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幽灯》 序言 这个故事从5月22日开始写,至今也不过10天,一开始并没有构思太多,甚至连提纲都没有打,直接打开网页就开始写,按理说,这个序言都是放在首页的,但是今天放在中间,实属亡羊补牢,无奈之举,几天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些想法和心里话。 没有提纲和构思并不意味着不能写出东西,这个故事并不是纯粹的瞎掰,而是从小在村里听一些老人讲述的故事,环境熏陶,耳濡目染,这些故事也就点点滴滴储存在我的记忆里,有一天正在上班,突然特别想写东西,想把毕业以后压抑在心里的东西倾诉出来,提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即便是想爆了脑袋,也没有一个好的构思。(.无弹窗广告) 突然突发奇想,就把小时候村里的老一辈讲述的故事改编一下写到起点上,当然村里的故事很多,有些也很索然无味,大半被我删节掉了,只保留了一些我自己认为值得开发的故事,例如这周家老宅,其实当时的事情的主人翁并不姓周,老宅也早已成了废墟,但是这村子现如今依旧存在,还一直保存着它的原汁原味,今天我将老家故事中的原型一一拍成照片发给大家,让大家看看着已经有500多年历史的古村,随着时代的发展有着什么样的变化。(.无弹窗广告) 为啥要写这个故事,还要附上“康王村”的真实名字,按理来说本不该这样,这么做也是无奈,因为随着时代的变革,村子的变化也已经很大了,很多历史的遗迹也已经是千疮百孔,随着时代的继续发展,这里的历史痕迹终将消退。 我本人大学学的是传媒专业,自己和友人也拍过微电影,有的还获过奖,例如《小心你手上的烟》、《元首的愤怒之保钓抵日》、《迷途车站》等等,也曾经在朋友的长篇《阳光苹果和水》中客串过**(笑)。 我做这篇故事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能获取某些经济利益,更多的是一种作为村子后人的责任感,先祖们的陵寝,作为后代的人们并没有保护好,内心有一种极大的愧疚,这种感情就如大家从小的难以割舍的乡情一般,若是无力,更是无能。 我没有其他的本事,平时就是喜欢画画,水平也很凑合,偶尔喜欢写一写文章,但是文笔相对欠缺,没有引人入胜的惊险情节,只有相对平淡的诡异故事,至于惊悚与否,那就见仁见智了。 小时候,父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些他亲身经历的故事,例如晚上给舅爷家(父亲的舅舅)送豆腐,一个人穿过乱坟岗,到关公庙借蜡烛等,在日后我都会尽量将其合理的安排到情节中。至于其他的,就看情况了,因为我总不能把父亲小时候在鲸鱼沟晚上看到ufo的事情也写进去,要不然网友一定会骂我很扯淡了(笑)。 我今天在这里跟大家承诺,不管这本书(午夜幽灯)能否签约,都无所谓,我想大家保证都一定会将这个故事写完,第一部分周家老宅已经进入发展中期,第二卷康王墓穴风水惊变正在一点点考证和收集中。到时候会一点一点的发表出来。 签不签约无所谓,有没有人看也无所谓,作为康王护陵校尉的后人,我一定会一如既往的写完这本书,绝对不会,也不可以让这本书“太监”了! 第一话 下乡插队 我坐在火车靠窗户边的位置,看着窗外一瞬而过的风景,心里很压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难受。坐在我旁边正在吃东西的那个胖子是我的发小兼同学,他叫罗二胖,本名罗小浩,但是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全名,连他的家人也不例外,他胖是因为有某种疾病,所以我们叫他后天生成的胖子,既罗二胖。 我,我本名叫李文国,外公曾经希望我们家能出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当然,还有一个李武国,那是我弟弟,他跟随我妈一直在舅舅家生活。我有很多优点,有多少?我也记不清了,但我唯独能记起我最大的缺点————坏脾气。 我最喜欢把领袖的像章挂在衣服里面,因为我觉的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更贴近领袖,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过现如今值得我纨绔的资本已经没有了,我父亲,因为某些原因,被打成右派,至今还和马关在一起,在马棚里“深刻反省”,最值得我“高兴”地就是,我和二胖光荣的加入下乡插队的大军,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哎.....好端端的插什么队啊?离开学校,来到乡下,真的是接受劳动再教育吗?”我嘴上不停地嘀咕着。 旁边的罗二胖放下手中的吃的,探过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小声点吧!你爸现如今还在马棚里呢?你是不是也想去跟马关在一起?” 二胖这句话说的我心烦,我不想理会他,转过头看着窗外,似乎窗外的风景才能使我烦躁不安的心情得到稍许宁静。 下了火车,我和罗二胖在队长的指引下来到了大兆乡的人民公社,在乡长办公室里,王乡长跟一个老头正在喝茶说话,那老头很黑,脸上的褶子很多,但那双眼睛却很有神,他带了个黄黄的草帽,穿了个白布褂子配的是一个卡其布的裤子,上面还有些许补丁,脚上蹬了双麻鞋,一个劲的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乡长看见我和罗二胖进来了,起身招呼我,我和二胖给王乡长点头打了个招呼,王乡长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那个老头说道:“连胜,这就是咱李柏丁家的老大,李文国。(.) 说到这里,那个叫连胜的老头站了起来微笑着打量着我,一边看,一边念叨着:“呀!我娃长得跟柏丁像的很啊!” 我一脸疑惑的望着王乡长连忙问道:“王叔叔,这位老伯是?” 王乡长拍着那位叫连胜的老伯的肩膀说道:“呀!你看我都忘了,这位是你姜连胜伯伯,他和我还有你爸,我们都一起当过兵,都是老战友了,你连胜伯伯也是你俩这次一起下放的村子的书记,你可能没见过,我们三个以前在部队关系最好!” 我一把握过连胜伯伯的手,说道:“伯伯你好,常闻家父提及,虽说素未谋面,但日后还仰仗伯伯多多照顾。”站在我旁边的罗二胖也朝着伯伯鞠躬问好。 连胜伯伯拉着我的手,把嘴一泯说道:“你看,到底是念过书的娃,跟伯伯打个招呼都这么有水平的。”说到这里,办公室里我们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嘘寒过后,我和罗二胖提着行李跟着连胜伯伯一同走了出去,旁边的王乡长边走边跟我说:“文国啊!既然来到这了就踏踏实实的跟着生产队一起劳动,这也是在学习再教育么,你爸的问题,我相信组织一定会查清楚的,你现在来了,就不要操心他,做好你的事情就成,明白不?” 我点了点头,说:“王叔叔,我知道了,我们是党和国家栽培的新青年,是有思想觉悟的,一定服从党的指示和安排。” 王乡长肯定的点了点头拍着我的肩膀说:“那就对!” 我和罗二胖坐上连胜伯伯的驴车,连胜伯伯鞭子一抽,大喊一声。“驾!走!”驴车缓缓骑行,我对着不远处的王乡长挥了挥手,喊道:“王叔!我们走了!你回去吧!”连胜伯伯皮鞭一抽,驴车就载着我们离开了,没过多久,王乡长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好看的小说) 坐在我身旁的罗二胖悻悻的对着我说:“你看你爸,到哪都能给你找到关系,我爸就没那么多战友跟熟人!” 我白了一眼罗二胖,没好声气的对他说:“把你那臭嘴夹紧,不该说话的时候少说话!” 在前面赶车的连胜伯伯回头对着我们说:“文国!再朝前走一会就到咱康王井了,你俩可能都没来过咱村。” “等一下?康王井?伯伯,不是村吗?咋叫井呢?”我疑惑的问道。 连胜伯伯笑着说,娃啊!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这里十里八乡都是埋着明代十三位秦王的陵寝,咱们乡,为什么叫“大兆”兆字就是墓的意思,大兆,顾名思义就是大王的墓地,后来二百余年,前前后后埋了十三位秦王,过去人把这个墓地呀不叫墓,嫌难听,就叫鼎,修个墓地,给顶子露个井口,等人死了在往下埋。时间长了这就叫井了,井民,也就是村民,咱这里方言大,井和鼎音分不出来,一直都那样叫着。俗话说,九井十八寨,个个有名堂,咱康王井埋的是第三代第五世秦王,其名叫朱志邅,过去每一个墓配两营护军,咱村现在的姜姓和潘姓就是过去的护陵军的后代,现在知道了吧!” 我和罗二胖听的是兴奋不已,罗二胖高兴地多说:“那老伯也是守护王爷的军官后人了?”连胜伯伯笑着说,就是的,就是的!” 不一会,驴车停了,连胜伯伯跳了下去,回头对着我俩说:“下车吧!咱们村到了,你俩吧行李一拿,随我走,我给你来寻住的地方。” 我和罗二胖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村庄,神秘而静谧,村头有一座巨大的封冢屹立眼前,我想,这位应该就是秦康王的就寝之地吧..........我们随着连胜伯伯来到了他家,一进门,连胜伯伯对着正在门口掏秸秆的老妇喊道:“他桃婶,快过来,把俩娃接住!” 那个叫桃婶的妇女个子不高,腿有些外八字,身上穿了个粗布外套,腰间还围着围裙。她眯着小小的眼睛蹲在地上掏秸秆。 连胜伯伯话音一落,那老妇,蹒跚的走来,微笑着接过我俩的包袱行李,高兴的说:“来,婶给你把东西拿着,你俩快进去坐,屋里头凉快。 进到屋里,桃婶将包袱放在了厨房炕的拐角,随后示意我二人坐下,桃婶拖着蹒跚的步伐提着两个大老碗,给我们一人舀了一碗凉水,热了一天了,喝着甘甜清洌的凉水,畅人心脾,屋子里也十分凉爽,加上刚喝的一碗凉水,一身的疲倦顿时都消退了。 屋外的连胜伯伯将驴拉进棚里拴上,放置好草料后,径直走进屋来,拿起瓢,朝着水缸舀了一瓢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罗二胖是个怂包,累趴了,侧躺在床脚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我一个人走出门外,环顾了一下四周,连胜伯伯的家是在村口的。虽然是泥糊的房子,但很结实很素雅,周围的人家也都是大同小异,就是这对门的房子,显得有些破旧,有些诡异,比其他的房子都大一些,而且是砖房,大青砖,就是有些破旧,门梁上的蜘蛛网和灰尘很多,大黑门用一条很粗的铁链锁着,铁链都锈的掉渣了,我看着这房子,顿时觉得脑袋晕晕的,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走上前去,推了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听的人毛骨悚然,也许是时间久了,突然间门梁上的灰落了下来,掉在我头上,眯了眼睛,还呛得我直咳嗽,我一摸头,厚厚的一层土,我拍了拍脑门子上的灰,顺着门缝往里看,里面好像很大,满地都是树叶,院子拐角处还有一口井,那井沿有很多缺口,在往后面就好像是正厅的大门,那里面很黑,我的视线够不到,于是我顺着门缝朝上面望了望,这上面有一层阁楼,不大。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是还能看的出来以前的那种精致,门窗都是木头的,上面雕着各种图案,看样子这里以前像是住着个富贵人家。 “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呵斥道。我一回头,是连胜伯伯,他似乎很生气,也很惊恐。 我疑惑的问:“连胜伯,这是谁他家?里面挺漂亮的,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连胜伯伯生气的拽着我的胳膊大声呵斥道:“不知道!你以后少到这门口来,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过去,你就小心了。”说完,他拉着我走回了屋子。 我很郁闷,什么都没做,不至于让连胜伯伯生着么大的气啊! 晚上吃完晚饭,我和罗二胖住在连胜伯伯家左侧的一间老撒子房里,晚上蚊子很多,我被叮咬的睡不着,我从行李中拿出毛巾在外面接了盆凉水,擦洗擦洗,我坐在院子里,看着连胜伯伯都睡了,一个人边洗边想,回忆着今天在门缝里看见的一切,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连胜伯伯何以至于发火,那栋房子只不过比起村里其他的房子能高档一些,大气一些,再也没什么了:“不就多看了两眼么,难不成就从社会主义的草,变成资本主义的苗了?” 就在我正纳闷疑惑的时候,对面那栋老宅字二层的阁楼上隐隐约约亮起了烛光,我仔细一想,那不是没有人住吗?怎么会亮起光呢? 此时,周围刮起了一阵阴风,我刚擦完身子,沾上风,觉得凉飕飕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搓了搓胳膊,心里感到阵阵寒意,我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对面阁楼上透过的烛光,我仔细定睛瞧了瞧,那里面,好像....好像是有个人....那人怎么......好像在空中不停地来回转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一脸疑惑的默念道。 突然我打了个激灵,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这人....只有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才能.....凌空旋转! 我深吸一口气,惊住了:“莫非....”我不敢往下想,顺手拧了拧毛巾,转身跑进屋子,赶紧钻进被窝,闷着头,躺在床上直哆嗦。 那一夜,我压根没睡,不时地有可怕的猜想和画面钻进我脑海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一声雄鸡报晓,惊醒了睡梦中的所有人................... 第二话 误入祠堂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我整整一夜都没睡着,因为那栋老宅子和这个村子其他的格局显得极不协调,而且一想起昨夜那阁楼上出现的一幕,就不禁毛骨悚然,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隐隐约约觉得那栋老宅子里一定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起床后,我和罗二胖蹲在门口洗漱,罗二胖这一觉似乎睡得很充足,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样子,我却黑着眼眶伸着懒腰不停地打哈欠。“哎,早知道昨晚就好好休息,看今天的状态,恐怕是什么活也做不好了。”我心里默念道。 康王村的清晨很凉快,有着徐徐的清风,袅袅的炊烟,还有拉着牲畜去喂草的老大爷,这种景象,在城里,几乎是见不到的。这时,连胜伯伯出来了,对着我们说,“娃们啊,我让你婶煎了点苞谷锅巴,你俩也来吃点吧。” “连胜伯,那锅巴太硬,我吃不惯,就不用了。”我一面回绝道。 “他不吃我吃,伯伯,你给我弄点吧,等我们俩的口粮分下来,我到时候再还给你和婶。”罗二胖估计是饿疯了,一面推搡着我,一面对连胜伯伯说。 “娃们啊,你们的口粮乡里过几天才能分下来,但是这几天你们不能不吃饭吧,这几天我从大队上给你们先借点,过几天你们口粮下来了,你们自己再还给大队,好吧。” 听到这里,罗二胖一脸的愤懑与害臊,回头瞅了我一眼,我明白,二胖这个眼神是说,的亏还是你爸的战友呢,说了半天还不是假客气呢。 我也明白连胜伯的意思,我俩也都心照不宣,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于是我给罗二胖使了个眼色,对着连胜伯说道,“伯伯,我俩也没来过咱村,啥都还不熟悉,你看么,这两天也没有啥活要干,生产队不是也正休息呢,我俩想在咱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你看成不?” 连胜伯伯沉思了片刻,点着头说道,“也好,你们转转,但是不要胡跑,到点了就得回来,那你们看,这苞谷锅巴你们还吃不?” 我和二胖异口同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无弹窗广告)” 别了连胜伯,我俩一直在村里瞎转悠,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南头,远远望去,到处都是麦田菜地,还有一座高高的的土疙瘩,上面的草已经有一人多高,而且密密麻麻,我心想,这想必就是秦康王的安寝之地吧? 就在这时,罗二胖指着远处的麦地惊奇地说,“快看,你看那地里有啥?好像有很多石头人!” 我定睛仔细观察,隐隐约约不远处似乎真的有很多类似石人一样的东西,我赶忙拉着二胖向前奔去。 “哎呀我的妈呀,你看着穿着,你看着手上还拿着笏板,足足有三米多高,一看就是个文官石像么。”罗二胖说道。 “不止文官,你看!”我指着旁边,“你看还有披甲的将军呢,连武官也有,你看还有那,石马,这估计就是当时给秦康王陪葬时陵园的大门口吧,你看这些文武官员错落有序,虽说经过百年来岁月的侵蚀,但是这些文官武将以及战马还都一直屹立在这片土地上。虽说这藩王陵园的规格不及帝王陵寝的阵势大,但是比起寻常人的一抹黄土小疙瘩,还是气派的很!” “就是,就是,你说得对,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呢,朱元璋的后代么,能不气派吗?”罗二胖随声附和道。 突然间,我似乎看到了不远处在高高的麦田深处有一座倒塌的石像,我径直走向前去,轻轻用手拨开麦秆,对着二胖呼喊道,“胖子!快过来看,这里还有一座石碑呢!” 罗二胖闻讯赶忙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石碑,罗二胖指着旁边说,“你看!这咋还有个王八呢!” 我仔细一看,望着二胖,嘲笑着说,“放你个狗屁!这叫王八?这叫玄武!还王八呢?这个石龟原先背上驮的就是这块石碑,这在过去封建王朝里是用来记载王侯将相生平的,雅名叫玄武。” 罗二胖笑着说,“对对对!我不懂,我不懂,你博学,你有文化。” 听着罗二胖这不屑一顾的语气,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朝着二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学习还一天盲目自大。” 罗二胖笑了,一把将我推到在地,笑眯眯地说,“我就是不学习,老子玩的就是个蛮力,你家伙还敢说我,打得过我再说。” 瞧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声说道,“没文化还一天好勇斗狠,光靠个人蛮力,算个啥本事!” 罗二胖脸色一变,说道,“诶,你小子说啥呢!” 就在我俩在麦地里为几句话相互推搡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 “唉!你们两个娃在我地里糟蹋啥啊!把麦子都给我糟蹋光了!你们这俩死娃!看看把粮食都糟蹋光了!” 我和二胖都愣了愣,停下来一看,原来是位老奶奶,看着年龄似乎比连胜伯和桃婶都年长许多,只见她怒不可遏的朝我们走来! 我和二胖见势不妙,立刻转身撒腿就跑。老太太在后面追,还不停的朝我们扔土块!可是毕竟是两个小伙子,我们不一会就把那老奶奶甩的远远地。 跑着跑着罗二胖突然停下来了,站在一处大门口就不动了,说来也怪,我们转了几圈,一直都没注意到这地方,罗二胖整个人突然间像撞了邪一样,两眼无神,推开大门直直的朝里面走去,我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我紧跟在二胖身后。 我谨慎的问道,“二胖,你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吗?不知道你还往里走?” 罗二胖没吭声,还是两眼无神,一语不发的朝里面走,这时候我心里面有点急了,跑上前去一把拽住罗二胖的胳膊,大喊道,“你个怂包!别朝里面走了,你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吗!快停下!” 二胖很重,力气很大,我根本拽不住他,他拖曳着我越走越深,而且越走光线越暗,隐约间,我看见这里面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牌位,看得人瘆的慌,可我又拉不动罗二胖,眼看就要走到最里面了,我越想越害怕,于是我放开二胖转身就跑。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见一个浑身发紫的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和我脸贴着脸,紧紧地凑在一起,那一刻,我吓得气都拔不上来,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想喊可是恐惧的已经喊不出声来,只见那个浑身发紫的人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过来,头发很长,穿着一件纯绿色的袍子,一双血红的眼睛,血红色的嘴唇,皮肤都是紫色的,异常恐怖,这个东西走得很慢,但是离我越来越近,这双眼睛很圆,很像鱼的眼睛,这个东西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我越来越恐惧,我喊不出声,站不起来,浑身冷汗,不停地颤抖,我恨不得现在就咬舌自杀,省的这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走到我跟前来,我实在受不了。 “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光从门外照进来,那人逆着光,我看不清是谁,可是站在我前面的那个恐怖的紫色的东西也站住不动了,这时只听门口那人大喊一声,“乾坤神明高在头!冤魂饿鬼傍低走!” 我听出来了,是刚才骂我们的那个老奶奶,她话音刚落,那个紫色的东西就转过头去不停地哭,那声音像是驴叫一样,但又断断续续,颤颤悠悠,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老奶奶大喊道,“快把耳朵捂上!” 我连想都不敢想,直接照做,紧紧地捂着耳朵。只见那老奶奶迅速的跑了过来,对准那个紫色的东西猛踹了一脚,那玩意撞到墙上就不见了。老奶奶冲着我喊道,“先别管你了,快过去把那个胖娃娃耳朵也捂上,赶紧去!” 我不由分说,立马上前捂住二胖的耳朵,说来也怪,这耳朵刚一捂上,罗二胖就不动了,两眼也恢复了神采,突然间他好像受到了刺激和惊吓,转身就往门外跑。我也是给吓到了,紧跟着二胖屁股后面朝外面跑去。 我们俩瘫坐在门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老奶奶站在门口一脸愤怒的盯着我们俩。 我知道我们俩肯定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八成是闯了祸了。 老奶奶生气的说,“你们往祠堂里跑什么,这里是你么这些陌生娃们去的地方吗?要不是我在后面撵你们俩,你俩现在早都祭了鬼了!” “祠堂!”罗二胖一脸诧异的表情。 “祭鬼!”我也诧异的问道。 老奶奶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难过的神情…………………………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三话 古村传说 那位老奶奶脸上的神情似乎很不寻常,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与无奈。高声呵斥道,“你们跑这里面来是活够了?!” 这老奶奶骂人还骂的挺凶的,我估摸着我俩这次还真指不定摊上什么事了,我望着老奶奶低声问道,“老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胖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啊?” “怎么会变成那样,这是什么地方?是祠堂啊!随随便便的闯祠堂,是很危险的。”老奶奶生气的说。 “那……刚才那个…那个…紫色的那个东西……它……”我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东西是一个恶人的魂魄,是六十多年前的一个坏人,如今超生不了,一值在这个地方游荡。” “恶人的鬼魂!这……这……这都是啥东西,老奶奶,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那个东西在这里都六十多年了,一直阴魂不散,下不了地府,投不了胎。” 我听到这里,便回头用脚踢了踢被惊吓的失神的罗二胖,二胖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经我这么一踢,二胖瞬间才回过神来,赶忙问我道。“怎么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感觉有人用手捂着我的眼睛,推着我向前走,我看不见,只能听见隐隐约约有一群人在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哎……你这个胖娃娃,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你爹娘怎么把你喂得这么肥呢?光长了肉了,看你怂的那样,叫人笑话死!”老奶奶讥讽道。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定了定神向老奶奶问道,“老奶奶,请问您尊姓大名……” “老朽黄宝槐,你们叫我宝槐奶奶就行了!” “宝……槐…………奶奶?您这……是………………”我一脸不情愿。 “娃呀,我给你们说,咱么这村子,不比其他地方,有些地方要少去,要少招惹,懂不懂!”说完这句话,宝槐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宝槐奶奶,这祠堂里为什么有这些东西,你能给我说说吗?我感觉这村子里面有很多地方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您能给我讲讲吗?”我诚恳的说。 “哎呀文国啊,你还听啥呢?你还不嫌恐怖吗,不要听了,不要听了!”罗二胖惊恐地说。 我回过头朝二胖裤裆轻轻的踢了一脚,说,“你不听就滚,滚远!” 二胖捂着裤裆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扑腾。 这时候,宝槐奶奶推开了祠堂的大门,径直的走了进去,我诧异的看着她,一脸惊奇与疑惑的问道,“不是…这…宝槐奶奶……您这是…您干嘛还进去啊?” 奶奶抿了抿嘴说,“我家里漏雨,最近我就住这祠堂里,顺带清理清理这里的卫生,怎么…你要不要继续进来耍耍?” 我咽了一口唾沫,一把拽住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二胖,赶紧的往回跑。(.) 回到村口,我看见不远处连胜伯伯驾着驴车回来了,他车上驼了点东西,咣咣啷啷的铃铛声渐渐停了下来,驴子低下头去吃菜地里的叶子,连胜伯伯放下皮鞭冲着我们拍了拍身后的两个麻袋眯着眼睛笑着说,“娃啊,我给你们把口粮领回来了,你看你们怎么弄,自己搭灶还是和我跟你婶一起搭灶啊?” “那还用说,肯定和你们一起啊,不说别的了,伯伯,我问你个事,成不?”我赶忙问道。 “有啥事?你跟伯伯说。” “咱村里的祠堂是咋回事啊?那里头有些东西恐怖很啊!你能跟我讲讲吗?” “哎呀…行了……你两个是不是碰见那个叫宝槐的疯老婆子了,哎呀……我给你说啊,那老太婆净弄些是变戏法的手段,唬人呢?那原先就是村里头的一个神婆子!都是封建迷信了,你信那东西,小心被那老婆子骗了!” 我没接话,二胖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于是走上前去抱起了车上的袋子,对着连胜伯伯说,“伯伯,那咱俩先走,把这些吃的先拿回去?”说完二胖和连胜伯伯驾着驴车先回去了,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驴车渐行渐远。 我一个人游荡在乡间的小路上,拔了根蒿草叼在嘴上,心里头觉得怪怪的,这个鬼地方真的让人不想呆下去了,我回想连胜伯说的话,这要是换在以前,我肯定信,但是村口的那栋古怪的老宅子,还有那发生在祠堂里的一切,让我的观念发生了很大变化,对我植入身心的的信仰和科学造成了冲击,我越来越害怕,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的头有点痛,不愿意在思考这些事,心想,算了吧,过一天是一天,现在父亲被批判关在外地的马棚里,我又能怎么样,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如果这里搞不好真的会丧命,那只能怪我倒霉吧。 突然间我发现这天似乎阴了下来,四周一望无际,麦子长得都高高的,虽然还没黄,但基本也接近成熟,不过给我的感觉很压抑,有些心神不宁,就在这时旁边的麦地里突然冒起了一阵白烟,那烟雾如白纱一般,很梦幻,很飘渺,很朦胧,那股白烟越来越浓,片刻后,渐渐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秀禾服,打着一把红伞,她的头发盘的很精美,带着美丽的发簪,五官……五官……因为白烟很浓,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看着这身影突然间勾起了我些许回忆,很多片段在我脑子里闪烁,顿时感到有些头疼,那红衣女子并没有朝我走过来,而是渐渐的转过身,朝着麦田深处走去,绿色的麦田在微风下卷起一阵阵麦浪,就在这时我脑子里一阵剧痛,一股熟悉的记忆似乎正在涌出,但又十分模糊,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见她,就流下眼泪来?”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名红衣女子走去,那一瞬间我突然想抱住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有一阵奇怪的感觉令我想要抱住她,于是我加快了步伐,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阵叫骂声打破了宁静的四周,我突然回过了神,这时才看见那个叫骂声不是别人,而是那位住在祠堂里的宝槐奶奶,她快速的朝我跑过来,边跑边骂还不时地捡起地上的小土块砸我。 宝槐奶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破口骂道,“你不要命了!那是女鬼你也敢过去追?你不害怕吗?!” 我一时慌了神,回头看了一眼麦田,那股烟和那个红衣女子,突然间不见了!我咽了一口唾沫,转过脸来问道,“宝槐奶奶!那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总想流眼泪,就不由自主想跟过去。” “你想起来了?!”宝槐奶奶惊讶的问道。 “啥,想起什么?”我更加疑惑。 宝槐奶奶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神情,“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叫冯婉玲………” 宝槐奶奶给我讲起了发生在这个村子很久以前的故事…………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四话 往昔回忆 一阵鞭炮的巨响,惊醒了村里熟睡的人们,村里有位大户,是迁居到这康王村的,他们不是这个村子的原住人口,黄道吉日,这位大户家门口张灯结彩,想必是有大喜之事,天虽然还没有大亮,但这大户人家门口已经围满了村里的乡党,他们一人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臊子面,蹲在门口将辫子盘在脖子上,夹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好看的小说) 这些人都是来帮忙的村民,虽说这大户人家既不是姜姓的也不是潘姓的,但人家是朝廷上分下来的,在当地入了户的,也算是这村里一员,虽说是大户,但似乎并不富有,房子盖得很漂亮,但这户人也是每日去镇上贩卖些刺绣营生,听族长说,这家一共有三口人,男的叫周锦绣,女的叫薛芝静,他两口子还有个儿子叫周鹤山,今天就是这老两口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的大喜日子。 族长也不太清楚这户人的底细,但总归比起我们其他人多少清楚些,这户人从不给别人透漏这个家庭以前的消息,根据多年的观察,族长发现,这周锦秀在这地方没有地,从来也不耕作,主要就是媳妇薛芝静平日刺绣些织物让他拿到镇上去变卖,来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能看出来,这个薛芝静以前肯定出落在大户人家,从她的针线女红以及知书达理来看,跟咱村那些光知道烧锅做饭一遇事趴在地上耍死狗的婆娘要贵重的多。 至于这个周锦绣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每年总会在镇上给他自己和媳妇娃添置几身绸缎衣服。柴米油盐都是买,没什么太大的花销,总的看来估摸是先前外地的大户人家,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就剩这一家三口逃到这里。听着周锦秀的口音,像是山西的。那一带富商多,官爷也多。 这一家子,不知不觉在村里也住了十四五年了,慢慢的娃大了,这老两口也张罗着给娃娶媳妇,听说,这媳妇也是从山西往回娶,这女子叫冯婉玲,是周锦绣当年的拜把子兄弟的闺女,这两家指腹为婚,现在两个娃年龄都大了,该婚配了,就把媳妇取回来了。(.好看的小说) 族长不知道哪里道听途说,这冯婉玲的父亲觉得周家已经没落了,本打算取消这门亲事,但是又觉得碍于信誉名声,不好反悔,于是就硬着头皮把女儿嫁过来了,说来着冯婉玲出落得那叫一个漂亮,鹅蛋脸大眼睛,皮肤白皙,身形婀娜,是一个十足的俊姑娘大美人。 这一天,鞭炮隆隆,甚是热闹,周锦绣在康王井也没什么熟人,就靠同村的乡党过来帮忙,他和媳妇在内厅招呼村上的一些老太爷和士绅,儿子周鹤山以及其余的人都在院子里和门口,男的就帮忙担水抬东西,干些重活,女的就帮忙搭锅煮面,以及给门上贴喜字,布置院落。 族长以及村里的士绅还有辈分最高的姜氏三老太爷都坐在内厅喝茶,周锦绣端起茶杯说道,“各位大人,鄙人外乡异户,不远千里来我们少陵塬康王井栖身,今日犬子大婚,我们举目无亲,承蒙各位大人乡亲关照,才使我们落地生根,鄙人及其贱内以及犬子无不感激万分,日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我周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话毕,众人举杯饮茶。 士绅潘老爷对着周锦绣问道,“周兄言重了,既来之则安之,日后有何难处,尽管开口,潘某定当尽力。” 族长也笑道,“周先生权且放心,咱们村里村外都是热心肠人有什么事情,相互帮忙都是应该,周先生落户也有十几年了,在下斗胆敢问,周先生何以至此?” 周锦绣听到这里面露难色,笑而不语,气氛甚是尴尬,姜老太爷一看情势不对,圆场道,“这婚事,是娃们的大事,一辈子的事,一定要用心操持,咱村规矩大,礼节多,你可要入乡随俗嘛。(.好看的小说)” 周锦绣呵呵笑道,“老太爷说的是啊,来来,我敬您。” 众人畅谈正酣,村里的一个小伙子跑了进来,兴高采烈的说,“族长!周叔,新娘子的轿子都到村口了。” “快快快!鹤山!快快带人去接媳妇去,快去。”老太爷说道。 周鹤山赶忙带着众人到村口迎接。迎回媳妇,两人在族长的主持下,拜堂敬祖答亲谢友。嘻嘻闹闹的婚礼一直持续到傍晚。 宴毕,乡亲离席,周锦绣夫妇同村里几个留下帮忙的妇女收拾庭院。周鹤山和冯婉玲两口子在楼上洞房花烛。 阁楼上周鹤山迫不及待的揭开新娘的盖头,周鹤山被新娘美丽可人的容颜深深的迷住了,新娘子羞答答的红着脸,只是轻轻的说了句,“鹤山哥,你还记得我吗?” 周鹤山不知所措的说,“我……记得……肯定记得么……你是我媳妇啊!”说的新娘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红烛过半,夜已深沉,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人翻云覆雨共享着新婚甜蜜。 一声鸡鸣,天亮了,冯婉玲作为周家的媳妇在这异乡开始她的头一个清晨,她起得很早,给丈夫鹤山炖鸡蛋,给公公婆婆奉茶,在婆婆薛芝静眼里,这媳妇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又出落的这么漂亮可人,对着儿媳妇说道,“婉玲啊,如今你嫁到我们周家,实在是委屈你了。” 冯婉玲连忙摇头,“婆婆说的哪里话,玲儿从小就和鹤山是指腹为婚,我生来就是周家的人,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周锦绣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啊,我们鹤山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娶到你,实在是周家祖上有德。” “公公快别这么说,这样讲反倒生分了自家情分,我从小就喜欢鹤山哥,如今我俩完婚,一来上有父母之命,二来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是天作之合。” 周锦绣和薛芝静听后感慨着留下了泪水,他们对这个儿媳甚是满意。 半年后,村里人都夸赞周家的媳妇贤德,一家人的日子也越来越顺当。 说到这里,宝槐奶奶眼里泛出了闪闪泪花,用那双粗糙布满皱纹的手拭了拭眼睛,我连忙问道,“奶奶,难道…刚刚我看到的那个红衣女鬼,就是……那老宅子里的……周家的媳妇……冯婉玲!?” 宝槐奶奶点了点头,“是啊…她就是周家的儿媳妇,这么多年了,她的冤魂还一直在这里徘徊,迟迟入不了轮回。”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六道轮回之说?真的有神明鬼怪?”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宝槐奶奶。 “善恶因循,轮回因果,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好人都有善果,并非所有恶人都有恶报!”宝槐奶奶满脸的怨恨。 “我有一晚发现村口那栋周家老宅的阁楼上,夜里还亮起了灯……难道说这冯婉玲……她回来了?” 宝槐奶奶望着我说,“你也看到了?那灯亮了?” 我点点头。 宝槐奶奶叹了口气,“哎……终于有人肯说实话了,村里人都说没看见那灯亮了,就我一个人看见了,还被人说成是疯婆子,哈哈哈…难道是真的没看见吗!哼!一个个都怕连胜那个怂搞批斗。藏着真话不敢说。” “那她…………是怎么死的?周家的人呢?”我问道。 “娃啊,听奶奶一句话,有些事你们知道得多,没有多大意义,你只要带着你那个胖娃不要乱闯乱跑,就不会有事。” “不是…这……您讲了一半,至少告诉我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忙问道。 宝槐奶奶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她老人家突然回过头说,“这段回忆太过痛苦,也太过恐惧,我真的不愿提及,今天只是事情到这了,我不得不说,哎…我走了,你俩外乡娃要小心点。” 说毕,宝槐奶奶朝村里走去,我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同情与伤感。 晚上,回到连胜伯伯家,我和二胖坐在炕上,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二胖,二胖听完吓得直哆嗦,惊恐地说,“文国,你看咱连能不能去别的村啊?这地方够瘆人的,我不想再待到这里了。” 我看着罗二胖,冷冷的说了句,“我不会走,我一定要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二胖无奈的说了句,“那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我睡不着,一个人站在院子,望着对面的老宅子,刹那间,阁楼上的灯又亮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大步走了出去,我来到那老宅门外,看着这老宅,我似乎感受到当天婚礼的嘻嘻闹闹,周家人宴请乡邻的热闹场面。我有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四周,用力一跳,一把扒住院墙,双脚踩着砖缝用力往上爬。爬上墙后天太黑我一不小心一脚踩空跌了下去,不过地上杂草很厚,没摔个什么,我拾起腰向前走,我感受着周家老宅这个异乡人家残垣断壁的凄凉,也同情着周家发生的连宝槐奶奶都不愿提及的恐怖往事,我顺着二楼阁楼上亮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第五话 阁楼往事 我走到楼上,站在阁楼门口,周围一片死寂,微微的风吹动着院落的树叶咔咔作响,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唤着,映衬着这漆黑的夜色。 除了这阁楼里隐约微弱的烛光,周围几乎找不到一丝光线,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伸出手去推那扇门,就在我正准备推开的那一刹那,我听到院子里有石子落下的声音,我转身望去,俯瞰对面,在连胜伯伯家的小院里,罗二胖手舞足蹈的向我招手,看的出来他似乎很着急,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二胖估么也是怕吵醒连胜伯伯,又不敢大声呼我,于是就捡起一粒石子扔向这院子,用以吸引我的注意力,对面太黑,我看不清二胖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我的位置加上背后的微光,二胖应该能看清楚我的动态,我朝他做了个我要进去的手势。二胖看到后,又朝我扔了快石头,这块石头直接打中我背后的木门。 我转过头去一看,顿时明白了二胖为什么这么着急,因为在门口面透出了一个影子,一个女人轮廓的影子,挂在半空转转悠悠,脖子上吊着长长的绳子,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这明明是吊死鬼的地方,我背后顿生一股寒意,我听着那道木门嘎吱………嘎吱…的作响,似乎正要自己打开,我连忙退后几步,这时我听见楼下门外传来声音,是二胖,他故意压低着声音,冲着我说,“文国!你快出来!快点出来!” 我立刻跑到楼下,爬到门缝上对着门外的罗二胖说,“怎么了二胖,你怎么也跑过来了?” 二胖颤颤巍巍的跑过来,“文国……你快出来,我刚看见那阁楼的楼顶上趴着一个人,那脑袋……歪歪扭扭的吓人的很,趴在那楼的房檐上,像一个蚂蚱一样,就在你头顶上。” 被二胖这么一说,我一瞬间慌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油然而生,如果只是那冯婉玲的冤魂,我倒还不怕,可是二胖说那个歪着头像个蚂蚱一样的人趴在房檐上,我就觉得异常的恐怖。 二胖贴近我刚要说话,他突然间愣住了,似乎是透过门缝看到了什么,我看他眼神瞪得很大,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脸色惨白,我顺势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院子里的那口井,有一双手正在往外探,一点一点的往外爬,渐渐地它露出了头,那脑袋歪的厉害,那人没穿衣服通体发白,更恐惧的是它往外爬的姿势,根本就不是人的姿势,那真的像罗二胖说的那样,像个蚂蚱一样的往外爬。 仔细一看,那个东西的那张脸,那根本就不是人脸,脸上就好像生锈了的铁皮,锈迹斑斑的面孔,恐怖的挑动着人的每一根神经。 二胖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喊着跑了回去,这一声叫喊,惊天动地,估计会把不少乡党聒醒来。 我一看情势不妙,马上往墙上跳,趁着那个蚂蚱人还没爬过来,赶紧翻墙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也是过度紧张,双腿不停地打颤,一个劲的爬不上去,这一下子我直接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那个跟蚂蚱一样的东西就要爬过来了,我背贴着墙,抬着头看着楼顶的阁楼,那微弱幽暗的烛光渐渐熄灭了,我一个箭步上前,顺着楼梯就往上跑,那个蚂蚱人似乎也加快了速度,跟着我身后就往我身边爬,这时我也顾不得什么,我一把推开门,而那个蚂蚱人也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冲进来了,我一把将门关住,只听“咚”一声,撞在门上,吓得我赶忙后退,突然间室内的烛台上的油灯突然间亮了起来,照亮了房间,门外的那个蚂蚱人像个壁虎一样趴在了门上,它的身体和门贴的很近,黑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突然间那东西飞快的窜了上去,似乎又跑上了房檐,我随手把傍边的一个很老旧的梳妆台推到了门前用它堵住门口。 此时此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我自己,被吓得浑身湿透都不自知,我自己环顾着这个房间,心想,这也许就是周鹤山和冯婉玲的婚房吧。映着微弱的烛光,我发现这里的灰尘很厚,蜘蛛网也很多,显然至少也废弃了有五六十年了,这破败不堪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宝槐奶奶给我讲起这周家当时的情景,使我不由得心生感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变成这样,我慢慢回忆起当天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出于好奇曾经趴在门缝里看这院子,被连胜伯伯发现臭骂一顿,为什么连胜伯伯当时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呢?这周家老宅发生的事情想必连胜伯伯也是知道的,要不然绝不至于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反应。 这时我看到这桌上的那盏破旧的油灯,它的火光似乎正在慢慢的变换颜色,瞬间,屋子里的光变成了绿色,幽暗的绿色,在这破旧的屋子里显得是那么吓人,我隐隐约约看到墙上那张已经卷了边的喜字,那颜色似乎有些发灰,也许是绿色的光映到红字上的缘故吧,但至少看得出来,这周家的喜事还未满一年,就横生变故,因为按照着当地的习俗,墙上的喜字结婚一年后才能取下来,这就说明这周家人还没来得及等上一年,就都出了事。 楼顶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想必是那个蚂蚱人在楼顶上乱爬,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朝窗户的方向爬去,我立刻跑过去,用手按住窗户,生怕那东西闯进来,只听“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井里了,我趴在窗缝偷偷往外看,看的我差点笑出来,那个蚂蚱一样的东西,可能是跳下去的时候太快太猛,一不小心卡在井口,动弹不得,看那样子觉得既恐怖又可笑,那个东西挣扎着往井里钻,还不停地发出哀嚎,貌似十分痛苦,那哀嚎的声音异常刺耳,跟祠堂里的那个紫色红鱼眼的恶鬼的叫声很相似,像驴的声音,听的人浑身不舒服,怪瘆的慌。 那东西拼命地往里钻,渐渐的,全身慢慢的往下降,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井里。 此时此刻,我突然间想到,刚刚二胖曾经告诉我在屋檐上那个蚂蚱一样的东西已经爬出来了,我只是下楼那几秒后,那东西怎么又会从井里爬出来?那不成这房子后面,有什么地方和这井相互通着? 就在我正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大堆火光,还有一大群人嘈杂的叫喊声,我仔细一听,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诶…好像是二胖,我立刻跑下楼去,对着门外喊道,“二胖!是你吗?” 二胖回应道,“文国,你没事吧,我叫人来救你了,我和连胜伯伯还有其他人来救你了。” 连胜伯伯问道,“文国啊,你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连胜伯,我没事。” “没事,那你赶紧出来,快出来。” 我趴着墙翻了出去,在众人的搀扶下,顺利的离开的这周家老宅。 刚一出去,连胜伯伯就狠狠的踢了我一脚,破口大骂,“狗日的!妈了个屁!我给你说过了叫你少到这地方来,你三更半夜的还赶翻墙进去,说着又朝我肚子踢了一脚,这一脚把我踢疼了,也踢急了,我搂起旁边一个棍子就吵连胜伯打去,回骂道,“我**!你铁公鸡!你还敢打我!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还敢打我,当年在部队**的给我爸连擦鞋的资格都没有,今天还学会打我了!” 话赶话,事赶事,火上又浇油,连胜伯不依不饶的冲过来打我,周围的乡邻乡党都赶快拉开我俩开,二胖吓得赶快过来回话,真是打得不可开交,就在此时我突然间两眼一黑,两腿一蹬,昏了过去。热热闹闹的打斗和劝架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我一觉醒来,我发现桃婶和二胖守在我身边,我感觉脑子迷迷糊糊地,连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二胖嬉皮笑脸的说,“你猛很!跟咱伯一下子打的天崩地裂,美的很!你娃还是硬气!我就没有那暴脾气,我就不敢。” 我有气无力的斜瞪着二胖,“我日你妈,你还讽刺我。” 桃婶坐在一边一个劲的笑,这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平时对人都很和善,她对我说“娃啊,你伯那人就是那样子,不喜欢别人忤逆他的意思,而且是个大老粗,总爱打骂别人,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娃肯定不吃他这套,但你要理解他是为你好,这人心善嘴恶,别记恨他,成不?” “婶,你放心,都怪我年轻气盛,退一万步讲,连胜伯伯也是长辈,我跟他动手就是不对,我回头会向他道歉的。” “那婶问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那家老宅子里干啥去?” “婶,既然你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那周家老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周家的人呢,还有那冯婉玲是怎么死的。” 桃婶突然间脸色变了,疑惑的问,“娃啊,你咋知道那些事情的?你咋知道那叫冯婉玲的?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婶,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老宅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咱村子这邪乎事这么多?” 桃婶站起来转身就走,对我说了句,“娃啊,别打听这些事情,要是让你伯伯知道了,非把你交到大队上关禁闭不可。” 桃婶无奈的离开,房子里只剩下我和二胖,我望着屋顶子,一语不发。罗二胖谨慎的问道,“文国,你看…咱俩这不是在这里来改造学习么,每天规规矩矩的干活吃饭就行了,再说咱又不是人家康王井的人,管人家村的闲事干啥啊?” “哈呸!”我朝着二胖脸上唾了一口,说道,“罗二胖我警告你!我的事情我没强迫你参与,但是你也少管我的事!” 二胖擦了擦脸白了我一眼,“行行行!当我没说,你别生气!我不就是随口一说么,咱俩是好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情都是一起扛过来的,我能丢下你逃跑吗?” 我笑了笑,“这才像句人话!” 哈哈哈哈………我俩笑着聊了很久,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二胖,二胖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决定愿意和我一起去探索这个村子和周家老宅的秘密。 第六话 祠堂鬼话 和二胖说完话,老老实实地休息了一天,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突然间觉得肚子很饿,于是起身来到灶房希望能找到点吃的,我翻来翻去,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在那个年代,食物几乎不可能有多余这一说,每个人的口粮都是配给制,我看灶房没有饭,心想也许是连胜伯伯还在生气,便没让桃婶给我做饭,说来说去,我也应该,这回确实做的有些冲动有些过分,连胜伯伯怎么说也是长辈,教训我也是正常的,我一个外乡娃,作为我父亲战友的连胜伯,在我做错事的时候教训我一下也没有什么。 我无精打采的从灶房出来,一出门就看见连胜伯站在门口,我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此时此刻真想时光倒流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胜伯伯瞪着我说道,“咋了!跑到灶房干啥去?”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饿了,想找点吃的。” “饿了?哎呦!我这大英雄还会肚子饿?这吃饱了肚子是不是还得把他伯伯按到地上捶一顿!” “连胜伯,你误会了,昨晚的事,是我的错,我也说得太过分了,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和你动手,都怪我这脾气太坏,受不下一点委屈,希望你别忘心里去。” 连胜伯竖着大拇指说道,“我娃是大英雄!是大英雄!能行!本事大,我连给你爸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还敢往心里去。” 我看连胜伯还在气头上,依旧不依不挠,我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转身就朝屋子里走,突然间,连胜伯叫住了我。 “行了!在灶房的板柜里头,还有两块锅盔,你赶紧吃了去,省的那个胖娃一会回来把你饭吃了。” 我没说话,脸上露出尴尬的一笑,跑进灶房拿出锅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辣子在锅盖地下,你自己夹去,平时吃饭把你那嘴也放勤快点,你俩就那么点口粮,那个胖娃明显比你吃的多。”说完连胜伯从院子的小菜畦里一把薅过一根葱,递给了我,“驾…给……妈了个屁……葱,拿着吃去!” 我拿过葱,就着锅盔,香香的吃了起来。 连胜伯拿出別在腰上的烟袋锅锅,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不是伯伯说你,娃啊,你整天往那阴森森的老宅子里跑,你说你万一有个啥事情,你叫我以后见了王乡长和你爸,我怎么交代啊?” 我嘴里大口的嚼着馍和葱支支吾吾的说,“我知道了…伯伯。我二回。再也不去了。” 连胜伯吐了口烟,“我赶晚上要到乡上去一趟,我们要到县上去开会,我顺便打听打听你爸的近况估计得去个三五天,这几天你人也不舒服,我给大队上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去干活,让那个胖娃去就成了,你好好呆在屋里休息几天。”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连胜伯伯说完,转身离开。 “咳咳咳”一不小心,呛住了,我赶忙跑到瓮子边舀了一瓢凉水大口的喝了起来。吃完饭,我端着盆子坐在院子擦洗,眼睛还时不时的朝对面老宅子的阁楼上望去………………回想起昨夜的经历,此时还心有余悸,我一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这周家老宅曾经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当然,是在还没有下乡以前,我隐约的感到我自己和着周家老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是这种感觉才让我拥有如此的胆量和执着。(.)看来这个村里除了宝槐奶奶以外,肯定是没人愿意告诉我这里在清朝末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罢,我自己到祠堂,找宝槐奶奶问个究竟,我一定要知道周家老宅到底发生过什么惨烈变故! 我站在门口四下望了望,看罗二胖上工还没有回来,我趁没人,穿好鞋袜就朝祠堂方向奔去。 祠堂大门半掩着,我先是敲了敲门,看没人答应,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宝槐奶奶………宝槐奶奶……在不在?” 突然间,“嘎吱一声”祠堂的大门突然关上了,祠堂内一片漆黑,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不敢回头,我怕回头会看见那天那个紫颜色的红眼鬼,我屏着气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边走边叫,“宝槐奶奶……宝槐奶奶……” 不知不觉走到了祠堂中央,我抬起头一看,这祠堂的云台上整齐错落的摆放着许多灵位,有姜氏的、有潘氏的、有尚氏的、孙氏的、岳氏的、黄氏的,好几大家子的祖先灵位,我隐隐约约朝灵位上的墙上一看,好像一幅画,还挺大的,不过里面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我走进望去,就在这时,一双手拍在我后脑勺上,把我吓得直接向后到了一个趔趄,“我的妈呀!谁啊?是人是鬼啊!”我惊恐的问道。 “你个碎鬼!你说我是谁?” 我仔细一看,哦,原来是宝槐奶奶,哎呦吓死我了,“原来是您啊?哎呦妈呀,吓死我了!” 宝槐奶奶嘟囔着说道,“你这碎鬼!咋又跑到我这来了,不是给你说了叫你别乱跑么?” 宝槐奶奶说着用洋火点着了香案上的烛台,烛光一瞬间照亮了整个祠堂,这时我真真切切的看清了这墙上最中央挂起的那幅画像,身穿红色的蟒袍,胸口两肩都问着团龙密纹,腰上佩着玉带,端坐在椅上,头顶折角乌纱冠,看起来有点像历代帝王图。 宝槐奶奶看我盯着那画像看得入迷,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奶奶!这个…是皇上的画像吗?” “不是!那是王爷的画像!” “王爷?!莫非这画像上的人就是这个村的主上殿下……秦康王?” “是啊,他就是朱元璋的重孙大明朝的第三代秦王朱志邅。” 我突然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这明太祖朱元璋的五世孙康王殿下的御真竟然还保存的如此完好,真是不可思议。 “奶奶,这画像从明代一直挂到如今吗?” “哪里,也就几十年而已,算起来和那个缚在地上的紫面恶鬼的时间差不多,不过这幅画像的确是从康王的墓中取出来的。” “啊?这从墓中取出来的……难道说,殿下的陵寝已经被盗了?” “是啊……被盗了,早都被盗了,那次……死了太多人……不管是该死的…还是枉死的,总之死了很多人啊。” “奶奶!这康王殿下的陵寝被盗,是不是和周家老宅有关系和冯婉玲有关系!是不是?” 宝槐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第一次你和那个胖娃来到祠堂看见的那个紫面恶鬼吗?它为什么迟迟出不了祠堂入不了轮回,就因为这幅康王朱志杰的御真挂像在这里压着它,让它迟迟离不开这块地方,受尽恩威折磨。” “那个紫面恶鬼…和周家人有什么关系啊?周家老宅的井里那个吓人的蚂蚱人和周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我说周家老宅井里的那个蚂蚱人,宝槐奶奶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急忙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见过那个蚂蚱人?” 我点了点头,“怎么了?那个东西是人是鬼啊?” 宝槐奶奶眼角一闪一闪的泛着泪花,她难过地说,“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放不下啊!他怎么还是不愿意离开啊?” 我疑惑的问,“他?这个他…指的是谁啊?” 宝槐奶奶强忍着难过说道,“那个形似蚂蚱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那周家老宅的少主人,周锦绣的儿子,冯婉玲的丈夫………周鹤山!!!” “周……周……鹤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身体极度扭曲的怪物居然就是周家老宅的……周鹤山。 祠堂里此时的烛光不停地闪烁,仿佛也像是知晓了什么可怕的秘密一般,躁动不安,宝槐奶奶脸颊划过两道泪痕,烛光映衬着墙中央那幅面带笑容的秦康王的御真画像,显得异常神秘和可怕…… 第七话 夜半桃林 祠堂里,宝槐奶奶悲伤地神情令我感到困惑,已经不止一次了,几乎是每听她提起一次当年的事情,只要是和周家人有关或者是和周家老宅有关,她总是流泪或伤心。 我盯着宝槐奶奶疑惑的问,“奶奶,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你一提起这件事,你总是表现的异常难过,莫非,你和这周家人有什么关系?” 宝槐奶奶苦笑着回答道,“我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呢,那个时候,我只不过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跟他们扯不上什么关系。” “那您哭什么,干嘛这么伤心?”我反问道。 “当年亲历那些事情的人,像我这么大的,也都死了,像连胜和小桃(桃婶)他们这一辈几乎都只是听闻,并没有亲身经历那些事情,我今年都七十七了,那个时候,我不过才十岁,那一幕情形,我至今都不能忘怀。” “那么……您可以……告诉我吗?”我试探的问。 “哎……周鹤山冤啊…………冯婉玲就更冤了………”宝槐奶奶说。 “我之所以昨晚一个人跑到周家老宅,就是因为你们没有人告诉我,所以我才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但是一无所获,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宅,就觉得我以前好像在梦里见到过,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总之这种感觉很怪。”我喃喃的说。 宝槐奶奶看着我说,“是啊,人就是这样,当你有一天见到一个人或者看到一个地方,你会突然觉得这个人或者这个地方异常的熟悉,可是努力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这种感觉,会令你一直疑惑。” 我信服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我就是这种感觉。” 宝槐奶奶脸上的悲伤似乎少了许多,她微笑着讲,“我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冯婉玲,就是这种感觉,令我熟悉,却又陌生。”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做声,生怕奶奶因为回忆过于难过而不愿继续讲下去。 “那天早上,我跟娘从我舅舅家回来,看见周家大宅的门外有很多炮仗的碎屑,门口还挂着红灯笼,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姐姐正在用扫帚清扫门口,我和我娘从她们家门前经过,正好这时那个穿红衣服的大姐姐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冲我笑了笑,我娘也同她打了招呼,由于都是第一次见,我娘就问她是哪里的,她回答说是周家的媳妇,几句客套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半路上我还听我娘说,这周家的媳妇长得真是白净,俊得很。”说到这里宝槐奶奶呵呵的笑了起来。 “然后呢?您接着说啊。”我迫不及待的讲道。 宝槐奶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眯着眼睛对我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让你真真切切的看看当时的事情,你敢不敢?” “当然敢,那还用说?”我自信地说。 “好……好……既然如此,那你晚上一个人就到村外的桃树林里来,我让你亲身经历一次那些事的头头尾尾。”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现在就讲给我难道不行吗?” 宝槐奶奶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的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有让她把你带回去,带到那个时候,你才能真真切切的了解,我这个糟老婆子,已经讲不清楚喽。” “把我带回去?……把我…带哪去?难不成……让我去见鬼?”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碎怂,都是说起来厉害,要真做起来,就都吓怂了。”宝槐奶奶嘲笑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去就去!我有什么怕的,我都敢一个人去周家老宅,我还不敢去桃树林吗?天一黑,我就会过去。(.无弹窗广告)” 宝槐奶奶没吭声,点起了香案上的三炷香,一边鞠躬一边说,“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我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宝槐奶奶说,“娃啊,你要想好,你今天晚上会看到这个村里很多过去的死人,搞不好,会要你命的,你一定要想好。” 我愣了愣,但没吱声,推开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我回到房子,看见屋里灯亮着,心想估计是二胖回来了,我走了进去掀开门帘一看,罗二胖正在炕上坐着抠脚,还时不时的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我冲着二胖问道,“香不香?” 二胖抬头一看,笑眯眯地说,“味道还不错,就是盐有点大。” 我俩聊了一会公社的事情,我突然把脸一沉,对着二胖说,“今黑你陪我去一趟村外头的桃树林,不要给谁说,就咱俩,晚上悄悄走。” 二胖愣住了,吞吞吐吐的说,“咋了……这二半夜的,你咋老爱往那阴森的地方去?” 我瞪着二胖说,“他妈个屁,你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有啥事让我叫你,今个可跟我耍着一套,你这狗日的,简直就没有一点可信度,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少扯这些没用的。” 二胖不好意思的抠着脚说道,“哎呀,你急啥啊,我又没说不去啊,你咋老爱骂人些,你叫我去我肯定跟你去,但是我就怕连胜伯伯知道了到时候打我,你知道,我没你硬气。” “你放心,今天下午连胜伯都走了,要去县上开会,三五天都不回来,桃婶晚上睡得早,咱俩悄悄的走,早上不等明回来,保证没人知道。” “那成!我跟你去,但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成不?”二胖说。 “行行行!看你那怂样子,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我信誓旦旦的说。 我和二胖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想等到半夜时分再悄悄溜出去,就眯了一会,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床边坐了个穿红衣服的女子,背对着我,不停地哭,我有点害怕,想叫醒二胖壮壮胆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地,胳膊和腿死活就是动不了,想喊喊不出声,用尽全力都没用,这时那个红衣女子哭得更伤心了,用手捂着脸放声恸哭,那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胳膊上流下来,我看清了,那不是眼泪,那是人血! 我吓得哇的一声坐了起来,不知不觉浑身已经湿透了,二胖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惊醒了,吓得他差点从炕上跌下去,二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着惊魂未定的我,问道,“咋了文国,做啥噩梦了?” 我长吁一口气,看了看床子周围,原来是场梦,哎………就在这时,我发信我俩盖得被子的角角有什么东西,我拉过来一看,天哪!居然是血!还是湿的!我看着我和二胖身上并没有什么创伤,那一刻,我明白了,刚刚那个梦,是那个红衣女子想要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没有告诉二胖,我怕吓死这货,就支开他让二胖去摆个毛巾擦把脸。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经很黑了,我示意二胖,我们该出发了…… 夜深了,村里大多数人都熄了灯进入了梦乡,街面上的路被月光照的发白,四周静的出奇,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几乎安静的令人窒息,我和二胖蹑手蹑脚的溜出大门,我们悄悄地顺着路中间静悄悄的往外走,路过周家老宅的时候,我还不由得朝阁楼上望了望,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我看到阁楼上又亮起了烛光,二胖也看见了,吓得差点哭出来,我连忙捂着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胖紧张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像女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清的,一直在我身边围绕着,我悄悄地问二胖,“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二胖小声的说,“我刚刚放了个屁。” 我瞪着他小声的骂道,“滚你娘了个屁,少胡闹!” 二胖笑眯眯的捂着嘴,我两个人继续朝村外走去,走着走着我觉得这股香味越来越浓,似乎离我越来越近,我觉得很不对劲,我又问二胖,“说真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女人的香味?” 二胖邪恶的说,“女人的香味没闻到,不过胖子的屁味倒是有。” 我有些无语,甚至有些冲动,想把二胖按到地上好好打一顿,但是又很无奈。 一路上我闻到这股香味一直围绕在我周围,可二胖这个扯怂却一点也闻不到,我不愿意多想,只希望一会儿到了桃林,宝槐奶奶能够早早在那里等我,省的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少顷片刻,我两个就来到了村外边的那片桃树林,天色太晚,夜太黑,黑漆漆的桃树林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恐怖,不远处还传来了一阵狼嚎。 二胖吓得赶忙躲到我身后,浑身颤抖的说,“文国,文国,有狼!” 我回过头对胖子说,“是啊,有狼,你说这狼是喜欢吃肥肉还是喜欢吃瘦肉?” 胖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狼不吃肉,狼吃草的!” 我心里暗暗嘲笑,这几声狼嚎就把二胖吓得狼和羊都分不清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树林里有一个黄色的影子,里我俩不远,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这个人影浑身由一块黄布包裹着,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站在树下,朝我俩慢慢的挥着手。 第八话 梦回鬼棺 我拍了拍二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黄布包裹的人,惊恐的说,“二胖,你……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朝我们招手?” 二胖吓得闭着眼睛说,“在哪?…在哪?我看不见!” “你他娘的能不能把眼睛睁开说话?”我冲着二胖喊道。 二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手指的那个地方,我能感觉到二胖的浑身一直在颤抖,并且冰凉,肌肉发硬,我仔细看着二胖的表情,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一脸惊恐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又朝着那个地方望了过去,说实话,我也被吓住了,那个用黄布裹着全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们跟前不远处了,我瞬间背后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人……还是鬼啊?” 二胖撑不住了,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就在二胖倒下的那一瞬间,他还放了大大的响屁。 “这狗日的碎鬼胆子咋这么小的?”那个身裹黄布的冲我问道。 这声音很熟悉,我站起来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宝槐奶奶吗?” “瓜怂娃!不是我还有谁?”那人解开身上的黄布说。 我瞬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我松了一口气,对着宝槐奶奶说道,“您老人家差点能把我吓死!你这大晚上的给身上裹着厚厚的黄布干啥?” 宝槐奶奶将那黄布折叠起来对我说,“胡说啥,这哪是黄布,这时我大大留给我的锦衣符咒。” “什么?锦衣符咒?那是啥东西?” “是从明朝时期传下来的宝宝,这织物可以千年不朽,行了,你也不要问那么多,总之,我今天让你了解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就成。” 我信服的点了点头,弯下腰准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二胖,就在这时,宝槐奶奶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用鼻子嗅了嗅,问我,“你有没有闻到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我惊奇的望着奶奶说道,“难不成你也闻到了?” 宝槐奶奶点了点头。 “刚才我和二胖从周家老宅路过的时候就开始闻到有一股香味在我周围,但二胖似乎什么也没闻到?” 宝槐奶奶沉思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你现在赶紧把这个胖娃娃搬到麦地里,然后……用你的尿从头到脚给他淋上一遍,再撒上一些面面土,记住,把鼻子一定要留出来,要不然赶明早会把这胖娃娃憋死的。” 我也没犹豫,按照宝槐奶奶的说法,将二胖搬到了麦地里,对着二胖从头到脚的淋上了一遍,随后像撒胡椒粉一样给他上了一层调料,我还不停地暗笑,用这种办法对待罗二胖,要是让他知道了非活活掐死我不可。 我提着裤子跑了过来对着宝槐奶奶说,“为啥要这样做?又是尿又是土的?” “待会我要做法,把你的魂请出来,活人的魂属于十全魂魄,跟死人的七全魂魄不一样,会招来一些怨气过重的恶灵,它们拿你和我没办法,我就怕趁我们不注意要是胖娃被哪个恶鬼给害了都不知道。给胖娃撒上尿是用来遮住活人的阳气的,盖上一层面面土,是用来遮住活人的生气,让这些恶灵找不到地方,这就是这些恶灵平时最怕的一招“混元金斗”,但凡妖邪,皆惧污秽。” 听到这里,我瞬间明白了,看来这宝槐奶奶还真不一般,在对付这妖魔鬼怪上面,还是真有一套的。 宝槐奶奶拉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进桃树林,树林深处,有一口棺材停在林子中央,我们走到棺材处停了下来,宝槐奶奶说道,“行了,不要再朝前走了,前面有个大黑井,小心把你跌下去。” 我立马停住脚步回头说,“那现在怎么办?” “把棺材盖子掀开。” 我用力掀开棺盖,“然后呢?还干啥?” “躺进棺材里去。” “啥?这棺材咋能随便躺人呢?”我极不情愿的说。 “放心吧,这棺材干净着呢?别害怕。这是我给我自己置办得寿材,等我百年了之后,这就是我的床,我的家。”宝槐奶奶说。 我一脸不情愿表情,但还是硬着头皮抬腿跨进了棺材,静静的平躺在这棺材里面,这时刚刚消散的那股女人的体香有飘了过来,站在外面的宝槐奶奶对着四周不停地转着念起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咒语,急忙对我把那条锦衣符文扔了进来,急促的说道,“块!把这东西盖到身上,快点!” 我赶紧接过黄布,像盖被子那样将它盖到了身上,就在这时只听宝槐奶奶对着树顶说道,“你回来吧!你快回来吧!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恨!再大的怨,再大的苦,总要释怀,总要放开,痛苦怨恨是饿鬼道是修罗道是地狱道是畜生道,做人要走人道,做鬼要上天道。” 话音刚落,树顶缓缓落下一条红色的襦裙,一条女人的襦裙,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我的头上,盖住了我的脸,我明白了,就在这红裙落下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刚刚闻到的女人的体香,和这红裙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也大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猜错,刚才在周家老宅门口,这个鬼就一直跟着我,它不是别人,定是这冯婉玲的冤魂…… 宝槐奶奶从旁边的树枝上取下一把红伞,插在了棺材的正前方,然后赶忙跑过来,急促的给我说,“娃啊!记住了,到了那个地方只能用眼睛看,千万不敢和任何人说话,千万不能动任何人……………如果遇到了危险就找这个桃树林,找这口大黑井,然后跳下去………”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朵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听见宝槐奶奶似乎在和我说些什么,我隐约听见什么“……只能用眼睛看……不能和任何人说话……不能动任何人…”后面好像还有一句话,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没有了,只能感觉自己跟氢气球一样,慢慢的往天空上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点冷,一阵寒风将我从睡梦中冻了醒来,我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朝四周一看,“这地方是哪?咋这么熟呢?”我心里默念道。 突然我心里一惊,我睁大了眼睛朝四周一看,天空、树林、土地、麦田、怎么都变成了黑白色!我连忙揉了揉眼睛,怎么还是黑白色,难不成一觉醒来,我就变成色盲了? 就在此时,我看着自己的胳膊,衣服还有裤子布鞋,依旧是彩色的,再看看周围依旧是一片黑白,再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 “啊!我明白了!我不是色盲,我这是回到了那段历史,那段周家人出事前的历史时期…………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怀着激动地心情,朝村里走去…… 第九话 时空穿梭 我对于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不是很清楚,在这个时空里,时间也好,质量也好,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现在我是一个旁观者,我要亲眼目睹当时发生的一切。(.好看的小说) 没有颜色,没有生机与活力,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少年宫管理员放的黑白电影一样,令人觉得压抑和绝望,俗话说得好,在阳间人看不见鬼,在阴间鬼看不见人,也许对于阴阳夹缝中的他们来说,我更像是一个异类,一个玩弄时空以及戏弄亡灵恶徒。 村里基本的路线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村里的格局也和阳世的格局差不多,只是房子少了些。树木很繁茂,还有那秦康王的封冢也没有什么外观上的破坏,我一直走到那跟前,看见那两米多高的石人石马比起之前看到的,要整齐地多,我还注意到了,之前和二胖在麦地里看到的那只驮着碑文已经倒塌的玄武石龟现如今却完好无损的屹立在那里,此时的我在想,六十年前的时空,也不过如此么。 我顺着村西口一直朝东走,东边就是周家老宅的方位,步行数分钟,我走到村中心的池塘边,看见一群妇女正在池塘里浣洗衣物,这些妇女还都裹着小脚,额头上也都贴着那个时代妇女特有的发箍,她们端着木盆,按着搓板,使劲的搓洗着衣物,累了,还时不时的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一人拿了一根棍子,不停地追逐嬉戏,他们还都扎着满清时期特有的辫子,虽然这几个小屁孩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幼稚,不过要真论起辈分来,这些人应该都和宝槐奶奶差不多大,即便是叫他们一声爷爷,也不吃亏。 走着走着就快到村东头了,我看到了好多陌生的人,穿着长褂,留着辫子,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周家老宅,这老宅的样子和我在阳间看到的大致一样,就是比较新,看起来像是盖起不久的新房。 周家门口围了许多人,有的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蹲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有几个矮个子的妇女她们忙着张罗洗碗,下面,烩臊子。[] 这时候一个新郎打扮模样的年轻小伙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他显得异常兴奋与喜悦,跟着一群人急急呼呼的朝村口跑去。村口站着一群外乡人,用马车拉着嫁妆,前面还停了一顶轿子,一顶贴满喜字的红轿子,新郎跑到轿子跟前,高兴地对着那群外乡人说。“叔!我丈人咋没来啊?” 那送亲队伍中一名年长的中年人严肃的看着新郎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冷冷的说,“你丈人说害怕来了把你家吃穷了!所以就没过来。” 新郎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堪,忍了忍情绪,苦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叔,你们一路也累了,到屋里吃碗面吧,顺便歇一歇。” “吃面?我吃你个板鸡呀!有球吃的!你自己吧媳妇背回去,我们不进去,这就走。”那中年人抽出背后的烟袋锅锅抽了几口说。 新郎身边的几个小伙子有点压不住火了,估计是和新郎一起长大的玩伴,看着对方如此嚣张跋扈着实按耐不住了,其中一个长得黑黑的小伙站到前面冲着那个中年头头吼道,“你猖你妈个锤子!狗日的一群九毛九猖个怂啊!皮干屎给你打出来!” 对方一听顿时也是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准备干架,双方一瞬间都是剑拔弩张,情绪一触即发,新郎眼看情势不对,连忙过去拦住骂人的那个黑黑的小伙说,“楞娃!行了!今天是我大喜日子啊,可不敢把这事情忘了!” 听到这,那个叫楞娃的小伙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指着送亲队伍说,“今天要不是我鹤山哥娶媳妇,我非把你几个沟渠子打烂不可!” 这边的送亲队伍哪里肯示弱,说着就朝前走,周鹤山眼看着局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左右为难的他急的是左右不安。“都给我住手!”就在这时,轿子里传来一名女人的声音。 众人都愣住了,目光全部转移到那顶轿子上,只见这时,一名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把拽下自己的盖头,厉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众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还真被这个女子给震住了,我站在一旁,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这名女子,“不禁惊叹,真是个美人啊,长得真俊!想必她就是冯婉玲!”我心里默念着。 说毕,她又将红盖头顶在了头上,转身走进轿子,对着外边迎亲队说,“走!鹤山哥,你在前边带路,二叔!你们跟着!” 众人被这冯婉玲的那股气势给镇住了,一个个都低着头,照做。 此时我站在旁边心想,宝槐奶奶当初给我讲过这段事情,不过她可没有亲眼所见,所以遗漏了很多细节,因为在我原有的印象中,这冯婉玲应该是个羞答答娇滴滴的模样,谁知她竟也是巾帼英气不让须眉,不由得令人心生敬畏与怜爱。 翌日清晨,婚礼当天所放的炮仗的碎屑还散布在地上,鸡鸣三声,清晨伴着徐徐的微风,显得格外凉爽,“嘎吱。”一声木门的响动,冯婉玲清颜素妆穿着红色的衣服拿着扫帚走了出来,缓缓地清扫着门口的碎屑,我蹲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那婀娜的身姿,就是扫地都显得那么优美,看得人心里窜起很多非分之想,我不停的嘀咕着,暗暗嫉妒周鹤山的命好,能娶到这么好的一房媳妇,我要是也有这么漂亮的媳妇,那该多幸福啊?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村口走了过来,一名妇女引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挺难看的,死鱼眼,大嘴巴,脸颊上还有两块皴皴的高原红。那妇女一脸疑惑的盯着冯婉玲,对着她点了点头,谨慎的问道,“请问你……是?” 冯婉玲一面微笑的回答她,“我是周家……周鹤山的媳妇。” “噢……是鹤山的媳妇啊……噢……对对对,我听说了,前段时间就听说鹤山要娶媳妇了。”那妇女恍然大悟道。 冯婉玲继续清扫着门口的路面,那名妇人带着那个长的很丑的小女孩离开了,那个小女孩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冯婉玲,冯婉玲对着她和蔼亲切的微微一笑,那小女孩害羞的低下了头。 “哦……对了,我明白了,这个奇丑的小姑娘就是宝槐奶奶!哈哈哈哈……我顿时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宝槐奶奶小时候长得这么难看,哎呀,难怪她骂起人来总是那么恶狠狠的,果然是“相由心生”啊。” 周家的日子,也算过得平静幸福,我观察这个家很长时间,每天早上薛芝静会把夜里和媳妇冯婉玲一起赶工绣好的织物以及鞋袜用包袱包好,交给周锦绣,然后周锦绣拿到镇上去卖,再顺便购置些生活用品,贴补家用。而周鹤山则是每天要去村里的磨坊帮忙磨面,然后按月领些粮米。 我对周家这种令人觉得怪异的生活方式感到奇怪和疑惑,既然生活上都没有绝对的保障,可是却住着这么大的房子,穿的还都是些绸缎,这明明有些不合情理,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拥有这个疑问的并不仅仅是我,这周家的媳妇冯婉玲也是这样想的。 一天中午,周家父子外出未归,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守着,天气过于闷热,婆婆薛芝静难以入眠,就唤媳妇冯婉玲一起下来做活,她们取出针线布料,有说有笑的赶制织物,少顷,冯婉玲为婆婆沏了杯茶,薛芝静接过茶杯慢慢悠悠的品尝,婉玲坐在一侧,轻声问道,“婆婆,当时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薛芝静先是一愣,似乎被儿媳妇的这句话戳中了回忆,她两眼游离,神色紧张的说,“奥……没什么,生意嘛……总有成败兴衰,家道中落………也是很自然的。” 冯婉玲恐怕不是那种轻易会被人哄着转的人,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娘,我小时候曾经听我爹说过,公公曾经被巡抚大人下过大狱,还被查没了家产,听说…听说……和晋宪王朱美圭的陵墓有关……” “住口!道听途说!”薛芝静狠狠的将茶杯掷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对着媳妇说。 冯婉玲也觉得自己的言语过于唐突和冒失,连忙解释道,“娘!您别动怒,对与不对权当我讲话的过失,也许我爹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您犯不着为这些生气。” 薛芝静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下来,她换了个语气说道,“婉玲啊,咱们周家虽说不如以前风光,但你放心,咱们家饿不着你,用我老家的话讲就是“扎不起戏台子你就别请戏班子”,你爹和我还是存了些私房钱的,只是我们现在身在异乡又无亲无故的,明目张胆的花钱太过张扬,所以我才刺绣让你爹拿到集市上去卖,其实这都是幌子,就靠这些收支,还能住得起宅院?还能穿得起绸缎?” 冯婉玲点了点头,“娘,那么鹤山知道吗?” “没敢告诉他,这孩子老实,我怕说漏了,就没告诉他,你爹也是这个意思。” 冯婉玲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婆婆说,“娘,来之前我爹曾经跟我说过,宪王朱美圭生前曾经得到过一柄水晶如意,后来他的死的时候将这柄如意做了陪葬品,十七年前,老坟村的宪王墓被洗劫一空,这其中最有价值的宝物就是这一柄如意。” 薛芝静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这都是传闻,不足道耳。” “娘,家父本不希望我嫁过来,但是他有他的打算,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应允这门亲事,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管我们周家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是想和鹤山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其他的事我希望不要将我们牵涉进去。” 薛芝静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和鹤山以后安安稳稳的过你们的小日子,这些事情我们绝不会跟他透露。” 婆媳两人一阵攀谈之后,就又岔开话题回归刺绣,我坐在正堂门口的石墩上,内心深感震惊,一个可怕的的猜测油然而生。 第十话 时空裂缝 听完这段谈话,我简直不敢想象,因为在这之前虽说对着周家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也绝不会认为他们会和盗墓贼牵扯到一起,这令人不可思议,难不成这周家流落此地是因为山西老坟村的晋王墓?等等…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老坟村的晋王墓……康王村的秦王墓……我脑子里将这些碎片一点一点的联系起来,莫非……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晋王墓被盗……周家人就被迫背井离乡,落脚的地方不偏不倚就是这秦王的墓葬之地,无业无田,仅仅靠女人刺绣的收支生活,住着大宅院,穿着绸缎,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周锦绣是盗墓贼! 我认为我的判断没有问题,再倒着想一遍,就清楚了,这周锦绣祖籍山西,他盗了晋宪王的墓,后来被山西巡抚查获,还下了大狱,随后贿赂大量钱财得以保全,在这些贪官污吏的掩护下偷偷逃了出来,现在又盯上了秦王墓,在这里一住十几年,用那些不义之财买通了当地的官员并且盖了宅子,因为人生地不熟,在当地也没有土地,也没有生意,花钱出师无名,于是就想了个卖刺绣的办法来合情合理的花钱,以迷惑村民的视线,让大家觉得他周家是实实在在的本分人。[] 冯婉玲的话令我匪夷所思啊,她爹似乎是知道周家的事,但又不便明说,这到底有什么不便明说的?原本打算反悔的亲事,现在又把女儿嫁了过去,送亲队伍当天的情绪态度能看出来是很不满意这门亲事的,不过这都可以解释,可能她送亲的二叔并不知道内情,也可能是冯婉玲一心要嫁周鹤山,但是从时间上来判断,这冯婉玲和周鹤山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而且各自成长的环境也不一样,能有多大的感情非要死心塌地的嫁给周鹤山这个实在的小伙子? 不不不,从冯婉玲和她婆婆的对话中得知,冯婉玲的的爹对晋宪王的一柄水晶如意很感兴趣,冯婉玲也是知道的,难不成是为了帮助她爹找到这柄水晶如意?所以才嫁到周家?那么也就是说,这水晶如意,就在周家人手里! 不愿意牵涉其中,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周鹤山牵涉其中,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吗?如果要帮自己的父亲调查如意的去向,现在就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诶……也许她还真的是想给公公婆婆表明自己的态度,打消公公婆婆心里的疑虑,从而安安稳稳的和周鹤山过日子?等等……这么漂亮的姑娘,守着贞操十几年,不图名不图利就为嫁给这个家道中落的老实巴交的周鹤山?这说不过去啊。 我想的有些头疼,站起来舒络舒络筋骨,突然间冯婉玲从门口走了出来,我正活动筋骨,一不留神,不小心撞了冯婉玲一下,我顿时觉得不妙,宝槐奶奶之前告诉我不可以说话,不可以触碰他人,就在这时,冯婉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瞬间紧张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谁!?”她叫喊道。(.) 我立马往后退,就在此刻,四周的空气开始咔咔的发出声响,整个空间出现了极不稳定现象,似乎开始发生了扭曲,顿时令人头晕目眩,周围还传来了一阵阵混乱的、嘈杂的、阴森森的笑声。 我也大约明白了,不同的空间相互之间是平行的,而我从阳间来到这黑白色的阴间,它们之间的东西是相通的,唯一不通的就是人,我不小心碰撞了冯婉玲,就等于两个阴阳不同的空间发生了摩擦和撞击。此时此刻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太极图,我想没有比太极图更合理的解释了,黑色的代表阴时空,白色代表阳时空,黑点代表在阳间的女鬼冯婉玲,紫面恶灵,蚂蚱人周鹤山。白点肯定就代表在阴间的我,而且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可以有其他人,这个太极图顺着转或者逆着转,就是调整阴阳两界的时间与历史。 历史不能改变,那是因为历史是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那我,触碰不是我在逻辑上应该触碰的人,严重了就等于脱轨,轻微了就相当于铁轨制动摩擦的火花。恩……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突如其来的空间摩擦,顿时令冯婉玲也是无所适从,她也被这旋天转地的情景弄得头晕。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巨大的问题,“我怎么回去呢?当时宝槐奶奶说的是什么?我没听到,这下麻烦大了。” 在另一时空的阳间,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村里传来三声鸡鸣,躺在草丛里的罗二胖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边揉眼睛一边支支吾吾的说,“文国……房子漏水啊!文国……房子漏水啊!” 罗二胖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我…咋在麦地里睡着呢……诶…这什么味啊这么骚!” 罗二胖起身四下望了望,抓挠着脑袋,疑惑的自言自语,“哎……文国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文国!…………文国!”二胖喊道。 此时此刻在桃林的宝槐奶奶看着我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血管状的细纹,宝槐奶奶瞪着眼睛一脸惊恐的大喊一声,“糟了!”说完她立刻拿出了一根朱砂毛笔在我的额头上画了些什么。 她四下张望着,看到了在不远处的麦地里游荡的二胖,她冲着二胖呼喊道,“胖娃娃!胖娃娃……到我这里来,快点过来!” 远处的二胖听到有人呼他,一脸白痴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叫他的人傻笑着说,“我,你叫我!” 宝槐奶奶点了点头。 二胖跑了过去,他冲这宝槐奶奶笑了笑,他把脸一斜,突然看见躺在棺材里的我,一瞬间放声大哭,“文国……我的文国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文国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我回去怎么跟李叔叔跟你弟弟交代啊?” 宝槐奶奶也被二胖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住了,她一脸尴尬的而又想笑的神情,她踢了踢二胖的屁股,轻声的说,“哎……胖娃娃……胖娃娃。他没死。” 二胖仍旧是哭,就在听见奶奶说我没死这三个字之后,哭声戛然而止,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对着我说,“妈的!想阴我!” 宝槐奶奶也无奈的笑着,她对二胖说,“他可能没有听清我之前的嘱咐,这样下去很危险,会出大纰漏的,你听着,你的过去找他,并且把他带回来,胖娃娃你听好了,那个世界的人,不可以碰触他们,不可以对着他们说话,如果发生了异变或者其他危险,就跑到那个时空的桃树林找到这口大黑井,然后跳下去!明白了吗?”说完宝槐奶奶指着不远处的大黑井。 二胖又表现出一副白痴的神情,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睛,“我!我找他?我去哪找他?” 宝槐奶奶面无表情的说,“去……阴间………………” 第十一话 水晶如意 二胖有些害怕,他扭扭捏捏的嘟囔着,看他的样子,八成是不想去。宝槐奶奶也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她骗二胖说,“胖娃娃,我告诉你,李文国下去的时候可是连同你的生辰八字一起带走的,如果他在阴间有什么不测,你八成也活不了。” 二胖一惊瞪着圆圆的眼睛说,“诶……这话怎么说,他……下去……这这这……带我的生辰八字做什么呀?我不信……!” 宝槐奶奶一看这二胖将信将疑,但又有所担心,她老人家心里暗笑,准备再吓吓这胖娃娃。 二胖趴在棺材前对着我说,“文国啊,咱从小玩到大,兄弟一场,今天你不幸出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我回头去给你请一些高明一点的法师,把你救回来,今个我就先撤了,五星红旗高高挂,兄弟我回家想办法!”说完,二胖转身就要走。站在一旁的宝槐奶奶淡淡地说了句,“人的三魂一旦离体,肉身就会散发一股怪味,而且每天身上都会沾上很多灰土,这是人快要入土为安的讯号。” 二胖先是一愣,他用手摸了摸身上那一层薄薄的泥土,然后伸起胳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迅速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奶奶救我!”二胖差点都哭了。 宝槐奶奶强忍着笑意,冲着胖子喊道,“你先回去洗一洗,等晚上再到这里来,到那时我自会救你。” 二胖甩开膀子就往回跑,那眼眶里都泛着闪闪的泪花,是因为朋友生死不明?不是!…………纯粹是吓得。 平行的阴界空间里,此时我刚刚从天旋地转后的平静中清醒过来,一切都恢复如常,我无所事事的在周家老宅里瞎转悠,这屋里的两个女人刺绣的刺绣,下厨的下厨,跟往常的日子一样,还是那样循规蹈矩。 到了下午,周鹤山和他父亲周锦绣都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突然间周锦绣对着儿子说,“鹤山啊,这几天就暂时不要去磨坊了,跟我出去办点事。” 周鹤山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冯婉玲放下筷子对着公公问道,“爹,您要带鹤山干嘛去?” 周锦绣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去进点其他货,看看行情,给鹤山谋个营生。” 冯婉玲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重新拿起了筷子给鹤山夹菜,“鹤山哥,来……多吃点菜。” 周鹤山闷着头一个劲的吃东西,还不时地对着媳妇笑。 我心想,这周鹤山傻啦吧唧的,简直是老实人中的极品啊,有这么好的媳妇,着人的命咋就这么不公平啊。 晚饭后,周锦绣和妻子薛芝静在卧室里准备休息,薛芝静对着周锦绣说,“今个中午,婉玲问我关于当时在老坟村发生的事,还提到了晋王墓里的那柄如意!你说,会不会是冯玉堂那个老家伙还惦记着当年的事情啊?” 周锦绣眉头紧锁,一脸狐疑的说,“婉玲还说什么了?” “她说,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把鹤山和她牵涉进去,看样子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听这意思不像是冲着宝贝来的。”薛芝静说。 周锦绣叹了口气,“哎……我真后悔当年跟老冯一起干那有损阴德的事情,得了这如意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背井离乡,寄人篱下,有钱不敢花,有家回不得。” 薛芝静急忙问,“我听说这水晶如意拥有贯通阴阳的力量,有了它就可以在阴阳两界畅行无阻是不是?” 周锦绣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不会用啊!我要是会用,现在还呆在你跟前干什么,我早就上天入地了。” 薛芝静惊奇的对着丈夫说,“咱们不会,可是这村里的一个人会用啊,你忘了,他可是个道士啊。” 周锦绣恍然大悟道,“哎呀!怎么把他给忘了,村西头的黄金魁啊!”夫妇俩一唱一和的,我站在门外听得入神,我悄悄地推开门,来到卧室门口,只见这夫妇俩扣开地砖,从地下掏出了一个铁箱子,周锦绣拿出钥匙打开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透明的东西,像一柄如意?不…………我觉得更像两个连体的水晶婴儿连里面的内脏都看得一清二楚,鼓着涨涨的眼睛正在熟睡,就在这时,周锦绣用手摸了摸那柄如意,那如意上的一对连体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慢的蠕动着,翻了个身,突然连体婴儿发出了一声啼哭,那声音………那声音……很熟悉……我以前听到过……像驴的叫声……异常恐怖,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在这时,那个婴儿突然把脑袋转到了门口,用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我顿时无所适从,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难不成这玩意发现我了?看见我了?正在我陷入思考的时候,周家这两口子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站在门口的我说,“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跑进我家的?” 我还没弄清楚状况,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周锦绣狠狠地踢了我一脚,骂道“狗日的,大半夜你跑到我家来,找死啊!” 我被这一脚踹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这时候整个空间又出新了剧烈的晃动和扭曲,我们所有人都被晃动的头晕,此时,周锦绣手中拿着的那柄水晶婴儿,正在裂开嘴角,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听的人心理恐惧,听的人心底发慌。 在另一个时空,宝槐奶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这时二胖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对着宝槐奶奶说,“我来了!您说,接下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宝槐奶奶看着我额头上那血管状的黑线越来越大,一时也着急了起来,拉着二胖的胳膊对着二胖说,“时间不多了,你还记得我早上给你说的那些话吗?” “知道!”胖子迅速点着头。 “重复一遍我听听!” “不能和阴间的其他人说话或者相互触碰,遇到了危险就跳井!”二胖麻利儿的说。 宝槐奶奶点了点头,“好!知道就好,胖娃娃,你记住下去以后,把这道符塞到李文国的嘴里,让他咽下去,告诉他千万不可以再碰触里面的人,知道吗?” 二胖迅速点头。 “张开嘴!”宝槐奶奶将一道符点燃塞进了二胖的嘴里,只见二胖嘴里冒出一阵青烟,然后双眼一闭,脚就软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宝槐奶奶拖着沉甸甸的的二胖将他放在了旁边的棺材盖上,然后又拿了把伞,插在了棺材盖前面,口中不停念这咒语。 此时此刻,周锦绣抡起了一把菜刀追着我砍,一直把我追到了村外,我拼命地跑,不时回头看着后面那个穷追不舍的人,我吓得浑身轻飘飘的,一边跑一边想,这……他们怎么会看见我呢?这不可能啊! 我跑得很快,年迈的的周锦绣渐渐跑不动了,被我甩的远远地,我跑困了,蹲在地上休息一下,看了看远处,没有人追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寻思着,莫非是那个水晶婴儿?对对对,一定是,刚刚他们两口子说,这玩意儿可以贯通阴阳两界,那个婴儿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个时空之间的交点被打开,所以他们可以看到我。 我正拾起身子准备离开,突然天空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朝我落了下来,“咚的一声”我被砸晕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个黑色的影子站起来拍了拍土,看着我说,“唉……文国……真的是你啊,真的是你啊!哈哈哈,找到了,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我朦朦胧胧的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顿时踏实了,原来是罗二胖。 第十二话 惊心动魄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那个黑影是二胖,他还在嘀嘀咕咕的跟我说着什么话,具体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等我醒来,已经置身在一片桃林里,二胖坐在我旁边,手上抱了三四个黑白色的桃子,正一脸犹豫的的要不要吃,我缓缓坐起,伸出胳膊将他手里的几个桃打掉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二胖……别吃……那不是能吃的……” 二胖看我醒来了,喜出望外,赶忙贴了过来,一把扶住我说,“哎呀呀……你可醒来了,急死我了。” 我眼神依旧迷离,神智尚未完全清晰,弱弱的问道,“你怎么也跑过来了?” “我啊……哦……是宝槐奶奶叫我过来的,她说让我把这道黄符塞到你嘴里,然后警告你不要在乱碰别人,然后让我带你一起去跳井。”说完二胖从口袋里掏出一道黄符晃了晃。 我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跳井?我了个奶奶啊!跳什么井?” 二胖淡定的说,“哦…就是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我一手搭着二胖的肩膀,使劲浑身力气站起来,轻轻的说了句,“走吧,二胖,该碰的我都碰了,暂时……我还不想离开,事情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我要用那个玩意,打通阴阳两界的交点,融入这空间,你听着,你要是怕,你就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二胖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说,“嘿……我…这都来了,就跟你一起在这逛逛吧?你说的那个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和二胖一直呆在这桃林里,养精蓄锐,待我和二胖都养足了力气,我们一同离开了。 我和二胖一直在村子里晃悠,人来人往,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二胖,站在我身边的二胖谨慎的盯着这村里来来往往的人,像躲猫猫一样的不停闪避,生怕撞到了别人,还有他那一脸惊恐的神情,令我哭笑不得。 昨晚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那柄如意有关系,那柄类似透明婴儿一样的东西,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只要那个婴儿睁开眼睛,这里的人就能看见我们,也就是说,周家人如果不去碰触那柄如意,就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想到这里,我对着旁边不停地躲来躲去的二胖说,“行了!二胖,别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看得人眼晕。你听着,晚上,跟我进周家,拿一样东西。” 二胖心不在焉的点着头,“行……顺便也让我看看周家的媳妇。”说完二胖转过来露出一脸淫笑。 走着走着,我们看见前面有一户人间门口摆放着花圈,漆着白纸,像是死了人一般,我心想,这个村子,六十多年前的这一天,到底是谁死了?正在我思考之余,我看见冯婉玲和周鹤山走了进去,我对这胖子说,“看……看见没……那个……就是冯婉玲。” 二胖聚精会神的盯着冯婉玲看,那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淫笑着说,“哎呀。呀……真漂亮!” 冯婉玲走进这户人家,看见门口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小女孩,趴在自家的石桌上伤心的哭泣,冯婉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走到那小姑娘跟前,弯下腰,低声说,“小妹妹,来!不哭了……姐姐给你吃块冰糖。”说完她打开手帕取出了一块冰糖递给小姑娘。那小姑娘抬起头接过冰糖,那一刻我看清楚了,这个小女孩很面熟,旁边的罗二胖也惊讶的说,“哎呦……这女子……咋丑的很啊!” 我踢了踢二胖,“她就是宝槐奶奶!” 二胖不可思议的盯着我说,“她……宝槐奶奶?” 我点了点头。 周鹤山走过去对着冯婉玲说,“我进去看看黄叔叔,你陪娃说说话。” 冯婉玲半蹲着在小宝槐的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抱着她的头,轻轻地拍着,一边拍一边说,“不哭……不哭……有姐姐在。” 一旁的二胖面部扭曲的看着我,“哎呀……宝槐奶奶小时候这叫个丑啊!唉呀妈呀……着丑的是惊天动地啊!” 我白了二胖一眼,示意他跟着周鹤山走进屋内,我们同周鹤山前后脚走了进去。 屋里很凉快,泥坯房的土腥味很浓,但是更浓的是香炉的檀香,这里面所说很简陋,但是墙壁上挂着的八卦图,阴阳镜、桃木剑等等,看样子像是一个风水先生的家,左边的土炕上有停着一具尸体,用白布裹着,还用麻绳捆了好几圈,尸体头顶的位置放了一碗白米,白米中央放着一颗鸡蛋。右边的里屋,周鹤山和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攀谈,那男的一身道士装扮,拿着一根大烟袋锅锅,不停地抽着。(.无弹窗广告) 周鹤山问道,“金魁叔,怎么回事,我婶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在了?” 黄金魁放下烟袋朝地上弹了弹,“哎……昨天夜里,突然间我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喊声,很粗很难听,跟驴的声音一样,我估摸着咱们村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接着菜地里不停地有狗叫,你婶说怕有人偷菜,硬要到地里去看看,我跟她说了,今天晚上情况有些不对,尽量不要出去,她不听,非要去,接过就成了这样了……哎。” 周鹤山看了看左边炕上的尸体,一脸惊恐,他疑惑的问,“叔,那干嘛用麻绳绑着啊?那碗米和鸡蛋是干啥的?” 黄金魁抹了抹眼泪说,“你婶不是人杀的,是个不干净的东西,你婶的脸上血红血红的,红的吓人啊,不仅是脸上,浑身都是红颜色,身体扭曲的厉害,眼睛仁也变成黄的了,脸上的表情也很恐怖,嘴张的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我都不敢让娃看最后一面。我用麻绳沾着鸡血缠住她,就怕今晚会生出其它变故,等晚上我在把那碗米往地上一倒,打开鸡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 周鹤山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开始颤抖,他紧张的对着黄金魁说,“行了,叔,你也要保重,娃还小呢。这是我们一家的一点意思,您节哀。”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两个银元。 黄金魁抽了口烟,点了点头,周鹤山起身离开,路过尸体的时候,刻意的离的远远的,走到门口,对着媳妇说,“婉玲,咱回吧!”冯婉玲拍了拍小宝槐的脑袋说,“要是饿了,就来找姐姐,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离去的周氏夫妇,宝槐红着眼睛向他们摇了摇手。 我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昨晚上周锦绣拿出了那个类似婴儿的水晶如意,结果他连我这个六十多年以后的阳间人都看得见,难道说,这一切都和那柄水晶如意有关,还有那可怕的声音,类似驴叫的诡异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祠堂里的紫面恶鬼也是这么哭的,后来周鹤山变成的那个白色蚂蚱人也是这个哭声,还有那透明的水晶婴儿……不行,我得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二胖问我,“那咱们晚上要不要再到周家去?在调查调查?” 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二胖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睛,“二胖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就你!还调查?嘿嘿……想看女人了吧?”我嘲笑着对着二胖说。 二胖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我不否认有这个因素”。 我很佩服这罗二胖的理直气壮,我跟他说,“周家今晚咱们先不去了,晚上就呆在小宝槐奶奶家,看看金魁太爷爷晚上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胖瞪着大眼睛两眼呆滞的说,“可不可以你留下看,我去周家找东西?” 我没吭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二胖叹气道,“哎……还是个人服从组织吧。我陪你等。” 等了好久,终于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村巷里传来一阵犬吠,周围安静的可怕,皎洁的月光照亮了院子,偶尔还能听见树叶掉落的沙沙声,我和二胖屏着气息,等待着即将出现一幕。这时,黄金魁端着那碗米走了出来,他对着女儿说,“宝槐!去趴到厨房案板的底下,待会千万别出声!记住了!” 小宝槐奶奶即刻转身跑了进去。此时,站在门口的黄金魁弯着腰将碗放在了地上,也许是经过两次的空间碰撞,我看到的东西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一片黑白,但是还是不清晰,总感觉看到的眼色不够饱和,就和年久失色的画作一般,只见黄金魁从屋里拿出一块厚厚的黄布,披在了身上,那黄布上面写满了咒文,我定睛一看,暗暗吃了一惊,这不是宝槐奶奶叫我躺在棺材里的那个“锦衣符咒”吗? 突然间天空落下了星星点点的小雨,我和二胖连忙跑到屋檐下躲避,可是这雨越下越大,渐渐地还刮起了风,大风呼呼地吹着,将雨水都吹到了屋檐里,我和胖子急忙将衣服脱下遮到头上,顷刻间,暴雨倾盆而至,让人只能听到哗哗啦啦的雨点声,就在这时,黄金魁端起了那碗米,走到了院子外的大门口,对准外面的路面挥手一撒,此时米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犹如硫酸泼地那般滋滋作响,还冒着微弱的青烟,那青烟就像无数个冤魂一般歪歪扭扭的飘散,说时迟那时快,黄金魁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碗,他大吼一声,“喝!”用力将碗和鸡蛋相撞,鸡蛋瞬间裂开,里面流出的不是蛋黄,而是红红的鲜血!就在鸡蛋破裂的那一瞬间,天空猛地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犹如白昼,转瞬即逝,也就是这瞬间的白昼,让我和二胖都目瞪口呆,那一闪而过的光芒照亮的那一刻,不远处的路边上,有一个骑着驴的老太太,她穿着一身刺眼的红褂子,骑着一头令人作呕的驴子,那只驴子身上没有毛,而是像蜥蜴一样的皮肤,花花绿绿的,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二胖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不停地发抖,那个骑着怪驴的老太太一点一点的朝着黄金魁走了过来,越走越近,此时此刻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老太太的脸皮是煞白煞白的,两个眼睛像黑洞一样,没有一点光泽,脸上的皱纹很厚,像是刀刻出来的一样,散发着荧光一般的绿油油的光,那头发稀疏可辨,干枯的就如稻草一般,最可怕的就是那两道散发的绿色荧光的法令纹,像是一个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地狱饿鬼,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黄金魁似乎也觉得这东西可怕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立刻把脚朝地上一跺,摆出了个“魁星踢斗”的姿势,将手上剩余的一把米朝那个老太婆扔了过去,只听滋滋一声,那老太婆身上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冒着烟,痛苦的嚎叫着,那嘴里没有牙齿,只有干涸的肉褶子,那叫声,划破长空,听的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黄金魁趁势用身上的“锦衣符咒”用力一甩,盖在了那老妇的头顶山,那老妇的身上就犹如融化的蜡烛一般不停地向下流着脓血,看样子那老妇是发怒了,她拼命地撕扯着符咒,她用力将符咒从身上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黄金魁也被惊得是目瞪口呆,这条从明代一直流传下来的“锦衣符咒”居然也降不住这红衣老妇。他一瞬间慌了神,拼命地往后退,那老妇似乎是被激怒了,她驾着怪驴慢慢悠悠的朝前逼近,这时我看见,那老妇的头顶被符咒遮盖过的地方居然像被锈蚀的发黄的铁架子,只剩一副粘连着腐肉的骨架。 黄金魁无计可施的往后退,我和二胖也吓得在墙角挤成了一团,就在这时,黄金魁转身朝屋子里爬了过去,好像是回去那什么东西,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屋子里土炕上那被蘸着鸡血的麻绳绑缚的紧实的尸体,开始不停地蠕动,似乎在挣脱着,渐渐的绳子一点一点的断裂开来,站在中间的黄金魁进退维谷,此时门外的那名老妇,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 第十三话 阴阳归一 黄金魁看着屋里炕上媳妇的尸体发生了尸变,他眉头紧锁,但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的感觉,他顺势朝着那裹着白布缠着麻绳的尸首踢了一脚,那尸首受到冲击,狠狠地撞在了墙后,受了这一下,那裹着白布的尸体一下子立了起来,只见它不停地挣扎的想要绷开麻绳,没过多久,只听见啪啪几声,那尸体的脑袋已经冒了出来,那张脸果真如黄金魁所说,火红火红的,跟个女关公似得,那双黄闪闪的眼珠子,看的人直反胃,这尸首一跳一跳的朝着黄金魁冲了过去,这时黄金魁一个倒挂金钩,纵身一跃,一把拽下悬在房梁上的一柄桃木刀,待他落地站稳脚跟,没有一丝犹豫,用力一刺,将这病木刀扎扎实实的刺进了那赤面尸首的腹中,单词进去的那一瞬间呲溜溜的冒着黑烟,疼的那尸首疯狂的挣扎,也许是被刺激到了,那尸首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所有麻绳,正准备朝着前面扑过去。[] 此时此刻,门口的红衣老妇骑着那只怪驴已经走到了我和胖子跟前,我看这黄金魁腹背受敌,想去帮他,可是一时间又没了主意,突然间我想起在阳间宝槐奶奶给二胖托他带给我的那张黄符,我心想,现在我们不能接触他们,是因为灵媒或者人都是有机的个体,是有生命做为载体的,或死亡或消散,也就是说只要用另一个时空的无机物去触碰它们,就不会导致空间摩擦,就跟我们踩着这个时空的地面一样,没有任何事情。[]说时迟那时快,我推开趴在我身后直哆嗦的二胖,捡起地上的一枝树杈将二胖给我的那道符挂在树枝上,然后悄悄地走进那个骑着怪驴的红衣老妇,我迅速将那道符贴在那老妇的背上,顿时火光四射将那老妇从那头怪驴的背上给震了下来,那老妇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个劲的盯着我看,但它似乎又看不见我。 看来似乎我给黄金魁争取了一定的时间,黄金魁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抽出那尸首腹中的木刀,那木刀刺进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焦炭,这时,那尸首肚子上的伤口处似乎有什么粘液正在渗出,黄金魁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伤口上顺着粘液爬出来好多壁虎,那密密麻麻的壁虎爬得飞快,快的令人来不及躲闪,黄金魁赶紧一个翻身跳到了院子里,他的动作很流畅,手起刀落先把那跌下驴背的红衣老妇的脑袋砍了下来,谁知那红衣老妇脖颈的缺口处跳出了十几只紫色的蛤蟆,发出呱呱的叫声,朝黄金魁跳了过来,前面是一群蛤蟆,后面是一堆壁虎,黄金魁这下子乱了阵脚,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该先对付哪个,这群爬虫密密麻麻的将黄金魁围住,眼看就要爬到他身上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爹……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呜呜呜呜……?”小宝槐奶奶跑了出来,哭喊道。 黄金魁紧张的左顾右盼,对着门口的小宝槐喊,“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妈个比的!你想急死我啊!” “呜呜呜呜……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要我娘………” 就在这时,宝槐的娘,那具赤面尸首不知何时跳到了宝槐的身后,我一看情况不妙,眼看着这尸首就要攻击小宝槐奶奶了,黄金魁还被困在院子中间不得脱身,黄金魁急昏了头,脱下脚上的一只布鞋就朝那尸首扔了过去,这一仍,小宝槐奶奶也转过了身,看着身后的尸首一个劲的哭喊,“娘………娘…………娘………” 不行了,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恐怕这父女俩都活不成了,我冲着躲在墙角的二胖喊,“二胖!快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 二胖一脸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挪动。 我心里一急,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头瞄准二胖准备砸过去,二胖一看不妙,朝我摆了个投降的姿势迅速跑了过来,他跑过来对我说,“咱们还是先撤吧,保留革命的火种,待他日野火燎原啊?” 我来不及跟他说明,一把拽着胳膊使劲全身的力气将二胖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那没有脑袋的红衣老妇身上,二胖很沉,差点都快把那老妇撞散架了,自己也扑出去一个“狗吃屎”。我也不敢犹豫,加起全身的力气,朝那尸首撞了过去,一直顶到了墙上,我自己也被墙体的巨大反作用力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和我预料的没错,这次我们两个人刻意的剧烈撞击,产生的空间大摩擦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我们听见空气中爆裂的啪啪声,还有风声、雨声、叫声、哭声、雷声、那声音被瞬间混合在了一起,相声嘈杂而剧烈,震的人耳膜撕裂般的疼痛。没过多久,空间就开始发生错位和扭曲,时空中产生了巨大的漩涡,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人放在一个巨大的搅拌机里面不停地搅拌,天昏地暗,噪音剧烈,我感觉脑袋就快要爆炸了!二胖也不停地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小宝槐、黄金魁也和我们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躺在地上挣扎。 那群蛤蟆和壁虎,已经被这扭曲的时空挤压成了扁平的肉片,那老妇和宝槐娘的尸首也被卷进了阴阳时空的夹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脑袋很沉,睁开了眼睛突然间觉得一道阳光刺入我眼中,我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突然间我猛地一惊,瞪大了眼睛,周围有一群人围着我和二胖看,就看猴子一样围着我们,我揉了揉眼睛冲着他们大吼,“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开花,有什么好看的!”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天啊,这……些人……和周围的环境居然都有了颜色!难不成,我们也被卷错了位?我心里直犯嘀咕。着人群中除了其他村民,还有周家的一家四口,其中周锦绣一直盯着我看,他一脸疑惑,仿佛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这周锦绣脸上的肉开始微微的抖动着,他的表情由疑惑转成愤怒,忽然,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说,“狗日的,是你这碎崽娃子!是个扒手!” 旁边的薛芝静也捂着嘴惊讶的点着头,“对对对!就是就是,这就是前天晚上跑到咱家的那个小偷!” 我一脸无奈的挥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周锦绣的儿子周鹤山骤然暴起,朝着我的脑门就来了一觉,刷的一下,我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哎……这才清醒几分钟啊,怎么又晕过去了我。 另一个时空的宝槐奶奶看着我和二胖棺材里的躯体,那额头上的血管状的黑色裂纹已经覆盖了整个额头,宝槐奶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哎…………这瓜怂娃啊!这俩咋还瓜成一对了!” 第十四话 小院茶话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树上,动弹不得,旁边的二胖和我的处境一样,只不过由于他的体型大,村民们给他多加了几条麻绳罢了,被绑在树上的他还不停地打着呼噜,我使劲挣扎了几下,一看没什么作用,于是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做无用之功了。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西下,傍晚天边的红霞犹如鲜血般透红,既美丽,又恐惧。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雨,周围的地面还都没有干,泥土的清香很浓,但是四周还时不时的传来一股牛粪味。 我的双手不能动弹,伸出腿又够不着二胖,我小声叫了叫二胖,他睡得很死,纹风不动,我用脚尖铲起地上的一坨稀泥,用脚往上一甩,啪啪两下都粘在了熟睡中的二胖脸上,二胖先是打了个激灵,怕是被惊到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似醒非醒的对我说,“又下雨了啊?文国?” 我没理他,继续环顾着四周,我发现脚下是一片菜地,周围还有很多毫无规律的脚印,像是绑我们的人留下的。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面土墙中间的篱笆门口,站着个小姑娘,天有些暗,我没看清,但是大约感觉到这小姑娘有一排小龅牙,“莫非……是小宝槐?”我心想。 那小姑娘一点一点谨慎的朝着我们挪过来,轻声说,“小哥哥,你们是哪里人啊?” 我呵呵一笑对着她说,“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孙子!” 小宝槐惊诧的看着我说,“孙子?你是我孙子?” 我扭了扭脖子把头转向二胖,“看见没,那个胖冬瓜更是你孙子。” 二胖脸色一变,“唉唉唉…我说……你小子别骂人啊!” 我和一旁的小宝槐都笑了,这时,篱笆门又被打开了,黄金魁走了过来,他仔细地打量着我和胖子,观察了好一会,转过头对小宝槐说,“去!回屋睡觉去。” 小宝槐无可奈何,只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我们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与新奇。 黄金魁走近我,双手背后弯着腰问道,“你们……” 我立刻赶在他前面回答说,“我不是小偷,旁边的胖子也不是小偷,你见过一胖一瘦搭配的小偷吗?” 黄金魁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他一脸严肃的对我说,“你们……不像是当地人。” 我一脸轻蔑的对着他说,“我们是外地人!” 黄金魁似乎并没有对我的轻蔑语气生气,叹了口气对我说,“哎……你们要是外地人,我可以派人把你们送回去,但是你们要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我就没办法了。” 我一瞬间傻了眼,这黄金魁怎么就知道我们来自其他空间,我正若有所思,他轻声的说了句。“别猜了,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空间突然间出现巨大的时空扭曲,我也不敢相信居然这些事情可以成功?” 我和二胖都瞪着眼睛哑口无言,愣愣的听着黄金魁继续说。 “宝槐妈死的突然,在此之前,有一天夜里我听见周家宅院里传来了一阵哭声,这声音很诡异,把这么多脏东西都招过来了,看来这周家人不简单啊!”黄金魁说道。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我们从何处来?” 黄金魁点了点头,“至于详细的事情,我从先天衍算的卦象中看不出来,不过你们从影像变到如今的实体,先天衍算中显示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说,你们从观察到这个时代的黑白缩影已经跳脱并转移到这个时代之中了。” 我听着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黄金魁呵呵一笑,一把抽出腰间的铜烟袋锅锅,点燃旱烟末抽了几口说,“这个办法我们家以前也有人用过,先借助灵媒的灵气将阴阳两界的交点顺接,然后用锦衣符咒包裹住对方身体,其次用灯油草的草渣制成黄纸,包住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前一位死者的骨灰,最后用红纸伞遮住印堂,给人起魂,起出的魂就会顺着灵媒的指引和锦衣符咒的保护下进入几十年前的骨灰之人所处的年代。灵媒牵的是阴阳线,锦衣符咒是用来保证躯体不被乘虚而入,红纸伞聚阳气于天门,保证躯体不凉。黄符里的骨灰是进入时间的调度尺,也就是说,一百年前的骨灰就可以回到一百年前,即生人所处的年代,而且这骨灰必须是施术者的直系亲属,否则无效。即便是做到了这么多,被施术的那一个人也只是看到过去的残影,并非实体,然而今天你们却是真真切切的实体,令人不禁惊讶啊。” 我和二胖都听傻了,张着嘴目不转睛的听着这位大师的解释,一边的二胖吞吞吐吐的问道,“……那我们还能用跳井的办法回去吗?” 黄金魁摇了摇头,“回去?你们已经不属于那个时代了,现如今你们是这里的人!你们在异空间的躯体,此时恐怕已经变成一把灯油草的灰烬了,不过,给你们施法的人还真厉害,居然能做到这一点,我是自愧不如。” 我深深震惊之余,不禁陷入了沉思,一旁的二胖哭的眼泪哇哇的喊叫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回不去啦…呜呜呜…文国……你他妈的倒是想想办法吧!” 我眼神呆滞轻声问道,“也就是说,我们从两个空间的重合处被剥离了出来,被转入了阴时空,那阳时空的我们的躯体自然而然就会消散。” 黄金魁吐了口烟点了点头,“说得一丝不差!” 天色越来越暗,黄金魁给我们俩解开绳子,将我们请到小院中坐下,冲了壶黑枣,跟我们边说边聊。我对这个过去的时代很感兴趣,这里的宝槐奶奶还只是个十岁大的姑娘,周家的人都还健在,我估摸掐了一下,我们来的那个时代距如今整整六十七年。 我端起茶杯对着黄金魁说,“黄师傅,你之前说,有一阵哭声过后把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招进了村子,你都指的是什么?” 黄金魁喝了一口茶水,点着头,“哎……这要从这个村子的历史说起了,当时正值明代宣德年间,进驻陕西的第四位秦王秦怀王朱志均因病去世,怀王殿下膝下没有子嗣,于是就让他的弟弟,就任富平郡王的朱志潔继任王位,他就是这个村子的主人……秦康王殿下。” “然后呢?”二胖好奇地问。 “康王殿下在任时对于封国内的百姓施以人道,保证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致使整个秦国一片繁荣,百姓们都对殿下感恩戴德,甚至都为殿下立起了生祠,可是这为政一方,割据藩镇,始终遭人眼红,最后还是遭到了当时朝廷的驻陕督军校尉张嵩的参奏,这张嵩向宣德皇帝告密,说康王在封地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还说康王在自己的陵寝之中建立了一个秘密兵工厂,意欲谋反,还效仿太祖皇帝设立锦衣卫专门暗杀反对自己的人。” “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肠子短,都是断肠人!”二胖义愤填膺的说。 “不!这个张嵩说的没错,殿下爱民如子是真,蓄意谋反同样是真。”黄金魁肯定的说。 我和二胖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皱着眉头问道,“那……那这秦康王谋反和这最近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黄金魁深沉的说,“殿下直至临终都没能达成宏愿,所以死后,就在自己的陵寝内放置了龙袍紫金冕冠,十二章冕服等等身为亲王不可僭越的违制用品,甚至连女真进贡给皇上的东珠也放入了棺椁内,这还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他和晋宪王曾经悄悄克扣了一对邻国进贡的水晶如意。” “水晶如意?一对?什么意思,难不成水晶如意有两个?”我疑惑的问。 “怎么?你也知道这东西?这如意本就有两对,一雄一雌,具体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家里的老人曾经说,这对如意雌如意可控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三道内的恶鬼,雄如意可以控制天道、人道、修罗道的三道法神。这雌如意就在晋宪王的陵寝当中,而这雄如意就在康王殿下的墓穴之内。”黄金魁信誓旦旦的说。 听到这里,我回想起那晚周锦绣拿出的那个水晶婴儿,不禁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后世有人盗墓,当时就委派了自己的直系卫队里的几名校尉连同自己的家人驻守在陵墓周围,哦…也就是现在的村落。而我们黄家主要负责康王殿下陵寝的风水堪舆,以及将很多恶鬼封印在陵寝内,防止后世的盗墓贼进去,后来明朝完了,清兵入关,我们曾经以为清兵会盗掘明朝的皇陵以泄私愤,曾经一度我们都打算离开这里,万万没想到的是,大清国的圣祖爷颁下圣旨,翻修和保护大明皇陵,我们才得以重新聚集。哎……如今这世道,看样子清家也快完了!”黄金魁叹息道。 “你的意思是说,昨晚上那个红衣老妇就是康王陵寝中封印的恶鬼?”我不可思议的回答道。 黄金魁点了点头,抽了口烟,轻声说道,“放了多少只鬼,什么样的鬼,我都知道,因为家谱中都曾有详细的记录,只是,我无能,本事不够,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好,昨天要不是你们,我估计我和我女儿宝槐就都没命了。” 说到宝槐,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急忙问道,“黄师傅,我们俩进入了这个世界,那么原先世界的人对我们的印象就都消失了吗?” 黄金魁摇了摇头,“不!不全是,至少有一个人会知道你们的存在!” “谁?”我和二胖异口同声的说。 “施术者!只有施术的人不会消失对你们的印象与记忆。”黄金魁说道。 此时院子里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树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另一个时空里,宝槐奶奶弯着佝偻的身躯,看着我们两个全身布满黑色血管状的黑色丝线,抿着嘴,难过地说,“娃儿啊!是奶奶害了你们哦!哎……是奶奶不中用……害得你们……回不来了。” 第十五话 周家失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夜深了,院子里凉飕飕的,那壶里的几颗黑枣也早已经泡的裂了开来,黄金魁掏出那几颗黑枣递给我和二胖,“晚上凉,把这吃了,多少补些气。(.无弹窗广告)” 我和二胖接过黑枣,放到嘴里,能感觉出这玩意儿已经被水泡成了稀泥,不过回味还不错,酸酸甜甜很爽口。二胖贪嘴,又一把拿过茶壶在里面找剩余的黑枣。 黄金魁停了一会说,“你们什么时候把辫子剪了?” “剪辫子?我们俩啥时候流过辫子啊?这都是封建余孽,我们都是新时代的人,谁还留哪个啊!”我和二胖边说一边嘲笑黄金魁。 “看样子这清家气数要尽了,又得改朝换代了。”黄金魁喝了口茶摇着头说。 我一脸骄傲的神色探过身子对着黄金魁说,“黄师傅,你想不想知道这清朝完了之后中国发生了什么事啊?要不,我给您讲讲?”黄金魁笑着摇了摇手咳嗽了两声说道,“不用不用,这话你敢说,我可不敢听,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要遵守阴阳法则,要不然肯定不得善终,所以你别说,我也不想听。” 我觉得这话说的在理,毕竟时代的发展总需要探索和开创,贸然泄露天机,弄不好还真会出个大乱子。我冲着黄金魁点了点头,“黄师傅说的在理,是我不懂,莫怪。莫怪。” 黄师傅端起茶壶从屋里又捏了几颗黑枣重新泡了一壶,给我和二胖斟满水碗,然后说,“其实我就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这件事并不涉及天机,就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黄师傅你说,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我认真的回答道。 黄金魁皱了皱眉问,“是哪位高人把你俩送过来的?看样子道行很深,我就佩服有这等造诣的玄门中人,是否可以告知?” “其实就是你……”。我看二胖急着想说话,我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瞪了瞪他,然后对着黄金魁笑了笑,“您瞧您说的,这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是一个得道高僧送我们过来的,这和尚可厉害了,能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上知过去,下知未来,包罗万象。”说完我用眼睛看了看二胖,然后缓缓拿下手。 “对对对!是和尚是和尚,其实差不多,哎,其实都一样,就是个很厉害的和尚!”二胖一边盯着我一边肯定的说。 “既然是佛门中人,那我道家也不必多问,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俩今后就好好呆在这里吧。(.)”黄金魁低声说道。 “我们来这里……住哪啊?这里没亲没故的,总不能露宿街头整天喝西北风吧?” “就是的就是的,我们也没个熟人……哎…要是连胜伯伯在就好了,至少每天还有顿饭吃呢。”二胖小声嘀咕道。 黄金魁也觉得这是个事,就对我和二胖说,“那是这,你们就暂时住在我这里,给我帮帮忙打打下手,我呢,每天管你们三个窝头一碗稀饭,成不?” 我和二胖觉得这也未尝不可,暂时没地方栖身,接下来的日子很成问题,就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我就给村里人说,你们是我以前在外面做法事收的徒弟,在外头混不下去了回来投奔我。”黄金魁笑着说。 我和二胖点了点头,就按照黄师傅的说法来。 到了后半夜,可能是太冷了,也可能是太困了,黄金魁把我们俩安置在厨房的炕头上,这就是当地十分常见的“厨房炕”,所谓厨房炕,就是在灶台前端用泥盘一张土炕,平时在冬季里,一做饭热量就顺着灶台传到炕上,暖暖和和的,是为厨房炕,黄金魁拿了自家编织的几张草席,给炕上一铺,然后抱了两床被子交给我们说,“别嫌咱被子厚,夜里咱这屋里头夜风凉的很,一不留神就给冻出病来,晚上一定要盖好。”说完他转身离开,我和二胖也困得很,直接拉开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早上一声清脆的鸡鸣,叫醒了熟睡中的村民,各自都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我和二胖也早早的起来给黄师傅帮忙清扫院子,劈柴、生火、做饭,忙的是不亦乐乎,小宝槐也在一旁揉棒子面捏窝窝团,黄师傅洗完脸后先对着屋子里的神龛敬了注香,然后开始清理挂在墙上的各种法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像是在找黄师傅,只见那人边走便叫,还推开了小院的篱笆门,那人走到屋里来,对着黄师傅说,“金魁,你现在忙不?你要是不忙,一会儿跟我去我家坐坐,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黄师傅点了点头说,“能成么!我和娃还有我这俩徒弟把饭一吃就过去找你。”说完黄金魁指着我和二胖,那人回过头看了我和二胖一眼,那一瞬间,我指着他,他指着我,彼此惊讶的看着对方,那人居然是周锦绣,这周锦绣指着我的鼻子说,“这狗日的崽娃子还是你徒弟,哎…金魁,你也是真叫驴把眼给日了,收了个贼娃子!” 我一听当时就火了,搂起案板上的擀面杖就冲了过去,大骂道,“你个老东西!奶奶的!你骂谁是贼娃子!有本事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拿棍把你这老种活活磕死!”这时候二胖赶紧把我拉住,不停地拍着我的背,“哎呀…文国,你这暴脾气得改改了,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动手,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啊黄师傅!”二胖边说边看着黄金魁。 黄金魁咳了两声,“对周先生要客气点,不要没大没小的,听见没!?”说完黄金魁转过身去对着周锦绣说,“老周!你先回去,我吃完饭就过去寻你!” 周锦绣点了点头,回头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吃完饭后,二胖和小宝槐留在家里洗碗收拾卫生,黄师傅带着我一起来到周家宅院,寻找周锦绣谈事情。 一进门,周锦绣的媳妇薛芝静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树叶,她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待我们进了客厅大堂,周锦绣叫儿媳妇冯婉玲沏茶倒水招呼,一边斜瞪着眼瞟了我一下,没好生气地说,“你来干啥嘛!”我正要说话,一旁的黄师傅赶忙说道,“老周,我这个徒弟可是个能行人,懂得多很,还学过新知识喝过洋墨水,就是脾气坏了点,人好着呢。” 周锦绣上下打量着我说道,“哎呦呵……没看出来还是个文人!……牛皮得很啊……放话放的倒好,还要把我磕死!能行很!” 我强忍着火气不吭声,一旁的黄师傅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愤怒,于是话题一转,“老周,你也不要磨叽,你就说啥事,看我能给你办不?我要是能办,尽力而为。” “哎…其实也没啥事。”正说着,冯婉玲端着茶盏走了过来,将茶递给我说,“师傅…喝杯热茶。”我接过茶杯,盯着冯婉玲白嫩白嫩的脸蛋,心里头的火气瞬间消失了,还觉得美滋滋的,心里都笑开花了。 周锦绣支开了老婆和儿媳妇,给黄师傅使了个眼色,看了看我,黄师傅摇了摇手说,“不用,不用让我这徒弟回避,今后有些事,咱们还得请教他呢。” 周锦绣没办法,只得带着我两人进入卧室,扣开地砖,从地下掏出一个铁箱子,我心想,莫不是那水晶如意?就在周锦绣打开箱子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留露出一丝惊恐的神情。锦绣长叹一声,“哎呦妈呀!东西呢?”打开箱子,箱子里面空空如也。我也觉得纳闷,这柄如意怎么就不见了?站在旁边的黄金魁连忙问道,“咋啦?啥东西不见了,要紧不?” 周锦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失了魂一样哭着说,“咋能不要紧呢,这可是我的命啊!这咋能不见了呢?哎呦…他妈个屁!咋能不见了呢?”说完周锦绣斜瞪着眼看着我,仿佛在怀疑我。 我忍了一肚子的火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吼道,“看锤子看!咋!你意思是我偷你东西了?不要把啥事都往我头上赖!我招谁惹谁了!” 周锦绣站了起来咬着牙说,“好!你娃也包牛!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偷偷来到我房子里面,站在门口盯着我看,当时你就看见这箱子里的宝贝了,我还踢了你一脚,拿着菜刀撵了你一路,难道你忘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憋了半时天说不出话,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思来想去就模模糊糊的说,“我…那是……特殊…哎……哎…那个他、妈卖批偷你东西!我都不知道你在干啥,反正我没偷你东西,你爱信不信!”我气得直骂娘。 黄金魁轻声问道,“老周,说了半天,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哎……这话你叫人咋样说啊!”周锦绣无奈的摇着头。 “那有啥咋样说的,实话实说呗。”黄金魁说道。 周锦绣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语重心长的对黄金魁说,“哎……实不相瞒……这东西你应该听说过,是宪王墓里的水晶如意!” 黄金魁一下子脸色严肃了起来,“老周……怎么说啊?难不成你之前是倒斗摸穴的?” 周锦绣点了点头,一脸惭愧的说,“哎……明人前面不说暗话,金魁……我年轻的时候和我亲家一起干过一票,倒腾了个宝贝,还为此折了四个兄弟,最后为这我和我亲家也闹翻了,我亲家一怒之家告到巡抚衙门了,害我吃了三年官司,最后不得不花了十几万两银子摆平,后来在山西我也呆不下去了,就只得拖家带口的逃到咱这里来了,哎……本来我亲家都和我绝交了,谁知道人家去年年底又托人给我捎来信函,要求恢复俩娃的婚约,咱家鹤山跟媳妇是从小指腹为婚的,这不之前才给娃办的婚事么。” 黄金魁疑惑的问,“难不成你亲家是为了这东西才恢复婚约的?” “哎呦…谁知道呢,婉玲之前也和我俩提起过这事情,看娃的态度不像是有什么目的的,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周锦绣一脸无奈的说。 黄金魁冷静地想了想,对着周锦绣说,“你先别急!老周,你家有香没?去给我拿三炷香,我帮你算算。” “哎…行,屋里有,我这就去。”说毕,周锦绣慌忙跑了出去拿香。不一会,香来了,黄金魁把香点燃插在地砖下的土坑里,然后撒了一把黄符,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九枚颜色不同的麻钱,摇了摇往地上了一撒,然后仔细的观察着,过了一会,黄金魁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从先天衍算的卦象上来看,这如意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被一个高手引走的!” “引走的?啥意思?”周锦绣疑惑的问。 “就是说,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玄门法师,用小鬼把这如意引诱走了,所以说,这如意是自己离开的,不是人偷得。”黄金魁说。 “用小鬼引走的?他咋知道我有这宝贝?”周锦绣继续问。 黄金魁一脸哀伤的说,“老周啊,你糊涂啊,你把我媳妇都害死了,虽说你不是直接责任,但是你把那恶鬼招来的,还害得我和我娃差点没命,要不是我这俩徒弟,我恐怕今个都到我祖宗家吃臊子面去了!” 周锦绣听到这里一脸后悔的神情,一个劲的抽自己耳光,“哎…都怪我!批手长!没事摸那个东西,把那玩意摸醒来了,那东西一哭就把一些不干净的玩意招过来了。哎…都怪我批手贱!” 我在一旁冷冷地说了句,“批手贱那你就把手剁了去!光说这顶啥用!”周锦绣脸一红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黄金魁回了回神说,“看样子这人有两下子,还养的小鬼,用小鬼做饵!够黑的!” “那咋办?”周锦绣问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有点麻烦,我得问问我姐,今下午我去高寨村找我姐问问!她是我爹一手教出来的,比我厉害!请她出山就能解决这些问题!”黄金魁说。 周锦绣点了点头,“也好,你姐是个能行人!请她回来是最保险的。” 事情已定,我和黄师傅准备离开,这时周鹤山也从磨坊下工回来了,他看见我们,就对黄师傅打了个招呼,“金魁叔,你来了!”说完周鹤山瞟了我一眼,我突然想起那一脚之仇,顿时烧起一股火气!但咬了咬牙,忍了下来。走到门口,冯婉玲招呼我们,“这就走啊?我把饭都做了,吃了再走吧?”我们客气的推了推,“不用了,一会还有事,下次吧。” 走出周家大门,我又回过头看了冯婉玲一眼,心里感叹道,哎……长得真好看!要是我媳妇多好啊!”没走多远,就看见二胖慌忙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师傅……师傅… 你……你娃……宝槐……翻白眼了……你赶紧回去看!”听到这里,我和黄金魁拔腿就往回赶,当赶回家的时候,小宝槐一个人坐在房顶山,身边还坐着两个纸扎的人朝着我们一晃一晃的招着手………… 第十六话 阴人下咒 黄金魁躬下身子没有靠近,转过头来给我说,“哎…这狗日的有的人真阴险,居然给我家下的咒,这是跟我们有啥仇吗?” 我也趴在篱笆门门口,掩着身子看着前方的屋顶,我问道,“黄师傅,这是咋回事啊?大白天的,闹鬼啊!你看那纸人,阴森得很,看得人直冒鸡皮疙瘩。(.)” “哎……看样子我今天是走不开了,这有人已经盯上我了,看来躲也躲不过,我得出去会会他,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把诅咒下到我家里,这是要我黄金魁家破人亡啊!”黄金魁一脸愤怒的说。 这时候二胖也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捂着肚子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师……师傅……刚才宝槐走到院子看见院子有一条小长虫(蛇),就跑过去拿筷子夹,那长虫突然嘴里……喷出了一些紫颜色的烟雾,然后宝槐就躺在地上吐白沫子。” 黄金魁点了点头,“难怪啊,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我媳妇为啥会被这些恶鬼攻击,原来是有高手在后面操作,这一切就都全顺了,想通了。你们看,那两个纸人,分别承载着宝槐的三魂和七魄,招手的那个纸人是三魂,因为三魂好动,背对着咱坐在那里的是七魄,七魄好静,如果我们贸然的抓住那两个纸人,纸人身上稍微有一点破损,魂魄就跑了,宝槐就死定了,这狗日的,真够狠的。[.超多好看小说]” 听黄师傅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这下咒之人手段果然毒辣,如果我们看到这纸人会动,肯定会认为是鬼怪作祟,必然采取攻击,届时正中幕后黑手的下怀,让宝槐断送性命,这人,真够黑,狡猾至极,也可恶至极。 我赶忙走到黄金魁身边问道,“黄师傅,那你说,像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吗?” 黄金魁摇了摇头说,“办法是有,这下蛊之人手段虽说毒辣,但更阴险的地方不在这,按理来说,有这等本事的玄门中人,下咒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他偏偏采取这种有方法可解的诅咒,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人真是够阴险的,用这种办法,先让我们判断失误,随后想办法解救宝槐,在我们解咒当中不能分身之时,突然袭击,杀我们个措手不及!狗日的!真够悬的,计中计啊! 黄金魁皱着眉头,附耳上来悄悄的说,“我有个办法,我们将计就计,我假装作法解咒,你替我去一趟高寨找我姐回来,把这情况给她一说,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看这狗日的是哪里来的坏坏种!” 我顿时茅塞顿开,对着黄师傅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去,你把详细的地址姓名给我说清,我速去速回。” 黄金魁小声的说,“高寨北头,门口有棵柿子树,你找一位名叫黄水仙的人,你就说我和她侄女有危难,让她速来援救。如果他问你黄家人有什么忌讳,你一定要回答,不祭祖先祭道仙,不念亲恩念王恩,明白不?” 我点了个头,转身就朝村口跑,路过涝池的时候,看见涝池中间咕噜噜的冒着水泡,像是一池塘的水被烧开一样,有些吓人,我来不及多想,刚准备走,那涝池中间渐渐浮出了一只石兽,浑身缠着粗大的铁链,那东西不像石狮子,也不像麒麟,更不像辟邪,那石兽的头顶上还长了一根犄角,就在正中间,这石兽从涝池里露出大半截身子,我清楚地发现这身上缠绕的铁链子跟我第一天插队来到村里看见废弃的周家老宅大门上缠绕的铁链粗细一致,正在我若有所思的时候,身后老远处的二胖用尽浑身的力量大声呼喊,“文国!…不要看了!……黄师傅叫你快走!” 我一听,连犹豫都没犹豫,撒腿就跑,一边跑,我还一边看着涝池里的那只石兽,慢慢地那只石兽沉到了涝池底部,水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我一边跑一边纳闷,那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突然间,我灵光一闪!惊讶的念道,“啊!那东西……不是獬豸么!那是法家的神兽啊,这涝池底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思路理不清这些事情,我一边跑一边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的说,“先不管了,找到黄水仙再说!”我咬着牙憋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朝村外跑着。 黄金魁悄悄走到院子里,潜入屋子里,从里面拿出了香炉神龛,还拿了些符纸,黄金魁给站在旁边的二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在房檐下,防止破法解咒后宝槐跌下来,二胖点了点头,谨慎小心的站在房檐下,仔细观察着屋顶上的一举一动。 黄金魁把黄符纸朝空中一撒,双手并拢,食指向下无名指聚拢摆出一个“阴火驱法”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他抓了一把香灰朝屋檐上一撒,口中念道,“桥归桥,路归路,阳人肉身阴人驻,阴火驱散,起火丹田,莫要贪恋尘世间,尘归尘,土归土,阴人快回阴曹府!阴火驱法!起!”黄金魁大喊一声,那些刚刚被撒上香灰的房檐上都燃起了绿油油的阴火,火势朝上走,一直烧到那两个纸人脚下,眼看就要点燃纸人,这时四周突然刮来一阵阴风,吹熄了绿油油的火焰,黄金魁惊讶的望了望四周,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他调整气息,退后一步,盘膝而坐,四根手指合拢抱拳,俩个小拇指翘起,变换成一个“泰阳鼎气”的手势,大喊道,“敢挡虎,敢挡龙,不挡妖魔现原形,三才起,三阳聚,三魂七魄鼎阳气!顶!”黄金魁大喊一声!他用力地把胳膊往头顶推,虽然上面空无一物,但是明显能感到似乎又什么东西在排斥他,黄金魁用尽浑身气力,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也被憋得通红,就这样僵持着,突然间“咚”的一声,香炉后面的神龛炸裂了,木渣飞溅的到处都是,黄金魁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斜靠在道沿上,痛苦的喘着气,把站在一旁的二胖吓得直哆嗦。 就在这时,大门口的篱笆门自动打开了,迎面吹来一阵冷风,二胖和黄金魁看到门口有一个白色的像雾一样的白色人影,这白色人影主了一个拐杖,身形佝偻,像一个老头子一样,这个白雾一样的人影背后还背了一个比他自己还要大的东西,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那个白影一瘸一拐的朝前挪动,此时周围很静,黄金魁和二胖都屏着气,紧张的看着这个白影的一举一动,不一会,这个白影越来越近,此时此刻黄金魁和二胖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类似老头的白色人影背后竟然背着一个巨大的襁褓,就是包裹婴儿的襁褓,但是比一个成人还要大许多,大约有一点八米长,很是恐怖,那襁褓之中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黄金魁和二胖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被吓得张着大嘴,惊恐的说不出话来,遥遥望去,那襁褓之中,印着的人脸,竟然是……竟然是……是我……李文国的面孔! 第十七话 古庙借光 走了整整一下午,天色越来越暗,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越走越急,心里也越来越乱,不停地担心二胖和黄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小宝槐有没有被解除诅咒。走的热乎乎的,头顶上直冒热气,我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挽起衣袖,顺着小路径直走,走到一处茂密的林子里,林子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到头,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都出来了,月色下的树林幽静神秘,走到这里,我有些犹豫,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这里毕竟我很陌生,要找到另一个村子,似乎并不容易,我叹了口气,心想,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黄姑姑,否则,黄师傅和二胖以及小宝槐的安危难保。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硬着头皮走进了树林。 周家大宅里,冯婉玲,周锦绣,周鹤山,薛芝静都围在桌子旁吃饭,冯婉玲给丈夫还有公公婆婆正在盛汤,周鹤山闷着头不停地夹着菜,周锦绣眉头紧锁郁郁寡欢看起来没有什么胃口,薛芝静不停给儿子乐呵呵的夹菜。 “哎……婉玲,爹问你个事情,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周锦绣语重心长的对着冯婉玲说。 冯婉玲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肃穆的说道,“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样吧,待会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说,成不?” 周锦绣一听面露尴尬的点了点头,“也好,也好,来,先吃饭!” 周鹤山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支支吾吾的问,“爹……什么事啊…要和婉玲说?” 冯婉玲摇了摇头,周锦绣也不做声,薛芝静拍了拍儿子的胳膊,不停地儿子碗里夹菜,“来来来,快吃菜,我娃累了一天,快多吃点!” 周锦绣微笑着对着周鹤山说,“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老丈人的情况,没什么重要的。” 周鹤山点了点头,继续闷着头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已经到了深夜,村里人都已经开始熄灯休息,阁楼上,冯婉玲和周鹤山躺在床上,周鹤山累了一天,想必是累了,打着呼噜睡的很香,冯婉玲睡在床边,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似乎睡不着,她回想起今天晚饭后公公问她的那些话,似乎是对她有所怀疑,她多少觉得有点委屈,自己已经把立场表的明明白白,对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非纠葛并不希望有所牵连,但她也明白,这似乎不可能,因为他是冯玉堂的闺女,冯玉堂一直以来对于当年盗墓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些事情公公周锦绣肯定心里有数,此时,冯婉玲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自己在山西老家出嫁前和父亲冯玉堂吵架的那一幕。 冯玉堂怒不可遏的指着女儿吼道,“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周家人有任何关系,他周锦绣也别想和我结这门亲!想死他!” 冯婉玲皱着眉头冷静的说,“爹!从小你就告诉过我,我和鹤山哥结了娃娃亲,现在十里八乡的人那个不知道?再说了,我小时候和鹤山哥接触过,他这人心实,凡事都护着我,我也打心眼里喜欢他,换了别人,我看不上!” 冯玉堂摇着头不耐烦的说,“婉玲啊,爹以前是瞎了眼,给你订了一门烂亲事,你看,以你的模样,在咱这附近挑一个俊后生,根本不成问题,到时候提亲的人怕是把咱家的门槛都能踩烂,那时候你离得近近的,没事还可以回来坐坐。周家人现在谁知道混成个啥样子了,哎……你听爹话,爹明个就找张媒婆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冯婉玲打开抽屉,拿出剪刀刺到自己喉咙,瞪着眼睛对父亲说,“爹!你想过女儿心里的想法吗?我娘死得早,我从小就没娘疼,我有多少心里话想跟娘说,但是……爹……女儿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不是获取利益的工具,女儿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啊!如果我娘在,她绝不会这样的!” 冯玉堂一看女儿这样偏激的行为与语气,哪里还敢再继续生气,一脸惊恐的望着女儿,语气紧张的说,“娃啊!你别急!别急!小心伤着自己!爹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受到伤害,你让爹咋样活啊!你有话慢慢说,爹听你的,不会逼你的!” 冯婉玲委屈的嘴角抽动,眼泪刷一下留下来了,他看着父亲,哽咽的说道,“爹!…你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吗?你知道如果一个女人一点认定了一个男人,那决心有多坚强吗?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宁可死!也不会和别的男人结婚!我就只认鹤山哥!我生是鹤山哥的人,死是鹤山哥的鬼!” 冯玉堂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泪说,“婉玲啊!爹不是不愿意你嫁给周鹤山,只不过爹心里头气啊!我恨周锦绣!我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包包子吃!是他当年害死我们四个兄弟,要不是他!我兄弟,你三叔也不会死得那么惨!这周锦绣是个王八蛋!挨千刀啊!”冯玉堂声嘶力竭的大骂道…………… 不知不觉,床头的蜡烛已经烧的差不多,冯婉玲回了回神,她转过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周鹤山,微微一笑,给他盖了盖被子。(.)烛光一闪一闪,似乎即将熄灭,冯婉玲看着墙上的喜字,心中五味杂陈,似乎有道不出的苦衷,她也不愿意多想,顺势把蜡烛一吹准备睡觉,熄灭的蜡烛冒着白烟,一缕一缕的消散,不一会,冯婉玲进入了睡梦中,她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昏暗的空间,里面有一个胖胖的娃娃和村头的黄金魁黄师傅,黄师傅被人用绳子绑着,面无表情,倒吊着,那胖娃被人用十几个麻袋压着动弹不等,旁边还有小宝槐,小宝槐不停地哭,看着她不停地招手,似乎在表达着什么,却听不见声音,突然一个长满黑色窟窿的惨白人脸直愣愣的出现在冯婉玲的眼前,那双眼睛很白也没有光泽还不停的渗出透明的液体,很臭很腥!冯婉玲吓得大喊一声,倒在了地上! 突然间房间里烛光亮了,是周鹤山新点的,他回过头拍了拍满脸汗水的冯婉玲,满脸疑惑的问,“做噩梦了是不?不要害怕!有我在。” 冯婉玲一把抓住周鹤山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浑身颤抖的说,“鹤山!我梦见黄师傅一家出了事了,宝槐也出了事!” 周鹤山皱着眉继续说,“不会吧,黄婶婶头七还没过,不可能又出事吧!” 冯婉玲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对着周鹤山说,“要不咱俩过去看看吧,要不然我怕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宝槐还那么小,又刚失去母亲,要是她在生出什么变故,那该多么可怜。” 周鹤山目不转睛的看着媳妇,他看着冯婉玲浑身湿漉漉的,额间不时渗着香汗,在烛光下是那么的美丽可人,他不忍心拒绝,就点了点头说,“那也好,我陪你去一趟,要是没什么,咱俩就早早回来。” 冯婉玲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 冯婉玲两口子换了衣服,打着灯笼朝村西头走去,来到黄师傅家,发现篱笆门开着,她们俩赶忙走了进去,“啊!”冯婉玲吃了一惊,周鹤山也瞪着眼睛一脸惊恐。 满地都是碎木屑和黄符纸,黄金魁头朝地倒栽着脚朝上悬在空中,面无表情,一旁的罗二胖像一个王八一样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中了邪了一样,还直直的瞪着眼睛,屋顶上的小宝槐晕倒在房檐上,身边的两个纸人也不见了,冯婉玲顿了顿周鹤山的胳膊,“鹤山哥,你快上去把娃抱下来,小心娃掉下来摔着了!” 周鹤山二话不说,顺着墙爬了上去,一把抱起小宝槐,然后慢慢地递给冯婉玲,小声的说,“你离远点,让我跳下去!” 周鹤山从上面跳了下来,对着冯婉玲说,“婉玲,我给你说个事,你不要害怕!” 冯婉玲抱着小宝槐一脸疑惑的说,“你说!我不怕!” “刚才我上去抱她的时候,看见屋子后面站了一个老头,正在点火烧两个纸人呢!看那老汉不像是咱村人,头上顶了块黑布!脊背后面索索拉拉的挂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碎布条,看着蛮瘆人的。” 冯婉玲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惊恐之余吞吞吐吐的说,“鹤山…那那个老汉…看见你了没……?” 周鹤山摇了摇头,“没吧……离得不是很近,他背对着我,应该看不见!” 冯婉玲定了定神说,“那好,那咱回,把宝槐抱回去,然后给咱爹一说,多叫些人来帮忙。” 周鹤山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咱走!” 冯婉玲刚一转身,那个头顶黑布身穿彩条碎花裙的老头站在门口瞪着他俩,“啊……!”冯婉玲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周鹤山也吓得浑身颤抖,一动不动。 那个诡异的老汉从腰间抽出一根铁链子,朝着冯婉玲走了过来……… 夜静了,我穿过树林走了很远,一时间迷了方向,周围很黑,我不知道应该走哪里,四周还不时传来一阵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听的人心底发寒,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紧的攥在手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就在这时,我仿佛看到了前面有一处亮光,很微弱,我以为是人家的灯光,就顺着亮光走了过去,一点点的,越走越近,我走近一看,是一间很破旧的房屋,里面点着六支蜡烛,我径直走上前去,看见屋内正厅和左右两侧共有三尊塑像,塑像底下有一个类似神龛的排位,借着蜡烛幽暗的光,我走近一看,上面写着武圣关羽长生公之神位,真君杨泗爷之神位,真君马王爷之神位。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不是关公和二郎神还有马王爷么!难不成这是个庙?我心里疑惑着,环顾着四周,这三尊神像看样子已经很多年了,关老爷的大红脸已经褪色变成粉红的了,其他两尊神像也掉漆很严重,我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些水果和点心,顿时觉得有些饿了,我跪在关老爷像前磕了三个头,小声说,“关爷爷!我今天没吃饱,跑了一天,现在在你这地方讨口饭吃,等下次来,我一定加倍奉还。” 说完,我就拿起点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突然间,咚的一声,门口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吓得我差点没噎死,我一边拿着吃的一边拔了根蜡烛走了过去一看,是一块破旧的木匾,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三个字“老……爷……庙!” 第十八话 幽草迷魂 我心里很是惊讶,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老爷庙了,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离村子越来越近,就和在森林里顺着水流的方向行走一样,有庙就有村,我心里顿觉安慰,至少说明我没走错路,我满足的笑了笑,将手上拿着的半块点心一下子塞到嘴里,大口的咀嚼。[] 吃完点心,我转过身,对着关老爷的神像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关爷爷,您是能行人,请您一定要保佑黄师傅一家还有我伙计二胖平安无事,我今天借您一根蜡烛,晚上要赶路,没有灯照不了明,还望您多多包涵,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完,我重重的在地上给关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我起身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折了回来,走到献恭(祭品,当地称之为献恭)前低声说道,“爷!我没吃饱,再多拿你两块点心!”我捏了两块点心放到上衣的口袋里,对着关老爷的神像笑了笑,看着关老爷神像那张粉红色的脸,我咽了口唾沫,觉得有点害怕,我打了一个激灵咳了两声壮了壮胆,然后打着蜡烛离开了老爷庙。 走着走着,前面的小路似乎长满了密实的蒿草,有半腿高,我没多想,顺着路一直朝前走,四周围很静,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唤声,漆黑的荒郊野外就我一个人,秉烛夜游,其实内心已早已惴惴不安,我很紧张,不停地说服自己要胆大,不要怕,我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蜡烛,手心的汗都渗了出来,不时地打滑,额头上不停地有蝙蝠飞过,害得我心里一惊一乍冷汗直冒,这时,就在不远处,我隐约望去,前面好像有若干个土疙瘩,天太黑,我看不清,我走近前去,不看不知道,看了就后悔,我头皮一下子就硬了,这蒿草丛生的小路前,竟然是一座座坟头,那坟头很乱,蒿草丛生,有的墓碑已经都断成两截,旁边还放置着若干个骨灰坛,像是些没有亲人的孤魂,这时又传来了一阵猫头鹰的呜呜声,一眼望去,漆黑的四周静的可怕,除了月光和我手上的蜡烛,几乎找不到任何光线,我暗暗吃惊,“莫不是进了乱坟岗”?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点心,咬在嘴里,给自己压压惊,我注意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生怕撞见什么吓人的东西,我加快了步伐,希望赶快走出这乱坟岗。(.) 突然间,我低头一看,这蒿草从中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很多纸钱,我刻意避开这些玩意,就在这时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把蜡烛朝前一探,俯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一株小草,但这小草极不寻常,踩上去硬硬的,外形上看有点像荆棘,更不寻常的是,这株小草竟然是从地上那片纸钱的方孔之中长出来的,我正若有所思的时候,这株小草开始慢慢的冒着一丝极为细微的白烟,我瞬间瞪圆了眼睛,大叫一声,不好!难不成,是踩了迷魂草了,哎呀,这下可邪乎了,咋能把这东西踩到呢!我紧张的拾起身子立马就跑。 所谓迷魂草,我小时候曾经听父亲说过,这是一种极为阴邪的东西,相传,人死后化为幽魂,逢年过节出来捡钱,但凡鬼门关关闭之时,没有捡完的前就会留下记号,凡是被幽灵标记过的纸钱过一段时间就会从纸钱的方孔之中长出一株干草,因为干草没有水分没有生命,是依靠阴气生长的,如果有人踩了这干草和纸钱,那些幽魂就会勾住你的小腿,让你来来回回原地打转,而且要是找不到出路,就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往复循环。 我一边走,一边惊恐的望着周围,忽然,我又发现前面出现了若干个小土疙瘩,我走近一看,不由得冷汗直冒,这……怎么又回到原地了,我心里暗暗吃惊,难不成真的是中了迷魂草的邪了!我一边自责自己的不小心,一边又恐惧的望着四周,心里十分的矛盾与难过。 就在这时,前方隐隐约约走来了几个人,我定着神屏着呼吸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几个人越走越近,其中最前面的那个小矮子还打了个灯笼,一共是三个人,彼此搭着对方的肩膀低着头走路,那个小矮子眼睛长得和鸡蛋一样大,鼻子很尖也很长,穿着一身类似古代捕快的衣服,打着一个纸灯笼,个子很低,只有一米三左右,那双腿又粗又短,走起路来很费劲,后面的两个大个子,跟在那个小个子后面,一个搭着一个肩膀,低着头,慢慢悠悠的朝前走,两个人头发很长,脸上用一块巴掌大的白布盖着,身上穿的绣了很多花纹的袍子,衣服的颜色很暗也很旧,一晃一晃的跟着那个打着灯笼的小矮子朝前走。(.) 站在一旁的我浑身直哆嗦,我不敢吭声,牙齿不停地上下打颤,嘴里的半块点心也掉了下来,我不敢动弹,那三个东西走到我跟间,跟我擦肩而过,我斜着眼睛看着走过去的那几个东西,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好就好在,这三个东西并没有刻意关注我,而是径直前行,我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就在这时,那搭着肩膀的大个子突然转身走到我跟前,在我周围不停地闻,在我周围不停地转来转去,只见那东西弯着腰,趴在我脚底下捡起那块掉在地上的半块点心,然后慢慢悠悠的塞到嘴里吃了起来,不停地发出咀嚼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给猪喂食的时候猪发出的抢食声。 突然间打着灯笼的那个类似阴差的小个子走了过来,一把薅住那个东西的头发,使劲的往回拉,一边拉还一边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懂,那个被拉扯头发的大个子,好像很痛苦,不停呜呜的喊叫,那声音,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感觉这一幕很诡异,那小矮人还不时地用那双跟鸡蛋一般大的眼睛瞪了瞪我。 直到那些东西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脊背已经湿透了,浑身不停地哆嗦着,我能感觉到,我眼角的泪花已经流了出来。 走了好几圈,打了几个来回,我始终在这个地方打转,我心想,这下完蛋了,估计凭我的本事是走不出去了,我看着手上的蜡烛,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我很不甘心,我不希望这么年轻就命丧在这荒郊野外,到时候连个收尸得都没有,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很委屈,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正在我失声痛哭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我停止哭泣,静下神来仔细地听着,那好像是个男人在唱什么,声音很粗!我又仔细的听了听,那歌词好像是,“千…岁……呀,千岁…进宫……休要忙,听臣…与你……讲比方,西汉……驾前……几员将,英布……彭越……汉张良,那张良…背剑……把信访,访来韩信……辅高皇,他都与高皇爷家……把业创,在九里山前……摆战场,大战场…来小战场,九人。九马…九杆枪,立逼的霸王……乌江丧,才扶……刘邦坐……咸阳,南门外……筑台曾拜将…………” 这不是…这不是秦腔么!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唱戏?我心里嘀咕着,就在这时,远处飘来一阵鬼火,幽幽蓝蓝,那秦腔的吼声也随着那团鬼火越来越大,渐渐地从那股鬼火中走出来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那轿子里不时传来一阵秦腔的叫喊声,那四个人抬着轿子朝我跟前走,我吓得拔腿就跑,但是我发现,我越是跑,它们就在后面追的越紧,不一会,那几个人走到我跟前放下轿子停了下来,我清清楚楚的看着这几个人,这是一群穿着纸糊的黑马褂的白脸纸人,那鼻子眼睛也是画上去的,而且画的很难看,那顶轿子也是纸糊的,里面的秦腔吼声也越来越大,我惊恐的瞪着这几个纸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就在此时,轿子里的吼声停了下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沙哑的声音,用类似秦腔的调调唱道,“送这位军爷一程!”“好!”旁边的四个纸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送这位军爷一程!”(唱) “好!” “送这位军爷一程!” “好!” 我两腿一软啪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我绝望了,我已经对接下来的事情不抱任何幻想。 “阴人过道,阳人过桥,阴差阳错,迎面相照,各退一步,各走路桥,阴阳有别,互不干扰。”一个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黄色缎子的中年妇女,那身打扮像一个武术家,站在不远处,朝我这里喊话,说着也怪,那几个轿夫一听这女人的声音,显得异常惊恐,抬起轿子就往回跑,渐渐的化为一团鬼火消失在远处。 那妇女走了过来,对着我说,“大半夜的,你点着个蜡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游荡甚?”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回答说,“我要去高寨子找一个叫黄水仙的姑姑,我要找她救人。” 那妇女疑惑的问,“你找她作甚?救甚人? “她侄女黄宝槐被人下了咒,他兄弟解不开,叫我来找她回去帮忙!” 那妇女仔细的打量着我,问道,“你这头发咋是个这,你不像是这里的人,快说,你到底来做甚?” 我无奈的说,“这位大姐,我是哪里来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得去救人,迟了就来不及了。” 那妇女沉思了一会,对我说,“我就是黄水仙。” 我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高兴地对黄姑姑说,“既然如此,那咱就赶紧回!回去就你兄弟和侄女。” 黄水仙冷冷的看着我说,“我不去!谁爱救他谁救起,反正我不救!” 我一脸诧异的盯着她,不可思议的说,“他是你亲戚,你不帮谁帮”? 黄水仙转身就走,我一看情况不对,也着了急了,突然间我想起黄金魁之前给我说过的几句话,我连忙对着黄水仙大喊道,“不祭祖先祭道仙,不念亲恩念王恩!” 黄水仙怔了怔,好像很惊讶,转过头来,对我说,“走!往回走!” 我疑惑的问,“走啥…往哪走?” 黄水仙大声说道,“回康王井!救人!” 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心里的各种压力,瞬间都消散了,我长叹一声,哎,这个世界,我真的有点后悔跑过来,好好地留在公社干活多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十九话 黄雀在后 我跟在黄姑姑身后,十分谨慎的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最近碰到的邪门的事情太多了,黄姑姑看起来性格很大方,当然这我也只是猜测,根据她走路的姿势判断的,因为她走路的样子,更像一个男人,从她身上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女人应该具备的所有优点,后来我又想,她不就是宝槐奶奶的姑妈么,宝槐奶奶小时候长得那么丑,她姑妈的样子肯定是这样,我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许只有这样似乎才顺理成章。 黄姑姑走着走着就给停住了,她转身打量着我说,“想甚呢?” “啊?啥?你说啥?”黄姑姑说话太快,我没听明白。 “我问你想甚呢?”黄姑姑说。 “哦……没什么,我就在想,你们这里鬼咋这么多,这接二连三的,我都有些虚脱。”我淡淡的回了句。 “嘿嘿嘿,你丫小子,被人下了咒了,你都不知道,傻了吧唧的乱跑,你以为这世上的鬼一天到晚老闲着没事总找你啊,别臭美了,这明明是咒!亏他黄金魁还自诩为黄大师呢,我呸!就那点球本事还敢拿出来折腾,都不嫌丢人!”黄姑姑没好生气地说。 我听这些话,顿时就觉得怪怪的,这也还真是的,为什么只几天鬼总是老和我过不去啊,莫非真像黄姑姑说的,有人给我们下了咒? “小子,你不是这年代的人!要是我没估摸错,应该是宝槐送你们来得,是不?”黄姑姑试探性的问道。 我当时就吃了一惊,连忙竖起了个大拇指,“神了!姑姑真神了!你咋就看出来了,我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啊?” “嘿嘿嘿!我黄家是当年康王爷亲拜的玄门法师,而我们黄家最高深的独门绝学,就是鬼眼看路和先天衍算,而且鬼眼看路的最境界就是能将人推送到鬼眼所看到的年代,这其中必须有锦衣符咒、灯油草和亲人骨灰,看样子宝槐这丫头还真是把这招给用成了,厉害!比他爹那个草包强!”黄姑姑笑着说。(.好看的小说) 我连忙说道,“是啊,宝槐奶奶当时就是用锦衣符咒包着我,我才过得来,然后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就是回不去了。” “哼!我看未必是她送你们进来的,我估计她也没有把握,你们这是属于误打误撞,因为这个鬼眼看路的普通咒法其实进退自如,只不过要是上升到最高境界,那风险就大了去,搞不好会把你转移到阴阳界的夹层里,到那时候,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救不了你了。当年我们黄家有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绝学,搞的连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先人们就不许我们在用这招,充其量就使用鬼眼看路的普通咒法,就是只把人的灵魂与精神传输转移,肉体不变。”黄姑姑讲道。 我暗暗庆幸我和我和二胖的运气好,心里也突然觉得这个黄姑姑比起黄金魁师傅,那厉害的不止一点一点,从刚刚那几个抬轿唱戏的鬼逃跑的样子来看,这黄姑姑像是威名远扬的大师,仅凭气势就这么厉害,我问道,“姑姑,刚刚我说的那句什么祭祖先什么王恩什么的,你好像很惊讶啊。” 黄姑姑一脸高兴地说,“这肯定是黄金魁给你说的,我们黄家衣钵历来是传男不传女,我小时候在玄门法术方面的造诣,比起他那草包,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可是我爹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非要逼我嫁人,还把锦衣符咒等等宝贝以及很多书籍都传给黄金魁那个草包,哎……我命硬,刚嫁到夫家,还不到一个月,就把夫家公婆给克死了,半年后,把我那死老鬼,也给克死了,甚至他们家的看门狗虎子,都给我克死了!” 我听着黄姑姑这么一说,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又和她拉开距离。 黄姑姑嘿嘿一笑,嘲笑着说,“怎么……你也怕被我克死啊!老娘没那么恐怖!就和你说句话不至于把你给克了!” 我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哪里的话,太见外了!” 黄姑姑白了我一眼,“他黄金魁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会把家传的所有典籍和宝贝都给我,这下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愣愣的说了句,“哦……明白了。” 黄姑姑接着说,“不祭祖先祭道仙,其实就是我们黄家的行话,因为我们黄家世代法师,祖先也就是道仙,不念亲恩念王恩,说的是康王殿下当年赏赐给我黄家的很多宝贝,比如那个锦衣符咒,你见过的,那当时都是宫里的东西。他黄金魁叫你传这句话给我,就是说家传法咒的秘籍还有王爷赏赐的宝物,都给我。” 聊着聊着,我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似乎这黄姑姑很健谈,话还挺多的,总有股盛气凌人的姿态,叫人很不舒服。 走到康王村了,我跟黄姑姑说,“姑姑啊,要不咱快点,这天都这么黑了,我真担心黄师傅他们。” 黄姑姑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着我的衣服一直朝村西头走去,走到黄师傅家门口附近,黄姑姑转身问我,“小子,会爬树吗?” “爬树,您要说其他事,我不知道,但是要说爬树,自从我当了第二名,至今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第一名!”我趾高气扬的吹嘘道。 黄姑姑指了指旁边的大槐树,“少吹牛,往上爬,废话少说!” 我扒着树皮,双**叉的往树上爬,三两下,我就爬到了树顶,这槐树也就一墙来高,我找了一个粗壮的树枝爬了过去,不一会黄姑姑也爬上来了,她挤了挤我说,“往过挪,把人能夹死!” 我们俩蹲在粗壮的树梢上往下看,黄金魁师傅家的院子是尽收眼底,我定睛一看,哎,不对!这冯婉玲和周鹤山两口子怎么也跑过来了,黄姑姑似乎也看到了,她问我,“那个女的是谁,那模样……哎呦……我要是有那模样,准把他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都迷死!”我听完,一个劲的狂笑,心想,哎,漂亮的女人总是遭人嫉妒。 站在高处视野就是开阔,我看见冯婉玲在和周鹤山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周鹤山爬上了房顶把小宝槐给抱了下来,这周鹤山像是也跟冯婉玲说这什么,说完后冯婉玲好像很害怕。突然间,冯婉玲和周鹤山的背后不远处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头上顶了个什么黑黑的东西,腰上穿了条像是用五颜六色布条做成的花裙,脖子上还挂了一串又粗又大的佛珠。看样子冯婉玲很害怕,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那老头拿出条铁链子就走了过去,我一看心里顿时急了,摇了摇黄姑姑的胳膊,对她说,“你看,那老头子是干什么的,咱们赶快过去救人啊!” 黄姑姑掐了我一下,疼得我咬着牙直跐溜,她说,“法师斗法,讲究的是以正合以奇胜,先出手的处劣势,在明处的处劣势,那草包黄金魁就是站在明面先出手,所以那草包被倒挂起来,你懂吗?”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觉得黄姑姑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我点了点头,问她,“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黄姑姑说,“那老头子看样子是个法师,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给你们下咒的应该就是他,现在我们处于暗处,又居高临下,待会看清了他的手法,摸清他的实力,我一招就弄死他!” 我听她这么一说,看样子还是得等,我心里很焦急,那老头离冯婉玲越来越近了,我记得直挠头,黄姑姑看着我说,“那是别人的媳妇,你急个什么啊?” “我哪里急了,我是担心黄师傅和二胖!”我狡辩道。 “是吗,哟哟,你倒是仗义的很啊,哄谁呢!”黄姑姑说。 眼看着那老头的铁链子越来越近,冯婉玲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是那么的无助,周鹤山吓得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二话没说,我纵身跳下槐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大喊一声,“狗日的,你妈个屁!敢动我的女人,我弄死你!”说完,我抡起石头就冲了过去,边跑边骂! 树上的黄姑姑捂着脸说,“哎呦!这货真是二百五啊!二百五!” 第二十话 妖道发难 我拿着这块大石头,就朝那个诡异的老头子冲了过去,抡起石头就砸在了那老头的脑门上,那老头也是猝不及防,没成想半路杀出我这么个程咬金来,顿时脑壳子上就被我开出了个口子,血如泉涌,疼的他扔掉了手中的铁链,捂着脑门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扑腾,嘴里还不时地叫骂着,“妈了个屁的,你敢砸我!我今个就要了你这小崽娃子的命!”我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那老头,回了一句,“老东西!你来!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等着呢!”说完,我一把抱起小宝槐,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冯婉玲,拼命地朝大槐树下跑。 周鹤山像是听明白了我刚刚喊叫的什么,说白了,我脑子一热或者一激动,就会把自己藏在心里的一些不便说也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讲出来,你问我知不知道刚刚自己说过什么?当然,我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但是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毕竟冯婉玲是他老婆,听见别人喊冯婉玲是自己女人,心里肯定很窝火,他攥起了拳头咬着牙,跑了过去,一把拽住冯婉玲,冲着我大喊道,“你想干什么?我媳妇你也敢拉着跑!狗日的不要脸!” 我一脸纳闷的看着周鹤山,半天摸不着头脑,“你骂我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 还没等我反应,周鹤山一拳就打在我的脸上,我当时就懵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顿时是天旋地转,旁边的冯婉玲一看不对劲,赶忙一把拉住周鹤山,着急的说,“鹤山哥,别打了,好歹是他救咱们的。(.)” 周鹤山一听这话,加上刚刚的事情,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瞪着媳妇冯婉玲说,“咋了!你心疼了?还是我打他打得重了?” 冯婉玲的眼睛唰的一下红了,她眼角泛泪嘴角抽动的说,“鹤山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是你媳妇啊!”我站起来对着周鹤山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骂道,“你妈个屁!上次你踢我那一脚之仇我还没报呢!你打我…不要紧,你要是敢侮辱你媳妇,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呦呵!这还挺情深意重啊!一个帮一个的,我倒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周鹤山说道。 就在这时候,我们几个正争执不下,旁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很熟悉,我心里暗暗吃惊,那婴儿的哭声很大,但是声音却很粗,我们三个都愣愣的停住不说话了,我们渐渐转过身去,就在不远处,我们的身后,那个满头是血的老家伙从怀里取出了个透明的东西,那透明的东西不停地在动,我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周锦绣那天丢失的那柄类似婴儿的水晶如意吗?只见那透明的婴儿爬起来伸出舌头吮吸着那老头身上流下的血,我透过那婴儿透明的内脏,看见那红红的鲜血一点一点进入它的肚子。没过多久,那婴儿又开始大哭,这哭声比先前更加猛烈,更加沙哑粗犷,更像驴子的叫声。(.) 在大槐树顶上的黄姑姑也目睹了这一切,她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自言自语,“这老头子怎么会有这东西!哎……这下糟了!” 冯婉玲惊恐的看着那个婴儿,她的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当时听父亲提起的老坟村宪王墓和水晶如意,她扭头看着周鹤山,那娇美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周鹤山也是觉得吃惊,他自言自语的说,“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那个老头嘴角流露出一丝恐怖的微笑,他瞪着我,小声的说,“我今个就要了你们的命!”说完用手掐了掐那个透明的婴儿,那婴儿撕心裂肺的嚎哭,那哭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我估计的没错,天空上方不停地闪着光,好像要打雷一样,这一幕跟那天晚上黄师傅家夜战红衣老妇的情景颇为相似,我有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接下来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事情果然向我预料的方向发展,正所谓迅雷不及掩耳,光电闪于雷前,就在天空的闪光过后,没过几秒,隆隆的雷声顺势而至,震耳欲聋。 我仔细注意着四周围的变化,周鹤山和冯婉玲也同我一样不停地环顾四周,我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抱起小宝槐把她安置在篱笆门外的土墙后面,我跑过来对周鹤山说,“快走,到大槐树下面去!”周鹤山和冯婉玲也来不及反应,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天空又是一个惊雷,吓得冯婉玲紧紧地抱住周鹤山的胳膊,她咬着牙硬挺着说,“鹤山哥,快走!”周鹤山拉起媳妇的手就朝大槐树下跑去。我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后面,看着他俩得背影,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渐渐地,黄豆般的大雨倾盆而至,我在雨中淋得湿湿,不停地用嘴吹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转身看了看那个老头子,我惊讶的发现,那老家伙的脑袋鲜血渗出沾染到的地方,都显现出荧荧的红光,就像荧光墨水一般,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我瞪着他,那老头也瞪着我,不一会,那老头发出一阵冷笑,就在这时,冯婉玲在大槐树下不停地呼喊,“大哥!……大哥!小心啊!” 我转了个身,我了个妈妈啊!我背后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蜥蜴,跟一头水牛一样大,那蜥蜴瞪着黄黄的眼珠,朝我昂首吐信,嘴角还不时的流出很多散发着腥臭味的粘液,我一下子腿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那蜥蜴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我爬了过来。 我心想,“黄水仙这个老三八这时候你跑哪去了,还说一招弄死那老头呢,现在连个面都没露!难不成你们黄家都是一群草包吗?” 眼看着这东西就要爬到我跟前了,我本能的朝后退,谁知这玩意不依不饶硬是要扑过来了,我眼睛一闭,心想,这下怂了,看样子肯定是要光荣了。就在这时,那蜥蜴突然转过了头去,看着后面,我张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周鹤山在远处用石头正在砸那蜥蜴,我一看那蜥蜴分了心,立马鼓足了劲,拾起身子就朝前,用最快的速度窜进黄金魁家的里屋。那蜥蜴一看前面有活物,立马也跟着爬了过去。我赶紧把门关上了,那蜥蜴用脑袋咚咚的直扑硬碰,我能感觉这股劲大得惊人,着厚厚的木门板估计用不了三两下就会被撞成稀巴烂! 冯婉玲站在树下紧张地四下观望,突然间她捂着嘴大叫一声,“啊!” 周鹤山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婉玲!?” 冯婉玲指着树上结结巴巴的说,“树……树上……有人!” 周鹤山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一把拽过媳妇冯婉玲,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鼓着气问道,“你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只见那树上的人回答道,“呼噜……呼噜……呼噜……” 冯婉玲和周鹤山面面相觑,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冯婉玲说,“那个…人…是不是……睡着了?” 周鹤山张着大大的嘴巴半天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黄金魁家的小院里传来一阵呼救声,我破窗而出,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叫骂!“黄姑姑!黄大仙!黄大师!你tmd快救我啊!” 那只巨型蜥蜴吐着长长的舌信,流着恶臭的哈喇子,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此时,黄姑姑正在树上趴着,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十一话 偃旗息鼓 漆黑的夜,倾盆的大雨,小院里的地面上都成了稀泥滩了,我连滚带爬的往出逃,把自己都沾成了泥人,那只蜥蜴似乎就对我一个人感兴趣,左摇右晃的盘旋着爬了过来,那爪子踏在地面上溅起了许多泥水,张着大嘴,那条发紫的长舌头不停地朝我背上蹭,别提有多恐怖了,但是更多的是恶心,我此时此刻的狼狈样,哎……只能用落汤鸡形容了,因为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恰当的词语了。(.好看的小说) 我拼了命的朝大槐树下跑,心里焦急的等待着黄姑姑突然出手,可是她好像根本就看不见一样,至今没个动静,我一边爬,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叫喊,“黄姑姑!快救我啊!我都撑不住了!” 眼看我冲出了篱笆门,就要往大槐树下跑,但我又怕这恶心的巨型蜥蜴伤了躲在那里的冯婉玲,我把心一横,把目光对准了村外的那条小道,我撒开朝外跑,那蜥蜴也跟饿疯了一样,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我不时地回头看,我跟那只蜥蜴的距离也就相差半米,我紧张的抽着筋,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生怕被这恶心的东西给咬了或者吃了! 冯婉玲一脸忧郁,她微皱着眉头,紧张的问道,“鹤山!哪里来的这种爬虫?看着就吓人,那位大哥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把他咬死最好!省的整天祸害人!”周鹤山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冯婉玲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她轻声质问,“鹤山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毕竟是他救我们的,也是他把那条大爬虫引走的,咋能这样对待朋友?” “朋友?就他?哼!……你现在干嘛不停关心他呀,他是你谁啊?周鹤山有些生气。 冯婉玲鼻子酸了酸,低着头不说话,就在这时候,周鹤山突然啊的一声,捂着脸,来回转着,惊恐的望着周围,问道,“谁打我?” 空气中传来一阵回音,嚣张的说,“是奶奶我!狗日的肠子咋这短啊!你媳妇哪里说错了,你还出言糟蹋她!” 冯婉玲和周鹤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了,恐惧的四下观望,周鹤山紧张地问,“你谁人还是鬼?怎么……怎么…看不见…你!” 那声音奸笑道,“嘿嘿嘿……能让你这怂娃看见我还算什么大师啊!你俩听好了,过去把我侄女宝槐抱回你们家去,找一碗鸡血给她喝,然后剪掉她一缕头发,包在一张冥纸钱里烧了,就成,听懂了吗?” “听懂了,我会去做的!”冯婉玲敬畏的说。 “你听懂了吗,短肠子?”那声音质问周鹤山。 周鹤山连忙紧张的点了点头,“恩…恩…恩…我知道了!” 冯婉玲从周鹤山背后走了出来,放松了神情一脸哀求对着那个声音说,“这位大师,那个小兄弟被大爬虫追赶着,你也救救他!” 周鹤山听完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 那声音嗯了一声说,“放心吧,那个二百五还死不了!不必管他,你们快走,按我说的去做,天亮之前要是弄不好,宝槐可就死定了!” 冯婉玲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跑出了槐树下,冒着大雨,一把抱起了斜靠在墙角的宝槐,她瞪了瞪周鹤山,面无表情的就跑了回去。周鹤山紧紧地跟在身后。 此时此刻,在院子里,二胖瞪着眼睛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黄金魁也是倒挂在空中昏睡过去。在一旁那个盘膝而坐的老妖怪,正在不停地抚摸着那个水晶婴儿,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大地藏下,世尊菩萨,六畜宁息,饿鬼憎怕,通天毒蜥,穷追饿赶,饕鬄食伽!” 突然间,那老妖怪背后的空气中漂浮起一根粗壮的用来洗衣服的木棒,那老妖怪专心致志的念着咒,似乎没有察觉,只见那木棒渐渐地抡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那老头子两眼一翻,就躺在了地上吃泥巴了。 这时候,趴在树上的黄姑姑猛然间打了个激灵,迅速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哎呦……哎呦……这把人能憋死,我就说的……只要我找到这老家伙的破绽,我一招就弄死他!”黄姑姑自言自语的说。 黄姑姑顺了顺气,就跳下树来,走到了小院里,看着弟弟黄金魁悬空到挂在那里,不屑的瞟了一眼,然后就掰开那老头子的手,取出了那柄正在缓缓蠕动的水晶婴儿,她摸了摸那婴儿的头,轻声说,“这东西……看着倒是灵巧……三道之内的地狱饿鬼都没它恐怖?” 虽说小院里风平浪静了,可我是一刻也不得安宁,那只蜥蜴一直追着我爬了好长时间,一直把我赶到了村口,来到了村头的涝池边,眼看着那东西就张着那满是脓粘液的大口扑过来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精神意志已经近乎极限,精疲力尽的我瘫坐在地上,随手捡起涝池岸边谁家正在晾晒的竹篾篮子,挡在了胸前,那只蜥蜴呼的一下就扑过来了,一口咬住我胸前的那个竹篾篮子,那竹篾篮子里晒了好多花椒,那些花椒一股脑的灌倒了那只蜥蜴嘴里,刺激的它不停地摔着头,我紧紧捂着篮子,身体也随着这巨大的惯性左右摇晃,突然间,那蜥蜴猛地一发力,一下子和我连滚带撞的跌进了下面的涝池里,虽说这涝池水不深,可是这倾盆大雨也提升了涝池不少水位,我一个劲的扑腾,那蜥蜴像一条大鳄鱼一样在池子里转,我心想,这下子玩完了!在水里,我压根就没有行动能力,还不得被这玩意儿给撕成碎片!那蜥蜴从水中冒出头,吐出长长的舌信,不停地在我脸上剐蹭,那滑不溜秋的舌头上那股臭味恶心的我直想吐,我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咕噜咕噜的进着水,我的脑袋也是在水面上忽高忽低,我被呛得几乎窒息,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了,浑身瘫软往下沉,我知道,这回可能不行了……… 月亮周围的一抹乌云刚刚散去,康王村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静谧,冯婉玲和丈夫周鹤山抱着晕厥的小宝槐,匆匆的往回赶,走到门口,周鹤山刮了刮鞋底的泥,打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周鹤山脱了衣服找了个干抹布,擦着头上的水。 冯婉玲脱掉了她那件红色的外衣,拧了拧水,帮着小宝槐换了身干衣服,尽管大小不太合适,但是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阁楼上,亮着灯,冯婉玲穿着一件红兜肚,那兜肚上绣着一支牡丹,那隆起的部分显得格外迷人,周鹤山转过头,看见媳妇只顾着给小宝槐擦拭,冯婉玲那玉背上水珠滴滴滚落,周鹤山用干布轻轻地擦了擦,然后呆呆的看着老婆冯婉玲那光滑洁白的肌肤,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放在背上轻轻的摸了摸,就跟羊脂球一般凝滑。冯婉玲转过头来,那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映着暗黄的烛光,睁着那双迷人的眼睛看着周鹤山,一边帮小宝槐擦脸一边说,“鹤山哥………我是女人,但我更是你周鹤山的女人,鹤山哥……你今天说的话……很伤人……那像一根刺,狠狠地刺烂了我的心,你那是在侮辱我吗?你那是在侮辱你自己!”说着说着,冯婉玲嘴角开始抽动,眼睛里两行热泪终于是噙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显得很委屈,不停地抽泣着,还时不时的眨着眼睛呼着气。 周鹤山顿时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火头上冷嘲热讽的几句气话就能把妻子伤成这样,他开始懊悔,觉得自己恶语伤人实属不该,他也知道,一个女人,是宁可失去性命,也绝不能失去自身纯洁的名声,外伤易愈,内伤难合,看样子,冯婉玲这心,恐怕是要一直滴血了。 过了一会,两口子都换好了衣服,周鹤山在后院里宰了一只鸡,取了碗血,又找来了一张冥纸钱,取了剪刀,剪下宝槐一撮头发,冯婉玲扶起小宝槐徐徐的将那碗鸡血给她服下,站在旁边的周鹤山端着蜡烛蹲在地上点燃了那张包着头发的纸钱。 突然间,“咳咳”两声,小宝槐被呛住了,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说,“我……不要……吃……这……” 冯婉玲怔了怔,语气温和的说,“小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突然间小宝槐表情痛苦的坐了起来,趴在地上不停地呕吐,她辛苦的脸色发青,不一会,从嘴里钻出了一只紫色的蛤蟆,那蛤蟆还鼓着泡泡不停地呱呱叫,小宝槐拾起身旁的湿衣服,一把捂住那只蛤蟆,用手一抓迅速的转了转衣服,把那东西裹在了里面,冯婉玲和周鹤山被吓得目瞪口呆,这时,小宝槐拖着虚弱的语气说,“俊姐姐……一定要用…灶火……烧了它。”说完就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看样子当时那老头子趁黄师傅不在家,把下了咒的毒蛤蟆塞进了小宝槐的嘴里,挤出了宝槐的三魂七魄,分别附在了两个纸人身上,其用心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险!” 周围静悄悄的,黄姑姑抱着那柄透明的婴儿看着,她似乎很高兴,又似乎有些忧虑,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还不时的挠了挠屁股,嘴里念叨着,“月光光,心慌慌,隐魂移型身外身。” 就在黄姑姑正念叨着什么的时候,趴在地上的那个老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睛,从绑腿上拔出一把长刀,猛地一下,从黄姑姑背后刺了进去,黄姑姑腹背贯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那伤口上,没有血迹,不停地向外掉下黑色的纸灰………… 第二十二话 涝池地洞 不知道是不是着涝池总是一潭死水的缘故,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股臭味,不过,现在就是再臭,我也得受着,因为我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顺着水流往下沉,此时,我心中只有两个牵挂,父亲所处的时代,他是否已经被释放或者平反,他会不会忍受不了巨大压力而想不开?第二个就是,冯婉玲,这个美丽的女人,要是她能做我一天的媳妇,那该有多好……… 越想,我觉得越累,脑子里很多画面一闪而过,不知不觉中即将失去意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觉得很释然,心里没了压力和负担,我闭着眼睛,等待着阎王爷来带我走。(.) 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在旁边游动的那只巨型蜥蜴似乎不停的躁动,显得很不安,这种感觉不像是要攻击我之前的节奏,更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天啊,这大如水牛般的蜥蜴还会怕什么东西吗?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一看究竟,这时,我感觉到这涝池之中似乎在产生着一个漩涡,水面的中心还不时地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水流旋转的方向正是这不停冒泡泡的地方,渐渐地,这旋转的力量越来越大,那只巨型蜥蜴和我都不停的在水流的转力下来回的旋转,我也感觉到了,这只蜥蜴似乎游不过来,它每向前游动一次,水流就把它往后拖一下,急的它不停拍打着水面,十分暴躁。[.超多好看小说] 眼看着这漩涡的吸力是越来越大,我们即将被吸入到这涝池的中心处,我心里也是暗暗吃紧,顿时给紧张了起来,就在此时,我看见这漩涡中央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冒出来,由于天上雨还很大,不时地电闪雷鸣,再加上被水流弄得是晕头转向,我根本就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就在我挤着眼睛不停地观察那冒出来的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霎时间整个黑夜犹如白昼,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是清清楚楚,我一下子惊了起来,在这漩涡中心处,冒出来的,竟然是一只石兽的脑袋,长得像羊?不是!那像马?有点!那脑门的中央,还长了根尖尖的犄角,有点像独角兽,那脖子上还缠着些东西,突然间,我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当时从村里出去到高寨子去找黄姑姑的时候,这涝池中就曾经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而且当时还浮上来一尊浑身绑缚着铁链的独角石兽,我当时还觉得这铁链的大小粗细,跟最早发现周家老宅大门上锁着的铁链样式很相似,我心里暗叫一声,“莫非这就是那天看见的那只石兽――――――獬豸!” 漩涡的旋转越来越急,我一看情况不对,一把抓住那石兽獬豸脑门上的那只犄角,支撑着不被水流给吸进去,很不幸,那只蜥蜴肯定要悲哀自己的手掌不如人类灵活发达,它无处着力,尽管拖着巨大的身躯,可是避免不了被卷入漩涡的命运,渐渐地那只蜥蜴消失在那石兽的身后。 也许是那东西突然间没了,我一下子放松了,哪知这水流好像还不满足似得,剧烈的吸力并未减弱,我手下一滑,“嗖嗖”一下,也随着那只蜥蜴,一起卷进了收手背后的漩涡中。那种感觉,昏天暗地,不亚于我和二胖那天大战红衣老妇时,时空剧烈扭曲的痛苦感,犹如巨大的搅拌机,把我和那只大蜥蜴搅拌到了一个奇黑无比的深水层。 现在离天亮还有至少两个时辰,雨渐渐停了下来,涝池的水面上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涟漪,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我、蜥蜴、獬豸石兽,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围传来几只离巢的麻雀叫声,叽叽喳喳,很清晰,很灵动。 红烛耀烁,灯火通明,在周家老宅里,冯婉玲抱着小宝槐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周鹤山像是刚从厨房回来,脸上鼻子上净是黑色的灶灰,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伸着长长的懒腰自言自语道,“这蛤蟆烧起来真恶心,那么臭!”说完,周鹤山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媳妇冯婉玲,看着那美丽善良的面庞,周鹤山想起了刚刚冯婉玲讲的那句话,不停在自己脑海里萦绕。 “鹤山…你那是在侮辱我吗?……你那是在侮辱你自己!”周鹤山想着冯婉玲说这句话时脸上委屈的流下那两行泪珠,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哎……对不起……婉玲……都怪我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猫头鹰的叫声,周鹤山红着眼眶看着窗外的月亮,内心陷入了无比的自责。 “咕咕……咕咕……”我也听到了一阵猫头鹰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除了头顶上有微弱的光线,其他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顿时觉得脑袋很胀,我咳嗽了几声,呕吐出了许多带着绿飘的脏水,我喘了口气,无精打采的看着周围,“咦……这是什么地方?”我自言自语道。 头顶上的风很大,呼呼地,吹得人头皮发麻,我抬头向上望去,头顶上方微弱光线处约莫十来米有东西一闪一闪的,像是水波,我仔细一看,那就是将我卷进来的水眼!四周都是厚厚的树皮,大概三四米宽,那只浑身绑缚着铁链子的石兽獬豸,正悬浮在水眼下的半空中,身下垂着的链子,一直连通到地面的树皮里。着里的阴风呈圆形在里面旋转,正好在我头顶树皮顶端的大洞上处被吸了上去,形成了大漩涡,由于受到涝池池水的反作用力,漩涡又将阴风吸回了树洞内,就这样,一直往复循环,怪不得,没想到这小小的涝池地下居然别有洞天啊!可是这头顶的水为什么不漏下来,就像房顶一样悬挂在半空,水光呈漩涡状,一闪一闪,我仔细一想,哦。明白了,由于气压的缘故,就像物理学上一杯满水用纸片盖上,倒置过来,而水不溢出。所以,那顶上的水流都跌不下来,只有这里的阴风可以来回进出,也就是说,要是从那个水眼里被吸下来,就别想再原路回去,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天哪,我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了!……” 这底下巨大的空间,上下周围摸起来好像都是树皮,我用手敲了敲,没错,这里前全都是粗糙的树皮,我走到那石兽獬豸底下一看,这么大的石兽怎么飘起来的,我用手摸了摸连在树皮地下的那条铁链子,顿时明白了些什么,“难不成是这铁链子拖起来的?这究竟有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啊?” 这里的环境很陌生,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我凭着自己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前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咕咕叫声,我顺着声音前行,直到前面透过一道亮光,我停下了脚步,仰起头往上一看,咦…那不是月亮吗,是月光从上面的洞口洒下来的,还有那猫头鹰的叫声也是,我正为我的发现惊奇不已,不下心朝后退了一步,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稀稀软软的,我蹲下去用手摸了摸,捡起来一闻,诶……是一颗霉烂了的桃子,我又蹲下摸了摸周围,诶…有好几个!我拿着这几个霉烂的桃子若有所思,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十三话 撒豆成兵 天空中,遮住月亮的那朵乌云渐渐散开,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明晃晃的月光从天空透射下来照在黄金魁师傅家的小院里,院子外的篱笆门也大开着,院子当中的每个人都在原来的位置,黄金魁倒吊着紧闭双目,罗二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王八般趴在地上”,黄姑姑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心口上穿过的刀尖,在她心口的位置上有一把长长的钢刀从背后刺穿,而背后那个手持钢刀的老头,正露出一脸阴森邪恶的笑容。 那老头斜着眼睛看着伤口,顿时觉得不太对劲,那怎么流出的竟然是黑色的纸灰!那纸灰竟然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似乎正在燃烧,这时黄姑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压低声音说“怎么了!老东西!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插死我啊?来啊!继续啊**啊!插呀?” 那老头一看不对劲,立刻迅速的从黄姑姑身上拔出刀,朝后面径直退了几步,惊讶的看着黄姑姑的背影说,“臭娘们!这是怎么回事,咋没捅死你?” 就在那老头疑惑的时候,站在前面的黄姑姑的身体突然间着起火来了,那老头定睛一看,站在前面的居然是一个纸人,这纸人的穿着样貌跟黄姑姑很像,最可笑的就是那张脸,明显是人画上去的,尤其那双眼睛,画的又圆又大,还加了几根睫毛,嘴巴更是离谱,好像很刻意的加重了口红的颜色,脸颊上还贴着两块圆圆的红脸蛋,那样子,别提多可笑了,估摸着肯定是黄姑姑给自己做的替身,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臭美的,可惜没有艺术天分,把脸蛋画的太难看,不但没有一丝漂亮的感觉,更多的是令人恐怖或是可笑。(.好看的小说) 黄姑姑坐在房檐上俯视着往下看,看着院子底下的老头和着火的替身纸人漫不经心的说,“老东西!没见过吧,这是我自创的绝学,名叫”移型身外身“,咋样?傻了吧!没见过是不?是不是觉得很厉害啊!如果你想学,那你就拜我为师。”黄姑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触那个水晶婴儿。 那老头子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黄姑姑,他摸了摸衣服的内衬,迟疑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了个绿色的袍子,披在了身上,盘膝而坐,然后甩了甩袖子,这一甩从袖子里掉落出许多蚂蚱,这蚂蚱有的在活蹦乱跳,有的好像是闷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老头子双手合拢十指交扣,嘴里念念有词,“临兵斗者皆阵列,疾如风火难如阴,动若震雷稳如山,徐如林木齐结阵,千军万马到坛前,十殿阎罗发号令,阴司冥将率众来,喝!喝!阴兵借路!”那老头子大喊道。(.好看的小说) 不一会儿,那些地上的蚂蚱渐渐地开始冒着白烟,都开始雏有人形,只见这些蚂蚱变得人个个都带着斗笠帽,身着棉衣甲(清代将士的军服名为棉甲),手执钢叉,斗笠下遮着一张白布,结着整齐的阵列站在小院周围,约莫有二十多个,显得很神秘,也很恐怖。 黄姑姑一看,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这是……借阴兵?你个老东西,还真敢玩,把这玩意你都能弄来!哎…厉害…厉害,看样子不来点硬的克一克你,还真当你能行了!”说完,黄姑姑纵身一跃,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地上的稀泥还没干,不料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人仰马翻屁股朝天,整的那身黄缎子衣服上全都是泥,黄姑姑沮丧的蹲在地上,轻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骂,“你妈个屁的!……我都摔成……这样了,你个老东西……都不知道把人拉一下…你妈个屁…呜呜呜!” “哈哈哈,臭娘们儿!少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叫这些阴兵痞子把你那开了花的沟门子(沟门子指的是屁股,这里说的是方言)好好收拾下!”那老头笑着说。 黄姑姑突然停止哭泣,转身跑进屋里,来到厨房,从案板底下拖出一个大缸,她把手伸进去抓了抓,不一会儿,黄姑姑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些什么东西。 那老头子看着黄姑姑手上的东西,疑惑的说,“这是……黄豆?” 黄姑姑没理他,紧紧地攥着黄豆轻声念叨,“玄仙法门尊王道,乾坤阴阳皇天照,待请王恩出手诏,一点朱砂请天兵,二点朱砂搬云将,三点朱砂持虎符,四点朱砂开军路,喝!喝!撒豆成兵!”黄姑姑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黄豆抛洒了出去。 渐渐地,这些黄豆像种子一样从地面上破壳而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迅速的长成人型,不一会儿,一个个头顶无翼乌纱帽,身穿“曳撒”飞鱼袍,腰间佩挂绣春刀,脸上带着类似京剧脸谱一样的东西,大约十七八个,英姿飒爽的在屋顶上房檐下错落有序的站着。 那老头先是一惊,瞪着眼睛惊讶的说,“这……这……大明……锦衣卫!?” 黄姑姑一脸骄傲的站在那些锦衣卫后面,不屑的说,“别忘了,我黄家可是秦康王在位时亲拜的玄门法师,想当年康王殿下秘密训练“鬼谱锦衣卫”的时候,我们黄家就已经是指挥使兼军师了!” 那老头瞪着眼睛气的是牙痒痒,他转着头四下看了看,慢慢的朝后退,而黄姑姑似乎是胸有成竹,她指着对面的一群阴兵骂道,“鞑子的八旗兵再厉害,你厉害的过我大明秦藩的锦衣卫!”说罢,黄姑姑挥了挥手,大喊道,“给我剐了这个老匹夫!”话音刚落,这群身穿飞鱼袍的鬼谱锦衣卫一个个拔出绣春刀飞身一跃,冲向了那群八旗鬼兵!那群八旗鬼兵也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钢叉叫喊着冲了过来!顷刻间,小院里喊杀声震天响,一边是那老妖怪从地府请来的八旗鬼兵,一边是黄姑姑用撒豆成兵的法术召唤的鬼谱锦衣卫,这一仗,胜负难料……………… 第二十四话 夜梦幽灯 我数了数,一共是五个霉掉的桃子,捏在手里毛茸茸的渗着酸臭的蜜汁,我往地上一扔,慢慢的回忆道,“那天晚上,周锦绣拿着把菜刀追着我砍了一路,后来我被从天而降的二胖给砸晕了,醒来的时候我记得是在一片桃林里,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时我们还没有和这个空间重合,罗二胖摘了四五颗黑白色的桃子准备吃,被我一巴掌打掉散落在地上。[]”回忆到这里,我摸了摸粘在手上的酸臭蜜汁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心想,“没错!从腐败的程度上推断,应该就是那个时间,没有问题。” 我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那个透着月光的洞口,微微一笑,心里暗暗自喜,因为如果我没猜错,这片桃林正是那天晚上宝槐奶奶开棺做法送我们来这里的那片桃林,我还记得宝槐奶奶当时说的一句话,“别朝前走了,那有口大黑井,小心把你跌下去!” 我很高兴,因为我凭着几颗烂桃加上我记忆里的碎片推测,我敢断定,头顶上的那个洞口,就是这片桃林中的大黑井!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想不到,我李文国福大命大哦! 俗话说得好,喜极而泣然则乐极生悲,我正洋洋自得的时候,突然听到周围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跟着地面上的干枯树皮摩擦发出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脸一下子由高兴自得转变成眉头紧锁,我心想,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可不是我李文国一个人啊,还有那只大蜥蜴啊,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就在我正思考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的时候,我听见在那黑暗的角落里,那只大蜥蜴正喘着粗糙的呼吸声拼命地爬行,而且那声音离我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渐渐地我感觉到那东西几乎都要到跟前了,我一下子慌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一个趔趄顺着有月光的那个洞口的墙壁上跳了过去,用指头紧紧地抓着墙壁上的老树皮,而那只大蜥蜴也扑了个空,要是再迟那么一两秒,那大蜥蜴非把我扑到地上撕成八块不可,我战战兢兢的趴在墙壁上,暗自庆幸,还好着墙壁上到处都是老树皮,要不然压根就无处着力,而那只大蜥蜴由于没咬到我,正气急败坏的在地上打转,还时不时的张开大嘴发出嗤嗤的咆哮声。 我觉得趴在墙壁树皮上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只要那东西一直在底下,我的体力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到时候万一掉下去,那该如何是好,不行,得想一个能脱身的办法,要不然迟早也是等死,而且到时候死的下场会比那次在乱坟岗的遭遇更惨!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我急的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我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突然间,我觉得胳膊旁边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我一下,我用手指头轻轻的触了触,诶……这东西,怎么感觉很熟悉啊,二话没说,我用力捏着那个尖锐的东西使劲往外一抽,诶。这…这不是箭簇吗,怎么会在这老树皮上挂着?我心里默念道。 我抱着怀疑的心情,用一只手在周围摸了摸,我突然一惊,大叫一声,“哎呀!这里面怎么这么多箭簇啊?” 我用两只脚找到墙壁上粗糙的支撑点,踩实了,然后顺着墙往上爬,我一边踩着这些铁铸的箭簇,心里一边想,“我记得,那天夜里,我和黄金魁师傅在小院里泡着黑枣茶聊了半夜,当时黄师傅给我讲过关于这个村子封冢的主人秦康王朱志邅(也做朱志潔应当是土字旁的那个潔)曾经秘密谋反一事,而且还说这秦康王训练私兵,还效仿他太爷爷朱元璋,成立了个锦衣卫(这里指鬼谱卫),莫非这里曾经是他的秘密兵工厂?” 我暗自推测,虽说拿不出十足的证据,但是根据黄师傅的描述,应该差不多,不过这也就对了,想想看,这秦康王在当时在么说也是一代藩王,而且坐拥秦地,受封秦王,在明代,这些割据一方的藩王可都是拥有私兵的,想当年明成祖朱棣就是带着他的燕军,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发动靖难之役的,到头来夺了他侄子的江山,后来连朱棣也觉得藩王的力量过于强大,才不得不削夺各地藩镇的实力,加强中央的实权。这秦康王是第三代藩王,他两个哥哥死得早,他是从富平郡王的位置上调过来的,那时候正是宣德年间,后来宣宗朱瞻基驾崩,他的儿子也就是明英宗朱祁镇即位,秦康王就成了这明英宗的皇叔,当地的祠堂的纪传里曾经记载过,秦康王此人,博学多思,好读书,善施政,有天纵豪情,亦有雄才大略。我猜想,也许秦康王觉得这小侄子太过平庸,宠信宦官,不思政务,导致国家大权被几个阉党控制,作为太祖皇帝的后人,秦康王心里头愤恨,他想趁着皇帝年幼,借此机会消除阉党作乱,至于有没有篡上谋逆的心思,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洞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这里面的规模也就不得而知了,我心想,“哎…难怪当地人要将其称之为大黑井!这里面确实够黑的。” 不知不觉,累的一身是汗,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井口处,就在爬上来的那一刻,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已经虚脱了,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井下面,黑乎乎的一片,隐隐约约听见那只大蜥蜴在底下不停地冲撞,这时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腿,已经被箭簇刮得是血肉模糊,我顾不得疼痛,躺在地上呼呼的睡了起来,一边睡,一边用微弱的气息骂道,“妈个屁,只要这水晶婴儿一哭,就会发生这惊悚骇人的事情,爷爷我实在是……玩不起啊!”说完,我倒头就睡,睡着睡着就做起了梦…………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插队的那天晚上,自己坐在院子里正在擦洗,突然对面周家老宅阁楼上的灯亮了,那窗户后面映过来一个人影,是一个女子正在梳妆,那人影看上去娇美婀娜,看的人垂涎欲滴,我拧了拧毛巾搭在脖子上,光着膀子就来到周家老宅的院墙外,看了看周围,没人,我翻过了墙,走上了阁楼,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的那个女子放下梳子,用甜甜的声音问道,“是谁啊?” “额……我是来……那个那个……借盏灯,我家里没灯油了,能不能,借我点……灯油啊?”我小声说。 “哎呦……站在外面说话多没趣啊,小哥哥……你进来吧?”那声音听的人心里娇滴滴麻酥酥的。 我缓缓的推开了门,那女子背对着我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她穿的衣服不就是冯婉玲的吗?看着那红红的襦裙,我兴奋地呼呼直冒汗。 “怎么了,小哥哥,你怎么不停地喘气啊?是不是不舒服,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坐下,奴家给你揉揉?”说完那女子转了过来,走到了我跟前。 我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这发饰,这衣服,都和冯婉玲一模一样,唯独这脸蛋和这性情,跟冯婉玲完全不同,更像一个风尘女子,我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女子眨着妖媚的眼睛朝我靠了过来,贴在我身上,娇滴滴的说,“我……?我是谁?……我是你的玲儿妹妹啊?你怎么…忘了奴家呢?” 我一把推过那名女子,厉正言词的说,“请你自重点,姑娘!” “哎呦呦……哥哥……你怎么还推我啊?我是你的玲儿妹妹啊,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那女子妖娆用指头挑着我的下巴说。 “没错,我是对冯婉玲有些好感,但那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绝无非分之想!”我一本正经的说。 “得了吧!你们男人那个不是用下半身说话的,还朋友,我呸!”那女子一脸的讽刺之意。 “她是别人的媳妇,已为**,我又怎能胡思乱想呢?” “哼!假正经,既然你不胡思乱想,那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硬生生闯到人家姑娘的闺房来干什么?” “我……我……这……我……这不是……来…借灯油的嘛!”我吞吞吐吐的说,两眼不停地游离。 “哼!借灯油!我呸!这么荒唐的理由你都能说出口!我真服了你们这群臭男人,想偷腥,还想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鬼话,真不要脸!凭什么总要我们女人守着贞节牌坊,自己却在外面干这些苟且之事!”那女子有些生气。 我转过去一把抱住了她,我闭着眼睛,那女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不轻,微微颤抖着想要挣扎,我轻轻说了句,“别动!不要吭声!” 那女子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此时此刻,我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那女子有些害怕,小声地问道,“你哭什么?” “你不要说话,让我抱抱你,哪怕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里的烛光一闪一闪的,我抱着那名女子哭的越发伤心,不停地抽泣………… 第二十五话 八旗鬼谱 在黄师傅家的小院里,黄姑姑和那老头相斗正酣,那群八旗鬼兵和鬼谱锦衣卫厮杀的是不可开交。 单从人数上来说,八旗鬼兵人数较多,若从战斗力来说,这群鬼谱锦衣卫可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手上的绣春刀转的飞快,手起刀落就斩掉一个八旗鬼兵的脑袋,那名丢掉脑袋的鬼兵,瞬间变成一个蚂蚱,啪的一声像炮仗一样爆裂开了。 这些鬼谱卫看来是正儿八经的高手,那二十几个八旗鬼兵根本就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黄姑姑这边的鬼谱卫占尽了优势,这时候那老头子拿着钢刀冲了过来,对准一个鬼谱卫在它胸口上踢了一脚,那几个八旗鬼兵三人合为一队,拿着钢叉对着倒在地上的那名鬼谱卫猛刺其腹部,这名鬼谱卫的肚子上渗出好像豆浆一样的白色液体,噼里啪啦的爆裂成一股白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就这样,来来回回,打得不可开交,八旗鬼兵这边大约折了十来个人吧,鬼谱锦衣卫这里也损失至少五六个,虽说也是惨重,但是毕竟还是占有优势,那老头子要是不出手,这几个八旗鬼兵保准就都响了炮仗了。 眼看着撑不住了,那老头子挥了挥手,示意剩下的几个八旗鬼兵向前冲,那几个鬼兵合成一阵,就冲了过来,而那老头,一看情况不妙,他觉得这老娘们道行很高,一时间还斗不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拿出一张黑符,那黑符上是用白色的笔画的咒,他将黑符朝天空中一抛,突然咚的一声,空气中炸裂一股紫色的烟雾,那紫色的烟雾很浓,挡住了人的视线,那老头就趁着那浓浓的紫雾遁逃了,之后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回音,“臭娘们!你厉害!我总有一天,要将你们黄家全都灭门!” 刷刷刷……绣春刀割断了十几个头颅,那些鬼兵像串联起的炮仗,噼里啪啦的响着。 杀的干干净净,剩下的那群鬼谱锦衣卫转过身来,一个个单膝跪地,顺手把绣春刀往旁边一插,抱起拳头,摆出了个复命的姿势,站在后面的黄姑姑双手叉腰,绷着个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各位兄弟,打得不错!没有辱没我黄家的门楣,今个多亏众位了,回到老祖宗那边,领赏去吧!” 话音刚落,那几名鬼谱锦衣卫也跟炮仗爆裂一般炸成一阵白色粉末,消散开来。 此时此刻,一切归于平静,那老头子败退逃窜,黄姑姑这里也结束了战斗,现如今,就只剩下解决这些棘手问题了,黄姑姑把弟弟黄金魁和罗二胖抬进了里屋的厨房炕上,他翻了翻弟弟黄金魁的眼睛,微微一笑,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哼!亏你还是黄家的传人,都不嫌羞!我要是你,我就拔一根毬毛把自己勒死了!” 就在这时,黄金魁闭着眼睛躺在炕上微翘着嘴角,轻声细语的说,“我要是不差劲,咋显得我姐有本事呢?”说完,黄金魁睁开眼睛,一屁股坐了起来。 “哼!刚刚你也没说起来帮忙!可着劲的装死,咋!你是想看你姐还有啥招没用出来吗?”黄姑姑说。 “那里那里,姐,你也别怪我,我之前跟那老头子过过招,我弄不过他,这怂本事还挺大的,除了你能收拾他以外,我根本就没把握,所以我才用的鬼眼看路,把魂魄封起来装死的,你瞧!”黄金魁掏出揣在怀里的锦衣符咒。 “还好那个女子和他相公过来看你们,救了咱宝槐,打乱了那老东西的布局,要不然,我要是迟来一会儿,你和这胖娃估计八成就死定了。”黄姑姑说道。 黄金魁点了点头,“哎……好我姐呀!我有什么办法,我本事就这么大,我又能怎样,如果天要灭我,我也只能认了。[.超多好看小说]” “狗日的你说的是锤子话,你忘了,族训里写得清清楚楚,我黄家传人要负责守护康王封冢的阴阳风水,还要协理村子的阴阳平衡,你要是就这样死了,那咱村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谁管?康王封冢的风水要是破局怎么办?你想过吗?”黄姑姑有些生气的骂道。 黄金魁点了点头,一脸无奈的说,“哎…是啊!当年康王临终留下王命,令姜氏一族负责封冢的护卫和休整,潘氏一族负责与朝廷的联络和护卫系统的经济开支,我黄氏一门,由当时康王的即位人秦惠王朱公锡亲自委任为他父王陵寝的风水相师,百年以来,从未间断,之至清兵入关,中间有十几年断层,后来康熙皇帝下令翻修明代皇陵,并命我们继续各司其职,最后才重归统一的。” “你知道就好,最好别污了我黄家的名声!”黄姑姑说。 黄金魁回过头来望着旁边的胖子,“姐!这胖娃……” “那有啥办法,只能等明天早上再说了,现在我也帮不了他。”黄姑姑摇了摇头说。 黄金魁笑了笑,看着二胖那难受的样子,还真叫人忍俊不禁。 地面上滴下来几水珠,顺着水珠往上看,此时此刻,我两眼噙着热泪,不停地划过脸颊,我紧紧抱着那名女子,不想放开,我知道,一旦放手,这唯一的温存就彻底没有了,我为什么会哭,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总之一想起冯婉玲我的眼泪总是自己流下来,挡也挡不住,说不清道不明。 “这个叫婉玲的,真的有那么好吗?”那女子问道。 我放开了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她很美!但是不仅仅只是外貌,也不仅仅只是她的温柔善良,更重要的……也是最让我感动的………我……我……我现在也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啊!” 那女子退后了两步,回到梳妆台前,继续收拾头发,她笑着说,“像你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不过是贪恋美色,馋人家的身子罢了,你也不需要为自己找出什么特别的理由来让人信服,我告诉你,男人嘛,就是这种动物,欠尽人间风流债,春宵哪得几回还。” “…………………”我愣了愣没说话,转身离开,径直走到楼下,这时,那女子追了出来,趴在窗台上对我喊道,“咋么……这就走,不留下晚上快活快活?” 我微微一笑对她说,“嘿……难道,我也得欠下这风流债吗?”我冲她摇了摇手,继续往外走。 那女子纵身一跃,从阁楼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脖子,用力的掐住,我被掐的脸色通红,那女子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今晚,你休想就这么走!”说完,她放开了手,我捂着脖子蹲在地上不停咳嗽。 “咳咳…咳,哎……咳咳……你……真的很可笑!你很肤浅的把感情与**单纯的混为一体,断章取义,如此的偏激,让人觉得很幼稚!”我一边喘气一边说。 那女子眼神变得很凶恶,她似乎很生气,抬起手准备打我。 “被人批评一顿,气不过就要杀人灭口?哼!如此女子,真叫人拍案惊奇!”我说道。 那女子眼神稍有缓和,“哦?好!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个偏激断章取义的,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捏了捏喉咙微微一笑,“嘿…你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贪恋美色馋女人家身子的好色之徒,我不否认,这本是人之天欲,孔子也说过,食色性也,我也不会例外,但是有一点,爱情,感情,还有相思,并不能和这不入流的天性混为一谈,其实我很清楚,此时此刻我正在梦中,你也不是普通人,就在刚刚,我看到楼上亮起幽灯,我为什们会过来,是我对冯婉玲的一种相思,然而这种相思就好像我刚刚和你那短暂的相拥一样,令人满足,这种感觉,足以令我喜极而泣,我也相信和你相拥的那数分钟,胜过和你的一夜风流,因为我当时认为自己拥抱的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所以,我满足!你懂吗?” 那女子愣了愣,沉思着不吭声,她转过身去轻声说,“你喜欢的是别人的女人,而你的喜欢,说不定会害死她,你还会喜欢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这个叫婉玲的女子,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感情要是能控制,爱谁或者不爱谁,早就皆大欢喜了,哪里还会有喜怒哀乐。所以,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相思!”我意味深长的说。 “住口!我不懂?哼……哈哈哈哈…我不懂!哈哈哈……你说我不懂!”那女子说着说着一脸的悲伤,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情绪激动的说道。 那女子踱着碎步在周家老宅的小院里踩着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她忧伤的说,“一朝入得君王侧,千场悲情万场空,青梅竹马两相思,阴阳相隔叹来生。”说完,那女子失声痛哭,显得十分委屈,我走了过去安慰道,“对不起,我太主观了,每个人都有难以倾诉的苦衷,你不要太难过。 ”呜呜……我……呜呜……我本是长安城里的一名花旦,有一日……我们在秦王府里搭台唱戏,当时台下达官显贵,高朋满座,甚是热闹,我们戏班也在尽心演奏,这时候一个头戴乌纱折角巾,身穿红色衮龙袍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朝他跪拜,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就是朱志潔,是整个秦藩国的最高统治者——————秦康王。 第二十六话 篦角交心 那名女子踱着小碎步,来来回回的走着,此时此刻她放下了那种刻意的做作,再也让人感受不到妩媚妖娆,仿佛是褪尽了全身的风尘气,全然而然的给人一种良家女子的感觉,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微风中啜泣,抖动,此刻,我才觉得,现在的她才真正的和冯婉玲有相似之处,因为,真正令人怜爱的女人,并不一定要妩媚动人,并不一定要摄人心魄,只要她身上有一股小女人的温情和对于自己人格的操守就行,正因为如此,我才对冯婉玲的感觉如此难以释怀。 那女子抬头看着天空,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花,低声说道,“我本名叫苏小沫,几百年前,那时的我还是戏班里的一名花旦,当时有一位公公带着我们戏班来到王府搭台唱戏,那天王府里很热闹,很多达官显贵都齐聚在此,戏台的中间挂了很大的一个寿字,我才知道,那天正是秦王朱志潔的诞辰佳节。” “你是说,你是百年前的人?”我疑惑的问道。 苏小沫微微一笑,换了个语气说道,“那里还是人,看你说的,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我又哪里有如此大的福分,活的过百年,如今的我,早已是这里的一缕幽魂罢了。” “你是鬼?”我问道。 “如何?你怕吗?”苏小沫问道。 “呵呵呵…我倒是想怕,看着你们都是这明媚动人女鬼,我就是怕,也怕不起来啊!”我微笑着说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女鬼吗?”苏小沫有些疑惑。 我连忙解释道,“哦…不不…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接着讲,不用理我。” 苏小沫脸上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我这些年一直在这个村里游荡,入不了轮回,只能进入别人的睡梦中化作梦魇,吸取那些好色之徒的阳气,不过你放心,我从不害人性命,我只是补充自己的真元,这么多年下来,各种男人我都见过了,不过像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倒是头一个。在大黑井口,我看你气息微弱,就进入了你的梦境中。” “进来了就进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间尽是不义徒,阴界也有多情鬼嘛!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刚刚打扮成冯婉玲的样子,我恐怕这辈子也未能如愿。”我慢条斯理的说。 “公子还真是重情之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苏小沫问道。 “什么尊不尊的,现在早都不兴那套了,我叫李文国,你直接叫我名字就成,不要叫什么公子,搞得我好像什么花花公子似得,听的人心里膈应。”我摇着头一脸不情愿的说。 “噗嗤”苏小沫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看着我说,“李公子讲话真是风趣,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公子,那就叫你李相公吧?” 我一脸无奈,双手抱拳不停摇晃着对她说,“行了!你爱怎么叫都成,我不管了。咱是这吧,你先放我回去,我还有几个朋友正处在危难之中,我得回去帮忙,日后,晚上,哦…我是说晚上睡着了以后,你要是有空的话,你再来我梦里,咱俩慢慢谝闲传(聊天的意思)你说成不?” 苏小沫用手绢捂着嘴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耽搁李公子时间了,只是我看李公子为人如此正直,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大忙,倘若可以,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完苏小沫噗通跪了下来,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赶紧一把扶起她,急切地说,“哎呀…你这是干啥!你有话好好说么,动不动就跪,封建大山都把你压成什么样了,再说了,我抱都抱了,白占了你那么大便宜,怎么说也得还个礼,你说是不?” “既然如此,公子……我…” 就在苏小沫准备说话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雄鸡报晓的鸣啼声,天色渐渐的亮了,苏小沫惊慌地看着四周,她跑到我跟前来说,“来不及了,公子……待会你醒来,在你的右手边的草丛里会有一把红色的篦子,你记得一定要把它收好,等到适当的时机我自会过来找你。”说完,苏小沫嗖的一下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开来。 我猛然打了个寒颤,惊醒了过来,我突然间觉得浑身好疼,看样子昨天攀爬的时候,身上的刮伤还未愈合结痂,稍稍一动,就蛰疼蛰疼的。 我突然想起苏小沫在梦中跟我说的话,我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在我右手边的草丛里,还真的有一个红色的篦子,我立刻捡了起来对着那篦子说,“苏小姐,你先将就着在我上衣口袋里好好睡一觉,等晚上没事了,咱俩再慢慢聊。”说完,我把那篦子装进了上衣口袋。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站在井口仔细的听了听,这大黑井里异常的宁静,没有一丝声音,我拨了拨头发,转身来到桃林外,一跛一跛的朝村里走去。 天色越来越亮,和煦的阳光照进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村民们都开始起床生火做饭干活,一群麻雀在村里叽叽喳喳的叫着,这时候黄姑姑和黄金魁姐弟俩在村里乱转悠,这时候村东头的姜氏三老太爷姜生茂正坐在门口抽旱烟,他看见黄姑姑回村里来了,高兴地说,“唉……这个……金牛啊,你啥时候回来的?” 黄姑姑听到这句,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金什么牛!我现在早都把名字改了,我叫黄水仙,不知道别胡乱叫。” 三老太爷笑着说,“我金牛娃啥时候改名字了,”水仙“,恩,这名字不好,没有黄金牛好听。” 站在旁边的黄金魁噗嗤一声笑了,他刻意强忍笑意着不至于太明显,没想到越忍越想笑,身边的黄姑姑瞪着他,那脸都快成绿的了,她踢了黄金魁一脚,小声骂道,“你倒有笑你妈个屁!” 黄姑姑看着坐在那里抽烟的三老太爷,咬着牙瞪着眼说,“生茂伯,你这都快八十了,是不是也快死了?侄女我还等着吃你的花花馍呢?” “唉……你这狗日的说的啥话,咳咳……狗日的胡说啥,赶紧弄你啥去,走走走!拱远!”(既滚远的意思)姜氏三老太爷骂道。 这时候姜三老太爷的儿子出来了,他看见黄姑姑,一脸热情的打招呼,“哎……金牛姐!你啥时候回村的?我都好些年没见过你了?” 黄姑姑顿时脸又绿了,一边的黄金魁继续强忍着。 姜三老太爷抽了扣烟,对着儿子说,“文新啊!人家你金牛姐现在不叫黄金牛了,人家现在叫黄水仙!我看着名字就没有黄金牛听哈美!” 黄金魁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这次他笑的都蹲在了地上,身边的黄姑姑阴沉着脸碎碎念道,“我是把你家的馍偷了吗?咋都那我开涮!” 这一说,旁边的三老太爷和儿子姜文新以及弟弟黄金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话 因果分析 我一跛一跛的走回了村子,忍着浑身的伤痛,来到了周家门前,周锦绣提了一袋子东西正准备往出走,正好和我撞了个照面,我被撞的捂着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着嘴直叫唤,周锦绣回神看了看,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冷嘲热讽的说,“怎么?晚上跑出去做贼了?你看你!把自己整的跟个麦客一样,邋遢尽了。(.无弹窗广告)” 我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实在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我随口说了句,“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该弄你啥弄你啥去!”说完,我径直朝前走,给周锦绣甩了张臭脸。 周锦绣斜着眼睛瞪了瞪我,小声的骂道,“狗日的,瓜批货!” 走到村里面,我看见不远处,黄金魁师傅蹲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一个劲的笑,黄姑姑板着个脸来回瞪着那几个人,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些什么,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跟前,对着黄金魁说,“怎么了?这都说啥呢?” 众人回头一看,是我,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就都盯着我看,三老太爷眯着个眼睛抽了口烟,轻声说,“这不是那天躺在金魁家院子里的那个娃么?咋成这样了?” 三老太爷的儿子姜文新也说道,“就是,看着挺像的,我记得还不是有个胖娃也在么?” 黄姑姑神情凝重的看着我,她没说话,蹲在地上的黄金魁也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对我说,“我的天!你还真是命大,伤得怎么样?严重不?” “没事!就是浑身筋肉酸痛,剩下的就是些小擦伤,不碍事!抹点药就好了。”说完我对着站在旁边的黄姑姑说,“黄姑姑,二胖咋样了?他没事吧?” 黄姑姑依旧看着我,半天没吭声。 “你咋了?说话啊!二胖咋样了?”我急忙问道。 一旁的黄金魁看着姐姐不说话,赶忙对着我说,“没事没事……你放心,二胖就是中了咒,不过你放心,等会我就帮他解开,不碍事的。” 我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站在那里的黄姑姑,她依然端端的站着,一声不吭。 我冲着黄金魁指了指他姐姐问道,“黄姑姑这……这是怎么了?咋不说话?” 黄金魁正要说话,这时坐在旁边抽烟的三老太爷插话道,“她没咋地!就是嫌我们叫了她以前的名字,心里不高兴,耍死狗呢!”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三老太爷,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老太爷的儿子姜文新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连忙解释道,“小兄弟,是这样的,金牛姐不喜欢她以前的名字,听说她现在改了个新名,叫黄水仙,她这人就是那,惹她不高兴,脾气一上来,谁说啥她都不吭声。” 我听的是云里雾里,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现,似乎听明白了,这黄姑姑原来叫黄金牛啊!恩。黄金牛……黄金魁……这名字才顺当。”听到这里,我也捂着嘴,盯着正在闹脾气的黄姑姑不禁发笑。 说归说,闹归闹,回头办事最重要,我和黄金魁叫了半天,黄姑姑就是一动不动,不吭声,绿着个脸一副稳若泰山的架势,我俩一看,这不成,二胖还趴在炕头上硬着呢,得赶紧救人,无奈之下,我们没在理会黄姑姑,自己去找解咒的东西。 黄金魁对于解咒驱邪的事情,自然也是有办法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昨天晚上,我看你被那只蜥蜴追着跑,最后都发生什么?” 我把昨晚上惊心动魄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跟黄师傅讲了讲,听完后,黄师傅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然后他讲昨夜里前前后后发生的经过都跟我说了说,我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事情。 接着,黄金魁意味深长的问了我一句话,“你觉不觉得,那个老头下咒做法,明显就是冲着我们黄家来的,看样子,他对我们黄家很了解,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这其中有很多问题令人费解。”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那老头子是哪里人,为什么偏偏来到村里找你和宝槐下手,至少您也是玄门法师,会法术的,他这是有什么企图?” 黄金魁摇了摇头说,“恐怕不是偶然,这老妖怪到村里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杀了我们一家,要不是周鹤山和他媳妇贸然闯入,打断了这老头子做法,再加上你和我姐及时赶到,恐怕我现在早就死了。但是…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沉思了一会,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我对黄金魁说,“黄师傅,你还记得周锦绣带你去看他的那柄水晶如意么?当时你用先天衍算推算出是有人用小鬼将那个会动的如意带走的,事实证明,昨晚的那个老头子,就是盗走水晶如意的人,话说到这,很多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黄师傅,你想想,这个老头子怎么会知道水晶如意在周家?前提!他必须知道周家的底细,至少知道周家是从山西来的,还记得你媳妇,哦,也就是我婶婶,她出事的那天晚上,正好就是这周锦绣打开水晶如意的那天,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不是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么,这也就是说,那个道士一直盯着周家,直到那个水晶婴儿初次啼哭,召唤了一些封冢里不干净的东西,他才肯定水晶如意就在周家,所以就偷走了这东西,现在你明白吗?” 黄金魁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接着我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是那老头盗走如意,然后又对我黄家下手,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我笑了笑,对他说,“这还不明显吗?黄师傅,你想想,当时你告诉我,水晶如意一共两个,一雄一雌,各司阴鬼法神,另外一对如意在什么地方?” 黄师傅恍然大悟,他急忙说,“康王封冢里!” 我点了点头,自信地说,“偷了周家的雌如意,然后杀了康王陵寝的护陵法师,其目的,必然是打着秦康王墓葬内雄如意的主意!难道还会有别的?” 黄金魁惊奇地看着我说道,“你说得对!我咋就没想到呢?”说完,他用手拍了拍脑袋。 我叹了口气说,“这不足为奇,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分析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但是有时候,另外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在这里能猜得出来的。” “哦?那还有啥?”黄金魁疑惑的问。 “周锦绣举家逃离山西,他当年的事情,也就是那天给我和你提过,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吗?再说了,那个人,怎么就对村里的事情知道的详详细细一清二楚,周家的事情,黄家的事情,就凭他一个外人!他是怎么知道的!除非有人告诉过他详细的情况,否则,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我狐疑的瞪着黄金魁说道。 黄金魁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村里有人……?”黄金魁没敢往下说。 我没吭声,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因为我们都明白,这件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没有原因的无头事,若背后没有什么肮脏的利益目的,好端端的大白天来到一个玄门法师家里下咒,就连我也差点被迷魂草的迷魂阵给害死。 在村里,我和黄金魁师傅找到了解开二胖禁咒的东西,令我意外的,这玩意竟然是小娃们的童子尿。回到黄师傅家,按照黄师傅的要求,我给二胖的额头上放了一个用灯油草的干草枝扎成的小草人,然后把那小半杯童子尿给二胖灌倒了嘴里,过了一会,那灯油草扎成的小人轰的一声着起火来,黄师傅赶紧用一双红色的筷子夹起那个着火的草人,扔到地上,用手上的一根木槌,狠狠地砸了下去,突然间,那草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那声音颤颤的,很刺耳,听的人心里发慌,感觉就像是用木棍打死了一个小孩一样。 渐渐地,那个草人没声了,趴在炕上的二胖,终于啪的一下浑身瘫软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像个死猪一样睡着了。 黄金魁朝我做了个手势,对我说,”现在好了,让他睡一觉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有一名妇女跑进了黄师傅家的小院里,她径直推开篱笆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快!……快…金魁!…不…不好了……” “咋了,你不要着急!慢慢说,出啥事了?”黄师傅紧张的问。 那妇女一只手捂着腰,一只手指着东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去!……你姐…在东头!你快去看看!” 我和黄师傅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紧张的往村东头跑………… 第二十八话 死狗蛮牛 我和黄师傅急忙来到了村口,在村口三老太爷家的门前围了许多人,熙熙攘攘的,好像在围观什么的,村民们都有说有笑,各自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我和黄师傅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我们俩低头一看,在这人群中,黄姑姑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一个劲哭,身上沾满了土和泥,小宝槐也在,就站在黄姑姑旁边,脸上流露出一副难堪的神色,她看见我和她爹过来了,指着地上的黄姑姑对我们说,“爹……我姑妈……她躺在地上滚蛋蛋呢,咋办?” 黄金魁刷的一下子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我说,“你说咋办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人群中有些乡党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有的说,黄姑姑是中了邪了,神志不清。也有的说她是天生的扯杆(傻子),专门耍蛮牛死狗呢!也有的说,是因为其他人用金牛的名字取笑她,气的受不了,才在地上滚蛋蛋的。 这时候,冯婉玲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对着黄金魁师傅点了点头,问道,“黄叔叔,您没事吧,我昨晚见你都成那样了……” 黄金魁连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奥…恩,我没事…没事!” “这姑姑怎么了?干嘛躺在地上哭?”冯婉玲问。 黄金魁红着脸羞得转过头不说话,冯婉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向我询问事情的经过。 我一看冯婉玲有问我的意思,连忙走上前去,对他说,“估计也没啥,黄姑姑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扯的时候弄得事情扯的很!我猜应该是嫌三老太爷叫她了一声黄金牛,这会正闹脾气呢?” 冯婉玲似乎不是很明吧,眨着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看着我,“黄金牛?黄金牛是谁?” “哦…是这样的,黄姑姑原名叫黄金牛,和黄金魁师傅一样,都是金字辈的,后来她改了个名字叫黄水仙,今天三老太爷看见她就随口叫了句金牛,没成想,还惹出乱子了,这下可好,吓得三老太爷都把大门锁了躲到屋里去了,哎……估计就是这么回事。”我抿着嘴说道。 听到这,冯婉玲眉头一皱,走到前面一把拉过小宝槐的手对她说,“宝槐?是不是这样?” 小宝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姑妈经常一有不高兴就爱在地上滚蛋蛋!” 冯婉玲示意小宝槐让开,她走到跟前,看着不停在地上哭哭啼啼滚来滚去的黄姑姑,皱着门头厉正言辞的说,“黄姑姑!你也人不小了,论辈分我都该叫你声姑姑!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怎么都不嫌羞!快站起来!” 众人一看这冯婉玲平时贤惠的很,今天一下子竟然流露出这么严厉的脾气,惊得周围人瞬间哑巴了,我也愣愣的盯着这个正在生气的女人,脸上流露出一股爱慕的神色,我没想到,冯婉玲生气起来也是这么好看,心里痒痒的,痴笑着看着她。 被冯婉玲这么一呵斥,黄姑姑顿时也停了下来,她拾起身子坐在地上,擦了擦眼泪和鼻涕,那脸上沾满了泥痕,擦得像个唱戏的一样,委屈的说,“又不是我想咋!我本身就命苦!死了男人,女人家哪里有叫金牛这个名字的,三太爷不停地嚷我,叫我金牛,还有你!”说到这里,黄姑姑指着弟弟黄金魁骂道,“还有你那瓜批货!你也笑我,你贼你妈个屁,你连同外人笑你姐,瓜批货!呜呜呜…” 冯婉玲厉声喝道,“够了!别胡闹了!乡邻们都看着呢?怎么?你还想继续丢人么!还不快起来!” 黄姑姑撇着个嘴站了起来,不停地拍着身上的土,黄金魁急忙过去帮姐姐拍掉身上的泥土,这时,黄姑姑踢了弟弟一脚,斜瞪着他说,“滚滚滚!瓜批货!不叫你帮忙!” 这时,周围的乡里乡党都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看着这姐弟俩的热闹,我站在一旁也强忍着笑意,但是旁边的冯婉玲好像很生气,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看着她的样子,我也没敢笑出声来。 乡党们都在嬉笑中散开,在三老太爷家门口,零零散散的就剩下我们几个人,小宝槐走到冯婉玲跟前,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我有些饿了,你有吃的没?” 黄金魁站在一旁帮黄姑姑打土,对着女儿宝槐说,“行了!饿了回去我给你找吃的,别给你婉玲姐找麻烦!” 冯婉玲此时脸上流露出了笑容,她蹲下身子对着宝槐说,“没事,你饿了,姐姐就做饭给你吃,姐姐会做刀削面,很香的,你鹤山哥哥也爱吃!” 她仰起头对着黄金魁说,“不碍事的,黄叔叔,我公公今天早上去集市上买东西了,鹤山也去磨坊干活走了,我婆婆爱干净,外人来家里做什么不太方便,你们人多,我去你家给你们做一顿饭,饱饱的吃一顿!成吧?” 黄金魁摇了摇头,“哎呀……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这么多人,让你做饭,哎…太不好意思了!”说完黄金魁看了黄姑姑一眼,黄姑姑没好声气的说,“咋!看我干啥!你别指望我给你们做饭,想死你!” 我一看情势不太好,急忙插了句,“冯婉玲都开口了,再说宝槐这么虚弱,昨天一天中邪,饿了一天,是得好好吃一顿了,人家冯婉玲一片好心,要再是拒绝,那咱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黄姑姑喜眯笑眼的说,“谁知道你是想吃奶还是想吃饭?” 我一听这话,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心想,哎……这黄姑姑真不愧是天煞孤星,能把看门狗的克死,确实不是盖的!真是应了老人们常说的那句话,死娃抬出南门,没救了! 在黄师傅家,我们拉着桌子坐在小院里,泡了壶黑枣,慢慢的喝,冯婉玲和宝槐在厨房里忙活,黄姑姑换了身衣服洗了个脸,和我们坐在一起喝茶,我和黄师傅不停地谈论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黄姑姑低着头喝茶吃枣,还不停的用手指头抠牙缝。 不一会,宝槐和冯婉玲端着热乎乎的刀削面就出来了,我急忙端起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旁的冯婉玲微笑着问道,“我平时放盐放的轻,要是淡了再调一调。”说完她解开围裙,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拍了拍宝槐说,“你们先吃,我得回去了,一会中午还要给婆婆和鹤山做饭,就不多待了,剩下的面我都起好了,在案板上的盆子里扣着,晚上要是饿了,你们自己下面吃!”说完,冯婉玲,放下围裙,挽了挽袖子,用手指擦了擦腕上的玉镯上的面粉,就往外走。 黄师傅连忙起身问道,“这就走!你也弄一碗吃么,咋能饿着肚子回去呢,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后头还不把我糟蹋死。”黄师傅说完笑了笑。 我一看冯婉玲要走,立刻放下了手上的面,急忙问道,“就是,你也吃点么,忙了好一会,要不然喝杯茶再走也成啊!” 冯婉玲刻意回避我的眼神,只是看着地上摇了摇头,轻轻的说了句,“不用了,我回去喝!”说完,转身就走。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舍,觉得挺失落的,就离开桌子往前走,没成想,刚走两步,就被正在吃面的黄姑姑一把拽住!”她嘴里一边嚼面,一边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行了!别过去了!人家是媳妇不是姑娘,你乖乖的坐下吃饭。” 我无可奈何,只得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面,我看着冯婉玲渐渐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那种失落与痛苦越发沉重,我心想,如果我当时要是在冯婉玲嫁到周家之前来到这里,也许,我还有机会。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黄金魁师傅拍了拍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文国,叔有句话要给你说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君臣人伦,三纲五常,这些都是规矩,咱们村子也有咱们的规矩,我希望你早早打消那些错误的念头,不要伤害了别人和你自己。” 黄姑姑低着头也补了一句,“你再想也没用,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有些事情你要好自为之。” 我没吭声,端起面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每吃一口,心里都觉得有些疼。 就在我吃饭的时候,黄姑姑突然指着我上衣口袋说,“你那里装了个啥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我突然间心里一惊,一把捂住口袋的东西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没啥!就是捡了一个梳子,平时梳头用。” 黄姑姑瞪着我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看,悻悻的说,“哈哈…是不是拿了人家冯婉玲的什么东西了!哎呀……你这坏批货,是不是拿人家的贴身之物用来闻呢?” 我一瞬间火气就上来了,涨红了脸,狠狠地将面碗往地上一摔!指着黄姑姑的鼻子吼道,“ 黄金牛!我忍够你了!你要是再胡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我怒不可遏的瞪着黄姑姑! 说完,我气得转身走到屋里,躺在睡着的二胖旁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里乱的很。 坐在院子的黄姑姑对黄金魁师傅使了个阴霾的眼神,黄金魁微微的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我呼呼大睡,黄姑姑走到我跟前,轻轻地用手捏走我口袋里的那个红色的篦子,一脸阴沉的盯着看,他递给旁边的黄师傅,黄师傅接过后,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 第二十九话 夜探病妇 黄师傅拿起手中的符咒,正准备贴在那把红色篦子上,看样子,黄姑姑和黄金魁肯定是觉察到什么了,我睡得很香,没有一点感觉,即便是黄姑姑从我口袋里翻出东西,我也没有醒来。 眼看着黄师傅就要贴符了,就在这时候,睡在我旁边的二胖,突然醒来了,黄师傅突然惊觉,立马把符纸和那柄红色的篦子藏到了身后,二胖自从解开那个诡异的禁咒之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了这大晚上,他终于清醒了,这家伙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呦我的娘啊!酸死了!啊…酸死我了!哎呦呦!哎……” 二胖醒来后,看着黄师傅和一个陌生的女的站在自己旁边,觉得很纳闷,也顾不得浑身的酸痛,忽的一下突然坐了起来,看了看睡在旁边的我,又转头看了看黄师傅旁边的那个陌生女人,然后不怀好意的窃笑,二胖心想,“这个女的可能就是黄金魁嘴上念叨的姐姐,哎呦……你们黄家人怎么都这么丑啊!嘿嘿嘿!” 黄姑姑盯着这个一醒来就笑嘻嘻的二胖疑惑的问,“你笑什么啊,小胖子?” 二胖抿了抿嘴说,“哎呦……没啥,就是高兴,随便笑笑!” 黄师傅转身准备往出走,突然二胖叫住了他,“哎等等…黄师傅,你手里拿着个什么啊?” 黄金魁拿出篦子笑了笑说,“没啥,一个篦子,梳头用的,没啥没啥!” 二胖一脸坏笑的一把将那个红色的篦子夺了过来,笑呵呵地说,“你就蒙我呗,这玩意儿是女人用的,你一大男人用这梳头,你唬谁呢?” 黄金魁一看二胖把篦子夺了过去,一下子急了,连忙从二胖手里往回抢,二胖这小子坏,拿着篦子晃来晃去,急的黄师傅硬是够不着,二胖一边嬉皮笑脸的拿着篦子晃来晃去,一边不时地用左手擦刚刚醒来时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黄姑姑瞄准二胖的后脑盖就是一把掌,这一巴掌打的二胖顿时是眼冒金星,二胖愣着坐在炕边,看着黄姑姑,不敢吭声,黄姑姑伸出手,对着二胖厉声喝道,“拿过来!小胖子,还敢跟我们玩花样!信不信我把你魂抽出来养小鬼!” 二胖瞬间脸色就变了,毕恭毕敬的将篦子递给了黄姑姑,严肃的说,“我从来不和长辈开玩笑,这就给您,再也不敢了。” 黄姑姑鄙视的看着他,一把拽过二胖手中的红篦子,交给了黄金魁,冷冷的说了句,“你去忙你的。” 黄师傅刚离开屋子,我就醒了过来,也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我迷迷糊糊坐起来,看着二胖在炕头边跪着,脸色有些惊恐,旁边的黄姑姑看我醒来了,神色有些慌张,她定了定神,对我说,“哟!睡醒了!” 我没理他,似乎还为下午的事情生气,我看着旁边的二胖,疑惑的问,“你干嘛?跪着干啥?” “我……”二胖正要说话,突然间黄姑姑一把抓住二胖的耳朵大声说,“你个小胖子,你给我下来,我出去在收拾你!” 说完,黄姑姑拧着二胖的耳朵,二胖疼得哇哇直叫,没办法,只得下炕跟着黄姑姑走到院子。 我穿好了鞋袜,下炕跟着过去看,只见二胖不停地回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姑姑,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我看不明白,这倒是唱的哪出戏啊,我走上前去,对这二胖说,“怎么了?你又干什么蠢事了?” “我哪里敢干什么啊,就是刚刚……哎呦…!”黄姑姑突然用力拧了拧二胖的耳朵,疼的二胖只喊叫。[] 黄姑姑对着我说,“没事,这小胖子刚醒来,我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要是那个老头子还设有什么机关那就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同情的看着二胖,“那你继续看,我出去走走,记得检查干净点啊。”说完,我就离开了。 天黑了,我一个人在村里游荡,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很抑郁,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周家的大门口,我抬起头,看着周家的阁楼上,冯婉玲房间的灯还亮着,看着窗外的幽灯,我突然心里百感交集,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康王村的那个晚上,周家的灯也是像这样亮着,那个时候,这周家老宅是那样的诡异阴森,但是如今却是如此的温暖祥和。 就在这时候,周家大门突然有了动静,我赶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蹲在角落偷偷观察,这时,只见冯婉玲拿了一个竹篾,那竹篾上面用一层麻布盖着,冯婉玲显得很神秘,她警觉的看了看周围,轻轻地关上门,朝村西头走了过去。 我突然有些迷惑了,心想,这大半夜的,她跑出去干什么,我看着冯婉玲才走的不远,就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看看她在干什么。冯婉玲好像真有什么事情很神秘,还时不时的看着后面有没有人跟来。 不一会儿,她来到了一家小农院门口,在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的叫道,“焦云婶,焦云婶!给我开下门。” 大约呼了三五声,里面就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看见冯婉玲似乎很高兴,满心欢喜的对着冯婉玲说,“姐姐,你来啦!” "你娘在吗?” “我娘在里屋呢,她现在下不了炕。” 说完,冯婉玲一只手端着竹篾,一只手拉着小孩子,径直走了进去。 我悄悄地走到跟前,毫不费力的翻过那道小土墙,趴在窗户外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屋子里很简陋,除了一张炕,一张桌子,还有零零星星挂在墙上的几株干玉米和辣椒串,再也没有什么了,那炕上躺了一个瘦弱的妇女,正在有气无力的喘着气,她看见冯婉玲进来了,急忙坐了起来,想要招呼,冯婉玲放下手上的竹篾,赶紧一把扶住那名妇女,紧张地说,“焦云婶,你快睡这,不用起来。” 那个叫焦云婶的妇女有气无力地说,“哎…婉玲啊,你看这…隔三差五的送吃的,这多不好,整天劳烦你!你让我日后怎么还你啊?” 冯婉玲微笑着摇了摇头,“焦云婶,你不要想太多,就是些面饼和馒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焦云婶叹了口气说,“哎…我知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娃还小,他爹死得早,这几年都是我养活他,看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说着说着这个叫焦云婶的妇女捂着嘴哭了起来。 冯婉玲听着也难过的捂着嘴留下了眼泪,她说,“别担心,焦云婶,你会好起来的,娃还小,你得把他养大,等娃长大了,就可以孝顺你了。”冯婉玲越说越难过。 “行了,焦云神,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早点休息,那竹篾里的饼子和馒头够你和娃这几天吃的,我过几天晚上再给你送。”冯婉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 焦云婶哭着点了点头,对着儿子说,“毛毛,去送你姐姐回去,天色太晚,你要把你姐姐送到家奥。” 那个叫毛毛的小男孩点了点头说,“恩,我知道了娘。” 冯婉玲起身走到桌子前,把竹篾里的馒头和面饼腾了出来,放在一个陶土盆子下面扣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焦云婶说,“婶,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我一看冯婉玲要出去,赶紧躲了起来,只见那小孩随着冯婉玲走出了院子,过了一会,我看她们走的差不多远了,也随其后离开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是焦云婶躺在床上一个劲念叨,“真是个好女子啊!真是个好女子啊!”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心想,这冯婉玲不仅长得漂亮,连心肠都这么美,这么善良,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心里有一丝丝难受,叹了口气,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天进入我梦中的那名女子,叫苏小沫,她好像要求我帮她什么事,是啊,时候不早了,我现在要是不休息,她也找不到我。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篦子,突然间,我惊慌地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我来回翻弄着衣服上的各个口袋,找了一来回,还是什么都没有。 “糟了!”我突然间想起了下午吃饭时的那一幕,黄姑姑曾经问过我口袋里有什么。莫非…… 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话 失约背信 黄金魁一个人来到了村口的麦地边,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红色的篦子,他明显感觉到这篦子绝非寻常之物,这里面有一股冰冰凉凉透人心魄的妖气,最令黄金魁感到不适的,就是在这篦子里似乎有一股呼之欲出的力量。 “他怎么会捡到这个东西,这个李文国还真是能折腾。”黄师傅自言自语的说。 沉思良久,黄师傅袖子里掏出了两张黄符,他用黄符在那把红色篦子上轻轻地刮蹭了几下,那红篦子就“滋滋”的冒着白烟,黄师傅微微点着头,轻声说道,“看来,这东西不能留。”说完,他将手中的黄符用力往上面一贴,狠狠地摁了下去,黄师傅咬牙切齿仿佛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只见那红鼻子就犹如融化的红蜡烛一样溶流了下来,突然间唰的一下,一个白衣女子旋转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麦地里。 “到底是出来了,我倒想看看,你这妖物到底是什么东西!”黄金魁说道。 那女子趴在地上缓缓地转了过来,惊恐的看着黄金魁,顿时花容失色的咬着头发往后退。 黄师傅定睛一看,心里突然有些震惊,没成想,趴在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妖物,竟然是一个娇媚迷人的白衣女子,跟他脑海里想象的那种,歪瓜裂枣一样的鬼怪偏差很大,此时,黄师傅的情绪稍稍缓和,也许是见到美貌女子的缘故吧,他轻声说,“你为什么藏身在篦子里,你接近那个年轻人有什么目的,你要是敢隐瞒我,休怪我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苏小沫此时已经是心惊胆颤,因为她知道,这个村子里有一名很厉害的玄门法师,就是当年追随秦康王的那个大军师黄岐镇的后代,之前在这村里游荡之时,曾听人说起过,现在这个强行将她从栖身的篦子里抽出来的人,莫非就是黄家的道士?她心里暗暗吃惊,自己明明是在我李文国的口袋里的,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道士眼前,莫非……想到这里,苏小沫眼睛湿润,她缓缓地留下泪珠,哽咽的说,“我就知道,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可信的,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是如何的重情重义,到头来还不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我没什么可说的,这是我的命!我认!动手吧!” 黄师傅一听有些云里雾里,顿时摸不着头脑,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苏小沫问道,“你倒是干脆啊!也不挣扎挣扎,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打算慷慨赴死,既然如此,我也懒得问了,你要是没有什么话要留,我就送你上路!” 苏小沫似乎梗咽的很难过,脸上的泪水都浸湿了头发,她瞪着黄金魁咬着牙幽怨的说,“如果你见到李文国!就告诉他,是我苏小沫有眼无珠,看错他了,我当他是重情重义的真君子,没成想他也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即便我魂飞魄散,我也会诅咒他和那个女子!不得好死!”说完,苏小沫绝望的失声痛哭,哭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悠扬九霄。[.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个劲的往回跑,突然间听到村口不远处传来的那阵幽怨的哀嚎,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了,心想,糟了,莫不是黄师傅将苏小沫当做厉鬼给处理了,我不敢多想,赶紧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往过疾奔,“哎…都怪我粗心,那苏小沫本身就是个悲苦之人,若是因为我的大意,而害她香消玉殒,那我真就是来到这个时代作孽来的。” 我马不停蹄的感到了声音传来的村口,我四下望了望,麦地里徐徐的刮着晚风,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我紧张的大喊道,“苏小沫!……苏小沫!……”我连续叫了好几声,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及回应。 就在我失落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捡起来一看,霎时间心凉了半截,这不是那个红色的篦子吗,怎么成了这个模样,融化的如此不成形,我惊恐的望着四周,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苏小沫……苏小沫!我…对不起你……!”说着说着我难过的哭了起来,内心难以平静,十分愧疚。 此时,我也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拿着篦子往回跑,也许,在黄师傅家,苏小沫还没有被抹杀,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就在我往回跑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叫毛毛的小男孩和冯婉玲站在周家门口,冯婉玲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行了,姐姐已经到家了,你赶紧回去,你娘还在家里呢,好好照顾你娘。” “恩,那我先回去了,姐姐再见!”毛毛对冯婉玲摇了摇手,转身往回跑。 冯婉玲微笑着转过身,她惊讶的发现我就站在不远处,她紧张的说,“这么晚了,你怎么……?” 我看着冯婉玲,也顾不上说话,一个劲的跑,还不时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似乎也觉察到了我似乎碰到了什么难事,伫立凝望,若有所思。 我气喘吁吁的跑了回去,看见二胖正在拿了个扫帚打扫院子,他看见我回来了,傻笑着停下手里的事情,问道,“怎么了文国?找什么呢?” “黄师傅呢?”我连忙问。 “刚刚不是就出去了吗,你忘了,那会儿你不是也刚醒来吗?” “黄姑姑人呢?”我越发的着急了。 “她叫我打扫院子的卫生,说有点事出去了。”二胖说。 “去哪了?”看着慢慢吞吞的二胖,我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我哪知道啊?她又没说,再说了,我哪里敢问啊?” “那她朝那个方向走的?快点告诉我!”我已经急的近乎抓狂。 二胖沉死了片刻,抓着脑袋支支吾吾的指着前面说,“好像是朝北头走的,好像是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就在这时候,黄姑姑突然站在我身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你是不是找我啊?” 我惊讶的转过头,心里的那份焦急顿时消散了,我急忙问,“黄姑姑,我的篦子,是你拿的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着,我掏出口袋里那个溶得不成样子的红篦子,我继续问,“那个叫苏小沫的女子,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哪是人?明明是个女鬼啊!?”黄姑姑疑惑的盯着我说。 我不知道为何,胸中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我咬着牙冷冷的问,“好!即便她是女鬼!她在哪!快告诉我!” “用鬼火烧了,这会儿估计都成了青烟了,你怎么那么在意啊?”黄姑姑说。 我瞬间身上的冷汗直冒,浑身开始颤抖,急促的喘着气,突然间两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瘫在了那里。二胖一看不对劲,一把扔了扫帚就跑过来扶住我,惊慌的问道,“哎呦…文国…你咋了!……你这是咋了……哎呀……” 我气得身体不停的颤抖,渐渐地我两眼一黑,背过气了…………… 第三十一话 峰回路转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里有种异常痛苦的的感觉,苏小沫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了我,而我却粗心大意的害她魂飞魄散不得超生,我内心无比自责,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好像一个很信任你的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托付在你手中,那是一种极大的信任,因为这种信任,他们会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转交给你,可是,你却因为马虎粗心,将别人至为重要的东西,儿戏般的遗失,甚至湮灭! 黄家的这些人,怎么能如此草率,不问青红皂白,甚至根本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的拿走我的篦子,害的苏小沫万劫不复,永不超生。此刻,我不知道为何,心里的悲愤顿时化为憎恨,我恶狠狠的瞪着黄姑姑,咬牙切齿的说道,“黄姑姑啊!你和你弟弟到底还算是人吗?你们连我问都没问,就悄悄拿走篦子,害的苏小沫魂飞魄散,你们的心,难道早就给鬼吃了吗?” 黄姑姑用慵懒的眼神看着我,她慢条斯理的对着我说,“我们是道士,本村的妖魔鬼怪一经发现,杀无赦,这是祖训,我们哪里有错啊,要说错,那还不都是你,好端端的带个鬼回来,明显是想作死啊!” “有道是,人间尽是不义徒,可怜冥界有情鬼!你们甚至连苏小沫问都没有问过,仗着自己会法术,就为所欲为!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她也曾有过冤屈吗?这世界上有好多冤魂抑郁难伸,她们的秉性都很善良,活在人世之时,就受尽人间各种苦难,冤屈至死,现如今,做了冤魂,你们也不放过吗?” 这时候黄金魁推开了篱笆门,从外面走了回来,他似乎听明白我刚刚的话了,拍了拍手上的土,调侃着说,“那个女鬼叫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有眼无珠,看错了你!”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顿时心里头产生了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我四下望了望周围,我捡起今个下午时被我摔碎的那个老碗的碎片,上面还沾着没吃完的面条,我捡起瓷片就朝黄金魁冲了过去,二话没说,大吼一声,“黄金魁!我今天弄不死你,我就不姓李!”说完,我攥着那块锋利尖锐的瓷片就冲了过去。 黄金魁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我这脾气竟然是如此激爆,竟然至于到要拼命的地步,他连忙后退躲闪,站在后面的黄姑姑和二胖顿时也傻了眼,赶紧冲上来拉住我,这时只见二胖从背后狠狠地将我拽住,黄姑姑扳着我那只攥着锋利瓷片的手紧握不放,想要夺下那东西,此时,我已近乎疯狂,手上已经被瓷片割伤留下血来,我顾不得其他人阻拦,非要取了黄金魁的性命不可!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公子!快住手!千万不可伤了黄师傅的性命!”听到这声音,我顿时就像浇了盆凉水一样,愣了下来,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心里头的感觉是五味杂陈,激动地有些发抖,我万万没想到,站在不远处冲我喊话的竟然是苏小沫!她的打扮和之前不同,有别于冯婉玲的服饰和相貌,而是一身素衣,披肩长发,淡雅素颜的站在旁边,朝着我走了过来,此时此刻,我硬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也和我一样,保持着原先的姿态。(.无弹窗广告) “公子,不要误会黄师傅,千万不要伤害好人!”苏小沫急忙对我说。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赶紧扔掉了手中的利器,慌慌张张的朝着苏小沫走了过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不时的回头看了看黄姑姑她们,我走到苏小沫跟前,瞪着眼睛问道,“苏姑娘,你……没事?” “我不但没事,而且黄师傅还帮我用灯油草的的枝茎重塑义身,你看,如今我都可以成型了,不必再在人的梦境里游荡了。”说完,苏小沫转了转,然后回头一笑。 我也回头尴尬的盯着还躺在地上的黄师傅,无奈的笑了笑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师傅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讥讽的说,“你不是说,人间尽是我这样的不义之徒吗?怎么?不义之徒,就不能做点好事吗?” 我旁边的苏小沫噗嗤一声笑了,她捂着嘴说,“李公子,你误会黄师傅了,要不是黄师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在那把篦子里呆多久呢?” 我苦笑着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事……你们至少也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要不然,我会误会的。” 二胖也捂着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瞒你,但是你这晚上的跑出去干啥去了?找也找不到你人。” 黄姑姑盘着胳膊一脸鄙夷的看着我,问道,“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二了一点,可没想到你整个就是二百五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利器你就敢伤人?” 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这不……也是性情中人么。” 就在大家对我的鲁莽行为百般指责之时,苏小沫一把抓过我的手,惊讶的说,“哎呀!李公子,你的手受伤了!” 我攥了攥手指,笑着说,“哎…皮肉伤……不碍事!” “快进屋,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苏小沫一脸心疼。 进到屋里,我们都坐下来聊天,苏小沫一边帮我细心地包扎伤口,一边说着感激的话,“刚才一见,小女子方知李公子竟是如此烈性之人,能为我这样的一名女子和黄师傅执锐相向,令小女子受宠若惊,我原还以为李公子背信弃义将我出卖,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物,看来我没看错人。” 二胖一只手捏着个黑枣,一边吃一边说,“你看!我们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这家伙那简直就是个阎王爷啊!别说是跟黄师傅,我听黄姑姑说,他之前为了救冯婉玲,拿着个大石块就把人家那个老头子道士的脑门子给砸烂了,甚至连那只恶心的大蜥蜴,他都一个人带着跑了。” 我瞪了二胖一眼说,“得了得了……吃你的东西吧,小心别噎死!” 苏小沫笑着说,“看来李公子对那冯婉玲,还真是有情有义!” 二胖放下了手上的黑枣,疑惑的问,“哎……你也知道他喜欢周家媳妇啊?” 我对着二胖脑袋砸了一下,他捂着脑袋狂笑。 苏小沫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啊,那天晚上在梦里……” “哎哎哎…咱们说点正经的吧,恩…黄师傅为什么救你啊?”我赶紧岔开话题。 黄姑姑一把推开了我,对着苏小沫说,“等等…你说,那天晚上在梦里怎么了?” 我一看情势不对,赶紧就想阻止,这时候二胖这个混蛋,她从背后抱住我,我不能动弹,这时二胖对着苏小沫喊道,“你快说啊,那天晚上在梦里怎么着吧?” 苏小沫红着脸,羞答答的低着头对着众人说,“那天晚上,李公子他………” 此时此刻我拼命地挣扎,想要阻止苏小沫继续说下去………… 第三十二话 追忆往昔 “那天晚上,我化作那个叫冯婉玲的女子,打扮成她的模样进入了李公子的梦里,李公子他……他曾与我短暂相拥……那一刻他说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天,也是他久违的一幕。”苏小沫羞答答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黄姑姑捂了捂嘴,冲着正在挣扎的我腿上踢了一下,鄙夷的说,“哎呀……你这小子……够恶心啊!整天想人家周家媳妇,你咋就不害臊啊。” 我红着脸百口莫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得给苏小沫使了个眼色希望她别再说下去,可是周围的这几个大神仙似乎听的是津津有味,尤其是二胖,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问道,“你看吧,文国这小子可真够骚情的,整天没事光想人家周家的媳妇,这多不应该啊?” 我奋力挣脱了二胖的束缚,甩了甩身子大吼一声,“够了!别说了!再说小心我翻脸了!” 苏小沫也有些惊恐,连忙安抚我的情绪,“李公子莫要生气,我不说便是了。” 我一看苏小沫好像有些多心,似乎认为我在说她,我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别的不说,刚刚我在村里听到一阵哭泣,我赶过去以为你出了事情,回来时还碰到了冯婉玲,他跟一个叫毛毛的小孩子在一起,夜里还曾去过一个叫焦云婶的妇女家里送吃的。(.好看的小说)”我转过头看着黄金魁问道,“那个焦云婶家里是干吗的?” 黄金魁随口说了句,“也没干啥,焦云是村里尚老鸹的媳妇,尚老鸹前些年生了场大病死了,哎……现在焦云带着个孩子守着寡,看她的样子,也是个短命的面相,只可怜那孩子啊,比宝槐还要小,到时候焦云要是撒手一走,那孩子也就没个活头了。” 就在这时,黄姑姑和黄金魁以及二胖都警惕的看着我,唏嘘的指着我的鼻子说,“啊……你大晚上的跑出去……你跟踪冯婉玲啊,哎呀……呀呀呀…”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一股嫌弃的神色。 “我不是跟踪,我那是…碰巧遇见的……”我说不下去,百口莫辩,无地自容。 苏小沫捂着嘴轻轻地一笑,“李公子,你虽是重情之人,但小女子还是要跟你说几句心里话,红颜佳人,已嫁作他人妇,不管你内心何等爱慕,也应该早早的断了这个念头,可远观不可亵玩,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即可,那冯婉玲看样子也是个心地纯朴的良家女子,现如今她已经有了归宿,你的这份纠缠,说不定会伤害到她。” 听着苏小沫说完,我心底有些失落,但我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叹息着点了点头,“哎……是啊,你说的很对,我是该断了这非分之想。” 就在这时,我突然问道,“对了,那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师傅为什么会帮你?” 苏小沫和黄师傅相视而笑,黄师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人分良善,鬼也一样,杀鬼杀妖是积功德,度鬼度妖同样是功德,我们黄家历来讲究的是宁可亏损自家法,勿要枉杀灵界妖,当时苏姑娘大义炳然,没有丝毫畏惧,只是一脸的绝望和哭泣,再说了,她说她认识你,那我就想,也许她并不是要害谁,自然就带她回来问个清楚咯,我听了她的遭遇,倍感同情,所以决心帮她,但是这件事做起来困难重重,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你的帮助,只是担心你会退缩,所以就和我姐姐商量想试试你。谁知道你那暴脾气,差点没把我给弄死!这不才慢慢跟你解释的。” 我回头看着苏小沫,问道,“你上次时间紧凑,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你的经历,如今跟我们说说吧,听完了,我们也好帮你。” 苏小沫似乎有些感动,一双眼睛刷的一下湿润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难过地说,“承蒙各位恩公不弃,能为我这孤魂野鬼伸出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来世甘做牛马,服侍各位恩公。” 黄姑姑一把扶起她,说道,“我们又不是官宦家,别跪了,你就是跪了,我们也没有赏钱。” 我拍了怕苏小沫的肩膀说,“有什么苦衷,你就说吧?” 黄金魁对着苏小沫点了点头说,“说吧,把你的遭遇给他们都讲一讲。” 苏小沫点头会意,轻声说道,“那一年,正好是大明宣德元年,当时的秦王朱志均因病而薨,他就是后世所说的秦怀王,朱志均膝下无嗣,于是当时朝廷就降旨册封时任富平郡王的朱志潔(土字旁)回驻西安府,嗣秦王位,这朱志潔想必你们都很熟悉吧,他就是这个村子里封冢的主人,秦康王。” 黄金魁点了点头,“姑娘你接着说,不必有所避讳。” 苏小沫点了点头,“朱志潔刚刚上任,还未满一年,那天正好是他诞辰,于是城里的很多官绅明吏都前往王府贺寿,我们戏班是从南方赶来的,当时我记得是有一位公公带着我们进的王府,那天王府里人山人海高朋满座,我正在戏台上唱着我们家乡的采茶戏,这时候突然间所有人都站立起来,转身对着西厢花园里走出的那个人跪拜,我见那人身穿朱红色衮龙袍,头顶乌纱折上巾,腰间配着玉环,足下蹬着皂靴,大步朝前走了过来,听完众人的敬贺之语,我才知道,这个身穿红袍的人就是朱志潔,他坐在戏台对面的高台上,离我也不远,他的相貌也记得很清楚,粗眉大眼,皮肤白皙,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一看就有一股王者气象。那朱志潔听了些许时间,对着台上挥了挥手,对管事的太监说,”那南方的小调调没有劲道,去给寡人换了,寡人要听秦风!“那老太监就示意台上,唱秦戏,可是我们戏班哪里会的秦戏,秦戏朴实厚重,腔调是何等豪放,我这弱女子哪里会唱秦戏。” 黄姑姑笑着打断了苏小沫的话,”这殿下还是是个爽利的人,爱听秦腔啊!“ 我轻声问道,”这些我都知道,说说你的遭遇吧?“ 苏小沫摇了摇头,”我本有相恋之人,他与我自幼在戏班长大,情投意合,可惜天意弄人,我们俩的命运,自打进入王府,就彻底的灰飞烟灭了。“说着说着,苏小沫开始轻声啜泣,”那日下午,我们戏班正在收拾,这时……一个公公过来叫住了我,他说王爷有请,叫我到花园一叙……………… 第三十三话 路见不平 苏小沫跟着那位公公,一直走到了后花园,因为大戏已毕,她卸了妆,清雅素颜,她走到朱志潔身边,连忙跪下,“小女子苏小沫拜见秦王殿下。(.无弹窗广告)” 朱志潔缓缓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对苏小沫说,“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 “听见没,殿下叫你抬头,你就抬头!”身边的公公说。 苏小沫缓缓的抬起头,诚惶诚恐的看着朱志潔,他对苏小沫微笑着,还不时地对着身边的太监说,“到底是江南女子啊,比起这西北女子,娇柔了不少啊!”身边的太监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寡人今日闻你唱奏,声音悦耳,飘逸灵动,甚是好听,只是,寡人在这秦地待的太久,早已习惯秦戏的唱吼,不过今日听你歌喉,甚是特殊,所以,寡人希望你能够留在王府,待寡人闲暇,继续为寡人唱奏采茶戏,以解寡人心中烦闷和抑郁,如何?”朱志潔问道。 苏小沫紧张的不知所措,“殿下,小女子……小女子自幼随着戏班漂泊,尚若在这深宫大院中常驻,心动顿感惶恐,恕小女子难以从命!” 那个太监有些急了,大声喝道,“你这妞子,不识抬举,多少人想得殿下赏识,都没这个机会,你倒好,竟敢拒绝殿下!” “算了!既然不愿意,那寡人亦不强求,赏她些银两,叫她走吧!”朱志潔有些生气,但是并未认真。 说完,朱志潔就离开了花园,苏小沫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回走,心中有些害怕,等到她回到戏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苏小沫的恋人,也就是她们戏班的小生,他叫邱雪明,他好像有些生气,一个劲的指责道,“哼!为何秦王要赏你银两?你下午都去了何处?” “没有去什么地方,只是下午殿下召见,要我留下为他唱戏,我不肯,但他也未强求,就赏我银两,放我归来。”苏小沫连忙解释道。 “哼!那你为何不留下,这秦王府比起我们这小戏班可宽敞多了!”邱雪明讽刺道。 “明郎!你这话是何意?我并未允诺秦王要求,你何以出言不逊!”苏小沫说。 邱雪明似乎还有不悦,她出言讥讽道,“我出言不逊,哼!就凭你我这等草台出身,殿下身为秦王,他能相的中你?还不是你自己爱慕虚荣贪图王府的富贵,要不然,为何平白无故赏你这些白花花的银两!” “住口!休要信口雌黄!明郎,你我之间,难道没有这点信任吗?我若贪图王府尊荣,大可留下养尊处优!何必回来!”苏小沫有些生气。 “我………那秦王召你,你就应召,为何也不推搪!”邱雪明有些急躁。 苏小沫有些难过,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委屈地说,“明郎……我只不过一名卑贱的草台戏子,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边疆藩王,我又有什么权利拒绝呢?他赏我钱财,那是他的赏赐,我并没有索求,再说……那些银两不是都送到了戏班,我哪里碰过?你今日讲话,字字刺心,痛若断肠!”苏小沫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 邱雪明觉得自己有的过分,连忙轻轻抱住苏小沫,满怀歉意的说,“苏妹,都怪我,怪我疑心太重,说话伤你,你不要难过,我看你被秦王招去,担心你的安危和贞洁,所以才说这么重的话,你不要生我气,好吗?” 苏小沫紧紧抱住邱雪明,失声痛哭,“明郎,我不怪你!我已是你的人,自会随你一辈子。” 邱雪明听见苏小沫这么说,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再计较,一边哄着苏小沫,一边往回走。 到了夜里,两人坐在戏班进驻的客栈大堂内吃完饭,邱雪明也许是因为内心愧疚,不停地给苏小沫夹菜,“来!苏妹,多吃点,补补身子。” 苏小沫微笑着点了点头,“明郎,你也吃。” 就在两人温情脉脉之时,突然间一个太监带了一群护卫冲进了客栈,那太监走到苏小沫的桌前,给那个侍卫头子说了一句,“来!把这个女子给我带回去!” 那个侍卫头子有些犹豫,对着那个太监说,“陈公公,殿下曾经嘱咐过小的,不可扰民,这么做……会不会…” 那太监瞪着那个侍卫头子,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好你个姜崇棋!不要以为你是跟殿下从富平来的,就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告诉你,这里不是郡王府,是秦王府,身为亲兵护卫,你就得受我调遣!懂吗?” 姜崇棋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是!公公!”说完,姜崇棋朝其他护卫挥了挥手,大声说,“带走!” “尊令!”侍卫们齐声喝道,说完,侍卫们一把抓住苏小沫将她用绳子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邱雪明浑身颤抖的问道。 “明郎!救我!”苏小沫哭喊道。 那个太监撇着嘴,一脸轻蔑的说,“哼!就你这女子,居然还敢拒绝殿下的意思,我看,不给你来点颜色,你还真就无法无天了,给我带走!”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带着斗笠身披黄衣的人,对着这群护卫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在秦王脚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那个太监走上前来,轻蔑地说,“哦!你是何人!竟然敢当我的道!” 那个到这斗笠的黄衣人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更姓,三秦法师黄岐镇是也!” “哦!原来是个臭道士!哼!来人,给我拿下!”陈公公指着黄岐镇大喝一声。 侍卫统领姜崇棋带着众侍卫包围了黄岐镇!黄岐镇轻蔑的笑了笑,说,“如今这大明朝,阉党专权,没成想,在这秦王封地,居然也成了阉党的天下,试问这天下,到底是朱家的,还是这群阉党的!” 姜崇棋一把拔出腰间的扑风刀,大吼一声,“大胆,竟敢侮辱我大明皇家,今日,我定要你付出代价!”说完,姜崇棋持刀就朝黄岐镇头上砍了过去,黄岐镇往后一闪,拔出袖子里的一把桃木刀,就和他打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侍卫一看,统领都动手了,自己哪里能继续看啊,这时候陈公公也站在后面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众侍卫连忙点头,“是!”说完,拔起长刀,就冲了进去。 论功夫,姜崇棋是侍卫统领,武艺自然了得,黄岐镇虽说是法师,但毕竟也不能以一当十,这里的侍卫加上姜崇棋有七八个,他一个人那里是对手。 这时,黄岐镇猛地一个翻身,跳到了客栈掌柜的柜台之上,对着客栈里的闲杂人等大吼一声,“诸位!没有什么要紧事的,就请离开,刀剑无眼,若不幸做了刀下冤魂,可别怪我黄某没有知会你们!” 黄岐镇话音刚落,客栈大厅里的人就四下仓惶逃窜,没过多久,客栈里就只剩下站在高高柜台上,摆出个魁星踢斗架势的黄岐镇,还有惊恐万分龟缩在角落里的苏小沫和邱雪明,以及门口的陈公公和众侍卫。 黄岐镇笑着对台下的众人说,“今天,黄某就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玄门法术! 说完,黄岐镇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黄豆,朝着地上一撒,顷刻间,噼里啪啦响声不断!冒着阵阵的白烟,黄岐镇口中念念有词,”乾坤驾到助威势,天动地摇请大仙,云台显圣发号令,撒豆成兵诛妖邪,喝!“黄岐镇大吼一声,从地上的滚滚白烟中,站起了几个人…………………… 第三十四话 秦王殿下 姜崇棋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似乎看不清从烟雾中站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谨慎的朝后退了几步,看着对面模模糊糊的几个人影,他仔细地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诶……怎么和这边的人数一样多?”姜崇棋有些疑惑不解。(.) 没过多久,浓烟渐渐散去,对面冒出来的那八个人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就在这时,陈公公阴阳怪气的喊叫道,“哎哎呀……怎么跟我们一模一样啊?”这时,只见黄岐镇脚下的柜台边站了七个侍卫和一名太监,它们脸色呈青黑色,皮肤上好像还有一层蜡白蜡白的粘液,突然间这八个人都睁开了眼睛,那眼珠子,全部都是黑白相反的,看着甚是吓人,就连身经百战的姜崇棋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站在柜台上的黄岐镇对着台下的众人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黄门的秘技”镜身残影“,这也是撒豆成兵法门中的中级法术,今天,我黄岐镇就教教你们这群欺男霸女的阉党及其鹰犬,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说完,黄岐镇挥了挥手,大吼一声,“给我剐了这个蛮横的死太监!” 这群镜身残拔起刀就冲了过去,站在对面的姜崇棋一个箭步上前,对着身后的弟兄说,“大家保护陈公公!”身后的侍卫们一个个紧张的说,“尊令!” 顿时间,残影和真身打成了一片,姜崇棋对姜崇棋,其余侍卫对战其余侍卫,陈公公的残影一把扑倒真的陈公公,骑在他身上用手掐着他的脖子,陈公公被掐的满脸通红,喘不上气,姜崇棋想要救他,但是残影追着他打得不可开交,逼得他难以兼顾,姜崇棋只好作罢,专心致志先打倒自己的残影再说。 黄岐镇纵身一跃,从柜台上跳了下来,转身来到客栈的拐角,这时,苏小沫和邱雪明正拥在一团瑟瑟发抖,黄岐镇面露微笑走到他俩跟前,轻声说道,“姑娘莫怕,黄某已经教训了这群鹰犬,那个残像撑不了多久,你们俩若想活命,就快快随我来!”说完,黄岐镇转身就走了出去,苏小沫和邱雪明紧随其后。 少顷片刻,黄岐镇三人早已是跑的是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们停靠在一个小巷的亭子里,这时,苏小沫对着正在喘气的黄岐镇跪了下来,感激地说,“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哈哈”黄岐镇大笑一声。一旁的苏小沫甚是不解。 “敢问大师为何发笑?”苏小沫疑惑的问。 黄岐镇捋了捋胡子微笑着说,“苏姑娘休要疑虑,黄某天南地北四处游荡,早都听闻过你们采茶班的黄梅小调,你苏小沫更是有名,要不是听说你们戏班近日在西安府搭台,我还不回来呢!” 苏小沫喜出望外的说,“大师听过小女的戏?” “何止听过,早已耳熟能详。”黄岐镇说。 苏小沫回头望着邱雪明两人高兴地紧握着双手,苏小沫对着黄岐镇继续说道,“像我等草台戏子,无名无利,没有什么可以答谢恩情的,若大师不弃,改日请大师来我戏班,我二人定为大师独唱一曲,以报大恩。” 黄岐镇连忙拍手叫好,“好!改日一定去!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苏小沫说。 突然黄岐镇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对着苏小沫问道,“敢问苏姑娘,刚才绑你的是何许人?” 苏小沫一脸哀伤的说,“实不相瞒,他们就是新任秦王的亲兵护卫。” “什么!就是那个从富平调来的那个朱志潔?”黄岐镇说。 “正是” “不太可能吧!我素闻朱志潔在任富平郡王时期,历来待人宽厚,敏而优学,不像是会做出这欺男霸女的勾当的人。”黄岐镇有些疑惑。 在旁边不吭声的邱雪明按耐不住了,尖刻的说,“哼!王爷?我呸!他们这些王公贵胄那个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表面上都是人五人六的,就像一包驴粪,光是外面鲜亮。” “不,这个朱志潔我听说过,他不像是个干这种事的人,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黄岐镇说。 “误会?哼!在这西安府,谁能调动的了王府护卫,没有那王爷的手谕,可能吗?”邱雪明说。 黄岐镇摇了摇头没说话,这时苏小沫对着他问道,“黄大师,请问刚刚你用的是什么法术?看着有些吓人!” 黄岐镇捋了捋胡子笑着说,“哦……那个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那不过是残影镜像,跟本人的力量一模一样,既赢不了,也输不了,就是拖延拖延时间,等到夜半两更,法术自然解开。”说完黄岐镇看了看夜晚的星空,自言自语的说,“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在客栈里,众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一个个瘫软在地上,除了姜崇棋还咬着牙拄着刀单膝跪地硬撑着,其他人早就没有力气了。就在这时,那些残影突然间跟响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炸裂开来,化成一阵粉末消散在客厅中。 精疲力尽的姜崇棋终于撑不住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在小巷的亭子里休息的几个人,寒暄了一会,黄岐镇对苏小沫和邱雪明说,“二位保重,黄某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黄恩公保重!”苏小沫二人说道。 黄岐镇带起了斗笠,低着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小巷中。苏小沫二人也彼此搀扶着离开了。 翌日晌午,凌空皓日,骄阳如火,整个秦王府的青釉瓦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在王府的书房里,朱志潔正在看书,他似乎被书中的些许内容所吸引,看的是津津有味不亦乐乎,他不时地自言自语道,“击球定三川,儿戏邦国,这唐僖宗果真就是个混账,一个昏君,一帮佞臣,硬是把泱泱大国给葬送了,太混账了!”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给朱志潔的桌边奉了一盏茶,轻声说道,“殿下,陈公公和姜统领回来了。” 朱志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端起茶杯闻了闻,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尊令”。说完,那个下人就谨小慎微了的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陈公公和姜崇棋来到了书房,一进门,两人在正中央跪了下来,低着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奴才陈国宾……末将姜崇棋………参见秦王殿下。” “呦呵……我…是秦王啊?搞了半天我还是秦王啊!”朱志潔讽刺地说。 陈公公笑着逢迎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是大明王朝的秦王,谁敢说您不是啊!” “哈哈哈哈哈……陈公公,你还知道我是秦王啊,是不是在你眼中,我还是富平的郡王啊,你是不是觉得,以前我哥哥朱志均什么习惯,我也就是什么喜好啊?” 陈公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哪里哪里,殿下如今已经继承秦王大位,又怎能和小小的郡王相提并论!” 朱志潔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的喝了一口,心不在焉的问道,“崇棋,自打在富平时期,你就一直跟着我,我什么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姜崇棋有些诚惶诚恐,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末将明白,殿下……殿下曾经……要求臣下等,不得扰民,恪守律法,未经王命不可擅自行事。” 朱志潔的脸色突然间转笑成怒,咬着牙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个擅抢民女的太监和这个违法乱纪的侍卫统领拉下去!打二十脊杖!给寡人往死里打!”说完,书房外走近四个身披重甲的王府铁卫,将陈公公和姜崇棋拖了出去,只见陈公公吓的是大惊失色,连忙滚地求饶,“殿下!老奴错了,求殿下开恩,老奴再也不敢妄自做主了,老奴一副残躯,行将就木,经不起这二十脊杖啊!殿下!开恩啊!殿下………” 第三十五话 负心明郎 在王府的庭院正央,内内外外两百多人,朱志潔的王妃,还有婢女丫鬟,属官从吏,以及府丁、内侍、重甲铁卫、内禁卫、女官、执事、都事、太监等等,都聚集在正庭的广场内,看着正在被施以脊杖的两人,人人都是心惊胆战,惶恐不已! 这时,秦王朱志潔整了整衣冠,挥了挥衮龙袍的衣袖,昂首挺胸的径直来到了庭院的中央,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寡人刚刚接任王位,可能你们很多人都不太懂寡人的规矩,不过不要紧,明日之后,你们就都会知道的。”说着,朱志潔指着正在受刑的陈公公和姜崇棋说,“这个太监,从寡人父王隐王时代开始就在王府里伺候,后来又伺候寡人的两位哥哥僖王和怀王,如今又来伺候寡人,怎么说也是伺候过四代王公的老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打死了,也说不过去。”说完朱志潔又指着姜崇棋说,“这个侍卫,追随寡人多年,寡人还是王子的时候就认识他,后来寡人初封富平郡王时,他也一直忠心耿耿的伴随左右,今天惩罚他们,就是要告诉你们,但凡违反寡人禁令者,不管是辈分年高的老奴,还是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寡人绝不姑息!阉党可以在朝廷上兴风作浪,但在我秦王麾下,休要猖狂!” 众人一看,秦王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顿时也都跪了下来,从那一刻起,朱志潔的威名就传遍了整个秦地…………… 在客栈里,苏小沫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这时候采茶戏班的班主走了过来对着苏小沫安慰说,“沫儿,不要担心,如今是太平盛世,王道兴隆,不会有事的,放宽心。[]” 苏小沫紧张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义父。” 班主笑着说,“明日,我们还要去一位富豪之家唱戏,你准备准备,届时不要出错,砸了自家牌子?” 苏小沫依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义父。” 那天夜里,整个西安府都显得异常的宁静,宁静的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翌日的清晨,采茶戏班的人起得很早,他们打点着自己的行头,来到了一个富户人家的宅院内,据班主说,这富户人家有一位老太太喜欢听戏,不仅仅爱听秦戏,还要听天南地北的戏种,这老太太的儿子是个大孝子,为了给自己母亲安排戏班,已经花了几千两银子了,听说西安最近来了个采茶戏班,就急忙找人打听,但是无奈这戏班要先去给秦王殿下祝寿,所以这富户之得等戏班给王爷奏完了大寿,才遣人去请。 苏小沫以及戏班里的所有人,在台上整整唱了一下午,要说别的也没什么,就是这富户的一个妾室好像对戏班很感兴趣,具体地说,也不是对戏感兴趣,只是对台上唱戏的白面小生感兴趣,那个白面小生不是别人,就是苏小沫的明郎,邱雪明! 下午散场后,那个小妾托人给邱雪明打赏了几个碎银子,并把邱雪明约到了后院的柴房里,那小妾长得一双水柳眉、桃花眼,看模样就像是个轻浮之人,她扭扭捏捏的走到邱雪明跟前,拉着邱雪明的手说,“官人……妾身有礼了。” 邱雪明心花怒放,红着脸,心中狂跳,他战战兢兢的说,“诶……夫人有礼了。” “官人……妾身在这宅院里平日行走不得,好不容易听场戏,平时都见不着一个外人,莫不是这老太太要听曲儿,恐怕妾身这辈子都见不着一个男人呢!” “啊……夫人不是……有相公么……怎么说不见男人呢?”邱雪明暗暗阴笑道。 “哎……这死鬼,平日里只知道照看他那个死不了的老娘,一有时间就去忙他的大生意,要么就是陪达官贵人风花雪月,哪里还顾得妾身死活,可怜我年纪轻轻,就如那死了丈夫的小寡妇一般,独守空房,每每夜晚,我就犹如烈火焚身般苦楚,那滋味,谁又能明白呢?” 邱雪明慢慢的瞅着这个小妾的身子和模样,虽说算不得美人,也不及苏小沫那般好看,但是这小妾浑身上下透着股风骚,令人内心抓挠不已,邱雪明心里暗喜,他轻轻地抓着这名小妾的纤纤玉指,轻声说,“那…夫人讲这些话……跟我讲……有何用意?” 那小妾一看邱雪明有所反应,也是格外的兴奋,一把抱住邱雪明娇嗔的叫道,“官人,你就给奴家一丝温柔,就是明日奴家死了,也是心满意足。” 说完,这干柴烈火一触既燃,两人疯狂的缠绕在一起,就在这柴房之中,汗如雨下,疯狂激烈的纠缠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深夜,那小妾满足的坐在地上扣着衣扣,用那双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桃花眼盯着浑身瘫软的邱雪明说,“官人,你可要常来啊,奴家这几日还离不得你呢?” 衣冠不整的邱雪明气喘吁吁的躺在柴堆上,邪恶的笑着,他捏了捏那小妾的纤腰,有气无力地说,“夫人放心,我这几日定会来此相会,决不会负了夫人的一片真情。” 两个人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直至深夜,邱雪明才整理衣冠往回走,在大街上,邱雪明双脚发软,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就在快回到客栈的时候,苏小沫双眼噙着泪花,嘴角微微抽动,内心的伤痛呼之欲出,就在邱雪明走到跟前时,那眼里的泪花刷刷的流了下来,她伤心的问道,“明郎……你为何这么晚归来?”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邱雪明吱吱呜呜的低着头不敢看苏小沫的眼睛,“我刚刚……去喝了杯酒,这不…耽误了功夫,才回来的晚了。” 苏小沫伤心欲绝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喝酒……那为何没有酒味?” “我……我喝的是桃花酒……也许是酒味很淡的缘故吧……?” 苏小沫擦了擦眼泪,“明郎,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我,还记得吗,当日你我曾经许下诺言,绝不辜负彼此终身之情义,白头到老,绝无二心啊?”说完,苏小沫哭的越发伤心了。 “额……我当然记得。” 苏小沫瞪着邱雪明说,“既然你记得,那你为何……为何和另一个女人在那幽暗的柴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说着说着苏小沫痛苦的失声痛哭起来。 街边的行人也都开始注意这俩纠缠不清的戏子…………………… 第三十六话 坐谈阴阳 邱雪明一看苏小沫看得这么大声,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顿时火冒三丈,没好生气地说,“哼!正所谓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今天是去了柴房,但我至少敢承认,不像有些人,在王府里跟王爷聊了那么久,然后就这么冰清玉洁的回来了?谁知道这时间里都伺候了多少人,还是人家王爷大方啊,一次出手就是一百两,可怜我忙活了一下午,就挣了这么点,都不够买包补品的。”说着邱雪明掏出了袖子里的二两银子。 苏小沫精神近乎崩溃,她两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面顿时生出了一股恶心的感觉,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他托付终生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个尖酸刻薄,刚愎自私的负心汉,她脸上渐渐地由呆滞的神色转变为极度的愤怒,她抡起那只小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打了邱雪明一个耳光,冷冷的说,”我再说一遍,我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名节!“ 邱雪明被打怒了,对准苏小沫也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可够狠的,直接把苏小沫打的趴在了地上,那嘴角都渗出了鲜血。邱雪明揉了揉自己的脸,用尖刻的声音说,”臭娘们,你还敢打我?反了你了,我告诉你,像你这等女子,就是人尽可夫的破烂货!凭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卖弄风情,哼……有本事你去钻王爷的被窝啊!“ 说完,邱雪明径直走进了客栈里,苏小沫一个人痛苦的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夜晚,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苏小沫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她低着头,眼眶湿红,鬓角的秀发很是凌乱,嘴角不时渗下血珠,花容失色,没有一丝精神,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塌陷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跟死羊一样没有光彩。 渐渐地灯火稀稀落落,街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苏小沫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她来到了护城河的石桥边,看着河里波光粼粼的水花,她痛苦的笑着,她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掉落下来,跌进了泛着波光的河水中发出滴滴的响声。[.超多好看小说]那一刻,苏小沫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了,活着……只有无尽的痛苦,不如一了百了! 沉思片刻,苏小沫用手托着襦裙,闭上眼睛,正准备纵身一跃,就在这时,一个斗笠甩了过来一下子击倒了苏小沫,她侧身躺在石桥边,惊讶的回头一看,没想到,这一次,救她的人竟然还是黄岐镇,黄岐镇解下自己身上缠绕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法器,坐在苏小沫旁边,微笑着说,”我没有太用力,苏姑娘,没有打疼你吧?“ 苏小沫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哽咽的说,”黄大师,你为什么还要救我,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黄岐镇哈哈大笑,捋了捋胡子开玩笑的说,”正所谓一诺千金,你既然想死,那也行,只不过,你还欠我一首独唱的采茶曲子,至少也得给黄某唱完了再自尽吧?“ 苏小沫苦笑着,不时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被黄岐镇的这句玩笑说的哭笑不得,”黄大师,你三番两次救我,我却没什么报答,真是惭愧,只是如今,我哪里还有心情唱曲儿?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要死也得唱完死!现在不成!”黄岐镇笑着说。 苏小沫捂着嘴流着眼泪苦笑道,“黄大师,小沫我天生是个苦命人,生不能活的如意,死也不能死的畅快,像我这样的女子,你为何还要取笑我?” 黄岐镇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小沫,看了很长时间,苏小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轻声说,“大师自重,不要这样瞪着小女子。” 黄岐镇笑着说,“看你的面相,不像是个苦命之人啊,怎么会如此呢?” 苏小沫突然来了精神,“黄大师会看相吗?” 黄岐镇点了点头,“俗话说,女有九善相,亦有九恶相,所谓九善相,就是头圆额平为一善,骨细皮滑为二善,唇红齿白为三善,眼长眉秀为四善,指纤掌软为五善,声清如水为六善,笑不露齿为七善,坐卧端静为八善,皮肤香洁为九善,女人如果有此九善,必主高贵,然而苏姑娘你无论如何这九善都占齐了,可是这命府之中却如此的悲怆,令黄某不解。” “哦?黄大师您是说,小女子面相很好,?” “不是很好,是相当好,寻常女子但凡拥有九善中的五善,就可以一生富贵,善始善终。然而苏姑娘你,九善之格皆占,按理说应该是个大富贵之人,怎么会……”黄岐镇陷入沉思。 “如何?”苏小沫好奇的问。 “除非……除非是因为有九恶之面相的干扰!“ ”干扰?如何干扰?请大师指点?“ ”苏姑娘,实不相瞒,你的那个相公,就是个面恶之人,九恶之中,他至少占了七恶,此人凶声焦裂目露四白,鼻下沟纹面骨突颧,喉结露齿身骨单薄,一看就是刚愎暴戾,自私鲜耻,气量狭窄贪财好色之人,你与他长年相处,自然受其影响,所以你的命相就会衰败。“ 苏小沫愣了愣,没吭声,过了一会,苏小沫狐疑的对着黄岐镇说,”大师用意,小女子明白,只是这观相之说太过虚无,总之请大师放心,小沫不会再自寻短见就是了。“ 黄岐镇笑着说,”天命相法,历来都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信,你就可以依靠相法篡天改命,你不信,也大可听天由命,黄某只能帮你到此了。“ ”多谢大师解惑,两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小女子她日体力恢复,定会为大师独奏小戏,以解烦忧。“ 黄岐镇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起身戴上斗笠,对着苏小沫说,”面相之法都是些街巷散道的把戏,虚虚实实,唬人可以,倘若用在紧要关头,就都没了针毡,我黄门精通的是阐教的三才玄法,跟道教的卜算观相麻衣捉鬼之术有着天壤之别,现如今能入我黄岐镇法眼的算命之法,除了我阐教的先天衍算以外,就只剩下截教的潜法读心了,只是两教素来不和,我对截教的秘法,尚不太了解。如果苏姑娘信我黄某人,就听我一句,苏姑娘日后必有大福!“黄岐镇说完转身离开,背对着苏小沫招了招手,”告辞“ 从晚上一直讲到拂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黄金魁家的纸窗户洒了进来,我们几个乐此不疲的听着苏小沫叙述了整整一夜,黄金魁递给苏小沫一杯黑枣茶,对她说,“先喝杯茶,不急,慢慢说。” 苏小沫生前的种种遭遇和经历,不由得令我们几个听得着迷,除了二胖这个怂包,听的睡着了以外,我,黄金魁,黄姑姑依旧精神头很足,黄姑姑笑着说,”先祖黄岐镇没想到这么风趣,族谱中只是记载了先祖的生平事迹,并未留下他的一言一行和音容笑貌,听你这么一讲,心里头顿时觉得先祖活灵活现的。“ 我也觉得很有意思,转过身对着黄姑姑问道,“黄姑姑啊,九善相我知道了,那什么叫女人的九恶相啊?”我看着黄姑姑笑着说。 黄姑姑脸色突然间有些难堪,对着我咆哮道,“咋!九恶相咋了!我就是九恶相!咋!你不服!你能把鬼吓跑吗?能吗?” 我和黄师傅还有苏小沫都捂着嘴狂笑,仿佛黄姑姑自己已经对号入座了,看着她那很不服气的神情,我们都笑开了花。 黄金魁止住笑声对着苏小沫说,“你讲了这么多,最后你的身世如何?” 苏小沫不好意思的摇着头说,“你看,小女子说的过于絮叨,竟忘了说出自己的悲惨遭遇,令诸位听了这么久,真是惭愧。” 黄金魁摇了摇手,“不打紧!这些事情,我们日后可以听你慢慢讲,就捡要紧的说,说完了,我们也好帮你!” 苏小沫点点头,正要接着诉说,这时候,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紧急的呼喊声,苏小沫怕见外人与阳光,转身躲进了屋内的一处阴凉角落,黄姑姑和黄金魁还有我连忙跑出去看,这时,只见周鹤山脸色发青,失魂落魄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金魁叔!您快去看看!焦云婶家………快看看……” 听到这里,我顿时心里暗暗吃惊,焦云婶家怎么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黄姑姑大步朝前,对着周鹤山问道,”小子!莫慌!焦云家怎么了?“ 周鹤山紧张的浑身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他吞吞吐吐的说。”早上……早上……我去磨坊上工……路过焦云婶家门口,我看见……我看见毛毛躺在门口倒在了……血泊中,我走近一看……毛毛……的……脑袋……都没了!“ 黄姑姑大惊失色,黄金魁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因为昨晚上,我还看见冯婉玲………… 黄金魁走过去急忙问道,”那焦云人呢?“ 周鹤山吓得眼泪都留下来了,难过地说,”我……走进去一看,焦云婶肚子被膛开了一个大口子,五脏六腑都散落一地……那景象……令人发指啊!“ 我们几个听着周鹤山的描述,都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黄姑姑眉头一皱,大喊一声,”不好!快去焦云家看看!“ 我们几个赶紧朝着焦云婶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三十七话 一腔真情 在屋里,睡了一夜的小宝槐醒来了,她坐在床边用手揉着朦胧的睡眼,还不时的打着哈欠,就在她准备伸懒腰的时候,她被站在拐角躲避阳光的苏小沫吓了一跳,小宝槐惊讶的问,“你是谁啊?躲在我家干啥?” 苏小沫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说,“小妹妹,是你爹叫我暂时在这里落脚的,如果惊吓到你,请不要见怪,好吗?” “姐姐你是个鬼吗?”小宝槐睡眼惺忪的问道。 苏小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尴尬的笑了笑说,“嗯……是…的。” “奥。”小宝槐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苏小沫很是震惊,她疑惑的望着小宝槐问,“难道…你不怕吗?” “我跟我爹碰到的鬼多了去了,有各种各样的,早都习惯了,没啥可怕的。” 苏小沫无奈的笑了笑,“哦……原来如此。” 小宝槐看了看对面的屋子,看见二胖正躺在厨房炕上呼呼大睡,屋子里其他人早已不见踪影,她转头问道,“我姑妈和我爹呢?” 苏小沫想了想说,“刚刚有个男的跑过来说什么焦云婶……家里有事情,黄师傅和你姑妈还有李公子,都随那个人一起出去了。” “哦,那算了!”小宝槐揉了揉鼻子接着问,“姐姐…我饿了,你给我下碗面吃!” 苏小沫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我……如今…哪里做的了饭,难道你听过鬼做饭吗?” “当然听过,我爷爷当时就给家里养了很多小鬼,有专门在晚上打扫卫生的,有专门晚上犁地的,还有晚上洗衣做饭的,这都是听我爹给我讲的,只不过……只不过我爹说,姑妈小时候跟那几个鬼打架,气不过,就拿柳枝条把那几个鬼抽死了,爷爷说姑妈造孽,就不给家里养小鬼了。”宝槐说。 “啊……你姑妈…她可真……可怕!”苏小沫说。 “当然了,我爹说了,小时候姑妈可凶了,有好多人还编了首歌唱呢,好像是,冢子高,长灯油,黄家出了个黄金牛,黄金牛遇鬼鬼转头,金牛打鬼血泪流,夜夜啼哭鬼见愁。”小宝槐说着说着就唱起了童谣。 苏小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没想到,这黄姑姑真不愧是九恶之相,竟然能把鬼吓哭了,看来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宝槐说笑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对苏小沫说,”我要去婉玲姐姐家,我找婉玲姐姐去,婉玲姐姐做饭可好吃了。“ 苏小沫点了点头,”你说的可是冯婉玲?“ 小宝槐惊讶的看着苏小沫,”是啊?怎么了?你也认识婉玲姐姐?“ ”不…不认识……就是听说过。“苏小沫说。 ”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婉玲姐姐去!“说完,小宝槐迅速打开门走了出去,朝着东村的周家宅院跑去。 小宝槐来到周家门口,踮着脚尖够到门上的铁环,用力敲了敲,大喊道,”婉玲姐姐!婉玲姐姐!我是宝槐!你在家没?“ 不一会,里面有人开了门,开门的是薛芝静,她低着头看着宝槐说,”你姐姐出去了,不在家,等她回来了你再来。“说完薛芝静关上了大门。 无奈的小宝槐捏着一根小草,一蹦一跳的朝着焦云婶家走去,她心想,姐姐不在,那就只好去找爹爹和姑妈了。 在焦云婶家的大门口,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很多人,士绅潘老爷,族长姜老太爷还有他的儿子姜文新,我和黄姑姑站在里屋焦云婶的尸体边,黄金魁捂着鼻子蹲在大门口盯着毛毛的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哎呀…造孽呀……焦云咋成了这样啊……哎……可怜毛毛还这么小……哎……谁这么残忍啊……连娃的脑袋都拔掉了……你看焦云的肠子…都流了一地!“ 这时候冯婉玲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她惊恐的瞪着眼睛捂着嘴,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她眼中泪光闪闪,泪珠仿佛不听使唤一颗一颗往下流,冯婉玲惊恐的带着哭腔说,”毛毛………毛毛……怎么会……这样……毛毛他……怎么会这样!“说着说着冯婉玲低声抽泣,两眼朦胧似乎快要晕倒。 我一看站在门外的冯婉玲情况不妙,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扶住她,”冯姑娘,你没事吧?“ 这时候黄金魁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太残忍了,简直令人发指,毛毛的脑袋,是直接被人从脖子上硬生生拽下来的,从这伤口上来看,对方的力道很猛,拔下头颅的那一瞬间,毛毛肯定痛苦的在原地打转,哎……真是丧心病狂!“ 躺在我怀里的冯婉玲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捂着嘴难过地说,”毛毛…昨天夜里…还送我回来的……他怎么就…怎么就……“ 士绅潘老爷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冯婉玲,鄙夷的看着冯婉玲说,”你说你…昨晚上见过……焦云婶和毛毛?“ 冯婉玲点了点头,泪眼模糊的说,”这几天夜里……我都曾给焦云婶和毛毛送些吃的,昨夜里……毛毛还送我到家门口,谁曾想今早……就成了这样……身首异处…呜呜呜。“冯婉玲难过地说。 潘老爷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那好,今天你就到衙门里跟王大人说说清楚。“ 我当时就急了,冲着那个潘老爷大喊道,”凭什么!你让一个弱女子只身去县衙,你这都安的是什么心啊!“ 潘老爷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的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 我扶起冯婉玲,然后走到潘老爷跟前,挽起袖子,咬着牙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潘老爷后退了几步,紧张的说,”哼!你叫我说……我就得说吗?“ 这时候有几个潘老爷家里的长工七嘴八舌地说,”这周家是外乡人,带他们去衙门问话也是人之常情,这周家媳妇没事往焦云婶家跑什么,平白无故的送吃的,谁知道安得什么心啊。“ 这时候小宝槐冲出了人群,指着那几个长工说,”你胡扯!婉玲姐姐人可好了!鹤山哥哥也救过我的命,她们家都是好人!“ 潘老爷笑着说,”槐槐!你不知道,不要乱说,我只是请冯婉玲去协助调查,不是说她就是凶手,毕竟她承认了,昨天夜里,她见过毛毛和焦云婶的!“ 屋子里的黄姑姑掏出一张黄符,沾了沾地上的鲜血,然后折叠好装进袖子里。转身走了出来。黄姑姑走到潘老爷跟前,笑着说,”潘宥仁!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这件事情,干本就不是人干的!“ 听到黄姑姑这么一说,众人一片惊愕,黄姑姑来回踱着步子慢条斯理的说,”看这情形,都是很诡异的,之前听我弟弟说过,弟媳妇死的那天晚上村子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前几日有个杂毛老道来到我弟弟家对我弟弟和我侄女下黑手,差点没弄死他们,如果我没猜错,这恐怕就是那杂毛老道养的一只恶鬼所为。“ ”哼!黄金牛!我告诉你!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现如今在村里说不上话!“潘宥仁潘老爷说道。 潘老爷又说,”再说了,那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跟周家人没关系啊?“ 从磨坊里刚刚赶回来的周鹤山走了出来,生气的说,”潘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你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媳妇昨晚上是来送吃的而不是杀人呢?“ ”你!……你血口喷人!“周鹤山愤怒的说。 就在潘老爷得意洋洋的时候,我一个箭步走了上前,大声说道,”我可以证明,冯婉玲昨夜只是过来送吃的,没有伤害任何人!“ ”哦!你凭什么证明!“潘老爷说。 我一下子后悔自己刚刚的唐突莽撞,窘迫的看着周围的人,支支吾吾的说,”因为……因为……我……昨天夜里……跟踪过……冯婉玲!“ ”啊!!!!“众人一片哗然。 黄金魁和黄姑姑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这家伙!“ 这时候,周鹤山死死地用眼睛瞪着我,他咬牙切齿的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冷冷的问,”你说什么,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一刻,我后悔了,我没有意识到,冯婉玲的名节可能就因为我的这句话………不保了! 第三十八话 烈女明贞 周鹤山紧紧的攥着拳头,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惊愕与愤怒,听着周围的人纷纷议论,周鹤山的脸上不停的微微抽动,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也许,我的这句话,令他难堪,这不亚于自己戴了绿帽子般羞耻,只见他瞪着我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你!你竟敢大半夜……跟踪我媳妇!狗日的,不要脸~!” 骂归骂,我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我说出来肯定是惹来众怒,即便被周鹤山羞辱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洗清冯婉玲的嫌疑就成,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周鹤山骂了一通好像还不是很解气,直接大步向前,抡起拳头就砸到我脸上,这一拳,充满了愤怒,不敢想象力量有多大,我吃了这一拳,直接猛地一个趔趄,大退三步,趴到地上两眼直冒金星,但这还不够,周鹤山还是不解恨,他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他捡起对面墙上挂着的那把铁锹,疯了一般的抡起铁锹就朝我拍过来,周围的人也都吓傻了,没想到这周鹤山受了这么大刺激,黄姑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和黄金魁去阻拦,没成想,周鹤山就跟战场上杀红眼了的士兵一般,拿着铁锹乱甩乱拍,吓得周围人四处逃窜,黄姑姑和黄金魁赶紧拉着宝槐躲进了屋里,姜文新扶着自己那拄着拐杖的父亲三老太爷也赶紧往后退,潘老爷一看局面有些失控,赶紧向长工们示意,“走!回去!”说完,转头就跑了。 这下子,周围清净了,但是周鹤山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了,他眼里飚着泪花,声嘶力竭的抡着铁锹骂道,“你妈个屁!整天……整天打我媳妇的注意!我今个就拍死你!”说完,周鹤山使足了浑身的力气,疯狂的朝着我冲了过来,狠狠地甩起铁锹,正准备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我拍下来!就在这时,冯婉玲转身迈着碎步张开双手挡在了我身前,紧张的喊道,“鹤山哥!” 周鹤山的铁锹就差那么几寸,就拍到冯婉玲头上了,天哪,这要是没收住,冯婉玲一定非给拍死不可,拿铁锹不偏不倚的停在冯婉玲头上,仅仅就那么几寸,周鹤山也吓了一跳,脸上甚是惊讶,他赶紧收下铁锹,瞪着冯婉玲说,“你干啥!你想干啥!” “鹤山哥!你疯够了没有!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这个小兄弟有什么错!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只是帮我证明而已!你为什么要胡思乱想,难道我在你心里,是那么不堪吗?”冯婉玲似乎有些激动,声音略微带着哭腔。 周鹤山瞪着媳妇说,“好啊!到底是坦白了!为了这个小白脸,你尽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就是一对奸夫yin妇!不要脸!”说着说着,周鹤山似乎有些抓狂,他甩起手对着站在我前面的冯婉玲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冯婉玲也摔倒在地上,捂着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看这周鹤山简直宛如一个疯子,正在失去理智,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冯婉玲,她穿的那身红红的襦裙已经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她捂着脸,嘴角还不时地渗出血来,眼睛里的泪花已经噙不住了,波波的往下流,我看着冯婉玲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头充满了内疚和自责,哎,我的一时不慎,竟然能将冯婉玲害成这样,看看那冯婉玲,多么漂亮多么贤淑多么善良的一名女子啊,那伤心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内心,我对着那发了疯的周鹤山说,“周鹤山!你就不是个男人!你个孬种!杂碎!连你媳妇你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周鹤山流着眼泪哈哈大笑道,“哎……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dang妇!晚上竟然私会这小白脸!冯婉玲!!你把我周鹤山的脸……都丢尽了!”说着说着,周鹤山也嚎啕大哭起来。 冯婉玲止住了哭泣,两个眼睛突然间漏出绝望的神情,她看着蹲在地上的周鹤山,冷冷的说,“鹤山哥!你不信我,没关系!我自问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今日你这一巴掌,打散的是我们俩的夫妻情分,想当初,我爹不想我嫁到周家,可我却自认小时候鹤山哥你对我好,凡事都护着我,我俩自幼指腹为婚,我生是你周家的人,死是你周家的鬼,既然,你如此看待我!那好……我无话可说。”说完这句话,冯婉玲咬着牙站了起来,她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嘴角正在委屈的抽动,不一会,那脸颊上又滑落了两行热泪,轻声的说,“哥!我还是那句话!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要啊!!”我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时候冯婉玲飞速的朝着对面的墙上撞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冯婉玲就倒在了地上。(.好看的小说) 黄姑姑和黄金魁一看,赶紧往出跑,小宝槐看见自己的婉玲姐姐倒在墙角,失声痛哭,一边跑一边哭喊,“姐姐!……姐姐…!” 周鹤山此时,就像是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冷静了下来,他不敢相信冯婉玲竟然会以死明志,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突然间发疯的嚎叫着,冲到了倒在地上的冯婉玲跟前,一把抱起冯婉玲,痛苦的失声痛哭,“婉玲!婉玲啊!!!……你…咋这样啊!!!我信你!…我信你!!你快起来啊!呜呜呜…你快起来啊!”哭着哭着,周鹤山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脸,一边打一边骂道,“我不是人!我是孬种!我不是人啊!都怪我!!婉玲啊!!你起来啊!” 我看到这一幕,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才短短几分钟,事情就成了这样,我匍匐着爬了过去,走到周鹤山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冯婉玲的脸颊,我才看见,冯婉玲额头的左上角,有一个撞击过的圆圆的伤口,我惊慌失措的搓着冯婉玲的手,不停地哈着气,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我心里十分内疚,没想到,冯婉玲的性子竟然如此贞烈,这哪里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出的事情啊?我嘶哑的带着难过的哭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这么没顾及的说话…对不起。” 周鹤山哭着蹬了我一脚,把我从身边踢开,他骂道,“你给我滚!你这从哪里冒出来的灾星!要不是你!我媳妇会这样吗!啊?快给我滚!” 我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内疚和痛苦充斥着我的内心,难过的擦着眼泪。 这时,黄姑姑走上前来,用手按了按冯婉玲的脖子,皱着眉头,冷静的说了句,“人还没死!快!抬到我那里去!” 我一听黄姑姑这么说,心里顿时激动的迸发出希望的火花,我一把从周鹤山手里夺过冯婉玲,把她的胳膊搭在我脖子上,我搂着腰和腿弯,抱起冯婉玲就往回跑。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抱着冯婉玲,跑得飞快,后面的黄姑姑等人都追不上我,我不时地看着冯婉玲那昏过去的模样,心里面油然而生一股怜爱之情,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是女人的体香,这体香就是冯婉玲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亲切,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和二胖赶去桃林找宝槐奶奶的时候,不停地闻到一股女人的幽香,这股幽香跟现在问道的冯婉玲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这时候,我鼻子一酸,顿时觉得有些难过,冯婉玲难道真的和我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羁绊。 我最先冲进了黄师傅家的小院,我用脚踢开篱笆门,朝屋里跑了过去,我一看二胖还睡在炕上,就转身来到里屋,将冯婉玲放在了里屋的床上,这时,站在里屋阴凉拐角的苏小沫走了过来,她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子,惊恐地说,“李公子!这…女子……莫非就是…?” 我点了点头,“她就是冯婉玲!” 苏小沫惊讶的点着头,就在这时候黄姑姑等人赶了回来,黄姑姑走进屋子,用手在冯婉玲鼻子前探了探,严肃的说,“不好,气息有些弱,快,所有人都出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黄金魁对着我们招了招手说,“不要怕,我姐姐自然有办法的。” 我和周鹤山以及黄师傅还有小宝槐都离开了屋子,走到门口,我看着床上的二胖正呼呼的睡着,就朝他的脸上抽了一个巴掌,啪的一声,二胖打了个寒颤,睡眼惺忪的擦了擦口水,“咋了!你干嘛打我?” 我瞪了二胖一眼,二胖看见我的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泪痕似乎还没干,又看了看周鹤山也是一脸着急的红着眼睛,二胖心里暗暗啊吃紧,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行了,不敢睡了,赶紧下床吧,接着穿上鞋子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出来了。 屋子里,黄姑姑转头对着苏小沫说,“我拿药参给她吊吊命,保住她的气息,如果在晚上之前,她就醒来了,那一切好说,如果她要是醒不来,你就进到她的梦里,陪她说话,如果她不走,你记得一定要带她回来,不能让她呆的太久,要是过了三天,她还是醒不来,冯婉玲的命就保不住了!” 苏小沫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按您的吩咐做。” 说完,黄姑姑转身从打开床边的柜子,那柜子里分别摆放着灯油草的草干,黑色的药参,还有黑枣。黄姑姑捏了一把药参,跑到厨房开始熬药。 我们几个在门口十分的着急,二胖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不停地小声问,“文国,咋了?出啥事了?” 我没吭声,二胖见我脸色不对,也不敢再多问。 小宝槐对着她爹黄金魁问道,“爹!姐姐她……会死吗?” 黄金魁摇了摇头说,“不要担心,你姑妈自会有办法的!” 黄金魁转头看着我说,“不要怕,她死不了,哎……”说完黄师傅叹了口气。 太阳落山了,我们一直等到了下午,黄姑姑从屋里出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周鹤山说,“小子!你先回去吧!你媳妇一时半会醒不来,等她醒来了,我给你送回去。” 周鹤山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他的情绪稍有缓和,似乎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中,周鹤山觉得,现在也没有脸站在这里了,对着黄姑姑跪了下来,“黄姑姑,金魁叔,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婉玲,这儿给您磕头了!”说完,周鹤山一边哭,一边磕头。 黄金魁赶紧扶起周鹤山说,“行了!别哭了,你先回去,也不要太担心,以后千万不要这么急躁,你们年轻人啊,哎……” 周鹤山强忍着悲伤,极不情愿地转身离开,走着走着还不时的回头看看。 这时候黄姑姑走到我跟前,轻声说,“你有么有胆子跟我走一趟?” 我有些疑惑,“啥?去哪?” “去找杀死焦云婶一家的那两个鬼!”黄姑姑说。 我指着屋里说道,“冯婉玲还这样呢,怎么……?” 黄姑姑不厌烦的说,“放你十个心,我都安排好了,这里有金魁照应着,还有苏小沫帮忙,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天晚上要是再不出手,恐怕死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黄姑姑拍了拍我的肩膀,神秘地说,“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晚上一更随我去焦云家!” 第三十九话 鬼眼看路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准备东西,黄金魁跟罗二胖正在给院子搭一个棚子,准备晚上在外面过夜,小宝槐打了盆热水,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用手托着下巴一脸忧虑的看着月亮正在洗脚,似乎为冯婉玲的安危操心不已。我和黄姑姑正在整理一些黄符和法器,为此黄姑姑特意准备了一些黄豆放在口袋里,还把锦衣符咒装在身上,打算晚上去焦云婶家细查细查。 屋子里,冯婉玲依旧昏迷不醒,苏小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边,一脸羡慕的打量着昏睡中的冯婉玲,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羡慕,苏小沫摸了摸冯婉玲的脸蛋,若有所思的说,“真是个美丽的女子,这脸蛋确是生的标致可人,让人看了,怎能没有恻隐之心,怜爱之意呢?” 苏小沫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人生过于坎坷,比起冯婉玲,徒增伤感,她轻轻地抚了抚冯婉玲的额头,低着头一脸羡慕的说,“你真是幸福,虽说出了这等不好的事,但至少你的夫君是因为爱你心切,所以才说出了这番伤人的话,还有李公子,李公子一直在你背后默默地对你倾注思念,虽说你已经嫁人,李公子的爱慕之情也些许不该,但是,至少你身边,有两个男人为你忧心不已,相比之下,我的遭遇早就相形见绌了,小沫并不如黄岐镇大哥说的那般命好,生来就是苦命之人,我是很羡慕你冯婉玲的,难得还拥有李公子这等有情有义的人在你身边。”说着说着,苏小沫脸上划过一丝悲凉,苏小沫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轻轻地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冯婉玲,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今天果真如同黄姑姑说的那般,你是醒不了了,冯婉玲,我来带你回来!”说完苏小沫吹熄了身边的那盏幽灯,幽灯熄灭,白烟袅袅,苏小沫也化作这股白烟,一缕一缕的飘进了冯婉玲的身体里。(.) 黄姑姑看着屋里面的灯灭了,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心里还有些担心,冯婉玲的伤势到底如何了,我想问,但是又一想,黄姑姑今天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我再继续发问,又有什么意义。 一阵微风拂来,扬起了散落在院子里的几片枯叶,二胖被迷了眼睛,黄师傅拿茶杯里的已经冷却的黑枣茶水给他冲洗,宝槐洗完脚,收拾完东西,就窜进了屋里的厨房炕上,因为冯婉玲昏睡在里屋的床上,今天,至少这几日,都只能如此安排了。 黄姑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我说,“拿上东西,我们走!”我心不在焉的拿着东西,紧紧地跟在黄姑姑身后,时不时的看着屋里一眼。 夜里一更,我和黄姑姑走在村里,黄姑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小子,你现在后悔吗?” 我愣了愣神,惊讶的问道,“怎么?后悔?你说什么?” “你要是不乱说话,冯婉玲至于这样吗?你说你是不是害人呢!” 我抿了抿嘴,难过的有些想哭,眼睛随之湿润了,叹了口气说,“黄姑姑,你不要说了。” 黄姑姑似乎也明白,现在的我内心也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陷入无比的悔恨与自责之中。她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说,“你记住了,在这里你要知道三件事,一定要把这三件事狠狠地砸进脑子里,绝对不能遗忘。” 我边走边擦着眼泪,带着难过的哭腔说,“哪三件事?” 黄姑姑突然停住了,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举起胳膊,打出了个手势说,“第一,你和那个胖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没有权利在这个世界做太多的干扰,否则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希望你切记,你们俩要是做不到,到时候发生可怕的事情,我也救不了你们!” “第二,你们来自六十七年以后,在这六十七年后,发生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我和我弟弟,即便是宝槐也不行,这是天机,泄露天机是会引发不可逆转的后果的,希望你掂量掂量轻重,不要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 接着黄姑姑继续朝前走,我跟在后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我疑惑的问,“黄姑姑,怎么不说了,第三件事是什么?” 黄姑姑摆了摆手说,“第三件事,就是,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呆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生,总之,我用先天衍算算过了,历来王朝末年,妖孽恶鬼横行,这里总要出些事情,我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我弟弟黄金魁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我继续追问道,“黄姑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黄姑姑突然转过身来,慈祥的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期望,她意味深长的说,“我黄家的法术始终还要传承,如果你想学,我可以传授你防身驱鬼的法术。” 我很惊讶,从来没想过黄姑姑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连忙支支吾吾的说,“那好啊!我早就想学这些法术了,只不过之前老师告诉我们,这些道士的五鬼运财,麻衣算命,都是些封建迷信,所以我才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早都已经相信了。” 黄姑姑笑着摇了摇头,“道士的法术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只是我黄家的法术并非传承与道教。” 我挠了挠头,突然想起苏小沫之前讲的那些话,好像提到过黄家祖先黄岐镇说过的什么,我继续问,“不是道教?” 黄姑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们黄家的法师历代传承,修习的都是大天尊阐教的法术,与道家的道法有所接近,但是又有所不同,阐教的法术自成一派,其中又包含了道家的很多东西,是天地人三才玄法的集大成者,我们黄家的先天衍算就出自周文王的卜卦,然后又结合了阴阳谶纬的推衍之说,才造就了黄门的独特法术,只不过,先天衍算只能推鬼事而不能推人事,也就是说,如果这件事跟鬼怪没有关系,先天衍算就无法预知结果,不过这也好,这样的法术并没有副作用,毕竟这种算鬼不算人的方法,得出的是鬼怪的结论,不会泄露天机。” 我心悦诚服的点着头,“那…算人之法是什么?” 黄姑姑慢条斯理的说,“截教的五行蛊咒,截教的精髓就在于截取这万劫不复中的一线生机,所以截教就衍生了一门可怕的法咒,叫做潜法读心,这个潜法读心是可以进入人的潜意识里,在对方的思想里自由穿梭,从而达到预测和控制对方行为的一种法术,也叫做妖蛊,这潜法读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可以任凭施术者的意志改变对方的行为,从而对人以及事情加强控制权。” 我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法术,我连忙问道,“这截教的潜法读心,难道就没有什么副作用吗?” 黄姑姑叹了口气,“哎……潜法读心,如果使用的次数过多,施术者的意志就会遭到反噬,也就是说,到达一定程度,施术者的思想就会变成别人的,整个人也会性情大变,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失去自己原有的人格,永远不会恢复。” 我点了点头,认真的对着黄姑姑说,“黄姑姑!我愿意做您的徒弟,愿意学习你们黄门的法术!” 黄姑姑高兴地看着我,似乎很兴奋,她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满足,对我说,“好!好!姑姑教你!” 说完,我跪在地上给黄姑姑磕了三个头,事急从权,仪式也就只能如此简化了,但是这种仪式,在心不在形,我在这个世界突然间感受到了一丝归属感。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焦云婶家了,焦云婶和毛毛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是地上的血迹还依稀可见,我和黄姑姑仔细的观察着焦云婶家里的一陈一设,希望能找出什么痕迹和线索,这时候,黄姑姑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沾着血肉的符纸,转过头来对我说,“早上,你们在门口吵架,我在里面取了死者的血肉,现在就可以施法,用鬼眼看路这一招,以你作为载体,让你回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天,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对着黄姑姑说,“好吧,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路”了,就按师傅你说的办!” 黄姑姑拿着那张带着血肉的符纸,给里面包裹着一根灯油草的草枝,然后取出包袱里的锦衣符咒,披在我身上,她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幽月当空,阴阳并行,漆黑如皂,颠倒时空…………无上量法,鬼眼匆匆……” 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模糊糊,这种感觉就跟那晚在桃林,宝槐奶奶施法,送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一模一样,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跑到了浩瀚的的星空中,在星空的不远处,我看见,就在对面,面无血色的焦云婶拉着毛毛的手,正在朝我招手……… 第四十话 杀人之夜 渐渐地,我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我揉了揉眼睛,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没有色彩的黑白世界,还是同一个村子,还是同一个世界,只不过,这里,没有了色彩。(.)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这里就是焦云婶的家,此时此刻,冯婉玲正在敲门,过了一会,开门的是一个小孩,我仔细看了看,没错,这个小孩就是毛毛,他拉着冯婉玲的手,朝屋里走去。 这不是和那天晚上的一幕一摸一样吗?我心里有些忐忑,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冯婉玲离开后,中间还有一段时间,我听到了苏小沫的一阵哭声后,就赶到村口,然后往回跑,在半路曾经碰见冯婉玲,当时毛毛送她到家门口,接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冯婉玲从屋里走了出来,毛毛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姐姐,这些饼子都是你做的吗?” 冯婉玲微笑着点头,“是啊!是不是很香啊?” 毛毛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恩,是的,漂亮姐姐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 冯婉玲笑了,她笑的很甜,似乎她觉得,帮助别人,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冯婉玲一边走一边说,“毛毛要做一个孝顺的孩子!以后长大了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要好好照顾你娘!听到了吗?” “恩!我听姐姐的话,一定会的!”毛毛说。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周家的大门口,冯婉玲蹲下身子拍了拍毛毛的脑袋说,“行了,姐姐已经到家了,你赶紧回去,你娘还在家里呢,好好照顾你娘!” “恩,那我先回去了,姐姐再见!”毛毛对冯婉玲摇了摇手,转身往回跑。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自己,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只顾着回去找黄金魁打探苏小沫的下落,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冯婉玲微笑着告别完毛毛转过头,看见那个时候正在朝回跑的我,她有些惊讶,很紧张的说,“这么晚了,你怎么?” 那个我没吭声,一直跑了回去,还不时地回过头看了冯婉玲一眼。[] 我心里渐渐的有些担忧,这些事情,都是之前发生过的,都是发生在昨天夜里的事情,接下来,恐怕就要进入正题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着回家的毛毛往焦云婶家里赶,希望能看到那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我发现冯婉玲正准备推开大门进去,这时候,一个黑影跳了出来,那个黑影一把搂住了冯婉玲,冯婉玲吓得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大叫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周家人,周鹤山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那个黑影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转头逃跑,周鹤山看着失魂落魄的冯婉玲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冯婉玲也许是被刚刚的那个人给吓到了,有些花容失色,她颤抖着说,“没…没事…!” 周鹤山有些生气,“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了!经常大半夜的往出跑!你到底在干什么?” 冯婉玲吓得有些失魂,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去看了看焦云婶!鹤山哥,我有些害怕,我们先回家好吗?” 周鹤山似乎有些不满,但是又不想在说什么,打开了门,生气的说,“行了!赶紧先回去吧!”说完,周鹤山和冯婉玲走进了周家宅院,关上了大门。 我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昨天晚上跟踪冯婉玲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别人?莫非这黑影一直盯着冯婉玲,但又碍于当时的我一直守在冯婉玲身边,不好下手,趁着我听到苏小沫哭声离开,再加上毛毛也回家去了,这中间就是一个空档,然后想趁机抱走冯婉玲!但是没料到,这个时候,周鹤山还没睡,冯婉玲大叫一声引来了丈夫。(.好看的小说)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背冷汗直冒,这个人是谁?怎么如此阴险,居然打着冯婉玲的主意!不行!我要过去看看,这个混蛋到底是谁!说完,我立马朝着那个黑影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跑到了村南的一家大宅子里。 那个黑影钻进了那个宅院就不见了,我抬头一看,心里头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潘老爷的家吗? 难道说?这个潘宥仁想要打冯婉玲的注意,莫非这个伪善的潘老爷,贪图冯婉玲的美貌?想要霸占她?这也就顺理成章了,难怪今天早上,潘老爷一个劲的要带冯婉玲去问话,莫不是打着其他肮脏的目的吗,不行!这还了得!冯婉玲是个好姑娘!她既然已经嫁给了周鹤山,我也就认了,默默祝福她,但是如果说这姓潘的老头子想要霸占冯婉玲!我是第一个不答应! 也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已经有些茫然,突然一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我心里头猛地一惊,大喊一声,“糟了!不好!焦云婶!” 我赶紧朝焦云婶家跑去,跑到半路上,我发现前面的不远处好像有两个人,那两个人穿长长的罗汉袍,光着脑袋并肩而行,我看他们好像也是朝焦云婶家走了过去,那两个人好像是和尚,对!就是和尚!我赶忙走了过去,想仔细看看他们的样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这…两个和尚,穿的破破烂烂的,双手合十,目不转睛朝焦云婶家的方向走去,这两个和尚的脸上似乎有一层白色的厚厚的粘液,眉骨十分的突出,很厚,很高,就像是地狱的恶鬼的眉骨,上面没有眉毛,只有光秃秃的疙瘩,那眼睛一闪一闪的泛着红色的光,眼珠子的瞳孔是一根细缝,就像是蛇的眼睛或者猫的眼睛,鼻子很大,上面长满了黑色的疙瘩,嘴唇是紫色的,这种颜色的嘴唇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很吓人。 我心里有些恐惧,不敢太靠近它们,我跟着这两个诡异的和尚身后一直走,走到了焦云婶家的门口,这两个和尚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也远远地站在旁边观察,这时候,其中一个和尚突然趴在地上好像在闻什么,另一个则一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到这里就有些疑惑了,那个诡异的和尚趴在地上闻什么呢?那个正在闻气味的和尚渐渐地趴在焦云婶家的小土墙上开始闻。 天哪!莫非是……这个和尚闻气味的轨迹竟然是……竟然就是我当时翻墙进去的路线!莫非……莫非这两个诡异的和尚是来找我的吗?我心里不由得一惊,顿时脊梁骨刷刷的冷汗直冒,就在这时,院子里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听那脚步声好像是毛毛!毛毛天真的问道,“是谁啊?是谁在我家门口?” 那两个和尚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也不吭声,毛毛走到门口,轻声问道,“姐姐,是你吗?” 还没等那两个诡异的和尚说话,毛毛就打开了门,这时候,其中一个和尚发疯了一样朝毛毛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毛毛往门外拉扯,毛毛吓得哇哇直哭,另一个和尚一把拽住毛毛的小脑袋,使劲的拽!用力地拽,一个扯着孩子的头,一个扯着孩子的身子,疯狂的往外拉!还不是发出一阵凶残的怪声,那声音就像是恶狗吃食时争抢的声音,听的人发毛,毛毛疼的是嚎啕大哭,看着孩子惊恐无比的表情,我内心感到十分的恐惧与痛苦,这时毛毛渐渐的脸色涨红,从勃颈处裂开了一条不规则的大口子,紧接着鲜血就哗啦啦的喷溅出来,然后更加残忍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和尚使劲一拽,毛毛的脑袋连着喉管硬生生的被从身上扯了下来,顿时间血肉横飞,那和尚捏着毛毛血肉模糊的脑袋一甩一甩的往进走,另一个和尚,随手将毛毛的半截身体往门口一扔,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我已经颤抖的无法站立了,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刚刚还是活生生的毛毛,就这样被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诡异和尚用着令人发指的手段活生生杀害了,天哪!即便是凌迟,也未必如此残忍啊,那还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就这样被人把脑袋活生生的从脖子上拽下来了,毛毛当时是得有多麽痛苦,多么恐惧!这两个天杀的和尚,为何要如此残忍,连小孩都不放过!我恨的是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颤抖着身子早已痛苦的泪眼模糊了。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焦云婶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两个和尚肯定也是用相同残忍的手段杀害焦云婶的,没过多久,焦云婶就没了声音,这时候,那两个和尚一个手里捏着焦云婶的肠肚,另一个拎着毛毛那还挂着勃颈上肉丝的脑袋,径直走到了大门外,一言不发,一句话也不说,朝着村外走去,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整个人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我难过的直抓头皮,这一幕,太可怕了,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么恐惧的事情。 我顾不得恐惧与悲伤,静静地坐在地上思考,我估计如果没有猜错,这两个残忍诡异的和尚,根本就不是人,他们这次来也不是杀害焦云婶一家的,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是我和黄姑姑!而操纵这两个恶鬼的人,就是那天在小院里给我们下咒的那个老头子………… 第四十一话 入梦化魇 没想到,那个老头子当时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没有善罢甘休,他要报复我们,报复黄家的人,但是最为无辜的事情,莫过于焦云婶和毛毛,她们娘俩却成了我们的替死鬼,死得太无辜,死得太冤枉,哎,我长叹一口气,心中顿时一股内疚,我开始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我和二胖回到这个时代,也许是错的,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冯婉玲会这样吗?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会遇到那个下咒的老妖怪吗?焦云婶一家会这么无辜的被残杀吗?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充斥到我的脑海里,一时间我觉得很烦。[.超多好看小说] 也许,我们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就是一个扰乱阴阳时空的罪人。 那两个残暴诡异的和尚,就是来取我和黄姑姑的性命的,它爬在土墙上嗅着我昨天夜里在焦云婶家留下的气味,所以就在这里等待着我的出现,可怜的毛毛,却这样平白无故的丢到了性命,被人用那么可怕的手段杀害,想到这里,我内心油然而生一个复仇的想法,事已至此,在逃避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除了亲手宰了那个老妖怪,已经别无他选。 村子里静悄悄的,焦云婶家的大门虚掩着,毛毛那半截没有脑袋的尸体就倒在门口的血泊中,屋里的焦云婶的情况更加恐怖和惨厉,她是被那两个和尚,活生生的解剖了,它们抓破了焦云婶的肚皮,把她的五脏六腑全部撕扯开来,屋里的墙壁上,地面上,鲜血和肉丝飞溅的到处都是,焦云婶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惊恐的张着嘴巴,动作狰狞,四肢僵硬的躺在那里,脸上蜡黄蜡黄的,没有一丝血色,这个惨烈的景象,即使是地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月亮的幽光也被遮蔽的严严实实,夜静的出奇,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游荡在村里,心里面倍感沉重,我知道,这些事情已经都发生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除了给他们娘俩讨回公道以外,我没有其他选择。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村外的桃树林里,我记得,这桃树林里有一口大黑井,当时二胖跟我说过,解开鬼眼看路的唯一办法就是跳进这大黑井之中,我看了看这口井,眼睛一闭,也没犹豫,纵身一跃,身体飞速的下坠,我顿时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这种感觉刺激的人尾骨不停地阵痛,甚至有些尿失禁,就在下坠的时候,我看到了四周围好像有很多隐隐约约的影像,这些影像一团团白雾一样一块块漂浮在井壁四周,好像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由于下坠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看这些片段的内容,只是迅速记忆了几个熟悉的画面,比如说,连胜伯和桃婶,我爸爸和我弟弟,还有宝槐奶奶,还有祠堂里的那只紫面恶鬼,还有冯婉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自己狠狠摔在了地上,等我醒来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二胖,二胖喜出望外的转身对着黄姑姑喊道,“姑姑!文国醒来了!醒来了!” 我坐在帐篷里揉了揉眼睛,周围的阳光很刺眼,我听到了几只麻雀的叫声,缓了缓神,我努力地睁开眼睛,觉得脑袋很胀,黄金魁端着一碗黑枣茶,走到我跟前递给我喝,他对我说,“睡了一宿,怎么样?看到了什么吗?” 我四下望了望,疑惑的问,“黄姑姑人呢?她怎么不见了?” 黄金魁指着屋里说道,“在里面看着冯姑娘呢。” 我赶紧起身,穿上鞋子就往屋里跑,我看见黄姑姑正闭着眼睛给冯婉玲号脉,我刚想说话,这时候旁边的小宝槐走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打扰。 没过多久,黄姑姑睁开眼睛,脸上有些忧虑,她叹着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我说,“不太乐观啊。” 我有些担心,冯婉玲的伤势如此严重,黄姑姑又说不太乐观,我应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眉头紧锁,站在旁边的小宝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走过来拉着我的衣角说,“文国哥哥,不要担心,姐姐是好人,好人一定会长命。” 我苦笑着摸了摸小宝槐的头,轻声说,“是啊,你婉玲姐姐是好人,她一定会没事的。” 黄姑姑和我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端起院子里圆桌上的茶杯,将杯中的黑枣茶一饮而尽,然后回过头对我说,“今天早上,周鹤山一家子都跑过来了,硬是要把冯婉玲接回去,我就说了,要走随时可以走,死在你家别怪我!” 我有些惊诧,虽也想到周家人会来,但是没想到黄姑姑会如此答复,估计当时,周家也是无可奈何。 咣咣咣,又是一杯茶下肚,黄姑姑似乎很渴,她一边擦嘴一边问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的神情略微凝重,内心的情绪难易掩喻,对着黄姑姑把昨天夜里看到的一切通盘说出,黄姑姑和黄金魁还有二胖听完后全都是大惊失色,尤其是二胖,脸色都变了,看来确实被吓着了。 黄姑姑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的朝前走了几步,转身对我说,”看来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了,我们也不能在退缩,我们黄家,就是要保护康王村的村民不被妖魔鬼怪伤害,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无能。“ 黄金魁听见姐姐这么说,心里很是惭愧,他低着头轻声说,”姐姐,都是我无能,保护不好村子,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哎……每次都要麻烦你。“ 黄姑姑没吭声,她思索了片刻说,”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另一个水晶如意?“ 听到这里,我心里想起了一件事,我还记得当时我和黄金魁说过,在村子里,有一个内鬼,这个人一定和那个害人下咒的老妖怪有所联系,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亲自下到康王陵墓之中,盗取水晶如意,我将这一想法告诉了黄姑姑,没想到黄姑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是这么简单,他们目的并不止如此,拿到两柄水晶如意就完了吗?“ 黄金魁和我面面相觑,我们齐声问道,”那还有什么?“ ”雌雄如意,司天罗盘,阴阳逆行,乱世末年。“黄姑姑自言自语的说。 我有些不明白,急忙问黄姑姑这几句话的含义,没想到旁边的黄金魁也是异常惊讶的说道,”难道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想使用水晶如意的力量在这王朝末世操纵司天罗盘从而穿梭于古今未来吗?“ 黄姑姑点了点头,”看来也就是如此了。“ 令我万没有想到的就是,这康王陵寝中竟然还有一个司天罗盘,我急忙问道,”黄姑姑这司天罗盘所为何物啊?“ 黄金魁插话道。”司天罗盘,靠的是六道轮回之力来颠倒阴阳,而这两柄水晶如意,分别掌管地狱,恶鬼,畜生,修罗,人,天六道,借助着六道轮回的力量,就可以穿梭过去未来以及阴阳两界,而且启动司天罗盘结果,就是要以一个王朝龙脉的覆灭为代价,当年康王殿下也曾有过想要篡改历史的想法,但是又担心这么做会将整个大明王朝带进毁灭的边缘,所以康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做法,并将两柄水晶如意分别藏开,我们现在手上的那一柄水晶婴儿,就是当时康王派先祖黄岐镇亲自去山西交付给晋宪王的。 我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对着黄姑姑说,“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黄姑姑笑了笑,“现在一柄如意在康王陵寝里,另一柄在我们手上,所以不必担心,他们想和我斗,还都嫩了点!” 这时候,屋里的小宝槐突然跑了出来,急忙对我们说,“姐姐她…姐姐……她快没气了!” 我听完,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跑进屋里看着冯婉玲,黄姑姑也紧随其后,她赶紧掐了掐冯婉玲的人中,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这冯婉玲的气息越来越弱,黄姑姑一只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一只手搭在冯婉玲的额头上,大喊一声,“苏小沫!快将这两个人的意识相连!” 我顿时感到黄姑姑的手上后像是有无数个吸盘,吸得我额头隐隐作痛,我迷迷糊糊的听到苏小沫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那声音在说,“李公子……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看你了。” 我明白了,我的意识已经和冯婉玲的意识相互连接,我进入了她的梦境里………… 第四十二话 墨池续缘 梦境中,不同于现实世界,有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在这里发生,这里的环境,都是令我的,尤其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意识里和冯婉玲的意识里相互重叠的地方,所以,这里的环境对我们彼此来讲,都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天空的颜色很暗,四周是一座小山坡,周围郁郁葱葱长满了杂草与树木,周围放眼望去十分灰暗,就像是时间定格在黎明之前的感觉,似黑不黑,似亮不亮,小山坡下面是一片巨大的竹林,这竹林长得十分繁茂,每根竹子都有七八米高,小腿般粗细,密密麻麻的遍布山坡之下。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周围的杂草不停的来回摇曳,密密麻麻的杂草在这灰暗的空气中显得十分诡异且静谧,令人心生一股压抑,我朝着对岸看了过去,在对岸的一座土塬上,有一个浑身索索拉拉的黑色人影忽上忽下的漂浮着,像一个黑色幽灵一样,来回的在对岸游荡,我又看了看山坡下的竹林里,在竹林里似乎飘着一层薄薄的紫色烟雾,在烟雾中,有一些怪异的东西来回漂浮穿梭,有的是像人的脑袋,有的是像人面蛇身的妖物,还有些跟对面土塬上那个黑色漂浮的幽灵很相似。 这时候,对面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荷叶状的东西,这片黑色的荷叶大的惊人,在我的意识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东西,看的人心里发毛,半边天空仿佛都被遮蔽了,似有继续蔓延之势,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苏小沫,她轻声对我说,“李公子,你要小心这里,这里是人心中的梦魇,大多都是凶残的恶灵所化,请不要招惹它们,冯婉玲就在这环境之中,她已经迷失在这里,你一定要找到她,带她回来……” 苏小沫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顾不得其他,心里记住了刚刚苏小沫叮嘱我的那些话,快速的朝着小山坡下面跑去,跑了很久,我觉得有些累,眼看着就要接近这片竹林了,这时候,我的心里有着些许忐忑,我既担心自己万一招惹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惹祸上身以外,更担心这么大的地方,在哪里能找得到冯婉玲呢?“ 我走到竹林的入口,硬着头皮把心一横径直前行,我心里想,此刻我的安危又值什么呢?只要能救醒冯婉玲就够了,她只要安安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令我开心,尽管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林子里雾气很浓,颜色有些发紫,但颜色并不是很厚重,吸到鼻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泡桐花的味道,闻得人有些迷迷糊糊,我赶紧摇了摇头打了个激灵,走到林子里,后面的山坡就渐渐地模糊开来,消失在一片紫雾之中,我一个人在里面来回穿行,已经有些迷失方向了,这竹林看着有些恐怖,就我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里游荡,透过薄雾,依稀能看见那些类似脑袋的幽灵在那里来来回回的穿梭,我刻意的避开这些东西,因为毕竟黄姑姑不在我身边,她也还没有正式开始教我什么法术,对付这些鬼怪,就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说,还嫩着呢。 就在此刻,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说唱声,我附耳聆听,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对!我大叫一声!这不是上次去高寨子找黄姑姑夜里路过坟地时,那几个抬着轿子的纸扎鬼唱的秦腔吗? 天哪,怎么现在会遇到这些个东西呢?我该怎么办?此刻,我顾不得多想,听着那段声音渐渐地朝我飘了过来,离我越来越近,我有些害怕,赶紧朝别的方向跑,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我能感觉到,那阵声音一直在我身后追赶我,如果慢一步,所不定就会发生可怕的后果! 我拼命地跑,跑着跑着突然间一脚踩到了一个大坑,把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够呛,我半天趴在地上拾不起身来,突然间,我发现就在我跌倒的大坑中,有一个矮小的老太太,她背对着我,不停地用手在地上拨弄着什么,我连忙朝后退,神色慌张的看着她,那个矮小的老太太穿着一件丧服,稀少的头发上盘着一个小小的发髻,身形佝偻,跪在地上不停地抓挠着。 我心里很紧张,因为在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这个老太太肯定不是人,她也许是我或者冯婉玲的意识中的某些残影,对,一定是的,我不停的自我安慰,希望藉以给自己壮胆。但是令我毛骨悚然的并不是那些可怕的想法,而是这个老太太的哭声,这个哭声很奇怪,有点像鸟叫,总之不是人发出来的。 我紧张的探出胳膊拍了拍那个老太太的肩膀问道,”老人家……老人家……?“ 那个老太太停止了哭泣,正在缓缓地转身,此时,刚刚跟在我身后的那阵秦腔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我屏着气,等待着那个老人转过头来。 我已经想好了,这张脸肯定会无比恐怖,也许是一张白脸,或者是一张血盆大口,或者是一张长满驱虫的腐尸或者骷髅,总之,我已经想象了很多遍,我要看看到底有多吓人! 那个老太太转过了头,她转了过来,就在我看到它那张脸的时候,我心里开始后悔,此刻我脑袋的血液已经开始倒流,脊背上的汗珠冰冰凉凉的,浑身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了,我赶紧拾起身子惊惶逃窜,拼命地奔向竹林深处。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脸或者鬼脸,也不是什么腐尸和骷髅,而是一张毛茸茸的长满黑白色点点的猫头鹰的脸! 我的天啊!为什么这里竟都是些这样可怕的东西,我一边奔跑一边擦着额头渗出的汗,这种恐怖,比那次夜里在乱坟岗的遭遇还要可怕。我的身体不停的和竹林里的竹子相互撞击,每撞击一下,我的肩膀就会疼一下,竹子也会摇曳一下,从而落下几只黑色的羽毛。 没过多久,我走出了竹林,在竹林的外边,有一片小河,河水湍流不息,只不过河水都是像墨汁一般漆黑,看上去像个墨池,在墨池的河滩边,站了一名女子,背对着我,她身穿红色的绣花襦裙,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手绢,手腕上带着一副翠绿色的玉镯,还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我喜出望外,这女子不就是冯婉玲么,我赶紧朝她跑了过去,就在这时,我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心里担忧,我不放心,因为毕竟没有看到她的正脸。 我谨慎的一踱一踱的朝前走,和那个红衣女子大约保持了一尺的距离,我轻声的叫了一句,”婉玲……是不是你?“ 那名女子缓缓地转过身来……………… 第四十三话 患难真情 我看着她缓缓地转过了身,由于之前的经历,我还有些担心,直到看见那张令我感到熟悉的脸庞,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没错,她真的是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冯婉玲,那张美丽的面孔,那双明媚动人的双眸,还有无可挑剔的小嘴,我心里暗暗惊喜,没想到,终于找到了。 冯婉玲看见了我,似乎也有些惊诧,她只是低着头苦笑着,眼中划过一丝难过,有些失望地说,“怎么会是你?” “难道我不该来吗?”我有些伤心和失落。 冯婉玲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转身朝远方走去,她踱着小碎步,慢慢的前行,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我拼着命,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来到这里救你,可你却对我如此的冷淡,真不愧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这种感觉,我想会比用刀子剜肉更加痛苦,突然间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为你付出的真心真情,难道不值得换来你一个微笑吗? 眼看着冯婉玲越走越远,我心里越发难受,顾不得许多,我飞快地追了过去,径直跑到冯婉玲身后一尺远的距离,大声吼道,“你给我站住!” 冯婉玲愣了愣,微微转过头,皱着眉头正准备说些什么,那一刻,我丝毫也没有犹豫,一个进步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我抱得很紧,生怕再一次失去她,此刻的我已经是泣不成声,因为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拥抱过冯婉玲,上一次,那是苏小沫装扮的,但是,这短暂的拥抱足以令我欣慰,令我满足。 冯婉玲也开始微微抽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偏偏是你,要对我如此执着?”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觉得越来越委屈,放声大哭,难过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冯婉玲咬了咬嘴唇,内心十分煎熬,她用力的推开了我,难过的说,“我已经是周家的媳妇,已经有我的家庭,有我的夫君,请不要再来扰乱我的心!” 我顿时哑口无言,泪眼模糊的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好!……好……我不扰乱你的心,我不扰乱你的心!但是,现在你得跟我回去?” 冯婉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回哪里去,如今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呢?在鹤山哥眼中,我已经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哪里还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 我一把拽住冯婉玲的手,义正言辞的说,“我不管,总之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冯婉玲生气的一把甩开我的胳膊,难过的大哭道,“你滚啊!我叫你滚啊!你凭什么管我?为什么不是我鹤山哥来救我,为什么偏偏是你!要不是你!我……何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呜呜呜……都是你,我恨你!” 我听完冯婉玲说完这段话,心里面不知道为何冰到了极致,顿时间感觉天都要塌了,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我揉了揉鼻子,茫然无神的说,“你说你……恨我……?” 冯婉玲伤心欲绝的流着泪,咬牙切齿的瞪着我,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没有了动人的娇媚,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恨意的表达,我看着那双噙着泪花的眼睛,顿时扪心自问,莫非,我真的做的错了,也许我爱她根本是不该,她已经嫁人了。我有些后悔,可能我就不应该过来,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周鹤山,而不是我李文国。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了一阵躁动,高高的竹节不停地摇摆,惊得竹节上的黑毛乌鸦四散而飞。 我和冯婉玲都屏住了气息,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那竹林里冒出了一阵浓浓的烟雾,那浓烟色泽偏红,有很大一团,浓重的让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我和冯婉玲都吓得张着大大的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滚滚浓烟之中。 渐渐地,那浓烟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我赶紧朝后面退了几步,冯婉玲有些害怕,不停地朝我身后挪动,就在这时,那浓烟中的东西飞快的蹿了出来,左右摇晃的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们俩都惊呆了,这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蠕虫,身上印满了像虎蚕一般的黑白条纹,那体型足足有一头老牛那么大,约莫十来米长,左右摇晃着那肥硕臃肿的身躯,匍匐的朝着前面爬。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拉着冯婉玲就往竹林里面跑,我们的反应速度比那只大蚕迅速的多了,因为只有竹林里相对空间比较狭窄,那只肥硕的大蚕在竹林中爬行起来相对缓慢,只有如此,我们才能争取相对有限的逃生时间。 竹林里,每一根竹子之间的空隙都比较窄,即便是单人徒步行走,都是十分困难的,我拉着冯婉玲的手,快速的窜行,生怕被那只肥硕的大蚕追到。 一个女人家,行动本就不太方便,好就好在冯婉玲小时候并没有裹脚,并没有行动不便的三寸金莲,但是即便如此,她那双穿着绒球绣花鞋的玲珑小脚,依然是跟不上我的步伐,由于我奔跑的速度太快,冯婉玲跟不上节奏,身体不停的来回和竹子相互撞击,疼的冯婉玲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是她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一声不吭的继续跑。 身后的那只肥硕的大蚕,拼命地追赶着我们,它发出哼哼的鸣叫声,就像一头发情中的野猪一般,挣扎着在竹林里穿行,那只大蚕所到之处,高耸的竹节全部都被夷为平地,那大蚕连咬带撞的冲过一根根竹子,离我们也越来越近了,我心里有些吃紧,我知道,如果照这个速度继续跑,迟早都会死! 我一把将冯婉玲推到竹林前方,急促的对她说,“没有时间了!我去引开它!你趁机朝山坡上跑,只要你跑上去,你就安全了,到时候黄姑姑和苏小沫自然会救你回来。”说完我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转身朝那只大蚕哪里跑了过去。 冯婉玲有些担心,她对着我大声喊道,“不行!太危险了!你快回来,不要白白送死!” 我怕冯婉玲担心,强颜欢笑的转过头微笑着一边跑一边对她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你赶紧逃命!不要管我!”说完,我回过头,心里感觉暖暖的,虽然明知自己是去送死,但是能让心仪的女人为我的安危担忧,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是死而无怨! 我走到那只大蚕跟前不远处,一边手舞足蹈的扭着屁股大喊道,“来来来!爷爷在这里,来来来!爷爷给你喂桑叶!”我的声音和动作明显吸引了那只大蚕,它嘴上的触须来回的拨弄着,似乎已经感知到我的存在,但我也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我必须要吸引这只大蚕足够远,一定要为婉玲争取足够的逃离时间。 那只肥硕大蚕转头朝着我的方向爬了过来,我声嘶力竭的一边唱一边跑,那只大蚕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渐渐地,我们都跑的很远,冯婉玲的处境相对安全多了。 这时,冯婉玲一只手扶着竹子,两眼湿润,嘴角开始微微抽动,她也许有些感动,感动这个与他无缘的男人,愿意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舍命相随。冯婉玲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难过的骂了一句,“你……这…傻瓜!”说完,冯婉玲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用手拎起裙边,踱着小碎步,慢慢的朝山坡上跑去。 我虽然在以身犯险,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头美滋滋的,但是不管再兴奋,毕竟以我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斗不过那只肥硕的大蚕,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用当地的方言说就是,“人狂没好事,狗狂一泡屎。”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就是,自己一失足不小心跌进了一个浅坑中,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一摸腿,哎呦,疼死了,这下可怎么办?这时,那只肥硕的大蚕已经爬到了我的跟前,拨弄着嘴角的触须,就要朝我冲过来,我心里一凉,两眼一闭,默念道,“老爸,我爱你,婉玲,我爱你,毛主席,我爱你,祖国,我爱你。”我已经抱了必死的信念。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骚动,我定了定神,转过去一看,是一个穿着丧服的老太太,正背对着我在地上刨弄着什么,还不时地发出一阵咕咕的鸟叫声,我心里顿时大惊,这不是那个猫头鹰脸的老太太吗?这时候眼看着那只大蚕就要扑过来了,我也来不及多想,顺手捡起一块土疙瘩就朝旁边的那个猫头鹰脸人砸了过去,那鹰脸老妇好像被惊到了,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用那双圆嘟嘟的大眼睛瞪着我,张着弯弯的喙,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此时脑子里早已是一团浆糊,赶紧用手撑起身子,用力往外一爬,顺着地面滚了好几圈,这时候,那只扑过来的大蚕和那个矮小的鹰脸老妇正撞到了一起,顷刻间,相互发出嘶哑的叫声,拼命地撕咬在了一起。 我一看机会来了,赶紧就跑,顾不得腿脚上的疼痛,朝着山坡上飞奔过去……… 第四十四话 崖边告白 好不容易才冲出了竹林,我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真是没想到,我李文国还是个福大命大的人,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样子,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跛一跛的朝着山坡上走去,还不时回过头看了看竹林,这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我长叹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不少,就在这时,我听到山坡上传来一阵惊叫,我抬头望了望山坡上,上面也很安静,没有任何异样,我有些疑惑,冯婉玲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四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压抑,冯婉玲一直用手托着自己的裙边,绣花鞋上的小绒球一动一动的,甚是可爱。冯婉玲毕竟是女人家,还是个娇美的女人,她也许是走累了,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手腕上的那对玉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冯婉玲下意识的朝山坡下望了望,似乎在寻找我的踪迹,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山坡下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响动,冯婉玲皱着眉头,对着山坡下呼喊了一声,“李大哥!李大哥…!”没有任何回应,冯婉玲有些绝望,在她看来,这个李文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虽说两人之间有着爱慕的感情在,但是那也只是李文国个人的一厢情愿,属于李文国单方面的爱慕,自己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是,偏偏是这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人,三番两次的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全然不顾个人生死安危,这令冯婉玲内心难过不已。 就在这时候,竹林底下似乎发生了剧烈的响动,俯瞰下去,竹林的中心地带,有一片竹子正在剧烈的晃动,说时迟,那时快,冯婉玲也许是从高处往下看,心里有些恐惧和眩晕,不料,她脚下一划,刷的一下从山坡的边沿峭壁上滑落了下来,冯婉玲吓得大叫一声,惊叫声划破长空,传到了刚刚走出竹林的我的耳朵里。 我坚信自己听到了叫声,但是抬头望去,山坡上却没有什么动静,莫非是山坡太大的缘故,我离得太远,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影。 我心里隐约有些担心,赶忙加快了步伐,朝着山坡上疾奔,我全然不顾自己的脚痛,尽管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是,为了心仪的女人,即便是叫我去死,我也绝不后悔! 我走到山坡上,四下望了望,天空依旧是那么灰暗,这里没有太阳,没有阳光,天上那一片巨大的足以遮天蔽日的黑色荷叶几乎就要将整个天空全部盖住,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内心却产生了一个极度不好的预感。 我着急的呼喊着冯婉玲的名字,可惜没有回应,我无奈的蹲坐在地上,就在这时,突然山坡半腰的树丛中传来了一阵声音,“李大哥!李大哥!我在这里!” 是冯婉玲!我内心狂喜,赶紧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啊,我往下一看,冯婉玲正在吃力的扒着一根树枝,那树枝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对着惊恐的冯婉玲轻声说道,“别怕,婉玲,我来救你!” 冯婉玲摇了摇头说,“李大哥!别下来,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冒这个险!” 我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上来,不用担心!” 冯婉玲难过的抽泣着,哽咽着说道,“不!你别下来!太危险了,你我非亲非故,犯不着为我这么冒险,快回去!” 我心里有些感动,眼眶里不知为什么也开始有些湿润,有些激动地说,“我只知道,我要救我爱的人,保护她!” “你别下来!你要是下来,我就跳下去!”冯婉玲斩钉截铁的说。[.超多好看小说] 我低着头,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滑落到鼻尖,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好啊!你跳啊!我告诉你冯婉玲,你前脚跳下去,我后脚就跟上来,你不信可以试试!” 冯婉玲已经难过的泣不成声了,我赶紧摸着树枝往下爬,小心翼翼的往冯婉玲身边爬去,眼看着我就要到跟前了,这时,冯婉玲手里紧握的那根树枝突然间断裂了,冯婉玲顺势就要往下坠落,我一看不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脚往墙上一蹬,借着这股冲击的助推力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冯婉玲,我一只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一只手迅速的抓住一只结实的树干,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我和冯婉玲的距离很近,她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脸就贴在我的胸口上,我闻到了一股她身上的幽香,这股幽香带给了我巨大了勇气与力量,令我不知疲惫。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们俩只能相互依偎着对方,我看着冯婉玲那双迷人的眼睛,痴痴地苦笑着,冯婉玲刻意的躲避着我的眼神,低下了头,她难过地说,“对不起,李大哥,是我拖累了你!” 我额间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滴,浑身都开始颤抖,因为我的臂力始终有限,一个胳膊要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是很辛苦的,我硬撑着说,“只要能救我心爱的女人!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眨眼睛!” 冯婉玲咬着嘴唇难过的留下了泪水,眼神变得十分的忧郁,她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我看得出,她心里的矛盾和煎熬。当然,世界上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为她不顾一切的呢?冯婉玲自然也不例外,可悲的是,她已经是周鹤山的媳妇,她内心在强烈的抵触着我的这份感情,这是出于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的需要,但她内心又十分感动我对她付出的这种真情,所以,她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内心煎熬的流着泪水,我理解她,因为我爱她,我只希望她不要太过痛苦。 明显已经撑不住了,我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在这样下去,我们两个肯定得坠下山崖,但是我毕竟不是神仙,我没有回天之力,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着冯婉玲说,“婉玲,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也许下一秒我们都会死,但是我一定要在这一刻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因为我不想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就是爱你!我爱你的善良贤惠,我爱你的端庄大方,我爱你的美丽容貌,我爱你的一切,他周鹤山配不上你!我恨,我恨自己来得晚了,我恨自己没有提前认识你,我恨自己没有娶你做老婆,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娶你冯婉玲做妻子,哪怕要付出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 我喊的很大声,也很激动,声音在这空旷的山坡飘散开来,冯婉玲听完后,感动的是泪眼模糊,她深情的对我一笑,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哭喊道,“李大哥!如果有下辈子!我冯婉玲愿意做你的女人!愿意为你持家生子,伺候你一辈子!你为我做的这么多,我只能下辈子报答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笑,有你冯婉玲这句话,夫复何求,就是死!我也心满意足了!我笑着对冯婉玲说,”玲儿妹子!下辈子不远了,待会儿咱们俩要是掉下去,下辈子可就要开始了,你一定要记住你对我的承诺!“我高兴的说。 冯婉玲用那双哭的红红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你放心!李大哥!下辈子,我跟定你了!“ 我终于是支撑不住了,双手自然地松开了,那只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和冯婉玲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从山崖上坠了下去………… 第四十五话 重生之痛 此刻是幸福的,虽然很绝望,但是却很满足,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很好,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能和心爱之人一起死,我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任何遗憾,我们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等待着坠落的那一刻。(.无弹窗广告) 突然间,天空中飘过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一名女子,她用那双纤弱的小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正在将我们两个往上拉,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可爱善良的苏小沫,她像一个天使,正拼尽全身力气拖拽我们上去,我能感觉到下坠的速度明显缓慢了下来,而且正在缓缓上升,缓缓地向那个遮天蔽日的黑色荷叶的缺口处飘动,此刻的苏小沫,令我想起了敦煌飞天壁画上的仙女,正在带领我们飞升到另一个世界,越接近那个缺口,我就感觉越来越冷,渐渐地,我看到一阵刺眼的强光,照的人头晕目眩,接下来,彻底就失去了知觉。 在屋子里,床上的冯婉玲突然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紧接着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我也昏迷的躺在她身边,旁边的黄姑姑早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她一屁股瘫坐在墙角,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终于将我们两人从精神世界里救了出来,黄姑姑一边擦汗一边满足的笑着骂道,“这一对祸害,哎……差点急死我!” 旁边的苏小沫也微微的笑着说,“只要回来了就好,黄姑姑,还真是多亏了你。” 黄姑姑摇了摇头,“哪里的话,要不是你冒着危险进去,他们俩也就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我渐渐地恢复了意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着黄姑姑和苏小沫,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不是……已经…嗝屁……了?” “嗝屁?啥?”黄姑姑和苏小沫有些疑惑,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着她们的表情,勉强的笑了笑说,“看样子……我还活着。” 黄姑姑瞪着我说,“亏你小子还笑得出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小子就成阎王爷的人了,要不是我和小沫姑娘,现在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微微转过头,对着身边的苏小沫笑着说,“谢谢你啊…小沫,谢谢你舍命相救。” 苏小沫眼眶里泛着泪花,有些感动地说,“李公子,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能为了心上人连性命都敢豁出去,小沫真心羡慕你对冯姑娘的一片痴情。” 黄姑姑叹息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欲言又止,就在这时,我身边的冯婉玲也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轻声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赶紧用尽力气坐了起来,尽管现在浑身酸软,但我还是一把抱起了冯婉玲,激动地说,“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 冯婉玲还么有搞清楚状况,思想意识相对模糊,她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人,然后下意识的明白了什么,一把将我推开,惊恐地蜷缩在墙角,紧张的说道,“别这样,李大哥,请你自重!” 众人都有些惊诧,除了黄姑姑相对自然一些,苏小沫和我都有些觉得奇怪,我连忙轻声的对冯婉玲说,“怎么了婉玲?难道你忘了刚刚跟我说的话了吗?” 冯婉玲有些难过,嘴角微微抽动,有些难过和委屈,她抱着膝盖轻声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抬起头,泪眼模糊的对我说,“李大哥,对不起,我……” 我明白了,我知道此刻冯婉玲的心里是很矛盾的,我知道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我有些失落也有些伤感,抿了抿嘴有些失望的说,“好!我明白,我不问了,我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说完,我走下床,转身来到院子里,这时候,黄金魁和二胖还有小宝槐都在院子里,二胖看见我出来了,惊讶的无以言表,激动地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哇哇大哭道,“文国!文国!你终于醒来了!你可急死我了!你终于醒来了!” 我轻轻地拍了拍二胖的脊背说,“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旁边的黄金魁笑着对我说,“这个小胖子很担心你,一听说你有可能回不来,他比谁都着急。” 我勉强的笑了笑,轻轻地推了推二胖,径直朝大门外走去,我推开小院的篱笆门,无精打采的朝村里走着,身后的二胖有些疑惑,正伸着胳膊准备问些什么,这时候,黄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二胖说,“行了,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我一个人游荡在村里,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有种十分尴尬的情绪萌生出来,原本我把那段深情地豪言壮语当做临终遗言说了出来,冯婉玲也感动的许诺要与我情定终生,但是却发生这么滑稽的一幕,我们俩并没有像约定的那样来世再见,而是像如今这般无比尴尬的再度相逢,这无疑是最令我失望的,真可谓是人生如戏,很多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接下来也许我们就要在这里继续煎熬的生活,到时候,我应该怎样面对她,而冯婉玲又如何面对周家的人。 我仰天长叹,造化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在来这里之前,我仅仅只是对周家老宅里的事情感到好奇,可是如今,我却深深地爱上了冯婉玲,这种揪心的痛楚,又有谁能明白? 夜已深沉,胧月当空,繁星闪烁,村子里刮着徐徐的微风,虽然现在正值仲夏,但是这股微风却吹得我有些瑟瑟发抖,是一种刺骨的冰凉,冷彻心扉,就在这时,我背后飘过一缕白烟,这缕白烟渐渐地化为人形,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苏小沫,她犹如一朵祥云一般飘到了我身边,轻轻地对我说,“李公子……我知道你难过……但是小沫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总之,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接下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乱了心绪。” 苏小沫一脸诚恳的对我说着这些话,她似乎对我有所担忧,我转过头,对着苏小沫说道,“你放心吧,我会调整好情绪的,你们都不必为我担心。” 苏小沫微微一笑,此刻她也许有些安心,但是又有些吞吞吐吐,我看出了她好像有些话想说,但是又有所顾虑。 “怎么了,小沫姑娘,有什么事吗?”我疑惑的问道。 苏小沫一脸难色的对我说,“李公子,刚刚……黄姑姑和黄金魁师傅把……把冯姑娘送回周家了。” 我心头微微一颤,脸上立刻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但是我立马调整了过来,强颜欢笑的说,“哦!那很好!……也好……毕竟……她们是一家人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极不自然的抽动,恐怕苏小沫早已看的是清清楚楚。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加快了步伐,苏小沫站在我身后,一脸愁容,她难过的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对我说,“李公子,如果你难受,你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憋坏了自己!小沫会担心你的!”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对着苏小沫,肩膀开始微微抽动,脚下的泥土已经被打湿,我咬着牙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还是这么不争气,不停地往外流,苏小沫走到我身后,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李公子……不要太难过。” 我一下子崩溃了,转过头一把抱着苏小沫嚎啕大哭起来,那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全部都倾泻了出来,我难过的抽泣着,委屈的对着苏小沫说,“小沫姑娘……为什么……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撕心裂肺?” 苏小沫也有些感同身受,同样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她轻声说道,“李公子,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爱的是谁,至少你也知道她心里也有你,无奈的只是世俗的规矩,你比起小沫要幸福很多,小沫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深爱的那个人,他心里是否有我?” 我委屈的支支吾吾的问,“你说的是邱雪明吗?” 小沫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王爷!” 我有些诧异,立刻止住了泪水,松开小沫看着她,疑惑的问,“你是说……秦康王朱志潔?” 苏小沫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过身轻声细语的说,“一朝入得君王侧,千场悲情万场空……”苏小沫欲言又止。 我连忙说,“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讲过你和秦康王的事情,只不过讲了一半,没想到,你竟然会和秦康王在一起。” 苏小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看,小沫这般说,令李公子见笑了。” 我摇了摇头,情绪稍微有所缓和,轻声说道,“哪里哪里,你比我们可怜多了,一个人做这孤魂野鬼几百年了,一直入不了轮回,要是真的论起来,你绝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哦不!是女鬼!” 苏小沫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公子,你还说……看你取笑我!” 我也无奈的抓挠着脑袋对着苏小沫苦笑。 就在这时,村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我和苏小沫都愣了愣,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只见远处隐约露出两个模糊的人影,渐渐的朝我们走了过来,这两个人影似乎都穿着僧侣一般的罗汉袍,双手合十着并肩而行。 “不好!”我突然大喊一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四十六话 鬼僧再现 我赶紧转过头对苏小沫说,“你快回去告诉黄姑姑,那两个杀人的鬼和尚来了,请她赶紧过来收拾这两个家伙!”我的语气有些紧张。 苏小沫也有些害怕,她拉着我的胳膊说,“不行!李公子,你也随我一同回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 我一把推开她,大声说道,“那怎么成,这两个鬼和尚手段极其残忍,如果我们都走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人惨遭毒手!快去!” 苏小沫拗不过我,只得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开来,我转过头看着那两个渐渐逼近的人影,浑身开始抖动,我也有些紧张,因为我之前目睹过这两个鬼和尚的杀人经过,绝对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过了一会,那两个鬼和尚行至离我大约有七八米远的距离,它们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人又开始像一只猎狗一般趴在地上嗅着什么味道,其中一个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慢慢的朝后退了一步,静观其变,如果真有什么不妙,我就得立刻逃跑。 过了一会,趴在地上的那个鬼和尚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嘴里不时地传出母猪抢食的哼哼声,另一个鬼和尚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黏糊糊的大白脸,皱着高高的眉骨,睁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我,我突然觉得不好,赶紧转身就往回跑,也许是紧张的缘故,我感觉自己的双腿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 这时候,那两个鬼和尚就像是野兽发现猎物一般甩开了臂膀,发疯似得在后面追赶,两人同时发出哼哼的声音,那声音很粗重,很像痰液卡在喉咙发出的声响,听的人心里极不舒服,那两个鬼和尚跑得飞快,在我身后穷追不舍,和我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月黑风高杀人夜,我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发明的这句话,如果要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我的处境,真的是十分的贴切……… 月光洒进了周家大院,黄姑姑和黄金魁在周家宅院里坐了一会,与周锦绣夫妇正在攀谈,周鹤山一脸愧意的坐在对面的冯婉玲对面,他低着头,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想对冯婉玲说些什么,但是又有些讲不出口,过了片刻,周鹤山支支吾吾的说道,“婉玲,你头上的伤还疼吗?要不要紧?” 冯婉玲两只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呆呆的盯着地面看,一声不吭。 周鹤山又接着说,“婉玲,是我不好,不该动手打你,没想到你的性子这么烈,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冯婉玲依旧低着头,忧郁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地面,纹丝不动。 周鹤山突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冯婉玲跟前,情绪失控的不停抽打自己的耳光,不停地喊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坐在一旁正在和黄姑姑说话的薛芝静一看自己的儿子突然间开始打自己,也难过的跑了过去,一把拽住儿子胳膊,抱着儿子哭着说,“哎呀!儿啊!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娘心疼啊!” 冯婉玲这时候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她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周鹤山的胳膊,冷冰冰地说,“够了,不用再打了。” 周鹤山和薛芝静母子俩抱在地上放声大哭,这时候冯婉玲缓缓地站了起来,来到桌子跟前,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走到了阁楼上。 坐在桌前的周锦绣叹了口气对着黄金魁和黄姑姑说,“哎……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黄姑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周锦绣,轻声说,“老周,给,这是你的东西。” 周锦绣打开布包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他遗失的那柄水晶如意,周锦绣有些惶恐不安,因为那个类似婴儿的水晶如意上面密密麻麻缠满了黄色的符条,他看着黄姑姑说道,“黄大姐,这是……?” 黄姑姑严肃的说,“我把这玩意封起来了,这东西太危险,稍有不慎,会害死很多人,我听金魁说了,你以前也做过倒斗摸穴的营生,但是你们不懂道法,降不住这个东西,如今我把它封起来了,现在交还给你,保存起来就成,千万不要揭掉上面的黄布符条,要不然出现什么后果,你可不要怪我没给提醒?” 周锦绣无奈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哎……现如今,我很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就为了这个玩意儿,害死我几个兄弟不说,就连我当时拜把子的亲家冯玉堂,也和我反目成仇,如今我也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拿到了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周锦绣说着说着有些失落和伤感。[.超多好看小说] 黄金魁对着周锦绣说,“老哥哥,算了,都过去了,往事不堪回首,就不要再提了。” 周锦绣摆了摆手说,“不提了,不提了。” 过了一会儿,黄姑姑和黄金魁告别周家人准备离开,两人出了大门,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黄姑姑突然停了下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黄姑姑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突然间大叫一声,“糟了!” 黄金魁下了一跳,赶紧过来问道,“姐!咋了?” 黄姑姑抬起脚一看,鞋底上沾着一坨黄黄的,黏糊糊的东西,她皱着眉头大骂道,“妈个屁的,这是哪家缺德孙子干的事,居然给路中间拉了泡这玩意儿!” 黄金魁一脸无奈的说,“姐!是不是踩着屎了?” 黄姑姑没好生气的说,“废话!不是屎难道是米糕吗?” 黄金魁只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偷笑,黄姑姑走在前头嘴里不停地谩骂着,一跛一跛的朝回走。 对我来说,此刻根本没时间说笑,那两个鬼和尚在我身后穷追不舍,其中一个鬼和尚直接踩着墙壁横着跑了过来,它的双脚好像粘在墙上一样,就像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一样,它离我很近,就在我左肩约莫三尺的距离,露出了穷凶极恶的表情,不对!此时此刻仅仅用穷凶极恶四个字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这么说吧,我记得小时候和一帮坏孩子斗殴,我打不过他们,那帮坏孩子追着我打,那咬牙切齿的追赶在我身后的表情,仿佛非要杀了我才解恨的神色,那个表情和我现在旁边的那个鬼和尚的神情极为相似,只不过,这鬼和尚的面目比较恐怖而已。 突然间,墙壁上的那个和尚伸出胳膊一把拽住了我,那力量很大,捏的人很痛,我搂起右手的拳头对着墙上的和尚就是一拳,直接把它从墙上打了下来,就在这时,身后的那个和尚也扑了过来,我那里还敢犹豫,一把掐住它的脖子,用膝盖在他的肚子上狂顶,一直顶到我膝盖隐隐作痛才罢休。 我一看那两个鬼和尚都倒在了地上,赶紧转身就跑,谁知道,这两个和尚就像是铁打的一般,拾起身来又甩开膀子朝我追了过来,我越跑心越慌,也不知道苏小沫回去了没,黄姑姑和黄金魁什么时候能过来救我。 黄姑姑一跛一跛的往回走,她走着走着转过了头,对着黄金魁说,“不成,还是先去周家弄点水洗洗鞋子,要不然鞋底沾着那么多屎,回去还不恶心死我!” 黄金魁有些生气的说,“你要洗也回去洗啊,你到人家周家洗,哦!人家周家就不嫌屎恶心吗?” 黄姑姑有些不服气,她瞪着弟弟说,“咋!我把他周家的媳妇命都救回来了,还把那周家的宝贝物归原主,怎么,洗个鞋子,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黄金魁极不情愿地说,“要去你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黄姑姑一把薅着黄金魁背后的辫子,用力一拽,拉着他朝周家走去,黄金魁疼的哇哇直,叫,不停地回着话痛苦的说,”呀呀呀…疼。疼……姐别拽我头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经有些精疲力尽,那两个鬼和尚似乎是不知疲惫,继续朝着我左右乱扑,我连忙躲闪,就在这时,我的速度减慢了下来,那两个鬼和尚趁机朝我扑了过来,那股冲击力很大,直接把我撞倒在地上,其中一个鬼和尚直接骑在了我身上,用那双青筋暴起的手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这股力量大的惊人,我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毛毛的脑袋会被它们从脖子上硬拽了下来,要是一般人,恐怕不至于这么大力气,瞬间就能让人窒息,我憋的脸色涨红,气都拔不上来,我身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早已打湿了衣服。 我顺势抬起双腿,从那个骑在我身上的鬼和尚的脖子后面伸出双腿,然后脚后跟相互交叉,用力往后一扳,那个鬼和尚直接就平躺倒在地上了,我咳嗽了两声,揉了揉脖子,赶紧继续朝前跑,因为我知道,绝对不可以和这两个鬼和尚面对面冲突,它们拥有异于常人的蛮力,要是被它们拽住脖子,非得是身首异处不可! 这俩鬼和尚就像两条穿梭中的飞鱼一样,前仆后继,不停地想将我扑倒在地,我连滚带爬的拼命躲闪,只要那个和尚一到我跟前,我就用力朝它的脸上猛踹,一踢一个准。 我现在跑动的姿势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没办法,每一个精疲力尽的人跑动时都是如此,在这样下去,即便不被它们杀了,也肯定被自己累死,哎……难道说,我就得认命吗? 就在这时,使劲最后的力气,跑到了村子的西头,已经是彻底的没力气了,我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我看着身后的那两个鬼和尚在我身后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我转过头看了看我的正前方,正前方的一处石人像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蹲坐在那三米来高的石人头上,一只腿弓着,一直腿耸拉着,手上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扑风刀,面对着我坐着,这时我心想,完蛋了,这下可好,前门进狼,后门入虎,哎,我李文国,命休矣! 第四十七话 扑刀斩臂 我看着站在石人头顶上的那个男人,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不知道他是敌是友,此刻我的处境早已是进退维谷,由不得我选择,就在这时候,石人上的那个男人跳到了我跟前,他竖起手里的扑风刀,斜着眼睛盯着我说,“你是金魁哥家的那个学徒吧?” 我有些疑惑,仔细的看了看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头瞬间踏实了许多,这个人就是姜氏三老太爷的儿子,姜文新。 姜文新将背后的辫子朝脖颈山缠了缠,缓缓的拔出那把明晃晃的扑风刀,对着我小声说道,“赶紧往后退,刀剑无眼,伤了你就不好了。” 我赶紧朝后面退了几步,只见姜文新对着那两个鬼和尚大喊道,“你们这些妖物,竟然敢到我们村子里行凶,今个,我就代天行诛,灭了你们这俩祸害!”说完,姜文新拎着刀冲了过去。 我隐约脑海中联系到了些许画面,之前听苏小沫讲过,姜氏的祖先曾是秦康王的贴身护卫,就是那个一直最随着秦康王且武艺高强的姜崇棋,看来,这姜氏一族虽说没有了当年侍卫统领的头衔与荣耀,但是这一身的武艺历经百年还是传承了下来,这姜氏一族虽说武艺不错,可是毕竟面对的是两个极度凶残的鬼和尚,有没有把握能赢,谁也吃不准。 这两个鬼和尚似乎极不寻常,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姜文新,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刀,姜文新挥舞着扑风刀纵身一跃,双脚腾空,猛然两脚狠狠地蹬在了其中一个鬼和尚的胸口上,那个鬼和尚被踹出去四五米远,连滚带爬的跌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另一个鬼和尚突然目露凶光,飞身一跃,朝着姜文新扑了过去,还好姜文新是习武之人,反应也快,朝后一闪,那鬼和尚扑了个空,姜文新此时抓住时机,拎起扑风刀,朝着那个扑倒在地的鬼和尚的大椎骨上砍了过去,这一刀下去,那只鬼和尚的脊背顿时是皮开肉绽,从伤口处流出许多黑色的液体。 就在这时,草丛里的另一只鬼和尚突然冲了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姜文新,这一下,姜文新手上的那把扑风刀被甩落了下来,掉在地上,那背后的鬼和尚抱得很紧,姜文新始终挣脱不开,渐渐地,趴在地上的那个受伤的鬼和尚也慢慢的爬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捡起了地上的扑风刀,朝着姜文新走了过去。 姜文新一看情况不妙,那鬼和尚拿着刀就朝他刺了过来,姜文新踮起脚尖,用力抬起双脚夹住了那只拿着刀的手,使劲浑身的力气,凌空一转,顿时三人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时候姜文新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我大喊道,“快来帮忙啊,小兄弟!” 我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赶紧跑过去骑在那个受伤的鬼和尚肚子上,一把夺过它手里的那把刀,朝着它的脸上就是一顿狂砍,发疯似得狂砍,我毕竟不会武功,除了拿刀乱砍一通,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没过多久,不知道是我的力气太猛,还是刀子太过锋利,那个鬼和尚的脸被我砍的是血肉模糊,这时,那鬼和尚突然犹如僵尸般从地上挺立了起来,把我从它身上摔了个人仰马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鬼和尚就发疯似得嚎叫着,追了过来,一把举起我,狠狠地抛掷了出去,我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我气都拔不上来,扑风刀也被弹了出去,滑落到草丛里。 另外一个鬼和尚也是突然间挺立了起来,姜文新也连带着站立起身,他试图挣脱背后那只鬼和尚的束缚,但是看样子对方力气太大,根本无可奈何,这时候,姜文新抬起右脚对准身后那只鬼和尚的脑门,重重的来了一个后踢,脚尖直接踢中那东西的脑壳,毕竟是有功夫的,这一招就是专门用来制服背后袭击的敌人的,那鬼和尚挨了这一脚,瞬间就松开了胳膊朝后退了几步,被强大的冲击惯性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文新一看脱了身,赶紧一个空翻,跳到了我跟前,一把扶起我,随后顺手从草丛里捡起扑风刀,扶着我朝麦地里跑去。 那两个鬼和尚哪里肯善罢甘休,拾起身子重整旗鼓又冲了过来,我和姜文新一看情势不妙,赶紧加快步伐,逃进了麦地里。 麦地里的石人像,石马,武将,错落有序,我们俩蹲在一个高高的武将石像背后休息,四周围有高高的麦子遮掩,一时半会那两个鬼和尚失去了我们的踪影,正像两只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寻找。 姜文新捂着我的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明白,此刻决不能暴露我们的位置,这两个鬼和尚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那个专门嗅气味的鬼和尚面部已经被我用刀砍了个稀巴烂,鼻子也被剁的血肉模糊,一时半会失去了嗅查我们气味的能力,另外一个鬼和尚虽说脸上没有受伤,但是它看样子并不具备这一功能。 我强制自己均匀的呼吸,生怕急促的气息会打草惊蛇,但是刚刚摔得那一下实在是太疼了,至今腹胸处还隐隐作痛。我心想,黄姑姑啊,你赶快过来吧,你要是再不来,我们俩可就真的玩完了! 黄姑姑和黄金魁两人,刚刚走出周家大门,黄姑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说,“哎…终于洗干净了,踩着屎可真晦气!” 黄金魁站在旁边狂笑不止,黄姑姑有些生气,伸出手又去抓黄金魁的小辫子,这次黄金魁学聪明了,赶紧捂着后脑勺朝回跑。 没过多久,黄姑姑和黄金魁先后回到了小院里,这时候二胖正在和小宝槐玩游戏,两人玩的正酣,一看黄姑姑回来了,连忙过来打招呼,黄姑姑看了看屋里,苏小沫坐在床头上正在拿着针线补些破旧的衣服,黄姑姑看了看四周,对着二胖问道,“那小子还没回来吗?” 二胖一边和小宝槐打闹,一边回应道,“没有,刚才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二胖说完,继续喝小宝槐在院子里嬉闹。 黄姑姑有些疑惑,对着屋里的苏小沫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干嘛去了?” 苏小沫吞吞吐吐的说,“不…不。知道!” 黄姑姑叹了口气说,“哎…算了,他心情不好,叫他自己静一静也好。”说完黄姑姑走进了屋里,躺在里屋的床上睡了起来,睡着睡着,黄姑姑突然觉得不对劲,她看着旁边的苏小沫神情有些慌张,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有心事啊?” 苏小沫突然被针刺到了手指,啊了一声,慌张的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黄姑姑一个阴霾的眼神盯着苏小沫说,“真的没事?” 苏小沫紧张的摇着头苦笑着说,“真的没事,姑姑!” 黄姑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苏小沫的肩膀说,“你也不要太担心,等过一阵子我忙完了,专门抽出时间解决你的问题,别着急啊!” 苏小沫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麦地里,那两个鬼和尚发疯似得寻找着我们俩的踪迹,我和姜文新有些按耐不住,那两个鬼和尚离我们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搜索到我们这片区域了,我给姜文新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神会,冲着我点了点头,他明白,我的意思是分开来逃,声东击西,分散这两个鬼和尚的注意力。 姜文新慢慢的朝前面爬了过去,走到了那只石龟的跟前,那只玄武石龟背后拖着一块刻着秦康王生平文献的石碑,姜文新躲在石碑后面,朝着正在麦地里扫视的那两个鬼和尚大喊一声,“你们这厮,有胆过来,与我分个伯仲!” 那两个鬼和尚的注意力突然间转到了玄武石龟那里,它们犹如发现了猎物一般兴奋,嚎叫着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我也从那个武将石人的身后探出头来,大喊一声,“干部大院李家大少爷在此!你们这些恶鬼,有本事来抓我啊!” 那两个鬼和尚突然间转过身,冲着我又跑了过来,这一下,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我又不会武功,干嘛充着个大头啊?只见那两个鬼和尚离我越来越近,我顿时有些慌神,不知所措的对着姜文新大喊道,“姜大哥!现在怎么办啊?” 姜文新冲我招了招手说,“赶紧过来!到我这来!” 我加快了速递,朝着玄武石龟那里跑了过去,那两个鬼和尚突然变得疯狂,伸出双手,一把从我背后掐住我的脖子,另一个抱着我大腿就开始拽,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知道这两个鬼和尚要干什么,它们好像等不及了,想要立刻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也明显感到这两个鬼和尚的蛮力有多大了,我的脖子明显有些吃力,被拽的有些疼了。 我对着前面的姜文新喊道,“大哥!快救我!我不行了!疼……疼。啊呀啊呀…!!” 我感到脖子上承受着巨大的张力,痛苦的难以承受,姜文新这时一个跟头翻到了石碑的顶端,对着掐着我脖子的那个鬼和尚大吼一声!“狗日的!看刀!” 说完,姜文新纵身跳下,他双手紧握刀柄,瞄准了那个鬼和尚的胳膊,使尽浑身力气,朝鬼和尚砍了下去,唰!的一声手起刀落,那个鬼和尚的双臂被剁了下来,这一瞬间,那个断了手臂的鬼和尚和那个抱着我大腿的鬼和尚都受到了彼此的反作用力,径直朝后倒退,重重的摔倒在麦地里。 就差那一点点,我的脑袋,就要被硬生生拽断了! 第四十八话 断碑魂影 在周家,夜深了,冯婉玲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修饰容貌,她用篦子梳了梳头发,整理者云鬓,镜中倒影甚是迷人,她拿起红纸抿了抿,印红了嘴唇,随后冯婉玲起身整了整衣服,那身红色襦裙是刚换的,颜色亮丽,花纹多彩,而冯婉玲这一举动,坐在旁边床头上的周鹤山看的是清清楚楚。[] “婉玲?你这是要做什么?”周鹤山轻声说,此刻他有些吃不准冯婉玲的举动。 冯婉玲背对着他,一声不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整理自己的装束,她的这一举动,进一步刺激了性情急躁的周鹤山。 周鹤山很懊悔,他没想到妻子回家后竟然变得如此的冷漠,至今也没有开口笑过,这令周鹤山十分的担心,他跑过去一把从背后抱起了冯婉玲,紧紧地将脸贴在妻子的脖子上,难过地说,“婉玲!对不起啊!你不要这样对我,你不要这样冷漠,我的心好凉啊!” 冯婉玲呆呆的站着,微微的转过脸,冷冷的说了句,“最凉不过人心,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鹤山激动地哭了起来,他一把抱起冯婉玲,走到床边,把她压在身下,发狂似的在冯婉玲身上亲吻,冯婉玲没有反抗,依旧一动不动,眼角滑过一行热泪,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难过。 周鹤山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妻子的眼睛,眼中迸发出一丝愤怒,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冯婉玲委屈的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哽咽的说道,“鹤山哥,我…我记得小时候,在山西老家,几个大个子欺负我,我害怕的一直哭,是你挺身而出保护我,那时候我就很高兴,我就认定你鹤山哥是可以信赖的男人,是我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可是我没想到,十几年的分别,你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周鹤山了,现在的你,心胸狭隘,自私猜忌,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拳脚相加,鹤山哥,我冯婉玲是那样不堪的女人吗?” 周鹤山听完,一下子坐了起来,捂着心口,脸上的神情很痛苦,难过的颤抖着。 冯婉玲擦了擦眼泪,起身坐在床边,斜瞪着眼睛,冷冷的说,“你令我,真的很失望,我后悔不听我爹的劝告,非要嫁给你,如今,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周鹤山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冯婉玲大声吼道,“好啊!……好啊!到底是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那个姓李的混蛋!?” 冯婉玲轻蔑的冲着周鹤山笑了笑,“李大哥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比你有担当!”这句话说完,冯婉玲的脸上好像很释然,压在心底的痛苦好似瞬间释放开来。 “不要脸的贱货!”周鹤山大骂道!顺手对着冯婉玲的脸上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冯婉玲直接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周鹤山心里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他实在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挽回冯婉玲的心了,顿时,他的内心产生了一股杀意,他想杀了李文国,因为他恨这个人,就是这个李文国害得他如此下场,只有除掉李文国,冯婉玲或许会慢慢的回到以前的样子。 这一夜,注定是最悲惨的一夜,因为不管是李文国还是周鹤山,又或者是冯婉玲,他们的内心里,早已经无法释怀,这三个人也注定了日后必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恩怨纠葛。 在村西头的麦地里,那个鬼和尚的两只手臂被姜文新斩断了,正在痛苦的哀鸣着,而我则和另一个抱着我大腿的鬼和尚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赶紧起身揉了揉脖子,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真是令人心惊胆战,还没等我调整好状态,姜文新就一把将我拽到他跟前,大喊一声,“小心!”我赶紧往后一看,发现那个随我一同倒地的鬼和尚,直接冲了过来,幸好姜文新拉的我比较及时,要不然非被这厮撞飞了不可。 这时候,那两个鬼和尚合拢到一处,站在我们俩正前方不动了,那个被砍断双手的鬼和尚也停止了哀鸣,两人都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我和姜大哥,只见这两个鬼和尚突然脑袋向下朝着我俩鞠了个躬,就这样半弯着腰一动不动,我和姜文新顿时傻了眼,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又在耍什么把戏,我更加疑惑了,那不成是先礼后兵吗?这算是什么意思,我没听过杀人还专门给人行礼的,再说了,这两个鬼和尚根本就不是人。 姜文新似乎看出了一丝端倪,他指着那两个鬼和尚的头顶说,“李兄弟,你看!这两个孽障的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我仔细地定睛瞧了瞧,能有什么啊,不就是和尚受的戒吗,秃驴的脑袋上能长什么东西?我摇了摇头说道,“有啥?不就是几个被香火点过的疤痕么,有什么惊讶的?" 姜文新摇了摇头说,“你仔细看!这另个家伙的脑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上凸起?” 我惊讶的又看了看,真别说,姜大哥还是眼毒啊,居然看的这么仔细,我都没发现,这两个鬼和尚的脑袋顶上,好像正在有什么东西朝外挤压,没过多久,那俩鬼和尚的头顶好像变成了锥子型,就跟寺庙壁画上的那些地狱里的尖脑袋小鬼一样,那模样有些吓人。 突然间,这俩鬼和尚朝我们跟前加速冲了过来,好像是要用那个尖脑袋朝我们身上撞,这时候,姜文新一把推开我朝我大喊一声,“李兄弟!快躲到石碑后面去!”我听完哪里还敢犹豫,直接像个兔子一样窜了过去,躲在了石碑的背后,而姜文新则猛然一个后翻,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石碑的顶上。 咚。咚。两声,这两个鬼和尚直接用脑袋撞到了玄武背上的那块石碑上,这力度之大,竟然能让躲在石碑后面的我感到身后麻麻的,可见这两个鬼和尚使出了多大力气,莫非这就是这两个鬼和尚的铁头功?不过我觉得更像铁锥头功,因为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冲击力和杀伤力也会越大。 那两个鬼和尚似乎还不肯罢休,又转身回到原地,朝着石碑又是一次猛冲,这时又传来了咚咚两声闷响,震得石碑开始不停的掉着碎屑和石渣,我赶紧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石人顶上的姜文新也觉得不妙,朝着对面一个侧翻,又跳到了一个文官石像的帽子上,那石像的帽子好像一个楼梯,正好被姜文新当做椅子坐在上面休息,姜大哥朝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换个地方,我小心翼翼的撅着屁股在地上匍匐前进,一直爬到姜文新坐的那个石像旁边。 那两个恶鬼来来回回一直朝着那个石碑上撞,往复循环了十几次,完全忽略了我们两个人的存在,我和姜文新更加纳闷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这两个鬼和尚不停地用脑子撞石头,自己把自己撞傻了?也不对啊,它们为什么就盯着那个石碑横冲直撞啊?哎…对了!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第二天和二胖插队进村的时候,曾经在连胜伯伯的允许下在村里乱逛,当时就跑到了这个村子的西头,而且还发现了很多文武官员和战马的石像,其中在一堆荒草从中还有一个已经坍塌成两截的石碑,当时二胖还说地下有一只大王八呢?我记得我还为这个玄武石龟的名称嘲笑了二胖呢,最后就是在这里碰到了送我们来到这六十七年前的宝槐奶奶。 “莫非,这石碑坍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个鬼和尚的撞击?”我心里嘀咕着,过了一会,那两个鬼和尚似乎撞击的石碑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还不时地掉落下许多碎渣,咚咚咚…这两个鬼和尚的速度突然加快,石碑也随之开始剧烈的摇晃,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两个鬼和尚就是冲着这石碑来的?对了!我记得,上次那个老头子被我用石头砸破脑袋,随后又被黄姑姑破了法术打的是落花流水,最后逃之夭夭,如今不知道在哪里找的这两个鬼和尚回来报仇,没成想杀错了人,过了一日又折了回来,刚刚要不是姜文新功夫好手快,废了其中一个的双臂,我恐怕早就脑袋搬家了,这俩鬼和尚看样子是撑不住了,所以又赶紧变换下一个目的,撞击这个石碑,莫非…这个石碑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抬头对着姜文新问道,“姜大哥?这石碑是干什么的?” 姜文新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这石碑是康王去世的时候由当时黄家的法师亲自篆刻的,上面印了很多符文,我们后人读书不多,都看不懂,据说是当时康王的儿子惠王殿下授命黄家法师立下的。” 我疑惑的问道,“这个黄家法师是不是明代那个追随康王的三秦法师黄岐镇啊?” 姜文新有些惊讶,“你知道黄岐镇?” 我不好意思的说,“何止啊,不仅如此,我还记得黄岐镇当年和你们姜氏的祖先,也就是康王的侍卫统领姜崇棋曾经交过手呢!” 姜文新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他轻声疑问道,“什么?交过手?你听谁说的?我们姜家和黄家的祖先早在康王就任富平郡王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一个是侍卫统领,一个是王爷的亲拜法师,何来交手一说?” 我抓着脑袋有些摸不着门道,继续说道,“不是…等等!当年不是说陈公公指示姜崇棋带领侍卫在客栈抢人和黄岐镇碰到了相互大打出手吗?” 姜文新有些无奈,他不耐烦的对我说,“你说的那个陈公公早在隐王时代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带领我们先祖去抢人呢?这些事情在我们家的家谱上就都有记载,你不知道可不要信口雌黄啊,王爷当时的规矩那么严格,怎么可能会出现抢人的情况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因为这都是苏小沫亲口告诉我们的,难道苏小沫记错了?不可能啊?我心里不停地暗暗猜测,就在这时,那两个鬼和尚突然间飞了出去,好像被什么力量推了开来,弹得远远地。就在这时,那块石碑上面的符文,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异常的刺眼,紧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响动,只见那块石碑轰隆一声坍塌了,石子飞溅,灰尘飘散,我躲在文官石像后满,紧张的盯着石碑处,只见那坍塌的石碑前,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是半透明的,有些像烟雾,虚无缥缈,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人影好似披了个黄袍,头上还带了个斗笠………… 第四十九话 祖师显灵 戴着斗笠,身穿黄布袍,这个样子虽说没见过,但我却记得好像有人提起过,我思来想去,慢慢的回忆起了之前苏小沫给我们讲述的生前故事,她曾经描述的三秦法师黄岐镇好像就是这个装扮,我仔细地盯着那个人影,看了看,对!没错,从外型上看来,非黄岐镇莫属…… 那个人影像一团薄雾,也像一个幽灵,颤颤悠悠的悬浮着,这时候,那两个被震飞的鬼和尚挣扎的从麦地里爬了起来,对准那个人影飞快的冲了过去,就在这时,那个朦胧的人影左手按在自己的右臂上,右手指对准那两个鬼和尚朝前一指,瞬间,那两个鬼和尚身上啪啪啪的冒着火花,就好像被乱枪扫射一般,不停地来回颤抖挣扎,没过多久,这两个鬼和尚倒在地上开始融化,渐渐地化作两滩带有泡沫的熟褐色脓水。(.好看的小说) 我和姜文新大哥看的目瞪口呆,这才几下下啊?就把折腾了我俩大半夜的这俩鬼和尚就地正法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我说,即便是黄姑姑来了,也未必能这么快一招制服这俩鬼和尚啊,看样子,能有如此高深造诣的人,除了黄岐镇,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看着这类似黄岐镇的人影似乎就要消散,赶紧冲了过去,走到跟前,大喊一声,“黄岐镇大师留步!” 那人影微微定格了几秒钟,缓缓地朝我飘了过来,停在我跟前,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对我说道,“你是何人?呼我何事?”这声音有点像被分结果的敌方特务电台发出的那种声响,小时候在少年宫听老师给我们演示过,忽长忽短,忽明忽暗。 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因为毕竟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半透明状的人,短时间克服心理障碍我还不能迅速适应,我谨慎地说了句,“我是你的后人,黄水仙的徒弟!” 黄岐镇的残影一闪一闪多隐若现的说,“一派胡言,黄家怎有水字辈的后人,不可能的,当年老夫亲自定下后人字辈,沅、珩、乾、未、矸、金、宝、济、莞、全,十个大字,我的后人里,怎会有水仙这个名字,哪里来的江湖术士,敢冒充我黄岐镇的后人!” 我顿时一拍脑袋觉得不对,立马尴尬的解释道,“大师!是这样的,我师父黄水仙的名字是她自己改的,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太好听,就给自己改了一个这样的,其实她的原名叫黄金牛,她还有一个弟弟叫黄金魁,和侄女黄宝槐,您看这样不就对了么!” 黄岐镇显得很生气,他大发雷霆,怒声呵斥道,“竟然擅改名字,愚蠢!” 我捂着嘴笑着说,“大师息怒啊!好在所有人都不认同她的新名字,依旧叫她黄金牛。(.好看的小说)” 黄岐镇的残影隐隐约约的正在开始消散,他焦急地对我说,“徒孙!我的法力仅能维持这一会了,看样子有人要对康王陵寝下手了,要不然不会撞碎石碑,看来这人对村里的秘密很了解啊,没想到当年黄某留的后招果然是有备无患。小徒孙,我的残影是我生前封存在石碑中的那盏清幽灯上的,这石碑中有一个包袱,里面有我许多遗物,请你代我转交给我的后人,并且告诉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坚守职责,守护殿下的陵寝,哦!对了,如今我大明朝已经是第几代了?” 我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说道,“祖师爷,现在……大明朝……早就结束了,如今是清朝了,而且……这清朝……也快嗝屁了!” 黄岐镇一惊,摇着头叹息道,“哎……看样子还是跳脱不出人亡政息的王朝兴衰,算了,天道渺渺,王侯将相岂能世代相传,罢了罢了。” 就在这时,石人头顶上的姜文新跳了下来,走到跟前,指着黄岐镇的人影说,“你是何人?为何从石缝中飘出?” 黄岐镇仔细打量着姜文新,微笑着说,“阁下莫非是崇棋老弟的后人?哈哈哈!看样子后人们依旧坚守着当年的誓约,幸会!” 姜文新有些惊讶,他连忙追问道,“前辈莫非是大法师黄岐镇?” “正是黄某!” 姜文新立刻跪在了地上激动地说,“后生文新,拜见黄前辈!” 黄岐镇微微一笑,“起来吧,黄某今日能够得见我老弟的后人,心中倍感欣慰,无奈黄某法力有限,已经存留不了多久了。”说完,黄岐镇看着我,问道,“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切不可有任何纰漏!” 我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放心吧,祖师爷,革命的火种一定会代代相传,我一定会光荣的完成任务,放心吧!” 渐渐地黄岐镇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开始消散,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我顿时一拍脑袋,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抢声说道,“祖师爷!等一下!徒孙问您!当年您救得那个苏小沫,是怎么死的?” 黄岐镇的生音越来越小,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了句,”老夫不认识什么小沫大漠的,不知道!“ ”就是给你唱采茶戏的那个女戏子啊!“ ”哼!放肆!老夫从来不听戏,什么采茶采花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渐渐地,黄岐镇的声音彻底的消失了,那团残影也飘散的一干二净,整个夜空,彻底恢复了宁静。 我站在麦田里,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祖师爷根本不认识苏小沫,姜文新大哥也说了,当年黄岐镇和侍卫统领姜崇棋在很早前就认识,根本就没有交过手,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苏小沫在撒谎?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她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姜大哥推了推沉思中的我,我回过神看着他说,“怎么了姜大哥?” 姜文新指着那倒塌的石碑说,“你看,那里有一个包袱,快去看看!” 我赶紧跑过去一把取出石堆中的那个已经烂的不能再烂的布包了,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一盏青铜灯台,我摇了摇,心里猜测,莫非这就是祖师爷刚刚说的清幽灯?我赶紧翻开第二件东西,好像还挺沉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折叠在一起,我张开一看,原来是一个马甲,一个用铜钱串成的马甲,上面已经附着了一层厚厚的铜绿,紧接着是一个土陶方盒,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开口,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字,“砸”字,我捡起一块石头,对准那个土陶盒子砸了下去。 咣的一声!方盒碎裂了………… 第五十话 古怪少年 碎裂的盒子轻而易举的就被我砸碎了,我顿时有一种强烈的使命归属感,这种感觉令我想起了水浒传第一章里讲述的洪太尉释放一百零八魔君的故事,我砸碎这土陶盒子,跟寺庙里的遇洪而开的石碑略有相似。(.无弹窗广告) 在这碎裂开来的土陶盒子里有一本古书,还有一个小钱袋,小钱袋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许多小东西,不过不像是银子,因为掂在手上略微轻了些,翻开那本古书,蓝皮线装的那种,只不过已经有些残破了,封面上赫然四个大字“三才手札”,我粗略的翻开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这书里竟是一页页白纸,而且已经枯黄,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用布包裹了起来,转身对着姜文新说,“走!大哥!咱们快回去吧!” 姜文新点了点头,将扑风刀收进刀鞘,轻声对我说,“成!回吧!” 我们两个走在路上,我怀中揣着那堆祖师爷遗物,打算拿回去交给黄姑姑,我心里有些乱,有很多事顿时理不清头绪,我也懒得理了,我转身疑惑的问道姜文新,“姜大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文新对着我认真的说道,“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爹也不放心,那天金牛姐不是说了么,村子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爹担心会出事,就叫我晚上拿着刀在村里勤转悠着,以防再有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你又不懂法术,遇到这些恶鬼你斗不过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得折进去。(.好看的小说)” 姜文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当我愿意啊?但是我也没办法,我爹叫我这么做,我有什么办法,还不得硬着头皮出来。” 这一路上,我听姜文新大哥说了一路,也觉得这几大家族的使命的确非比寻常,想到这里,我突然疑惑的问了一句,“姜大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成!你说。” “那潘老爷是个怎样的人啊?” 姜文新叹了口气说,“哎……人心不古,势必沦丧,潘家早已忘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了,现在只知道经营自家的田产和生意,那里还顾得村里的事情?” “那为何同是守陵人,潘氏却那么富有,姜氏略显一般,而黄师傅一家却如此拮据啊?” 姜文新愣了楞,“你有所不知啊,在康王时代,潘家就是王府的大总管,管着米面钱粮和所有的收支,后来守陵,他们也是负责打理朝廷每年的拨款,世代如此,只不过后来大明江山覆灭,没有了朝廷,守陵人的合法性也就不复存在了,慢慢的就没有了盼头,也没有了监管,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利用手上的资源迅速购置了村里的大片土地,直到后来康熙爷下旨继续修缮大明皇陵,我们才不至于背井离乡。(.无弹窗广告)我们姜氏一族,由于祖上曾是统领,也曾留下些家当,我姜门才不至于落魄,而黄家因为是法师出身,后世的君主皆对其江湖术士的身份不满,所以黄家就没落了,平日里就靠劳作和给人赶几场法师赚营生。” 听了姜文新的这些描述,我的心里多少有些谱了,有些问题思来想去大约有了眉目,只是时机尚不成熟,不便说出口。 走到姜家大门口,姜文新跟我告别,然后转身回家,由于现在还是半夜,怕吵醒了三老太爷休息,我们没敢大声喧哗,轻声的拱手告别,说完,我转身朝回走。 走到黄师傅家门口,我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我走了过去,冲他问道,“请问你找谁?” 那人转身看了我一眼,没吭声,有些怪怪的,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我看他约莫二十来岁,没有辫子,小平头,长得还很文气,我觉得很新奇,因为在这里,除了我和二胖以外,我还没见过谁不留辫子的呢,只见那小伙面色发青,脸上好像有许多血管状的绿斑,嘴唇发紫,颜色偏深,那双眼睛神采异常,穿了个粗布的白褂子,脖子上挂了一个玉佩,那玉佩上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我从来都没见过,还有他的胳膊上,戴了一串念珠,念珠不大,跟黄豆一般大小,形状类似许多小骷髅,看着有些诡异。 我继续谨慎的追问道,“你是谁?找人吗?” 那小伙微微的笑了笑,小声说道,“我不找人,我就是来看看。” 我疑惑的问道,“你看谁?” 那小伙轻蔑的说,“看看黄岐镇的后人!” 我心里一惊,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我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继续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小伙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我叫张瑞阳,我是居士……”说着说着,那小伙就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我赶紧打开篱笆门,冲进了小院里,对着屋里的人大喊道,“黄姑姑!你给我出来!” 黄姑姑刚睡下不久,就被我一声惊醒了,她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对我骂道,“喊啥喊!大半夜的你跑哪去了?”黄姑姑一边说一边冲我走来。 我将怀中的那枚布包递给了黄姑姑说,“你先人叫我给你的!” 说完,黄姑姑啪的一声打了我一记耳光,生气的说,“崽娃子!骂谁呢?我是你师傅啊!” 我揉了揉脸无辜的看着黄姑姑说,“行行行!当我没说,你自己看吧!”说完,我把包袱递到黄姑姑手里,径直朝屋里走去。 黄姑姑打开包袱一看,没过多久,惊慌失措的朝着我追了进来,瞪着圆圆的眼睛问我说,“咋回事?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我揉着脸心不在焉的说,”你为啥不来救我?你知道吗?我差点被那俩鬼和尚大卸八块了,你还有心思躺在屋里睡觉,你有没有良心啊?“ 黄姑姑有些疑惑,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门道,她冲着我嘟囔道,”啥时候?你啥时候遇到那两个鬼和尚的?“ 我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黄姑姑,听的黄姑姑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里屋的苏小沫走了出来,她看见我坐在屋里,顿时觉得有些惊讶,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又强忍着。 黄姑姑生气的对着苏小沫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咋都不给我说呢?“ ”我……我……“苏小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老半天,她才想好了一个理由,”我本来是要说的,可是回来之后突然间脑子就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心想,这小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奇怪了,我突然间回想起姜大哥和祖师爷说过的话,本想当面质问苏小沫,但是一想,目前有许多事情还是晦暗不明,贸然就打草惊蛇,恐怕会出什么错乱,心想,算了吧,等搞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啊。 我连忙笑着给苏小沫解释道,”哎…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一个弱女子,受了惊吓,自然是记不得事了,再说,我不也毫发未损的回来了么。“ 黄姑姑用指头狠狠地推了我脑门一下,善意的骂道,”看你小子还看乱跑?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们笑着挠了挠头,”我听话,一定听话!“ 苏小沫和黄姑姑都会意的笑了笑。 第五十一话 幕后黑手 在镇上的一家客栈里,一个身着怪异服饰的老头子正坐在一个包间里吃东西,他腰间穿了一条五彩缤纷的碎布花裙,脑袋上还有一道疤痕,看样子时间并不久,才刚刚结痂,这老头分明就是上次在黄金魁家小院里下咒的那个老妖怪。 这时,里屋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八字须,头戴六合帽,一身黑色的绸缎衣服,操着一口浓重的当地方言对那个老头说,“粟杂米法师,你说你成不成啊?叫你去宰了黄家那口子,你说你没办成,还叫人家把脑袋都打成这了,你到底弄得成这事啊?还有,你弄得那两个鬼和尚,咋把人家焦云一家子弄死了,你这都是办的啥事情啊?” 那个叫粟杂米的法师大口的咬着鸡腿,满嘴流油,他擦了擦嘴说,“你不要抱怨啥,黄家的那个男的到算个啥,就那点本事,都不够我喝一壶的,要不是那个女的半路杀出来,我早就把他一家子弄死了,那女的是个啥来路啊,牛的很啊,差点把我都收拾了,还有那个小伙子,一看就是个二球货!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二百五的人,直接就敢拿石头把我头砸烂,这些人你咋提前不给我说呢?你还好意思在我跟前抱怨!” 那个穿黑绸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潘家的大老爷潘宥仁,这潘老爷听粟杂米法师这么一说,顿时脸拉得长长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一脸无奈的说,“哎…这都怪我,那女的是黄金魁他姐,厉害得很,早些年嫁到高寨子了,这婆娘命硬,把她男人一家子都克死了,我也没料到她会跑回来,至于那个小伙子,底细我还不清楚,以前从来没见过,听黄家人说,那小伙是他在外地赶场子的学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粟杂米法师把鸡腿朝桌上一扔,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但是这臭婆娘三番两次破我的法,我不是她的对手,我得找我师父来帮忙,要不然必定弄不过这货。(.)” 潘老爷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说,“你师父?你能请得动?” 粟杂米法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试试。” 说完,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沉默了好久,屋子里的气氛也顿时有些压抑,粟杂米法师一边吃一边说,“我召唤的那两个地狱罗汉也不见了,估计八成也是那个姓黄的婆娘干的好事,哎…都怪我无能,叫着臭婆娘处处掣肘。” 潘老爷也端起酒杯闷了一口,客栈里的酒也许有些辣口,不如自家的西凤喝的那么醇厚,一脸痛苦的朝地上吐了口,“啊呸!这酒真难喝,不成我给你换一壶好的?” 粟杂米摇了摇头,“喝酒不在乎好不好,能上头就够了,哦对了,上次从周家盗来的那个如意也没了,想办法得弄回来,你回去再打听打听。(.)” 说道周家,潘宥仁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他探着脑袋对着粟杂米法师说,“大师!跟你商量个事?”潘宥仁脸上的坏笑越来越明显,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得意。 “咋!啥事?”粟杂米不以为然的说。 “周家的儿媳妇,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弄过来,这女子长得可真漂亮,给周鹤山这傻货糟蹋可惜了,你看有啥办法能………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嘿嘿嘿……” 粟杂米轻蔑的笑了笑,“你们这些有钱的士绅,一个个都是这么龌龊,哎……一天到晚净惦记人家别人的媳妇,恶心到家了!” 潘宥仁摇了摇头说,“这话不能这么说,有道是英雄惜美人么,这周家媳妇这么漂亮,只能看不能碰,多可惜。” 粟杂米不屑的点了点头说,“成!我想办法给你弄,弄到手了咱俩都玩玩,省得浪费了!” 潘宥仁嬉皮笑脸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秦康王封冢的杂草长得郁郁葱葱,四周都是一片还未成熟的麦地,这日早晨,阳光和煦,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我站在黄师傅家的院子里,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慢悠悠的来回踱着步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品着黄师傅泡的黑枣茶。 黄金魁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悠然的泡着自己的黑枣茶,还不时的跟我讲黑枣的好处和妙效,就在这时,黄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我俩的一副地主老财的得意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弟弟破口大骂,“我说你这人,正经本事没有多少,一天到晚光知道喝茶品茶,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咱爹还将衣钵传给你,都不知道咱爹当时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黄金魁继续悠然的品着茶,毫不在乎的说,“姐,我本身就不是这块料,但是咱家的规矩就是传男不传女,我有啥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啊?” 黄姑姑瞥了黄金魁一眼没吭声,走到我跟前招呼我进屋来,走进去,黄姑姑将昨天包袱里的那件铜钱铠甲递给我说,“给,穿上,穿到身底子。”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按着黄姑姑的意思穿在身底子,我连忙问道,“黄姑姑,这可都是你黄家的遗物啊,你咋给我啊?” “你现在是我徒弟,也算是我黄家的人,叫你穿你就穿,少说那些废话,再说了,我又没教你什么法术,也不能时常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给你穿这铜钱甲,也是想给你防防身。” 我听黄姑姑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感动,看着黄姑姑的认真的模样,我顿时感觉鼻子酸酸的,“黄姑姑,那…这东西毕竟都是祖师爷的,你干嘛不给黄金魁师傅啊或者给宝槐也行?” 黄姑姑笑着帮我扣了扣衣服,轻声说,“金魁不中用,给他了就糟蹋了,宝槐不需要这些东西,她有灵性,你忘了,是宝槐在六十七年后把你俩送过来的,就凭这一点,她比我强!” 我信服的点了点头,连忙自己扣上扣子,不好意思的对着黄姑姑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黄姑姑笑着放下了手,轻声说,“我黄家素来讲究缘分,这些东西是经你手得到的,说明和你有缘分。” 我指着旁边的包袱说,“这里面那个清幽灯,还有那个小布袋和那本没有字的三才手札是干啥用的?” 黄姑姑将那本三才手札递给我说,“这个你拿着,这里面是我祖先黄岐镇总结的阐教三才玄法的精髓,你现在是我徒弟,这本书我就传给你,希望你能领悟其中的奥妙。” “这里面都是白纸,一个字都没有,我咋领悟,难道你叫我在上面写日记吗?” 黄姑姑摇了摇头说,“总之你先收起来,日后你就明白了。” 我无奈的点着头,将那本没字的天书别在了腰间的裤带上。 黄姑姑拿起清幽灯和那个小布袋对我说,“这两个东西你用不了,我暂时收起来,等将来你学满出师,我再传给你!” 我好奇地问着黄姑姑,“这都是干啥用的?” 黄姑姑打开那个小布袋,从里面捏出了几颗黑色的东西,形状很像豆类,亮闪闪黑油油的………… 第五十二话 东曹客栈 黄姑姑捏着这颗黑色的豆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对我说,”还记得当时我和那个杂毛老道斗法时撒豆成兵的法术吗?我当时用的是黄豆,因为黄豆可以召唤一些寻常的援兵,但是这几颗黑色的豆子,是我先祖黄岐镇自己在丹炉里炼制的乌龙珠,这些乌龙珠粒粒都是精华,用着东西可以召唤的是三才玄法里的最上乘的神将,黄家后人不才,没有一个人能炼制出乌龙珠,所以这一门法术也就这么荒废了。“ 我听的是目瞪口呆,说实话,这要是让我这外行捡了,都不知道是宝啊!我仔细地观察着黄姑姑手上的那几颗黑色的珠子,个个是晶莹剔透,而且这珠子的里面,好像还有什么类似小虫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游动,很是神奇! 接着黄姑姑拿出那盏长满铜锈的清幽灯,对我说,”自古以来,灯这种东西都做赎魂续命的法宝来用,我记得三国演义里面不是有个厉害的丞相叫啥来着,就是用七星灯来续命的,着清幽灯和那个一样,都是一个道理,人死的时候身体里会残存一些能量,对于修习法术的人来说,这股能量可以包含更多的东西,在自己将死之时,把自己身体残存的能连和法力全部封印到这盏灯里,等到某些契机触发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 我听黄姑姑这么一说,若有所思,我想,昨晚在麦地里,我看到祖师爷黄岐镇的残影,也许就是像黄姑姑说的那样,想到这里,我不等不佩服黄家这些法师的高深造诣,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就在我和黄姑姑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躺在炕上的罗二胖突然醒来了,他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对着我说,”文国!有吃的没!我饿了!“ 黄姑姑朝着二胖后脑勺轻轻地扇了一巴掌说,”你这小胖子光知道吃,一天到晚啥事也不做,赶紧起来,出去拾掇院子里的杂草!“ 罗二胖平时虽说胆小,但是总爱和人抬杠斗嘴,只不过在黄姑姑面前,他从来是言听计从服服帖帖的,绝对不敢忤逆黄姑姑的意思。 院子里,黄姑姑不停给我传授着黄家的法术技巧,罗二胖呢,极不情愿的蹲在院子的边墙角,嘟囔着嘴,俯下身子拔蒿草,黄金魁师傅继续悠然自得的品着自己的黑枣茶。 下午时分,天气也阴凉了起来,在小镇上,一家客栈的门口人来人往,周围有许多沿街摆摊的摊铺也开始打点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家客栈一共两层,都是典型的中式青砖角楼,正门口处有两根红色的柱子,往上看,挂着一幅匾额,上面刻着四个大字”东曹客栈“,在这个小镇上,这家客栈已经算得上是最为豪华的了,一楼的客厅里有七八张棕色的木桌,掌柜的柜台在东南角,背后的墙壁上挂着鸡毛掸子,大算盘,账簿等等物品,最有特色的就是四周的墙壁上分别挂着竹篾筛子,干玉米棒子,红辣椒等等,在掌柜的柜台前面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四个十分吉祥的汉字”和气生财“。 顺着楼梯上去,分左右两厢,一共有十间客房,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头挂着一面阴阳镜,好像是客人自己放置的,这门头的牌号上写着”甲字七号“。(.好看的小说) 这时候,客栈的大门口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粟杂米法师,另一个是潘宥仁潘老爷,还有一个身形单薄的人,用一张黑色的薄纱遮掩着身子,好像很害怕夕阳下的余光,这个身形单薄的人走在最前面,后边的两个人对他很恭敬,尤其是粟杂米法师,像一个奴仆一样毕恭毕敬的跟在那人身后。他们三个人走进了东曹客栈,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的厢房,来到了甲字七号的大门口,这时候粟杂米法师好像很殷勤,立马跑上前去,将挂在门口的那面阴阳镜翻转了过去,轻轻地推开门,对着旁边那个遮着黑纱的人说,”师傅,您先!“ 那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粟杂米法师赶紧取了个杯子跑到门口大喊道,”小二!小二!过来!“ ”来了!大爷您吩咐!“小二披着个毛巾笑呵呵的说。 ”去,在后院宰只鸡,取脖子上的鲜血到这杯子里,记住了,不能有什么鸡毛啊或者其它秽物掉进去,否则,我就扒了你的皮!“ ”得嘞!你放心吧,保证干干净净!“ 店小二拿着杯子跑到楼下,虽说嘴里满口答应,但心里也一直嘀咕着,这好端端的茶水不喝,非要一杯鸡血,这是不是有病啊,店小二嘴里骂道。 过了一会,店小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鲜鸡血来到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说,”大爷!您要的鸡血!“ 粟杂米法师接过杯子,朝店小二摆了摆手说,”行了,滚吧!没你事了!“ ”诶…好嘞!那这位大爷您慢用,有事招呼一声类!“说完,店小二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悄悄地骂道,”挨球货,你妈个屁!“ 甲字七号里,粟杂米殷勤的端着杯子走到那个人跟前,缓缓地递过去说,”师傅,您老慢用!“ 那人轻轻地捋了捋身上的黑色薄纱,将薄纱拿掉朝桌上一扔,伸出手端起了杯子,放在嘴边闻了闻,似乎很陶醉,这时,粟杂米接过那层黑纱,恭恭敬敬的折叠起来,叠成个方形放在了桌边。 潘宥仁潘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粟杂米法师少说也在六七十岁了,他师父至少也在一百岁朝上了,谁能想到这个粟杂米口中念叨的师傅,竟然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小寸头,脸色很白,上面布满了青色的血管状的丝线,嘴唇呈紫褐色,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文,手上还带了穿黑色的念珠,上面刻着骷髅,这样子多少令人有些不解。 这个年轻人端着鸡血一饮而尽,爽快的擦了擦嘴,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粟杂米说,”徒儿,下次不要用客栈里的杯子,这里的杯子都不干净。“ ”师傅您说的是,徒儿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粟杂米好像很害怕。 这时候潘宥仁连忙问道,”这位大师,潘某今日幸会,得见大师真容,真是……真是无上荣光啊。“ ”你们老潘家说话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叫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那年轻人说道。 潘宥仁连忙拱起手对着那年轻小伙说道,”敢问大师高姓大名?“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说,”张瑞阳!“ 潘宥仁摸了摸胡子轻声念叨说,”瑞者,吉祥也,丰获之意,阳者,烈日也,尽洒的太阳,吉祥如意的阳光,恩!好名字!不愧是大师的名字!“ 张瑞阳瞪了一眼潘宥仁,不屑的说,”潘致和也没有你能说会道,你要是跟他一比,一准比他能耐多了。“ 潘宥仁听完这句话,顿时冷汗直冒,他掏出袖子里的手帕,紧张的擦了擦汗,半天没敢吱声。 过了一会,张瑞阳对着他二人说,”我累了,你们出去吧,让我休息休息。“ 听完,粟杂米赶紧点了点头,他拉了拉正在发呆的潘宥仁,轻声的说,”潘老爷,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潘宥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拱着手拜别,浑身颤抖的跟着粟杂米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粟杂米看着惊魂未定的潘老爷,疑惑的问,”潘老爷?想什么呢?“ 潘宥仁没敢回答,他一声不吭的朝楼下走,因为他心里瘆的慌,为什么?因为刚刚张瑞阳提起的那个叫潘致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潘家的祖先,明代秦康王府的大总管………… 第五十三话 离村旅途 又是一个凉爽的下午,村子里的树来回的迎风摇曳,在每一个酷热难耐的暑天,如果下午能够刮起一阵凉风,我想,也许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令人惬意的了。 这几日黄姑姑教了我一些比较基本的法术,都是些基本功,由于刚刚开始练习,我不太能领悟其中的奥妙,而宝槐都比我运用的熟练,我知道,想要成为一个大师,就像祖师爷黄岐镇那样的人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不过黄姑姑对我这个弟子很满意,认为我有天赋,迟早会比她更厉害。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得正起劲,我对于自己刚刚掌握的那几个使用符咒的基本法术很满意,因为这阐教的三才玄法和道家的阴阳法术不太一样,道家讲究的是阴阳乾坤麻衣御气,而阐教的三才玄法讲究的是天地人的三才合一,取天地灵气集于人身,驱动符咒而发挥的威力,黄姑姑说的没错,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虽说还不成熟,但是一点就通。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驱动天地灵气想要再次发挥这几个符咒威力的时候,突然间,大门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扰乱了我的内心,她站在篱笆门外,一脸愁容的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话。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平静了下来,内心有些起伏不定,我看着门口的人失落的低下了头,缓缓地转过身朝屋里走。 “李大哥!”冯婉玲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我内心有些起伏不安。 我回过头看着她,内心有些难过和失落,轻声的问道,“怎么了?你有事?” “李大哥!能陪我说说话么?”冯婉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嘴角不时地抽动着,看的我心里很是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突然间有些难过,鼻子感觉酸酸的,但是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勉强的笑着说,“好啊!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其实我的内心早已按耐不住,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每次看见她内心都会激动不已,但是我却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硬是让自己做出一副淡然超脱的模样,那种感觉,不知道有多么的煎熬。 我和冯婉玲在村外的小路上走着,并肩而行,我们两人的情绪都稍稍缓和,我轻声的问道,“怎么了,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冯婉玲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听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觉得暖融融的,能够听到这句话,对我来说,夫复何求呢?但我没有吭声,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李大哥,自从醒来后,我心里就觉得好乱,现在每天在家里,我都不知道如何在面对鹤山哥,那种感觉很痛苦,在家里多呆一刻,我就多痛苦一分。” 我用手撇了撇自己的头发,来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紧张,我轻声问道,“周鹤山又怎么了?” 冯婉玲突然停住了,用腰间的手绢擦了擦眼泪,难过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鹤山哥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却变得这么狭隘猜忌,脾气也变得很暴躁,我现在在他身边觉得有些害怕。” 我极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想明白了,尽量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希望你能幸福!” “女人有女人的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嫁给他了,我就认我的命,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我有些烦乱,我一个女人,无处倾诉,有些话不管跟谁说都不合适,我只能跟你吐吐苦水。”冯婉玲悲伤地看着我说。 我轻轻地拍了拍冯婉玲的肩膀,”我知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山西住几天,陪陪我爹,一个人静一静。“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好!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也好让你舒缓舒缓。“ 说完,我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铃铛,递给了冯婉玲,不紧不慢的说,”这是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权当留个念想。“ 冯婉玲紧紧地将这铃铛攥在手心,感动的无以言表,她有些紧张和羞涩,眨着眼睛不好意思对我说,”时候不早了,李大哥,我也该回去了。“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冯婉玲转身离开,她转身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我看着冯婉玲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油然而生一阵愧疚之意,我觉得是自己伤害了这个女人,让她的生活出现了如此的变化和波折。 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周鹤山躲在树后瞪着我们,脸上流露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神色,他好像很气愤,又好像很悲伤,然后失落的悄然离去。 下午的时候,我刚刚吃完饭,尽情的品评着黄姑姑的手艺,我们几个人聊的是不亦乐乎,就在这时候,周鹤山跑到了小院的门口,他用手推了推篱笆门,走了进来。 黄金魁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问道,”鹤山,怎么了?有事吗?“ 周鹤山面无表情的说,”金魁叔,你叫那个李文国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坐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起身准备往出走,就在这时,黄姑姑扯了扯我的胳膊,对着我摇了摇头,我明白,黄姑姑担心我们俩会发生什么冲突,我微笑着说,”别担心,没事的,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黄姑姑没办法,只得撒手,我径直走出门口,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周鹤山说,”你找我有事?“ 周鹤山冲着我挥了挥手,对我说,”出去讲,就你一个人!“ 我和周鹤山站在黄师傅家门外的那棵大槐树下,周鹤山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能不能替我做件事?婉玲要回山西,路途遥远我不放心,希望你能够帮我送送她?“ 我感觉莫名其妙疑惑的问,”她是你媳妇,你干嘛不自己送?“ 周鹤山悲哀的哼了一声,”她现在心中哪里还容得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过来找你。“ 我思忖半天,最后只得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好!我答应你!一定安全的把她送回娘家。“ 周鹤山突然间脸色有些古怪,他脸上流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冷冷的对我说,”明天早上,你去镇上等着,到时候我会叫楞娃用马车带婉玲过去。“ ”那你干嘛不让我在村里等呢?非要到镇上去,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想不明白。 周鹤山有些生气,突然间脸色一变,”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我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他的要求,明早在镇上等着。 晚上,在黄师傅家,我把明天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黄姑姑,黄姑姑觉得不对劲,极力劝阻不让我去,二胖也不赞成,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周鹤山,而且我更希望能借助这个机会和冯婉玲多多接触。 天刚刚蒙蒙亮,我就打点了些简单的行李,启程离开村子,这个时候苏小沫突然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这几天白天她一直藏在黄姑姑家的衣柜里,变得有些沉默和孤僻,她一脸阴沉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看我有些匆忙,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小沫,有事?“ 苏小沫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她吞吞吐吐的说,”李公子……我……想告诉你……“。苏小沫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担忧和为难。 我等了半天,有些着急了,看着苏小沫扭扭捏捏的样子,我不停地看着即将破晓的太阳,终于,我失去了耐性,”小沫姑娘,我有急事,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说完,我扭头就走,生怕耽误了约定的时辰,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着村外跑去。 苏小沫失望的站在门口,看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伤心的捂着嘴哽咽的说,”李公子…对不起,是我欺骗了大家!“ 第五十四话 杀人灭口 自从来到这六十年多年前的村子,至今我都没有去过镇上,当然,这里的路况并不复杂,很好分辨的,通往镇上的都是大路,但凡去邻村的,都是些丛林小径。[] 都说残阳似血,依我看破晓十分的太阳也是一样,在我的记忆里,很少起得这么早,以前在干部大院,父亲对我很骄纵,因为母亲带着我弟弟在娘舅家,所以我从来不起早,能睡多久睡多久。 一路上到处都是麦地和高粱糜子,四周出奇的安静,放眼望去,四周围就我一个人,虽说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学会基本法术的黄门法师了,但是心里面多少还有些恐惧。 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吧,我就来到了镇上,时间还是挺早的,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在前面靠右边的街口,有一家客栈,牌子上写着东曹客栈四个大字,店里面有个店小二正在开门擦窗打扫卫生,我坐在客栈门口的石阶上,等着冯婉玲过来,旁边忙活的店小二看我坐在门口,点头哈腰的跑过来对我说,“这位爷,住店还是打尖啊?”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说,“小二哥,不好意思啊,我不住店,也不吃饭,我在这等等人,不影响你们生意吧?”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来!进来坐,我给您倒杯热茶!你喝了暖和暖和。”小二哥热情的将我请到了店里坐下,并且给我倒了杯热茶。我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喝了一口,感激的对着小二哥说,“谢谢您啊?您看我什么也不做,还白喝您的热茶,怪不好意思的。” 小二哥微笑着一边擦桌子一边对我说,“没关系,一杯茶水么,算个啥啊?哎,我说,这位公子,您是留洋回来的吧?” “留洋?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是啊?要不然您的辫子呢?” 哦……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店小二看我没有辫子,穿了身解放军的绿军装,误以为我是留洋回来的学生,我心里头暗暗自喜,连忙应声说道,“奥。是的,我家人早些年送我去了洋人那里留学,我这不,为了适应那里的生活,才把辫子剪了的。” 店小二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憧憬,谦逊的说道,“您是个能人,现如今洋务派掌权,像您这样喝过洋墨水的有为俊才,迟早会被重用的。”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店小二看样子是对我这身不合时代的装扮感到新奇啊,既然如此,我就和他耍耍。我故作姿态的对着店小二说,“是啊,如今李大人极力推崇洋务,我们学成回国,就是要干一番事业,振兴中国,免受西方列强的欺压。” 店小二一拍桌子,兴奋的说,“这位公子,您说的太对了,我是个粗人,您到时候飞黄腾达了,记得带上小的,小的不说别的,就伺候您起居,给您端茶倒水,当个管家就成,您看成不?”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小事小事。” 店小二立马情绪高涨,对着我恭敬地问道,“公子,您先坐,我吩咐厨房给您做些早点,您打个尖,就当是小的孝敬您了?” 被小二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反正一想,不吃白不吃,先蹭饱了肚子再说,我点了点头,高兴地店小二连蹦带跳的跑到厨房给我弄吃的去了,我心里很高兴,没成想,这身衣服和发型,还能顶一顿饱饭啊。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喝茶,就在这时候,楼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他走到客厅里四下望了望,看见我坐在那里,就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样子怎么这么熟悉,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血管丝,嘴唇呈黑紫色,看着有些吓人,脖子上的那块玉牌,看得我有些纳闷,哎。对了,他不就是那天晚上躲在黄金魁家门口朝里看的那个年轻人么? “你不是那天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我们见过的。”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张瑞阳”。他说。 “对对对!你怎么在这里,对了那天晚上你跑到黄家门口干啥呢?”我兴奋地问道。 “找人”他说。 我笑着说,“你是不是黄师傅家的亲戚啊?看你这样子,也像是学法术的,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张瑞阳端起茶杯,用壶里的热水冲洗了好几遍,然后倒了杯茶对我说,“也差不多吧。” 就在我正问得起劲时,店小二端了一份早点跑了过来,往装上一放,笑着对我说,“您慢用,不够了叫我,我给您再加。” 我连声道谢,捏起肉夹馍就吃了起来,别说,这三秦的小吃真是一绝啊,馍酥肉烂,入口即化,我一连吃了三个,还喝了一碗小米粥,那叫一个舒爽啊。 张瑞阳突然一把捏住我的胳膊说,“小兄弟,路途艰险,要小心些。”说完,冲我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我坐在一旁,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个叫张瑞阳的小伙子哪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什么问题,就在我陷入疑惑之际,大门外走进一个呆呆的年轻小伙,对着我问道,“你是不是叫李文国?”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是不是送冯婉玲回山西?” 那人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就是楞娃,我鹤山哥叫我过来带你去。” 我四下望了望,疑惑的问道,“冯婉玲人呢?” 楞娃吞吞吐吐的说,“人…都到……前面炮里塬了,你赶紧跟我走,嫂子坐的是马车,还等咱着呢?” 我擦了擦嘴连忙起身,冲着楞娃说道,“那就走,不磨蹭了,正事要紧。”说完,我随着楞娃一同朝着炮里走去。 大概走了两三个时辰,太阳都升到正空了,我热的满头大汗,走到一个小林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停下脚步问道,“你说的人呢?这到底是啥地方?” 楞娃笑了笑,倒着朝后退了几步,突然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哥!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看咋弄!” 这时,周鹤山从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手上提了一把马刀,脸上充满了深恶痛绝的仇恨,一步步的朝我逼来。 我顿时心里一惊,不好!难道说,周鹤山用冯婉玲做幌子,想杀我?我的天哪,这周鹤山怎么会对我起了杀心,我万万没想到,周鹤山对我的仇恨竟然如此的沉重,我指着周鹤山心惊胆战的说道,“你想咋!你还想杀人不成?” 楞娃站在一旁笑着说,“哥!别跟他废话,直接弄死算了,省的夜长梦多!” 周鹤山一声不吭,缓缓地抡起马刀,大吼一声,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发疯似得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看情势不对,赶紧转身朝回跑,周鹤山拿着刀,在后面穷追不舍,突然间,脚下被树枝绊了一下,我直接栽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周鹤山看准时机,直接挥舞着马刀朝我头上砍了过来………… 第五十五话 潜法读心 周鹤山使劲浑身力气,将那把马刀高高的举在头顶,那双眼睛里透射出一股强烈的仇恨与杀意,他重重的朝我的头上砍了下来,顿时间,鲜血喷溅到我的脸上,血啦啦一大片,地面上一滩血迹正在慢慢扩散………… 这不是我的血,我也没有受伤,周鹤山眼神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那把马刀的刀刃上不断地有鲜血往下流,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站在我面前挡下这一刀的,竟然是哪个早上给我说奇怪话语的年轻人……张瑞阳。 张瑞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跟前,那把刀不偏不倚的砍进了他的左肩,顿时鲜血直流,他那惨白的胳膊上,不时地渗出几条血痕。 周鹤山一看砍错了人,一下子也慌了神,毕竟是第一次,他紧张地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是…干什么的?你……不要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鹤山已经脸色煞白,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但是有悖常理的就是,按正常的思路说,人但凡被锐器刺伤或割伤,一定会有剧烈的酥麻感和疼痛感,但是这个怪异的年轻人却异常的平静,好像砍到的并不是他的身体,他没有基本的哀嚎和挣扎,而是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张瑞阳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说道,“我就告诉你了,路途艰险,小心些,你真不是个能听人忠告的家伙,害得我这身衣服又得换新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张瑞阳说这些话的时候,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为什么,他被刀伤的这么重,却可以如此镇定自若。 周鹤山握着刀柄的那双手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不只是我,连周鹤山也觉得有些恐怖,他刚想放手,就在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楞娃突然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他捂着左肩,不停地在地上挣扎,脸上的神色令人看了有些疑惑,楞娃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这样,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楞娃渐渐地不动了,似乎没了动静,晕厥了过去。 这时候,张瑞阳缓缓地将砍进自己左肩的那把马刀抽了出来,随意的往地上一扔,马刀掷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然后伸出胳膊将我扶了起来,微笑着说,“怎么样,没事吧?” 我一时半会转不过思路,这句话不应该是他问我啊?这不本末倒置了么,我连忙对他说,“你……你的伤…要紧吗?” 张瑞阳笑着一把撕碎了身上的那层沾满鲜血的上衣,冲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撇着嘴说道,“你看要紧吗?” 我一瞬间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瑞阳的左肩上,除了刚刚的血迹以外,没有任何伤痕。我脸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在这时,张瑞阳转过头,看着周鹤山的眼睛,对着周鹤山认真的说了句,“李兄弟是你的朋友吧,你不会伤害他的。” 周鹤山突然变得怪怪的,两眼朦朦胧胧的像刚睡醒的样子,神情呆滞,过了一会儿,周鹤山开始喃喃自语,“李兄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他。” 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怒目而视想要将我千刀万剐置于死地的周鹤山,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瑞阳继续对着周鹤山说,“把那个小伙子抬回去,顺着原路朝回走,绝对不会往后看。” 周鹤山就像个吃了**一样,异常的听话,转过身,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楞娃,一只手挂在自己肩上,扶着楞娃一步步的走出了树林,渐渐地消失了,消失在丛林的深处。 树林里刮过一阵微风,将地上的枯叶都卷了起来,那把沾满鲜血的马刀就平搁在地上被风吹的微微晃动,林子里只剩下我和张瑞阳两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张瑞阳径直走到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身上的皮肤好像热气腾腾的冒着烟,这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皱着眉头对我说,“李兄!帮我个忙好吗?” 我回过神说,“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救我一条命,这是天大的人情,不管帮什么忙,我都还不起这个人情,你就说吧,叫我做什么?” “你帮我去找一件黑长褂,记住一定要是黑色的,然后在带个斗笠给我”。 “成!没问题,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弄去!”说完,我转身就朝回跑,打算赶到镇上,给张瑞阳找件衣服。 找件黑色长褂子并不难,斗笠也是随处可见的,麻烦的就是来回的路程,快跑起来怎么说一来一回也得两个时辰,我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这都不打紧,毕竟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小小要求,怎么说也得办到。 我拿着黑长褂和斗笠跑了过来,对着张瑞阳说,“那,这个给你,赶紧穿上吧?” 张瑞阳披上长褂,带上斗笠对我说,“多谢了。” 我和张瑞阳一边攀谈一边朝镇上走去。 “张兄弟,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还这么及时的跑来救我?” “哦…没什么,我和黄家人有些交情,再说了,你和周家媳妇的事情在村子里早都议论纷纷,我觉得你有难,出于对黄门弟子的友善,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这么说,张兄弟,你也是法师了?” “哦…略同一二,略同一二。”张瑞阳说。 “这是好事啊,想必你也认识黄姑姑和黄金魁了?” “知道,但不认识,他们都是黄家后代,我跟黄家人也多年没有来往过了。”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对他说,“瞧你说的,你才多大啊?搞得好像你很老似的。看你的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吧?论年岁,你比我还小一点呢,感觉你说话的口气好像饱经风霜似得。” 张瑞阳笑而不语,似乎不想回答,他岔开话题说,“早上我听你在客栈里说的话,你好像要去送周家媳妇啊?”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哎…这都是什么事啊,叫你见笑了,周鹤山想弄死我,所以骗我过来,估计冯婉玲还没走呢,这都是个幌子,不提了,不提了。”被张瑞阳一说,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冯婉玲是周鹤山的媳妇,我这个外人殷勤的来回跑,毕竟有失体统。 张瑞阳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笑着摇了摇头说,“姓冯的那个女子已经在路上,正在前往山西,她是一个人雇的马车,女人家受不了颠簸的,我估计走不了多远,待会到镇上,我亲自给李兄挑一匹快马,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赶上去。” 我有些微微感动,我和你张瑞阳非亲非故,因何你又是救我,又是帮我挑马,这么热心,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不得不另我怀疑,我连忙问道,“张兄弟,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难不成你和那个店小二一样,以为我是洋务派的学生啊?这都是我瞎掰的,你可别信啊?” “什么洋务土务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帮你就是帮自己,给别人留一线生机,日后也就是为自己留一线生机,度尽动劫一线在,截取乾坤续来生。” 我虽然听不明白张瑞阳说的是什么,但我感觉他挺善良,也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内心也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心里也打算交他这个朋友,我们俩聊得很来,一直有说有笑的走回了镇上,这一路上,和张瑞阳的攀谈,让我觉得他懂得事情很多,看上去虽是二十来岁,但是内心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就像是个通晓万象的沧桑老人。 走到镇上,头箍店的老板牵了一匹马走了过来,在当地,贩卖马匹和牛羊牲畜的地方都被称之为头箍店,那老板就好像知道我们俩要回来一样,牵着马匹就在东曹客栈的大门口等着我们,那老板走过说,“师傅,这是上好的骏马,跑起来四蹄生风,日行百里不在话下,您看怎么样?” 我仔细端详着那匹骏马,那匹马通体雪白,浑身的肌肉很是结实,我记得以前我爸带我参观市里武装部的骑兵,骑兵的战马也不过如此,我喜出望外的对着张瑞阳说,“张兄弟,你说你什么时候备下的这些东西,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 “张瑞阳捏了捏斗笠,转身朝客栈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背对着我说,”那女子的马车朝东去了,你骑着马赶紧去追,迟了,她就给别人糟蹋了,保重!“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某言尽于此,这是她的一线生机,就看你能否截取,言尽于此,告辞!“说完,张瑞阳头也不回,径直走上了客栈的二楼。 我顿时心中不妙,发生了这么多事,既然张瑞阳都这么说了,我顾不得多想,赶紧跨上马,两腿用力一夹马肚,身体前倾,大吼一声,”驾!“骑着快马,朝着东边飞驰而去。 不久后,站在门口的那个头箍店老板突然回了回神,自言自语的说,”诶……我站在这里干嘛?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十六话 羊入虎口 又是一个闷热的夜晚,在康王村,在潘家的大宅院里,潘宥仁和粟杂米坐在客厅里喝酒,潘宥仁为了招待粟杂米法师,特意将自己家珍藏的那几坛醇香窖藏的六十年西凤拿了出来,刚刚给粟杂米斟满了一碗。 在西北,这里的民风彪悍,喝酒一向都是用粗瓷碗,尽管西凤酒很烈,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西北人对它厚爱,潘宥仁是个会享受的人,他花了大笔银子,从一家酒窖的老板手里买来了三大坛六十年西凤陈酿,而且都是原浆酒,香醇无比,潘宥仁要不是觉得粟杂米在这,一直都舍不得打开喝。 潘宥仁和粟杂米干了一碗白酒,把粟杂米香的是说不出话来,这个杂毛老道粟杂米向来喝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杂酒,对于比茅台还要香醇的六十年西凤是赞不绝口,他一个劲回味着说,”潘老爷,这酒是不是给皇帝喝的?咋这么香啊?“ 潘宥仁轻蔑的笑了笑,似乎很得意,”法师,我家祖上还在康王府那会,就负责王府里的进项,在这三秦大地,上至王爷,下至百姓,无不赞叹西凤的香醇厚重,我潘宥仁,也早已经喝惯了西凤,其他的酒,我都不拿正眼看!“ 这粟杂米和潘老爷边吃边聊,不亦乐乎,没过多久,潘宥仁一脸坏笑对着粟杂米说,”今个早上周家那个女人雇了马车回山西,嘿嘿,那马夫就是我的人,最迟今晚上一堵墙,保准把那姓冯的美人带回来,让你我享受,咋样?“ 粟杂米一边吃着凉菜,一边哈哈大笑,”潘老爷啊!我可就等你晚上这道硬菜了!今晚上要是吃不上,我可不睡觉啊?“ 潘宥仁阴险的笑着,猛然间一拍桌子说,”你就放一百个心,今个,我保准叫你满意!再说了,我也早都馋的受不了了!“ 两人相互指着对方,邪恶的笑了笑,接着又干了一大碗西凤酒。[.超多好看小说] 粟杂米吃完小菜喝完酒,对着潘宥仁说,”时间不早了,我待会在你院子里施法,今个夜里我定要弄死那个姓黄的臭婆娘,一雪前耻,你一会叫你的家眷和下人全部回屋子里,绝对不许出来,到时候要是有谁被吓死了,可别怪我不打招呼?“ 潘宥仁点了点头,”你放心,开坛做法的东西我都给你预备了,待会就看你的,只要除掉黄家的人,盗了康王陵寝就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两柄雌雄如意到时候全部都赠给法师您,我潘家要的是康王爷留下的宝藏!“ 粟杂米揉了揉自己嘴上的那根鲶鱼胡子,摇了摇头说,”我要那如意干啥,那东西是孝敬我师傅的,就凭我,还想驾驭那两柄如意,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潘宥仁笑着问道,”法师,说句不该问的话,你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你这师傅咋是个毛头娃娃啊?还有他咋还知道我先祖潘致和的事情啊?我可是跟谁都没提过?“ 粟杂米端起酒碗瞪了潘宥仁一眼,没好生气地说,”你给我记住了,关于我师傅的事情,少tm打听,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潘宥仁脸色一变一声不吭,低着头一口气又闷了一碗西凤,然后起身嘱咐自己的家眷和下人。(.) 少顷,酒足饭饱,粟杂米在清静的潘家大院的正中央,架起了神坛,准备开坛做法,这粟杂米摆的神坛有点奇怪,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三牲太牢,桌下铺着一张黑布,桌子左右两边放置着两盏煤油灯,正中央摆着一口小棺材和一个骨灰坛子,那粟杂米的手上拿了一把系着白布的长长铁钩,站在祭坛前面闭着眼睛口中叽里咕噜的念着一堆奇怪的文字,听起来不像是汉语,没过多久,桌上的那口小棺材突然冒着白烟,从里面爬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簸萁虫。 这簸萁虫在当地比较常见,但是像巴掌这么大的到不曾有过,这簸萁虫学名叫土元,是一种毒虫,也可以入药,这粟杂米的那口小棺材里爬出的那只大簸箕虫,直接从桌上跳了下来,看样子粟杂米也有些害怕这东西,还刻意的朝后面退了几步。 没过多久,粟杂米就开始盘膝而坐,拿着手上那只系着白布的铁钩,不停地对着桌上的那个骨灰坛子勾来勾去,一边勾一边眯着眼睛念道,”献祭三牲叩鬼门,贿赂阴差放幽魂,元宝香烛不停断,恶灵缚咒爬阴人,呆!出来!“粟杂米大喝一声!用手中的铁钩用力一勾,好像从那个骨灰坛子里勾出了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个人,那人没穿衣服,身上长满了橘黄色的肉疙瘩,就跟癞蛤蟆的脊背一样,看着就恶心,那个浑身长满橘黄色肉疙瘩的人背对着粟杂米,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也很无奈,粟杂米的铁钩正缓缓地将那个蛤蟆人从骨灰坛子里拖拽出来。 粟杂米用力一拽,狠狠地朝桌子上的黑布上一甩,只听刷的一声,那个浑身橙黄的蛤蟆人就被吸进了黑布上,在黑布上面,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个人的模糊轮廓,好像壁虎贴在墙壁上一样,扒拉在黑布的平面里。 天色已晚,在一条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四周围都是不大不小的树林子,车上坐了一个穿着秀禾裙的女人,不用多想,这女子就是冯婉玲,她蜷缩在马车的蓝布车厢里,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包袱,警觉的四下望了望。 突然间马车停了,停在袅无人烟的路边上,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也许是夜太黑有些害怕的缘故,冯婉玲紧张的探出头望了望车外,对着赶车的那个车夫说道,”车夫大哥,怎么不走了?停在这里怪吓人的。“ 那车夫将马鞭往地上一扔,挽了挽袖子咧着嘴角笑着说,”吓人?你也知道吓人啊,要不,我上来安慰安慰你?“ 说完,那车夫纵身跳上车厢,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冯婉玲下的是大惊失色!浑身颤抖着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反正把你绑回去还是得让人弄,还不如先让我爽一爽,省的浪费了,看你那模样,白净白净的,是个爷们都有想法。“那车夫一脸怪笑。 冯婉玲吓得花容失色,跪着对那车夫说,”这位大哥,求求你,放过我,我把我身上的所有首饰和钱财都给你,求你不要碰我?“冯婉玲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车夫一脸可惜的咂着嘴说,”呦呦呦,你瞧你那可人的模样,看了多心疼啊,我今个非把你办了不可,你看你是自己tuo呢还是我帮你tuo啊?“ 冯婉玲一听,一下子就瘫软了,她透着布帘子看了看外面,赶紧就朝车外冲了出去,跳下马车拼命地跑,那车夫像一条饥渴的恶狼,一个劲的追赶着。 冯婉玲是一个弱女子,那里跑得过整日跑江湖的车夫呢,不一会那车夫就追赶到冯婉玲前面,双手张开,阴笑这往冯婉玲跟前走,嘴里不停地说,”你跑啊,你跑啊,你越跑,我越得劲,我现在已经热乎乎的了,待会给你暖暖。“ 冯婉玲抱着包袱朝后退了几步,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颤抖的乞求道,“我求您了,大哥,放过我吧,你要是玷污了我的身子,我就只能死了!” “我管你要死还是要活,今晚上我非办你不可!”说完,那车夫一把将冯婉玲按到地上,用力的撕扯着冯婉玲的衣服,秀禾服一直以来都是上衣下裙,那裙子上的敝膝已经被撕破了,上衣的立领也裂开了,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边,那车夫用力按着冯婉玲的双手,一个劲的在脖子上蹭来蹭去。 冯婉玲绝望的失声痛哭,大声呼喊,但是这里荒无人烟,四周都是高低错乱参差不起的树林,即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冯婉玲注定,是要被糟践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亲,请你收藏吧,你的收藏就是我码字的动力,谢谢亲的谅解,如果觉得写的还凑合,就打赏些小花小票的,谢谢亲的支持!(每日两更,绝不断更!)) 第五十七话 长发水鬼 潘家宅院里,粟杂米单着一只腿在神坛前来回的跳,每跳一步就换一只腿,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围着神坛跳来跳去,让人看起来有些诡异,粟杂米闭着眼睛嘴里不时地念念有词,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黑色的老鼠,缓缓地将老鼠的脑袋放入嘴里,然后用力一咬,只见那只老鼠拼命地蹬着四肢挣扎,顷刻间,鲜血从粟杂米的嘴里流了出来,老鼠的脑袋也被咬了下来,粟杂米转过脸朝着地面猛啐了一口,将那半个老鼠脑袋啐了出来,血啦啦的老鼠头在地上滚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粟杂米握着那半截老鼠身,将伤口朝下,用力一捏,将老鼠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挤了出来,滴洒在那个骨灰坛上,滋滋的冒着白烟。 虽然说潘宥仁叮嘱过家眷夜里一定要回避,但还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其中一个就是潘宥仁的小妾翠红,翠红趴在厢房的门缝里朝外看,借着神坛上的两盏煤油灯发出的幽暗光线,仔细的盯着这个正在做法的老头,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潘老爷的嘱咐。 潘宥仁晚上喝的有点多,回到房里倒头就睡,由于妻子年岁大了,自己平日里就比较宠小妾翠红,躺在厢房里的绣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翠红年轻,做潘家的女人不能整日抛头露面,但是她又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子,潘宥仁呼呼大睡,正好自己可以趴在门缝里看看这个骗吃骗喝的杂毛老道做法。 粟杂米一边捏着老鼠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鬼爷归,鬼爷来,我请鬼爷登戏台,本村西头有黄宅,一男一女印堂开,就请鬼爷除二障,此后祭品源源来,诛男丁,灭女才,血洗黄门门大开,夜半三更入小院,寸磔而死破肚怀!喝!出来!” 粟杂米念声过后,骨灰坛里又有一个诡异的东西爬了出来,也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浑身散发着绿油油的光,就像萤火虫的身体一样,那绿光已经照映到神坛的黑布上,那人痛苦的从骨灰坛里爬了出来,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听着就有些吓人,那绿人的脸上像是被水泡了很久的样子已经有些浮囊了,眼睛窟窿里不时地渗出黑色的墨水,头发很长,湿哒哒的披在脖子上,一点一点从桌子上爬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躲在厢房门缝后面的翠红看的是清清楚楚,她那里见过如此可怕的情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大叫起来,这不叫还倒好,这一喊叫,一下子惊动了刚刚从骨灰坛里爬出的那只长发绿人,那只长发绿人转过头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一看,那双不时地渗出黑水的窟窿眼睛还冲着厢房的方向眨了眨,随后,那长发绿人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发疯似的朝着厢房冲了过去,那东西跑起来的姿势,就像一只大猩猩一样,双手拄着地面,疯狂的朝前方跳跃。 翠红顿时吓得两眼一翻,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顺带撞翻了身后的茶桌,桌上的茶杯啪啦一声碎裂在地上。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巨响,惊醒了旁边绣床上的潘宥仁,潘宥仁咯噔一声坐了起来,惊恐的望着漆黑的四周,只见自己的爱妾翠红晕倒在地上,桌椅茶杯散落一地,他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扶起小妾翠红,心疼的摇来摇去说,“翠儿,翠儿!你咋了?你咋了?”话音刚落,潘宥仁看见门缝外面有一只绿色的可怕怪物冲了过来,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粟杂米看着这只刚刚被召唤出来的长发水鬼有些失控,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赶紧冲了过去,掏出腰间碎布花裙里的几张黑色的符纸,纵身一跳,将那两张黑符贴在了水鬼的后脑勺上。那只水鬼一瞬间不动了,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粟杂米赶紧捡起旁边的那只系着白布的铁钩,用力一勾,将铁钩穿进了那只水鬼的琵琶骨里,然后拼命地朝后拖拽,这时候,那只水鬼后脑勺上的两张黑符哗的一声燃烧开来,显然这只水鬼不是等闲之辈,一般符咒根本控制不住它,粟杂米对着屋里的潘老爷喊道,“你还看个屁呀!赶紧躲起来!他/妈/的,我早就给你说了,不许看,你狗日的听不懂人话啊?” 被粟杂米这么一骂,潘宥仁顿时回过了神,也顾不得多想,赶紧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妾就钻进了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 粟杂米使劲的把那只水鬼朝回拉,想把它拉到神坛的黑布里,继续进行法事,谁知道这时候那个长发水鬼直接用力一转身,粟杂米手中的铁钩一下子滑落了下来,长发水鬼挣脱了粟杂米的束缚,转身就扑了过来,一把将粟杂米扑倒在地上,压在他身上,用那双长满绿茸茸水藻的双手狠狠地掐着粟杂米的脖子。 粟杂米顿时被掐的脸色通红,拼命地挣扎着,渐渐地,粟杂米的两只眼睛胀得通红,气息也越来越弱。 粟杂米那里有这只长发水鬼凶恶,眼看着就要被这只自己召唤出来水鬼给掐死,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粟杂米心想,我玩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被鹰啄了眼,哎。真他/妈冤!这死了到不打紧,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羞的没脸见人。 那只水鬼突然又加重了几分力气,咬牙切齿的准备掐死身下的粟杂米,粟杂米似乎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已经绝望的放弃了一切求生的动作,静静地等待死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躺在地上的粟杂米看着这只骑在自己身上的水鬼背后探出一只脑袋,乐呵呵的冲着他笑,那人带着个斗笠穿着黑布长褂,嬉皮笑脸的盯着躺在地上满脸通红的粟杂米笑着。 第五十八话 出手助徒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粟杂米的师傅张瑞阳,他悠然的摘下斗笠对着躺在地上的粟杂米说,“你都丢死人了!白跟我学了这么多年,今个你要是被这只水鬼给掐死了,你都别说认识我!我都替你害臊!” 粟杂米难受的喘不过气,挣扎着说,“师……师傅…救我!” 张瑞阳轻蔑的瞪了粟杂米一眼,伸出手指嫌弃的点了点那只水鬼的肩膀,轻声说,“唉…我说…你别掐了…再掐…他就死了!” 这一碰,那只水鬼刷的一下转过头瞪着旁边的张瑞阳,咬牙切齿的松开了地上的粟杂米,转身就要朝张瑞阳扑过去。(.无弹窗广告) 张瑞阳眉头微微一皱,侧身一闪,那只水鬼扑了个空,趴在地上,但是那只水鬼迅速转身,准备继续扑过来。张瑞阳两只手背在身后,斜目一瞪,用力一个侧踢,直接踢中半空中那个扑过来的水鬼腹部,噗通一声过后,那只水鬼飞出七八米远,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粟杂米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走到师傅张瑞阳的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傅,您过来的真巧,要不是您,我八成也就死了。” 张瑞阳斜瞪了粟杂米一眼,没说话,好像有些生气。 粟杂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对不起师傅,是我的错,不该召唤这只水鬼,是我的错!请师父原谅!” 张瑞阳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细声细语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以你现在的本事,绝对不要触碰驾驭不了的恶鬼,你倒好,把我说过的话当做耳旁风。” 粟杂米一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我不是怂!我不是怂!不听您老人家的话!”打完后,粟杂米匍匐着双膝爬到了张瑞阳跟前,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但是,师傅,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想除掉黄家这个臭婆娘,不用这只恶鬼,我根本就不是那个臭婆娘的对手,上次我做法招出的八旗鬼兵和地狱罗汉都被这个臭婆娘给破了,我也是…我也是没办法啊!”说到这里,粟杂米显得有些委屈。 张瑞阳傲慢的说了一句,“地狱罗汉不是那个婆娘破的,是那个可恶的黄岐镇诛灭的。” 粟杂米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师傅,您要不亲自出马,灭了黄家那对姐弟俩,绝对不能叫他阐教的势头,压了咱们截教的威风!” 张瑞阳轻蔑的笑了笑,“哼!就那两个小杂鱼,也配我出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黄岐镇能够和我匹敌,其他的法师,简直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就在师徒两人说话之际,那只倒在地上的长发水鬼好像缓过神来,又发疯似得朝着张瑞阳冲了过来,就在这时,张瑞阳慢慢悠悠的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泥偶,对准那只冲过来的水鬼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轻声念道,“缚咒,乾坤锁!” 突然间,从皓月当空的天空上蹿下两条黑白分明的铁链,十字交叉的将那只长发水鬼牢牢锁住。那只水鬼拼命地挣扎,但是越挣扎,那条铁链就束缚的越紧。 粟杂米看的是目瞪口呆,嬉皮笑脸的对着张瑞阳竖起了大拇指,“师傅!真是高!徒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瑞阳捡起地上的斗笠,用手掸了掸灰,轻轻地吹了吹,带上斗笠转身就走,就在这时,粟杂米跪在身后连忙三叩九拜的叫喊道,“师傅!你就帮徒儿这一回吧!徒儿求您了!这次过后,徒儿专门给您找上等乌鸡血,给您老人家补身子!” 张瑞阳生气的转过头对着粟杂米说道,“你呀……你算是我收的徒弟中,最差劲的一个了!”说完张瑞阳脸色一变转怒为笑,似乎有些欣慰,笑着说,“不过,你也是我这些徒弟中,最有眼色的一个,他们要是能有你一半眼色,我也不至于把他们全都杀了!” 粟杂米点头哈腰的笑着说,“是是是!多谢师父夸奖,徒儿一定好好孝敬师父!”说完,粟杂米不要意思的指着那只被铁链子锁着的水鬼,不好意思的说,“师父,那你看这个……”粟杂米没好意思往完了说,不时的挠了挠脸。 张瑞阳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那只挣扎的水鬼跟前,举起手中的泥偶,用的一捏,瞬间,那只泥偶在张瑞阳手中化为粉末,张瑞阳缓缓地张开手掌,一阵微风吹过,那泥偶的粉末顺着微风,飘散在那只水鬼的身上,渐渐地,那只水鬼就像中了麻药一般,慢慢的不再挣扎,继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突然张瑞阳举起手对着月亮一指,喊了一句,“收!” 刷刷两声,那两条黑白铁链窜上夜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瑞阳转身走到神坛前,伸出胳膊张开手心,只听刷的一声,将地上那只手掌大小的簸萁虫起了过来,捏在手心里,嘴里微微的念了句,“就让你吃这一顿。”说完,用手一扔,将那只簸萁虫扔进了神坛桌上的黑布里面。 那黑布里面的那只模模糊糊的蛤蟆人的影子好像微微的开始移动,透过黑布一看,那只蛤蟆人好像在里面一把抓住那只簸萁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只蛤蟆人似乎已经将那只簸萁虫吃得干干净净,就在这时,张瑞阳转身朝着粟杂米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黑布里的蛤蟆人直接被弹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直滚到那只水鬼身边才停下,张瑞阳继续打了一个响指,又是啪的一声脆响,那只蛤蟆人突然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腰,一动不动的站在水鬼旁边。 粟杂米高兴地站起来跑到张瑞阳身边,“师傅!谢谢您!谢谢您!” 张瑞阳没吭声,双手背后,径直走到了院墙跟前,径直从墙体穿了过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粟杂米得意洋洋的走到那两个怪物跟前,掏出两张黑符,塞进那两个怪物的嘴里,双手合十,又开始念叨着一些奇怪的咒语,那两个怪物的嘴里开始冒着白烟,就在这时,粟杂米猛然睁开眼睛,大吼一声,“杀光黄家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那两个怪物微微地动了动,迈着步子朝大门口走去,步伐越走越快,不一会,就冲出了潘家大院。 粟杂米转过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臭婆娘!我要你家破人亡!” 这夜里,康王村的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似乎快要下雨了。 第五十九话 情绪失控 在野外的大路上,放眼望去尽是些参差不齐的树木,我骑着这匹骏马,飞驰在道路之间,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不知道冯婉玲已经走到什么地方了。 突然间我的注意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好像是一架马车,我赶紧勒紧缰绳大喊一声,“吁!”那匹骏马顿时双蹄扬起嘶鸣一声停了下来,我小颠着骏马走了过去,看见那马车的车厢里空无一人,我心想,这不会是冯婉玲的马车吧?她人呢?莫不是遇到了的强盗了吧?我心里突然间焦急万分,拽着缰绳转着马头大喊道,“婉玲!婉玲!你在那里啊?”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呼救声,我赶忙用力一夹马肚子,大喊一声,“驾!”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简直头皮发麻,只见在草丛里,有一个男人正趴在冯婉玲身上撕扯她的衣服,我赶忙跳下马,冲了过去,拽着那个人背后的辫子,使劲的将他拉倒在地,赶忙扶起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冯婉玲,冯婉玲已经是惊吓过度,我碰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冯婉玲下意识的惊声喊叫,浑身颤抖不已,看着泪眼模糊的冯婉玲,脸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我心疼的鼻子一酸,哽咽着说,“婉玲!别怕!我是你李大哥!” 冯婉玲颤抖着看着我,那双红红的眼睛满是泪水,看得我心里犹如刀割一般痛楚,冯婉玲颤抖着惊恐的望着我,一下子捂着嘴失声痛哭,“李大哥!你是李大哥?” 我点了点头,“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冯婉玲双手捂着胸口,那身绣着花纹的红色秀禾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冯婉玲的左肩已经全部露了出来,冯婉玲害怕的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膝委屈的失声痛哭。(.好看的小说) 那个人拾起身子冲着我喊道,“你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妈/的!把老子头皮都能揭下来,我玩女人关你什么事?给我滚蛋!” 我对着冯婉玲说,“是不是他扯了你的衣服的?” 冯婉玲低着头一直哭,还不停的颤抖着,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脱下自己的那身绿军装披在了冯婉玲身上,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脊背,轻声说,“别怕,婉玲,我在这里,不要担心!”说完,我转过头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男人。 我有一个巨大的缺点,这是我从小被父亲纵容而养成的,我遇事往往无法冷静,因为我的暴脾气令我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经常失去理智,我记得曾经连胜伯伯因为我夜闯周家老宅打我,让我和他拳脚相加,我还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周锦绣骂我,我当时用杆杖跟他玩命,最后一次,就是在黄师傅家的小院里,为了救冯婉玲,我拿起石头直接砸破了那个杂毛老道的脑袋,但是这一次,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撕心裂肺的愤怒过,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我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在抖动,这种抖动不是恐惧带来的,而是极度的愤怒引发的兴奋感带来的,我知道,自己即将失控了。 冯婉玲也感觉到我浑身的颤抖,她停住了哭声,一把拉着我的胳膊,紧张的说道,“李大哥,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我很害怕!你不要吓我?” 我转过头看着哭泣的冯婉玲,眼泪不自觉的刷的一下下来了,我双眼游离的笑了笑,“没事…婉玲…没事……一会就好了!” 冯婉玲乞求着说,“李大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不要……” 冯婉玲越是这么说,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就越难以控制,我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你看锤子了看!咋?你还想把我吃了?”那男人说道。 我对着那男人微微一笑,转过头,轻声对冯婉玲说,“婉玲,闭上眼睛,我不希望让你看到我可怕的一面,我不希望让你对我产生恐惧,快闭上眼睛!” 冯婉玲泪眼模糊的拉着我的胳膊摇了摇头说,“不!李大哥!算了!算了吧!” 我一把拿开冯婉玲那双白净的小手,径直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我一边走一边说,“你有没有老婆孩子?" “有!咋了,关你啥事?”那男人不屑的说。 “如果你有孩子,那他今晚就要失去自己的父亲,如果你有老婆,那她今夜就要变成寡妇。”我此时的情绪已经几近临界点。 “呦呵!你还吓我啊!口气比脚气还大?就你还想弄死我,你还嫩着呢!”那男人再次出言相激。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彻底的打破了我的临界点,那一瞬间我会觉得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发疯似得直接冲过去,纵身一个飞踢,一脚重重的踩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跳起来,直接用双膝重重的跪在了他的肋骨上,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那人疼的哇哇直叫,但我丝毫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把拽过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朝着反方向掰了过去,将他的十个手指都折成九十度的直角,紧接着握紧拳头对准他的眼珠子都是一通猛砸,我不知道砸了多少拳,当我再看他的眼睛时,已经是一个血坑,但这时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像一只失去人性的恶狼,非要杀死猎物不可。用双手掐着那人的脖子,使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我只记得当时我也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嚎叫,不一会,那人从开始的挣扎,渐渐地一动不动,此时此刻我已经是杀红了眼,拼命地扭动着那个人的脖子,非要将他的头拽下来不可。 “不要啊!李大哥!”冯婉玲哭着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 那一瞬间,我好像被谁从头灌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我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突然间开始担心,这一幕会不会吓到我心爱的女人。 我赶紧放开了那个人的脑袋,转过身一把抱住冯婉玲,用手抚着她的头发说,“不哭!不哭!李大哥不打了!不打了!婉玲不哭!不哭!” 冯婉玲害怕的在我怀里颤抖,我又一次后悔了,这种行为,肯定会给冯婉玲带来再次的伤害,想到这里,我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李大哥……我好害怕……李大哥。呜呜呜呜…”冯婉玲哽咽的趴在我怀里哭诉。 当晚,我将那个人的尸体扔在了丛草当中,折了些树枝和树叶将他盖了起来。 夜里很冷,我生了一堆篝火,冯婉玲像是哭累了,依偎在我肩上,睡了过去,我用树枝不停地拨了拨火堆,一只手搂着冯婉玲,将脸靠在她的头上,呆呆的望着不停摇曳的篝火。 我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我要改变历史,我要娶冯婉玲为妻,一辈子守护着她,不让她在受一点委屈,不再让她在受一丁点伤害。 那一晚,我整个人的性情都发生了变化,可能是最近的经历和遭遇令人无法适应,我的情绪有些失落,看着依偎在我旁边的冯婉玲,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 第六十话 山雨欲来 篝火不停地闪烁,映着火光,我看着身边已经睡去的婉玲,突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周鹤山想杀我,因为我抢了他的女人,婉玲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应该何去何从。 我记得,当时宝槐奶奶跟我说过,周家人冤,冯婉玲就更冤了,按照当时周家老宅里的一切来看,婉玲和周家人最后都死去了,我还记得,那天一个人在小路上游荡,在麦地里的一阵白烟中曾经走出的一个打着红伞的红衣女子,虽然当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我当时感觉里确实是很亲切的,不由自主的想跟着她走,我相信当时的那个红衣女鬼就是冯婉玲。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这个现如今依偎在我身旁睡去的女子,就是六十五年后让我魂牵梦绕的女鬼,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如果照这样下去,冯婉玲终有一天会死去,不行,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我爱她,我不能让我爱的人死去,我要改变这一切,我是知晓未来的人,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守护在她的身边,默默地爱护她。 我记得,在我和二胖去桃林的那天晚上,曾经在连胜伯伯家小憩了一会,我记得,当时有一个身穿红色秀禾裙的女子坐在我床头哭泣,她很伤心,眼睛里不时地滴出血来,当时的冯婉玲一直想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但是当时的她似乎并不能说话,只能用自己哭泣的信息向我表达,当时我闻到有一股香味一直围绕在我身旁,那时候心里头有些恐惧,但是现如今回想起来,心里头还有些暖滋滋的,因为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冯婉玲就是我此生的牵绊,当时我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她一定幸福的趴在我背上,甜蜜的笑,她为什么笑,也许是她明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次与我相遇,那怕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她与我已经是形同陌路。 宝槐奶奶小时候最喜欢和冯婉玲在一起,因为婉玲当时很疼她,也许宝槐奶奶心里清清楚楚,这是冯婉玲的一桩心愿,一段属于我和婉玲的夙世因缘。 很多问题直到这一刻我才想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提起周家的事情,宝槐奶奶总是伤心的流泪,其实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当时的事情,包括我在内,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二胖出现在麦地的玄武石碑前,宝槐奶奶会跑到我们跟前,她拿捏的很好,知道我们会在那里出现,接下来这一切,都是宝槐奶奶的计划,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想到这里,我会意的笑了笑,在六十七年前,我是黄宝槐的文国哥哥,在六十七年后,我是宝槐奶奶的孙子辈,这一切既滑稽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注定! 这时,旁边的冯婉玲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忧郁的望着我,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她侧着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李大哥,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我微微一笑,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那是人的应激反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珍惜和守护的人和东西,如果有人伤害了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会本能的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但这一切都是一种邪恶的正义感,前提必须是值得珍惜和守护的人,你就是我想要守护的人。” 冯婉玲皱了皱眉头,她摇了摇头说,“李大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托付身心的人,但是你爱错了我,我不是能和你厮守一生的女人,我是别人的妻子。”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我之间的缘分,是不会被俗世间的规矩阻隔的,希望你不要被那些封建的繁文缛节所约束。” “李大哥…可是…我……”冯婉玲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她将我披在她身上的绿军装用手紧了紧,似乎觉得有些冷。 我知道,婉玲对周鹤山很失望,但是也很无奈,她之所以这么痛苦,就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只是被指腹为婚和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规矩所牵绊,挣扎着无法脱身,直到如今和我经历这些事情以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能够触动她内心世界人。 但是我也很清楚,这些话是不可能跟婉玲说的,因为她不会明白,她是一个恪守贞节操守的女人,尽管她现在也明白自己的心里有了不该有的人,但是依旧在那些束缚她思想的旧道德里挣扎,什么时候她才明白,躲避心里爱的人是一种痛苦,承担不幸的婚姻更是一种痛苦,婉玲啊,我该如何改变你,才能解开你心中的苦闷。 “李大哥,你在想什么?”冯婉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我在想,这一路护送你回山西,应该怎样照顾你。” 冯婉玲也羞涩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李大哥与我相敬如宾即可。” 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明白,就是婉玲身上这股特有的贞烈令我着迷,也许我和她的感情,永远都像爱莲说里面的那句话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是冯婉玲对我们之间感情的一种界定,而我也要和她一起遵守这个界定。 不知不觉过了很久,篝火渐渐熄灭了,婉玲走进马车的蓝布车厢里睡着了,我躺在马车的外面休息,也许是有些累了,不知不觉我也进入了梦乡,这一晚,也许是我和冯婉玲最近的时刻,我守护在她的车厢外,她才无忧无虑的睡去了,我使她安心,这对我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似乎快要下雨了,月亮的幽光被乌云遮蔽,似乎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村里,黄师傅家的小院里,黄姑姑一家人包括那个怂包罗二胖,都已经睡去,只有苏小沫,一个人来回的在院子里游荡,她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突然间,门外的大槐树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苏小沫警觉的朝大树那里看了看,就在这时,大槐树上跳下来两个怪物,其中一个双手拄着地面,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浑身长满绿油油的水藻,眼睛里不时地滴下黑漆漆的墨水,另一个趴在地面上,浑身长满橘红色的肉疙瘩,像一只巨大个癞蛤蟆,正在朝黄师傅家的小院里走了过来。 苏小沫惊恐的瞪着眼睛,一只手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叫喊了一声,那叫声划破夜空,呼应着天空中的那一道惊雷,一瞬间,夜如白昼,那两个怪物的身上似乎被雷光照得发亮,继而一声闷响,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面上。 黄姑姑突然睁开了眼睛,额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第六十一话 独战妖魔 黄姑姑睁开眼睛,忽的一下坐起,额间的汗珠如黄豆般不停地滚落,她定神听了听屋外面的刷刷雨声,突然感觉心里闷得慌,下床走到门口,双手轻轻拉开门阀,只听嘎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打开门的一瞬间,黄姑姑看见的那一幕,顿时放大了她的瞳孔,令她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只见苏小沫惊慌的朝着屋里跑了过来,冒着瓢泼大雨,苏小沫湿透了衣襟,惊恐的指着远处的大槐树,对着黄姑姑说,“姑姑……!你看!” 黄姑姑看见那两个怪物正在推开小院的篱笆门,径直朝进走,这两个怪物,对于玄门中人来说,一看就明白,对于像黄姑姑这种法术高强的阐教后裔来说,当然是更清楚不过了,因为截教的五行蛊咒中经常用到这种法术,金木水火土,每一个属性,代表的就是不同的咒法,那只长发水鬼自然就是水咒,而那只癞蛤蟆,自然就是土咒了,因为在当地,癞蛤蟆还有个别名,叫做“旱疖”(hanjie),旱疖虽然长得像青蛙,但是却不能下水,只能在路面爬行,因故代表土咒。 黄姑姑给苏小沫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躲进屋里,然后对着屋里的弟弟大喊道,“金魁!快起来!带着宝槐和小胖娃赶紧从后院的菜地里跑,千万不要到院子来!块!” 黄姑姑喊的很大声,顿时惊醒了熟睡中的黄金魁,黄金魁赶紧跳下床,跑到黄姑姑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姐?出什么事情了?” 黄金魁没等姐姐回答,转头看着小院前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姐弟俩虽没有交流,但彼此已经是心照不宣,因为他们清楚,这次的这两个东西非比寻常,跟上次的八旗鬼兵之流不可同日而语,黄金魁只是皱着眉头对着黄姑姑说了句,“姐姐!你小心点!”然后进屋一把抱起熟睡中的小宝槐,叫醒睡眼惺忪的罗二胖,带着苏小沫从屋内的后门跑了出去,在走出后门的那一刻,黄金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姐姐,脸上流露出焦虑的神色,因为他担心,黄姑姑是否真的有把握能够解决这两个怪物。 那两个怪物走到小院中间停了下来,望着站在前方的黄姑姑,浑身开始不停的扭动,都跃跃欲试的想要开始进攻。 黄姑姑抽出挂在墙上的那把桃木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个怪物的一举一动,杀气,一瞬间充斥着整个院落,令人无比紧张,千钧一发间,黄姑姑先发制人,拎着木刀就跳了出去,直接冲到了那两个怪物的跟前,挥起木刀就朝着那只长发水鬼的脖子上砍了过去,黄姑姑的心性本来就很古怪,一般应对牛鬼蛇神,都是深藏不漏的,就像对付那几个抬轿子的唱戏纸人,还未出手,就已经吓的它们惊慌四散,再比如说,对付那个杂毛老道的八旗鬼兵,也是从容不迫,但是,唯独今天,黄姑姑的神情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竟然像一个心生恐惧的泼妇一般,手持木刀就冲了过去。 这一刀并未砍中,而是被那个蛤蟆人用胳膊挡下了,那个蛤蟆人用手紧紧地捂着刀刃,死死地不放手,黄姑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那只水鬼瞬间找到了破绽,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黄姑姑的肚子上,这一脚力度之重,竟将黄姑姑整个人踢飞四五米远,重重的撞在后边的木门上,将两片木门也撞了个粉碎。 黄姑姑痛苦的捂着肚子,嘴角不时地渗出鲜血,但是倔强的黄姑姑,依旧微笑着,痛苦的微笑,是她此刻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她吃力的扶着门框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木刀大喊一声,“看招!” 这已经是黄姑姑第二次没有技术的攻击了,拿着刀横冲直撞,这不像黄姑姑的一贯作风,莫非此刻她已经慌了神,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两个怪物。 那只长发水鬼一把抓住黄姑姑的衣领,狠狠地一甩,直接将黄姑姑甩到了小院的院墙上,重重的从墙上弹落到地面上,这一回,黄姑姑终于是熬不住了,表情痛苦的指着那两个怪物,顿时口吐鲜血,鲜血已经染湿了她的衣服。 黄姑姑这一刻似乎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了,奄奄一息的躺在上,一点一点的朝外面爬,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酸,如此厉害的黄姑姑,竟然能让这两个怪物伤成这样,真是叫人不可思议。 雨越下越大,半空中不时地划过一阵惊雷,闪光照在那两个怪物脸上顿时亮的惊人,叫人不寒而栗,瞬间,那两个可怕的怪物冲着正在泥浆中爬行的黄姑姑大吼一声,发疯的冲了过去,吼声夹杂着雨声,雷声伴随着狂风声,显得是那样的可怕。 黄金魁抱着宝槐,身后跟着二胖和苏小沫,快速的在泥泞的麦田里穿行,顶着暴雨,逆着狂风,头顶上不时地掠过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惊雷,吓得罗二胖不停地颤抖,跟在最后的苏小沫脸上流露出一股担心的神情,她知道,黄师傅一家都是好人,自己这几日和黄家人相处下来,也觉得甚好,如果黄姑姑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定然是难以接受,于是苏小沫眼睛里不时地流下两行热泪,她哭着停住了脚步,对着最前面的黄金魁大喊道,“黄师傅!不要再走了,我们不能丢下姑姑!她一个人太危险,那两个怪物不是寻常鬼怪,那是截教的五行蛊咒啊!黄姑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对付!” 黄金魁突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放下了宝槐缓缓转身,雨水顺着他的额头留下,黄金魁疑惑的瞪着苏小沫说,“你怎么知道那是截教的五行蛊咒?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胖听黄师傅这么一说,一瞬间本性开悟,连走带挪的躲到黄师傅身后,拄着小宝槐的肩膀,谨慎的看着雨中哭泣的苏小沫。 苏小沫捂着嘴一下子跪在了黄师傅的面前,痛苦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黄师傅是我欺骗了你们,欺骗了李公子,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我的骨灰在粟杂米那个妖人的手上,我也是不得已才欺骗你们的!” 黄金魁怒目而视,“你说什么!粟杂米?他是谁?” “就是那个在小院里要杀你们一家的那个杂毛法师,是她将我的魂魄封印到红色篦子里的,也是他叫我骗你们的,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快说!”黄金魁有些忍无可忍! “甚至叫我趁黄姑姑不备,趁机杀了她!”苏小沫有些恐惧的说了出口,然后赶紧朝着黄金魁摇了摇头哭泣着说,“可我根本下不了手啊!你和黄姑姑还有李公子对我那么好,我根本下不了手啊!” 黄金魁愤怒的拔出腰间的一把刻满符文的铜匕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苏小沫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冲她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们!我们黄家何曾伤害过你!”说完,黄金魁一把甩过苏小沫,苏小沫重重的趴到地上,愧疚的看着黄师傅,流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摇着头。 “滚,我不想再再看见你,我们黄家绝不容你这种截教的妖物。”说完,黄金魁转身抱起小宝槐,对着二胖说,“我们走。” 二胖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苏小沫,又看着加快步伐的黄金魁,一脸茫然的跟在黄师傅身后走着,还不时的回头看了一眼。 第六十二话 金牛命丧 在黄家的小院里,黄姑姑挣扎着在泥泞的地面上爬行,她吃力的推开篱笆门,似乎想逃出去,就在这时候,身后的那只长发水鬼冲到她跟前,紧紧地握着拳头,对着黄姑姑的大椎骨,拼命地砸,每砸一拳,地面的泥水就荡起波纹,另外一只蛤蟆人吐出长长的黏糊糊的粉色舌头,缠在了黄姑姑的脖子上,拼命地勒紧,黄姑姑痛苦的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嘶鸣声,一拳,两拳,三拳,重重的落在黄姑姑的腰椎上,黄姑姑的腰部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坑,看样子脊椎骨已经粉碎了。(.) 此时此刻,黄姑姑已经躺在泥泞的小院里一动不动了,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那只蛤蟆人这才罢休,将缠在黄姑姑脖子上的舌头吸了回去,那只长发水鬼也是一样,走近几步,一把捏起黄姑姑的脖子,准备卸下头颅。 “不要啊!”苏小沫冒着大雨跑了回来,她悲伤地看着黄姑姑,用手捂着嘴,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黄姑姑尸体跟前,失声痛哭,“黄姑姑!黄姑姑!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啊!” 那只长发水鬼一拳将苏小沫打到了旁边,继续开始拧断黄姑姑的头颅,苏小沫这一刻不知道何时迸发出如此强的勇气,直接冲过去,想要夺过黄姑姑的尸体,还不时地和那只长发水鬼相互拖拽。 苏小沫咬牙切齿,似乎宁可死也要保留黄姑姑的尸身,为黄姑姑保的全尸,可是,旁边的那只蛤蟆人突然又吐出了长长的舌头,一把缠住苏小沫的脖子,将苏小沫拉了过去,紧紧地贴在自己长满肉疙瘩的身上,苏小沫拼命地用手试图挣脱脖子上的舌头,但是似乎无济于事。 苏小沫闭上眼睛全身放松,顿时化作一阵青烟,飘散开来,直到小屋的门口又重新化为人形,捂着脖子,拼命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苏小沫惊恐的伸着胳膊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啊!” 只听啪的一声,黄姑姑的脑袋,被那个长发水鬼从脖子上拧了下来,苏小沫失声痛哭,难过的泣不成声。而那两个怪物,嘴角露出一丝可怕的笑容,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听得人后背发凉。(.) 一朝英雄落地死,千古威名终丧尽,黄门有女名金牛,无奈命丧截教妖。 苏小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精神已经崩溃了,呆呆的看着黄姑姑那半截尸身,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流泪。 那两只怪物夹着黄姑姑的人头准备朝回走,就在这时,夹在长发水鬼的腋下的那只头颅突然着起火来,旁边的尸体也开始着起火来,不时地飘散着些许黑色的纸灰。只不过雨水很快就打湿了火苗,那头颅和尸体在雨水中化作一阵黑色的湿哒哒的纸灰渣滓。 这时候,在屋顶上,一个打着油纸伞的人静静地站着,看着底下的一幕,屋顶上的人发出哈哈哈的笑声,那人体态微胖,身穿武术家的一身黄缎子衣服,轻轻地拨开雨伞,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苏小沫转头看着屋顶上的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按理来说,这都是黄姑姑的一贯把戏,移型身外身,这是黄姑姑自创的替身法术,是将一个化好妆和自己几乎一样的纸人贴上幻身符咒,就暂时可以出现以假乱真的替身,之前在小院里,就曾经对粟杂米使用过。 再说苏小沫为什么会惊恐,因为黄姑姑拨开雨伞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多加了两块腮红,而且还特意加重了眼睛的眉线,那模样,别说是苏小沫会惊恐,恐怕阎王爷亲自来了,也得给吓回去! 黄姑姑站在屋顶上生气的对着苏小沫说,“你这是啥表情,为了表达心情,我还特意化了妆,怎么样?难道不好看吗?” 苏小沫捂着嘴流着眼泪,似乎因为黄姑姑并没有性命之虞而感到欣慰,哭着对着黄姑姑说,“漂…漂亮……很漂亮!” 黄姑姑得意的将伞搭在肩膀上转来转去,好像在像那两个怪物展示自己臃肿婀娜的可怕身姿。 也许是那两个怪物也看不下去了,冲着黄姑姑拼命地嘶吼着。 这时候黄姑姑轻蔑的瞪着院子里的那两个怪物,对着在地上伤心过度的苏小沫说,“小沫,回屋去,躲在里面别出来。” 苏小沫嗯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没再出来。 黄姑姑随手扔下一把符纸,轻声念道,“驱鬼黄符!”那一堆符纸瞬间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像一堆金黄色的砖头,朝着屋檐下的那两个怪物飞了过去。 咚咚咚一阵乱响,这些符咒全部都被那只长发水鬼挡了下来,不停地冒着白烟,站在屋顶上的黄姑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两个东西果然不是轻易能够制服的。寻常法术对它们根本没用。 这时那只蛤蟆人对着屋顶上的黄姑姑吐出了长长的黏糊糊的粉色舌头,刷刷刷,那只舌头像一条没有边际的长线,直接冲了过去,黄姑姑心里一惊,脚下一划,扑通一声,从房顶上又摔了下去。 为什么是又摔了,因为上一次黄姑姑就因为装腔作势不慎从同样的位置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泥坑里,这次和上次一模一样。 雨水渐渐停了,乌云散去,那轮皎洁的弯月又露了出来,照亮了小院里的一草一木。 亲,请你收藏吧,你的收藏就是我码字的动力,谢谢亲的谅解,如果觉得写的还凑合,就打赏些小花小票的,谢谢亲的支持!(每日两更,绝不断更!) 第六十三话 大开杀戒 黄姑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嫌弃的说,“哎呀。[.超多好看小说]这身衣服刚换的,咋又弄脏了,真晦气!” 那两个怪物瞪着黄姑姑,生气的抖动着身体,对着星空嘶鸣,尤其是那个长发水鬼,两只眼睛里的黑色液体已经都流在了脖子上。 黄姑姑收起了雨伞,一脸严肃的对着那两个怪物说,“经过刚才着么一试,你们的能耐我大约心里也有数了,看样子对付你们不能用近身战,只能采取远攻,我黄水仙最擅长的就是远战,今个,我可得大开杀戒了!” 说完,黄姑姑将雨伞朝那只蛤蟆人掷了过去,那只蛤蟆人转身用后背一挡,那把雨伞的伞尖直接插中了蛤蟆人背后的橘红色肉疙瘩,那肉疙瘩软乎乎的,被伞尖一插,净流出许多白色的脓汁来,黄姑姑看着那些脓汁,会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只长发水鬼似乎等不及了,抡开膀子就朝黄姑姑冲了过来,攥着紧紧地拳头,朝着黄姑姑砸了过去,黄姑姑一个侧翻,那只长发水鬼顿时扑了个空,就在这时,站在远处的蛤蟆人又吐着长长舌头企图缠住黄姑姑,黄姑姑单手拄着地面,用脚勾住门框,腰部用力一提,直接翻进了屋里的房梁上,这时候,那只长发水鬼也跟着冲了进去,黄姑姑一把摘下悬在房梁上的那把獬豸铜杵,紧紧地握在手心上。[] 獬豸,是法家的神兽,狮身独角,代表法家独一无二的制度,先秦时代,三秦大地就是法家的发祥之地,战国时代,秦国就是依靠法家得以一统天下,所以法家的器物在三秦大地比较常见,当地至今仍然保留獬豸石像,而这把獬豸铜杵,就是一根前细后粗的铜制锥子,代表着獬豸神兽头顶上的那根独角,这把獬豸铜杵还有个别名,叫灭霊钉,能够钉住世间一切邪恶妖祟,是当地很多人家钉在屋顶上的辟邪之物。 黄姑姑拿着这把灭霊钉,纵身一跃,从房梁上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手中的灭霊钉不偏不倚的钉在了那只长发水鬼的天灵盖上,这下子,那水鬼的脑门上不停地流出些褐色的液体,伴随着些许恶臭,还不时地有许多小虾米和海藻流出来。 那只长发水鬼痛苦的挥舞着双臂,不时地思嘶嚎着,黄姑姑不停的躲闪,似乎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那只水鬼痛苦的捂着脑袋上的那根灭霊钉,灭霊钉钉住的伤口,就像硫酸泼过的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滚滚白烟,屋里的苏小沫也被吓到了,她惊恐的看着黄姑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黄姑姑一把拉住苏小沫的手,对准左手边的窗户用力一扑,直接冲出窗外。 这一扑出来,正巧就扑在小院外那只蛤蟆人的脚底下,那只蛤蟆人警觉的看了黄姑姑和苏小沫一眼,挥起双手就砸了下去。 黄姑姑瞪了一眼苏小沫,苏小沫瞬间心领神会,两个人脚心相互推蹬,借助对方的推力将彼此弹开,那只蛤蟆人的双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顿时将地上的泥水给黄姑姑溅了一脸。 黄姑姑生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那只蛤蟆人骂道,“奶奶的,你把老娘的妆都弄花了,看老娘不弄死你!”说完,黄姑姑跳到蛤蟆人背后,一把将蛤蟆人背上插着的那把雨伞拔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那拔出雨伞的肉疙瘩突然喷射出一股白色的脓汁,黄姑姑赶紧一个侧闪,躲了过去,可惜的是,那脓汁却喷溅到苏小沫的眼睛上,苏小沫疼的捂着眼睛在地上大叫,那眼睛也不时的冒着白烟。 黄姑姑大骇,一把扶起苏小沫,看着苏小沫的眼睛,此时苏小沫的眼睛上已经被侵蚀成了黑色,苏小沫也没了知觉,侧着脑袋靠在黄姑姑的肩膀上晕死了过去,黄姑姑紧张的问道,“小沫!小沫!快醒醒!” 千钧一发,那只蛤蟆人抓准时机,朝着黄姑姑又喷射去一股脓汁,由于距离太近,黄姑姑又扶着苏小沫,根本没办法闪避,此时此刻,黄姑姑也紧张的无以复加。 眼看着那股脓汁就要喷洒过来了,黄姑姑急中生智,一把张开手中的雨伞,将那股脓汁挡在了身外,幸而免于侵蚀,而那张雨伞已经烂开了几个大小不等的破洞。 这时候,那只长发水鬼也从窗子跳了出来,一把将脑门上的灭霊钉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冲着黄姑姑冲了过去,而那只蛤蟆人,也吐出了舌头一下缠住了黄姑姑的右腿,一瞬间,黄姑姑进退维谷,动弹不得。 那只长发水鬼举起灭霊钉就朝黄姑姑的心口刺了过去。黄姑姑心里大吃一惊,赶紧用另一只脚朝着那只水鬼脚后跟用力一勾,直接将它勾倒在地上。 但是那只水鬼扔不罢休,愤怒的咆哮着,挥舞着灭霊钉,就朝黄姑姑刺了过去。 黄姑姑一只脚被蛤蟆人的舌头缠着,使不上力气,一只手又抱着晕过去的苏小沫,这一下子顿时没了主意,分身乏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木刀重重的将那只蛤蟆人的舌头砍成了两节,一把拽住黄姑姑和苏小沫用力一拉将她俩拽了过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姑姑的弟弟黄金魁,他握着桃木刀,将蛤蟆人的舌头砍断,救出了危难中的姐姐。 黄姑姑惊讶的看着弟弟问道,“你回来干啥!叫你走,你咋不听话?” 黄金魁摇了摇头说,“我哪能放心你啊?再说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就凭我,能招架几回啊,还不是死路一条。”黄金魁看着黄姑姑的脸说,“姐,你的脸咋被打成这样了,面目全非啊!” 黄姑姑生气的瞪了黄金魁一眼说,“滚!那是我化的妆!” 黄金魁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恐惧的点了点头,这时,门外的大槐树下,宝槐和二胖冲着里面大喊,“黄姑姑、姑妈、你没事吧?” 黄姑姑站了起来,将苏小沫推给了黄金魁,对着弟弟说,“金魁,带着小沫到大槐树下等着,看好孩子们,老娘我要大开杀戒了!” 黄金魁背着苏小沫匆匆的跑了出去,黄姑姑怒目而视,牙齿咬的嘎嘣作响,对着那两个怪物大吼一声,“今天老娘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说完,黄姑姑从腰间掏出一把黄豆……… 第六十四话 丧鬼出殡 冯婉玲早已疲惫,蜷缩在车厢里昏睡了过去,外面下起了雨,出于无奈,我也跳进了车厢,看着冯婉玲沉沉的睡容,我心里觉得有些伤感,因为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睡着的她,还是第一次,那身秀禾服已经被撕得褴褛不堪,她身上盖着我的绿军装,额头上不时地渗出汗珠,我靠近她的额头,感觉香香的。 我用手帮她将衣服向上盖了盖,生怕她着凉,可能是动作太大的缘故吧,不慎惊醒了冯婉玲,她猛然一个激灵,恐惧的睁开眼睛,我知道,对于之前的事情,她仍是心有余悸,冯婉玲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拉住的我的胳膊,浑身颤抖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一直守在你身边!” 冯婉玲额间的汗珠不停地流下来,她惊恐地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李大哥…我做了个噩梦!” 我微笑着擦了擦额头的香汗,亲切的说,“只是个梦,不必害怕!” “李大哥……我梦见那个被你打死的马夫…他突然爬起来了,直接冲进的车厢里!好可怕!”冯婉玲说话的时候,双手不停地颤抖,眼睛里已经湿润了,看样子吓得不轻。 听着冯婉玲这么一说,我也突然间心生恐惧,毕竟,是我刚刚亲手打死了那个可恶的马夫,万一他要是真得活过来了,还真是有些瘆的慌。 突然间,天上一阵惊雷,响声隆隆,雷光闪烁,顷刻间大雨瓢泼而至,车里的冯婉玲听到雷声,顿时被吓哭了,一把抱住我,颤抖着趴在我肩膀上细声啜泣,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但是随之而来取代的,是一股甜蜜的幸福感,毕竟,我喜欢的女人,她主动地抱着我。 “李大哥……我好害怕…好害怕!”冯婉玲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因为此刻她的内心必定是惊恐万分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没办法,我脸上悄悄地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紧紧地抱着冯婉玲,不停地轻声安慰,我心里突然希望这一刻可以是永久,能让我们永远这样相拥下去。 大雨哗啦啦的从天而降,马车旁的那对篝火已经被雨水打成了一堆黑色碳渣,四周的丛林里,刮着呼呼地风,我明显能感觉到车厢外的两匹马有些躁动不安。 这时,树林外一个人影飞速的窜过,速度疾如闪电,根本看不清那人影的轨迹,刷的一下出现的对面的树梢上,又刷的一下出现在远处的蒿草从里,像一个鬼魅一样,飘忽不定,行踪诡异。 在马车外的丛林中,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年轻人正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静静地观察着马车厢里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那黑袍少年从腰间掏出一个白布人偶,放在手心上,轻轻地用指头弹了弹,那个布偶瞬间着起绿色的鬼火来,徐徐的燃烧着,没过多久,那个布偶被燃烧殆尽,但是没有一丝灰烬的痕迹。 由于斗笠太大,那人只露出一张惨白的下颌,上面布满了青色的血管丝,轻声的对着大树下的马车说道,“李文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在车厢里不停地安慰婉玲,希望她不要太过恐惧,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可爱的女人,我害怕任何简单粗暴的语言都会对她造成更大的心理伤害,只是慢慢的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不时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天上的暴雨突然渐渐地停了下来,我探出头朝外面看了看,轻轻的摇了摇婉玲的肩膀,温柔的说,“婉玲…你听…雨停了,不打雷了,别怕,好吗?” 冯婉玲紧张的缓缓起身,又抱起了她的那个包袱,紧紧地捏在怀中,情绪似有缓解,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吹奏声,我和婉玲都疑惑的将头探出帘子外面,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瞬间,我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冯婉玲吓得赶紧退回车厢里,惊恐的畏缩在车厢角落。 我看见不远处的丛林里,有很多人,像是一群送葬的队伍,领头的那个人手里抱着一盆纸钱,不停地朝天上洒,白色的冥纸钱,晃晃悠悠的从半空中落下,显得有些诡异,左右两边是敲锣打鼓吹着唢呐的哀乐队伍,正中间的是一个个子高大的怪人,约莫判断,中间的那个用手捂着眼睛哭泣的怪人个子大概有两米以上,高的有些吓人,而且身形很瘦,只剩皮包骨,穿着一身白色的麻衣孝服,后面的那群人都低着头好像吃力的抬着什么东西,好像是棺材?……不!不是,好像抬着一口大水缸,那水缸好像很重,压得那几个人都弯着脖子,一晃一晃的缓慢前行。 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这大半夜的,刚刚才下过暴雨,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赶这个时间出殡,这有些不可思议,我赶紧一把拽住冯婉玲的胳膊,紧张的对她说,“婉玲,快跟我走!我们肯定是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快走!” 冯婉玲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战战兢兢的对我说,“李大哥!怎么办,我跑不动!”冯婉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看着婉玲可怜的样子,我跳下马车蹲在地上对她说,“来!我背你走!” 冯婉玲一把趴在我背上,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将那个包袱挂在胳膊上,紧张的看了身后的出殡队伍一眼,吞吞吐吐的说,“李大哥…快……快跑!” 我背着婉玲拼命地在丛林里穿梭,就在这时候,我的那匹白马突然挣脱缰绳跑了过来,在我身后追了过来,一直跑到我身边才停下。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看那匹白马,对着婉玲说,“快!上马走!” “李大哥…我…不会骑马?” 我踩着马镫一跃而上,紧紧握住缰绳,对着地上的婉玲伸出胳膊说,“来!快上来!有我在,你不用怕!” 冯婉玲咬了咬牙,踩着马镫坐在我前面,她用手紧紧地裹了裹外衣,紧紧地抓着马背上的铁环,我用胳膊夹着婉玲的小腰,两只手紧紧地握着缰绳,用力一夹马肚子,大喊一声,“驾!驾!”乘着快马,飞驰穿梭在丛林中。 背后的那群出殡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加快了速度,我明显感觉道那股唢呐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边夹着马肚子,一边大声问着身前的冯婉玲,“婉玲,怎么样,难受吗?” 冯婉玲勉强的摇了摇头,大声回应道,“没事!李大哥!我撑得住!” 就在这时,身后那群诡异的出殡队伍,发了疯的呼喊着我的名字,甩开袖子朝着我们身后狂奔,一边跑一边发出诡异阴森的笑声…… 第六十五话 无所畏惧 这种恐惧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尤其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在你背后穷追不舍,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在你身后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驾着快马,拼命地在丛林里穿梭,婉玲受不起马背上的颠簸,渐渐地,我们的速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背后的那群出殡丧鬼,我紧张的驾着马一个劲的跑,片刻也不敢停歇。 就在这时,冯婉玲手里的包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也许是马背上的颠簸太严重了,把包袱里的什么东西给颠了出去,感觉很小,我也没有太在意,依旧飞速前行。 “等一等李大哥!我有东西掉了,让我下去捡回来!” 我有些紧张,对婉玲现在提出的这个不合时宜的要求有些无法理解,“婉玲!现在根本不能停,要是被那群东西追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 “别想了!如果不是很重要,就算了!东西哪有性命重要!”我连声说道。 “不行!对我来说很重要!”冯婉玲焦急的说。 我有些生气,心想,你这女子,平日里是很通情达理的,今天怎么如此倔强,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提这种要求,简直难以理解,我生气的说,“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下去的!” 突然间冯婉玲一把拽过我手里的缰绳,用力往后一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喊一声,“吁!!”马儿双蹄跳起顿时停了下来,由于立马的速度太快,我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冯婉玲将手上的包袱一扔,披着那件绿军装就跳了下来,朝着原路跑了回去,似乎非要捡到那个东西不可,我焦急的调转马头,准备追过去,可就在这时,这匹马死活不肯动,我连夹了好几下马肚子,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原地转悠,还不时地吹着嘴唇发出嘶鸣声。(.好看的小说) 我一看冯婉玲越跑越远,心里顿时焦急万分,赶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紧紧地在后面追赶,一边疾奔一边大喊,“快回来!婉玲!危险!” 冯婉玲似乎并不理会我的呼唤,一个劲的朝刚刚遗失物品的地方跑去,越跑越远,越跑背影越模糊,我急的使上了浑身的力气,全速追赶,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看不见冯婉玲了,我一个人站在漆黑的林子里四下望了望,绝望的呐喊着,“婉玲!你在哪里?婉玲!你快回来啊!” 冯婉玲一个人拼命地朝回跑,尽管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弯着腰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一会,冯婉玲捂着肚子,继续朝前跑去,跑着跑着,身上的那件我披给她的绿军外套掉到地上了都不自知。 大约又跑了百来步,终于,冯婉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减慢了速度,半弯着身子两只手揉着肚子缓慢的朝前走,一边走一边擦额头上的香汗。 冯婉玲一把捡起地上的东西,紧紧地握在手心上,放在胸口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咬着嘴唇转身准备朝回走,突然听见背后响起了一阵唢呐声,冯婉玲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吓得她脸色突然间白了下来,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时地浑身抖动,惊恐的冲着身后的远处大喊,“李大哥!救我啊!李大哥!” 我站在树林里,突然听见婉玲的呼救声,顿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回应着呼喊道,“婉玲!婉玲!你在哪里?” 突然间我发现在前面的地上,我披在婉玲身上的那件外套掉落在那里,我一把捡起衣服挂在肩膀上就朝前跑。 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我看见那群出殡的麻衣丧鬼正在围着那个大个子转,还不时手舞足蹈的在那里跳动,就在这时,那个大个子丧鬼转过身来,它一只手掐着婉玲的脖子,将她举在了半空中,那大个子的嘴角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周围好像还长满了溃疡,剩下的半张脸缠着脏兮兮的纱布,上面沾满了血迹,它正咧着嘴角发出阴森的笑声。 冯婉玲好像很痛苦,看得出来她呼吸和困难,拼命地挣扎着,看着这一幕,我顿时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一身的恐惧瞬间消散了,我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又迸发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我咬着牙拔出腰间的那把短木匕首,这是黄姑姑专门给我做的防身器物,黄姑姑觉得我喜欢好勇斗狠,擅长近战肉搏,就亲自用桃木削了一把匕首给我,用于对付妖魔鬼怪。 我记得黄姑姑给我说过,桃木是辟邪木,灵气极盛,如果用人血蘸到木刀上,可以增加其杀伤的威力,只是这样太过损伤身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宜使用。 此时此刻,我还管得了那么多,婉玲都快被那个大个子丧鬼掐死了,我拔出匕首用手心紧紧地握着木头刃子,用力一拉,刷的一下,手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粘的到处都是。 我举起匕首,直接冲进了那群丧鬼中,猛然跳起,对着那只大个子丧鬼的肚子就是一刀,这一刀刺进去,一下子就将那只大个子丧鬼放翻在地,它捂着肚子来回的在地上滚,婉玲也重重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下子,剩下的那群丧鬼全都冲了上来,企图将冯婉玲抬进背后的那口水缸里,我当时一下子急了,掐着一个丧鬼的脖子对准它的脸狠狠地就是一拳,另一个扑上来的丧鬼企图去抓躺在地上的冯婉玲,我用胳膊一把夹住它的脑袋,用膝盖疯狂的在它肚子上狂顶,直到把它踢得腹背对穿! 我杀红了眼,对着那群嚣张的丧鬼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来啊!来啊!”我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气血膨胀到了极点,那群丧鬼顿时被我给吓住了,都畏畏缩缩的朝水缸后面躲。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那只大个子丧鬼突然伸起长长的胳膊,一把掐住我的喉咙,它的力气很大,掐的我喘不过气来,那大个子一脸狰狞的对着我瞪着满是溃疡的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能顿时爆发的这么大,我硬撑着勃颈上的痛苦,用力的将那只掐着我的细长胳膊用力一折,只听嘎嘣一声,骨头断裂了,我折下那只细长的胳膊朝着它的脸上一阵**,顿时把它脸上戳的是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候,水缸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那只胳膊很粗,长满了毛,刷的一下从水缸里窜了出来,一把拍在我的胸口,那只胳膊有两米多长,像一条巨蟒一样在水缸里滑来滑去,这一把直接抓在我胸口上,将我胸口的背心扯了下来,露出了身底下的那副祖师爷的铜钱甲,那铜钱甲胄的圆形方孔中顿时散发着许多金光,像无数个箭簇一样,飞向了那只水缸里的毛手。 那只毛手被金光刺得黑血直冒,挣扎着蜷缩到水缸里,再也不敢探出来。 这时候,那群丧鬼突然发出阴阳怪气的叫声,“黄岐镇…是黄岐镇…快跑!” 这时,那群丧鬼抬起水缸,扶着那个被我折断手臂的高个子转身就跑,纵身一跃,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一下子,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倒在地上,躺在冯婉玲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也没了力气,觉得很困,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昏睡了过去。 这时,树上一个人影跳了下来,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冯婉玲,捡起我身边的外套,盖在了冯婉玲的身上,转身又来到我身边,微微一笑,轻声说,“李文国,你跟黄岐镇那个老匹夫还真像,都是不要命的主,居然用如此野蛮的方式破了我的丧鬼咒,了不起,真了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站起身,带上斗笠,转身离开,渐渐地消失在丛林深处。 (本书漫画版已经发表于有妖气!) 第六十六话 舍命寻铃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林子里的冷风呼呼地刮在我身上,也许是穿的太单薄的缘故吧,冷得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缓缓坐起,突然感觉手心很疼,张开一看,一条血啦啦的大口子印在手心上,我咬着牙小心的抬着手,突然回过头看见冯婉玲还躺在地上,我顾不得手心的疼痛,赶紧一把扶起冯婉玲,令我疑惑的是,这件外套是谁给她盖在身上的?我一摸冯婉玲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心里暗暗担忧,难不成是发烧了?我看着冯婉玲躺在我怀里憔悴的模样,心里不禁难过,她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令我顿时鼻子一酸,竟心疼的流下泪来。 冯婉玲微微睁开眼睛,吃力的抿了抿嘴唇,对我说,“李大哥,我好冷!” 我看的是又气又怜,看着冯婉玲一只手沾满泥土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我难过的说,“谁叫你往回跑的!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不要命了!你想担心死我吗?” 冯婉玲勉强的微微一笑说,“李大哥……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说完,冯婉玲又晕了过去。 我紧紧地抱着冯婉玲,生怕她太冷,不停地用身体给她挡着风,我心里有些难过,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婉玲发着高烧四下没有药物治疗,另一方面是因为婉玲为了找到那个东西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想到这里,我擦了擦眼睛上的泪花,用手擦了擦沾在婉玲手上的泥土。 突然间她的手垂了下来,但是手心依旧紧紧地攥着,我抬起她的胳膊,轻轻地掰开她的手心,捏出她手里攥着的那个泥花花的东西,夜太黑,我拉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令冯婉玲全然不顾危险,舍命相寻。 看了几秒钟,我的心里突然间情绪上来了,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刷刷往下流,我越哭越委屈,一边擦眼泪一边将冯婉玲紧紧地搂在怀中。 这就是冯婉玲舍命也要找到的东西,是我那天送给她的那枚铃铛,没想到冯婉玲竟然把它放在包袱里,铃铛掉下去的那一刻,她说什么也要回去找,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想到这里,我一个大老爷们顿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很感动,我没想到,这个一直要求我相敬如宾的冯婉玲,心里是那么的在意我。 我流着泪吻了吻她的额头,那股女人特有的体香瞬间令我对她又爱又怜,我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女人是爱我的,她心里有我,而且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替代的,我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要回去了,我就留在这个时代,好好地陪着冯婉玲,和她开开心心的生活,等到了山西,我就跟她爹说说,废止冯婉玲和周鹤山的婚姻,不是我要夺人所爱,女人,就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你周鹤山自私猜忌,对这么温柔贤淑的冯婉玲恶言相向,拳脚相加,试问,婉玲还怎么能留在你身边,怎样开心的活下去? 冯婉玲烧的迷迷糊糊的,不停地说着梦话,“李大哥……李大哥……对不起……我。(.无弹窗广告)已经…嫁人…对不起…” 我难过的用脸颊在她额头上触了触,轻声说,“你李大哥可以等,等你自由的那一天,我一定娶你过门。” 冯婉玲不停地说着梦话,“李大哥…李大哥…我好害怕……好害怕…”说着说着,冯婉玲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我一把抱起冯婉玲,朝着树林中的原路走了回去,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了一阵骏马的嘶鸣声和马蹄声,那匹骏马背上拖着一个大口袋,还有冯婉玲的那个布包袱,飞快的朝我跟前跑了过来。 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这匹马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就出现,总是在紧急关头就不动了,而且冯婉玲身上的衣服是谁披上去的?这马背上的布袋又是什么?种种疑问充斥着我的内心。 我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是一些水和干肉还有油酥饼,底下还有一些白花花的碎银子,我更加纳闷了,这都是谁做的?平白无故的给我们又是送水又是送银子的,哎。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找个地方给婉玲治病再说,这么大的人,烧成这样,要是再不处理,肯定会出事的。 我将冯婉玲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慢慢的往回走,来到那个不停原地打转的蓝布马车那里,地上的那个蒿草堆高高的耸起,那是我刚刚掩埋那个马夫尸体的地方,我将冯婉玲抱进了蓝布车厢里,将那个包袱垫在她头底下,打开水囊轻轻地给冯婉玲喝了口水,冯婉玲无意识的抿了几口,然后沉沉的睡去。 我走出车厢,将我的那匹骏马和车厢前那匹瘦弱的黑马绑在一起,用两匹马共同策动马车,我坐在车驾前,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地一抽,“驾!走!”马车缓缓前行,顺着东边袅无人烟的大路行驶过去。 背后的大树上,一个黑袍少年摘下斗笠,微笑着说,“李文国……咱们,回头见!”说完,刷的一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只不停晃动的树枝,徐徐的飘下几片叶子。 康王村,黄师傅家的小院里,黄金魁背着昏厥的苏小沫躲到了门外的大槐树下,黄姑姑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黄豆,对着那两个怪物怒目而视,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黄豆,用力朝着空中一抛,一颗颗黄豆像一群夜空中的萤火虫,黄姑姑竖着两只手指放在胸前,嘴里轻声念道,“玄仙法门尊王道,乾坤阴阳皇天照,待请王恩出手诏,一点朱砂点天兵,二点朱砂搬云将,三点朱砂持虎符,四点朱砂开军路,喝!撒豆成兵!” 天空中的那一颗颗黄豆突然间爆裂成一团团烟雾,刷刷刷,从烟雾中纵身跳下七八个面带鬼谱身穿飞鱼袍的锦衣卫,它们从烟雾中横空一跃,整齐的排列在黄姑姑前方,正等着黄姑姑一声令下。 大槐树下,黄金魁看着姐姐的背影,微微的一笑,轻声说道,“姐姐,看来只有你才是黄家真正的传人。” 那只长发水鬼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灭霊钉,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天灵盖,嘴角微微的吹动着,发出恶狗扑食前的声音,那只蛤蟆人鼓着肉疙瘩,嘴里的半截舌头耸拉在嘴边,不时地往下滴着白色的浓汁。 突然一声,那两个怪物对着前方的锦衣卫骤然暴起,发疯似得冲了过去,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与狰狞。 黄姑姑冷静地站在原地,用手一挥,大喊一声,“给我杀!” 刷刷刷,那七八个鬼谱锦衣卫都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翻滚着,跳跃着,奔跑着,朝着那两个怪物冲了过去。 这一刻,气氛显得异常燥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胜负难料的战斗…… 第六十七话 鬼谱再现 这些鬼谱锦衣卫都是当年黄岐镇亲自为秦康王秘密训练的,个个都是身手利索的高手,那几名锦衣卫挥着绣春刀,朝着那只长发水鬼的身上一顿猛砍,分别在它的咽喉,心口,小腹,锁骨,侧腰,五个地方刺了进去,几乎招招都是致命伤。(.) 被刺进的伤口喷溅出褐色的腥臭液体,那只长发水鬼痛苦的哀嚎着,抡起胳膊一阵狂甩,一把就将三五个鬼谱锦衣卫弹开了三五米,全部滚落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锦衣卫朝着那个蛤蟆人肚子上刺了过去,顿时将那只浑身肉疙瘩的蛤蟆人开膛破肚,那蛤蟆人的肠肚哗啦啦的流了一地,痛苦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两个锦衣卫紧紧地握着刀,谨慎的走到那个趴在地上的蛤蟆人跟前,想要在补上最后一刀,这时,那只蛤蟆人的黄眼睛突然睁开,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了呱呱两声蛙鸣,脸颊上的疙瘩皮肤就像蛤蟆那样鼓的涨涨的,背后的肉疙瘩中顿时生出了许多小孔,那两个锦衣卫一看,瞬间感觉不妙,赶紧就往后退,可是已经迟了,那只蛤蟆人的背后上的毒腺里顷刻间就喷射出一股白色的浓汁,直接喷洒在那两名锦衣卫的身上,只听那两名锦衣卫身上开始滋滋滋的冒着白烟,浑身像是被腐蚀一般,不停地躺在地上打滚,没过多久,就化作一阵冒着泡沫的白色脓水。 那只长发水鬼也不示弱,身上虽说已经插了五把绣春刀了,但是似乎依旧斗志昂扬,它疯狂的朝着那群锦衣卫跳了过去,骑在其中一个锦衣卫身上,举起手上的灭霊钉,一把扎进了锦衣卫的面具里,顿时也是滋滋作响,那名锦衣卫啪的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阵白色的粉雾。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名锦衣卫,黄姑姑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没成想这截教召出的五行蛊咒中的水土两怪,竟然如此厉害,连黄姑姑撒豆成兵的绝招都难以对付,这下子,黄姑姑有些慌神了,连忙掏出衣服里的那面阴阳镜,对准月亮,一照,念道,“玄法岿然天地黄,一照铜镜众妖降,天地无极三才法,借取乾坤日月光,增威降魔!” 黄姑姑念完,将那柄阴阳镜朝着那只蛤蟆人抛了过去,突然间咚的一声巨响,那面阴阳镜直接爆裂开来,将那只趴在地上的蛤蟆人炸了个粉碎,只剩一堆肠肚留在地上。 黄姑姑对着那几个锦衣卫大吼一声,“愣着干什么,快用金刚网缚住它!” 那四个锦衣卫分别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丝网,凌空跃起,将那丝网朝着那长发水鬼身上一盖,然后从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相互扭转,将这几张金刚网牢牢地套在那只长发水鬼身上,由于金刚网盖在水鬼身上,那水鬼身上的那几把绣春刀也被紧紧地扎进了身体里,疼的那只水鬼不停地嘶嚎着,拼命地挣扎。 终于,那只强悍的水鬼按耐不住了,一把拽住身上的金刚网,用力一拉,将分别站在东南西北的四名锦衣卫全部都拉了过来,疯狂的旋转着,由于这水鬼的力气太大,竟然将那四名锦衣卫转的双脚腾空,围绕着水鬼不停地转着圈圈。 长发水鬼用力一撕,罩在身上的金刚网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直接被撕成了碎片,那四名锦衣卫,也被分别甩的撞在了远处的土墙上,树干上,篱笆上,柴房里,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就在这时,黄姑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堆蛤蟆人的肠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黄姑姑的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连忙朝后退了几步。 突然间,那堆肠肚中突然滚出来十几个馒头大小的圆球,那圆球通体透明,颜色暗黄,径直朝着黄姑姑滚了过去。 黄姑姑大喊一声,“不好!是蛤蟆卵!”说完,一个翻身跳到了旁边的柴房上,那十几个明晃晃的蛤蟆卵就像是带着胶水一样,顺着柴房的墙壁上滚了上去,似乎对着黄姑姑穷追不舍。 黄姑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就在这时,她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几颗圆滚滚的蛤蟆卵,黄姑姑惊恐的转身一看,就在这时,前方的十几颗蛤蟆卵一拥而上,直接弹到了黄姑姑的身上和脸上,那十几颗蛤蟆卵像是树苗一般,与人体粘连的地方都生出触须,像树叶的根茎一般全都扎进了黄姑姑身体里,然后一张一弛的忽大忽小,不停地在黄姑姑身上鼓动着。 黄姑姑啊的一声从柴房上滚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槐树下的小宝槐惊恐的哭喊着,“姑妈!姑妈!” 黄金魁也瞪着眼睛,大吼一声,“姐姐!姐姐!小心啊!” 黄金魁一看姐姐似乎情况危急,转过身蹲下来,对着女儿宝槐说,“宝槐!你听爹爹话吗?” 小宝槐哭着鼻子点了点头,“我听爹爹话!” 黄金魁看了一眼扶着苏小沫的二胖,恳求的说,“小胖子,带着我女儿和苏姑娘去姜文新姜老弟家,不要停留,我要去助我姐姐一臂之力,拜托了。” “黄师傅!你放心!罗二胖保证完成任务!” 罗二胖背着苏小沫,一把拉着宝槐的手,朝着村东的姜三老太爷家跑去,小宝槐一边跑一边回头对着黄金魁哭喊,“爹!爹!我要你和我姑妈!你们快回来!呜呜呜…” 黄金魁眼睛突然间有些湿润,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难过的小声说道,“如果…这次…爹有命活着,爹一定给你买糖葫芦吃,保重,我的闺女!” 黄金魁转身,取出怀中的锦衣符咒,凌空抡起,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把黄符纸,大吼一声,“黄门后人,黄金魁来也!”纵身一跃,朝着那个长发水鬼冲了过去,将那一把符纸朝着水鬼的脸上用力一砸,顿时符纸燃作一团火焰,点着了那水鬼的长发。 接着将锦衣符咒盖在了水鬼的头上,那水鬼万万没想到,这锦衣符咒竟然如此厉害,能将它浑身的躯体捂的开始融化,不停地有腥臭的褐色污水流了下来,冒着滋滋的白烟,那水鬼慌乱中一脚将黄金魁踢了出去,黄金魁连滚带爬飞出去三四米远。 那十几颗蛤蟆卵竟然将黄姑姑吸成了一具干尸,只剩下粗糙的皮肉,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就在这时,旁边的屋檐上,黄姑姑正在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她看着地上的那具干尸,心有余悸的说,“幸亏还剩最后一个身外身,要不然就死定了。” 这一战,令法术高强的黄姑姑也倍感压力,她心里暗暗猜测,上次那个杂毛老道并没有这么厉害,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如此厉害的怪物,这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再如何修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提升这么快。 黄姑姑回忆起家谱中曾经有一段简短的记载,当年先祖黄岐镇曾经和刺杀康王的截教法师张瑞阳在少陵塬上斗法,当年那叫张瑞阳的法师,就曾经将五行蛊咒中的金木水火土五妖全都召唤出来,先祖黄岐镇最终使用乌龙珠配合撒豆成兵的法术召唤出先秦神将,才将张瑞阳消灭。 这个杂毛老道怎么也会如此厉害的法术…………… 第六十八话 行至潼关 想到这里,黄姑姑咬了咬牙,跳下了房檐,钻进了屋里,着急的在灶台的炉洞里翻弄着些什么,突然间,黄姑姑从灶台炉洞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箱,她急忙打开那口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绸子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柄水晶婴儿。[.超多好看小说] 就在这时,屋外的长发水鬼拿着灭霊钉对着黄金魁戳了下去,黄金魁无计可施,只得将两手交叉挡在身前,千钧一发,灶台前的黄姑姑转了转手指,旁边的那几个锦衣卫直接扑在了黄金魁的身上,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至今为止,七名锦衣卫就只剩下三个了,黄姑姑心里清楚,上次召唤的有十几个,但是这撒豆成兵的法术召唤的人数越多,战斗力就越弱,人越少,就越强悍。 剩下的三名锦衣卫似乎是和黄姑姑心意相通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只挣扎的长发水鬼,一把揭开它头上的锦衣符咒,朝着里屋的黄姑姑扔了过去,其中两个人分别控制着水鬼的左右胳膊,另外一个在水鬼背后用胳膊肘挂住它的脖颈,将那只水鬼牢牢地控制住。 黄姑姑捏着那柄水晶婴儿,冲了出来,脸上尽是些黑色的锅底灰,看着有些吓人,黄姑姑用那个水晶婴儿朝着长发水鬼的脑袋上用力一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顿时四周狂风四起,那水鬼一下子被砸的天旋地转,奋力挣脱了锦衣卫的束缚,捂着脑袋,朝着门外狂奔。 那柄透明的水晶婴儿被用力一撞击,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黄姑姑一看四周突然狂风四起,心中立时觉得不妙,赶紧捡起屋里的锦衣符咒,将那柄哭泣的水晶婴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被黄姑姑这么一包裹,也听不见那婴儿的哭声了,四周的狂风也骤然停了下来,这时,黄姑姑长嘘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的是满头大汗,身边的那三名锦衣卫走到黄姑姑身边单膝跪地,都低着头,一动不动,黄姑姑使出最后的力气,挥了挥手说,“别跪了!别跪了!散了散了!” 那三个锦衣卫突然间啪啪啪爆裂开来,化成一团浓浓的呛人粉雾,黄姑姑捂着口鼻一个劲的挥着手,不停地咳嗽。 黄金魁吃力的爬到黄姑姑身边,有气无力地说,“姐!那个水鬼……跑了……跑…了。” 黄姑姑点了点头,一边擦汗一边说,“那还咋,我又收拾不了它,这玩意可真厉害,竟然能把我们逼到这一步,要不是这柄水晶如意,拥有控制三道恶鬼的能力,估计咱们黄家今天可就灭门了。” 黄金魁捂着肚子疼的实在是爬不起来,皱着眉神情痛苦的继续说,“上次不是都把如意还给周锦绣了吗?怎么还…还…哎呦……怎么还在你手里?” 黄姑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是假的,是我用石头倒出的模子,骗那个盗墓贼的。”黄姑姑指了指锦衣符咒里包裹的那个如意说,“这东西还敢交给周锦绣这个盗墓贼,他什么都不懂,拿着这玩意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黄金魁趴在地上苦笑着竖起大拇指说,“姐!你牛!老谋深算!” 黄姑姑轻轻一脚踩着黄金魁的脑门,用力一蹬,笑着骂道,“滚!死一边去!” 黄金魁疼得捂着肚子苦笑,然后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休息,一旁的黄姑姑突然间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不好!还有一个!” 黄姑姑说完又朝着黄金魁的肚子上踩了过去,径直走到那一堆蛤蟆卵跟前。[] 黄金魁痛苦的翻着白眼,捂着肚子**道,“姐……我的肠子……断了……!” 黄姑姑看着那一堆附着在自己身外身的纸人躯壳上的蛤蟆卵,心里暗暗震惊,这蛤蟆卵一旦粘连在人体,瞬间就将人的精元吸得干干净净。此时此刻的那些蛤蟆卵还不停的在纸人躯壳上一张一弛的呼吸。 黄姑姑转身走进柴房,抱了一把麦秆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的弟弟说,“金魁,去给我找火去!” 黄金魁躺在地上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不行了,快死了…你自己找去。” 黄姑姑无奈的走进屋里,从柜子里的木盒里拿出两块火石,来到院子,将那堆麦秆盖在蛤蟆卵的上面,用火石一打,哄的一声,燃起了熊熊火焰,瞬间将那一堆圆圆的蛤蟆卵烧了起来,里面传来嘭嘭的几声闷响,像是卵球爆裂的声音,没过一会,那堆蛤蟆卵就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一堆黑色的灰渣。 黄姑姑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脸上的黑灰,没想到越抹越黑,转身拉着弟弟的一条腿,将他往屋里拖,黄金魁后脑勺在道沿上来回磕碰,疼的连声喊叫,“姐。姐…你放开,我自己走!” 黄姑姑随手一扔,黄金魁顺势又滚到了道沿下,脸直接扎进地上的淤泥里,黄金魁绝望的坐了起来,痛苦的说,“哎……天煞孤星啊……天煞孤星啊!” 天亮了,雨过天晴的树林里,晴空万里,白云飘飘,我驾着马车,一直行进到潼关关隘,那里终于是有了人烟,前面有一家客栈,看样子不大,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了,我停下马车,示意小二将马车停好,我抱着冯婉玲走进了客栈。 这家客栈相对简陋,只有一间客房勉强算干净,我交付了银两给掌柜,将冯婉玲抱进了客房里放在床上,掌柜的对我说,这地方来来往往的过往客商都是些贪黑赶早的人,不讲究条件,所以客房也比较简陋,叫我凑合着住。 我摸了摸冯婉玲的额头,对着掌柜说,“掌柜的,这里有没有大夫啊?她发高烧,我得找个大夫给她瞧病。” 掌柜的和善的笑着说,“两口子吧?嘿嘿嘿,你媳妇长的倒是个俊啊,你也是英气逼人,看你这装扮不像是本地人吧?” 我来不及理会这掌柜的疑问,接着又说,“这周围到底有没有大夫,我媳妇都烧成这样了,你在这里问东问西,问你妈了个屁啊!”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稍有失控。 掌柜一看我变了脸,也觉得自己话有点多,连忙道歉说,“抱歉,抱歉!有大夫,我过去给你叫来,他是我们这里的一个药农,没事整天爱上山采药,经常挖一些人参啊,灵芝啊大补的草药,还经常给我一些叫我熬汤,嘿嘿嘿,人可好了,他经常给我们这些赚钱不多的人瞧病,你看如果你要找他,他肯定会提着药箱过来帮忙的……” 我突然觉的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对着掌柜子大吼道,“你废什么话啊!说那么多干啥!叫你给我找大夫,你在这里啰里八嗦的瞎扯什么,赶紧给我找人去!” 掌柜子赶紧转身跑了出去,对着门口的小二说,“狗蛋,来给爹把你九叔找来,就说我找他瞧病,如果他忙,你就说爹有急事,要他一定得过来,到时候好酒好菜得招呼,还有,记得叫他带上药箱啊,恩……就说一定要带上退热的几味药就可以了,哦还有…告诉他如果最近有什么好参啊什么的,记得带一点过来,哦…对了……” 我举起屋里的茶杯狠狠地朝地上一摔,破口大骂,“你废什么话啊!叫你找个大夫,你在这里啰嗦老半天说不完,你想咋!你再啰嗦我就砸了你的铺子!”我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掌柜的赶紧对着儿子狗蛋说,“行了行了,快去吧!” 狗蛋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这时,冯婉玲躺在床上又开始说起了梦话,“李大哥……李大哥……不要走……” 我赶紧走到冯婉玲身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她的额头依旧很烫…… 第六十九话 九叔驾到 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婉玲的额头上,心里面已经焦急的难以言喻,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去替她受这些罪,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生出怜悯之意,我挚爱的婉玲,我一定给你找到最好的大夫,不让你遭罪。 屋外的掌柜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瞅着我说,”客官啊,我叫儿子给你叫九叔了,一会儿他就过来,别担心,啊。” 我冲着那掌柜点了点头,不放心的说,“那九叔当真医术不错?” 掌柜笑了笑,冲我摆了摆手,“你呀,你就放心吧,九叔的医术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比不上他,在我们这档口子,不知道有多少条命都是九叔救回来的,他要是治不了,估计这十里八乡就没人能治了。” 我无奈的点着头,毕竟现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等,话虽如此,但是看着婉玲那难受的模样,我这心里,根本就静不下来,我披上衣服掀开门帘径直走了出去,这时候,掌柜的一把拉住我,急急忙忙的说,“哎呦呦,客官啊,你就别急了,我已经叫儿子去请啦,你还是静静地坐着等等吧,我理解,你心里着急,媳妇高烧,哪个男人不心急,哎…来来来,出来先喝口茶。”说完,掌柜拉我出去在客厅坐下,递了杯茶给我。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觉得这股味道很熟悉,急忙问道,“掌柜,这茶是什么?” 掌柜一笑,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知道,这都是我从九叔哪里倒腾的,大补啊。” 我赶紧翻开茶壶往里面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这茶壶里竟然泡着四五颗硕大的黑枣,论个头,比黄金魁师傅的黑枣似乎还大一些,颜色更油亮,我惊讶的看着掌柜说,“你也喝黑枣?” 掌柜的一惊,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也知道黑枣茶?”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当然,这黑枣……” “这野生黑枣比家种的黑枣大许多,而且颗颗饱满,入口酸涩绵柔,补精气,养元神,绝对是修炼之人必备之物!”一个老头和小二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听着声音转过来一看,那老头约莫有六十岁模样,八字须,瘦瘦的,双目炯炯有神,也没有辫子,头发已经有些发灰,穿着个土黄色便袍。 掌柜的连忙给我介绍,“客官啊,这个就是九叔。” 我不知道怎么的,被这九叔身上的仙风道骨所吸引,愣着说不出话来。 九叔双手背后望着四下扫了一眼,轻声问道,“怎么,这里有人要瞧病吗?” 我赶紧招呼九叔走进里屋,来到冯婉玲的床前,连忙说道,“你看,我媳妇高烧不退已经一天一夜了,求您一定要治好她,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九叔不屑的笑了笑,突然间脸色大变,惊恐的望着冯婉玲,着急的转身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小兄弟你赶紧帮我按着你媳妇的胳膊,一定按住了!” 掌柜的和小二赶紧跑了出去,这时,九叔咬破食指在婉玲头上点了个红点,然后用拈花指点在婉玲的左右四白穴上,用力一拉,婉玲睁开眼睛痛苦的挣扎着,我拼命的按住婉玲的两肩,稳住婉玲的身子。 突然间,婉玲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出来,像一个白色的幽魂一样,被九叔用两只手指夹着鼻子拽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我惊讶的看着九叔,一时间慌了阵脚,连声问道,“九叔!这……这是怎么回事?” 九叔看着地上那个不停哭着鼻子的白色小鬼,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丧鬼咒法!” “丧鬼咒法?九叔?你说什么?”我急忙问九叔。 九叔微微的摇了摇头,双眉紧锁,转过身看着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了截教的什么人?” “啊?截教?没有啊?” 九叔摘下系在腰间的那个印着八卦的酒葫芦,扒开瓶塞,对准地上的白衣小鬼一吸,那小鬼刷的一下被收进了葫芦里,九叔塞紧瓶盖转过身说,“你好好想想,可不要记错了?” 我挠着脑袋说,“我只知道我师父黄水仙是阐教的传人,至于截教的,我还不曾见过。” 九叔仔细的打量着我,那张板的平平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你是阐教的弟子了?” 被九叔这么一看,我还有些感觉怪怪的,愣愣的点了点头说,“算是吧,差不多!” 九叔摇了摇手里的八卦葫芦,坐到床边,扶起冯婉玲,打开瓶塞给婉玲嘴里灌了一口黄色的药水,然后轻轻的放下冯婉玲,拍了拍她的额头,转身对我说,“小子啊,看样子你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要不然,他不会将这么厉害的丧鬼咒控制的如此自如。”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九叔的意思,不过我能记起之前那天晚上在树林里碰见的那群出殡的丧鬼,至今心有余悸,那群丧鬼看样子来势汹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走得很急促,而且极不自然。 九叔来回的踱着步子说,“这下咒的人,道行深不可测,据我所知,丧鬼出殡,生人见了都是必死无疑,而你们却活的好好地,还有,没长大的小丧鬼,鬼气弱但是灵气强,是上好的给女性补气之物,这下咒的人刻意的限制了丧鬼的能力,还专门留下了一个小鬼给你,就凭这一点,我能断定,这下咒之人至少拥有百年以上的修为,要不然,不可能将凶恶的丧鬼镇的如此服服帖帖。” 我听到这里,脑海里顿时不停地回忆着从村里出来后发生的一切,客栈里那个少年,砍我的周鹤山,那个被我打死的马夫,还有追赶我们的出殡丧鬼,马背上的奇怪包袱,冯婉玲身上盖着的衣服……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这些碎片一点一点的聚集拼凑在一起,我脑子里的思路渐渐地清晰,过了许久,我突然间睁开眼睛惊讶的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他?” 九叔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是一个脸上长满青色血丝的少年,他叫张瑞阳!”我连忙说道。 听到张瑞阳三个字,九叔突然间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说,“果然是他!这个恶魔!这个恶魔!!!!” 九叔突然间喊得很大声,惊醒了躺在床上的冯婉玲,冯婉玲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们说,“李大哥。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 我赶紧走到床边,摸了摸婉玲的额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的额头不在滚烫,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我长吁了一口气,笑着摸了摸婉玲的头发………… 第七十话 幸福之夜 九叔看见婉玲醒来了,突然间神情有些尴尬,缓和了神色说道,“既然,你媳妇醒了,你们两口子聊吧,我先走了。[]”说完,九叔转身掀开门帘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说,“回头喝些补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带些过来。”九叔走出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九叔走的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道声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赶忙追出去,掀开门帘,客厅里只剩下掌柜和小二,全然不见九叔的身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婉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婉玲也听到了九叔刚刚的话语,脸上有些红,她不好意思的对我说,“李大哥…是不是。你告诉别人说,我是你的媳妇?” 我笑着挠了挠头说,“呃……我没。说…估计是他们猜的吧?” 冯婉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忧郁的神色,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说道,“李大哥,我希望你能替我考虑些,我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听得出来,冯婉玲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生气,她脸上的那股倔强,瞬间令我明白了,对于这个女人来说,爱情只是排第二位的,名节才是第一,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连忙安慰道,“婉玲,你放心,我记得你说的那句话,相敬如宾!”我笑了笑说。 冯婉玲没吭声,静静的靠在床头,神情呆滞,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赶忙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也饿了一天了?” 冯婉玲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抿了抿嘴唇,闭上眼睛靠在床上。(.无弹窗广告) 我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转身走了出来,对着客厅的掌柜说,“你们有没有小米粥,再给我弄点主食,哦对了,顺便给我泡一壶黑枣茶。” 掌柜的笑着打发小二去厨房准备,然后跑过来对我说,“你媳妇气血不太好,我看那,喝点红豆稀饭比较好,我叫厨子给你弄,做好了端到你房里去。” 我觉得掌柜的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说,“也好,喝点红豆的,补一补。” 小二让厨子烙了块酥饼,然后将腊好的猪肉剁碎了夹在酥饼里,给冯婉玲端进屋里去了,我和掌柜的在客厅喝茶,掌柜的对我说,“客官,我们老潼关的千层酥肉夹馍可是三秦一绝啊,要不然,您也来一块尝尝?” 禁不住掌柜的诱惑,我一口气吃了三个潼关千层酥,顿时觉得这味道比起在东曹客栈吃的那个肉夹馍香脆许多,不由得连声称赞。 下午吃完饭,九叔又来到了客栈里,他手里拿了个小葫芦,成色比较新,像是新做成的,上面刻了一个字,“药”,九叔走到我跟前,将葫芦递给我说,“一天分三次,饭后服下,这里面是六天的量,等你媳妇喝完了,也就调理的差不多了。” 我感激的握着九叔的手说,“多谢多谢,真是太感谢您老人家了,又是驱邪又是送药的,晚辈真是无以为报啊!” 九叔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话,我问你,门口马车上的那匹白马可是你的?”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疑惑的说。 九叔皱着眉头说道,“我把它晚上牵回去,明天早上给你送回来。” 听完九叔这话,我心里面突然间有些恐惧,因为我之前就觉得这匹马有些奇怪,总是在非常恰当的时机出现,又或者在紧要关头突然不动,想必,这匹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盯着九叔点了点头,“成,您牵回去,明早还给我就是了,我明天还要和媳妇赶路呢?” 九叔连忙问道,“去哪里?” “山西”我回答道。 九叔呵呵一笑,冲着我说,“真巧,真是巧了,正好我这几天也打算去趟太行山,顺便去采采草药,到时候正好可以搭你的便车,你看如何啊?” 我犹豫的看着九叔问道,“那也好,反正我也不太熟悉路况,到时候还望您老做向导呢?” 九叔一拍桌子说道,“好,我们开出潼关,从河南境内的太行山取道去山西,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你记得给你媳妇服药。”九叔叮嘱道。 我送九叔来到门口,牵了那匹白马,然后目送九叔顺着小路走了回去。 晚上,冯婉玲服完九叔给的药,一脸痛苦的擦了擦嘴,我整理好明日要用的干粮和行李,转身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冯婉玲说道,“今晚上我睡在大门口,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冯婉玲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给地上铺了层草席,将铺盖垫在草席上,抱了个枕头过来,然后就开始睡觉。 冯婉玲躺在里屋的床上,床头的那盏油灯一直照着,她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盯着门口的布帘子,微微一笑,似乎很开心,也许在婉玲心里,这样子,才是她想要的安全感吧。 可能是累了,冯婉玲打开床头的灯罩,轻轻一吹,顿时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银白的月光洒进墙角,冯婉玲用手提了提被子,左手攥着个东西放在胸前,慢慢的张开手,露出手心的那枚铃铛,幸福的一笑,轻声说了句,“李大哥,如果真的有来生,婉玲一定做你的媳妇……” 这家简陋的客栈里静悄悄的,除了四周传来一阵小虫子的嗡嗡叫声,其他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静谧的客栈里,呼呼睡去…… 九叔回到自己的茅屋,将那匹白马绑在了门口的树上,一脸严肃的转过头对着白马说,“哼!好你个张瑞阳!你到底又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想干什么,这俩娃跟你无冤无仇,你休想伤害他们分毫,老夫就跟你这恶魔,斗争到底了!” 说完,九叔用手指点住白马的额头,口中念着一阵咒语,突然间手掌伸平,猛地在白马头上一拍,啪的一声,那匹白马开始嘶鸣,从白马的屁股后面咚的一声掉出个白色的肉墩子,九叔赶紧上前一看,发现那肉墩子好像在走动,他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肉墩子,明明是一个肉呼呼的小胖鬼,身体肥大四肢短小,吃力的朝院子外边跑,蹒蹒跚跚的,连站都站不稳,那样子真是惹人发笑。 九叔走上前去,轻轻地对着那肉呼呼的小胖鬼屁股踢了一脚,那小胖鬼瞬间身体前倾,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滚来滚去,像个乌龟一样,挣扎的站在地上翻不开身。 九叔找个跟细细的竹条子,拨了拨地上的小胖鬼,笑呵呵的说,“哎呦,就你这小胖墩子还想跑,你就不怕把自己累死啊? 那小胖墩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脖子上肉呼呼的,有好几层肉褶子,肚子上像是抱了个西瓜一样,再看那四肢,十分短小,就像畸形一样,看起来蛮好笑的,小胖鬼惊恐的看着九叔,似乎想赶紧逃走,但是那只短小的胳膊就是够不着地面,急的它两腿来回的乱蹬。 九叔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他用竹条触了触小胖鬼的肚子,笑着说道,”张瑞阳就派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小鬼过来,也太没本事了吧,你看你胖的那样子,做鬼都是个极品啊,整天估计就知道吃,哎……像你这样的胖墩,不拿来泡酒真是可惜了。“说完,九叔拿起腰间的八卦酒葫芦,对准那个不停挣扎的小胖鬼,刷的一下,将它吸进了葫芦里,然后微微晃动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么肥,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葫芦给胀破了!“ 第七十一话 勃然大怒 翌日中午,在康王村潘家大院的一间厢房里,粟杂米坐在左前大口大口的吃着潘宥仁叫人准备的饭菜,粟杂米吃的是满嘴流油,狼吞虎咽。就在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穿着件长长的黑袍子,披着件黑斗篷,脑袋上还顶着个斗笠,粟杂米揉了揉眼睛一看,连忙放下手中的鸡腿,屁颠屁颠的跑到那人跟前,点头哈腰的说,”师傅…您老人家来了!要不要给我您备一碗乌鸡血啊?“ 张瑞阳摘下斗笠,抡起手对着粟杂米就是一嘴巴子,打的粟杂米直接倒在了地上,张瑞阳脸上的青色血管全部暴起,怒气冲冲的瞪着粟杂米说,”你这个废物!竟然把我的青苔水妖害的遍体鳞伤,还有我那只土疖,居然被黄家的那群人烧成了焦炭,像你这种废物,留着有何用!“说完,张瑞阳紧紧攥着拳头准备朝粟杂米砸去。 ”师傅且慢!师傅且慢!您听我解释啊!“粟杂米跪在地上捂着头惊恐的叫喊道。 张瑞阳甩了甩手咬牙切齿的说,”哼!我真恨不得把你拿去喂我的油卵蜥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扒了你的皮!“ 粟杂米惊恐的站起身来,跑到床子底下,拿出一个用红纸蜡封的陶瓷罐子,用手撕开红纸跑到师傅张瑞阳跟前说,”这是我收藏了很久的孔雀血,大补的,师傅您尝尝?“ 张瑞阳脸色稍有缓和,端起罐子就喝了起来,一口气饮的干干净净,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说道,”好东西,好东西啊!“ 粟杂米一看师傅心情转好,瞬间露出笑脸,乐呵呵的对着张瑞阳说,”您放心,只要师傅你爱喝,即便是天上的凤凰,徒弟我也要给您抓回来!孝敬您老人家!嘿嘿嘿!“ 张瑞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语气平缓的对着粟杂米说,”你确实比起你那些师兄弟精明多了,我留你一条命,就是看你机灵,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粟杂米拉开凳子坐在张瑞阳旁边,笑眯眯的说,”师傅啊,这次真的不能全怪我,那婆娘居然还拿着水晶如意,那玩意可御三道恶鬼啊,哎…都怪弟子学艺不精,这黄家的那个婆娘,真是够厉害的,就说她自创的那个幻身的法术吧,牛的不得了,几次都让她躲过了杀招,还有她的那招撒豆成兵,比起您老教给我的那招阴兵借路,厉害的多得多啊!“ 张瑞阳瞪着粟杂米说道,”你说什么?“ ”不不不!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有掌握您教我的要领,学艺不精才败下阵来的!“粟杂米惊恐的解释道。 张瑞阳咬了咬牙压住火气没吭声,甩了甩手示意继续。 粟杂米心惊胆战的说,”您不知道,这姓黄的婆娘,居然能够召出昔日康王密训的鬼谱亲卫,个个都是高手啊!我弄得那群八旗杂兵,根本就不是人家的菜啊!三捶两下就给那群锦衣卫给灭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计这会,就和师兄们团聚了!“ 张瑞阳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不到黄家还有这等高手,看来黄岐镇这个莽夫还真有几个能干的后人啊。(.好看的小说)“ 粟杂米笑着问道,”师傅?黄岐镇很厉害么?“ 张瑞阳惆怅的看着屋顶说,”黄岐镇身披铜钱甲胄,外穿锦衣符袍,手持莲花剑,腰系乌龙珠,还拥有阴阳眼,几百年前,在少陵塬,要不是我将心脏深埋地下,那一战,我早就成他剑下的亡魂了。“ ”这…这么神气?“粟杂米不可思议的说。 张瑞阳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对着粟杂米说,”最近你不用再找黄家人麻烦,给我把张嫣红找回来,我有要紧事要问她。“ 粟杂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张瑞阳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有难处?“粟杂米不好意思的说,”这女鬼,恐怕已经都倒戈相向了,哪里还会听咱们的话?“ 张瑞阳没吭声,径直走出了门外,消失了。 粟杂米擦了擦额头的汗,探着脑袋朝外望了望,惊恐的咽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着气,颤抖着说,”哎呦……吓死我了!“说完,捡起桌上的鸡腿,继续吃了起来。 烈日当空,晴空万里,白云飘翔,村东的姜三老太爷家的院子里,聚集了好几个人,在屋子里一处阴暗的房间里,黄姑姑坐在苏小沫的床头边,轻抚着苏小沫的额头,难过的看着她,黄金魁和宝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不语,姜文新拿了些茶果招待大家,只有罗二胖没脸没皮的一个劲吃着。 苏小沫的眼睛已经被灼伤成黑色的,奄奄一息的握着黄姑姑的手,不时地留下许多眼泪来,黄姑姑摸着苏小沫冰冷的身躯,心里难过极了,不停地安慰苏小沫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小沫气息微弱的说,”黄姑姑……我…可能。撑不下去了…我有话要说……“ ”我听着呢,你讲!“黄姑姑眼睛湿润的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魂之将灭,其言由衷,黄姑姑……我只有一个…心愿……求求您…把我的骨灰找回来……把它……安葬在康王陵寝的周围……让我常伴王爷左右,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无怨无悔…!“ 黄姑姑抹了抹眼泪连忙问道,”成!我一定照办,你告诉我你的骨灰在哪?“ 苏小沫奄奄一息,身上开始明显的冒着白烟,看样子即将消散,她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姓苏…我的原名…叫张嫣红……我也不是什么…戏子……我是…宣宗皇帝派到王爷身边监视他的锦衣卫密探,我死后……骨灰被截教的法师张瑞阳控制……一直难以超生……半月前……张瑞阳的徒弟粟杂米……叫我化名苏小沫……潜入黄家…趁机刺杀黄姑姑你……可是我…我做不到……就像当时皇上叫我杀王爷一样……我做不到……咳咳咳!“ 黄姑姑紧张的抚了抚张嫣红的胸口,泪眼汪汪的说,”没关系……姑姑不怪你!“ ”我…只有最后一个心愿……求您……从粟杂米手中把我的骨灰找回来,安葬在王爷陵寝前就够了……咳咳咳!“ 宝槐哭着跑过去趴在张嫣红的身上哭着说,”小沫姐姐……你不要死!“ 张嫣红缓缓地深处手四下探了探,轻声说,”黄师傅……黄师傅。?“ 黄金魁跑过去一把握住张嫣红的手,内疚的说,”我在!“ 张嫣红微微一笑,”黄师傅……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 黄金魁也难过的流着眼泪说,”别说了…小沫…都过去了!“ 张嫣红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挣扎着最后一口气说,”王爷……妾身很想你……真的…很……“ ”小沫!小沫!小沫!“黄姑姑失声叫喊!这时,躺在床上的张嫣红渐渐地变成了半透明状,化作一团烟云,消散开来。 黄姑姑难过的嚎啕大哭起来,屋子里除了二胖傻呆呆的捏着个桃子咬在嘴里,傻呼呼地看着大家,其余的人,都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这时,黄姑姑突然间咬牙切齿的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粟杂米!老娘处处忍让,你却咄咄相逼!看来,不除掉你!我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老娘要亲手剐了你,以慰小沫之灵!“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地面…… 第七十二话 思妻哽咽 在马车上,九叔把昨晚上发现的那个小胖鬼的事情讲给我和婉玲,我们俩乐的是合不拢嘴,我看着婉玲捂着嘴开心的样子,心里顿时也觉得很幸福,从包袱里取出一颗水蜜桃递给婉玲,冯婉玲害羞的低着头,接过水蜜桃握在手上,脸上洋溢的幸福神色,令我倍感欣慰。 九叔带了一个布筐子,里面放了许多宝贝,他撩开窗口的小布帘子对我说,”咱们这前面就快到渑池了,要不是你这匹白马力气壮,就靠你那只瘦弱的黑马,就是走上整整一天,也到不了这里。“ 我点头对着九叔和婉玲说,”渑池我知道,战国时期有个渑池会盟,就是在这个地方,当时秦赵两国君主都会盟于此,对吗,九叔?“ 九叔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里,过了渑池,就彻底进入河南境内了,你们先随我去趟太行山石板洞,让我在那里找一把宝剑,然后再送你们回山西!“ ”宝剑?什么宝剑?“我问道。 九叔笑着说,”是一位明代的大法师留下的宝剑,那位法师曾经在石板洞用莲花剑斩杀了五方鬼,那把剑就留在了洞里,用来震慑妖魔。"九叔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暗暗佩服,我探出手,摇了摇九叔的那个布框子,连声问道,“九叔,看样子,您也是玄门中人啊?” 九叔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哎…玄门这两个字不是随便用的,但凡阐教和截教以及佛教的传人,都可以自称玄门法师,道家的,就不能这么叫了,我师承楼观子,修炼的都是道家的学术,跟你们阐教还是有所区别。” “区别?怎么说?” “阐教和截教盛于商周,阐教的法术先天衍算,就源自周文王的卜卦之术,西周的大丞相姜子牙也是阐教元始天尊坐下弟子,所以就这么传承下来了,截教在商周之战中落败,也就渐渐没落了,后来春秋时期,老子创立道家,而道家比起阐教和截教相对晚一些,但却是两者的集大成者,至于佛教,我就更不用说了,那不是本土教派。” 听九叔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明白了各个教派之间的渊源,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抽出腰间的那本祖师爷留下的三才手札,递给九叔一看,说道,“您看,这本无字天书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还望九叔解惑。” 九叔沾了沾唾沫翻着书,摇了摇头对我说,“老朽也看不懂,我想既然是你们祖师的遗物,那么必定有其用途。” 虽然九叔也不太明白,不过我却觉得,这本书总有一天会有大用途,说着说着,坐在车厢旁边的婉玲对着九叔细声细语的问道,“九叔,你的救命之恩婉玲一直未曾答谢,至今未曾得知九叔您的大名,日后回到山西,我也好叫爹爹答谢您?” 九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微微有些羞涩的神情,看得我有些想笑,没成想,这么大岁数的九叔,和女人说起话来怎么扭扭捏捏的。[] 九叔没敢看婉玲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哎…谈不上什么报答,我淡泊名利惯了,不计较什么的,用不着答谢我。” 我笑着说,“九叔,你怎么晕晕乎乎的,婉玲问您尊姓大名呢?” 九叔摆了摆手说,“什么大名,我姓林,名政鹰,在家里排行老九,所以大家都叫我九叔。” 我们聊得正酣,这时候冯婉玲突然指着窗外的风景欣喜若狂的对我说,“李大哥,我们下去看看吧,这里的风景这么美,不看怪可惜的。” 我看着婉玲着急的模样,顿时笑了笑,心想,也好,婉玲身体刚刚恢复,不便长时间舟车劳顿,毕竟是个女人,就随她的意愿吧,我朝九叔看了看,九叔只是摆摆手,示意我们去就成,他在这里给马喂点水。 周围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的甚是茂盛,看得人心情大好,我和婉玲在里面吹着风,感受着大自然的鸟语花香,这一刻,仿佛是我至今最为惬意的时候,我痴痴的望着婉玲在花从中来回的跑,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此时此刻,村子里,周家宅院里传来一阵哭泣,是薛芝静,她站在儿子的厢房门口掩面大哭,丈夫周锦绣在一旁安慰,薛芝静擦着眼泪说,“儿啊,你不能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娘心疼啊,要是饿出病来,那可如何是好啊!娘求你了,吃点东西吧啊?” 屋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娘!都是我不好,婉玲就这么走了,我心里难受啊!” 周锦绣皱着眉头直叹气,双手拄着妻子的肩膀说,“让他静一静也好,你也不要说太多话了,走,先下去吧,洗把脸,喝点水,都是孩子嘛,闹闹脾气而已,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薛芝静点着头,在丈夫的搀扶下走下了楼梯。 周鹤山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悲伤之情,成双成对的绣枕,如今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半年前还和自己恩爱的妻子,如今却是这般劳燕分飞,任谁心里一时都会难以接受。 周鹤山走到梳妆台前对着台上的那些妻子曾经用过的东西默默地留下了眼泪,他难过的抽泣着,委屈的哽咽,抹着眼泪呜咽的说,“婉玲啊!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再也不对你动手了,回到我身边……回来啊!”哭着哭着,周鹤山直接跪在了梳妆台前,捂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 等到晚上的时候,周鹤山走下了阁楼,神情呆滞,两眼死灰,直愣愣的走进了楼下的客厅里,薛芝静看着儿子终于下楼了,激动地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连忙扶着儿子说,“鹤山。饿了吧!想吃什么给娘说,娘这就给你做,啊?” 周鹤山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我要我的婉玲,我要我的婉玲。” 薛芝静愣愣的看着儿子,情绪瞬间失控,捂着嘴难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道,“冯婉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了!不知羞耻!不知羞耻!”薛芝静骂的越来越大声,这时候里屋的周锦绣走了出来,挥了挥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好好地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了,都是那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李文国干的好事!勾搭有夫之妇,丧尽天良啊!” 这一夜,周家人,似乎个个都是伤心欲绝…… 第七十三话 美人沐浴 一连走了两天,我和婉玲以及年迈的九叔,都隐隐觉得身心疲惫,虽然我们都坐在马车上,但这不比我曾经在干部大院坐父亲的军车,如今是清朝末年,马车这种东西,虽说是代步工具,但不停地在地上颠来颠去,是个人都受不了,毕竟现如今根本没有柏油马路,暴雨过后,泥泞的小径在阳光的照射下干涸,地面上难免坑坑洼洼,这种颠来颠去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们行车进入太行山峡谷,在山脚下停下马车稍作休息,九叔说要在附近挖些草药,顺便为我们猎几只野味回来,待晚上饥肠辘辘时能够充饥。 婉玲四下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便高兴的拿着水囊跑了过去,回头笑着对我说,“李大哥,我去采点水来,可能会时间久一些,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过来好么?” 我听婉玲这么说,心里头不免疑惑,就这点距离,来回不过片刻,打壶水能费多少事情,用的了很长时间么?我不放心的说,“这是山里,不比其它地方,豺狼虎豹很多,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陪你一块吧?” 婉玲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什么话说不出口,她有些生气,支支吾吾的对我说,“不用了…我……我就是需要过去洗洗手脚,怎么,你也要跟来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啊,女儿家的事情,你也要跟过来吗?” 被婉玲这么一说,我一下子脸红了,羞得我赶紧转身,抓挠着脑袋背对着她说,“啊…你去!你去!我不跟来就是了!” 当我回过身来的时候,只看见婉玲手上提这个水囊,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到了不远处的河水边上,渐渐地,蒿草遮住了我的视线,再也看不到婉玲的身影。[.超多好看小说] 冯婉玲解开扣子,将那身粉蓝色的秀禾服脱了下来,由于之前那身红色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包袱中只剩那件粉蓝色的衣服能够更换,冯婉玲脱去绣鞋,两只粉白粉白的小脚露了出来,她坐在一块大石边上,将脚泡进河水中,拿出手绢蘸着河水,来回的擦洗身子,冯婉玲上身只剩一条粉色的肚兜,上面绣了一团牡丹花,很是漂亮,她缓缓地举起纤细的胳膊,水珠顺着她的玉指间滑落到胳膊上,冯婉玲拿着湿漉漉的手绢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地擦了擦,然后双手合十捧起一团清澈的河水,弯下腰轻轻地拍在脸上,湿漉漉的脸蛋顿时显得异常娇嫩与迷人。 这时候,就在冯婉玲的背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嗤嗤的响动,冯婉玲洗的入神,全然不知身后有什么东西,依旧挽起粉色短裤的裤边,站在河水里,放下带有缕缕幽香的发髻,泡在水里轻轻的揉搓,然后猛然间甩起了头发,那秀发从水中扬起的那一刻,带出了一阵水花,划过冯婉玲的头顶,像一条美丽的水弧线,映衬着冯婉玲婀娜的身姿,滴滴答答的落在水里,惊起水面上一阵涟漪。 此时此刻的我,出于无聊,一个人坐在马车车架上,嘴里叼着根蒿草,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而且无耻的想法,我想偷偷跑过去,悄悄地躲在附近偷看婉玲洗澡,不过这个邪恶的想法只在我脑海里停留了片刻就被剔除了,因为我明白,婉玲很看重自己的名节,虽然此刻她心里早已对我芳心暗许,但是毕竟和周鹤山有婚姻在先,她要求我与她相敬如宾,不可越雷池一步,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断不会做出什么猥琐不堪的事情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掏出腰间的那本三才手札,随手翻了翻,看来看去还是一张张没有字迹的枯黄纸张,我叹了口气,正准备收起来,就在这时,突然间那本手札中掉落出一张纸片,好像是夹在书心里的一张书签,很小,所以之前没有发觉到,我俯下身子捡起一看,那小小的纸片显得很轻薄,上面写了几个篆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篆字这种东西,我根本就没学过,只是小时候见别人给我父亲送过写有大篆的书法字画,可悲啊,学到用时方恨少,哎…当时要是多看看书,至今也不至于被几个陌生的文字给难住了,想到这里,我惭愧的笑了笑,将纸片夹进书页里,顺带将那本手札别在了裤腰带上。 九叔背着自己的大布框,在山林里来回的转悠,凭借着多年的采药经验,他断定,这地方肯定能采到灯油草,这灯油草是世间罕见之物,算得上是一种仙草了,它一般生长在密林山崖之中,可以煮汤熬药,舒筋活络,熬干了的药渣,晒干后,草干可以制成灯芯,极耐燃烧,而且搓成粉末还可以制成黄色的符纸,很多会法术的人都视其为珍宝,收藏许多,九叔走到山坡上,突然间眼前一亮,他发现前方有一处石壁上长满了参差不齐的灯油草,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箭步朝前跑去,走到石壁前。 九叔用手轻轻地一搂,笑呵呵的看着长得茂盛的灯油草准备采摘,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四周传来了什么响动,正疑惑的望着周围,提高了警惕,片刻,九叔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放下背上的布框,取出药锄,迅速的将石壁上的灯油草采摘一空。 就在九叔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一条黑色的影子飞快的从草丛中掠过,速度很快,像一条蛇一样,九叔连忙跑过去,放下布框,双手抱住一棵大树的树干,施展了一套壁虎游墙术,径直爬到了树上,俯瞰着前方的草丛里,这一瞬间,九叔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刚刚那个黑影窜过去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通体发黑的女人正在蒿草丛里盘膝而坐,周围有很多黑色的长蛇,九叔粗莫的估算了一下,大大小小有百条之多,那通体发黑的女人头发很长,已经盖到了胸口,脸上是一团乌黑,只有一双白花花的眼珠子没有眼皮包裹,明晃晃的凸了出来,也没有鼻子,而嘴巴是一条血红色的缝子,很宽,一直连到两腮,还不时地渗出黄颜色的液体。 九叔顿时心里大骇,这东西难不成就是太行山的黑婆子?九叔正在思索,就在此时,那黑婆子突然间扬起了头,用那双白花花的眼珠子看着旁边挂在树上的九叔,张着巨大的嘴巴露出黄黄的舌头,对着九叔昂首吐信。 冯婉玲洗好了身子,正准备转过身去拿衣服,就在这时,冷不防从树丛中窜出一条黑色的大蛇,直接就朝冯婉玲冲了过去,冯婉玲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喊了出来,不料脚下一滑,跌进了水里,那条大黑蛇也顺着石块游进了河水中。 我瞬间愣住了,一口吐出嘴上叼着的蒿草,连忙转身朝着小河边望去,惊恐的嘶喊着,“婉玲!婉玲!你怎么了!?” 我喊了几声,见婉玲没有回应,一瞬间慌了神,赶紧就朝着河边跑了过去…… 第七十四话 黑婆现身 我急匆匆的赶了过去,跑到河边一看,在河水里,冯婉玲拼命地挣扎着,岸边的大石头上还放着她的衣服和鞋袜,就在这时,我看到河水中有一条三米来长的黑蛇朝着冯婉玲游了过去,我一下子慌了神,眼前这一幕令我想起了那晚在康王村的涝池里被那只大蜥蜴追赶的情境,至今令我惊恐不已,我看着婉玲痛苦的在水里挣扎,似乎跑到了水深的区域,这一刻,我顾不得多想,将腰间的那本三才手札往婉玲的衣服上一放,直接就冲进了河水里,扑腾着朝着婉玲游了过去。 那条黑蛇似乎游的很快,在水里,我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但见那条黑蛇迅速的窜到婉玲的身边,张开大嘴准备咬人,我赶紧朝前打了一个猛子,钻到了水下面,一把拽住婉玲的纤纤玉足,用力往下一拉,将婉玲拖拽到水里,那条黑蛇直接扑了个空,没料到猎物会突然间沉下去,它转过细长的脑袋也随着我们两人潜入了水里。 婉玲被呛得不停地吐着水花和气泡,看她那模样,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在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此刻一时半会要游上去也很难,毕竟我的水性也很差,水里又抱着个人,无处借力片刻也上不去,但是婉玲的样子似乎很痛苦,这一刻,我把心一横,双手抱着婉玲的脸,一口将她吻住,用嘴来回的给她度气,也许婉玲也被我这个举动给惊住了,她睁开眼睛惊讶的望着我,但是又无法挣脱。 那条黑蛇蹿下来将身体缠绕在我的腰上,用力的束缚着,我赶紧一把抓住那条黑蛇的脖子,一只手搂住婉玲的腰,嘴上还不时地为她度气,双腿顺势一蹬的往水面上游了过去。 哗啦一声,我和婉玲冒出了水面,一下子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憋着了,这时候我手里的那条黑蛇,不停地朝着我吐着信子,我强忍着内心的紧张,慢慢的朝岸上游了过去,婉玲几乎已经虚脱,刚一上岸,就倒在大石头上拼命地喘着气,还不时地吐出水来。 婉玲有气无力地望着我说,“李…大哥,你……小……心!” 我紧紧地握着那条黑蛇的脖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微微的给婉玲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这里交给我。 婉玲心领神会,抱起自己的衣服和鞋袜还有那本三才手札,朝着马车的方向跑了回去。 我捏着那条黑蛇,瞪着眼睛看着它,生气的说,“差点就叫你害死了!今个就拿你祭五脏庙,开个荤。”说完,我俯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将这条黑蛇的脑袋放在大石头上一阵乱砸,顷刻间,连脑袋浆子都给砸出来了,那黑蛇缠绕我的那部分身体不停的痉挛着,没过多久,就松软了下来,变成了一条死蛇,尾巴垂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将这条死蛇盘在了一起,用手一捏,准备带回去剥皮开荤。 九叔的境况可不如我这般有惊无险,那个白眼珠的黑婆子朝着九叔不停的吐着黄油油的大舌头,九叔一看不妙,直接掏出了一把飞刀,朝着那个黑婆子扔了过去,只听嗖的一声,那飞刀直接扎在那黑婆子的脑门上,疼的那黑婆子发出沙哑的嘶鸣,九叔的飞刀上刻满了符咒,扎到那黑婆子脑门上滋滋的冒着白烟。 那黑婆子拔下了飞刀,扔到地上,额头上留下一丝黄色的粘液,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细小的蛆虫,很是恶心,那黑婆子一把抱起旁边的一堆黑蛇,放在嘴里一咬,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鲜红的蛇血从它那半尺宽的细缝嘴巴里流了出来,这感觉看上去就像是用石磨磨出米粉汁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黑婆子纵身一跃,直接就朝树上的九叔飞了过去,伸出干巴巴的黑色爪子朝着九叔脸上抓去,九叔顿时一愣,双手往树上借力一推,凌空翻转一圈,就在那黑婆子跳过来的那一瞬间,九叔双腿一蹬,直接将那黑婆子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草丛里。 紧接着,九叔一把抱着树干,双脚蹬在树上,像壁虎一样,迅速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就在这时,那黑婆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跑去,九叔拿起腰间的八卦葫芦,纵身一跃,就追了过去,可惜的是,那黑婆子速度太快,已经没了踪影,九叔叹了口气说,“跑得到是个快啊?”想到这里,九叔将八卦葫芦系在腰间,径直走到了石壁跟前,拎起地上的布筐子背在背上,准备继续朝前走,突然间九叔怔了怔,一拍脑门大叫一声,“糟了,那两口子还在山脚下!”想到这里,九叔转身朝回跑去,心中早已是万分焦急,生怕这黑婆子突然间对我和婉玲下手。 我浑身湿哒哒的,手里拎着条死蛇,走到了马车跟前,冯婉玲躲在马车里换好了衣服,听见有脚步身,微微的掀开布帘,一看是我,紧张的说,“你没受伤吧,李大哥?” 我微微一笑,指着手上的那条死蛇对着婉玲说,“妹子!晚上有蛇肉吃了,我待会去生堆火把这条蛇给烤了,顺便把我的衣服也晾干。” 冯婉玲看着那条死蛇,仍是心有余悸,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李大哥,快扔了吧,那东西看着吓人!” 我一看婉玲有些害怕,一寻思也罢,就转身将那条黑蛇扔在了旁边的树丛里。然后在地上捡了一堆干柴,堆在了马车旁边,冯婉玲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了两块火石,我们点燃柴火后,在火堆上用长长的树枝搭了个架子,准备晾衣服。 婉玲将身底穿的衣服也换了,将湿漉漉的肚兜和里裤都放在了火炉旁,用一张蓝布盖着烘烤,毕竟那是女人家的贴身衣物,没有办法才拿出来烘烤,上面盖上一层蓝布,就不至于那么尴尬了。 我笑嘻嘻的对着婉玲说,“刚刚…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亲你的,你可不要说我趁人之危啊?” 冯婉玲一看我这么没正经,似乎有些生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走进了车厢里,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本来不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我如今一提,一下子令婉玲羞愧的无法见人,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痴痴地望着车厢,有些无奈的小声说了句,“不就是亲个嘴吗,生什么气呢?我又没干别的。” 这时候,在我身后的草丛里,一只黑色的爪子一把抓起我刚刚扔掉的那只黑蛇,大口大口的咀嚼着。我听到声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起身朝着那片高高的蒿草丛里走了过去。 九叔累的是满头大汗,拼命地往回跑,早已是气喘吁吁,九叔停下身子稍息片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咬了咬牙继续往回赶……… 第七十五话 双目失明 我压低身子朝着草丛边走了过去,听见草丛里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我探着脑袋踮起脚尖,用手轻轻地拨开挡住视线的蒿草,那一瞬间,我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我看见一个通体发黑的长发女人坐在草丛里吃东西,只有一双圆凸凸的白色眼睛从脸上鼓了出来,明晃晃的瞪着我看,嘴里不时地流出血丝和肉渣。(.好看的小说) 看到这一幕,我立马朝后退了几步,没成想,脚下一绊,一屁股栽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呼喊着婉玲的名字,车厢里的婉玲听出了我声音中的恐惧,连忙跳下车厢,冲着我问道,“李大哥,出什么事了?” 冯婉玲话音刚落,她就用手捂着嘴,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害怕的叫了出来,这时,她看到,就在我身后的草丛里,有一个黑色的长着大大的白眼珠的人走了出来,还不时咧着嘴笑,露出黄颜色的舌头。 我拾起身来,一把拉扯住婉玲的胳膊,惊慌失措的对她喊道,“快快!快!快跑啊!”我拉着婉玲就朝前跑,那个黑脸女人就在我们后面,不紧不慢的追赶着,还不时的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叫唤声。 突然间,那黑脸女人刷的一下就飞扑了过来,令我没有想到的就是,这黑脸女人竟然能扑的这么远,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黑脸女人直接扑到冯婉玲的身后,用黑色的手爪,紧紧地抓住婉玲的肩膀,张开大口就准备咬,我一看情况不妙,用力将婉玲拉扯到身后,我纵身朝前一冲,对准那黑脸女人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就将她踢倒在地,没成想,这黑脸人张开嘴巴,从喉咙中喷射出一股鲜红色的液体,直接喷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捂着脸一下子坐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婉玲看见我倒在地上,赶紧过来一把将我扶起来,难过的抱着我说,“李大哥,李大哥,你怎么了?”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烧我的眼睛,我拼命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稍一用力,眼睛里就渗出血来,疼得我捂着眼睛只喊叫,这时候,我听见那黑脸女人似乎正在朝我们这里跑来,我顾不得自身的伤痛,一把握住冯婉玲的胳膊对着她说,“你快跑,不要管我!” 婉玲哪里肯轻易离开,她惊恐的望着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黑脸女人,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砸中了那女人的眼睛,不过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那个黑脸女人。 恼羞成怒,黑脸女人伸出胳膊就朝着冯婉玲冲了过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大吼一声,“孽障看招!” 九叔从一旁的丛林中跳了出来,抡起手中的八卦葫芦,朝着那个黑脸女人砸了过去,只听咣的一声,葫芦里传来一声闷响,将那个黑脸女人砸退好几步,九叔放下手中的布框,背对着坐在地上的我和婉玲说,“带这小子退下,去河边给他洗洗眼睛,要不然会瞎的。” 婉玲赶紧扶起我朝着下午的那个小河边走去。 九叔看着那女人说,“黑婆子,今日老夫就将你亲手诛灭,免得你在这山林之中再去害人!”说完,九叔从布框中掏出一柄木剑,挥舞着就朝黑婆子冲了过去,九叔一边冲,一边悄悄的将符纸散在地面上,那个黑婆子不停地朝后躲闪。九叔一剑刺了个空,那黑婆子一个跟头翻到了九叔背后,这时候,刚刚撒在地上的符纸终于发挥作用了,刷刷的冒着金光,形成了一副八卦阵,旋转着粘在了黑婆子的身上,顿时青烟四起。 九叔抓住时机,一剑瞄准黑婆子的心窝就刺了进去,随后就是一脚,踢中其腹,那黑婆子倒在地上不停地冒着白烟,九叔打开八卦酒葫芦,揭开瓶塞,用力一甩,竟然从葫芦里甩出个浑身发白的小胖鬼来,那小胖鬼凌空而坠,重重的砸在黑婆子的身上,压得黑婆子顿时没了动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小胖鬼一看自己突然间自由了,撒开退就跑,跑一下,跌一个跟头,九叔过去踢了那个小胖鬼一脚,大声骂道,“怎么,刚出来就想跑?”说完拿起葫芦,将那胖小鬼吸进葫芦之中。 九叔刚一转身,地上的那个黑婆子突然间睁开明晃晃的大眼睛,嗖的一下,坐了起来,背后的符纸也突然间全都燃烧成了灰烬,那黑婆子用力一挣扎,浑身如焦炭般的硬质皮肤哗啦啦的掉下了渣滓,一片一片像黑色的树皮一般的皮肤从身上掉了下来,包括那对突出来的眼珠子,也像两个弹珠一样滚落在地上。 九叔转过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黑婆子退去浑身的那层黑色的焦炭皮肤,从里面竟然蜕变出一个赤条条的胴体少女,娇滴滴的眨着那双勾魂的眼睛盯着九叔看,搔首弄姿不停地扭动着凹凸有致身躯。 九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哎呀一声,不好意的低下了头,捂着脸偷笑。 在小河边,冯婉玲用手绢沾着河水给我清洗眼睛,河水很凉,此时此刻虽然我的眼睛不停地滴着鲜血,但是还依稀能够看到东西,只是有些模糊,而且颜色很暗淡,冯婉玲的那身粉蓝色秀禾服在我眼里呈现出的颜色偏灰,也没有什么光泽。 就在冯婉玲的手绢上的清水沾到我眼睛的时候,只听呲呲一声,我的眼睛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难以忍受的剧痛,疼得我哇哇直叫,捂着眼睛在地上来回挣扎。 冯婉玲吓坏了,赶紧一把扶起我,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惊慌失措的哭着问道,“怎么了,李大哥,你是不是很难受?李大哥!李大哥!” 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隐约听见婉玲在我耳边伤心的呼唤,但是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地,彻底没有了声音,我感觉很困,慢慢的就没了意识。 那躶/体女子不停地扭动着腰身,嘴里还不时的吹出泡泡,这时,九叔的脸红的跟关公一样,心也跳得厉害,九叔赶紧蹲下来捂着眼睛,但是那双捂着眼睛的手,中间还露出了一条宽宽的缝隙…… 第七十六话 惊人决定 大风呼呼地挂着,康王村里遍地都是树叶,黄金魁师傅家的小院子已经几日没有打扫了,满目狼夷的纸灰和碎裂的窗户以及门板,都保持着那天晚上大战过后的模样,屋里面,黄姑姑和二胖他们都坐在里面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脸上似乎都挂着沉痛的神色,也许,苏小沫的离去令大家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黄姑姑是最难受的,因为她同情苏小沫,她也答应了小沫一定达成她最后的遗愿,人死后化作鬼魂,虽说要承受驱驰劳苦,流浪生死无休,十八层地狱尽受的折磨,但是至少还可以入得轮回重新投生,但是对于苏小沫而言,只有灰飞烟灭与神形消散,想到这里,黄姑姑心里面就一阵酸楚。 就在消散的前一刻,苏小沫告诉众人的话里透露出一些讯息,由于小沫无法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道出,但是至少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她的原名叫张嫣红,好像是秦康王当时身边的一名宠妾,而且是皇帝派遣到藩王身边监视举动的锦衣卫密探,至于张嫣红生前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看样子她对朱志潔真的是一往情深,至于死后化名苏小沫,是受了粟杂米的唆使和威胁,这不能怪她,她生前被皇帝利用,死后还被截教的妖道裹挟逼迫,这断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这一点,不必明说,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但是最令黄姑姑想不明白的就是,苏小沫提到的一个叫张瑞阳的截教人物,这个人和张嫣红(苏小沫)、黄岐镇、朱志潔都是一个时代的,怎么会出现在如今呢?这没有理由啊?虽说之前黄岐镇的残影也曾出现,但是那毕竟是清幽灯里封印的祖先意志,算不得真身啊?就算是法力高强的黄岐镇,也在康王逝世后几年病死了,灵魂也早已入了轮回,张嫣红是被这个叫张瑞阳的人摄去魂魄不得超生的,其他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种种疑问想得黄姑姑一阵头疼,黄姑姑摇了摇脑袋,转身对着二胖说,“小胖子,文国出去也有几天了,你是他的朋友,那我问你,他的脾性生来就是这样吗?” 二胖摇了摇头,紧张的看着黄姑姑,二胖向来敬畏黄姑姑,一见她说话,心里就紧张,二胖低着头,不好意的对着黄姑姑说道,“其实文国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我和文国还有武国都在干部大院住着,那时候文国他爸和他妈妈感情也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只是后来他父母感情失和,他母亲就带着李武国住到他舅舅家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文国就是那件事之后才有所变化的,以前文国性子很好,从来不骂人,也不打人,自从母亲离开以后,他就整天和李柏丁叔叔吵架,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当然了,那都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了,说多了您也不太知道,总之,文国现在的脾气就是如此,火气上来了能杀人的。” 黄姑姑听二胖这么一说,心里头大致明白了,他对二胖说,“虽然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事急从权,你也不必说的太多,你就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时代,只讲为什么要来,千万不要讲关于未来的其他事情,搞不好会被雷劈死!记住了吗?” 二胖一听,嘿嘿一笑,他哪还敢说啊,听黄姑姑这么讲,早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罗二胖摇了摇头,“姑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我这人嘴巴贱,经常说话扯得远,万一没说好,泄露了天机,老天爷不高兴,还不把我给劈死啊,还是算了吧。” 黄姑姑生气的一把扯住二胖的耳朵,瞪着眼睛吼道,“你要是不说,老娘现在就劈了你!你信不信?” 二胖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哭着说,“我早就跟文国说过了,不想淌这趟混水,但是宝槐奶奶非要让我过来,我也没办法啊,这地方这么恐怖,我要是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来!” 黄姑姑瞪着眼睛看着二胖,二胖有些害怕,渐渐地止住了眼泪,擦了擦鼻子说,“是这样的,当时我们俩下乡插队,住在连胜伯伯家,连胜伯伯家就在现在姜家宅院附近,在连胜伯伯家对门,就是现如今周锦绣和周鹤山住的那院子二层阁楼,文国不知道脑子又抽什么风,非要到那栋老宅子去逛逛,结果在里面就遇到了很多妖魔鬼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你自己问文国吧,我只知道文国对周家老宅的事情很感兴趣,然后宝槐奶奶就在桃树林将他送了回来,我也是,被他拖累着上了贼船的。哎…不说了,再说都是眼泪啊!” 黄姑姑一听,微微点了点头,她明白,之前先天衍算的结论中表明,在这群人里面,终究有几个人化作了幽魂,而且都是周家的人,想到这里,黄姑姑对着二胖有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几十年后的周家老宅,里面的女鬼可是冯婉玲?” 二胖跳上了土炕,一边抠着脚缝子,一边看着黄姑姑说,“何止啊,我还看见井里面爬出个蚂蚱人呢?哎呦,别提多吓人了,我当时差点屎都拉到裤子上。” 黄姑姑疑惑的轻声念叨,“蚂蚱人?” “对啊,反正看那样子像是个蚂蚱,但是又像一个人,身体扭曲的厉害,就像这样…”说完,二胖趴在炕上摆出了个蚂蚱人的姿势。 黄姑姑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小胖子,你这样子像个山猪啊?” 二胖白了黄姑姑一眼,继续坐在炕上抠脚,没好生气的说,“行了行了,当我没说,你们都嘲笑我,我不说话得了。” 黄姑姑笑着拍了拍二胖的脑袋,“行了,你去后院子摘点菜,姑姑我给咱擀面,准备吃饭。” 二胖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噗通一声跳下床,就准备往外面跑,黄姑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生气的说,“把你那手洗洗,刚抠过脚丫子,现在直接就去摘菜啊?” 二胖哦的一声,垂头丧气的走到了水缸边,打了一瓢凉水,用皂荚洗了洗手。 宝槐躺在屋里睡的很香,黄金魁坐在院子里一个人来回的踱着步子,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在村东的周家大院里,周锦绣正坐在卧室里,怀中抱了一个写满符咒的包裹,他对着妻子薛芝静说,“我得想想办法,在这样下去,鹤山肯定会憋出毛病来的。” 薛芝静用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丈夫问道,“你想怎么办?” 周锦绣眼神里透出了一丝邪恶的光,他撇着嘴角说道,“去康王墓里取出另一柄如意!凑成一对,调整阴阳次序,改一改我们周家的运势!” 薛芝静有些恐惧,她捂着嘴呆呆的望着丈夫说,“那……你现在…这岁数,你还想去冒险?” 周锦绣冷冷一笑,“哼!我这么多年天天往镇上跑,难不成就为卖你那几张刺绣?这几年我在镇上都打听好了,当地有几个有名的盗墓贼!不成我就在这里一摇旗,跟着这群”土爷“一起挖了他们康王村的封冢!” 薛芝静顿时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过了片刻,她哭着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只要能让我儿子好!就是死!我也愿意! 第七十七话 斗笠黑袍 在太行山的山林里,九叔蹲在地上,捂着眼睛不敢看对面的那个胴体女子,虽然九叔的指缝间还露出半个眼睛,但这只是九叔为了防止对方偷袭而做的一种策略,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女子看九叔蹲在地上不敢抬头,顿时觉得时机到了,突然间脸色一变,露出一副獠牙,伸出了长长的指甲,瞄准九叔的脑袋就冲了过去,而九叔还全然不觉危险,嘴角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獠牙女子目露凶光的时候,九叔也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用铜钱编织的短剑,既麻钱剑,九叔蹲在地上用手指来回的比划着,突然间那柄麻钱剑闪着黄色的金光,随着九叔手心一指,唰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那獠牙女子一看,顿时是一阵惊慌,就在麻钱剑飞来的那一瞬间,那獠牙女子一个倒挂金钩,朝后翻了一个跟头,躲过了麻钱剑的攻击,只听咚的一声,那柄麻钱剑直接扎到了对面的树上,轰的一声冒起了一阵白烟,顷刻间铜钱散落一地。 九叔一看那女子躲过了攻击,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赶紧转身就跑,纵身一跃,跳到了前方的一颗大树上,而那獠牙女子也是紧随其后,穷追不舍,径直跳在了九叔的背后,伸出长满红指甲的双手就朝着九叔背后抓去,九叔抱着一棵树枝,借力一闪,来回的在树上跳跃,那名獠牙女子被九叔折腾的晕头转向,就着这时,九叔趁其不备,抱住树枝,朝前一闪,凌空旋转半圈,双脚用力一蹬,咚的一下,将那名女子踢到了树下面。 那女子似乎也是恼羞成怒,她瞪着九叔,张开嘴巴,从嘴巴里爬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只色彩各异的花猫,刷刷刷朝着大树四周跳了上去,而那名獠牙女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像一张被掏空的皮囊一般,平铺在地上。 看到这里,九叔谨慎的盯着四周,因为他明白,能够如此幻化多变的妖物,绝不是轻易能够收拾的,而且很明显,这七只色彩各异的小猫才是真正的本体,九叔知道,之前的那个黑婆子,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曾经见过,而她突然褪去全身的焦炭皮肤,化作一名肤如凝脂的獠牙少女,这其中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照目前的情况分析,这几只小猫寄生在那个獠牙少女的身体里,吸尽其身上的灵气,而且黑婆子也是一样,早就被这几只小猫吸尽了精华,看样子,黑婆子和獠牙少女早就被这七只小猫给收拾了,九叔想到这里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四周趴在树上的那群小猫说道,“阁下既然要出手,何必借尸还魂故弄玄虚,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出真身与老夫一较高下!” 这时候,树林中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凄厉刺耳,对着九叔说道,“林政鹰!你那点道术也就是给人去捉捉僵尸算算命,顺带来给人瞧个病,你还妄想跟我一决高下,哼!自不量力!” 九叔听那人回应了,警觉的四下望了望,继续回应道,“老夫浅薄,烦请阁下露面说话!” 刷的一下,一个人影闪到了九叔跟前,像个鬼魅一般,九叔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斗笠的白脸少年站在跟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九叔看。 九叔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少年,只见他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血管丝,嘴唇发紫,看上去约莫就是二十来岁,但是法术竟然如此高强,连忙问道,“你……你是谁?” 那少年没说话,闭上了眼睛思考了片刻,突然间睁开眼睛对着九叔说,“林政鹰,你记住了,这些妖魔都是找那个叫李文国的小伙子的,日后你若敢出手相救,休怪我没提醒你!该管的事情管,不该管的事情闪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这次就看在你师父楼观子的面子上,我不杀你!日后再相见,我定取你性命!” 九叔皱着眉头,双拳紧握,惊恐的望着那个少年说道,“你是……张瑞阳?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九叔缓缓地张开手心正准备取下腰间的八卦葫芦,就在这时,张瑞阳抢声说道,“收起你那雕虫小技,若惹急了我,三步之内,定叫你血溅当场!” 说完,那张瑞阳转身就走,突然转过头来说道,“你的八卦葫芦里的那个小胖鬼,记得待本月十五月圆之时,用你的葫芦把它化掉,滴在李文国的眼睛里,记住了!” “慢着!你为什么会是如此模样,回答我?”九叔焦急的问道。 张瑞阳头也不回的走了,渐渐地消失在一阵烟雾中。 九叔心里一阵疑惑,然后大喊一声,“不好!那两口子!”说完,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小河边跑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的恢复了意识,隐约的听见婉玲在旁边哭泣,我缓缓地坐起身来,说道,“大晚上的,婉玲,你哭什么啊?” 听我说完这句话,婉玲显得更加难过,她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呜咽着说,“李大哥!现在是正午十分啊!” 这句话令我倍感恐惧,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我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竟是一团漆黑,我转着头四下望了望,依旧是漆黑一片,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婉玲一把抱住我,哭着说道,“李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啊!呜呜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明白,这双眼睛算是瞎了,算是瞎了,我的人生,今后只有黑暗………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七十八话 三才手札 婉玲扶着我走回了马车里,我的精神有些消沉,毕竟突然间要想到在日后的时间里可能再也看不到光明了,不由得心里难过,一旁的婉玲也不停地安慰我,但是此时此刻,这种情绪,有有谁能够安抚的了呢? 九叔叫我不必担心,他说他有药物可以帮我治疗眼睛,不知道是为了给我宽心,还是真的有办法,九叔的意思就是,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还是赶路为妙,婉玲也期盼着赶紧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寻一处医馆,帮我治疗眼睛的伤痛,虽然说此时此刻我眼前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我还是能感受到婉玲的那份温情关怀,令我倍感温暖,我虽然瞎了,但我还不是聋子,婉玲用手捂着嘴隐约的啜泣声,我还是听得见的,尽管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我听到。 九叔在前面驾着马车,我躺在车厢里,枕在婉玲怀中强忍着眼部的灼烧感,由于山路大多崎岖,马车不停地颠簸,每晃动一次,我的眼睛就剧烈的撕裂一次,痛入骨髓,刻骨铭心。 我们在崎岖的山路上驾着马车走了两天,预备下的干粮和水也都消耗殆尽,九叔说,出行在外,不必带的东西太多,时间久了就会变质,带上两三天的食物就可以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听九叔这话也不无道理,大自然是老天的厨房,山珍海味取之不尽。 此刻我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我没有问,婉玲和九叔也没有说,也许是怕刺激到我,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么,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得面对。 我听到九叔从布框里好像掏出了什么东西交给了婉玲,婉玲接过后,似乎有些惊讶,我听九叔对她说,“不要怕,拿着,留给你防身用。” 九叔说完,转身跳下了马车,对着我们说,“我到前面摸几条鱼,晚上就在这里扎营,今晚是月圆,我有件事情要办。”九叔特意的提高了声音,对着婉玲说,“看好这小子,千万别下车,我去去就回。” 婉玲点了点头,我躺在她怀里,微微能感到她身体轻微的晃动,因为眼睛疼,我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只好在婉玲怀中昏沉沉的睡去。 一阵大风袭来,九叔跳下马车,似乎有些不放心,特意从怀里取出一面八卦镜,挂在了马车的正上方,然后才悄然离去。 一片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下,掉在了黄师傅家的院子里,二胖正在和黄金魁师傅一起收拾院子里东西,大战过后的满目狼夷,总需要有人花心思去收拾整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院子里的门窗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看得出来是重新换上的,这里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黄家的居所,经过重新的整理,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黄姑姑一个人坐在屋里,正在翻弄着黄家的家谱,正仔细的在里面查找着什么,宝槐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跟着一帮孩子到涝池边玩耍去了。 黄姑姑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疑惑正在困扰着她,自言自语的念着家谱里的文字,“宣德四年,王府护军偏将张嵩,弹劾秦王谋逆,秦王潔奏请裁撤亲兵,帝大骇,裁撤三军仅余其一,遂遣密探入府,探查秦王不法之举,宣德六年,密探杳无音讯,法师黄公授命司礼嫣姬丧葬,秦王悲痛欲绝。正统十年,王弹劾驻陕御史陈镒,帝遂派密使详查,黄公告诫秦王潔,遂查,得知护军新晋军士白城,王大怒,杖毙白城。景泰六年,秦王潔薨,谥号康,渊源流通温柔好乐安乐抚民合民安乐,后世尊曰秦康王。”黄姑姑念完,抓了抓后脑勺,一脸忧愁的说道,“这都什么啊?看都看不懂,乱七八糟的,哎…我那徒弟要是在就好了,还能帮我解释解释。” 说着,黄姑姑又朝后面翻了翻,接着继续念叨,“秦王得一如意,其状似婴,成双成对,法师黄公告诫其威力,王惊骇,遂赠以雌婴于宪王,黄公亲赴三晋,归时,突遇一黑袍男子,恶战于少陵,黄公遂将其斩杀,自身亦重伤,终于景泰十年,逝于金井村。”说完,黄姑姑又是一阵牢骚,“这都写的什么呀,放着好好地大白话不说,净扯这些人看不懂的,哼!” 说到这里,黄姑姑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的父亲黄矸驰曾经给她念过关于这本族谱里的记载,好像提到了一个叫张瑞阳的人,曾经和黄家的祖先黄岐镇在少陵塬上恶战,最终被黄岐镇斩杀,但是想到这里,黄姑姑又有些疑惑,明明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如今呢? 就在黄姑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宝槐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热的一身是汗,对着黄姑姑一边跑一边说,“姑妈!刚刚我看见周大伯带了几个陌生人到他家里去了,周大伯家里有好多吃的呢,看的我有些饿了。” 黄姑姑放下族谱,摸了摸宝槐的脑袋,微笑着说,“饿了?那姑妈给你下碗面?” 宝槐笑着说,“好!” 太阳下山了,一天就这么完了,山脚下的残阳似血,九叔看了看天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手上的一只野兔,三条肥鱼,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山谷下走去。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伸出手朝前探了探,婉玲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在这里,李大哥!” 我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婉玲轻声说道,“已经傍晚了,天也黑的差不多了。” “九叔呢?”我问。 “九叔还没回来,估计现在也快了,再等等吧?”婉玲答道。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大老远的就听见九叔喊,“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都饿得受不了了?我给你们带了几条鱼一只野兔,晚上保准你们吃饱!哈哈哈哈!” 婉玲跟九叔一起生火宰兔杀鱼,我一个人静静地跟个废物一样坐在车厢里,无聊的来回在车厢里乱摸,我摸到了婉玲的包袱,里面好像还有那枚铃铛,想到这里,我会意一笑,心里美滋滋的,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书本,这时我才想起来,那天在小河边,婉玲抱起衣服顺便将这本三才手札也带了回来,我不由得连声叹气,“哎……这本无字天书,加上我这个苦命瞎子,还真是绝配啊!” 突然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阵微弱的光线,我很疑惑,我已经失明了,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光线?我顺着光线压低脖子探出头一看,那光线像是一本书,我突然心里一惊,这不是我的三才手札么,怎么。我能看到呢?我赶紧翻开那本三才手札,这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是一本黑漆漆的书,四周冒着金边,里面的黑色纸张上,印满了密密麻麻吗的图纸和文字,我隐约瞧见上面的几个字,黄岐镇手书! 我抬起头四下望了望,依旧是漆黑一片,仿佛只有这本三才手札才能进入我的视线,我也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手札还真不是寻常之物,祖师爷为了防止被人偷学秘笈,竟然使用了这么令人不敢想象的手段,真是高明!只有瞎子,才看得见上面的字!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七十九话 倾诉苦水 就在我全神贯注看着手札上的字迹的时候,听见婉玲朝着我呼喊道,“李大哥,我把鱼烤好了,我给你拿一条好吗?” 我笑着回应了一声,婉玲用树枝串着条大鱼,揭开车厢上的布帘子,递到了我跟前,虽然看不见,但是鱼的香味已经扑鼻而入,馋得我连咽几口唾沫,接过树枝,放在嘴边,也不顾滚烫,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婉玲似乎很高兴,笑着对我说,“你先吃,我再给你弄一条过来。[.超多好看小说]”说完,婉玲转身就往回跑,我嘴里嚼着鱼块,支支吾吾的连忙说,“别…别…我一条就够了,你和九叔还没吃呢,我不要了!” 九叔在一边用调侃的语气说,“行了,那么大一条鱼,就够他吃了,待会再给他留点兔子,姑娘,你也别忙活了,赶紧过来吃点东西,也饿了一天了。” 婉玲坐在火堆旁边,接过九叔递给她的鱼,温文尔雅的细嚼慢咽,九叔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姑娘,给这傻小子当媳妇,真是可惜啊,哈哈哈哈!” 婉玲一听这句话,脸色骤然大变,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是依旧低着头吃鱼,也没吭声。 午夜时分,篝火化为焦炭,正在幽幽的冒着青烟,冯婉玲正在收拾刚才剩下的那些鱼刺和兔骨,这是九叔特意吩咐的,九叔常年在山里采药,知道每次吃完的剩肉骨头,都必须扔下山崖,否则香味会引来凶猛的野兽,冯婉玲按照九叔的吩咐将那些剩骨头全都扔到了路旁的沟壑底。(.) 九叔擦了擦嘴,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此时正是月中十五号,月亮比平时都圆的多,九叔掏出系在腰间的八卦葫芦,轻声说道,“是时候了!”说完,九叔将八卦葫芦高举过头,手指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嘴里念道,“两仪四象,八卦转移,皓月当空,化尽妖驱,三清道人,借我法力,急急如律令!” 九叔大喝一声,只见八卦葫芦里不时地传出一阵小孩哭泣的声音,那哭声撕心裂肺,这时候,那葫芦不停地转动着,九叔有些握不住,连忙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葫芦口,咬着牙发力,试图稳住,这葫芦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人有些发毛,旁边的婉玲被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转身跳进了车厢里。 片刻,外面停止了一切响动,九叔拿起葫芦大步向前,揭开布帘子,对着我说,“小子!来!平躺在这里,待会可能有点疼,你咬牙忍一忍,扛过去了,你的眼睛才能恢复!” 我不知道九叔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此刻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听之任之,我平躺在车厢里,九叔用手指张开我的眼皮,突然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滴进了我的眼睛,哗啦啦的感到一阵酸痛,就这样一来一回,两只眼睛都被滴上了什么东西,虽说不是那么舒服,还有些酸痛,但是比起之前的灼烧感,顿时是轻快舒服了许多。(.无弹窗广告) 九叔吩咐婉玲从布框中取出了些白棉布,给我的两眼框上粘了两片薄荷叶,然后用白棉布缠了几圈,九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明天一早,拆下棉布,到时候再看成不成。” 我一把拽住九叔的胳膊,连忙问道,“什么?到时候?九叔,你这是啥意思?难道你这药不管用?” 九叔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小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有没有效果,那还得看实际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句话,我一下子就火了,用力将九叔一推,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个老东西,我那么相信你!你他/妈的居然那我的眼睛做实验!” 婉玲赶紧一把将我拉住,急忙安慰道,“李大哥,你别生气,九叔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能骂人啊?成与不成,明日就知道了,你喊叫什么!” 我咬了咬牙将火气忍了下去,转身走到了里面,侧躺着身子睡了起来。 九叔朝着婉玲招了招手,示意外面说话,婉玲点了点头,跟着九叔走了出去。 九叔站在路边,低着头对着冯婉玲说,“这小子咋是个这脾气啊?臭的很啊,这还了得!” 婉玲噗嗤一声笑了,捂着嘴说,“李大哥脾气是怪了点,但是他性情耿直,待人也很真诚,你不要怪他,其实他的心底是很善良的,这一路上都是他保护我,所以我很了解他,在这里,我替李大哥向您赔不是了。”说完婉玲双手放在腰间,给九叔行了一个礼,九叔连忙扶住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哎…不用不用…老夫什么人没见过,只是这小子脾气也忒大了些,哎。你嫁给他这样的人,真是委屈了。” 婉玲听到九叔这么一说,突然间眼睛有些湿润,转过身子难过的说,“倘若我真能嫁给李大哥,我也就不枉此生了。” 九叔一时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道,“什么?你们……不是两口子?” 婉玲擦了擦眼泪低下了头,转身跪在了九叔面前,委屈的流着眼泪说,“九叔,我心里好难受,这种感觉煎熬了我很久,我心里有李大哥,可我也知道这实属不该,毕竟我已经是有夫之妇,如今离家省亲,却和别人男人在一起,着实羞愧,九叔…婉玲从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直以来恪守妇道,和李大哥一直相敬如宾,清清白白,只是我这心,早已经给了李大哥,可我却有夫君……”说到这里,婉玲捂着嘴难过的哭了起来。 九叔一把扶起婉玲,摇着头叹息道,“哎……孩子…苦了你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姓李的小伙,只是你这不比其他,毕竟你已经嫁人了,有这等孽缘,实在是不应该啊!” 冯婉玲难过的看着九叔说,“我小时候与人指腹为婚,曾经也和夫君是青梅竹马,只是一场变故令我夫君与我相隔异地,十几年未曾见面,出嫁前我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嫁给夫君,后来我才发现,我这夫君的心性,早已不同于往日,变得自私猜忌,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我实在是不堪其辱,所以才……李大哥真的对我很好,几次舍命相救,我冯婉玲也是性情中人,遇到这等血性汉子,岂能不动芳心,只是无奈已经身为人妇,不可以和心仪之人长相厮守的。” 九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说,“物忌全盛,事忌全美,这世上尽是些令人难以释怀的悲剧,这就是命,人应该顺应自己的命,而不能逆天而行,要不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婉玲擦了擦眼泪,冲着九叔点了点头说,“谢谢九叔指点,婉玲知道了。”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八十话 青楼背影 在周家大院门口,周鹤山驾着马车载着一群醉醺醺的人朝着镇上驶去,车厢里不停地有人喊叫道,“来来来…敬。(.好看的小说)周老哥一杯,周老哥那都是我们前辈……恩。”这几个大汗醉醺醺的说着疯话,驾着车的周鹤山,面无表情,用力一甩马鞭,驾的一声,加快了速度,朝着镇上驶去。 周鹤山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在酒桌上,父亲竟然道出了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竟然是一个盗墓贼,今日坐在这酒桌前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地有名的倒斗好手,自己和这些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令周鹤山有些难以接受。 周鹤山坐在马车上,回忆起了先前遇到的种种事情,心情有些抑郁,就在刚刚,父亲给他从院子的枯井中拿出了许多白花花的银子,借着酒劲大放厥词,说周家的财宝花一辈子都花不完!周鹤山闭上了眼睛,心里面是五味杂陈,一时难以适应,因为周鹤山对这些事情,根本没多大兴趣,他只想要婉玲回心转意,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没过多久,周鹤山驾着马车就来到了镇上,他将马车停在东曹客栈的门口,走进大堂,招呼掌柜的接待,掌柜的吩咐小二将车里的一群人全部扶进了客房,并且周鹤山还吩咐小二好生照应,付了些银两便径直离开了。[.超多好看小说] 周鹤山一个人走在街上,顿时觉得万分悲凉,他没打算立刻回去,他父亲周锦绣叮嘱过他,一定安置好这几个人,还特意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购置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好好玩玩,舒缓舒缓情绪。 沿街上店铺很多,但是现在是晚上,除了路口巷子里的妓/院以外,其他的店铺都关了门,周鹤山走到小巷口,心中有些犹豫,沉思了片刻,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一名衣着轻佻的女子一把拽住了他,嗲声嗲气的对着他说,“夫君…来嘛,奴家很冷啊,你来给奴家暖和暖和嘛?”说完,那轻佻的女子将周鹤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不停的揉搓,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周鹤山说,“软不软啊,夫君…?” 周鹤山咽了口唾沫,顿时感觉到气血喷张,脑海里不停的出现自己的妻子冯婉玲和别人在一起缠绵的情景,他咬了咬牙,一把抱起眼前这个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大声说道,“好啊!那我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说完,抱着那名女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青楼。 青楼的雅间里,一名龟公端着酒菜点头哈腰的跑了进来,对着周鹤山说,“爷!您慢用!” 周鹤山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情,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随手朝地上扔了块碎银子,傲慢的对着龟公说道,“这是爷赏你的,拿着滚吧!” 龟公一把捡起地上的碎银子,高兴地边退边说,“爷,您尽兴玩,小的告退了!”说完,龟公退出门外,闭上了雅间的大门。 那青楼女子拿着酒壶坐在周鹤山怀里,一边挑逗着周鹤山的下巴,一边嗲声嗲气的说,“夫君……你想怎么收拾我啊?” 周鹤山抢过那女子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酒水洒的浑身都是,他捏着那名女子的鼻子说,“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啊?” 那女子坐了起来,看着周鹤山说,“换衣服?怎么,我这身衣服不好看么?” 周鹤山摇了摇头说,“不好看,去,给爷换一身红色水纹秀禾服!快去!” 那名女子看周鹤山有些酒劲,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连声点头,“好吧,那我去换衣服,你在这里等我啊?” 过了一会,那女子换好了一身红色的绣花水纹秀禾服,走到周鹤山身边,转动着腰身对着周鹤山说道,“你看这身衣服成吗?这可是上等料子。” 周鹤山醉眼迷离的对着那女子说,“转过去,让我看看…背影!不许转过来!小心我抽你!” 那女子瞪了周鹤山一眼,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去,坐在那里。 周鹤山看着那名女子的背影,嘴角微微抽动,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一把从背后抱住了那女子,支支吾吾的哭喊道,“婉玲啊!婉玲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周鹤山紧紧地抱着那名女子,趴在她身后哭泣,那女子也被吓了一跳。 突然间,周鹤山止住了哭泣,一把撕扯开那女子的衣服,赤条条的将她抱到了绣床上,周鹤山压着那女子的两臂,脸上红晕晕的,醉眼模糊的看着那女子说,“媳妇,咱们好久都没有亲热了,来…!” 绣床的的纱帐被放了下来,不停地抖动着,只见里面两个人影来回晃悠,雅间里,烛光闪烁,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叫喊声,躲在门口的龟公,趴在门缝外,捂着嘴,偷偷地笑。 等到翌日周鹤山醒来,已是晌午,日照三竿,周鹤山连忙一个趔趄起身,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床边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衣不蔽体的背对着他,周鹤山有些惊恐,他拿起衣服就跳下了床,那女子也被突然惊醒,一把扯住周鹤山的辫子,生气的说,“怎么,你吃干了抹净了就想走,先付了酒菜钱再说!” 周鹤山无奈,只得掏出身上的碎银子,扔到床上,对着那女子说,“拿着!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记住了!”说完,转身就冲出了雅间的大门。 那女子用被子裹着胸口,一边清点着床上的银子,一边不屑的咧着嘴角说,“切……谁稀罕说你这些破事!” 周鹤山失落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周鹤山有些迷失,更加有些空虚,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老头,周鹤山一看,那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八十一话 监守自盗 周鹤山回过神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那位令他厌恶的潘宥仁潘老爷,潘老爷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对着周鹤山说,“贤侄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周鹤山内心对这个潘老爷很反感,并没有理会他,径直就朝前走。(.) 潘宥仁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周鹤山,一脸阴沉的笑了笑,大声说,“哼!年纪轻轻就学人逛窑子,瞧你那点出息,哼!”说罢,潘宥仁拂袖转身朝前走。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周鹤山,并不是因为潘老爷辱骂他,而是周鹤山清楚地知道,潘宥仁之前因为焦云婶的事情就曾经对自己的妻子大加污蔑,从那双眼睛里也能看得出来,这潘宥仁心底,早就打着妻子冯婉玲的主意了,想到这里,周鹤山怒火中烧,突然间内心一股扭曲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嘣作响,缓缓地转过身盯着潘宥仁,大吼一声,“潘宥仁!你给我站住!” 潘老爷慢慢悠悠的转过身,不屑的看着周鹤山说,“哼!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想打我?就你?脑门上绿的跟个王八一样,你还好意思喊叫?” 周鹤山恶狠狠的瞪着潘宥仁说,“你…你再说一句!” 潘老爷笑了笑,“现在谁不知道,你老婆跟别人跑了,自己带了个绿帽子,还整天来回在镇上转悠,我说,你也真是没羞没臊啊?” 周鹤山大喝一声,骤然暴起,抡起拳头就朝潘宥仁打了过去,吓得潘宥仁赶紧朝后退,这时,突然一个杂毛老头冲了出来,一脚踢在了周鹤山的肚子上,将周鹤山踢的一连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 周鹤山挣扎着,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踢自己的那个人,突然间,周鹤山脸上一丝惊讶,他指着那个老头,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你…你不是…那天在金魁叔家做法的那个老妖怪么!你……怎么。?”想了一会,周鹤山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宥仁,瞬间明白了,原来这老妖怪和潘宥仁是一伙的,周鹤山脸上露出一丝阴笑,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潘宥仁说,“哼……潘老爷,原来是你勾结这个妖人,害死了焦云婶一家,还试图杀害金魁叔!好啊!今天叫我逮了个正着,嘿嘿嘿,你看着吧,我这就去报官,定要将你这幕后黑手告知官府不可!” 周鹤山转身刚想离开,身后的粟杂米法师纵身一跃,跳到了周鹤山跟前,一把捏住周鹤山的肩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黑油油的蜈蚣,对准周鹤山的脖子扎了一下,那蜈蚣在周鹤山的脖子上轻轻一咬,周鹤山就像中了麻香一般,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这时,粟杂米对着潘宥仁使了个眼色,只见潘宥仁对着墙角边的那几个伙计挥了挥手,那群人一哄而上,抬起周鹤山就走进了巷子里。 等到周鹤山醒来的时候,身上早已被五花大绑,他只觉得四周很陌生,像是一个废弃的地窖,周围闪着很多火把,周鹤山惊恐的朝着四下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潘宥仁杀人了!” 呼声一过,只见从漆黑的地窖深处走来一个人,对着周鹤山啪啪就是俩嘴巴子,打的周鹤山瞪着眼睛一声不吭,那人骂骂咧咧的对着周鹤山说,“你他/妈/的喊啥喊!想死就早说,老子补你一刀!” 周鹤山没敢吭声,只见说话的那个人是一彪形大汉,赤着膀子,眼睛上有一条刀疤,看起来就五大三粗,周鹤山不敢再说话,就在这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走了过来,那人放下火把,在周鹤山面前晃了晃,周鹤山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孔,正是潘宥仁这个劣绅,只见潘宥仁乐呵呵的看着周鹤山说道,“贤侄啊,伯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你看成不成?” 周鹤山心里清楚,这潘宥仁定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必定没有安什么好心,便没吭声,转过脸去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潘宥仁继续笑着说,“你也别生气,今个本来是打算请你去春香阁(青楼)吃酒席的,没想把你带到这里来,只是……只是今天贤侄性情有些暴躁,伯父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把你绑到这里的。” 周鹤山有些惊恐,他看着潘宥仁说道,“你想杀我?” 潘宥仁摇了摇头,“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我说过了,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没想伤害贤侄的。” 周鹤山一听,潘宥仁没打算杀他,这才平静下来,低声问道,“你找我商量啥事?” 潘宥仁笑着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嘛,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就成了,是这样的,我都打听好了,你爹周锦绣,打算盗了我们村康王爷的陵墓,是有这回事吧?” 周鹤山顿感背后一阵冷汗,因为毕竟他们周家是外户,从山西迁移至此,这潘家是康王村的大户,也是当年追随秦康王的那些侍从的后人,周锦绣想盗墓,被人家守陵人的后人探知了,这下子麻烦可就大了,周鹤山突然间一阵心虚,两眼迷离的来回晃动,紧张的说道,“胡说!哪里的事,我们怎么会打这个主意呢?您是不是听错了?” 潘宥仁嘿嘿一笑,说道,“你爹在这周围找的那群倒斗的蟊贼,那个我不认识?你还别不承认,倒斗摸穴这可是重罪,非判你个满门抄斩不可!” 周鹤山额头上的汗珠刷刷的滚落,顿时脸色大变,惊恐的对着潘宥仁说,“潘伯父,求求您!别声张!您叫我做什么都行,我听您的,求您千万不要报官,要不然我们全家都没命了。” 潘宥仁一脸阴笑的摆了摆手说,“哎呀…你瞧你,我怎么可能报官呢?你瞅瞅这里都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报官,那还不得第一个被抓啊?” 周鹤山警觉的四下望了望这漆黑的地窖周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潘宥仁继续说道,“别看了,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就是我派人打下的盗洞,直通康王寝宫的,哎…我这不是没经验么,我听说,你爹当年和你老丈人在山西老坟村盗过晋宪王朱美圭的墓,而且还得到了一柄水晶如意,我就是想请你跟你爹合计合计,看能不能给我传授一点经验,或者,咱们一起合作,一块盗了秦王的这个墓,你看怎么样?”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八十二话 阴阳开眼 周鹤山愣愣的说了句,“我也没经验啊,再说,我爹也不一定听我的啊?” 潘宥仁嘿嘿一笑,接着说,“我想你也知道,这水晶如意原本有一对,如果我们将秦康王墓中的那一柄雄如意取出来,和你们周家的那柄雌如意配成一对,然后再找到秦康王封冢内的那面巨大的司天罗盘,到时候,你我就能任意游走于时空之间,篡天改命,怎么样啊?” 周鹤山心里早都知道这些事情,父亲周锦绣之前跟他说的清清楚楚,只要找到另一柄如意,配成对,就可以更改周家的运势避免很多令自己遗憾的事情发生,而周鹤山最希望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到和自己媳妇冯婉玲的新婚当日,重新来过,好好地守护住自己心爱的妻子。 潘宥仁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看出了周鹤山眼睛里的意思,笑着说,“贤侄,到时候,你可以回到过去,带着银子和自己的媳妇远走高飞,何必守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呢?” 周鹤山听到这里,咬了咬牙,眼睛里大放异彩,看着潘宥仁说,“成!反正我爹现在也老了,多群人多些帮手,既然伯父也有兴趣,那咱们就一起盗了这康王的墓穴!”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潘宥仁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粟杂米正坐在花坛前的石桌边喝酒,潘宥仁跑过去对着粟杂米说,“今个已经拿下了周鹤山那个呆子,看样子他们也愿意合作!接下来很多事就仰仗法师您多多劳神了!” 粟杂米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我说你这人怎么搞的啊?我们也不缺他周家那几个人手,干嘛非得请他们合作啊?” 潘宥仁捋了捋胡子说,“嘿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法师啊,我们村子都是前朝守陵兵将的后裔,康王陵寝被盗,这么大的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尤其是村东的三老太爷姜生茂,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不得找几个背黑锅的啊,你说我找谁去背这个黑锅?黄家的?还是姜家的?都不成,他们都是祖祖辈辈住在村里的,唯独他周锦绣这个外来户,又是个盗墓的前科,哼!到时候我们把东西一拿,立马宰了周家的这对父子,然后明令告知大家,外户周氏父子,伙同外贼,盗取陵寝宝藏,这样一来,我们不但闷声发大财,还能得个诛杀蟊贼的功劳!何乐而不为啊?” 粟杂米一听,顿时咽了一口唾沫,端起酒杯,对着潘宥仁说,“你可真够阴险啊,潘老爷,老夫就没你这等城府,看样子,跟你这等人来往,我也得多留个心眼啊!” 潘宥仁不好意思的用杯子和粟杂米碰了碰,轻声说,“我哪里敢跟法师你玩这些手段,我只是从大局考虑,再说了,也为了能取出水晶如意孝敬您老人家的师傅,张瑞阳大师么,您说是不是啊?” 粟杂米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说,“对对对!你说的好!咱们就这么办!” 康王村的上空乌云密布,似乎一场浩劫即将到来…… 周鹤山回到家,招呼父亲来到楼上,将今日和潘老爷商议的事情跟父亲说了一遍,周锦绣捋着胡子,双眉紧锁若有所思,周锦绣沉思了片刻转身对着儿子说,“鹤山啊,既然他潘宥仁都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就是想不答应也不成了,事到如今,也就只好跟他们合作,不过我们提前得做好准备,你要知道,这潘宥仁财大势大,身边还有一个法师,你说这万一到了最后关头,他要是对着我们两父子下黑手,我们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所以即便是要合作,我们也要提前留好后路,省的被人家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到时候我们就必死无疑了。[.超多好看小说][]” 听父亲这么一说,周鹤山顿时心中一阵寒意,因为自己的人生阅历相对匮乏,不如父亲那么干练,对于复杂的城府算计并不深谙,周鹤山问父亲道,“爹!那你说怎么留下后路才可以呢?” 周锦绣冲着儿子摆了摆手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为父心中自有打算,你只需静观其变,进入墓穴取出如意即可,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叫你我脱身。”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太行山的峡谷里,我们已经走到了河南边境,即将进入山西,自从那日九叔为我用完药后,我的眼睛也开始渐渐地重现光明,我特意为那天对九叔的不礼貌行为道了歉,此时此刻,我的眼睛虽未完全恢复,但是已经能够看清周围的一些轮廓,最奇怪的就是,自从那晚上开始,我能够看清那本三才手扎上的字了,而且对于上面由祖师黄岐镇记载的三才玄法略有所通,我感觉到冥冥之中又一股力量正在涌出,至于是什么,婉玲的那句话点明了心中的疑惑。 “李大哥,你的眼睛……怎么…?”婉玲有些恐惧的对我说。 我疑惑的望着她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九叔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说,“小子……看来真的像那个张瑞阳所说,你和那个明代法师渊源颇深啊!” “张瑞阳!怎么?九叔你见过他?”我有些惊讶。 九叔点了点头,来回的踱着步子说,“哎……我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张瑞阳,这里面有很多疑问我也没有弄明白,在我小时候,我见过张瑞阳,他还和我师傅楼观子在秦岭草堂寺论过道,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老头子,可是如今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合情理之处,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听九叔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震惊,这老头子怎么会变成小伙子呢?不过既连九叔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这时候,婉玲焦急的向九叔追问道,“九叔,李大哥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那种颜色?一红一绿的,看起来好吓人?” 九叔微微一笑,拍了拍婉玲的肩膀说道,“那双眼睛并不可怕,那是能够辩鬼神的法眼,我听我师父说过,拥有这双眼睛的人,能够学会阐教的终极法咒,鬼眼“探”路!而这双眼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阴阳眼“!至今为止,除了这小子以外,也就是明代那位法师了!” 我急忙追问道,“明代大法师?你说的这位法师是……?” “身穿铜钱甲胄,肩披锦衣符袍,要挂醉玉乌龙珠,手持三圣莲花剑的阐教高人,三秦法师黄岐镇!”九叔说。 我听到祖师爷名字的那一刻,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如今的我,身底子穿的正是祖师爷留下的那件铜钱甲胄,而我的眼睛,也是像九叔说的那般,阴阳眼!莫非我真的和祖师爷渊源颇深…… (最近收藏有些少啊,求收藏,养肥杀!对了。此书漫画版已经发有妖气了!qq讨论群248160127加群看插画哦,先到先得!) 第八十三话 悬崖石洞 翌日清晨,阵阵微风轻拂面,马车双辕尽情的颠簸,翻过这座山,后面尽是康庄大道,九叔驾着车,执着鞭子,来回的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尽情抽打,我和婉玲坐在车里,被颠的几乎散架,但是我们俩的脸上依旧是乐呵呵的,揭开车厢的布帘,尽情的观赏着太行风光。[] 我高兴,是因为眼睛恢复了光明,并且塞翁失马,意外地因祸得福,拥有了一双阴阳眼,凭借这双眼睛,我看到了那本祖师爷亲书的三才手札,并且将里面记录的一些阐教法咒逐一领悟,黄姑姑曾经说过,我有天分,事实证明,我还真就是天赋异禀的阐教咒法传承者。 之后九叔曾告诉我,叫我小心,因为医治眼睛的方法并非九叔所学,而是当时张瑞阳亲口告知,九叔也觉得这个年轻的张瑞阳定有阴谋,只是猜不出什么端倪,只好作罢,换做我,就更是想不明白了,因为要真说起来,这张瑞阳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就连现在的那匹马都是他送给我的,要说他有阴谋,我觉得不像,虽然张瑞阳长得古怪,但是做事到算得上干脆利落,为人还颇有些路见不平的侠义之风,要说他有阴谋,我觉得更像是冥冥之中暗地里帮助我的贵人,想到这些,我只觉得九叔有些过于谨慎了,并且这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九叔小时候见过的那个老头张瑞阳,未必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黑袍小子,想到这里,我刻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婉玲,冲着她笑了笑,婉玲也对我笑了笑,只是显得有些尴尬。(.) 我心里有些疑虑,自打那日眼睛上药开始,婉玲在车厢外和九叔聊了半宿,从那之后,我隐隐约约觉得婉玲对我有些生分和疏远,虽然她刻意的不想明显表露出来,但对于我来说,这种感觉是很强烈的。 行驶了大约三个多小时,九叔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对我说,“小子,这上面山壁上的草丛后面,就是石板洞了,你们要不要随我一起进去,取出那柄黄岐镇的莲花剑?” 还没等我说话,婉玲急忙对着九叔一阵发问,似乎是担心着山洞中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自己一个弱女子,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害怕,即便是进去了,万一碰到了什么,帮不上我们什么忙,反而对我们造成拖累。 九叔看了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我赶忙对着婉玲说,”婉玲,九叔要去取莲花剑,倘若我们两人都进去了,将你一个人留在外面,也不放心啊,再说了,这荒山野岭,即便是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一个弱女子,遇到了豺狼虎豹般的凶兽,又如何应付呢?“ 婉玲有些犹豫,九叔一眼便看出,连忙安慰道,”我之前不是都说了么,这石板洞中的妖魔,早就在百年前被三秦法师剿杀诛灭殆尽,即便是这百年后,风水变异,重生了什么妖魔,我也是可以应付的,别忘了,我们现在身边还多了个阐教法师的传人呢!“说完,九叔用手指了指我。 婉玲有些担忧,眼神里透露出举棋不定的神色,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一个阐教法师加一个道家高人,就是遇见一群山妖水怪也能轻易应付得了,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听我这么一说,婉玲这才安下心来,答应同我和九叔一起进去。 其实我对于进这洞穴并没有兴趣,如果非要道出什么一二,我只能说,身为阐教的弟子,取出祖师爷的遗物莲花剑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最近领悟了许多三才手札里的阐教秘法,正想找个机会试试身手。 我和婉玲在九叔的指引下,相互搀扶着爬上了陡峭的山崖,我年轻力壮,爬上这不算太高的山壁并没有什么难的,但是婉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一边爬,一边还要照顾她的安危,至于九叔,别看他是个老头,要真论起身手来,他能顶我俩个! 九叔轻轻地拨开周围的蒿草,指着前面说,”进去就是山洞,你俩跟在我后面就成,千万不要走散,因为这石板洞里是九曲十八弯,像一个迷宫一样,如果不了解里面的地形走势,万一迷路了,那可真会被困死在里面。“ 听九叔这么一说,婉玲又有些害怕了,顿时生出悔意,看样子不想进去,我连忙安慰她,”婉玲别怕,有我在,绝对会保障你的安全,这点你不必担心。“ 婉玲勉强的点了点头,我们两人紧随九叔身后,片刻不敢游离。 婉玲惊恐的望着四周的石壁,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好像很害怕,我也紧张的环视着周围,仔细观察着洞里的一切。 突然间,哗啦啦一阵声音传来,只见一群黑压压蝙蝠飞了出来,嗖嗖的掠过我们头顶,婉玲吓得哇的一声大叫,紧紧地趴在我的背后,浑身不停地颤抖,这时候,前面的九叔冲着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不要慌,山洞里这种东西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俩在我后面跟紧些就是了。“九叔说完,转过身去继续前行,我拉着一脸惊恐的婉玲的小手,紧紧地跟在九叔身后。 山洞里越走越黑,越走越幽静,仿佛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就在此刻,身旁的婉玲使劲的扯了扯我的胳膊,用微弱而又惊恐的声音说,”李大哥…你听……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九叔和我都停下脚步伫立聆听,隐约听见山洞里传来一阵说笑声,那声音似有似无,时断时续,听的人心里发毛,九叔转过头来对我说,”你俩呆在原地别动,我到前面去看看,等下回来跟你们会合,你俩千万别乱跑,记住了吗?“ 我和婉玲都点了点头,九叔转身,加快步伐,径直朝着山洞深处走了进去。 我和婉玲站在原地,紧紧地握着彼此的双手,但我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婉玲浑身的颤抖,连忙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你李大哥在这里,谁要是赶过来伤害我婉玲妹子,我一屁股坐死他!“ 婉玲噗嗤一声笑了,似乎被我这没头没脑的疯话给逗乐了,没有之前显现的那么害怕,我为了不让婉玲恐慌,故意说了许多没头没脑的话逗她笑,一时间山洞里的阴沉气氛被我搞得瞬间消散,婉玲也笑的捂着肚子一个劲的打我的肩膀。 过了一会,九叔很突然的出现在我们俩跟前,虽然洞里很黑,但是我的眼睛依稀可以看见他脸色煞白,九叔没吭声,只对我和婉玲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两个跟他过去,我也没多想,拉着婉玲的手,继续跟在九叔身后前行。 婉玲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她拽了拽我的胳膊,附耳上来悄悄地对我说,”李大哥,我觉得不对劲啊,九叔走路的姿势怎么像个女人……?“ 被婉玲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九叔这会,怎么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突然间,我大喊一声,”不好!婉玲!快跑!“ 我的眼睛突然闪出一红一绿两道光芒,在我的阴阳眼中,我看到,在我身前走着的那个人,是一个长着巨型脑袋的女人,那和南瓜一样大的脑袋四周,前后左右长着四张诡异的脸孔,正在对着我和婉玲,咧着嘴笑…… 第八十四话 初露锋芒 我拉着婉玲拼命的朝山洞外边跑,那个长着四张脸的女人发疯的在我们身后追赶,嘶哑咧嘴呼喊着,那声音在幽静的山洞里回响,传递到了正在山洞某处探路的九叔耳朵里,九叔一听这嘶鸣的叫喊声,顿时大吃一惊,没成想中了这妖物的调虎离山之计,九叔不敢犹豫,连忙朝着原路往回赶,刚一转身,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重重的摔在地上,九叔探出双手在地上摸了摸,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地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异物,九叔有些疑惑,连忙拾起身子,继续前行。(.无弹窗广告) 走着走着,九叔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旁边的石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微蠕动,九叔迅速的掏出一张符纸,夹在手指之间用力一提,符纸哗的一声点着了,火光照亮了四周,九叔瞪大了眼睛,只见石壁上有许多绿油油的树藤正在朝他延伸过来,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石壁,就像爬山虎一样,一点一点的朝九叔逼近。 九叔惊叫一声,”哎呦妈呀!“转身就跑,那些树藤似乎像通了人性一般也加快了速度,紧紧地追赶在九叔身后,那速度飞快,刷刷的两下,那树藤就窜到了九叔的脚下,将九叔的两只脚牢牢地捆缚在一起,剩下的树藤也似乎瞅准了时机,一股脑的全绕在了九叔身上,顷刻间就将九叔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和婉玲拼命地朝洞口跑,只见那多面女妖离我们越来越近,而且露出四张不同的狰狞面孔,来回的在脖子上旋转,我明显感到距离越来越近,再这样下去,肯定被那多面女妖追赶到,想到这里,我一咬牙,轻轻地推了婉玲一把,大喊道,”你快往出跑!我殿后!“ 婉玲一边跑一边惊恐的说,”李大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也许是着急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将近几日学会的那几招诛妖的法咒都忘了,想到这里,心里的底气也突然间足了,我猛然间停下脚步,对着前面的婉玲轻声说道,”离我远一点,我来收拾这个妖物!“ 婉玲一听,赶紧朝后退了几步,这时我转过身,看着正前方,只见那只多面女妖伸着两只胳膊,拼命地朝着我冲了过来。 自打开了阴阳眼,我就开始看那本三才手札,第一页上清楚地记载了面对邪祟之时的应对方法,祖师爷是一位奇人,将阐教的法术经过自己的深刻总结,用浅显易懂的文字一一记录了下来,第一页上写得清清楚楚,天地人,是为三才,端正腰身,正视妖魔,气势要足,双手聚于丹田处,聚气于胸,缓缓下沉,凝聚天地灵气与人身,依靠口诀法咒,策动三才玄法,双目直视邪祟,念! “太虚攰步,魁星朗拳,待诛邪祟,宝灵三才!起!”我大声念道,说完,按照书上的说法,对着迎面而来的那只多面女妖用手一指,只听咚的一声,一股气浪袭来,将那只女妖震出三米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厉害,屡试不爽,也许是因为突然学会了法术,我内心还有些许小小的骄傲,而那只多面女妖也没料到我会法术,竟能将它弹开,也许是始料未及,那女妖拾起身子继续朝我冲来,我依旧故技重施,再一次将它弹开,这一次,那女妖有些发怵了,因为手札上写的很清楚,但凡邪祟被玄法所伤,自身的灵气便会萎缩,也许是有这方面的顾忌,那多面女妖一看情势逆转,爬起来,呲牙咧嘴的转身朝回跑。 说句心里话,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打退敌人的冲锋一般高兴,占了优势,我有些控制不住,看着那女妖拼命逃窜的背影,心里有些怡然自得,便紧紧的跟在身后追了过去,想要好好地扬眉吐气的蹂躏它一把,毕竟向来都是妖怪追人,今天倒好,我倒成了它的克星,就在我穷追不舍之际,婉玲在身后大声呼救道,“李大哥!不要追了!” 这一句话将我热的发昏的脑子猛然间激了个灵醒,我只顾自己陶醉,差点将身后的婉玲都忘了,被她这么一呼,我赶紧往回跑。 婉玲有些害怕,要我带她离开,但我又担心九叔找不到我们,我拍着婉玲的肩膀说,“咱们这一走,万一九叔回来了,找不到人,那岂不是害他老人家担心,我的意思就是,顺着九叔刚刚的路线朝前走,半路与他碰头即可。” 婉玲拗不过我,只得跟着我一同朝山洞里走去。 果然像九叔说的那样,这山洞里九曲十八弯,分叉的路口很多,我不知道应该朝哪里走,三才手札的第二页写得很明白,崎岖岔路,寻踪法这一段讲的很清楚,阴阳眼能观六路,阴眼能看三道恶鬼行迹,阳眼可辨生人法神迷踪,我和祖师爷都有阴阳眼,所以在辨析路线上几乎没有困难。 我之所以选择最中间的路口,是因为在我眼中呈现出一股紫色的妖气,这股妖气中夹杂着红红绿绿的生人气息,如果我没猜错,九叔当时选的路线就是这里。 婉玲有些害怕,一直紧贴在我背后,大气都不敢出,我心里暗笑婉玲的胆小和可爱,这时候我也趁机揩油,不时地紧紧握着婉玲的玉手。 山洞里没有光线,很黑,那是相对其他人而言的,对于我来说,阴阳眼观物,并不分昼夜黑白,在我眼前呈现的,永远都是一片泛有绿光的视觉世界。 走着走着,我看到周围的石壁上长满了许多细细的树藤,错落的缠绕在一起,非常的繁密,而且我眼睛明显能感觉到这树藤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而且绝非善类,想到这里,我谨慎的环顾了四周,在漆黑的山洞里,只有一双一红一绿的眼珠子在山洞里晃悠。 走到深处,突然间后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我连忙一把将惊恐的婉玲搂在怀中,转身朝着后面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在我们身后,有一堆密密麻麻的长满黑白虎形斑纹的壁虎朝着我们两个爬了过来,那场景甚是震撼,这群壁虎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少说也有几千只,我一看情势不对,立马拉着婉玲朝前面狂奔,而那群白斑壁虎呲溜溜的顺着墙壁,顶子,地面,就朝我们爬了过来。 我平时最怕的就是这类东西,花白的皮肤看得人恶心,没成想却被这群东西包围,不由得胆战心惊,就在这时,正前方飞来两团火把,拿火把后面还窜出一个人影,顿时将我和婉玲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人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对我和婉玲大呼一声,“千万不要碰到这些壁虎,它们身上的黑白花纹尽是些粉末状的毒物,一定要小心!”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拉我的人原来是九叔啊…… 第八十五话 太行红潭 九叔一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大声疾呼,“小子快走!不可碰触这些壁虎!”九叔的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慌,我也不敢犹豫,一把拉住婉玲的手,赶紧跟在九叔身后跑去,而此时,那堆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就朝着我们三人压了过来,那景象,就如同飞蝗过境,甚是吓人。 我一边拼命狂飙,一边大声问道,“九叔,你哪来的火把?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我们俩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九叔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道,“臭小子,你少埋怨!刚刚老夫差点被树藤给勒死,要不是我带的法器多,这会早就被吸成干尸了,好在这山洞里挂了好多没用过的火把,老夫用明火烧藤,才躲过一劫的!” 听九叔这么一说,心里头顿生一股寒凉,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身旁的婉玲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脸惊恐与紧张,神色也早已茫然绝望,我赶紧扶起婉玲,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还跑得动吗?” 婉玲惊恐的直摇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推了推我,大喊道,“你快跑啊!李大哥,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走!” 就在婉玲这句话说完,后面的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一下子就冲到了我们跟前,我顾不得多想,蹲下身来对着婉玲说,“走!哥背你!”婉玲也没犹豫,一把趴在我背上,我背起婉玲撒腿就跑,九叔拿着火把冲到我俩前方,打开八卦葫芦喝了一口,朝着火把一喷,轰的一声,一条火龙顺着火把喷射开来,火光四射,映明了山洞,也顺带烧死了一大群白斑壁虎,但是这群壁虎的数量大的惊人,前面虽说烧死了一大堆,但后面又是一群涌了过来,紧随其后,九叔一看,这势头根本压不住,赶紧转身跟着我们后面跑了过来。 越往里跑,山洞就越窄,眼看着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井口大的小洞了,还不时的冒着红色的烟雾,我一看这情势似有不妙,九叔提着火把跑过来说,“你俩快跳进那洞口中,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焦急的问了九叔一句,“跳个屁啊!这壁虎到底是何物?为何身上到处都是白斑啊?” 九叔警觉的来回观望,回头说,“这些壁虎身上粘有一层尸蛾粉,那粉末是剧毒之物,人皮与之相触,顷刻间便会溃烂,这尸蛾花其性阴毒,看那样子就在这山洞中,与这些壁虎相互依存,否则不会有如此之多的白斑壁虎!” 九叔说完,赶紧将我朝洞口推去,我也明白,此刻断然是不能耽搁的,如果耽搁过久,那群壁虎一旦压过来,我们三人无一幸免,于是我把心一横,背着婉玲就朝着那洞口跳了进去,而九叔也紧随其后,跟着我俩前后跳下。 噗通!噗通!两声巨响,溅起了阵阵水花,从那个洞口跳下来,底下竟是一口深潭,而且这深潭的池水从池底透出一层萤红色的光,十分诡异,而且池水刺骨冰凉,我和九叔以及婉玲,都在池水中拼命地挣扎,这种感觉令我厌恶,因为我本身水性不佳,在这奇怪的深潭里,不停的呛水,这种感觉无疑令人生不如死,好在九叔水性极强,将我和婉玲推扶着游到了岸边。 奇怪的是,那群壁虎并没有跳下来,只是趴在上面的洞口处伫立观望,似乎对这个散发着幽暗红光的水潭有什么恐惧,故而不敢追来。 九叔将我和婉玲推到了岸边,他也吃力的爬了上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早已精疲力尽。我和婉玲也累的够呛,相互搀扶着对方坐在了地上。 九叔拼尽全力挪动到我跟前,对我说,“这底子就是太行红潭,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只要四下寻寻,定能找到那柄三清莲花剑!” 婉玲用手摸了摸我的脸说道,“李大哥,你没事吧?” 我吃力的笑着对婉玲说,“我没事!这点小折腾算不得什么!你只要安全,我就放心了。” 就在我们累得气喘吁吁之时,突然半腰上的山洞口传来一阵嘶嚎声,很杂乱,也很恐怖,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朝这里冲了过来,还没等我们反应,只见刚刚我和婉玲在山洞中遇到的那个多面女妖,两足乱蹬,手舞足蹈的朝着那个山洞的小洞口就跳了下来,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多面女妖狰狞的舞动着手足,在水潭里挣扎,拼命地朝岸上游了过来,婉玲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朝我的身后躲去,九叔疲累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小子啊!你看着办吧,老夫实在是没劲了,就看你怎么收拾这东西!”说完九叔极不负责任的闭上了眼睛。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就学了那么点东西,对付妖怪着实有些力不从心啊,但是此刻九叔已经没了力气,婉玲也吓得蜷缩在我身后,所有的责任和重担顷刻间都压在了我身上,也不给我选择的余地,那多面女妖眼看着就要爬上岸了,我没有办法,匍匐的爬了过去,看着正在朝岸上攀爬的女妖,对着她的脑门子就是一脚,狠狠地将她又揣进了水里,并破口大骂道,“你这畜生,还能不能叫人安生一下啊!都没劲了,还得对付你,你敢上来我就踹死你!” 那多面女妖似乎在跟我抬杠,我一踢她下去,她又继续往上爬,就这样,来来回回几十次,被我把她脑门子都能踩烂了,仍旧不罢休,我一看这情况不妙,赶紧转身问九叔,“我说九叔!你能不能动一下啊,我都忙成这样了,你也帮我分担分担啊?” 九叔仍旧闭着眼睛,缓缓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把短刀扔给我说,“你自己……看着办……我缓一缓再说!” 我接过短刀,瞪着那只女妖大吼一声,“好!我们无冤无仇,你却咄咄相逼,今个就别怪我李文国心狠手辣了!”说完,我一把拔出短刀,噗通一声跳进水潭里,一把拽住那女妖的头发,抡起匕首瞄着它的脑门就是一阵乱刺,顿时将那女妖刺的是满脸窟窿。 也许是我这急性子太过偏激,做起事来没有分寸,这女妖一看跳下来的竟然是个这么猖狂的疯子,顷刻间狰狞的面孔就开始消失了,转而是一脸的恐惧,似乎对我这愣头青有些害怕! 就在这时,我感觉眼睛一晃一晃的,映着水面的波光,我那双一红一绿的阴阳眼又亮了起来,而此时我看到那多面女妖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一条像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在那里不停的蜷着身子,一晃一晃的…… 第八十六话 艰难前行 我仔细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这多面女妖的脑壳里竟有一只三寸来长的小虫,正在微微的蜷缩着身体,我二话没说,双手用力朝里面一插,使劲往外一掏,一把就将那条细虫子扯了出来,那条细虫子跐溜一下,就从我手心蹿落下来,掉进水里,顷刻间没了踪影。(.无弹窗广告) 这时,那只多面女妖也已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刷的一下瘪成了一张皮囊,漂浮在红潭的水面上,看到这一幕,我赶忙转身对着九叔打呼,九叔挣扎着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盯着我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对我疾声呼和,“小子!快上来!” 我没敢犹豫,赶紧爬上岸,走到九叔身边,疑惑的问道,“九叔,为何这一路上竟是这样的妖物,个个都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般,这到底是为何?” 九叔拖着疲惫的身躯,端坐起身,叹了口气说,“小子啊,看样子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人设计了,这些妖怪,一路上的妖怪,我年少时都曾经遇到过,而且个个都是狠角色,现如今再度重逢,它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分明就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故意让我们轻松过关的。” 我心里一惊,瞪着眼睛看着九叔连忙插道,“你是说……是张瑞阳!?” 九叔点了点头,但没有说多余的话,旁边的婉玲也有些疑惑,看了看我又转头问九叔说,“你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张瑞阳,到底是何人?” 九叔冲我和婉玲摆了摆手道,“我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几十年前,我还和我师父楼观子学道时,就曾经见过张瑞阳,那时他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连我师父楼观子都要尊称其为前辈,可奇怪的是,前几日我在树林中遇见的那个少年,竟然自称张瑞阳,这令我一时半会也摸不着门道。” 婉玲听完,脸上多出了几丝焦虑,扯了扯我的胳膊,连声说,“李大哥,九叔,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好可怕,我一刻也不想多呆,成吗?” 我拍了拍婉玲的肩膀连忙安慰道,“不要担心,只是现在我们已经跌下水潭,要想出去已经不可能原路返回了,除了继续走下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听我这么一说,婉玲也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我和婉玲扶起了疲惫的九叔,搀着九叔正打算朝里面走,就在这时看到了前方一处大石堆中正在微微颤动,不时地有碎石滑落,我示意九叔和婉玲小心,自己一个人走到跟前打探观察,就在我走到不远处,我看到石壁上有一行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鲜血写成的,看那血迹似乎还没有干,我连忙转身招呼九叔和婉玲过来看,只见这石壁上写着几行字,“若寻莲花剑,曲径幽处行,张瑞阳留字!” 九叔看完大喝一声,“果不其然,真的是他,看来这张瑞阳已经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洞中。” 婉玲的话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九叔,既然他都来了,自己取走东西便是了,何必告知我们多此一举呢?” 我也有和婉玲相同的疑惑,我们两人都看着九叔,而九叔似乎也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也不甚清楚,这张瑞阳似乎一路都在注意你,只是他这目的,我不清楚,但至少肯定是跟你这小子有关!” “我!跟我有个毛关系!我跟他又不熟!”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九叔摆了摆手说,“不在这个,你想想看,小子,你的服饰打扮,脾性习惯,以及你的那双阴阳眼,怎么看都令人觉得怪怪的,这张瑞阳盯着你也是无可厚非,再说了,你的那本三才手札和铜钱甲胄以及我们要取出的那柄三清莲花剑,不都是明代法师的遗物吗?如果我估计没错,这张瑞阳的目的肯定在一个人!” “谁!”我和婉玲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九叔深吸了一口气说,“黄岐镇!” 九叔这么一说,顿时惊得我一身冷汗,张瑞阳一路上协助我这么多事,莫非是图谋祖师爷的这几样宝物?不对啊,以他的本事,要取走宝物轻而易举,何必这样,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关于张瑞阳的信息并不多,他这一路上不停地帮助我,又或者设计各种陷阱,其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思来想去我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头绪,此时,我对着九叔问道,“那我们是继续走还是撤离?" 九叔径直前行,对着我们俩说,“即便是要离开,我们也无法从原路回去,那洞口离我们坠下的水潭有百尺高,目前除了从这红潭里寻找出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 我们三个人继续向前走,翻过那堆石头,婉玲一脸痛苦的走到我跟前,附耳轻声说道,“李大哥,刚刚在山洞里奔跑,崴了脚,我的脚疼,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不顾婉玲的反对,扯掉她的鞋袜一看,嫩白的玉足露了出来,婉玲有些不好意思,她缩了缩脚,不停地闪躲,我仔细地看了看,婉玲的脚踝上有一道紫青色的淤痕,婉玲很痛苦,看样子实在是走不动了,我轻轻地揉了揉婉玲的玉足,并且替她穿好鞋袜,一把抱起她大步前行,婉玲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大哥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样多不好,你让我自己走!” “别说了!你的脚伤成这样,怎么走路,我抱着你走!”我说。 没等婉玲说话,我就加快了步伐,抱着婉玲走到了前面,身后的九叔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哎。这俩冤家。” 第八十七话 暗箭伤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处巨大的石壁,那石壁大约有百米来高,在这山腹中被红潭池水的幽暗红光映照着,显得十分巍峨,那山体上被开凿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每个小洞中都有一盏油灯,有的还亮着,有的已经熄灭,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约有百八十个,被我抱在怀里的婉玲也十分惊讶,疑惑的望着我说,“李大哥,这山洞里,何以来这么多灯盏啊?这都是何人所点?” 我看着这小洞中的这些灯盏,愣了半天没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时,身后的九叔也赶了过来,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 我缓缓将怀中的婉玲放了下来,走到石壁跟前,取下离我最近的那盏油灯放在眼前仔细打量,我越看越惊讶,转过身对着九叔大喊,“九叔快看!这都是清幽灯!?” 九叔赶紧跑过来接过灯盏一看,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我说,“没错,这些都是清幽灯,怎么,你也认识?” 我急切的说,“何止认识,之前在村里,石碑裂开掉落出的包袱里,我祖师爷黄岐镇的遗物中,就曾经有一盏封印着祖师爷遗光残影的清幽灯!只是没想到,这清幽灯竟然如此之多,遍布石壁上!” 九叔微微一笑,“是啊,这清幽灯能够记录下很多短暂的影像和声音,这些灯盏本身都有某种磁力,能够吸附很多先前时空的事情。”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开门的声音,很是奇怪,我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转身对着身后的九叔和婉玲说,“这里有个大石门啊!”说完,我跑了回去,一把抱起婉玲,对着九叔说,“咱们过去看看!” 这石门约莫三米来高,很结实,门上面有许多石刻的圆疙瘩整齐的纵横排列着,还有巨大的圆形门环,分别位于石门两侧,门下面,好像有些潮湿,长满了一层薄薄的苔藓,只是这颜色不太容易分辨,毕竟整个山腹内的光线都是暗红色的。 九叔身先士卒,径直走上前去,用力一推,只听石门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动,九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了一条门缝,就在这时,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骷髅的胳膊,直接拍打在九叔脸上,九叔连忙后退两步,大喊一声,“哎呦娘啊!这什么玩意儿?” 婉玲在我怀中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李大哥,那是什么东西?” 我放下婉玲,走到了石门跟前,捡起从门缝里掉落的那只骷髅的胳膊,我有些疑惑,对着九叔说,“来,咱俩一起发力,推开这石门!” 九叔点了点头,我们俩并排伸出胳膊,朝着一处发力,没过多久,只听石门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响,被我和九叔推开了一扇空隙,这时候,从这空隙处哗啦啦的掉落出一大堆白骨,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我和九叔顿时是吃了一惊,心中不免有些震撼,我仔细看着这些白骨,它们一个个身形扭曲,生前似乎层拼命挣扎,全部都在惊恐中死去,想到这里,我顺着缝隙走了进去,侧着头在石门的内壁上摸了摸,果然和我猜想的没错,石门的内壁有很多指甲抓挠的痕迹,说明这些人死前拼命地像从石门中逃出去,痛苦的抓挠着,留下了这些痕迹。 九叔搀扶着婉玲,也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石门后面有一个小陡坡,旁边还散落了许多的白骨,看得出来,这几个人还没有走到石门跟前就已经死了,这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就在我若有所思聚精会神的猜想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朝着我飞了过来,我瞪着眼睛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婉玲突然大叫一声,“李大哥小心!”说完,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只见前方的陡坡上窜出一只飞矢,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婉玲的左胸,顿时鲜血喷溅,婉玲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我一刹那呆住了,看着婉玲被那只飞箭刺中,我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一反应过来,我赶紧一把抱起地上的婉玲,对着她说,“婉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婉玲!” 九叔也赶紧过来,俯下身子对着婉玲说,“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箭?” 只见婉玲脸色苍白,额间的汗珠滴滴滚落,朦胧着眼睛气若游丝,在这一刻,婉玲挣扎着痛苦,轻声问道,“李…大哥…你没有…受伤吧?” 婉玲的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得我心疼,我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急忙哭喊道,“我没事,我没事!” 婉玲微微的一笑,意识渐渐模糊,眼睛微微的失去光彩,气若游丝一动不动,这一刻我差点崩溃了,我哭喊着婉玲的名字,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抱着婉玲嚎啕大哭! 九叔在婉玲的脖子上按了按说,“别哭了!她还没死!只是晕厥了,快给她止血!” 我片刻不敢犹豫,按照九叔的吩咐给婉玲止血,九叔拿出棉布和药粉交给我,叫我拔出箭矢,然后给伤口撒上药粉,用棉布按压,我顾不得别的,用力一抽,迅速将箭矢从婉玲左胸处拔了出来,一股鲜血顿时喷溅在我脸上,婉玲痛的浑身抖动,眼角的泪水滑落,看得我心如刀绞,心疼不已,我扯开婉玲的衣服,将药粉倒在了婉玲的伤口,用白棉布紧紧地压住伤口,疼的婉玲不停地颤抖,这时,婉玲似乎缓过劲来,有气无力的看着我说,“李大哥……婉玲…不想你。受伤…!” 我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难以抑制内心的情绪,擦了擦眼泪说,“你真傻,你真傻啊你!” 婉玲咬了咬嘴唇微微一笑,吃力地说,“我也不知道…不由自主的就想推开你!” 九叔连忙转过身来,对着婉玲说,“别说话了,伤口要紧!”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笑声,那声音很熟悉,也很刺耳,只见阴影中走出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弓箭,迈着大步朝着我们走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哎呦!射偏了,本来是要射中心脏的,看样子还是没有瞄准!” 第八十八话 莲花圣剑 我仔细地打量那个人,他带了个大大的斗笠,披着个黑色的斗篷,朝着我走了过来,山洞里幽暗,我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那个斗笠我却记得很清楚,因为是我亲自在镇上买的,还有斗篷下面的那身黑袍子,我咬着牙怒目而视,站起身指着他说,“是你射的箭?!” “没错,正是在下!”那人回答道。 我咬着牙双拳紧握,瞪着那个人影恶狠狠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为什么,这女的是个累赘,我帮你除掉她,减轻你的负担,会促使你快速成长,早些学会黄岐镇的法术!” 我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痛苦万分的婉玲,内心的怒火即将爆发,我牙齿咬的嘎嘣作响,指着那个人说道,“张瑞阳!从今天起,你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别怪我手狠,我非剁了你不可!” 张瑞阳呵呵一笑,将那张弓朝地上一扔,双手背后,悠悠哉哉的朝着陡坡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嘲讽语气说,“我今天不用双手双脚,你只要杀得了我,随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捡起地上的那把弓箭和沾着婉玲鲜血的飞矢,用力张开弓弦,将飞矢瞄准了张瑞阳,而令人更加气愤的是,张瑞阳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笑着说,“来!朝这里射!来啊!哈哈哈哈!”这时,九叔用手轻轻地捏了捏箭头,然后对我点了点头。 我手一松,那把飞矢嗖的一声蹿了出去,径直刺中了张瑞阳的心窝,我也有些惊讶,竟然如此不偏不倚,对面的张瑞阳也没料到,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准啊!真是准啊!一箭就正中靶心,好啊!” 我有些惊讶,这飞矢已经刺中他的心窝,可这张瑞阳依旧嬉皮笑脸站在原地嘲讽我,难道他不是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张瑞阳脸色一变,一把将飞矢从心口拔出,他看了看箭头,上面占了一株铜钱,这铜钱不就是九叔的麻钱剑散落的碎屑吗?只见张瑞阳的心口开始滋滋的冒着白色的泡沫,张瑞阳一把捂住心口,眉头一皱,将飞矢掷在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汗珠也渗了出来,过了许久,张瑞阳指着九叔咬牙切齿的说,“林政鹰!我早就告诉过你,少他/妈参和,你想找死啊!啊?” 九叔瞪着张瑞阳说,“老夫是道门中人,阐教道教本是一家,我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肆意残害阐教弟子!” 张瑞阳强忍着痛苦,咬着牙咧着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好啊!好!既然你不给我面子,也就别怪我不给你师傅楼观子的面子了,我本来答应你师父不杀你们道家弟子的,今天,别怪我违约了!” 眼看着千钧一发,张瑞阳似有大开杀戒之嫌,就在此刻,我腰间的那本三才手札不停的发着热乎乎的气浪,我烫的受不了,赶紧将这本手札从上取了下来,突然加,里面夹杂的一张纸片掉了下来,我突然间想起了,那日婉玲去河边洗澡,我一个人在马车上翻动手札,从里面曾经掉下过一张纸片,但是我由于不认识上面的古篆字,只好又夹在书里,本想等九叔回来过问的,没成想事情太多,我打个岔又给忘记了。 此刻,这纸片缓缓地从手札里落下,即将掉在地上,九叔迅速的伸出胳膊,用两指一夹,放在眼前一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九叔历来研究医药典籍,对于古篆字深有研究,上面的古篆字写道,“岐镇封魂符”五个大字,九叔顿时喜出望外,对着我大喊道,“小子张嘴!” 那张纸片在九叔手中轰的一下燃烧开来,九叔一把捏住我的下颌,将那张符纸塞进我的口中,并用手堵住我的嘴,烫得我顿时七窍生烟,脸色涨红。 渐渐地,我的意识有些迷离,隐约听到九叔对我说,“小子,这是你祖师爷的封魂术,借着你的身躯,切记不可挣扎。” 站在远处的张瑞阳一脸疑惑的看着九叔说,“林政鹰,你个老匹夫!你对他做了什么?” 九叔呵呵一笑,没有说话,这时,我感觉眼前一阵模糊,意识似乎被什么人控制住了,不由自主的做出些并非自己意志的行为,缓缓的抬起头,用粗重的声音对着对面的张瑞阳说,“张瑞阳!你这个截教恶徒!不是早就死在少陵塬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张瑞阳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你的声音…怎么?” 我呵呵一笑,摸了摸下巴说,“怎么…百年不见,你不认得老夫了吗?” 张瑞阳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惊讶瞬间转成欢喜,他捂着心口,心花怒放的大声说,“你是黄老匹夫!你真的是黄老匹夫!?” 我双手背后微微点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王麾下总军师,三秦法师黄岐镇是也!” 张瑞阳满心欢喜,已经近乎癫狂,他一把摘下斗笠高兴地对着我说,“黄老匹夫啊,我终于是等到你了,你知道这么多年,张某一个人有多么寂寞吗?从那之后,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世间的妖魔邪祟,也被我斩杀的所剩无几,张某孤独啊!你看着石门后面的累累白骨,他们全部都是玄门中人,为了你的莲花剑,全都跑了过来,不过都让我策动五方鬼给杀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拿你的莲花剑,一个个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 我看着张瑞阳摘下斗笠,瞬间有些疑惑,心里暗暗吃惊,“张瑞阳!你如今怎么是这个模样,难道说……?” 张瑞阳呵呵一笑大声说道,“是啊!张某截取了这最后一劫,通晓了人间的生息法则,立于不死不灭之地!得万岁而永生!哈哈哈哈哈!” 我摇了摇头说,“你真以为你就可以永世不灭了吗?愚蠢!” 张瑞阳纵身一跃,朝后一翻,跳在了陡坡顶子,一脸阴笑,对着我说,“今天就算了,黄老匹夫,改日我调理好身子,再来与你一较高下!”说完,张瑞阳化作一阵青烟消散开来。 突然间我觉得意识有些迷离,眼鼻七窍开始冒烟,猛然间打了个激灵,我摇了摇头,对着九叔问道,“九叔,刚刚怎么了,我脑袋有些疼!” 九叔若有所思地说,“你的祖师爷黄岐镇来了!” “祖师爷!来了?在哪里?” 九叔用手指按着我的脑门说,“在这里!” 我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说,“啊?什么意思?” 九叔摆了摆手,不再说话,指着地上的婉玲说,“别问了,快去看看她!” 我转身一看,婉玲的衣服已经沾满了鲜血,好在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我一把抱起婉玲顺着陡坡走了上去,婉玲在我怀里微微一笑,脸色有些惨白,呼吸起来似乎很挣扎,我放缓了脚步,生怕颠簸震动会撕裂她的伤口,我抱着婉玲,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对着婉玲说,“你这辈子,恐怕是摆脱不了我了。” 婉玲一脸忧郁,微微摇头说,“李大哥。婉玲只愿你心中有我即可,不敢妄作非分之念。” 我没回应,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个女人,为了救我已经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那我就更不可以有任何疑惑,此生,我心只属你一人。“ 越过陡坡,视线顿时豁然开朗,在这陡坡的背面,是一片开阔的乱石地,石堆参差不齐,地方很大,跟一个巨大的广场一般,巨大的石堆错乱的堆叠在一起,到处都是,在最高的石堆前方,有五具干尸,一个趴在一个身上,相互叠加在一起,这五具干尸的样子有些古怪,有的是大青脸,有的是红鼻子,有的是满嘴獠牙,而这五具尸体的背部被一把宝剑贯穿。 我轻轻地将婉玲放在大石板上,抚了抚她的额头,轻声说,“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我冲着旁边的九叔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堆乱石之中。 我爬上了最高的石堆,那柄宝剑上刻着一朵莲花,剑穗已经都腐朽不堪,散发着阵阵灵气。 看着那柄刻着莲花的宝剑,我一把握住剑柄,用力一抽,只听刷的一声,剑锋长鸣,振聋发聩,这柄莲花剑历经三百年多年,依旧灵气逼人,就在我紧握着莲花剑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力量正在涌入我的体内,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趴在地上的那五具尸体突然间睁开了散发着莹莹红光的眼睛,鼻子里呼呼地冒着热气…… 第八十九话 潜能爆发 我手持莲花剑,感到滚滚力量融入丹田,心里暗自思忖,莫不是祖师爷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与我?就在我若有所思之际,背后却传来一阵沙哑的嘶鸣声,我尚未来得及转身,只见远处的九叔对我连连招手,疾声大呼,“小子!当心背后!” 九叔的脸上一阵惊恐,这声音也将我吓了一跳,刚要回身观望,只见背后五具干尸,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我心中大惊,仓皇之间,连忙从石堆上跳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在地上转了三圈,而那五具尸体从新获得了生命,似乎又活了起来,莫非是由于这莲花剑?想到这里,我拾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看着站在高出石堆上的五个青面獠牙的妖物,看着它们身形扭曲神态狰狞,我心里暗暗猜测,看来祖师爷当年用莲花剑斩杀的五方鬼,也并没有将其杀死,而是用莲花剑镇压着,然而如今,我将莲花剑从这几个妖物的身上拔下,宝剑的封印之力也就为之失效,这五方鬼又重新活了过来。 远处的九叔照看着躺在石板上昏迷的婉玲,此刻,除了由我自己动手以外,别无他法,毕竟婉玲昏迷,九叔也已经筋疲力尽,我若再不挺身而出,恐怕我们三人都会有性命之虞,毕竟,这五方鬼是祖师爷将其诛杀镇压的,以祖师爷黄岐镇的实力来说,何不轻易地将其消灭,而是采取镇压的封印手段,我想,这其中必有玄机。 我挥舞起莲花剑,对着远处的九叔大声呼喊道,“九叔!帮我照顾好婉玲,我来收拾这几个妖物!” 九叔一时也无可奈何,他担心我的能力有限,未必是这强悍霸道的五方鬼的对手,但是自己又不能脱身前来相助,因为婉玲已经重伤昏迷,倘若没有人照看,万一被这五只恶鬼钻了空子,就只能任其宰割,九叔想到这里,无奈的朝我招了招手说,“那好吧,你要小心,这五方鬼很是厉害!如果不敌,就给老叔我招呼一声,我好前来相助!” 没等九叔说完,那石堆上站着的五只恶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我扑来,此刻我明显感觉的这五方鬼绝非等闲之辈,与之前那些被张瑞阳做过手脚的弱小鬼怪是天壤之别,不能来横的,必须用正道的阐教法术将其诛灭,但是此刻心中又有些担忧与不自信,毕竟自打开阴阳眼以来,我修习三才手札上的法术时日十分短暂,虽说祖师爷已经总结的相当言简意赅,但是我毕竟不是天才,要在短短数日之内,从一个只会耍横的二百五少年变成一个法力高强的阐教高人,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时间也许并不允许我多做思考,在我还没想出如何应对之策时,其中一个长着长长耳朵的恶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我面前,还未及我反应,这长耳朵恶鬼朝着我胸口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道很大,足足将我击出两三米远,我捂着胸口,狂吐鲜血,手中的莲花剑也被震落在一旁,我虽已想到与这五方鬼相差悬殊,但也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吧,我挣扎着勉强站立起身,捡起地上的莲花剑,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五方鬼,大喝一声,“老子没死!来!继续!” 一旁的九叔也为我捏了一把汗,心里焦急,正打算起身助我一臂之力,就在这时,旁边的婉玲微微咳嗽了两声,朦胧的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看着九叔问道,“李大哥在那里?” 未及九叔答应,婉玲微微转头,看到不远处的石堆当中,五只恶鬼将我团团围住,这一刻,婉玲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的朝我呼喊,“李大哥!你怎么了?”也许是婉玲看到我嘴角流有血迹,便心中暗暗为我担心。 此时另一只青面恶鬼纵身一跃,高高跳过我头顶,手中攥着一块青石,咚的一下就朝我头上砸来,我不由分说,赶紧举起胳膊格挡,这青石重重的在我小臂上砸下,也刮蹭到我的额头,顿时额头上流血如注,这一下,把我打懵了,也把我打急了,我的一股二百五的横气油然而生,抡起莲花剑,咬牙切齿的朝着那青面恶鬼砍去,也许是那恶鬼始料未及,未曾想我这个毛头小子竟敢还手,便没有对我的攻击严加提防,我突如其来的一剑,不偏不倚的砍在了情面恶鬼的肩上,这一剑我用的力道很大,剑刃砍进去三寸来深,疼的那青面恶鬼哇哇直叫,然而就在此时,边上的那四个恶鬼发了疯似得朝我冲了过来,分别抓着我的脖颈,左臂,右臂,还有背后的衣领,其中扯住我衣领的是一个长着红色鼻子的怪物,它的蛮力最大,用力一甩,竟然将我高高的抛向了空中,随后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的石堆中。 经过这一摔,我疼得几乎窒息,而那个红鼻子恶鬼,手中还拎着我的半截衣服,好在我身底下还穿着祖师爷的铜钱甲胄,要不然,摔在这乱石之间,非得粉身碎骨不可,但毕竟我也是爹娘生养的血肉之躯,这一下重摔,我也没有力气在爬起来了,然而就在此时,这五只恶鬼都惊讶的盯着我身上的铜钱甲胄,脸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一股神色,其中一个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叫声,但我隐约听得到,这声音是在说“黄……岐……镇……”。 婉玲看我重重的摔在石堆上,心急如焚,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脸哀求的对着九叔说,“九叔,您快救救李大哥吧!他都伤成那样了…求求您救救他!” 九叔面露难色,并非自己不想出手,而是这五鬼似乎只对我感兴趣,并且九叔一旦出手相救,难保这五鬼不会对他俩攻击,即便是九叔道行高深,对付的了,但是婉玲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况且她身上还有箭伤,万一五鬼转头袭来,婉玲顷刻间就会丧命,这绝非我所愿意看到的,也不是九叔愿意看到的。 婉玲看到九叔似乎没有反应,心里一急,竟然不顾重伤未愈的身体,双手拖着秀禾裙边,径直朝我跑了过来,婉玲每跑一步,肩上的伤口就皴裂一阵,痛彻心扉。 我看着婉玲一脸担忧的神情,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我跑来,这一刻,我心中充满了恐惧,想要竭声嘶喊,但是此刻早已没了力气,干张着嘴巴,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着急的眼泪直流,浑身颤抖。 接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婉玲窜进五鬼阵中,直接扑向我身上,婉玲趴在我身上,苍白的面庞中流露出一股哀求,她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求求你们,各位大仙,不要伤害我李大哥!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们了!” 我痛苦的直摇头,这时,九叔终于是赶过来了,他抡起八卦葫芦就甩了上去,没成想,这葫芦被其中的一个嘴上流油的恶鬼抱住,动弹不得,九叔一看不妙,连忙掏出几张符纸,但是还未来得及施法,就被那个嘴上流油的恶鬼一脚踹飞,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挣扎。 这时,一个长满獠牙的恶鬼一把薅住婉玲的头发,重重的将她摔在一旁,然后俯下身子,用手在婉玲左胸的伤口上不停揉捏,嘴里还不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我看见婉玲的衣袖处不时地有鲜血渗出,她的脸上早已痛苦万分,无力喊叫了。 无独有偶,另外那个肩上插着莲花剑的青面恶鬼,用力的拔下宝剑,准备朝着婉玲跑去,婉玲拼命的挣扎,就在这时,那把剑也不偏不倚的刺进了婉玲原来的伤口中,那青面恶鬼发出一阵嘲笑声,迅速的拔出剑锋,剑锋抽出的那一瞬间,带出了几滴鲜血,溅在我脸上,热乎乎的。 再看婉玲,早已经面如死灰一动不动了,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鲜血直流,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愣愣的盯着地上的婉玲,看着她惨白的脸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愤怒到极致,也许是无奈到极致了,我猛然间一阵爆起,疯狂的嘶吼着,朝着婉玲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青面鬼手中的莲花剑对着它的肚子就是一脚,那青面鬼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一脸疑惑和惊诧。 我恐惧的抱起了婉玲,不停地摇晃着婉玲的身子,两眼早已是眼泪模糊了,颤抖着呼喊婉玲的名字,内心痛苦与担忧已经无以言表,只能紧紧的将婉玲搂在怀中,此时婉玲微微睁开眼睛,缓缓地伸出手擦了擦我嘴唇上的鲜血,吃力的说,“李大哥。婉玲…不想你。受伤……!”说完,婉玲双眼一闭就昏死过去。 婉玲的这句话像一根刺,刺得我心疼,刺得我难受,我无法再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屡次受到伤害,这是我太过无能,无法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想到这里,我搂着婉玲大声哭喊,这喊声惊天动地,震碎了旁边的几颗石板,这时候那五只恶鬼,都痛苦的捂着耳朵浑身颤抖。 这一刻,我的眼睛又闪出一阵青红色的光芒,但我明显感到,这一次,有一股特别的力量,正在爆发…… 第九十话 气若游丝 婉玲的状态令我不禁担忧,此刻这个令我深爱刻骨的女子已经因为我,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这不仅令我内心无比自责与愧疚,婉玲左胸的箭伤尚未痊愈,这个可恶的青面恶鬼又在原先的伤口上巴拉,再一次刺伤了婉玲,我抱着婉玲的那只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是我最爱的女人的鲜血,是一个为了我连性命都豁出去的女子,此刻,她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身上的伤口鲜血直流,对我来说,除了愤怒和仇恨以外,我的内心更多的是悲伤是心疼。 没有人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对我来说,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个女子,本已经饱经痛苦折磨,如今又遭受如此的伤痛,这令我心中难以平复,心疼不已,除了伤心,此刻我的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睛。 九叔奋力朝我跟前爬了过来,艰难的匍匐而行,轻声说道,“对不住啊,都怪九叔失策,没料到这五鬼果然不是寻常妖魔,看来你我三人今日定然命丧于此啊。” 这个时候,九叔俨然看出了我神情里的不自然,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手摸了摸下颌,神情动作与往常大相径庭,这时九叔似乎在问我什么话,但我觉得意识有些模糊,耳朵一阵轰鸣,顷刻间就没有了知觉,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我的行为,渐渐地,我不在抵抗这股力量,朦朦胧胧的昏睡过去。 九叔一脸惊骇,连忙问道,“小子你是否又是黄老前辈附身?” 只见我微微起身,惬意的望着旁边的两个人,坦然自若的说道,“林政鹰,你照看好这名女子,待我收拾这几个杂鱼,片刻就回。” 九叔微微点头,连声回答道,“前辈放心,这里有弟子照看!”说完九叔拱了拱手。 只见我缓缓起身,用袖子轻轻地拭了拭莲花剑上的血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柄宝剑已经与老夫分离百年了,今日重掌莲花剑,还是曾经的山洞,还是曾经的妖魔,只是老夫的身躯早已划归黄土,哎……人生如斯啊,不管是老夫还是王爷,亦或者是嫣红姑娘和崇棋老弟,如今都已经是一缕幽魂罢了!” 说完,我反手将宝剑置于背后,单手一指,对着前方的五只恶鬼大声喝道,“青面、獠牙、长耳、赤鼻、润嘴!你们这等杂鱼,当日老夫念你们百年修炼不易,因此放你们一条生路,并未取你们性命,如今你们竟敢肆意行恶伤我徒孙,分明是不把我黄岐镇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就休怪老夫剑下无情,今日就送你们去阎王哪里报道!” 这句话刚一出口,不远处的那个赤鼻恶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摇尾乞怜,似乎十分恐惧,其他的四只恶鬼一看,顿时暴跳如雷,其中那个青面恶鬼狠狠一巴掌拍在赤鼻的脸上,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对赤鼻的软弱退缩有所不满,这时,那个獠牙恶鬼走了出来,对着我支支吾吾的指手画脚,我双眉紧锁,大喝一声,“獠牙!你是说叫老夫带着这两人离开洞府,化干戈为玉帛?哈哈哈哈,尔等小厮,竟然也敢跟老夫讨价还价,即便是他张瑞阳,也不敢跟老夫这般说话!” 这时,那个青面恶鬼大步向前,双拳紧握怒目而视,瞪着我直愣愣的挥舞着手臂,好像是说,“你这老匹夫!我们众兄弟才不会摇尾乞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否则,今日我等就宰了你这老匹夫,以报当日的一剑之仇!” 看到这里,我微微一笑,又轻轻的摸了摸下颌,大声说道,“哼!青面!你们五鬼当中就属你最冲,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老夫就明告你们,今时今日,是老夫百年之后重见天日的第一战,下手绝不会留情面,你若执迷不悟,定叫你烟消云散!” 我的话音刚刚一止,只见赤鼻匆匆跑到青面跟前,不停地撕扯和劝说,好像是说,“大哥且慢,这黄岐镇非一般人物,我五兄弟吃他苦头难道还少吗?一个截教张瑞阳,一个阐教黄岐镇,都非我等等够伯仲,还是息事宁人快快认卯吧?” 这青面似乎是个犟种,对着赤鼻又是一嘴巴子,仿佛回应道,“放你狗屁!我就不信,他黄岐镇是神仙?我非得跟他斗个输赢!三百年前你能赢我,三百年后难道我就弄不过你了?笑话!你要是不敢,一边滚蛋,别挡了我的道!” 我一看,这青面死活不肯认错,就抡起宝剑,用剑锋指着赤鼻说道,“赤鼻!你既然知错,老夫亦不加罪,闪到一边去,不要搅进来,老夫饶你一条性命即可。” 赤鼻一听,连忙磕头谢罪,转身一跃,跳到了远处的石堆之上,这时,只见我轻轻朝前迈开一小步,挥舞着莲花剑,对着其余的四只恶鬼发出最后通牒,“长耳、獠牙、润嘴,你们三个,是否也如青面一般顽固,非要等到刀刃架到脖子上才肯认卯吗?” 这句话说完,其余三鬼面面相觑,相互比划嘀咕了一阵,随后都走到青面身边,似乎是铁了心要打,看来这一场恶战无可避免,只能在今日大开杀戒了。 一旁的九叔赶紧抱起婉玲跑了过去,躲得远远的,然后拿出药品帮婉玲止血敷药,做了简略包扎,此时此刻,婉玲已经气息幽弱似有似无了,九叔连忙拿出符纸做法,企图帮助婉玲稳住命脉,就在这时,九叔突然想起石门外山壁上的小洞中有许多清幽灯,他想起这清幽灯历来都是续命的法宝,三国时的诸葛亮也曾点七星灯续命,想到这里,九叔连忙掏出之前的那枚灯盏,用燧石点燃,然后烧灼符纸在婉玲额头上来来回回绕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一更现鬼卒,二更起命伏,三更续命油点地,四更幽魂不离身!急急如律令!”哄得一声,符纸燃烧。 这时,婉玲的气息更加弱了,鼻息也早已只进不出,九叔连忙看着那盏灯的火苗,只见旁边的清幽灯的烛光越来越暗不时闪烁…… (有一位名叫“想看未来的你”的读者,在这里我要感谢你,谢谢你第一次给我打赏贵宾,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宽慰我,如果你有看到,有时间的话记得帮我评论评论,也谢谢其他朋友读者的支持,午夜幽灯马上就要进入精彩阶段,敬请期待……) 第九十一话 鏖战五方 我缓缓挥舞着莲花剑,就在此刻,那青面恶鬼抓住时机使劲浑身力气就朝我扑了过来,而那双长满黑毛和尖锐指甲的大手,也是对准我脑门上劈了下来。 我顺势一闪,那长长的指甲贴着我的铠甲滑落下去,摩擦出一阵火花。 在五鬼当中,青面的脾性最为残暴,不仅是对平民百姓,对自己的其余几位鬼兄鬼弟也一样蛮横霸道,赤鼻不过想置身事外,就被它一阵暴打,而且在百年前这五方鬼已经领教过黄岐镇的厉害,唯独是它青面,依旧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看样子也留不得它继续作祟了,趁今日大好良机,将这不听话的青面,就此斩杀! 青面一看没有得手,顺势一转拎着长长的毛爪子对着我又是一通乱抓,逼得我急忙后退格挡,恰在此时,背后的长耳和獠牙趁我不备,悄悄地偷袭背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死死地将我缚住,动弹不得,紧接着,润嘴的口中不时地滴落着油渍,摩拳擦掌,准备朝我袭来,我一看情势不妙,随即大吼一声,“尔等小厮,非逼着老夫赶尽杀绝吗?”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触动着四只恶鬼,唯独远处的赤鼻,站在高高的石堆上,手舞足蹈甚是焦急。 我一看这四个家伙并无悔过退缩之意,顿时怒由心生,挣扎着臂膀口中大声吼道,“三才心法归元体,无量金身震鬼枭!喝!!”我念毕,只听一声惊雷闷响,霎时间金光四射,缕缕金光从我身上的铜钱甲胄的方孔之中迸射,一下子将身边的四只恶鬼弹开,震的远远地,全都滚落到乱石堆的沟壑之中。 此刻这四只恶鬼痛苦的在地上挣扎,拼尽力气从石堆中爬了上来,似乎并未罢休,尤其是青面,仿佛是越打越很,它随同獠牙一起,分别从东西两角朝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挥舞着莲花剑,用力一甩,只听刷的一下,伴随着一阵嘶鸣,莲花剑就重重的插进了獠牙的腹中,并且随着惯性和剑气的力量,嗖的一下,被牢牢的钉在了对面的山壁上,高高的悬挂在半山腰,紧接着,青面迎面朝我扑来,但我还未及令它反应,直接朝着它的小腹就是一脚,重重的将青面踢得凌空飞起,旋转着跌落在远处的石堆上。 短短的一瞬,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伙青面和獠牙,一下子就被我给制服了,一个钉在山壁上,一个躺在石堆里,剩下的长耳和润嘴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踌躇,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 可惜的是,这青面绝对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只见它又挣扎着起身,恼羞成怒的朝我冲了过来,那状态似乎已经声嘶力竭,拼命狂奔,露出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的试图最后一搏。 我大吼一声,“好你个青面小鬼,老夫念在你修行不易,次次放你生路,你却如此不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休怪老夫无情!”说完,我转过身伸出胳膊对着对面山壁上钉着的獠牙拉了拉手掌,使出了三才玄法中的隔空取物,只听嗖的一下,将莲花剑吸了回来,随后那钉在山壁上的獠牙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紧握着莲花剑,随之一个转身,迅速的将剑锋一甩,只见一道冷光划过,伴随着一声切割的响动,那迎面扑来的青面恶鬼的脑袋,瞬间就被斩落了下来,身首异处的青面恶鬼的脑袋,像一个轱辘一样滚落一旁,脖颈上一个碗大的口子,这时候,那具没有脑袋的身体渐渐地跪在了地上,朝着一侧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旁边的长耳和润嘴一下子惊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张着大嘴,惊讶的看着身首分离的青面的身体,此刻怎能容它俩反应,只见我一个箭步朝前一跃,凌空一个跟斗,高高的挥舞着莲花剑,朝着那剩下的两个杂鱼刺去。 长耳和润嘴也算是五鬼中较为精明的了,它们一看青面已经身首异处,而獠牙也已经腹背对穿,即便不死,也恐怕在短时间内不能动弹,这一下子两个彪悍的恶鬼都已被制服,长耳和润嘴这才觉得实力之间相差实在太远,完全就不是对手,这才想起早先赤鼻的明智选择,想到这里,这两名恶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求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也是那墙头草罢了,如果真心求饶,早先为何不像赤鼻那般识趣,早早的退出,离得远远的,也不至于做这剑下亡魂,狼狈不堪。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剑锋随着身体的下落,朝着长耳和润嘴的心口就要刺去,这时,只见一个黑影闪入,挡在了两名恶鬼面前,然而速度太快,我也来不及调转剑锋,就不偏不倚的刺中了那个黑影。 等我稳住脚步,回过神来,这才发觉,挡在那两个恶鬼身前的竟然是远处跑来的赤鼻,而我的莲花剑锋,就正正的刺进了赤鼻的心口当中,那一刻,长耳和润嘴神情惊骇,远处的獠牙也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拼命的悲鸣,即便是我,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对付五方鬼这样的级别,其实并不轻松,若此时我不是被祖师爷黄岐镇的意志操纵,单凭我个人的力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制服五方鬼,那无异于痴人说梦,然而在祖师爷黄岐镇的意志力量操纵下,我才轻而易举的收拾了五方鬼,并非它们不堪一击,而是祖师爷黄岐镇的实力过于强悍,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即便是当年的截教第一法师张瑞阳,也忌惮祖师爷黄岐镇的厉害。 莲花剑,别名叫三圣莲花剑,也可以叫做三清莲花剑,这莲花剑本身就是诛妖降魔的法度利器,百年前在石板洞中,祖师爷黄岐镇并未杀死五方鬼,只是将它们制服后用莲花剑的法力将其镇住,用剑将其贯穿,当然,这里并未刺中要害,但也足足镇压封印了五方鬼三百余年,足以见其威力。 鬼和人一样,心口处都是死穴,只是人间兵器并不能近鬼身,而玄门中的法度利器,一旦刺中这些妖魔鬼怪的心口死穴,就如同一个活人被剑刺穿心脏,断然是性命不保,刚刚的獠牙被刺穿的是腹部,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不至于毙命,即便是身首异处掉了脑袋的青面,并没有死去,只要心口的死穴没被击中,这些恶鬼就不会消亡。 但是,这一剑却刺在了这个最初就已经投降的赤鼻的心口处,这无不令人惋惜。 也许所有人甚至其它的四个鬼兄鬼弟都觉得赤鼻懦弱无能,谁又曾想,这个软弱识趣明哲保身的赤鼻恶鬼,竟然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不惜失去多年的修为与性命,用心口挡下了我的莲花剑………… 第九十二话 同生共死 我迅速的抽出剑锋,只见赤鼻痛苦的抖动了一下,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我,摇了摇头,似乎在乞求我放过它的四个兄弟,这时,站在一旁的长耳和润嘴一把扶住了赤鼻,拼命地嘶嚎着,那古怪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哀伤的泪水,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一幕,也定然有所触动,微微的转了转身,侧目看着别处。(.) 就在这时,赤鼻挣扎着一把握住我的胳膊,痛苦的流着眼泪望着我,长着大嘴不停地颤抖,那情景仿佛是在说,“放了我的兄弟,我愿意以死抵罪,还望大师顾念上苍好生之德,切莫赶尽杀绝,放它们一条生路,我在这里给您叩头了!”随后,赤鼻弯着身子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一个响头。 紧接着,赤鼻一阵抽搐,从心口处流出血多黑色的汁液,渐渐地,赤鼻的嘴角也流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随后两眼失去光泽,一头栽倒在地上,顷刻间便死去了。 这时候,远处的獠牙也捂着肚子拼命地匍匐着朝前爬,一边爬一边发出阵阵哀鸣,不久,獠牙也爬了过来,一把扶起赤鼻的尸体,搂在怀中,一脸痛苦的仰天长鸣,那声音凄惨刺耳,真的就像是失去亲人一般悲痛,令闻者无不伤感,无不潸然泪下。 突然间獠牙转过头对我怒目而视,猛然一声吼叫,就朝着我猛冲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我反应,只听呲的一声,獠牙的心口就撞在了我的莲花剑的剑锋上,随后,獠牙紧紧地握住剑刃,用力往回一拉,那剑刃刺的更深了,獠牙的心口顿时也是黑水如注,顷刻间也了结了性命。(.无弹窗广告) 那一刻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冲击,我完全没有想到,在鬼灵的世界里,竟然也有同生共死生死相随的结义之情,五方鬼兄弟之间的情义如此深厚,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就在这时,长耳和润嘴四目相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的伸出长长的指甲,朝着对方的心口刺去,我站在旁边,惊讶的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大声呵斥道,“你们俩快快住手!”我的话音未落,只见长耳和润嘴的手指,已经紧紧的刺进了对方的心坎当中,黑血直流,长耳和润嘴也相互悲鸣着流着眼泪凄惨的死去。 此时此刻,我紧闭着双眼,内心也是一阵悲凉,为这四个有情有义的恶鬼感到惋惜,眼前的这一幕,令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尤其是赤鼻临死前的那一阵哀鸣和乞求的眼神,在我脑海里萦绕,久久不能忘怀。 我双手拄着剑柄,仰天长叹,“鬼怪尚有情义,人间却显悲凉,杀鬼诛妖这么多年,老夫还未曾遇到如此有情有义的异类,哎……到底是老夫错了,还是它们错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青面的头颅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吼叫,那声音嘶哑剧烈,震耳欲聋,我也能听出来,青面这声音中的愤怒与悲鸣,我缓缓走到跟前,俯下身子看着地上不停滚动的青面头颅,轻声说道,“你也休怪老夫残忍无情,之前老夫一再而三的警告过你们,但你们并未听进去老夫的忠告,要是你们都像赤鼻那般明白事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说你那兄弟惨死,这恰恰就是你逼得,你若不咄咄相逼,先伤那女子,又伤我徒孙,老夫也不至于处处杀招,三百年前放你们一条生路,百年之后的今天,没想到你们还是死在了老夫的手里,这都是天意,天意如此,老夫也无可奈何,罢了,老夫就放你一条生路,将你的头颅和尸身封印在这山洞中,你好生修炼,等到他日羽化飞升修成正果,再来清点老夫的罪过,切不可在危害人间。” 说完,我抱起青面的头颅,放在地上,转身对着远处的九叔喊道,“林政鹰,拿几道灵符给我,老夫要做法封印,将这恶鬼封禁起来。” 九叔掏出符纸朝我一掷,两张符纸嗖的一下朝我飞来,我迅速的两指一夹,紧紧地将符纸攥在手心,对着青面的头颅大喊道,“玉藏石中,玄法玲珑,缚禁七星,造化修成,山涧宝洞,红潭水涌,五方恶鬼,乾坤造定,青面一修,禁锢祠承,日月盈咒,羽化身形,净其心智,修其仙屏,白皂星空,天道升腾!三才封禁法咒!起!” 这时,只见四周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太极金圈,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渐渐地开始扭曲,旋转着将青面的头颅吸附进去,那一刻,青面脸上的神色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神里充斥着仇恨和愤怒,嘴角一丝诡异的阴笑,仿佛誓要为自己的几个兄弟报仇,但我也无可奈何,只得将其封印起来,禁锢在时空夹缝里等待它修成正道。 渐渐地,金光开始消散,顷刻间恢复到原貌,青面的头颅和尸身都已经被封禁在时空夹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纵身一跃,跳到了九叔和婉玲的跟前,此时此刻,我虽然能看见眼前的一切,但是意识却被祖师爷黄岐镇操纵,只能眼巴巴的任由祖师爷说话行动,自己却不能动弹。 我对着九叔大声说道,“林政鹰,这女子是我徒孙的妻室?” 九叔摆了摆手说,“黄老前辈,这女子和你这徒孙,哎……一言难尽哦!” 我俯下身子探了探婉玲的鼻息,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哎……这女子,看样子命不久矣……”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面咯噔一下,虽说这句话是祖师爷借着我的身体说的,但是我的意识很明晰,一听婉玲命不久矣,顿时是焦急万分,试图挣扎着冲破祖师爷的控制,想要抱起婉玲照顾她的安危。 祖师爷也许是心有灵犀,也感应到了我意识的挣扎,于是话锋一转,仰起头对着石洞的山壁说,“你这小子,挣扎什么,即便是放你出来,就能救我的徒孙媳妇吗?你要是这般能行,那老夫就一走了之,你自己去收拾这烂摊子吧?” 听祖师爷这么一说,我赶紧放弃了挣扎,规规矩矩的放松了神智,继续由祖师爷操控。 我嘴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看来这女子对我这徒孙颇为重要,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救她一命吧!” 一旁的九叔连忙拱手说道,“弟子浅薄,还望黄老前辈赐教!” 我捡起婉玲身边的那盏微弱的清幽灯,朝着旁边一扔,笑着说,“拿这玩意作甚,真正的清幽灯早就已经在三百年前被老夫取走了,拿山壁上灯盏,全都是假的,点了也没用!” 九叔连连拱手作揖,“弟子羞愧,弟子羞愧!” 我翻开婉玲衣服下的伤口一看,轻声说道,“又是张瑞阳的咒箭飞矢,哎,这厮真是到哪里都是个祸害,老夫真后悔当时没有斩草除根,哎……!” 九叔连忙问道,“前辈所说的咒箭飞矢,是为何物啊?” 我轻轻地盖上了婉玲的衣服,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九十三话 故地重逢 所谓咒箭飞失,是截教一些心术不正之徒研制的法器,外型上与寻常弓箭无异,但是其内在,却是极其恶毒,这咒箭飞失一旦破人皮肉,流血就很难止住,你看这女子胸口的伤,不时地有血液渗出,伤口难以愈合,诸如此类,都是张瑞阳这厮下的手段,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失血过多,有性命之虞。 “弟子不才,承蒙黄老前辈赐教?”九叔拱手言道。 我一手轻托着婉玲的脖颈,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林政鹰,待会儿老夫在这红潭深处寻找尸蛾花,取来尸蛾花的花粉敷与这女子伤口处,说不定尚有一息生机,你在这里守候,老夫去去就来!” 九叔听完一脸惊骇,因为他明白,尸蛾花的花粉是剧毒之物,生人肌肤一旦沾染花粉,顷刻间就会溃烂,到时候恐怕是会化为一滩血水,何来一线生机?想到这里,九叔疑惑的拱手问道,“敢问前辈,可知尸蛾花粉剧毒?生人一旦沾染,肌肤就会溃烂,届时,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顷刻间就会死于非命!还望大师细细斟酌!” 我一听,顿时心中怒火丛生,对着林政鹰的屁股就是一脚,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小子,老夫既然敢说,就有十足把握,用不着你这老小子说三道四,你要是能成,老夫即可就走!” 九叔一听,顿时像霜打的黄瓜,蔫了下去,不再说话,因为他从未想到过,黄岐镇此人,性情刚愎暴戾,向来是独断专横,只要是晚辈说话,无论良莠,一概弹压,九叔觉得,自己道行尚浅,论起辈分跟黄岐镇更是天差地别,思来想去,既然黄老前辈能说,就必然有其道理,于是低着头,缄口不言,悉心照料婉玲的伤势。 其实九叔心里也有埋怨,未曾想,这阐教的三秦法师黄岐镇的脾性,竟然和我这毛头小子十分相近,都是易暴易怒的主,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叫人无所适从。 我起身前行,走到红潭岸边,转身对着九叔说道,“林政鹰,你好生照顾那女子,小心提防,老夫去去就来。”说完,我将莲花剑置于背后,纵身一跃,一个猛子钻进了水中,只听噗通一声,激起了阵阵水花。 红潭池水阴冷,其性极寒,越是往潭底,幽红的光亮就越是耀眼,好在此刻一切都是祖师爷附体操纵,我只需放松情绪与精神,眼巴巴的静观其变即可。 没过多久,我就游到了潭底,只见潭心中央有一颗红灿灿的明珠,正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看样子这山洞腹内的幽红光线,都源自这颗明珠,我抽出莲花剑,用剑锋猛刺那明珠,只见一阵水浪袭来,将我推开,被剑锋刺中的那颗明珠的正心,散发出一道白光,紧接着渗出了浓浓的血液,那明珠好似一颗心脏,被剑锋一刺,竟然也破裂开来,流出鲜红的血来。 紧接着,那明珠破裂的那个点,突然露出一个黑色的小洞,那小洞仿佛一个吸力极强的水眼,将我和潭水一起吸附过去,没成想,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黑色小洞生成的一股水漩涡,用极强的吸附力,将我卷了进去,顿时间天昏地暗,我只记得眼前一花,就没有意识了。 这一突然状况,看似突发,实际上是祖师爷早就预估好的,因为这尸蛾花不比寻常物种,是一株千年的妖花,集地疠之气而生,并且对于生长环境极其严苛,必须阴暗湿邪,而且尸蛾花生来具有灵性,绝非寻常环境所能长出,当然,对于早已熟悉山川形胜与阴阳法则的祖师爷黄岐镇来说,寻找到这尸蛾花,那就是小菜一碟。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红潭的水面上震起一丈水花,伴随着巨响,喷溅到山腹内的岩石顶上,随后化作水珠,如同粒粒珍珠,全又散落下来,滴滴答答的拍打在水面上,一旁石板上歇息的九叔,也被溅上了一脸水花。 被那个黑色的水眼一吸,只见我身体来回旋转,跌跌撞撞的从一个羊肠小洞滚落了下来,也许是祖师爷刻意以保护,我并未感觉疼痛。 等到我睁开眼睛一看,之前四周围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原先山腹内的那段幽暗的红光早已不见踪影,借着空中悬浮的一些荧光小虫散发的微弱荧光,我仔细一瞧,眼前竟是一个空旷的湿地,四周长满了枯藤和杂草,五颜六色,甚是怪异,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封土堆,湿漉漉的渗着水滴,四周围的湿地也是异常泥泞,脚踩在上面,黏糊糊的,心里很是膈应。 我艰难的踩着坑坑洼洼的湿地前行,直到那个高高的封土堆前面,用剑刮了刮上面的湿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顿时觉得腥臭异常,令人作呕。 但我还是强忍着难受,一口气爬到了封土顶端,踩着黏糊糊的湿泥,朝着封土堆的正中央走去。 就在这时,我发现封土正中央,有一名女子伏在地上,并且身子已经被湿漉漉的泥土埋了半截,只有胯骨以上的位置露出,我大步上前,脚下的泥土踩得咯吱作响,也许是声音响动太大,那名女子微微起身,缓缓地转过头来,张着惺忪的睡眼,对我连连哈欠。 那女子似乎许久都未见到过生人,从她喜出望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这潮湿阴暗的山洞中,似乎许久没有人造访了,如今猛然间一个大小伙子站在他跟前,自然是惊讶无比。 我心里想问,这女子为何身体掩埋在泥土当中,但是,我的意识不由我控制,任凭我如何挣扎,表情上也没有丝毫动静,毕竟,想要摆脱祖师爷黄岐镇的束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女子伸出手不停地朝我呼唤,“小哥……你过来呀……小哥……快过来!” 我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站在那名女子三尺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女子长得很漂亮,不!不是漂亮,而是妖媚,不!也不是妖媚,我脑海里只能想到两个词语来形容我看到的那名女子的模样,那就是“阴骚”,为何要说阴呢,这女子的皮肤白的不自然,而且给人感觉有些偏紫,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要说骚,这女子胸口丰润,硕大滚圆,而且脸蛋圆润,五官清晰,尤其是眼睛,像是能勾魂一般,黑黑的眼影有些重,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头发上插了许多蝴蝶和花蛾。 那女子抻出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矫揉造作的呼唤道,“来啊,小哥!” 我指着那名女子大喝道,“去你/娘了个小哥!你这花妖,难道想不起老夫了吗?” 这时,我将背后的莲花剑重重的朝前一扔,直直的插/进前面的地面上,由于力道太猛,莲花剑在地面上来回晃悠。 那女子一看是莲花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颤颤悠悠的说,“你是…你是……黄岐镇?!” 第九十四话 临阵消失 那女子一惊,脸上顿显一阵愠色,刚刚还是搔首弄姿的妖媚样,顷刻间就变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大声对着我呼喊道,“果然是你!黄岐镇你这老匹夫,当年你杀了老娘那么多孩儿,今天你还有胆子来!” 我怒目斜视不屑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哼!休要跟老夫提什么当年,当年老夫念你等都是修行不易的灵物,不忍心将你们诛杀,而今老夫只是来借取你的花粉一用,救人性命,也当是为你等妖魔积积阴德。” “我呸!好你个黄岐镇!恬不知耻的还敢在老娘面前谈阴德!你要来取我花粉,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我脸色微红,极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但这举动也难掩尴尬,连忙狡辩说,“哎…你这花妖!怎能这样说老夫,呃……老夫也是秉着上承煌煌天道,下启渺渺苍生的意愿,才来此舍命救人的!” 那花妖突然间身体从地面上拔出,没想到那身体下面竟然全部都是根茎须藤,缓缓地从地上升起,那花妖怒目而视道,“黄岐镇,自从认识你这老匹夫,老娘才知道什么是厚颜无耻,什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好啊,整天以一代宗师自居,自己干的事情,你难道都不觉得脸红吗?”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泥巴,朝着那花妖脸上重重砸去,并且随之一声怒吼,“你他/娘的老妖怪,老夫就喜欢这样,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 当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暗笑,为何?其实之前在我心底里,祖师爷黄岐镇应该是一个高大英武沉稳非凡的一代宗师,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错了,其实祖师爷也是人,并不是神仙,并不是小时候少年宫黑白电影里塑造的那些个高大全的英雄,那毕竟是不现实的,祖师爷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阐教法师不假,但是也是一个性情古怪脾气暴躁的老头。[.超多好看小说] 黄岐镇姓黄,她的后人黄姑姑(黄金牛)也姓黄,他们是一脉相承的黄家法师,从黄姑姑的性格中,我多少能判定出一些知子莫若父的推论,黄姑姑就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黄门法师,但是她那死狗蛮牛般的赖皮性格确实令我不敢恭维,黄岐镇既然是祖师爷,那么他们黄家人多少在脾性上会有些相同。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但是我也略感欣慰,为何,毕竟这样的人让我觉得可爱,让我觉得亲切。 我的意志牢牢地被祖师爷控制着,丝毫不得自由支配自己的行为,只见对面那花妖脸上被祖师爷附身的我,用力在脸上砸了一块厚厚的泥巴,顿时哭笑不得,我摸了摸下巴,挑衅的对着花妖嘲笑道,“怎么着!怎么着!老夫就这样,看你能把我怎么着!老夫扔你!老夫继续扔你!”说着说着,我继续捡起地上的泥巴朝花妖的脸上砸去。 花妖紧紧地攥着拳头,咬咬切齿的瞪着我,一动不动的任由我给她脸上扔泥巴,最后,花妖最终是忍无可忍,冲着我大吼一声,“黄岐镇!你扔够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时,我才刚刚捡起一块泥巴准备继续扔,被花妖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泥巴往地上一掷,尴尬的说了句,“扔够了。” 花妖眼睛里的血丝渐渐突起,她身体在根茎的支撑下,微微升起,腾在空中,俯视着我说,“老匹夫!你去死吧!”说完,那花妖双手一挥,只听隆隆两声巨响,整个山洞都为之颤抖,我连忙稳住脚步,静待着花妖的下一步攻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的背后窜过来两只胳膊粗的树藤,像两条巨蟒,在我背后游窜,只听嗖嗖两声,那树藤一直缠绕住我的腰腹,一直缠绕住我的双臂,一时间叫我动弹不得。 其实花妖生气愤怒,我也能理解,祖师爷黄岐镇一上来就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别说是花妖,就连我这个徒孙,也是听不下去了,毕竟这花妖是一株千年灵物,吸收地疠之气而成,能够幻化人形,我们是来借去尸蛾花粉的,态度上适当礼貌些,再说了,毕竟百年前就和这花妖有些过节,在态度上就更应当谦卑些,谁知道祖师爷一上来就是居高临下的口气,取人家花粉,搞得好像人家还欠我们一样。 退一万步讲,我们即使没有礼貌的话语,那不能不停的用泥巴砸人家的脸,换成是我,肯定也是会恼羞成怒的,别说借给你花粉,就是能给你留个全尸,都算是格外开恩了。 此刻我被树藤束缚的紧紧地,难以脱身,那花妖一阵冷笑,恨恨的说道,“黄岐镇!你都死了几百年了,今日借尸还魂,还想在老娘面前撒野!小心我将你这俊俏的小皮囊撕个稀巴烂!” 这小皮囊说的就是我李文国的身躯,现在到了这一步,我有些暗暗生气,因为祖师爷似乎有些花别人家的钱不心疼的感觉,操纵的是我的身体,万一受了伤,又或者破了相,那损失的可就是我了。 就在这时,我双手奋力一挣扎,硬生生的将那两条枯藤震碎了,我也如悬空的皮球一样从空中滚落,好在祖师爷操作,我才得以安全落地,就在这时,我突然间觉得眼睛有些酸痛,那一对阴阳眼的一红一绿的光突然暗了下来,我摸了摸下巴正要说话,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头晕,渐渐地我的知觉开始恢复,自我控制的能力也有所好转,虽然身体和意识都恢复了自如,但是我突然间心中惊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在这个花妖面前,我,李文国回来了,恢复自由的意识,但是,祖师爷黄岐镇的意识与力量却没了,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叫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千年花妖,这光是想想都令我头皮发麻,心底寒颤,更别说,对付了。 这时只见那花妖大手一挥,顷刻间从背后的许多小山洞中窜出了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黑白相映,花压压的一大片,足足有成千上万条。 我心里暗暗咒骂,好你个祖师爷啊,你们黄家人一个个咋都是这样啊,关键时刻就都不见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我焦虑之际,那花妖对我怒目而视,恶狠狠的瞪着我大吼道,“孩儿们,今天你们就吃了这黄岐镇老匹夫的肉,为你们惨死的兄弟们报仇!给我吃了他!”说完,那花妖用力指着我,身后的拿群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一股脑的朝我压来。 这一刻,我的心都凉了半截,我,成了黄岐镇了!这下子!完蛋了! 第九十五话 绝处逢生 我一看情势不妙,顺手将前方插在泥土里的莲花剑一把抽出,紧紧握在手心里赶紧就跑,背后一群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紧随其后,而那个被腰胯下的根茎所支撑腾空而起的千年花妖,更是张牙舞爪的要朝我跟前冲来,吓得我连连后退。 之前九叔就曾说过,这白斑壁虎的身上都沾有尸蛾花妖身上的花粉,一旦接触,立刻侵蚀,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这场面,任谁见了,估计都是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其实此刻我心里最担心的,并不是这群壁虎和花妖,而是身处红潭另一面的婉玲,从祖师爷和九叔的对话中得知,婉玲中的是张瑞阳这个截教恶徒所放的咒箭飞失,伤口极难愈合,时间越是拖得久,婉玲的生命就越有危险,我不想这个为了我连自己性命都能豁出的女人,就这样在我面前香消玉殒。 但是此刻别说去取花粉,即便是要我全身而退也显得极其困难,自保尚且不足,何谈挽救他人,但我深信,这一切都是被祖师爷给搞砸的,他就这样横冲直撞的激怒花妖,然后又是极其不负责任的突然消失,只留我一个人在这艰险绝境中逃窜,这多少有些令人愤懑。 不过,我也从中学会和感悟了许多道理,我记得有句话叫医者医人难自医,自己的缺点,只有从别人身上暴露出来时,才看得清清楚楚,深恶痛绝,没想到,祖师爷黄岐镇的脾性和我李文国的性子如此相近,也难怪有此缘分,只是我作为旁观者,静静地在意识的深处看着祖师爷当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喝,说真的,我很为这个花妖抱不平,祖师爷说话做事也太霸道了,伤了别人也不自知,其实我更清楚,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脾气呢,被祖师爷操纵的这段时间,我仿佛像看少年宫电影一样,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美善丑恶,从而心里产生了深深地震撼。(.无弹窗广告) 最要紧的,也是当下最大的难题,是如何对付这个花妖和这一群白斑壁虎,至于取花粉一说,也只能另觅时机了。 就在此时,我看着朝我涌过来的这一群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在石板洞里的遭遇,之前遇到那个多面女妖之后,紧接着惊动了一大群白斑壁虎,后来幸亏九叔及时出现,我和婉玲才得以从冒着红色烟雾的小洞中跳下,坠入红潭,后来我也曾仔细留意过,这群壁虎一直趴在高高的洞口向下探着脑袋,东张西望,并没有一只尾随我们跳下来,除了那个不禁打的多面女妖。 对了!我明白了,这些壁虎一定是怕水!一定是的,否则当时它们就跟着我们后面跳下红潭了,可是没有,这说明了,这群白斑壁虎肯定是不能沾水的!想到这里,我于是加快了脚步,全速奔跑,一直跑到刚刚跌下来的那个羊肠小洞里,我顺着小洞往上一看,顶子上有一个井口大小的圆洞,还泛着幽红幽红的波光,看到这里,我想起来了,这波光粼粼的水洞就是之前吸进我的那个明珠水眼。一不做二不休,我将莲花剑挂在背后的铜钱铠甲上,攀着羊肠小洞上的坑洼石块,吃力的向上爬。 哗啦啦一大片壁虎就到了洞口底下,一个个都抬着头盯着上方正在攀爬的我看,我双手低着石壁,两脚用力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拼命地往上爬。 要说飞檐走壁,我哪里是壁虎的对手,只见那一只只壁虎,顺着小洞四周,呲溜溜的就爬上来了,我心想,这下可完了,这么狭窄的山洞里,我根本施展不开,这密密麻麻的白斑壁虎一股脑的全都压过来,我可如何是好。 运气不好,喝口水都塞牙缝,真是想啥来啥,这一堆白斑壁虎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股脑的密密麻麻的像一群过境的蚂蚁一样,朝上面窜了过来,而且密集程度以及爬行速度,都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内心煎如焦炭,眼看着一只白斑壁虎就要窜到我跟前了,慌乱中,我一把拔出抽出背后的莲花剑,在这狭窄的石壁内,对着朝我窜来的白斑壁虎一阵猛刺,只听咣咣咣几声脆响,就将三五只白斑壁虎斩成几段,纷纷坠落下去。 一来二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直到砍的我手腕发麻,手指抽筋,但是那群白斑壁虎似乎仍旧来势汹汹。 但是此刻最令我后脊梁骨发麻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刚刚,被我用莲花剑斩碎的那一堆壁虎,此刻全部分裂成了许多体积更小的壁虎,而且数量和速度,都比之前还要可怕,小时候就听人说过,壁虎的尾巴即使斩断,也仍旧会不停地活动,而且壁虎的再生能力很强,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出新的尾巴出来,然而这里的白斑壁虎更甚,被斩成三段的壁虎就分裂成三个,斩成两段的就分裂成两个,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相互一个叠压在一个身上,翘首观望。 这下子可怎么办,难不成,我今个是入了死穴,要蚀骨消肉,化作一滩血水,葬身于这羊肠小洞里面吗?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绝望,没成想,没有救活心爱的婉玲,自己却要早早的葬身于这泥泞潮湿的狭长山洞里了。 大小不一的白斑壁虎,一个踩在一个脑袋上,呲溜溜的往上爬,其密度之高,已经几乎将地下的洞口堵死,这一刻,我闭上了眼睛,已经不想在做无谓的挣扎,安静从容的等待死亡。 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前出现的是婉玲的音容笑貌,在乡间草地和山谷河边对我微笑,我嘴里念叨着婉玲的名字,眼角泛着泪光,紧接着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过。 突然间,我眼睛一睁,心里默念道,对了!不是有水么!于是我猛然间一抬头,看着顶子不远处泛着幽幽红光的水波,我灵机一动,使劲了浑身力气,也顾不得岩石磕碰皮肉的痛苦,奋力朝上爬去。 那群壁虎紧紧跟在我后面,我一抬头,看着那闪着波光的水眼离我也就一米来远,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小时候一位老师曾经讲过,杯子里倒进满满一杯水,用一张硬纸板盖住水面,然后翻转水杯,周围的气压就会使水杯中的水不至于倾泄,这全都是气压的缘故。 于是我举起手中的莲花剑,对着头顶上泛着红光的水眼用力一刺………… 我还记得,当时在课堂上,我轻轻用手把那个纸片用手一捅,水杯里的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第九十六话 诛杀花妖 这一剑刺上去,水眼上的水花就像当年被我刺破的纸片一样,哗啦啦的也留下水来,只是这水花比起杯子里的,那可要大得多了,我明显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冲击力,要我不是我抓得牢,差点将我从石壁上冲下去。 我虽然没事,但是那群白斑壁虎可就遭了秧了,千钧一发之刻,其中有好几条白斑壁虎都爬到了我的裤管上,眼看着就要接触到我的皮肉了,没成想,头顶冲下一泉浪花,顷刻间就将它们吹了下去,在石壁上磕磕绊绊,顺着水流滚滚而下。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白斑壁虎果然是不敢沾水的,就在刚刚,被水眼上的浪花冲击之下的那群壁虎,浑身犹如石灰沸腾,翻滚着,嘶鸣着,浑身化成一阵沸腾的泡沫,咕噜咕噜的冒着白烟,被剩下的水花一冲,瞬间化为一堆白色的沫子,漂浮在水面上,来回的晃。 这时候,头顶上的水眼渐渐地才开始闭合,周围的气压也逐渐恢复了平衡,看着没有水流冲下来,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缓了缓精神。 燃眉之急终于是解除了,接下来就是给婉玲去拿花粉了。 我低着头朝下望了望。羊肠小洞的下面,已经没有什么白斑壁虎了,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墙体上的石块,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直到洞口下面。 底下是厚厚的一层泡沫,想必是刚刚遇水的白斑壁虎所化,我担心它上面还会有残留的花粉,于是迈了一大步子,迅速的横跨了过去,踩在了潮湿泥泞满是枯藤的地面上。 这时候,千年花妖身下的树藤根茎将她托的高高的,我看到那花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与悲伤,虽然我不是百分之百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大体上我也猜得出来。 之前那花妖就说过,当年祖师爷黄岐镇斩杀了很多她的“孩儿”,这里的“孩儿”当然指的就是这一群白斑壁虎,所以才和祖师爷大打出手的。 而如今,她成千上万的“孩儿”都被我这一剑刺下的水花,一股脑的冲走了,化作一滩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我也就不难理解这只花妖的惊讶与悲伤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这时候,花妖心里肯定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食肉寝皮。 那花妖颤抖着指着我,眼神中的惊恐溢于言表,她声音嘶哑,两眼几乎已经泛出泪花,对着我说道,“好啊……好你个…黄岐镇……你杀了我那么多孩子还不知足,居然还想将我的孩儿斩尽杀绝么,你知道么,它们都是我心头的宝贝疙瘩,现如今,居然一个也没了,黄岐镇!你这个天杀的!今天老娘非跟你同归于尽不可!”说完,那花妖背后嗖嗖的窜出一条条树藤,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挥舞着莲花剑,一边挥砍着,一边叫喊着,“花大仙!花大仙!我不是黄岐镇!我家祖师爷已经走了!快住手!” 但是那花妖似乎已经疯狂,并未听到我的话语,那飞驰过来的树藤,似乎也通有灵性,三两下就将我的左胳膊缠住,我心里一惊,赶紧抡起宝剑就朝左边的树藤砍去,莲花剑的剑锋十分锋利,削铁如泥,那树藤顷刻就被削断,化作一堆枯藤。 那花妖一看树藤被我砍断,恼羞成怒,突然间挥舞着胳膊朝我冲来,一看这阵势似有赶尽杀绝的样子,我心里一下就慌了,不管如何,这花妖的道行怎么说也有千年之久,就凭我一个愣头小子,要拿下她,几乎是痴人说梦。 我抡起宝剑一阵乱砍,毕竟周围的树藤全都一拥而上,我站在泥泞的地面上,压根就不知道如何应付,就在一根树藤即将冲过来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睛用力的将宝剑一扔,只见凌空一道金光,伴着隆隆的响声,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从中心,将那条树藤破成两半,并且一直朝着花妖飞去。 我当下闭着眼睛,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只听见那花妖一声惨叫,然后咕咚一声坠在地上,我张开眼睛一看,只见莲花宝剑径直插/在了花妖的小腹中,那花妖嘴角流出浓浓的淡蓝色液体,捂着肚上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狂叫。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俯下身子看了看她,轻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那花妖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阵惊恐,她拼命的朝后挪动着身子,紧张的对我说,“黄岐镇!看在我多年修行不易的份上,不要杀我?” 这句话一下就把我给问住了,令我有些哭笑不得,这花妖此刻想必还认为我是祖师爷黄岐镇,哎……看来祖师爷的威名已经响彻阴阳两界了。 我无奈的朝她摇了摇手,尴尬的笑着说,“这位花仙姐姐!我不是黄岐镇,刚刚祖师爷附我身躯,才和你说了这么些话,如果祖师爷言语中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这个徒孙,代他老人家,向您道歉!” 那花妖似乎还有些将信将疑,阴霾的眼神盯着我来回的打探,我见她还是不信,急忙解释道,“花仙姐姐,我要是黄岐镇,还跟你费什么话啊,生杀予夺不就是只言片语之间的事么,手起刀落,你还能有机会和我说话吗?再说了,我要真是黄岐镇,我会拿着莲花剑一通乱砍?我想不至于吧,再怎么说祖师爷也是响当当的三秦法师,不至于像我这般没有水平的二愣子那样吧?” 花妖听完,微微一怔,心里似乎有些底气了,她皱着眉头吃力的问道,“这么说……黄岐镇的元神已经走了?” “走了!”我回答道。 这花妖听我说祖师爷黄岐镇已走,虽然长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插在自己小腹中的那柄莲花剑和我身上熠熠闪光的铜钱甲胄,看样子仍然是小心翼翼有所忌惮。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花妖问道。 “处置?您说的有些重了,晚辈并不是要伤害您,与您为敌,刚刚放水害死你的那群”孩儿“也是忌惮那些壁虎身上的花粉,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并非发自我内心本意,还望花仙姐姐见谅?”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毕竟这一刻开始,我对自己本身的一些缺点的脾性也有所克制和收敛。 那花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速速离开!” 我一看这花妖的攻击意图消淡,连忙恳求的说道,“既然花仙姐姐叫我走,晚辈自当遵从,只是,晚辈心爱的人如今重伤弥留,气息奄奄,着这里,晚辈恳求花仙姐姐借我一些尸蛾花粉,好让我前去救人!” 第九十七话 临终遗言 那花妖沉思了片刻,嘴角微斜,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地摘下头上的一只红色的花蛾子,递了过来,轻声说道,“给,拿去!” 我心里一惊,张着嘴微微一愣,“啊?这就给我?就这样?” 那花妖微微点头,一股奇怪的笑容流露出来,“是的,就这样,拿去!” 我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小心翼翼的包裹着那只红色的花蛾子,紧紧地攥在手心,毕竟我不能直接用手去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看的小说) 那花妖微微一笑,轻声说,“回去将这翅膀折下,将上面的粉末置于你心爱女子的伤口处,就会止住鲜血。” 我顿时心花怒放,对着花妖连声道谢,然后指了指花妖小腹上的莲花剑,疑惑的问道,“花仙姐姐,那这剑…?” 花妖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不碍事的,我到时候慢慢抽出即可,当下若抽出,我断然生死难保,灵气全泄。” 虽说我有些舍不得,毕竟莲花剑是一把祖师爷的法器,斩杀过无数妖魔,如果就这么弃之不要,未免可惜,但是花妖毕竟是我的恩人,不计前嫌不说,还大方的将花粉赠予给我,我又怎能为了一件兵器,伤害一株千年的灵仙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句,“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说完,我朝着羊肠小洞跑了上去。 依旧是那个水眼,我爬上了羊肠小洞的顶端,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径直从水眼中钻了进去,这惊人的吸附力将我整个人都卷进了巨大的漩涡中,我只觉眼前一黑,内心隐隐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那里遇到过,这巨大的漩涡卷的我天昏地暗,根本无暇思虑,只能强忍着,一直到这痛苦的感觉结束。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早已漂浮在水面上,周围的环境异常熟悉,空旷的石堆和山壁以及杂草,还有周围幽暗的红光,没错,终于是回来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朝着岸边游去。 九叔焦急的在石堆周围踱来踱去,他看看我回来了,突然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终于是回来了,这女子怕是不行了!” 我赶紧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婉玲,一股紧张的情绪弥漫开来,我紧张的冲着婉玲叫喊,但是婉玲脸色煞白,身体周围的血液已经有一大片,伤口处的血液还在不停流出,额头上还不时的渗出些许汗珠,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嘴角只是微微抖动,已经没有了意识。(.无弹窗广告) 我看到这一幕,哗啦一声哭了出来,我没想到婉玲会变成这样,内心顿如刀绞,痛不欲生。 九叔看我神情痛苦,便知道祖师爷已经离开,于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问道,“花粉有没有取到?” 我听九叔提到花粉,心里顿时一惊,也从绝望中拾起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轻轻地放下婉玲,掏出夹在三才手札里的那片叶子,递给九叔说,“就是这。” 九叔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浑身血红的花蛾子,两只触角微微抖动,扑扇这翅膀。 九叔连忙问道,“这……这如何用法?”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花妖说取下翅膀上的粉末敷于伤口即可。” 九叔微微一怔,“那花妖的话可信吗?” 我听九叔这么一问,顿时心里也没了主意,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祖师爷不是说过么,必须用尸蛾花粉方可止血吗?!” 九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罢了,也只有冒死一试了,这女子若再不止血,恐怕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说完,九叔小心包裹着那只花蛾,准备朝婉玲的伤口处敷贴。 就在这时,我突然间又觉得意识开始模糊,在我的眼睛里,又泛起了一红一绿的光芒,只见我微微的挺起脊背,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一把抓住九叔的胳膊大吼道,“林政鹰!你要杀了这女子吗?你这老小子到底是何居心?!” 九叔被我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见我眼中泛着红绿幽光,九叔皱了皱眉头说,“难不成,黄老前辈你又来了?” 我一把夺过九叔手中的树叶,用力一捏,那树叶轰然作响,一团火焰在我手心滚滚燃烧,我瞪着九叔说道,“倘若这花蛾的粉末一旦接触伤口,顷刻间,我这徒孙媳妇就会化作一滩血水,到时候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是回天乏术!你知道吗?!” 九叔惊得张着大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才谨小慎微的说道,“前辈不是说过吗,这尸蛾花粉方可救人,怎么如今又说不能?” 我缓缓站立起身,对着九叔呵斥道,“你只知道这一句半句,像你这等庸医小道,也配悬壶济世普济苍生?” 九叔一听祖师爷又来开骂,便低着头不做回应。 我转过身走到红潭岸边,厉声啧啧的说,“我这徒孙控制阴阳眼的能力尚且薄弱,害的老夫元神也是若隐若现,在紧要关头消失,差点酿成大祸,后患无穷,这她/娘的花妖,居然哄骗我这头脑简单傻了吧唧的徒孙,这分明是借刀杀人,可恶至极,这等心肠歹毒的祸患,留它作甚!”说完,我又一个猛子扎进了红潭里。 潮湿的泥泞小洞里,花妖痛苦的捂着肚子,艰难的将莲花剑从腹中拔出,每拔一寸,就渗出蓝色的汁液,令她痛不欲生,就在这时,花妖突然屏息凝神,聆听四周的响动,突然间见我一个凌空筋斗从湿地跳到泥冢上,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花妖强忍着小腹上的疼痛,露出一脸奸笑,对着我得意的说道,“怎么,心爱的女人死了?是不是化作了一滩脓血啊?” 我此刻虽然又被祖师爷控制,但是仍然能看到那花妖的一颦一笑,顿时肺都气炸了,主导我意志的祖师爷黄岐镇也是义愤填膺,紧紧攥着拳头,高声怒喝道,“大胆花妖!没想到你这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看来今日老夫也容你不得了!受死吧!”说完,我一把拔出那花妖腹中的莲花剑,凌空挥转,剑光寒寒,顺势就朝那花妖的心口刺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花妖的心口已被我刺进了寸许来深,从心口流出了红红的鲜血。 第九十八话 出洞归山 惨叫过后,那花妖一把捏住剑锋,挥舞着手上的树藤,就朝我打来,只听呼的一声,那树藤力如千钧,迅如惊雷,我连忙一个趔趄躲避,幸亏闪避得快,否则非皮开肉绽不可。 我怒气冲冲的对着花妖大吼道,“你这死妖怪!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依旧穷凶极恶,看来今天老夫非得将你的元神与躯壳一同化为灰烬不可!” 只见那只花妖两眼泪光,一阵苦笑说道,“黄岐镇……想你也是玄门中人,可竟然如此古板卑劣!我千年修行不易,虽说法力不及你们阐截两教那般厉害,但是我也未曾用这法力害人,千年以来,我自问从未离开过湿地洞府,也从未加害过一个生人,可你呢,你黄岐镇黄大法师……却在三百年前杀死了我的那些壁虎孩儿,你可知,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些壁虎在这幽洞之中与我相伴,形影追随,我是妖怪,可我也有一颗炽热之心,我也有人间的喜怒哀乐,你师徒二人前前后后害死了我多少孩儿,试问我作为它们的母亲,怎能不悲痛,怎能不伤心,我虽非人形,但我却也修炼出赤子之心,然而如今,却被你一剑刺穿,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哼!这就是我的道,我的命!” 我听这花妖一说,心里也有些触动,只是行动受限不便言语,这时祖师爷控制着我说道,“哼!妖物也能有人心!笑话,妖就是妖!鬼就是鬼!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休要休要自行开脱,巧言令色!” 那花妖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闭着眼睛失声痛哭,一边哭泣一边讽刺地说道,“黄岐镇!你只知道降妖除魔,你只知道黑白善恶!但你可知这世上有些妖魔有情义担当,而有些人却是蛇蝎虎狼心肠!这么多年来,死在你剑下的妖魔不计其数,但是这其中有多少无辜,有多少善良!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创造生灵,这世间,不分良莠,人魔妖仙都要活啊!你知道吗!黄岐镇!” 我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触动祖师爷,但却像一根刺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窝,我想这花妖说得对,而且字字珠玑,在着世界上有些人害人比鬼怪妖魔还凶,而有些妖怪却孤苦伶仃,心存良善,比如之前的五方鬼,令人可歌可泣的赤鼻,为了保护自己的鬼兄鬼弟,竟然不惜用胸口挡住剑锋,最终消亡。 我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两眼微微紧闭,从我身上散出一阵金光,那金光渐渐凝聚,化为人形,只见从金光中走出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黄袍的大法师,而此刻,我也逐渐的恢复了意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我昂起头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心中暗自念道,莫不是祖师爷的元神从我身上出窍? 只见祖师爷黄袍轻轻一甩,用手摸了摸胡子说道,“花妖,纵使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老夫也是宁杀错不放过,在老夫的信念里,只有黑白善恶,只要是妖魔鬼怪,就当诛杀!” 花妖一阵苦笑说,“哼!黄岐镇,你有过孩子吗?你若有孩子,就会明白一个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和失去孩子时的切肤之痛,你就忍心杀死我那可爱的孩儿,然后要求我无动于衷吗!啊!黄岐镇!”花妖越说越激动,并且伴随着一阵咳嗽,口中竟吐出鲜红的血来。 我微微起身,走到祖师爷的元神跟前跪下,轻声说道,“祖师在上,徒孙李文国叩拜!”说完,我朝着祖师爷磕了一个头,然后走到花妖跟前,对着花妖说道,“花仙姐姐,不管我祖师爷明不明白,但我理解你的痛心,我也明白每一个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就像我一样,从小母亲就带着我弟弟去了舅舅家,我一个人日思夜想希望母亲能够回来,但是一盼就是十几年,杳无音讯,但我知道,远方的母亲也一定在深切的挂念着我,毕竟我也是她的儿子。” 花妖的脸上微微抽动,满腔的悲情瞬间倾泻,泪如泉涌,伤心恸哭道,“小兄弟,你能明白我,我心甚慰,我不怪你,我的孩儿虽然全都死去,但是此刻我也即将殒命,好在六道的畜生界与我那些可爱的孩儿团聚,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与你的母亲相聚,将心比心,我相信你母亲也一定很想念你。”说完,花妖摘下头顶的一直白色蝴蝶递给我说,“拿去吧,这就是真正的尸蛾花粉,又叫采命蝶,跟刚刚给你的那个蚀骨鬼蛾不同,是我千年修为的灵物结晶,这一蝶一蛾,象征着人的优缺善恶,你将这白色的蝴蝶拿去,将粉翅敷在你心爱之人的伤口处,定会止住鲜血,愈合伤口,只要不是要害受损,就一定可以挽回性命。” 我接过蝴蝶,微微迟疑了一下,那花妖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连忙安慰的说道,“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要害受损,真元消散,即将如同朽木一般长眠于地下,此刻我也没有半句虚言,倘若不信,你可以问问你那身后的人?”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祖师爷的元神幻影,只见祖师爷紧闭双目,微微点头,一言不发。有了祖师爷的认可,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回头感谢。 花妖微微摇头,神情略显绝望伤感,她仔细的看了看我,然后轻声对我说道,“小兄弟,你心性善良,嫉恶如仇,但是切记不要像你那祖师爷黄岐镇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为玄门法师,切记要扶助弱小生灵,千万不要学你祖师爷那样不分良莠,一概诛杀!” 我点了点头,心中顿生一股悲凉,对她说道,“花仙姐姐放心,文国铭记于心,绝不忘怀!” 花妖微微一笑,似乎很满足,就在这时,她突然脸色一变,紧紧抓起心口的宝剑,用力一刺,那宝剑瞬间贯穿心口,我惊慌失措,连忙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那花妖临死前脸上洋溢着笑容,吃力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人间自古多悲剧,人魔妖仙不自知。” 我浑身颤抖着,紧闭双眼,心中一阵悲凉,为这花妖感到惋惜与同情。 祖师爷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道,“人间自古多悲剧,人魔妖仙不自知,苦海无涯何处岸,轮回往生苦不堪!这花妖说得对啊,老夫多年来所作所为,竟然都是这般无情,今日这花妖逝去,加之五方鬼的事情,令老夫顿生感慨,实在是惭愧。” 我紧紧的攥着那只白色蝴蝶,对着死去的花妖尸体说道,“花仙姐姐,但愿你们母子团聚,共享天伦。” 说完,我站起身,走到祖师爷跟前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回去救人吧?” 祖师爷微微点头道,“老夫的元神一旦离体,就不能使用任何法力,唯有借助你的肉身方可行动,你还是放松意念,让老夫来吧!” 说完,祖师爷的元神化为一阵金光,进入我的鼻息,渐渐地支配了我的意识。 我抽出莲花剑,朝着羊肠小洞走去。 回到红潭岸上,我将那白色蝴蝶敷在婉玲的伤口上,突然间那蝴蝶化为一阵灰烬,我轻轻一吹,只见灰烬下的伤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鲜血流出,直到这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此刻,婉玲仍旧是气若游丝,脸色苍白。 九叔轻声说道,“只要止住血就无大碍,失血过多,这女子需要好好将息。” 我摸了摸婉玲苍白的脸颊,心中有感而发,轻声说了句,“如果有一天你也发生危险,我一定也会像你一样,奋不顾身,舍命相救,婉玲!我李文国欠你太多了,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由于我的阴阳眼控制的不尽人意,祖师爷也时断时续的离开,我只得听从九叔的安排,背起晕厥的婉玲,朝着大石堆的深处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山腹的尽头,有一处井口大的小洞,散发着光芒,这次我看得清楚,这光芒是太阳散射的,只要出了洞口,就是山外。 爬出洞口的那一刻,我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日光照的我眼睛疼,但是心情却无比畅快,九叔也是一样,我背着昏迷的婉玲跟在九叔后面,绕了很大一圈,才找到我们的马车,我将婉玲轻轻放在马车上,守在她身边,九叔驾着车,朝着山西驶去。 第九十九话 截教瑞阳 午夜时分,四下寂静无声,皎洁的一轮弯月遥挂星空,分外耀眼。 潘宥仁潘老爷打发家眷和其他下人全都回到屋里,空出了小院,正是四下无人之际,只见正厅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搀扶着,蹒跚的从大厅内走出。 从正厅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瑞阳与弟子粟杂米,其中张瑞阳脸色有些难看,在粟杂米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旁边,粟杂米小心翼翼的将张瑞阳安置在石凳上,这时,潘宥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血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递给了张瑞阳。 张瑞阳一手捂着心口,一手端起鸡血,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粟杂米弓着身子,轻声问道,“师傅,是谁将您老伤成这样?” 张瑞阳心口似乎正在剧烈的疼痛,从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不难看出,此刻想必是忍受着极大地痛苦,他表情抽搐,紧闭双目冷冷的回答道,“是我太大意了。” 粟杂米不解,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宥仁,两人四目相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粟杂米也很了解师傅张瑞阳的脾性,张瑞阳好安静,不想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能多问,否则,一旦脾气上来了,不免会大开杀戒,回想起当年自己的那些师兄弟,有好几个都是没有眼色的傻瓜,总是在师傅烦躁的时刻发问,最后被张瑞阳一掌打死,**迸裂,血肉横飞,粟杂米至今历历在目,每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背后总是冷汗直冒,寒颤不已。 潘宥仁不明白其中缘由,正想问话,不料被粟杂米一挡,只见粟杂米急忙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扯着潘宥仁的衣角,拉到一旁说话。 “潘老爷!没事的时候不要和我师父说太多话,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没给你警告!” 潘宥仁欲言又止,只得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回应道,“那好吧,我不问就是了。” 此刻张瑞阳一动不动的静坐沉思,他虽然伤口剧痛,但是心里却异常得意,因为自己等了好久的黄岐镇终于出现了,这个令他多年来一直等待的对手,终于在自己的环环陷阱与计划中,现出了真身。 原来,张瑞阳一路上不停地背后计划,设计李文国,其目的就是为了迫使与黄岐镇露面,因为他明白,不用点手段迫使李文国成长,是等不到黄岐镇出来了的,只要黄岐镇现身,他张瑞阳总有一雪前耻的时候,他要为自己在三百年前少陵塬上的惨败重新扳回一局,否则这几百年来的煎熬,岂不是白白受了这么多年。 张瑞阳若有所思之际,不由得心花怒放,就着这时,突然间心口一阵巨痛,疼的他眉头紧锁捂着心窝一个劲的叹息。 粟杂米一看师傅的情况不太对劲,连忙跑过去俯身窃窃问道,“师傅!您老人家心窝是不是疼得厉害?徒儿能为您做些什么?” 张瑞阳摆了摆手说,“不成!疼得厉害!心窝里刺疼刺疼的!看样子这身子不能用了!赶紧给我换人!” 粟杂米一听,张瑞阳说要换人,顿时脸色大变,他惊恐地望着师傅张瑞阳说道,“这……师傅啊,难不成到了这步田地?” 站在一旁的潘宥仁潘老爷听得更是云里雾里,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连忙跑高跟前轻声问道,“二位法师,您说的要换人,这是何意啊?在下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啊?” 张瑞阳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忽的一下转过头来,一把扯住潘老爷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老东西!你要是再唧唧歪歪一句,张某就将你这一家老小全部宰了!”说完,张瑞阳使劲一推将潘宥仁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抬着头一脸惊恐的望着张瑞阳,连忙跪地求饶道,“大师息怒!大师息怒!我不说就是了!还望大师念在我一直好生伺候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家老小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潘宥仁的脸上尽是恐惧,身子也早已抖如糠筛,好像再被呵斥一声,就会魂飞魄散似得。 一看师傅勃然大怒,连忙过来劝说,粟杂米跪在地上对着张瑞阳轻声说道,“师傅息怒,这潘宥仁不太了解师傅您的脾气,如有冒犯,请师傅念及他一直以来劳心劳力伺候的份上,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一次吧?” 张瑞阳对着徒弟粟杂米的胸口就是一脚,破口大骂道,“滚!你少来参合!” 粟杂米吓得连滚带爬,赶忙后退,呆呆的望着师傅张瑞阳,一言不发。 张瑞阳捂着心口站了起来,走到潘老爷身边,只见潘老爷吓得魂不守舍,惊恐的看着张瑞阳,连忙说道,“大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无用之人计较!我若有冒犯,这里向您老道歉,还望您多多包涵!” 潘老爷话音一落,只见张瑞阳嘴角咧动,发出一阵怪笑,不屑的说,“哼!瞧你吓的!我又没说非得杀你,看你那模样,比起你祖先潘致和,你可怂的多了,滚吧!滚得远远的!” 潘老爷一听,连忙叩首道谢,撒腿就跑,如同黄鼠狼一般连滚带爬,飞窜到小妾翠红的厢房里,一把关上门,靠着门一个劲的发抖。 张瑞阳瞪了瞪坐在地上的粟杂米,大声呵斥道,“你发什么楞!还不快去给我找人来!” 粟杂米连忙点头,屁颠屁颠的朝大门外跑了出去。 这一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张瑞阳一个人,他捂着心口,抬头看着天上的弯月,自言自语的说,“黄老匹夫,你知道张某人为了等你再度决战一雪前耻,已经换了多少具身体了,好在我截教的潜法读心能保我元神不灭,自从少陵一战,我一直活到了今日,只可惜你阐教却没有这等法术,只能化为孤魂,寄托于一盏残灯了。” 此刻天上乌云密布,狂风不止,顷刻间隆隆雷声而至,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张瑞阳那张布满青色血管的惨白面容,只见他嘴角微咧,发出一阵渗人的阴笑。 村子的西头,大槐树摇曳不止,树叶被狂风卷落,黄姑姑家的篱笆门也被吹开,来回的晃悠,小宝槐跑到黄姑姑跟前说,“姑妈,又要下雨了。” 黄姑姑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掌,探了探雨花,看着天空中零星飘落的雨滴,眉头紧锁,轻声说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康王村这个宁静的小乡村,看来又要另起波澜…………… 第一百话 柴房幽影 黄姑姑摸了摸宝槐的脑袋说,“也不知道文国这小子怎么样了,走了这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无弹窗广告)”说完,黄姑姑拉着侄女宝槐走进屋里。 就在这时,外面的黄金魁冒着大雨跑了回来,只见黄金魁一只手推开篱笆门,两只脚踮起脚尖,踩在满是泥水的地上,飞快的跑了过来。一进屋,就赶紧抖落身上的雨水,黄姑姑也连忙吩咐躺在床上的二胖去给黄金魁取来干抹布擦擦,只见黄金魁接过二胖手中的抹布,气喘吁吁的说,“姐!我打听清楚了,听锦绣哥说,前两天潘家来了个杂毛法师,是潘宥仁请回家的,一直在潘家大院里窝着,也没见啥动静,后来听锦绣哥说,这潘宥仁在镇上把周鹤山给绑了票了,还逼鹤山跟他一起去盗墓。” “等等,你说什么?盗墓?盗哪门子墓?”黄姑姑疑惑的问。 “咱们村还能有谁的墓啊?当然是康王爷的陵寝了。” 黄姑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吼一声道,“他/妈个屁!这混账东西,连老祖宗的主子的墓都敢打主意,这货八成是不想活了!” 黄金魁用抹布擦了擦辫子,仰起头说,“我说姐姐,他潘宥仁那么大家当,要盗墓可以找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找老周家啊?” 黄姑姑不屑的笑了笑说,“哼!你蠢那,还不是想找老周家一家四口当垫背的么,康王爷这么大的陵寝,要是倒斗,肯定是瞒不过来的,到时候还不得找几个外姓的替死鬼么,咱们姜家,黄家,潘家,都是大姓,唯独周家是外迁的,不找他找谁?” 听姐姐这么一说,黄金魁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子说,“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黄姑姑继续问道,“周锦绣还说什么了?” 黄金魁想了想,继续说道,“锦绣哥害怕这帮子人落井下石,就专门过来给咱们透透风,日后好留条后路。[]” 黄姑姑不屑的瞥了一眼说,“他周锦绣也不是什么好鸟,倒斗的出身,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斗摸穴都是有损阴德的。” 黄金魁点了点头说,“是啊,哦对了姐,听锦绣哥说,这潘宥仁找这杂毛老道回来就是为了对付咱们黄家,他觉得咱么黄家法师要在,肯定会阻止他破坏王爷的陵寝,所以之前就跑来杀我们了,就是第一次在咱家院子里,那老道士不是还被文国那小子砸破了脑袋么。” 黄姑姑双眉紧锁,来回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小沫(即张嫣红)之前说过,有一个叫粟杂米和张瑞阳的截教法师,我要是没猜错,这潘宥仁找的肯定是这个叫粟杂米的杂毛法师,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要是说这粟杂米到不足为惧,但是小沫之前说的那个张瑞阳,这就令我想不明白了。” 黄金魁一看,姐姐遇着了难题,连忙问道,“怎么,张瑞阳有啥不对?” 黄姑姑回过头看了弟弟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咱家族谱上记载,张瑞阳和祖先黄岐镇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早就在三百年前被先祖斩杀于少陵塬,即便是他当时没死,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啊?” 黄金魁一听,额头上顿时渗出一股冷汗,瞪大了眼睛问道,“啊!那……是怎么回事啊?” 黄姑姑转过身去轻声答道,“截教,向来都是以截取乾坤动劫之一线生机为教义,而且其中,截教的潜法读心更为可怕,以前听咱爹(黄矸驰)说过,潜法读心是和咱们阐教的鬼眼看路一样高深的法术,只不过咱们的鬼眼看路是穿梭阴阳时空,最厉害也就是像文国和那小胖子一样,从未来时空穿越,但是截教的潜法读心则更为可怕,起初,这潜法读心只是用来控制对方的精神意志,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但是后来由于这一招的风险太大,致使许多截教法师失去自己的意识,而且越是使用这一招,自己的精神意志就越容易被对方吞噬,最后往往丧失自我,变成没有灵魂的躯壳,截教但凡修炼此法者,十有八/九都成了行尸走肉,唯独张瑞阳是个异类。” “哦……怎么说?”黄金魁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张瑞阳一定是刻意的将自己的意识嫁接于别人的精神里,最后寄生于别人的精神世界之中,达到灵魂不灭,肉身永恒,就这样,一如既往,世代延续,一旦肉身老死或者消亡,他就会重新寻找肉身寄宿,从而续命。”黄姑姑说。 听到这样的答复,黄金魁和旁边的宝槐还有二胖,都惊讶的张着大嘴,这时黄姑姑看了看众人,接着又说道,“而且这潜法读心一旦寄宿对方身体,由于两个灵魂同宿一体,身上的静脉就会膨胀,浑身的血管和筋脉都会鼓起来,很是吓人,而且这样的身体,晒不得阳光,只能饮血为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才能活下去。” 黄金魁点了点头说,“姐姐啊,你懂得真多!” 黄姑姑朝着弟弟脑门上猛地一敲,黄金魁捂着头一个劲的叫疼,黄姑姑笑着说,“你小子要是长点心,多看看家里留下的这些书,也就不至于这么怂了!” 听黄姑姑这么一说,宝槐还有罗二胖,都捂着嘴乐呵呵的笑了出来。 黄姑姑走到门口,一只手拄着门框,看着院子里哗啦啦的大雨,叹了口气说,“我得找机会弄死这个粟杂米和张瑞阳,否则秦康王的陵寝风水一旦破局,后果不堪设想。” 屋外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天上时不时的传来隆隆的雷声,伴着一阵狂风,门口的那棵槐树迎风摇曳,树上雪白的槐花,被雨水一打,乱风一卷,零零星星的散落一地。 到了后半夜,雨停了。 康王村潘宥仁家的柴房里,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被捆绑在薪草堆里,这女子扎了个长长的辫子,身上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蓝色大襟,这身打扮再寻常不过,一般贫苦人家的女子,都是这身装扮。她身上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坨厚厚的棉布,只见她两眼惊恐,浑身抖如筛糠,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 这时,柴房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逆着光,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粟杂米,只见粟杂米微笑着对那女子说,“小姑娘,过不了多久,您就是我师父了!” 第一零一话 瑞阳变性 院子里空旷安静,只有张瑞阳一个人在中央盘膝而坐,他身体的周围散了许多石灰,刚刚雨过天晴的地面还有些潮湿,石灰撒在上面有些沸腾,张瑞阳在旁边东南方向的位置点了一盏煤油灯,西北方向也一样,张瑞阳坐在正央,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心口,脸上的青色血管暴起,身形消瘦,颧骨高高耸起,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黑眼圈很重,眼袋以及脸上的皱纹显现出来,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此刻,张瑞阳额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呼吸声也变得急促粗重。 没过多久,张瑞阳脸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有气无力的呼喊道,“徒儿!……快……为师撑不住了……快点!” 粟杂米抱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姑娘走了过来,重重的往地上一扔说道,“师傅,人我给您带来了,我找了好几遍,没有八字匹配的男丁,只有这个姑娘,您凑合着用吧,回头找到合适的,我再给您带来。” 张瑞阳没说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此时此刻也别无他选,只有找来这个女子以解燃眉之急,张瑞阳看着地上那名惊魂未定的女子,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说,“别害怕……小姑娘……那是一瞬间的事……不会有痛苦的。” 那女子吓得眼泪直流,一个劲的摇着头,由于嘴巴被棉布堵着,不停地发出一阵支支吾吾的闷叫。 张瑞阳心口疼的厉害,他朝粟杂米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粟杂米弓着身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院子里只剩下张瑞阳和那名女子两人,张瑞阳轻声说道,“姑娘,我叫张瑞阳,张某是通天截教的传人,今日借你身体一用,还望多多见谅,此生你命苦,接下来的日子,由张某代你在这世间享福,姑娘,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念。”说到这里,那女子突然间双眼无神,挺直了脊背坐在地上,睁着那双犹如死羊一般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瑞阳,跟这张瑞阳的口型,轻声念道,“神形意志,溢涌双眸,动劫乾坤,万法圆修,读写意志,皆为我控,一线生机,续命尽头,截除利弊,于我心口,潜寂玄法,嗜心毒幽,潜法读心,换我千秋!” 话音刚落,只见张瑞阳眼珠猛然间鼓了起来,七窍里褐色的血液不停流出,突然间,张瑞阳的两只眼球咕咚一下从脸上掉了下来,连带着许多血管和肉渣,渐渐地,张瑞阳的身体就像是被吸尽了阳气的干尸,瘪成一具皮包骨,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名女子缓缓起身,凌空一转,大声一喝,只听啪啪两声,紧接着身上的麻绳断裂开来,掉在地上,女子旋转着缓缓落地,轻轻一啐,吐出了口中的棉布,只见嘴角微微上翘,那女子伸出手四下看了看,来回的捏了捏拳头,随即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狂笑,这笑声响遍潘家四周,很多家眷和下人听见后,躲在被窝里不停颤抖。 躲在角落的粟杂米微微探出了头,看着张瑞阳的尸体躺在石灰中间,那名女子昂首阔步的站在尸体跟前,好生威风,粟杂米心里一惊,赶紧跑了过来,站在那女子跟前伏地叩首大声高呼,“师傅!恭喜师傅!恭喜师傅!” 那女子如今就是张瑞阳,之前念诵的潜法读心的咒文,就是叠加精神意志的方法,张瑞阳的精神与灵魂,早已寄宿在这女子身上,只见这女张瑞阳娇滴滴的踱着碎步,移至粟杂米跟前说道,“起来吧!去吧那尸体烧了,省的为师看见心里膈应。” 粟杂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符,用力一甩,轰的一声符纸燃烧,往沾着石灰的干尸身上一扔,只见尸体哗啦啦的燃烧起来,顷刻间就烧成了一堆焦炭。 张瑞阳走进屋里,换上了黑袍斗笠,然后走了出来,之前,一身斗笠黑袍装扮的张瑞阳都是男儿身,可如今,衣服依旧如故,只是这人却变成了女儿身。 只见张瑞阳胸/部隆起,双峰傲然,前凸后翘身形婀娜,虽然这黑袍穿在身上连成一片,但依旧掩饰不住她那优美的身段。 张瑞阳走过来对着徒弟粟杂米说,“这女子的身体行动起来有些不便,以后要是遇到合适的男丁,速速给我找来,我一个大老爷们,窝在这女人的身体里,如果被黄岐镇这老匹夫知道了,定然少不了一顿羞辱,明白吗?” 粟杂米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紧紧跟随在师傅张瑞阳身后,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不自然,这时,张瑞阳突然问道,“你们商量的盗墓一事如何了?” 粟杂米认真的回答道,“师傅放心,盗洞已经派人去挖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地宫,到时候,我们一应人马一哄而入,就是把陵寝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如意给师傅您取出来!” 张瑞阳摇了摇头说,“朱志潔怎么说也是秦藩的第三代王爷,你们手底下客气点,不要碰他的棺椁和尸身,毕竟是一代藩王,得给他留些尊严,明白吗?” 粟杂米见师傅叮嘱了,连忙点头答应,紧接着粟杂米又问道,“师傅,徒儿有件事不明白,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 “既然师傅已经都知道黄岐镇的下落了,那为何还要找到雌雄如意?既然要找黄岐镇决战,如今就可以,毕竟他已经露面了,何必舍近求远呢?”粟杂米问道。 张瑞阳抿了抿红唇,用兰花指掀了掀头上的斗笠,笑了笑,朱红的双唇下露出一排皓白如玉的牙齿,轻声说道,“水晶如意,哼!鲜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这个世界上除了黄岐镇和朱志潔,恐怕也没几个人洞悉其中奥妙,你不用打听,说了你也不会懂。” 粟杂米连连点头道,“师傅说的对,徒儿听您的,我不打听就是了。” 师徒二人,来回的在潘家宅院里走动,一场人所不齿的盗墓密谋就这样悄悄拉开帷幕。 当夜,所有人都睡去了,村子里几声犬吠,伴随着几声幼儿的哭声,在这空廖的村子里回荡,周家宅院里的阁楼上,周鹤山彻夜难眠,此刻他心乱如麻,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人,如今被人裹胁逼迫,卷入了一场盗墓事端,着实令他难以接受,自己心爱的妻子如今到了哪里,安危与否,这些都是困扰着周鹤山的烦恼,但是周鹤山内心并不希望去盗墓,他只希望安安稳稳的和媳妇过日子,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自己的父亲也是铁了心的要进入康王的陵寝,周鹤山无法改变父亲的主意,于是他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语的说,“我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我不要盗墓,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婉玲回来,回到我身边。”想到这里,周鹤山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他把心一横,拿了些银两,简单的打了个包袱,借着夜色,悄悄地走下了阁楼,父母的门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头也不回的俩开了。 周鹤山没有走大路,他一个人穿过麦地,找了些小径来回穿梭,此刻周鹤山心里只有一个目的,自己去山西,去老丈人冯玉堂家,接回自己的妻子冯婉玲,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冯婉玲的原谅,再也不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心。 第一零二话 封冢盗洞 在康王村北面的一片荒地里,有一片凹凸不平的土丘,这片土丘都是人工挖凿堆嵌的,由于位置比较偏僻,平素里也没有人过来看,因此,这里堆积的土堆也越来越多,为了不被人察觉,潘宥仁特意找人在夜里用架子车将这些渣土挪走,平均倾倒在邻村的一些沟壑里,并且填平,不留痕迹。 每每夜里,村北头人影攒动,时不时的有零星的火把挥动,隐约传来窃窃说话之声,由于村里人大多睡得早,秉承着日出劳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所以并没有人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 在沟壑中间,有一个井口大小的洞口,里面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在沟壑上的土梁子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袍,身材凹凸有致,一只手用白色的薄纱捂着口鼻。另一个是穿着碎花布裙满头杂毛的老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身后,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没过过久,井口中探出一只人手,似乎朝外面奋力攀爬,渐渐地露出头来,仔细一看,那人就是潘家的大掌柜子潘宥仁,只见潘宥仁灰头土脸的从井口里冒出,奋力的向外爬,土梁上的黑袍女子转过脸对着身后的杂毛老头使了个眼色,那杂毛老头迅速跳下土梁子,朝着正在吃力攀爬的潘宥仁伸出了胳膊,轻声说道,“来!潘老爷,我搭把手。” 随着粟杂米用力一扯,潘宥仁随即从井口中爬了出来,两人跑到土梁子底下仰头看着上面的女子,潘宥仁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轻声说道,“张瑞阳大师,里面基本上挖的差不多了,都看见石门了,是不是该合计着怎么进去啊?” 张瑞阳用莲花指捏着白色的薄纱挥了挥手说,“进不进去是你们的事,朱志潔睡觉的老窝,我才不屑进去呢,你和粟杂米他们合计合计,看着办吧,找到了东西就给我拿出来。” 潘宥仁恩了一声,连连点头,在潘宥仁心里,对于这个女张瑞阳,其实是非常恐惧的,他只知道,前几日早上起床,在院子当中发现一具烧焦的干尸,然而一名女子却穿着昔日少年张瑞阳的一身黑袍和斗笠,虽然潘宥仁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是微微一想,心里头就不寒而栗,因为他明白,这个张瑞阳绝非寻常之人,从法师粟杂米对她的敬畏态度来看,这张瑞阳定是个心狠手辣鬼神莫测的人物,既然她点名了要如意,那就只得答应她,以免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祸端,毕竟自己图的是秦康王陵寝里的宝藏,至于水晶如意嘛,是想要就给谁,反正自己不懂法术,拿来了也没用。 说道宝藏,潘宥仁心里清清楚楚,可是说十拿九稳,当然,这就要从村子的历史说起了,早在明代,朱志潔继任秦王以来,潘氏就一直掌管着王府的金册账簿以及内务,那时潘家的先祖潘致和就是追随秦康王的一位大管家,潘致和以及秦王府的护卫统领姜崇棋,还有后来认识秦康王的三秦法师黄岐镇,都是追随朱志潔的亲信之人,后来朱志潔去世,朝廷上敕建藩王陵寝,潘致和就是督造的总管,被朝廷委以全权,凡是涉及到陵寝的内部的陪葬品以及朝廷赏赐的东西,都经过了潘致和的手,作为潘家后人的潘宥仁,对于陵寝之中的陪葬财宝,比起姜氏和黄氏,自然要清楚的多。 眼看着地洞已经挖的差不多了,连通陵寝地宫的石门都已经找到了,这一下潘宥仁可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连忙对着旁边的粟杂米说道,“法师,您看接下来是不是得找周锦绣过来瞧瞧,毕竟他有经验,轻车熟路,您觉得怎么样?” 粟杂米看了一眼师傅张瑞阳,然后低着头小声说,“也好!这倒斗摸穴的勾当在我们截教向来是人所不齿的,我也没有做过,你能找一个熟手,也是好事,那就听你潘老爷的安排吧?” 潘宥仁一听,连连点头,准过身去趴到井口边对着里面压低声音呼喊道,“疤子!尿盆!老饭桶!你们仨上来吧,快点!” 被潘宥仁一呼,井洞里的三个挖洞人应声回答,随后一个接一个陆续从井口处爬了出来,最先走出来的以一个身形瘦弱颧骨高耸的男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背后的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剪了,只得披散着后脑勺的半截头发,穿了一件灰色的布褂子,略显破旧,这个人就是尿盆,至于真名字叫什么,没人知道,毕竟干这一行的,在道上都是以绰号示人。 第二个爬出来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一只手用力往外抓,另一只胳膊还抱了一大堆工具,这个大汉就是疤子,因眼睛上有一条刀疤而得名,这疤子就是之前在盗洞里抽周鹤山嘴巴子的那个人,只见这疤子穿了件白色的麻布短褂,也没有系扣子,胸口的一撮子胸毛展露出来,他浑身泛着油光,使尽力气从里面爬了出来。 最后一个就是老饭桶了,这老饭桶年方五十八,算得上是一个老头子了,身形单薄,佝偻着背,看样子仅从井口爬出都略显吃力,更别提再开挖盗洞这样的体力活了,当然,潘宥仁也不是让他去挖洞,早在认识粟杂米之前,潘宥仁就认识了老饭桶,由于潘宥仁早就打上了康王墓的主意,但是自己又不懂方术,去找黄家的人吧,又担心被人察觉,所以私下打听,就找来了这老饭桶,这老饭桶年轻的时候读过几本阴阳堪舆的书籍,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学,但是哪一张能将死人说活的烂嘴,就把潘宥仁骗的团团转,直到后来,潘宥仁也发现了这老饭桶没啥真本事,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老东西在道上的名声早已狼藉,人称光说不练假把式,好吃懒做老饭桶!这老饭桶一名因此而得来,潘宥仁当时就要将他赶走,但是老饭桶死皮烂脸的苦苦哀求,潘宥仁这才将他留下,负责在村北挖盗洞,平日里给些酒钱。 待这三人爬出,潘宥仁走到他们跟前,轻声细语的说,“你仨听着,晚上回去好生休息,明天夜里随我和周先生一同进去,这紧要关头,口风都给我紧点,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明白吗?” 三人应声回应,连连点头。 这时,粟杂米走上前来,对着潘宥仁和那三个人说道,”明天晚上,大家带上东西,我也同你们一起前往,倘若里面遇到了什么邪祟,在下也好有个照应。“粟杂米说完,冲着潘宥仁点了点头,潘宥仁也对着粟杂米拱了拱手说,”那好,咱们现在先回去,明天我去找周先生,咱们夜里在此会合?“ 众人连声允诺。 粟杂米扶着张瑞阳的胳膊从土梁子上跳了下来准备朝回走,没成想张瑞阳刚一跳下来,一旁的疤子就盯着张瑞阳一个劲的看,两只眼睛色眯眯的,嘴角的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一脸坏笑的问道,”大法师啊,这女子是你的小妾吗?长得可真好看,看那屁股大的肉的,一看就是欠收拾的光景,闲下来了,叫弟兄们也玩玩呗?“ 第一零三话 远观夜探 疤子的话刚一说完,四周一片沉默,尤其是粟杂米和潘宥仁,脸色都变了,只见张瑞阳用兰花指抬了抬斗笠,转过身看了疤子一眼,没吭气,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这可把潘宥仁吓得不轻,二话没说,潘宥仁一个箭步朝前,朝着疤子的脸上就是两巴掌,出手很重,打的潘宥仁手心发麻,粟杂米也惊恐的走上前去,踹了疤子一脚,大声骂道,”你他/妈的找死啊!这是我师父!你要是再语出不敬,我当下就结果了你!“ 疤子捂着脸,委屈的说,”啥呀!我就说了这一句话,瞧你们一个个的,要是在这么不客气,老子急了,就把你们的锅子端黄了!信不信?“ 潘宥仁急的汗如雨下,他想赶紧制止疤子没头没脑的疯语,这疤子并未见过张瑞阳,也不知道张瑞阳,今天一见,还以为是潘宥仁或者粟杂米带来的小妞,着实想调戏一把,没成想这胆大包天的疤子一阵狂言,把一旁的粟杂米和潘宥仁吓得不轻,要知道张瑞阳这脾气甚是古怪,一旦遇到不顺气的人,定然是大开杀戒,一个不留,所以潘宥仁才先发制人,连打了疤子两个耳光,可惜的是,这疤子是个粗人,那里领会的了这些心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 这时,张瑞阳用兰花指捏着白纱煨了煨嘴角,对着粟杂米和潘宥仁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叫这疤子留下,我在这里陪他玩玩。“ 听张瑞阳这么一说,粟杂米心里一惊,连忙劝阻道,”师傅息怒!这粗人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瑞阳没吭声,只是斜瞪了粟杂米一眼,这一眼吓得粟杂米魂不守舍,因为他好久都没有见过张瑞阳这个眼神了,上次看见这个眼神的时候,就是张瑞阳亲手杀死自己师兄弟的那一次,每每想到这里,粟杂米都是不寒而栗。 潘宥仁一看事成僵局,便想出来劝阻,没成想被粟杂米一把拉住胳膊,只见粟杂米神色慌张,焦急地对着潘宥仁说道,”没听见吗?我师父叫咱先回去!别说话!快走!“ 潘宥仁也觉得情况不妙,赶紧示意旁边的尿盆和老饭桶快走,四个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下张瑞阳和疤子在原地站着。 回来的路上,潘宥仁轻声问道,”粟杂米法师,您师傅不会是生气了吧?“ 粟杂米只是冷冷的说道,”明天晚上你少算一个人,基本上没有这疤子什么事了。“ ”这……这不至于吧!?“潘宥仁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粟杂米冷冷一笑说,”哼!傻子都遇到一起了,没办法,算那家伙命背,希望他下辈子做人能机灵点,也就不至于这么惨了!“ 听粟杂米这么一说,潘宥仁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倒也不是为疤子即将惨死而惋惜,而是这张瑞阳心性如此古怪乖张,万一自己那一天哪句话没说好,自己这条老命以及一家老小的安危,可就不保了。 正在此时思索之际,众人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凌刺耳,听得众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时只见粟杂米微微摇头,对着旁边的尿盆和老饭桶说,”听见了吗?今后,在我师傅面前,千万小心说话,万一……哎……我就说这些了,听与不听,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时,尿盆和老饭桶面面相觑,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吓得面如土灰,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回头再看,在村北的土堆边,张瑞阳用白纱正在擦拭手上的血渍,只见疤子躺在地上,早已被开膛破肚,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头颅也被拽断了,被张瑞阳扔到了十几米外的坟茔里,脖颈上的鲜血,还在波波的流。 张瑞阳把沾满血渍的白纱一扔,大摇大摆的朝回走去。这时,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枯树上边,探出一个头来,只待张瑞阳的身影渐行渐远,那人才从树上跳下来,一身黄色缎衣,体态丰腴,此人正是黄姑姑。 只见黄姑姑自言自语道,”哎呦……这手段真够狠的。“说完,黄姑姑陷入沉思,因为她一直有件事没弄明白,这张瑞阳不是男的吗?怎么如今却是个十七岁的姑娘?难道说……?想到这里,黄姑姑打了一个寒颤,一股恐惧弥漫心头,她知道,这个截教的高手,向来都是用潜人心神的寄宿方法延续生命的,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哎……黄姑姑叹了口气,朝着自家走了回去。 夜幕降临,微风轻抚,大槐树迎风微动,抖落下许多槐花,槐花洒在黄姑姑头上,只见她双眉紧锁,一脸愁容,黄姑姑径直推开篱笆门,走进屋内,二胖和宝槐都已睡去,弟弟黄金魁坐在屋里,黄姑姑一进门,只见黄金魁立马走到跟前问道,”怎么样姐?有什么消息?“ 黄姑姑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轻声回了句,”明天你去三老太爷家,找姜文新过来,叫他带上扑风刀,明晚跟着我们一同进去,咱们尾随其后,看看他们作何行动,不要着急打草惊蛇,等到真正入了地宫,咱们在杀他个出其不意。“ 黄金魁连忙问道,”姐!但是那个张瑞阳……?我担心咱们对付不了?“ 黄姑姑一脸坚定的神色回道,”怕什么!还不至于叫他张瑞阳给吓死!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黄金魁点了点头,突然间话锋一转,指着屋里的床头说,”时候不早了,姐,你陪着宝槐先睡吧,刚刚我才把她哄瞌睡,这碎女子一直闹腾着要找你。我和二胖先睡了,明一大早,我就去三老太爷家找文新。“说完,黄金魁走出里屋,跳上厨房炕,推了推死猪般的二胖,侧身睡在一旁。 黄姑姑坐在床头,轻轻抚了抚宝槐的头发,自言自语的说,”我们黄、姜、潘三家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微风抖动,窗外的小院里,树叶沙沙作响,真正的故事,才娓娓展开………… (”想看未来的我“这位大哥,谢谢你的贵宾和鲜花,接下来这个故事才刚刚展开,进入真正的主题。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祠堂里紫面恶鬼吗?还记得周家老宅的那个蚂蚱人吗?还记得祠堂里正堂高挂的秦康王朱志潔的御真画像吗?还记得前期故事里提到的那个叫苏小沫(张嫣红)女人吗?番外篇里说的黄岐镇爱过的女人是谁?为何黄岐镇没有子嗣,继而收养了哥哥嫂嫂的遗孤作为黄家后人?黄岐镇和秦康王朱志潔怎么相识的?鬼谱锦衣卫和黄岐镇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年送如意给晋宪王要派黄岐镇去山西?张嫣红是怎么死的?周锦绣年轻时和冯玉堂怎样盗取的晋宪王的陵墓?少陵塬一战,具体发生了什么?当年张瑞阳为何会去刺秦康王?冯婉玲的人生结局究竟如何?李文国最终和冯婉玲是否在一起?种种疑问并非我空穴来风,各个故事之间彼此联系,虽然跨度久远,但是真正的答案就藏在这故事中,这个故事……是我根据村子老人们提供的各个版本改编的,其中不乏杜撰情节,但是很多都是这个村子的真实传说,我是谁?我是作者,我更是秦康王朱志潔守陵人的后人,还记得朴刀斩臂和断碑魂影中的那个姜文新吗?姜文新是谁?这个名字真真实实,他是我太爷爷!三老太爷姜生茂,正是我太爷爷姜文新的父亲,我的老太公!很多人的小说都是凭空杜撰,我也是杜撰,但是我没有凭空!好了!一切尽在故事中,午夜时分讲幽灯,娓娓道来观全程!) 第一零四话 姐弟告别 翌日上午,周家老宅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周围四邻纷纷前来围观,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周家这两口子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吵闹的如此凶,聒噪的四邻晌午无法安睡。 屋里面,周锦绣双手背后来回的踱着步子,双眉紧锁一个劲的叹气,他的夫人薛芝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嘴里还不时的抱怨着什么,众人趴在门缝里,只是隐约听见薛芝静说,“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你还我儿子!呜呜呜呜……”。 屋里的周锦绣一脸无奈,面对妻子的抱怨与质问,焦急地叹着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大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一个人来,那便是潘宥仁潘老爷,只见潘宥仁一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嘴里念叨着,“来来来,让开让开!” 潘宥仁走到大门口,用手重重的在周家的大门上拍了拍,大声喊道,“周先生!周先生!我是潘宥仁啊,你开开门,潘某有事找你!” 话音一落,没过多久,只见周锦绣匆匆跑过来打开了大门,一脸愠色,没好生气的朝着周围的邻居嘟囔道,“鸡/巴看个逑啊!滚滚滚!别在我家门口聚着,烦死了!”紧接着,周锦绣也没好生气的瞪了潘宥仁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屋里去,潘宥仁也紧跟其后,并随手小心翼翼的插上了门阀。 一进堂屋,周锦绣烦躁的朝着媳妇薛芝静甩了甩手,大声说道,“去去去!要哭屋里去哭!我和潘老爷要说些事!” 薛芝静一听,无奈的捂着脸走进了里屋,因为她明白,这男人说话的时候,自己这妇道人家坐在面前干涉总是不合规矩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周鹤山半夜失踪,自己难过的只想流泪,一时间又找不到人,这让她也甚是无奈,只能一个人悄悄的躲进里屋抹眼泪了。[.超多好看小说] 周锦绣并未招待潘宥仁,似乎周家的这几个人对着不速之客潘宥仁甚无好感,只见周锦绣朝着主坐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一脸鄙夷的看着潘宥仁。 潘宥仁也呆呆的站在客厅正央,一看周锦绣并未让座,自己只好悻悻一笑,朝着旁边的客椅上一坐,尴尬的笑着说,“老哥哥啊,嫂夫人怎么哭哭啼啼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啊,不妨跟潘某说说,如果潘某能效劳,定当尽绵薄之力。” 其实此刻,这潘宥仁无非就是希望晚上盗墓的事情能够顺顺利利,周家的父子也能随之前往,所以在这里客套客套。 但是周锦绣也是老谋深算之辈,根本不理会潘宥仁的这些花花肠子,对于潘宥仁心里的算盘,周锦绣摸得是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拉下脸来拆穿,因为周锦绣心里也明白,此刻只有跟这姓潘的合作,才能万事大吉,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有打算,只是现在不便道出,要是给潘宥仁知道了,这康王墓可能就盗不成了。 周锦绣假仁假义的笑了笑回应道说,“哎……也没什么,只是我家鹤山前天夜里偷偷离家,未曾打过招呼,你嫂子心里不免担心,所以在这里哭闹,这女人嘛,你知道的,除了哭哭啼啼还能做甚?” 潘宥仁也点头连连称是,想到这里,潘宥仁也顿时觉得震惊,原本计划要一起盗墓的周家父子,如今其中一个却悄悄跑了,这无疑令潘宥仁精心计划的“栽赃嫁祸”失去作用,不过潘宥仁转念又一想,既然周锦绣都参与了,然后他周鹤山也难逃关系,到时候也叫他百口莫辩。 潘宥仁一阵阴笑,轻声说道,“周先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晚上二更时分,你我在村北面的土梁堆碰面,请你周先生务必准时!” 周锦绣也冷笑着说,“好啊!二更就二更,周某定当准时!” 潘宥仁微微一笑,拱起双手说,“好!那潘某就告辞了。” 周锦绣只是瞪了潘宥仁一眼,连一句送客都懒得说,可见这周锦绣对潘宥仁也是厌恶到了极点。 无独有偶,潘宥仁前脚刚出门,只见不远处的姜家院子里,黄姑姑从里面走了出来,姜文新行至门口,与黄姑姑窃窃私语,随后告别,这时,不远处的潘宥仁马上一脸奸笑,打算上前打个招呼,还未及说话,就碰了个软钉子,只见黄姑姑和姜文新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并未对其理睬,这一下令潘宥仁脸上挂不住了,他狠狠咬了咬牙,用力一甩袖子,转过头,大摇大摆的自己家里走去。 回到黄金魁家的小院,黄姑姑对着弟弟说道,“我已经跟文新说过了,今天晚上我们紧随其后,跟着潘宥仁这伙子一同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办?!” 黄金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姐,那晚上都谁跟着去啊?” 黄姑姑看了一眼旁边玩耍的二胖和宝槐,轻声说道,“这小胖子不中用,去了也碍手碍脚的,宝槐还小,就更不用说了,还有你!留下来照看俩孩子!我和姜文新两个人去就够了,人少反而方便。” “不成!我也要去!姐!你怎么能叫我守在家里呢?”黄金魁生气的说。 黄姑姑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迷茫和悲凉,她一只手搭在弟弟肩上,叹了口气说,“这次也不知道张瑞阳会不会跟来,到时候也怕是凶多吉少,你留下来,万一我们出事了,也好……”黄姑姑没有说完。 黄金魁眼睛里突然间有些湿润,但是仍旧故作镇定的对着黄姑姑说,“行了!姐!你就别在这跟我玩悲情了,你什么本事我能不知道,行了行了,我不去就是了,你们两到时候小心点就是了。”黄金魁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也是极度挣扎,很不是滋味。 不过被黄金魁这句话一说,刚刚还沉重压抑的生离死别般的气氛瞬间就化为乌有了,只见黄姑姑微微一笑,从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竹篾篮子,这篮子里放了些许布料和针线,只见黄姑姑从里面掏出了一双新纳的布鞋,递给了弟弟黄金魁,微笑着说,“你那不中用的媳妇,到死也没给你做双新鞋子,这些事情到头来还得我这个姐姐做,哎……”黄姑姑又是欲言又止。 黄金魁缓缓伸出双手接过布鞋,眼睛里一下子噙满了泪水,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黄金魁只是强忍着情绪,轻轻地说了句,“诶。谢谢你。姐!” 黄姑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压在心里,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张瑞阳是否会出现在墓穴里,万一到时候发生正面冲突,自己对付张瑞阳这个截教大魁,心里也没有把握,为了防止万一,所以黄姑姑昨晚上连夜赶制了一双鞋留给弟弟。 在黄金魁心里,此刻也从未感受到如此温暖,自己的老婆向来脾气火爆,跟自己吵来吵去,黄姑姑婆家人死光后无依无靠,黄金魁本想接回来姐姐一起生活,可是自己的老婆死活不肯,这才使黄家兄妹越来越疏远,直到后来媳妇暴死后院,由于粟杂米咒杀黄氏一门,黄金魁迫不得已才叫李文国去高寨子请回黄姑姑。 黄金魁拿着鞋子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姐!小时候你太霸道,老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揍我,有吃的你也不让我,你还记得那一次,你在塬上面摘了一盆子酸枣,藏在床底下,我偷偷的吃了你大半盆子,后来被你发现了,差点没把我打死!哈哈哈!你那时候下手那叫一个狠啊!” 黄姑姑一听,眼角的泪花也随即泛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是啊,你小子从小好吃懒做,喜欢不劳而获,没少挨我的揍!” 黄金魁紧紧的用手捏着鞋帮子,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情绪,轻声说道,“姐!你凡事小心些?” 黄姑姑擦了擦眼泪笑着点头道,“恩,我知道。” 第一零五话 故地重行 夜里一更时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一阵零零星星的犬吠鸡鸣,黄姑姑和姜文新蹑手蹑脚的朝着村子北面跑去,依旧是躲在不远处的那棵粗壮的枯树上,静静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姜文新穿了身夜行衣,将辫子缠在脖颈上,手里紧紧地攥着祖上传下来的那把扑风刀,姜文新小声的跟在黄姑姑旁边说道,“金牛姐,你说他潘宥仁是怎么想的?这康王的陵寝可是咱先祖们世代守护的东西,就算是要盗墓,可也不能是咱们这几家啊,毕竟当年都是王爷手下的亲信啊,这么做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黄姑姑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的动静,面目表情的说,“人心不古,势必沦丧,毕竟年代太久远了,明朝也灭亡了,这潘宥仁向来是贪得无厌,对他来说,但凡先祖留下的东西,只要能兑换成银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姜文新点了点头,觉得黄姑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金牛姐!你说,咱俩进去要不要直接在地宫里就将这几个蟊贼结果了,省的出什么乱子,你看成吗,我用我的扑风刀,把这几个家伙的脑袋悄悄地从他们背后给砍了。” 黄姑姑轻蔑的一笑说,“要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那我还跑来干什么?你是不知道,这潘宥仁从外地请了一个杂毛法师,是专门对付我们黄家的,你们姜文新功夫再好,对付会法术的人,你有把握吗?” 被黄姑姑这么一说,姜文新尴尬的笑了笑,“嘿嘿,金牛姐,我又不懂法术,要说单打独斗,我非生劈了这几个厮,但是要说你们法师玩的那些个撒豆成兵的法术,我就不会了,嘿嘿嘿,到时候还得靠你啊!” 黄姑姑微微一笑,没有吭声,姜文新心不在焉的继续说话,就在这时,黄姑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远处指了指,姜文新也惊讶的看着远处,只见不远处的土梁子上,走来了四个人影,夜里光线暗,黄姑姑离得远,没法看的清楚,但是其中一个满身碎花布的杂毛老头,黄姑姑一眼就认出了来,并且据此推断,这四个人分别就是潘宥仁,粟杂米,尿盆,老饭桶。 没过多久,只见不远处又跑来一个人影,还没等黄姑姑看清,只见旁边的姜文新轻声说道,“金牛姐,你看那人不是周锦绣么?他怎么也跑来了?” 黄姑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这周锦绣原先也是个盗墓贼,也是他之前跟我说潘宥仁打算盗窃康王陵寝的,哎……这些人都不是善类。” 姜文新一听,气的牙咬的嘎嘣响,紧紧握着扑风刀,对着黄姑姑说,“这老孙子,在咱村待了这么多年,敢情就是一直打着这门算盘啊!狗日的!我这就去劈了这厮!” 姜文新刚想冲过去,不料就被黄姑姑一把拉住,只见黄姑姑焦急的瞪着姜文新说道,“你小子急什么,等会,再看看情况!” 黄姑姑这一说法并无道理,只是姜文新一时间难以领会,黄姑姑一直等最后一个人的到来,这个人就是张瑞阳,万一张瑞阳跟来了,一旦进入地宫,就要加倍小心,这粟杂米到不足为惧,只是这张瑞阳并非等闲之辈,之前的那个长发水鬼和旱疖蛤蟆人,都是张瑞阳五行蛊咒中的妖物,仅仅是两个怪物就让黄姑姑对付的够呛,更别说张瑞阳亲自出马了。[] 过了许久,远处的那五个人影似乎窃窃私语在讨论着什么,黄姑姑一直等待的那个张瑞阳始终没有来,这下子黄姑姑才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地,那五个人一齐跳下了土梁子,消失在土梁子下面。 又过了许久,一旁的姜文新早已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他焦急地对着黄姑姑说,“金牛姐!好了没有啊!你再不动身我可就回家了!” 黄姑姑瞥了一眼姜文新,生气的说道,“你急什么!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记住了,不许打草惊蛇!” 姜文新没吭声,将扑风刀来回一倒,瞪了一眼黄姑姑,纵身一跃,从树上就跳了下去,黄姑姑也紧随其后,跟着姜文新一同跳进了土梁子下面的井口中,这时只听姜文新一声惨叫,“金牛姐!你踩着我脸了!” 此刻,天上的月亮越发惨白,四周也显得极为安静,除了呼呼地一阵风声,只能隐隐听到一阵知了的鸣叫声。 同样是夜色下,背着包袱一脸警惕的周鹤山,也跑到了一片密林当中,这条路正是通往山西的直道,只要穿过密林,就能走上大路,顺着大路下去,一直走,就能走到山西境内,周鹤山走了两天,本打算找一家驿站买匹马,无奈一路上荒无人烟,只得硬着头皮步行,好在从小到大,周鹤山都在磨坊干活,体力自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穿过密林,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可以雇辆马车或者卖一匹马代步了。 夜色幽暗,周鹤山一个人穿梭在密林当中,心中不免有些惊恐,头顶上不是传来一阵猫头鹰的鸣叫声,吓得周鹤山一连打了几个冷颤,也许是走累了,周鹤山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于是他加快了步伐,一阵狂飙,终于走出了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一处长满蒿草的小路上,周鹤山坐在路边的草堆上休息,他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些吃的,正打算吃东西,就在这时,突然间四周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喊声,周鹤山吓得赶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这时,不远处燃起了一团幽蓝色的鬼火,渐渐地从鬼火中走出了四个纸人,这四个纸人抬着个轿子,在空中悬浮着,一边飘着一边还唱着秦腔,这一下将周鹤山吓得不轻,只见周鹤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这四个纸人抬着轿子从他头顶上掠过,渐渐地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周鹤山这才松了一口气,此刻周鹤山早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周鹤山发现旁边有一处篝火的残渣,似乎已经已经熄灭了很久,上面也已经被雨水和阳光浸湿照晒了许多遍,周鹤山心想,这里好像以前有人来过,于是周鹤山仔细的看了看周围,他突然发现了一块红色的布料,好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周鹤山捡起一看,这一霎那,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他发现这块红色的布料上用细线绣着许多水纹,水纹的颜色由紫到白,这时周鹤山惊讶的直言自语道,“这是秀禾服的衣角,红色水纹秀禾服!这是婉玲的衣服!" 就在周鹤山若有所思之际,旁边高高的一处蒿草堆里,似乎有什么响动,惊恐的周鹤山仔细的盯着旁边一看,从那蒿草堆里渐渐的正爬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的身体早已腐烂的不成模样,脸上的眼珠也耸拉下来,胸口也有两个膝盖大小的坑,并且几根折断的肋骨也露了出来,那具尸体缓缓的爬了出来,朝着周鹤山的方向慢慢走着,喉咙里发出如鲠在喉的沙哑叫声。 周鹤山吓的一脸汗水,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腐尸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婉玲离家前在集上雇来的那个马夫!正是这个马夫,驾着马车送婉玲回山西的。 第一零六话 降尸道密 周鹤山被吓得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地上的树枝就扔了过去,只见那马夫的尸体一步步逼近,惊恐的周鹤山此时腿脚早已麻木瘫软不堪,实在是无力前行。 周鹤山刚刚才发现了自己妻子冯婉玲那身红色水纹秀禾服的一片碎屑,正在暗自思忖,担心着妻子的安危,没成想蒿草隆隆,居然乍逢尸变,这令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对于渐渐逼近的那具马夫的腐尸,周鹤山早已不知如何应对了,看着那张残缺腐败的面孔,周鹤山一边匍匐后退,一边心中暗想。 看这样子这马夫想必一定是遇害了,但是妻子冯婉玲呢?难道她也不幸遇难?如果不是,那马车何在?为何草丛里会找到许多婉玲衣服上的碎屑,难道说婉玲之前曾经遭到他人**奸污?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周鹤山心中越来越迷惑,此时他又注意到腐尸身上的那两个膝盖大小的凹坑,以及身上断裂出的那两根肋骨,到底是何人出手如此狠辣!周鹤山想不明白,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那一双散发着肉蛆和恶臭的手掌就深了过来。 周鹤山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四下逃窜,好就好在,这腐尸行动能力有限,可以说亦步亦趋,速度缓慢,倒是一时间奈何不了周鹤山什么的,周鹤山也顾不得恐惧和颤抖,拼命地逃窜,毕竟荒郊野外,夜静无人,一个死人化作的僵尸朝你走来,即便是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你什么,但也绝对能将人吓个半死,尤其是像周鹤山这种没出过远门的乡巴佬。 腐尸一步一步的慢慢前行,缓缓地挥舞着手臂,张着大口发出沙哑的嘶鸣声,随着身体的摇摆,时不时的有肉蛆从身上跌落下来,在地上挣扎摇摆。 周鹤山不时地回头看了腐尸几眼,并不为别的,只为心里能有一份踏实的猜测,因为事关妻子冯婉玲,这马夫都死了,婉玲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要自己的猜测能够顺理成章,心里就不至于这么惶恐不安了。 他觉得,也许是李文国救了婉玲,为什么,因为当时在炮里塬的树林中,周鹤山唆使楞娃诱骗李文国,想要悄悄宰了李文国,眼看大功告成,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个诡异的少年,反而还害的楞娃半身不遂至今躺在炕上不能动弹。 也许是李文国救走了婉玲,并且以李文国这样的暴脾气,出手自然狠重,也就是说,那个不成人形的马夫,是李文国宰的。 此时此刻,周鹤山宁可相信自己的妻子是和李文国这个混蛋一起走的,毕竟这有这样想,才能保证妻子的安危,李文国至少不会伤害婉玲,如果换做其他人甚至绿林劫匪,那就不敢想象了。 周鹤山一看,那具腐尸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也顿时踏实了起来,长舒一口气,疾步前行,可是无独有偶,就在此时,道路正前方出现了七只色彩不同的小猫,来回的在草丛边嬉闹,突然间,其中一只小猫凄声鸣叫,那声音凄厉无比,响彻长空,周鹤山也听的是心里发毛。 就在这声猫叫过后,周鹤山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自然,他缓缓地回过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大张着嘴一脸惊恐的开始狂奔。 也就是那一声猫叫过后,不知怎的,背后远处的那具马夫的腐尸,就像是受了惊的野马一般,一改之前的缓慢步伐,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远处的周鹤山冲了过来。 周鹤山定是看见了背后这突发的一幕才吓成这样的,虽说周鹤山跑得很快,但是这突然间发生变化的腐尸速度也并不慢,刚刚还越来越远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了,没过多久,这腐尸和周鹤山也就是三五尺的距离,并且还在渐渐缩小。 再说这七只彩色的小猫,之前林政鹰在密林中与黑婆子恶斗之时,在退去焦炭般皮肤的黑婆子的嘴里,也曾跳出七只色彩各异的小猫,随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此时此刻周鹤山的境遇,与当时的林政鹰所看见的小猫一模一样。 就在周鹤山奔跑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只见正前方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带着斗笠,穿着一身连体黑袍,等到周鹤山跑近一看,只见一个黑袍女子站在眼前,未及那女子反应,周鹤山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道,“姑娘快跑!后面有死人尸变!” 那女子并未理睬周鹤山,双手背后缓步前行,眼看着周鹤山就要跑到跟前了,那女子一把拉住周鹤山的肩膀,用力一甩,将周鹤山凌空抛起,一把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紧接着约莫五尺来遥的腐尸紧随其后,伸出双手,浑身蛆虫掉落,张着满是肉褶子和脓水的大嘴,呜呜的就朝那女子扑了过来,只见那女子飞速一侧,一只脚朝前使出了个绊子,那快速前行的腐尸直接被绊了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那黑袍女子并未迟疑,随手从袖口处掏出一根粗重的棺材钉,咬紧牙关,瞄准腐尸的天灵盖用力朝下一刺,只听一声脑壳碎裂的声音,那腐尸就横趴在地面上四肢抽搐,动弹不得了,随后那黑袍女子打了一个响指,一旁草丛中伏着的那七只彩色各异的小猫陆陆续续的飞扑过来,呲牙咧嘴的趴在跟前啃食腐尸身上的烂肉,这时,只见那黑袍女子嘴角微翘,露出一股阴邪的笑容。 趴在一旁草丛里的周鹤山看到这一幕也瞬间惊呆了,眼前这女子的打扮甚是熟悉,但是这女子自己却从未见过。 那女子摘下斗笠,对着周鹤山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周鹤山!这马夫,就是被李文国杀的,你找到的那件衣服上的碎屑,的确是你妻子冯婉玲身上的,可你知不知道,这马夫曾经险些奸污了你的妻子,最后被李文国这愣头小子给宰了,你可知这马夫是谁的人?” 周鹤山被这一问一答的女子搞得摸不着头脑,只得傻乎乎的摇着头。 那女子轻蔑的一笑说,“就是你们村的潘宥仁潘老爷!是他,叫这个马夫绑票你妻子冯婉玲的!” “潘宥仁!”周鹤山眼中闪出一丝愤怒与恐惧。 第一零七话 康宁富足 周鹤山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泥土,轻声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也许是一切都太过突然,周鹤山有些难以置信,而且对于眼前的这名黑袍女子,周鹤山一时间也难辨敌友。[.超多好看小说] 那黑袍女子微微一笑,捏起斗笠又戴在了头上,转身说道,“哼!信不信由你,等你去了你山西的老丈人家自然明白。”说完,那女子转身离开,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周鹤山一个人愣愣的站在草丛里,静静地思考着一切,他不知道那名黑袍女子说的是否是实话,但是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从而又产生了一股畸形的想法,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妻子冯婉玲和那个混蛋李文国缠绵一起的画面,顿时内心油然而起一股羞愤,他恨的牙齿咬的嘎嘣作响,紧紧地攥着拳头,朝着天空一阵怒吼,“冯婉玲!你这放荡的女人!还有那个李文国!我周鹤山总有一天,要亲手宰了你们!!”这吼声振聋发聩,响彻数里。 远处的密林当中,黑袍女子听到后,阴邪的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李文国啊李文国!这冯婉玲要是在你身边,张某恐怕再也看不到你的成长了,你一定会超越黄岐镇,成为阐教阴阳眼的真正传人,别忘了,你的八字命格,也是和张某最为匹配的,终有一天张某褪去这身女人的皮囊,还是要恢复男儿身的!” 胧月当空,夜色寂静。[.超多好看小说] 一瞬间狂风四起,沙尘漫天,枯草树叶迎风飞舞,渐渐地,风力缓和,天空山的树叶和尘土也落定了下来,一根干枯的树枝被大风刮断,咕咚一声掉落在地面上,枯枝掉落的不远处,就是康王村北面的土梁子,这时,一个脚步伫立跟前,那双脚上穿着刚刚纳好的新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是黄金魁,只见黄金魁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径直朝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念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其实,黄金魁还是不放心黄姑姑和姜文新两个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要跟去,虽说自己法术不济,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个帮手啊,哪怕是暗中协助他们也成,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将女儿宝槐寄放在三老太爷家里,并且还有二胖照料。 黄金魁走到土梁子跟前,看了看那个井口大小的洞口,双眼一闭,纵身一跃。 黄金魁走在地洞里,从怀中掏出一根蜡烛,用燧石点燃,火光照亮了地洞,黄金魁打着蜡烛缓慢前行,只见地上一团混乱的脚印,黄金魁俯下身子用火光一照,心里面大约有底了。(.无弹窗广告) 走了没多久,黄金魁面前就出现了一面石门,黄金魁伸长胳膊用烛光一探,只见石门上刻着许多奇怪的花纹,再仔细一看,这石门上阴刻着一条巨大的盘龙,从爪子上辨认,这应该是巨蟒而非盘龙,毕竟只有四只爪子。 黄金魁轻轻的推开石门,只见一股瘆瘆的阴风袭来,吹得他后脖子发凉,黄金魁没有吭声,也不敢呼唤黄姑姑和姜文新,只见地宫里一团漆黑,寂静异常,黄金魁抖了抖精神,轻手轻脚的秉烛前行,压低身子仔细的看着四周,烛光微弱,照亮的无非是寸许之地,借着微弱的幽光,黄金魁突然间发现前方出现了一团忽明忽暗的鬼火,一闪一烁,就在不远处来回的跳动。 对于地宫内的构造,作为后人,并没有谁清楚地了解,四周围的墙壁上尽是些青砖,随着时间的久远,早已经裂开了许多缝隙,就在这时,突然间黄金魁幽烛一闪,微弱的火光似乎找到了四口巨大的水缸,两两一组并排列在前方,像一个田字。 黄金魁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没有回声,他暗暗想道,没有声响,这里面想必有什么东西,如果是空的,自然会发出叮叮的回音。想到这里,黄金魁将蜡烛朝前一探,只见这四口水缸的缸体上分别刻有四个大字,“康宁富足”。 黄金魁挠了挠头发,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端倪,毕竟这样的水缸出现在眼前,似乎有些另类,也难以理解,不过好在每口水缸的上面都盖着一面盖子,黄金魁用手一摸,心里不免疑惑,这康王地宫少说也有三百多年了,木头制成的盖子,居然保存的如此完好,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一般来说,木质结构的盖子,经过几十年的腐朽,早就成了一堆碎渣了,有的甚至连碎渣都不会留下,但是这四口水缸的盖子,并没有任何腐朽,反而异常牢固,质地坚实,这样的情况不免令黄金魁心生疑惑。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黄金魁自小不爱看书,好吃懒做,黄家的法术也不好好学,对于各种木材的质地,产地,运用,性质,压根就摸不着头脑,在他眼里,打水的木桶,用的时间长了,也就涅了,根本不可能长期保存,就跟死人的棺材一样,不出三年,必定会和尸骨一起腐烂消散。 但是,黄金魁没有想到的是,这可是秦康王朱志潔的地宫啊,秦康王是何等人物,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后人啊,大明的皇族,地宫里所用的都是从各省各地运送过来的东西,就比如说这四口大缸的盖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木头,经过百年的消磨,一般的木头根本经受不住。这盖子可是正儿八经从深海中取得木头,也就是传说中的“铁柳”,这铁柳的质地异常坚实,别说静静地放置百年不朽,即便是扔进熊熊大火中焚烧,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可惜的是,黄金魁并没有这样的见识,只见他用力的揭开水缸的木盖,弯着脖子轻轻地嗅了嗅水缸里的东西,毕竟铁柳的质地坚实,若不使出全力,单靠手掌的力气是根本挪不动的,经过这么一闻,黄金魁双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但也并未发觉什么不对,于是用手伸进去轻轻地摸了摸,这时候黄金魁突然一惊,自然自语道,“是清油!怎么会是清油?” 黄金魁的自言自语进一步说明了他的无知,因为这四口水缸上的几个大字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康宁富足”,这四个字说的明明白白,就是祈祷和祝愿老百姓风调雨顺生活安康,再说了,朱志潔的谥号是康,所谓康就是指的藩王在封地仁惠百姓的作为,从而追授的,并不是任何藩王都能随便叫的,再说这缸里都是些清油,在古代,米面粮油都是五谷之精华,尤其以油最甚,民间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也有的称之为油水,可见油在古代的重要性。 秦康王的地宫门口放着装满油水的四口大缸,其实也是康王临终前遗志的表现,所谓为王者,心系苍生,民脂民膏,惕励警醒,所以才有了这四口装满油水的大缸。 黄金魁擦了擦手,缓缓地盖上木盖子,转身朝里面走去。 第一零八话 汉帝行宫 其实早在之前进入的那一行人,不论是先进来的潘宥仁粟杂米,又或者是黄姑姑和姜文新,他们都清楚的见过这四口大缸,只不过每行人的目的不同,毕竟潘宥仁他们是来找财宝和如意的,而黄姑姑和姜文新尾随其后半路截杀的,所以都没有注意,反而后来单独进来的黄金魁却注意到了,只不过这黄金魁过于鄙薄浅陋,并未理解其中的奥秘的,至于这四口大缸的奥秘,想必在这地宫中,除了有过倒斗经验的周锦绣以外,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历来藩王的陵寝都有一定的随葬财宝,但是为了防止后人盗墓,每一位藩王死前都会给自己的地宫门前放置一些东西,用以表明意图,周锦绣是个行家,自打和潘宥仁一伙进入地宫大门,就在看见“康宁富足”这四口大缸开始,他心里就已经清清楚楚了,这封冢之内绝对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也就是传说中的素坑,所谓素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空穴”,周锦绣知道,秦康王真正的墓穴根本不在此地,并且棺椁和随葬之物,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因为那四口大缸就是秦康王告诫后世之人,切不可搜刮民脂民膏,要体恤百姓,所以,只要是有两把刷子的盗墓贼,一眼就明白意思了。(.无弹窗广告) 潘宥仁之前说过,祖先潘致和当时是亲手督造的陵寝,所有细节都记录在家谱中,不可能走错地方,金银珠宝肯定就在其中,毋庸置疑,但是令潘宥仁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当年康王下葬后,秦康王的后继之君秦惠王朱公锡曾经亲命黄岐镇堪舆陵寝风水,有过改造,但是这些事情潘家的人是不得而知的,毕竟当时这件事是由黄岐镇亲自指挥,由其麾下的那群鬼谱锦衣卫秘密执行的,早就已经悄悄地将秦康王的棺椁以及贵重之物偷偷转移,而这座位于村子西北口的康王封冢堆下,只不过是一座掩人耳目的空穴罢了。 周锦绣清楚,但却没有告知潘宥仁和粟杂米,原因也很简单,周锦绣之前就已经将盗墓的事情告知了黄家人,为的就是不被潘宥仁给黑吃黑了,如今进了这空穴,周锦绣很清楚黄姑姑会紧随其后,他等待的,不过就是到了最深处,看着潘黄两家大打出手而已,自己便可以趁乱逃窜,甚至可以根据百年前遗留下的痕迹,推测出真正的秦康王墓穴。 走着走着,打头的粟杂米突然停住了,他举着火把转过身对着潘宥仁一行人说道,“咱们刚刚一直顺着石门进来,抹黑前行,但是我怎么越走越奇怪,这里的巷道这么狭长,跟个地道一样,走来走去都不是个头啊,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 潘宥仁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法师别急,我家谱中记载了,在这地宫中的确有一条狭长的走道,等走到尽头,一定豁然开朗,家谱上还说,这小道的尽头,有一巨大的殿堂,康王的棺椁就在其中,那里面随葬之物有很多,全部都是违制的贡品,我家祖先亲自经手的,断然不会有错!” 潘宥仁说完,转身看了周锦绣一眼,继续问道,“周先生,你说潘某讲的对吗?” 周锦绣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对对对!就是的,就是的!” 听潘宥仁和周锦绣这么一说,粟杂米这才打消了疑虑,拄着火把继续前行。(.) 这行人身后的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黄姑姑和姜文新探着脑袋偷偷的看了一眼,姜文新对着黄姑姑附耳悄声说道,“金牛姐,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把他们给结果了,省的人继续折腾。” 黄姑姑微微摇头,轻声说,“嘘!别急!这里地方太小,我施展不开,待会儿进了正殿,地方宽敞了,再动手也不迟啊。”说完,黄姑姑和姜文新紧紧地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正前方出现了一处矮小的洞口,粟杂米和潘宥仁一行人俯身钻过洞口,聚着火把的亮光一看,果不其然,就像潘宥仁说的那样,一座巨大的殿堂映入眼帘,那殿堂犹如仙宫的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青砖玉瓦,比比皆是,仅仅大门口的两根柱子,就有三人环抱那么粗。 潘宥仁激动地手舞足蹈,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兴奋地对着周围的人说,“对对对!就是这!”粟杂米和周锦绣一看,也顿时睁大了双眼,被眼前的巨大宫殿的气势所震撼,粟杂米到没什么,尤其是周锦绣,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年他和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也就是亲家公冯玉堂曾经盗过老坟村的宪王墓,那晋宪王朱美圭的陵寝中,可绝对没有如此阵势,相比之下,同是藩王级别,这秦康王的封冢之内的阵势,比起皇帝的陵寝规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周锦绣有些不解,大门口的四口大缸,想说明的无非是康王爱惜百姓,体恤民生,但是走进来一看,着巨大的宫殿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一方面是秦康王爱惜百姓的“康宁富足”,另一方面又是不惜耗费大量民力建造的宫殿地宫,这明明存在着巨大的矛盾,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周锦绣一时间也摸不着门道。 这时候,老饭桶和尿盆打着火把走上前去,正想推开殿门,没成想这殿门口被一条巨大的铁链锁着,并且石锁上还刻着几个篆字,众人看着着四个篆字有些疑惑,只见周锦绣挽着袖子走了过来,定睛一看,轻声念道,”汉帝行宫“ 众人一听,瞬间傻了眼,这明明是大明秦藩的康王陵寝,怎么又成了汉帝行宫了?众人越想越不明白,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躲在不远处的黄姑姑和姜文新仔细的听着前方的一言一行,姜文新也有些疑惑,连忙悄声问道,”金牛姐,这不是康王爷的地宫吗?咋又成了汉帝行宫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黄姑姑撇嘴一笑,悄悄地说,”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咱们村子朝北走,大约十里路,有一个巨大的梯形陵墓,也叫台台冢,你知道是谁的吗?“ 姜文新点了点头说,”当然知道,是汉朝一个皇后的陵墓。“ 第一零九话 皂眼童妖 黄姑姑微微一笑,轻声说,”俗话说得好,北方的兵,南方的将,关中的黄土埋皇上,说的就是咱这十里八乡,那台台冢就是汉宣帝的皇后许夸的陵墓,相传有两个太监受某些妃子指使,给许皇后的茶饭里下毒,最终毒死了许皇后,最后就将她安葬在这一带,汉宣帝和许皇后的感情十分深厚,许皇后死后,宣帝整日笃念,最后就在这个位置建了一座行宫,逢年过节都会住上一段时间,寄托哀思,你们家房后的那个小土丘,是什么你知道吗?“ 姜文新摇了摇头。 黄姑姑又说,”据说后来那名妃子东窗事发,谋害许皇后的事情也被宣帝得知,宣帝一怒之下赐死了妃子,并且将下毒杀害许皇后的那两个太监用瓮子扣着,活埋在许皇后陵寝的两侧。“ 姜文新继续问道,”那……这和秦康王的陵寝有何关系?“ 黄姑姑笑了笑,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汉朝末年,天下大乱,这座行宫后来被黄土掩埋,千百年来不见天日,长眠地下,直到被康王爷和我家先祖黄岐镇找到,当时康王爷当即决定,日后就将这行宫作为就寝之地,不必再深挖地宫,只需要开凿一处隧道立一座石门即可,这样一来,就省下了大批的费用和人力,一来康王爷有了豪华的就寝之地,二来呢,也不用再劳民伤财,皆大欢喜。“ 姜文新斜瞪着黄姑姑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黄姑姑一把拽住姜文新的耳朵说道,”不光是你们,我们黄家也是有家谱传承的,而且我们的记载则更为详细,你明白吗?“说完,黄姑姑用力撕扯着姜文新的耳朵,疼的姜文新脸色涨红,毕竟不能喊叫出来,生怕打草惊蛇,姜文新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听黄姑姑这样一说,姜文新这才明白,原来这秦康王果然是心系百姓的仁慈君主,怪不得自己的祖先姜崇棋还有桀骜不驯的黄岐镇都誓死追随了,看来这朱志潔果然不负康王的名号! 说到这里,姜文新也清楚了,心中的阴霾与疑虑一扫而光,他一个劲的揉着耳朵,和黄姑姑趴在暗处的小角落里,静静地监视着潘宥仁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这汉帝行宫的谜团是解开了,但是潘宥仁这帮人依旧是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之中,并没有谁知晓这一段事迹。 就在这时,粟杂米从腰间掏出一把苗刀,单手挥动,用力一砍,手起刀落,只听咣当一声,那石锁和就断成两截,铁链跌落在地上。只见粟杂米用力一推殿门,转过头骂骂咧咧的说,”娘/的嘿!就不能省点事吗?磨磨唧唧的你们当是逛庙会吗?“ 说完,粟杂米挺身径直就走了进去,只见外面几人全都目瞪口呆,像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粟杂米这一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周锦绣一脸愠色,似乎有些生气。 周锦绣毕竟有过经验,也深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说粟杂米略懂法术,但是这里是地宫正殿,有许多事情都不能冒冒失失的。 无奈之下,周锦绣随着潘宥仁和尿盆老饭桶,一起进入了宫殿的里面。 宫殿里的构造和陈设都颇具汉代遗风,没有座位,都是方方正正的团席,古汉人一般都是跪坐,所以这里面的席子,就如同当今的许多坐位,排排并列,整齐有序。 蜘蛛网和灰尘很多,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正殿里也有四根粗壮的梁柱,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上面的漆色早已褪去,只留下许多开裂的细纹和皴糙的表面。 正殿的大厅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而且很空旷,给人的感觉异常压抑,尤其是尿盆这个瘪三,只见他一个劲的往老饭桶背后躲藏。 就在这时,空旷的大厅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众人一惊,赶紧缩在一起,以求安全,只见粟杂米将手中的火把一扔,大吼一声,”何方妖孽,有胆子现身出来,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嘿嘿嘿嘿……“那笑声继续传来。 潘宥仁心里一下子没了普,赶紧跑到粟杂米身后说道,”法师!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众人惊魂未定,只见不远处的阶梯上,有个什么东西爬了下来,潘宥仁拍了拍尿盆的后背,低声说道,”你!过去看看!“ 尿盆哪里有这胆量,早就吓得屎尿横流颤抖不已了,只见尿盆一脸怂样,阴阳怪气的说道,”潘老爷,我不敢啊!你叫老饭桶去吧!“ 老饭桶一听,顿时心里就是一股暗火,他想,好你个尿盆啊,你怕死你就拉我做替死鬼啊,好小子,今个非得叫你去不可。随即,老饭桶一把薅住尿盆后脑勺的头发,用力朝前一拽,瘦弱的尿盆直接扑倒在地上。就在这时,阶梯上的东西似乎正在蠢蠢欲动,一看有什么东西前来,哇的一声就扑了过去,径直冲到了尿盆的面前,吓得尿盆连滚带爬,不停后退。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清楚的看到那东西的模样。 偷偷趴在大殿门外的黄姑姑探出头一看,一股凉意直窜脖颈,她看的清清楚楚,扑向尿盆的那个东西,是一个长发披肩坦胸露乳的白面女鬼,那女鬼背后趴着两个小孩,一个黑色,一个白色,正咧着嘴流着口水。女鬼的两只眼睛很大,并且没有眼白,漆黑无比,在火光照耀下还时不时的泛着光亮,身上的皮肤就好似年老色衰的妇人擦着厚厚的粉脂一般,布满了条纹。 黄姑姑瞪大了眼睛,嘴里不时地念叨着。 姜文新没听清黄姑姑说什么,连忙问道,”金牛姐,那是什么东西啊?“ 黄姑姑这才回过神来,认真的说道,”在我们黄家的家谱细则里曾经记载过,康王陵寝里曾封印了好几只地狱饿鬼,害死我弟媳妇的那个花驴老妇是其中之一,而这个女鬼就是封印其中的皂眼童妖。“ 第一一零话 大殿横尸 皂眼童妖肩膀上的一黑一白两个娃娃口水不停地流,母体上的那个满脸皱纹的白老妇也皱起了眉头准备朝着尿盆扑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粟杂米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一脚就将那一体的皂眼鬼妖踢倒在地。 潘宥仁以及周锦绣都惊得大为失色,在这阴森的地宫之中,碰见如此恐怖可怕的鬼怪,着实令他们没有料到,除了粟杂米以外,其他人那里见过这等可怕的东西。 皂眼童妖虽然倒在了地上,但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尤其是她肩膀上的那两个一黑一白的娃娃,狂喜不止,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众人还未及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只见那皂眼鬼妖又猛地一下跳了过来,这速度快的惊人,就像青蛙在荷叶上跳跃一般,一下子就扑在了尿盆的背上,那皂眼童妖两腿往尿盆的腰上一夹,两只胳膊紧紧的搂着尿盆的脖子,而此时的尿盆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猴子,拼了命的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叫,听那声音,怕是吓得已经没了神智了,渐渐地,尿盆背着那皂眼童妖消失在空旷的正殿之中。 粟杂米赶紧招呼身后的众人,捡起地上的火把,四下寻找,潘宥仁急的轻声的呼唤着,但是迟迟不见尿盆的回声,潘宥仁心里估摸着,这尿盆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此刻这正殿之中的四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各自有各自的盘算。(.好看的小说) 粟杂米打着火把着急的寻找,并不是担心尿盆的安危,而是急于找到那个皂眼童妖,毕竟作为截教的法师,碰到这么出名的鬼怪,怎么说也得会一会,要不然心里痒得慌。 潘宥仁虽说着急,但是对于尿盆这个手下的性命也并不在乎,他在乎的仅仅只是人手,毕竟这次进来的人也不多,死一个就少一个,到时候一旦发现宝藏,少了人手去搬,那就可惜了,毕竟人家粟杂米是法师,替他潘宥仁搬东西,想想也不可能,再说周锦绣,人家周锦绣说白了就是他请来的顾问,并不是他家的苦力下人,要周锦绣搬东西,似乎也不太可能。本来就只有三个手下,没成想半道上的疤子还被张瑞阳给宰了,如今只剩下老饭桶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尿盆要是死了,到时候他潘宥仁还真的只能自己动手了。 周锦绣脸上没有表情,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帮忙寻找,因为此事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他周锦绣心里,巴不得潘宥仁也跟着一块死了,自己也好脱身。 老饭桶此时此刻脸上虽是惶恐焦急,但内心却是暗自狂喜,因为刚刚尿盆的一番话,着实令他很不舒服,此刻尿盆失踪,自己无论再幸灾乐祸,总也不能不闻不问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吧?可也就是这老饭桶心不在焉的四下探寻,没成想突然间脚下一绊,一个跟头就栽倒在了地上,好在这老饭桶眼疾手快,用两个胳膊朝地上一拄,他这把老骨头才不至于摔个散架。 就在老饭桶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手底下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似乎还有些热量,摸在手上温温的,老饭桶当即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就对着潘宥仁小声呼喊道,“潘老爷!快来看啊,这地上有什么东西!” 潘宥仁粟杂米以及周锦绣都闻声赶了过来,粟杂米打着火把一照,火光烁耀,照在地上,不照不说,这一照,顿时把众人吓得一身冷汗,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干巴巴的似乎浑身的血液和肌肉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具皮囊,包着瘦弱的骨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也极度的萎缩,皮囊上堆积了许多褶子,犹如千层酥油饼上的一层层条纹,着实令人恶心,更可怕的,那双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似乎还死不瞑目,脸上也塌陷了许多,只有高高的颧骨耸出,眼眶也深陷下去,那样子,真叫人惨不忍睹。 粟杂米俯身蹲下,一只手拄着火把照明,另一只手摸了摸这句干尸的肚皮,顿时心里一惊,没成想这尸体的身上还有余温,想必是刚死不久,这就叫粟杂米有些纳闷了,这地方不比其他,除了盗墓的几个生人以外,那里还有其他人进来,但是说来也怪了,即便是这尸体早就在这地宫之中,也不可能体有余温啊? 就在粟杂米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潘宥仁一个箭步上前,俯下身子一看,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只见潘宥仁浑身颤抖,一脸惊恐的神色,支支吾吾的用手指着尸体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来,周围的人也没听清楚,潘宥仁惊恐的叫喊道,“这是尿盆的尸体啊!” 此话一出,当即就将众人惊得面面相觑,粟杂米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会是尿盆的尸体呢?没成想周锦绣却走上前来定睛一看,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就是那个家伙的尸体!” 周锦绣并非信口雌黄,而是有理有据,只见周锦绣指着那尸体的脑门说,“你看着尸身的头发,没有结辫子,并且将后脑勺一尺来长的头发披散着,而那个尿盆不就是这等模样吗?再看他身上的衣着,跟尿盆穿的几乎一模一样,再说了,这尸体仍有余温,分明是刚死不久,我们几人当中,除了尿盆被刚刚那个女鬼掳去,还能有谁?” 听周锦绣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指其中的疑问又来了,老饭桶当即诘问道,“这…这尿盆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吧?这才几下啊,咋连一点响动都没有啊?” 粟杂米缓缓起身,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皂眼童妖非比寻常,听我师父张瑞阳之前提过,那黑白两个婴孩分别是吸人气血的两个妖物,黑娃娃专吸人血,白娃娃专吸阳气,一黑一白合力联手,再加上母体专门趴在人背上束缚,可谓是一旦被擒,瞬间毙命,好生厉害啊!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粟杂米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心里有些害怕,尤其是老饭桶,暗自生出了许多退意,他本想浑水摸鱼捞上一把,没成想这地宫陵寝之内竟然有如此多的鬼魅,令他心中惶恐不安,因为钱财虽说重要,但是像尿盆这般凄惨死去,即使得了金银财宝,恐怕也没有命花啊。 周锦绣对着众人说道,“那我们此刻可得好生小心了,万一被这鬼魅捉去,定然朝不保夕,瞬间就会化作一具干尸,一定要小心为妙了。” 周锦绣话音未落,只见黑暗四周又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听的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粟杂米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对着大家呼喊道,“诸位小心,大家相互靠拢,背贴着背,千万不能将自己的后背露在空出,时刻提防那鬼魅的行踪!” 粟杂米刚一说完,众人当即就靠拢在一起。 第一一一话 太监宫女 就在这时,宫殿大梁子上突然一个黑影窜落,一把就抓住了潘宥仁的肩膀,准备用力撕扯,潘宥仁吓得顿时大声呼救,此刻粟杂米掏出苗刀,用力朝着黑影的胳膊一砍,只听嗖的一声,那黑影瞬间就退了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饭桶一看情势不妙,哪里还管什么财宝,当下保命最为重要,于是离开人群,转身就朝大门口跑去,试图离开这个地方,潘宥仁看着老饭桶逃离的身影,着急的大声呼喝道,“老东西!快回来!” 老饭桶此刻只想逃命,离开这个恐惧之地,根本不理会身后潘宥仁的呼唤,渐渐的消失在前方。 等了许久,剩下的三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并且此时老饭桶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也没有了,四下寂静无声,粟杂米手中的火把的火光虽大,但是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就如同零零星火一般,对于远处的环境,根本没有一丝探照的能力。 过了一会,三人似乎又听到了一阵阴笑,只不过这声音比起刚才,更加多了一丝嚣张,此刻的周锦绣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举得周围似乎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如同森林的的一群猛兽,正等待着落单的猎物一般,还没等三人反应,就在潘宥仁身体的正前方,突然咕咚一声,好像从房梁上掉下了什么东西,吓得潘宥仁一动不动,连声呼救。 粟杂米赶紧向前,用火把一探,他们惊奇地发现,这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而且从外形和衣着上推断,这正是刚刚逃窜的老饭桶! 潘宥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额间的冷汗咕噜噜的直流,差点都眯到了眼睛,赶紧伸出衣袖擦了擦汗珠,这时,只见粟杂米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有种出来和老子单挑!看我不收了你这妖孽!冷不防地下黑手,一连弄死我们两个人,还真不把我截教法师放在眼里了!” 粟杂米此刻早已是气急败坏,自己堂堂一个截教法师,也是张瑞阳的座下弟子,在这大殿之中,被那皂眼童妖在眼皮底下一连弄死两个人,这让一直自负甚高的粟杂米着实愤懑,想到这里,粟杂米将手中的火把朝着黑暗处用力一扔,仍旧歇斯底里的骂道,“奶奶的!老子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鬼魅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粟杂米话音未落,只见刚刚被自己扔出的火把突然间点燃了前方的什么东西,火光嗖的一下照亮了远处,三人朝着火光处一看,只见火把来回的在前方的石阶上滚动,并且点燃了石阶上的纱帐,由于时间久远,纱帐也早已腐朽,被火苗一烧,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火光通天,犹如一盏巨大的灯笼,强烈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四周,将大殿之内的角落照的一清二楚。 可也就是这巨大的火光,将周围原本漆黑的角落一下子照亮在众人眼前,而这眼前的一幕,一下子印证了刚刚周锦绣的感觉,就是那种狼群窥视的压抑感,但此刻眼前的一幕,比起狼群来,还要可怕得多,先不说周锦绣和潘宥仁这两个不懂法术的普通人,就是精通截教邪术的粟杂米,此刻也已经是抖如筛糠,额间的冷汗不停地直冒,想必眼前看到的东西连这玩了一辈子妖魔的粟杂米都噤若寒蝉。 不仅如此,远处的大门外躲在暗处的黄姑姑和姜文新此刻也惊的是一身冷汗,只见姜文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指着门缝里的东西支支吾吾的说道,“金…金牛姐!里面……这里面…咋…咋……咋这么多人啊!” 黄姑姑没吭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门缝里的一切,只见在粟杂米潘宥仁以及周锦绣的周围,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人,这些人看上去像是许多宫女和太监,一个个衣衫褴褛,像是已经腐朽了很多年了,脸上的皮肉早就皱在了一起,蜡黄蜡黄的,并且这些宫女和太监的脸上都没有眼睛和鼻子,一张脸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黑洞洞的大嘴,不时地从中爬出许多蚯蚓。 躲在门外的黄姑姑粗略的数了数,心里暗暗吃惊,这密密麻麻的人数,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参差不齐的站在那三人周围,里里外外包围了好几层。 此刻站在人群中心的三个人,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见粟杂米迅速转过身对着周锦绣和潘宥仁大吼道,“快跑!” 话音一落,三个人发疯似得冲出人群,朝着殿外跑去,粟杂米疯狂的撞到了许多太监和宫女,开出了一条路,潘宥仁和周锦绣紧随其后,丝毫不敢耽搁。 那群宫女和太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都张着大嘴伸出胳膊朝着三人追去,一片跑,一边大声嘶吼,由于人数众多,巨大的脚步声在地面上来回的震动,这场面相当震撼,恐怕是粟杂米和潘宥仁周锦绣都始料未及的。 粟杂米跑的最快,眼看着快到殿门口了,他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推开了大门,一下子将趴在门口的黄姑姑和姜文新撞的是人仰马翻,也许是速度太快,黄姑姑等人未及躲闪,一下被这突然打开的大门撞到在地上。 粟杂米定睛一看,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殿外也有人,正想朝着盗洞逃窜,突然间回过头来,惊奇地发现,地上的这个人有些熟悉,而黄姑姑也瞪着粟杂米仔细端详。 粟杂米刚想说话,只见背后的潘宥仁周锦绣,嗖的一下窜了出来,紧接着背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影接踵而至,粟杂米顾不得其它,赶紧跟在潘宥仁身后继续狂奔。 黄姑姑一看情况不妙,一把拉起姜文新的胳膊,大声喊道,“快跑!” 大殿的门外,只见五个人影疯狂的朝着洞口跑去,背后一群恐怖的无脸太监和宫女,拼命地追逐。 就在这时,黄姑姑一边奔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豆,并且对着粟杂米大喊道,“杂毛老妖!赶紧借法!我用撒豆成兵!你用阴兵借路!要不然我们都完蛋了!” 粟杂米一边跑一边从挎包的布袋中掏出许多蚱蜢,用手一抛,一堆蚱蜢和黄豆凌空四起,在一阵咒法中,发出啪啪的爆裂声,白色的烟雾中刷刷的跳出了许多人影,争衡交错,凌空翻越,旋转着落在了地上,一面是三十个手执长剑的八旗鬼兵,一面是二十个腰挂绣春刀的鬼谱锦衣卫,只见粟杂米和黄姑姑双手一挥,大吼一声,“上!” 手起刀落,第一排的几十个人头落地……… 第一一二话 背后偷袭 黄姑姑一声低吼,对着一旁的粟杂米大声说道,“老妖怪!你我的恩怨暂且搁置,等处置完这些东西你我再算总账!” 粟杂米此刻也顾不得多想,也只能随声应和,毕竟现如今大家都身陷囹圄,此刻若不联手,面对着密密麻麻的一群鬼怪,想必任谁也别想脱身。 前面的八旗鬼兵拎起长剑一阵挥砍,一旁的鬼谱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也未曾闲置,只见黑暗中不时地闪过一阵刀光剑影,接二连三的有人头被砍落,咚咚的掉在地上滚来滚去。 潘宥仁有些害怕,一个人缩着脑袋蹲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而黄姑姑和粟杂米也随同自己召唤出来的士卒一同杀入阵中,剩下的周锦绣和姜文新则站在一旁观望,静待时机,以便助他们一臂之力。 周锦绣毕竟是有经验的,他知道,封冢墓穴都是四阴之地,极易滋生邪祟,并且一旦风水之地遭到人为改造,便会出现风水惊变的情况,也就是倒斗的人常说的风水破局,所谓破局,就是一块风水极佳的宝地,在没有堪舆经验的人手中,进行没有技术性的改造后,原本兴旺聚气,阳兴鼎盛的地方,就会渐渐地发生逆转,变成采阴补阳的四阴之地,是为风水破局。 用周锦绣的话说,风水宝地就好比一面八卦图,其中阴阳平衡的画面就是我们平常的地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风水价值,如果其中阳面大于阴面,那就是我们常说的风水宝地,是极佳的墓葬地区,一般情况下,葬于风水之地的人,不但尸身可以长期保存,并且还可以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如果生前行善积德比较多的,日后还有机会飞升成仙,即便不能飞升,着良好的风水还可以庇佑后世子孙,福泽绵延。 但是万一阴面大于阳面,那就变成了四阴之地,例如人们常见的乱坟岗,臭水沟等等,这四阴之地也并不是天生就有,而是由阳兴鼎盛的风水宝地演变而来。古人有句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先破后立,否极泰来,也就是说,好的情况发展到极致,就会发生逆转,出现所谓的盛极而衰,就是风水破局。 这汉帝行宫,原本是汉宣帝为了纪念自己的皇后许氏所建,千百年后被当时的明代藩王朱志潔和他的上座法师黄岐镇发现,当时朱志潔也是觉得这汉帝行宫气势非凡,算得上是龙楼宝殿,再加上朱志潔一向爱惜封地内的民力,不打算劳民伤财,就连同黄岐镇悄悄地改造了这一地方,作为自己日后的陵寝之地。 朱志潔明明知道擅自使用这些宫殿是违制的行为,但是还是毅然决然使用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不为人知的考虑,其中,不打算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是其一,二来呢,这汉帝行宫一直埋藏地下,又无人知道,加上法师黄岐镇勘探过后,断定此地是风水极佳的阳兴之地,所以朱志潔才将陵墓定在这里。 但是如今为何却成了一处空穴?并且其中的风水也已经破局,早已形成了邪祟横行的四阴之地,周锦绣有自己的一番猜测,虽说周锦绣并不知道各个家族的宗谱中的历史记载,但是凭借自己对于盗墓方面的了解,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在朱志潔死后,曾经的确是葬在了这里,至于后来,也许是黄岐镇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或许是出于对后世盗墓者的防备,黄岐镇这才受朱志潔的后人,即秦惠王朱公锡所托,为朱志潔将陵寝改了位置,至于改在了哪里,周锦绣当下并没有头绪,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汉帝行宫的风水破局,是黄岐镇刻意而为的。 也许当时黄岐镇考虑到后世即将会有一场大的劫难,就会发生在这陵寝当中,于是故意破坏了地宫内的风水,还将许多凶恶的地狱妖魔封印其中,目的就是,给后世前来盗墓的人,留下难以脱身的死亡陷阱。 想想看,黄姑姑是阐教黄家的法师,粟杂米再不济也是截教张瑞阳的麾下弟子,这两个人在地宫之中也被突然间消失的洞口逼得走投无路,这说明当时改造风水之人是刻意而为的,并且此人的道行和修为,定然在黄姑姑和粟杂米之上,要不然,如今身陷囹圄,这两位法师除了鏖战群妖,居然找不到脱身之策,可见当时破局之人早就料到会有如今这一局面。 想到这里,周锦绣拍了拍姜文新的肩膀说,“老弟,你随我一同避开人群,绕道进入大殿里面,在里面寻找新的出口,成吗?” 姜文新没有答声,也许是对周锦绣已经起了偏见,微微摇了摇头说,“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盯着这个老杂毛,防止他偷袭金牛姐!” 周锦绣一看,似乎并没有说动,于是叹了口气退到了后面。 姜文新看着前方混乱的人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出手,如果说要是面对一群强盗到也好说,可偏偏是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鬼太监和宫女,这一下令他犯了愁,砍人他很在行,但是要说砍鬼怪僵尸,那他还真没有经验。 就在这时,粟杂米悄悄的躲在黄姑姑身后,手心里紧紧地攥着那柄苗刀,看那情势,八成是想从背后暗算黄姑姑,此刻黄姑姑和锦衣卫杀的正酣,也无暇顾忌身后的一切,并不知道这卑鄙的粟杂米居心叵测,想要暗箭伤人。 姜文新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出手,其实并不全是出于能否对付得了鬼怪的考虑,更重要的就是,他也暗自担心,万一这杂毛老道背后偷袭,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虽说黄姑姑并没有觉察到身后的危险,但是这一切却被一旁的姜文新看在眼里,只见姜文新冷眼烁烁,紧咬牙关,手中的扑风刀也渐渐的从刀鞘中拔出,仔细的观察着粟杂米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粟杂米挥起苗刀,大吼一声,“臭婆娘!看刀!” 黄姑姑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为时已晚,只见粟杂米挥舞着苗刀,一脸狰狞的冲了过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粟杂米这冷不防的偷袭,着实令黄姑姑一时间难以反应,只见粟杂米用力一挥,眼看着刀刃就要砍向黄姑姑的脖颈。 嗖的一声,鲜血喷溅,滴滴答答的顺着刀刃流了一地。 第一一三话 紫面恶鬼 粟杂米的苗刀停在了黄姑姑的喉咙前,不偏不倚,就差丝毫就要砍中黄姑姑,这一刀要是砍中了,黄姑姑当下就得殒命,但是,粟杂米却在这紧要关头,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黄姑姑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粟杂米看,只见粟杂米一脸惊愕,浑身颤抖,呼吸和变得十分急促,黄姑姑赶忙后退了几步,探着脑袋看了一眼粟杂米身后,这才恍然大悟。 就在刚刚粟杂米偷袭的时刻,眼看着就要砍中黄姑姑了,这时,躲在身后的姜文新,一个箭步上前,紧握着扑风刀,对着粟杂米的后腰猛然一刺,将刀尖紧紧地扎进了粟杂米的后腰,只见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那一刻,粟杂米也没料到,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紧要关头,竟然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姜文新二话没说,用力将刀锋在粟杂米背后一转,凭借这多年习武的经验,猛然间一抽,只见一股鲜血从粟杂米的背后就喷了出来,还未及粟杂米喊叫,姜文新抬脚就是一踢,重重的踢在了粟杂米的后背上,将他一脚踹倒在地上,倒地的粟杂米痛苦的**,一只手捂着后腰上的刀疤,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 这一刀并不像寻常人刺的那样,姜文新毕竟是习武之人,他深知刀刃一旦刺入人体,只要用力旋转刀锋,就可以短时间内给人造成巨大的二次伤害,一般人若是受了这一下,即便是未中要害,一时间也会丧失反抗能力,即使不死,八成也会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好看的小说) 黄姑姑暗自庆幸,幸亏姜文新在身后相助,否则此刻必定中了这杂毛老道粟杂米的道了,若非姜文新眼疾手快,现如今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黄姑姑俯下身子,一把夺过粟杂米手上的苗刀,对着一旁的姜文新说道,“快!跟我走!” 黄姑姑说完,避开交战中的锦衣卫,跟着姜文新一同穿过人群,径直推开了大门,进入宫殿之中,而后面的周锦绣看着黄姑姑一行人进入了正殿,二话没说,也紧随其后跑了过去。 此刻,大殿外就只剩下重伤倒地的粟杂米以及龟缩墙角的潘宥仁,其余的八旗鬼兵和鬼谱锦衣卫还在不停的抵挡汹涌而来的无面太监和宫女。 潘宥仁一看,其余人都跑进了大殿,自己在窝在此地也不是办法,他一看粟杂米倒在地上,赶紧走上前去,惊讶的问道,“法师,你不要紧吧?这……” 粟杂米疼的趴在地上一个劲的低声吼叫,一看潘宥仁走上前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废话,快扶我起来!” 潘宥仁俯身吃力的搀扶起身负重伤的粟杂米,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可谓举步维艰。这时,只见粟杂米一阵冷笑道,“哼!我就是死,也要和那个姓黄的娘们同归于尽!” 说完,粟杂米朝着地上盘膝而坐,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两只紫色的蛤蟆,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两只蛤蟆拼命地挣扎,但是粟杂米却狼吞虎咽的一口将其吞入腹中,紧接着,粟杂米口鼻中冒出一阵烟雾,渐渐的粟杂米的脸上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紫色,他的眼珠子不停的充血,没过多久,粟杂米的眼睛就彻底的红了。(.) 站在一旁的潘宥仁一看,顿时吓得脸色铁青,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退,胆战心惊的问道,“法师…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粟杂米腰背上的伤口渐渐愈合,正滋滋的发出声响,粟杂米眉头紧锁,脸上的紫色也越来越重,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就在这时,粟杂米对着潘宥仁大吼一声,“快跑!快跑!” 潘宥仁浑身颤抖,听见粟杂米这么一喊,心里头突然间觉得无比恐惧,只见粟杂米额间血脉喷张,口鼻中的紫气呼之欲出,潘宥仁起身刚想要跑,不料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就在这时,背后的粟杂米开始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这股笑声,潘宥仁听着怎么觉得像驴叫,刚一回头,只见粟杂米忽的一下跳了过来,一口咬在了潘宥仁的脖颈上,潘宥仁疼的哇哇直叫,赶忙一把推开,跌跌撞撞的窜进了正在打斗的那群无面太监中。 而此时的粟杂米,身上的气血早已逆转,只见他通体发紫,一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睛在漆黑的地宫中烁烁发光,手上的指甲也在渐渐变长。 其实早在进来之前,他的师父张瑞阳就告诉过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第二柄水晶如意,古墓之中险象环生,万一遇到了什么不测,就用蛤蟆咒,吸大阴之气,如此一来,就无惧任何妖魔鬼怪。 粟杂米此刻稳稳地站在那群鏖战不休的鬼兵跟前,昂起脑袋深吸一口气,只见四周一股浓浓的黑烟聚在口鼻处,随着粟杂米用力一吸,这股黑烟也被粟杂米吸进了鼻子里。 那群宫女和太监的数量太大,八旗鬼兵和鬼谱锦衣卫渐渐的支撑不住了,剩下的几个,也被紧紧的包裹在人群中,没过多久,就彻底的消亡殆尽了。 无面太监们此刻调转过来,对着站在身后的粟杂米发出一阵哀嚎,紧接着如同丧尸一般,一股脑的全压过来,渐渐地将粟杂米身体的周围全部围了起来。 粟杂米咯咯一笑,一双血红的眼睛透射出冷冷的光芒。 只见粟杂米嘴角一咧,轻声念道,“幽冥玄宫,四阴杳杳,阴雷滚滚,诛天法枭,咒阴借力,旱疖为朝,阴天霹雳,驱尽群妖!喝!!” 粟杂米法咒念完,只见四周的黑气开始凝结,悬浮在地宫的穹顶上,犹如一团乌云,越积越多,越聚越大,就在这时,从穹顶上的这团乌云里突然间迸射处几十条紫色的闪电,伴着隆隆的响声,这些闪电犹如一条条发着荧光的分叉树藤,噼里啪啦的打在那群无面太监和宫女的身上。 这些闪电越劈越快,密度也越来越大,只见那群无面太监一个个应声倒地,身上不时地冒着焦糊的黑烟,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顷刻间,刚刚还密密麻麻的那群太监和宫女,在这雷电之中,都化作焦炭,倒在地上。 粟杂米大步向前,穿越过堆叠在地上的尸体,从里面一把拽出晕厥潘宥仁,轻声说道,“对不住了,潘老爷!”说完,一口咬住潘宥仁的脖颈,大口大口的吸着鲜血。 从粟杂米使用蛤蟆咒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清清楚楚,因为师傅张瑞阳说过,蛤蟆咒,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使用,因为这种阴邪的咒法一旦使用,就会渐渐的失去自我,彻底的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鬼。 没过多久,潘宥仁被粟杂米吸得只剩下一具干涸的皮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个奸商劣绅,就这样惨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葬身在阴冷的地宫之中,这一切,恐怕都是潘宥仁始料未及的。 粟杂米缓缓起身,嘴角的血丝不时地滴落,只见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把推开殿门,径直朝里走去。 一个紫面恶鬼,血红的双眼,在漆黑的宫殿中,发出幽幽的红光。 第一一四话 天降水蛭 黄姑姑和姜文新以及身后的周锦绣在宫殿里面一阵狂飙,好不容易才跑进来,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大殿之外的那群鬼太监,没想到的是,这宫殿内部一片漆黑,越走越深越走越远,三个人一时之间都迷失了方向,黄姑姑越想越觉得着急,毕竟在这大殿之中还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妖魔,暗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旦遭遇,就会陷入被动。 黄姑姑担心的是,自己尚有法术防身,即便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动起手来也绝不会含糊,但是身边的姜文新和周锦绣就不同了,虽说姜文新武艺高强,论起单打独斗是把好手,但是对手不是强盗和山匪,而是行踪飘忽不定的妖魔鬼怪,还有那个周锦绣,年轻时虽说也是江湖人物,但是如今早已年过不惑,腿脚也不灵便,别说对付妖魔,就是跑快点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黄姑姑心中一阵纠结,不知道应当何去何从,就在这时,周锦绣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气喘吁吁的对着她说,“老妹妹!听我说,外面的盗洞已经消失了,短时间内咱们是出不去了,我估摸咱八成是中了鬼遮眼了,一定要小心才是啊!” 黄姑姑一听,心里头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窜进心肺,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瞬间直立起来,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好看的小说) 说起鬼遮眼,黄姑姑小时候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说过,在这世上还有一种妖魔专门使用这等把戏,历来妖魔鬼怪都是吸人阳气或是掏空精血的手段,但是,还有一种特殊的鬼怪与其他的鬼魅异同,那就是传说中的夜幽鬼。 夜幽鬼从不吸人气血,而是靠一种特殊的烟雾给人造成幻觉,能够轻易的控制人的视觉和听觉,但凡中了夜幽鬼幻觉的人,在很长时间里都会对现有的环境和人物丧失判断。 历来在封冢陵寝之内,许多的王侯将相都喜欢请法师将其封印其中,目的就是令盗墓者产生巨大的迷幻,一时间进退维谷,难以找到出路。 想到这里,黄姑姑急忙对着一旁的姜文新和周锦绣说道,“你们两个听着,就目前来说,这宫殿之内至少有两只妖魔作祟,其中之一就是之前吸人精气的皂眼童妖,另外一个就是躲在暗处的夜幽鬼,如今我们几人,也包括外面的那几个家伙,估计已经都中了夜幽鬼的幻境,从现在起,你两个定要与我寸步不离,否则一旦走散,后果不堪设想!” 姜文新和周锦绣点了点头,紧紧地跟着黄姑姑身后走去,就在这时,大殿门口发出咯吱的响动,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了一跳,连忙转身回头一看,只见大门口有一个人影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黄姑姑仔细的盯着那个人影,只见黑暗中闪烁着一对血红的大眼睛,正在这漆黑幽暗的大殿里发出红红的微光。[.超多好看小说] 姜文新一看,迅速就拔出了扑风刀,大声叫喊道,“你妈的!又是什么东西?”说完,姜文新挺身而出,站在黄姑姑身前,紧紧地握着扑风刀,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进来的那个人影,俨然一副临战应敌的姿态。 这时,龟缩着脑袋的周锦绣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惊慌失措的指着走进来的黑影说道,“快看,那家伙不是粟杂米么?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被周锦绣这么一说,黄姑姑这才反应过来,但是没过多久,心中又是一阵惊讶,就在刚刚,这粟杂米不是被姜文新一刀放倒在地了么,怎么如今……? 黄姑姑没敢往下想,因为他看见粟杂米脸上挂着的那两颗红光闪闪的眼珠子,心中顿时就觉得不妙,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截教的阴邪法术中最可怕的不仅有五行蛊咒,还有一种带有自杀性质的邪术,即五毒邪法。 所谓五毒,指的就是毒蛤蟆,毒蜈蚣,毒蝎子,毒蛇,毒蜥蜴,其中能够令人脸色发紫眼烁红光的,就数蛤蟆咒了,这一招一旦使用,瞬间可以使施术者的法力变得极度阴邪,短时间内提升到一个很高的境界,但是代价就是,最终失去自我,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恶灵。 想到这里,黄姑姑顿时压力倍增,毕竟现在洞口的路被夜幽鬼封了,一时间内也找不到出口,并且在这黑暗宽阔的大殿之中,在某处黑暗的角落之内,还有一只伺机而动的皂眼童妖,如今再加上这个粟杂米,黄姑姑心里面的压力太大了,自保尚且为难,更何况还要护住身后的两人。想到这里,黄姑姑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叫弟弟黄金魁一起跟来,虽说黄金魁不才,但是再不济也是个黄门法师,至少能帮她分担些压力。 就在黄姑姑若有所思之际,未及做出反应和判断,只见门口那闪着红眼睛的粟杂米叫喊着就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从布袋里掏出些什么。 只见粟杂米从布袋中掏出了许多蠕动的水蛭,凌空一跃,就朝着众人一阵抛洒,大殿漆黑,凌空而落的水蛭渐渐的滚落下来,零零星星的粘在黄姑姑等人的身上,那水蛭腹中带有一面吸盘,能够紧紧地紧贴人的皮肉,吸力极强,顷刻间就会使人失血过多而乏力。 黄姑姑手快,用的都是巧劲,用指头一弹,就将粘在肩膀上的几个水蛭弹落在地上,由于时间太短,那几只水蛭还未张开吸盘,黄姑姑正是找准了这一时机,才将身上的水蛭弹落的。 姜文新是习武之人,手中的扑风刀更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只见姜文新对着空中一阵旋砍,刀锋所过,水蛭们犹如被一个个片掉的牛肉,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周锦绣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有四条水蛭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由于脸上的皮肉大多都暴露在外面,使得水蛭不至于像光滑的衣服上那般无处着力,正好张开吸盘,紧紧地贴在周锦绣脸上,疼的周锦绣哇哇直叫,没过多久,就见周锦绣脸上的水蛭一个个涨的通红,鼓鼓囊囊的像几个长在脸上的血泡。 黄姑姑一看,正准备用手去抓,没成想周锦绣连声大呼,“不可!不可!强行拔出,我脸上的皮肉都会脱落!”就在这时,还未回过身的黄姑姑的后背上,就被刚刚落地的粟杂米猛踹一脚,黄姑姑被这巨大的惯性一推,直接扑的远远地,滚在地上。 第一一五话 黑白婴孩 姜文新一看,也顾不得水蛭在衣服上乱爬了,抡起扑风刀就朝着粟杂米砍去,粟杂米刚刚收脚,尚未站稳,只见姜文新手中的扑风刀迎面看来,也来不及躲闪,只得闭上眼睛用脸上的皮肉硬抗。 砰的一声,挥舞扑风刀的姜文新顿时有些惊慌,这一刀猛砍,居然像砍中了礁石一般坚硬,巨大的反作用力还震得他手心发麻。 原来,这蛤蟆咒果然令粟杂米变得异常强悍,不说别的,单说这皮肉,竟如同甲胄一般坚硬,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姜文新还未收刀,但那粟杂米的动作实在是快的惊人,未待姜文新反应,粟杂米猛地一脚就踩在了姜文新胸口上,只听一声低吼,姜文新连滚带爬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黄姑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着腰背上的疼痛,飞窜到粟杂米的背后,掏出袖子里的一根黄绸子,用力朝粟杂米脖子上一勒,背靠着背,使劲的拽着绸子向下拉,企图勒死粟杂米。 此时的粟杂米早已非比寻常,只听粟杂米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脖颈上的绸子,拼命的撕扯,企图挣脱,但是就在此时,黄姑姑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异样,她的脊背紧紧和粟杂米贴着,黄姑姑感觉粟杂米的后背上似乎有什么鼓鼓的东西正在蠕动,若有所思之际,黄姑姑大喊一声,“不好!”说完,黄姑姑赶紧松开手中的绸缎,伏在地上连滚三圈,闪得远远地。[] 黄姑姑回过头来一看,只见粟杂米的后背上,突然间长出了许多的肉疙瘩,那些肉疙瘩将背上的衣服撑开了许多大洞,并且来回的蠕动着。 此刻,黄姑姑心里想起当时在自家小院里大战长发水鬼和旱疖蛤蟆人的情景,如今的粟杂米的后背,与当日的旱疖蛤蟆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黄姑姑定神思虑,她猜想,这粟杂米的后背上,莫不是也要喷射出蟾毒来? 黄姑姑对着一旁捂着心口的姜文新喊道,“文新老弟,你带着周锦绣赶紧退后,这粟杂米八成是要下狠招了,这大殿中太黑,你赶快扶着他躲到殿外,这家伙的蟾毒一旦喷溅,要是沾染上一丁点,片刻就回死于非命!” 姜文新连忙点头称是,扶起了一旁的周锦绣,一瘸一拐的朝大殿外跑去。 就在这时,粟杂米背后的那些肉疙瘩突然间加速了蠕动,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黄姑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生怕那蟾毒喷溅过来,离的远些,也好有个反应。 但是眼前的结果却出乎了黄姑姑的意料,只见那粟杂米后背的肉疙瘩里并未喷溅出什么蟾毒,而是从里面钻出许多紫色的小蝌蚪,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那些蝌蚪窜出的时候,只听粟杂米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那种声音悲凉中带有一丝痛苦,像是那蝌蚪钻出体外时产生的钻心疼痛。 从背上流出的蝌蚪越来越多,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黄姑姑惊得是目瞪口呆,一时间傻了眼,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看着黄姑姑的表情,想必内心也有一股作呕的冲动。 过了一会,地上的那些小蝌蚪渐渐的分散开来,然后又凝聚成若干个小堆,那些紫色的蝌蚪开始一个个的凝聚在一起,就像是水底的若干个气泡,相互碰撞之后,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泡,此刻这些小蝌蚪和那些气泡的碰撞融合可谓是一模一样,渐渐的,分散的小堆里站立起来四个紫色人形生物,一点一点的发生着变化。 没过多久,那四个小堆上的紫色人形渐渐地凝结成了粟杂米的样子,不仅如此,连衣服和脑袋上的杂乱毛发也是一模一样。 黄姑姑瞪着眼睛数了数,一共五个,也就是说,此刻,在她面前出现了五个粟杂米,个个都犹如紫面恶鬼,真正的粟杂米缓缓的转过身,瞪着血红发光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黄姑姑,张着大嘴,朝着黄姑姑冲了过了,而那四个粟杂米的分身,也紧随其后。 黄姑姑牙关一咬,缓缓地掏出藏在怀中的锦衣符咒,轻声说道,“叫你好好看看我们黄家真正的三才玄法!”说完,黄姑姑张开锦衣符咒准备施法。 就在黄姑姑全神贯注之际,在她的背后的房梁上,缓缓的有一个黑影滑落,那黑影像一个倒吊着的蜘蛛,顺着大殿穹顶的房梁上缓缓落下,突然间,那个黑影迅速伸出双手,唰的一下,就将黄姑姑手中的锦衣符咒夺了过去,由于那黑影过于迅猛,一时全神贯注的黄姑姑也未察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锦衣符咒已经被那个黑色的魅影吊上了房梁。 黄姑姑一下傻了眼,眼看着那几个紫面恶鬼就要冲过来了,可就是在这危急关头,本要施法对抗的黄姑姑,没成想半道上被着半路上杀出来的鬼魅截了胡,这一下子令黄姑姑无所适从,这时,再回头一看,只见粟杂米和身后的四个紫面恶鬼已经近在咫尺,情急之下,黄姑姑也没了主意,赶紧转身,撒腿就跑。 房梁上,抢走黄姑姑锦衣符咒的那个幽灵,正是之前那个背着两个孩子的皂眼童妖,那皂眼童妖瞪着硕大的黑如菩提子的眼睛,紧紧地攥着手上的那条锦衣符咒,那皂眼鬼妖将锦衣符咒张得大大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在这时,趴在她左肩的那个黑色婴孩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娘,这黄黄的床单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话一出,另一个白色的婴孩当即回应道,“胡说!什么床单!这是锦衣符咒,是黄岐镇的东西!” 母妖咧着大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是黄岐镇的锦衣符咒,大殿之下那那个妇人,应该就是他的后人!” 这时,那个黑色的婴孩继续问道,“娘!那几个四色的怪物是什么?” 母妖微微一笑,“那是截教的咒法,那个紫色的怪物应该也是截教的弟子!” 黑色婴孩接着发问,”娘,是黄岐镇将我们困在这里的,我们这几百年来都难见天日,每次想要出去,夜幽鬼总是挡住我们去路,要不,我们今天就杀了黄岐镇的后人,以报多年的宿仇!“ 母妖一动不动的盯着锦衣符咒没说话。 这时候,白色婴孩说了一句话,”娘!我们不应该赍恨黄岐镇,要不是他,当年我也就死了,就没法和你还有大哥待在一起说话了,黄岐镇是我们的恩人。“ 黑色婴孩怒气冲冲的对着白色婴孩说道,”闭嘴小弟!黄岐镇救你,那是他良心发现,用不着对他感恩戴德!“ 母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大殿下面陷入苦战的黄姑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老二说的对,黄岐镇是我们的恩人,要不是他,我就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孩儿了!“ 说完,皂眼童妖拎起手中的锦衣符咒朝着黄姑姑扔了过去…… 第一一六话 童妖相助 黄姑姑凌空一跃,一把接过锦衣符咒,就在这时,粟杂米一把掐住黄姑姑的脖子,剩下的四个替身也分别站在四周,束缚住黄姑姑的四肢,令她一时难以动弹。 虽说拿到了锦衣符咒,但是想要施法,无奈四肢受限,这令黄姑姑犯了难,再加上黄姑姑的脖子上被粟杂米的本体紧紧掐住,别说驱咒施法,即便是呼吸都显得极为困难,但是眼下粟杂米并未做出下一步动作,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若是换做以前,没有使用蛤蟆咒的粟杂米根本不是黄姑姑的对手,两次偷袭,一次是粟杂米亲自动手,另一次是粟杂米借助师傅张瑞阳的五行蛊咒中的咒灵,但是每一次都被黄姑姑破了法,打的落花流水。 黄姑姑的成名绝技,撒豆成兵,由于刚刚已经在大殿之外使用过,短时间内难以再施加咒法,如今只能依靠锦衣符咒上的法力,对粟杂米借力打力,但是没成想,还没来得及驱动咒文,就被穹顶上的皂眼童妖给夺了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锦衣符咒自己就落了下来,不知道是这皂眼童妖不小心从手中滑落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当然,此刻黄姑姑没有时间去想,毕竟有一只手正在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任谁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中的原由。[] 黄姑姑身体四肢受缚,而且明显感觉喉咙一阵剧痛,但是又无可奈何,想要呼唤门外的姜文新,却支支吾吾的叫不出声来。 忽然,一只黑影窜落下来,只见是那皂眼童妖俯身从穹顶的梁上落了下来,如同飞火流星般极速,忽的一下就落在了粟杂米的跟前,这时,那母妖两肩上的一黑一白两个娃娃,两脚用力一蹬,跳在了粟杂米的两肩,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住粟杂米的两只耳朵,疼的粟杂米松开手掌哇哇直叫。 那母妖瞅准时机,只见这粟杂米刚松开手掌,那母妖便朝着粟杂米的四个替身的眼睛一阵猛刺,那几双眼睛被刺破后流出许多紫色的蝌蚪,瞬间,这四个替身就犹如融化了的冰人一边,消解成了四堆密密麻麻的蝌蚪,在地上来回的活蹦乱跳。 黄姑姑一下子轻松了,连忙一个趔趄退避三舍,与粟杂米和这皂眼童妖拉开距离,毕竟,这个皂眼童妖是敌是友尚难分辨,但是从它攻击粟杂米的情势上来看,这皂眼童妖不像是敌人。(.好看的小说) 就在这时,那母妖转过身来,用那一双黑如菩提子的眼睛看着黄姑姑,轻声说道,“对付截教的蛤蟆咒,普通的刀剑是难以奏效的,得用地缚咒将他的三魂抽离,方可镇住!” 听完这句话,黄姑姑顿时豁然开朗,这皂眼童妖并非敌人,之前的出手相救也绝非偶然,想必都是这皂眼童妖刻意为之,为什么它会出手相助?黄姑姑想不明白,但是此刻也没有必要去考虑这些事情,只要能收拾这粟杂米,除掉这一祸患,才是当务之急。 那两个黑白的娃娃依旧死死地咬住粟杂米的耳朵,任凭他如何挣脱,就是死咬不放,母妖也瞅准机会,抡起背后的那条细长的黑色尾巴,一把缠住粟杂米的脖子,死死地勒住,并且回头对着黄姑姑喊道,“快!抽出他的三魂!” 黄姑姑也没犹豫,稳扎一个马步,张开锦衣符咒,驱动咒文,施法降妖,黄姑姑挥舞着锦衣符咒,连翻三个跟斗,走到粟杂米跟前,将锦衣符咒盖在粟杂米的额头上,就在锦衣符咒缓缓落下的那一刻,那两个娃娃赶忙纵身一跃,从粟杂米的肩上跳离,轻轻地落在了黄姑姑的肩膀。 黄姑姑一只手按在覆盖在粟杂米脑袋的锦衣符咒上,驱动引魂咒法,将粟杂米的三魂从颅脑中缓缓引出,但见粟杂米低声吼叫,拼命的挣扎,这时那两个黑白的娃娃对着黄姑姑说道,“我们两个来帮你!”说完,这俩娃娃张着大嘴对着已经露出一半的三魂猛吸。 这两个娃娃向来就是以吸食气血为生,此刻正好能助黄姑姑一臂之力。 吸力所致,风卷残云,只见在这两个娃娃的帮助下,黄姑姑一把就将粟杂米的三魂抽了出来。 黄姑姑用力捏紧了锦衣符咒的末端,此刻粟杂米的三魂正被锦衣符咒包裹着,形成了一个圆圆的气囊,黄姑姑紧紧捏着末端,防止三魂散去。 被抽离三魂的粟杂米的躯体,此刻只见他两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 好在半路上有这皂眼童妖相助,否则,没有了黄豆和符咒的黄姑姑,一时间也难以应付这施了咒的粟杂米,想到这里,黄姑姑会意一笑,但是顷刻之间心中便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包裹在锦衣符咒里的粟杂米的三魂,还不时的来回挣扎,在鼓胀如皮囊的锦衣符咒里东碰西窜,来回的晃悠,黄姑姑也紧张的攥着锦衣符咒包裹的末端。 肩膀上的那两个娃娃纵身一跃,跳回了母妖的肩膀上,还不时的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只见那母妖对着黄姑姑说道,“这么拿着也不是办法,最好能将它缚在地上,以便找个法器镇住,如此一来,他便不能猖狂。” 黄姑姑一听,心中顿时有些疑惑,因为在她看来,这皂眼童妖也是封印在这地宫中的鬼魅妖魔,但是身为妖魔的它,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法术和技巧呢?再说,它是一个妖魅,为何会帮助自己对付粟杂米这个截教恶徒,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这个皂眼童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至少在它的经历中是这样的。 黄姑姑刚想发问,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那皂眼童妖忽的一下窜上房梁,在这黑暗的大殿之中,只闻得一阵余音飘来,那声音对着黄姑姑说,“你不必多想,我出手助你仅仅是因为你先组黄岐镇曾对我的孩儿有恩,如今我救他后人,与你们黄家恩怨两清,你也速速离开此地,真正的封冢并非在此。” 第一一七话 幽鬼现身 其实黄姑姑心里也明白,但是此刻她很好奇,当年是祖师爷将这些妖怪抓进来的,这皂眼童妖的孩儿受了先祖什么恩惠,今日方才出手相助的,但是看这个情形,这皂眼童妖想必也是不愿多说,否则还未及黄姑姑开口,就早早的闪到了屋梁上。 黄姑姑虽然也知道不应当多问,但是她面临的问题促使她不得不开口,毕竟现如今活着的三个人都没法出去,路口也被夜幽鬼封住了,要是再找不到出口,就会面临困死的结局。 “请问,这夜幽鬼的遮眼幻术如何破解?这样一来,我们几个也好出去。”黄姑姑问道。 “哼!要是能破解鬼遮眼的幻术,我也不会和我这孩儿呆在这里几百年!” 黄姑姑不信,因为之前他就听弟弟黄金魁和徒儿李文国说过,曾经从这封冢之中跑出一个花驴老妇,还杀死了自己的弟媳,在小院里,要不是李文国和罗二胖来得及时,当时黄金魁可能也会有性命之虞,想到这里黄姑姑对着大殿的屋梁上说道,”如果没有出口,那花驴老妇怎么说?“ 停了半响,皂眼童妖愣是没说话,这时只听一个婴孩娃娃的稚嫩之声传来,”花驴奶奶是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之后离开的,就那样静静地消失了。“ 这句话提醒了黄姑姑,令她一瞬间恍然大悟,她心想,对啊,这水晶如意上的水晶婴儿拥有驱动三道恶鬼的能力,莫不是当时受到召唤,那花驴老妇才得以逆转时空,跑到封冢之外的。 但是问题也接踵而至,此刻如何破解鬼遮眼这种幻术呢?这可一下子难坏了黄姑姑,无奈之下,黄姑姑只好转身朝殿外走去,看看那个有过盗墓经验的周锦绣伤势如何了,顺便与他商议商议脱身之法。黄姑姑刚要啊转身,只见那皂眼童妖忽的一下跳到她跟前,轻声说道,”石阶上放有一棺椁,那是当日朱志潔用过的,只因为黄岐镇后来替他改了风水墓道,就一直空置在这里。那里面有一幅朱志潔的御真画像,你速速将它拿去,留在这里也无用处。“ 黄姑姑将信将疑的走上石阶一看,果然那里摆放着一副棺椁,为了探探虚实,黄姑姑还刻意的用手敲了敲,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对着那皂眼童妖说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皂眼童妖咧着嘴角一笑,”别问我,你拿与不拿与我何干!“ 黄姑姑悻悻一笑,她知道这皂眼童妖定然有许多不足为人道的故事,只是当下不愿细说,黄姑姑一想也罢,只好硬着头皮打开棺椁。 棺椁的盖子上裂开了一个大洞,细看之下,足有一臂来长,棺椁沉重,量黄姑姑一介女流,想必也搬挪不动,此处距离大殿门外少说也有几百米远,即使呼唤殿外的姜文新,只怕也无人响应。 事情并没有什么蹊跷,反而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黄姑姑挽起衣袖,将胳膊伸了进去,从那一臂来长的裂缝中用手一掏,果然从中拿出了一副画卷。 大殿里光线幽暗,黄姑姑并未张开那副御真画像,而是紧紧地捏在手心,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身后的皂眼童妖对着黄姑姑说道,”这里由于风水破局,早已被你先祖弃之不用,昔日的汉帝行宫,如今已变成遍地积尘的废墟,好些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这里是秦康王的陵墓所在,可惜啊,虚晃一枪,被你先祖黄岐镇移花接木,另置他地了。“ 黄姑姑没有说话,因为秦康王真正的陵寝所在,想必只有先祖黄岐镇一个人知道,要找的东西也定然在其中,可惜的是,族谱的记载上留下的些许蛛丝马迹,细心的黄姑姑也有所察觉,她心里暗暗猜测,莫非,真正的陵寝在那个地方?! 皂眼童妖肩膀上的孩儿不停的说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好想出去看看,这么多年了都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 母妖风轻云淡的说了句,”不用了,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与阴谋,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地宫里,我们自由自在,一旦到了外面,我们就是妖魔,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尽管他们也从不在乎我们是不是真的害人,不分良莠,会请来法师将我们全部诛杀,这就是人的世界!我们虽然是妖魅,但娘却可以和你们两个可爱的孩子在一起,娘就不想出去了。“ 两个孩子听完母妖的话,陷入了沉思,终于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娘,孩儿要与你在一起,不出去了。“ 黄姑姑一边走,一边微笑,仿佛被这一对母子的说话感动,她转过身后对着皂眼童妖说道,”水仙一旦出去,定然不会泄露里面的事情,也希望你们母子在此好好地生活修炼,远离尘嚣。“ 说完,黄姑姑径直朝大门口走去,一把推开殿门,回头望了望皂眼童妖,转身离去。 大殿里,皂眼童妖站在正殿久久未曾离去,这时只听闻那个黑色的娃娃窃窃私语道,”娘,刚刚那个女的,长得好难看啊……!“ 母妖…………………“ 白色娃娃回应道,”大哥,你以貌取人,她虽然不好看,但是她的心地应该是善良的。“ 母妖咧嘴一笑道,”咱们欠黄岐镇的恩情,现如今还清了。“ 两个娃娃异口同声道,”恩!“ 大殿外,黄姑姑刚一出门,就见周锦绣瘫在地上,不停地发出痛苦的**,一旁的姜文新蹲在周锦绣身边,不停地去捏周锦绣脸上那几个胀得通红的水蛭,还不时的开玩笑说,”干脆让我用刀把你了结了,省得你痛苦!“ 黄姑姑走上前去拍了拍姜文新的肩膀说道,”去去去!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姜文新拿着扑风刀悻悻转身,黄姑姑看着周锦绣脸上的水蛭,一脸愁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一八话 离冢归家 周锦绣捂着脸,痛苦的说道,”大妹子,得赶紧找到出路啊,要不然咱么就会被困死在这里!之前那些太监和宫女,都会在一定时间之内重新循环,这里的风水已经破局了,滋生的邪祟是杀不尽的,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啊?“ 黄姑姑着急的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这幻觉法术向来难以破解,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如此,除非有我先祖黄岐镇的阴阳眼,不过这都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一旁的姜文新转过头来,一把抽出黄姑姑夹在腋下的那幅画卷,兴高采烈的说道,”金牛姐,你咋还盗窃陵寝的东西啊!“ 黄姑姑一把夺过画卷,狠狠的敲了一下姜文新的脑门说道,”胡说什么!这是康王爷留下的御真画卷!“ ”画卷?御真?啥啊?“姜文新问道。 只听一旁的周锦绣一针见血的说道,”遗像!“ 姜文新赶紧将画卷松开,不好意思的朝黄姑姑道歉。 就在这时,突然间身后的一处墙壁上传来一阵响动,只见一个人薅这一个小侏儒的头发,穿墙而过。 这时黄姑姑和姜文新以及躺在地上的周锦绣定睛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金魁!你咋来了?“黄姑姑难掩心中的疑惑与兴奋。 只见黄金魁朝着那个小侏儒的屁股上连踢两脚说道,”哼!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本来早都进来了,谁知道这小王八蛋堵在门口,死活不让进,还威胁我说,进去了就别想出来,我气不过,就把它打了一顿,这才发现,这小王八蛋用的是幻术。“ 黄姑姑俯身对着那侏儒说道,”你是夜幽鬼?“ 那小侏儒斜瞪了黄姑姑一眼说,”是又怎么样!“ 黄金魁气的又是一阵猛踢,但是那小侏儒丝毫不肯服软,依旧瞪着黄姑姑。 众人都没料到,传说中致人幻觉的夜幽鬼,居然是一个长相怪异的小侏儒,这令黄姑姑等人有些难以置信,只见黄姑姑一把撕住那夜幽鬼的长耳朵,笑着问道,“怎么,你这小家伙还不服气?” 夜幽鬼不屑的转过头说,“哼!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放我出去,代我摆出鬼遮眼,看你们谁能逃出去?!” 说到这,黄金魁恍然大悟的对着黄姑姑说道,“敢情这小东西一直趴在洞口对你们释放幻觉,难怪了,我就说么,这小东西摆出个大字形,用身体堵在门口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搞了半天原来是鬼遮眼的把戏啊!” 黄姑姑笑着拍了拍夜幽鬼的脑门,认真的说道,“你这小东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么,所有人都在这幻境之中寻不到出路,幸亏我弟弟来得及时,要不然非困死不可。” 黄姑姑话音刚落,只见那夜幽鬼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难过的说,“是我无能!辜负了三秦法师的遗训,呜呜呜……黄大师……小幽没能守住出口,丢了您老人家的脸面了!” 众人骇然,听着这夜幽鬼的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黄金魁和姐姐面面相觑,一脸惊愕,悻悻然的四下看了看,这时黄姑姑赶紧俯下身子轻轻地抚了抚那夜幽鬼的额头,语气柔和的说道,“小家伙,你先别忙着哭,我问你,你说的这三秦法师是谁?你说的给他老人家丢脸又是怎么回事?” 夜幽鬼不屑的瞟了黄姑姑一眼,停止了哭泣,爱理不理的说道,“连三秦大法师黄岐镇都不知道,还敢来盗墓!你们的脑子都叫猪拱了吗?” “嘿!小东西,你还骂人啊!”说完,黄金魁对着夜幽鬼抬腿就是一脚。 黄姑姑一看,赶紧过来阻止,“金魁!快住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这小家伙,不许打它!”说完,黄姑姑连忙安慰夜幽鬼道,“我说小幽啊,你是叫小幽对吧?” 夜幽鬼委屈的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黄姑姑接着问道,“我就是三秦法师黄岐镇的后人,我叫黄水仙,踢你的那个是我弟弟黄金魁,我们此行并非为了盗墓,而是专门前来监视这些歹人的行踪的,这些坏人已死,我们这才打算离开的。” 夜幽鬼有些将信将疑,“你说你是黄大师后人,你可有凭据?” 黄姑姑微微一笑,将手中拎着的那个鼓囊的布包在夜幽鬼眼前一晃,自信的说道,“你要是真的认识我家先祖,想必这锦衣符咒你定然是认得的吧?这东西可是先祖黄岐镇的法宝之一!” 夜幽鬼眉头紧锁,静下神来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鼓如气囊的布包,正是黄岐镇当年所用的锦衣符咒,夜幽鬼这才信服,于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兴高采烈的对着黄姑姑说,“好!我相信你!说吧,你要问什么?” 黄姑姑指着大殿说道,“这里面的那个皂眼童妖还有你,当年是怎么被我先祖弄进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秦康王朱志潔的陵寝变更的?” 夜幽鬼于是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欢快的像个孩童一般,对着众人说道,“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带着我出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黄姑姑无奈的看着众人,叹了口气说道,“哎…好吧!不过你可得记住了,要是出去了,你要是敢伤害其他无辜或者偷偷开溜,就别怪我用阴火将你烧了,到时候魂飞魄散有你受的!” 众人说毕,黄姑姑带着夜幽鬼,黄金魁和姜文新抬着周锦绣,顺着洞口朝外面走去。 出去时已是晌午,黄金魁在三老太爷家接回宝槐和二胖,姜文新送周锦绣回到周家,早已是疲惫不堪,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黄姑姑一个人来到了祠堂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用石灰粉在地上画了一个三才玄关阵,然后施法,试图将包裹在锦衣符咒里的粟杂米的鬼魂缚在地上,这么做原因有三,第一,粟杂米之前用的是蛤蟆咒,他的阴魄难以用阐教法术化解,毕竟蛤蟆咒是截教中较为阴邪的法咒,如果消灭不当,蛤蟆咒的毒瘴气消散开来,对于全村人都是威胁。 第二,缚咒都是时空封印的法术,只要处理得当,就能将粟杂米的三魂禁锢在时空夹缝中,不至于危害人间。 第三,人的十全魂魄缺一不可,如今抽离的只是这粟杂米的三魂,在地宫中的身体里还留有七魄,一旦三魂被阴火俱灭,单独剩余的七魄会在阴阳之中难以平衡,俗话说的好,做事情切莫赶尽杀绝,如果毁了粟杂米的三魂,那么百年之后,粟杂米恐怕连轮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一一九话 祠堂缚咒 黄姑姑将锦衣符咒的末端松开,只见一股紫气从中窜出,那股紫气刚想飘散,不料地上的三才玄关阵突然冒出一阵金光,分别从上关口天神阵和中关口人修阵以及下关口地狱阵中窜出三条金光闪闪的铁链,三条铁链来回旋转着将那股紫气缚住,忽的一下就嵌进了地面,突然间祠堂里一阵阴风四起,吹乱了黄姑姑的头发,而地上的石灰痕迹,也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黄姑姑又拿出那幅秦康王的御真画像,放在堂前,黄姑姑对着画像上了三炷香,连连叩首,就在这时,地上刚刚施法的那块地上,有一个紫色的人头窜了出来,似乎正在挣扎,黄姑姑回头一看,一脸惊讶,没成想这粟杂米的三魂正在试图冲破缚咒的束缚。 “这……怎么会!”黄姑姑惊讶的说道,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堂前的朱志潔御真画像上突然窜出一道金光,那金光犹如天罗地网,纵横交错的覆盖在了地面上冒出的人头上,只听轰的一声,祠堂之中灰尘四起,尘雾弥漫,呛的黄姑姑一阵咳嗽。 没过多久尘埃落定,祠堂里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团龙密纹,张牙舞爪的盘旋在地面上,将之前施法的地方紧紧的覆盖着。 黄姑姑心里清楚,想必这一幅御真画像上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紧要关头,追加了一道禁咒。 回到小院,黄姑姑顾不得一身的疲惫,叫弟弟将那地宫中带回的夜幽鬼叫了出来,谁知道这夜幽鬼刚一进们,就朝着桌子上的一面铜镜上窜了过去,纵身一跃,嗖的一下就钻进了镜子里,如今黄姑姑办完事情回来,正要叫出这夜幽鬼问个明白,但是任凭黄姑姑和黄金魁怎么呼唤,这夜幽鬼始终不露面。 黄金魁气的叫喊着要砸了这枚铜镜,幸好黄姑姑及时阻止,也就在此时,这夜幽鬼才将模样显现在镜子中,对着黄姑姑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急,我本身就是寄宿在镜子之中的,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重回镜面,怎么说也得收拾收拾里面的环境吧,耽误一会功夫也是正常的,你们俩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黄姑姑虽然不知这夜幽鬼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看它那滑稽可笑的模样,也不愿意继续深究。 夜幽鬼在铜镜里对着黄姑姑和黄金魁继续说道,“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尽管问我,我这就一一解答给你们,不过我有言在先,我给你们答复完以后,你们必须天天给我焚香,并且没事不许打搅我,否则我就再也不出来了!” 黄姑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成成成!就按你说的办!” 那夜幽鬼咯咯一笑,接着说道,“是这样的,秦康王下葬后的第二年,朝廷上就派了许多密探前来调查,想要收集朱志潔生前谋反和违制的证据,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秦惠王朱公锡才授意黄岐镇大师秘密迁葬了康王的棺椁,并且命我们在地宫中看守,一旦发现潜入的人员,立即处死!” 黄姑姑接着问道,“那皂眼童妖和那个跑出来的花驴老妇呢?” “哎…再别提了,那花驴老妇早都不耐烦了,一直找机会要溜出去,不过可不是我放它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花驴老妇就消失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可是兢兢业业守在洞口,只许进不许出!”夜幽鬼说。[.超多好看小说] 黄姑姑点了点头,接着问,“那皂眼童妖呢?” “这皂眼童妖倒还好,之前在外面时,那皂眼童妖的一个孩儿被一个道士所伤,幸好在途中遇到了黄大师,原本黄大师也是打算杀了它的,谁知道这母妖怪一个劲的哀求,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回它那两个孩儿的性命,黄大师见它爱子心切,这才放过它去,还救了它的孩子,后来这母妖为了避祸,请求黄大师为自己寻一处安身之地,于是就到了这地宫里,嘿嘿,现如今你就是叫它走它也不会离开。” 黄姑姑鄙夷的望着夜幽鬼说,“那你呢?” 一听黄姑姑反问自己,夜幽鬼突然间哽住了,两只眼睛来回游动,转过身,嗖的一下就不见了,黄姑姑一个人拿着铜镜干巴巴的站在那里,生气的说道,“这小东西,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时,黄金魁地来一碗黑枣茶,对黄姑姑说,“姐,潘宥仁死在地宫里了,粟杂米也被禁锢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黄姑姑沉思了片刻说,“这几天你把家里的资料和书籍全都整理出来,咱们好好地翻一翻记载,看看字里行间能否找到什么关于康王陵寝线索,一来呢,我打算找到苏小沫的骨灰,毕竟我答应过她,要将她的骨灰安置在康王陵寝的旁边,二来呢,我也很想见识见识另外一柄如意,看看这两对如意合并之后能够产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就在这时,黄姑姑一把抓住正在和宝槐嬉闹的二胖,对着二胖说,“小胖子,你去给姑姑办件事!” 二胖问道,“我?你叫我干啥?” “去山西!把文国给我找回来,我有急事要和他商量!”黄姑姑脸上划过一丝焦虑。 二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我一个人啊?不成!我没出过远门!” 黄姑姑一把揪住二胖的耳朵说道,“你不去试试!看我不收拾你!” 二胖疼得直叫唤,连忙答应,一边喊叫道,“成成成!我去还不行吗?疼…疼…姑姑我去还不成吗?” 黄姑姑放下手中的铜镜,看了一眼窗外,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对着二胖说,“明天一早你就动身,我去周锦绣家给你筹些盘缠,最迟两个月,你必须把文国给我叫回来!” 黄金魁疑惑的问道,“姐,这么着急的叫文国回来有什么急事?” 黄姑姑一脸阴霾的说,“潘宥仁死了,粟杂米也被咱们收拾了,你说,那个张瑞阳知道了会怎么做?” 听黄姑姑这么一说,黄金魁顿时觉得后背上一阵冷汗,他明白,粟杂米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术士,张瑞阳才是幕后的元凶,这次势必会激怒张瑞阳,如果他出手,那后果……祸福难料啊。 第一二零话 父女团聚 “来,慢点,我扶你下来!”我扶着婉玲的胳膊,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婉玲一直盯着前方,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看到婉玲这副表情,我心里多少是明白些什么,至少我敢断定,此刻她眼睛里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高兴,具体的说,就是“近乡情更怯”,毕竟她回家了。 走了这么久,我们终于是到山西了,只不过九叔没有跟着来,半路上他说有些私事,就匆匆告别离开了,不过九叔临行前跟我说过,日后有机会还会相见。 也许是因为九叔对我现在的能力比较放心,自从石板洞出来,这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许多虎豹豺狼精灵邪祟,不过都是我出手收拾的,九叔只是在一旁看着,因为他老人家心里清楚,打我开了阴阳眼之后,在祖师爷黄岐镇意念的指导下,法术功力突飞猛进,说的更贴切些就是,日新月异,一天一个台阶! 正因为如此,九叔觉得也不用在保护我们了,毕竟以我现在的能力,保护九叔都绰绰有余。 快到山西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婉玲神情上的不自然,不过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即将回家与自己父亲团聚的时候,婉玲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感性的女人,她内心有些百感交集是正常的,不要说他,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一路的经历促使我成长了不少。 我和婉玲站在一家宅院大门口,说是宅院,但是并不大,看着还很小,给人的感觉很窄且不够宽敞,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婉玲从小长大的家,这个小宅院里肯定是住着婉玲的父亲,冯玉堂。 婉玲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看得出来,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之前的箭伤虽然痊愈,但是婉玲身子却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她下马车的时候还需要我扶。 噔噔噔……婉玲敲了敲门,但是似乎没有人应答,婉玲一连敲了十几下,这才听见有人答应,“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婉玲没吭声,眼睛里的泪水随时都会溢出,我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就像刚才她敲门一样,前三下并不是很大声,但是后面的十几下越敲越大声,也越敲越急,因为她心里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自己的父亲。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一个清瘦矍铄的老头打开了门,一边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看了看,一边用手系了系上衣的扣子。我一眼就看出来这老头是婉玲的父亲冯玉堂,原因很简单,这男人的辫子上虽说有些许白发,但是脸上的皱纹并不多,所以我断定他最多也就是五十出头,跟他那亲家周锦绣差不多大。 还有就是眼神,我站在婉玲后面,那一霎婉玲的眼神是什么样子,我没看清楚,也看不清楚,但是这老头的眼睛我看的可是仔仔细细的,因为他探出头看见婉玲的时候,眼神里透出了些许惊讶,还有一丝感动,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为什么?因为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去舅舅家找我妈和我弟弟,我妈开门看见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老头长得很英俊,也不是说英俊,就是很好看,很养眼,特别像我小时候在干部大院放映室的电影里看到的那些高大全的英雄角色,要不然这冯玉堂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呢? “爹!……”婉玲终于是压抑不住了,一把抱住自己父亲,放开声音大哭,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哭的异常难过,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搂着父亲不放。而冯玉堂呢,也轻抚着女儿脑后的头发,老泪纵横。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爹的宝贝女儿终于是回来了!来!让爹瞧瞧,看看你胖了瘦了?”冯玉堂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道。 婉玲也流着眼泪苦笑着,一个劲的叫爹。这把我在后面看的难受的,我心想,你们父女俩总算是团聚了,我这接下来算是什么事啊?野人?情夫?奸夫?野汉子?我一个劲的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头衔,以便待会他们父女俩寒暄完毕,问到我的时候我也好有个应答,我总不能说我是送婉玲回来的保镖吧?到时候冯玉堂给我点银子把我打发了,我上哪去啊?这不行,但是我又怎么跟冯玉堂解释我跟婉玲的关系呢? 难不成叫我说,我是婉玲的男朋友?这也不成啊!婉玲是周鹤山的老婆,这会儿又冒出来个男朋友,我的天,还不把这冯玉堂当场气厥过去啊!再说了,这对婉玲的名声也不好啊!我们俩之间那可是很纯洁的,并没有那些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冯玉堂这时候终于看见我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婉玲的肩膀,瞪着眼睛看着我说,“女儿啊,这小伙子是…?” 婉玲这时候也突然间一脸的惶然,也许她这会的想法跟我刚刚想的一样,我是谁啊?男朋友?情夫?她的汉子?只见婉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冯玉堂也察觉到了有些不自然,正准备张嘴说话,不料我大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冯婉玲和冯玉堂都被我这一举动吓得不轻,其实别说他们俩,就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事后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慧,这种临危不乱急中生智的天赋,绝对是遗传了我那个被关在马棚里改造的父亲。 “女婿周鹤山!拜见岳父大人!”我一边说,一边磕头,因为当时兴这样。 婉玲眼睛瞪的很大,可能是被我这句话惊住了,她绝对没想到,我会说自己是周鹤山,我的这一举动,着实令婉玲大跌眼镜,但是她也明白,我也是无可奈何,这么说,并不仅仅是为了冒充欺骗,更重要的是保全婉玲的名节,在这一点上,我和婉玲是心照不宣的,从她之后红着脸一阵苦笑来看,她心里也八成对我有些赞叹。 冯玉堂一看,赶紧跑过来一把将我扶起,拍着我的两肩说道,“哎呀,我的女婿呀,十几年都没见过你了,没想到你都这么高了!恩恩。不错。不错。”冯玉堂一边说,一边来回的打量着我。毕竟冯玉堂上次见周鹤山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了,而且婉玲结婚的时候,冯玉堂也没去,他哪知道现在的周鹤山长什么模样啊。 突然间冯玉堂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瞪着我说道,“不对……不对!” 第一二一话 刺痛内心 “岳父大人,有什么不对啊?”我连忙问道。[] 冯玉堂指着我的脖子说,“你的辫子呢?” 我在才明白,这会儿还是清末呢,很多人都是有辫子的,当然也包括周鹤山,至于我,我和二胖都是从六十七年后来的,我们那里有什么辫子啊?不过我又一次发挥了我的智慧,再一次令一旁的婉玲深深拜服。 “辫子?哎。这东西我早都剪了,我们那里不兴留辫子的!”我急忙解释道。 冯玉堂越听越糊涂,他心想什么叫我们那里啊?在他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方圆万里都是大清朝的天下,什么地方他能不留辫子啊?不过,冯玉堂的疑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我也早已准备怎么说了。 我还记得那日在东曹客栈,我去的早,客栈的店小二看我的衣着发饰与其他人异同,于是误以为我是留洋回来的假洋鬼子,当时我还记得,我就凭这身装扮黑吃黑蹭了小二两个肉夹馍和一碗小米粥。 “岳父大人,我小时候啊,我爹就要我去留洋了,我在国外上了几年学,人家洋人不兴留辫子,我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所以我就入乡随俗,把辫子剪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憋住,就怕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 “呦呵,你老子能行哈!居然还有钱送你去国外念书啊!哎…不过这也好!多少也涨了见识了,行了,不说了,你们俩进屋来,爹给你们热点烧酒,暖暖身子。”说完,冯玉堂招呼我们进入屋里坐。 一进门,我发现这冯玉堂家并不大,也就是分个前厅和后厅,中间一个露天的小院子,东西还有两厢房,有点像四合院,不过比起四合院要小得多,虽说小点,但是里面的装饰都很漂亮,也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冯玉堂多少还是有些钱的,虽然地方小,但是倒也精致。 比起陕西的大院子,山西的房子建造的都挺特别的,论起精细程度,那比起陕西的大院子可精致的多,但是规模可就小的多了。自打进门,我心里头就若有所思,之前听说这山西老抠能聚财,果不其然全都验证在这冯玉堂的身上了,但是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让婉玲听见了,非得抽我才是。 周锦绣一家之前也是山西的,只不过后来迁到了陕西关中,十几年下来,也被同化得差不多了,但是骨子里还透露出了些原来的习惯,比如有钱放在井里舍不得花。 坐在屋里,婉玲迫不及待的跑到后厅去收拾房间,我和冯玉堂坐在前厅喝酒,冯玉堂几杯酒下肚,有点上头,借着酒劲对我说道,“鹤山啊!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和你爹周锦绣的恩恩怨怨与你跟婉玲没有关系,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过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也喝了几口烧酒,对着冯玉堂说道,“岳父大人,当年老坟村宪王墓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时间长了,也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跟我和婉玲没啥关系,我也不想参合!” 过了半晌,只见婉玲从后厅走来,对着我说,“李……鹤山哥!我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待会给你抱个枕头过去,这几天你就睡那里。”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这时候“老丈人”冯玉堂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说,“都结婚半年了!这么生分干嘛?在娘家也别拘束,不用分开睡!都住一个屋里去!” 婉玲一脸茫然,神色中有些惶恐,一时间难以适从,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头都快乐开花了,连忙对着婉玲说道,“就是嘛,都是两口子了,那么生分干嘛?晚上就睡一个屋!” 婉玲气的瞪着我一个劲的看,但是她又不能说明,急的直跳脚,婉玲着急的解释道,“我那房间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 “没关系,我侧着睡,凑合着挤挤就行,我不嫌!”我硬憋着,生怕自己笑出来。 婉玲无奈的转身回去,似乎很生气!但是此刻的我,早已乐的心花怒放,看着刚刚的婉玲那生气的模样,我早就憋得肚子疼了。 晚上我和婉玲还有“岳父大人”围在桌上吃饭,晚饭很简单,婉玲煮了一锅白皮面,炒了两个鸡蛋,一人一小碗老陈醋,沾着面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是婉玲亲自做的,我就觉得吃的很香,由于冯玉堂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厨房里也没有备下太多东西,吃白皮面确实没有油泼面或者臊子面那么香,但是俗话说得好,客随主便,更何况还是我“媳妇”婉玲亲自煮给我吃的。 晚饭过后,“岳父大人”带着我在周围转了转,跟我简单的讲了讲这些年家乡的变化,谁谁谁当官了,谁谁谁发家了,谁谁谁全家都死了,我低着头听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因为这里的变化关我屁事,谁家当官,谁家发财,谁家死人,那跟我没啥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此时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一会儿回去了,晚上怎么睡?这是个问题,但是,也是个机会。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 冯玉堂住在前厅,我和婉玲住在右边的厢房里,右边的厢房原先是婉玲做姑娘时的闺房,里面设计的很别致,一看就是秀外慧中的良家女子所住的地方。 婉玲坐在绣床边上,我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不时地用手玩弄茶杯,还时不时撇婉玲两眼,但是我们都不说话,也不好意思说话,毕竟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也不好说什么,婉玲低着头不停的捏着床头的帘子,眼神来回的游离。我虽然装作心不在焉,但时不时的还会观察婉玲的表情。 “我晚上睡哪啊?”我轻声问了句,一边说,一边把指头伸进杯子里来回转。 婉玲没吭声,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心中大喜,想着婉玲难道是想明白了?故意沉默?那就是默认了?哈哈哈,这时我继续开玩笑的说道,“时候不早了,行了,赶紧睡吧啊?” 我静静地等着婉玲下一步的答复,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 突然间我听到一阵啜泣声,心里一惊,连忙转身一看,只见婉玲捂着嘴低声哭泣,两眼的泪水已经滴在了膝盖上,看得出来,婉玲此时心里面十分痛苦,要不然不至于这么伤心难过。 第一二二话 温情脉脉 我赶紧跑过去,蹲在她身旁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婉玲,我故意逗你玩的,你不要哭了!” 婉玲泪眼模糊的缓缓抬头,看着我轻声说了句话,这句话一下子让我心里面倍感辛酸,我没想到,我深爱的婉玲,内心竟然如此的煎熬与折磨。 “李大哥,婉玲在你们心中,都是那么随便不堪的放**子吗?”婉玲说。 看着婉玲此时红红的眼睛,楚楚可人的模样,下巴下面的两滴泪珠滴答滴答的滑落,再听着这句心酸的话,我突然意识到婉玲心里面的煎熬,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成这般模样,我刚刚心头间那卑劣的顺水推舟般的想法,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不仅如此,此时此刻我心里头突然间有一股恶心的感觉,我恶心自己刚刚的那种可耻的想法。 我原以为婉玲会在晚上半推半就的和我同床共枕,甚至我还想到了一夜春宵之后就带着婉玲远走高飞,但是刚刚听完婉玲的那句话,我心里面觉得很疼,我侮辱了这个女子,我用自私的想法侮辱了她,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下。 婉玲擦了擦眼泪,两眼通红的对我说道,“李大哥,婉玲不怪你!平心而论,婉玲心里也有你,我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我已经嫁人了,不再是姑娘了,我有我的妇道要去恪守,我只能将你李大哥装在心里,别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冯婉玲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微微哽咽了几下,眼角的泪水还时不时的往下流,她是一边擦眼泪,一边跟我说的。(.) 可怜的婉玲,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你心里面背负的沉重,早已经超过你应当承受的那些,这么多天以来,你总是不形于色,将这些苦楚全都埋在心里,独自背负着,我还以为你也没有任何负担,就和我一样,但是我想错了。 “对不起,婉玲,我与你相敬如宾,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要尊重你!只要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我就够了,别哭了,你早点睡吧,我晚上去东边厢房睡,好吗?”我刻意放缓了语气,慢慢的说道。 婉玲点了点头,似乎从刚刚的难过劲中还没有缓过来,起身端着盆子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婉玲转过身来说道,“我去厨房烧点热水,我把盆子放在东厢房门口,你也忙了几天了,好好洗洗再睡。” 我敢看婉玲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 婉玲端着铜盆子前脚刚走,我就跟着出来了,这会儿我一刻也在里面呆不下去了,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很可耻,因为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我就觉得站在婉玲的闺房里,有一种猥/亵她人的感觉,所以我赶紧出来站在院子里。(.好看的小说) 灶房里,婉玲坐在小凳子上,拉着风匣子,不时地添进去几把柴禾。我站在灶房门口,痴痴地望着婉玲的背影,一个美丽贤惠女子正在烧水的背影,今天自打一进家门,婉玲就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色水纹秀禾服,此刻我看着婉玲穿着红衣的背影,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个画面。 我和二胖在连胜伯伯家的炕头上休息,我见一个穿着红色秀禾服的女子坐在我床头哭泣,她的眼睛里时不时的流出血来,悲伤的哭泣。当时我很害怕,但是现在我更害怕,只不过害怕的东西不一样。 六十七年后连胜伯伯家的炕头边,我看见的背影令我恐惧,因为我怕鬼,那种感觉是我对鬼怪生灵的敬畏,所以我害怕,但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婉玲坐在我前面,任劳任怨的为我添柴烧水,看着现在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更加害怕,因为我害怕突然有一天我会失去她,如果婉玲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某一天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想我会无比恐慌,无比害怕,她是那个可以为了救我而舍去性命的女人,是我此生的挚爱。 有句话说得很好,越是多一份拥有,就越是多一份对失去的恐惧。越是拥有的多,内心就惶恐,尤其是感情方面,表现的就更加明显,所以许多恋人在分手时往往痛不欲生,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李大哥,帮我把你东厢房里的盆子拿过来好吗?待会我帮你打些热水。”婉玲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我说。 “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心里头突然间憋得难受,我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我走得很快,婉玲并没有看见我流泪,我也害怕让她看见,在我看来,这个内外皆美的女子,已经不能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 我走进厢房,端着盆子,情绪已经几近失控,因为下午婉玲刚刚替我收拾好这个房间,但我一直都没有进来看过,甚至产生了许多可耻的想法,企图和她春宵共眠。此刻情绪失控是由于屋里这一切,令我有些难以自抑。 地面的青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桌椅上也清理的没有一丝灰尘,甚至就连炕头上的被褥,都叠放的整整齐齐,最令我感动的,就是窗户上的纸,明显是下午刚糊上去的,因为只有这样,夜里的凉风和蚊虫才不至于进来,由此可见婉玲是多么细心,她几乎处处都为我考虑好了,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不爱她? 想到这里,我捂着嘴一阵抽泣,但我不敢太大声,我怕吵着她,让她担心,但是人在哭泣的时候,越是压低声音,心里头的痛苦就越重,这一点被我很好的验证了。 “水烧开了,我先给爹爹打一盆过去,等会回来再给你打。”婉玲的身影从窗外一掠而过。 我赶紧擦干净泪水,端着盆子跑进了灶房,匆匆的打了盆热水,又跑回房里。这么做,我是不想婉玲看见我的一脸泪痕,只得悄悄地躲在房中。 水不烫,我脱了衣服趁热擦洗了一遍,跳到炕上钻进被窝,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思,虽然白天比较热,但是晚上这里还是比较凉的,即便是盖着条薄被子,我还是觉得凉飕飕的,也许是刚刚用热水擦洗过的缘故吧。 窗外传来了婉玲的脚步声,只见她轻轻的敲了敲窗户,小声的说道,“李大哥!你是不是打过水了?” “是啊!我刚才自己在锅里打过了。”此刻我脸上洋溢着一股幸福的微笑。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镇上做件衣服,刚才爹爹给了我些银两,我明天再顺便给你看双鞋好么?”婉玲轻声说道。 “恩…好,听你的!”我也压低声音的回应道。 “早点休息,李大哥”说完,婉玲转身离开,一会儿,只听见一声木门关闭的声音。 我心想,买衣服?买鞋?哎。这婉玲也真是体贴,罢了罢了,还是赶紧睡觉吧!明天睡醒了再说。 这天夜里,冷风瑟瑟,吹得人一阵凉飕飕的,天空上的月亮皎洁明亮,月光洒在院子里,我们所有人都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第一二三话 剥皮猛鬼 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了屋里,我坐在床边揉了揉睡眼,身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当时我就有点懵,昨晚上我盖的明明是一床薄被子么,怎么....,我明白了,是婉玲,一定是她,一定是昨晚上她觉得夜风太凉,所以给我换了一床厚被子。[.超多好看小说] 就在我洋洋自得的享受着婉玲给予的温情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喊声,我心里面一惊,赶紧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我看见婉玲站在厨房门口朝外望去,脸上也是一阵疑惑的神色,我看了一眼婉玲,见她安然无恙,手上还沾着面粉,想必是在做饭,我连忙问道,“怎么了?刚刚谁在哭喊?” 婉玲一脸茫然,举起满是面粉的手,指着大门口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听见有人在外面哭喊,我还没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们疑惑之际,只见“岳父大人”匆匆的从前厅跑了过来,惊恐的对我们说道,“糟了糟了!不好了!隔壁的宋航一家有人死了!我的天啊!一家三口都被什么东西活活剥了皮,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宋航家的儿媳妇李彩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呢!刚刚我过去看了一眼,哎呦妈呀,那叫一个惨!” 婉玲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准备出去看,没成想冯玉堂朝她摆了摆手说,“你别出去!血淋淋的很恐怖,你个女人家,看什么看!” “我去看看彩菊姐,她一个妇人家,坐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说完,婉玲擦了擦手就朝外跑。 我赶紧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对着冯玉堂说,“岳父大人,我跟着去看看!” 婉玲一把推开大门,只见一名女子头发凌乱的坐在地上哭泣,眼睛里尽是惊恐,仿佛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婉玲一把将她扶起,轻声的说道,“彩菊姐,别害怕,别害怕!”婉玲搂着那个叫彩菊的女人,不停地安慰她。 我不由分说赶紧跑进了屋内,一进门就看到了遍地都是鲜血和人皮的碎屑,那景象惨不忍睹,我又跑进了左边的屋子,只见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全部都被剥去了人皮,身上的肌肉和血管全都历历在目,一个个张着大嘴面目全非,从尸体扭曲的样子和表情来判断,这两具尸体生前肯定是被人活活剥了皮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挣扎。 我转身又跑到右边的屋子里一看,又有一具男尸躺在地上,表情狰狞,浑身的皮肉都被剥的干干净净,脸上那对圆圆的眼珠子看得人蛮恶心。我心想,这是谁干的,咋能这么残忍? 就在这时,地上那具被剥了皮的男尸突然不停的抖动,跟抽筋一样,甚是恐怖,吓得我赶紧就朝后退,不过没过多久,那具男尸就彻底没了动静,看样子应该是死透了!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正酝酿这一股力量,猛然间我睁开双眼,只见我眼睛里闪烁着一红一绿两道瞳光,我张开阴阳眼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浑身发白的男人正蹲在墙角,背对着我,那男人没穿衣服,通体发白,脑门上也没有头发,浑身颤抖着躲在那里,只见它微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嗖的一下又回过头,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我鼓着勇气指着墙角的那个没穿衣服的羞羞鬼说道,“大胆妖孽!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残害生命,今天我就将你就地正法!”说完我四下望了望,这才想起来,莲花剑还在马车上,一看时间来不及了,于是我准备念咒,打算用三才玄法里的三灵冥火烧死这个妖孽,没成想那羞羞鬼一看我的眼睛,顿时吓得魂不守舍,连滚带爬的从后窗跳了出去,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我赶紧跑到院子,对着婉玲说,“这屋里有个光着身子的恶鬼,我估计八成就是这恶鬼干的!” 婉玲一听,心里顿时一惊,也许婉玲想起了之前的焦云婶,想起了毛毛,只见婉玲刚要说话,那个叫彩菊的女人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然后发疯的嚎叫着,“就是它!就是它!那个鬼专门吃人皮!就是它害死我相公和公婆的!” 婉玲将这个叫彩菊的女人接回了家,不时地安慰着她,我跟在后面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总觉的这个叫彩菊的女人有些怪异,为什么偏偏只有她躲过了一劫? 我走到门口,看着婉玲扶着这个叫彩菊的女人走进了大门,大门口的冯玉堂迎面走了过来,他手里拿了把宝剑,对着我说,“鹤山啊!你这把剑是哪里来的?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啊!我看你把它落在马车里了,专门给你拿过来的。” 我接过莲花剑,心想,这冯玉堂也算是个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莲花剑是宝贝,我笑着说道,“岳父大人,多亏您了,您要是不说,我都忘了。” 冯玉堂瞪着眼睛指着宋家院子说道,“怎么样?恐怖吧?” “是啊,惨不忍睹!可是,说来也怪,这叫彩菊的女子,为什么就躲过了一劫呢?还有,我刚刚还看见了这屋里面有一个光着身子的恶鬼,看着就瘆人。”我说。 冯玉堂撇了撇胡子趴到我耳边轻轻说道,“你小子不知道,宋家老爷子生前就跟我说过,这彩菊啊,经常在外面偷汉子!经常是早出晚归,听说啊,她有时候还在镇上接客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疑虑这才打消,这叫彩菊的女人估计昨晚上去偷人了,所以才躲过一劫,但是突然间我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连忙问道冯玉堂,“我说岳父大人,这彩菊在镇上接客,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 “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小子少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抽你!这都是宋老爷子以前跟我说的。”冯玉堂捏了捏我的耳朵说。 听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下午,官府来了许多人,将尸体拉到义庄,并且将宋家院子贴上了封条,看样子也查不到什么,这会的官老爷那个还管这事情,全都想着怎么捞银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也难怪妖孽横行,看样子王朝末世,天下大乱这句话说的是真的。 第一二四话 塬上孤坟 下午天阴,天空中阴霾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整个气氛给人感觉很沉重,但是感觉不到一丝湿润,总是那么干燥,听冯玉堂说,这山西的气候就是如此,平日里雨水并不多,夏天干热,冬天干冷,说真的,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好看的小说) 婉玲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坐在自己房里说话,我和冯玉堂站在院子当中说话,隐隐约约听见婉玲房里传来一阵哭诉,心想这也许是那个叫彩菊的女人跟婉玲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但是我心里却很不屑,因为按照“岳父大人”的说法,这彩菊就是一名娼妇,如今她和婉玲共处一室,多少令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冯玉堂对我说,“要不然,咱们出去到塬上去转转,反正这回也没什么事情?” “好吧,那就有劳岳父大人带路了。”我跟着冯玉堂就走出了房门。 留婉玲一个人在家里,跟着那个令人觉得有些奇怪的娼妇待在一起,我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放心,但是转念一想,不就是个女人么,也无所谓,毕竟婉玲在这里从小长到大,对这里的人和事,比我要熟悉的多,想到这里,我才略感踏实。 山西的塬很多,不必陕西的少,而且当地很多人都住在窑洞里,这一幕令我觉得很亲切,因为之前我在陕西也见过许多窑洞,并且还有人居住。 冯玉堂问我关于这些年在陕西康王村的境况,我心里寻思,他估么着是想打听打听关于水晶如意的一些事情,我有些犹豫,毕竟冯玉堂年轻的时候和周锦绣一起倒过斗,心里多少是有些底的,至于应该怎么跟他说,我心里还没想好。 “你爹可曾叫你见过什么宝物?”果不其然,这冯玉堂开始朝我打探。 “宝物,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银子珠宝还有翡翠玉石,全都藏在自家井里,逢年过节才拿些出来用。”我刻意的忽略主要的东西,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跟他打哈哈。 冯玉堂脸上有些着急,同时也有些失落,看得出来,他对周家井里的财宝压根就不感兴趣,要不然在我说出银子珠宝和翡翠玉石的时候,他眼神里多少有些轻蔑和不屑,但是最后还表现的有些着急,因为他不能直接问我关于如意的事情,但是心里面却迫切想知道,所以憋来憋去的有些无奈。 “难道就没有其他东西吗?”冯玉堂明显有些按耐不住了,已经开始切入正题。 “没有!”我继续逗他,跟他打太极,就是死活不肯说。 “那你的那把宝剑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是当代的物件,少说也有个千八百年了?”冯玉堂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难怪说要和我出来走走转转啊,敢情刚才发现了我的莲花剑,所以心里面有些迫切想知道水晶如意的现状,我就说么,好端端的非要带我出来走走。 “你想问宪王墓里的水晶如意么?”我故意一语切中主题,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冯玉堂突然停住了,脸上尽是惊讶的神色,也许他根本没料到我会这么一针见血的跟他说这个,所以他显得有些茫然,但也能感觉到他脸上的那些不易察觉的喜悦。 “对对对!这...这如意....还在你爹手上吗?”冯玉堂这时说话都有些结巴,很明显他就是冲着如意来的。 “我这么说吧,那玩意不干净,正因为这个如意,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所以我们家将那如意交给一个姓黄的法师手里,让她保管,防止那如意啼哭,再次生出什么祸端来!”我讲的明明白白,基本上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冯玉堂。 “哎...可惜了!可惜了!”冯玉堂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惋惜和心痛。 我看出了些许端倪,于是就问道,“有什么可惜的,不就是个法器么!” 冯玉堂欲言又止,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可惜我那几个弟兄啊!” 我明白了,这冯玉堂并不是想要这柄如意,也不是为了如意被黄姑姑拿去而失落,看得出来,他是有些觉得不值,因为当年自己的一帮兄弟,其中就有他和周锦绣,将老坟村晋宪王朱美圭的墓给盗了,还赔上了几条兄弟的性命,然而如今这如意就这样被别人拿走,他觉得有些不值得,有些替那些死去的弟兄惋惜。 走到塬上面,冯玉堂刻意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小心点,我不太明白,随后冯玉堂用手指了指草丛中的一处孤坟,“别到那地方跟前去,那地方邪乎!” 我定睛一看,连忙就朝过跑去,本来你不说倒还好,如今你这么一讲,我还真有些好奇。 “行了!别过去!”冯玉堂语气明显有些加重了,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我随即停住脚步,只站在远处眺望,只见繁杂茂盛的荒草从中露出一堆小土疙瘩,我再仔细看了看,那样子有些奇怪,明明上面立了墓碑,但是墓碑上却没写一个字,这多少令人有些费解。 冯玉堂也走到我跟前,双手插在腰上,一脸惆怅的对我说,“这方圆十里许多闹鬼的事都是跟这个孤坟有关,当然也包括宋航一家子。”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了早上在宋家院子里的那几个被剥了皮的尸体,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连忙问道,“我说岳父大人,这宋家的那件事就这么完了?官府也不查一查吗?” 冯玉堂微微一笑,脸上尽是些无奈,“查?谁敢查啊?这剥皮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官府处理这些事情,一向这样,尤其是当地的这些官员,敛财时一个个都是胆大包天,对于这些死人的事情,他们都不敢过问,生怕自己出事情,哎..如今的官员,一个个都是这样,只知道敛财,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怎么说?您说详细些?”我越来越好奇,不由的想听下去。 第一二五话 虚惊一场 冯玉堂一看我对这些事情来了兴趣,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的傻女婿啊,你有所不知,几年前有个过路的客商被人剥了皮挂在了大树上,差点没把人吓死,后来当地的知县亲自过来查案,结果呢,没过三天,那知县被发现死在了县衙的花坛里,而且浑身的皮肉都被剥尽了,跟他那身官服粘在一起。ww.vm)从那以后,很多人都觉得这是来了个剥皮猛鬼,新任县令一来也不敢再查了,毕竟这年头捐个官捞钱不容易,谁会为了无赶紧要的人丢掉性命呢?” “你是说,宋航一家不是第一个被剥皮的?之前还有?”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将早上的事情认定为突发的鬼怪作祟事件。 “是啊!而且后来村里来了个道士,确切的说也不是道士,是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老头,那老头说这坟头里有个剥皮的恶鬼,谁要是惊动了他,那谁就会被剥去人皮!所以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到那个坟头跟前去了!”冯玉堂一边说,一边摇头。 我越听越糊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突然间我想起了早上在宋家屋子里看见的那个萎缩在墙角的羞羞鬼,突然间回忆起了那羞羞鬼脸上的表情,它通体发白,身上并没有血迹,浑身颤抖,似乎很害怕,从它逃跑的样子来看,这羞羞鬼应该不是害人的那个妖怪,要不然如此厉鬼,应该会主动过来攻击我才对。[] “岳父大人,您跟我讲讲宋家的事情成吗?”我连忙问道冯玉堂,因为此刻我脑海中正在浮现出一条奇怪的设想。 “左边屋子里死的那一男一女,就是宋老爷子和夫人,右边屋子那具尸体,就是宋航,彩菊就是那宋航的媳妇,哎...可怜啊!”冯玉堂一边说一边叹气,似乎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那宋航是干什么的?”我继续问。 “宋航这小子,比婉玲大七八岁,这小子一出生就是个傻子,小时候经常爬到厕所吃屎喝尿,还长得人高马大,哎..你还记得不?小时候有一次你和你爹来我们家做客,在门外,那宋航欺负婉玲,你还出去和他干了一架,有印象吗?”冯玉堂突然间问到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给问住了,关于周鹤山小时候在这里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从那之后婉玲就觉得你很靠得住!”冯玉堂继续提醒我说。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的!”我一边点头,一边顺着意思瞎掰。 “后来这宋航年纪大了,该娶媳妇了,但是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是个傻子,所以没人把闺女介绍给他们家,宋老爷子就这一根独苗,怎么说也不能绝了后啊,于是就花钱在外地买了一房媳妇,就是那个彩菊!哦...对了,我也听人说,这彩菊不守妇道,整天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厮混,这宋航是个傻子,他压根就不明白男女之事,也不过问,唯独宋家老爷子和他夫人,为这事没少收拾彩菊!”冯玉堂一口气说了许多。 “不好!岳父大人!快回家!这个叫彩菊的女人有问题!”我突然间觉得后脊梁骨有些发凉,赶紧转身朝回跑,此时此刻心里面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开始有些担心婉玲的安危。 冯玉堂被我这咋咋呼呼的一叫,顿时也打了一个激灵,他连忙跟着我身后朝回跑,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跑,一边说,“你跑什么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回答,加快了速度就从塬上跑了下去,冯玉堂体力不支,被我甩的远远地。 我急匆匆的冲进了院子,一把推开婉玲的房门,走近一看,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转身又跑回院子,大声呼唤婉玲的名字,叫了半天也没人答应,我心想糟了,婉玲肯定是被这叫彩菊的女人给带走了,我急的来回跺脚,赶紧就朝外面跑去。 走到大门口,冯玉堂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他年纪大了,体力各方面都不比从前,冯玉堂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道,“你跑什么?出什么事了这么一惊一乍的!” “婉玲不见了!”我的声音明显带有哭腔,一时间难掩心中的担忧。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我重新回到院子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但是始终没有婉玲和那个女人的踪影,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天塌了一样,整个人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 “傻女婿,别急,说不定婉玲有什么事出去了,这丫头经常这样,你别担心,她丢不了!”冯玉堂不停地安慰我,似乎他也觉察到了我脸上的惊慌。 屋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不像发生过什么争执,婉玲到底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鹤山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那翻江倒海的内心瞬间平静了许多,我缓缓回过头,看见婉玲从巷子里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婉玲手上的东西,心里面瞬间就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时候我眼角悄悄地划过一丝泪珠,一方面是由于惊慌失措后的一时惊喜,一方面还有些许感动。 “鹤山哥!这是我刚刚在村口的田裁缝家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你快去试试,要是不合身我再叫他给你改改!”婉玲手里拿着件衣服,是一件灰色的长褂子,还有一双鞋,是一双新纳好的千层底布鞋。 冯玉堂哈哈一笑转身就朝屋里走去,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婉玲真的只是出去了一下,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被什么人裹胁了,也许是觉得站在我们这“小两口”跟前有些碍事,所以转身离开走进了屋里。 这下子四下都没了旁人,婉玲这才悄悄的对我说道,“李大哥,我没有量过你穿多大码的,我只是目测了一下,你快去试试,回头我再叫裁缝帮你改改!”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婉玲,略带哭腔的对她说道,“你刚刚担心死我了,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我的语气中略带责备。 第一二六话 如泣如诉 婉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连忙紧张的看了看周围随后用力想要将我推开,“李大哥,别这样!你好好说话成吗?” 我没吭声,依旧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突然间消失在我眼前。[] “李大哥!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你放开我!”婉玲真的有些生气了,从她用力推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 我连忙擦了擦鼻子,苦笑着说,“对不起,我刚刚有些紧张,对不起!别生气啊!” “成成成!我不生气,你快去试试衣服和鞋子!你要是再磨蹭,我可真就生气了啊!”婉玲一边说,一边从后面推我,一直推到门里。 我跑到自己的厢房里换上了婉玲给我买的那身灰色的长袍子,随后又换上了那双新布鞋,照着水盆里昨晚上的那盆凉水,仔细的整了整头发,然后一边扣衣领上的扣子一边推开门。 婉玲听到开门声,连忙转过头来,她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渐渐地脸上的笑容有些凝重,然后再慢慢的变得有些失落,最后她还是勉强的扬起嘴角笑了笑说,“很精神,不错。” “怎么?看你那模样变的,就跟天气似得,是不是我穿着不好看,说实话,我们那里一直都兴解放军的绿军装,我没穿过这种长褂子!”我一边说,一边向婉玲解释。(.好看的小说) 婉玲走过来冷冷的问了我一句话,“李大哥,你觉得婉玲是个好女人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问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不是好女人呢?这叫我应该怎么回答,我一个劲的傻笑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婉玲微微一笑,随后神色凝重的转身离开。 突然间我明白了,我知道婉玲刚刚那一连串表情背后的意思了,她看到我换的这身新衣服并不是不好看,相反,她觉得我穿着十分合身也很精神,她的失落也许只是觉得我不是她的丈夫,也许她也对我们之间这种有缘无分的感觉有些失望。 看着婉玲的背影,我心里面多少有些心酸,这个女子,她的心,太累了。 夜里风凉,我和婉玲坐在院子里,此时已是深秋,白日酷暑来夜寒,为此婉玲下午为我们熬了一锅热汤,这会儿我正和婉玲坐在院子里端着热汤说话,由于年纪大了,冯玉堂早早就睡去,只留下我和婉玲坐在院里。 一下午婉玲都不怎么说话,我知道她有心事,因为渐渐的我才开始发现,我并不了解这个女人,她的内心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心计,我只是觉得她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了,照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终有一天她会崩溃,虽然此刻婉玲还刻意的对着我微笑,但我看得出来,这微笑背后,是一张不停流泪的面孔。 “那个叫彩菊的女人怎么不见了?下午不是还在你房里说话么?”我故意问了些与我们两个人关系无干的话,正好缓和一下此刻的尴尬气氛。 “她走了,也没跟我说什么,一直哭,就说自己命苦,别的就没什么了?”婉玲一边喝着热汤,一边低着头回答,看得出来,婉玲也觉得是得说些什么话了,要不然就这么干坐着,真的有些尴尬。 “婉玲,我想问你些事情,如果方便回答你就说,不想说也无所谓,总之不要生气,好吗?”我将话题又准备扯回来,毕竟我对宋家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并不感兴趣。 “你问。“ ”小时候是不是因为周鹤山曾经在那个叫宋航的傻子欺负你时为你挺身而出,所以你才对他有好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问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今天冯玉堂告诉我的,令我内心产生了些许嫉妒之情吧。 婉玲微微一怔,似乎很惊讶,也许她并没有料到我会问她这些事,”李大哥,怎么突然问这些事?是爹爹跟你说的吗?“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就当我信口胡诌,算了啊,算了!“我这时候才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唐突。 婉玲放下手中的汤碗,起身走到院子中间,给我个背影,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好像有些为难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婉玲转过身对我说,”李大哥,我小时候确实是因为周鹤山曾经为我挺身而出过,所以我才对他有所好感,但是我和周家是指腹为婚,这绝非一次挺身而出所能包涵,我是一个女人,自打还在娘胎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周鹤山的媳妇了。“ 没错,婉玲说的很诚恳,言语间并没有对多说此时的无奈,在她的脑子里,处处都是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命,是不可抗拒的命运。但是在我眼中,命运不是不能改变的,要不然我现在还在生产队干活呢,所以此时我想跟婉玲说的就是这个。 ”婉玲,不管怎样,这周鹤山不是个会心疼人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终究不会幸福,这一路上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周鹤山和我,到时候你怎么抉择?“我这句话说的有些太直白,因为我脑子一热的时候,说话往往无所顾忌。 婉玲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也有些痛苦,她捂着头难过的对我说道,”李大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现在不愿意想这些事情!“说完,婉玲转身就走,似乎一刻也不愿待下去。 我一把拽住婉玲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冯婉玲!你站住!你就这样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但是你想过吗?你逃不掉的,迟早你都要面对这些事情!“ 婉玲抱着头难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求求你了李大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看着婉玲这般娇柔可怜的模样,我心里面顿生一阵恻隐,有些不想在说下去,但是转念又一想,婉玲已经在逃避了,我不能再跟着她一起逃避下去,这样的生活和相处,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婉玲!既然你心里有我,那我们就在一起,待会儿我就去跟你爹说明咱俩的关系,告诉他我不是周鹤山!“ 第一二七话 夜半惊雷 我刚想走,婉玲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哭着对我说道,”不要!千万不要跟爹爹说,他老人家受不住这些话的,要是传出去,叫他老人家的脸往哪搁?“ 我转过身一把搂住婉玲,迅速的一口吻住她,那一刻,婉玲瞪大了眼睛,似乎已经不能动弹了,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紧接着她试图将我推开,但是她越是这样,我就抱得越紧,她一个女人家,根本挣脱不了的。我明显感觉到婉玲口中袭来一股香气,舌尖上甘甜的津液缓缓划入我嘴中,说真的,这一刻虽然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是还是很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的,毕竟,这对我来说,是初吻。 啪的一声,婉玲拼命挣脱开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眼睛里尽是些失落与沮丧的神色,她浑身颤抖着,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只见婉玲微微抽动着嘴角,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道,”李文国!你对我尊重些!我冯婉玲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侵犯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此话一出,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又一次用自己冒失唐突的行为刺激了婉玲,但是我心里却很明白,此时的婉玲虽然有些愤怒,但这和之前的悲伤不尽相同,毕竟吻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她心里也很爱的男人,从婉玲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这时候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但是脸上表露的,却是一股贞洁被侵犯的负罪的痛楚。 ”我把你当成我的老婆!这有什么错!我就是爱你!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我的脑子已经处于高温状态了! 啪的一声,迎面又是一个耳光,这一个巴掌打的明明白白,并不是因为我吻了她,这一巴掌打的是我刚才那句话! 婉玲抹着眼泪转身离开,啪的一声关上房门,我站在院子里,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伤心的哭泣声,而且我还听得出来,此时此刻婉玲的哭声很委屈,这会儿,从门上的影子就能看出来,她正背靠着门,难过的抹眼泪。 我走到大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婉玲,对不起,别哭了,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我一边说,一边抽自己嘴巴子。 ”李大哥!不要打了!婉玲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婉玲的命苦!这辈子注定要受煎熬的!“婉玲倚在门后轻声说。 我放下手,失落的转过身去,准备回到自己房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婉玲趴在门缝说道,”李大哥,人生的缘分不可强索强求,命中若是注定你我厮守,任谁也难以分开我们,倘若你我有缘无份,那此生就请你与我遥首相望,相敬如宾!“ 这句话是对我们之间的了结吗?我听着怎么心里凉飕飕的,有种特别悲凉的感觉,难道说这辈子我只能和你遥首相望,相敬如宾了吗?这....这话说出来,让我心里面一下子凉了一截。 我刚想转身过去说话,之间婉玲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和她结为连理,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我一个人躺在屋里,盖着被子,枕头边放着婉玲给我买的那身灰色长袍,我一边看一边流眼泪,我有点伤心,确切的说应该是很伤心,因为在我的想法中,她是爱的我,尽管她再怎么受到这些封建旧制的压迫,到最后一刻一定会摒弃一切杂念和我私定终身,但是我完全想错了,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中要坚定地多,她对于贞洁操守的红线的恪守,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看来我真的想错了,婉玲真的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贞洁而放弃人生和挚爱的女人,突然间我觉得婉玲有些可怕,令人觉得有些陌生。 突然间,轰隆隆一声闷雷,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是说山西这地方平时不下雨么?看样子这里的天气我还是没有适应,这雷声大的惊人,比起陕西的雷雨天,那要恐怖的多,也响亮的多。 雷声过后,只听见前厅卧房传来一阵鼾声,那声音从昨晚就传到我耳朵里,不用说肯定是冯玉堂的呼噜声,他睡得很死很死,这一点我绝对可以肯定,要不然刚刚我和婉玲在院子里的一阵吵闹早就惊醒他了,但是直到婉玲回屋睡觉,他的鼾声也没有断过,这会儿一阵惊雷炸响,这老人家依旧睡的那么香。 我有些担心婉玲,生怕她被这惊雷吓着,毕竟她是个柔弱的女子,猛然间一声巨响,任谁都会吓出一身冷汗的,更何况婉玲这个娇弱的女人。当然,她老爹除外。 就在我隐隐担忧之际,突然间从婉玲房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我当时就坐起来了,仔细一听,果然是婉玲的惊叫声,我二话不说,拿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我一把推开婉玲的房门,只见婉玲一脸惊恐的畏缩在床脚,浑身抖如筛糠,脸色都变了,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她说道,”怎么了婉玲,出什么事了?“ 我摸了摸婉玲的额头,上面一层冷汗,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吓得不轻啊,只见婉玲用颤抖的手指着墙角说道,”李大哥....墙角有个人,他.....一直蹲在墙角对我笑,那样子好可怕!“婉玲一边说一边发抖,我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试图减轻她的恐惧感。虽然说刚刚我心里还有点生她的气,但是一见到婉玲的模样,我心中的愁云与气愤,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猛然间张开阴阳眼一看,只见那墙角处畏缩着一个人,光着身子背对着我,那家伙通体发白,脑袋上也没有一根毛发,只见它微微转过头来,对我咧着嘴一笑,突然间那东西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十分惊恐,连滚带爬的就朝外跑,这时,只见我大吼一声,”呆!好你个羞羞鬼!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竟然敢来我媳妇房里吓人!看我今天不灭了你这厮!“ 说完,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掐住那羞羞鬼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摁倒在地。 第一二八话 诡异黑影 那羞羞鬼像只猴子一样被我按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我用力一提,将那羞羞鬼一把扔到了院子里,紧接着还未等它反应,我连忙使出三才玄法中的“画地为牢”,只见地上一道金光显现,犹如一只笼子,牢牢地将它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自从离开太行山,一路上我已经在祖师爷的指点下掌握了三才玄法的精妙奥义,像“撒豆成兵”,“魁星踢斗”,“缩地成寸”,“画地为牢”,“鬼眼看路”,“三才冥火“等等这些高级的法术一一掌握,除了”先天衍算“这般对于阴阳周易和天机谶纬这方面极为复杂的推衍术以外,其他的我都学得差不多了,当然那些初级法术也没有记住多少,毕竟祖师爷说了,像我这样的天资聪慧之辈,无需过问那种小儿科的法术。 说道使用阴阳眼,要说炉火纯青,那倒还不至于,但是至少现在随意开启阴阳眼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由于祖师爷黄岐镇说自己的元神有限,平日里叫我自己保护自己,他要留下元神等待下一次张瑞阳出现时,操纵我的躯体,以便亲手消灭这个截教遗祸。 当然了,以我如今的力量和法术,对付一般的仙妖精怪,那是绰绰有余,根本无需惊动祖师爷他老人家。 那羞羞鬼每次看见我的阴阳眼的时候,脸上都是些惊恐的神色,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在阐教的三才两界中,阴阳眼属于能够看透天地万物的一对法眼,其中天地人是指三才,阴阳分属两界,阴阳眼能够看透天地人以及阴阳两界的所有妖灵,所以很多邪祟都很害怕这双眼睛。 ”你跑到我媳妇房里做什么!“我大声对着那通体发白的羞羞鬼吼道,字字千钧,威吓与霸气尽显无疑,吓得那羞羞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抖动。 我缓缓举起双手,对着东边厢房张开手心,一股强大的吸力渐渐汇聚在手上,只见房门唰的一下打开,墙上的那柄莲花剑嗖的一声朝我手中飞了过来,我一把握住剑柄,用力一甩,只见一股寒光闪烁,宝剑出鞘,一阵嗡嗡长鸣。我握着宝剑凌空一跃,朝着那羞羞鬼心口刺去。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那羞羞鬼一脸惊恐的呼喊道。 我用力调转剑锋,停住在那羞羞鬼跟前,一阵冷笑,”哼,你还会说话,我原以为你是个没有灵性的恶鬼,只知道剥皮吃肉!没想到你这东西,竟然还能说句人话?“ 那羞羞鬼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对着我不停的乞求道,”大仙,我没有杀人,那些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有关系!“羞羞鬼不停地解释,虽然我心里明白那些残忍的事情不像是它这样的小鬼能做出来的,但是仍旧要这样呼喝,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被迫它说出当日事情的原委。 ”那你大半夜跑到我媳妇儿房里干什么,她是个女人,像你这等形态恐怖的鬼怪,万一吓到她可怎么办?我丑话说到前面,她没事就罢了,万一她要是吓出个毛病,到时候别怪我用三才冥火把你烧成灰烬!“我说这句话并不是为了吓它,我说的是真的,到时候婉玲要真有什么不适,我可真干的出来! ”大仙误会了,我本来就是又要事要跟您说的,但是我又很害怕,不敢到你房间去,所以这才跑到你妻子的寝室之内,本打算由她将事情的原委转达给您,没想到我刚对她微微一笑,她就吓的面如土灰,放开声音尖叫,这才惊动了您!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吓唬尊夫人的,真的不是,还望大仙明察!“羞羞鬼脸上的神色十分诚恳,看样子不像是说谎话。 我两指一挥,大喊一声,”画地为牢!开!“话毕,紧接着只见罩着那羞羞鬼的金光铁笼渐渐消失,这时,那羞羞鬼才长呼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伏到我脚下,感恩戴德的说,”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你去,躲到大门外去,我待会在出去跟你说话,我得先去看看我媳妇,她这会儿怕是还惊魂未定呢!“我一边说,一边朝婉玲房里走去。 羞羞鬼一听,连忙朝门外跑去。 我走到婉玲跟前,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我握着婉玲的手轻声说道,”别怕!那个鬼都被我打跑了!它不敢再过来的。“这时候婉玲身上仍旧有些颤抖,也正常,毕竟之前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许多阴影了。 ”李大哥!我好害怕!“婉玲一边说一边哭,那模样看的人心里有些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我搂着婉玲,依偎在床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轻声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也许是因为我在她身边的缘故吧,婉玲显得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依偎在我的肩头,时不时的还看看墙角是否有人,免得再次受到惊吓。 渐渐地,也许是体力不支,毕竟由于之前的箭伤,婉玲如今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了,我帮婉玲盖好了被子,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我刚一打开大门,只见一个黑影夹着那羞羞鬼的脖子,拼命的朝后拖拽,渐渐的消失在巷子里,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就朝外跑,可惜的是,我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那羞羞鬼已经被那个黑影拖拽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候我突然一阵疑惑,这羞羞鬼想要告诉我什么事?那掳走它的黑影又是什么东西?那黑影为什么要这么做?它是担心那羞羞鬼会对我说出什么秘密吗?但是这羞羞鬼一消失,所有线索就全断了。 我闭上眼睛一阵蓄力,猛然间又打开了阴阳眼一看,只见那巷口之中一道绿油油的痕迹,像是那黑影和羞羞鬼身上留下的妖气,我握着莲花剑,顺着那绿色的痕迹追了过去。 第一二九话 墓碑谜 我顺着巷子朝前跑,但见遍地都是闪着绿光的痕迹,心想,莫非这是刚刚那个黑影和羞羞鬼留下的妖气?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随即顺着这些痕迹一路探寻。 原本这宋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经那羞羞鬼一说,我突然觉的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那羞羞鬼肯定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个黑影,瞬间就将羞羞鬼掳走,看样子这个黑影绝非等闲之辈。 我顺着地上的痕迹,一直跑到了村子外边,来到了土塬上,但是说来也怪,这绿油油的妖气也就是消失在这山塬之上,我来回的看着四周,周围一片杂草,郁郁葱葱,那些妖气想必就是在这里绝了迹。 由于此刻使用的是阴阳眼,这阴阳眼在黑夜之中具有夜视功能,所以即使四周黑茫茫一片,手中没有火把照明,我也能如履平地,自由前行。 紧接着绿油油的妖气在地上又出现了,由于刚刚地上的荒草太茂,隐藏在地面上的妖气痕迹一直没有显现,直到走到另外一处地方,杂草稀疏,留在地面上的妖气痕迹这才重新显露出来。 但是最令我惊讶的也是这妖气显露的地方,只见这跟前有一处土疙瘩,细看之下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座荒坟,直到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原来这里就是下午我和“岳父大人”散步的那处地方,我还记得当时冯玉堂告诉我叫我不要靠近这里,说这里与之前好几宗鬼剥皮的命案有关。 越是神秘,就越能勾起我的求知欲,要不是当时连胜伯伯和桃婶,在周家老宅的事情上对我三缄其口,把我的胃口掉得老高,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为了知道周家发生的事情,被宝槐奶奶坑到这个年代来,虽说来到清末有些不适,但毕竟这里还有婉玲,有她在我身边,我才得以“乐不思蜀”。 我仔细看了看这座荒坟,顿时觉得有些异样,我记得下午来的时候,这墓碑上是光秃秃的一片,还是一个无字碑,但是这会儿已经变得有些诡异,因为那面无字墓碑上面,似乎显现出了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好像浮现出了一幅画,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幅类似于冥界地府的故事图,跟当时学校刊印的那些连环画一样,看起来诡异的很,那幅图好像在给我讲述一个什么故事。 我走进那墓碑跟前,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图像,那些图像十分的简陋,像是国画上没有颜色的丹青白描一般,只是微微勾勒出了轮廓,只见那墓碑的最上方画着一条简单的小路,周围是一片林地,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前行,虽然说只有寥寥数笔,但是描绘的相当有神韵,一眼就叫人看明白了画面上的东西。 左上方画着一片草丛,其中半路上好像杀出来一个强盗,但是至于是不是强盗,我也不大清楚,现在我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第一感受来解读,只见那强盗好像用刀子捅进了那个男人的后背,一旁的女人十分惊恐的捂着嘴,好像很害怕。 第三幅画是一名女子在一处室内,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县衙,因为画面上还有木牌上写着回避二字,只见那女子跪在县衙之上,伤心欲绝的对着县令哭嚎,那县令却是一脸轻蔑的坐在堂上。 第四幅画是在一间卧室内,没错,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因为有一张床榻,所以我敢断定肯定是卧室之内,只见一个头戴斗笠官帽的官员浑身赤条条的将一名女子压在床上,那官员只带了帽子,脚上还穿着皂靴,其他的一丝不挂,那名女子的衣服似乎被人为的撕烂,脸上还有一行泪珠,尤其是泪珠,描绘的相当精细,而那个光着身子的官员压着那名女子的形象,简直难以直视,场面堪比春宫图。 第五幅话已经画到了墓碑的中间,只见画面当中绘制着一处院落,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又记不起来,在那院子当中还画着一对老人,分别拿着皮鞭和木棒在殴打一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被一位老妇撕扯着头发,一旁的老头手里拿着鞭子,无情的抽打在那名女子身上。 第六幅话最为诡异,上面画着一名女子来到一处山崖上,不对,好像是土塬上,因为山崖上都是些石头,虽然我不太懂绘画,但是我多少还是知道国画作品中的硬石山和软石山,所谓软硬只不过是勾勒时笔锋的转折的硬度不同,但是这幅画面上并没有画出石块的感觉,更像是长满荒草的小土丘,其中一个女人站在边缘,似乎想要跳下去,我这么说,是因为那女子的脸上似乎是一脸绝望的神色,但是细看之下,那女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头,只不过这里画的比较模糊,只能隐约看见轮廓,好像是穿着个长袍子,头上戴着个斗笠。 最关键的就是这第七幅画,只见这画面上画的正是我面前的这座荒坟和墓碑,其中一名女子跪在跟前,不过这女子好像跪的并不是墓碑,而是那个正在做法的长袍斗笠老头,而那个戴着斗笠穿着长袍的老头周围还围了七只颜色各异的小猫,这是线条绘制,上面根本没有颜色,我之所以说颜色各异,那是因为这七只小猫的身上分别标注了七个大字,“赤橙黄绿青蓝紫”,因此我才一口断定,这七只小猫色彩各异的。 第八幅画,是这个女子睡在床上,一旁还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大便,至于是不是排/泄,我不敢很肯定,但是见那高大的男子一个劲的傻笑,所以我推测这家伙八成是在地上拉屎,因为男人是脱了裤子站着撒尿的,一般情况下脱了裤子蹲在地上就只有拉屎了。看到这里我自己也差点笑出来。 第九幅画,是画着一名女子在一处破庙之中与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正在说话,说是恶鬼,是因为我看那东西好像是一个浑身高度腐烂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好像已经破烂不堪,但更为惊奇的是,那位女子不仅没有害怕,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笑容,她的手还紧紧的抱着那个恶鬼的脖子。但是我突然间惊奇的发现,就在那破庙的门口,有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躲在哪里偷听,我越看越眼熟,只见趴在门口光着身子的家伙头上还没有头发,嘴角还咧着一丝怪笑,就在这时,我惊奇的发现,这门口的偷听者,不就是那个被黑影掳走的羞羞鬼么? 第十幅画,也就是最后一幅画,只见那画面上画着一个身穿长褂子的少年,正蹲在一座墓碑跟前端详着什么,那个少年的身影很熟悉,跟之前的那几幅画面中的人都不尽相同,因为那个少年没有辫子,正仔细的看着墓碑上的东西,突然间我觉得后背一阵凉意,一股冷气直窜心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我惊恐的说道,“这个少年,不就是我么?!”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令我头皮发炸的一幕,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出来,只见那墓碑的最后一幅画的画面上,那个长褂少年背后,正有一个浑身腐烂且衣衫褴褛的恶鬼,正紧紧的趴在他的后背上,探着头,和他一起端详着墓碑上的东西。 这一刻,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大喊一声,“不好!” 第一三零话 约法三章 我赶紧回过头一看,只见背后一片漆黑,一股冷风,凉飕飕的从背后灌了进去,我警觉的望了望四周,心中暗想,这墓碑上的最后一幅图案,想必就是这只恶鬼对我的警告,看得出来,这只恶鬼并没有要和我动手的意思。 但是我又觉得这其余的九幅图案十分的蹊跷,好像背后都暗藏了什么故事,并且其中还有许多环境和人物令我很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想起来。 就在这时,墓碑上的最下角,突然冒出了两个字,有些模糊,还有些潦草,我聚精会神的看了看,这才发现墓碑上渐渐显现出“井河”两个字,从这个潦草的字迹上推断,写字的人似乎很着急,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略,但是无论如何,我一眼就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井水不犯河水。”我低声念道。 看来对方急于向我表达这个意思,示意我不要干涉它的事情,好自为之,否则,就像刚刚第十幅画上画的内容那样,悄悄的在我背后动手。 “好!既然你跟我画了楚河汉界,那我李文国也尊重你,我和你约法三章,你若答应,我即刻罢手,你若敢违约,休怪我手中的莲花剑无情!”我对着四周空旷的山塬一阵大吼,回应着这个坟墓的主人。 “第一,冯家院子里绝对不允许任何邪祟进入,进一个,我杀一个。第二,不管任何情况,都不能伤害冯婉玲,或者用她来胁迫我,否则,我李文国一定用莲花剑将它碎尸万段,并且用三灵冥火将它烧成灰烬!这是我的底线!谁敢这么做,就别怪我李文国手狠!”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莲花剑是祖师爷黄岐镇留下来的阐教圣物,从它能镇住五方鬼三百多年来看,一般的妖魔定然都害怕,更何况还有三灵冥火,这冥火一旦焚烧邪祟,被烧着则永世不得超生。 我在原地转了一圈,望了望四周,继续说,“第三,不可以在滥杀无辜了,所以,放了那个羞羞鬼,至此,我们互不干涉!”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阵狂风骤起,漫山遍野的草枝和枯叶卷着沙土,朝我吹来,我赶紧捂着口鼻遮挡,蹲在地上等待风沙过去,其实我明白,这一阵风是对方向我展示实力,也姑且算是一种回应吧,过了一会儿,风沙停了。 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荒坟的主人有些极不寻常,原因很简单,此刻我张开阴阳眼,但凡有邪祟恶灵在这附近,绝对是无所遁形,但是目前我却没有察觉一丝一毫的妖气或鬼气,但是对方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并且能及时的作出回应。 因此,这就证明了,这个墓主人的实力与寻常的妖魔鬼怪不可同日而语,并且在我之上。 但是还有一点,它没有露面,或者说没有和我动手,至少也从侧面说明,它多少对我有些忌惮,否则不会跟我说出井水不犯河水这样的话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阵晃动,我定睛一看,一股鬼气在草丛中不停攒动,我一个箭步上前,挥舞着莲花剑,大吼一声,“孽障!出来!” 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从草丛中嗖的一下冒了出来,顿时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几步,用我自己的话说,“目前我虽然拥有神功,但是却没有神胆啊”!冷不丁的冒出个吓人的东西,我还是有些扛不住。(.好看的小说)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家伙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刚刚被黑影掳走的羞羞鬼,只见它一脸惊恐的瞪着我看,双手举在头上,这画面就像是我方的战士在荒郊野外抓住敌方特务一般。 “你他/妈/的!找死啊!”说完,我抬手就朝羞羞鬼打去,只见那羞羞鬼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挥舞着双手一脸的惊恐。 “刚刚掳走你的黑影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羞羞鬼连忙站了起来抓了抓脑袋,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东西长什么样子?”我继续问道。 羞羞鬼点了点头,脸上又是一阵惊恐的神色。 “那个黑影刚刚把你掳到哪里去了?”我又接着问。 羞羞鬼连忙用手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那座荒坟,示意自己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走上前去对着羞羞鬼的屁股猛踢了一脚,生气的骂道,“去你妈/的!问你三遍你都不说话!你耍老子啊?” 羞羞鬼生性胆小,吓得它撒腿就跑,然后站在不远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泣。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羞羞鬼自从刚刚被那个和我约法三章的黑影放出来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很奇怪,之前在院子里这羞羞鬼还对我一口一个大仙大仙的叫着,还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但是从刚刚开始,这羞羞鬼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令我很奇怪。 我走到羞羞鬼跟前,刚要张嘴准备问话,这时羞羞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停的抹着眼泪,然后张开嘴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这一刻我突然间才明白了,然后连忙问道羞羞鬼。“你会写字吗?” 羞羞鬼直摇头。 难怪,难怪这黑影在和我约法三章后会放你回来,原来这羞羞鬼的舌头,已经被那个黑影给拔了,如今,这羞羞鬼,就是一个只能吓人的哑巴,再也说不了话了。 我心想,这下糟了,看样子从这羞羞鬼这里,恐怕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了,这家伙如今哑巴了,又不会写字,彻底的失去了表达能力,哎.....这个黑影的手段真够绝的。 我转念一想,不过虽然说羞羞鬼如今无法告知实情,但是至少它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假如我了解到什么线索,只要一问这羞羞鬼,它一点头,就证明我的推论正确,到时候也好做个验证。 于是我转身对着羞羞鬼说,“你听着,如今你就跟着我,日后留在我身边做个斥候,替我探访一些消息,我呢,作为回报,就做你的靠山和后台,在这方圆十里的妖魔邪祟,但凡有欺负你的,你就告诉我,我灭了它!” 羞羞鬼一听,脸上刚刚还惊恐的神情瞬间就一扫而去,顿时手舞足蹈的发笑,好像很高兴似得,我用莲花剑的剑锋一指,对着它说道,“但是你听好了,你每日夜里只能出没于没有人的地方,绝对不能出现在冯家的院子里,尤其是我”媳妇“婉玲的跟前,她在哪里,你就离得远远的,绝对不要叫她看见,你要是再吓到她.....” 说道这里,我将宝剑放在背后,走到哪羞羞鬼跟前,一脸不屑的说道,“如果你再吓到她,我就用莲花剑活剐了你。” 羞羞鬼吓得连连点头,并且抱着拳头对着我一个劲的作揖。 我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就朝回走。 我心想,这墓碑上的画面肯定跟之前的宋家满门剥皮事件有关,而且肯定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有关系,至于着每一幅画的含义,还得等我回去再问问岳父大人才成。 我走着走着,猛地一转身,只见那羞羞鬼紧紧地贴在我背后,猛一回头,只看见一张阴森森白花花的大脸,当时没把我吓得背过气去。 正所谓惊恐之后就是愤怒,我朝着那羞羞鬼的脸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那羞羞鬼捂着脸连忙后退几步。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啊?离我十尺距离!要是敢走进十尺范围!杀无赦!”我高声呵斥道。 第一三一话 幽灯私语 回到婉玲家,我正准备推门进去,转头一看,那羞羞鬼果真离我十尺距离,见我回头看它,这羞羞鬼一脸的茫然,连忙伸出手指等了等距离,然后两指交叉,摆出个十字,仿佛是说,我可是按你要求来的,没有犯错误! 看着那羞羞鬼的样子,我不禁想笑,但是想笑之余,内心还有些同情与恻隐,毕竟人活成如此就没有了人格,鬼活成如此,就没有了鬼格,看着羞羞鬼,想必在鬼魅的世界里,也是个没有鬼格的东西。(.) “你自己躲起来,以后晚上有什么急事,你就悄悄到我厢房来找我,但是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要是吓到了婉玲,看我不剐了你!”我瞪大了眼睛指着羞羞鬼说。 羞羞鬼连忙点头,咧着嘴又是一阵吓人的笑容。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前厅,听见卧室里“岳父大人”的鼾声依旧响亮,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一直走到了院子。 这时候我看着婉玲房里的灯亮着,心想,想必婉玲是因为之前被那个羞羞鬼吓了一跳,所以点着灯睡觉,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发笑,说来也怪,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从梦境的墨池之中遭遇的巨型虎蚕,到后来在太行山遇见的黑婆子,石板洞口遇到的多面女妖,以及红潭石林中的五方鬼,婉玲当时还义愤填膺,愿意为我不顾一切,但是今天回来,却被这可笑的羞羞鬼吓了一跳,但是也别说,要真论起恐怖而言,羞羞鬼长得的确够吓人的。 我刚打算推开门回屋睡觉,隐隐约约听见婉玲房里有人窃窃私语,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么晚了,婉玲一个人在屋里和谁说话?她爹?不对,“岳父大人”现在还在自己卧室打呼噜呢,那会是谁?我连忙压低身子,悄悄地爬到婉玲窗外,静静的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房里的对话。 “妹子啊,你有所不知,宋家的人都该死!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寝他们的皮!尤其是那个老头子!简直就是个禽兽!呜呜呜.....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姐姐别哭,有什么心事就跟婉玲说,我这几日回娘家打算多呆一些时日,你要是觉得难受,就来找妹妹我,婉玲陪你说话。” “好妹妹,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我打算这几天就离开这里,带着我前夫的遗骸回到老家湖南,从此隐姓埋名,守着他的遗骨,了此残生。[.超多好看小说]” 我微微探出头,呡了口唾沫,用手指轻轻地在窗户纸上刺了个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盯着屋子里面,只见婉玲和一个女人坐在床上说话,那女的给了我一个背影,那是从那身形与衣着判断,这女的八成就是那个叫彩菊的女人。 我心想,哎,算了,两个女人说话,就叫她们说吧,我还是早早回去睡觉,省的明天一早无精打采的。 我刚一转身,不小心将一帮的几坛子米酒给碰倒了,只听噗通一声,垒在一起的几坛子米酒被我用脚尖给撞了一下,一下子碎了一地。这一下可把正在屋里说话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不仅如此,连我也被吓得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婉玲惊恐的望着窗外说道,“谁在外面?”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如果我承认是我在外面,那婉玲会怎么看我,大半夜不睡觉,偷瞄女人的闺房?这也太猥琐了吧?这么长时间我在婉玲心中塑造的伟岸形象瞬间就玩完了。 但是也不能不回答吧,万一婉玲要是和那个女人出来一看,我浑身沾着米酒,裤脚湿透了,像一个登徒子一样站在人家姑娘门外,现在人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周鹤山,是婉玲的丈夫,要是这叫彩菊的女人问我为什么爬到自己老婆窗口偷窥,我应该怎么解释? 果不其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听脚步像是婉玲的,我的心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一瞬间脑子发懵,婉玲要是打开门那可就糟了,怎么办呢? 千钧一发之际,我又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智慧,只见我挥舞着莲花剑,朝着门口大吼一声,“呆!妖孽!看你往哪里逃!” 也恰如其分,婉玲就在这一刻打开了房门,她见我站在院子,正想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还未及她张口说话,我就连忙紧张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婉玲,悄悄地回房里去,我要去抓那个吓人的羞羞鬼了!” 婉玲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很害怕,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然会令我的形象打折扣的,所以不得不拿羞羞鬼来背黑锅。说完,我拿着剑,假装追赶,朝着门外又跑了出去。 但是就在我跑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间回忆起刚刚婉玲开门的一瞬间,就在我告诉婉玲我在捉羞羞鬼的时候,当时婉玲的脸上有些害怕,同时我也无意间注意到了屋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她也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当时我提起羞羞鬼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上却划过一阵异样的神色,这种神色好像是惊讶,又好像是忧虑,总是和婉玲脸上的单纯害怕很不一样。 “哎..算了!先想想晚上我怎么睡觉吧?”我自言自语的说。 毕竟我现在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要不然刚刚的戏就白演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困啊,怎么办呢?我得睡觉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前厅的卧室里冯玉堂的一阵呼噜传来,于是我灵机一动。 我走进冯玉堂的卧室,只见冯玉堂的床榻似乎很大,别说是睡两个人,就是睡上四个像我这样的小伙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走到冯玉堂榻边,将莲花剑放在桌上,一本正经的对着熟睡中的冯玉堂说道,“岳父大人,今晚上,咱俩凑合着挤挤吧!嘿嘿嘿!但愿您的呼噜能小声点。” 一觉醒来,天大亮,与其说一觉醒来,到不如说一宿没睡,只见我眼睛上两道黑黑的眼圈,疲倦的坐在门口,叹息道,“早知道还不如睡在门口呢!” 第一三二话 梦中腐尸 早上实在是困得受不了,和“岳父大人”在前厅喝了杯茶,就匆匆的朝自己的厢房走去,打算睡个回笼觉。[.超多好看小说] 我走到院子,婉玲正在院中梳洗,她见我两眼黑圈,微笑着问道,“你昨晚上捉了一夜鬼么?瞧你那眼圈,都黑成那样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啊,是啊,哦!对了,那个叫彩菊的女人,怎么不见了?回去了吗?” 婉玲抱着盆子刚打了一盆净水,正要回自己房里,见我突然问道,就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我,“彩菊姐今天正在收拾东西,估计也就是这两天,她准备回湖南老家去,不在这里待了。” “恩,是啊,她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不知道怎么的,随口这么一说。 婉玲一只手拄着盆子,一只手捂着嘴笑,悻悻的看着我说道,“你呀,还是大半夜的去好好抓你的鬼吧!”说完,婉玲笑着走进了闺房,关上了门。 这句话说的我云里雾里,一时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我突然间看见了婉玲窗子上昨晚上被我捅了一个小洞的窗户纸,此时上面已经被人为的修补过了,直到这会儿,我才明白了,昨天夜里我那拙劣的演技,早已经被婉玲知道了,只是她不愿意拆穿而已,想到这里,我突然间觉得有些脸红,这女子,还真叫人喜爱。 回到东厢房,我将莲花剑挂在了墙上,拧了拧毛巾,胡乱的擦了把脸,然后一股脑的钻进被窝,打算好好地补上一觉。 躺在床上享受这一份安静和舒适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由于太累了,没过多久,我就开始进入了梦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梦,应该是的,因为我刚刚才躺在床上,但是现如今眼前却出现了一阵朦胧的画面,要是我没猜错,估计现在八成是在梦里。 我来到了一座古庙门口,严格的说,应该是破庙,眼角四周有一层薄薄的好像薄雾或者薄霜之类的东西,令我只能看清楚中间的地带,就在这时,我刚刚前脚踏进破庙,就听闻身后好像有人来了,我有些诧异,连忙跑进去,躲在了佛爷的身后。 门口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穿的都是些布衣,看得出来,像是从乡下来的,由于这是梦境中,画面有些虚幻,我看不清那对男女的长相,只能从依稀可辨的衣服上大概判断。 那女的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水囊,递给了那男人,“袁哥,你喝点水!” 那男人接过水囊,咣当的喝了几口,然后递给了她说,“你也喝些,一会儿我再去给咱们打些回来。” 我躲在佛像后面,惊讶的发现,这一对男女说的都是湖南话,这令我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在我印象中,我记得婉玲之前告诉过我,那个叫彩菊的女人,这几天打算回湖南,这么说..... 我沉思良久,正打算继续偷听,但是没成想,大殿门口突然间没有声音了,我连忙探出头仔细查看,惊讶的发现刚刚坐在香炉之前的一男一女突然间没有了踪影,他们这一眨眼的功夫跑到哪里去了呢?我心里默念道。 就在我收回脖子准备转身至今,刚一回头,只见一个浑身腐烂的尸体突然间倒吊在我跟前,和我也就几寸距离,那双即将掉下来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连忙退后几步,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一股恶臭直扑口鼻,就在这时候,那句倒吊着的腐尸刷的一下扑了过来,噗通一声把我撞倒在地上,一直在我身上趴着,我拼命地想挣脱,但是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突然间不听指挥,根本就动不了。 明明意识是清楚地,但是胳臂和腿却不能动,这种感觉十分难受,我拼命想呼叫,但是却吼不出声来,明明张着个大嘴,但是周围仿佛是无声世界一般,没有丝毫响动。 嗖的一下,我坐了起来,两只手来回的在胸前乱拨,惊恐的吼叫着,就在这时,我惊讶的发现,此刻我正躺在床上,刚刚那一切,都只是梦,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就在这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也就是洗脸盆和凳子摆放的位置。 只见婉玲弓着身子,手中攥着个刚刚才拧干净的毛巾,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诧异的望着我,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婉玲?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刚才醒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婉玲这才松了一口气,拾起身子,拿着毛巾朝我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轻轻地帮我擦了擦脸,一边擦一边说道,“我本来打算叫你过来吃晚饭,见你一个劲的哼哼,也不知道哼哼些什么,满头都是汗珠,我刚想拧个毛巾给你擦擦,没想到你就醒来了。” “哦...是这样啊,恩恩,我知道了!”突然间我觉得有什么不对,连忙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子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连忙拉着婉玲的手问道,“你说什么?吃晚饭?开什么玩笑,我早上才刚刚睡,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天就黑了?” 婉玲好像并不惊讶,她只是一脸的无奈,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李大哥啊,你从早上一口气睡到傍晚,怎么?已经睡糊涂了吗?活该!谁叫你昨晚上不睡觉的在我窗外窥视的。” 我这才明白,刚刚梦里那短暂的一小会儿,在现实空间里,可就是整整一天啊,我揉了揉脑袋,似乎晕晕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下床穿好了鞋袜,一边揉眼睛一边对着婉玲说,“晚上吃啥啊?” 婉玲微微一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对着我说,“我今天特地为你炖了只鸡,还炒了好几个菜呢,锅里面有刚烙好的炊饼,赶紧去趁热吃吧,我和爹爹都等你呢?” 我也抿着嘴,心里头乐开了花,来了这几日,终于可以开一顿荤腥了。 坐在饭桌上,婉玲给我和“岳父大人”盛了两碗米酒,我和冯玉堂也趁热喝下,正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盘子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婉玲只是吃了些素菜喝了一碗米酒,还吃了小半块炊饼,剩下的大部分鸡肉,都被我一个人吃了,毕竟“岳父大人”上了年纪,也很久不沾荤腥了,要不是考虑到我,这才特意叫婉玲去买了只鸡回来的。 “岳父大人,我有件事一直想问您。”我端着米酒问道。 第一三三话 脑海碎片 “说吧,啥事?” “塬上的那个荒坟,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些什么的,好像是说有官府的老爷也死了,还有个过路的客商,还有就是宋航一家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宋老爷子说自己的儿媳妇彩菊是个娼妇呢?”我一连问了好多问题,只等着冯玉堂一一回答。(.无弹窗广告) “哎...我说女婿啊,你今个怎么又问起这些事情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那东西太邪乎,别管那些事,行了行了,赶紧吃饭。” 冯玉堂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而是一句话噎住了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原本我打算将昨天夜里墓碑上显现图画的事情告诉他,但是转念又一想,之前跟那个黑影有过约法三章,在这里也不好跟他们说,只好作罢。 婉玲似乎看出了心中的端倪,她刚刚夹了一口菜,筷子还含在口中,轻声对我说道,“李...鹤山哥,你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也就不要在过问了吧,万一要是遇到危险,那可怎么办。”说完,婉玲从口中拿出筷子,加了块鸡肉放在我碗里。 这时候我脑海中把刚刚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突然间,我嘴角一阵邪恶的笑容,夹着鸡块大口大口的吃着,因为刚刚婉玲给我夹鸡肉之前,她的筷子还是放在自己嘴里的,哎呦妈呀,****啊,从原则上讲,这也算是间接性接吻了吧。[] 婉玲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依旧低着头喝着她那碗米酒。 “女婿啊,宋家老爷子时常打彩菊,他老婆子也是,有时候鞭子木棍齐上阵,但是我可有言在先啊,你或者你爹娘要是敢那样对我女儿,别怪我跟你们周家拼命!”冯玉堂冷不丁的说了句。 我还没有从刚刚的意淫中走出来,一个劲的盯着婉玲的小嘴看,突然间听冯玉堂提到了鞭子和棍子,猛然间就回过神来,因为我发现墓碑上有一幅画是一对老夫妻,手执长鞭木棍,在院子里殴打一名女子,之前还觉得环境熟悉,这会儿刚好对号入座,我突然间想起来,画面中的那个院子,不就是隔壁宋航家的院子么,那天我还和婉玲进去过。 “我说女婿啊,我说话你听明白了么?”冯玉堂问道。 我连忙放下碗筷,对着冯玉堂问道,“彩菊之前有个丈夫是不是?” 冯玉堂一听,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我说,“呦呵,你怎么知道的?婉玲告诉你的?” 我看了一眼婉玲,只见婉玲一脸无辜的表情,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继续问道,“彩菊之前的丈夫被人杀了?然后才被宋老爷子买了回来,给那个叫宋航的弱智当媳妇的!对不对?” 冯玉堂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彩菊来宋家之前是有个丈夫的,不过不是被人杀了,而是病死的,而且彩菊当时就是因为为了安葬亡夫,才卖身与人贩子,换了几两银子,把她男人埋了,后来由于生活所迫,就被那人贩子卖给了宋老爷子。” “彩菊之前可曾到过官府报案?”我继续问。 “报没报案不知道,不过听人说,这彩菊丈夫病死的死因,就是县衙的仵作给下的证明,要不然,谁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冯玉堂说。 “等等!你是说,县衙的仵作下的证明?那仵作还活着么?”我疑惑的问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清晰。 冯玉堂端起米酒喝了一口说,”当然活着,前段他去了京城,都走了半年之久了,哦对了,就是婉玲出嫁那天,从这里出发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不过最近听说又回来了,还在县衙,哎..仵作么,能有什么变化,一辈子跟死人打交道,别指望会升官发财。“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许多碎片开始浮现,之前冯玉堂说这里有个客商死了,被人剥了皮,还有个县太爷也死在了官府的后花园,也被人剥了皮,最后就是宋家这一家三口,也就是说,第一幅画面上有一个半路杀人的强盗,之后几幅画面上还有“春宫图”里的官老爷,殴打女子的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在卧室里拉屎的傻子。 对了,当时冯玉堂还说,有一个身穿斗笠黑袍的老头来村里说,说这里有剥皮鬼作祟,吓得后来的官老爷都不敢查案。 我脑海里不时地开始对应这些人物和事件,第一个,强盗就是客商,被剥皮。第二个,春宫图上的一丝不挂的官员就是县衙后花园的县太爷,被剥皮。第三个,在院子里手执鞭棍,殴打女子的一对老夫妇就是宋老太爷和他夫人,被剥皮。第四,在卧室里拉屎的少年就是低能儿宋航,被剥皮。 刷的一下,我的脑海中突然间窜出一连串画面,这些画面顷刻间就组成了许多情景,虽然说现如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但至少我敢肯定的是,墓碑画面上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个叫彩菊的女人! 但是,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在墓碑跟前戴着斗笠穿着长袍的老头是谁?虽然我现在也穿着长褂,但是那幅画上画的绝对不是我,因为我身边没有七只小猫,而且那个人看起来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很多,须发也很长,看年纪至少有七八十岁了! 那个斗笠老头手舞足蹈的在墓碑跟前做法,身边有七只小猫,还有一个女人跪在她面前,这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的衣服是婉玲给我买的,这才几天啊。 还有就是,最后一幅鬼爬背的画,那上面的少年才是我呢。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物没有出现,就是那个斗笠老头。 我仔细地回忆着那天石碑上的画面,我记得那个斗笠老头的胸膛好像挂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个玉牌,上面好像还画着什么符号,歪歪扭扭的,但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他胸口挂着的东西。 婉玲见我半天不说话,连忙问道,“鹤山哥....有什么不对吗?” 被婉玲这么一问,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朝着冯玉堂问道,““岳父大人”,那个仵作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你们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和你爹周锦绣就和他认识了,这家伙在衙门干了一辈子了,哎,一直想混个官,家里也没少花钱,但是依旧未能如愿。”冯玉堂笑着说道。 我突然站立起身,惊恐的对着冯玉堂说道,“不好!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恐怕还有一个人即将惨死!” “谁?”冯婉玲和冯玉堂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闷了半天,随后才轻声回答道,“那个仵作!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剥皮猛鬼接下来要收拾的,就是这个刚刚回来的仵作!” 听完我说这句话,这父女俩脸上多少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至今还没有明白这个叫彩菊的女人背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心底隐隐约约有些底了,已经大致猜到当时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第一三四话 鬼眼再现 (.无弹窗广告)我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对着婉玲说道,“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我要去验证一些事情,你们晚上记得关好门窗,早些休息,” “李....鹤山哥,你...你小心点,”婉玲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冯玉堂也纳闷的看着我说,“大晚上的,你想干啥,” 我沒有回应,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大门,一个人朝着山塬上走去, 我依旧來到昨天那个荒坟所在之处,打算再仔细看一遍墓碑上的图案,毕竟还有好多事情我还沒有弄明白,谁知道我刚走上山塬,站在草丛中就看到不远处的荒坟跟前有一个人影, 我仔细地走近一看,是一名女子蹲在那里,给这周围还摆放了许多元宝蜡烛,还有糕点晾肉,在那墓碑跟前,还摆着一个水囊, 我惊讶的发现,那水囊跟我今日在梦中看到的那一男一女喝水的水囊一模一样,就在这时,我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惊讶的发现,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彩菊的女人, “站住,彩菊,”我大声吼道, 彩菊一听远处有人,一把拿起水囊就跑,我紧紧地在身后追赶,毕竟那个彩菊是名妇人,大晚上的,在这荒郊野岭的山塬之上,遍地都是荒草土坑,她一个女子,怎么能跑得过我呢, 眼看着就要追到彩菊了,大约还剩一百米的距离,我使劲了最大的力气,加快步伐追赶,眼看着就要追到了, 噗通一声,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摔得是人仰马翻,这时候那个叫彩菊的女人抓紧时机转身就跑,我本想奋起直追,沒成想脚下却被一条草藤缠绕,根本脱不开身, 彩菊即便是速度再慢,她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我明白了,这墓主人故意用草藤将我缚住,不许我追赶,看样子有意要保护这个女人, 我一点一点的将缠绕在脚上的枯藤扒拉掉,这才恢复了自由,一看那彩菊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想,罢了,先看看墓碑上的那几幅谜图再说, 我走到坟茔跟前,大概打量了几眼周围的东西,祭奠死人用的元宝蜡烛,还有一些糕点,和一些肉菜,看到这里我心里面大约明白了, “想必彩菊将她前夫的尸骨就埋在这里,对,一定是这样,”我自言自语的说, 我这么断定是有根据的,原因也很简单,之前很多人都知道彩菊的前夫死了,不管是横死也好病死也罢,至于埋在哪里,估计沒人清楚,因为除了那个仵作,估计沒有谁见过尸体,然而彩菊今天夜里祭奠的,肯定就是自己的亡夫了,当然这些推论还并不足以让我下结论, 真正令我下结论的,就是坟茔跟前的那一碟糕点,我用手捏了捏,软软糯糯的,这样子有些像糍粑之类的东西,但是这里是山西,也是北方,一般情况下,北方人的糕点大多都是面点,例如千层酥,水晶饼之类的甜食,但是这类似糍粑一样的东西,恐怕很接近南方人的饮食习惯, 我记得这彩菊好像是湖南人,像桂花糕,豆酥,糍粑糯米糕之类的东西都是南方人爱吃的,所以我敢断定,这坟墓中埋的一定是个南方人,然而这里又是山西较为偏僻的地方,平时人口流动不大,如果说埋着一个爱吃糕点的南方人,除了彩菊的前夫,我想象不到第二个人, 这时候,我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墓碑,但是令我惊讶的是,昨夜里还有的那几幅图画,此刻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之前明明还在的,怎么....”我自言自语的说, 这时我也大概明白了,想必这只恶鬼并不希望我继续追查下去,所以将所有的灵异痕迹全都消除了,想要将线索斩断, 我也隐约感觉到,这一路上包括在康王村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鬼怪都见过了,其中有心狠手辣的,譬如鬼和尚,花驴老妇等等,也有令人怜惜的,譬如五方鬼和花妖,但是像这个心狠手辣但是却迟迟不肯露面的剥皮猛鬼,我倒是头一次遇见, 罢了罢了,既然线索断了,我就只能回去找羞羞鬼问个明白了,想到这里,我转身朝着山塬下跑去, 回到门口,只见羞羞鬼早早的就躲在巷子口的一个大树下,鬼鬼祟祟的探出头东张西望,它看见我回來了,赶紧就朝我跑了过來, 大约离我十尺的距离,羞羞鬼停了下來,一张光着脑袋的大白脸咧着嘴对着我笑,那样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赶紧朝着羞羞鬼摆了摆手说,“行了别笑了,难看死了,” 羞羞鬼赶紧扳平了脸,无奈的低下了头, “我问你,之前的剥皮事件都和彩菊有干系对吗,”我问, 羞羞鬼点了点头, “彩菊的前夫,就埋在山塬上,” 羞羞鬼点头, “他姓袁,跟彩菊都是从湖南乡下來的是不是,” 羞羞鬼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继续点头, “好,这一切事情的始末,我都要清楚地看一遍,羞羞鬼,你去宋家院子里在地上找找看看还有沒有人身上的皮屑,最好是宋家父子身上的,”我对着羞羞鬼说道, 羞羞鬼一脸惶恐,好像很害怕,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进去,还不时地指了指自己的心窝,然后用手一捂,好像是说,自己胆小,很怕里面的环境, 我气的抬腿就朝着它屁股踢了一脚,“你怕个屁,谁还能有你这家伙的模样恐怖,去,赶紧去,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剁了你,” 羞羞鬼无奈的朝着宋家院子跑了过去, 我还记得之前九叔临走前送给我了一些灯油草,这些都是九叔之前在太行山采的,如今给了我几株,这时候正巧派上用场, 沒过多久,羞羞鬼用树叶包裹着一张人皮的碎屑跑了过來,看得出來,这羞羞鬼倒是个细心忠实的小鬼头,长的是难看了些,不过很老实,也很靠得住, 我打开树叶一看,一股带有腐烂气味的人体皮屑映入眼帘,大约指头那么大一块,黏糊糊的还沾有许多血丝, 灯油草的草枝有了,当事人的身体一部分也有了,唯独差一样东西,那就是锦衣符咒,不过这对我來说沒有关系,因为我的阴阳眼可以弥补锦衣符咒的能力, 就在这时,羞羞鬼手舞足蹈的指着这两样东西,脸上尽是些疑惑的神色, “你想问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是吗,”我问, 羞羞鬼点了点头, “我祖师爷是阐教的第一百代传人,他将阐教的三才玄法中的几门绝学传授给我了,其中有一招就是待会儿要用的,因为这一招使用比较麻烦,需要具备的条件比较多,所以就这么准备了,”我详细的给羞羞鬼解释了一遍, “你是不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法术,,”我故意买了个关子, 羞羞鬼兴奋地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一边走一边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招叫鬼眼看路,是三才玄法中最为精妙的时空法术,能够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羞羞鬼一脸吃惊的神色, “幽月当空,阴阳并行,漆黑如皂,颠倒时空,无上量法,鬼眼匆匆....” 我的感觉和意识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境界,我感觉自己又飘了起來,在浩瀚的星空中來回的飘荡,不远处,我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一脸微笑的对着我招手, 第一三五话 人间地狱 [.超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如果我沒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三次使用鬼眼看路了,第一次是在宝槐奶奶的桃园,为了知道婉玲的遭遇,第二次是为了追查焦云婶和毛毛的死因, 但是这一次,为的是这个姓袁的男人,想知道在他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嗖的一下,我像一个伞兵一样落在了山塬的半道上,此刻是白天,眼前的一切都是沒有色彩的黑白世界, 我内心狂喜,这是我第一次,不依靠别人,自己使用的鬼眼看路,内心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 站在山塬半腰上,放眼望去,底下的村落宅院尽收眼底,其中就有婉玲的家, 现在是宋家一家三口死前的一天,我记得那天我和婉玲刚刚回到家, 我來到了冯家的大门口,正准备悄悄进去确定一下具体的时间,沒成想刚要翻墙过去,突然间背后传來一阵马车的嘶鸣,我连忙转身一看,原來是几天前的我驾着马车送婉玲回到家门口, 此时,我穿的是一身灰色的长褂子,而两天前的我穿的依旧是那身单薄的绿军装, 只见绿军装的我缓缓地将婉玲扶下马车,接下來就发生了当天父女团聚的那一幕,由于我是亲历的当事人,再加上这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婉玲,所以我直接走到了宋家的院子里, 宋老爷起得很早,坐在院子中的老人椅上,一旁放着一个小桌,上面泡了一盏茶,宋老爷子双手叠放在小腹,闭着眼睛悠然的养着神, 宋家院子根本不算宅院,因为宋家和冯家比起來,差得多了,他们家的大门完全就是两块木板用铁钉拼在一起的,院子里面沒有铺砖,依旧是长着些许杂草的土地,后面是一院子砖房,但是只有一层,顶子上的瓦片长满了苔藓,看得出來这宋家有很多年都沒有好好收拾过庭院了, 宋家的厨房是泥胚房,很简陋,顶子上铺了些蒿草,墙体上到处都是烟囱里熏出來的黑色灰渣, 彩菊刚刚从屋里出來,头发还有些凌乱,一个人坐在卧室门口的台沿上, 突然间宋老夫人怒气冲冲的从卧室里跑了出來,一把撕扯住彩菊的头发,迎面在她脸上砸了五六下,只见彩菊的口鼻瞬间就流出血來, 我站在一旁,心里面也有些恻隐,不禁想到,这老妇人也太蛮横了,竟然这样殴打自己的儿媳妇,毫不给对方尊严,这等老妇人,死了活该,我心里不禁骂道, 这时候宋老夫人连抽带打的吼道,“你怎么当媳妇的,你看宋航又把屎尿拉了一裤子,你倒好,悠闲地的坐在这儿吹凉风,破烂货,我叫你坐,我叫你坐,”宋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手用力的在彩菊的;脸上一阵猛砸,只见彩菊鼻子上的鲜血都渗了出來,但是仍旧一声不吭的抹着眼泪, 这时候那个低能儿宋航连蹦带跳的跑了出來,我的天,这宋航足足有一米八的个子,看长相就是那种短命的弱智相,是个典型的傻大个, 宋航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彩菊,然后转过身子一蹦一跳的说,“媳妇..吃...吃我的....屎,”说着说着,宋航就朝着彩菊跳了过來, 彩菊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她用力一推,一把将宋航推倒在地,那低能儿刚一倒在地上,就两腿乱蹬的哭了起來, 宋老夫人一下子怒不可遏,顺手从屋里取出一条鞭子,就朝着彩菊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好你个破烂货,敢推我儿子,看我不抽死你,”说完,宋老夫人变本加厉的朝着彩菊抽了过去, 说实话,我从來都沒有见过如此可怕刻薄的老太婆,即便是对待牲口,也不能这么折磨,更何况对方是人,还是儿媳妇, 彩菊疼的哇哇大叫,声泪俱下, 宋老爷子依旧坐在院子里,不闻不问,闭目养神, 彩菊被追赶着打到了台沿下面,滚到了宋老爷子脚下,我原先以为,这宋老爷子多少会拉住老伴,让儿媳妇免遭皮肉之苦,但是更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宋老爷子一把拿起拐杖,朝着彩菊的头顶一阵猛打,疼的彩菊抱着头在地上來回的滚动,一边哭喊,一边求饶, 有道是惨绝人寰都來齐了,只见那宋老爷子一把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滚烫热茶朝着彩菊的大腿浇了过去,腾起阵阵白烟, 由于一直在地上滚动,彩菊的腿从裤管里露了出來,但是不料一杯开水浇了下來,顷刻间大腿上就是隆起一片红红的水泡, 彩菊当场就昏了过去,这两口子一看儿媳妇昏了,这才罢手, 我看到这一幕,彻底被惊呆了,万万沒想到,这宋家一家三口竟然这么沒有人性,对待彩菊就像对待牲口一样,即便是牲口,也不能拿开水烫吧, 就在我同情彩菊的人生遭遇的时候,只见这宋老爷子走了过來,一把扶起了彩菊,将她抬到了厨房,然后关上了门, 宋老夫人抱起自己的儿子,回到屋里,给他清理衣服上的屎尿, 我好奇地跑到厨房的后面,由于厨房的上面只有一个小换气窗,太高,而且满是油污,于是我站在了一旁的一个石碾子上,这才勉强看到厨房里的一幕, 那一刻,我整个人彻底石化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厨房里,宋老爷子将彩菊平放在了案桌上,将一旁的酱醋油盐以及其他擀杖菜刀全都挪开,然后一点一点的解开了彩菊的衣扣,撕扯下了彩菊的裤子, 而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竟然.....压在了彩菊身上,那一刻,我简直头皮都快裂开了,所有的一切,全都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彻底的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一个人坐在石碾子上,不敢再去看厨房里那猥琐的一幕,我的心里有些受不了,额头间的冷汗飕飕直冒,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沒过多久,宋老爷子衣衫不整的从厨房里走了出來,脸上尽是一股淫/邪的笑容,那一幕,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这时候我心想,像宋家这些人,别说是剥了皮,就是把他们凌迟处死也不解恨,这宋家的夫妇和他儿子,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我一个人一直在石碾子上坐到晚上,心里觉得很难过,我难过是因为看到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却不能出手相助,因为稍有不慎,两个时空之间的漩涡就会将我吞噬, 过了一会儿,天黑了,我只是隐隐约约听见厨房里一阵女人的哭声,那声音,似乎很凄惨,凄惨中更多的是绝望,是委屈, 我坐在石碾子上,心情也是十分沉重的,那种感觉,难以表达, 突然间,彩菊的哭声停止了,只见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朝着村巷外走着,我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山塬上走去, 走到山塬半腰,我回头看了一眼底下的屋宅院落,在山塬下的院子里,这时候我隐约看见婉玲拿着个盆子朝着厨房走去准备烧水,而那个穿着绿军装的我,正站在院子里抹眼泪,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彩菊,又看了一眼山塬下的院子,心想,这个女人上山塬的那天晚上,正好就是婉玲给我烧水的那天夜里, 对我來说,那一夜,我感受到了婉玲的温暖,但是对于这个女人來说,此刻正是人生的地狱, 第一三六话 恶鬼复仇 [.超多好看小说]月朗星稀,凉风依旧,就是这个夜晚,我清楚地记得,当天晚上,我沉睡之际,婉玲担心我着凉,还给我换了一床厚被子,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在这半山塬上,紧紧地跟在这个叫彩菊的女人身后, 她走起路來一跛一跛,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看得出來,此时她的腿上疼痛依旧,虽然这个女人沒有吭声,但是我站在她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对于她强忍着腿上的烫伤,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得生出同情,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当然,这句话是说宋家这三个沒有人性的东西, 曾几何时,我心中开始对这个叫彩菊的女人生出一股恻隐怜惜之情,我很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沦落如此,虽然我明白,她和宋家一家三口的死,有着莫大的关联,但是依旧对她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 我跟在彩菊身后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山塬上的那片蒿草堆,也就是那座无字碑荒坟的旁边,一路上我也曾仔细观察过,这个叫彩菊的女人,除了眉头紧锁以外,额间渗出了些许汗珠,其次再也沒有其他异常,即便是腿上的疼痛再难受,彩菊也沒有支吾一声, 走到墓碑跟前,我还特意跑到前面,先看看之前墓碑上有沒有图案,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墓碑上光秃秃一片,空空如也,连丝毫痕迹也沒有留下, 令我最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彩菊扑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哗啦一声放声大哭,内心的苦楚与委屈仿佛一瞬间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看得出來,这个女人心里头藏着的委屈与哀怨太多了,一时间令我想起了婉玲,虽然说婉玲的人生际遇并非如此悲惨,但是她也是个喜欢将心事和委屈按在心底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心里面突然间也有些难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袁哥.....袁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活着了,”彩菊双手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指缝间还有刚刚凝固的血迹,一脸的绝望, 还未等我反应过來,彩菊突然间双腿匍匐着似乎就要超前撞,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寻思着,这彩菊难道是要一头撞死在这里,这时,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过去拉她一把,毕竟这个女人的境遇确实凄惨, 我不能碰她,此刻我心中十分清楚,一旦碰她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连我也甭想回去了,毕竟我对于鬼眼看路的技巧掌握的并不是很娴熟, 就在这时,墓碑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迅速的一把按到彩菊的脑门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彩菊倒在地上,哭得更加伤心了,而我则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的无以复加, 渐渐地,那墓碑上突然间浮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那个符号我似乎见过,很熟悉,好像....是,好像是在什么东西上刻印的,我努力地回忆着,企图想起这个图案符号的來源, 对,是张瑞阳,我想起來了,他胸口有一个玉牌,玉牌上的图案就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一直弄不明白,当时张瑞阳胸口的玉牌上,这个奇怪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沒猜错,这个图案就是他截教的标志,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张瑞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不会一直将这个东西佩戴在身上, 难道说,墓碑原先画面上的那个戴斗笠穿黑袍,身边有七只小猫的老头,就是张瑞阳,但是我明明记得张瑞阳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怎么回是个老头子呢, 还未等我想明白,只见那个墓碑上的标志突然间显现出了一道亮光,紧接着这道金光变得越來越模糊,墓碑上就像水面一般,荡起了阵阵涟漪,随后,一个浑身腐烂的人从墓碑里爬了出來, 我惊讶的发现,这个浑身腐烂的人,就是当日墓碑上的那个恶鬼,就是那个和我约法三章的剥皮恶鬼, 那只恶鬼一把抓住彩菊的胳膊,两只眼珠不时地有脓水渗出來,它张开大嘴,发出干涸的嘶嚎声,一个劲的轻抚这彩菊的头发, “袁大哥,”彩菊大叫一声,哭泣着一把抱住那句浑身腐烂的人,难过的趴在它的肩上痛哭流涕, 彩菊一个劲的捶打这那个腐烂的人的后背,一边捶打,一边悲痛的说,“是我不好,你当初要杀他们,是我出面阻拦,如今,这一家三口,待我犹如牲畜,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当初我还想着能在他们家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但是现在我想错了,我根本活不下去啊,” 彩菊整个人已经如同发疯一般,想來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崩溃了,只见那个腐烂的人,不停地轻抚着彩菊的脊背,似乎正在安慰这个苦命的女人, 突然间,彩菊回过身子,盯着那个腐烂的人说道,“袁大哥,现在这些人都到齐了,宋家的一家三口,还有县衙的那个仵作也都回來了,袁大哥,杀了他们,我要让伤害过我们的那些人,全都死,”彩菊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声嘶力竭,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对着那个腐烂的人咆哮道, 那个腐烂的人发出干涸的笑声,把双手放在地上摩拳擦掌,不知道在干什么,渐渐地那双手上开始长出了尖尖的指甲,两只手变得像猫的爪子一样,然后那个腐烂的人用手搭在彩菊的肩膀上,跟着彩菊朝山塬下走去, 我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冷眼烁烁的看着接下來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旁的草丛里一个人影攒动,我走到跟前,仔细的瞧了瞧,毕竟这会儿他们沒有人能看得到我, 嗖的一下,那个人影窜出头來,光秃秃的脑袋上煞白煞白的,沒有一丝毛发,我仔细一瞧,这不是羞羞鬼吗,它怎么一直窝在这里,就在我疑虑之际,只见那羞羞鬼也偷偷摸摸的跟在彩菊的身后, 走到了村巷口,彩菊站在最前面,身后的那个腐人用一双类似猫爪一样的双手搭在彩菊的背上,缓缓地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的缓慢前行, 羞羞鬼悄然的跟在后面,不敢接近, 嘎吱一声,彩菊推开了大门,那一张破门板平日里连个门阀都沒有,就这样被彩菊轻轻一推,嘎吱一声就彻底打开了,彩菊走到卧房门口,沉思了片刻,只见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这丝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毛,因为刚刚还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凄惨妇人,但是如今却一脸凶残的站在这里,着实令人无所适从, 咚咚咚,三下急促的敲门声,彩菊冷眼烁烁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只听门内传來一个老妇的叫骂声,“不要脸的破烂货,大半夜又出去偷人,今天看我不抽死你,” 那宋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只见她刚一开门,随手就从屋里挥出一鞭子,重重的抽打在彩菊的肩膀上,彩菊仍旧一动不动,只见那一鞭子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那只毛茸茸的大猫爪子上,毕竟此刻彩菊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宋老夫人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见到那彩菊的背后趴着一个浑身腐烂的人,瞪着滑溜溜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一脸的横肉微微颤抖,蠢蠢欲动, 宋老夫人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用颤抖的声音叫喊道,“老..老头子...老..头子...,” 宋老爷子一听,连忙跑了出來, 第一三七话 剥皮之夜 (.)宋老爷子过來一看,只见自己夫人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颤抖着,手中还拿着鞭子,战战兢兢的指着门口的彩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來, “你这婆娘,喊啥啊,”说完,宋老爷子转过头一看,只见彩菊低着头咱在门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突然间,宋老爷子定睛一看,只见那彩菊的背后趴着一个浑身腐烂的怪人,满脸都是蜡黄蜡黄的肉絮子, “呀,,,”宋老爷子大叫一声,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朝卧室里跑了过去,宋老夫人也赶紧跟在身后,惊慌失措的躲进了屋里, 彩菊很平静,也许是因为暴风雨要來临之前的些许宁静,只见她不慌不忙的关上了门,转身对着身后的腐尸点了点头,然后有条不紊的说道,“你们为了给这个傻子娶媳妇,就花钱雇人去买,那些无良的人贩子为了绑我,竟然残忍的将我的丈夫刺死,弃尸在这荒郊野外,我弟弟也为此把身体献祭给那个道士,我付出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够将你们这些人全部杀死,那个可恶的人贩子,那个可恶的县令,还有你们这一家沒有人性的三个畜生,当然,还有那个昧着良心说瞎话的仵作,你们都该死,” 彩菊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那个猫爪腐尸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跳进了屋里,我一看这彩菊关上了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进去,于是只好跟着一旁的那个羞羞鬼,只见那羞羞鬼从傻子宋航的卧室窗户爬了进去,我也跟在它后面,只见那宋航趴在床上睡的很香, 羞羞鬼趴在床上不停地玩弄这熟睡中的傻子宋航,由于他们都看不见我,所以我一直走到对面的厢房门口,仔细的看着屋里面发生的一幕,那一刻,我绝对有些后悔,这场面比起鬼和尚残害焦云婶的画面还要恐怖, 猫爪腐尸用尖锐的爪子勾住宋老爷子的两个眼皮,用力一拉,只见宋老爷子的眼窝处顿时鲜血直冒,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不过那宋老爷子刚想喊出声,一旁的彩菊随手拿过一块抹布,一把塞进他的嘴里,沒过多久,宋老爷子的脸皮,可以说是整张脸皮都被揭了下來,脸上的鲜血如同珍珠一样滚落了下來,场面何其血腥, 宋老爷子的衣服被那猫爪腐尸抓了个稀巴烂,只见一个沒有脸皮的老头子在屋里光着身子乱跑,宋老爷子一把抱住瘫倒在地上的老夫人,满脸血渍的对着夫人支支吾吾的说,“救我,,救我,,老婆子,,” 宋老夫人原本就被吓的瘫软在那里,这会儿只见自己的老头子整张脸皮都被剥了下來,一下子就背过气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接下來那猫爪腐尸一把勾住宋老爷子下巴处的皮肉,用力一拉车,只听跐溜一声,宋老爷子的皮肉就像扯胶布一样,连滚代转的从身上剥了下來,顷刻间身上的血液从各个腺孔之中渗出,如同身上滚落下无数个小珍珠一般, 宋老爷子浑身的血肉和静脉,以及黄白相间的脂肪和肌肉,全都露了出來,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在痛苦与恐惧中奄奄一息,而此时我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捂着嘴,差点沒吐出來, 宋老夫人也是如此,不过是在安静之中死去的,也许在被剥皮之前她就已经死了,那画面太惨我不敢看, 彩菊也是浑身是血,冷眼烁烁的站在那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前,一脸满足的笑容,就在这时,彩菊转身朝着对面宋航的房子走了过去,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由于她转的太突然,差点撞在我身上, 彩菊推开门,只见宋航依旧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一地,我仔细的看了一眼,不知道那个顽皮的羞羞鬼,这会儿躲到哪里去了,反正屋子里沒有它的身影, 彩菊坐到床边,轻轻地捏了捏宋航的耳朵,只见那宋航支支吾吾的梦呓了几句,就在这时,彩菊的脸上突然间变了颜色,她用力朝着那傻子的耳朵上一掐,只见指缝里都渗出血來,可见她下手之狠, 宋傻子被疼醒來了,他一见媳妇彩菊,顿时就嚎啕大哭起來,一把搂住彩菊的腰,似乎很害怕, 我之前就听说过,傻子的预感很强,他们之所以会成为傻子,那是因为他们比常人多了一份预感,正因为如此,老天爷才剥夺了他们的智力,让他们呆呆傻傻的过一辈子,不至于泄露天机, 只见彩菊轻轻地拍了拍宋傻子的背,连忙说道,“乖乖不哭,媳妇带你去上厕所,來來來,跟我走,” 宋傻子似乎很听媳妇彩菊的话,渐渐的朝门口走去, 刚一到门口,猫爪腐尸一把就抓在宋傻子的额头上,那三只如同钩子一般的指甲,紧紧地钩在了宋傻子额头,疼的宋傻子一把抱住猫爪腐尸拼命挣扎, 傻子就是傻子,这种人一旦受到惊吓,身上就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只见那宋傻子一把抱住那腐尸,一下子将它按在了墙上,毕竟这宋傻子是个大个子,比这猫爪腐尸高出了半个头,这宋傻子一惊,一下子就将那腐尸碰撞的不能动弹, 彩菊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捡起地上地一条凳子,用凳子狠狠地在宋傻子的脖颈上用力拍打,看样子这彩菊八成是疯了,他疯狂的用板凳拍打这宋傻子,但是一连用力砸了许多下,依旧沒有什么异常, 直到最后一下,也许是打中了地方,直接一下子将这宋傻子砸晕了,这时候那猫爪腐尸才松了一口气,顺着墙滑了下來, 也许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这宋傻子差点就将那猫爪腐尸给摇散架了,直到这时,那彩菊仍旧沒有回过神來, 宋傻子被剥皮的时候,还是活着的,至少他的皮被剥掉了之后,一直都还有一口气在,因为在第二天早上我跑进院子查看的时候,宋傻子虽然沒了皮肉,但仍旧在地上打了个激灵,当时差点沒把我吓厥过去, 接下來的一幕,最为匪夷所思,只见那彩菊捡起地上的一张张人皮,就像卷饼子一样将那几张人皮卷了起來,她精心挑选了几张好的人皮,用剪刀一块一块的将这些人皮剪成碎屑,可见其心中的恨意之深, 我在院子的石碾子上坐了一夜,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与怨气,能叫彩菊如此憎恨这些人,还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弟弟说的是谁,还有那个仵作,看样子那个仵作还沒死,想到这里,我心中大骇,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因为那天在饭桌上,冯玉堂跟我说那个仵作回來了,而恰恰就在当夜,彩菊就回去了,说是回湖南老家,但我隐约觉得不对,这彩菊绝不会就此罢手,不成,我得赶紧回去, 不由分说,我揭开宋家院子里的井盖,闭着眼睛纵身一跃..... 第一三八话 婉玲失踪 (.无弹窗广告)我打了一个激灵,浑身觉得凉嗖嗖的,就在我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羞羞鬼坐在我旁边,一个劲的用一片树叶给我扇风,于是我才肯定,我回來了, 为了确定我已经退出了鬼眼看路的时空范围,我特意在羞羞鬼身上验证了一下,“张开嘴巴,我瞧瞧,”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羞羞鬼之后的舌头是断了的, 羞羞鬼张着大嘴巴,一股恶臭迎面扑來,我连忙捂着嘴,“行了行了,赶紧闭上嘴,跟个屁精一样,臭死了,”说完,我抖了抖衣服上的灰,推开了大门,准备回去,然而羞羞鬼则依旧是一个人躲在门口的大树下, 走到前厅的卧室里,我发现“岳父大人”冯玉堂已经呼呼睡去,我心想,要不要叫醒他问问关于那个仵作的事情,但是转念又一想,他这会儿绝对是雷打不动,天塌不惊,即便是叫醒了他,他老人家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不但不会说出个所以然來,说不定还会将我臭骂一顿,转念一想,算了吧,这些事情还不如去问问婉玲, 我走到院子里,依稀看见婉玲的房间里闪烁着烛光,我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婉玲,睡了吗,” 我继续问继续敲,一连三声,并无人应答,心想,她也睡了,我看了看天,心里寻思着,这会儿天都快亮了,再等等吧,等他们父女俩醒了,我在问问, 就在这时,我突然间发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我仔细看了看婉玲闺房的门口,发现地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许多泥土,我有些诧异,因为刚刚注意了窗户,并沒有留意脚下,我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些泥土并不多,上面还沾着许多蜡黄蜡黄的絮状物,我捡起几块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腐尸的臭味,我有些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一股怪味,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猫爪腐尸,脑海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起身敲了敲婉玲的房门,一连叫了好几声,婉玲依旧沒有回应,我想着婉玲不至于睡得这么死吧,于是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婉玲的绣床上空空如也,桌上的蜡烛也即将燃尽,这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婉玲被那个家伙裹胁了, 二话沒说,我拿着莲花剑赶紧就朝前厅跑去,走进冯玉堂的卧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叫醒,只见冯玉堂揉了揉眼睛,怒气冲冲的对着我呼喝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干什么,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 我略带哭腔的对着冯玉堂说道,“婉玲不见,岳父大人,婉玲...不见了,” 冯玉堂怔的一下坐了起來,整个人这才醒过神,连忙对我说,“婉玲咋了,不见了,” “你先别多问,时间來不及了,万一稍有耽误,婉玲恐怕有性命之虞啊,我问你,那个仵作的家住在哪里,”我來不及跟冯玉堂解释,一个劲的询问关于仵作的事情,因为这时候我心里很害怕,婉玲被裹胁并非突然,毕竟之前我曾经和那个恶鬼有过约法三章,如今我使用鬼眼看路,看样子肯定是被它们察觉了,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婉玲跟那个仵作有什么关系,你说清楚啊,”冯玉堂看样子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直接道出情况,而是一个劲的询问, “我说岳父大人,您就别问了,你还是赶紧告诉我那个仵作的下落吧,我求求您了,再晚一步,婉玲就沒命了,”说到这里,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差点就要哭出來了, 冯玉堂一看我这么焦急,也顿感事态不妙,连忙穿上衣服对着我说,“行行行,走,我带你去,”冯玉堂一边说一边系扣子,跟着我就往门外跑, 刚一到门口,由于天色还沒亮,四周的光线依旧很暗,羞羞鬼一直呆呆的站在门外的那颗大树下,沒成想冯玉堂一出门就跟它撞了个正着,我也由于心中惦记着婉玲,一时间忘了这茬子事情, “哎呦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只听冯玉堂一声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大树下的羞羞鬼不停的喊, 我赶紧朝着羞羞鬼挥了挥手,示意它赶紧离开,然后我随即将瘫软倒地的冯玉堂扶了起來,连忙说道,”岳父大人别慌,这东西不会伤人的,不用害怕,“我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消除冯玉堂心中的恐惧,一方面是想他赶紧跟着我感到那仵作家去,毕竟时间再拖下去.....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但愿它们不会伤害婉玲, 冯玉堂缓缓起身,毕竟此刻他更担心女儿的安危,也顾不得其他,硬着头皮朝着村外跑去, 來到另一个村巷,最南头有一户人家,看门楼子像是小康人家,但是并不显富裕,但至少比起宋家小院要强得多,只见冯玉堂气喘吁吁的指着这户人家的大门说,”就是这,这就是仵作家,“ 我走近一看,发现大门虚掩,地面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许多泥土,这些泥土跟婉玲房门下的那些泥土很相似,我心中隐约开始担心,捡起一块放在鼻子跟前一闻,果不其然夹杂着一股腐尸的恶臭,那一刹那我大喊一声,”糟了,不好,“说完,我一把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进去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那场面看得我头皮发麻,只见这仵作家里的男女老幼一共五口人,全部都惨死在那恶鬼的手中,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看见在院子正央,大大小小一共五具尸体全部都被人剥了皮,一个个叠加着摆放在一起,由于此刻的天色很暗,我看到这眼前的一幕,只感觉那像一堆准备处理的腊肉,看得人只想作呕, ”哎呦天啊,这这这.....怎么都死了,“冯玉堂摊开手对我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心想,还是來迟了一步,这个恶鬼已经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就在这时,我发现地上有一排带着血的脚印,四周还有些许泥土,难道是..... 我转过身对着冯玉堂说,”岳父大人,您赶紧去官府找人來处理这些尸体,我这就去找婉玲,“ 冯玉堂还沒來得及反应,我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荒坟,一定是荒坟,如果我门猜错,彩菊和那个恶鬼肯定还要回荒坟一趟,因为他们要杀的人已经杀了,彩菊要离开,必定要去荒坟拿回尸骨, 我一口气跑上了山塬,一直跑到荒坟跟前,我惊讶的发现这坟头上的土被人翻弄过,难不成这彩菊已经跑了,这...这可怎么办,婉玲依旧沒有踪影, 就在这时,羞羞鬼也跑了过來,刚刚它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由于见到有生人在,所以沒有露面,只见羞羞鬼对着我手舞足蹈一阵比划,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是我并不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我问, 羞羞鬼急的直跺脚,然后跪在地上用手挖坟头上的新土,随即两手放在胸口,比划出了两只乳/房的形状,然后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坟头, ”我,坟头,女人,“我一边说一边挠头, 羞羞鬼见我还不明白,于是一个劲的挖土, 我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羞羞鬼要说的意思,我,女人,坟头,难道它是说我的女人在坟头,”啊,不好,“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赶紧跟在羞羞鬼旁边一块挖, 我的手指都烂了,鲜血从每一个指甲里渗了出來,沾着潮湿的泥土,感觉蛰疼蛰疼的,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副红色的棺材盖露了出來,我用力的刨开周围的泥土,用力的想要揭开棺材盖,但是这棺材盖子似乎很沉重,我一个人怎么也抬不动, ”快,过來帮忙,“我焦急的对羞羞鬼说, 羞羞鬼倒是很听话,在它的帮助下,我们一下子将那扇沉重的棺盖揭了下來, 第一三九话 挥剑踏碑 (.好看的小说)(.)婉玲静静地躺在里面,也就是看家婉玲躺在里面的那一刻,我的头皮一下子硬了起來,整个人的心都凉了,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王八蛋竟然对我最心爱的人下手,这绝不能容忍, 我赶紧将婉玲抱了起來,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脸,还是热的,婉玲沒死,她还活着,我紧张的摇晃着婉玲的身体,不停的呼唤着婉玲的名字,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也有些嘶哑, ”醒醒,婉玲,你快醒醒,“我一边摇晃她,一边失声痛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婉玲这幅模样,我的心都碎了,我最怕的就是她受伤,虽然婉玲并沒有死,但是我依旧难过的想哭, 隐约间,她动了动,我明显感觉婉玲的手指轻轻的拨弄了我一下,紧接着婉玲的嘴唇一张一合,微微的动了动,看到这一幕,我赶紧呼唤着婉玲的名字,期盼她赶紧回过神來, ”李...李...大哥.....我沒事.....,“ 我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紧紧地抱着婉玲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这个狗娘养的,我非剐了它们不可,“ 婉玲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不.....李大哥.....放过...放过...彩菊姐...它们...“还沒说完,婉玲又晕了过去, 我摸了摸婉玲的鼻息,虽说是很微弱,但是大体上比较平稳,知道婉玲沒有危险,我这才放心, 我将婉玲平放在地上,走到墓碑跟前,一把抽出莲花剑朝着墓碑砍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天空中突然刮起了狂风,呼呼的风如同恶鬼嘶鸣一般,只见那被砍处一道剑痕的墓碑上突然间渗出了黑色的血液,波波的流淌着,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远处一个女人的哀嚎声,似乎正在呼喊着什么, ”不要,不要破坏墓碑,“一个女人从远处朝着我冲了过來,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走近一看,我这才发现,朝着我跑过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恶鬼沆瀣一气的女人彩菊,只见她惊恐的流着眼泪对我呼喊道,”求求您,不要破坏墓碑,求您了,“ 我恶狠狠的瞪着彩菊,因为我明白,从墓碑上流出的血迹可以看出來,这猫爪腐尸定然与这墓碑有莫大的关系,我之前翻阅过三才手札,祖师爷黄岐镇在里面明确的写到,截教有一种蛊术,是专门控尸的,并且将咒文用血液印在石碑上,将其它媒介与尸体结合在一起,张瑞阳深谙此道,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当时石碑上的那幅斗笠黑袍的老头的画面,画的就是张瑞阳, ”你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许伤害婉玲,这是我的底线,如今你们竟然将她塞进棺材里,想活埋了她,好,别怪我李文国手狠,“说完,我一脚将那墓碑踹到在地,然后举起宝剑双手紧握剑柄,猛地往下一刺, ”不要啊,“彩菊失声痛哭,嘶吼着朝着我扑了过來, ”去你的,“我一边骂一把将彩菊推到在一边,随进挥动着莲花剑在墓碑上一阵狂砍, 彩菊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哭着说道,”那天晚上我和婉玲在房里聊了一夜,你还记得吗,“ 我突然想到那天我趴在窗户上偷看,结果打翻了酒坛子的情景, ”那天晚上我和婉玲谈了一夜,你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吗,“彩菊捂着嘴,泪眼模糊的问道, 我停止了劈砍,转过身來,怒气冲冲的对着彩菊说,”不知道,“我这时候仍旧是怒气难平,因为它们明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人,但是偏偏对她下手,这分明就是逼我, ”是婉玲叫我这么做的,“彩菊说, 我一下子懵了,一下子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是说婉玲叫它们把自己埋进棺材的,天哪,这分明是在嘲弄我,我忍无可忍,大声怒吼道,”滚,伤害了我的女人,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只见彩菊跪在我面前说,”李兄弟,你不是婉玲的丈夫,她跟我说过,她说你对她一片真情,只有绑走了她,你才会害怕,才能无暇顾及我们,这样,我才能带着袁哥离开这里,你毕竟是会法术的人,我们斗不过你,所以才出此下策,沒成想,功亏一篑,李兄弟,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突然间有些云里雾里,连忙问道,”你说什么,婉玲叫你们绑了她,再把她埋进棺材里,你蒙傻子呢,“ 彩菊连连摇头,”李兄弟,我们知道你一定会追查下去的,你也一定会阻止我,但是我跟着几个人有血海深仇,不杀他们,我死不瞑目,我袁哥被这些人害死,公正无处伸冤,我只有走复仇这一条路,为此,我连我弟弟的性命都搭上了,婉玲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我们趁你不备,才带走了她,但是并沒有伤害婉玲一丝一毫啊,“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坡上走过來一个身影,此时天色稍亮,我隐约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就是那个猫爪腐尸, 那个猫爪腐尸走到彩菊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彩菊惊慌失措的一把抱起尸体,嚎啕大哭起來,一边哭一边叫喊,”袁大哥,袁大哥,“ 我明白了,那具腐尸之所以能动,都是由于这个特殊的石碑,毕竟这上面有截教的法咒,能够控制行尸不灭,然而如今我将这墓碑破坏,控制行尸的法咒自然就解除了,所以那具腐尸也就不能动弹了,不仅如此,他手上的那对毛茸茸的猫爪,也渐渐消失了,从中冒出了一股青烟,上面露出一个人影,如同一个幽魂, 彩菊绝望的看了看那幽魂,难过的说道,”结束了,袁大哥的魂魄彻底消散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沒了,“ 渐渐地,那个幽魂般的男人围着彩菊飘转了一圈,然后跑到羞羞鬼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羞羞鬼诡异的笑了笑,不时地缩了缩脑袋, 紧接着一阵大风吹來,荒凉的山塬上响起了呼呼的嘶鸣声,只见那幽魂嗖的一下被大风吹散,如同一阵被风刮跑的烟雾一般,消散在晨曦天际之间, 彩菊仰头绝望的一声长嚎,那声音绝望凄惨,听的人有些发抖,我隐约感觉这个女人接下來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彩菊两眼无神的站了起來,眼眶里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她缓缓地转过身,轻声对我说道,”在这个世上,已经遇不到好人了,我恨这个冷漠自私无情无义的世界,我恨这些贪财好色不知羞耻的世人,李文国,我更恨你,是你破灭了我们夫妇两人团聚的最后一丝希望,所以我要诅咒你,我诅咒你永远不会得到幸福,我诅咒你的女人下场比我还惨,我诅咒你们所有人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疯了,这个女人彻底疯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这样的诅咒我和婉玲,在我还沒有反应之际,只见那彩菊呼喊着,如同疯子一样,朝我冲了过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摇晃着我的脖子,对着我吼道,”你知道吗,我只是想和我袁大哥來到这里谋生而已,但是有人却要将我掳去给一个傻子做媳妇,还杀了我的丈夫,我无处伸冤,去衙门里报官,那个县令居然强/暴了我,说我丈夫是病死的,还骂我是娼妇,我无奈找到那个仵作,希望他能替我说句公道话,那个仵作骗了我的身子,之后不仅沒能帮我伸冤,还叫他的家人将我暴打一顿,他的妻子四处造谣,说我是勾引男人的娼妓,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别人的白眼下生活,你知道吗,“ 我差点被那女人推倒,就在这时,一旁躺着的婉玲渐渐醒了过來,她有气无力的坐起身子,看着发疯似得彩菊,连忙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说...,”婉玲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腐尸,吓得捂着嘴说不出话來, 第一四零话 人间悲剧 彩菊冷眼烁烁的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充满着绝望,疯狂,仇恨,愤怒,恶毒,总之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美好的东西, 一把拽住彩菊的肩膀,疑惑的问道,“那张瑞阳呢,那个恶魔呢,你们为什么要相信那个截教的恶徒,” 彩菊一阵轻蔑的冷笑,“哈哈哈哈,我们不信他,我们还能信谁,这个世界有有谁能够帮我们伸冤呢,” 彩菊一把推开我的手,继续说道,“我把我弟弟的身体送给了他当祭品,作为回报,他施法将袁大哥的魂魄寄宿在这句尸体上,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复仇啊,” “祭品,”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在黄姑姑家门口看到张瑞阳的情景,那个古怪的少年,一脸青色的血管丝,就是那个少年,是张瑞阳占用了他的身体,,天啊,这简直不可思议,原來张瑞阳的那具身体就是彩菊的弟弟,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彩菊抱起了那具尸体,转过头对着婉玲说,“妹子,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婉玲摇了摇头,看得出來,此刻婉玲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惋惜, “我最恨的就是幸福,因为我无法拥有,所以我恨,”彩菊咬牙切齿的说, 婉玲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嘴角微微抽动着,眼角似乎有泪花闪动,沒过多久,婉玲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出來,一边哭一边说,“彩菊姐,你不要恨,你的仇已经报了,回到自己的家乡重新生活,你一定会好起來的,婉玲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 彩菊不屑的瞪了婉玲一眼,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呸,我真后悔刚才沒在棺材里掐死你,你这个背着丈夫偷人的贱人,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哈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我彩菊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话音刚落,只见彩菊抱着尸体朝着悬崖方向冲了过去, “李大哥,快拉住她,”婉玲哭喊着对我说,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就冲了过去,试图拽住彩菊的衣服,但是沒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彩菊跑到崖边,片刻也沒有犹豫,纵身一跃,径直从山塬上跳了下去, 山塬的高度,虽然不比高山,但是从这上面掉下去,基本上也不会存活,因为山塬底下,是一处巨大的煤坑,掉在坚硬的煤块上面,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婉玲绝望的哭喊着,跑到了我身边,看着山塬下面,失声大哭,“不要啊,呜呜呜....不要....彩菊姐..不要啊...”婉玲伤心的抱着我,一个劲的哭,我紧紧地搂着婉玲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她,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石碑上的那几幅画,似乎是在讲述这个彩菊苦命的经历,当日发生的种种画面,我依旧历历在目,这个女人为了复仇,她几乎牺牲了一切,不过她选择的路是错的,因为她不应该相信张瑞阳这个截教恶徒,但是此刻我又转念一想,即便是不相信张瑞阳,那她又能相信谁呢,谁又能帮她呢,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为了某些私利与私欲,不惜毁掉别人的一生,甚至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在满足了自己可耻勾当的同时,又造就了一个又一个人间悲剧,彩菊只是其中之一,她也许可以和自己的丈夫在山西谋一个营生,也许他们可以在这里安一个家,也许那个被彩菊成为袁大哥的人,也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是却遇到了那个无良的人贩子,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个傻子宋航,要不是宋老爷子为了给这个傻子娶一房媳妇,也不至于花钱去买人,那些人贩子也就不至于半路截杀了那个姓袁的,彩菊也就不会可怜的嫁给这个傻子,但凡当时的仵作和县官稍微发一发慈悲,将凶手绳之于法,彩菊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也不至于为了复仇牺牲掉自己的弟弟,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条不归路, 仇恨只能衍生更多的仇恨,非分的贪欲就是所有仇恨开始的源头, 天色蒙蒙亮,骄阳出升,天际边露出一丝红光,黑夜已经过去,我看着山塬下的彩菊的尸体,心里面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很同情这些可怜的弱者,她们一开始并非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却一步步沦落成剥人皮囊的恶鬼,也许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但凡还有一丝正义在,彩菊就不会跳下去, 王朝末世,天下大乱,妖孽横行,这十二个字,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不管是什么时候,妖魔鬼怪都是无处不在的,盛世也有,乱世也有,只是这妖孽横行,说的并不是那些妖魔鬼怪,说的是人心,因为在王朝末世,法纪沦丧,人无纲常,沒有人去遵守那些正义的规矩,贪官污吏们想着如何榨取最后一丝民脂民膏,奸商们想着如何干这些非法勾当,疲民们想着如何不劳而获抢夺他人的果实,正因为如此,王朝末世,也就是人间悲剧的开始,但是可笑的是,人们居然将这些责任推脱给鬼怪, 试问,如果沒有险恶的人心,何來这些凶残的恶鬼,创造悲剧的,只有人,因为人害人比鬼还凶, 婉玲擦了擦眼泪,似乎还在哽咽,也许她的心情一时半刻难以平复,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之前有五方鬼的忠义之举,而后又是千年花妖的护子亲情,哎....这些妖怪都如此有人性,可那些人呢,却如此可恶,” 婉玲抹了抹眼泪说,“李大哥,我们去把彩菊姐安葬了吧,不要叫她暴尸荒野,” 我点了点头,正要转身朝着山塬下走去,只见站在坟头前的羞羞鬼正在对着我们俩咧着嘴笑,我赶紧走了过去,想要问个究竟,就在这时羞羞鬼突然间张口说道,“李文国,见识到了人心的可怕了么,” 我心头一惊,顿时觉得后脊梁骨冷汗直冒,这羞羞鬼不是被黑影拔掉了舌头吗,怎么会说话,还有,我刚刚心中的想法,它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显得匪夷所思, “怎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说话,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别忘了,掳走我的是一个黑影,并不是腐尸,地上绿油油的妖气留在那里等着你來找,你难道都不觉得可疑,至于你心里的想法我是怎么知道的,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法术,叫潜法读心,哈哈哈哈哈”羞羞鬼咧着嘴一阵狂笑,纵身一跳,浑身上下那些白色的皮肤瞬间爆裂开來,从那副白花花的皮囊里窜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了一身黑袍,手中还抱着一只红色的小猫, 怎么会是女人,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我立刻联想起之前画面中的那个老头,然后是彩菊的弟弟,现在是这个女人,我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张瑞阳的寄宿体,难怪他能活几百年,原來用的居然是这样残忍的手段, “张瑞阳,是你,”我大声吼道, 那女子嘲笑着对着我说道,“李文国,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时间不多了,” 婉玲似乎很害怕,紧紧的躲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颤抖,那种恐惧,似乎发自内心, 张瑞阳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我不去找你,总有一天你也会來找我的,这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注定,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张瑞阳就如同一股黑烟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一四一话 下塬归家 [.超多好看小说]虽然我不明白张瑞阳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一路上,张瑞阳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们,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些吃不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张瑞阳,我心里开始萌生一种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李大哥,你在想什么,”婉玲轻声问道,但是一时半会儿似乎她还沒有从刚才的难过中回过神來, 我紧紧地搂着婉玲的肩膀,轻声说道,“沒什么,我们先去把彩菊姐安葬了吧,不能叫她就这样暴尸荒野,” 就在我继续提到彩菊的时候,明显能够看到婉玲眼睛里的泪光,虽然此刻天色才刚刚亮了起來,晨曦的太阳渐渐升起,天际间流露出一丝温暖的颜色, “我听你的,李大哥,”婉玲捂着嘴,说话时仍旧有些颤抖,看样子内心还是沒有平静, 我们将彩菊的尸体安放在那口大红色的棺材里,然后直接将她埋葬在荒坟之中,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两个人重新挖一处新坟有些吃力,二來也是考虑到这荒坟曾经埋葬过彩菊的前夫,看得出來彩菊真的很爱自己的袁大哥,既然他们生不能长相厮守,那死后就一起长眠, 事后,我看见婉玲静静地站在坟冢跟前,此时的她似乎有些惆怅,晨曦的阳光照在婉玲的侧脸上,暖暖的颜色更显婉玲的美丽与迷人,我呆呆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婉玲的背影,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彩菊姐,婉玲本想帮您,却不料害得你失去生命,这是我的罪过,你要怪就怪我吧,你说的很对,婉玲已经是有夫之妇,却依旧和别人在一起厮守,这就是一种诅咒,婉玲发誓,要结束这一切,要了却这一切是是非非,不管是李大哥,还是我丈夫,我都会给他们一个交待,”婉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站在她的背后,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我不太清楚婉玲嘴里所说的交待指的是什么,是离开周鹤山,亦或是离开我,但我觉得离开我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以我现在对她的了解,我认为她会去恪守她的妇道,而将我埋在她的心里,不,应该是心底, “回去吧,”我轻声说道, 婉玲微微点头,转身和我一起走下山塬, 回到家里,冯玉堂也已经和官府的差役处理完仵作一家的尸体,看到女儿回來,冯玉堂不由得老泪纵横,也许是过于担心女儿的安危,直到看见婉玲安然无恙,心里面这才安了下來, 婉玲回到自己房里梳洗了一遍,并且重新换上了衣服,我也是打了些热水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毕竟昨晚上折腾了一夜,我也早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刚一上床,就打起了呼噜, 我正睡得香,就这在时,眼睛突然间疼的受不了,沒办法,我强忍着疼痛希望自己赶紧睡去,以便在睡梦中麻痹自己,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沒成想,渐渐地,眼睛里突然间迸发出一道金光,那道金光逐渐凝结成人型,我仔细一看,心想,莫不是祖师爷要來了,哎呦,这祖师爷也真是的,早不來,晚不來,你偏在我睡觉的时候过來,这摆明了是跟我过不去么, “咳咳,你沒看到老夫过來了,”祖师爷说道, 我依旧沒吭声,故意装作沒听见,毕竟人刚刚睡的舒服,一下子被吵醒,我想不管是谁,心里面多少都有些气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当真听不见老夫说话,”祖师爷似乎有些生气,但是语气中并沒有流露出多少不满,反而有些开玩笑的感觉, 我被逼的实在是沒有办法了,这才起身裹着被子坐在了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祖师爷的残影,轻声说道,“您老人家要是能找一个更合适的时间出现,那就最好不过了,”说这句话,我明显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被打扰到休息的不满, “愚蠢,老夫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祖师爷突然间变得有些严厉, 我一看祖师爷变了脸,连忙规规矩矩的做好,点头哈腰的说道,“恩,我听着呢,您说,” 祖师爷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但是一直沒吭声,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过了一会儿,祖师爷叹了口气说道,“哎...老夫如今已经是虚幻之躯,而你却依旧弱小,日后若真的和张瑞阳遭遇,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祖师爷说道张瑞阳,我连忙打起了精神,急忙问道,“祖师爷,说到张瑞阳,她现在变成了个女人,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看样子这张瑞阳的确已经将“潜法读心”运用的炉火纯青了,以她现在的修为,老夫如今沒有把握能降住她,所以我这次來就是要跟你说这些事,” “您不妨说,弟子一定照办,” “过几日回到村里,你带着我黄家的后人,进入秦康王的陵寝中取出另一柄如意,到时候老夫与你合力,再加上两柄如意的力量,彻底的将张瑞阳诛杀,务必一次将她解决,绝对不能再留下后患,”祖师爷说, 我听得连连点头,我明白祖师爷现在心里担心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他如今只剩下一身残影,每次行动还需要借助我的身体方可行动,再加上如今我的能力稍弱,怕与张瑞阳真的交起手來,恐怕不是对手,虽然说我现在掌握的法术已经足够,但是对付张瑞阳这种级别的道魁,还略显稚嫩,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和黄姑姑一起进入里面,绝对可以取出宝物,” 祖师爷微微摇头,“真正的陵寝并非在封冢之内,那里面是一处画冢空穴,是当年根据汉帝的宫殿旧址改建的,用以迷惑世人,真正的封冢还在村里,就在...”祖师爷刚准备说话,突然间门外传來了一阵敲门声, 噔噔噔,“李大哥,我进來了,我给你做了点吃的,”只见婉玲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置了许多吃的, 我瞪大了眼睛坐在床上,祖师爷依旧是如同幽魂一般漂浮在空中,婉玲手中端着盘子,刚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顿时也惊的是目瞪口呆, 我心里有些担心,我担心婉玲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害怕,毕竟一个女人家端着一碟饭菜,刚一进门就看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状的人影,那她还不得吓一跳,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婉玲并沒有我想象中会出现恐惧的神情,只见她先是一惊,随后走进门赶紧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关上门,走到我跟前,小声问道,“这位就是你常说的黄岐镇大师吗,” 我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说,“是,是祖师爷黄岐镇,” 婉玲一听,赶忙转身行了个礼,朝着祖师爷鞠了一躬,“小女子冯婉玲见过黄岐镇法师,” 祖师爷微微一笑,指着婉玲看着我说,“徒孙媳妇,” 我一听有些尴尬,毕竟婉玲在场,这么说多少会令婉玲感到不适,我只是傻傻一笑,抓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的胡乱嘟囔,为了避免尴尬,我赶忙岔开话題,“不说这个了,您刚才话说了一半,您说真正的陵寝在什么地方,” 祖师爷微微一笑,“秦地为水德,王爷又是秦王,所以他的陵寝所在地,就是和大黑井所相通的涝池,就在那涝池底下,” 说到这里,我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在村里被那只大蜥蜴追赶的场景,当时跌进了涝池之中,我还记得那涝池之中有一口水眼漩涡,底下确实别有洞天,还有那尊獬豸石像,原來那里才是陵寝的所在之地, “您是说,涝池是陵寝,那么大黑井就是昔日秦康王秘密练兵的地下兵工厂,”我疑惑的问道, “沒错,正是,”祖师爷点了点头说, 第一四二话 情到深处 (.)万万沒有想到,那个涝池的底下,居然就是秦康王的陵寝,若不是祖师爷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相信,沒想到当时我距离秦康王真正的陵寝,已经如此近了,难怪当时我觉的那里面的构造及其不同寻常, 祖师爷的身影越來越暗淡,比起之前出现那次,显得更加透明与稀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祖师爷这么着急告诉我这些事情,但我隐隐有一种预感,不久的将來,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敢问祖师爷,如果有一天我与那张瑞阳发生正面冲突,以我目前的力量,能否胜得过她,”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希望在以后沒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抗那个截教道魁, 婉玲坐在我身边,虽然沒有说话,但我隐隐能够感觉到她的担心,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女人,从她皱着眉头低头不语的情况來看,多少还是会对我刚说的这些话表示忧虑, “在老夫看來,如今即便是你我合力,也未必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张瑞阳如今并不知道老夫已经不能使用法术,如今老夫对她的威胁仅仅只是当年的威慑,一旦和她交手,恐怕....”祖师爷沒有再往下说,但是我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那怎么办,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就会面对这个人,到时候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我有些着急,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愤怒, 祖师爷摇了摇头,浑身的残影也來越淡,看样子即将消散,“徒孙啊,老夫的元神只能坚持这么久了,接下來的事情,你且自行应对,你切记老夫接下來说的话,” “祖师爷且说,” “下封冢,取如意,凑成对,开启司天罗盘,施展鬼眼看路,逆阴阳时空,回到当日的少陵之战,老夫要将这张瑞阳彻底除尽,”祖师爷说, 听到这里,我大约是明白了,按照祖师爷的说法,回到村里,取出如意,打开司天罗盘,用鬼眼看路回到当日的少陵之战,一次性根除张瑞阳这个祸患, “好,孙儿明白了,”我一边说,一边点头, 话音刚落,祖师爷的元神残影就如同一缕青烟,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婉玲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李大哥,婉玲是个女人,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婉玲只希望接下來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叫婉玲替你担心,” 我和婉玲一直坐在屋子里说话,一直说到了下午,而就是这一下午,婉玲说出了许多发自内心的话,看得出來,这个女人似乎想和我在一起,但是却又很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我微微一笑,心里面有些受宠若惊,虽说婉玲平时对我的关心也很周到,但是像今天这般说出这样令人觉得温暖的话,却并不多见,我寻思着,好端端的突然间跟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看样子并不是单纯的过來给我送一碗饭这么简单, “婉玲,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过几天我还是送你回村子吧,接下來好面对的事情有很多,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故意说这些话,多少有些调侃的意思在里面, 我看了看窗外又继续说道,”我來到这个时代,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但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我并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的,回到我的家乡,和我的父母兄弟团聚,然后娶妻生子,开始我的生活,我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我想,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婉玲听我说道娶媳妇,脸上顿时一惊,神色突然间变得极不自然,连忙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李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也总算是想明白了,你已经嫁人了,我一直这样纠缠着你,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时间久了,对你的人生名誉也会产生极大的影响,我想好了,这次只要收拾了张瑞阳,我就彻底的离开你,”我说, 听完这段话,婉玲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我看得出來,她的眼睛里也突然间噙满了泪花,只是婉玲故意的想表现自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苦笑着站了起來,语气生硬的恭贺我道,“你说的也是,也是,那婉玲就只有由衷祝福你了,李大哥,愿你能够娶到一个合适你的女人,” “恩恩,一定会的,放心吧,到时候请你喝喜酒,”我故意装作已经想通了,说的话估计句句都能刺到婉玲心坎里, “那既然如此,婉玲就不打扰了,李大哥,你吃些东西,就好好休息吧,婉玲这就出去,”说完,婉玲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婉玲还无意识的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在等我叫住她,但是我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在床沿,强憋着笑意,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之前在彩菊的墓前,婉玲说要做一个了断,但是至于是什么了断,我并不清楚,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估计八成她会就这样回到周家,浑浑噩噩的和周鹤山过下去,与其这样,有些话还不如我先说出口, 但不是说我真的就打算这样做,因为我清楚,女人嘛,该狠的时候往往会非常的恐怖,说放弃就放弃,并且绝对不会回头,但是呢,女人也是很感性且很柔情的动物,只要男人赶在女人下狠心说出分手之前先发制人,那结局可就不一样了, 以婉玲的心性,即便是周鹤山再怎么虐待她,在她看來,女人既然已经嫁给了找个男人,就要恪守妇道和妇德,如果失去了这些东西,那么活着就沒有了意义, 但我更清楚一点,这个世界上,不管任何规矩制度,最终都敌不过人的感情,人可以用制度和规章约束自己的行为,但是却不能约束自己的心, 你可以不做坏事,但是你不能控制自己沒有思考坏事的想法, 想要彻底打破婉玲思想里的这一堵墙,除了狠狠的刺进她心里以外,沒有别的办法,古人有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也就是兵法上的欲擒故纵, 我之所以有这些想法,最主要还是受了彩菊的影响,虽然说彩菊的行为很疯狂,但是她的行为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不惜的, 活着,为了当下,为了自己的幸福,绝对不是为了别人束缚你的那些仁义道德,这种仁义道德束缚了自己,毁了自己,却满足了别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最可悲的, 我悄悄的走到门口,探出头偷偷的朝外看了看,发现婉玲一个人正在厨房忙活,看样子像是正在洗碗洗锅,我一直盯着婉玲的背影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我心里却很明白,暴风雨來临之前,总是平静的,有句古话说得好,天之将明其黑尤烈,婉玲越是表现的若无其事,就证明她心里越难受, 我暗自想到,既然如此,那不如趁热打铁,再刺激刺激她,然后一锤定音,彻底将她心里的心结解开, 我端着刚刚吃完放的空碗碟,走到厨房门口,一本正经的对着婉玲说道,“冯姑娘,谢谢你给我送饭,这是碗筷,” 婉玲一愣,瞪着眼睛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來,因为我突然间叫她了一句冯姑娘,这个称呼十分的客套,对于彼此爱恋的人來说,这个称呼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心里, 第一四三话 春宵一刻 [.超多好看小说][]“哦,你...你放这里吧,我來收拾,”婉玲一面说一边面无表情的眨眼睛, 我刚想转身离开,不料婉玲突然问道,“李大哥,怎么...怎么突然间...这么生分....是不是婉玲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 我心里暗笑,但是脸上依旧沒有表情,“哦,沒什么,有些事情想透了,就会觉得其实挺无聊的,我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毕竟,有人伦纲常,我不敢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放肆下去,所以,希望和你保持距离,” 婉玲正在洗碗,听到我说这些话,扑腾一下将手中的一个碟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婉玲连忙魂不守舍的俯下身子去捡,不料一时粗心,被破碎的碗沿划破了手指,顿时血流如注, 看到这一幕,我这才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疼,赶紧过去捏住婉玲流血的手指,打來一瓢干净的凉水,帮着她冲洗伤口,一边冲洗,一边紧张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來,我帮你包扎一下,” 谁知道婉玲嗖的一下抽出手指,嘴角微微抽动,两眼噙着泪,冷冷的说道,“不用,烂了就烂了,”说完,婉玲转身跑回了闺房, 我刚想追过去,不料婉玲咣当一声将房门紧闭,将我挡在了门外,我赶紧敲门说道,“婉玲,你开门,赶紧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会感染的,快点开门,” 任由我拍打门窗,婉玲就是不做回应,只听屋内传來一阵略带哭腔的声音,“不要你管我,我的事情跟你沒关系,你离开我家,离开,” 我躲在门外一阵狂笑,但是并沒有发出声音,心想,这女人八成是被我刚刚的一席话给刺激到了,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俗话说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能感觉道我这话语冰冷寒心,那之前却不停的用这样的话伤我,嘿嘿,看我待会儿怎么降你, 我一把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只见婉玲一个人侧卧在绣床上哭,手指上的血还不停的向外流,我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婉玲的肩膀说,“怎么了,谁惹你了,” 婉玲依旧不说话,背对着我,侧躺在床上抹眼泪, 我取了些白棉布,蘸着些白酒帮着婉玲擦了擦伤口,然后用一张干净的纱布帮她包扎好了手指,然后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下就沒事了,” 婉玲委屈的眼泪不时地往下流,一边哭,一边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说,“好了,沒事,” 我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李大哥,”婉玲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听得我心里微微一颤, 带我转过头再看她时,婉玲已经哭的是声泪俱下,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他沒想到,整日以來都将她视作珍宝的我,今日对她的态度却突然间变得这么陌生,一时间令她有些难以忍受, 我走到婉玲跟前,坐在她床边,用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脸颊上,温情脉脉的说道,“婉玲,你还不明白吗,如今对你來说,那些封建礼制的三从四德难道真的比你心爱之人还要重要吗,如果叫你我分开,你觉得那样的生活,你能坚持下去吗,” 婉玲心里的防线终于是破裂了,她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紧紧的将我抱住,一边哭一边捶打我的后背,支支吾吾的说,“不,婉玲什么也不管,婉玲就要和你在一起,婉玲此生此世都不能离开李大哥,” 这一刻,我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微笑,我胜利了,女人终究是女人,还是敌不过一个情字,即便是坚如磐石的心,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最终还会化作绕指柔的,婉玲也不例外, “嫁给我,做我的女人,”这句话虽然唐突,但是此时此刻沒有比这句话更有力度的语言了, 婉玲微微一怔,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么做,会不会....”婉玲还是有些顾虑,似乎仍然有些迟疑, 我一口吻住她的小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将她按倒在床上,品味着她口中甘甜的津液,就在这时,婉玲似乎正在用力将我挣脱, “你这是怎么,你不愿意就明说,”我有些生气,毕竟在这紧要关头,婉玲却推三阻四,令我着实有些气愤不已, 但是婉玲却微微一笑,红红的泪眼中似乎并沒有生气, “李大哥,你是不是应该,把门关上......这种事情....天还沒黑...这....”婉玲低着头,羞答答的说着,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刚刚婉玲推我,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有些害羞, “哦,明白了,我去关门,”说完,我赶紧下去将大门关好,插上门阀,并且用茶桌顶在门口,然后才回到床上, 我躺在床上,婉玲站起來放下绣床四周的纱帘,一瞬间整个光线变得很暗,我和婉玲一同坐在幽暗的泛着微微红光的绣床之内, 婉玲解开了秀禾服的衣扣,一边解扣子,一边轻声说道,“李大哥,婉玲把自己全都交给你,希望你此生不要负我,婉玲即便是背上骂名,也绝不会对你的感情有丝毫动摇,李大哥,婉玲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轮到我浑身颤抖了,婉玲脱下秀禾服和那件白色的睡衣,只见她身下穿着一件绣着牡丹的粉色肚兜,我看见之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婉玲退去一身秀禾裙摆,穿着一条白袜,翠绿色的短裤,粉色的肚兜,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往情深的望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李大哥,答应我,永远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婉玲不能失去你,” 我一把将婉玲搂在怀中,解开了她背后的系带, 绣床外的纱帐不停地晃动,此时此刻屋里的气氛温暖了许多,绣帐之内,传來一阵俏皮的嬉闹声,似乎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忧虑全部都消散殆尽,人世间的三纲五常,也都停滞在闺房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累得大汗淋漓,累的是精疲力尽,躺在被窝里紧紧地享受着这一丝温暖,婉玲累了,她依偎在我胸前,枕着我的胳膊睡了过去,我轻轻地吻了吻婉玲的额头,闻了闻她带有香气的头发,甜蜜的一笑, 这一刻我有些释然,突然间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终于和我心爱的女人结合了,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已经成为一个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文国了,我有媳妇了,我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了, 晚上,婉玲半夜突然起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铜镜前梳妆,我刚刚睡醒,朦朦胧胧的看着只穿了件白色睡衣的婉玲,轻声问道,“怎么不睡了,” 婉玲一边梳头一边说,“我刚刚烧了点热水洗了个澡,这会儿睡不着,就在这里梳梳头,” 我抿了抿嘴,继续转过身去睡觉,突然间我觉得手不小心摸到了褥子上的一处地方,好像湿湿的,我连忙起身揭开被褥一看,发现在褥子中间地方,有一块巴掌大的血迹,我又看了看婉玲的手指,还是刚刚我包扎的那样,沒有任何变化, 再说了,她的手指上的伤口很小,再加上刚刚我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明明已经不流血了,这被褥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婉玲,这是什么东西,”我指了指褥子上的血迹, 婉玲害羞的低下了头,突然间小脸绯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來, “不会吧,你之前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难道周鹤山他.....,”我有些不可思议, 婉玲一边梳头,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道,“李大哥,婉玲之前就说了,我要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你,这里的全部....当然....当然也包括第一次,”说完,婉玲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一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鹤山会在结婚后变得如此自私猜忌,总是疑神疑鬼,看來他变得这么突然,绝对不是无迹可寻,我当时就有些纳闷,之前这周鹤山还老实巴交的,可是为什么婉玲一和我说话,他就变得怒不可遏,原來是这样啊, 周鹤山啊周鹤山,怪不得啊,原來婉玲成婚这么久了,依旧是个黄花闺女,搞了半天,这周鹤山下边有问題啊, 婉玲羞涩的看着我,“文哥,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惊讶而已,沒什么,”我回答, 突然间我一回神,连忙问道,“你叫我什么,” 婉玲羞答答的低下了头,“事已至此,我就叫你一声文哥,” 我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把跳下床,将婉玲抱了起來,在屋里來回的转着圈,我们共享着春宵一刻的幸福,最令我感动的是,这个女人,冯婉玲,她,是我的人了, 而且,这时她人生真正意义的上第一次,她和自己真正所爱的人,从那一刻开始,冯婉玲就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我要一直守护着她,陪伴她一路走下去, 第一四四话 幽梦初醒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纸窗洒进屋内,婉玲起得比较早,在镜子前一阵梳妆之后就起身跑到了厨房去做饭,而我呢,依旧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夜的那阵温柔,不由得心花怒放,闭着眼睛都能笑出來, 我懒懒的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揭开被子盯着褥子上那块巴掌大的血迹,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昨天居然会是婉玲的初夜,这令我有些愕然,毕竟婉玲之前已经成亲嫁人了,我从來也沒有奢望过这会是她的第一次,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些, 我正想的入神,突然婉玲一把推开了门,急匆匆的跑了进來,将手中的小碗赶紧放在了茶几上,也许是太烫,只见婉玲放下小碗后,连忙用手捏了捏耳垂,为自己的手指降了降温,“文哥,赶紧起床,我给你炖了碗鸡蛋,赶紧趁热吃了,” 婉玲一边说,一边深情的看着我,随即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盛满鸡蛋的小碗, 我看了她半天,噗嗤一声笑了,我笑是因为我觉得自打昨夜之后,婉玲对待我的神情以及态度都截然不同了,为我煮鸡蛋细心服侍到不说,单单就说她今天跟我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已经跟之前要求我“相敬如宾”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了, “你听到沒有,我跟你说话呢,”婉玲皱着眉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哦哦哦,我这就起床,我去洗把脸,这就过來吃哈,”我一边说,一边穿鞋袜,连忙奔出去洗脸, 洗漱完毕,我回到屋里,坐在茶几跟前,拿着汤勺舀了一勺鸡蛋放在嘴边吹了吹,一口就吞进嘴里,而婉玲则坐在我对面,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拄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盯着我笑, “怎么是甜的,”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炖鸡蛋一边里面都是咸的,因为要放酱油,但是婉玲给我炖的这一碗鸡蛋,却甜滋滋的, “哦,人家觉得一大早吃太多酱油不太好,所以就帮你放了些蜂蜜进去,毕竟山西这里气候比较干燥,吃点蜂蜜会比较滋润,”婉玲一边说,一边对着我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 “是这样啊,也好,夫人你可真是体贴啊,”我边吃边说,心里面别提多舒服了, 三两下,我就将碗底子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小碗连同汤勺递给了婉玲,“恩,真香啊,我长这么大,从來还沒吃过这么香的早点,真是幸福啊,”我擦了擦嘴,笑着对婉玲点了点头, 婉玲抿着嘴,使劲的在我额头摁了一下,笑着说道,“油嘴滑舌,”说完,拿着小碗就要往出走,走到门口,婉玲转身轻声问道,“锅里还有些粥,刚刚我跟爹爹都吃了,你要不要,我在帮你盛点,” 我拄着下巴,痴痴地望着婉玲,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饱了,” 婉玲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间听到屋外似乎有人争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想出去看看,于是我走进里屋换好了衣服,径直朝着前厅走去, 刚到前厅,我就看见“岳父大人”正在和一个人争吵,那人给了我一个背影,我一下子沒有认出來,不过背影上看着倒是挺熟悉的, “你这小子有病啊,滚滚滚,出去,”冯玉堂大声说道, 那年轻人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大门,朝着县衙方向跑了过去, 我整了整衣领,走到正厅,这时候“岳父大人”还有些怒气难平,一边转身一边念叨,“什么东西啊,还说是我女婿,我他妈有几个女儿啊,咋都成了我女婿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冯玉堂的肩膀,“岳父大人,怎么了,刚才那人是谁啊,” 冯玉堂沒说话,冲我摆了摆手,“沒事沒事,一个无赖,说是我女婿,估计八成是來骗钱的,这年头,什么鸟都有啊,” “什么,女婿,,”我心里一惊,脑海里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顿时感觉背后凉凉的, “怎么了,你这脸色咋不对劲啊,不舒服吗,”冯玉堂一边问,一边仔细的打量着我脸上的不自然, “沒事,沒事,”说完,我转身朝着院子跑去, 婉玲正在厨房清洗碗筷,她见我神色慌张,于是关切的朝着我问道,“怎么了文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有什么不舒服吗,”婉玲手中拿着个碗,边擦边说, 我心里面突然间狂跳不止,这会儿的心情,比见了鬼还要害怕,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的事情告诉婉玲,要是告诉她,沒准一下子能把她吓晕过去,我心里很犹豫,此时此刻变得吞吞吐吐扭扭捏捏, “周鹤山...好像來了,”我看着婉玲,生怕那小碗从她手中跌落,毕竟她是个女人家,我这么跟她说,肯定会把她吓一大跳, 婉玲先是一惊,但是沒过多久就恢复了平静,手中的小碗并沒有掉下來,她依旧像刚才那样擦洗着碗筷,比我想象中要淡定得多, “來了就來了,有什么好怕的,有你在,我不信他敢打我,”婉玲的语气很肯定,并沒有丝毫的慌张, 突然间我觉得有些惭愧,因为婉玲并沒有表现出任何忧虑,反而显得十分从容,尤其是那句,有你在,我不信他敢打我,这句话似乎是对我传递一个信息,我是她的男人,她会依靠我,我必须保护她, 而我呢,却被周鹤山吓得有些失魂,倒不是说我怕他,也许是男人所谓的面子上的东西作祟吧,毕竟名义上,他才是婉玲的丈夫, 这时候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是女人,她们并不是像我们男人想的那样,柔弱,脆弱,遇事只会恐惧和哭闹,我想错了,女人并不是那样的,当她们找到自己真正归属的时候,当她们将自己托付给心爱之人之后,往往变得比原先要坚强的多, 婉玲就是这样,她沒有恐惧,反倒是我,突然间不像个男人,骨子里的懦弱一下子表露无遗, 第一四五话 鹤山袭来 [][][.超多好看小说]“他要是來了,我就叫他写休书,我死也不会跟他回去,我要跟你走,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婉玲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肯定了, 我心想,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在某些层面下,女人往往比我们这些自诩为大老爷们的人更加有勇气,更加有气势, “婉玲,万一周鹤山要是不愿意放弃你呢,”我连忙问道,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离婚,只有男人才有权利写休书,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的心已经定了,我现在看见他就觉得恶心,一个男人整天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老婆,只会恶语羞辱,拳打脚踢,这样的男人,我冯婉玲就是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婉玲说着说着有些生气,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既然我的女人都如此坚定,她能如此的信任我,将自己托付给我,我又怎么能令她失望,让她受伤呢,不行,我必须保护她,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你放心,婉玲,我在你身边,这辈子,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你,”我的语气也变的十分肯定,之所以不再恐慌,还是因为婉玲刚刚的一席话,给了我勇气, 婉玲放下手中的碗筷,解下围裙,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哗啦一声哭了出來,难过的说道,“文哥,婉玲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要和你分开,之前我也很犹豫,但是昨天晚上我才明白,还是你说得对,人生如果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幸福,即便是遵守三从四德,如同行尸走肉那样过一辈子,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婉玲的这段话令我很震撼,有时候对男人來说,生死只是一念之间,也许有时候很多难以参透的死结和难以逾越的屏障,都是在那一刹那想通的,原本婉玲还是一个整日考虑妇道和妇德的女人,然而昨天,她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我轻轻抚了抚婉玲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此生能娶你为妻,我李文国死而无憾,不求人间富贵,只求生死两相随,” “文哥,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幸福,这一生,我都要依偎在你怀里,不离不弃,”婉玲一边说,一边哭,心里压抑的那些想法突然间全都倾泻了出來, 就在这时,突然间我听到前厅似乎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就在这时,冯玉堂跟着一群衙役走了过來, “放开我媳妇,李文国,你个王八蛋,不要脸的东西,光天化日搂着我媳妇,”周鹤山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來, 婉玲离开我怀里,径直挡在我的身前,并沒有后退,我原先还以为婉玲会躲在我身后,看样子,我又想错了, 只见周鹤山怒目而视,牙齿咬的嘎嘣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尤其是那张脸,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 冯玉堂连忙问着旁边的捕头说道,“王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咋云里雾里的,到底怎么了,” 王捕头笑着说道,“玉堂老哥,这周鹤山是您女婿吧,” “是啊,他当然是我女婿啊,怎么了,” 王捕头接着问道,“你女婿刚刚到衙门里使了银子,他说有个男的拐跑了他媳妇,也就是您闺女,刚刚县令大人发话了,给了传票,叫我过來拿人,我也沒办法,办差啊,” “不是,你拿哪门子人啊,这小子是谁啊,他凭什么叫你们过來拿人,” 王捕头噗嗤一声笑了,看了看前边的婉玲,笑着说道,“我说大侄女,你爹他这会儿有些糊涂,你就跟他明说了吧,到底谁才是你丈夫,” 婉玲微微沉默了一下,随进抬起头指着周鹤山说,“他才是真正的周鹤山,也就是我的丈夫,” 哈哈哈哈,王捕头和衙役们全都捂着嘴大笑,此时只有冯玉堂惊讶的面无表情,而我和婉玲则是一脸的不自然,然而周鹤山,这时脸上仍是余怒难平, 冯玉堂气急败坏的走下台阶,來到婉玲跟前,信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婉玲的脸上,“你,,,你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冯玉堂羞的是老泪纵横,气的直哆嗦, 婉玲捂着脸,低着头,噗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爹,女儿不孝,令您蒙羞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跑过去,也跪在冯玉堂跟前说道,“岳父大人,我骗了您,我不是周鹤山,我叫李文国,”我停顿了一下,因为这种场合,当着众人的面,我多少还是有些难堪,“但我和婉玲是真心相爱的,我会对婉玲好,这点请您放心,” 周鹤山随即冲过來,一脚踹在我心口,破口大骂道,“去你妈的,好你个李文国啊,你......你这杂碎...还知不知道羞耻,”说完,周鹤山怒气冲冲的指着婉玲说道,“还有你,冯婉玲,你是我媳妇,居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私通,不要脸的破烂货,不要脸,” 这时,一边的王捕头突然笑着说道,“搞了半天,原來这是私奔啊,哎呦,行了行了,丑死了,一个女人家么,怎么能这样,” 冯玉堂气的左顾右盼,他瞄准了一旁的一根粗木棍,捡起木棍就要朝婉玲打过去,我一看婉玲并沒有闪避,赶紧一把挡在的婉玲的身前,冯玉堂挥舞着木棍,狠狠的在我背上砸了三下,随后,冯玉堂抹了抹眼泪,一把将木棍扔了出去,转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不久后,传來一阵重重的关门声, 王捕头一看情势有些乱,并不是像周鹤山说的是拐卖人口,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了,冯玉堂跟他多少也有些交情,这次伤了冯玉堂的脸面,他还真有些站不住了,随即转身对着衙役们说道,“走走走,看什么看,回去,”说完,连同那几名衙役一同走出了大门, 现如今,院子里只剩下我、婉玲、周鹤山、三个人, 第一四六话 绝望气息 (.)“文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伤,”婉玲流着眼泪对我说,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不碍事,只要沒伤到你就好,“ 周鹤山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他一把将我推开,指着婉玲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居然当着我的面关心他,你还有沒有廉耻,“ 婉玲拍了拍我的背,缓缓起身,擦了擦眼泪,走到周鹤山跟前说道,”鹤山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感你吗,“ 周鹤山沒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瞪着我和婉玲, 婉玲一步步的朝着周鹤山逼了过去,她走一步,周鹤山退一步,一边走一边说,”周鹤山,刚刚我爹用木棍朝我打过來,你也是个男人,但是你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文哥用身体帮我挡了下來,你知道吗,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会保护,你还奢望她和你过日子,鹤山哥啊鹤山哥,我冯婉玲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顶着我爹的反对嫁给你,我恨,我只恨我和李大哥认识的太迟了,如果我要是早早认识他,我现在已经替他生一堆孩子了,“ 听到婉玲这么说,我觉得既惊讶又温暖,惊讶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婉玲只有一次这么强势过,似乎她这样的语气与表情,我只在当日她的送亲队伍中看到过,我还记得当时两方剑拔弩张,最后是婉玲从花轿里走了出來,一把揭下自己的盖头,几句话就把众人镇住了, 我记得当时我还处于鬼眼看路的”旁观者“状态,那时候就觉得婉玲身上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只是后來再也沒有见过婉玲这样强势,看样子,任何人都会有另一面,婉玲也不例外, 说到温暖,那是因为婉玲这段话就是像周鹤山表明一个态度,她的心,已经属于我了, 婉玲步步紧逼,周鹤山惊得是目瞪口呆,不停的退后,婉玲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奢望的是什么吗,金银首饰,还是锦衣玉食,哼,鹤山哥,婉玲今天就告诉你,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自私狭隘整天只对媳妇拳打脚踢的窝囊废,“ 终于,周鹤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渗,如果我沒有猜错,此刻周鹤山一定会觉得眼前的婉玲很陌生,因为不仅是他,连我也觉得婉玲此刻跟之前有很大不同,但是我却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在想要守护自己内心真正的东西时,往往比男人还要坚定,还要勇敢, 我一把拉住婉玲,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这一刻,那个柔弱的婉玲终于回來了,她躲在我怀里难过的哭了出來,虽然沒有哭出声音,但我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中要坚强,远比我想象中要可爱,她不仅美丽漂亮,她的内心对于爱情的理解,比起我这个未來人,还要透彻的多,毕竟她刚刚从三从四德的枷锁中解放出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有勇气,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可笑,是因为现在我才意识到,面对这一切的勇气,都是婉玲给我的,而我之前还因为婉玲不敢面对这些事情而对她发牢骚,相反,她比我更显得坚强, 这会儿,这鹤山依靠在台阶上,眼睛里的泪水刷刷的往下流,仰天长嚎,那声音,听的人绝望,听的人窒息, 过了一会儿,周鹤山用手拄着地面,缓缓地站立起身,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极不自然,似乎很愤怒但又很害怕,我明白他此时的愤怒,那是因为刚刚婉玲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要说害怕,我看得出來,周鹤山心里,舍不得, 尽管我比之前勇气大了许多,但是如今叫我当面跟周鹤山理论,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敢,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毕竟他才是婉玲的丈夫,所以我现如今在他面前挺不起腰杆子, “婉玲啊,我错了,”周鹤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跟我回去吧,求你了,我发誓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日后绝对不会朝你动手,求求你,跟我回去吧,”周鹤山一边说一边哭,两眼的泪水止不住的留,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 婉玲并沒有理会他,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面如死灰的看着面前这位昔日的丈夫,冷冷的说了句,“人生沒有如果,也不会有假如,只有自己种下的后果和结果,失去的不会再回來了,即使回來,也不会再像昔日那样完美,最凉不过人心,心凉了,心也就死了,”说完,婉玲转身离开, 周鹤山呆呆的看着婉玲的背影,歪着脖子扭曲着表情,一会愤怒,一会儿悲伤,总之叫人觉得有些怪异,我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一直就那样盯着周鹤山看,迟迟不能动弹, “把我媳妇还给我,”周鹤山用力的摇晃着我的肩膀,绝望的嘶嚎着,整个人的脸色都涨的通红,眼睛里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她不再是你媳妇了,”我不知道那里突然间多出了这份勇气,随即继续说道,“我和婉玲的经历,远比你要多,女人最需要的,只不过是安全感,跟我在一起,我能给她安全感,而你不能,你只知道占有和索取,你给不了婉玲幸福,所以不要纠缠,写休书吧,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你休想,李文国,你别指望,我死也不会写休书,”周鹤山气急败坏的说, 我最怕的就是这句话,如果周鹤山死活不肯放弃,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婉玲的心里迟早有一天会扛不住,毕竟这个时代,沒有人会跟你讲道理,人们只在乎规矩, “周鹤山,婉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的附属品,如果你不懂得怎样尊重你的女人,那就请你早早离开,不要这样折磨她,你会逼死她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无可奈何,虽然说此时此刻我多少有些沒底气,但是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在为一个女人争取她应有的自由和权利,不管这个时代的这些人能否明白,我依旧要坚持,决不允许他们这样压迫女性, 周鹤山微微一怔,听到我说的很严重,也许他内心深处多少还是对婉玲存有一丝感情,所以很害怕失去她,周鹤山一阵苦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虽然不知道周鹤山在干什么,但是我多少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尽管我也很讨厌他,不过这会儿,我心里多少还存有一丝内疚, 第一四七话 垂死一语 (.)[]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浑身上下一冷一热的,那种感觉真的不是滋味,婉玲回到自己房里,而周鹤山则绝望的跑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好像做了一件极端罪恶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和婉玲缠绵的那样,美好过后,总会有一股难以遮掩的罪恶感, 就在我彷徨无助的时候,“岳父大人”冯玉堂从里屋里走了出來,來到我跟前,他先是瞪了我一会儿,随即挥起手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畜生,你给我跪下,”冯玉堂对着我声色厉荏的呼喝道, 我捂着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缓缓跪在了冯玉堂跟前,羞愤的低下了头, “婉玲向來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这一点她和她娘是一个样,如今你们走到了这一步,老夫也不愿意在说什么,你走吧,带着婉玲离开这里,去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地方,老夫就当自己沒有这个女儿,”冯玉堂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有些迟缓,很明显,这时候他老人家的心情应该很沉重, “周鹤山自私狭隘,经常疑神疑鬼,对婉玲十分粗暴,她也是不堪忍受....” “住口,不用你说,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了解吗,,”冯玉堂突然间打断我的话,“婉玲和她娘一样,爱恨分明,谁要是伤了她的心,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谁,她娘以前也是这样,如今我女儿也是这样,难道真的是诅咒吗,” 我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您说什么,诅咒,什么意思,” 冯玉堂抹了抹眼泪,抽咽着说道,“盗墓者,断子绝孙,这就是老坟村的诅咒,我们以为自己活下來了,但是还是不能摆脱这一诅咒,当年我和周锦绣去老坟村盗了晋王墓,我的几个兄弟全部都死在了墓地里,只有周锦绣和我活了下來,但是,后來我们曾经想逃离山西,一直跑到了太行山,打算分赃之后各奔东西,”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我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事情, “然后在太行山大峡谷遇到了一个采药的道士,他看到了我和周锦绣手上的那柄水晶如意,就告诉我们说,这是不祥之物,如果不放回原位,就会断子绝孙,在无休无尽的诅咒中死去,”冯玉堂说着说着就转过了身,他将我扶起,老泪纵横的对我说,“周锦绣拿走了如意,我拿走了一部分珠宝,后來,婉玲的母亲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门口,直到那时,老夫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报应,” “婉玲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我疑惑的问道,因为这件事听着蹊跷, 冯玉堂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摇着头说,“出事的前天夜里,她娘在集上给自己订做了件红色的秀禾服,半夜的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穿着秀禾服來回走动,我当时并沒有太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发现,她已经吊死在门口的那棵树上,呜呜呜...老夫...当时就劝周锦绣将如意还回去,但是他死活不肯,无奈之下,老夫只得向巡抚大人告发他,但是尽管如此,周锦绣这个老混蛋,死活都不愿意交出如意,后來薛芝静用钱买通了巡抚大人,才救了周锦绣一命,一家三口背井离乡前往陕西落脚,” “这和诅咒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 冯玉堂朝我摆了摆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就在这时,周鹤山突然间从门口冲了进來,这一刻我才明白,刚刚的周鹤山并不是沒有目的的离开,也不是因为伤心而放弃,而是起了杀心, 只见周鹤山发疯似得拿着一把长刀,叫喊着朝我冲了过來,“李文国,我要你死,” 千钧一发之际,冯玉堂一把将我推开,大声呼道,“小心,” 周鹤山杀红了眼,也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毫不犹豫的用刀子就刺了过來,不偏不倚的就刺进了冯玉堂的心口上, 那一刻我惊讶的无以复加,呆呆的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冯玉堂为了救我,一刀被周鹤山刺进了心口,我惊恐的大声呼喊,“岳父大人,,,” 周鹤山这才缓过神來,瞪着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他颤抖着摇着头,口中不时地念叨着,“不...不是...我沒想伤害你....不是..”周鹤山瞪着我突然间吼道,“李文国,我要杀了你,”说完,周鹤山就朝着我扑了过來, “爹,”一声沉痛的呼唤,惊呆了我和周鹤山,只见婉玲从闺房中跑了出來, 婉玲扶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难过的哭喊道,“爹,...爹,,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爹,”婉玲不停的哭喊着, 我一脚就将周鹤山踹倒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 冯玉堂一把伸出颤抖的手,我接过他,紧紧地将他的手握住,“后生,后生....老夫不成了...婉玲...就托付给你了,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受到...受到伤害,” “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婉玲的,” 冯玉堂咳嗽了两下,顿时口中鲜血直冒,“咳咳...后生...老夫这就是报应..咳咳...老夫告诉你吧....当年在老坟村的宪王墓里面,有一副古画,上面画了一名红衣女子....咳咳...那女子...就..吊死在房梁上...那幅画的..旁边..还写着..循环往复....不息不宁...断子绝孙...因果报应...,” “爹,您不要说话了,女儿这就给你找郎中去,”婉玲哭着说,正准备起身离开,不料被冯玉堂一把拽住,只见冯玉堂痛苦的摇了摇头, “闺女..咳咳...爹不成了....但是爹还是放心不下你啊....你娘穿上红色秀禾服吊死的第二天,你就开始学着穿红色的衣服...爹当时看了...着实担心啊....但是爹又不敢问你....咳咳...爹不放心啊,”冯玉堂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來了,他哭着盯着女儿的脸,似乎有些不舍, “爹,”婉玲抱着父亲失声痛哭, 我一看冯玉堂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赶紧握着他老人家的手说,“岳父,文国...文国此生如果有负婉玲,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冯玉堂最后一刻等的就是我这句承诺,因为他明白,婉玲的命运很有可能会和她母亲的命运一样,如今他相信,只有我能改变着一诅咒, 冯玉堂微微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夜半床头闻鬼哭,泣血浸透旧罗褥,...待看....” 我心里一惊,沒听清楚他最后说了句什么,于是连忙问道,“岳父大人,您说什么,,” 冯玉堂的双手刷的一下垂了下來,脖子一歪,静静地死去了,他的眼睛朦胧的睁着,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用手指着屋顶,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顶,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名长得很像婉玲的女人,穿着红色的秀禾服,打着把红伞,微笑着站在屋顶上, “爹,...不要....爹..你不要死...,”婉玲难过的开始抽泣,泪水已经划过脸颊,浑身颤抖, 我从未看到过婉玲如此难过,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也滚滚滑落,轻抚着婉玲的头发,悲痛的守护在他身边, 我转身一看,屋顶上那名红衣妇人,依旧对着我笑.......... 第一四八话 红衣妇人 (.无弹窗广告)[][]周鹤山呆呆的望着冯玉堂的尸体,这才渐渐冷静下來,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刀已经刺进冯玉堂心脏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冯玉堂已经死了,而周鹤山万万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误杀了岳父, “婉玲...,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想刺李文国,沒想伤害你爹,”周鹤山吞吞吐吐的说,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擦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此刻周鹤山的脸色已经是蜡黄蜡黄,很显然他慌了神, 婉玲难掩悲伤,仍旧是搂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难过至极,而我就站在她旁边,心情也是无比沉重,看着婉玲如此难过,我也想安慰她,但是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毕竟她此刻失去的是自己的父亲, 从房顶上缓缓走下來的那个打着红伞的红衣女子,渐渐的走到了冯玉堂的尸体旁边,紧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沒有任何生气和表情,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年纪稍大的红衣妇人,发现她眉宇之间和婉玲还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沒有婉玲生的那般可人,论相貌,婉玲继承父亲还是多一点,如果我沒猜错,这个突然间出现的红衣妇人,就是婉玲死去多年的娘亲, 我仔细观察着这名红衣妇人的一举一动,她沒有看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冯玉堂的尸体,我回头看了看周鹤山,只见周鹤山依旧内疚的站在原地,而婉玲依旧痛哭,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他们两人根本看不到这名打着红伞的红衣妇人, 那名红衣妇人伫立良久,然后缓缓转身走进了冯玉堂的卧室,她的步子很慢,而且很有节奏,她刚走进卧室,房门就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紧接着袭來一阵凉风,伴随着关门的响动声,看着有些诡异, 我盯着那扇门,心中突然觉得一阵憋闷,说不上为什么,随即我又回过头來看着婉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婉玲悲伤地喘息声像无数根看不见的刺,一点一点的扎进了我的心里,突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继而演化成一股自责,毕竟冯玉堂是为了推开我才被发疯的周鹤山刺中的,可以说他是为我而死, 下午來了人,有当地村里的同乡,还有冯氏的同族,他们帮忙设置了灵堂并且在镇上购置了棺材,周鹤山被官府拿去了,关进了大牢,而我则留在了婉玲身边帮忙主持冯玉堂的葬礼,当然,我现在是以冯玉堂女婿的身份來为他操办丧葬的, 我记得王捕头过來那人的时候叫手下堵住了周鹤山的嘴,不让他说话,并且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死者为大,冯玉堂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应该让他的名誉在受到玷污,王捕头要求我以女婿的身份为冯玉堂办好丧事,也顺带照顾好婉玲,他不希望冯家再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毕竟,他曾经和冯玉堂多少也有些交情, 今天,整个冯家宅院里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五服之内的亲属全都披麻戴孝,冯玉堂的棺材停放在院子里,一副黑漆漆的棺材,在满是白绫的屋里,显得有些死寂,有些吓人, 婉玲一身孝服跪在灵堂正央,两只眼睛异常红肿,低着头,显然还沒有从悲伤中缓过神來,这个可怜的女子,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成了她最亲的亲人,因为她已经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各方亲友吊唁,一阵哭丧过后,其余人等全部都离开了,家里只留下我和婉玲以及亲缘较近的几位冯家的表亲,婉玲和这几位表亲坐在屋里说话,亲友们都说了些安慰她的话,希望她能节哀顺变, 我一个來到了冯玉堂生前的卧室,轻轻地推开房门,但我沒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警惕的望了望里面的动静,因为那个红衣妇人之前走进屋里面后就再沒出來,对于这个红衣妇人,我一时间还难以判断她到底是何种类,之前我看到她,并未察觉到她身上的有什么妖气或者鬼气,这在鬼魅中比较罕见,所以在沒有判定出结果之前,我还不敢贸然的闯入, 就在这时,我突然间注意到卧室里的大板柜上放着一把红伞,并且是撑开了的样子,我仔细环视着四周,并沒有发现其他异常,于是悄悄走到板柜跟前,将那把伞合了起來,我知道,这是那名红衣妇人留下的暗号,她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冯玉堂之前说过,他和周锦绣进入老坟村古墓里曾经见到过一幅受到诅咒的古画,上面画了一个名悬梁自尽的女子,而就在盗墓之后,冯玉堂的妻子在一天夜里就穿着红色的秀禾服吊死在门口的大树上了, 难道说这是诅咒,诅咒那些盗墓者的亲人,如果这么说,那就证明,婉玲喜欢穿红色秀禾服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因为很少会有人经常穿红色的衣服,画上的女子,婉玲的母亲,还有婉玲,这三个人偏偏都穿着红色的衣服,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注定,亦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缘于那个诅咒, 就在我沉思之际,突然间板柜里传來了一阵指甲抓挠木板的沙沙声,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來了,我使劲一拍柜门,大吼一声,“大胆妖孽,休要作祟,”说完,那指甲的抓挠声这才止息,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我明白,这绝对不是为了吓唬我,那红衣妇人似乎想要给我什么指引,想要说完冯玉堂死前沒有说完的那句话,我谨慎的揭开柜门,探过头猛地一看,只见板柜中都是些衣服,包裹,被褥之类的日常杂物,并沒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于是我轻轻的按下柜门,准备离开, 咚的一声,就在我即将关闭柜门的那一瞬间,一直惨白的人手窜了出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的半截身子都拽了进去,那东西的力气很大,并且十分突然,我沒有准备,猝不及防,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只白色的手似乎并沒有放开我的意思,依旧的拽着我的胳膊,拼命的将我往进拉扯,就在这时,我看到那只拉扯着我胳膊的白手的手腕上,带着一副玉镯,由此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女鬼, 我闭上眼睛,想要使用三才玄法,就在我冥想口诀之时,那只手突然间将我松开,我根本沒料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一跤,就在这时,我突然回头,只见那名红衣妇人,正面无表情,冷眼烁烁的站在我身后, 第一四九话 命运诅咒 [](.)(.无弹窗广告)我连忙朝后退了几步,缓缓地爬起來,惊恐的望着这位红衣妇人,说是惊恐,但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更多的并非恐惧,而是惊讶,原因有三,第一,因为我觉得她像是婉玲的母亲,所以产生了些许亲切感,因为她们母女之间有几分神似,第二,刚刚在板柜里虽然她的手拽的我很紧,差点就把我拽进柜子里去了,但是且沒有攻击我的意思,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好像是在为我指引着什么,并不是冷不防的冒出來,所以我断定,她一定有话要跟我说,或者说她会告诉我些什么, 红衣妇人用手指着柜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我惊讶的瞪着她,谨慎的指了指柜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有东西在里面,要让我看,”她这个动作我只能这样理解,要不然刚刚她沒必要费那么大工夫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柜子里, 我战战兢兢的走到柜子前,用力揭开大板柜的盖子,仔细的扫视了一遍,“沒有什么啊,你是要衣服还是包裹,”我眼前看到的只有这些东西, 那红衣妇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瞪着我看,手指还是指向那个地方,纹丝不动, 这一下子,我多少有些犯难,我心想,怎么说您也是岳母大人啊,面对您的准女婿,多少说句话啊,直來直去的跟个僵尸一样,我哪明白您的意思,红衣妇人依旧指着原地,还是一动不动, “不是,您说话成吗,您想要什么,我这就跟您拿出來,别在这儿跟我玩默剧,我看不懂,”我有些生气,因为我平时最讨厌那些跟我打哑谜的人,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给你故弄玄虚, 就在这时,我身底子穿的那身铜钱甲胄突然间隐隐发热,顿时闪过一道金黄色的烟雾,我心里一惊,难不成祖师爷这时候出來了, 就在我疑虑之际,只见祖师爷黄岐镇的元神残影渐渐随着金黄色的烟雾凝结在我眼前,模模糊糊,比之前还要透明些,看得出來,真像祖师爷说的那样,他的元神正在一点点的削弱, 我对着祖师爷指了指红衣妇人说道,“您看吧,这位是我岳母大人,我给您介绍介绍,”说完,我又盯着红衣妇人指着祖师爷对她说,“岳母大人,这位是我祖师爷,三秦法师黄岐镇,” 红衣妇人依旧一动不动,还是用手指着大板柜,然而祖师爷却一脸生气的模样冲着我骂道,“嚷嚷什么,我比你清楚,愚蠢,”祖师爷一边骂,一边朝着我飘了过來, 我有些差异,心想,这好端端的,您骂我干什么啊,还沒等我想明白,祖师爷來到我跟前说道,“打开板柜,你就不知道在底下看看吗,那个柜子底下,有东西,” 被祖师爷这么一说,我突然间就來了精神,连忙一把揭开柜子,俯下身子翻弄着里面的包裹和被褥, 突然间,我似乎摸到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心里一惊,想到,难不成,他们说的就是这个东西,我不慌不忙的拿出盒子,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像是收藏或者封存字画的那种书卷盒子,大约一米來长,我轻轻的解开了上面的盖子,对着祖师爷笑着说,“这是一幅古画啊,” 突然间我微微一愣,想起了冯玉堂临死前说的那幅画,然后惊讶的看着祖师爷说道,“难道说,这就是那副带有诅咒的古画,” 话音刚落,只见一旁的红衣妇人缓缓的放下了手指,捡起了地上的红伞,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刚一出门,我就觉得有些疑惑,连忙对着她喊道,“等一下,岳母大人,我还有话要问你,”说着,我就打算出去追,刚到门口,只听身后祖师爷一声呼喝,“别过去,门外有一队阴差,她是偷偷跑出來的,不要和她说话,要不然,你真的会害了她,” “阴差,”我惊讶的转过头,一脸狐疑的望着祖师爷,越听越糊涂, 祖师爷捋了捋胡子闭着眼睛说道,“她之所以不能说话,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她的七魄,而不是她全部的鬼魂,平日里那些能够说话的鬼魂都是些沒有下过地府的游魂,灵性自由,所以不受拘束,而她沒有三魂,只有七魄,因故不能说话,” 我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祖师爷的意思,但是大约有那么点理解, “您说详细点,我对这些事情还是一知半解的,”我疑惑的问道, 祖师爷微微叹了口气说,“她死后,入了生死簿,三魂被打入冥界地牢,只有七魄才能在地府中自行游荡,看样子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要不然刚刚在门口,就不会有那么一队地府的阴差等着进來,要不是你把莲花剑放在了家里,那群阴差早就进來了,哎....拳拳慈母心啊,看样子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子女,” “您说什么,偷跑出來,”我有些惊讶,因为之前我根本沒有想到,婉玲的母亲会专门从地府跑回來,“难道说,她跑回來就为了告诉我这幅画在柜子底下,这多少有些多此一举啊,难道冯玉堂就不会说吗,”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一方面是红衣妇人冒着危险专门从地府跑回來,奥,就为了给我说这幅画的位置啊,这多少有些....有些多此一举,如果这件事情干系这婉玲的生死安危,那冯玉堂难道就不会说吗,这些问題想得我有些混乱, “老夫用先天衍算推了一卦,看样子这姓冯的和姓周的都沒有说实话,当年周锦绣拿着如意潜逃陕西,冯玉堂一直留着这幅画,明知道这幅画是受过诅咒的,但他依旧舍不得扔,也舍不得告诉你,难道你就不觉得事有蹊跷吗,”祖师爷一边说,一边捋了捋胡子, “您接着说,我大概有点头绪了,” 祖师爷不慌不忙的说道,“冯玉堂喜欢这幅画是因为画上面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冯玉堂沉醉于此,才逼得她老婆不得不上吊自杀,这幅画是晋王殿下的罪妃红裙图,画上的女子能够进入人的梦境,并且能够在梦中与人交合,不信你看看,” 我连忙打开这幅图一看,上面画着一个背对着人的襦裙女子,这女子手上拿着一根白绫,四周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花纹,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的落款,上面写了一首诗,“夜半床头闻鬼哭,泣血浸透旧罗褥,待看床头泣血人,顿时泪花溢满屋,” “这就是冯玉堂临终前说的那首诗,”我惊讶的无以复加,连忙问道, 祖师爷微微点头,“周锦绣带着如意远走他乡,冯玉堂多年來沉醉于与这幅画中的女子梦中交合,因此自己的妻子就中了画中罪妃的诅咒,所以,她的夫人,也就是你的丈母娘,才绝望的悬梁自尽,吊死在门外的树上,因为这幅画是截教的邪物,与画中女子交合者,断子绝孙,” “画上的女子,难道很美吗,” 祖师爷摇了摇头说,“这幅罪妃红裙图最诱惑人心的地方就在于,梦境中,你可以把她想象成你想要的女人,因此,很多男人,为此如此如醉,宁可牺牲自己的妻女,也要一试,” “冯玉堂如果正如您所说那样,那他为了救我,连命都搭上了,这又怎么说,”我问, 祖师爷不屑的笑了笑,“哼,也许是他良心发现了吧,你看这幅画的盒子,看样子这冯玉堂也很多年沒有用过了,毕竟他已经老了,觉得亏欠她们母女吧,” 我心中不禁暗暗想到,从六十七年后,到现在,难道一切,都已经是注定的, “徒孙啊,你要小心了,冯玉堂做下的孽,恐怕得要她女儿來还,我这徒孙媳妇,估计难逃一劫,”祖师爷这句话像一根刺,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心坎里, “不,祖师爷,您说,怎样才能破解这个诅咒,我不能让婉玲受到伤害,”我隐约开始担心,我最怕自己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 “祖师爷微微一笑,”从你和她圆房的那天起,她命运的诅咒就已经注定了,“ 第一五零话 阴暗地牢 [.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残灯烛影,阴暗潮湿,地牢里不时地传來一阵老鼠的啃食声, “周鹤山,有个女人过來看你了,”一位狱卒大声对着牢房里的周鹤山呼喝道,顿时把正在睡梦中的他吓了一大跳, “是婉玲吗,是不是我媳妇來了,,”周鹤山紧张的用手握着牢房的门柱,把脸紧紧的贴在缝隙中,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 迎面走來了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袍的女子,细看之下,周鹤山这才发现并不是冯婉玲來看他,整个人瞬间就像是霜打的黄瓜,一下子蔫了过去,他显得很失望,因为在这之前,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企图向自己的妻子解释清楚,自己是失手杀了岳父的, “你是谁,”周鹤山疑惑的望着那名女子,因为她头上戴着个斗笠,又低着头,周鹤山一时间难以看清她的长相,但是尽管如此,周鹤山还是明白,这个女人,绝不会是冯婉玲, 那女子慢慢抬起头,用手撑了撑帽檐,斜瞪着周鹤山沒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周鹤山一脸惊恐的望着那名女子,连忙朝后退了几下,吞吞吐吐的说,“你是....路上的....那个女人,” “知道了你还问,怎么爱说那么多废话,”那名女子微微一笑,似乎脸上多了些许轻蔑, 周鹤山抓狂似得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來到山西会有这个结果,害了我岳父,害了我,我跟你拼了,”周鹤山一边吼,一边使劲的探着手想要抓住那名女子,但是无论如何,即便是他将肩膀都卡到极限,依旧还是够不到那名女子, “我过來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这条疯狗比谁的声音大,周鹤山,你媳妇现在别提多恨你了,她恨不得你早点死,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所以,你就别指望她能回心转意了,你和李文国相比,永远是个沒用的货色,”那名女子一边说,一边露出一脸的不屑,似乎打心眼里瞧不起周鹤山, 周鹤山一下子瘫软了下來,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牢门的门柱子滑落了下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难过的流起了眼泪, “周鹤山啊周鹤山,你要是能把握的好点,当初也就不至于混成今天这个模样,你跟你媳妇结婚这么久了,你媳妇依旧是个女儿身,你说你啊,要多沒用有多沒用,皇宫里的太监恐怕都比你能行,你上次在镇上逛窑子,还记得临走的时候那妓女骂你的那句话吗,她说谁稀罕跟人说你那点破事,那不就是说,你不行,”那黑袍女子一边说一边冷嘲热讽的讥笑, 狱卒听闻里面一阵响动,揣着个酒瓶醉醺醺的过來喊道,“周鹤山,老实点,你要再敢喊叫,爷立马劈了你,”很显然,这名狱卒已经有些醉意了,被周鹤山刚刚那么一吵,着实有些窝火, 黑袍女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醉醺醺的狱卒,狱卒借着酒劲准备过來调戏调戏这个女子,沒想到这时,那黑袍女子的眼睛瞳孔突然间缩小了许多,而狱卒的瞳孔也跟着缩小,只听那黑袍女子冷眼烁烁的对着他说道,“滚出去,” 狱卒瞬间就像被抽了魂一般,目光呆滞的转身离开, 这一幕,周鹤山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勾起了他之前的一阵回忆,他想起那次在树林里,他和楞娃诱骗李文国來到树林,原本打算用马刀活劈了李文国,但是半路上却杀出了了黑袍少年,不仅替李文国挡下了一刀,甚至还用刚刚类似的法术控制了自己,不过此时周鹤山更加疑惑了,之前的那个人是一位黑袍少年,而此时眼前却站着一位黑袍女子,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吗,周鹤山越想越糊涂, “是同一个人,”黑袍女子说道, 周鹤山心中大惊,刚刚这些疑问明明只是心中的想法,被沒有说出來,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周鹤山正准备说话,不料却被那黑袍女子突然间打断, “周鹤山,我沒工夫陪你在这废话,我再警告你,如果你再问东问西,我立马宰了你,”那名黑袍女子咬牙切齿的说, 周鹤山绝望的看着她问道,“你想叫我做什么,”因为周鹤山明白,这个黑袍女子绝非常人,如果不乖乖听话,恐怕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回到村里,找姓黄的那个臭婆娘,给我从她那里拿两件东西,”黑袍女子轻声说道, 周鹤山微微一怔,疑惑的问道,“你说黄姑姑,” 黑袍女子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沒错,你要悄悄的,不要被她察觉,我自己不太适合出面,所以我希望由你去做这件事,” 周鹤山冷冷笑道,“你要我偷什么东西,” “那柄水晶如意,还有那袋黄岐镇留下來的乌龙珠,你只要帮我拿到这两样东西,我就帮你除掉李文国,”黑袍女子微微一笑,紧紧地等待着周鹤山的回复, “我....失手杀了老丈人,现在我死的心都有,沒兴趣做这些事,再说了,即便是现在杀了李文国,婉玲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周鹤山别谁都明白,李文国死不死,婉玲一样都恨他,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黑袍女子仰天大笑,轻蔑的笑声充斥着监狱里的每一个角落,周鹤山听着有些刺耳, “你笑什么,”周鹤山不解, “我笑你是个龟公,自己当了王八都不知道,脑门上都绿开花了,还真能坐得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鹤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你老婆,冯婉玲,就在前几天,跟李文国一夜春宵,两个人别提多缠绵了,” “你说什么,”周鹤山有些愤怒的难以自抑, “我说,你老婆,冯婉玲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李文国了,听懂了吗,你这个绿毛龟公,,” 周鹤山听完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之前他曾经冷嘲热讽的在冯婉玲面前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但是他的内心从來都不认为冯婉玲会是轻易失身的女人,在他自己的心中,冯婉玲只是和自己情感上出现了裂缝,绝对不会背着他做出有违妇德的事情來, 第一五一话 道破天机 (.无弹窗广告)黑漆漆的夜晚,冯玉堂的灵台前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婉玲,别哭了,伤了身体那该怎么办,”我站在婉玲身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婉玲则跪在父亲的灵堂前一个劲的抹眼泪,看着婉玲伤心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婉玲沒有说话,回过头一脸哀伤的看了我一眼,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嘴角也在不自觉的抽动,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因我而起,因我而灭,如果一开始我沒有回來,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此刻的我内心陷入了自责,有种难以言说的伤感, 我搀扶着婉玲回到房里,递给她一杯茶水,“趁热喝点,缓一缓精神,”随后我拿出从柜子里取出的那幅古画,递给婉玲,“你知道这幅画吗,” 婉玲端着茶杯斜瞥了古画一眼,甚至都沒有打开画卷,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文哥,不要让我看这些东西,快把它拿走,”婉玲似乎语气中略显焦急,眼神游离中透着一丝恐慌,很显然,她知道这幅画,只是不敢看, “不要骗我,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千万不要瞒我,事关重大,搞不好会害了你的,所以你务必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心情有些着急,所以语气略显生硬, 婉玲放下茶杯,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起身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朝院子走去,看得出來,刚刚我的那番话似乎说的有些过分,即便不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我说的那些话隐隐约约的刺痛到了婉玲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这一点我敢肯定,因为婉玲脸上一连串的神色就说明了,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來, 我追了出去,一把拽住婉玲的胳膊,急忙问道,“昨天你爹临死前,一直用手指着屋顶,你回头可曾看见什么东西,” 婉玲微微一愣,看着我一脸疑惑的问道,“看到什么,” “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她穿着红色的秀禾服,打着一把红伞,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顶上,静静地看着我们所有人,她是谁,你知道吗,”我发出了一连串的质疑声,企图看看婉玲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何反应, 听完我说这句话,婉玲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脸色突然间也变得极其不自然,身体微微颤抖,很明显,婉玲此刻心中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娘,”我继续发问,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婉玲捂着耳朵,拼命地对着我哭喊道,这一刻她表现的极为不安,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令她不愿意回忆起來, 我跑上前去,一把按住婉玲的肩膀,轻轻地來回摇晃,着急的对着婉玲说到,“我一直沒有注意到,为什么你和娘都喜欢穿红衣,为什么,婉玲,求求你告诉我原因,”我这么着急的说,是因为我心里清楚,古画上的四句诗,其实就已经说明了所有的结局,前两句说的是婉玲,后两句说的是我, 婉玲难过的摇头痛哭,她乞求我不要再问下去,看样子似乎并不愿意回应我的话, “婉玲,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我们不去抗争,不去改变,总有一天,你会死,你明白吗,”我大声的嘶吼着,难以抑制此时此刻内心的紧张与难过,因此不得不朝着婉玲一阵咆哮, 听我说完,婉玲突然间愣住了,她突然间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盯着我看,吞吞吐吐的问道,“你说什么,我会死,文哥....你说我会死,,”婉玲有些难以置信,看得出來,听到死,她多少显得有些恐惧, 我一把搂住婉玲,心情也变得极为复杂,因为黄姑姑之前告诉过我,未來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跟当今人谈起,绝对不可以,但是如今,已经牵涉到婉玲的性命安危,我必须打破禁忌,因此也顾不得其他了, “六十七年后的一天,我和二胖下乡插队,被安排在康王村,当时接我们两个人那位伯父,叫做姜连胜,之前我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是我父亲当年的战友,现在看來,如果我猜得沒错,那应该就是姜文新的后人,”我开始向婉玲叙述來此之前的事情, “你说什么,”婉玲略显吃惊,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那天夜里我在院子看到对面周家老宅的事情说起,因为我看到了你阁楼上的灯,所以才好奇的闯进了周家老宅,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好奇心,但是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一句好奇心能解释清楚地,这一切,仿佛都像是注定好的一个故事,而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故事的结局,然后半路上又重新回到了故事的开始,亲身经历了整件事情,但是最可怕的就是,明明知道结尾,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却不能做出任何改变,” 婉玲连忙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较之前更加惊讶,她看着我,似乎期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黄金魁师傅的女儿吗,小宝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还要叫她一声宝槐奶奶,因为当时她已经七十多岁了,也正是以为她,我才和二胖一起回到这里的,着这里,我和你看似很偶然的在一起,但是这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因为整件事情对我來说,就像是一个知道结局的故事,心里明明清楚接下來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说着说着,我的语气变得急躁,声音也变得越來越大,“婉玲,接下來你会死,你真的会死,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天空中划过一阵惊雷,顿时一阵狂风骤起,吹动着满屋子的白罗帐迎风摇摆,风中传來一阵呼呼地呜咽声,鬼哭神嚎般的在四周响起,映衬着夜色下的灵堂,显得异常的诡异与恐怖, 婉玲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她支支吾吾的对着我问道,“原來那个梦是真的,”婉玲两眼无神的看着四周,惊恐而又难过的摇着头呼喊道,“难道那个梦是真的,文哥,我在梦中曾经也梦见过你,梦见自己坐在你床边哭泣,梦见你背着我朝桃林走去,梦见我.....”最后一句话,婉玲沒敢往下说, 第一五二话 红衣梦魇 “婉玲,你告诉我,当年你娘到底为什么会死,这幅古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停的朝着婉玲发问,希望她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对这个被称为诅咒的古画作出判断, 婉玲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想回答,于是吞吞吐吐的说道,“文哥,我并不想瞒你,小时候,我记得我娘有一天晚上偷偷的跑进我爹的书房,当时我整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在我的印象中,我爹当天并不在家,我看着他书房有光亮,于是跑过去悄悄趴在门缝里看,我才知道是我娘在那里,” “继续说,”我有些急不可耐,迫切的想知道后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发现我娘打开了那副古画,当时并不知道画面上有什么,直到我娘打开画卷,我才看清楚,那幅画上画着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人,四周有好多奇怪的花纹,当时觉得沒什么,正打算进去,谁知道就在那会儿,那画面上的女人突然间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具体说的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最后我听到那画面上的女子突然间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我当时还小,觉得很害怕,于是就跑开了,”婉玲说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她的眼睛,她那双眼睛里还透着回忆时的那份恐惧, 我放缓了语气,接着问,“后來你娘跟你提过什么吗,” 婉玲摇了摇头,“沒有,我直接的在那之后,我爹就再也不和我娘说话,甚至两个人再也沒有同过房,爹爹自从得到那幅画后,对娘的态度也越來越冷淡了,” 听到这里,我回想起之前祖师爷跟我说过的那件事,那幅古画想必已经令岳父大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那后來你娘为什么会死,” 婉玲听完我说这句话,心情也变得极为沉重,眼睛里泛着丝丝泪光,哽咽着说道,“我记得我娘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惊叫着从梦中惊醒,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和我娘睡在同一间屋里,每每看到我娘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心里便很难过,因为每一次做完噩梦,我娘总是畏缩在墙角一个人哭泣,后來噩梦做的越來越频繁,几乎天天都会那样,” “你是说,每天晚上你娘都会做噩梦,”我这么问,是因为我觉得岳母大人的噩梦也许就是跟这幅古画有所联系,如果我能从中找出规律,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许多悲剧, “差不多吧,也不是每天,只要爹爹不在家或者外出,我娘晚上睡得就会相对安稳些,”婉玲解释道, 听到这里,我突然间脑海里划过一个闪念,突然间觉得这些事情之间都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因为照婉玲的说法,就是说但凡岳父大人不在的日子里,她母亲夜里睡得还会安稳些,难道说.., “你娘有沒有跟你说过她每天做的都是些什么噩梦,”直到说出这句话,我才彻底发现婉玲脸上的那股异样神色,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婉玲有些生气,低着头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 我生气的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就沒有办法得出结论,也就沒有办法改变将來要发生的一切,你知道吗婉玲,昨天你娘的魂魄从地府跑了回來,她不能说话,一个劲的用手指着柜子里的那幅古画,她一定是希望能告诉我些什么,所以才冒着危险跑回了阳间,你明白吗,” 被我这么一说,婉玲这才告诉我,她皱着眉头,一脸忧伤,轻声说道,“我娘晚上做什么梦虽然沒有跟我说过,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每天夜里大约梦境里的内容,因为那时候年纪还小,并不知道我娘当时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哭喊,直到我长大后,我才明白,每天夜里,我娘都梦到一个男人在**她,令他痛不欲生,直到后來有一日,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栋小屋,十分的简陋,而那个男人的脸上并沒有五官,在那间小屋里,他疯狂的追逐着我娘,而我娘只能哭喊着哀求,接着我就醒了,随后就能听到我娘在睡梦中不停地哭喊,” 我朝婉玲轻轻地摆了摆手,“行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个诅咒的真正含义, 冯玉堂沉醉于在睡梦中与那名女子交合,然而这幅画的诅咒的代价就是,如果有人享受了香艳,那么他的家人就要承受相对的痛苦,也就是说,冯玉堂当年每每在梦中与那名女子交合,而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婉玲的娘亲,在同样的梦境中就会遭到一个无面男人的**,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沒有免费的午餐,你拿了多少东西,就要付出多少东西,并不是百利而无一害,相反只要你接触了画中的女子,那么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冯玉堂在梦中与那名女子一夜春宵,而自己的妻子,就要付出被另一个梦魇**的代价, 我缓缓张开那副古画,看着画面上那名只有背影的红衣女子,我微微转动那画面一下,只见左右不同的角度之间,画面的内容竟然不一致,那奇怪的图案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只见画面上那一个红衣女子,突然间吊在了一个树上,四周一片荒凉,唯独那棵歪脖树枝繁叶茂,一根绳子,将一个红衣女子吊在了树枝边上,那画面显得异常凄惨, “你娘肯定是难以忍受那样的折磨,所以才选择自尽的,看得出來,她一定很痛苦,要不然不至于连性命都不要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婉玲问道, “只不过为什么你娘要身穿红衣而死呢,”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婉玲说道,“还有你,为什么总喜欢传那一身红色的衣服呢,这到底有什么原因在里面,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婉玲,” 婉玲凝视着我,轻声说道,“就在我娘死前的那个晚上,她穿着红衣跟我说,因为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的折磨,所以她才选择画面上那个女人自尽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而我娘也告诉我,只要穿着红衣,邪祟便不敢侵犯,因此,从那之后,红色的秀禾服对我來说有一种安全感,只有穿上它,我才觉得安心,才觉得踏实,” 第一五三话 二胖寻人 []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我们将“岳父大人”冯玉堂的丧失处理完毕, 依旧是那片山塬,只不过如今却显得无比凄凉,我看着跪在墓碑前哭泣的婉玲,瞧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短短数日,身边已经有这么多人离去,天意,还是人祸,我想也许只有躺在坟墓里的当事人才能给我一个答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应的还是天道昭昭那句古话,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之前的彩菊一家,还有这位为我挡上一刀的“岳父大人”,也许他们正在用自己已经逝去的生命來告诉我一个道理,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天风呼啸,更显悲凉,长长的白绫飘荡在树梢,伴着婉玲哀怨的哭声,我突然间有一种感觉,我感觉自己也许当初真的不该那么好奇,不该为了知道周家老宅的故事,不顾一切的回到这个年代,这不是我想要结果,至少我不愿意看到这么多人死去, “文哥,爹爹走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很怕,我真的...”,婉玲一边说一边难过的抹着眼泪, 我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我明白,此刻也许她的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除了我,婉玲似乎再也沒有能够依靠的臂膀和温暖,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累了几天了,走吧,”说完,我搀扶着疲惫的婉玲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婉玲倒头就睡,也许是累坏了,也许是伤心过度,我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单薄娇弱的身骨下面那颗疲惫而又错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意识到昨天婉玲跟我说的那番话,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印证着周家老宅最终的结局, “夜半床头....闻鬼哭,”我自言自语的说, 那幅古画上的那首诗,一下子令我回想起之前在我梦中出现的那名身穿秀禾服的泣血女子,“冯婉玲,如果说,终有一天,你无法逃脱你的人生宿命,我李文国陪你,既然你已经将自己的身心托付给了我,那我李文国此生决不负你,”我轻轻地抚了抚熟睡中婉玲的脸颊,突然间觉得有些难过, “夜半床头闻鬼哭,泣血浸透旧罗褥,待看床头泣血人,顿时泪花溢满屋,”我反复吟诵着这首诗,冥冥中觉得这段经历恐怕即将接近尾声,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來, 我一个人呆坐在床头,静静的沉思着,突然间窗外刮來一阵凉风,吹熄了桌上的那盏幽灯,看着熄灭的灯芯冒着缕缕青烟,只觉得那烟雾犹如一张张死去的人脸,狰狞着嘲笑我和婉玲这段注定不被认同的畸恋, 日出日落,月來星去,就这样,我和婉玲在家里平平稳稳的生活了一个多月,只有我们两个人,平静的生活着,这一个月以來,我试图每一天都让婉玲过得开心一些,好让她从之前的悲伤中走出來, 婉玲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珍惜她,尤其是周鹤山,如果他真的能大度些,待婉玲贴心些,也许婉玲就不会对他充满恐惧,充满厌恶,当然,这样一來,也就沒我什么事了,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和自己心目中最爱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文哥,这几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去瞧瞧大夫,”婉玲用手捂着额头,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婉玲身子有些发热,只当是她偶感风寒,于是微笑着对她说道,“好,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大夫,抓几服药给你,好好调理几日就好了,” 婉玲皱着眉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突然停住了,看得出來,她好像有什么顾虑, “怎么了,你还有事,”我冲着婉玲微微一笑,将她搂在怀中,用温和的语气关怀道, 婉玲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她说出了令我内心无法平复的一句话,“文哥,我有了,” 我当时并沒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还问她有什么了,但是之后婉玲却不再说话,只是尴尬的盯着我看,眼神里透着一股殷切与担忧,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真正反应过來,连忙大声说道,“你是...你是说.....你怀孕了,”我的心一下子砰砰的狂跳,因为我万万沒想到,婉玲竟然怀孕了, “文哥,我担心....”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再回去了,我要带着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沒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跟你在那里安家,生活,”说完,我盯着婉玲的眼睛,察觉到她眼睛里的一丝疑虑, “去哪里,”婉玲问我, ”未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脑海中考虑了千万遍,因为我明白,要想婉玲不被命运诅咒所束缚,只有带她离开这里,回到六十七年后,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时代,逃离一切世俗的谴责,躲开一切悲剧的骚扰, 婉玲有些不敢相信,她惊讶的看着我,”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道, 我和婉玲纷纷转过头,朝着声音传來的方向望去,这一看,顿时将我和婉玲吓了一跳,因为此刻站在门口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胖乎乎爱抠脚的罗二胖, ”二胖,,你怎么來到这里的,“我对突如其來出现在眼前的二胖感到无比惊讶,因为我记得他一直都待在村里,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文国啊,这冯家可真不好找啊,我走错了不知道多少巷子,问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找到冯家的大门,你小子也忒不地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抱媳妇,把我们全都丢在村里不管不顾,你他娘的重色轻友啊,“二胖生气的说,一边骂骂咧咧的拉了个凳子自己坐下, ”不是...你说说...这...你怎么也跑过來了,“我急切的询问着二胖其中的原因, 二胖朝着婉玲微微一笑,”嫂子,给我倒杯茶喝吧,我都快渴死了,“ 婉玲这才回过神來,连忙点头道,”哦,好...好,你等等....我去给你烧水,“说完,婉玲赶紧朝着厨房跑去, 二胖不怀好意的冲着我笑了笑,指着婉玲离去的背影说,”怎么着,得手了,“ ”去你的,先说你干嘛來了,“我急躁的语气一下子令二胖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婉玲烧完茶水,和我一起,坐在二胖跟前,听着他讲述着村里发生的一切, 第一五四话 起身归乡 (.)(.)[.超多好看小说]“你说什么,小沫姑娘她......她灰飞烟灭了,”听二胖说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之前离开村子的那一刻,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小沫姑娘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 二胖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略微凝重,也许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尽管苏小沫是一名女鬼,并且是一个有着悲惨过往的女鬼,我们都不清楚为什么她死后的灵魂一直流连于阳世,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对她的怜爱, “是啊,你走后不久,粟杂米那个老混蛋就施法下咒企图杀了黄姑姑一家,幸好黄姑姑本事大,斗败了那个杂毛老道,否则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二胖说着说着就垂下了脖子,这家伙一旦回想起惊心动魄的事情,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黄姑姑还好吗,”我其实很担心她,再怎么说黄姑姑也是我的师傅,她待我跟亲生儿子一般,对于从小就缺失母爱的我來说,黄姑姑就像我妈一样,因此我很担心她,尽管她法师高强,但我依旧心中惴惴不安, 二胖呵呵一笑,冲我点了点头,他的微笑印证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样子黄姑姑一家依旧安然无恙,直到看到二胖微笑着点头,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才安定了下來, 听二胖后來说的意思,在我离开村子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苏小沫是受人胁迫而不得不潜入黄家,并且背后一直都是粟杂米在搞鬼,并且二胖还告诉我,小沫姑娘的原名叫张嫣红,她生前的确和秦康王相识,看样子之前询问祖师爷的时候他对于苏小沫这个名字十分陌生,日后我若问他是否认识张嫣红,想必他一定是知道的, 粟杂米死了,听二胖的意思是,他在空穴陵寝里使用了蛤蟆咒,但是最终还是败给了黄姑姑,最终被黄姑姑缚在了祠堂里,用空穴陵寝里的康王御真画像压着他,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之前我和二胖误入祠堂,看到的那一个紫面恶鬼居然就是粟杂米,难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还有那副御真画像,竟然是黄姑姑亲手挂上去的, 我以为自己的到來已经搅乱了这个时代,但是令我疑惑的是,事情的发展非但沒有出现变化,反而一步步地印证了之前看到的一切,难道说,我本來就是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我只是这个时代发展的一枚棋子,一点一点的推动着它,慢慢的发生变化, 越是如此,我就越担心婉玲,我不在乎别的,我只担心婉玲的结局会悲惨,不行,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了,否则,就是坐以待毙,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天,那一切都迟了, “文国,黄姑姑这次叫我來,就是找你回去,她说这次除掉了粟杂米,张瑞阳肯定会亲自出手,沒有你的帮助,黄姑姑担心难以对付他,这才叫我赶到山西來找你的,”二胖一脸严肃的说道, 此刻我的心理难以平静,因为一方面我担心婉玲如果回到康王村,那里会不会是她命运悲剧的终局,但是我要是不回去,黄姑姑一个人只身对付张瑞阳,我也难以放心,到底应该怎么做,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拿不定主意, “文哥,你应该回去,”婉玲突然对我说道, 我看着婉玲,有些难以抉择,毕竟她现在有了身孕,正是需要我照顾的时候,如果这时候离她而去,我心里真的会很不安, 婉玲和我心有灵犀,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说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放心,” 但是婉玲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不安,我轻轻的握着婉玲的手,深情地说道,“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我这次回去不但要帮助黄姑姑对付张瑞阳,还要找周家说清楚,” 婉玲听到我说这些话,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一脸难色的说道,“文哥,这件事,先不急,还是处理好黄姑姑的事情要紧,” 我知道婉玲是为我着想,她不愿意成为我的负担,但是无论如何,不管接下來会发生什么,我都要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二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哎....听黄姑姑说,周锦绣被有毒的水蛭咬伤,可能已经不行了,回去看看吧,看一看你就知道了,潘宥仁已经死了,死在了空穴陵寝里,压根就沒出來,” 我缓缓起身,径直走到门口,咱言自语的说道,“我明白了,二胖,你不用说了,一回去,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一个人站在大门外,仰望着无尽的苍穹,看着天空中一片乌云压顶,不由得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场争斗,有一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感觉,此刻我也已经下定决心,带上婉玲,连同二胖,回到村里,结束这令人不适的一切, “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备好马车,准备回去,”我转身对着二胖和婉玲,斩钉截铁的说, 二胖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然而婉玲只是勉强一笑,看的出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翌日清晨,我们打好了背包,将之前的马车收拾了一下,于是驾着马车,朝着陕西的方向驶去, 坐在车上,我的心情变得五味杂陈,因为我明白,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題,只有面对,只有面对了人生中的这些注定的挫折,心情才能坦然, 马车驶出村巷的时候,我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山塬上那两处坟墓,一个是彩菊,一个是冯玉堂,看着这两座耸立在山塬半腰上的小土疙瘩,心中不禁万分感慨,活生生的两个人,如今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黄土下,这才几天啊,短短数日,居然发生了这么令人唏嘘的事情, 就在这时,二胖突然间跟我说道,“文国,你有沒有想过回到咱们那个时代,” 我不知道二胖说这句话是因为害怕了还是由于想家,但是我听二胖这么一说,心里面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我要和婉玲在这里生活,不想回去了,”这句话虽说是心声,但多少也有些言不由衷, 二胖一声叹息,无奈的低下了头, 第一五五话 天之将明 (.)在康王村,气氛依旧如同往日那般祥和,风平浪静,只不过明眼人一看,都能感受到那股天之将明,其黑尤烈的压迫感, 周家宅院里,薛芝静守在丈夫周锦绣的榻前,只见周锦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上生出了两个巨大的毒疮,因为之前在地宫里,粟杂米曾经用水蛭将他的脸部咬伤,如今时隔数月,周锦绣的脸上,终于是毒发了, 薛芝静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生怕一松开丈夫就会离去,她显得很害怕,也很紧张,但是眼下却是无可奈何,毕竟之前來过很多大夫,面对被毒水蛭咬过的伤口,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院子里走进來了两个人,一个是周鹤山,另一个则是陪他一同回來的张瑞阳,张瑞阳脸上还挂着笑意,似乎心中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但是一旁的周鹤山却不然,他的脸色苍白,明显是受过过度惊吓,周鹤山每每回想起从山西回來的那一幕,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颤,毕竟那个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周鹤山一进家门,他下意识的看到父亲躺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父亲脸上的毒疮,以及依偎在榻前泪流满面的母亲,周鹤山这才明白,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家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爹,你怎么了,”周鹤山一下子跪在了父亲的床边,心中的悲伤难以抑制,不由得嚎啕大哭,随即转身看着母亲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他..,” 薛芝静难掩内心的悲伤,捂着嘴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用难过的声音说道,“你爹他...被水蛭咬伤了,整整痛苦了一个多月,看样子已经不行了,” 周鹤山神色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转身跪在张瑞阳跟前说道,“大师,大师,求求您,您法术高,求您救救我爹吧,”周鹤山苦苦哀求,他心里明白,张瑞阳是目前的唯一希望,虽然他也不知道张瑞阳是否能够令父亲起死回生,但是至少当下,他沒有人可以去求,除了张瑞阳, 张瑞阳心里清清楚楚,这水蛭都是徒弟粟杂米豢养的,用毒水泡过,一旦吸附人体,不出几天,伤口便会开始溃烂,命硬的,能扛个两三月,并且张瑞阳也知道,这种毒水蛭并非不能叫人一朝暴毙,只是自己的徒儿粟杂米在用毒上刻意减少了毒药的量,也减缓了毒发的速度, 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张瑞阳心想,粟杂米原本打算是用这些水蛭收拾黄家的人的,为的就是叫人在痛苦中饱受折磨而死,只不过如今却用在了周锦绣身上, “办法不是沒有,不过你得赶紧给我拿回如意和乌龙珠,你要是手脚麻利点,也许你爹还能少受点折磨,至于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的本事了,”张瑞阳漫不经心的对着周鹤山说道, 周鹤山连连点头,“大师放心,我一定,一定帮您拿到东西,但求您务必救救我爹,求求您,” 张瑞阳拂了拂衣袖,转身就朝屋外走,突然间回过头來对着周鹤山说,“你拿的越快,你爹生还的几率就越大,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张瑞阳一个人独自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张瑞阳一个人站在秦康王的封冢之上,心中若有所思,她知道,紧紧对付一个黄金牛,根本不在话下,这个黄家的婆娘虽说是法术高强,但是在她这个截教道魁面前,也根本不足挂齿,但是最令张瑞阳心中忌惮的,就是黄岐镇留下的那一小袋乌龙珠,毕竟那玩意,在黄家法师手里,可绝对是一大法宝,不担心也不行啊, 张瑞阳知道黄姑姑这个人,她们之间虽然沒有进行过正面交锋,但是对于黄姑姑的法术技艺她还是略有耳闻,黄姑姑自创了一招移型身外身,能够在危急关头躲避开來许多危险,还有就是黄姑姑的撒豆成兵的法术,由于之前黄姑姑使用的都是些黄豆,所以这一招对于张瑞阳來说并不算什么难題,但是如果将黄豆换成了黄岐镇当年炼制的乌龙珠,那威力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自己的弟子已经死了,虽然说粟杂米对她很忠诚,也很听话,但是对于张瑞阳來说,死一个徒弟,不比死一只鸡更令她难过,在她看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除了法术,已经沒有什么能令她心头一颤的东西了, 夜深人静,四下传來一阵猫头鹰的叫声,黄师傅家的篱笆门被一阵风吹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依旧如同先前那般模样,由于罗二胖离开村里寻找李文国,家里如今只剩下黄姑姑和弟弟黄金魁以及那个十來岁大的小宝槐, 黄姑姑住在里屋,她搂着侄女宝槐,听着外间炕上传來的弟弟的鼾声,黄姑姑沒有一丝睡意,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最近几日越來越觉得心神不宁,说不上为什么,自打那日从地宫里出來,她的心里老是莫名其妙的一阵发慌, 黄姑姑看着对面柜台上的那面镜子,应该说是一面铜镜,因为上次黄姑姑从地宫出來时曾经带出了一个能够使用幻术的夜幽鬼,想到这里,黄姑姑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她起身來到夜幽鬼跟前,轻轻地敲了敲铜镜,然后对着镜面上的夜幽鬼说道,“小子,出來,老娘有话要问你,” 夜幽鬼透着镜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着胳膊懒洋洋的望着黄姑姑说道,“干什么啊,我也要休息,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黄姑姑皱着眉头,一脸惝恍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从离开地宫那天起,我总是在夜里举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知道我的预感对不对,” 夜幽鬼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镜面上,那模样好生滑稽,突然间夜幽鬼冒出了一句话,“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骚动,好像一群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力量很强大,正在一点一点朝着村子逼近,” 黄姑姑愣了愣,被夜幽鬼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越发的心慌了,于是问道,“我也有感觉,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夜幽鬼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些东西來头不小,你要小心了,恐怕这次來的这些个东西,绝对不是你能够轻易对付的,” 黄姑姑心中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因为除了这个人以外,目前她想不出会有另外有谁能够拥有如此令人心慌的力量, 第一五六话 五行蛊咒 张瑞阳一个人站在周家宅院里,她吩咐周鹤山将大门紧锁,并且为他准备了许多做法要用的祭品和器物,贴满黑布的桌上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烛光微弱,在这夜里映衬出张瑞阳那张惨白的脸, 薛芝静紧紧地拉着儿子周鹤山的胳膊,心情很紧张,她不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情,由于丈夫周锦绣重病卧床,她已经沒了主意,如今只能听信眼前这个黑袍女子的话,在家里开坛做法,但是薛芝静根本不知道儿子周鹤山和这个黑袍女子在干什么, 张瑞阳桌前摆了四个坛子,像是四个骨灰坛那般大小,四个坛子上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四个大字,周鹤山看在眼里,虽然他并不懂法术,但是他也知道五行,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每一行代表一个元素,但是桌子上却摆放了四个坛子,唯独缺少了五行元素中的“土”,周鹤山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多问,因为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叫张瑞阳的黑袍女人,十分惧怕和忌惮, 张瑞阳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桌上的两根白色蜡烛的火焰瞬间燃烧的十分猛烈,火苗忽的一下窜出半尺來高,吓得薛芝静和周鹤山连忙退下, “你们两个回到屋子里去,关上大门,千万不要偷看,否则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怪张某沒有提醒,快去,”张瑞阳一声呼和,吓得周鹤山拉着母亲赶紧就窜回了屋里,紧紧地将大门掩住,大气都不敢出, 张瑞阳咬破了手指,给那四个坛子上分别滴了几滴鲜血,然后闭着眼睛两指竖在胸前,念着一阵咒语, 那四个坛子上被滴过鲜血的地方滋滋的冒着白烟,随即坛子开始发出阵阵的晃动,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呼之欲出,紧接着传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声,像是从地狱传來的一样,听的人头皮发麻,此时的周鹤山和自己的母亲,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夜色出奇的静,伴着一阵凉风,周家宅院里出现了四个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像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渐渐地正在凝聚成形, 张瑞阳指着第一个黑色的影子,将桌上第一个写着“金”的那口坛子用脚尖一挑,踢向第一个黑影,而那黑影也渐渐的将那个坛子揽在怀中,紧接着,张瑞阳凌空一跃,分别将剩下的的三个坛子踢向了其它黑影, 咚的一声,四口坛子如同木硝碰上明火一般,在一阵轰隆声中爆裂开來,滚滚浓烟,夹杂着先前的那阵黑色的影子,从中透出了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尘埃落定,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赫然站在桌前,张瑞阳嘴角露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容, 其中第一个怪物,满身都是鱼鳞状的铁片,金光灿灿的十分耀眼,光秃秃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刺,还有那双眼睛,凸出來像两颗冒着白光的夜明珠,这鱼鳞铁怪手脚和胳膊上都束缚着铁链,上面已经是锈迹斑斑,就像一名被判了重罪的囚犯一样, 第二个怪物,与其说它是怪物,倒不如说它像刚从炉火中倾覆而出的焦炭,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花,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那脑门上的头发,与其说是头发,看上去更像是一尺來高的火苗,正冒着燃烧的火焰,不停的跳跃着, 第三个怪物,看上去并不陌生,湿漉漉的长发,黑洞洞的眼窟窿里还不时的冒着黑色的墨汁,魁梧的像是猿猴般的身躯,通体绿油油的发亮,这就是之前被张瑞阳的弟子粟杂米悄悄召唤出來的那个长发水鬼,曾经粟杂米也希望借此來除掉黄姑姑一家,但是沒成想,黄姑姑却技高一筹, 第四个怪物,看上去显得有些另类,也看上去有些诡异,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白胡子老头,瘦弱不堪的老头耸着高高的颧骨,满身都是脓疮,破衣烂衫衣不蔽体,可就是这嶙峋瘦弱的老头,背后却背起了与其并不相符的一口大棺材,那老头呆呆的看着正在施法的张瑞阳,那双犹如死人的灰蒙蒙的眼睛里似乎正在等待着下一步的旨令, 按理來说,五行蛊咒,是截教张瑞阳的上乘邪法,也是张瑞阳当年少陵塬大战的绝技,现如今,五行金木水火土,偏偏却只招出了四只恶鬼,但是张瑞阳心里却明明白白,金咒的铁鳞怪,火咒的炭凶,木咒的棺材公,以及水咒的长发鬼,唯独土咒之中的旱疖蛤蟆人之前已经被黄姑姑解决掉了,因故当下张瑞阳只能使用这四个恶鬼, “目标村西黄家小院,把黄岐镇的后人,给我诛杀殆尽,”张瑞阳一声令下,呼喝着四只恶鬼,只见那些恶鬼一个个都俯首听命,缓缓地走出了周家的大门,朝着村西头黄家小院驶去, 张瑞阳转身推开内厅的大门,周鹤山的母亲已经吓得晕死过去,而周鹤山则面色蜡黄的蜷缩在墙角,由于此时正是深夜,皓月当空,大门嘎吱一响,一个黑色的身影照应到了周鹤山身上, 周鹤山只能看见张瑞阳的黑色剪影,由于室内沒有光线,张瑞阳背对着月亮,整个人的身影一瞬间阴暗了许多,只见张瑞阳慢慢的走到周鹤山跟前,有条不紊的说道,“待会听到喊杀声,记得一定要把如意给我取回來,”说完,张瑞阳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大师....我....我怕我不行啊,您这么厉害....您干脆一起取了....我不想去送命,”周鹤山此时早已是心惊胆战,说起话來也变得吞吞吐吐, 张瑞阳沒吱声,因为她心里明白,她如今已经是极阴之身,万不可接出如意,但这件事却又无法明说,因此才不得不默不作声,因为她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知道她现如今的软肋, 一阵烛光闪烁,黄姑姑对着铜镜内的夜幽鬼不时地询问,突然间就在此刻,夜幽鬼变得极其不安,它惊恐的对着黄姑姑说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跑过來,而且不是一个,而是...而是一群,” 黄姑姑心头一惊,不禁觉得后背一阵冷汗,黄姑姑正准备对着熟睡中的弟弟大声呼唤, 就在这时,一阵阴嗖嗖的凉风,吹开了黄姑姑家小院的篱笆门, 第一五七话 四咒恶煞 夜色茫茫,一辆双驾马车飞速的行驶到镇上。 二胖急乎乎的跳下马车,喜出望外的对着我喊道,“文国!文国!快看!我们到东曹客栈了!” 我扶着婉玲,揭开马车上的蓝色布帘,定睛一看,心想,终于是回来了。之前从这里去往山西,至少也走了一个多月,虽然说中途也曾在太行山走走停停,但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路程,但是如今从山西赶回陕西,只花了三天的时间,我知道,这其中要不是因为我使用了三才玄法中的“缩地成寸”,指望三天之内赶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婉玲看着这里,两眼尽是忧虑,我明白她并不想回来,但是如今我们都必须坦诚的面对这一切,面对周家人,毕竟婉玲已经有了身孕。 我仔细的看着这座熟悉的客栈,回忆着发生在这里的种种往事,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不由得会心一笑。 “文国?那咱们这会儿直接赶回去?还是在这里歇歇脚,明一早再回去?”二胖的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他这么说想必也的确是累了,不管怎么样,这几天一直都是他驾着马车,而我则在车厢里陪伴着怀有身孕的婉玲。 “不成!今天晚上咱们必须赶回去,黄姑姑能叫你找我,想必也是遇到了很着急的情况,赶早不赶迟,我们最好现在就回去。”我这么说,一来是揪心不下黄姑姑的安危,二来是已经走到镇上了,剩下几步路了,哪能噎在半路上。 我执意要回去,但是二胖却非得留下来休息一晚上再走,我虽然知道二胖确实是累了,但是我也没办法,毕竟张瑞阳一直虎视眈眈的等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手,如果我现在不能在黄姑姑身边助她一臂之力,万一张瑞阳趁机发难,到时候只剩下黄姑姑一个人应敌,岂不是凶多吉少。 婉玲看出了我急切的心思,她拉住我的胳膊说道,“文哥,不如这样,我身体也稍有不适,晚上我就不进村了,就在客栈留宿一晚,二胖兄弟也困了,就不必勉强他,叫他也在客栈好生休息便是,你一个人只身回去,这样一来也没什么牵挂,帮助黄姑姑也好对付坏人。” 听婉玲说完,我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匆匆来到客栈,打算给婉玲还有二胖安排住处,没成想刚一进门,还没等我说话,只见店小二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我说道,“哎呦,这不是留过洋的那位公子吗?这么多天都没见您了,您还好吧?” 被店小二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之前被周鹤山诱骗到树林企图杀我那次,我曾经因为起得早,来过这家客栈,就是这个店小二,他见我没留辫子,还以为我是留过洋回来的一样,我当时也没多想,于是将计就计的哄骗他,还顺便蹭了他一碗小米粥,两个肉夹馍。 “哎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我指着店小二,故作惊讶的说道。 店小二乐的呵呵直笑,他听我能记起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连忙说道,“这位公子啊,您看,这上次我跟您提过的事,您看能不能提拔提拔一下在下啊?”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答应过店小二什么事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我话锋一转,对着小二连忙说道,“这位兄弟,什么事情都好说,不过我这会儿需要安顿我媳妇和我兄弟,还望你能帮我安排安排,好让我赶紧赶回去办事?” 店小二嘿嘿一笑,“没问题!您放心!我这就帮您安排,来!两位,这边请,我给夫人住我们这里最好的上房。”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对着婉玲比划。 安顿好婉玲和二胖,我正准备下楼,刚走到大门口,没成想店小二跑过来嬉皮笑脸的对我说,“公子啊?冒昧问一句,这次您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吗?” “怎么?干嘛这么问?”我看着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尴尬的挠了挠头,“小的就是打听打听,看看您需不需要人手,小的也好帮帮您出点力气,立些小小功劳,您看...?” 没想到这店小二还真的对我的谎话信以为真,还屁颠屁颠的想着要给我搭把手,这一时间弄得我哭笑不得。 “替我照顾好我夫人,还有我那个胖子兄弟,回头我办完事,一定好好谢你!”我说完,赶紧就朝大厅外跑去。 店小二微微一愣,然后兴奋地手舞足蹈,高兴地说,“这位大爷!您就放心!小的一定好生照顾尊夫人,您放心!” 我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夜色漆黑,月光冷冷,一片银霜洒下大地。 此刻,一阵凉风吹开了黄姑姑家的篱笆门,黄姑姑心头一惊,赶紧朝着门口跑去,她警觉的望着四周,但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转身之际,就在这时,突然间门外的大槐树不停的摇曳,树叶刷刷的落了下来,嗖嗖嗖从树上跳下来四个怪物,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黄姑姑,虎视眈眈的瞪着她看。 黄姑姑赶紧转身对着屋里睡在炕上的弟弟黄金魁大声呼喊,“快醒来!金魁!快醒来!” 黄金魁被姐姐这一阵紧张急促的叫喊声惊醒,连忙打了个趔趄,对着黄姑姑说道,“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姑姑掏出了袖子里的符纸,语气沉重的对着弟弟回答道,“来了大东西了!你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咱们一家子,谁也别想活,这次来的这几个怪物,比起之前的那些鬼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黄金魁赶紧跳下炕头,跑到门口看着大门外的那一阵动静,不看到好,这一看,着实把黄金魁吓了一大跳,其中他看见了之前袭击过黄家的那个长发水鬼,然而如今,连同水鬼,身后还跟着三个神色诡异的怪物,黄金魁此时心中大约有底了,虽说他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法师,但是多少还是认识这些东西的,如果他没猜错,这就是张瑞阳的五行蛊咒。 “姐,上次那个土咒的蛤蟆人已经被你杀了,如今他们五行缺一,只剩下四个了。” 黄姑姑微微点了点头,接过黄金魁悄悄递给她的那把桃木剑,谨慎的盯着眼前的那四个怪物。 “金魁,你一会儿要照顾好宝槐,其他的,我来对付。”黄姑姑说道。 第一五八话 背后冷汗 黄姑姑定睛一看,一股凉意直窜心头,她明白,这四个东西绝不是容易对付的蹩脚货色,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付这四个怪物,仅仅想一下都觉得头皮发麻, 三百年前,张瑞阳曾在少陵塬与黄家的祖师爷黄岐镇大战过,五行蛊咒虽说是厉害,但是张瑞阳依旧被黄岐镇击败,当时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看样子黄岐镇并沒有赶尽杀绝,如果他当时想,那张瑞阳绝对活不到今天,但是世事无常,今天,张瑞阳却杀了个回马枪,将目标锁定在了黄岐镇的后人身上, 满身鱼鳞铁片的怪物最先冲了过來,看得出來它是这四个人中脾气最暴躁的一个,但是黄姑姑却表现得异常冷静,那鱼鳞怪正准备一拳朝着黄姑姑砸去,不料黄姑姑起身一闪,叫它扑了个空,但是黄姑姑此时也并沒有犹豫,赶紧一个跟头朝后翻去,因为黄姑姑心里清楚,如果此时不与它拉开距离,万一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全压过來,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还沒等黄姑姑站稳脚跟,如同焦炭的火头妖怪瞅准了时机,长着大口发出一阵呼啸,口中喷出了长长的火焰,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瞬间就将黄姑姑团团围住, 长发水鬼此时显得极其冷静,但是不难看出,长发水鬼此时正是咬牙切齿,因为它对于之前的那场战斗仍旧记忆犹新,它想要报仇,想要一雪前耻,只要黄姑姑稍微露出一个破绽,保准长发水鬼会发了疯似得冲过去一拳砸死黄姑姑, 黄姑姑一看情势不妙,转身跑进屋里,來到厨房,从案板底下拖出一个大缸,她把手伸进去抓了抓,不一会儿,黄姑姑走了出來,手里还攥着些什么东西, 黄姑姑警觉的看这周围这四个怪物,紧紧地攥着黄豆轻声念叨,“玄仙法门尊王道,乾坤阴阳皇天照,待请王恩出手诏,一点朱砂请天兵,二点朱砂搬云将,三点朱砂持虎符,四点朱砂开军路,喝,喝,撒豆成兵,”黄姑姑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黄豆抛洒了出去, 渐渐地,这些黄豆像种子一样从地面上破壳而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迅速的长成人型,不一会儿,一个个头顶无翼乌纱帽,身穿“曳撒”飞鱼袍,腰间佩挂绣春刀,脸上带着类似京剧脸谱一样的东西,大约十七八个,英姿飒爽的在屋顶上房檐下错落有序的站着, 看样子黄姑姑也是沒了办法,紧要关头,她也是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法术绝技,但是黄姑姑心中也不禁担心,仅仅是自己的这几个鬼谱锦衣卫,能否对付这四个穷凶极恶的怪物,更何况他们还是张瑞阳的五行蛊咒召唤出來的, 黄姑姑一声号令,这群身穿飞鱼袍的鬼谱锦衣卫一个个拔出绣春刀飞身一跃,朝着那四个怪物冲了过去, 黄姑姑乘机跑进屋里,对着弟弟黄金魁说道,“快,带着孩子从后门跑,我殿后,” 黄金魁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把抱起熟睡中的宝槐,飞快的从后门窜了出去, 锦衣卫虽说人多,但是真要论起战斗力,根本就不是这四个怪物的对手,因为这几个怪物可不是像八旗鬼兵那般无能,要真的拼实力,这群锦衣卫根本撑不了多久, 那四个怪物瞪着黄姑姑,生气的抖动着身体,对着星空嘶鸣,尤其是那个长发水鬼,两只眼睛里的黑色液体已经都流在了脖子上, 黄姑姑一看弟弟已经带着侄女离开,于是把心一横,黄姑姑此时心中了无牵挂,沒有了亲人的羁绊,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鱼鳞怪最先跳出,紧接着是长发水鬼,看得出來,这长发水鬼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也许此刻看到黄姑姑,令它想起了之前的惨败,令它想起了被黄姑姑打的落花流水仓皇出逃的样子,似乎这一刻它看到黄姑姑正处于劣势,因此想要趁机报了当日之仇, 锦衣卫们一个个紧紧地围绕在黄姑姑周围,生怕眼前这四只可怕的怪物突然间偷袭,于是都用手紧紧地握住刀柄,静静地等待着这四只怪物的突然进攻, 长发水鬼像是这几个人的核心,它此刻正像一个指挥家,指挥着身后的三个部下,就在这时,长发水鬼大手一挥,一个进攻的手势重重落下,身后的鱼鳞怪飞快的蹿了出去,那速度真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两只手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紧紧地刺进了护卫在黄姑姑身前的那两名锦衣卫的腹中, 紧接着,就是两声啪啪的巨响,伴随着粉尘状的烟雾,两个负伤的锦衣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了这一幕,黄姑姑心中大吃一惊,因为这只鱼鳞怪的速度比起之前攻击她的时候,快了好几倍, 不由分说,黄姑姑也是一声令下,“宰了它,” 话音未落,剩下的那群锦衣卫一个个挥舞着绣春刀,朝着眼前的鱼鳞怪就是一阵猛砍, 只听一阵清脆的铁片断裂声,那几个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啪啦一声,一个个都断裂成了碎片,而黄姑姑看在眼里,她万万沒想到,虽然族谱中曾记载过这个金咒的鱼鳞怪是铜皮铁骨,但是连吹毛断发的绣春刀都不能伤其分毫,这着实出乎了黄姑姑的意料, 还未及黄姑姑反应过來,只见其中的那个满身星火的炭火怪,朝着簇拥的人群就是一阵狂吼,它口中喷洒出炙热的火焰,将围在黄姑姑身边的那几名锦衣卫瞬间烧成了焦炭, 幸亏黄姑姑眼疾手快,感激一个趔趄跃上房檐,要不是她跑得快,此刻身上恐怕也是会被大火焚烧, 可就在这时,黄姑姑突然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发现刚刚排列在院子里的那四个怪物此时只剩下三个,还有一个悄悄的消失了,这令黄姑姑心中不禁忐忑,因为她对于这几个怪物的能力大多略有所知,但是不甚详解,这消失的那一个怪物,到底在耍着什么把戏, 还沒等黄姑姑想明白,这个房檐上的瓦片传來一阵阵踩踏碎裂的声音,黄姑姑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个满身脓疮的瘦弱老头,正背着一口硕大的棺材,紧紧地站在黄姑姑的身后,面对着她,嘴角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 第一五九话 鹤山盗宝 黄姑姑猛然间一回头,惊讶的发现,那个背着棺材的毒疮老头,正咧着嘴一个劲的笑,黄姑姑不由分说,一把抡起手中的青铜剑就朝着那棺材老头的脑门上砍去,说时迟那时快,这棺材老头眼疾手快,伸出手掌一把就将青铜剑死死地握在手心里。 这会儿黄姑姑想脱身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毕竟眼前这东西死死地握住了青铜剑,身后屋檐下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家伙,论实力,黄姑姑连绝技撒豆成兵都用上了,但是还没派上用场,就已经被消灭了。 令黄姑姑心中最为忐忑的就是,原本以为实力的差距相对较大,但也是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的,可没想到的是,悬殊竟然如此之大,这不得不令黄姑姑有些担心,如果在这样打下去,不出两个回合,肯定是性命不保。 黄姑姑顺势将青铜剑从棺材老头的手心里抽出,迎面踩着那老头的心口就是一脚,这一脚踢下去,黄姑姑也一边借力,连贯的来了个后空翻,打算跳到后院从后门离开,也好避一避这些家伙的锐气。 但是刚一落地,之前悄悄跑到后门的长发水鬼就静静的站在门口,昂着头,等待着黄姑姑走到它跟前。 黄姑姑没有留意身后,正准备转身朝着后门跑,没成想,还未及反应,那长发水鬼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黄姑姑的左脸上,重重的将她打倒在地,顺带卷起了地上的一阵尘烟。 虽说这一拳力道十足,但黄姑姑也绝非如此不堪一击,她捂着左脸,警惕的朝后匍匐了几下,和长发水鬼拉开了距离,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刚刚那一拳的确很重,砸的黄姑姑有些头晕眼花,一时半会儿头脑有些晕晕的,所以只能朝后爬了爬。 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这个长发水鬼与她的距离太近,在自己尚未恢复神智和思绪之前,最好还是拉开距离,省的在晕头转向中被那东西再一次偷袭。 长发水鬼一看黄姑姑倒地不起,狂吼一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拼命地扑了过去,企图给黄姑姑最后一击,将其置于死地。 没想到的是,长发水鬼刚到跟前,黄姑姑嗖的一下抬起脚,交叉着夹住了长发水鬼的脖子,拄着地面的双手用力一推,朝着地面借力,一下子跳上了长发水鬼的脊背。 然而长发水鬼依旧不肯示弱,拼命地想要挣脱黄姑姑,但是由于黄姑姑双腿交叉的夹在它的脖子上,头朝下,长发水鬼用力一甩,黄姑姑则趁势借力,利用引力和长发水鬼转起了圈圈。 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笨重健硕的长发水鬼,居然被黄姑姑这个中年妇女甩出了四五米远,重重的扑倒在地上,紧接着,只听咚的一声,长发水鬼的头也随着身体滚动的惯性重重的撞在了墙角。 按理来说,像黄姑姑这般体型的妇女,要想将和大猩猩一般健硕的长发水鬼甩出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准确的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黄姑姑做到了,那一由于之前她的脚脖子交叉的挂在水鬼的勃颈上,随着长发水鬼不停地晃动着身体旋转,黄姑姑也紧紧地夹住那家伙的脖子,接着引力的作用,三百六十度整整的转了四五圈,随后速度越来越快,于是长发水鬼就这样飞扑了出去。 正所谓强招必自损,黄姑姑也好不到那里去,她自己由于是脸朝下,在甩出长发水鬼的同时,自己也摔了个嘴啃泥。 “哎呦....***!哎呦”,黄姑姑一边捂着沾满泥土的嘴巴,一边痛苦的叫唤。 此刻黄姑姑顾不得多想,如果趁机不赶紧逃走,那到时候剩下的那三个怪物也跑过来,到那时,她一个人以一敌三,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黄姑姑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出了长发水鬼此刻扑倒在墙角没有动弹以外,剩下的那三个东西被没有追来,那个棺材老头依旧在屋檐上站着,炭火怪和鱼鳞铁怪还都站在前院,因为黄姑姑看到了前院一闪一闪的火光一直在原地闪烁,所以断定,这三个东西被没有一股脑的全压过来。 “赶紧跑!在这么打下去,老娘就没活路了,这么厉害!”黄姑姑一边说,一边朝着后门跑去。 就在黄姑姑的脑袋探出后门的那一刻,突然间她看到眼前出现了个什么星星闪闪的东西,好好黄姑姑躲得快,不然非撞到脑门上不可。 嗖嗖两声,只见一只黑色的飞箭擦着黄姑姑的脸蛋穿了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直接射中黄姑姑的眉心了。 黄姑姑转头一看,一支漆黑的的飞箭紧紧地射中了身后的那棵老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看到这支黑色的飞箭的那一刻,黄姑姑的脑海中只想起了族谱中记载的四个大字“咒箭飞矢”。 “张瑞阳!”黄姑姑大叫一声,连忙转身朝着门外一看。 就在门外十米开外的一个大木桩上,一名年轻漂亮的黑袍女子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张黑色的烈弓。 黄姑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张瑞阳! 两个人四目相对,其中以张瑞阳的眼神最为不屑,她盯着黄姑姑,那眼神仿佛就像是盯着一只猎物一般。 “黄金牛,你还想跑?”张瑞阳轻蔑而又傲慢的瞪着黄姑姑说道。 就在此时,黄姑姑警惕的回过头一看,那三个妖怪连同刚刚从墙角爬起来的长发水鬼,都围在了后院的小菜畦地里,虎视眈眈的将黄姑姑的后路堵住。 “真是前门进虎,后门进狼,今个老娘算是栽在你们手里了!不过想要叫我束手就擒,门都没有!有种咱们就好好斗一斗!老娘不是吓大的!”黄姑姑说着说着,不由得紧握着双拳,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不远处木桩上的张瑞阳一眼。 “把乌龙珠交给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张瑞阳轻描淡写的说,好像跟自己徒弟说话的口气一般。 就在这时,那四个怪物的身后,钻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满脸都是黑色的灶灰,手中拿了一个满是黑灰的包裹,站在那四个怪物中间,瑟瑟发抖。 “周鹤山!你这个混球!”黄姑姑怒不可遏的指着周鹤山大声骂道。 她这才明白,刚刚那几个怪物之所以没有压过了,趁机偷袭,原来是因为帮助周鹤山在灶台地下找到了水晶如意。 黄姑姑心里头凉了半截,因为这东西一旦落入张瑞阳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六零话 锦衣佐领 [.超多好看小说]更新最快周鹤山一脸愧色,他提溜着脑袋对着黄姑姑说道,“婶啊,我也沒办法,求您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做,” 这会儿,黄姑姑哪里还有心思听周鹤山这个混蛋说话,这会儿她最担心的就是如何对付张瑞阳和其他四个怪物, 仅凭自己的力量,对付张瑞阳一个人都尚且吃力,更何况还要对付四个能力各异的怪物,黄姑姑一时间心里沒了底气,接下來要怎么做,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黄姑姑一声叹息,她知道这会儿想要在这个局面中求的一线生机,除了使用先祖黄岐镇留下的乌龙珠以外,已经别无他法, 撒豆成兵这种法术,一方面是根据施术者的法术修为相挂钩,另一方面是使用的召唤器物,黄姑姑一直以來使用的都是黄豆,但是黄豆所施展出來的力量相当有限,就说其中的鬼谱锦衣卫吧,虽然厉害,但是也就是打打游魂野鬼以及八旗鬼兵之流罢了,如果一但对方是五行蛊咒之类的高级法术,鬼谱锦衣卫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黄姑姑自问目前以自己的修为和能力,以乌龙珠为灵媒,施展撒豆成兵的法术,这一点黄姑姑还是胸有成竹的,但是乌龙珠和黄豆并不相同,前者极难炼制,需要掌握许多技巧,且炼制的成功率很低,然而后者属于植物豆类,非常普遍,寻常人家也是很常见的, 但是此刻黄姑姑显得极为犹豫,因为她并不想使用乌龙珠,因为目前那一小袋里装的乌龙珠只有区区十颗,也就是说,用掉一部分,就会少一部分,如果贸然使用,但是结果却无法击败或者杀死张瑞阳和那几只怪物,那到时候李文国回來,这些东西就难以交付到他手中, 黄姑姑心中略微一盘算,此时普通的法术根本无法伤这群家伙分毫,高级法术中,目前只有用于脱身的移型身外身纸扎人一个,以及乌龙珠十颗,还有黄豆若干,必须巧妙的利用手中的资源,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脱身,否则耗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但是黄姑姑心中却很明白,以黄豆召唤出來的鬼谱锦衣卫可多可少,就跟之前在小院和水鬼以及旱疖蛤蟆人大战的时候一样,锦衣卫的数量越少,战斗力就越高,反之,数量越大,那么能力就越低下, 若果用黄豆召唤撒豆成兵的法术,将所有的法术都集中在一名锦衣卫的身上,也许会比人海战术更有效果, 只不过,这种想法一直以來并未付诸于实践,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以寡敌众时,人多的一方必定占优势,因此黄姑姑一直以來使用的都是以量取胜,而并非以质取胜,然而如今却要用尽全力,召唤出一名鬼谱亲卫,并且要搭配为自己准备的移型身外身,随时准备逃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瑞阳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正在思索中的黄姑姑,身后的那四个怪物也都虎视眈眈的准备进攻,周鹤山悄悄地拿着如意跑了回去,因为按照张瑞阳的要求,在沒有解决黄家人之前,绝对不能解开黄布包裹, 黄姑姑缓缓掏出口袋里的最后一把黄豆,猛一甩手,朝着空中一阵抛洒,紧接着,还未等那些零星的黄豆落下,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一阵烟雾中,飞快的窜出一个人影,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色的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肩上还披了一张绣满花纹的斗篷,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绣春刀, 单凭穿着判断,这一名锦衣卫的确实与之前的那群锦衣卫大不相同,不仅如此,这名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锦衣卫并沒有戴面具,脸色铁青,沒有黑色的眼珠,取而代之的是闪着静谧幽蓝的光芒,冷冷中透出一阵煞气,在看那把绣春刀,刀鞘上镶满了珠玉宝石, “前辈,拜托了,”黄姑姑对着那名锦衣卫轻声说道, 那名锦衣卫微微点头,侧着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四个怪物,缓缓地拔出绣春刀,目不转睛的用那双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珠盯着对方, 此刻,黄姑姑心中踏实了许多,甚至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能用黄豆这样的普通灵媒,召唤出昔日武力超群的鬼谱亲卫副佐领,并且这名副佐领生前与接管鬼谱锦衣卫统领兼王府上座法师的黄岐镇是生死之交, 黄姑姑心里明白,这位已故多年的前辈,今日在灵媒的召唤下,前來助阵,并且这位锦衣卫副佐领的名字,正是三百年前那位追随秦康王朱志潔殿下的王府护卫,姜崇棋, “前辈,请您务必拖住那四个怪物,让我腾出手來对付张瑞阳,”黄姑姑小声悄悄地对着紧贴在背后的姜崇棋说道, 姜崇棋微微点头,踮起脚尖终身一跃,飞快的蹿了出去,凌空跃起,一声冷锋长鸣,宝刀出鞘顿时寒光闪闪, 黄姑姑也乘机抡起青铜剑,朝着后门外不远处木桩上的张瑞阳冲了过去, 张瑞阳微微一惊,只见黄姑姑的青铜剑飞快的朝着她掷了过來,青铜剑凌空旋转,眼看就要飞到张瑞阳身上,好在张瑞阳反应神速,脚尖一抬,凌空一翻,一脚就将飞过來的青铜剑踢了回去, 黄姑姑也凌空一跃,一把接住弹回來的青铜剑,顺势一只脚踩在木桩上,顺着地面借力,猛然间一个转身对着刚刚站稳脚跟的张瑞阳就是一脚,张瑞阳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退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到底是黄岐镇这个老匹夫的后人啊,有两下子,比起我那不中用的徒弟,你要厉害的多,”张瑞阳一边擦了擦心口的土灰,一面笑呵呵的准备起身, 打铁要趁热,黄姑姑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见张瑞阳倒地还未立起,举起青铜剑对准张瑞阳的心窝处准备猛刺, 但是青铜剑还沒有伸出,不料张瑞阳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了起來,一把握住黄姑姑拿着青铜剑的手腕,用力一拉,黄姑姑由于身体惯性,直接朝前扑了个空,此时的张瑞阳已经顺势转到了黄姑姑的身后, 黄姑姑一看张瑞阳闪到了背后,刚准备转身挥剑,沒成想张瑞阳的速度极快,只听咚的一声,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黄姑姑的后背上,黄姑姑当时就觉得一瞬间气拔不上來,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第一六一话 刀口脱险 面对着眼前的四个怪物,副佐领姜崇棋来回舞动着手中的绣春刀,静静地思考着如何将这四个怪物一一除掉。[.超多好看小说] 姜崇棋生前是侍卫出身,武功一流,在保护秦康王的那些年,没有出过丝毫纰漏,但是那仅仅也只是对付所谓的“人”,然而对于像眼前这样的妖怪,他并没有什么经验,因为他知道,诛杀妖魔这类事情,向来都是黄岐镇大哥的事情,他自己并不懂法术,贸然动手,并不知道后果如何。 但是此刻的情势也容不得他犹豫,毕竟此刻的他,也并非“活人”,作为已经逝去多年的前辈,在黄岐镇后人的召唤下,出来解围,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一局。 这四个怪物看样子也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一个个磨拳擦掌,似乎正在等待着进攻,其中鱼鳞铁怪最先冲了过去,毕竟这家伙在其中速度最快,身手也最为敏捷。 姜崇棋也毫不示弱,眼看着鱼鳞铁怪冲了过来,赶紧往后一退,抬起脚尖朝后猛地翻了一个跟斗,就在翻起跟斗的同时,一脚踢中了鱼鳞铁怪的下颌,看样子这一脚力道很足,直接把鱼鳞铁怪踢了个人仰马翻。 身后的长发水鬼一看鱼鳞怪跌倒,紧接着也飞速朝前猛蹿,双手拄着地面,抡起胳膊就朝姜崇棋砸了过去。 姜崇棋眼中泛着蓝蓝的幽光,他一脸冷峻,并未流露出想要闪避的意思,眼看长发水鬼挥舞着胳臂就要砸过来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崇棋猛地一转刀锋,只见一阵寒光掠影,嗖的一声过后,长发水鬼的那条粗壮的胳膊就被斩成了两段,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流出黑色的充满腥臭味的脓汁。 长发水鬼痛苦的嘶嚎着,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胳膊,怒目而视死死地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姜崇棋,发出了一阵长长的怒吼,口中的獠牙满布,看上去像一只愤怒的野兽。 终于炭火怪开始蠢蠢欲动,它张开大口猛地一呼,从中喷出了炽热的火焰,将前方的姜崇棋用火焰团团围住,随后,炭火怪抓住时机,纵深跳进火海,准备朝着姜崇棋打去。 姜崇棋一看这炭火怪来势汹汹,于是不得不挥舞着绣春刀开始抵挡,毕竟炭火怪浑身炽热,不同其他妖物,如果不用兵器与之抗衡,一旦直接接触了衣物或者是皮肤,瞬间就会被烈火点燃。 姜崇棋来回用刀格挡,砍在炭火怪身上,劈了啪啦一阵响动,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花,并且一边打,一边朝后退却。 最后一个棺材老头并非是一个喜欢单打独斗的家伙,从之前它悄悄潜到房檐上从背后企图偷袭黄姑姑来看,这个棺材老头绝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家伙,想必一定是个喜欢使用卑鄙手段的怪物。 果不其然,那老头打开背后的棺材,揭开棺材盖,竖着棺材躺了进去,渐渐地盖上棺盖,嗖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那口大棺材也一并失去了踪影。 姜崇棋由于与炭火怪斗战正酣,并未察觉那棺材老头的踪影,只见一旁的长发水鬼一直痛苦的捂着断了的手臂,一个劲的痛苦挣扎,然而最先出手也最先被姜崇棋一个跟斗踢翻在地的鱼鳞铁怪,此刻正呆呆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眼前的炭火怪时时刻刻咄咄逼人,一边胡乱的挥舞着满是火焰的胳膊,一面从口中吐出拳头大小的熊熊火球,由于姜崇棋一直留心闪避眼前的东西,从而忽略了上空,只见头顶上一口棺材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冒着滚滚尘烟,若不是姜崇棋身手快人一步,及时躲避,这会儿保准被那口棺材死死地压在底下。 姜崇棋还未来得及喘息,只见那副棺材的棺盖,嗖的一下朝他飞了过来,那棺盖像一个风车一般来回旋转,飞速的朝着姜崇棋冲了过去,但是姜崇棋也并没有多想,猛地一抬脚,骤然发力,一脚就将扇棺材盖子踢了回去,然而此刻棺材中的老头刚想出来,不料被飞回来的盖子咚的一声砸中脑门,又躺回了棺材里。 这会儿后院里打的是不可开交,四只恶鬼一看,一对一都不是眼前这个锦衣卫的对手,于是集合一起,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后门外的路上,黄姑姑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由于刚刚被张瑞阳猛地一拳击中了后背,于是两眼一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张瑞阳走到黄姑姑跟前,弓着身子,一把捡起地上的青铜剑,放在眼前看了看,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她嘴角微翘,扫视了一眼青铜剑说道,“这都是什么东西,用这个你也敢跟我斗,想你们黄家的先祖当年与我少陵塬大战之时,所用的也都是阐教的至宝三清莲花剑,如今你这个三脚猫的后辈,就用这个破铜烂铁,也想杀我?真是可笑之极,今个儿,我就用这破铜烂铁送你去阴曹地府!” 张瑞阳话音刚落,只见她突然间目露凶光,脸部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咬牙切齿的举起手中的青铜剑,朝着昏迷中的黄姑姑的后脖子猛刺下去。 嗖的一声,一把宝刀飞来,继而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声。 原来,就在张瑞阳准备刺下去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姜崇棋猛然间将手中的绣春刀掷了过来,张瑞阳猝不及防,只得挥舞青铜钱抵挡,因此两物相撞,才发出了刚刚那阵响动。 黄姑姑幸而从张瑞阳的屠刀下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姜崇棋不由分说,用力一甩斗篷,一脚踩着眼前长发水鬼的肩膀,终身一跃,朝着后门外的张瑞阳就飞了过来。 姜崇棋一把捡起插在地上的绣春刀,横刀一颤,就朝着张瑞阳砍去,张瑞阳不得不拿着青铜剑拼命抵挡,两人刀剑比划,打的是不可开交,刀剑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声,也冒出零零星星的火花,此刻张瑞阳被眼前的这位高手,逼的是连连后退。 (cqs!) 第一六二话 身外之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姑姑渐渐地从昏迷中醒来,她下意识的拍了拍额头,摇了摇脑袋,也许是刚刚清醒,思维还尚未完全恢复,于是黄姑姑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等到她真正意识恢复回过神的那一刻,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黄姑姑也许根本不敢想象,紧紧就在这一刻,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之前昏迷了多久,但是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的确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姜崇棋心口插着一把青铜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之前眼睛里那股幽蓝色的光芒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没有光泽的,死灰一般的双眸。 “前辈!”黄姑姑大吼一声,赶紧朝着姜崇棋的身边冲了过去,也许是因为两家之前的历史渊源,黄姑姑对于面前这位昔日的前辈,内心表现的十分紧张,毕竟他是姜崇棋,和之前那些鬼谱锦衣卫不可同日而语。 黄姑姑一把扶住姜崇棋的肩膀,就在那一刻,姜崇棋的身体咚的一声化为一片白色的粉末,被微风一吹,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只留有那把青铜剑被剩下的白色残渣微微包裹着。 黄姑姑心中的悲痛难以言喻,她心里清楚,但凡被撒豆成兵召唤出来的人物,都是依靠黄豆这等灵媒为载体的,如果一旦被毁或者被杀,那么这些被召唤出来的锦衣卫或者是其他人,恐怕连灵魂都会灰飞烟灭。 “晚辈不肖!连累前辈您了....真对不住您老人家...!”黄姑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显得十分悲伤与难过。 与此同时,张瑞阳和她手下的那四只怪物正站在后门口的一个废弃不用的大石磨盘上,由于天色很晚,周围的光线很暗,除了张瑞阳身边的那个炭火怪的额头上还不时的冒着微弱的火光,否则站在黄姑姑的位置与距离,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这群家伙的位置。 张瑞阳看着不远处伏地哭泣的黄姑姑,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然后用带有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得多,看样子我真的有些高看你了,作为黄岐镇的后人,你这样的实力真令人觉得不堪一击。” 黄姑姑擦了擦眼泪,怨恨的瞪着不远处的张瑞阳,捡起地上的青铜剑,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看得出来,黄姑姑恨不得拔了这家伙的皮! “张...瑞...阳!”黄姑姑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说。 张瑞阳微微一笑,迅速从石墨盘上跳了下来,随意的笑着说,“我原先以为你会使用乌龙珠配合撒豆成兵的法术,没想到你并没有动用那些东西,而是将力量全部寄托在黄豆上,哈哈哈哈,不可否认,将所有法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确实比起之前的那帮乌合之众稍有进步,但是你难道真的以为仅仅凭借着一把黄豆就能把我给灭了?!” 张瑞阳也许是觉得黄姑姑没有对她使用乌龙珠,是因为对她的一种轻视,因此心中有些不快,所以张瑞阳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毕竟张瑞阳向来容易被自己给激怒,脾气也不怎么好,因此,张瑞阳抬手一挥,指着黄姑姑对着身后的四个怪物说道,“速战速决,把黄家的人赶尽杀绝!” 张瑞阳话音刚落,那四个怪物一哄而上,飞快的前扑后窜,径直朝着黄姑姑的位置冲了过去。[.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此刻的黄姑姑也是急了眼,她也因为刚刚的事情怒火中烧,面对强敌环伺,此刻的黄姑姑已经不再考虑应该如何脱身了,而是想着如何与这帮家伙决一死战,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第一个扑过来的是速度最快的鱼鳞铁怪,那鱼鳞铁怪伸过来的那只手,宛如一口锋利的长矛,呼啸着,朝着黄姑姑的心口处就刺了过去,黄姑姑赶紧侧身躲避,好在反应迅速,差一点就被那鱼鳞铁怪刺的腹背对穿。 俗话说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黄姑姑站稳脚跟,断了一只胳膊的长发水鬼飕的一拳就朝着黄姑姑砸了过去,重重的打在了黄姑姑的脸上,而黄姑姑也是猝不及防,被这长发水鬼的一记重拳打的在地上连滚了三四圈。 今晚真可谓是穷途末路,黄姑姑毕竟是个中年女子,被这一拳砸中,只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但是敌人可不会给你预留什么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直没有大显身手的炭火怪突然间瞅准时机,纵身一跳,出现在黄姑姑上空,此时的黄姑姑感觉晕晕乎乎的,脑袋一阵发懵,只见头顶上一阵红红的火光闪烁,刚一抬头,心中猛然一惊,赶紧朝着一旁的沟壑里连连滚去。 就在黄姑姑滚进沟壑的前一刻,上空中两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轰隆一声,将下方的地面烧的一片漆黑。 躲进半人高的沟壑中的黄姑姑,也顾不得头晕眼花,赶紧起身朝外狂奔,企图避开这一阵锋芒。 也许在黄姑姑的经历中,从来没有过如此狼狈的场景,能被敌人逼到穷途末路,也实属生平头一遭,也许...也有可能会是人生的最后一次。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连老天似乎都不垂怜她,黄姑姑刚跑出去没几步,只见背后轰轰轰的一阵声响,刚想转头看,没成想背后一个黑压压的东西朝她压了过来。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过后,一阵尘烟,黄土弥漫,伴着夜色,显得苍白。 原来是那口棺材,是那口棺材从背后将黄姑姑一下子扣在了地上,就像一枚茶杯将一直蚂蚁扣住一样,重重的静止在那里。 棺材老头发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炭火怪,对着它使了个眼色,紧接着炭火怪对着那口压着黄姑姑的棺材轰隆一声吐出一阵熊熊火焰,顷刻间就将那口棺材化为焦炭。 这时,张瑞阳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看着化为焦炭的棺材,感叹道,“哎....黄家的后人,就这样死了.....这是够惨的。” “张瑞阳看剑!”黄姑姑一声怒吼,飞快的从沟壑中窜了出来,凌空跃起,紧握着青铜剑,朝着张瑞阳刺了过去。 直到这时,张瑞阳才想起来,之前就听闻过黄姑姑有一套自创的绝学,叫移型身外身。 眼看着那把青铜剑离着自己的眉心越来越近,突然间张瑞阳又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cqs!) 第一六三话 危急关头 眼看着黄姑姑挥舞着青铜剑就刺了过来,但张瑞阳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她缓缓地伸出胳膊,用两只手指轻轻一夹,然后用力一甩胳膊,径直就将黄姑姑又给扔了出去。 这一刻,张瑞阳似乎也露出了极不耐烦的表情,她已经不想在这么耗下去了,面对这个和自己实力相差太多的黄家后人,她根本不屑在纠缠下去。 张瑞阳一步一步走在黄姑姑跟前,紧握着拳头,冷眼烁烁的盯着黄姑姑看,然后轻声说道,“我这就送你去死,反正你也已经无计可施,与其和你纠缠下去,倒不如早早送你去西天。” 说完,张瑞阳掌心处露出一团绿油油的火焰,看得出来,张瑞阳已经使出了杀招,躺在地上的黄姑姑眼睛里也露出了绝望的气息,也许黄姑姑这会儿也明白了,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张瑞阳掌心猛一发力,只听一声呼啸,手心上那股火焰就要朝着黄姑姑头上打去,就在这时,黄姑姑的弟弟黄金魁嗖的一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径直扑向张瑞阳。 原来黄金魁之前悄悄出逃,将自己的女儿宝槐安置好了之后就悄悄的潜了回来,说来也正是黄姑姑命不该绝,黄金魁回来的也真的很巧,刚好就在张瑞阳大开杀戒的时候救了自己姐姐一命。 “看招!”黄金魁一声大呼,凌空一脚踢中了张瑞阳的胸口,直接把张瑞阳踢得朝后退了几步。 稍有空隙,黄金魁赶紧扶起地上的姐姐,将她背在后背上,拼命地朝着村外跑。 张瑞阳缓缓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时他身后的那四个怪物都一一聚拢在了她的周围,似乎等待着张瑞阳的一声令下,它们也好追杀上去。 张瑞阳扫视了一眼那些怪物,指了指远处的那片桃林,单手一挥,那四个怪物仿佛瞬间明白了张瑞阳的意图,嗖的一下转身朝着张瑞阳所指的桃林方向跑去。 黄金魁背着姐姐拼命地朝村外跑,因为黄金魁知道,连姐姐都斗不过的对手,自己压根连想都不用想,除了跑,没有第二个选择。要说刚刚踢中张瑞阳的那一脚,充其量只能算是侥幸,毕竟张瑞阳也是猝不及防,像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谁,也是难以躲避的,不过要想再一次用同样的办法偷袭张瑞阳,绝无可能了。 ”姐姐,你没事吧?“黄金魁一边跑一边问身后的黄姑姑。 黄姑姑微微摇了摇头,但是显得比之前虚弱的多,回想起刚刚她冲出沟壑挥剑猛刺的那一刻,尤其是被张瑞阳两指夹住剑锋的那一刻,她突然间间觉得有一股力量直窜全身,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吞噬灵魂的感觉一样,想必张瑞阳在那时候就在指尖注入了某种法力。 黄姑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她昏迷的期间,张瑞阳与姜崇棋只见肯定也爆发了一场恶斗,姜崇棋论武功绝对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他并不懂法术,面对截教的道魁,在高强的武功都是泡影,后来黄姑姑醒来的时候,那把青铜剑就刺进了姜崇棋的心坎处,那就是说张瑞阳之前曾经使用过这把青铜剑。 想到这里,黄姑姑大约是明白了,张瑞阳肯定在这把青铜剑上做过什么手脚,要不然不至于在攻击她的那一瞬间,突然间浑身都感到不适,毕竟这青铜古剑本来就有一定的辟邪力量。 ”金魁,放我下来。“黄姑姑对着弟弟说道。 黄金魁缓缓的将姐姐放了下来,看着姐姐煞白煞白的脸色,黄金魁顿时觉得心里一酸,他觉得姐姐作为一个女人,承担的东西太多了,而自己却是那么的不争气,每每在紧要关头,姐姐总是挺身而出,作为黄家的传人,唯一的男丁,他显得有些难过与失落,因为自己并没有尽到一个弟弟应该改尽到的责任。 保护家人,本来就是黄金魁应应该做的,但是他却因为学艺不精而鲜有作为,他的媳妇,在出事的那天夜里,他没能保护好,后来对付花驴老妇的那场战斗中,要不是半路上杀出个李文国和罗二胖,恐怕自己和女儿也是凶多吉少。 后来与粟杂米的第一次对决中,他也是因为技不如人,被粟杂米用法术倒掉悬空,从而不能动弹,幸亏黄姑姑半路杀出来,加之李文国横冲直撞,击溃了八旗鬼兵,使得粟杂米逃窜,自己才得以获救。 还有另外一次,也就是苏小沫魂飞魄散的那一次,粟杂米召唤长发水鬼和旱疖蛤蟆人反扑,企图将黄家灭门,黄金魁清楚地记得,那一夜下着瓢泼大雨,依旧是像这次一样,姐姐一个人独自迎战,自己带着孩子和其他人从后门离开。 每每想起这些,黄金魁心中就是一阵难过,有时候他心中甚至有些恨自己,他恨自己的无能,他恨自己的不争气,这些阴郁的情绪压抑着黄金魁的内心,令他饱受折磨。 ”姐,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危险了,我掩护你走。无路如何你要活下去,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黄金魁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语气中有些悲凉的味道,但是心思缜密的黄姑姑也听到了弟弟话语中的无奈与难过。 黄金魁看了看身后不远处,张瑞阳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于是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姐姐说道,”没时间了,姐!你快跑!我来顶着他。“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我不能叫你去冒这个险,你是咱们黄家唯一的男丁,要是你出了事,那咱们黄家就没有未来了。“黄姑姑说着说着情绪就开始激动,显得有些难过,一向坚强的黄姑姑此刻也变得泪眼模糊,她摇着头,扶着弟弟的肩膀,希望弟弟能和他一同离开。 ”姐,就让我像一个男人那样,好好的保护我的家人一次,让我也顶天立地一次!即便是死,我也要死的轰轰烈烈!”黄金魁斩钉截铁的说,仿佛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张瑞阳同归于尽。 “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咱们都得死!”黄金魁一把推开黄姑姑,朝着不远处的张瑞阳冲了过去。 黄姑姑抹了抹眼泪,转身有气无力的朝着村外跑去。 没过多久,黄姑姑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她听得出来,那是弟弟的声音,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就是弟弟向自己传递的一个信息,想办法逃出去,他会拖住张瑞阳。 但是毕竟血浓于水,黄姑姑还是停下了脚步,她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幕恐怕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只见张瑞阳一把刺进了黄金魁的心口,将黄金魁刺得腹背对穿,黄金魁背后的鲜血哗啦啦的流了一地,但是黄金魁至死都不忘要拖住张瑞阳,他奋力的掏出衣袖中的灭霊钉,插向了张瑞阳的左肩。 张瑞阳彻底被激怒了,她一把甩开黄金魁的身体,拼命的朝着黄姑姑就冲了过来,张瑞阳一把拔出插在左肩的那把灭霊钉,愤怒的瞪着不远处的黄姑姑,嘶吼着朝着她冲了过来。 黄姑姑此时还在惦记着弟弟的生死安危,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黄姑姑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飞驰而来的张瑞阳,黄姑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姑姑莫慌!......我来也!”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黄姑姑的耳朵,黄姑姑微微转过身一看,一个久违的身影,这骑着快马朝着她飞驰而来。 第一六四话 门神现世 我用力一夹马肚,两腿猛然一蹬,径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落地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久别重逢,我眼前的黄姑姑显得是那么无助。 我一把扶起黄姑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黄姑姑!文国来迟了!”我说着说着眼角的泪花就渐渐流了下来,有一句话不是叫近乡情更怯么,也许我此时就着这样的心情,之前往回赶的时候,已经隐约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建筑和树木,直到这一刻,紧紧握着黄姑姑的手,我才真正觉得自己到家了。 “姑姑,金魁师傅呢?”在我看来,黄金魁这时候至少要和黄姑姑一起并肩作战,毕竟对手是张瑞阳,实力不可小觑,现在黄金魁不在,我心想,莫不是跑到姜文新家去安顿小宝槐了? 黄姑姑听我这么一说,突然间显得无比难过,一只手捂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栽进我怀里,浑身不停地抖动,而我也被黄姑姑这突如其来的反映吓了一跳,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黄姑姑如此脆弱和悲伤过。 “金魁他....”黄姑姑用带有哭腔的声音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远处的张瑞阳。 我顺着黄姑姑指的方向望去,那一刻,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只见黄金魁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的血泊中,眼那样子几乎已经都奄奄一息。[.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会...怎么会!”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久违不见的黄金魁师傅,如今就这样到在血泊中,这着实令我难以接受。 我又仔细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张瑞阳,她此刻显得很兴奋,眼神中透出了一丝闪光,就像是一只恶狼见到了久违的猎物一般,她微微对着我一笑,轻声说道,“我以为是谁啊?原来是你李文国回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既然你来了,今个我也就一并将你收拾了,省的夜长梦多。” 黄姑姑微微控制了下情绪,附耳悄悄对我说道,“文国,姑姑问你,三才玄法你目前学的怎样?是否有把握对付这个家伙?” 我微微一笑,并未作答,随即转身朝着张瑞阳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微微转身轻声答道,“黄姑姑,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至于我学艺如何,今天,你就站在一旁好好验收吧。” 我这么一说,黄姑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也许是对我刚刚这番自信的话语表示认可,我想此刻黄姑姑除了全权信任我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我闭目凝神,一把抽出手中的莲花剑,随即猛然间张开眼睛,一红一绿的双眸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站在我身后的黄姑姑看到了我手中的莲花剑,显得十分吃惊,连忙问道,“文国,你那里来的莲花剑?这可是先祖黄岐镇的法器啊?” “黄姑姑,这段时间我的经历很丰富,三言两语之间恐怕也说不完,你就耐心等等,等我先用这把莲花剑宰了张瑞阳,再跟你细细道来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切,对了,顺带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婉玲怀了我的骨肉,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小孙子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除掉截教的这个妖人!" 黄姑姑不再说话,也许她从我的字里行间听出了我这几个月来的些许转变,我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楞头葱李文国了,如今,我已经是祖师爷黄岐镇的继承者,拥有阴阳眼的阐教法师。 看样子张瑞阳比我要心急的多,二话没说径直就冲了过来,我赶紧挥剑格挡,张瑞阳凌空一个翻身,口中一阵咒语,随即天上响起了一声闷雷,突然间风卷残云,云霄中突然间窜出两条铁链,一黑一白,自上而下朝着我飞快的窜了过来。 ”文国小心!这是截教的乾坤锁,一旦被锁住,既不能脱身了!“黄姑姑对着我大声疾呼道。 我赶紧朝后一个侧翻,试图避开这两股从天而降的锁链,但是这两条锁链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好快的多,躲避不及,我知道抡起手中的莲花剑朝着铁链砍去。 也许两样东西都是非同寻常的宝物吧,莲花剑,本身就是阐教圣物,乾坤锁,那也是截教的法宝,我用莲花剑砍中乾坤锁的那一瞬间,两物相撞,迸射出一阵紫色的雷光,一霎那间,电光火石,夜如白昼。 张瑞阳凌空一个跟斗,一把抓住空中的乾坤锁,双手一甩,直接将其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铁网,旋转着就朝着我扔了过来。 我赶紧朝后闪躲,因为这两条长无边际的铁链已经被张瑞阳编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想要避开如此巨大的一张铁网,几乎是不可能的。 黄姑姑一看情况不妙,于是拿出衣袖中的那袋乌龙珠,朝着我扔了过来,大声说道,”文国!撒豆成兵的法术你可有修习?“ 我一把接过乌龙珠,然后看着天上缓缓落下的巨网,连忙回应道,”你就看着吧!虽然不曾使用过,但是我绝对有十足的把握!“ ”乌龙珠不比其它东西,粒粒都十分珍贵,用它召唤的人物,绝非是等闲之辈。"黄姑姑这一句话突然间点醒了我。 在我的记忆中,撒豆成兵是可以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起的,召唤的人数越多,战斗力越差,反之则越强,更何况是乌龙珠这样的宝贝。 我打开绳结,掏出了十颗漆黑闪烁的乌龙珠,紧紧地攥在手心中,驱动口诀,借力于天,然后猛然间朝着星空抛洒,大吼一声,“撒豆成兵!” 咚的一声,一阵巨响,浓浓的烟雾弥漫着四周,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和黄姑姑背靠着背,警惕的望着四周,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此时的张瑞阳脸上突然间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那种恐惧前所未见,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对手,只见张瑞艳赶紧将天网收回,似乎生怕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 少顷片刻,那阵浓烟被微风吹散,这时候我和黄姑姑都惊呆了,在我们眼前站着两个人,身穿明晃晃的黄金铠甲,一个手持金双锏,一个手持金刚鞭,英姿飒爽的站在我们跟前。 手持双锏的那个人长须凤眼,身高九尺,另一个手持钢鞭的人,大眼赤须怒目而视,比肩而立。 我看着黄姑姑说道,“这不就是.......那两位门神么?” 黄姑姑点了点头说,“是啊,一个是秦琼,一个是敬德,他们是传承千年的门神!” (cqs!) 第一六五话 阐截斗法 张瑞阳历來忌惮乌龙珠的力量这一点之前我也略有耳闻但是如今却被我召唤出这两个门神大将恐怕张瑞阳也是始料未及的 我和黄姑姑也是大吃一惊毕竟像秦琼敬德这样的人物我们压根也沒有想过之前只知道祖师爷黄岐镇曾经召唤过他们对我们这些学艺不精的后辈们來说召唤他们出來有一定的巧合因素在里面 漆黑的夜色下这两位门神披着金灿灿的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宛如两尊金佛有他们站在这里方圆百里以内的所有妖魔鬼怪恐怕都要退避三舍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瑞阳一边说一边惊恐的朝后退直到现在她也显得难以置信面对眼前的这两位神将张瑞阳之前的那股盛气凌人蔑视一切的气势一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张瑞阳你也沒料到吧秦琼敬德两位将军可不是等闲之辈今日我就要秉承祖师爷遗志将你这个截教恶徒铲除掉从此绝迹人间”我对着张瑞阳这么说并不是虚张声势幸运之神仿佛已经站在了我这边之前的颓势一扫而尽现如今只待我一声令下她张瑞阳就必死无疑 “哼就凭你也想杀我现在就是黄老匹夫一同來了也奈我不何”张瑞阳斩钉截铁的说 我微微一笑因为我明白现在的张瑞阳也只剩下虚张声势了面对两位神将别说是动手了即便是看两眼也会觉得无比恐惧接下來我就要叫她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撒豆成兵了 “两位神君听我号令诛杀截教道魁张瑞阳”我大手一挥用莲花剑指着前方的张瑞阳对着两位门神喊出了第一声号令 张瑞阳听我话音一落吓得连忙朝后退了几步毕竟在三百年前的少陵塬大战中她是领教过这两位门神的厉害的今日门神重现不由得令她心生恐惧 但是接下來发生的一切却超出了我的意料只见秦琼敬德两位神君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并沒有听到我的呼唤和命令于是我尴尬的看了看周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秦琼敬德两位神君听令我命你们诛杀截教道魁张瑞阳兵贵神速请两位神君速速执行”这一次我吼的声音较之前要大得多我保证十米以外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黄姑姑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显得很惊讶因为这次我喊完了之后这两位神将依旧沒有任何反应这不仅令黄姑姑觉得惊讶无比更令我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之中 我不知道到底是这两位神君不想理我呢还是我的声音太小他们沒有听见思來想去我把心一横走上前去竖起剑锋指着张瑞阳说道“两位神君听我号令诛杀张瑞阳” 一连三声我似乎是在对牛弹琴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张瑞阳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出來这会儿连他都觉得我很可笑因此一扫之前的惊恐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间天空中刮起了一阵狂风我隐隐觉得眼睛隐隐作痛但是我也清楚这种疼痛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祖师爷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一股金黄色半透明状的烟雾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细看之下正是祖师爷黄岐镇 由于黄姑姑一直都沒有见过祖师爷所以对于眼前突然间出现的这个人影显得有些诧异和紧张 渐渐地那股金黄色的烟雾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咕噜噜的沸腾着祖师爷的元神残影终于成型了 “咳咳老夫來迟了一步张瑞阳别來无恙啊”祖师爷捋了捋胡须说道 张瑞阳突然间脸色乍变惊恐中露出了一丝喜悦看上去情绪显得极为复杂 “你这个老匹夫终于是露面了上次石板洞一别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张瑞阳的语气这会儿才变得稍微缓和 祖师爷微微一笑道“你怎么变成了个女人啊张瑞阳啊张瑞阳老夫生前曾经与你交手多年虽然已经料到你会使用潜法读心延续性命但是万万沒想到你会选择变成一个女人哎日后老夫只能改口叫你张姑娘了” “呸你个老匹夫少说风凉话上次若不是失策被你们暗算再加上仓促间未能找到匹配八字的男丁情急之下才选择女人身躯的你你个老匹夫竟然也因此而嘲讽我”张瑞阳显得十分生气毕竟一直以來她都是以男儿身示人的若不是上次九叔在咒箭飞失上动过手脚她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祖师爷并未答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两位门神随即转身对着我说“徒孙啊秦琼敬德是何许人也你竟然也敢对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二位不但是得道的正神更是当年太宗李世民的爱将你竟然也敢对着他们二位呼三喝四真是沒有规矩” 黄姑姑扑通一声跪了下來心中的悲痛难以抑制也许是亲眼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先祖有些情不自禁“后人黄金牛拜见先祖” 祖师爷回头看了一眼黄姑姑随即说道“孩子传承黄家的衣钵苦了你们了” “先祖我弟弟他”黄姑姑指了指一旁的黄金魁的尸体然后捂着嘴悲伤的说道“我弟弟他死在了这个姓张的手中先祖他是我们黄家唯一的男丁啊”黄姑姑越说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祖师爷长叹一声“哎难道这一切都是命数人道渺渺天道茫茫这一切都已然注定了老夫也只能默哀伤悲无能为力了” 黄姑姑一听擦了擦眼泪显得更加伤心 这时我指着不远处的张瑞阳对着祖师爷说道“黄金魁师傅的死暂且不说现在必须除掉这个截教道魁祖师爷文国还望您指点” 祖师爷甩了甩袍子对着面前的那对门神跪了下來然后轻声说道“二位神君晚辈黄岐镇成阐教元始天尊衣钵由于与截教张瑞阳多年夙愿未了从而致使百多年來许多无辜死于非命如此罪孽我黄岐镇愿意一力承担还望神君上承天道除去这截教魁首防止他继续危害人间晚辈黄岐镇叩首” 紧接着这两位门神挥舞着钢鞭缓缓的挪动着步伐朝着张瑞阳走去 第一六七话 停更续尾 话说这两个门神出来之后就怎么样了? 这里后面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因为本书已经完结,所以剧情就不在写下去了。 你是否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冯婉玲和李文国的最终结局到底是如何? 至于结局,我以后会在另一本书中透露,这个故事写到现在的确遇到了很大瓶颈,我不骗读者,我发现自从上架以后,我后面的情节水的厉害,别说读者了,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毅然决然,收尾。 导致后面内容太水的原因有以下几点,我这里详细说明: 第一,当初写午夜幽灯的时候,本打算写一个吓人的惊悚故事,但是呢,写了几万字签约了,于是就更改剧情,延伸,灌水,后来水的太严重,有点走火入魔,于是无法收尾,因此被迫停笔。 第二,我这个故事来源于老家的一个传说,真实的故事是发生在清末的时候,有一个外地媳妇,也就是剧中的冯婉玲,她的真名字我暂且不说,因为她们家的后人还活在我们村,所以我不便透露,记得那一年正直清末回族大起义,也就是后来史书上记载的回回乱,当时甘肃宁夏还有陕西,都是回回乱的重灾区,我们村子也不例外,当时村子的显宗寺就是被当时的回回一把火给烧了的。 那个冯婉玲就是和一个回回私奔了的,这是真实的事件,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的,因此才把她改编成故事的。 第三,秦康王朱志潔的事情,按理说盗墓系统本来不应该和这些故事搅合在一起,但是我脑子一热,oh**!写到一起了,于是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乱。 第四,张瑞阳和黄岐镇,话说的确有一个道士叫张伯端,因此我把这个张伯端改名为张瑞阳,是不是挺像的啊?但是这里面牵扯的修仙练气的东西,还有蛊术之类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懂,但是我也敢写,于是就写得不伦不类了,有点像火影忍者,这是有些读者跟我说的,我觉得后期的确有些像火影,但是我取材并非火影,而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第五,至于故事结局到底怎么了,我暂时不能说,且看第六。 第六,我当时写书是为了挣点外快,抱着一腔热情来写的,但是呢,上架以后的销售情况直接就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虽然我当时就觉得应该不会太乐观,但是没想到这么不乐观,竟然全都是包月用户!!订阅的读者就四个!我当时差点哭出来,都吐血了! 第七,不过放心吧,故事的结局我已经写好了,书名就叫《续灯》字数不多,也就是个几万字,会详细交代冯婉玲和李文国的结局,还有黄岐镇的身世经历以及秦康王和张嫣红(这里单独的写成一个盗墓故事)。免费的!不要钱!就发表在17k上,喜欢结局的朋友都可以过来看。 第八,实话实说,之前有一个铁粉读者跟我说,故事的设定也都不错,干嘛不写了,我的回答是,盘根错节,缠绕的太多,一时半会也很难交代清楚,所以我想把秦康王的故事和李文国冯婉玲的故事分开写,其实他们之间本来就联系不大。 第九,不赚钱的书,没有大纲的书,一时兴起写的书,如果后续我觉得问题太大了,就不会在拖下去大量水了,因为我写的累,你们看的也累,早死早托生吧。 第十,至于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发,我的回答是这样的,我想先看看书,写书的时候慢慢才发现知识面比较欠缺,然后情节上不太动人心魄,也就是看着不爽,有很多读者和朋友都跟我说了一句话,他们说,你处理**的时候,好像突然间萎了一样,跟人心里的预期不一样。听到这样的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他们说的对。 再说一句话,盗版太严重了,想赚钱必须靠打赏,因为打赏是硬道理,订阅都是虚的,我刚更新十五分钟,***免费版到处都是有,我当时心里那个凉啊!这群盗版的无良读者,你们就可劲的把作者往死里整!作者要是都死光了,这些盗版读者就回家吃自己吧! 下一本书,我至少要严格的写一个大纲,然后和编辑聊聊,然后在开始写,写完后直接发书,但是不能再像这本书那样,没有准备就开始写,然后签约,那样在后期却是很吐血。 想在上挣钱,真的很难,哎.....这条路,注定不好走啊!信心有些受到打击,先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静一静,这次写了小半年,没挣到钱,哎......再说都是眼泪! 最近的思绪真的很乱,也不知道写什么题材好,因此,我想好好看看书,看看别人的书,学习学习,我有我的风格,但是有些非主流,想要符合主流读者的口味,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给我点时间,午夜幽灯,只不过是我初出茅庐练笔的故事,这本书,说实话,我都不喜欢看,更何况读者。 没看的,我劝你们,暂时还是不要看了,因为后面的的内容真的很水!(貌似只有看到最后才能看到这句话。) 到时候新书发表了,我会在微博上第一时间更新,我的新浪微博名称是@盖叶叔叔,亲你关注哦!不定时会有漫画插画更新,积攒人气。 我去,还没写够两千字啊,再水几句话吧,凑够字数,话说,关于截教和阐教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一点了解,严格说甚至是片面的,除了小时候看过封神榜,后面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还有,这本书开始是第一人称,后来有是第三人称,有些乱,写到后来我都看不下去了,以后我再也不用第一人称写书了,太他妈累了,第一人称写作文还差不多。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或者你真的非要知道,那我就把结局微微透露一下: 夜半床头闻鬼哭 泣血浸透旧罗褥 待看床头泣血人 顿时泪花溢满屋。 第一六八话 午夜续灯(上) 文国别了姑姑与宝槐欲携婉玲离村隐奔黄姑姑观婉玲脸色别异暗自思忖察觉但并未言语只是不舍的拉着文国哭诉师徒别离之情 文国眼泪匆匆低声哽咽他知这段时日以來黄姑姑待他甚厚虽名为师徒但更情同母子一想到此刻就要分别文国压抑多日的情绪顷刻间便宣泄了出來只言道:“姑姑日后可要多多保重金魁师傅已逝日后抚养宝槐之任就要落在姑姑肩上了” 黄姑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含笑动容道:“你且放心去日后可要好生待承人家姑娘婉玲性烈不比寻常女子今日能冒如此之大不韪相许与你切莫负了这一片痴心” 婉玲听闻黄姑姑如此说道脸色越发的异样双眼游离神情异常一片的心事重重只是不由分说对着黄姑姑微微地下了头 宝槐更是显得难过一把拉着婉玲的衣袖哭哭啼啼道:“姐姐要去哪里宝槐舍不得” 这时婉玲异样的神色终于得到了解脱不由得嘴角抽搐两眼中竟滑下泪來俯身轻抚宝槐说道:“阿姊亦不舍你无奈命中终须分别如此种种只叫人悲伤了去心中难安” 文国有些疑惑按常理两人厮守本应高兴才是即便是临别时不舍流下几滴泪來为何却说出这等不吉利的话來文国本想复问但又见婉玲伤感故打消了这念头 黄姑姑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动身吧” 文国点头拉起婉玲正欲离开 不料婉玲微微迟滞似有难解之事 婉玲此刻虽不言语但文国心中早已明了这婉玲心地良善唯恐一走周家婆母薛芝静无人管养薛氏前后丧夫丧子如今媳妇也随他人去了叫这孤寡妇人如何是好虽说周家一门诸多不善但毕竟此为人之常情薛氏如今定是无比悲戚婉玲能有忐忑不舍之状也不负了人伦之情 “文哥婉玲想要与婆母道别如今种种无论如何也要跟婆母清清白白说道才罢否则婉玲终生煎熬夜夜难安”婉玲哭诉着一脸的可人样竟叫文国显得无地自容 文国点头道:“也对我在村头康王封冢处候你待你清点告别再与我同去” 婉玲点头随即转身朝周家老宅走去 黄姑姑眉头深锁轻声与文国说道:“我看婉玲神色异常与平日不同要不你与她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文国心中明白此刻这薛芝静自是万分悲痛丧夫丧子皆源于自己若是见了他來岂不恨得咬牙切齿随即对着黄姑姑摆手作罢转身朝着村口走去 夜里风清时日又逢每月十五皓月当空显得分外皎洁槐树伴风轻轻摇曳竟不知不觉间洒下几两槐花來 别了文国婉玲一人轻蹑跺在村巷路间一身秀禾红衣在月色照映下反衬得比平日更显娇美只是这良景有情人却无意之见婉玲愁眉紧锁双手紧握着绣帕步伐越发慢了更加流露出一股忐忑的神思 行至村东头周家老宅门口婉玲呆呆望着那门上的铜环几欲身手却又踌躇不前低头不语心思异常少顷过后婉玲泛泛咬了咬下唇眉宇中流露出一股坚定铿锵神色这才伸出手來连叩了三声铜环 片刻过后婉玲见无人应答便欲起身再叩沒成想刚一抬手那大门竟嘎吱一声作响打了开來婉玲先是一惊微微后退了几步自思定是婆母开门随后抬头朝着门缝望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大门缓开一阵月光斜洒照映出门里一人影蓬头乱发衣衫不整眼角青黑双眼微肿其睛布满血丝在月光映射下脸色越发惨白愈发的令人可怖了 婉玲颤颤巍巍的走进一看轻声呼唤道:“婆母” 那薛芝静目光呆滞神色游离听到婉玲唤她便微微抬起头稍许那呆滞的目光里流露出些许异样死死地瞪着婉玲 婉玲观薛芝静如此模样心里愈发的愧疚了不知不觉两行热泪便流了下來哽咽几声后婉玲扑通一声跪在门前难过的哭诉道:“婆母是媳妇不好害的周家变成这般模样是媳妇不好害的您竟如此”话到这里婉玲沒有说完只是低着头低声哭泣 薛芝静并沒有言语过了一会儿不禁冷笑了几声这笑声这在夜里比起那猫头鹰的夜鸣还要惊悚听的婉玲背后一阵发凉不由得止住了哭泣 薛芝静冷眼烁烁道:“你这不知廉耻的下贱货还來我周家作甚”薛芝静这几句话语气虽缓但字字力如千钧如同一万根银针直刺婉玲的心口 婉玲泪眼模糊听到婆母开口便是这几句话虽说字字诛心但也在意料之中于是起身鞠躬道:“媳妇知道婆母此时心中极恨纵然打骂媳妇亦无由记恨但望婆母保重身体切不要再令自己痛苦伤怀媳妇这里拜别了”说罢婉玲后退几步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你且慢着”薛芝静喝到 婉玲一怔遂即转身但看薛芝静张开大门朝屋里走去转身背影侧面白眼说道:“你先进屋里來我有话要同你说”说罢薛芝静径直匆匆的走进了正堂内 婉玲面带愁思一脸哀容停跓了片刻便一脚迈进了宅院内 夜黑风高一阵夜莺哀鸣听的人心里发颤村口的康王封冢旁边有一人影來回踱着步子 李文国焦急等待左顾右盼迟迟不见婉玲归來夜已深沉又是村落四周一片寂静文国却也无可奈何 回想起自到这康王村以來已经快一年有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无不令文国感慨回想起当日下乡与二胖在连胜伯父家中暂住从发现那周家老宅伊始再到误入祠堂遇那紫面恶鬼再到后來宝槐奶奶施法“鬼眼看路”如此种种竟都是一片孽缘 如今二胖为了救黄姑姑被张瑞阳杀死黄金魁师傅也惨死在张瑞阳毒手之下幸得千钧一发之际师祖黄岐镇借乌龙珠施展“衍天碎玉之术”与那魔头张瑞阳一同落入十八层地狱自此余一行人才能得以苟活每每想到这里李文国不禁潸然泪下昔日人物所剩几何唯独自己与婉玲一并那姑侄四人 遥想当日夜梦朦胧忽见一红衣秀禾女子背坐床头低声哭泣问而不答掩面长悲之后方才明白原是婉玲的一缕香魂常伴左右哭声哀恸不知不觉间几滴血泪流下划过衣襟滴落在床褥上染得一片血红直到梦中惊醒时那婉玲的香魂才散去留下一阵惆怅 如今幸得來到这六十七年前能与婉玲共同经历种种相知相爱长相厮守惟有于此心中方能感到些许宽慰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來李文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定睛一看荒冢密林之间隐隐燃气一阵绿油油的鬼火那景象不由得令人寒毛乍起 之见那荒冢密林中隐约走出几个人來待约近处一看文国这才看清竟是早先在关公庙那乱坟堆荒草丛中飞奔而來的几只“轿鬼”依旧是那几个面如白纸脸贴红团的纸人抬着辆湛蓝色的纸扎轿子晃晃悠悠的朝着文国这里飞奔过來 若是换做当日文国必定吓得屁滚尿流但如今文国早已今非昔比区区几只轿鬼岂在话下但看那轿鬼面带微笑并未有恶意殊不知许是那“百鬼夜行”站在这四阴之地无意间挡了它们的道了偏偏又是冤家路窄这已是第三次与李文国遇上了 果不其然那轿鬼抬着轿子匆匆而行与文国擦肩而过并未有任何交集 就在这时那湛蓝色纸轿子里竟传來了一阵低声吟唱 文国心想这鬼莫不是又要唱戏了当日吓唬我时就曾卖弄过几句戏文莫不是今日又要來此唬我罢了罢了跳梁小丑之流徒增笑耳 不料文国细细静听那轿子里传來的竟不是戏文 “夜半床头闻鬼哭”(唱) “泣血浸透旧罗褥”(唱) 文国心里一惊默念道:“夜半床头闻鬼哭泣血浸透旧罗褥”细细思量之下这两句诗词竟和自己当时梦中所见红衣女子泣血床头的画面一一对应莫不是 “待看床(唱)顿时泪”那四只轿鬼渐行渐远声音也愈发的模糊起來文国未能听的仔细但心中已顿觉惊讶不免隐隐思忖 虽说那轿鬼后两句诗词所念的内容并不明晰但文国心中已经觉得不安思來想去总觉得有些悲凉 咕噜噜一群猫头鹰惊起扑翅齐飞惊厥四散声响不时回荡隐约间透出些不祥之兆 文国思來想去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呆呆的遥望着那四只轿鬼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來也巧李文国向來行事喜欢刨根问底于是乎便不自觉的追了上去 只见那四只轿鬼朝着西村口子不远处的涝池边跑去行至跟前轿鬼门停下轿子各个躬身作揖好似那湛蓝色纸轿子里有什么大人物似得 文国不动声响只是悄悄的伏在一棵大桐树后面阴影中约摸露出半个脸來 那纸轿子外帘微微上翻从里面探出一只长着长长指甲的汗毛大手來那四只轿鬼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像是很怕这人物似得这一切不远处的文国都看在眼里 先是登出一只皂靴待站稳后另一只脚也踩地微微伏着身子躬着脑脖一下子就将头顶上的大红顶子露了出來脖子上的朝珠也在那人站毕挺身之后咣啷啷摩擦作响 这下文国可是看清了之见那人穿着一袭黑色补服膝下也露出些许海水江崖纹來看那补子样式至少像是个二品武官的衔只是离得太远加之天色愈暗一时间看不清脸面罢了 那人在涝池边并未迟疑于是立刻转身朝着桐树跟前走來 文国心中一惊莫不是被它发现去了不过也无妨若有恶意便三两下结果了它 直到走近跟前文国这才看清那人样貌只见那二品武官留着长长的发辫一脸的金漆月色下明晃晃的尤其是那一对大眼珠子黑油油的泛着光就跟那松花皮蛋一样再说嘴唇倒也与常人无异只是显得皴糙了些 那人离着约摸一丈远张开嗓子就朝着文国唱道:“只见那小厮入古堂满腹的疑惑无处详幸得了高人把法降一转那轮回弄阴阳借如意斗法王自以为孽缘用真情偿殊不知天人命数皆注定岂容他颠倒时空喝喝皆为虚妄夜半床头闻鬼哭泣血浸透旧罗褥待看床头泣血人顿时泪花溢满屋” 听着这些说辞一时间也不甚明白其中的道理思來想去李文国只觉得那武官似乎沒有恶意正欲探出身來问它一问沒成想那武官唱罢转身就走到轿子跟前一个踉跄就钻了进去随着那四只轿鬼一抬渐渐地消失在村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