。”于警官恨恨道。 “?是谁呀?”我的手机里还保存着这么个奇怪的信息,末尾署名便是这个神秘的。 “哦,是国际走私集团迪迪威的代号。” “那――那个鸭舌帽是的人吗?”我想到了“小月亮”斜对门的昌盛旅馆,文山所说的鸭舌帽,应该就是他了,“他抓住了吗?” 于警官点点头。 “奥尔曼的墨镜呢?” “哪个墨镜?”于警官不解的看着我。 “就是奥尔曼的保镖叫安先生的。汊” “哦,他呀,也是的,不过,溜走咯。” “溜了?” “对,溜回他的南洋了。”于警官有点遗憾的口气,“这家伙像鹰犬似的,嗅觉太灵敏了。” 哦,抓了一个,又逃了一个。 “此人身手不凡,会功夫呢。” “会功夫?马部长又怎么知道的?”于警官盯了我一眼,“马部长见过这位安先生?朕” “那――也是在奥尔曼那会儿买沙发偶然撞见的。”不好,说溜嘴了,我连忙加了句,“听奥尔曼店员说的,他是个泰拳高手。” “呵呵,他高手也好,低手也罢。人溜了,东西留下了,逃回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于警官目光如炬,射出逼人的光。 “于警官,那东西真的是文物吗?”我小心翼翼道。 “哈哈,岂止是文物,还不是普通的,可是国家一级文物呐!”于警官浓眉舒展,爽朗的笑了,“省里前天就来专家鉴定了,其中一件是唐代和田玉,名为‘嫦娥玉兔花篮配’,确是杨玉环亲身佩戴,实乃无价之宝;另一件更是稀世珍宝。” 哦,莫非就是那个不起眼的,纹路略有粗糙的,正面看是个兔子,背面看是个娃娃,暗蒙蒙的玉兔配? “这件宝物也是个玉兔配。别看是个简简单单的玉兔,它的来历可不小呐。老专家告诉我们说,这枚玉兔配便是那夏周时期,一位周王爷的小女儿颐雩的――贴身佩戴之物。” “啊?!”我惊讶得喊出了声。 “怎么?马部长也听说过?”于警官停住了话音,奇怪的看着我。 “没有。没有。我在想那夏周时期距现在该多久远了。这枚玉兔配――太古老咯。” “是啊。老专家兴奋得两眼直发光,远古瑰宝,今日得见,连呼‘幸甚!幸甚!’” 感觉右手食指虎口隐隐作疼。噢,龙尾潭那龙尾潭,你真是太神奇了。你带来了远古神龙的传说,又带来了远古瑰宝今日的神秘之光。真的是颐雩姑娘贴身所戴吗?有待于考古学者进一步的论证了。不管怎么说,两件都是国之瑰宝,一级文物了。 “于警官,您可立下大功啦。”我祝贺道。 “嘿嘿。这功劳可不是我的咯,更谈不上什么大功。”于警官连连摇手,“我们仅仅是做做外围的小事。真正的大功臣应该是程亚明同志。” 程亚明?又是这个程亚明?他到底是谁呢?我困惑着跟着于警官走出分局办公大楼。 “去第三人民医院吗?”来到门口,于警官询问道。 “嗯。” “坐车吧,我送你。好好陪陪你的堂弟吧。” “那――谢谢于警官。” 下午我一直陪伴着文山。文山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紫铜色。 听唐米说,文山恢复得蛮快的,最多两天就可出院了。 “吃吧,吃吧,你最喜欢吃的。”傍晚我刚买回来一盒阳洲包子和两小袋苹果,见到文山睡醒了,便把阳洲小包的盒子打开,放到他面前,“乘热吃。对了,山儿,明天我要上班了。只能下班了,晚上才能来。” “哥,你就定神上班吧,偶也好多了。”文山咬了一口包子,“真好吃。哥,你也吃吧。” “我已吃过了。山儿,这盒都是你的。” “谁在吃东西啦?”唐米风风火火闯进来,吓了我一跳,文山也差点咽了,“叫别吃东西,就别吃。谁允许的啦?” “对不起,对不起。小唐护士。”我喃喃道,“我以为好些了,就――” “就放肆,是吗?”唐米一把收起小包盒子,塞进塑料袋里,“现在不能吃。等出院了回去慢慢吃吧。” “好好好,听小唐护士的。”我连忙出去,到医生值班室找了只一次性杯子,倒了半杯纯净水递给文山。 “这就对了。水可以喝点。”唐米柳眉微微舒展开来,“我在门口听到,你明天要上班吗?” “嗯。真是不好意思。要拜托小唐护士了。”我犹犹豫豫的举起两袋苹果,“不成敬意,这两小袋苹果就送给你和小宋护士了。” “哟哟,照顾好病人是我们的本分。拜托谈不上,苹果,你带回去,自个儿吃吧。我替宋雪谢谢咯。”唐米边说,边在查房记录上迅速写着什么,然后合上记录薄,走出门外。 “等等。小唐护士。”我忙拎着两袋苹果,追出去,“苹果,苹果。” “咦?”唐米停下脚步,扭头睨了我一眼,“刚才不说了吗?不要。” “这么个小意思。再说了,这苹果虽比不上红富士,但蛮新鲜的,口感也不错――” “打住。打住。”唐米有些不耐烦了,“再细微的东东,我们也不能收。这是医院的规定。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那――”我迟疑着,“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啊?你说吧。” “就是,就是你的那个《最后的喇叭花》的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呵呵,就这事呀。”唐米柳眉一挑,“她――长大咯,现在呀,也在你们公司呢。” “啊,她也在我公司?是谁呀?” “是位电焊工。” “电焊工?是女的?” “嗯,可要记住啦:她叫――林红莲。你认识吗?” “林红莲?”我摇摇头,没听说。对呀,“老工人”是个老电焊工,该是知道的吧。回公司上班后再问问他。 “那――宋雪的哥哥也在你们公司,你该认识的咯。”唐米见我摇摇头,又冒出一句。 “谁呀?” “宋华。” “宋华?”我一愣。 “小名叫华猴的。”唐米见我木然,又加了句。 啊,是他!呵呵,好一个华猴,还有个漂亮的妹妹在做护士呀! 咋的兄妹俩儿一点都不像呢? “奇怪吗?明天上班,可要代我,向我的‘喇叭花’问好哟。”唐米微笑道。 “一定。”我点点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好好先生 “头儿,你怎么瘦啦?”星期一刚上班,小濮一见到我,就叫起来。 “可不是嘛。才两天不见,真的瘦咯!”小琴也跟着嚷嚷道,“休息天不在家,莫非出去啦?” “没有,没有。汊” “没有?那――歇了两天,没长二两肉,不见胖反见瘦了?老实讲,到哪儿旅游的?” “就是啊,头儿,你可要与民同乐哟。让俺们也分享分享你的喜悦呐。小琴,我说的对吗?” “咦?今儿个你蛮会说话的嘛。相处两年多,这么久了,就今天这话儿,我爱听。” 本科室这对活宝儿,一唱一合的,我只有招架之功了: “这是哪儿到哪儿呀。根本没出去,旅什么游呀。就是累的不行。” “呵呵,没旅游?朕” “嘻嘻,还累?” 两人相视窃笑,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我拎着热水瓶正要走出门外,“头儿,头儿,我来吧。”小濮一个箭步上来,夺去了我手中的热水瓶。 “就是呀,头儿,你不是好累吗?”小琴边擦着窗子,边坏笑道,“就歇着吧,让他去练练腿儿。” “唉,那就有劳你们俩个了。我下去转会儿。”对了,到底谁是林红莲呢?她在哪个分公司?又在哪个车间呢?委托之事,说到做到,唐米的问候,应该送到呵。还有“华猴”,遇到他,也当送他一个秘密呢。 路过甄部长办公室时,房门紧闭着,咦?老狐狸今天还没来吗? 在办公楼前的象鼻子路上,有个小东西在我脚边磨磨蹭蹭的,吓了我一跳。我急忙一闪,低头一瞧,哦,是小黑子,见了我,正使劲地摇着尾巴呢。 怎么了,好朋友,你也有喜事吗?能告诉我吗?那双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唉,小黑子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啊。 “去去去!”猛的一阵沙哑的粗鲁声,甄部长突然现身,“滚远点!”一声吆喝,小黑子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哦,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了。”甄部长故作神秘地说,“总已经在市政府面前表态了,保证人人有饭吃,一个不下岗。做到两个‘不’,不给社会添麻烦,不给政府添麻烦。还是总英明,真是英明啊。” “哦,哦。”其实甄部长说的什么,我还没听清楚,我只在想,小黑子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那么凶巴巴的,赶它跑呢? “下午有个办公例会,你去参加一下子。呵,我来了。”这时一辆奥迪在楼前广场缓缓地停下,鸣了两声喇叭。甄部长连忙奔过去,钻进车子,又摇下车窗喊了声,“我老家有点事,回去一下。” 我点点头。 奥迪扬起一片尘土,一溜烟地消失在广场的西南角,很快就在我的视线里不见了。 我的眼睛似乎刮了些沙子,用手揉了揉,还不见好,有点生痛。 开会?又有什么会?我有点郁闷,也有点烦躁。 对了,刚才甄部长说什么来着?那个总承诺,人人有饭吃。那――即使失业了,也不见得有人饿死吧?至于“一个不下岗”,真是滑稽的很呐,那――两个、十个、百个、千个下岗呢?这个总可以了吧?游戏。纯粹的文字游戏! 老呀老,大大的狡猾。 他的承诺,一个也没有问题,他的许愿,一个也不会兑现。 当然了,表面风风光光,歌舞升平,你好我好大家好。杨柳水,到处洒洒,方方面面都照顾到。老真是好好先生,好人做到底了。 “今天会议的议题是《改制后员工与企业的关系》。”下午在十三楼小会议室办公例会上,老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这里面讲的太好了,组织大家学习学习。总,请你给念念吧。” 大接过文件,面无表情地读起来:“改制后的新企业与员工有哪些关系呢?最主要的是这些关系有哪些新变化?首先是劳动契约关系。旧体制下,企业员工的劳动关系,是一成不变的固定身份,它与企业的管理,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今日的国企改制,正是要改变员工固有的旧思想、旧观念、旧习气,让他们感受危机、参与竞争,从而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改制后的企业,员工与企业利益共享、风险共担,人人都以契约的形式出现,呈现劳动契约化、岗位价值化、报酬贡献化、用工灵活化。新企业不再是员工坚固的避风港,不再是员工永久的保险箱。” “等等,这里的‘四化’说的多好啊。”老插言道,“大家注意了,契约只是个时间概念,它可没有更多的保险系数哟。” 说的好又有什么用呢?我心里想,连起码的人事都变不了,因人设岗而不是因岗设人,人闲着还是闲着,二三线的人远远超过一线的人。想想看呵,又有多少人在吃闲饭那?这“四化”,也就一化不化咯。 我忽然听到有轻微的打呼噜声,哦,斜对面的韩部长已埋头睡着了。 是啊,又有多少人在较真呢。过场还是要走的,形式还是要做的。可是又做给谁看呢?领导要看,上级要看,社会要看还是百姓要看? 我的内心轰然若失:唉,我们每天在做多少无意义的事情啊。更为可悲的是,还必须去做,冠冕堂皇地去做,做得津津有味! “第二、工资等价交换关系。”大又继续叨念着:“改制后的企业必将呈现工资与岗位挂钩、工资与绩效挂钩、工资与质量挂钩、工资与技术挂钩、工资与创新挂钩,最终工资体现的是个人价值与企业的交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危急万分 我看到大的样子,真像是和尚在念经。(.)这里又出现了“五挂钩”,老又该解释一般了吧。 “不好啦!围墙倒啦!”突然有人闯进会议室。所有的人一下子惊醒了。 “什么回事?”大猛地跳起来。 “总快,快!快点救人!有人被,被压了……”来人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汊。 “散会!快到现场!”老面色煞白。 “赶快通知医务室!”大边跑向门外,边对我说,“要带上急救箱!” 糟糕!我还不知道现场在哪里啊?那个员工大概是部门的吧。还好,待我奔到医务室,医务室杨主任、徐医师正要出发。 “杨主任带急救箱了吗?” “带了带了。”杨主任补了一句,“最好通知。” “?朕” “对!电话里说的受伤的有好几个!很严重!” 我立即接通了,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请救急救。 “让开让开!”半路上已有一个伤者被运过来了,两个,三个,四个……医务人员紧张地奔跑起来。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怎么一下子受伤这么多?安全生产最忌讳的就是重特大事故,最怕的就是群伤群亡。这可怎么得了? 我三步并着两步,一路小跑,奔赴现场。远远的,只见一座七楼层高的凉水塔下面,东南侧围了好多人,不时有伤者从人圈内抬出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二级沉定池中间的一堵隔墙倒了,把正在沉定池内清理的维修工们,压在了下面。好在维修班长站在沉定池上面指挥,要不然全军覆没。 万分危急! 现场大正在指挥,救援人员把泥猴似的伤员从池内扒出,急忙运往医务室。 已经从烂泥中扒出八个了。 听维修班长哭着说,一共十三个!还有五个! 很快由运往第一人民医院…… 大也心急火燎,坐着奥迪,尾随,赶往医院。 老面色苍白,木呆呆地看着消失在远方。 曹总、张部长、韩部长,还有那个纪部长们,低着头,凝望着污泥碎砖,断镐残柄,满目苍痍的沉淀池,污水中还漂浮着一只后跟咧着嘴的胶鞋……这是哪位工友的?可能里面还有他的脚趾头…… 那痛苦呻吟的声音渐渐远去,可那鲜红的血还在我眼前晃动,怎么惹这么大的祸呀? “都是改制惹的祸!”刚进办公室,就听见快嘴小濮说,“这两天,我眼睛皮子一直在跳。(.好看的小说)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哦。” “别瞎说,还唯心那?”李琴有点反感。 “我可不是唯心,你想想,改制改制,闹得大家伙儿人心惶惶的,人气影响了物气,人惶惶,那物也晃晃了,不就倒啦?” “厉害厉害,马上总请你去做风水先生吧。”李琴嘲讽道。 这对冤家在一起就吵吵闹闹的。我微微摇摇头走到我办公桌边。 “啊,头儿来啦。”李琴一愣随即又告了一状:“有人没事在造谣呢!” “谁造谣啦?”小濮脸涨得通红,“人家都这么说的。” “都别说了,咱们这儿是制定政策的部门,要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尽量的婉转语气,“即使别人说的,我们也不要传。对公司不利的话不说,对政策不利的话不说。今天幸亏是我听到了,要不然――” 李琴接过我的话说:“又要挨训了。头儿,对吧?” “嗯。在这个事情上,李琴做得对。小濮可要向李琴学习哟。”我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 “怎么?头儿。你也来啦?”李琴羞怩地低下了头。 呵呵,泼辣妹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呢。 “头儿,我到车间去啦。”小濮拿了个本子,走向门外。 “是开事故分析会吗?” “是的,头儿。” “分析报告不忙写,先要搞清楚事故原因。不能听一面之词。” “知道了,头儿。” “他呀,表面上是愣头青,实际上可精着呢。”李琴对着小濮的背影小声道。 “可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哟。”我提醒道,“刚刚才表扬的,要经得起表扬哦。” “哟哟,大部长,我可不是说人家的坏话呢。我是说他做事心细,有条理,说他好呢。” “哦,对不起,我收回我的批评。”我赶忙歉意道。 “头儿,可别这样啊,我反而不好意思呢。”李琴脸又微微的红了,突然转向门外,“哦,杨姐,进来进来。” “不了,你们谈,你们谈。”杨洁幽幽的看了我一眼。 “有事么?”我走过去。 “没什么,没什么,我顺道路过。”杨洁转向李琴说,“小琴,有空来呀。” “好的,好的,头儿,来教我嘛。”李琴说罢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什么呀?”弄得我莫名其妙的。杨洁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杨姐,坐会儿嘛。”李琴探出门外。 “刚才你要我教什么呀?”我实在纳闷。 “没什么,没什么。头儿,那我也走咯。啦――啦――”鬼丫头哼哼唱唱的跑了。 今天什么回事啊,尽遇怪事。 两个怪丫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降温处理 一下班,我匆匆赶到第三人民医院。 “哥,俺好多啦。”今晚我又买来了阳洲小包子,文山香甜的吃着。 唐米已经下班了,还是宋雪值夜班。她见了,没制止。 “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宋雪做好了探房记录。 “那真是太感谢了。小宋护士。” “谢我什么呀。”宋雪柳眉一扬,“要谢,就得谢李医生、徐护士长。更得谢,你堂弟的那位大恩人呐。” “大恩人?”我一愣,是了,那位神秘的程亚明同志,“哦,对对,谢谢他,谢谢他。” “到底怎么回事?”星期二刚上班,甄部长已从老家赶来了,一见到我,就万分关切道,“严重吗?事故原因查明了吗?” “有十三人受伤,当中有五人特严重。”我边走向医务室,边说,“那五人已转到第一人民医院。小濮开事故分析会去了,原因很快就会出来的。汊” “那五人怎么样?” “暂无大碍。医院方面已有回音。不过还需观察两天。” “还好。还好。真是烧了高香了。”甄部长叨念着,“菩萨保佑呵。” 是的啊,几次事故,甄部长都不在场呢。祸再大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保佑他自己平平安安了。 “检查组来了吗?” “来了,又走了。朕” “他们说了什么吗?” “也没说什么。只四个字:纯属意外。” “纯属意外?” “嗯,可能觉得伤者虽多,不太严重。再加上非常时期,降温处理为好吧。” “降温处理?”老狐狸微微的点点头,“不错不错。领导高明。不过,我们内部可不能降温哦。原因一定要查明,事故责任要落实,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哟!” 这个老狐狸,革别人的命,还是从不含糊的。 “我到医院去一下。”甄部长走向一辆奇瑞轿车,又回过头来,“对了,小濮那边的事,关照一下。” 我点点头。真是的,老狐狸,这还要你吩咐吗? 手机玲响了,哦,杨洁来了电话:“你们谈好了吗?” “谈什么呀?”我好惊讶。 “咦?今儿个真怪了,到反问起我来啦,我怎么知道你们谈什么呀?” “没谈什么呀?我的大小姐!”我十分委屈。[] “好的好的,星期六星期天你一直忙,今儿个你更忙。大忙人,你没谈什么,那――你教好了吗?” “教谁呀?” “李琴呀。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哦,还是刚才的事。 “没教什么呀?” “哟哟哟,没谈什么,又没教什么,那你们在干嘛呀?” “大小姐,跟你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也要说清楚。”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对方咔的断了线。 连续几天杨洁也不理我。 发信息给她,也不回,打电话给她,也不接。 我很是委屈,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没做错什么呀! 不理就不理,我也有点气恼了,又不是我的错啊。 参加行业组检查,我出差了一个星期。刚回来,方主任就来到我办公室。 “稀客稀客,方主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我想有人可能沉不住气了。 “马部长言重了,贵干没有,小事倒是有一件。”方主任压低了声音,“现在有空吗?” “方主任来了,没空也有空的呀。” “那好,你跟我走吧。” “到哪儿?”我明知故问。 “资料室呀?” “嗯,那好吧。” “你和杨洁什么回事啊?”在路上,方主任不经意的问道。 “没什么事啊。” “那杨洁怎么哭啦?你欺负她啦?” “怎么?她哭了,为什么哭呀?”我心里一惊,“没欺负她呀。我堂堂三尺男儿,怎会欺负小女子呢?” “真的没欺负?”方主任诡秘的问道,“那你和李琴什么回事?” “这是哪儿到哪儿呀,方大姐。”我急了,“我对天发誓,根本就没什么事啊。” “那李琴拉着你的手,这可是杨洁亲眼所见,有这事吗?” 我一下子懵了,呆了,原来如此怪不到杨洁不理我的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急忙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那个怪丫头为什么要拉我的手,真的不知道啊。” “好的,我相信你。”方主任笑笑说,“真是超级大误会。我明白了。杨洁那边,我会说清楚的。” “谢谢你,方主任。” “谢什么呀,我还没吃喜糖呢。”方主任突然停住了,“资料室,你就不要去了,杨洁会明白的。不过,你还是有错的。” 我有错?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也在赌气,是吗?” 我点点头。 “你以为你是全理啊。你错了,说明你还不懂女孩子的心。你想想,她为什么这样呢,还不是心里装着你,在乎你呀。你倒好,来了个针尖对锋芒,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你还是个男子汉吗?怎么也有小女子气啊?一点宽宏大量都没有?你主动找人家说清楚,不就行了嘛。省得人家哭,哭得那么伤心。” 啊,真的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了! “方大姐,我错了,真诚地向杨洁道歉,请求她原谅我。” “呵呵。”方主任笑了,“你呀,人家早就原谅你啦。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在水一方 “咦?头儿,刚刚才见到您的,怎么一转身不见,一眨眼又来了,您有心思呵?”刚从方主任那儿过来,小濮拿着个黑面本子正要出门。[.超多好看小说] “哦,小福尔摩斯。你这是去哪儿?”我不答反问,“老蔡和老万呢?” “夜班出了起操作事故,待会儿他们下班要开个分析会,我这就去那儿的。老蔡和老万去消防室了。汊” “是甄部长安排的吗?” “是的,头儿。甄部长昨天说了,他今天要迟一会儿来上班。” 这个老狐狸,又不知在干什么了。 “咦?怎么没见李琴呢?” “她冲开水去了,头儿。”小濮说完便匆匆走了。 “啊,马部长回来啦。”李琴拎着热水瓶,一回来就嚷嚷道,“口渴了吧,我来倒杯茶吧。朕” “不了,不了,别客气。我自己来。”哦,刚才没看到李琴,她充茶水去了。 “要茶叶吗?我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李琴很快就沏好茶,放到我面前。 这个鬼丫头做事特快。我根本来不及回答她,她就沏好茶,放到我桌上。 我对着热水中翻腾的翠绿的碧螺春茶叶,轻轻吹了一口气。 “哦,嫌烫吗?”李琴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几个金橘,“这小橘子,口味蛮好的,解解渴。” 不待我反对,就剥了个金橘,硬塞到我嘴里,害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杨姐,杨姐,别走,别走哇。”杨洁正好从门外路过,李琴奔出门外,“吃个橘子吧。” “不了。你们吃,你们吃。” “吃一个嘛,杨姐。” “不客气,谢谢你,我不喜欢吃橘子。”门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完了,完了,我的妈呀。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原来只是个墨点的,现在可是个污点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 方主任啊方主任,俺辜负了您的期望了。 果然,下午三点,方主任打来了电话:“怎么杨洁又哭啦?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你同她说什么了?” “好大姐,谢谢你的关心。”我实在不想说什么了,“出差回来到现在,我只看到她的影子,根本就没接触过她,更没说过话呀。” “哦,你们的事儿,好怪哟。(.无弹窗广告)上午明明的,我跟她讲的好好的,她也好宽心。怎么一转眼,下午又变了呢?我问她,她只是哭,就是不开口。” 大姐啊大姐,我知道是什么回事,可又没有什么回事。 我突然感觉,难啊难,做人难!难就难在,你不能解释,否则越抹越黑。而且我自个儿到觉得,好像真的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了。莫非我的心理有了问题。需要咨询心理医生看看吗? “喂喂,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大姐。” “这样吧,杨洁现在情绪也不大好。暂时降温处理吧。” “降温处理?”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唉,真是个时髦词哦。 “对的,待情绪稳定下来,我再跟她讲吧。记住,你可要主动哟。” 降温处理?嘿嘿。我还沉浸在这个词组之中。 “你在干嘛?记住了吗?要主动!” 我缓过神来,连忙道:“噢噢,主动,主动。” “你晓得啊,姓甄的又告了你一状。”傍晚,老万见我一人,神秘兮兮地低声耳语。 我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实在打不起精神。因为杨洁要调走了。 方主任对我说,她家里为她找了个海军中尉。她说,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吧。方主任提醒她说,小马呢?意思是说,你还在意小马吗?她说,她祝福曾经的友谊,祝福美好的回忆,最后她幽幽地说,每个人都会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吧。 “他在总面前说你,这次抢险,完全消极。事故分析会也不参加。不知在干什么?……” 管他告什么状呢,无所谓的了。 只有我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洁呵杨洁,你知道吗?你误会我了,你也误会了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一定眼见为实的呀。个中苦痛,就让我一人承担,沉沉的,久久的…… “他还说,要不是他及时回来呀,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呢。……” 好好好,甄大部长当然是及时雨哟,一到哪里,哪里就太平。我才不在乎他说我什么呢。 一切皆空! 哦,对了,那天我忽然打给她电话,她也接了。我说,你要走了,我想再请你吃顿饭,行吗?她淡淡的说,不了,谢谢你。 我说,那我送你一只表,你喜欢的,行吗?她依然淡淡的说,不用,谢谢你。最后,我说,你走的那一天,我来送送你,好吗?她略顿了一下,然后说,不要了。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再见! 再见了,杨洁,今生今世,也许我永远遇不到你,也看不见你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后来,他提了个建议说,本部门不需设副职,有等于无……”老万有点恶意又有点幸灾乐祸。 “副职?什么副职?”我醒过来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老万见我紧盯着他,突然噤声,讪讪的走了。 下班了,我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办公楼前的象鼻子路上。这里便是和杨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天,路两侧的雪松、冬青、桃树,还有墙边的翠竹,还没有今天这般葱郁;那天,路两边的海棠球,枝头上点点的小白花,也没有今天这般繁多,可那天的杨洁―― 秀发飘飘,樱桃小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着一袭嫩绿的上衣和浅淡的牛仔裤――伊人倩影,已永久定格在我的脑中…… 唉,海棠球幽香依旧,可故人已去。 那天该有露水的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大变动 “小马,通知开会。”上午九点半,甄部长刁着一支紫南京,缓步来到我面前,慢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儿。 “嗯。”我有气无力道。自从杨洁调走之后,一直打不起精神。 “嘿嘿。”甄部长见状坏笑了两声,催促道,“快点。现在就去。” “哦,好的。”我急忙起身,跟着甄部长很快赶到十六楼。 哦,各路诸侯,早已汇聚一堂。 会议厅不像上次改制大会闹哄哄的,此刻一片寂静。 主席台上端坐着老、大、小、曹总……还有久病未曾谋面的集团党委曾副书记,曾副书记左边坐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不认识。 “那是谁呀?”甄部长用嘴巴一努台上,询问身边的纪部长。 “哪位?” “曾书记身边的?汊” “没见过。不清楚。”纪部长也摇摇头。 老左侧正中的座位还空着。咦?还在等谁?何方神仙还没到吗? 约莫十点,市组织部佘部长来了。主席台上,集团高官们,集体起身注目。老满脸堆笑,双手紧握住佘部长的右手,“佘部长辛苦了,辛苦了。请坐。请坐。”佘部长环视众人,略点点头,稳稳的,在主席台正中,坐下了。 “大家静一静,下面开会了。”老以他特有的沉稳的嗓门,缓缓道,“改制至今,集团公司经过多次磋商,反复酝酿,更经过民测评,无记名投票,决定成立公司。现在请市委组织部佘部长,宣布上级党委决定。大家欢迎。”老带头拍了两下手掌。 台下掌声,哗啦啦的一片,像一阵暴风雨刮过。 “同志们。”佘部长站起身来,压了一下手,“本人代表市委组织部,宣布上级党委的人事任命决定:任命小同志为公司法人代表,同时为集团党委委员;任命杨海涛同志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免去曾立山同志集团党委副书记职务,另有任用。宣读完毕。谢谢同志们。朕” 上次老单独见我时,就有此意。想不到,今日宣布,还是来得太快了。 透过主席台上强烈的光线,我看到大面色煞白。 身边的甄部长,嘴角挂着笑,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台上,翘起了二郎腿,一颠一颠的。 台上的佘部长握住了小的手,又握住了曾副书记旁侧的中年汉子,对了,应是杨副书记的手。(.) “同志们,杨书记刚从部队过来,从师政委转业,加盟我们集团公司。大家欢迎。”老笑对着话筒介绍道。 又是哗啦啦一阵暴雨刮过。 “同志们。”杨副书记清了下嗓子,“从部队到地方是一个突变。可以说,是从零开始啊。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是拜同志们为师,向大家伙儿学习来了。”杨副书记双手一抱拳,便坐下了。 “哗啦啦。”老带头鼓起了掌。 台上台下掌声一片。 “怎么?曾书记免职啦?”甄部长扯了下纪部长的衣角,小声嘀咕道。 “常年病号。又不来上班。办个病退,提前离休吧。”纪部长语调阴阴的。 “也是。”老狐狸抹了一下下巴,“这杨书记外表谦逊,倒是个狠角色。” “呵呵。”纪部长冷哼了两声。 台上小代表集团公司表态了几句,说的什么,也没听清。 记得上次办公室议论电视连续剧《太平天国》时,老蔡曾说过,如果把老比作洪秀全,那大分明就是东王了。也是老逍遥,吃喝玩乐,无所不及;也是大权交于大,大集人事、财务、生产、销售于一身;也是大权力膨胀,大野心勃勃,大盛气凌人,最后呈“逼宫”之势。那老在大的步步进逼下显得那么懦弱、无能,显得那么卑微,那么可悲可叹。然而谁也没料到这卑微之中隐藏着杀机。终于老借“上帝之手”(改制的前奏,鼓吹公司要上市。上级要求原有的国有资产要剥离,而被剥离的那一块成立新的公司――公司,便要选一个法人代表)一举至大于死地,而推上了“儿皇帝”小。 老蔡说的是阿,历史上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人世间往往一而再,再而三演绎着同样的故事,无论是酸甜,还是苦辣,无论是世事巨变,还是普通人生。可不,如今的“大事件”,与那部电视连续剧《太平天国》如处一辄。 这老无愧于太极高手呀,防守反击,确实精彩至极! 大未能成为法人代表,对他打击不小,连续好几天也没见他下基层。我倒觉得,此事不见得只是坏事。理由有三:一是,整个集团公司仍有五百多人下岗,至今没有着落,苦脏累活,这些人又不愿去,要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个牛蛮子呵;二、集团公司生产一线工人只有二十万多,可二、三线人员已达七万多,这么多吃闲饭的,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现象特严重,早已成了企业沉重的包裹;三、至今为止,集团公司已累计亏损九千多万。这“三座大山”压在小身上,大落得个一身轻松,也未尝不是福了。 集团公司好几个分公司,都在停车大检修。 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没见大到检修现场来。确实这次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了。也许太出乎他的意料。其实,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事发之前,就有好多人认为大不可能成为法人代表。可为什么他自己还在苦苦追求而蒙在鼓里呢?还是小濮说的话没错,如果老想把头把交椅交给大,还要投票选举干什么?那个小今年刚从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转为副总经理,方方面面的能力和经验,与大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凭什么要与大争高低?显然那老要用小取而代之,已是路人皆知了。 “高层变动了,你们知道阿,下面该到了中层了。据讲,动作还不小呢。听说――”又是一个周末,那天刚上班,小琴、小濮、老蔡都到了,老万正神神秘秘的说着话,见我进来了,突然噤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空壳子 “头儿早。”小濮眼尖嘴快。 “呵呵,一大早议论什么呢?”我盯了老万一眼。这个老愣头青,最近蛮活跃的。 “听老夏说,又要举办什么——什么活动了。”老万喏喏道。 “啥活动?” “好像是消防方面的。”小琴接口道,“马部长,我去拿报表了。” 自从杨洁调离公司,小琴沉默了许多,跟我也很少讲话。连称呼也变了,以前像小濮那样,一口一个“头儿”的,现在也改口成“马部长”了。杨洁离开我,我也没说她什么,我想,杨洁更不会说她什么。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生疏了呢汊? “噢,头儿来啦。”老夏心急火燎的从外面进来了,“本月有个应急救援演练活动。找你商议一下的。” 老夏大概是从老狐狸那儿过来的。 “甄部长知道吗?”我明知故问。 “知道,知道。嘿嘿。”老夏憨厚的笑了一下,“他叫我找你的。” 这倒怪了,以往有什么事,老狐狸都是直接找我的,今天还要托人传话呀。 “哦,他被总找去了。”老夏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朕。 这些日子,老狐狸老往老那儿跑,真不知是老找他,还是他找老? “是要出个通知吗?” “嗯。(.)”老夏返回他的办公桌,从文件夹里拿出份文件,递到我面前,“喏,头儿,你看看,这是市安监局和消防大队的联合通知。” 我接过来一瞧,红头文件上这样写道:关于各大中型企业举办事故应急救援演练活动的通知。 根据以往惯例,这样的活动,要有组织,有计划,有安排,有落实。这个“有组织”,便是要成立活动领导小组。领导小组组长当然是老了,常务副组长呢?现在又冒出个“法人代表”小,到底定谁呢?还是大吗? “这——活动领导小组,组长到好确定,副组长呢?哪个具体管,具体抓呢?” “头儿。咱们还是道人事部问问张部长。请教请教她吧。”老夏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出了个点子。 呵呵,老夏真老到,滑得可以。是啊,人事部应该知道高层的具体分工的吧。 在往人事部的路上,老夏悄悄的对我说,“现在咱们公司基建部雇了四个工程队。有浩老板的,有杜老板的,有三涯市的一个‘野鸡队’,还有一个本地的‘野鸡队’。为啥要四个队呢?是基建事儿多,照应不过来吗?还不是因为一个队的话,只送一样礼,四个队,就要送四样礼,还得抢着送,争先恐后的送。” “浩老板?”我一愣,会不会是浩婕舒的老爸呀? “就是本市的房产巨头浩琥莀浩老板。[.超多好看小说]”老夏眉头紧锁,“咱们公司该穷。乍这样说呢?你想想,人家来买化肥,还要人买块化肥销售的牌子。那个牌子也好几十元一块呢。据说牌子号码中有‘’字的,还要加价!这就跟去年一样,要每辆车付防护罩的钱。闹得冤声载道。结果,工人反映,职代会反映。这项不合理的收费,才取消了。今年销售公司的那帮爷儿们,又想出了这么个鬼花样。你看看。这些日子来买化肥的车子少多了吧。你说,咱们公司该穷不该穷?” 我点点头。老夏越发慷慨激昂道, “如今咱们公司有四个‘发财部’:供应部自不必说,财务部也在其中,因为会计们都有‘保密费’。上面说到的四个工程队,在咱们公司大搞‘游击战’,当然了,基建部的头头,包括那些科员们,好处都是多多的。还有一个便是销售部了。本来销售是个特烦人,责任大的苦差事。可咱们公司的销售部倒成了‘亏在公司,利在自己’的‘油水部’。要说捞好处、‘抢钱用’的各种‘发明创造’,皆源于这个‘油水部’。” 噢,把个基建部说成“发财部”,又把销售部说成“油水部”,该是老夏的专利了。 “咱们公司还有三个大蛀虫。”老夏的声音低了下来,“这样的话可是我亲耳听人说的。有一次乘公司汽车到省城去,在天度商场停了车。已经晚上六点多了,曹总硬要汽车停下来,说要到天度买东西。卢总和韩部长都说,不早了,回去吧。可曹对他们说,‘你我还有几年工作了。下车吧,一同去嬉戏。’随即,三人又说又笑的,下车购物去了。待他们一离开之后,车上的人便议论纷纷,指着他们的背影说,这三人纯粹是公司的三大蛀虫。” 曹总兼任集团公司科技开发研究所所长,是集团公司负责新产品开发的副总经理,可这么多年来,好多新产品新项目,几乎没有一个是成功的。卢总是负责集团公司后勤保障的副总经理。而那个韩部长就是负责集团公司基建的。这些年来,大兴土木,新建扩建个项目,其中又有多少回扣,不得而知。难怪有那么多人,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 “上回呀,销售部的老陶对我说,‘夏冰,你不晓得呀,前些年为什么建筑行业火爆,那是因为各个单位大兴土木,大造楼房。其中大有名堂。你想想呵,这造房子,不要买砖头、水泥、黄沙、石子吗?不要添置各种设备设施吗?一座房子一般造价起码也得三百万,可帐上写着四百万。那一百万可不是承包工头一人独吞的,起码也得给个三、五十万给单位的头头。结果一个看一个。各地的房地产火爆起来了。这样做,天衣无缝。单位垮了,有房子在那儿呢,有设备在那儿呢,谁来查?又能查到什么?”他又说,“附近的兄弟单位把化肥卖到咱们这儿,只有三百七、八十元一吨,可在当地,也卖到五百几十元一吨。这不是明摆着吗?那销售部长与公司总经理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从这比成本价还低得多的销售价中,大捞好处。同时还美其名曰‘抢占市场’。他们的化肥全部售于当地就不错了。国有企业,就是这样,一步步搞垮的。’” 一路老夏的话,直说得我心意乱乱,又凉凉的。 到了人事部,张部长碰巧出去了。 老夏便询问人事部白干事,转弯抹角道,“现在人事,哪个负责呵?” “不还是大么?”白干事又加了句,“大的权限未变,他不还是常务副总经理么?” “那——小呢?”老夏的意思是说,小好歹也是个法人代表,他到底干嘛呢? “他不过问这些事。再说,他也管不了。” 白干事言下之意,似乎是这么个小毛毛虫,名义上是个法人代表,实际上还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只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财务权由老一直抓着。人事权还在大手中,由他霸着。小当真的只有做事的份儿了。那么,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法人代表”闹剧,莫非是一场骗人的把戏?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变戏法 《通知》很快拟好了。(.)活动小组组长,当仁不让,就是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老了,常务副组长仍然是大,其他副组长依次是小、杨副书记、曹总、卢总、吕总……组员是甄部长、纪部长、张部长、韩部长…… 唉,光是活动小组人员名单就有页纸之多。还好,每次都有电子档案可调用,把个别名单更换即可。要不然,光是这部委那科室,这公司那分厂,人员眼花缭乱的,头都搞晕了。 “甄部长,《通知》好了。”我拿着打印好的文稿,走进隔壁部长室。 “哦,还按老规矩办。”老狐狸眼睛瞧着窗外,正抽着烟,见我进来了,不冷不热的,点了一下头。 老狐狸今天好像有什么心思。连表面的热情都没有了。往常都是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嘿嘿”笑两声,连声道“辛苦了,辛苦了”,嘴巴像添了油似的,滑溜溜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先交给大审阅吧。老狐狸一向看不惯小,现如今也只是碍着老的面子,骨子里还是蔑视小的。 我刚想迈出门去,突然想起,要预约。先打个电话给胡小姐,可电话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打不通。咦?胡小姐没来上班,还是大换了秘书?无奈只得直接给大打电话了,“总,您好。汊” “哦,小马,怎么事吗?”大熟悉的男中音,没有了往常的磁力和锐气。连口气也变了,曾经热情似火的“小师弟”成了淡淡的“小马”了。 “总,有个应急求援演练活动的通知,请您过目的。”我小心应道。那样的事,摊到谁的头上,谁都难受的。我理解大。 “哦,你过来吧。”大又是一个“哦”字,有点散漫和无奈。 我很快赶到大办公室。“笃笃”轻敲了两下门。 门开了,一位身着嫩绿西装,面生的眼镜美眉,笑迎着我,芊芊玉手指向里间,“您好,总在里面等着您。”果然不是胡小姐。莫非胡小姐也辞职了,像杨洁那样调走了? 咦?我与她素味平生,想必她也不认识我,怎么就知道大等的就是我呢?可能大通知了她,她猜猜的吧朕。 走到里间,也像第一回见到总那样,大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 “总。”我立在宽大的办公桌边轻轻招呼道,“这是拟好的通知,请您过目。(.无弹窗广告)” “哦――”大缓缓转过身子。那天公司大会,主席台相隔太远,看不太清楚,如今的大,往日红润,神采飞扬的面色不见,脸色白素,眼神迷朦,头发似也失去了往常乌黑发亮的光泽,有一两根发丝不安分的,微微翘起…… 大面色凝重,对我略点了下头,伸手接过《通知》,随手翻了几页,“是根据消防组织机构改的吧?” “嗯,是的。” “就这样吧。”大翻到第三十三页,合上《通知》,又递给了我,“《通知》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每个公司、部门、班组,都要发到。” “好的。” “还有,请老夏多准备些灭火器材,落实具体的演习场地。”我正待退出,大又补充了一句。 不愧为帅才,身力交瘁,思维还如此敏捷。真服了大师哥。本想说点什么。可我能说什么呢?又有何资格说话?门口的陌生美眉怕又是老的密探吧。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 回到办公室,李琴一个人在,见到我进来了,便停下击打键盘的双手,“马部长,《通知》还行噢?要改吗?” “就这样吧。李琴。”我遥遥头,“你现在还忙吧?” “还行。把昨天的报表做一下子的。” “小濮呢,报表先给他做吧。” “他跟老万出去了。说到什么――对了,龙湾工业园区的。” “龙湾工业园区?”上次听老夏说过一回,“他们到那儿干什么?” “是甄部长派他俩去的。也不晓得有什么事。” 老狐狸安排工作一向独断专行惯了的,也懒得去过问了。 “对了,老夏呢?” “老夏?”李琴乜了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这个鬼丫头。我只知道老夏刚才跟我,一块儿到人事部去了的。 见我一脸的惘然,李琴脆声道,“老夏跟甄部长一道儿,去市环保局开会去了。” “噢。”这到怪了。以往去环保局,都是我和老万的事儿,这是本部门默契了的。今天老狐狸到底怎么啦?避开了我和老万,是故意的吗?还是――? “那――老蔡呢?” “老蔡去消防室了。”李琴快言快语道,“马部长,你别找这个,找那个了。他们都不在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你说吧,” 呵呵,泼辣妹子的劲儿又上来了。我的嘴角微微的一咧。 “你终于笑了。”李琴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几个桔子,“问够了吧,吃个桔子。” “这――”我面色大骇,连退几步。 “怎么?是它害了你吗?”李琴幽幽道,“那天,你怎么不来送送杨姐?” 送杨姐?不是我不送她,而是人家不要我送呵。我能怎么办?违人所愿?强人所难? “其实,杨姐心里头还是……” “唉,日子还是要过的。每个人都会好好的,过日子吧。”我忙打断了她的话,又把杨洁的话,用在了这里。 “我也很――”李琴欲言又止。 “对了,他们都不在,那就烦你了。”我赶紧转移话题,“手上的事儿,先搁一搁。把这份《通知》送到总办,以红头文件打印,然后加盖公章,下发。具体下发单位,总办姚干事会告诉你的。” “好的。那我走了。”李琴接过我手中的《通知》,又随手塞进我手里两个桔子,轻盈的飘走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浪尖上 “老蔡吗?”我拨打了老蔡的手机,“你在消防室吧?” “嗯,头儿。我在。” “老夏去环保局了,现在又不在公司。是这样子的。”我招呼道,“马上要举行应急救援演练了。总指示,要我们多准备些消防器材。仓库里备用的,还多吧?” “不是太多,头儿。上次各个分公司已经更换了一次。” “那要不要报计划,添置一些?汊” “暂不需要吧。还有三百只备用的。另有一百多只空灭火机,可以自家里充装的。这些够用了。” “老蔡,你就看着办吧。反正要确保活动顺利开展,又要有足够的备用。” “知道了,头儿。朕” “还有消防水龙带,防毒面具,这些都要查查,到时候演练,是要用的。” “明白。” “好了,你忙吧。”我搁下了电话,门外倩影一晃,一位上身桃粉雪纺衫,下身白色西裤,脚蹬点缀着深紫蝴蝶结小白皮鞋的小女生,突现门边,亭亭玉立。 “请问,你是?”我一愣。 “我叫浩岚岚,是来实习的。”小女生大大方方的说,“本来应该早点的,哪晓得堵车误了事。” 小女生长圆型的脸上,白里透红,一对杏目忽闪忽闪的,似曾相识,又素未谋面。 “实习?谁通知你来的呀?”这是哪路神仙?不找个车间实习,到科室来干嘛呢? “哦,这是人事部的介绍信。”小女生连忙递过手中的信件。 我拿过来一瞧,确是人事部张部长签发的:兹有南荆大学管理系经济管理专业学生浩岚岚同学来我公司实习,现安排在贵部,望接纳。公司人事部。 下面是张部长亲笔签字。时间签在三天前。 又来了个小学妹,学的专业到是蛮对口的。不过,老狐狸知道吗?管他呢。人家是来实习的,又不是调来工作的。 “呵呵,欢迎欢迎。”我指了指小云还空着的那张桌子,“你就先坐在这儿吧。” “好嘞。谢谢。”浩岚岚开心的走过去,俯身轻声吹了下桌上的灰尘,放下肩上的浅紫色油蜡皮复古迷你菱格纹链条小挂包。她又拿起了抹布和小脸盆,犹犹豫豫的。 “哦,卫生间左拐,一直前走,走廊尽头便是。” “谢谢。”浩岚岚迈着轻盈的步伐,出去了。 这个小女生不错,蛮勤快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点熟悉,似在哪儿见过? 不会,不会。自离开母校,一直没去了,在别处也不可能遇到她呀。可怎的那么眼熟呢? 介绍信三天前就签发了。老狐狸可能知道了吧。张部长很可能已跟他通了气的。 小云走了。这个空缺,外人是不清楚的。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巧到本部门来实习呢?谁介绍的?她又得到哪路大神的关照呢? 国企呵国企,她的机构,盘根曲折,就像一个人的大脑神经,错综复杂得很那。 做起来,就头疼;想起来,就头晕。就好比这次改制,改来改去,一个人都不少,每个人都有饭吃。就是上次迫于上级的压力,从各个岗位裁减了三百多人,本来这些人裁减下来后,要归并到工会下设的一个临时下岗办公室的。可这些人仍然天天在原部门上班。只不过不做事,天天点个卯,然后就不见踪影儿。这些乌王八侯,本来就是各部门的老油条,现如今聚在一起,更是污水加墨水,乌烟瘴气了。此情此状,太不像话。风言风语的,公司想要给下岗者工资打折扣。可听小濮说,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当中还选了三个首领呢,发话‘谁敢扣他的,拼他一条腿;宁可不要头,大闹办公楼’。说是说,听是听,风是风,可把个老吓得不清,慌里慌张的,忙请工会王主席出面,人事部张部长找三首领分头谈话,老再出面拍胸脯保证,下岗不下位,人人不少钱,个个有饭吃。于是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那帮爷又兴高采烈的各归原位,皆大欢喜了。真应了甄部长那句话,“还是总英明,英明啊!” 浩岚岚进来了,把个小云的办公桌,里里外外抹了个遍,又恢复了原先光洁的木质纹路。其实,平时打扫卫生,李琴都会抹到小云桌子的。不过今天倒是彻底的干干净净了。 “嘀呤呤!”我的手机响了,是总办刘秘书的:“你现在方便吗?” “还行。”我看了浩岚岚一眼,她正把脏抹布放到面盆内,已步出门外。 “中层改革力度较大。”手机里刘秘书压低了声言,“这次运动,对工人动不了。对干部,还是要动一动的。已有决议,全公司中层干部除个别外,每人官降一级。” “官降一级?”我有点不明白。 “就是说,正职变副职,副职变助理,助理变小员。” “那――部门就没有正职了吗?”我还是纳闷儿,这改的啥门子制呀? “也不是。主要是好多机构合并,不存在了。” “机构合并?”这到有点像改制的味儿。 “对的,整个集团公司,只剩下了八大部两科室。” “八大金刚呀” “好你个马一珉,这会儿你还寻开心那。好咯,今天给你提个醒儿。” “我明白了。谢谢你,刘秘书。”其实,这样的风言风语,已经谣传了好几天了。张三升也好,李四降也罢,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可我的心,自从杨洁调走,离开公司之后,早已静如止水。 万事万物,一切皆空。 “马部长。”李琴双手捧着一叠《通知》,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好不容易,全部印好咯。” “辛苦辛苦。”我赞叹两声,又连忙矫正道,“可别‘马部长马部长’的。” 快不是副部长了,还这样叫着,多肉麻。 “怎么?头儿,你知道啦?”李琴在她的办公桌上放下《通知》。 “知道什么?”我反问道。这个丫头可能早就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鬼精得很呢。 “哦――没什么。”李琴看了一眼她身后清洗发亮的桌子,“怎么?来新人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我正待说明,浩岚岚进来了,便顺势介绍道,“这位――李琴,本部门资料员。” “李琴姐,您好。”浩岚岚放下手中的面盆和抹布,恭恭敬敬的,来到李琴面前,弯了一下腰,“初来咋到,请多多关照。” “浩岚岚,南荆大学管理系,快要毕业了。来这儿实习的。”我的话音刚落,李琴惊讶的目光随即一亮: “别客气嘛,想来跟咱们马部长还是校友的啦。”刚才矫正无效,李琴快语如刀。 “马部长?”浩岚岚转向我,忽闪着大眼睛,“您姓马?” “怎么?岚岚知道马部长吗?” “没――”浩岚岚脸微微的一红,低下了头。 “呵呵,还有什么秘密话,不愿意讲吗?”李琴见状,奇怪的乜了我一眼。 “浩岚岚根本不认识我,也从未见过。”话音刚落,我忽觉不妥。干嘛对李琴要这么说呢?我在辩白什么呀?急着为小女生解围,想不到落入鬼丫头的圈套了。 “呵呵,别抢着说话呀,果然是校友嘛。”得理不饶人,鬼丫头的疯劲儿又上来了。 “到也不是。”浩岚岚涨红着脸,喏喏道,“是我姐姐告诉我的。” “你姐姐?你姐姐是谁呀?”疯丫头乘胜追击。 “我姐姐叫――”浩岚岚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怯怯道,“浩婕妤。” 啊?我暗暗的一惊,怪不到这么眼熟,是浩小姐的妹妹呀。可从没听说她有个妹妹,莫非跟我一样有个堂弟,她也有个堂妹吗? “浩婕舒?”李琴柳眉一皱,又盯了我一眼,“呵呵”诡异的笑了两声,“那你谁介绍来的呀?” “我伯父。” “你伯父?” “我――” “这样吧。李琴。”这个鬼丫头象查户口似的,太过分了,我忙打断浩岚岚的话,“浩岚岚配合你,赶紧把《通知》发下去。” “是,马部长。”李琴又捧起那叠《通知》,“看我倒差点忘了正事儿了。咱们走吧,岚岚。” “别忘了各个部门要签收。”我冲着她们的背影,忙着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李琴脆脆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风尘里 我知道浩岚岚想说什么了。 现在明白了,浩岚岚便是浩婕妤的堂妹。 浩婕妤安排她来这儿干什么?毕业了直接进她那个公司,或者她老爸的公司就得了,干嘛还要到这么个半死不活的老公司来取啥经呢?当真的是来体验生活,添点履历秀? 国有,国有,别的没有,规章制度,倒是多的。大到厂规,小至花草,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就本部门而言,各项管理制度,各种记录报表,从地面叠起来,怕已超过普通人头,足足有两米多高。想来,这半个世纪的老国有,便是由那文山上的规章制度,和会海里的记录报表,堆积起来的吧。莫非要学习这个?这有啥好学的,要不,拿个移动硬盘,一个小时一拷,不全有啦。不妥,这是国有机密,怎好随便外传?我忽然一惊:身为国有主人,啥时也变得麻木、无赖又无耻了? “跟着老狐狸,不坏也无耻。”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对了,是我的好哥门儿刘秘书的一次酒后真言。今日果然应验了汊? 记得一次和老蔡一起外出,参加行业安全生产大检查。那天晚上,在丰盛的晚餐之后,我和他到宾馆外面林荫道上散步。走着走着,老蔡忍不住嘟囔道:“顿顿荤,油水重。吃太饱,走不动。” “呵呵,老蔡。你在吟‘三字经’吗?” “嘿嘿,头儿。”老蔡右手揉揉自个儿的肚子,“鸡鸭鱼肉,天天如此,每逢检查,我这个肚子都要大上两公分。朕” “是怕伊玲大姐归罪吧?” “到也不是。”老蔡抓了一下自己的小平头,“不过,每次回家都少不了挨她说两句的。” “伊玲大姐会说你?”我故意道。 “她总是唠叨说,你看看你这个油肚儿,又死吃硬撑了,不晓得节制点儿?” “哈哈,大姐这么说呀。”我打趣道,“那老蔡,你多吃点素的,不就得了?那些银耳、木耳、香菇,还有蔬菜、水果什么的,既有营养,又能减肥,很不错的啦。” “咦?头儿,你怎么说的和伊玲一样的了?”老蔡指了指肚子,“看到旁人大吃海喝,对得起它吗?” “呵呵,那你就吃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香了肠子,肥了肚子。不吃白不吃――” “不拿白不拿。”老蔡接口道。 我俩相视一笑。 “这话说的?” “他。” “他是谁?”我知道是老狐狸。 “还有第二个人吗?”老蔡也打着哑谜。 林荫道上,漆黑黑的,那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刮得我透心的凉。“跟着老狐狸,不坏也无耻。”我猛地一惊,究竟啥时潜移默化了? 提起油水,想到老夏说过的“油水部”。怎么没提到咱们这个企划部呢? 本部虽没被纳入“油水部”,但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变着戏法,自有财路。 刚调来企划部时,小濮就对我说过,企划部有三大块,老狐狸是牢牢抓在手心儿,任何人不得染指的。 一是排污费。这个排污费是每年都要上交国家的,国家每年再从上交的排污费中反还一定比例,作为奖励给企业,以鼓励企业用来增加环保设施投入,加强环境保护建设。问题是,上级的意图是好,可到了下面就变味了。[.超多好看小说]这笔返还费,到了老狐狸这儿,就真成了年终奖金,霉变成了“灰色收入”,被他瓜分得不留痕迹,干干净净。当然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会撒点给各部的正职头头,也会分点“欢喜钱”、“糖果钱”给本部的小喽喽们,甜甜心儿,堵堵嘴巴。反正年底各种奖金也多,今天两百,明天三百,混杂其中,无人知晓。又听老蔡讲,每年排污返还费至少两百多万,而且每年呈上升之势。老狐狸在此笔资金里捞到多少油水,不得而知。 再一个就是消防器材的管理。其实,这里的“管理”要加个双引号的。消防器材的监督检查、维护保养,自有消防正、负大队长:老夏和老蔡管着,老狐狸才不会没事找事,趟这个浑水,负这个责任呢。他的兴趣只在消防器材的添置购买上,这一块也是他的领地,一直由他霸着,老夏、老蔡根本动不得的。集团公司只这项支出,就有数百万之多。 顺便说了,国有虽说千疮百孔,万事蹉跎,但有三件事还是可圈可点的。一是质量,二是安全,三是培训。前者自不必说,安全是常抓不懈,而且舍得投入,花本钱的。现如今私营企业遍地开花,可安全事故也层出不穷,除了安全意识薄弱,究其根本,也是安全投入太少所致。如果说国有企业,其它规章制度形同摆设,而安全管理却是扎扎实实,实实在在,实打实的,可不是严打一阵子,而是严、细、实、恒,警钟长鸣,一年四季,常年不松劲。无论是公司高层,中层,还是底层,最广大的员工,思想上常绷着一根弦,行动上恪守着一条线。这根弦就是安全意识,这条线便是安全规程。凡从国有大公司出来的人,一眼看上去,会显得与众不同,挺正规的。正规在哪儿?就在于他们时时、事事、处处安全为先,自我保护意思特强。这也是在私营企业所学不到的职业本能、安全技能。 对了,浩岚岚可从这方面入手,学到一些东西。也许这也是浩小姐的本意吧。 学习培训,便是国有的另一大特色。国有会多,那是不假,但国有还有“两多”,那就是各种学习多,培训多,而且都是公司出钱,公费免费的。只要是上级有什么培训活动,无论是安全,消防,环保,设备,工艺,还是人事,行政,财会,商务,上至总裁高级研讨班,下到一线员工的职业技能学习,事无巨细,无一例外,公司都会组织人员积极参加,从不推三推四的。公司内部也是常年培训不断,学习空气浓厚。可以说,国有国有,要钱没有,成长空间,还是有的。有那么多人身在国营,心在私营,比三比四,咬牙切齿,可一旦离开国有之后,又怀念在国有的日子,是怀念悠闲的工作吗?倒也不是,该是国有不计回报的给了他们学识、经验和职业技能吧。而私营就不同咯。不要说悠哉游哉的让你去培训,就是每天繁重的工作,也压得你透不过气来。工作的事比天大,培训的事靠边站。即使偶尔有个把培训,目的性太强,功利性太浓,非要达到什么什么要求,见到什么什么实效。否则你的车旅费不好报,学费不好报,只得乖乖的自己掏腰包。搞得学习者心忧,培训者心愁。思前顾后,患得患失。如此培训,说的好听,劳命伤神,不要也罢。 也不知浩小姐是不是这样?浩小姐的老爸是不是这样?我的凡在私营的要好的几位哥门儿,都如此说,受如此痛,也是我等国有童鞋匪夷所思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在这里,浩岚岚也可学到一些国有健全的培训机制。如此想来,浩小姐用心良苦了。 这第三嘛,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劳保用品了。本部门掌握着集团公司的劳保发放大权。这大权也是由老狐狸一手掌控,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是全集团公司有名的“一枝笔”。这里的“一枝笔”,不是说老狐狸文章写得好,而是讲劳保发放,除了老狐狸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审批。这劳保嘛,可谓五花八门,有各工种的职业装,劳保鞋、帽、手套、毛巾,还有特殊工种的防静电皮鞋,防紫外线眼镜,防尘口罩,安全带、安全帽,消防带、消防泵,防毒面具……真像个百货超市,又盛过百货超市,眼花缭乱,名目繁多,别处没有,这里都有。那个劳保明细,若用小五号字体的纸打印出来,足足有页之多。这也是私营企业远远不及的。劳保劳保,本是员工的福利待遇,可到了老狐狸手里,便成了一种赏赐与恩赐了。谁看得顺眼,谁拎得清,谁的嘴巴甜一点,说穿了,谁脑袋瓜子更灵活一点,懂得“你来我往,你好我好,天知地知,双赢双利”,谁便多得一点计划外劳保。这计划外劳保便是指遇到突击任务、突击维修时份外要审批的。审批什么,审批多少,谁多一点,谁少一点,全在老狐狸的那支笔上。这是在出货上,至于进货的渠道,与哪家商谈,定哪家,定多少,又全在老狐狸那张嘴里。按理说,这劳保采购也应扎口管理,归入供应部,由供应部统一采购,统一发放才是。 我一直想不明白,可又为何如此不符常规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小九九 还是刚进企划部,不到一周吧,就听老万说过,劳保用品原本属于供应部的,那也是几十年前的往事,早成老黄历了。(.无弹窗广告) 一提到企划部与供应部的劳保之争,老万总是活灵活现,妙语连珠,如同说书: 话说那个供应部尤部长,可不是等闲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在供应部长的宝座上,巍然不动安如山,一呆就是几十年。不要说,此君乃尤局长的胞弟,就是他自个儿的城府之深,非吾等凡人之辈能及,决不在老狐狸之下。也是建厂元老,也是老拜把子兄弟,也是集团公司核心组成员。可以说,老狐狸有的,尤部长都有,老狐狸没有的,尤部长也有。那――老狐狸究竟凭什么抢人家的地盘?就凭老狐狸一双巧舌如簧,以上级指示、特保特办为借口,以安全第一、人命关天为幌子,三番五次游说老。今天讲上级第几号文件令,明天说法规、条文、禁令,后天又传言某局长点名批评了,总之拉大旗作虎皮,狂轰烂炸,把个老炸的头昏脑胀,搞得晕乎乎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顺着老狐狸吧,确是与理不顺,顾及尤部长吧,似又与道不符。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那。也是天该灭尤,在老狐狸较尽脑汁、死缠硬磨之际,正巧发生一起因安全带质量问题引起的高空坠落事故,这下子,老狐狸来劲了,发疯了,严查狠追,把个尤部长逼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被逼无奈,交出劳保大权。老狐狸终成赢家,竟硬生生的从尤部长口中抢来这块肥肉。正所谓“尤部长道高一尺,老狐狸魔高一丈”。 此次战役,虽说老狐狸大获全胜,但自此与那尤部长接下了梁子,两人碰了面都很少讲话了,由友变敌,可谓有得有失。[]本是同门兄弟,一根藤上的蚂蚱,如今形同路人,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瞅个机会,带上老狐狸和尤部长,一同出差到蒲州。在那蒲州的丽山秀水里,老做起了和事佬儿。回来后,那尤部长和老狐狸便又说又笑的,和好如初了。 接着老万连猜带蒙,淬沫星子乱飞:想来还是老睿智绝顶,胸有全局,运筹帷幄,谋篇布局,一着妙招儿,便化解了俩佬儿的是非恩怨。老承诺把一个南荆师范大学进修的名额,送给尤部长。而尤部长大人,别的爱好没有,到也算半个文人雅士,自小爱好文学,平时也喜好舞文弄墨的,虽说失了点儿银子,与供应部庞大的采购物资相比,实乃九牛一毛,根本算不上什么的。能到心仪已久的南师大进修深造,正如所愿,乐得心里甜滋滋的。老狐狸呢,他可不要什么虚的东东,万事万物,还是银子实在,看着舒心,摸着安心。两家各有所获,把酒言欢,重归于好。老妙手回春,又平息了一场窝里斗汊。 老万每每说到这儿,总是眉飞色舞,两眼放光,不知是他羡慕老狐狸呢,还是他觉得自个儿打了个胜仗? 这个老愣头青,可能是为老狐狸喝彩,为本部门争来了油水,扩大了地盘吧。对了,老万正是分管劳保的。可他也是跟老夏老蔡一样的命儿,只有管理权,没有分配权。督促检查,维护保养,天天忙得团团转,稍不留神,出了差错,他就跑不了。就好比,有一次维修电工上网作业,因绝缘鞋不绝缘,差点出了大事。这起未遂事故,查来查去,落到老万头上,被扣两月奖金。让老万做了炮灰,背了黑锅。老狐狸却是鲤鱼翻身,脱了个干干净净。实则老万是,吃了哑巴药,有苦说不出。本来这款绝缘鞋一直进的是一家知名国有品牌,不知是老狐狸财迷心窍,发财心切,还是那家私营业主花样翻新,手段了得?老狐狸竟财胆包天,改成了这家忽悠牌。事后经抽查,发现该库存中有%以上不合格。老狐狸吓得半死,立马全部退货,又换成了原来的国有品牌。当然,老万是脱不了干系的。那私营业主每次请客,老狐狸都是带了老万去的。老万也乐而为之,抛头露面,显摆显摆。当时老万还心怀感激,以为老狐狸着意栽培他了。那个腹黑老板,在敬酒时,也左一声“万总”右一声“万总”的,直把个老万忽悠得心醉意乱,找不着北了。素不知,老万的小九九,怎比得上老狐狸的小九九呢?老万最多只能是油油嘴巴,添添口福而已,老狐狸却是要真金白银的。如此场面上的事,让老万出头,更要命的是,那合同上画押签字的正是老万,然后是公章,然后是日期。老狐狸没有半点痕迹。这正是老狐狸的精明之处。若有事,字是老万签的,公章是老万盖的,他老狐狸毫不知晓;若无事,便是他老狐狸指示老万经办的,人情是他的,功劳是他的,当然回扣的银子全归他了。这个幕后推手的太极神功,实乃出神入化,炉火纯真。此次事件,又得验证。不料这次初步试水,就险酿大祸,老狐狸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反应之快,变化之快,行动之快,非常人所及。此事平息后,老狐狸便组织本部人马,彻底清查劳保仓库,清除所有杂牌,不合格品全部退货。凡劳保用品一律是国有品牌,杜绝小商小贩。倒不是他良心发现,顾及员工生命安全,而是他自个儿的饭碗要紧,性命要紧。犯不着为小事酿大祸,呈喝茶之嫌,受牢窗之苦。 既然这劳保进货渠道上,已无多少油水可捞,那就在出货审批上,做做文章。老狐狸确实如此,动歪了脑筋,想足了心思朕。 想起昨天早上,刚上班,就听见隔壁老狐狸高一声低一声的: “大前天才批了的,怎么又来啦?” “甄部长,您瞧瞧,上次是氨罐检修,这次是再生器大检修。”一个年轻的声言怯怯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哼哼。不要老是拿什么检修扛牌子。一到检修,就要劳保。没得劳保,就不检修?” “对对,甄部长,您老说得对。” “对什么对?看看你们,这么个检修,还要毛巾一百条?” “这――甄部长,您老不知,再生器比氨罐复杂多了,又高又大,那是个大家伙。” “啧啧。小曹你说啥?我进厂维修再生器那会儿,你还在你娘胎里啦,是我不知,还是你不知?” “唉,瞧瞧我这张臭嘴巴。是我不知,是我无知。甄部长,您消消气儿。来,敬支烟。” “条子你拿回去吧。” “这――” “这什么这?这次不批?” “嘿嘿,甄部长,您老真生气啦?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走吧,走吧,再这样,我真的‘再生气’了。” “嘿嘿,甄部长,您老晓得的。我小曹办事您放心。上次……这次绝不例外……”下面的声言越来越低了。 “好啦,好啦。一百条,也太不像话了。这样吧,减去二十条。你请回。下不为例。” “嘿嘿,多谢甄部长大力支持俺们的工作。多谢多谢。”隔壁房门“哐啷”关上,一阵脚步声远去了。 “劳保劳保,工人的福利而已,按规定发放,就得了。硬要耍什么权威,摆啥子威风?”我随手关上了房门,嘀咕道。 “这你就不懂咯。头儿。”小濮压低声言道,“如按规定发放,您就好审批了。我们也好审批呀。还要什么‘一支笔’干嘛?不是自个儿烦自个儿,找罪受吗?” “此话怎讲?” “你看到了吧,小曹刚才要批一百条毛巾的。是这样吧?” “不对呀。甄部长降了二十条,不是只批了八十条吗?” “八十条?”小濮一脸的不肖,“头儿,你以为他们真要八十条?” “真要?这――也是虚的呀?” “其实,只要这个――”小濮伸出了四个指头,“就够。” “四十条?”我吃了一惊,“那还有四十条,干嘛啦?” “这个――”小濮笑而不答,卖起了关子。 只听说老狐狸要别人送他香烟。当真的他还要别人的劳保?那可是工人的辛苦福利,是员工的血汗保护,难不成还要―― “进贡他?” 小濮点点头。 “那――他要那么多毛巾干嘛?” “换香烟呗。” “换香烟?到哪儿换呀?” “换的地方可多啦。头儿,你忘啦,你那个迎春花苑,就有一家超市,也是咱们公司办的,那儿就好换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内循环 我明白了,那家超市叫“心悦”的,有好几次,就看到,老狐狸在里面进进出出的。(.好看的小说) “‘心悦’与他有业务往来?”老狐狸也太精明了,小九九打得滴溜溜的转儿。进贡来的毛巾,又变成送礼来的香烟了。毛巾,他是用不了的;香烟,他到是天天抽呀。当真的,他吃的穿的用的抽的,分钱不花,全用公家;藏藏掖掖,还拿回家。 想起老狐狸,经常左手夹着支“驼峰”,舞来舞去的,还以为老狐狸为人低调,刻意如此。素不知这“驼峰”也是人家进贡的,毛巾换来的呐。呸!这条狐狸,该是千年的老狐狸精了。 “可不是嘛。既有业务上的,也有私务上的。于公呢,便是公司过期清库的劳保,盘转到那儿,再卖出,所谓‘内循环――变废为宝,循环利用’也,于私嘛,就是悄悄的,把毛巾换成香烟咯。” “内循环?”好一个时髦又亮丽的名词儿,可用在这儿,左思思,右想想,总觉得怪怪的,“那又有多少毛巾去内循环呀?汊” “这又算什么呢?”小濮环顾左右,室内无他,又悄悄道,“他家里好开个劳保商场咯。” “啊?!”我大吃一惊,“没人管,没人问了吗?” 这样的事,小濮都知道了,全公司晓得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当真的,个个都见怪不怪,人人都麻木了,竟无一人举报朕? “谁来管?谁来问?你,我,还是他?”小濮有点愤世疾俗,恨恨道,“此等鸟事,在咱们集团公司几十万号人中,仅仅是芝麻大的小事吧,比这大的事儿,多着呢。谁会去没事找事,自讨没趣,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也是啊,这里的天,是老的天,这里的地,是老拜把子兄弟们的地,连大都靠边站了,谁还能撼得动老和他的众弟兄? 更何况老狐狸这点事儿,与“三大蛀虫”相比,确是小巫见大巫了。[.超多好看小说] “李琴姐,转一圈儿,发一趟,还真不容易呢。” “可不,这大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还要传真给下面各块分公司,每次都累得够呛。” 门外传来了李琴和浩岚岚的声言。 我微微的晃了一下头,从遐想中,缓过神儿来。 “回来啦。都发到了?”见到她俩娇喘嘘嘘进了门,浩岚岚手上还拿着少许《通知》文稿。 “基本上都下发了。马部长。”李琴指了指浩岚岚手上的文件,“还多了这几份。” “都签收了吧?” “该签收的都签了。路途远的,传真的,也回传了签收单。”李琴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三份文稿,“呃,马部长,你瞧,这是各部门的签收单。” “龙湾开发区的,也――”我接过签收单,忽然想到那个龙湾开发区,正上马的几个些项目,那个祸根之苗――坼迁去的车间,也不知建得怎么样了。 “那儿呀,那边的传真机故障,没传过来。”李琴打开了她桌上的联想电脑,“不过,已打电话给小濮了,叫他顺便带回来。” “哦,好的,好的。”这丫头真是个好文员,办事蛮细心的。我看了一眼浩岚岚那边空荡荡的桌子,“对了,李琴。原来小云桌上的电脑呢?” “咦,马部长你忘了?后勤部来人早搬走咯。”李琴随即大悟,“哦,对了,当时你出车不在家。” “甄部长不知道?” “好像不知道。但后来也没说什么。” “小云的电脑不见了,我还以为顺到纸箱子里,放到隔壁了。”我看了浩岚岚一眼,“当真的本部门不想要人啦?” 这个老狐狸一向“爱惜”本部的一草一木,外人是动不得的。这次怎的例外了?想必后勤部冒部长已跟他通过气了。否则,拿走,休想! 到底通的什么气呢?又达成了何种交易?要知道,老狐狸退一步,是要进两步的。 “呵呵,马部长在本部门也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不太懂?” “懂什么?”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 “啥意思?”这丫头怎的说话也古里古怪的? 李琴乜了我一眼,又瞟向浩岚岚,顾左右而言它,“岚岚,要不,有啥事儿,可用用我的电脑吧。” “多谢琴姐。”突然一阵悠扬的《致爱丽丝》钢琴声起,浩岚岚的小米手机响了,“是我。冒部长,您好。……恩。恩……好的,那太谢谢您了。” 浩岚岚合上了桃粉色小米,对着我嫣然一笑道,“马部长,我到后勤部去下子。” “哦,好的,好的。你去吧。”我忽然想起她初来乍到,“对了,知道后勤部在哪儿吗?” “我知道啦。刚才和琴姐去过的。”浩岚岚话音刚落,便蹦蹦跳跳的走了。那青春活泼的身影多像初见面时的小云呵。 “呵呵,还是个实习生呢。拍马屁的,就盯上啦。”李琴的话酸溜溜的,可刚才她不也是要借自个儿的电脑给人家用的吗? “有点怪。后勤部找她干吗?还是冒部长亲自――”还没说好,我的手机“嘀呤呤”响了,竟是老狐狸的;“小马吗?” “甄部长,您好。”这个老狐狸从来不打我电话的,今天他老人家哪根筋接错了?还是吃错药了? “嘿嘿,小马呀,今天有人来报到了吗?” 有人来报到?报什么到?对呀,只有她?我愣了一会儿,“哦,是有个来实习的。” “对对,就是她。” 这到怪了,一个实习生值得老狐狸惦挂着。 “小马呀,我这里开会,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去,明天才结束呐。部里的事儿,你安排一下子。就是小云桌上的电脑,后勤部借去了,也该归还了。” “哦,好的,我这就去办。”老狐狸说了半天,原来是电脑的事,当初后勤部是借的呀。 “哟哟,来头还不小呐。前有冒部长召见,后有甄部长关照。真的是个‘千人宠’呀。”李琴话里有刺,嘲讽尖刻。 “甄部长要的是电脑,也不见得在帮什么人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哟哟哟。”李琴连“哟”三声,“马部长啥时也跟他学会了‘体恤民情’、‘爱民如子’、‘惜香怜玉’咯?早不要,晚不要,现在才要,这不明摆着吗?” 这个鬼丫头算是饥不择食,乱用词语了,想来“惜香怜玉”才是她的本意吧。 “这――”我的脸,微微的发烫。 “我说的对吗?尊敬的马部长大人?” “对了,李琴。‘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啥意思呀?我还没懂呢。”我故意岔开了话题。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又象上次甄部长高举着“驼峰”吞云吐雾那会儿,李琴追问道。 俺们这里是工厂,不是营房。我懂什么懂?我向她白了一眼。 “翻白眼,是吧?不懂,就算了。”李琴翘起了小嘴巴。 “哈哈哈。谁在翻白眼?”随着一阵大笑,老万和小濮回来了。 “都回来啦。”我转向他们,“厂房建得怎么样了?” “呵呵,我就知道头儿最关心这件事。”小濮回到他桌边,放下黑皮包,轻舒一口气,“厂房建得差不多了,马上要安装咯。” “俺看上去,气派。比以前大多了。”老万接口道。 “对对,老万说的对,规模足足有以前的两倍。”小濮泯了一口茶。 “扩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个高危单位还要扩大规模,“那――安全设施跟上了吗?环保消防部门检查审批了吗?” “头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放心吧,头儿。老万和我正是为这事儿去的。该增加的消防栓,加了,该添置的灭火器,添啦。数量都足足的。新地方就是宽敞,安全距离,绰绰有余。市安监局、环保局,还有市消防大队早就审批过了。今日验收,初步通过。”小濮从黑皮包里拿出一本深蓝封面的文本,“呃,头儿。这是设计院的《化工有限公司安全设施设计图》。” 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谁在经办这些事的?老夏、老蔡还是老狐狸本人?干嘛老狐狸一直都瞒着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穷开心 其实,与上级主管部门打交道的事,老狐狸从来都是,一人单独成行,不让别人插手的。对我更是处处谨慎,防范有加。生怕一个不留神儿,上头的关系被别人接了去。本部门,他主外,我主内,早就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我心知肚明,乐而为之。再说了,我一不会抽烟,二不能喝酒,三不善表达,与上头怎么打交道呀。老狐狸见我无意与他争锋,规矩本分,到也放心许多。每次外出,有何公干,大体都说与我听的。可这些日子,老狐狸无论在公司,还是外出,闭口不谈公事,有意避开我了。就是刚才小云桌上电脑的事,他不说,我更不知。唉,无非是,他在老面前,添油加醋,恶意诽谤,如他所愿,免了我这个副部长之职,了却了他一块心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等牛羊,任他宰割。要剁要剐,随他便了。心已寒,意已凉。无所谓的了。 我从小濮手里接过来一看,用图纸装订成册,厚厚的,沉沉的一本。翻开来一瞧:有《厂区平面布置图》、《爆炸危险区域分布图》、《消防平面布置图》、《防雷设施位置图》、《灭火机平面布置图》……规范齐整,成套设计,图纸加说明,足足有二十三页之多。 “呵呵,新开发区,新厂房,新规划,新设计,蛮正规的。”我的话音刚落,只见斜对面的小濮忽而眼睛一亮,惊叫道,“咦?来新人啦?” “大呼小叫的。存心吓人那,弊着点儿就发疯,还乍的?”小琴瞪了小濮一眼汊。 “谁呀?人呢?” “你去找她吧。”小琴没好气的又冲了一句。 “呵呵。这么快就‘内循环’啦。”小濮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划了个小圆圈儿朕。 好怪,又一个“内循环”? “就是嘛,有人巴不到,旧人出,新人进。来来往往,热热闹闹呵。”老万闷声闷气的应了句。 “热闹是他的,俺们可什么也没有。”李琴冷冷的盯着屏幕,击打着键盘。 “嘿嘿。说的是,说的是。穷开心那,穷开心。”老万干笑了两声。 “穷开心?”今天这帮人到底怎么了?说起话来都阴阳怪气的。久跟老狐狸,都长本事了?我合上设计文件,还给了小濮,“收起来吧。这些原始资料,保管好咯。” “头儿有所不知。这‘穷开心’么,便是说俺们老百姓,别的本事没有,阿还是有的。”小濮收起了文件,“哦,头儿放心,这些文件,待全部验收合格,会送交档案室,一并归档的。” 提到档案室,我的心猛的一揪,透心的凉!是呵,又想起了她。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唉,大雁南飞,伊人已去。谁知别易会应难,且断青鸾信渺漫。情似蓝桥桥下水,年来流恨几时干? 杨洁呵,杨洁,自从别离,也有数月了吧。千山落叶岩岩瘦,百结柔肠寸寸愁。现如今,想通了,不怨你,不怪你。只怨我年少气盛不更事,小肚皮肠伪聪明。 杨洁呵,杨洁,你知道吗?多少次月明之夜,我徘徊在西坡林荫道上,那里有我俩结伴而行的百年老槐,翠竹粉桃,还有香漫古道、沁人肺腑的海棠球……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愁。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我回来啦。”浩岚岚兴高彩烈,闯进门来。[.超多好看小说]随后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人,一人一头搬着个大纸箱子,“马部长,呐,电脑。” 电脑?啊!还是戴尔的!我一愣神儿,两位师傅已搬到室内。 “穆师傅,这儿,这儿。”浩岚岚快步走到小云桌边,招呼道。 “好嘞。小钱,慢点,慢点。”年长略胖些的穆师傅和年轻瘦一点的小钱师傅,稳稳的把纸箱子放在水磨石地面上。两位师傅手脚麻利的坼开纸箱子,拿出显示器、主机、键盘、鼠标、连接线,在小云桌上安装起来。 老狐狸果然赚大了,借了旧的,还了新的,而且还是个洋品牌。 “呵呵,新人就是新人。新人新气象,新人新武器。”小濮转向了我,“头儿,可不能太偏心咯。咱们这台老爷货,年代久远不算,还常常死机。不谈洋枪洋炮,起码这木头枪要换成真枪的吧?不然,严重影响工作。” “木头枪?”我看着小濮桌上那台老式青鸟台式机,十四英寸屏幕,灰不溜秋的,像个年老的癞蛤蟆趴在那儿。再瞧瞧簇新的戴尔机,十八英寸液晶宽屏,油光发亮,爽心悦目。确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老鸭。是啊,也该换换的了。可我做得了主吗?这么个洋货,也是多方关照来的呢。“也不见得吧。小濮。又没坏,只要能用就行。再说了,老式机蛮霸实的。” “老式机霸实?头儿,您太会忽悠了。”小濮围到戴尔机旁,“师傅们,你们听听,是大刀快还是导弹快?” “马部长说的也有道理。”穆师傅抬起头来,指了指面前黑黝黝、亮晶晶的戴尔机,“这款机属于洋品牌中的佼佼者。质量过硬,不错。价钱,还说得过去。可它还是很娇养的。一旦有了毛病,就麻烦了。就好比常年不生病的汉子,要么不得病,一旦有病,就不是小病了。弄不好就是要命的病。而且连绵不断。所以还是中医说得好哇,一个真正健康的人还是一年惹个一两次感冒为益。当然了,这个比方用在这儿,不恰当。再说说那台老式‘青鸟’吧。”穆师傅走过去,爱惜的抚摸着灰暗暗的老“青鸟”的后背:“老伙计,这么多年了,默默无闻,辛勤劳作,也不肯歇一息,正是‘蜡烛成灰泪始干’那。” 穆师傅显然动了真感情,是为这台老爷机,还是为他自己呢?我忽然想起了“老工人”。“老工人”还好吗?我好久没看到他了。“老工人”腰也弯了,背也驼了,眼睛也老花了。五十开外的人了,还干着又苦又累又危险的电焊工种活儿。近来还好吗?李工,华猴,也多日不见,不知近况如何?对了,还有那位“会飞的小女孩”,不知在哪个分公司哪个车间?也一直没空去找她。唉,我第一次食言了,唐米会怨我吗? “这么个老爷机,又慢又迟钝。老了就淘汰,旧了就换呗。”小濮低声嘟囔道。 “要换?说起来容易。全公司上上下下又有多少台这样的老式机?”穆师傅拍了一下小濮的肩膀,“小伙子,少说也有这个数。”穆师傅言罢,伸出了一个指头。 “一千?” 穆师傅摇摇头。 “一万台!?” “对啦。只多不少呐。算笔账吧:一台五千元,十台五万,百台就是伍拾万……一万台便是五千万。”穆师傅睁圆了双眼,“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吧。这么多资金从哪里来?” 是啊,公司的状况,个个清楚,人人明白。不要说小小的办公用电脑,就是各大分公司陈旧设备、老爷机器早就锈迹斑斑,淘汰该换了。可还在,老牛拖破车。坏了修一年,破了补两年,修修补补又三年。曾经青春豪迈、激情飞扬的早已瘦成了一把老骨头,一副空架子。正应了刚才穆师傅那句话――“蜡烛成灰泪始干”。 “不要说是木头枪,有一把,就不错咯。”穆师傅又低着头忙他的了。 “那,这――”小濮见到浩岚岚拿着面盘外去了,吞吞吐吐的,“总不能新来的吃甜,先来的遭殃吧?” “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呵。”小琴也不失时机地叨咕了一句。 我感觉到,一台小小的电脑,冒出了浓浓的火药味,不制止看来是不行的了:“大家伙儿注意分寸啦。凡事,斤斤计较,不值。再说了,人家是来实习的,这电脑又不是她的。说到底,也是咱们部里头的。” “马部长说得没错。”穆师傅忍不住插话道,“你们想想啊,咱们公司,现在资金这么紧,还进了少许洋品牌电脑,多珍贵啊。全公司上上下下盯着的人多着呢。你们去看看,老总们用的什么电脑。再瞧瞧,各大分公司经理们用的什么电脑。再去看看咱们设计研究院用的什么电脑。还不说各个职能部门办公室用的。你们想清楚了吧,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要不是刚才这小丫头,福分高,人缘好,恐怕要等到全公司上上下下换到了,才轮到你们这儿吧。所以说那,你们得感谢她才是啊。” 组装调试好了,两位师傅便走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刀子嘴 “福分高?是啊,俺们的福分哪有她高?人缘好,才来的呢,谁知道她人缘是好还是差?”李琴忍不住冲着师傅们的背影,怨了两句。 “算了,算了。老师傅也是借口说说的。”小濮试着新电脑汊。 “哟哟,算什么算?你这么快就心向着她啦?”小琴杏目圆睁。 “啧啧,头儿。您瞧瞧,她怎么说话了?”小濮脸色微红,嘟囔道。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啦?”疯丫头声言高亢,越发来劲儿了。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让新人听见。人家会吓跑的。” “对了。对了。小丫头会误会俺们的。还以为咱们倚老卖老,欺负新人呢。”老万也打起了圆场。 “切――”小琴瞪了小濮一眼,哼了一声朕。 “马部长,师傅们这么快就装好啦。”浩岚岚端着面盘,兴冲冲的进来了。 “那是。咱们公司,能人多多。师傅们的技术,没得话说,可是一等一的呢。”我微微一顿,“小濮正在帮你调试着看看,还需要安装哪些软件。(.)” “那――太好咯,太好咯。谢谢濮――” “就叫我小濮得了。”小濮头也没抬,正安装着软件。 “年龄比人家大。还小濮呢,装嫩!岚岚,你说对吗?”小琴刺了一下。 “嘻嘻。琴姐。我该叫濮哥呢。”浩岚岚边收拾杂物,放进纸箱,边笑道。 “太客气了,就叫我名字――濮阳得了。”小濮扬了扬手中的光盘,“装好了。我这儿是老版本的。哪个有没有最新版的?” “呃。我这儿有,是最新版的。”李琴从抽匣里找到一张光盘,递了过去。 “这就好了。”小濮接过光盘,继续装起来,“头儿,您来看看,新机子,洋品牌,就是不同。反应灵敏。速度特快。操作起来,就一个字儿――爽。” “太棒了!”我走过去,看着爽心悦目的液镜屏,屏保正变幻着美丽的七彩霞光,交叉飞舞,忽隐忽现。小濮拿鼠标的右手一动,屏保退去,露出峰峦叠嶂、飞流直下的山水桌面。(.无弹窗广告)随着光标移动,双击打开,文件切换,速度奇快…… “太美了。”小琴也围拢了过来,惊喜的面孔洋溢着会心的笑。 “嘿嘿,不错,不错。咱们也有了新洋玩意儿。”老万也兴奋起来。 “那是。咱们也有了别人没得、众人眼红的‘宝贝疙瘩’咯。”小琴拉起浩岚岚的手,“可不?还多亏了岚岚呢。” 这帮姑爷姑奶奶,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 “哈哈。发奖金了?这么开心!”老蔡一步跨进来。 “奖金?俺们这是穷开心。”老万接口道。 “这可不是穷开心。蔡哥,快来瞧瞧。”小琴抬起头来,“咱们添置了新装备啦。” “新电脑!不错。不错。”老蔡见到了戴尔,眼睛也亮起来,拿起说明书一瞧,“还满纸的洋文呢。” “看后面,后面是中文。”小琴指了指说明书的里页。 “戴尔?听说过。我们家小强早就嚷嚷着要买电脑,还指名就是这款呐。”老蔡翻着说明书,“也不知到底好不好。” “老蔡。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濮放下鼠标,站起身来,“这款洋品牌,质量没得话说。价格也适中。性价比蛮高的。怎么样?帮你们家小强卖一台吧。” “不行!”老蔡斩钉切铁。 “为啥?”小濮满脸疑惑。 “那还不是无天的鹞子,整天网游,不好点学习?”老蔡打量着晶莹闪烁的荧光屏,退后了一步,像见到了个怪物似的,右手指着它,“别看它时尚,风行,引人无数。它是先进,可也是陷阱。又有多少人沉迷其中,不得自拔。若说钻研电脑技术,倒也说得过去。问题是这么个东东成了玩耍的乐园、邪气的源地,吞噬了多少孩子呵。” “那也是少数。”小濮不以为然。 “少数?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只要有一个孩子像上了毒瘾似的,迷上了网游,就有两个,四个,六个,甚至更多的亲人为他操心,担心,寝食难安。破碎了多少人的心那。”老蔡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子,语调沉沉的,“先说个故事吧。我有一位好哥儿们的孩子从小就特聪敏,也特懂事,很听话,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上名列前茅。尤其到了高中更是惊人的稳定,基本上是年级第一名。本来是要被保送到重点大学的。可他坚持要参加高考。说是不靠天,不靠地,要靠自己的真本领闯进大学门。高考结果,确如所愿,依然是全校第一,全市第三,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进满意的南荆大学。大学一年级,平安无事。问题出在大二上半学期。到底是受同寝室的影响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只怎么的,他疯狂的迷上了网游。整夜整夜的泡在网吧里,白天上课打瞌睡,后来干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期末考试竟好几门挂红灯。这些,家里一无所知,还在为宝贝儿子骄傲呢。最后大学也未能毕业。还瞒家里人说,已到南方某个大城市,找到好工作了。在那儿混了半年,实在呆不下去了,又灰溜溜的回家了。我那哥儿们寻思不对头,赶到原校一打听,才明白了真相。可现在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皆成事实。一切美梦破灭。这还是个大孩子的故事,如是小学,初中孩子,自制力更差,不更失控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怕井绳 老蔡的故事,说得我心惊肉跳的。在计算机技术突飞猛进,办公和家用电脑日益普及的今天,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匪夷所思。是个别现象吗?当然是。如是普遍性,那电脑早就像大烟一样,给禁绝了。电脑给人类现代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巨变,自不必说,但是否也在某个领域某个方面,给人类带来,长久或不为所知的负面影响和伤害呢? 耳边老蔡的故事还在继续: “你们猜猜,后来怎么样了?”老蔡“嘟噜”一声,喝了一口茶。 “老爷子气疯了,老娘气呆了。”老万推心置腹,将心比心。 “进厂子打工,吃吃苦呗。”小濮不假思索。 “人家才在南方打工,吃不下苦,溜回家的。”小琴不肖道,“要不,做点小本生意,自个儿做老板了。汊” “唉——”老蔡长叹了一声,“我那位哥儿们,跟我一样,工薪阶层,老实本分,一无资源,二无人缘,到哪里做生意?又谈何做什么老板哟?话说我这位哥儿们,气得不行,横竖想不明白:一直懂事又勤奋的儿子,怎么就走向邪路了呢?他痛定思痛,毅然决然叫他儿子复读。欣慰的是,他儿子梦醒了,发愤了,依然是复读班上第一名,又一次高考,再次考出高分,被南荆医科大学录取了。浪费了四年,不,应该是五年吧。又重新回到另一所大学。你们再猜猜,后来怎么样了?” “哇!这么曲折!还用说吗?学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呗。”小琴忍不住惊讶起来,“那——这次大学毕业,该有多大了?” “起码二十八、九了吧。”小濮接口道。 “没错,在第二所大学毕业时,他已经三十岁了。”老蔡“嘟噜”一声,又喝了一大口茶,“后来呀,毕业了就在乡镇一所医院做了名外科医生。去年结婚的,今年也有了个胖小子了。上个月我刚刚喝了满月酒呢。满月酒上我悄悄说,怎么样,苦尽甘来了吧?我那铁哥儿们摇摇头苦笑道,不容易,不容易呵,你看看你嫂子,头发全白了。我忙安慰他说,你也瞧瞧,小俩口多和睦,好日子刚开始呢。”老蔡眼睛忽的一扫,“瞧瞧,我刚顾着说话,倒怠慢了新人了。” “哦,您好。我叫浩岚岚。”一直默不作声的浩岚岚,见到老蔡盯着她看,羞膩的低下了头。 “小浩学的是经济管理,刚毕业,来咱们这儿实习的。”我补充了句朕。 “甄部长两天前就说过,马上要来个新人,想不到是来实习的。”老蔡呈沉思状,“小浩学的专业,到也对路。不过,到这儿来,不嫌咱们这个庙,又破又旧又老?” “杂草丛生,了无生气。”小濮顺着话音,接着茬儿。 “骆驼比马大呗。”低着头的浩岚岚冷不丁的冒了句。 “哈哈。精辟!”老蔡大笑道,“好一个‘骆驼比马大’。看不出小浩挺会讲话的。听口音,像是本地人吧?” “嗯。”浩岚岚点点头。 “姓浩。浩家。那——你认识浩老板吗?”老蔡在投石问路了。 “嗯。我——”浩岚岚欲言又止。 “蔡哥,浩老板是岚岚的伯伯。”小琴抢嘴道。 “噢。好。好。浩老板和我十几年前就认识了,是老相识了。说来,小浩该叫我叔叔呢。” “蔡叔好。”浩岚岚恭恭敬敬的,对着老蔡鞠了一躬。 “哟哟,今儿个又是哥哥,又是叔叔的,变着法儿,让人家岚岚,认亲戚呢。”小琴打趣道,“蔡哥,你是不是想让我,也叫你声叔叔呀?” “不敢,不敢。那能呢。” “不敢?”小琴尖声道,“岚岚叫我姐,我叫你蔡哥,可你却让岚岚叫你叔儿。蔡哥呀,你在变着法子,升了辈分,这不明摆着吗?我可降了辈分,也得叫你叔儿呀。” “就是。老蔡。哦,不,蔡叔,对不对呀?”小濮紧跟着小琴起哄。这对冤家,又成了同一战壕的战友了。 “你们?这——”老蔡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这什么这?变着花样,讨人便宜。马部长,你说说,该罚不该罚?”小琴得理不饶人了。 “打住。打住。老蔡只是有口无心,说说罢了。大家伙儿还当真了?” “头儿,这——可不能当假咯。辈分事小,失节事大。如此已往,国将不国。”这小子还挺来劲儿的。 “就是嘛。马部长。人之于世,礼节为大。现如今,有人乱了辈份,坏了规矩,以下作乱,唯恐不乱。不惩不罚,于民于心,都是说不过去的。”李琴的疯劲儿又上来了。 呵呵,这对现世活宝,演起戏来,到像真的。 “嘿嘿。”老万傻笑着。 “对了,老蔡。这电脑呢,说到底,也仅仅是个工具而已,没那么恐怖吧。”我转移话题,故意道,“有不少家庭都有了电脑了。也没听说,张家小孩成绩差了,李家小孩不上学呀?” 难不成老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哦,不,该是老蔡的铁哥儿们被蛇咬了。 “打住,打住。头儿。”小濮也学着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别岔外啦。” “没岔外啊,小濮。刚才电脑的故事,老蔡还没讲完呢。”我转向了老蔡,“对不对?” “就是。电脑又不是老虎,老虎能吃人,电脑也吃人啊?”小琴双手击打着键盘,嘴巴也不停息,“蔡哥,你就那么担心,你们家小强被电脑吃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百密一疏 “不是担心,而是害怕,更是预防。”老蔡顿了顿,“咱们做消防工作的,最讲究一个‘防’字。消防消防,重在预防。事后补救,可就晚啦。同样,其它任何事情,也是如此。你们,在座的,对了,只有老万结过婚的。其他人都不知,培养一个小孩的艰辛。从小到大,从一个挂挂坠地的婴儿,到一个鲁莽董事的少年,该耗尽了一对父母多少心血那。就好比我那位哥儿们,还好在,前二十年,没操什么心思,更好在,刚才小琴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只不过其中短短五六年的功夫,那两位头发就全白了。一位曾经十分优秀的少年尚且如此。我想,咱家小强成绩平平,智力又不出众,不更该防患于未然,严加管束吧?” “老蔡,大街上有好多网吧,你约束得了吗?”小濮不以为然。 “就是呀。现在不少网吧就开在学校附近,专做学生的生意呢。”小琴也将了一军。 “这个好办。从几点到几点放学,学校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从学校到家里的时间路程,清清楚楚。再说了,班主任和家长的手机一直联动着,二十四小时监控,他没有机会进网吧的。” “哎哟哟。感情是,蔡哥是防犯人那。当真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百密终有一疏。再紧的篱笆总会钻进老鼠的吧。”小琴嘲讽道。 这丫头也太疯了。损起人来,口没遮拦。怎好把老蔡的儿子比作老鼠呢?可能她自己还不知道汊。 “李大姑娘,你说的很对。这个‘百密一疏’中的‘疏’,便是那――家用电脑。如果家里有了这么个东东,就好比金库里进了贼,防不胜防咯。” 绕了半天,又回来了。说到底,还都是老蔡的理儿。想想也是,这帮少爷小姐们怎是老蔡的对手呢? “那――现如今家用电脑也已普及。有电脑的家庭越来越多了,别人家就不怕――‘金库里进了贼’?”我漫不经心的说道。暗地里助了小琴他们一把。 “嘿嘿。头儿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头儿有所不知――”老蔡故意停下来,挥了挥手,“去去”几声吆喝,把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赶跑了,“你们可以暗地里访访呵,凡有小孩上学的家庭,家里那电脑上都用护罩遮着,而那护罩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这不明摆着嘛?长期不用,聋子的耳朵――摆式。” “蔡叔说的对,我那儿隔壁邻居,家里电脑就长期闲置着。小孩天天上学,学习任务好重,根本没时间玩电脑。家长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也不开电脑。连电视都不怎么开呢!”浩岚岚顺着老蔡的话意,有口无心道。 “大家伙儿听听,我说的没错吧。刚才岚岚说了一个词儿――‘玩电脑’,太形象咯。家用电脑用来干嘛?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不都是用来玩玩的吗?打麻将,炸金花,斗地主――‘玩电脑’也。”老蔡找到了同盟军,越发兴奋起来,“岚岚刚才还说到一个新情况――连电视都不开。这下子,你们明白了吧,不是我蔡某心痛几个银子,舍不得花钱。而是实实在在买不得啊!朕” “那――你们家小强今年几岁了?”我感觉老蔡说的是大实话,他不会是个守财奴。 “十四岁,上初二了。” “哦。快上初三了。关键学期。关键一年。”怪不到小强还小,懵懂少年,正是多事之秋呢。 “见到班上许多同学家里都有了电脑,一直缠着他妈妈要买。这小子学习不起劲儿。这事儿到来劲儿。伊玲被缠得差点买了。我便举了上面那个例子,才断了她买的念头。你们说,电脑在我们家里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怎么懂,伊玲也只会打打字,做做报表什么的。这些在公司里就做完的,也犯不着拿到家里来加班那。本来小子既不听话,学习又不用工,玩心又重。搞到最后,电脑还不成了那小子的游戏机啦?”老蔡刚说到这儿,他的手机“嘀呤呤”响了起来,老财打开手机:“……哦……好的。我马上来。” “头儿,分公司又送来了二十五只空灭火机,快到消防室了。我去下子。”老蔡合上手机。 “哦。要他们签字,并要写明原因。”我吩咐道,“不然每次想来就来,想换就换,太随意了。” “知道了。头儿。每次都签收的。不签字,不会让他们拿走的。不过,原因――” “原因一定要写,而且要详细。” “这――都是自己人,有点烦了吧?” “不要嫌烦。老蔡。不这样子,就控制不住灭火器材每年上涨的势头。”我进一步解释道,“叫他们写明原因,并不是为难他们,而是上级的要求,更是消防管理‘严、细、实’的迫切需要。你想想啊。现在是,下面各公司各部门一遇到火警,首先想到的,就是动用灭火器。实际上,火警频繁,正说明相关部门对消防安全不重视,管理不善,漏洞多。这些需要查清原因,明确责任,严加考核的。此外,有不少小火警,是不需要灭火器的,只要用水浇浇就能灭了。还有啊,各岗位的灭火器,不要这里少一只,那里多一只。有时候灭火机躺在地上,也没有人扶正,管理上感觉还是挺乱的。要真正做到定点、定人、定制――这‘三定管理’。还需要下一般功夫。” “明白了。”老蔡言毕,便匆匆出去了。 “头儿,您从来没讲过这么长的话。今天感觉,您挺会说的呀。”小濮竟竖起了大拇指。 “啧啧。就你会说话,别人都是哑巴。”小琴柳眉一跳,刺了他一句。 “你们还在这儿呀,下面都闹翻天咯。”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我猛的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隔壁计划部的程统计一闪而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隔岸观火 “什么事?我们看看去。”我慌忙招呼老万和小濮,奔出门外。 走廊里空无一人,那个程统计已到过道尽头,闪身电梯间,不见了。 “又出啥事了?不会是安全事故吧?”老万喏喏道。 “不会。”我遥遥头。若是生产事故,电话早就打到我部办公室了。 “是不是什么人又在闹事吧?头儿。”小濮猜测起来,“上次那个牛蛮子就把个人事部,闹了个底朝天的。” 这个,也不太像啊。上次是内退的事儿,冒犯了牛蛮子一批老人,最近公司没什么动作呀,又惹怒了何方神仙呢?不过,也有可能。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人,利益交错,人员复杂。说不准,某个不起眼的政策,让一部份人受益,又让另一帮人受损了。矛盾重重,闹事也正常。对了,程统计说的是在下面,莫非又在人事部了汊。 我们匆匆赶到底楼。 底楼走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妈妈的,欺到俺头上来了。以为俺是豆腐啦?!”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武。” “谁动武了。他娘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谁不让俺活,俺不让他活!朕” “有理讲理,干嘛闹事?” “谁闹事啦!你再说说看!” …… 一片吵闹声,不绝于耳。 “嘿嘿。又啥事体啊?吃饱了,有劲儿啊。”老万眯缝着眼睛,像在欣赏一幕精彩的表演似的,竟然笑出了声。 这个老愣头青,真是老糊涂了,这么个场合还有说有笑的。我连忙乜了他一眼。 “头儿。吵得凶的那位,就是史晓亮――‘史肉包’。”小濮低声耳语道。 “‘史肉包’?”谁是史晓亮,无人知晓,谈到“史肉包”,到是如雷贯耳。此人便是集团公司闻名的三恶少之一,也是前期下岗人员自发推选的三个头目之一,正是上次叫嚣着“谁敢扣他的,拼他一条腿;宁可不要头,大闹办公楼”,直把个老吓得寝食难安的那位。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玩命的主儿。连老都退让三分,避之唯恐不及。怪事?谁又吃了豹子胆,招惹他了? 我踮了踮脚后跟,往前看了看,只见,人头晃动中一个长圆脸光头,满脸涨红的吼叫着。看上去,慈善目秀的,不像个恶人呢。倒是那肉头肉脑的,真像个大肉包。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头儿,是的吧。”小濮凝望着前方,“就是他了。” $6211$70b9$70b9$5934$3002$53ef$7ec6$770b$770b$ff0c$90a3$95e8$53e3$4e0d$662f$5728$4eba$4e8b$90e8$ff0c$5012$50cf$5728$4fdd$536b$90e8$5462$3002$90a3$4e2a$7626$9ad8$4e2a$7684$5e74$90e8$957f$ff0c$60c5$7eea$6fc0$52a8$7684$6837$5b50$ff0c$6b63$6bd4$5212$7740$5$624b$ff0c$4e89$5435$7740$3002$4e00$65c1$8fd8$7ad9$7740$5c0fv$3002$54a6$ff1f$5927v$5462$ff1f$8fd8$6709$8001a$ff0c$6ca1$770b$89c1$4ed6$4eec$3002$60f3$8d77$4e0a$6b21$4eba$4e8b$90e8$98ce$6ce2$ff0c$5927v$96f7$5389$98ce$884c$ff0c$52c7$5f80$76f4$524d$ff0c$51b3$65ad$679c$6562$ff0c$5316$89e3$5371$673a……$73b0$5982$4eca$ff0c$5509$2014$2014$771f$662f$604d$5982$9694$4e16$3002$4e5f$8bb8$5927v$60f3$660e$767d$4e86$ff0c$6728$79c0$4e8e$6797$ff0c$98ce$5fc5$6467$4e4b$3002$73b0$5728$6709$4e2a$5c0fv$6321$5728$4ed6$524d$9762$ff0c$722c$5728$4ed6$5934$4e0a$ff0c$4ed6$53c8$4f55$5fc5$51fa$8fd9$4e2a$98ce$5934$ff0c$64cd$8fd9$4efd$5fc3$5462$3002$66f4$4f55$51b5$8fd9$53c8$4e0d$662f$4ec0$4e48$597d$4e8b$3002$8fd9$4e48$4e2a$8fa3$624b$7684$4e8b$ff0c$5c31$8ba9$5c0fv$6765$78b0$78b0$5427$3002$4e0d$8fc7$ff0c$8001a$5e94$8be5$6765$7684$5440$3002$600e$4e48$4e0d$89c1$5462$ff1f$8981$77e5$9053$ff0c$65b0$4eba$662f$8981$6276$6301$4e00$628a$ff0c$6491$6491$8170$7684$3002$96be$9053$8001a$5c31$8fd9$4e48$4fe1$4efb$5c0fv$ff0c$76f8$4fe1$4ed6$7684$80fd$529b$ff1f “看样子,‘牛屎’这回是与‘年将军’交上了。[.超多好看小说]”小濮也看出来了,是保卫部的事儿。 “‘牛屎’?谁是‘牛屎’呀?”年部长又叫“年将军”,这我知道。年部长是从部队正团级干部转业的,平时说话做事,都风风火火的,部队的作风一点没变。就是走路也是腰板挺直,军人姿势。行如风,立如松,坐如钟。故人们称他为“年将军”。可这位“牛屎”又是谁呢? “‘牛屎’便是‘史肉包’啊,头儿。” “怎么又叫‘牛屎’了?” “他不姓史么?史者――屎也。他这人犟脾气上来了,几头牛都拉不住,故称为――‘牛屎’也。” 噢,同一个人又叫“肉包”,又叫“牛屎”的,真有点恶心。 “他怎么跟保卫部过不去呢?”“牛屎”,哦,“史肉包”,一直在车间里头,就是下岗了,也属于总工会呀。跟保卫部从不搭界的。 “这事蹊跷。我也纳闷呢。”小濮寻思了一小会儿,恍然大悟的样子,“头儿,头儿,我想起来了。他的老婆正在保卫部。” “‘肉包’的老婆在保卫部?” “是的。” “那――在干嘛?”保卫部内勤吗?我到过好几次保卫部办公室,没看到女职员呀。 “看浴室。” 噢,我想起来了。公司浴室门卫,是有好几位女员工的。 “难道那里减员,她也下了岗?” “很有可能。”小濮呈福尔摩斯状,“不过,也难说。公司规定,不可能让夫妻两人同时下岗的。” “一前一后那。这是同时下岗吗?”老万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这个老万阿,也真是的,伤口在别人身上――不疼。 “变态!”小濮刺了他一下。 “哪个变态?俺说的大实话啊。”老万涨红了脸,咕噜道,“咱们公司,说是下岗。可谁又是真正下岗啊。还不是,钱照拿,米饭照耙。就说说这个‘史肉包’吧,前头下岗,后头安置。工作不做,福利不少。天天到工会那儿,点个卯儿,就不见人影了。比在岗时还自由,更自在。可以说,这些人就是咱们公司的‘五保户’。过的神仙日子,快活得没处去了。工资不少一分,下岗胜似在岗。这些,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呵呵。当心‘牛屎’凑你。”小濮小声威吓道。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面子害人 “凑俺?俺一把老骨头,他敢凑俺?”老万胸脯一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他敢?动俺一根毫毛――试试看?他还没碰到俺,俺就躺在地上了。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糖尿病,俺一身的病痛,全赖在他身上,躺在他家里――不走了。想想吧,借他一百个狗胆,量他也不敢!” “算了,算了。不是你怕‘牛屎’,而是‘牛屎’服了你,怕了你――‘万金油’啊。”小濮舌头一伸,又把话收回去了。 什么“万金油”?就是个老无赖嘛。我暗暗道。不过,一物降一物。兴许“牛屎”这类人,也只有“万金油”们,来治治呢。 问题是,“牛屎”会招惹“万金油”吗?“牛屎”之成为“牛屎”,也只有遭遇老之流才会发孝,狂妄,肆无忌惮。碰到“万金油”,恐怕就会化了,无影无踪了吧。 “‘年将军’好险那,不是躲闪得快,差点那个了。”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程统计,捋了下额头上的秀发,见到我们,轻声说道。 “到底啥回事啊?”老万来了兴致。 “还不是‘史肉包’的老婆被裁员了。‘史肉包’气不过,与‘年将军’较劲儿,对上了。” “那――怎的差点那个了?”老万越发来神了汊。 “一大早,一上班,‘史肉包’一声不吭,带着根米把长的铁棒,闪进保卫部,见到‘年将军’正坐在办公桌边抽烟,二话没说,操起铁棒,直捣过去……” “啊!”老万张开了嘴巴。 程统计摆了摆手,压低了声言: “好个‘年将军’不愧为老军人出身,身子一闪,头一偏,铁棒插肩而过。只听‘哗啦啦’一声爆响,‘年将军’身后的窗玻璃被戳了个大洞!‘史肉包’见一击不成,还想抽棒二击。说时迟,那时快,‘年将军’翻身而起,拦腰死死抱住了他,迟干事、伊干事立马飞奔上前夺下了铁棒……” “吓死人了。这个‘史肉包’也太横了。当真的要鱼死网破啊。”这个老万,看他刚才还气壮山河,显摆着呢,这会儿,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了。 “‘牛屎’就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前头他刚下岗,后头马子又跟上。虽说下岗不扣钱,但夫妻双双把岗下,厂里弟兄日日见,面子上过不去啊。”小濮真会替“牛屎”说话朕。 “再没面子,也不能动手啊。(.好看的小说)何况还操着铁家伙。要出人命的呀。”程统计声言颤颤的。 “就是,就是。有话好好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嘛。”老万附和道。 “今儿个差点出大事。要不然,就不是我们在这儿看看笑话,说说闲话的了。可公司还在裁员,下岗,搞的……唉――”程统计摇摇头,叹息一声,黯然离去了。 “咦?刘秘书!”一位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我急忙招呼道。 “哦,马部长。”刘秘书从人群中挤出,来到我面前,扫了老万小濮一眼,“你们在这儿?” “嗯,前面怎么啦?” “还不是‘史肉包’听人唆使,耍横啊!” “听人唆使?”“史肉包”还会听人唆使?谁又会唆使他呢?他自己老婆的事儿,还用得着别人来点火?不过,刘秘书说出这么个新情况,到让问题复杂了。 “虽说‘史肉包’是个鲁莽之夫,但也不是满腹稻草之人。”刘秘书顿了顿,又扫了周围一眼,摇了摇头,“个中原由,不简单哩。以往‘三恶少’都是放放空炮,吓唬人的。这次竟然动真的,玩硬的,棒打‘年将军’,闪些出人命,当真的要同归于尽那?” 刘秘书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但谁人唆使?是年将军的仇人还是冤家?保卫部也抓过一些小偷小摸,处罚过一些违纪之人,想必也得罪过一些人。是这类人在报复吗?“史肉包”被他们当枪使? “咱们公司下岗不下位,离岗不离职,下岗待遇是不变的。可以说,改制来,改制去,都是换汤不换药,过过场子,做做样子,给上级看的。他‘史肉包’不痴不呆,会不懂?” “那还不是面子害人嘛?”小濮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面子害人?小老弟。面子再重要也比不上里子吧。再怎么的。也不能做出害人又害己,这等蠢事来。” “嘀呤呤”刘秘书的手机响了。 刘秘书打开手机;“总,您好……对……好的,我就来。”刘秘书合上手机,对我略点一下头,便走了。 咦?刚才老打来的。莫非他在办公室摇控指挥?也可能老觉得事态严重,不便出面,特地委派了刘秘书来现场的?还可能是,因上次恶少放言大闹办公楼,老心有余悸,担忧恶少发狂,血点子会喷到他龙体金身上吧。 如此想来,这个“牛屎”,竟把老吓得如缩头乌龟了。 哦,老的如“牛蛮子”,小的见“牛屎”,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头。上回是,“牛蛮子”,一把菜刀,杀猪嚎,大闹人事部;今日是,“史肉包”,一根铁棒,无声响,直捣“年将军”。这一老一小,直把个闹得个鸡犬不宁,沸反盈天。 “我们走吧,再呆在这儿,影响不好。”我忽然感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里去吧,小又没招呼我,再说,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史肉包”这类人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打发的。就是老狐狸那张铁嘴巴来了,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有大会怎么想?我去呈什么能呢?不去吧,就有看笑话之嫌。作为职能部门的人,遇到此事,竟然麻木,无动于衷,该有失职之疑。老若知,该又怎么想?面前这大大小小的眼睛,说不准正盯着我呢。刚才刘秘书还说过“你们在这儿”的话,不正是,暗示着我,此乃是非之地,别在此发呆了?对了,还是走为上,我慌忙招呼老万小濮,悄然退出,溜之乎也。 刚走出办公大楼,耳边忽然传来警车铃声,由远及近,“咔”然停在办公楼前的广场上。 精彩时刻 “有人报警了吗?”小濮探头一瞧,“头儿,来了三辆警车呢。[]” 我一看,三辆警车于升旗杆下,一字排开,下来了好几位警官。莫非真有人报了警?小还是老? “史肉包”这下可就闹大了。改制正处攻坚阶段。无论是走过场也好,作秀也罢,改革的进程,不可逆转。不会因为个别人的行为,影响改制的大局。“史肉包”肆意闹事,胡作非为,可能会……似乎不对呀?这么个人民内部矛盾,犯不着动用警力吧。再说了,“史肉包”行为虽恶劣,后果却轻微阿。 “嘿嘿,‘史肉包’要喝茶咯。”老万见到一群警官进了大楼,冷笑了两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见得吧,‘万精油’。”小濮不肖道,“再咋的,又没伤着人。顶多是个说说教育,写写检查什么的。汊” “说说教育?说的轻松!”老万圆睁着双眼,“过失也是犯罪!故意更是犯罪!” “有后果吗?比如说,我说要杀你老万,说了一百个‘杀’字,可你老万汗毛未少一根,安然无恙,还是好好的。你老万能说我犯罪啊?” “这――”老愣头青支吾着,“可你――要是,拿刀子就不同了。朕” “乍不同?”小濮“忽”的一下,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把个老万连声“你你你”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杀!杀!杀!”小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老万比划着,“怎么样?这几下子,伤着你了吗?我犯罪了吗?” “好了,好了,别闹了。‘史肉包’违法与否,自有公断,用不着我们去瞎操心。(.)”我摆了摆手,“咱们到消防室去看看。” 我们走出象鼻子路,越过拱型桥,沿着梧桐遮掩的水泥马路,一直西去。 “头儿,我们没戴安全帽,怎么往厂区里去啊?”走着走着,小濮忽然提醒道。 对了,刚才匆匆忙忙下楼看热闹,没准备去厂区呀。不过,我知道,消防室里有安全帽,备用的。 “你就跟我走吧。”我头也不回,往前赶路。 “没安全帽,不大好吧。”老万也磨磨叽叽的。 “那你们俩请回吧。”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老万小濮一眼,“我一个人去,得了。” “您也不能去呢,头儿。”小濮竟点起了我的穴位,“您不是常说吗?执法部门,更要守法。我们要别人遵守安全警令,自个儿――” “当然不能含糊。更要遵守啦。”我故意板着个脸儿,冷冷道,“小濮,这点道理,我不懂?还要你来教训我?” “这――”小濮脸色大窘。 “也是为你好嘛。不然一扣叁儿。”老万嘀咕道。 “一扣叁?” “被人举报,罚款三人,不是一扣叁儿吗?”呵呵,老万蛮会算账的。 “走吧。走吧。一人两百,罚款六百,算我的。”我扭头便走。 “六百块钱?唉,够咱们三人海喝海吃一顿的了。”老万迟疑不决。 “行,头儿,走就走。”聪明的小濮,终于看出了点什么了,“走吧,老万。头儿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路两侧的围墙上,写着一溜排大幅标语。巨幅楷体,一人高大,威严肃穆。有安全警句:“安全第一,预防为主。”“安全生产,人人有责。”“预防为主,防消结合。”“安全生产,八大警令。”有安全标语:“安全系着你我他,幸福连接千万家。”“生命只有一次,安全时刻牢记。”“要我安全是爱护,我要安全是觉悟。”“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 看着这些贴心暖意的安全口号,联想到去年集团举办的一次安全知识竞赛,尤在眼前,历历在目…… 经过初赛、复赛,最后由杨洁、李琴、小云组成的科室组脱颖而出,与分公司的“铁牛”组,和分公司的“青花”组,携手闯进决赛。冠军之战于“五一”节前天下午:在集团大会堂拉开帷幕,紧张激烈,扣人心弦。 先是必答题。特地从市电视台邀请来的当红主持人伊园园,从暗箱里随机抽取纸条,由各组代表作答。 科室组杨洁面露微笑,对答如流。“铁牛”组魏晓晨胸有成竹,有问必答。“青花”组余婵婵口齿伶俐,应对准确。 第一个回合,三者各得分。不分左右。 在各组拉拉队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抢答题开始了。 “同志们,请安静。”只见伊园园边说着话,边伸出芊芊玉手,从暗箱里取出一叠纸条,随手翻开一张,提醒道:“各组注意啦。我每读一道题之后会说‘开始’。没说‘开始’,不得按铃。否则视为违规。违规三次扣分。听好咯,这第一条抢答题是――” “嘟――”“嘟――”“嘟――”伊园园抢答题还没讲,铃声大作,三个组的指示灯全亮了。 竟然都违规,可能大家太紧张了。 “我再重复一遍――”伊园园顿了顿,声言甜美而又庄重,“我每读一道题之后会说‘开始’。没说‘开始’,不得按铃。听清楚了吗?”伊园园把话筒移开嘴边,转向竞赛小组。 “知道啦。”竞赛小组异口同声。 “好,正式开始――”伊园园重新摊开纸条,一字一句缓缓言道,“这第一条抢答题是――‘安全生产方针是什么?’。开始――” 随着一阵嘈杂的“嘟嘟――”铃声,伊园园玉手一指分公司挥舞的彩旗,“好的。‘铁牛’组请回答。” “安全第一,预防为主。”魏晓晨“嗖”的站起,嗓音高昂。八字方针,铿锵有力。 “完全正确。加分。”伊园园又摊开了第二张纸条,“这第二条题是‘何谓安全管理的《三定、四不推》?’。开始――” 又是一阵铃声大作。伊园园玉手指向群情激荡、彩旗飞舞的分公司拉拉队,“很好。‘青花’组请回答。” “‘青花’队加油!”“‘青花’队加油!”……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在一片欢呼声中,余婵婵缓缓立起,娇躯微颤,面色微红,看上去有点小紧张。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沉着应答:“安全管理的‘三定’指的是‘定点、定人、定措施’。‘四不推’便是,发现了事故隐患,‘个人不推给班组,班组不推给车间,车间不推给公司。公司不推给集团。’回答完毕。” “太棒了!加分。” …… 抢答题快结束了。看着积分牌上: “铁牛”组:分。高居榜首。 “青花”组,分。位列其后。 科室组,分。居于末尾。 在刺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感觉这场比赛,就好像专为“铁牛”和“青花”准备的。科室组就刚开始还有点热乎劲儿,以后就冷冷清清的了。科室拉拉队也是没精打彩,垂头伤气的。想到比赛前,我和杨洁、李琴她们,准备了那么多题目,真是白费了。唉,抢答,抢答,抢不过人家,也是没办法呀。 “好了。同志们请安静。”伊园园声言依然甜美而又庄重,“第二个回合结束。不过――”伊园园略微清了清嗓子,“咱们今天的比赛,不同以往。有个小小的创新。也是本场比赛最精彩的时刻――第三回合――《安全对联》――现在开始。” 大会堂一片寂静,大家伙儿纳闷了,不知伊园园在说什么。这比赛不都是必答题、抢答题完了便完了嘛?怎么还没结束,又冒出个什么“安全对联”来? “请工作人员把‘对联’拿上来。”伊园园示意后台。总工会单干事手捧一只暗箱,从后台匆匆奔出,换下了先前的旧暗箱。 “说是对联,其实只有上联。”伊园园从新的暗箱里取出一叠纸条,高高举起,扬了扬,“我说出上联,要求对出下联来。各组注意啦,规则是,可以讨论,各组都可发言。其中最佳对联为胜。每条思考时间只有一分钟。各组清楚了吗?” “清楚了。”“嗯,明白。”“知道啦”这次参赛各组的回答,有点稀稀拉拉的。 “不整齐。我再说一遍:每条思考时间,只有一分钟。各组清楚了吗?”伊园园笑了笑,又强调了一遍。 往事如烟 “清楚啦!”参赛小组的回答,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透过人头晃动的间隙,我看到面沉如水的杨洁,露出一丝不察的笑意,李琴、小云也挺直了身姿。我忽然感觉,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那好。关于对联的要素,想必各位都很清楚。下面就听仔细咯。”伊园园摊开一张纸条,“再强调一下:思考时间――一分钟,过时作废。这第一条对联,上联是‘倡导安全文化’――计时开始。” 约莫秒钟,杨洁忽的举起右手。 “好的。科室组请讲。”伊园园柔柔的声言,甜甜的笑嗉。 “规范员工行为。”杨洁“呼”的站起,声言清越而激昂。 “时间到。第一条对联,科室组对得快,对得工整,完全正确,加分。暗” “各组听好啦。这第二条对联,上联是‘安全是生命之本’――计时开始。” “违章是事故之源。”还是不到秒钟,杨洁举手,起身作答。 又是一分钟很快过去了,“铁牛”和“青花”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时间到。又是科室组,完全正确,恭喜她们,加分。” “科室队,加油!”“科室队,加油!”……科室拉拉队开始兴奋起来了。 “‘铁牛’队加油!”“‘青花’队加油!”……“铁牛”和“青花”拉拉队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跟着摇旗呐喊。大礼堂上空欢呼声,加油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请安静,同志们。安静。安静。”伊园园待大会堂平静之后,慢慢摊开第三张纸条,“第三条对联,上联是‘居安思危年年乐’――计时开始。” “警钟长鸣岁岁欢。”清越的声言回荡在大礼堂宽阔的圆厅上空,余音绕绕,不绝于耳。不用说,又是杨洁。 “上联――‘安全教育天天讲’――计时开始。”伊园园话音刚落。 “事故隐患日日防。”杨洁便应对如流。 全场竟成了伊园园和杨洁的俩人表演――双人相声。以下全是伊园园和杨洁的一问一答 “‘安全在于心细’――计时开始。” “事故出自大意。” “‘安全天天讲’――计时开始。” “隐患时时防” “‘安全来自长期警惕’――计时开始。” “事故源于霎间麻痹。” “‘扳紧螺钉一颗’――计时开始。” “消灭隐患一批。” “‘安全与效益共行’――计时开始。” “事故与损失同在。” …… 积分牌上,科室组:分。后来居上,节节攀高,遥遥领先。可怜的“铁牛”和“青花”裹足不前,原地踏步。 “铁牛”和“青花”拉拉队似乎熄火了,到处都是“科室组加油”的呼喊声。 $540e$6765$5728$5927$793c$5802$7684$4e0a$7a7a$ff0c$7adf$53d8$6210$4e86$4e00$79cd$58f0$97f3$ff1a$201c$6768$6d01$ff0c$597d$6837$7684$ff01$201d$201c$6768$6d01$ff0c$52a0$6cb9$ff01$201d……$5168$573a$6cb8$817e$4e86$3002$6768$6d01$6210$4e86$672c$6b21$6bd4$8d5b$7684$201c$8d85$7ea7$660e$661f$201d$ff01 面前的白底子红字的巨幅标语――“高高兴兴上班来”,后面的“平平安安回家去”便是当时决赛的最后一道题。我只记得在杨洁流利激昂的应对声里,在全场欢声雷动的喜悦声中, $4e3b$6301$4eba$4f0a$56ed$56ed$9ad8$58f0$5ba3$5e03$201c$672c$6b21$6bd4$8d5b$ff0c$7b2c$4e00$540d$ff1a$79d1$5ba46$7ec4$ff1b$7b2c$4e8c$540d$ff1a$2018$94c1$725b$2019$7ec4$ff1b$7b2c$4e09$540d$ff1a$2018$9752$82b1$2019$7ec4……$672c$6b21$6d3b$52a8$ff0c$5706$6ee1$7ed3$675f$3002$201d$4e4b$540e$ff0c$6768$6d01$548c$674e$7434$3001$5c0f$4e91$4e09$4eba$56e2$56e2$73af$62b1$ff0c$559c$6781$800c$6ce3…… $5509$ff0c$5f80$4e8b$5982$70df$3002$66fe$7ecf$8f89$714c$7684$201c$51a0$519b$7ec4$201d$ff0c$5c0f$4e91$5df2$8d70$ff0c$6768$6d01$5df2$53bb$ff0c$53ea$5269$674e$7434$4e00$4eba$4e86$3002$5c0f$4e91$8fdc$79bb$6545$571f$ff0c$5728$6fb3$6d32$8fd8$4e60$60ef$5417$ff1f$6768$6d01$5475$ff0c$6768$6d01$ff0c$6211$4e5f$4e0d$77e5$9053$4f60$5b9a$5c45$54ea$513f$4e86$3002$8fd8$597d$5417$ff1f$4f60$8bf4$8fc7$ff1a$4f60$4f1a$597d$597d$7684$ff0c$6211$4e5f$4f1a$597d$597d$7684$3002$5927$5bb6$90fd$4f1a$597d$597d$7684$2014$2014$8fc7$65e5$5b50$3002$591a$5c11$6b21$ff0c$591a$5c11$6b21$ff0c$9ed8$9ed8$7684$ff0c$9ed8$9ed8$7684$ff0c$8fce$7740$521d$5347$7684$592a$9633$ff0c$5bf9$7740$67f3$679d$95f4$7684$6668$9732$ff0c$7948$7977$ff1a$6768$6d01$ff0c$5b89$597d$ff01…… 一路安全警句,一路贴心口号。[.超多好看小说]前面两侧便是报亭了。说是报亭,其实又为黑板报。正面是黑板,背面为活动玻璃门。中间有个旋转的立柱。可以正反面翻转,设计蛮匠心的。每隔米便是一个报亭,左右各个,真像排列齐整的两列卫士,庄严而肃穆。 $62a5$4ead$540e$9762$662f$4fee$526a$9f50$6574$7684$9f50$8170$51ac$9752$6811$ff0c$518d$540e$9762$4fbf$662f$5bc6$5bc6$531d$531d$3001$9519$843d$6709$81f4$7684$6843$6811$3001$68a8$6811$3001$6787$6777$6811$ff0c$8fd8$6709$679d$53f6$7e41$8302$7684$6986$6811$3001$69d0$6811$3001$65e0$82b1$679c$6811……$4e00$7fa4$5c0f$9e1f$201c$547c$5566$201d$4e00$58f0$4ece$51ac$9752$4e1b$9$98de$8d77$ff0c$53c8$201c$55d6$201d$7684$659c$5411$69d0$6811$6797$4e2d……$4e00$7070$3001$4e00$9ed1$4e24$6761$72d7$72d7$ff0c$4ece$704c$6728$4e1b$9$94bb$51fa$ff0c$8fc8$817f$72c2$5954$ff0c$76f8$4e92$8ffd$9010……$54a6$ff1f$90a3$4e0d$662f$5c0f$9ed1$5b50$5417$ff1f$4ec0$4e48$65f6$5019$53c8$6709$4f34$5566$ff1f$6211$6253$4e86$4e2a$53e3$54e8$ff0c$5406$559d$4e86$4e00$58f0$201c$5c0f$9ed1$5b50$ff01$201d$72c2$5954$4e2d$7684$5c0f$9ed1$5b50$731b$5730$505c$4f4f$ff0c$8033$6735$4e00$98a4$ff0c$626d$5934$770b$89c1$6211$ff0c$7acb$9a6c$6446$5c3e$8f6c$5411$ff0c$8df3$8dc3$800c$6765$3002$7070$72d7$72d7$89c1$72b6$ff0c$4e5f$6447$7740$5c3e$5df4$ff0c$5c3e$968f$8ddf$6765$3002 “咦?头儿。这条黑狗,跟您挺熟的呐?”小濮好纳闷。 “可不,我刚进公司不久,咱俩就认识了。”我俯下身子,抚摸着不停摇着尾巴、用头使劲磨蹭着我裤腿的黑黑的身子,“小黑子长大了,成大狗狗了。咱们是老朋友咯,对吗?”小黑子忽的直立起身子,弯着前爪,尾巴“呼啦啦”使劲地摇着。“是要跟我握手吧?小黑子。”我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它的前爪,“怎么?有新伙伴啦?”后面的灰狗狗后腿弯曲,前腿直立,端坐在路边,尾巴直扫着。 小黑子黑黑的眼睛紧盯着我,尖尖的豹纹嘴巴发出“呼呼”的声言。 “呵呵,头儿。你们真是有缘那。”小濮打趣道,“它听得懂你的话呢。瞧瞧,它要说话,舌头都出来了。” “哪是要说啥话儿?”老万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黑子的后背,“那是它在散热。” “散热?”看来小濮没养过小狗,还不懂。 “动物们剧烈运动后出汗,要散热。可身上的毛又长又密,难以散热。往往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这样便能很快散热。狼呀,狗呀,尤其如此。”我又轻轻拍了拍小黑子的头,“好朋友,对吗?” “头儿养过小狗吗?”小濮绕过去,想摸摸灰狗。他还没到灰狗身边,灰狗忽的起身让开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有意“碰瓷” “什么,什么话没完呀?” “‘虎子’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是病死的还是――” “打死的。嗉” “啊!那――谁打的啊?” “那年闹地震,打死的。谁打的,也不知道。反正咱们那儿街坊邻里的狗狗,全打死了。”我郁郁道,“说来‘虎子’还是我那堂弟文山领回来的。跟文山感情也最深呢。‘虎子’每天都是,从我家到堂弟家,来回跑,巡回巡查,衷心耿耿。风雨无阻,从不间断。后来,文山外出打工了。‘虎子’便在我家的居多。听我伯母说,‘虎子’被打死的那天,文山痛哭了一天,像是大病了一场,两天两夜没起床,也没吃饭……” 提到文山,对了,自上次文山受伤住院后,与那个水产老板失去了联系。待十三天出院后,我陪文山再去那家“忽悠”公司时,那个曲卷着头发、满脸疙瘩的周老板,铁青着脸,鱼眼珠子全白了,阴阴的声言,怪怪的刺来:“你来干什么?暗” “俺――俺来上班。”文山低着头,喃喃道。 “你是人是鬼啊?”周老板逼向文山,又乜了我一眼,冷冷道,“这么久,死哪去啦?打你手机,也不接。老李老王寻你,也寻不着。找死,也得打个招呼吧?” “俺,俺――”文山曲促不安,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超多好看小说]文山的手机掉了,后来又落在城北公安局了。他当然接不着了。唉,也怪我,太粗心了。要不然,在于警官给我看到文山手机时,就该给这位周老板打个电话呀。 “周老板,周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敬上一支中华烟,上前打招呼,“您抽支烟。” “你谁啊?”周老板灰黑的右手一挥,拨开中华烟,退后了一步。 “哦,周老板。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马一珉,是文山的堂哥。” “你?”周老板又指了指文山,“他就住在你那儿?” “是的。是的,周老板。”我又上前一步,把烟敬上。 “我不抽烟。”周老板黑手又一挥,拨开了中华烟,“那你说说,你这个堂弟十几天,死哪去了?” “他受伤了。住院的。” “受伤住院?” “说来话长――” “算了,算了。”周老板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我不管是啥原因住院的。我这儿,十几天,不,十九天的损失,谁负责?” “误工损失,我负责。不过,周老板,这十九天――?”明明是十三天没来,怎么又多了六天呢。[.超多好看小说] “啧啧,我冤枉了你堂弟,是吧?这十九天,含夜班,只少不多。切!切!竟怀疑起我来了。”周老板鱼眼珠子一瞪,死灰脸上横肉疙瘩一抖,左黑手卷起了右袖管,揣起了拳头,扭头瞧着青筋暴凸的手背,像在欣赏一款精美的艺术品似的,“我的手――又痒痒咯。” 文山见状,赶紧拉了拉我的手。我朝文山使了个眼色。不是我们要闹事,而是人家要闹呢。当然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们失礼在先呢。 “十九天,就十九天。我负责。”我平静的说。 文山白班上了接夜班,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经常如此。从来没听过周老板,不,周大善人,送过夜饭,算过夜伙。没有休息天,没有节假日,一月工钱一直是那可怜的一千一百块,没有任何保险,还不会准时发。要逢人家高兴呀。周老板哪天精神爽了,开心了,还要“面善心慈”的老板娘提个醒儿,才会想到给他的员工们,发几个赏钱的。现在到好,人未上班钱倒扣,还要添上夜班费。可遇到这等“周剥皮”又蛮横的角色,只有自认倒霉了。 “哼哼。”周老板通天鼻孔哼了两声,鱼眼泡子又一转,“那――这么长天数,我和我老婆,眼见员工没了,想尽法子,找也找不到。员工失踪,又不敢上报。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天天提心吊胆。这十九天的精神损失――谁来付?” 今天终于长眼了。遇到“碰瓷”的了。文山那,文山,你是真的呆在‘黑煤窑’了。最近三个月的工钱不但没了,还得倒添钱呀。 文山怯怯的看了周老板一眼,又木呆呆的注视着我。那眼神孤绝而无望。随即又背转过身去。我知道他的意思:哥,咱们惹不起,咱们还躲得起。这班,是不能上了。 看着文山瘦弱的身子,在阵阵怪风中嗦嗦发抖。呵,这么些年来,文山走南闯北,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尤其是,那双布满老茧、鱼鳞似的手,我不看,我不摸,又有谁人知晓?个中苦痛,只有他自知。唉,如此卑贱,如此屈辱,何时是个尽头阿。曾经呼风唤雨,无法无天,打架斗殴的街头王,变成今天畏首畏脚,逆来顺受,胆小如鼠的“小羊羔”,真是世事变迁,人生难料呵。那吕汉石,文山的幼时狐友,如今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吕总,变化如此之大,更令人膛目叹息。 是否所有私营业主,都是如此刻薄,如此歹毒呢?浩小姐的老爸不会这样子的,最起码,浩小姐不是这样子的吧? 浩小姐到是位忧国忧民之士,在丹尼斯那一般肺腑之言,至今犹在耳边。她痛恨外资,列举外资千零八个不是,尤其痛恨外资“空手套白狼”,投机国土,爆炒楼市,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把个地产炒到了天上去――成了无数国人,望月兴叹的“天产”。现如今,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寸土寸金,房价奇高。地产成“天产”,“车奴”成“房奴”。引来无数“房奴”叫骂声一片。恨!恨!恨!除了恨,还是恨。浩小姐恨得在情,她老爸就是房产巨头阿,可在外资巨无霸面前,也只能算个小鱼小虾了。外资打着投资,共同开发的幌子,拔营劫塞,所向披靡,该抢走了她老爸多少生意呀。浩小姐恨得在理,外资不守规矩,不去投资实体,诚实经营,互利共盈,而去搞什么臭名昭著的虚拟经济。素不知,泡沫就是泡沫,永远也成不了巍峨的大厦。 更为可恶的是,这些带有某种邪恶目的的“外鬼”,与“内鬼”勾结,胡编什么“一个西方老太太和一个东方老太太的故事”,扇风点火,妖言惑众,引诱无数,上当受骗。挡了子弹挨了箭,成了“房奴”还被笑。胡扯什么“房价节节高,人人赚大了。”现代版的“掩耳盗铃”,“指鹿为马”,“皇帝的新装”!闭着耳朵装聋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砖家教兽,“外鬼”“内鬼”,群魔乱舞,狼狈为奸……清晰的记得,浩小姐谈到这儿,杏目发光,面色驼红,一身正气凛然,实乃女中豪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我要回家 “还不懂?真是个木头瓜子!小子,你听好咯。(.无弹窗广告)”周老板鱼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生怕我听不清楚,“人没了,失踪一天是一千一百块,十九天便是二万零九百块。这――就是精神损失费。我没多算吧?” 文山阿,文山,我真为你而骄傲。你拼死拼活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所得,最多也只有一万多。你十三天没来上班,人家就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两万多,还没算上误工费。周老板太看得起你了。人家真把你当做唐朝的古董那。 “哥,俺……”文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门外一眼,嘴巴微颤着。 “山儿,咱们走吧。”我理也不理周老板,两手一甩,转过身去,拉着文山就走。与这等人,不,不是人,是条狼,恶狼,还有什么人话可说? “站住!”背后一声吼,似狼嚎,“给我站住!想走?我这门,是茶馆酒店,随随便便进出的吗?嗉” 周老板“呼啦”一个健步,我只觉面前黑影一闪,人影一晃,横肉疙瘩的死灰脸,便挡于眼前。 呵呵,看不出,这个“周剥皮”身手敏捷,还有两下子。 “怎么?周老板,想绑架吗?”我暗暗的揣紧了拳头,逼视着翻白的鱼眼珠子暗。 “绑架?”周老板绕着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凸起的鱼眼珠子猛的陷进污浊的眼眶里,眯成了一条线,“这么个穷酸样儿,值几个钱?犯得着我来绑架?” “周老板,告辞了。恕不奉陪。”我忍了忍,还是打躬作揖道。 “告辞?告什么辞?误工费呢?精神损失费呢?”“周剥皮”步步紧逼,“话没说完,账没算清,就想开溜?” “什么什么费?你这是在敲竹杠!在讹诈!”我再也忍不住,火山爆发了。 “周剥皮”猛地一愣,随即“哈哈哈”狂笑起来,揣起黑拳,张扬开来,发出“咯吱咯吱”骇人的声响,“臭小子,你有几斤几两肉,骨头作痒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丈夫!决不可辱!”我心一横,胆气豪生,双手握拳,怒视着“周剥皮”。 “好一个大丈夫,看我捶扁了你!”“周剥皮”话音未落,“呼啦”一声怪响,黑拳挥至眼前。说时迟,那时快,我头一偏,“周剥皮”扑了个空,一个踉跄,撞向门边。文山手疾,一把扶住了“周剥皮”,哪知“周剥皮”反手一个巴掌,“啪哒”一声,五个手指印结结实实的落在文山右半个面颊上。文山一下子懵了,傻愣在门边,一动不动。我暴怒的冲过去,扬起了铁拳―― “慢着!怎么着?两个打一个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言传来,里屋门帘突然一掀,出来一位身着碎花连衣裙、细蛮腰的夫人,染色金发曲浪似的披下来,遮住了大半个搽满了脂粉的瘦长脸,一对残月的狐媚下,一双冰冷的蛇眼,慑人心魄。她扭动腰肢,一步三摇,从屋里晃到院子来。风未来,细蛮腰、细长腿便慢摇轻摆,风吹过,金发、连衣、细长个,摇晃不止,娇躯无根,似在月球,像要被风裹了去。院内弥漫着刺鼻而浓烈的胭脂香味。呵呵,活脱脱一个当代潘金莲!可惜,她嫁的不是武大郎,而是个屠夫。 趁着我一愣神的当儿,“周剥皮”挥拳袭来,“咚”的一声,只觉腰部一阵剧痛,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哥――”文山大惊,伏下身子,紧紧拉住我,喊道,“哥,你怎么啦?”我顺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其实,我知道,并无大碍。学校里就学过青年长拳,各种套路,熟记于心。毕业前夕,还拿了个长拳比赛第二名呢。就是进了工厂,也是常练不懈的。刚才“周剥皮”第一拳招式一出,我就知了个大概。此人并不足惧。那第二拳,我是故意让他的。不过,他的招式虽老,力道还行。我有理,并不是全理。不能打人家,更不能把人家打伤了。就让“周剥皮”拾个便宜,发发性子吧。我就这样躺着,吓他一吓。我悄悄地朝文山眨了一下眼睛。文山一下明白了,一声高过一声,大叫起来,“哥!哥!你怎么啦?哥!哥哇――” “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打我!小畜生!起来――”“周剥皮”左右脚交替踢了我几下,恶狠狠的狂叫,“小畜生!别装死!起来!起来!?” “周老板,您大人大量。求求您,别打了。”文山捂着红肿的面颊,簌簌抖抖的哀求着,“您瞧瞧,俺哥都这样了,老板娘――”文山又眼泪汪汪的转向碎花夫人――当今“潘金莲”。 “这样了又怎样?刚才我都瞧见了,你们两个打我家老周一个。还要我赔你们不是不成?当真的以为我家老周,是纸糊的?稻草人?刚才说什么来着,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呢。谁欺负谁呀?真是的,旷工的耍横,欠债的有理,欺人欺到家了。”老板娘冷言冷语,阴风嗖嗖的。 哦,这就是曾经格外开恩,赏赐给文山两碗面的大善人――老板娘呵。可怎么听怎么像个“蜘蛛精”呢。还好,只有我知道浩小姐是唐僧,她并不知晓。不对呀,若她知道我是小白马,是定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紧闭着双眼。装死,还是装死吧。 “哥哇!哥哇!这可怎么办啊!哥哇――”文山拉住我的手,使劲儿的摇晃起来。 “嚎什么嚎?要死,死外去!”“周剥皮”狂暴的踢着我的双脚,“小畜生!我叫你装死!装死!再装死!” “别打了。别打了。周老板。求求你。求求你。老板娘,求你了。求你了!”文山连忙捂住了我的脚,“俺的工钱也不要了,俺……” “行了,行了。老周。省着点力气,做事儿吧。别污了你的手,痛了你的脚。”老板娘终于发起了“善心”,“啧啧,还想要工钱?你才来上几天班啦?把你们俩卖了,也抵不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吧?要死,死外面去!滚吧!” “周剥皮”暴怒的拉住我的双脚,倒拖到门外,又踢了我两脚,还不忘“啪哒”一声,挥了文山一个嘴巴子。文山的左半个脸颊,清晰的现出五个乌爪印,很快红肿起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越位之嫌 “到了,各位请下车。(.好看的小说)”白梅调皮地说。 走出轿车,我抬头一看:哇!一处洁白的世界! 好一座奇特的酒楼! 酒店外墙壁,还有那阳台,阳台外泳池,扶梯,还有那弯弯曲曲的盘型梯……全是清清爽爽的白色。 玉一样的白,在阳光下泛出柔和的光。 我们轻轻走进酒楼,迈上台阶,来到房间嗉。 服务员打开门,我的眼睛又一亮:房内全是自然的藤制品,也全是白色,明快干净,爽心悦目。 出了客房,就是泳池。 绿树环绕的泳池,碧波荡漾,很诱人呢。 “真是个好地方呵。”我又一次感慨道。 “是好呀,但愿以后会更好的呀。”阚蓉蓉看到我紧盯着楼下的泳池,接着说““对了,组长也会游泳吗?” “会的。但已经好久没游了。早已生疏了。暗” “嘿嘿,到了我们三亚,旱鸭子也会变成水鸭子的。”红梅抢口道。 “是的呢。钱主任就是在这里学会游泳的吧?”阚蓉蓉转向“人精”说。 钱主任点点头:“还是在两年前呢。看到别人‘浪里飞舟’,真羡慕呀。后来就在下面这个泳池里,终于也学会了。不过,会是会了,我那两下子是见不得人的。是‘狗趴式’呀。”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嘀玲玲!”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端木先生的电话。 我快步走到隔壁房间。 “你们已经到了吗?” “是的。董事长先生。” “红梅白梅,现在也在你那儿吗?” “是的。” “那好。从现在始,红梅白梅也加入你们小组。明白吗?” “知道了。董事长先生。” 这又是什么回事?我凝望着红梅白梅那青春浪漫的身影,不由得又疑惑起来。 …… “组长,这个人,已经找到了。”阚蓉蓉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指着说:“就是他!” 这些日子正为公司的事烦着那,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入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错。不由得暗暗地赞叹了一句。 干练!快捷! 不比端木瑞逊色! 我接过照片来一看,小分头,长脸,戴着一副眼镜,似有点面熟,在哪儿见过似的。“他叫――” “马一珉。”阚蓉蓉接口道,“曾任公司主管企划的副总。” “能找到他吗?” “能。” “他现在哪儿?” “这――”阚蓉蓉与红梅对视了一眼。 “能见个面,与他谈谈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201c$6050$6015……$4e0d$884c$5462$3002$201d$7ea2$6885$6b32$8a00$53c8$6b62$3002 “为什么?” “他在医院那,组长!” “在医院?”我大惑不解。 “他得了间隙性‘失忆症’”阚蓉蓉补充道。 啊?!我一惊,什么回事?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阚蓉蓉亦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他清醒的时候,跟正常人是一样的,思路清晰,表达清楚,交流一点也不困难。” 唉,一枚金子,多好的一枚金子!我不免惋惜。 “组长不用懊悔,白梅她们已在医院二十四小时监控,情况一有好转会立即汇报的。” “哦,好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7c$201c$5600$73b2$73b2$ff01$201d$6211$7684$624b$673a$7a81$7136$54cd$4e86$ff0c$6b63$662f$767d$6885$7684$ff1a$201c$7ec4$957f$ff0c$9a6c$4e00$73c9$5b8c$5168$6e05$9192$5566……$201d 太好了,这就是运气! “快,上车!我们去医院。”不待白梅说完,我立马招呼阚蓉蓉和红梅上车,“不,赶往 紫罗兰!”我随即又改变了方向,吩咐白梅把马一珉接往紫罗兰茶楼。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假戏真唱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嗉。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暗。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山雨欲来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嗉。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暗。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盘大棋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嗉。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暗。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浮云西去 小濮手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张签收单。(.)原来小濮不在意,手插到裤袋里,随手摸到了这张字条――签收单,“不好,李琴又要怪我咯。” 可能小濮当时顾着帮浩岚岚安装电脑,忘了这件事了。我接过来一看,签收单上盖着有限公司的公章,签收人一栏秀气的连体草书:胡艳艳。 胡艳艳?这不是胡小姐么?原来她到了那里。莫非老还不放心吕焕石?派个胡小姐去监视他?到也是的,如今大已被扳倒,老可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对他心存二心的人。再说了,那吕汉石的脑袋瓜子,可灵活得很,背后的势力又是大所不能比的。山高路远,龙湾新经济开发区,事关整个集团为数寥寥,寄予厚望,新的经济增长点,不派个得力的人看住,老是睡不着觉的。 “那你赶紧回去。把它交给她。”我吩咐小濮道,“这次应急救援演练,是整体联动、全体参与。各个单位,每个部门都要积极参加。原始资料更要齐全,保存完好。上级随时要来抽查的。” “好嘞。头儿。”小濮转身便回汊。 “等等。”我叫住了小濮,故意道,“要不要老万陪着你。” “为啥?”小濮满脸的疑惑。 “你刚才不是怕李琴要骂你吗?”我指着老万笑道,“替你挡挡箭也好哇。对不,老万?朕” “嘿嘿。要得。要得。”老万拍手称好。 “切――我怕她?”小濮细眼珠子“咕噜”一转,一脸的不肖,“凭你老万,也能替我挡箭?――早着呢!”话毕,扬长而去。 “呸――好小子,算你狠。”老万冲着他的背影,直嘀咕,“真是的,狗咬吕桐宾,不识好人心。” 那位胡小姐可不简单呢,哪里重要便出现在哪里。她与老到底啥关系呀?是家里人、亲戚、朋友还是?看着老万头胀红着个脸儿,还在恼怒着,便笑道,“老万,别惦记着小濮了。他呀,不要说骂他几句,就是李琴锤他几下子,他都受得了。” “嘿嘿,俺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瞎起哄,瞎操心。争吵惹人嫌,吃力不讨好。”老万也沿着台阶,顺势而下,“俺老了,不中用了。真是老年痴呆。老年痴呆咯。” “老万那,您说这话,可不对头呀。”看着老万装痴卖傻的样子,我收起了笑意,“我可不是帮着小濮说话,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说那小还记得你。我敢打赌,此言不虚。” 老万眨巴着老花眼,傻愣着看着我。 “不要说,小记得你,就是大,总……集团高层们,几乎人人都记得你。”其实,自从那次火灾事故后,不要说公司领导,就是上级消防、安全部门都记得老万的大名了。 老万疑惑着,右手抓了抓秃顶光皮,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想当初,就是你老万,所有的建厂元老们――”我指了指正前方,那一排排高耸入云的烟囱、塔器、厂房,“受了莫大的罪,吃了淹心的苦,用一双勤劳而智慧的手,一块砖,一片瓦建起了它们。把青春都献给了它们。”我几乎把那老狐狸曾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篇。说这话时,猛地又想起了“老工人”,想起了“李工”、“华猴”……不觉视线也有点模糊了…… “嘿嘿。”老万有些局促不安起来,“马部长还记得这些,莫提了,莫提了……谁,谁说给你听的哩?……” “没人告诉我,是偶尔从资料室里看到的。”我凝视着远方白烟喷吐的烟囱,“老万那,老万,您老说自个儿痴呆。说的又是千真万确。” “啊?”老万光头一扬,忽的一震。 “不正是千千万万个,像您老这样又痴又傻的人,才竖起了如今咱们集团――巍峨的大厦?” “话别这么说。话别这么说。嘿嘿。”老万又傻笑起来,“还是马部长体谅俺们。善解人意,善解人意。” “沧海桑田,世事巨变。四十年的风雨路,压不垮的千斤担。如今的已从一艘小船,变成了航空母舰了呢。虽说危机四伏,困难重重,但抗震、抗洪、抗打击的能力,远非昔比,空前强大了呀。小船谁造的?基础谁打的?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抹不掉的。人心自有一杆秤。吃水不忘挖井人。老万那,是不是这个理儿?” “在理。在理。”老万又摸了一下光头,忽的声言低低的,“不瞒马部长,说句掏心窝的话。对姓甄的,你可得提防着点儿。” “哦?”我故作不解。 “马部长,可曾记得你刚进企划部的时候,俺说过的话?” 我摇摇头。 “俺当时就对你说,在他手下,别想有出头之日咯。还记得不?” 我还是摇摇头。已记不清,老万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一心只想着早日脱离纪部长的魔爪,别的都是次要的了。 “这次改革试点。就是他派俺和小濮去的。姓甄的,还叮嘱俺和小濮说,别让你知道。” 老万又说出个新情况,更是印证了我的疑惑,老狐狸确实有好多事,故意瞒着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保密需要,还是老的吩咐? “俺想不明白,马部长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为啥不让你知道哩?俺问问小濮,哪晓得,小濮那小子反问了我一句:领导自有领导的考虑,想那么多干嘛?” 呵呵,还是老万心眼实。小濮这小子就有点那个了。可刚才小濮又干嘛主动说出改革的事情呢?对了,他并没有说明老狐狸派他去监督的了。 “马部长,你不知道也好。姓甄的,派俺们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老万见我沉思的样子,安慰道,“他从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轮到俺们。他只想着他个人,只有他自个儿。” “怎么啦?” “马部长,你想想啊,咱们公司也经历了无数的风浪了。改制来改制去,有哪一次是成功的?这次加了人,满以为会有些起色,哪晓得,反而更加散漫,更加吊儿郎当。是呵,马部长,你也晓得的,这第二批比第一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都是各部门各岗位,裁减下来的“宝贝疙瘩”,都是些身上含刺儿,头上长角儿的主儿。乌王八猴大聚会,不闹个天翻地覆,就是大幸了。也苦了那小,还亲自到拖了几车煤。领导干部,带头参加体力劳动,乌王八猴们干脆停下手中的活儿,乐得拍手大叫:‘带劲儿!酷!超酷!’‘加油!加油!’背地里一个个窃笑:让小也尝尝拖煤的滋味,回去后还不累趴下,叫个半死,才怪呢?看他今后还呈能不?还敢不敢对俺们横鼻子竖眼睛,指责俺们出工不出力,故意偷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老万恨恨道,“姓甄的,只晓得,利用俺的时候,替他挡子弹,叫俺往前冲。” “挡子弹?” “可不?害得俺和小濮两人,也跟着那小,拖了几天煤。”老万还心有余悸,“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临退休了还受罪。在家里疼了好几天,挨老婆子奚落还不算。他姓甄的还当面笑话俺,阴阳怪气嘲笑俺:这点劳力受不了,回家怎么抱孙子?” “到也是的。老万不比小年青。岁月不饶人。甄部长不该这么说的。” “俺刚进厂那会儿,就比他强多了。脏活累活抢着干,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儿,人称‘小老虎’。而他姓甄的,每逢大会战,他便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人称‘药罐子’。这些事儿,老一辈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老万掀起了伤疤,说起了疼,“现如今,他甄大部长身体发福,早已享福。办公室里,一年四季,龙井一杯,泡上半天,吞云吐雾,乐如神仙。就他那将军肚儿,也来试试,看到那小山似的一车煤,还不双腿直打哆嗦,瘫倒在地?” 哦,老狐狸年青时候就是个滑头的主儿。也难怪,白炼钢成绕指柔。当年的小狐狸成了如今的老狐狸,更成狐狸精了。 “俺呢,也是快要退休的人了。有些事理,混到现在才明白。”老万仰望着头顶,一片片匆匆西去的浮云,不觉感慨万分,“不过也不迟,无所谓的了。” 咦?这样的话,怎么这么耳熟?我暗暗的一惊,什么时候,心态也如老万一般无二了? “对了,老万,那个胡艳艳不是一直在大办公室的么?”我转移话题道。 感觉老万不是个马大哈,更不是个老糊涂,心里头像个明镜似的,一直透亮得很。看着老万,那头发脱落得没几根的光亮的头,在灿灿的阳光下露出几根粗短的银丝,面色红润,沉静如水,像老纳坐定似的,端坐于最西首黑板报附近的石凳上。他摇摇头,“不太清楚。只听小濮说过,胡艳艳是市人事局许局长的儿媳妇。” “哦。”我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好像还是总的亲戚。什么……外甥女。” 这就对了,果不其然,又是位强势的女子。 “嘀呤呤!”手机忽然响了。我忙从衣兜里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年部长的:“小马吗?” “年部长,您好。是我。” “你赶快来保卫部。公安局找你。”年部长话音一落,便“嘎”的一声,断了电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两个U盘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怦怦”乱跳起来。不是“史肉包”在闹事的吗?派出所要找也该找他呀,干嘛喊我呢?有没有搞错喔?刚才年部长风风火火,语气不容置疑,又不像是找错人了。 “老万那,你去消防室看看老蔡,很可能他正在给灭火机充药剂。帮帮忙。我去一下保卫部。”我匆忙吩咐了老万一声,“对了,消防室有安全帽的,你也可以到去摸摸情况,探探路,再看看。” “去保卫部。啥事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声言有点颤颤的。随即转身,急步离去。 很快来到办公大厦底楼。远远的,便见几个穿制服的警员,在保卫部门口进进出出。无外来任何闲人。气氛严肃。“史肉包”肆意闹事处理好了吗?难道真的被――汊? 我诚惶诚恐来到保卫部办公室门口。犹犹豫豫的,想进又未进。 “哦,来啦。进来。进来。”最里座、正对对着房门的年部长,左手上夹着支香烟,正跟一位警官交谈着,见到我,招了招手。 那位警官转过身来,咦?于警官朕! “哈哈,马部长。咱们又见面啦!”于警官伸出右手来,我连忙疾步上前,握住他的手,“于警官,您好,您好。” “怎么?你们认识?”年部长浓眉一皱。 “哈哈,咱们岂止认识,还是老朋友咯。”于警官又爽朗的笑了笑。 “那好。省得我介绍咯。”年部长顺手打开一侧的边门,“请进――” 哦,这里还有个不起眼的小会议室呢。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岁寒三友图》,图幅下面便是枣色茶几,茶几两侧安置着单人真皮沙发。小小会议室,精致又雅致。(.) 待于警官和我走进来,年部长便退出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请坐,于警官。”我指了指上位。 “一起坐,一起坐。”于警官拍拍我的肩膀,“咱们还客气吗?” 正待坐定,房门轻轻推开了。“请用茶。”迟干事端着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轻轻掩上门,悄然退出。 “谢谢。谢谢。”于警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茗了一小口,“不错,不错。清明前的碧螺春。” 只一刹那,小会议室内,便弥漫着碧螺春那独有的花果清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好香呵。低头看了看茶杯,那碧绿的茶叶,在热水中卷曲如螺,慢慢舒展,次第绽放,丰盈的白色毫毛在水汽里浮游……这样的绿茶似乎在哪儿见过?对了,一次和杨洁,在明月阁茶楼,就品茗过它呐,同样的嫩绿,同样的卷曲如螺,同样的绒毛浮游,同样的花果幽香……当我询问此为何茶时,杨洁樱桃小口一抿,然后轻轻说出的,便是这五个字――“明前碧螺春”…… “马部长,你堂弟上班了吧?” “哦。不。于警官,他回去了。”我缓过神儿来,应了句。 “回去了?” “嗯,他回家了。唉――”我轻叹一口气,“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也不太习惯。” “噢,这样。也是。也是。”于警官略一思索,点了一下头,随即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马部长,这个,你看到过吗?” 这――不正是那个灰衣人,皮夹子里的那只盘吗? 我点点头。灰衣人抓住了,这只盘也该暴光了吧。(.无弹窗广告) “能肯定吗?”于警官目光炯炯,把那只盘轻轻放到我面前。 “是,就是它。”我拿起盘,看了看。 “奇怪。到是怪了――”于警官眉头紧锁,沉思起来。 “怎么怪了?”我有点纳闷。 “它里面――什么也没有。”于警官指着我手中的盘,满脸狐疑,“空空的。” “啊?!于警官。不可能!”我忍不住叫起来。那天晚上我还把它插上笔记本,打开过呢。 “不可能?”于警官目光如炬,“马部长,你打开看过?” 我点点头,“那天晚上,我在曼克隆大酒店门口,拣到了那个灰衣人的皮夹子,后来等他不着,回宿舍了。在宿舍里脱外衣时,左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口袋,里面的皮夹子差点掉出来。忙用右手捂住,可‘哐当’一声,这只盘还是窜出皮夹子,摔在了地面瓷砖上。当时,我懊悔得不行。心想,糟了,别把人家的东西搞坏了。连忙把它插进我自个儿的笔记本电脑,还好,没摔坏,有移动硬件显示。我打开一看,只有一件加了密的文件夹。” 于警官在我说话的当儿,早已不经意的从衣兜里掏出小本子,“沙沙沙”――在快速纪录着。 “加了密的文件夹?”于警官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凝视着我。 “嗯。有密码。文件夹打不开。” “哦――那文件夹,有名字吗?” “名字到是有,全是字母,都是大写的……有四个……好像是叫……对了,就叫‘’。”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儿。 “呃――叫什么的――”于警官兴奋起来,“再说一遍。” “――――――。”我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就这四个字母,能肯定吗?” “肯定。”我毫不迟疑,点点头。 “那――这只就是赝品咯。”于警官突然指着我面前的盘,断然道。 “假的?”我又拿起盘,再仔细的看了看。说的是阿。刚才于警官说,这只盘里,啥也没有,空空的,当然怀疑它了。难道那皮夹子里有两个盘,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不对呀,我清清楚楚记得,在曼克隆门口拉开拉练时,看到里面有一张工银卡,一张名叫成新来的身份证,还有张折成三叠的八分之一大小的白纸,白纸里面还裹着个八个的盘。并未见到另外的盘呀。那也有可能就是灰衣人后来带在身上的盘,想用这个来滥竽充数?哦,想起来了,当时摔落地上我发现盘的盖冒内壁有一丝不起眼的细微裂纹的。 我忙松开盖冒,对着灯光,细细一瞧,盖冒内壁,完好无损,“对的。这不是那一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哦,何以见得?” “那只盘摔落地上后,盘盖冒内壁有一处细微裂纹。”我把盖冒替给于警官,“于警官,您瞧瞧,这只――里面没有。” “嗯。”于警官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那个家伙耍滑头,在跟我们兜圈子。哼哼,这样也好,看谁更有耐心――嘿嘿。”于警官笑了笑站起身来,“很好。马部长,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不愧为南荆大学的高材生。相隔数天,还记得如此清晰。好了,马部长,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儿。真的得谢谢你,又帮了一个大忙。”我亦随身而起,“太客气啦,于警官。应该的。应该的。” 我轻轻拉开小门,于警官边跨出门外,边掏出手机,拨打起来:“李局,一个重要情况,已经证实,是有货的……嗯……嗯……陈亚明……请他也来,好的。”于警官合上手机,“不好意思,马部长。还得烦你了。李局请你跟我到局里去下子。真的抱歉得很,耽搁你的时间呐。” 还要了解什么问题呢?可能我什么地方还没说清楚?刚才似乎还听到陈亚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又是这个神秘的陈亚明!怎么我老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呢? 我微微的一震,随即又淡淡的一笑,正待开口,年部长接过了话儿,“没事。没事。小马你就去吧。上级的事儿,为先为大,要快要紧。老甄那边,我来打个招呼得了。”“甄部长不在家,出差市局,开会去了。”年部长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不方便请假的。 “那也不碍事的。你跟于警官走吧。也算出差。我马上跟张部长打招呼。”毕竟是军人,说话做事,麻利的很。 “谢谢年部长了。”我跟着于警官走出办公大厦,似乎觉得后面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我,感觉后背凉凉的。 来到广场上,随着于警官登上了最右边的一辆警车。 “陈亚明同志――”我还没坐好,于警官便招呼道,“马部长他来了。” 哦,陈亚明?谁是陈亚明?莫非这个神秘的陈亚明已到了这儿?我多想见到他呀。到今天还没替文山好好的感谢他呢。 警车里微弱的光亮下,隐隐约约的,端坐里面的一位警官,对我点点头。待靠近一瞧,我不觉惊叫起来:“啊?是你!”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魔术高手 “喂,技术部吗?我是车间。鼓风机已安装好了,请来人验收一下子。” “好的,马上到。” 那天,办公室只我一个人,碰巧车间有了事儿。 刘工出差了,肖工又休息,连个商议的都没有。 我只好一个人拿着幅图纸,赶到现场。 “咦?怎么你来啦?”蒋主任一脸的不肖,怪里怪气的。 “是啊,是啊。”我答非所问,好不尴尬。 “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怎的没人接阿?”蒋主任话锋一转,阴沉着个脸儿。 这就怪了,我一直呆在办公室的呀,只一声电话我就接的,存心找碴儿了吧。(.无弹窗广告) 要晓得,我与此人素无接触,也没得罪他呀嗉。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可能蒋主任心情不好吧。 我尽量往好处想。 “你知道验收程序吗?带了验收单了吗?” “哦……没,我忘了带了。” “笑话!没验收单,来验收什么呢?好玩吗?暗” 说的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下我可真的无地自容了。 “我回去拿,回去拿!”我唯唯诺诺,赶紧溜之乎也。 ……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处理问题时,遇到的尴尬事,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哪晓得这事儿还没完儿。 事后不久,纪部长又把我喊了去。 “蒋主任说了,他打电话,你也不接。”纪部长背靠老式太师椅,身子微微后仰着,板着个长马脸儿,阴阴道。 我惊讶。慌乱。我无语。 我只感觉,一股凉飕飕,阴森森的怪风,迎面扑来,浑身打了个冷颤儿。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两遍了。 我真怀疑是否听错了。甚至我,到怀疑起,我自个儿,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接电话。 见我傻愣着没开口儿,纪部长抬高了嗓门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我――”我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儿来。 “到科室来,可不是来做老爷的。”纪部长教训我道:“什么时候都要,想生产所想,急生产所急。好了,你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嗯。”我唯唯喏喏而退,心里五点六点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大白天遇到活鬼了。 原来蒋主任不依不饶,背后又告了我一状。 添油加醋,匪夷所思! 更为糟糕的是,此事给纪部长留下了极坏的印像,从此决定了我在技术部的命运:打入冷宫而边缘化了。 $201c$5982$679c$6211$5e26$4e86$9a8c$6536$5355$5462……$201d$5728$75db$6068$547d$8fd0$4e0d$516c$7684$540c$65f6$ff0c$6211$4ea6$6df1$6df1$81ea$8d23$3002 可是,人生不是由“如果”组成的呀。 我在技术部已经没有“如果”了。 蓝剑2号 事实上,即使我没有那次的“如果”,也会出现新的“如果”的。[] 因为我碰到了“墙”,一堵尖硬无比的“墙”嗉! 那个蒋主任与老是拜把子兄弟儿,脚膀子粗着呢! 一向骄横跋扈惯了的,不要说你有点小错,就是没错,也要剥你一层皮儿的。 人称“蒋剥皮儿”。 公司一般人都让他三分的。 我等初来乍到小辈之人,撞上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到车间测绘一下轨道轮子,再到机修分公司加工。(.好看的小说)”纪部长第一次布置我任务暗。 “纪部长,要绘图吗?” “你说呢?” “哦,好的。” 真是讨骂,我赶紧讪讪着去了现场。 明明好好的呀,怎么不好用的呢。 详细测绘,细心制图,可加工后的轮子就是不好用。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呀? 原来车间的轮子,因长期使用,挤压而变形,现场测绘的尺寸就不那么精准了,这是第一个误差,再加上加工精度的误差,两个误差加起来,当然就大了,不好用也就正常了。 “测绘制图好了后,不要忙送去加工,你必须到资料室查找轮子的原始图纸再核对,这样就不出差错了。”事后李工对我说 “资料室还有轮子的图纸?”我眼睛睁得老大的。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资料室有现成的,那纪部长干嘛又叫我测绘呢,是考验我吗? “资料室当然有啦,全公司所有设备包括零部件的图纸,资料室都有的。” 哦,如果我早知道呢? 这种探讨当然是事后诸葛亮了。 这第二个“如果”已经让我在技术部给彻底给“冷冻”与“雪藏”了。 “连个简单的轮子图都绘不好,还南荆大学毕业呢?丢人现眼!” “现在的大学生素质就是差,与老大学生不能比哟。” 那天下午,我正巧路过纪部长办公室,从办公室门缝里传出这样的话,我那个悲呀,那个哀呀,痛苦的心如刀绞。 尽管外面大雨滂沱,我还是奔下楼梯,冲进雨中,心中狂叫: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突然,我发现食堂的小黑子,孤零零的卷缩在楼梯口。 我不由得镇住了,一向活蹦乱跳的小黑子,怎么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呢。 我慢慢的走近它,可刚要靠近它时,它一惊一咋随的,随即一瘸一拐的离远了我。 呵,可怜的小黑子,谁惹你啦,脚怎么受伤了呢? 我一点点地挪过去,尽量不惊动它。 缓缓地靠近了它,也许它跑不动了,瑟瑟抖抖的趴在那儿,任凭我抚摸它湿淋淋的身子。 慢慢的,它也不害怕了,转过头来怯怯地看着我。 哦,小黑子阿,小黑子,你怎么比我还可怜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夸父逐日 我给友人发去了信息:天地之大,我只有小黑子为伴哦。 小黑子?小黑子是谁呀?友人好纳闷儿。 小黑子是条黑黑的小狗儿呀。 啊?!好朋友,你今天有点伤感呢!怎么啦?哪里不开心吗? 友人的问话问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工作的吧。 我尽我所能做好今后的事嗉。 上班第一个来,下班最后一个走。值班不落后,加班争着上。大事配合好,小事抢着做。 可是,无论我在技术部干的多累,做的多好,都已经没用了。 我看到的似乎是纪部长永远的鄙视的目光。 我深深地悲哀,只能寄希望于,一调离我,二调离纪部长。 当然,二不可能实现,那只能调离我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暗。 可是“留爷处”又在哪儿呢? “企划部的老王退休了。企划部甄部长正在向人事部要人呢。”公室办赵秘书悄悄地对我说。 赵秘书是我要好的朋友,有什么内幕消息都会透露给我,平时有什么苦水我也对他说。 他知道我不想呆在技术部了。 “老王主要是做什么的?”我有些不放心。 “他主要做些企业窗口策划。这些你不是自学过的吗?” 我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现场管理什么的。这些都是软任务。你想想啊,一线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干部,还用得着你去管吗?” “那个甄部长还好处吧?”我忙打断他的话,我到不在乎任务硬任务软什么的。 “哦,‘阳光’着呢!不像你们那个纪部长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儿,好像谁都欠他的债。甄部长可是整日整天一脸的笑,嘴上像挂了个油瓶,说话滑溜溜的,又像抹了糖似的,说话甜着呢。” “嘘――”有人走来了,我赶紧制止道。 “噢,甄部长。” “嘿嘿,在开两人小组会议阿。”甄部长微笑着走过去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我们俩儿,冲着他的背影儿,偷偷的笑了。 看来还不错。我暗暗道。 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的吧。 我暗暗地打了份请求调动的报告,送到人事部。 果然没多久,纪部长找我了。 “你打了份报告?”纪部长面无表情。 “是的。”反正要走,也无所谓的了。 我第一次正眼,盯视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微微偏过了头。 “这样就不好咯。”纪部长官腔官调的:“可以通过组织嘛。”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要先让他知道阿。 呵呵,我故意沉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冤家十年 我给友人发去了信息:天地之大,我只有小黑子为伴哦。 小黑子?小黑子是谁呀?友人好纳闷儿。 小黑子是条黑黑的小狗儿呀。 啊?!好朋友,你今天有点伤感呢!怎么啦?哪里不开心吗? 友人的问话问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工作的吧。 我尽我所能做好今后的事嗉。 上班第一个来,下班最后一个走。值班不落后,加班争着上。大事配合好,小事抢着做。 可是,无论我在技术部干的多累,做的多好,都已经没用了。 我看到的似乎是纪部长永远的鄙视的目光。 我深深地悲哀,只能寄希望于,一调离我,二调离纪部长。 当然,二不可能实现,那只能调离我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暗。 可是“留爷处”又在哪儿呢? “企划部的老王退休了。企划部甄部长正在向人事部要人呢。”公室办赵秘书悄悄地对我说。 赵秘书是我要好的朋友,有什么内幕消息都会透露给我,平时有什么苦水我也对他说。 他知道我不想呆在技术部了。 “老王主要是做什么的?”我有些不放心。 “他主要做些企业窗口策划。这些你不是自学过的吗?” 我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现场管理什么的。这些都是软任务。你想想啊,一线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干部,还用得着你去管吗?” “那个甄部长还好处吧?”我忙打断他的话,我到不在乎任务硬任务软什么的。 “哦,‘阳光’着呢!不像你们那个纪部长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儿,好像谁都欠他的债。甄部长可是整日整天一脸的笑,嘴上像挂了个油瓶,说话滑溜溜的,又像抹了糖似的,说话甜着呢。” “嘘――”有人走来了,我赶紧制止道。 “噢,甄部长。” “嘿嘿,在开两人小组会议阿。”甄部长微笑着走过去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我们俩儿,冲着他的背影儿,偷偷的笑了。 看来还不错。我暗暗道。 也许换个环境会好些的吧。 我暗暗地打了份请求调动的报告,送到人事部。 果然没多久,纪部长找我了。 “你打了份报告?”纪部长面无表情。 “是的。”反正要走,也无所谓的了。 我第一次正眼,盯视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微微偏过了头。 “这样就不好咯。”纪部长官腔官调的:“可以通过组织嘛。”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要先让他知道阿。 呵呵,我故意沉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请君入瓮 “一定要走?”纪部长话锋一转:“那好,你上午移交,下午走人!”说完便转身离去。(.好看的小说) 还好,没吐出个“滚”字儿嗉。 刘工过来了。 “刘工,这个计算器给你了,我也用不着了。”真的要离开这里了,我忽然有点伤感起来。 “不,不。还是你带着。说不定以后用到呢。再说,我这个旧了点,还是好用的。” “那――这个给你吧。”我举起了三角尺。 “哦,好的好的,谢谢!对了,没有谁找你吧,你自个儿决定的?” 我点点头暗。 “你离开了你的专业,不觉得荒废了吗?” “有时我也这样想过,刘工。可是,又有多少人学有所用的呢?再说……” “别说了。我理解你。你好自为之。”刘工似乎话里有话,又不便明说。 收拾好了。我走到隔壁部长室。 “纪部长,我已移交好了。” “嘿嘿。”纪部长皮笑肉不笑的,摆了摆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阴阴的,像针刺一样的。 还好,我的心不那么凉,也许我习惯了。 “呵呵,这么快就走啦?”在门口撞到肖工,肖工笑道。 我无言以对。 不是我快呀,而是人家赶我走哇。 我默默然。 忽然感觉肖工的笑有点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欢迎你!”企划部老万笑盈盈的看着我,“呵呵,年轻有为阿。” “没什么为不为的呀。”嘿嘿,我竟学起了我那黑脸师傅来了,忙改口道:“向您学习呢。” “来啦,来啦。”甄部长进来了。 “奥,甄部长,今天正式向您报到。”我毕恭毕敬的说。 “好哇,好哇。”甄部长转向老万:“办公桌子顺好了吗?” “哦,我到忘了。” “没事,没事,我来,我来。”我赶紧走过去,“是这张桌子吧?” “暂时就坐在那儿吧。”甄部长来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年轻,有朝气!” “姜还是老的辣!”我也油起了嘴巴,“向您学习!向您致敬!” “别客气,别客气,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合伙养性命。同舟共济,同舟共济哟!” 合伙养性命?还第一次听说,好有意思。 从办公室刚出来,遇到刘秘书。 “报到啦?” “嗯。” “感觉不错吧?” “还行吧。就是……” “就是太‘阳光’了,是吧?”不愧为“人精”呵,好厉害。“你呀你呀,暴风骤雨受不了,阳光灿烂又嫌烫啊!” “呵呵,刘秘书啊刘秘书,我真服了你,以后叫你‘刘铁嘴’吧!” “‘铁嘴’?我可不敢当,不敢当哦,你那个新领导,人称‘寡嘴佬儿’,才真的是‘铁嘴’呢!” “甄部长吗?” “对的呀。好朋友,以后跟他学着点吧。” “哦,对了,晚上普庆酒家聚聚,我请客,怎么样?”我得好好谢谢我的朋友呢。 “让你破费阿,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不能确定阿。” “就我们两人,怎么样?晚上六点还是六点半?” “那――好吧。” “就六点,普庆,我等你。”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编外侦察 普庆酒家。 三楼。 刘秘书两杯酒入肚,话也多起来了。 “纪部长向来瞧不起老呢。” “哦。他呀,哪个也瞧不起的。” “可不是嘛。上次为了加氢塔订购的事与老一步不让,闹得够呛。” “是上个星期四下午吗?嗉” “是的。那次我在记录的。双方拍桌子,打板凳,好像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似的。” 哦,怪不到那次我吃了无名火,连李工他们都受害的了。 “我一向挺佩服老的,他的涵养功夫极深,说话不温不火,从来都是不露山不显水的。想不到那次竟然也失控。可想而知,两人积怨之深,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怎么说呢,谁咬谁也无所谓的事,说实话,对上层的事我实在不感兴趣。我只关心眼前的事,能不能适应新环境?能否突出重围,冲出困局? “你晓得阿,那甄部长与老也是拜把子兄弟哦。” 这话说得我浑身一个激灵:那个蒋主任已经让我深受其害,怎么又出了个拜把子兄弟呀?看来老在他认为重要的部门都有他的人哟。不管怎么说,那个甄部长笑眯眯的,不像个该死的人啊暗。 “谢谢朋友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在《禁忌的游戏》那悠扬的旋律里,我搀扶着刘秘书,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店门口。外面风好大,我忙招来一辆的士,扶着刘秘书上了车,看着粉红色的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孤伶伶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我忽然感觉有点孤独,也有点冷…… 仰望遥远的天际,咦?有一颗特亮的星星,高高的远远的挂在那儿。 那是启明星吗?我的心为之一震: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好朋友! 很快我就适应了老王的工作。 本部门所有的文字工作,都由我来做。 从筹划、设计、大样,再到电子文档,形成正式文件,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不需要打字小姐帮忙,也不需要其他人穿帮。 “不错,挺能干的!”那天,甄部长慢悠悠的转到我的身边,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肩膀:“对了,这里有份上级文件通知,吃点苦,帮忙一下,筹划筹划。” “谈不到,谈不到。”我接过了《通知》。 哦,原来是上级行政主管部门下发的一份文件,要根据本公司的实际情况拟定一个《通知》,然后再下发到各分公司各部门。 我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呢。 说实话儿,这该是甄部长份内的事呢。 他已经有言在先那,“帮帮忙”的。 现在交给我做,该是信任我的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装聋作哑 我小心翼翼的筹划起来。 可不能像在技术部那样,第一次接受领导的任务,就搞砸了。 首先认真吃透文件精神,然后仔细分析内部资料,再对照以往同时期的公司文件,我很快地拟好了通知草稿。 这回,我十二分的小心了,觉得要把草稿先给甄部长看看嗉。 “甄部长,通知的草稿写好了,请您审阅。”我走道隔壁部长室,必恭必敬的说。 “呵呵,这么快就好啦。”甄部长戴起了他的老光眼镜,“不错不错。这样把,你再送给大看看。估计差不多了,就形成正式文件,打印出来。” 大?哦,我明白了。他是公司主管企划部的副总。我还没见到过他呢。听刘秘书说,大可是公司的常务副总哟,权力仅次于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是个大红大紫的人物呢。又是个少壮派,传说是集团公司下一任总裁呢。 我很快来到大办公室,可大不在,只有秘书胡小姐在忙碌着。 “你好,胡小姐,我想找总。” “哦,什么事儿?”胡小姐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没预约吗?暗” “不好意思,胡小姐,是这样的,我们甄部长草拟了一份通知,来请总审阅的。”我边歉意地说,边把草稿递给了她,“麻烦您交给他,好吗?” “这――好吧”胡小姐面无表情地说,“下不违例,要有预约哟!” “知道啦,谢谢你!” 我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胡小姐就来了电话说,总回来了,叫我去一下。 我急忙赶到总办公室。 我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胡小姐的声言。 我轻轻推开门,只见胡小姐低着头在忙碌着,一位魁梧的男子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见我进来,转过身子注视着我。 啊,好年轻! 他该是总了。 我脱口而出: “总,您好!” “哦,来啦。先坐会儿。” 大笑微微的示意我坐下,然后仔细看起了草稿。 只见他用铅笔划了两下子,便把草稿递给我说:“不错,就这样把。有两处错别字订正过来,就行了。” 啊,好厉害! 虽说是草稿,我可是一字一句的研究了老半天的咯。不要说错别字,就是标点符号,也没放过哦。可还是被大查出错别字,而且是两个! 人家可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看出来的呢。 这就是差距,巨大的差距! 仿佛小学生面对着校长,我微红着脸,正待离去。 “哦,对了,你是南荆大学的吧。”大又喊住了我。 “是啊,机械系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蒙在鼓里 “机械系的?该在技术部呀。(.无弹窗广告)那你到了企划部不是改行了吗?” “总说的也对,但我在学校里,业余时间,还自学了《经济管理》专业。” “哦,你是双本科了吧?” “是的,总。” “不错,不错。在学校里,趁年轻,精力充沛,时间宽裕,多学点东西,学得快,记得牢,印象深刻。总是有用的。”大突然话锋一转,“说来我们也是半个校友呢!”见我疑惑的样子,大补充道:“两年前,我在南荆大学就读高级研讨班的,算不算半个校友呀!” “啊,总,是的,是的,我该叫你大师哥呢。”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嗉。 “不客气,不客气,小师弟。”大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一个人在外闯荡,不容易哟,尤其是刚出校门儿,两眼摸黑,有种‘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要多多交流奥。” 呵呵,大真是说到俺心坎里去了。我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好感激的连连点头: “说的是啊。谢谢总,不,谢谢大师哥!那我走了。” “好的,好的。”总微笑着,客气的挥了挥手。 我小心掩上门儿,轻声而退。 走进外间胡小姐身边时,她斜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察的笑意暗。 感觉那笑有点怪儿。 恐怕,恐怕在笑我脸红了吧。 办公楼前,一条蜿蜒曲折的象鼻子路,嵌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斜斜的阳光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辉。 路两侧长满了雪松、冬青、桃树,还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翠竹…… 从大办公室出来,我轻盈地走在鹅卵石路上。 周围静悄悄的。 “哟哟,怎么走路啦?”一个尖细的声音炸响,吓了我一跳儿。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闷头走路,差点撞到对方身上,待仔细一瞧,眼睛一亮: 哟,秀发飘飘,樱桃小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着一袭嫩绿的上衣和淡淡的牛仔裤。 好一位清秀的女子! “新来的吧?”女孩儿见我紧盯着她看,面色微微的发红,打岔儿道。 “也不太新呢。” “那怎么没看见你?” “咦?我也没看到你呀。”我的话音刚落,女孩儿“扑哧”一下笑了。 “杨洁,杨洁,快点噻!”前面有人在喊了。 “来啦,来啦!”女孩儿边跑边回过头来说,“白杨的杨,纯洁的洁,我叫杨洁,在六楼档案室。” 哦,好一个清秀的名字,杨洁,我朝她点点头。 路两边的海棠球,繁星似的小白花,散发出阵阵沁人俯肺的香味,我不由得猛吸起来,呵,好香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不见了我 “你上午撞人啦?”小云不紧不慢的冒了一句。(.无弹窗广告) 这个鬼丫头,怎么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呀。 我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稿件,装着没听到。 “喂――”小云干脆走到我面前,大声道:“不吭气儿,是吧?杨姐都――嗉” 我忙抬起头打断她的话:“别说啦,大小姐。” 一阵《喜洋洋》的彩铃声突然响了。小云一扬眉:“呵呵,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呀。看看,杨洁的。” “恩……他在……”小云边通话,边对我哜哜眼睛。 这个鬼丫头,又不知搞什么鬼。 “杨洁又问起你了。”小云故意道,“她还说,如你有时间打个电话给她……哟哟,好快呀!” 鬼丫头一惊一咋的暗。 “瞧瞧,杨洁的文采还可以吧?”小云竟然把她的手机凑到我面前。 手机里有一行文字: 夕阳。 西山。 白桦林。 有主仆二人正蹒跚攀登在一条曲折蜿蜒的羊肠古道上。 严惜风看了看后面的书童,抹了抹额头的汗,叹口气低语道:“ “唉,这么快,还是赶不上,不知妍儿怎么了……” 书童仰望着主人,正待安慰几句,忽然手指前方:“啊,公子,你看――” 我困惑的抬起头。“这是小说吗?” “哈哈”小云大笑起来,“是杨姐回的。” “杨洁的?”这些丫头在干嘛? “对呀,我们在‘故事接龙’呢。” “故事接龙?”哦,我明白了,我和友人在学校里也常做这样的游戏啊。不过,那是在里的呀。手机也好玩这个游戏? “手机故事接龙”,好一个发明,有意思。 “杨洁可是我们的高手哦。”小云自负地说,“感兴趣吗?我来通报杨姐啦,有人要挑战她。喂――杨姐……” “别……”我要制止也来不及了。 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我掏出手机一看,一条信息骇然眼前: 马一珉,你好。冒昧打搅您了。听小云说,您的‘故事接龙’不错。特向您赐教。 哎呀,我的妈呀,小云这疯丫头让我下不了台了。 我忙摁出一行字: 杨洁,你好。别听小云的疯话。 人家才不疯呢。怎么?不肯赐教,是吗? 不待我回信,杨洁又来了: 是你先开始,还是我先开始呀? 唉,真是逼上梁山啊。 小云阿小云,你可把我害惨罗。 “哈哈哈”恶作剧的小云一溜烟的跑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木呆呆的傻愣着。 罢了罢了,今儿个这关是非过不可的了。 我被逼无奈,打起精神发出: 还是你――请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笼中鸟儿 (那不客气啦,接招吧) 密密的森林深处。 两间小茅屋。 一面猩红的酒字三角小旗发出“呼啦啦”孤零零的声响嗉。 酒店内房,戴着瓜皮帽的店老板低着头,正打着算盘。 (咦?古装戏,那就引向古侠吧。我立马回了下面几行字:) 小酒店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个长头发,手臂上雕着龇牙咧嘴的青龙;另一个秃顶,额上一块乌黑黑的胎记,刺眼而狰狞。 “来啦,来啦――”店老板应声而出,“我是人。” “他是人你听说过吗?”秃顶问长头发暗。 “没听说”长头发摇摇头,“你呢?” 秃顶也摇摇头轻蔑的说:“没听说过”(请继续) (杨洁很快回了:) 老板闻言,不得不对二人仔细打量一番,佩服道:“二位好眼力我乃是泰山妖猿一族,三年前炼成人形,不知两位因何而来?” (速度真快,我故意刁难道:) “哼哼泰山妖猿?”秃顶对着长头发鼻孔里哼了两声::“你听说过吗?” “没有”长头发摇摇头:“老大你呢?” “没听说”秃顶说罢又大吼一声:“尔等出去拿酒来” (好个杨洁,不甘示弱,举重若轻:) 老板眉微微一蹙,料定来者不善,但为了自家生意,决定息事宁人。[.超多好看小说] 遂笑道:“好说好说,二位里面请”一面又吩咐小二上酒菜。 (我又生一计,故意剑走偏锋:) “大爷,您请――”店小二笑吟吟的端上了酒菜,“啊!――” 店小二话音未落,便仰面倒地。 “你――”店老板大惊失色,指向秃顶,连连后退……(请继续) (杨洁于心不忍,话中有话:) 刹时间,屋内泛起浓浓杀气…… 凛冽的秋风扬起沙石,吹动木窗吱吱呀呀,更显气氛肃杀…… (罢了,小女子太厉害了,我等还是老老实实,顺势自然吧:) “今儿个好热闹呀。”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幽幽传来。一团红影凌空而降。 一名红衣女子赫然立于门前。 “等等我嘛。” 又一细柔的声言穿越耳鼓。 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和红衣女子年龄相仿的少女越窗而入,紫衫飘飘,灵动异常。(请继续) (好有意思,就像在用呐)“姐姐太快了。”声音清越,却不失男子特有的沉稳。 原来这名面容娇好,雌雄莫辨的孩子,竟是位少年 店门前一棵千年老槐树“簌簌”掉下了两片绿叶。 “下来吧!”红衣女子轻轻说道。 一团绿影从浓密的松树叶中闪出。 “嘻嘻!”绿衣少女自空中旋了三个圈儿,飘然落定…… (刚想发出,突然一个念头一闪,再将她一军:你知道如何让这个故事很快的结束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撕破狐皮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无弹窗广告)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嗉。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暗。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人不如鼠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嗉。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超多好看小说]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暗。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借刀杀人 婉滢前两天病了。 那天,我匆匆赶到病房大吃一惊,这就是青春活泼,整日哼哼唱唱的小婉滢吗? 只见小婉滢头发凌乱,面色苍白,静静地输着液。见我来了,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哥,你来啦。” “你这是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呀?”我轻轻地问道。 “可能是着凉了。” “感冒了吗?嗉” “说是感冒也不像。反正感觉四肢无力。” 我的心突然一沉:要知道,婉晶也是,刚开始感觉到,四肢无力的呀。 “可能还是感冒了。输了水,就会好了。”我安慰道。 小婉滢嘴角微微的咧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哥,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 “什么事啊?” “哥,你可不能怪我呀?暗” 咦?小婉滢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 “你说吧。哥从来也不会怪你的呀。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的呀。” “那我说了。哥还记得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我点点头。 “当时,我发现还有小礼物。我说过,我帮你送给欧阳洁的,但是我没送。哥,你不会恨我吧?”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到欧阳小姐没对我说什么的哟,原来…… “傻丫头,这事,哥早忘了呢!你喜欢,就留着呗!”我立即满不在乎的说。 “哥,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过,请哥放心,我起来了,我就会送给她的。” “小妹呀,你留着呗。” 已经过期了,傻丫头,送不送也无所谓的呀。 “不!哥。我答应了的,一定要做到!” 我看到小婉滢屈强的样子,微微的摇了摇头,说: “不碍事的。不要往心里去。好好恢复身体。这才是哥最在意的。懂吗?” 小婉滢嘴角一咧,笑了。似乎说出了心中的沉重,小婉莹也好受多了。慢慢的,她便睡着了…… “哈哈哈”钱主任的大笑,吓了我一跳。随即,我又笑了。 原来是,电视里赵本山那“退休女教师”滑稽的表演,逗得我也乐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我们便登上去海南的飞机。 感觉没多久,似乎只迷糊了会儿,飞机已达海南的上空。 透过机窗,俯瞰大海。 只见,蔚蓝的大海,包围着一抹绿色。它,慢慢地扩大了,显出了山峦,大厦,高速,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椰子林…… 飞机在低空盘旋着,正缓缓下降。 俯瞰海南。俯瞰三亚。 这是个什么样的城市呢?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在《红色娘子军》的故乡,还会听到“红色娘子军”那神奇的传说吗?我的心亦随之激荡起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支发髻 “喂――小阚!”随着人群,刚来到机场出口,钱主任突然挥了挥手,喊道:“我们在这儿!” 一位身着乳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秀丽女子,微笑着向我们走来。(.无弹窗广告) “这就是阚蓉蓉。”钱主任介绍说。 我朝她点了点头。 “组长,钱主任,你们好!”阚蓉蓉细声地说,“内地闹雪灾。原以为要晚点的呢。还蛮快的。我只等了半个小时,你们就到了。嗉” 这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眼睛特别明澈而有神。可声音又非常细而柔和。不像欧阳洁,不同端木雪,也不似陈露露。我只知道她是三亚本地人。一年之前加盟我公司。 “如不是在南京有点事耽搁了。我们早就到了。”钱主任接口说。 “是啊。内地雪灾已近尾声,慢慢也恢复正常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从未见面的女子,缓缓说道:“还是这里风和日丽。真是个好地方啊!” “组长没来过海南么?”阚蓉蓉有点惊讶道。 “是的。从未来过。有好几次机会,都错过了。” “呵呵,那这次是董事长先生成全你了呀。”钱主任笑道暗。 “是的,得感谢董事长先生。当然也得感谢你们。我真希望能在这里的时间长一些,更长一些。” “会的。肯定会的!”阚蓉蓉那会说话的眼睛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不错!我心底很快掠过一丝欣慰:能很快理解我的意图,是个敏锐的女子! 我们缓缓走向停车场。 “对了,组长。我还带来了两个人。她俩还躲在后面呢。” “谁呀?”我很纳闷。 “你们俩――出来吧!”阚蓉蓉喊道。 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汽车后面闪出。 啊?竟然是她俩! “红梅白梅,你们怎么来啦?”我大惑不解。 她俩不是都在徐雅雯那里实习的吗?这可是我亲自安排的呀。 “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呀。”红梅笑着说。 “你们的家?” “可不是嘛。我们在家里等着您呢。”白梅也歪着头说。 “红梅白梅就是三亚本地人呀。”阚蓉蓉解释道。 可我还是纳闷呀,按理她们早就上班去了呢。怎么还呆在家里呀?是实习结束了吗? “这可是董事长先生预先安排的‘奇兵’呢。”钱主任见怪不怪的说。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精”似乎知道一些内幕。到了宾馆,再慢慢套他吧。 路边悄然绽放的茉莉,发出淡淡的幽香。我不由得贪婪的猛吸了两口,这里的空气真新鲜那! 汽车在快速行驶。 “咦?椰子怎么长在地上啦?”透过玻璃,我看到一大片一大片椰子树根部,长满了椰子,太奇怪了! “好奇怪吗?”阚蓉蓉微微道。 “是的,我一直以为是在树上呢!” “树上也有的。” “这是新品种吗?” “也不是呢。早就有了。” “哎呀?那么大的鲸鱼!”“人精”突然叫起来了。 哦,原来是马路右侧由草坪做的大嘴鲸,惟妙惟肖,太逼真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清且涟兮 随着惊叫声,一只长脖子上,披着黄白羽毛的野鸭子,“扑愣愣――”,从墙外掠过,在低矮的空中,划过一道大直径弧线,越过两座高高的煤堆,“啪嗒”一声,坠落到煤堆间输送机的升降带上。整个输送带剧烈摇晃着,激起一片煤尘,漫天飞扬开来。好个狡猾的鸭鸭子,莫非在墙外就瞄准了墙这边舒软的输送皮带?是什么惊吓了它?细听听,墙那边没有任何声响。一片寂静。有意思,刚才一只野鸡飞过去,现在是一只野鸭越过来。真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记得还是在车间实习时,一个午休时分,华猴领着我来过这儿一次。那时感觉这里真大呀,一望无垠的煤的海洋,我跟在华猴后面,越过一座座煤山,走了老半天,周围只是大小有别,高矮不一,除了煤山,还是煤山,好象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也走不完的。 “累了吧。”华猴见到我脚步慢了,在围墙边停住了,“这里可是咱们公司的‘粮仓’啊。没有这些‘黑金’,怎么变成‘白银’哩?” “是啊,‘粮仓’也太大了。”我感慨万分,“走了大半天了。我的腿都――” “嘿嘿。”华猴憨厚的笑了笑,“咱们公司,人称‘电老虎’,‘煤老虎’,肚子也大似天那。别看这满眼的煤山煤海的,用不了两个月,就光光的啦。汊” “啊?这么厉害!咱们公司吞吐量这么大呀。”透过煤山的间隙,遥望着那一座座高耸入云,在阳光下散发出银光的群塔、组罐,纵横交错,密如蛛网,银灰发亮的管道……是的了,这些“黑金”,还真架不住,那一座座巨型厂房内日夜轰鸣超级机器怪兽的吞噬呵。 “要不,到那边看看?”华猴指指墙外。 “外面?”我环视了严严实实的围墙,“出不去呀。朕” “呵呵。”华猴诡秘的一笑,“跟我来。” 也像今天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围墙,走了一段路。惊起了一路的白头翁、布谷、黄鹂、麻雀,还有三三两两的野鸡,拐了一个大弯,咦?围墙边上有个小小的铁门。不到一米五,锈迹斑斑的铁制门框上,缠满了粗粗细细的藤蔓。华猴机灵的扯开了藤蔓,露出了一把永固铁锁。 “铁将军把门,出不去呀。”我指着永固,摇摇头。 “嘿嘿。永固永固,一点不固。假的。”华猴又诡秘的笑了,伸出那粗糙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锁扣,轻轻一扭,永固竟然开了。当真的纸糊的呀。华猴双手握住把手,使劲儿一拉,“吱呀――呀――”铁门转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门开了,一阵铁屑子,还有尘土、黄叶自门檐坠落,纷纷扬扬的,洒了华猴一身。(.无弹窗广告)“你快――”我话音未落,华猴头一缩,已探身跃出门外。 “铁将军”那,“铁将军”,真是的,防君子不防小人呀。 “不怕小偷进来呀?”我低头弯腰、学着华猴的样儿,一蹦而出。 “进来?怎么进?”华猴一指面前,啊,一片汪洋!一条百米宽的河流自东南角探头,顺着围墙,浩瀚西去。岸边芦苇摇曳,河面碧波荡漾。“呱――呱――”的几声鸣叫,异类的突然闯入,惊起了一对野鸭子,随着“扑腾腾――”一阵水流的击打声,仓促离开岸边,游向远处,不时的回过头来,抗议着。 “去――”的一声,华猴边扑打着身上的尘土,边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刨向河中,“叮咚”一声,小石子坠落野鸭身边,激起了一串水花,“呱呱呱――”两只野鸭惊离水面,掉落一线水珠,斜向对岸芦苇丛里。 “它们没招你,惹你,干嘛那么凶呢?”我远眺着对岸波浪起伏的芦苇,洋啧道,“再说了,是咱们――不速之客,吓着了它们。” “嘿嘿――”华猴傻笑起来,“我还没逮着它呢。它们叫什么叫?” “呵呵,宋组长,我可服了你。这野鸭子可不比家鸭,除了水里能潜,岸边能跑,更是空中能飞。谅你身手敏捷如猴,也逮不着的。” “嘿。嘿。”华猴又傻笑着,从蓝布工作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山茶花烟,又从左裤袋里摸出一次性银河打火机,点着了,眯缝着眼睛,慢悠悠的抽了一口,从鼻孔徐徐冒出一缕青烟,“我若像猴,当然逮不着的。”华猴挤眉弄眼,右手点点自己的脑门儿,“可我有这个。” “哈哈――不还是猴脑嘛。”我笑道,忽觉不妥,“怪不到要到这儿来的,感情你烟隐上来了。” “才不呢。领你出来看看的。”华猴伸了个懒腰,左手上的山茶花很幽雅的画了一个圈儿,又凑到嘴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吱――吱――吱――”猛吸了三口,随即嘴巴一张,吐出一大团白雾。我慌忙闪退两步,才没被呛着,这个华猴还来个恶作剧咋的。 看到我那狼狈样儿,华猴挤眉搔腮扮猴相,“好你个华猴!”我佯装欲扑过去。 “没在意。没在意。”华猴左闪右晃,嘴巴不停,“锻炼。锻炼。男人嘛,不抽烟,不喝酒,算啥子男人?” “抽烟烧肺。喝酒伤肝。损肝伤肺的就是男人?”瞧着华猴瘦瘦长长的个儿,只长骨头不长肉的样儿,我的嘴巴可没闲着,“还不是‘宋氏病夫’一个?” 华猴给呛着了,翻白了细眼,咽住了嗓门,好半天冒出一句,“呆子。呆子。书呆子一个。” “对不住。对不住。宋组长。言重了。”我感觉有点过火了。 “嘿嘿――”华猴笑起来,“小马呀,你说的在情在理噢。好在我,烟隐不重,酒量不大。不然还真的被你说着呵――病夫一个呐。”言毕,又与山茶花接了个香吻,“吱吱”两响,缓缓吐出一线白雾,随即蔓延开来。 在白雾缭绕中,华猴的山茶花探出头来,遥指向河对岸若隐若现的几幢农家楼舍,又点点脚下,“站在这儿,能看到我的家。” 华猴是本地人,想不到离公司这么近。要不是一条河横着,没几步就到家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啊――哪个是你家?”我掂起脚跟,远眺着那幢幢别致的楼房,指着其中一幢三层楼的,“是那个吗?” 华猴点点头。 “好漂亮的别墅!”我赞叹道,“宋组长,你真行。要不少钱吧?” “农村里盖楼房,也花费不了多少。”华猴凝望着远处的家,“不过,要在十年前盖这个房子,也是梦里想想的。小马呀,不瞒你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儿的人那,主要的还是――靠厂吃厂的。” “靠厂吃厂?”实在不明白,华猴在说什么呀? “可不――”华猴的山茶花指向对岸画了一个大圆弧,“咱村里几乎家家都有人进了咱们公司,有的一两个,有的三四个,有的甚至几代人全家都在咱们公司里。你说,是不是靠厂吃厂?” “家家都有土地工?” “对,也可以这么说。”华猴回转过身来,手中的山茶花又对着围墙里画了一个大圆弧,“公司这里一大片,原来征用的都是咱村里的田地,包括这条自龙尾潭引来的护城河。” “龙尾潭?这里的水也是龙尾潭的?” “咦?小马也知道龙尾潭?” “哦,在资料室看到的。”我摇摇头,当时我还没去过龙尾潭呢。 “那潭水一路引来,饶咱们公司一大圈,再通往城区。然后呢,浩浩荡荡往南去,直通沥江。”华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其实那潭里的水接的是小洋口的。” “小洋口?哪里的小洋口?” “哦,这个小洋口距离咱们这儿百十里吧。它便是亚湾的交会处。”华猴的山茶花移向嘴边,浅浅的茗了一口,嘴边飘起了淡淡的雾气,“那里距黎洋湖不远咯。” “那――这条河也是建厂时期的吧。” “当然。那时我还小,个儿齐这――”华猴右手衬了下自己的小肚子,“一般高。后来呀,一到夏天,这儿――”华猴的山茶花由东指向西,自空中连成一条线,“整日整天泡在河里,从东到西,再从南到北,摸鱼捉虾,好不快活。”华猴沉浸在少年的趣事里,一副幸福的猴样儿。 “这么宽的河,中间很深吧?”凝视着喘急的河流,臆想着华猴少时浪里飞跃的身姿,再看看他现在略显发福的小肚,“现在你还能游吗?” “哦,中间深的很那。一人一手探不到底的。一次,咱们两个伙伴叠罗汉,都没探到底。现在么――好久没游了。再游,也游不动的。” “呵呵,小小河流,想不到这么深,怕有三米吧?” “嗯,差不多。后来呀,两岸的芦苇长起来了,野鸡、野鸭,各种鸟儿越来越多。开始呢小伙伴们用小弹弓细石子弹击,运气好,也能击伤个一两只的。后来也不知谁想的鬼主意,预先在野鸡出没的地方,布下有活结的细绳子。这个野鸡走路呀,很好玩儿的,它们都是闷着头往前奔,不注意就钻了套子啦。要晓得那套上的活结,是越挣扎越紧的,结果被套住的野鸡越扑腾,越收紧,最后气绝而亡,给逮住啦。就是这野鸭子比较难办,一般的在水里,只要人一接近,它就飞了。比空手逮鱼都难。后来呀――” “用电触,是吧?”看着华猴眉飞色舞的样子,想必他年少时也是整日疯在外、不归家的主儿。 “电触?那时还没这玩意儿。就用网――一张大网”华猴双手凌空一舞,哪知左手中的山茶花忽的飞出,呈现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河中,“就这样散开来,抛入芦苇丛中――” “啊!你这是一网打尽呵!” “嘿――唉――”不知咋的,华猴没“嘿”完,倒叹了一口气,“后来呢,这河水慢慢变浊变黑了。” “变黑?” “是啊,小鱼小虾没了,野鸡野鸭也没了,鸟儿不见了――成年累月,咱们公司所有的污水通通排放到这里――已成一条臭河了。” “那――你们家还能住吗?” “那时咱家本来就在正对岸的。喏,就在那片芦苇荡上面一点。后来搬家了。离河远远的。便是现在的那个地方。不过,才搬去一年,一切又变了。” “变了?” “嗯。公司也是那年上了几个大的环保项目。其中一个就是污水处理项目。对啦,前天带你去看到的――” 哦,对了,那天正是华猴领着我去那儿修理阀门的。一座高约十六层、南北向、巨型水泥框架上,层层水珠飞浅,上下水雾缭绕,这便是污水处理核心装置――瀑气塔。塔下面一道道星罗棋布、田字隔断,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水池,就是污水处理池。 后来进了企划部才明白了,这一特大型环保污水处理项目,是由国家从每年企业上交的排污费里,按比例返还的。这些资金,必须用于环保设施,专款专用,不得挪用。其实,这个项目建成之后,促成了全公司内部污水净化循环利用系统,节能降排,高效低耗,极大节约了宝贵的水资源。利国利民,利厂利家,形成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于集团公司呢,各大型锅炉、换热器等用水设备,每月使用的深井地下水,都以数百万吨计。以往这些冷凝水都是排到下水道,汇入排污总管中。清澈如矿泉水的地下水,就这样经年累月,源源不断的,从深井中抽出,在各种设备体内稍作逗留,便浩浩荡荡涌进排污总管,不留痕迹――逝去。多年下来,已有十一台地下深井枯歇,抽不出水而报废了。浪费!触目惊心的浪费!现如今自上了闭路循环污水治理项目后,五十二台深井,除去报废的十一台,剩下的四十一台,只保留了八台,正常开有六台,全公司用水也是足足的了。算一笔细帐,只地下水费,每年就可节省数百万之多。更主要的是节省了最为珍贵的地下水资源。这才是金钱再多,时间再长,精力再旺盛,也买不到的呵。于周遍乡村呐,空中无废气,地表无污水,河内零排放,天空又蓝了,田野又绿了,沥水又清了……想想老家小县城,大大小小数百家小化工,遍地而起,听文山说,短短两年下来,家乡的河流,有的变黑,有的变紫,有的变白,稍微有水的成了臭水沟,枯歇没水的成了垃圾场,那些小老板个个都是周剥皮哦,自家的小洋楼漂漂亮亮的,自个的小公司红红火火的,除了效益,还是效益。一焖心思,做大做强,连安全生产都靠边站了,更何况这个劳什子环保。庄稼不长粮,自来水成污水,关我屁事?天空下酸雨,山道泥石流,于我何干?啥子污水回收,瀑气循环,无钱也无力,有钱也不上。俺可爱的家乡竟然有整村的人搬迁,远离恶山黑水,酸雨毒气。真的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哪像哥这儿,还是清山绿水,鸟语花香……哥哇,俺羡慕着呢,还是哥的公司大,舍得花钱,花大钱,花在点子上。真的是百姓与公司同乐乐…… “正是有了它们,这里又慢慢恢复了原样,鱼虾多了,野鸡野鸭来了,这里又成了鸟儿的天堂。”华猴的声言刚落,“那――你再搬回来哉。”我打趣道。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泥沙俱下 紫罗兰茶楼。 二楼。 竹香斋包间。 透过簿簿的雾气,马一珉缓缓地言说着,玻璃镜框里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嘴角闪出甜蜜的笑意。在《非洲日落》那悠扬的韵律中我示意服务生又给他添上了满满的咖啡。是啊,说起来马一珉在公司也算得上是位“老人”了,阚蓉蓉不会看错的,应该说他知道的确实很多,或者说他至今还眷念着公司。是久违的激情,还是畅想的王国?抑或那份清纯,那份执著?也许还有儿时的那个――“荡起小船的双桨”…… 窗外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光斜斜的印在马一珉的身上,脸上,斑驳陆离,五彩缤纷的……哦,他很像,对,他整个人到成了京剧道具似的。 我凝视着面前的“京剧道具”,耳边悠悠传来近在咫尺又似乎十分遥远的声言…… …… …… 好大好气派哟嗉! $90a3$9cde$6b21$8282$6bd4$7684$5382$623f$ff0c$7eb5$6a2a$4ea4$9519$7684$7ba1$9053$ff0c$8fd8$6709$90a3$9ad8$8038$5165$4e91$7684$5854……$5728$9633$5149$4e0b$53d1$51fa$94f6$8272$7684$5149$8f89$ff0c$4ee4$4eba$7729$76ee$3002 我诚惶诚恐地在公司里面张望着,转了半天,也才走完了一个车间。(.好看的小说) 来到一个转角处,我歇了歇,轻舒一口气,晃了晃头,揉揉眼睛,给友人发出这样一行字:请放心,我已到达目的地,一个未知的世界。 友人很快回信:祝福你,我的朋友,天生我材必有用! “新来的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言。(.无弹窗广告) 一位身着蓝布工作服的长者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暗。 “是的,我刚从学校来的。您是?” “奥,我姓林,双木林的林。” “林师傅,你好!” “嘿嘿。”长者指着前面高高大大的厂房,笑了笑:“要不要到那里看看?” 我正发愁没人引路呢,忙点点头:“好的。好的。” 林师傅边走边聊,他曾当过兵,退伍到这家国有老厂的。 “那您打过枪吗?”我好奇道,“又用过哪些枪啊?” “嘿嘿。”林师傅微微一笑,“只用过老式步枪呢。还是在集训打靶的时候打过几次枪,平时种田啊。” “种田?” “是的,当的是种田的兵。” “哦,那时候还有这样的兵呀?” “可不,还有养猪的呢,一直到退伍,也摸不了几次枪的。”林师傅猛一抬头,手指一伸说,“喏,这座塔就叫加氢塔。” 面对着高高的加氢塔,我仰视着,头都有点发晕。 “林师父,您什么工种啊?”我忽然奇怪了,林师傅当的种田的兵,只会种田呀,到工厂里能做什么呢? “噢,我是电焊工。” “电焊工?”我更惊讶了。 “是啊,一进厂我就跟我师父学的。” “你师父?”林师傅还有师父呀,那该有多大年纪呵,“那您师父呢?” “他呀,早就内退了,让女儿顶替了。”林师傅指着加氢塔说:“当时我进厂正赶上安装这座塔。我师父就在塔上配管子。那时我什么也不会呀,就在下面拿拿接接的。” “林师傅!林师傅!”忽然有人喊他了,“来呀,这里有个管子焊下子。” “来啦,来啦。”林师傅歉意地笑了笑,便急步离去。 $51dd$671b$7740$6797$5e08$5085$5fae$9a7c$800c$53c8$8e52$8dda$7684$8$5f71$ff0c$6211$4e0d$7531$5f97$60f3$8d77$6731$81ea$6e05$90a3$7bc7$8457$540d$7684$6563$6587…… 这是我到公司的第一天,遇到的一位慈祥的老人。 正是他,后来让我慢慢懂得了工作着是美丽的,也是快乐的。 公司里面大大小小的老人新人,都管他叫“老工人”,他的真名到渐渐的给人忘记了。 可我永远永远记得他。 他的名字叫――林翔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梦样年华(6000字) 观花灯回来,在下榻的宾馆里,钱主任斜靠在床上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在欣赏贺岁片,装甲小兵最新章节。 我匆匆洗刷完毕,便急急坐到办公桌前,旋开台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阄。 这个家伙,近来在干什么呀?莫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吗? 咦?璐璐,璐璐上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传奇警察!加拿大的璐璐来了。已经好几年了,出去了也没回来过。 “老班长,你好。”璐璐的头像微笑着。 “璐璐,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的呀?”我看到璐璐比以前更白了。 也许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呆在暖室里的时间过长了吧哦。 “这还不容易啊。我随便问问哪个,都会知道的呀。” “是子君说的吧。”我想子君离她那儿最近,肯定是他告诉的了。 “不是他。” “云燕吧?”我想,美国的云燕也有可能。 “也不是。” “那是谁呢?” “想不到吧,是俊凯!” 嘿,竟然是离我最近的俊凯!我忽然想起俊凯曾追求过璐璐,对的,也应该是他呀。 “对了,老班长,子君摔伤了,你知道吗?” “怎么?”我大吃一惊:“子君受伤了?严重吗?”我的心又“咚咚”乱跳起来。怪不到这么久不见音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上回滑雪,不小心,骨折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快恢复了。当时没告诉老班长,是怕你担心呀。” 这个家伙,不让我担心,好看的:造物奇迹。但这么久没有消息,我不是更担心吗? “已经在家里吧?” “不,还在医院。那里条件好一些,人也恢复的快。” “不管什么运动,都要以稳为主。璐璐也要注意哟。” “他呀,滑起雪来,就跟飞一样。好像这样做,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似的。” “是的,子君是个工作狂。看来又是个运动狂了。”我想谁也不能阻止他的“飞”,他是以他的“飞”来挑战生命的极限,或者说,他是以这个动作来俯瞰大地,寻觅他的真情和挚爱…… “老班长,我看到,你跟以前还是一样的,我很高兴。你也要多保重!” “我也是阿这么久了见到你,太开心了。我们大家都要保重,今后常联系。” “好的。老班长,再见!”璐璐的头像渐渐暗淡下去了。 我望着灰白的头像,忽然感觉又动了起来。她似乎在说:“快点!快点!去拖膜子!断膜的铃声又响了。” 我还感觉,子君也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说:“看来今天下半夜不会有事了。” 俊凯也不知从哪儿跑来,嚷嚷道:“班长,不好了,正强手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一惊,一震,晃了晃头,他们便不见了…… 忽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哦,是小婉滢来了信息:哥,我现在好多了,请放心。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我爱我家书院)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