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爹是哪个》 亲亲shuyayy的长评 简介很吸引人啊,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看内容,可以说,这个简介很成功! 我发现女主是不是太强大了点? 前世既是外科医生又是杀手,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小说的女主都是这么的强悍? 衣衣虽然冷清,对外人似乎很绝情,但是又从文中可以看出其实她是外冷内热的人: 她爱她的儿子; 她在乎家人是否有情,虽然她对白宰相一家很绝情,但是这些都是基于他们对她比她对他们更绝情; 她对杀手的救治看似是看在九王爷的条件上,不如说她是不想惹麻烦,他本可以不非常尽心地救治,但是她不还是把他伤口处理好并给他服下尘给她的药; 对于真心关心她的人她有时虽然表现得很冷,很不搭理,可是在九王爷的眼神下还是妥协让他留下,所以衣衣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文文中男的出现的是不是太多了? 落羽尘:淡雅、飘逸,如从天飘落的羽毛,俊秀而出尘 楚子逸:可爱,无心机,人如其长相般善良而无心机,目前来说是对女主最好的人之一,不过 作为弟弟是非常不错的 楚君离:妖冶、魅惑,想劝弟弟,却让自己的一颗心慢慢遗失 玉无痕:文文中最先出现的男人,墨玉罩面,孤傲冷冽,冷酷无情,神秘感十足,关注衣衣,在其需要帮助时伸出缓助之手,是否是男主呢,感觉有点像?就是不知是不是无伤他爹了!根据简介来,真不知道谁是孩子他爹,还有孩子他爹会不会是最终的男主,然后陪伴女主左右? 哎,咱们衣衣对男银失去信心了,不知道那个男主要打动她的芳心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行! ------题外话------ 这是墨得到的第一个长评,十分感谢亲的支持,墨感动的一塌糊涂!亲看文很细,写的评比墨写的文都好! 希望亲们多给墨留言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亲亲fengzhongnv的长评 孩子的爹是玉无痕吗?给他们母子房子住,还留给他们丫鬟保护她们。 楚家的人好可恨,刺杀那章我都觉得我的心都凉透了,那楚家一家人可以再无耻些吗? 那魔教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啊,只是他们觉得威胁了他们的江山威胁到他们的朝廷,但是对百姓来说并不威胁什么啊,那么只能说这姓楚的江山不稳了。王爷是混蛋,皇帝更是混蛋。 三个王爷一个皇帝,看着这么一对有着皇家血脉的孩子可以毫不吝惜的死在他们的箭下,特别是那个三王爷,更是可恨的不行。幸好现在的女主对他们没有一丝的留恋了,那个前身也绝望到魂飞魄散了,这样留给女主真正的自己的身体,这也算是幸运的了。 那个三王爷好狠的心那,把女主送去挡剑,看到剑刺到心脏的位置只是有一丝的愧疚而已,看到要乱箭射死那个无伤只是有些犹豫而已,我晕,我真是想拿把剑杀了他,猪狗不如的男人。 还有那个楚子逸,如果真是疼惜女主的话,就去换人质,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这么做,还说什么无奈之类的话,鬼话连篇。楚莫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无痕一定可以成为男主的,我支持他。能配的上我们女主那么完美的,善良的,倾国的,睿智的女人的只有能保护她的男人,而不是在女主遇到危险时只能以无奈来掩饰的人。 所以九王爷,四王爷,三王爷,我希望他们都不要再来纠缠女主了,让女主自己强大起来。 我情愿女主和商人联系在一起也不要他们和姓楚的那些人联系在一起。而且我想女主肯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的。 老九,老四还有老三都是不可能的,女主根本就看不上这些人。 加油,我支持你,一定要虐死姓楚的一窝人,特别是那个皇帝和那个三王爷,简直都是畜生。 反正我是看到那些姓楚的我就想杀人。 最好是江山易主,那样才好呢!亲亲奢望夢[2]的评论: 好久没有看到能让人的心跟着情节起伏的文章了,希望墨羽再接再厉,每天多更一些,我超喜欢看np的文,谁让里面的男男都太好了,最主要的是像子逸这种男男一般情况下不是np的话都会变成超级难配,太凄惨了,我要为他们这种类型申冤一下~呵呵。希望女主不要“冷”的太久了~不能看着就没有“激情”了,呵呵,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小小呼唤,最后再次感谢墨羽写这么好的文给我们看~亲亲小漾mly的评论: 好心疼衣衣啊、、文章不适合np哦我感觉她的心两个人足够了,因为衣衣的感情来之不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的,男主多而且都很优秀,子逸的优柔寡淡、四王爷的似有似无、三王爷的无情证明他骨子里的劣根性,还是有个跟衣衣最适合的人最好了。这人不需要最优秀但是最能懂衣衣最能呵护她和她儿子的最好了。还有雨尘的淡漠、感觉少了最初的悸动 亲爱哒~我是这么觉得呢你认为呢? 现在发个长评都要1000字以上,墨就把几位亲的评放一起了,呵呵,好喜欢你们的爱心留言! ------题外话------ 谢谢亲的长评,而且又在这么晚的时间给墨的长评,墨很感动! 孩儿他爹暂时保密!希望大家多给墨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亲亲娑梦苡痕的长评 看了那么久的文,貌似还没冒过泡呢,o(╯□╰)o 文中最喜欢的就是无伤了,小小的他,可爱腹黑,呵呵,对了,亲啊,把无伤给我吧,我带回家自己养,^__*)嘻嘻… 没来由的,就是喜欢玉无痕,感觉他很适合墨衣,他看似不在乎墨衣,却又时时在意着她,o(n_n)o~ 子逸很可爱,但感觉他更像墨衣的弟弟,墨衣看似强大,实则内心也想有个强韧的肩膀给她靠靠,有个温暖而结实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而他,太可爱了,可爱到跟个孩子般,需要人保护,疼爱,而不具备去保护别人的能力 羽尘很好,谪仙般的人物,是很多女子都喜欢的如意郎君,但感觉上,他并不适合墨衣,跟墨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要跟他在一起,感觉上,墨衣会失去自己的立场 伴月公子,看似很好很理智,但他太理智了,没有安全感,让人对他没来由的多了丝防备,他就好似那笑面虎,看似彬彬有礼,让人失去防备,而后给人致命一击。 楚君莫,不知该怎么说他,说他不好吧,看他面对墨衣时的种种纠结,又有点心疼,这孩子,貌似被女人宠坏了,并不知道该如何爱人,不懂如何爱人,才会想抓住墨衣,而又不停的伤害到她,令她更加憎恨他,厌恶他,对他,有点心疼,也有点生气,唉,纠结 楚君离,这个妖魅的王爷,他给我的感觉吧,跟女主永远只可能是朋友,若是他不做出某些选择,或许连朋友夜当不了,我一直都不看好他,也许,跟他在文中的角色并不突出也有关吧!作者回复:哇,又一个长评,墨好激动!亲把人物分析的细极了,熊抱一个。子逸太过率真,真的不适合女主,楚君莫嘛,他注定是让人又恨又觉得可怜的角色,他一直在对女主的伤害和爱中纠结着,不懂爱,不会爱,用错了方式和女主越行越远! 玉很强势,很少接触女人,却也在慢慢地改变着和女主的相处方式。落也不是软角色,做为一个商人,他有着慎密的心思,他和玉的强行进入女主生活的行为相反,他选择了徐徐涂之,攻心为上! 总之,各有千秋,墨写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亲们指出来! 差点把亲的这篇长评给忘了,今天才翻出来,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墨的完结文《冷女弃夫 推荐墨的完结文《冷女弃夫》,这篇是np文哦,咳,重口味的亲们不妨去看一下。[] 内容简介: 冷晴儿只是不小心地看“天下第一公子”美男出浴图。 再不小心地被“天下第一杀手”追杀时,撞了妖媚“桃花公子”的好事,躲进了“战神”王爷的床上… 可这一切都只是她不小心而已,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些人天天在后面追着说要她负责? 想她堂堂21世纪的新新女性,奉承的是一夫一妻制,想过的是仗剑逍遥江湖的侠女生活,… 往往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什么,老爹竟然给她订了三门亲事?”太荒谬了吧,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嫁三个夫?等等,竟然不是嫁,是娶?老天哪,来个雷辟死她吧。 她只是喜欢美好的东西,凡是美的东西,她不止喜欢看,还喜欢占为己有。常说的一句说是,凡美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也要把它变成自己的!美男她最多也是拉拉小手,偶尔再小吃一点豆腐,可从没想着把他们变成自己的! 看着一、二、三、四、五…。排排站的美男子,冷晴儿头痛了,茫然了,前世的背叛让她不再相信爱情,两个人尚不能一生一世,更何况那么多人? 本文np,女主强大,不喜莫入!【精彩片断】 大婚当日,冷家一女娶三夫,全城轰动。(.无弹窗广告) “老爷,老爷,小姐不见了。”下人慌慌张张喊到。 “什么,快去找!”冷老爷怒吼。 大厅,三位俊美如玉的新郎一脸乌黑,该死的,她竟然逃婚! “老爷,老爷,外面……又来了四位新郎,说是小姐的夫婿,今日要同小姐拜堂成亲。” “什么?”一声惊天怒吼,错,是三声一起。 冷家正梁震了三下,下人们捂着耳朵找藏身之所,冷老爷的脖子缩了三缩。 眼前一花,门外几条红色身影战成一团。 与此同时,晴雨阁屋顶,新娘正懒懒地晒着太阳,绿衣在旁边颤颤地说,“小姐,几位姑爷都打起来了,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冷晴儿往嘴里抛了一粒花生米,轻轻地瞥了一眼,“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人物介绍】 云墨羽,神医谷的谪仙公子,“不管你到哪,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在你身边。” 公子无悔,冷冽孤傲,“女人,打从你咬我那一口开始,不管你逃多远,你都是我的人!” 冷君然,温文如兰,“小妹,这一生不能和你在一起,能死在你怀里我也满足了!” 皇甫倾怜,“你偷走了我的心,你还给我!” 风楼绝,桃花妖孽,“女人,你长那么丑,本公子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做一百零八房小妾吧!” 第一杀手玄夜,“今天杀不了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杀你!” 师兄…。每当师兄忧郁的眼神一看着她,冷晴儿就弃械投降了。 战神王爷,“既然你不愿意和朝廷牵涉,为了你,我甘愿抛去这一身金枷,弃了这九五之位,只求你能看我一眼!”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穿越前 满天繁星,幽幽地眨着眼晴。 上了一天班的白语清脱下外套,走到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天天熟睡的样子,手里还抱着四岁生日时,她送他的毛毛熊,眼光爱意点点,俯下身,在儿子脸上印上一吻,轻轻退了出去。 走出儿子的房间,白语清的眼光沉了下来,走到壁柜处,轻轻一移,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面放着这些年来,她经常用用到的东西,换了一身简洁的装扮,通身墨身,拿起一把装了灭音器的手枪放入口袋,轻轻又把这里恢复原样,又眷恋地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这才从窗口出去。 这就是她,白语清,白天是医院里优秀的外科医生,是外人眼中的好太太,是儿子的好妈妈。夜里,她是游走在都市夜间的一抹索命幽灵,只要出得起钱,没有她完不成的任务。除去她生孩子的那一年,这几年她一直都有接受任务,不为别的,她不想把自己淹没在三点一线的生活里,她在以这种方式寻求剌激。但是为了可爱的儿子,她决定放弃这种生活! 而今晚,是她杀手生涯的最后一个任务,以后,她会努力爱家,爱老公,爱儿子! 她家住在十八楼,但这个高度对经常执行任务的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一阵行走后,停下目标所在位置的楼顶上,掏出手机,给她的老公秦枫打电话,这是她每次执行任务前的习惯,想听听他温柔的声音,身为一家环球公司总裁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加班! 电话刚响了两下就被接起,“宝贝,还没睡吗?”秦枫好听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超多好看小说] “嗯,很快就要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白语清看了看楼下移动着的车辆,轻轻问道。 “宝贝,我还在加班,晚一点回来,你先睡!” “好,你注意身体!”白语清轻轻收回电话,按了红色的关机键。 目标在三十六楼,而这幢楼有五十六层,除非必然,否则她不会走楼梯,在这个电子眼无处不在的时代,从屋外而入是最安全的,而她,也习惯了这种方式。[] 手腕射出一条细细的丝线,身子飞一般的下落,刚刚好在三十六楼的时候停下,早已把这幢大楼的构造烂熟于胸的她,轻易地找到了目标的房间。 轻巧熟练地打开窗户,翻身进去,可是当她把枪对着床上的一对男女时,她惊了,呆了,傻了,最后,她笑了,那个刚刚打电话唤她宝贝的男人,此时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那个口口声声说在加班的男人,原来是在这里办公! 多么可笑的一幕,多么狗血的出轨,枉她刚刚还想着要好好地爱家,爱他,爱儿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破灭,这就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她笑着,眼泪流下来,她还在笑,伸手在脸上沾了一滴放入口中,原来泪水是这般滋味,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她宁愿不要知道! 她笑着把枪对准床上那对惊慌的男女,多可笑,出钱买他命的是床上这个女人的老公,如今要亲手杀了他的是她白语清,床上这个男人的妻子。 透过蒙蒙的水雾,她把枪对上了那个男人! “噗”装有消音器的枪响了,对面墙上的壁灯也应声而碎,子弹穿透胸口不是床上那个男人,她白语清的丈夫!而是她! 低下头,血正由胸口汩汩流出来,像一注红雨散在地上,溅到了那男人的身上,猩红悚目。 回过头,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正拿着枪对着她,枪口犹还冒着白烟,好友的脸上一片冰冷无情。 她是医生,她知道那一枪正中心脏,慢慢地倒在地上,意识已经模糊,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她懂唇语,那句话是:对不起,你老公出钱请我杀你! 嘴角裂开一抹笑容,是的,他的女朋友因为白血病进了医院,他需要大笔的钱,而她相信,她老公,出得起这个价钱! 可她最不舍得就是自己四岁的儿子,那么可爱,那么活泼,仿佛听到他软软的童音叫着她:妈妈,妈妈。 儿子,对不起,妈妈希望你永远不知道这肮脏的一幕,永远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对了,你星期五要去体检,希望你这个工作繁忙的爸爸能记得带你去,你有哮喘的毛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夜里不能着凉,妈妈夜里经常好多次去你的房间为你盖被,妈妈走了,你一定不要再踢被子了。 儿子,妈妈还答应了你这个星期天带你去游乐场玩,现在,原谅妈妈的失言吧,如果有来世,妈妈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一定会加倍的爱你。 你外婆年纪大了,你一定要代妈妈好好孝敬她,把妈妈的那份爱也算上…… 这一刻,白语清无比的想念儿子天天,如果她出门时再看儿子一眼多好!如果她当时在房间里陪天天多呆一会多好!如果…… 没有如果,白语清带着对儿子的千般不舍,万般留恋闭上了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白墨衣 当白语清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一间破烂的房间,一个小丫头正跪在她身边哭着,身上还趴了一个小不点,黑黑瘦瘦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声音哭得有些嘶哑,头发还随着他不断的抽气吸声搔到她脸上。 “你们……”白语清吃力地抬起手,想把身上的小不点推下去,他压得她胸口很疼。 “小姐,您醒了?”小丫头听到她说话,忽地站起身子,吃惊地望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刚刚明明小姐都没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醒了,太好了,一定是老天知道小姐善良,不忍收了小姐去! 白语清环视一周,破破烂烂的屋子,一个绿色衣服的小女孩正惊喜地望着她,身上穿着古装裙子,梳着双丫髻,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不由怔住,白嫩细滑,柔若无骨,根本不是自己那个常年拿刀拿枪的手。 难道她穿越了?闭上,狠狠地摇了一下头,脑里子涌出许多画面,一点一滴,从小时到现在,都清清楚楚,最后的画面停在这身体的主人跪在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脚下,哭哭哀求,要那男人带她回家,最后却被那男的一脚踢开,那一脚当胸踢来,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更何况这身体的主人已有好些时日没吃饱喝足过,也就是那一脚,要了她的命,换来了她白语清的灵魂。 白语清闭着眼,整理着脑子里的信息,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楚国,却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楚国,国主楚君灏,今年二十五,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白墨衣,今年十九,有一个年约四岁的儿子,想到这,白语清的嘴不由抽了下,十九岁有一个四岁的儿子,那不是十五岁就生子?古人真是早熟呀! 白墨衣是一个弃妇,两个月前被前任相公,也就是楚国的三王爷楚君莫以婚前不洁,儿子来路不明的理由休出府外,这还是看这具身体主人的父亲是一国之相的份上,要不然,就以混淆王室血统之罪诛杀了。 白墨衣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顶了个正妃的身份,但是却上下都不侍见她,虽有一个儿子,得自出生那天起,不,是自怀孕那天起,就一直有人怀疑不是王爷的种,但是白墨衣还是坚强地生下来,一直抚养到现在。这也得庆幸她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虽然那三王爷不喜她,但吃喝却没断过,只是常年都不曾看她一眼,更不曾看过那个四岁的孩子! 白墨衣被休离回到白府后处处受排挤,人人给冷眼,亲娘早逝,现在的白夫人是原来的二房抬上去的,还生有一子两女,儿子是白府大公子白雨辰,二十二岁,两个女儿是二小姐白霜华和三小姐白欣怡,还有现在的梅姨娘和陆姨娘,梅姨娘有一女,叫白星悦,陆姨娘有一子叫白雨星,现年十四岁。 白府当家白展鹏,当今相国,位高权重,男人顾得了事业就顾不了家,白相国对白墨衣不闻不问,打她被休弃回来后,扔在后院不理不睬,任取自生自灭,这个女儿,他引以为耻! 白语清想到这里,不由冷冷笑了笑,看来不论是她白语清还是白墨衣,都是逃不脱被人抛弃的命运。不知是她好运呢,还是白墨衣好运一点!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了,她会代她好好活下去的,包括照顾她的儿子! 白语清,不,现在是白墨衣,强撑着坐起来,把那个惊呆的小孩拉到自己身边,看着他酷似前世儿子的一张脸,更加相信老天这是在补偿她,前世她给不了儿子母爱,现在圆她的一片慈母心,以后,她就是他娘!谁欺负了他的,她加倍讨回来! “小宝不哭了,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白墨衣哄着他,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鼻涕,露出一双可爱的红通通的大眼,小脸白嫩细滑,沾了很多污渍,还有一些伤痕。白墨衣依稀记得,是她昏迷前,小宝追上去捶打楚君莫所留下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这个狠心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父亲! 因为对小宝的血缘一直有争议,而楚君莫又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所以小宝未上宗碟,也未取大名,之前白墨衣内心又非常希望楚君莫能帮儿子取个名子,所以就一直小宝小宝的叫着,没想到这一叫就是四年。 “春儿,去端盆水来,给少爷洗把脸!”白墨衣对屋内唯一的小丫头道。 “是!”春儿赶忙走出去,她觉得小姐不一样,以前的小姐胆怯懦弱,每次王爷一凶她,就会哭个半天,现在的小姐好像不一样了,脸上扬着一抹光,眼神很锐利,还带有一丝狠厉,小姐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不过,这样的小姐,她更喜欢! 白墨衣捂着闷痛的胸口,起身下床,楚君莫的那一脚真的好狠,这内伤看来要养一段日子才会好! “娘……”小宝弱弱地开口,眼神担忧地看着白墨衣,就怕她再昏倒过去,他害怕失去娘! 白墨衣蹲下来,和他齐高,脸色严肃地看着他道:“小宝喜欢你爹吗?呃,就是你父王!”白墨衣忽地想到古代王爷父子间的称呼,改口问道,小宝的态度关乎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那个楚君莫在小宝心里的地位有多少? 小宝摇摇头,那个叫父王的人从来没抱过他,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他以前在王府也是在背后偷偷地看他几眼,若是被人发现了,还会招来打骂,他对父王是陌生的,是含着一丝恐惧的!可娘为什么这么问?是不要他了吗?要送他走吗?小宝不由抓紧了白墨衣的手,激烈地摇着头。他怕,他怕娘不要他!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恐慌,白墨衣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道:“娘明白小宝的意思了,谁也不能将我们母子分开,小宝以后就叫无伤好吗?白无伤,娘一个人的孩子!”娘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受伤害。 “好,我就叫无伤,白无伤!”小宝甜甜地道,娘说了不离开他,他以后也要保护娘不受伤害! 白墨衣简单地给两人梳洗了一下,白无伤很漂亮,大眼睛明亮亮的,好似会说话一般,可能是母子生活不好,小身子骨太瘦了点。白墨衣皱眉地看着他,拉起他的衣袖,突地眼光凝住不动,小小的胳膊上,斑斑伤痕,有得看得出是很久之前的了,有的是新伤,青紫淤红,有的还是鞭痕,厉气横出,是谁?竟然忍心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下重手? “娘,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白无伤拉下衣袖不让白墨衣再看,娘的眼光好可怕,好像要杀人一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这只是开始 “无伤,娘告诉你,以后不管谁欺你,你都给娘打回来!” “娘,她们人多,我打不过她们!”小无伤小声地说。(.) “无伤,打不过就忍,只要能报仇,什么手段都可用!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当时能报的就不要过夜!”她不是什么君子,只要不被欺负,她不介意那些阴暗的手段。 “小姐,小姐,”春儿捂着脸走了回来,头垂得低低的。 “春儿,发生什么事了?”白墨衣起身问道,小丫头的脸一片红肿,像是被人打了。 “奴婢看小姐醒了,就想到厨房给小姐和少爷弄点吃的,可是……可是路上碰到二小姐,她……”春儿没再说下去,毕竟这种事,自打她们回白府后,就经常发生了,以前小姐听了,也只是叹一口气,就不啃声了。 白霜华?才艺过人,却心狠手辣,又善妒,今年十七岁,眼高于顶,所以到现在都未出阁。 “无伤,她有没有欺负过你?”白墨衣问着儿子。 白无伤见娘直直地盯着他,也不敢说慌,微微点了点头。 “走,娘给你报仇的机会!”打了她儿子,她就十倍讨回来。 白墨衣拉着儿子的手刚走到院子里,一身红衣的白霜华带着两个丫环就过来了,倩眉俏额,明目皓齿,艳丽的脸上带有一丝讥笑,肤质白皙滑嫩,腰若摆柳,步步生姿,盈盈走来。(.) “大姐,您这是要去哪呀?”白霜华笑问,眼光鄙夷地看了一眼穿着寒酸的两人,下堂妇就是下堂妇,到哪里都是一副丢人的样子。 “二妹有事吗?”白墨衣冷冷清清,萧萧然然的问,一只手还拂掉落在儿子头上的一片叶子,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 这白墨衣似乎有些不同了,以前见到她都是低着头退到一边,话都不敢跟她多说半句,现在竟这种态度对她?不由心头起火。 “大姐,听春儿说你身体不说,妹妹特别拿了补汤来,给你和小宝补补身体!”眼里划过一丝怒气,白霜华说完,一个丫环就把手里端着的东西递了过来,碗里还冒着热气,一碗深色的液体静静摆在白墨衣眼前。 白墨衣眼睛盯了一下那碗汤,笑了下,她没忽略白天霜华眼里的那丝怒气,只怕这碗里的东西不单单是补汤那么简单吧! “多谢谢妹妹有心了,我和无伤身子比较弱,怕是虚不受补,妹妹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怎么?姐姐是不给我这个妹妹面子?”白霜华说着就给一旁的丫环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她们强行喂下去。 春儿怕怕地拉过白无伤,挡在他前面,白墨衣瞟了一眼,不错,是个忠心的小丫头,知道护着主子,无形中,对她的戒心就少了许多。 看着那两个丫环走来,步履轻盈,似是练过两手,白墨衣眯了眯眼,怪不得白霜华如些有持无恐,只带两个人来,只这两个小丫环就抵得上几个人了,如此,这药里便真是有问题!看来,她这个外科医生,在这个毒药横行的年代,要努力钻研中药了。 脚下一动,一个石子飞过去,打中一个丫环的膝盖,那丫环也是有觉察的,只是对方速度太快,距离又近,一个不防就倏地摔倒在地,还顺带把旁边端碗的同伴撞倒了,一碗补汤好巧不巧地全撒在了白霜华身上。 白无伤可是离白墨衣最近的,她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了,这一刻他觉得娘变了,不在是以前那个受欺负的弱娘亲了,他崇拜她! “死丫头,你找死呀,一碗汤也端不好!”抖着正泼在胸前的衣服,白霜华一步跳开,恨恨地骂道,落脚的时候踩到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头上,“碰”在仰面倒下,后背正压在刚刚的碎碗上,翘起的瓷片狠狠地扎进只着单衣的后背,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响起。 白墨衣勾了勾唇,以后,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敢在她头上撒野的份! 拉过白无伤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身旁,蹲下,轻轻道:“儿子,记住了,对欺负你的人千万不能手软!这个世界,只有你变强了,别人才会怕你,才不敢欺负你!” 说完起身,看倒地的两个丫环慌忙地要去拉犹躺在地上哀叫的白霜华,右手推了一下怔住的春儿,道:“还愣着干嘛,没看到二小姐摔倒了吗?” 春儿被她一推,步子不稳,上前撞上了正在拉白霜华的两个丫头,那两人见主子摔倒了,本就心中惶恐,经此一撞,又都跌在了白霜华的身上,这让刚刚离地的白霜华又是一阵惨叫,后背的瓷片扎得更深了。 白无伤一直看着,记得娘说的话,小手紧攥着,娘变了,他也要变,他要变得更强,变得没有人敢欺负他,他要保护娘! 春儿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忽地转头看着白墨衣,只见白墨衣正对着她轻轻地笑,眼神睿智明亮,虽是素衣素裙,全身却散发着冷冷清华,风姿绰约,一种光辉由内而外发出,这一刻,她明白,这是一个新的小姐,一个开始蜕变的小姐,心不由惊喜满满,眼里闪着泪花,太好了,这样的小姐她好喜欢! 白霜华自地上起来,也顾不得来的目的了,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后背一大片血迹,口里哀叫着,怒骂着两个丫环,由白墨衣居住的水墨阁一步一瘸地离开。 “小姐,你不怕二小姐……”春儿心里有着过瘾,但还是担心地问,就不怕二小姐日后再找来?毕竟现在的当家主母是二小姐的亲娘。 “春儿,以后你若要跟着我,就不能说这个怕字!”白墨衣知道她的担心,打断她道,现在,她倒想见见一家人,见见自打白墨衣被休弃回来就未曾露面的丞相大人! “走,去厨房!”白墨衣又道,拉着儿子瘦若骨柴的小手,不由更加地皱眉了,看来这白家人是非常苛刻她们母子! “主子?”风痕站在一个黑衣人身后,不解地望着自家主子,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突然不走了,刚才院里的事他也看到了,不外乎妻妾、姐妹间的争斗,不过那有什么好看的?主子曾几何时注意过这种事了? 邪君,也就是流风口里的主子,一身黑衣,身上散发着千年寒霜般的气息,身姿挺立,如墨的长发散在背后,孤傲冷冽,慢慢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墨玉面罩,眼若寒潭,冰冷无情,又若大海般深邃无波,只是轻轻地瞥了风痕一眼,就使他感到犹如冰刀穿身一般酷寒,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枝头的绿叶轻轻晃着,刚刚的两人已经消失,如烟似幻,仿似又不曾来过一般。 ------题外话------ 亲们,墨出新文了,求收藏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白墨衣拉着儿子的手,凭着脑中的记忆往厨房走去,路上碰到白府的下人,无不白眼鄙视,对她们母子视而不见,这一切,白墨衣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里的一把火也在慢慢烧着。 “死丫头,你又来干嘛?早给你说过,等夫人小姐们吃完了,才有剩饭给你们,快走,快走,省得在这晦气!”厨房的管事王大娘一把把率先走进去的春儿推了出来,完了还甩甩手,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招眼看了一眼门口的白墨衣,犹若没看见一般,转身忙活着。 “春儿,给我掌嘴!”白墨衣轻轻道,声间很轻很柔,却又带着一股肃杀。 春儿一个激灵,腰背不由挺直,想了想刚才小姐说过的话,如果她害怕,以后就不能跟着她!再想着平日里这些人无不处处排挤欺负她们,心底早就存了恨意,如今小姐变了,那她也不能让小姐看扁了,手一扬,狠狠地一个耳光甩在王大娘带着轻视的胖脸上,打完,心里就直呼过瘾,有了第一下,就有第二下,手掌连动,左右开弓,反应不及的王大娘不一会就被打得双脸红肿,层层叠叠的五指印落满了肥肥的大脸上。 “啊……你个小贱蹄子竟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王大娘杀猪般的叫声响起,一把抡开春儿,扬起肥厚的手掌就要扇来。(.无弹窗广告) 白墨衣眸光一闪,上前一把抓住王大娘欲要落在春儿脸上的手,钳得紧紧的,肥厚的手掌一片青白,骨头都似要被捏碎一般。 “我问你,我是谁?”白墨衣盯着她,轻轻问道。 “你……你是大小姐呀!”王大娘吃痛地回答,不明白白墨衣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难不成受了伤,脑子也摔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一接触到白墨衣阴冷的眼神,又不由打了个哆嗦,大小姐的眼神几时这么可怕了,还有她的手快要断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大小姐呀,那么请问,在这府里是你大还是我大?”白墨衣又紧了紧手里的力道,问。 “啊……大小姐,您……您先放开我,当然,当然是您大了!”王大娘忽地明白,就算大小姐再不受宠,就算她被三王爷休弃回家,那她也是府里的小姐,而她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见她脸上有丝明白之色,白墨衣松开她的手,扭头问白无伤:“儿子,她有没有欺负过你?” 白无伤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恨恨地盯着瑟瑟站在一边的王大娘,平时,她经常不给他吃的,就算给,也全是些剩菜剩饭,有的还是馊的。以前娘只会要他忍耐,看着那剩菜馊菜叹气,挑一些好的给他吃。 不用他回答,白墨衣自他眼神中便看到了答案,捡起一根烧火用的棒子递给白无伤,道:“儿子,给我打,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打死了,娘撑着!” 白无伤接过,眼里闪着兴奋之色,他只是一个小孩,受了欺负就想还回来,现在有娘撑着,那里还会想什么,抡起棒子,就狠狠地抽在王大娘身上,力气虽小,但也是使了全身劲气的,似里要把往日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一般。 吃痛的王大娘也顾不得主仆了,被打了几下后,那火辣辣的痛疼让她不由对着白无伤踢出一脚,可刚抬起脚,一个石子飞过,重重击在脚背上,力道之重,直把脚骨都击碎了,不由抱着脚蹲下,而白无伤的棒子更是劈头盖脸的落下,她若是想还手,那石子就犹如长了眼睛般地飞来,一时间,王大娘被打了个狼嚎鬼哭,却再也不敢还手。 厨房里还有的下人更是缩起了身子,盯着白墨衣手里上下打转的石子,瑟瑟发抖,平时他们也欺负了不少回这对孤儿寡母,只想着老爷不疼,又是弃妇,软弱好欺,他们做下人的也是随着主子脸色行事,捧高踩低,能欺负府里的主子,也能满足他们一世为下人的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变态心理,所以白墨衣母子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们这种心态,久而久之,又看到她们毫不反抗,行为更是大胆,每次的花样也是不同,不是剩菜馊饭,冷言冷语,就是在里面放些蟑螂虫子之类,层出不穷。 如今看着王大娘头上起满了包,手骨和脚骨好似都断了的惨样,心中更是后怕,几个人更是挤做了一团,听着王大娘哀嚎的声音,凌迟着他们的心,主子就是主子,再怎么落魄她也是主子呀!可惜此时他们明白的太晚了,白墨衣又怎么肯放过他们! “儿子,过瘾吗?”见白无伤气喘吁吁地停下手,白墨衣走过去,怜惜地为他擦了擦头上累出的汗,问道。 过瘾?感情大小姐是拿他们来玩,如果小少爷说不过瘾,那下个是不是轮到他们了?下人们更是惶恐地猜测着。 “娘,打着是过瘾,可就是太累了,如果能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就更好了!”白无伤眨着无辜的大眼说道,丝毫不理那几个人因听了他们的话而白了的一张脸。 “不错,是娘的好儿子,知道动脑了!”白墨衣赞赏地道。 小无伤走到几人前面,把手里的棒子递给其中一个,软言软语道:“呶,拿着,你用这个打他!”伸手指了指对方的一个下人。 “这个……少爷,这个不好吧?”下人哀求地看着白无伤,眼里有着恐惧,早知道有今日,平时他就对他们母子好点了。 “快打,你若不打,哪,你打!”白无伤又把棒子递给另一人。 “少爷的话你们没听到吗?”白墨衣在一旁闲闲地开口道,手里的石子一上一下,随时有飞出去的可能,看得几人心惊胆颤。 一个下人接过棒子,轻轻地朝另一人身上打了一下,两腿有些发抖。 “用力点!”白墨衣走过去,轻抬脚,踢到他的手肘处,那棍子就狠狠地击出,正中对面人的头上。 随着一声哀叫,对面那人也不甘示弱了捡起一根木棒,闭着眼乱挥了起来,棒若雨点落下,击在刚刚还抱成一团的同伴身上。 你打了我,我就要还回来,转眼间厨房的四五个人打作了一团,锅碗瓢勺的散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白无伤早在他们动手的那一刻就跳到了一个安全地带,和他娘闲闲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吃着桂花糕,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曲内斗,心里感叹,如果娘早点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收藏了,求收藏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抢了再说 一声“咕噜”传来,母子俩都回头看着捂着肚子,低着头的春儿。 “春儿,这个给你吃!”白无伤端着所剩不多的桂花糕递给春儿,眼里有一丝心疼,春儿平是把好吃的都给她的,就是饿,她也不说一声。 “走,娘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白墨衣拍拍衣站起身。 “小姐,去哪?”春儿看了一眼惨不成样的厨房,问道。 “去落日轩!”白墨衣凭着脑子里的记忆道,落日轩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更是落云山庄的产业之一,里面不止设施一流,酒菜更是数一数二的好吃。以前的白墨衣经常去,因为那里可以看到三王爷楚君莫,但现在,她纯粹地是要去吃饭! “啊?小姐要去落日轩?”春儿惊异道,莫非小姐还对王爷念念不忘? “为什么不去?那里不是酒菜一流吗?小姐我只是去吃了个饭而已!”似是看出春儿所想,白墨衣淡淡道。 “可是……可是小姐,我们……。我们没有银子啊?”春儿低着头揪着衣角道,她们的银子已全都花光了,还有不少,也被下人讹去了,现在她们根本是身无分文! “没银子?走,去账房!”白墨衣拉着儿子的手就往前走,今天她还非去不可了,没钱就拿,不给就打! 刚走到账房,管账的是现在白夫人的人,四十岁上下,眼里有着精光,脸上带着一丝刻薄,斜斜瞄了一下白墨衣母子两人,轻蔑地道:“你们来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态度要多轻视就有多轻视,说完,还端起桌上的茶,慢斯条理的喝了起来,双腿交叉架上桌子上,轻轻晃着,正眼都没给她们一个。[] “春儿,去拿五百两银子!”白墨衣也没理他,径自对春儿吩咐道。 经过厨房的事,春儿的胆子已大了不少,白墨衣一出声,立马就走来,站在那人旁边道:“王账房,把钥匙拿来!” “啥?五百两?我看你没睡醒吧?你以为这是莫王府呀?你以为你还是王妃吗?你也不瞧瞧你那样子,只不过是一个弃妇,夫人让你进门,也是看在老爷的份上,还想要银子,一分都没有!”王账房腾地坐直身子,把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不屑地骂道。 弃妇,弃妇,又是弃妇,白墨衣不由火起,这一路上下人指指点点,她不知道听了有多少遍这两个字了。 倏地上前,脚往那王账房坐的椅子腿了重重一踹,椅子应声而断,手飞快地在他腰上摘下一把钥匙扔给春儿,道:“开门,喜欢拿什么就拿什么,想搬什么就搬什么!” “是,小姐!”春儿爽快地应到,白无伤也趁机溜了进去,努力往怀里塞着东西。[.超多好看小说] “住手,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夫人知道了,不会饶过你们的!哎哟!”王账房气呼呼地道,刚要从地上站起来,又被白墨衣重重踩在脚下,一张脸紧紧地贴着地面。 “大小姐……大小姐,奴才不敢了,您高抬贵脚呀!”白墨衣的脚不停地在他脸上转动着,王账房吃痛地求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的骨头都快被踩碎了! “小姐,我拿好了,这里还有很多夫人生前留给您的东西,我也全都拿回来了!”春儿抱着一个包裹,轻快地对白墨衣道,今天是她这几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娘,走吧!”白无伤怀里也是鼓鼓的,眨着大大的眼睛对白墨衣道。 白墨衣这才松开脚,带着两人离开!堂而皇之地走出白府大门,一路往落日轩而去。 在她们走后,白府已乱作一团,白夫人本在白霜华的房间,心疼地为她上着药,听下人说,白墨衣打了厨房的下人,还毁了整个厨房,白府今日的晚餐没了着落,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躺在床上的白霜华也回过劲来,突地明白,自己现在的遭遇都是拜白墨衣所赐,不由气得牙痒痒的,刚说给白夫人听,接着又有下人来报,说白墨衣闯进了账房,强行取走了数百两银子,还连带着拿走了库房好多贵重物品,白夫人的一张脸都气白了。 狠狠一拍桌子,叫了十几个丫环婆子,一路浩浩荡荡地冲进水墨阁,除了破旧的小房在风中摇曳,屋内空无一人,白夫人气得把屋内仅存的几样家具砸了个稀巴烂,让人堵在门口,白墨衣一回来,就立刻报于她听! 而这时,白墨衣三人正悠闲地走在大街上,对于古代的街道,她是充满了兴趣。 “小姐,我们现在有钱了,需不需要去买几身衣服?”春儿在后面问道,一脸的兴奋之色。 毕竟还是个小丫头,看到热闹的集市,不免兴奋。 “买衣服?”白墨衣看了看自已和儿子身上的粗衣布裳,想了想,又道:“现在不买,会有人给我们送来的!” 送?谁会给我们送衣服?春儿不觉纳闷。 “娘,落日轩到了!”虽然才四岁,但白无伤天赋极高,之前白墨衣没事的时候经常教他读书识字,所以常用的这些字都难不倒他! “嗯,进去吧!”白墨衣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站住,这里是你们穷人来的地方吗?”店小二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衣裳破烂的三人,伸手挡下她们。 哼,狗眼看人底的家伙,白墨衣轻轻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若是落云山庄的伙计都是这种货色,那他们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去! 小无伤对着倒地的小二做了一个鬼脸,让你瞧不起人,他娘是那么好惹的吗? “喂,喂,你这个疯婆子,你不能进去!”店小二自地上站起来,一路追着白墨衣进屋,嘴里还喊着,惹来了不少人注目。 疯婆子?很好,白墨衣面色一冷,一手抄起桌上的筷子,疾射店小二,正中他指着她的手,竹筷直直插在他的手腕上,看来这只手是废了。 “呀,这不是莫王妃吗?呀,不是,是白大小姐,伙计有眼无珠,还请大小姐见谅!” 掌柜的听到动静就急忙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堂内淡淡站着的白墨衣,虽是布衣粗衫,却是丝毫不损芳华,冷冷清清,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光辉,和他以前见到的白墨衣判若两人,中间的转变可非一尺一丈的距离,简直是云泥之别。 “怎么?这酒楼我来不得?”白墨衣清冷静地开口,眼光厉厉地盯住掌柜。 “不是,不是,大小姐恕罪,小的这就给你安排雅间!”掌柜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如今被白墨衣的眼神一盯,不由冒了一身汗出来。 ------题外话------ 谢谢楚楚,晴子和wy504513899亲亲的花花。 墨求收藏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落羽尘 “不用了,就坐在这就好,随便上几个菜来,再上一壶好酒!”白墨衣走到窗边的一个空位上,淡淡地对掌柜吩咐道。 而店小二早在掌柜的示意下出去就医了,穷人的命本就不值钱,若是你不长眼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春儿,你也坐!”见春儿犹还站在一边,白墨衣说道。 “可是小姐,奴婢是奴婢,怎么可以……”春儿小声道,最后在白墨衣迫人的目光下,慢慢地坐在一旁。 “记住,以后我的话不喜欢说第二遍,如果你不听,小姐我随时可以换人!”白墨衣瞥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喝着,嗯,茶还不错,属中等,不过用来招呼客人,落日轩果然大手笔! “白大小姐好狠毒的心肠,你可知你那一下,店小二的手可是要废了!”一个全身白衣的男子站在几人面前,声音清冽淡雅,虽是质问,却又如闲话一般。 白墨衣抬头,男子淡雅如莲,飘逸似仙,白皙的皮肤犹如天山雪莲一般冰润丝滑,眉如墨画,完美的唇形,眸若寒星,眼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一袭白衣似雪,是上好的冰玉丝绸,墨发由一枝白玉簪挽起,还有一半随着披在肩上,容貌如画,飘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一般,有一种超越了人间美的风姿。(.好看的小说)只不过那眼神却有着疏离和冷冽,正一动不动地瞅着她! 在脑子里搜了一遍,也没眼前人的影子,白墨衣撇了下嘴,想必以前的白墨衣甚少出门,一颗心满满装得都是楚君莫,就处见了其他人,恐怕也留下不什么印象。 眼前之人出尘脱俗,听他的语气,再观之人,白墨衣心里有了底,此人肯定就是落云山庄的庄主落羽尘了。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低头夹给儿子一只鸡腿,小家伙太瘦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娘,这个姐姐是在和你说话吗?”小无伤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问道。 白墨衣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儿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一旁的春儿立刻咳了起来,一口饭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咳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刚想要纠正少爷的话,却看到少爷站起身,正拉着那人的白衣道: “姐姐,你是我娘的朋友吗?你长的好漂亮哦!”不过再漂亮也没我娘好看!说完,有意无意地把刚抓过鸡腿的油手全揩到了落羽尘洁白如雪的衣服上。 白墨衣的眼角轻跳了一下,现在明白,这个儿子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软弱,一肚子的坏水,不过,她喜欢! 落羽尘的脸色几乎可以用黑来形容了,低头看着油兮兮的衣角,袖里的手紧紧握着,气息很冷很冷,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小孩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谁不知道他落羽尘有洁癖呀! 可抬眼对上白墨衣似笑非笑冷冷盯着他的水星明眸,他这一腹的火气又发不出来,他总不能对一个四岁的小娃娃下手吧! “呀,这不是三嫂吗?”一个清清爽朗却又带着一丝飘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好看的小说) 转头,楼梯上正走下一紫一青两个人,说话的正是那青罗锦袍的男子,十八九岁,一双眼睛很圆很可爱,娃娃脸,让人一看就有喜欢的感觉,此时正用青玉白皙的手指指着白墨衣的位置,眼里带着惊讶,还有一丝好玩,大眼睛见白墨衣望过来,还调皮地对她眨了两下,不显轻浮,只觉可爱,有着邻家弟弟的感觉。 紫衣男子一脸冷漠,神情阴厉,器宇轩昂,一身高贵的气息在他一举手一抬足间散发出来,光洁白皙的脸,透棱角分明的冷峻,幽暗深邃的眼眸,有着冷血和无情,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线条优美的唇形,薄唇轻抿,眼光正随着娃娃脸指着的手指看过来。 接触到他的目光,白墨衣心里不由一震,一种又酸又涩,又苦又甜的感觉涌上,随之心里又布满了悲哀之意,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紫衣男子正是这具身体的前夫,楚国的三王爷楚君莫,那心中的悲凉也是身体的主人发出来的,白墨衣望着他,冷血,无情,是根本不会被儿女私情牵拌的人,也注定是一个负心负情之人! 白墨衣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对一直站在一旁的落羽尘道:“我倒不知落日轩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进门的客人还分等级不成?” 落羽尘一愣,本以为白墨衣会丢下他跑去楚君莫身边,毕竟以前的白墨衣是很粘楚君莫的,没出嫁前,他经常在楚君莫出现的地方看到她的影子,白墨衣不认得他,那也是因为当时的一颗心全在楚君莫身上,怎会看其他男人一眼,就算多次见面,那也是毫无印像的。 而就在昨天,还听说白墨衣跑到莫王府门前,苦苦哀求,求楚君莫让她回去,难不成,一夜光景,这人的改变这么大? 不止落羽尘好奇,连酒楼里坐的客人也好奇,谁不知道这白府的大小姐是死皮赖脸地,上赶着地巴着三王爷不放!如今她不粘他了,还对他视而不见,人谁没有一点好奇之心,一时间都静静坐着,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连楚君莫也觉察出她的不同,不再像以前那么怯懦,以前尽管喜欢粘着他,但被他一瞪,眼泪马上会掉下来,如今她给他的感觉不同了,冷冷清清,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有着以前没有的神采,眼神明锐,带着一丝睿智,看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迷恋,如今倒是像看一个陌生人般,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同落羽尘说话,而且那语气,也是他以前所不见的! “如此,是我落日轩待客不周,但大小姐的手段也太过狠辣了些吧?”要知道,那店小二可就是凭一双手吃饭的,如今这废了一支手,那他以后的生计如何继续?所以落羽尘看她的眼光有着不满。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我今天只是伤了他一支手,你敢保证明天没有人要他的命?”白墨衣夹了一根青菜慢慢嚼着。 落羽尘一怔,是的,按小二这种势力的性格难保以后不发生白墨衣所说的情况。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一身破衣粗布掩不住她一身风华,眸光流转之间,潋滟生辉,语气淡淡的,身上有着一股随性和洒脱,还有着发自内的的冷漠和黑暗。落羽尘看着她,心里不由起了一丝好奇,但也只是一丁点而已。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相遇前夫 “大小姐,姑奶奶,求您饶过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一次吧!”之前出去瞧伤的店小二又哭着跑进来,跪在白墨衣面前,一张脸苍白无血,眼里闪着惊恐和悔意,被筷子穿破的那只手犹还流着血,一路行来,一路红褐滴落。 “不是让你去医伤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掌柜的一看,马上问道。 “大夫说了,这筷子他不敢拔,让小人回来找……找动手之人!”店小二哭丧着脸道。 落羽尘的目光落在小二的手腕上,筷子射的地方很是刁钻,若是轻易拔出,这手是一定会废的,若是懂的人施救,则可保全!想到这,目光不由转向犹在吃着饭的白墨衣,一身事不关已的样子,不时夹着菜给身旁的小鬼,眼里有着慈爱的光茫。是他误会她了,她只是想给小二一个教训而已! 走到店小二旁边,落羽尘轻轻抬手,在小二的手臂上一拍,插在上面的筷子应声飞出,轻道:“没事了,养个几个月就好了!”又走到白墨衣旁边,道:“是尘误会大小姐了,今天的酒菜算是尘给大小姐陪罪!” 语气轻淡如风,让人听着如饮甘泉一般舒爽。 “不用了,我白墨衣虽然穷,但还不至于连顿饭钱都付不起!”白墨衣扔下手里的筷子,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品着,嗯,甘香纯烈,好酒!眼光瞄着慢慢走来的楚君莫两人,不由勾了下唇,眼里浮上一丝冷然。 “三嫂,不介意我也坐下吃一杯吧?”青衣男子是楚国九皇子楚子逸,正讨好般地看着白墨衣,身子却自动自觉地坐在一边空着的坐子上。[] “我很介意!”白墨衣说着,一脚把他屁股下的凳子踢出老远,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同这些皇室中人打交道,没事最好别来惹她! 而一屁股落空摔在地上的楚子逸并无恼意,大眼反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之色,三嫂变了,身上有一股挡不住的凌然之气,冰霜玉冷,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楚君莫本是想离开的,可是楚子逸却硬拉着他过来,对这个女人,他无动于衷,心里更是没有一丝感觉,反而有着些许恼意,因为她,所以他才成了京城里人人笑话的绿帽子王爷,不过他本来也不在乎什么名声,若不是看在她爹还是一国丞相的份上,也许这个女人早被她一杯毒酒赐死了,包括那个来路不明的儿子! 不过,眼前白墨衣的举动却又让他好奇了,那一脚少说也有七八年的功夫底子,她竟然会武功?一个人转变再大,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连灵魂都变了?她到低是谁?当初执意嫁他又是何目的?楚君莫的眼不由眯了起来。 “三嫂,你不能这么绝情吧?我们怎么也算是一家人了,是不,小鬼?”楚子逸说着,还讨好地拍拍白无伤的头。 “闭嘴,我不是你三嫂!”一根吃过的鸡骨头准确无误地飞进楚子逸的口中。 “闭嘴,我不是小鬼!”白无伤的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戳在了某人的小腹上,气呼呼地道。刚刚娘飞筷的动作好帅,他要学! “唔……唔……呸呸。”第一声是鸡骨头飞进嘴里而发出来的,第二声是腹部吃痛发出来的,后面的则是楚子逸抱着肚子吐鸡骨头的声音。[]唔,这对母子好黑的心,那鸡骨头上全是那小鬼的口水。 落羽尘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看到她听到三嫂二字时,眉头蹙了起来,脸上一股厌恶之色,不由怔然,那厌恶不似做假,她是真的讨厌那个称呼! 她在和他撇清关系?楚君莫意识到这个问题,无意识地袖里的手动了一下,眼光在母子两人身上扫了一圈,道:“怎么,丞相府没给你们吃穿吗?” 声音冷寒,却又带着一丝讥讽,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出门穿成这样,不是徒给别人增添笑话,白丞相脸上也无光! 这里满堂的客人也注意到了母子两人的穿着,粗衣粗布,洗得有些发白,裙摆处还破着两个洞,怪不得进门时小二不让她们进来,就连普通家庭的百姓都比她们穿得好,更何况她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身份在那摆着呢!之前是这女子脸上的光辉让他们忽略了她的穿着,冷冷清华,就处一身破布裹在身上,也别是一般风韵! “儿子,这人是谁,你认识吗?”白墨衣不经意地问着白无伤,声音不大,却上在坐的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都听到了。 “娘,无伤不认识!”白无伤乖巧地吃着饭,听到白墨衣的问话,转头看了一眼楚君莫,大声道。 啊?又是一片惊呼,怎么可能,白墨衣怎么着也在王府做了四年的王妃,儿子竟然不认识爹?虽然这个爹还有待考证,但若说不认识,这也太离谱了吧?众人看向楚君莫的眼光不由多了一抹深思。 连落羽尘也愣了一下,本以为小孩子在说慌,可看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像,难道这四年来,楚君莫真的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想到这,心里不由紧了一下,这感觉连他都没意识到! “无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白墨衣正色地看着白无伤,心里却有着一丝悲哀,是为这对母子,儿子竟然不认识爹,还是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之久的人,可见楚君莫之前对她们有多轻视。 “娘,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以前也只是在背后偷偷看过几眼,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来没看过我一眼,这也叫认识吗?”白无伤的声音很小,眼睛红红的,水气溢满大眼,语气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哝音,还夹着一丝可怜和悲凉,那是一个小孩盼不到父亲的爱才有的怨哀。 白墨衣心里一酸,把他抱入怀里,道:“无伤不认识就不认识,娘相信,以后也不用认识,他只是一个无关的人!” 众人突然不再看轻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认得的父亲能是什么好男人,看楚君莫的眼光多了丝怪意、轻视和不屑,王爷又怎么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王爷,就算他高高在上,他们也瞧不起! 楚君莫突然觉得他以前忽略这对母子太多了,他朦胧记得,她唤这小鬼叫小宝的,现在还改了名字叫无伤,是他以前给她们太多伤害了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开始对她在意起来了,是因为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睛看他时不再充满爱意了吗? “你到底是谁?”楚君莫突然抓住白墨衣的手腕,盯着她阴厉地问,他不信,他不信一个人可以转变那么大! “哼,王爷问我是谁?王爷可以不认得自己的儿子,也可以抛弃四年守望你的妻子,现在你问我是谁?你不觉得可笑吗?”白墨衣想甩掉他的手,可惜那支手如铁箍一般钳住她,她甩不开,心中也不由气闷,好你个楚君莫,你抛妻弃子,又害得之前的白墨衣凄惨而死,母子生活落魄如此,我今天就让你名誉扫地! “三哥,你要干嘛?”就在楚君莫抓住她的那一刻,楚子逸忙上前道,眼里有着对白墨衣的关心,以前他虽然很少见她,但也不反感她,只道她是个可怜之人,心里还对她有一份同情,今天她更引起了他的兴趣,从来没有哪个人会这么对他的,又是摔他,又是让他啃骨头,而且这个女子身上的光芒让他有点睁不开眼,不由对她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直觉不想她受伤害! “说,你到底是谁?”楚君莫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似是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一般。 “我是谁,我就是白墨衣,一个重生的白墨衣,一个不再爱你的白墨衣,一个不用每天以泪洗面,痴痴等你的白墨衣!”白墨衣无视手腕上传来的痛意,抬眸直直地对视着楚君莫。唇角勾出一丝冷笑,右手中一直握着的筷子直击他手腕的命门之处。 楚君莫一愣,命门大穴受击,出于练武者的本能,一把甩开她,这一晃的动作却也用了七八分的功力,而白墨衣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了他这一甩,身子直直飞出去,一直砸到墙角的一张空桌上,重重落下,连桌子经此一击,立刻化为碎片。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声名尽毁的三王爷 “娘……”白无伤赶忙跑到白墨衣身边,泪眼朦朦地扶着她! “小姐……”一旁的春儿也惊叫道,赶了过来。 “春儿,小姐动不了了,你去帮我请个大夫来!”白墨衣把春儿支走后,抓着白无伤的手又说:“无伤怕不怕?” “娘,无伤不怕!”虽然他很害怕失去娘,但他不会对娘说怕。 “好,无伤过来,按娘说的去做!”白墨衣在儿子耳边交待了几句,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吓坏了白无伤。 “你是坏人,你昨天已经踢了娘一脚,娘睡了好久才醒的,现在你又打娘,我跟你拼了!”白无伤叫着,捶打着楚君莫,见他无动于衷,又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立刻顺着嘴角流出来,可是白无伤犹不松口,死死咬住。 而这一下,满堂的食客愣住了,落羽尘也愣了一下,忙吩咐人去找大夫,心里不由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叫怜惜的感觉。 楚子逸一直知道三哥暴戾,却也没想到他竟真的动手打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妻子,此时心中对楚君莫有了一丝责怪之意,看着虚弱地倒在地上的白墨衣,心里泛出一丝心疼,她值得更好的男人疼爱! 而楚君莫也很烦躁,他也没想到那一下竟把她甩得那么远,还伤得那么重,一时间心里乱蓬蓬的,眼里晃着以前怯懦的她,刚刚凌然而立的她,还有现在苍白着一张脸的她,这个女人真的让他看不清,心头更是烦燥,当白无伤咬他的疼痛顺着手腕传来时,他也就是那么一拂手,根本没用什么力,就想挣开他! 却不成想,白无伤在他拂手的时候,身子忽地向一边退去,那姿势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推开小小的他的,额头还撞在了桌角上,虽然不算重,却也起了一个大包。 白墨衣见状立刻从地上爬过来,抱住儿子,泪眼婆娑地对楚君莫指控道:“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我们母子,你已经将我们赶出门了,难道就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吗?不管无伤是不是您儿子,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呀,你也下得去手?” 母子俩本就破的衣服更破了,而小无伤之前身上的伤也若隐若现地映入众人眼前,白墨衣身上血迹片片,剌激起来一大堆人的同情和抱打不平之心,也正如白墨衣所愿地让他名誉尽毁,从此莫王爷在京城的声名一落千丈,为众人所不耻。 “天哪,这三王爷简直不是人,妻子儿子都要杀!” “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畜生不如!” “嘘,小声点吧,人家可是王爷呢!” “王爷又如何,王爷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这样的王爷真是给圣祖爷蒙灰!” ……。 看着白墨衣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楚君莫突然明白,这个女人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的。怒意崩发,一步一步走近她,一身的厉气随着他的脚步倾泻出来,寒意森森,眼里盛满了阴霾。 “三哥,我没想到,你会对女人和孩子动手,你不是我认识的三哥!”楚子逸站到他面前,拦住他往白墨衣走去的脚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样的楚君莫是他所不熟悉的! 这时白墨衣已被好心人扶到一旁坐下,大夫也来了,把了脉后道:“夫人的内伤本就严重,如今又添了新伤,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这句话却也坐实了楚君莫的伤人之行,不止今天,而且之前还受有内伤,想到那个王爷不止一次地这样对待这个弱女子,众人的眼光更是不耻了,直嚷着老板把人赶出去,一时间,楚君莫又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声名真的是一败涂地! “莫王爷,请您离开!”落羽尘站在楚君莫身前道,挡住了他眼里对白墨衣寒冰利刃一样的目光。 “哼!”楚君莫甩袖离去,一身的阴沉戾气,紫衣在阳光下潋滟生华,黑飞飘扬,只那背影就透出一身的高贵尊荣。 “三嫂,你的伤……”楚子逸见白墨衣警告般地瞪过来,忙闭上嘴,眼里却带着一抹关切之意。 “这是治内伤的良药,白大小姐若不嫌弃,但请收下!”落羽尘递过一只白玉瓷瓶,上面雕着一朵水墨莲,清雅飘逸,就像他的人一般。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白无伤额头上的包,心疼地吹了口气,问道:“无伤疼吗?” “娘,无伤不疼!”白无伤对着白墨衣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甜美可爱,又看了一眼落羽尘手里的瓶子,伸手接过。 “娘,姐姐给的药,我们收下好吗?”虽然不喜他,但心里觉得他的药一定可以治娘身上的伤,不要白不要,要了,娘的伤还可以早点好! “就当你是对店小二行为的补偿,我们两不相欠!”白墨衣站起身,对落羽尘冷冷道。这个男人在楚君莫出手时袖手旁观,事后又来怜悯她,她不屑他的好心!不过,她也不会拒绝,毕竟等下回白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这副受伤的身体真是拖累! 药丸入口即化,清香无比,一直闷痛的胸口立刻不疼了,果然是良药! 白墨衣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全消,一股暖流通遍全身,看了一眼落羽尘,叫春儿付了账,三人一行离去。 落羽尘在看到她服药的那一刻,眼里有一丝放松,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心她不会吃那药,看着那两一大一小的背影,坚韧挺直,有着对命运的不屈服,虽然旧衣破布,但这样的女子却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盯着她们的目光不由有着怔然。 楚子逸见白墨衣离去,忙抬步追上去,她受伤了,他想想还是不放心,不如他送她们回府好了! “三……,呃,不如我叫你墨衣好吗?”楚子逸刚开口的话,在接触到白墨衣的眼神时消失在嘴边,忙改口道。 “我跟你不熟!”白墨衣冷冷道,虽然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但她不想同他有过多的交涉。 啊?被顶回来的楚子逸不由怔了一下,但丝毫不在意,一张娃娃脸闪着笑意,陪在她身边往白府走。 “墨衣,你们怎么穿成这样?真的是白丞相不给你们吃喝?”竟然还跑去酒楼吃饭,看那小鬼猛吃的样子,像是好久没吃过饱饭一般,想到这,他更要陪她们去白府看看了!楚子逸无视她的冷淡,自顾自地决定叫她的名字,他才不要叫她白大小姐呢,那太生疏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倒霉的楚子逸 “娘,这个哥哥一直跟着我们干嘛?”白无伤看了一眼一直走在他们身边的楚子逸。[] 楚子逸的嘴角动了一下,摸了摸一直引以为傲的脸,第一次嫌弃自已长了一副娃娃脸,眉毛一竖,对白无伤纠正道:“小鬼,我是你叔叔,不是哥哥!”他才不要降级呢! 可恶!又叫他小鬼!白无伤眼睛恨恨地盯着楚子逸。 “呃,呵呵,你叫无伤,那我叫你无伤好吗?”楚子逸马上想起刚才在酒楼叫了他一声小鬼,就惹来了一戳子,忙对他讨好地笑笑。 白墨衣冷冷瞧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楚子逸,他想跟,那就跟吧,反正等会丢的不是她的脸! “娘,这个给你!”白无伤从一旁的摊位上拿起一面铜镜递给白墨衣。 白墨衣怔了一下,看着那反射着亮光的镜面,伸手接过,倒是不她想照镜子,而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她一直没有看过原身体的这张脸,长的是圆是扁,是丑是美,她根本不知道。 铜镜毕竟不能和现在的玻璃相比,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里面的人,秀颦蛾眉,虽然脸色苍白,但不难看出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只是这样一个美人,性格太过怯懦,无怪乎楚君莫休弃无情。(.无弹窗广告)不过,既然这副身体换了她的灵魂,就只能由她让宰! “怎么,墨衣,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买给你!”不甘被冷落的楚子逸凑上前说。 “走开,我娘才不稀罕你的东西呢!”小无伤撞了楚子逸一下,小手迅速地在他腰间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贼笑。 “嗯,走吧!”白墨衣看了儿子一眼,那小动作可没瞒过她的眼睛,这小家伙一定是气刚刚楚子逸叫他小鬼的事! “娘,我们快走!”白无伤拉着白墨衣往前走,和楚子逸拉开一小段距离。 “啪啦”一声,刚走离小摊几步的楚子逸怀里掉出几盒胭脂水粉,打在地上,撒得他黑色绣云的靴子上五颜六色,引来了数人的围观。 “喂,你不能走,你拿了我的东西,还没付钱呢!”小贩拉住楚子逸,很含蓄地说道。 “不是我拿的!”楚子逸眼睛冒火了盯着前面正对他吐舌头的白无伤,恨恨道。 “不是拿的就是偷的了!大家快来看呀,长得人模人样的,穿着不菲,竟然是个贼!”小贩见他不认账,大声嚷嚷道,更多的路人围了过来,对着楚子逸指指点点,眼含不屑。 “给钱,快给钱!”小贩又道,拉着他的手死死的,生怕他跑了一般。 “好,爷给你钱!”楚子逸愤恨地抽回手,在腰间摸着,一张气得通红的娃娃脸忽地白了。 而前方的小无伤正高兴的扔着一个绿色的荷包,楚子逸认得,那不就是他挂在腰间的钱袋吗?魔鬼,这小子是个魔鬼,一时大意,竟被他设计了! “白无伤,你给我站住!”一声怒吼发出,众人纷纷捂起耳朵,楚子逸已经气得嘴歪鼻子斜了,可惜小贩拿着他的手死也不松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没心没肺的母子离开! 白墨衣瞥了一眼正拿下腰间的玉佩抵押的楚子逸,淡淡对白无伤道:“儿子,以后不可以做贼!” 白无伤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过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谁让他老是叫他小鬼呢,他一点都不小了,马上就五岁了。 “不过,既然做了,就做干净点,分文不留不是更好!”白墨衣笑着提醒着白无伤。 春儿“扑”地一下子跌到在地,颤颤地站起身,有这样教儿子吗?小姐这变化的也太大了吗?唔,平时小少爷虽然没少被人欺负,但背地里那些人也没好过呀,不是上矛房一脚踏空掉下去,就是睡觉的时候被窝里多出一些蛇虫之类的,这些,小姐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呢! 白府门口,正站了几个丫环婆子,看到白墨衣三人回来,立刻走上前,道:“大小姐,夫人等您很久了,请吧!”言语没有一丝尊敬之意,态度傲慢,眼睛充满不屑,斜斜在看着眼前的三人! “无伤,你怕吗?”白墨衣轻轻问白无伤,眼里流泻着冷意无情。 “娘,我不怕!”白无伤紧紧拉着白墨衣,高高抬着头,大眼明亮地看着娘亲,反正娘到哪他到哪,只要能和娘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好,走,我们去见见你名誉上的外公!”白墨衣赞赏地看了一下儿子,小小年纪,有这份勇气,不错! 随着几人一路走到白府大厅,厅内乌鸦鸦地坐了一屋子人,除了大公子白雨辰,白家所有的人员都到齐了,包括受了背伤的白霜华。 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不屑,有愤恨,有轻视,不管有多少双眼,白墨衣从里面根本没有看到怜惜同情之类的目光,最多的是无动于衷麻木的表情。 一个身着暗红衣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主位上,那就是白霜华的娘,现在白府的当家女主人,往下还有白展鹏的两个姨太,梅姨娘和陆姨娘,身后立着各自的儿女。 众人的目光落在自门口走来的白墨衣母子身上,一身冷冷清华,眸若寒星,嘴角轻轻抿着,眼光带着冷意扫视了一遍在坐的所有人,每人接触到那目光,都不自觉地若飞霜寒冻的冷意袭来。 她变了,不再是那个每次看到她们都唯唯诺诺低着头,大声不敢啃一下的白墨衣了,她身上有着掩不住的光彩流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风华自现,凛然威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贵优雅,一身破衣根杯挡不信那绝世风彩,本就倾城倾国的面容,如今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白夫人,找我有事吗?”白墨衣盯着上坐的白夫人,冷冷道,眼含讥讽。 “墨衣,虽然我不是你亲娘,但现在我是老爷的正配夫人,你叫我一声娘也不为过吧!”白夫人放下手里一直端着的茶杯,皱着眉看着白墨衣说。 “我只记得我娘并不姓李!”白墨衣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遍,穿金带银,一身尊贵,最后落在她手上的翠玉宝石戒指上,眯了下眼,记忆里那好像是原来白夫人的东西,也就是白墨衣的娘,心中不觉更是冷然。 “你……大胆!再怎么说我也是白府当家主母,你是白府小姐,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好好管教管教你!”白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 ------题外话------ 求收藏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乱成一锅粥的白府 “是吗?我倒不知我犯了什么错?白夫人要惩罚我?”白墨衣讥笑地看着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也不过如此嘛! “你殴打姐姐,破坏家物,私惩下人,擅闯库房,私拿府银,我今天就要拿家规处罚你!来人哪!”白夫人说完,立刻有两个家丁上前,手里还拿着两根木棒,看样子是杖刑。 白夫人能当上白府当家主母,也是有着深沉的城府的,不然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如何能让她管理的服服贴贴?只不是过,她是太过小看白墨衣了,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就算一个人再变,也不可能敢和她对着干,无视家法!所以此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想把今天受的气全都发出来,把白墨衣私拿的银子要回来! 不给白墨衣反应的机会,两个家丁在白夫人下令后,就一左一右挟住她的两只手臂,欲往后拉去。 在两人的手刚刚按住白墨衣肩膀的那一刻,只见她一个侧身,头一低,腰一弯,从两人中间后退一步,反手将两人制住,一脚踏在一人后背压在地上,另一个用肘子重重击了一下,也叠在地上那人身上,痛呼哀叫。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直叫白无伤拍手叫好,道娘好厉害! “大胆,你还敢还手?”白墨衣的反抗让白夫人更为气恼,更是加重了要惩治她的决定! “我不还手,还等着你来打吗?”白墨衣讥笑道,她今天还真就不忍了,这些人登鼻子上脸的,平日里就欺负白墨衣母子够多的了,她要一一帮她们讨回来! “哎呀,我说大姐,就算人家被三王爷休弃回来,那也是老爷的女儿,白府的大小姐呢!拿点府里的钱也是应该的,你这么做就不怕老爷不高兴?”梅姨娘在旁边闲闲地开口,眼里划过一抹看好戏的光芒。 她这话可同时说着两个人,一是白墨衣是让人休弃回家的,本就被人看不起,为人耻笑,老爷又不疼爱!二是,这样的一个不受宠的女儿,你白夫人都拿捏不了,迟早别当这个家了! “你个贱人,别人不要的弃妇,我们收留你,就已经是可怜你了,你还敢在这里撒野!”白霜华扶着腰,恶狠狠地骂道,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痛,她恨不得撕烂了她那一张脸! “姐姐,干吗和这小贱蹄子说那么多,让大娘把她赶出去不就得了!”白星悦有点兴灾乐祸地道,对于白霜华受伤,她是一点也不同情! “小贱人,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以为你是王王妃吗?敢打伤我姐姐,娘,今天就打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有那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白欣怡在一旁恨恨道,这个贱女人竟然能嫁给三王爷,那是她心里的神,仰慕已久的人,而且还给三王爷戴绿帽,打死她都不为过! “是呀,姐姐,反正这个小贱人在府里也是吃白饭,你要是收拾不了,把她赶出去也行!省得给我们白府丢人摸黑,别忘了,我们白府可是还是好几个小姐未阁呢,若是别人都以为人人都像大小姐这样,我们白府的女儿清誉可就毁了!”陆姨娘闲闲道,扫过白墨衣的眼光有着浓浓的不屑。 白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她没料到白墨衣还会还手,而且还会武功!两个大汗都奈她不住,加上梅姨娘煽风点火的话,还有白霜华身上的伤,弄不好就落下疤痕,那事关系到以后的幸福,她怎能不气?那两个姨娘早就对白夫人这个位置虎视耽耽已久,一有机会就寻方设法地要拉她下位。 “还反了你了!来人,上家法!”白夫人站起来,冲着门外厉声喊道。 白墨衣的眼划过梅姨娘妖艳的脸庞,冷冷地笑了下。拍了拍白无伤的肩膀,示意她站到一旁,她不想同这些人讲道,跟她们也没道理可讲,武力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加上前世做杀手里,枪林弹雨的都过过,何况对付这几个家丁! 旋身,踢脚,翻身后退,轻轻一个使力,刚上来的两个人又被她扔到地上,和之前的两人叠加在一起,拍了拍手道:“白府从未当我是女儿,那我也不用跟你们客气了!” 一身凛然,眼含讥笑地看着她们,如果有一丝亲情,她今天就不会这样对她们!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好大的胆子,你们都给我上,给我重重的打!”白夫人的话一落,早就站在屋内的丫环婆子们一涌而上,团团将白墨衣围住。 白墨衣也不跟她们客气,拉了张婆撞了李婆,踩了大丫的脚,拌了二丫的腿,巧使妙劲把大夫人的丫头推到看戏的梅姨娘面前,那丫头来不及收回的拳头重重击在躲闪不及的梅姨娘脸上,一声尖叫响起,梅姨娘的丫环又同刚才的丫头撕打在一起。 冷冷看了一下,闪身站到梅姨娘背后,一脚踢去,梅姨娘的身子重重往白夫人那里倒去,脑袋磕在白夫人鼻梁上,疼痛使她一挥手就是一巴掌,又打在梅姨娘脸上,后者不堪其打,压在白夫人身上,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新仇旧恨,端得是毫不留情。两边的丫环婆子看主子都打了起来,也均都互相撕打开来,好不热闹! 白墨衣看了看没有被战火波及到的三姨娘,既然都下场了,你也别站着了,随手又推了两个丫头过去,三姨娘的人一看,那不是大夫人的梅姨娘的人吗?以为是来欺负自家主子的,也都撩起袖子下了战场。 就连三个夫人的女儿,见母亲挨了打,匆忙起身,却也被那些下人一顿好打,平时三位小姐本就刻薄,其中不免有借机报仇解恨的,对她们下的可都是重手,拳头像长了眼睛似地招呼在她们身上,才一会的时间,就一个二个鼻青脸肿,爹妈不识了!可见这下人有多恨她们!倒是那陆姨娘的儿子白雨星站得远远得,眼瞅着自己的娘亲挨打,也不上去帮忙,这不由让白墨衣对他有了一丝好奇! 一时间三方的人都打作了一团,门外的家丁瞠目结舌地看着屋内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帮那边好!白夫人是当家主母,按说他们该帮她,可是梅姨娘受宠,老爷无比疼爱,按说也该帮,三姨娘人家后台硬,是当今陆妃娘娘的姑母,这个也应该帮!可三个都该帮,那他们就更不知道该帮谁了,不由都站在门口抓耳挠腮,眼瞅着屋内越打越乱,喊声、尖叫声不断,三个主子没了平日的形像,如泼妇一般扭打在一起,想了想,干脆谁也不帮了,一个二个都溜得远远的,只当没看到! 而制造出这场混乱的白墨衣正同白无伤坐得远远的,春儿的手里还拿了一根棒子,不时的凑上去添两下,小脸一片兴奋。 “有好戏怎么不叫我?”一身青衣的楚子逸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眼光落在屋内的一堆女人身上,不由打了个冷战,这女人太可怕了,他以后绝对不娶那么多回来,娶一个就够了,想着,眼光不由落在了白墨衣身上,就娶一个像她这样的,虽然性子冷了点,但他喜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长成那样就该遭雷霹 白墨衣的眼光滑到楚子逸的腰间,那里空无一物,感情他真的把那块价值千两的玉佩给抵押了,嘴角不由抽了一下,那几盒胭脂水粉顶着天也就几两银子,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 “呃,我会赎回来的!”可能是看出白墨衣眼里的不屑,楚子逸马上说道,眼神还不由落在了一旁只顾得看好戏的白无伤身上,不由无辜地撇了下嘴,这还不是你儿子害的!可惜他有胆想,没胆说,指不定那小鬼等下又用什么招呼他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声惊天怒吼,白府的当家主人白丞相白展鹏回来了,看到大厅内乱作一团的人,双目圆瞪,嘴边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此时,白夫人正被梅姨娘骑在身上,一脚还踩在她脸上,双手握锤,猛击白夫人胸前的傲人之处,那里竟比平时大了许多,衣服高高鼓起,不知落了多少拳头在上面。而陆姨娘也被大夫人的丫环死死地揪着头发,青丝落了一下,脸上还有抓痕,衣服上的扣子也掉了几颗,露出了一片雪白的春光,倒是梅姨娘被自己的丫环婆子围着,没受什么伤,只是那些人也在和别人撕打着,身上还不时挨上几脚,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放过收拾身下这个早已看不顺眼的女人! 被白丞相这么一吼,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白夫人一把推开身上的梅姨娘,哭着跑到白丞相面前跪了下来,两只手还不时在胸前突起的伟大上揉着,发髻早已歪到了一边,衣衫凌乱。 梅姨娘和陆姨娘也都跑过来,一边一个拉着白丞相的手,哭哭啼啼地说道: “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梅姨娘道,一张妖艳的脸挂着泪痕,楚楚可怜地看着白丞相,尽管狼狈,但还是不失媚人之色。 “老爷,妾身被那丫环婆子一顿好打,你可要为我做主!”陆姨娘小鸟依人地依进白丞相的怀里,无限委曲地说。 “老爷,这两个贱人竟然欧打当家主母,您一定要严办!”白夫人自持身份,自是不会像她们两人一样对白丞相撒娇打媚。 一屋子的丫环婆子也都跪了一地,那三位小姐也都受了一身的伤,一个个面目全非,若不是那衣服是小姐的装扮,谁还认得出她们是谁呀?三人跪在白夫人身后,抽抽噎噎,好不伤心的样子! 这些人似乎都把白墨衣给忘了,一个劲地说着对方的错,而且她们似乎也没注意到白丞相背后还站着一人,一语不发,正冷冷地瞧着眼前的一切,眼里有着讥讽。 白墨衣注意到了,一身红衣鲜艳,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致娇娆的五官,眼角轻挑,仿若桃花,额前几缕墨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暗夜璨星般的眼眸藏着清冽和魅惑,稍不注意,就能勾人心魂,美到了极致,妖到了极致,一身红衣妖艳绝代,仿佛那红色天生为他而生一般,逆着光,阳光投在他的背影上,波起一层层光韵,耀人夺目!此刻正一手撩着一缕发,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一地人,端得是妩媚风情! 白墨衣不由撇了下嘴,小声道:“男人生成这样,就该遭雷霹!” 那人也注意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三人,眼角向上挑了挑,不理身边的白丞相,径自走了过来。 “墨衣,什么意思?”楚子逸听到白墨衣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长成那样,还要不要女人活了,天忌人怨!”白墨衣看着那人走来,一步一动间,红衣轻拂,妖治风情! “呃?这倒也是,我四哥长的就是过头了!”楚子逸认同地点头,每次看到四哥那张脸,他就有扁人的冲动,让他有申美疲劳,看惯了他,还真没有女人能入他的眼了! 哦!原来是四王爷楚君离,有着妖王之称,风色无边,白墨衣这才在脑海的一角找到这么一抹人影,他很少去三王爷,而白墨衣出嫁前,这位四王爷一直在江湖上游荡,最近一年才回的京城,两人甚少见面,不认识也不奇怪! “你们是在夸我吗?”走近的楚君离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两人的小声嘀咕,自发自地在两人旁边坐下,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白墨衣,如果没料错,她应该是三哥休弃的王妃,以前只是听人说她性格怯懦,连和别人说句话都吞吞吐吐,大声不敢出一个,如今一见,只觉传言误人哪!恐怕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导演的吧,眼里不由泛出一丝兴趣,在京城的日子太无聊了,有好玩的他当然在凑上一脚加一腿了! 真是妖孽,连声音都这么妖里妖气,充满诱惑!白墨衣更不屑了,长成这样,就是一祸水!她敢肯定,他只要走在大街上,不论男女都会扑来! “哇!这个姐姐好漂亮啊!”无意间回头的白无伤叫道,眼里有着惊叹,还有一丝小小的幻想,以后长大了,他要娶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媳妇!比今天酒楼里的那个人好看! “咚!”春儿手里的棒子掉了下来,还砸到了自己的脚,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小少爷叫男人姐姐了,唔,她发现小少爷认人的能力好差,男女都不分,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地教他! 楚子逸听到白无伤的话,偷偷捂着嘴笑着,四哥最讨厌别人说他长的像女人,更别提还是一个小鬼叫他姐姐,果然看到楚君离的脸黑了起来,眼光冷冷地看着白无伤,随时有掐死他的冲动! “娘,如果这位姐姐生了像她一样漂亮的娃娃,我可不可以跟她玩?”白无伤眨着眼,看着白墨衣,这姐姐太漂亮了,生的娃娃也一样漂亮,他喜欢漂亮的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楚子逸一下子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四哥生小孩?那情形,想都不敢想!不过,如果四哥生的小孩,一定很漂亮! 春儿也不惊呆了,也在一旁鼓着脸,耸着肩,不过她可不敢笑出声,四王爷的脸上都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白墨衣的嘴角也抽了几下,眼角撇见楚君离有暴怒的危险,忙把白无伤拉到怀里,道:“他是不会生小孩了,因为他跟无伤一样是男的!” “啊?原来他是男的呀,可是他长的比那些姐姐们都漂亮,不过还是没有娘亲漂亮!”小无伤不怕死地又道,在他眼里,谁都没有娘亲漂亮! 白墨衣奇怪的是,这一向玩世不恭的四王爷来白府做什么?势利的白丞相竟然能请动他? ------题外话------ 第十章已修改过,亲可以回头看一遍~ 收藏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混账东西!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这副样子成何体统?”白丞相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手把身上的两个女人甩开,怒骂道。 啊?一屋子的女人这才注意到屋内坐着两个风姿绰约的男子,白墨衣也坐在两人旁边,眼含讥笑地看着她们。这时才记起,就是因为她,所以她们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不由更加恨怒地盯着白墨衣,那眼光似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白府的三位小姐早在看到有男子在场,而且还都是两位王爷,更是尖叫一声就跑出去了,现在她们这种形像如何能见得了人! 屋内的人也都一哄而散了,白丞相这才面带尴尬地走向三人,对上两人戏谑的眼光,不由面红耳赤,两手拱了一礼道:“让两位王爷见笑了!” “无妨无妨,只怕梨春园的戏都没这精彩!”楚君离眨了一下桃花眼,轻轻笑道。 白丞相更是窘了,眼光落上白墨衣身上,不由皱了一下眉,她怎么会同九王爷在一起? “为什么穿成这样?府里少了你吃穿不成吗?”白丞相的眼光落在白墨衣一身洗衣得发白的衣服上,带着怒意问,他最是要面子,女儿穿成这样见人,丢人的可是他白展鹏,完全忘了刚刚那一幕早把他的面子里子丢光了!~ 白墨衣瞄了一下自己,轻笑了一声道:“难得白丞相你还记得我!我们母子的死活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吗?”意思也就是说,我穿成这样,还不是你的不管不问造成的! 白丞相怔了一下,大女儿变了,以前可从不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但话里的意思不假,这个女人被三王爷休弃回来,他是嫌她丢人,连上朝那些官员无不背地里笑话他,她的死活他哪里还会管!有时还想,一杯酒毒死她们算了,省得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孽障,你就是这么对为父说话的?”白丞相气道,心思转的飞快,已猜出今天这一出与她有关,如今在两位王爷面前闹出来家庭丑剧,如果在皇上那参他几句,他就吃不完兜着走,最近皇上不断挑剔他们这些老臣,大有换血的动作,这使得他更是小心翼翼,唯恐少有差池顶上乌纱不保。今天更是请了四王爷前来作客,为的就是想为二女儿攀上一门亲事,不想一翻心思尽数毁了。 “你是我父亲吗?我倒不知父亲可以对女儿的生死不闻不问,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想欺负就欺负,就是府里的一条狗过得都比我们强,请问,这算是什么父亲?”白墨衣瞧着他,目光凌冽,句句相逼! “混账,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我供你吃,供你穿,每月的月份银也不曾少了你的,如何算不得?”白丞相气得发抖,眼光落在白墨衣母子身上时,气势不由弱了下来。(.无弹窗广告)白墨衣怎么做,他可以当她是对他无视的挑衅,但看到白无伤清瘦的脸时,他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看来白丞相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白墨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满眼都是算计,光是他的眼光不停地在她和楚子逸身上打转,就知道在掂量她这个女儿还有多少价值,心里不由更对以前的白墨衣感到悲凉。 “无伤,我们走!”白墨衣叫过白无伤,清清淡淡的转身,看也不再看白丞相一眼,冷冷清华淡淡而泻,这一刻让人不再忽视,只觉得她身上有着一种光芒,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薄凉,蔑视世间一切,傲然于世! “如果白丞相有兴趣,可以来的我小院坐坐!”走到门口的白墨衣回过头,看了一眼白丞相道,嘴角有着一丝冷笑。 “墨衣等等我,我来了这么久,口渴了,我要去你的院里喝杯水!”楚子逸立刻跟着站起来,尾巴似地跟在白墨衣后面,他本来就想知道她住哪,现在更是有借口去了,他不才想理那个老头和四哥呢,他们聊的事,他一点都不感趣! 楚君离一直看着白墨衣,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采,和他见惯的女人不同,就是在看到他这张举世无双的脸,眼里也只是划过一丝惊艳,却无丝毫爱慕之意,身上透着一种沧海桑田的悲凉,眼眸里有着看透世态炎凉的通透和深邃,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让他起了一丝兴趣! 妩媚地笑了一下,环视了一遍惨不忍睹的大厅,家具什物俱毁,惊叹:女人的破坏力真是大呀! 随后道:“我挺喜欢那小鬼的,我也去看看!”喜欢,喜欢的恨不得掐死他,竟然一而再地说他像女人! 红衣飘起一抹香风,人已消失在白丞相眼前,跟那个女人呆在一起,总比跟这个半百老头在一起有趣。 白丞相的老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一脸青色地也跟在后面,往白墨衣住的水墨阁走去。 水墨阁本就残破,如今被大夫人带人来这发了一通脾气,更回是摇摇欲坠,屋内连一个完整的家什都没,连那张木板床都是斜斜地歪到了一边,屋内一片凌乱。 白墨衣只是拉着白无伤在门口站了一下,随后又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在院内站定,脸上有着一丝残酷的笑意,隔着两人,目光直直盯在后面的白丞相身上! “天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楚子逸一脸震惊,不由地担心起来,那房子好像他用手戳上两下就会倒塌一般,屋内就更不用说了,唯一一完整的东西要数那铜盆了,虽然已经是坑坑洼洼! 楚君离眨了一下眼,本以为她故意穿成那样给白丞相出丑,却不曾想,她们母子竟然真是这种待遇!桃花眼看着同样一脸惊意的白丞相不由眯了起来! “春儿,拿笔墨纸砚来!”白墨衣冷冷吩咐道,眼光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白丞相,只盯得他羞愧无比,无地自容,冷汗直冒! 不一会春儿就把笔墨纸砚端来了,有了今天上午的那一幕,白府上下现在谁也不敢为难她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离开白府 春儿把东西铺在院里的石桌上,静静站到一边,有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她拿这些来! “白丞相,请吧!”白墨衣看着他道,眼里除了冷意再无半点情绪! “啊?什么?”白丞相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茫然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立下切结书,从此我白墨衣再和你白府无任何关系!”白墨衣一字一句子慢慢道,本以为这个白丞相会是白墨衣最后的一丝亲情挂念,没想到的是,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算计,只看到了能从女儿身上得到多少的利益!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混帐,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白丞相老脸一红,指着她骂道,这文书一立,他白府的脸都丢尽了! 白墨衣走过去,一把握着他指着她的手,狠狠一用力,只听一声清脆,骨头断裂的声音,伴着白丞相的惨叫响起。 “你写是不写?不写也行,每天我断你一根手指,直到十指断完为止!”白墨衣的话带着狠意和嗜血,反正这个爹又不是她的,她也不稀罕! 白丞相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手上钻心的痛意传来,咬了咬牙,道:“我写!”反正这个女儿成了弃妇,对他又没多大用处了! 白墨衣松开他,看着他走到桌前,颤巍巍地执起笔写了起来。这才把脸转向一边的两个,很轻很轻地道:“看够了吗?” 按说这是家事,这两人聪明一点的话是要回避的,但这两人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还摆着一副看戏的表情,也不觉得白墨衣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在白府有这样的待遇同,这种家不待也罢,而且白丞相为人自私狭隘,摊上这种爹也确实是白墨衣的不幸!所以两个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衣衣呀,我想……那你等一下出了府去哪呀?”自动省略一个墨字,衣衣两字叫个顺心顺口,楚子逸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她一妇道人家又带着一小鬼,住在外面多不安全呀,如果能去他逸王府住就更好了,他不介意多了两张嘴吃饭! 楚君离心里一动,挑眉看着正拿着切结书吹气的女人,有意思!不过这住哪?还真是个问题! “春儿,我们走!”白墨衣看都没看这两人一眼,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从今后谁也别想勉强她了,更没有人可以主导她的命运,在这以父母之命为天的古代,有了这张切结书,这个势力的白丞相再也无法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对了,上午从库房拿了五万两银子,算是你赶我们出门的补偿好了!白丞相!”白墨衣对捂着手指,脸色发白,疼得直冒冷汗的白丞相道,才五万两而已,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还有呀,如果我们母子出事,丢了银子什么的,那么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是你白丞相要银子不要女儿!”白墨衣很是愉悦,话语里透着轻松,这么一来,他白展鹏不但不能要回银子,还得处处保护她们不能出事!这势力的爹难保他不会暗中取出银子,她要把他的后路都切断了,才能保证她们母子能在京城里安全地生活下去! 白丞相闻言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没办法,不排除他刚才确实动了这个想法,五万两银子,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个白墨衣可真狠!现在就是再气,也拿她没有办法,毕竟现场还有两位证人,而这证人的身份还都不能忽视! “白相大人,我看你今天也不太方便,本王改日再来拜访吧!”楚君离看了一眼远远走来的一大群五颜六色的女人,甩了一下头发就离开了。[.超多好看小说]那群女人明明都已面目全非了,还涂脂抹粉的,红红绿绿,看得他心里都发颤!傻瓜才留下来呢! 而楚子逸严然已成了白墨衣的尾巴,她走到哪,他跟到哪,更何况那母子两人还没落脚之处呢!所以招呼都没跟白丞相打一个,就急急跟了出来! 白墨衣一路出来,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脚步,刚要进去,却被楚子逸拦下了,皱着眉道:“衣衣,您们住客栈不安全,要不……要不……你去我府里住吧?我保证没人敢看轻你!” 白墨衣淡淡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关心,虽然有几分同情在里面,但楚子逸是唯一对她们母子有着一点关怀的人,可是她现在不想出来狼窝又进虎穴,能上皇家生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她不想去趟浑水! “多谢九王爷,你我非亲非故,不便打扰!”客气疏离,态度冷淡。 一句九王爷叫着楚子逸心头苦涩,他怎么还忘了她是三哥休弃回家的妻子呀,就算他再想帮她,三哥的行为虽说他不喜欢,但也不能如此明显的打他的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喜欢白墨衣对他如此客气,一点也不喜欢! “娘,我们今天住这里吗?”白无伤一脸兴奋,他也明白以后他们都不用回白府了,白墨衣的这个决定并没有让他不开心,反而觉得很高兴,白府里的人对他们一点也不好,离开是对的! “嗯!”白墨衣三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 楚子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们,一身冷骨傲然,气质如华,就算是一个背影,也光亮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半响,一挥手,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保护好她们,不得有误!” 黑影怔了一下,主子要他去保护一对母子?心中虽有诧异,但却不敢多说!一躬身,眨眼消失! 楚君离看着楚子逸离去,嘴角玩味,这个白墨衣不但引起了他的兴趣,连九弟好像对她也关怀有加,连暗卫都动用了! 入夜,月光朦胧,天空中偶尔露出几个调皮的星星,瞬着小眼冷冷地注视着大地! 白墨衣拿出白天买好的一身黑衣,利落地将头发挽起,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之中,只留两只眼睛在外,璨若星辰。 “小姐,你去哪?”春儿迷迷糊糊地问。 在外住毕竟不同家里,尤其是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出于安全考量,三个人住在一间房里。所以,她一起身,春儿就醒了,这也是长期受惊吓所制,不论是王府还是白府,她们住的地方随时有人来,每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若是想睡上一个安稳觉,好难! “你看好小少爷,我去去就回!”白墨衣没有多解释,只是看了她一眼,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她! “好,小姐快去快回,春儿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小少爷的!”春儿在白墨衣眼里看到信任,不由心里一震,却也不再多问她的去向,反正小姐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白墨衣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白无伤,眼里浮出一丝柔光,儿子,前世,娘无缘和你再续母子情份,今生,娘一定保护你不受伤害!而那些伤害你的人,娘一定不会要她们好过!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挑拨离间 一抹黑影掠至白府后院,熟悉隐蔽地来到二姨娘的房外,夜已深,屋内无灯,屋内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人已入梦。 白墨衣眨了一下眼,来到门口,现代的电子锁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这古代的插拴,三两下就拨开了,闪身进屋,二姨娘一只手搭在被上,白花花的如蛇一般,虽然已有三十多岁,但保养得益,皮肤细腻光滑。 白墨衣拿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轻轻在梅夫人的脸上游走着。 冰冷的寒气冻醒了沉睡的梅夫人,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床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动着,一个激灵,吓得张口就要叫,却被白墨衣眼明手快地堵上,压低了声音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梅姨娘吓得下点头,锋利无比的刀刃贴在脸上,寒意剌骨! “放心,我不会杀你,只不过有人要我毁了你这张脸!”白墨衣故意压低的声音透着煞意,直吓得梅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瞪大了眼,惊恐地对白墨衣摇摇头,她明白,如今她能有现在的地位,那可都是因为白丞相喜欢她,喜欢她的脸!如果没了这张脸,白展鹏可能看都不看她一眼,下场可能比白墨衣母子都惨! “其实呢,我这个人不讲江湖道义的,我只收钱!懂吗?”白墨衣斜斜地看着她不断变色的脸,知道她心里已是明白! 梅姨娘能在白府有今天,不是没有心思和手段的,自对方挑明说有人出钱买来毁她的脸,她心里早绕了十八个圈了,自己在外又没有得罪什么人,她这张脸能招人嫉恨的也只有府里的两个女人,加上下午府里发生的事,心里就更加明白了!白墨衣刚刚出府,没那个可能,一定是大夫人那个贱人不甘心,嗯,一定是这样! “懂!懂!我明白,大侠要多少钱?我给!”梅姨娘慌乱地起身,在床下拉出一个小抱箱,脸上一片心疼,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呀,这么多处辛辛苦苦攒下的,不过,钱乃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挣,都没她这脸重要,如果没了这张脸,白展鹏一定要她回家吃自己了!就算是看在家族的面上不休了她,留她在府里更没有活路,那两个女人的手段她可是太清楚了! 白墨衣挑了下眉,看着那一盒珠宝,还有一叠银票,看来这个梅姨娘平时甚得白展鹏的宠,光看那珠宝玉器,就是上上之品! “大侠,我全给你了,请你放过我吧!”梅姨娘软在地上,不住地祈求着,眼里却闪着暗光。[.超多好看小说] 白墨衣抓起里面的银票,放入怀里,珠宝她是很想要,但那很容易让人找上门,她不想留下任何惹麻烦的线索!这些首饰不难看出都是订制的,如果她拿去典当,那等于自投罗网!虽然她对这个世界还没什么概念,但长久做杀手的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好,大爷就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饶你一次,啧啧,不过,大爷只喜欢银票!”白墨衣阴沉地笑了下,本就故意压底低的声音更是森森恐怖! 梅姨娘不觉松了口气,只要银票,那她的这些首饰是保住了,但更不好抓他了,本想着他拿着珠宝肯定去换钱,以白丞相的人脉,抓个毛贼太容易了! 白墨衣看着她的脸色不断转变,岂不知她的心思,一个肘子过去击晕了她,看都没看一眼,又闪身出了门外,这次的目的是大夫人的房间。 因为白天的事,白展鹏并未在几个夫人房里安睡,白墨衣轻车熟路地讹了大夫人的银子,又去敲了陆姨娘的竹杠,现是闹得三个女人之间矛盾激化,可以相像白府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很精彩!白展鹏,这只是开始! “主子……”看着白墨衣满载而归远去的身影,流风的嘴不由抽了几下,这个女人,白天导演了那么一曲白府大战的戏,晚上又来抢银子,还让人怪不到她身上!只怕白丞相这后院以后为战火连天~! 一身墨衣,飞霜寒雪,盯着白墨衣离去的眼划过一抹幽光,玉姿风华,淡淡转身,道:“走吧!” 流风掠身跟上,其实他不明白的是,不就是一个稍稍不同的女人吗?主子怎么对她关心上了? “小姐,你回来了?”春儿一看到白墨衣,立刻惊喜道。 “嗯,小少爷睡得好吗?”白墨衣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并把怀里的银票放在桌上。 “小……小姐,哪来这么多银票?”春儿吃惊地问,看到白墨衣投来的眼光,马上又道:“奴婢不该问的!” “明天拿着这钱买座院子,我们也好安身!”白墨衣说完,躺下白无伤身边,闭上眼,很疲劳! 第二天一早,白墨衣三人吃过饭就出去了,看了几座宅子都不满意,眼瞅着中午了,几个又逛到了落日轩,白墨衣皱了下眉,想了下,才踏了进去,她只是吃个饭,尽管有些人不想见,可是她没必要躲着! “白大小姐,您来了!”这次是掌柜的亲自迎接,一脸笑容,直接把人带到了二楼雅间! “主子,白大小姐在找房子,看了几处可能是不合意,所以没有定下来!”流风仔细地汇报着,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主子好反常! “我记得东城我们有所空宅!”冷冽的声音低沉磁性。 “是!属下这就去办!”流风道,主子虽然没说,但这件事要做的不能让人起疑,东城的那所空宅不算大,却又清雅无比,主子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谢谢云云的钻钻,墨好喜欢!亲一路支持,墨很感动,抱住,狠么一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条件救人 白墨衣被人领着来到这所宅子,一院清竹郁郁葱葱,竹香环绕,格局简单,布置的清雅无比,前面是厅,后面是两所小院,只一眼,她便喜欢上这里了。 里面走出来两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见到白墨衣,屈膝跪下,头垂的低低的! 白墨衣皱了下眉,看着带她来的管事。 “夫人,这是原主人留下的,这两丫头是个命苦的,自小无父无母,如果夫人不喜欢就撵了出去吧!”管事的一脸无耐同情。 白墨衣看了两眼,长像清秀,举止沉稳,想想一个院子只春儿一个丫头也不行,毕竟还有白无伤要照顾,自己总是要买的! “行了,起来吧!”声音清冷,似是让人如饮甘泉一般浑身舒畅。 “谢夫人收留!”两个丫头又磕了一个头,算是行了主仆之礼。 很快办好了交割手续,白墨子母子就了安身的地方。两个丫头也很勤快,换了新的床单被褥,又同春儿去了客栈,拿了行李回来。 “红菱,红绡,京城里最好的医馆是哪个?”一切安置妥当,白墨衣叫来了两个丫头,手里翻着这个时代的医书,头也不抬地问。 “小姐,是伴月居的伴月先生,此人医术高超,但是性格古怪了些,每月只出诊三日,每天只医三人!算起来,今天应该是这个月的第三日了!”红菱回道,本来她们是称白墨衣为夫人的,后来又随着春儿改了口。 白墨衣嗯了一声,有真本事的人难免有些怪癖,看了看天色尚早,放下手中的书,唤了春儿留下照顾白无伤,无视那小鬼嘟得可以挂瓶酱油的嘴,换了身男装,由红衣带路,赶去伴月居。 红菱跟在身后,看着白墨衣,身材比平常女子高挑一点,穿上男装更是风度翩翩,自有一番英俊潇洒之气,再加上自身流露的清冷,高贵清雅,吸引了街上不少小姐姑娘的眼光。 “衣衣,你去哪?”狗皮膏药般的楚子逸又冒了出来,对白墨衣的这身装扮打了个响指,眼里有着赞赏,连一套男装都穿得这么漂亮,打击他的自信! “不要跟着我!”白墨衣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个人怎么走到哪都能碰上,她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监视她! 啊?这怎么行,他等了半天,就是想等她出门,去敲门,他还真有点犹豫,毕竟白墨衣没告诉他现在住哪里,他冒冒失失跑上门去,还真会引起她的反感和不悦呢!所以他宁愿在街上转悠,盼着她出门,还真让他给盼到了! “衣衣,这是你的丫头?”楚子逸没话找话地说,反正,他无聊的很,是跟定她了! …… “衣衣,你要去哪?”又不死心地问,一脸讨好的笑容。[.超多好看小说] ……。 “衣衣,你饿不饿?”某人开始抓头了,有点泫然欲泣的感觉了。 …… “衣衣,你给我说句话好不,就一句,一句就行了!”某人像小狗一般地摇着白墨衣的袖子,可怜无比。 “公子,到了!”红菱出声,看着楚子逸的眼有着笑意,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配着一张娃娃脸,还真有点让人虐待的欲望! 白墨衣抬头,她们此时正站在一家院落门前,上书伴月居三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丝清冷孤傲的感觉。 门外冷冷清清,想必是今日也出诊完毕!红菱上去叫门,久久无人回应! “衣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生病了?”楚子逸关心地问,上下打量着白墨衣,是不是上次的内伤还没好?落羽尘的伤药可是顶级的,按说不会呀! “学医!”白墨衣冷冷吐了两个字,不过就已经让楚子逸开心的了,至少白墨衣开始理他了。他却不知道,白墨衣是嫌他吵了一路,不回答他,怕他能缠着说个没完没了! “啊?衣衣你要学医?”楚子逸惊问,以前也没听说过她对医术感兴趣呀! 这次白墨衣没再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眉头微微蹙起! “红菱,别叫了,我们回吧!”白墨衣淡淡出声,叫住了不停拍门的红菱,不学也罢,她才不信那小小的几株草能难得住她! 刚回身走了几步,身后一阵疾风,然后是一个重物落体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个全身上血的黑衣人浑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脸朝下,看不清相貌,既然是来伴月居的,就一定是来求医的。白墨衣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转回头,多管闲事一向不是她的爱好! 楚子逸看着白墨衣只是清冷地瞥了一眼受伤的人,脸上无任何表情,不由惊异,白墨衣是相府小姐,嫁给三哥后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常女子见了这种血腥,不说惊慌失措,至少也是花颜失色!她却只是瞄了一眼,似是见惯了这种血腥一般,又无动于衷,更没想着上去救人,她真的让他很好奇好奇! “衣衣,要不我们救救他吧?”楚子逸敢对天发誓,他也绝不是好心的,他只是想看看白墨衣是不是真的这么冷情冷性! “条件!”白墨衣一边走一边道。 啊?条件?楚子逸并无不喜,反而心中高兴的很,高兴以后有理由接近她,不用再这么费尽脑汁想方设法了! “随你提!”楚子逸大声道,声音里有着兴奋。其实他想救人,只用让跟着他的暗卫带他回去就行了,可是他很不愿意那么做! “一个条件!欠我的,以后兑现!”白墨衣也没想好要他答应什么,他身份高贵,有些事行起来方便很好,先欠着总比没有好! “好!击掌为约!”楚子逸兴奋地跳到她前面,伸出如玉般的手,眼睛闪亮地看着白墨衣。 “啪!”软软的触感让楚子逸愣了一下,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把人扶到那边去!”白墨衣指着路边无人的茶蓬,把两张桌子对在一起,把黑衣扶上躺着。 “唰”地撒开血衣,几条很深的伤痕露了出来,血肉翻滚,鲜血流个不停,触目惊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没兴趣见 很快,红菱找来了白墨衣需要的东西,又去别人家借了一盆热水。 白墨衣的表情认真、严肃,恢复到了每次进手术室的样子,以前她虽然是一个杀手,但是工作却无丝毫马虎。无疑,工作中的男人是俱魅力的,认真的女人也是引人夺目的。 楚子逸看着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纤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那一帘光华,肤若凝玉,小巧可爱的的俏鼻,清浅的呼吸,嫣红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透着清冷寞然之气,有一两缕发丝垂下,俏皮地在她脸上乱动着,他的手抬了抬,想去帮她理到耳后,可是脚若灌铅一般,抬不动半步,站在这里看着她,觉得好近,近得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又觉得好远,远得如隔云山雾海,任你如何,也抓不住一般!楚子逸心头忽地烦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在楚子逸发呆的时候,白墨衣也处理好了伤口。身上一共五条伤痕,道道见骨,不过这都不是致命伤,最致命的应该是他背后的一掌。 “小姐,擦擦汗吧!”红菱在白墨衣净完手后,递上一块帕子,转眸看去白墨衣处理好的伤口,不由愣了一下! 伤口不再出血,并被白墨衣细细缝合,布线均匀,想起她刚刚熟练的动作,飞针走线,似是这种动作做过成千上万次一般。 “衣衣,你怎么会……”楚子逸本想问的是你怎么会这缝合技术,而且又这么熟练呢?要知道,他们这里根本没有这种处理伤口的办法,最多也是上完药,包扎一下就行了!而她这样反而更有利伤口愈合的速度,而且还不宜裂开! “没什么,以前做多了!”白墨衣头也不抬地回道,只是低头看着身上溅上血水的衣服皱眉,她虽然是医生,但很讨厌血!并没有觉得那句话有什么不对,前世她是做多了这种事呀,不过她忘了这世的白墨衣只是一个千金小姐。 这句话听到楚子逸耳朵就变成另一种解释了,难道以前她常受伤吗?心里不觉对她更是起了怜惜之意。本来见她来学医,以为她随口玩笑,碰到这受伤之人,他心里有试探她的成份,结果却让他很是吃惊! “衣衣,我以后会保护你的!”楚子逸定定看着她,眼神坚定,表情认真! “我不需要人保护!”白墨衣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张娃娃脸配上这种表情,还真让她有点不习惯,不过,她还真不需要别人保护,更不屑男人的承诺,前世她就是丧命于那个男人的山盟海誓里,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尤其是相信男人的承若! “红菱,我们走!”白墨衣越看身上的血迹越觉得恶心,只想赶快换衣服,片刻不愿多停! “呃?衣衣,那这个人怎么办?”楚子逸风她要走,忙问道,她真的要把人扔下来?他又发现个问题,这女人的心很冷! “我只管救人,其他不管!”白墨衣提醒他刚刚两人的协议,而且她也给那人服了之前落羽尘送她的药,内伤也死了不人,其他的她不愿多事! 楚子逸看看躺着的黑发遮面的人,再看看已经走远的白墨衣,摸了摸鼻子,也跟上去了,他也不是好心的人,她不管,他也不管! 躺着的子夜透过脸上的发丝看着那个女人离去,之前他就醒了,不过感觉到她们没有恶意,就没动,而且他这一身的伤,想动也动不了!做为杀手,他从未让人近过身,她是第一个!那女人的手很滑很软,缝合伤口的速度也很快,他几乎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还有她喂他吃药时身上的淡淡清香,如今还觉得在他的鼻间萦绕不散,不同于别的女人的脂粉味,是那种让人很清爽,很舒服的自然香味! 子夜运功调息了一下,那药很有效,入口即化,腹内升温,肢体回暖,胸口也没之前的闷痛了,又看了一眼白墨衣离去的方向,背影孤伶,清冷风华!穿好衣服,掠身而去! 伴月居的楼上,一个白衣如玉的人立在窗前,门外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本以为是来求医的,如今看来不像,那女子的技术不由让他好奇,开口叫道:“去把人请回来!”声音温润,听了让人如沐春风,全身舒畅! “三位请留步,我家主人有请!”一抹白影如烟般地立在白墨衣三人面前,微微躬了下身。 白墨衣回头看了一眼伴月居,这叫不叫误打正着,估计刚刚那一切都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才现身请她相见!本来她今天是来找人求师的,但是现在她不想了,最想做的是换掉这身沾血的衣服,而且,她还真不信,她玩不了那几棵草,以前曾对中医有过研究,但后来因为那个男人,她放弃了! “没空!”白墨衣吐出两个字,越过他朝前走去,她现在没兴趣见他,不是她拿乔,而是真的觉得没必要! “啊?衣衣,你不是来学医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楚子逸的话消失在白墨衣瞪他的眼光中,回头看了一眼伴月居楼上的那抹白色身影,嘟嚷了一句,谁也没听清,马上又跟了过去! 红菱也看了一眼伴月居,眼光闪了下,跟着白墨衣走了。 原地只留下来请人的侍从一脸惊呆,竟然还有人拒绝了主人的邀请?摸了摸脑袋,闪身回了伴月居,细细地把他们的每句话都禀告了。 伴月白皙的手轻轻敲着桌子,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听完下人的所禀,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学医吗? 白墨衣的脚步停在一家书店门口,转身进去,不一会,手上拿了好几本书,扔上柜台上,楚子逸凑过去一看,全是医书,看来衣衣要学医是认真的,眼神闪了一下,也许他可以帮她! 等掌柜的打包好,付了钱,几个便出了门! “衣衣,天色晚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楚子逸拦着她,知道她要回家,但是他想同她多呆一会,虽然她不大理他,不过,他理她就行了! “落日轩?”白墨衣挑眉看了一下停的位置,正是落日轩的门口。 “只要你喜欢,去哪都行?”楚子逸一看白墨衣同意,马上笑眯了一张娃娃脸。 “走吧!”白墨衣对楚子逸无语,知道她若不答应的话,他能找出无数的借口,反正她正好也饿了,无伤又说很喜欢吃这里的酥油鸡,一会打包带回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小姐,衣服!”落日轩的厢房里,红菱捧着刚刚买回来的衣服。 白墨衣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淡蓝色裙,清雅大方,红菱眼光不错,她喜欢!也不避讳楚子逸在场,起身脱掉外衣,吓得楚子逸一跳老高,火烧屁股地跑出门外,脸上红通通的,娃娃脸布满红润,一颗心砰砰直跳,他一点也不怀疑白墨衣是在引诱他,因为她动作大方,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若有的话,那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就跟……就跟她有时看白无伤的眼神一般!这个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怎么着都已经十八了,早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小姐,你……”红菱也被白墨衣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姐竟然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更衣? “怎么?他看到什么了吗?”白墨衣只是脱了一件外衣,里面还有一件中衣,严严实实的,连一寸皮肤都未露出来,只是换件外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没有!”红菱摇摇头,赶紧帮白墨衣穿好衣服,她又发现一个问题,小姐好像不大会穿衣服,动作很生疏! “九弟,你在这干什么?”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妖媚的声音。 白墨衣皱了一下眉,这不是四王爷楚君离吗?好似不单单是他一个,旁边还有一人,气息很淡,隔着房门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阴沉之气,是他!原身的前夫楚君莫! “小……”红菱刚要说什么,却白墨衣用眼神制止了,立在一旁不动,静听外面的谈话。 “原来是三哥和四哥呀,你们也来吃饭吗?”楚子逸的脸还是红红的,眼里有着闪烁,直觉不想让他们见到白墨衣。 “九弟是邀了朋友吗?为什么不进去?”楚君离盯着楚子逸脸上的红润,眼里闪过一抹光,这个弟弟平日里最爱捉弄人,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今天怎么感觉是在害羞呢?不由对门后面的人更感兴趣了,九弟最近好像都和那个白墨衣在一起……忽地抬头盯着门,隔着门,眼光如利剑一般射去,那个女人不是会出了三哥的门,想进九弟的门吧?尽管这样想,心里却又有点不愿相信,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她绝不是那种人!那她为什么会一直和九弟纠缠在一起?楚君离的眼眯了起来。 白墨衣静静喝着茶,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射来,不置可否,无聊! “是呀,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吧!”楚君离说完,就要推门而入。 “等等,四哥,不……不好吧,你和三哥应该有事要谈,改……改天吧!”楚子逸慌忙拦住,他可没忘记上次三哥见了白墨衣就打伤了她,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进去! “但是我更想见见九弟的这位朋友!”楚君离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明目的。 “是呀,九弟,三哥也想见见!”一直没说话的楚君莫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难得三位王爷一起来,让我这个主人做东如何?”一个淡雅如雪的声音传来,清冷沁心,甘冽冰凉。 白墨衣的手顿了一下,落羽尘!隔着门,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如雪莲般的雅香。 “落公子!”楚君离收回刚伸出的手,对落羽尘点了个头。 落云山庄掌握着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手下产业无数,国库一半的收入都是来自落家,连皇上见了他都礼让三分,谁也想不到这个如仙般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个商人,谁也无法把他和银子联系在一起,而越是这样的人,则越可怕! “九王弟不介意的话,就邀你的朋友一起好吗?”语气淡淡,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息。 楚子逸从没这么后悔过,他就不该带白墨衣来,还不如之前直接送她回家呢,下次,他绝不带她来这里吃饭,这都什么人嘛,不给见还要强见!可是那三个人无形的施压,不管哪个,他都顶不住! “那你们等下,我问下!”楚子逸垮着脸,不情愿地转身敲门,道:“衣衣,你换好了没?” 衣衣?三个男人的脸同时沉了一下,里面果然是她!几时他们这么亲密了?换?换什么?想到刚才楚子逸红着的脸,犀利的眼光盯着那个站在门外,低着头,一脸懊恼的人身上,看样子,他很不想让他们让她! 里面没有回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白墨衣皱了下眉,就知道这个楚子逸是个麻烦,下次绝不让他跟了! 楚子逸知道白墨衣不想见他们,所以不回答他,他也不再叫,只想让身后的三个男人识趣点地离去,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一个动的,现在衣衣连他都不理了,心里不知道把他们骂了多少遍了! “九王爷,您的菜来了!”小二端着菜走上来,对门口的楚子逸哈腰道,虽然有点奇怪这几个人为什么站在门外,但聪明地端着托盘,低着头! “衣衣,我进来了!”楚子逸借机推开门,再站下去他后背都烧出几个洞了! 楚子逸推开门,几个男人鱼贯而入,白墨衣正端着杯子,倚在窗前,小脸一片沉静,太阳光照在她脸上,反着一层通透明晕的光,纤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如蝶般的轻轻颤动着,墨玉一般的眸子望着窗外流云,樱花唇瓣正贴着光洁的杯壁,更添一丝诱人之感,白皙如玉的小手正执着杯子,慵懒随意,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洒脱飘然,身上散发着冷冷清清的气息,对进来的几个人如若未闻,只是静静地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只隔咫尺,但又让人觉得那是她的一方天地,别人进不去,她又不出来! 后面的三个男人包括离她最近的楚子逸看到眼前的女子,飘渺如画,美丽如诗,一身清冷,漠然疏离。 ------题外话------ 对不起,墨昨天家里断网了 谢谢ljang1亲的花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越来越迷惑 []楚子逸很不愿别人看到她的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美丽的一面,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很想把后面的几个人给赶出去!可惜,他没那个胆! 落羽尘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什么楚君莫会休妻?而且眼前的女子怎么也和那不洁二字沾不上关系!他有个感觉,只怕这世间能入她眼的东西并不多,楚君莫错过了,是他的损失! 楚君莫也怔了一下,唇角轻轻抿了一下,今日才知道,她很美!只是静静地站着,那一身风华淡淡流泻,如此风姿的女子他为什么当初没看到见到!袖里的手无意识地紧了一下,想到发生的那些事,他的心又冷了下来! 楚君离挑了一下眼睛,眼前的女子有着一种历经沧桑之感,眼中有着洞悉人生百态的通透,眸光深邃,守着自己的咫尺方圆,让他觉得,他们是个闯入者,但却进不去她的世界! 小二很快摆好了饭菜,躬身退出,又顺手带上了房门! “衣衣,快坐,饿了吧!”楚子逸讨好地走过白墨衣身边,不管她介不介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坐位上,在她发火之前,又火速离开!脸上有着得意的笑意,瞄了一眼她的手,其实他更想拉的是那里!不过,至少衣衣现在没那么排斥他了,他很开心! 白墨衣一眼都没看那三个男人,完全把他们当空气了,她来这里是吃饭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余光瞥了一眼自动自发坐下的四个男人,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轻道:“红菱,坐下!” “小姐……”红菱面有难色,这里不单有着三个王爷,还坐着一个连皇帝都敬三分的人,她一个丫头怎么敢坐?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清冷的话语却让红菱打了突,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小姐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从来说一不二,更不喜欢别人质疑她! “红菱,快坐下,你知道衣衣不爱讲这些俗套的,坐吧!”楚子逸见机地出声,语气略带暧昧,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多了解白天墨衣一般,听得其他静坐的三人又是面色一沉,而且话里的亲昵更让他们不舒服! 见红菱坐下,还是很拘束地不敢动,白墨衣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似警告,似无奈,似不悦地盯了她一下,如果她们再改不了这个习惯,看来,她真的需要换人了,她的身边只需要胆大心细,绝对服从的人,只是几个外人就让她怕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跟着她! 红菱接触到她的眼光,浑身一震,蓦地明白,随拿起筷子,旁若无人的大口吃了起来,她的主子是小姐,也只听小姐的! 白墨衣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红菱是个聪明的! 别人没看到白墨衣眼里的深意,只是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放眼京城,有哪个主子愿和下人同桌的?更别提还为她夹菜了!她不是故意做作,因为自他们进来,别说一句话也没同他们讲,连一眼都没看过他们,她的举动很自然,很随意,仿佛那只是一件很随意的动作,眼里没有阶级之分,更没主仆之别! “衣衣,你怎么光吃青菜呀,你身体没好呢,来吃他鸡腿!”某只得意的小狗,殷勤地为白墨衣夹了一只鸡腿,放入她碗里,无限期待地望着她,大有你不吃,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是呀,白姑娘,你应该多吃些肉类!”终于有话说了,落羽尘开口道,随即又皱了下眉,这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别拗呢!他一向冷淡,不禁怀疑,这句话是他说的吗? 楚君莫没出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涌出酸涩,为什么只是一个称呼,他就介意了呢!她的丫头叫她小姐,别人叫她白姑娘,从此,她再和他无任何关系了,这一点,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好似遗失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楚君离则是挑着眉,一副看戏的样子,九弟和她很熟嘛!这小子几时给别人夹过菜?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没福享受过他殷勤的服务,他不会对她真的上心了吧?他可是一个王爷,是最爱宠的一个皇子,单纯无心机,皇家是不允许他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为妻的,更何况这女人还曾是三哥的王妃!看来,他要提点提点他了,省得他越陷越深! “哼,这伤还不是拜某人所赐!”楚子逸小声嘀咕着,顺势瞪了一眼喝酒的楚君莫,打女人的男人,他最看不起了,以后,他决定不喜欢三哥了! 楚君离也几不可见的怔了一下,虽然城里都传遍了,三哥把他的王妃赶出家门,还出手重伤了她,他都保留着几分怀疑,现在听九弟提起,再观三哥面上的一丝懊悔之色,心中明白,不觉对白墨衣起了一丝怜悯,她当时一定是爱惨了三哥吧,所以才会苦苦哀求!现在看她脸色平平淡淡,无一丝波澜,是真的死心了吗? 楚君莫的手顿了一下,当时他只当这个女人可有可无,对她无丝毫感情,好的纠缠让他嫌恶无比!但是他真的无法想信眼前的这个淡莫冷清的白墨衣是他休弃的妻子!眉头稍皱,从未听说白丞相的女人有习武的事,而他的人调查说,自那天被他赶出门后,她一直昏迷,醒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先是不露痕迹地伤地了白霜华,又惩了白府的下人,更是大摇大摆地闯进账房,然后他们就在这里相遇,又被她设计声名扫地,回府后更是对着白府的那一干女人大大出手,导演了一场好戏!那白丞相到现在都被同僚笑话的抬不起头来,这一切,他真的无法同那个和他生活了四年的女人相提并论!无法再把以前的影子同她合为一谈,一夕之间,她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般,太诡异了! 楚君莫无意间动了一下手指,指尖上的酒水利刃一般疾射对面的白墨衣,凌厉绝杀,眼神犀利,厉光闪闪地盯着白墨衣,无形的压力充斥在小小的房间内,气温陡降! 在坐的三个男人都感觉到了那一丝凌厉之气,直射白墨衣眉心,脸色都沉了下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试 探 楚君离紧挨着楚君莫,所以最先感觉到,但是他没动,眼光瞥见楚子逸将要动作的手,立刻倒了杯酒给他,红袖轻甩,不着痕迹地消觅了他的掌风! 只是这一停顿之间,先机已失,楚子逸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射到白墨衣眉晶莹剔透的酒珠,心中大骇,三哥这一下可是用了七分力,衣衣没有内力,怎么躲得过去,非死既伤! 正在吃饭的白墨衣感觉到了,身为一个杀手,对别人的气息是最敏感的,早在楚君莫动作之时,她就做好了准备,眼角余光扫着在坐的几个人,楚子逸和楚君离的动作她看到了,心里一沉,只怕这里真正关心她的也就这个楚子逸了,身在皇家,不知道他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但此时他眼里的急切和关心却不是假的! “衣衣,小心!” “小心!” 两个声音来自不同的人,一个是楚子逸的,另一个则是……白墨衣瞄了一下落羽尘,利索地一个后仰,楚君莫射来的水珠之鼻尖而过,她似乎还能闻到那一掠而过的酒香,腰肢一扭,人又稳稳地坐在锦凳上,仿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动作快而优雅! “来而不往非礼也!”白墨衣清清凉凉的声音响声,两抹银光飞射楚君莫,她向来是有仇必报,而且还是加倍奉还! 这次,楚子逸没动,却瞪大了眼,她会武?可是她明明没有内力呀! 两支银针以诡异角度发出,一支直直习往他的眉心之处,正如他射白墨衣的位置一般无二,另一支明明是同它一起发出的,临在他一臂之处时却疾转而下,往他的心脉大穴而去,楚君离轻松地躲了第一针,第二针时却躲得有些狼狈,那针是穿透他的衣袖射入背后的墙上。(.好看的小说)脸色不由更沉了,这一手狠辣无情,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针上的杀气,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三王爷,你这什么意思?”落羽尘不悦地开口,他竟然一而再地出手伤人,他已经把人休弃了,难道还不肯放过她? “三王爷果然好手段!”白墨衣轻启唇,淡然开口,语气里有浓浓的不屑!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她,真当她是泥捏的了! “三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一定要杀了衣衣才罢休吗?”楚子逸气愤地站起来,挡在白墨衣身前,怒视着楚君莫,又狠狠地甩掉楚君离的手,还好衣衣没受伤,否则他以后连他都不见了! 楚君离苦笑了一下,眼光深幽地看了一眼白墨衣,只一个女子,就让他们兄弟反面,不简单! 白墨衣言语里的不屑让楚君莫很是不悦,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沉沉道:“你不是她!你到低是谁!” 那眼光可以望到人的灵魂深处,有一刹那,白墨衣以为他看出了什么!随即又想,除了灵魂换了一个人,这具身体可是什么都没改变,她没什么好心虚的! “三王爷一再出手试探,就是不相信我吗?”白墨衣眼里的不屑更浓,还好占居这具身体的人是她,否则就以前身的性格,有十个也不够楚君莫杀的!这个男人就为了心中的一点怀疑,不惜出杀招试探她,果然无情至极! 楚君莫抿唇不语,除了这张脸熟悉之外,他在她身上找不出一点原来的影子! “红菱,去打包一个酥油鸡!”白墨衣站起身,再也不想看楚君莫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耻,很自私,根本不值得她在他身上花任何功夫! 白墨衣无视的态度让楚君莫更是恼火,一手挥开挡在她前面的楚子逸,辟手一掌,掌风阴寒凌厉。没有内力的白墨衣根本无法抵挡,脚步一旋,错开身子,却仍被掌风扫到,浑身生疼。一扬手,三根银针射出,在楚君莫收掌躲避之时,白墨衣已攻至身前,招式凌厉,近身捕击可是她的强项,出拳狠辣,身影灵动,今天不打他个鼻青脸肿,他就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仗着一点权势和屁点的功力就到处欺人!她不会内力又如何,一样可以至胜! 楚君莫被她怪异的招式迷花了眼,一时间被她逼得步步倒退,灵巧的身形配合着出其不意的怪招,他竟无还手之力,一会她的招式凌厉强硬,一会又如轻歌曼舞,他一拳击出,如打在棉花上,石沉大海,心中更是诧异,这样的招式是他从未见过的! 白墨衣前生极喜太极,楚君莫的生道都被她借力打力,巧妙地化解掉,一记穿心拳狠狠击在楚君莫身上,右手一拳不客气地的和他的左眼做了个激烈亲吻,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两人的打斗看啥了屋内的三个人,目光直直盯在白墨衣的身上,她虽没有内力,力道却不弱,招式实用,每每都是打向人体要害,当看到楚君莫挨了两拳后,三人眼里竟有了一丝兴灾乐祸的意思! 楚君莫身上和眼上挨了一拳,心中大为光火,再不和她纠缠,手上凝聚了九成的功力,凌空击出,煞气迫人! “轰”地一声,落羽尘一手揽着白墨衣的腰,一手凌空和他对了一掌,小小的厢房内,桌椅尽毁,一地凌乱,酒碟饭菜到处都是! 楚子逸也发了一掌,不过他没落羽尘的动作快,见他们停了下来,忙走到白墨衣身边,看她并未受伤,这才安心,不却看楚君莫的眼神却有着怨愤。 楚君离袖里的手动了一下,面色正常,不过望着落羽尘的眼神却有着深意,落羽尘一向清心寡欲,从不与人深交,就是有人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动下眉毛的人,今天竟然出手救人了! “这是落日轩,尘不想看到这里染血!”落羽尘松开揽着白墨衣的手,声音清淡如风,却又有着无形的压力。 “小……小姐,您没事吧”去而复返的红菱急忙跑来,手里拿着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走吧!”白墨衣冷道,看了落羽尘一眼,对他的出手,并不感谢,她又没让他帮她! “太后马上就要回宫了!”楚君离半晌冒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来,抬步离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刺杀1 太后?楚子逸眼前一亮,他记得太后最是疼白墨衣,只不过两年前太后离京,去了三王叔的蜀地养病,那太后一回来,肯定会召见衣衣的! 太后和白墨衣的生母风云清是手帕之交,风云清在怀着白墨衣时救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她,当时受了重伤,差一点肚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风云清生下白墨衣后,身体一直虚弱,强撑了几年,但离世了,剩下年幼的白墨衣,便托付给了现在的太后娘娘。太后一直心存愧疚,加上和风云清情意深厚,待白墨衣如亲生女儿一般,更是做主把她嫁给了三王爷楚君莫,只因当时她看出白墨衣对他有情,所以便成全了她!两年前,太后身体不适,便去了蜀地养病,太后一走,白墨衣便没了依靠,莫王府里的姬妾也就大胆地,无所顾忌地欺负她! 也因太后离京太久,人们都已忘了太后是最疼白墨衣的,所以白展鹏也就顺抛逐了她出府,如今太后即将返京的消息一传来,可是慌了一干众人!特别是白府里的女人更是担惊受怕! 楚君莫也怔了一下,抿唇离开。 时间很快过去,白墨衣这些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白府的人来了几次请她回去,她连门都没开一次,太后回来了,才想讨好她? 不过她也没闲着,这些日子里她专攻医药,还好她前世有基础,看起来并不难,最让她头疼的就是楚子逸,天天来报到,每天都带一堆的药材和医书来,她这小小的院落都快装不下了,那人脸皮又厚,怎么赶都不走,见她实在烦他了,就转身和白无伤玩,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让那小鬼不那么排斥他了! “娘,今天太后回宫,我们要不要去迎接?”白无伤眨着圆圆的大脸,仰着带着婴儿肥的脸,问白墨衣。 白墨衣理着手里的一株药草,太后?脑里涌出许多前身和太后相处的画面,心里也泛起一股温暖,那不是她的感觉,是这具身体的!太后从小就很照顾她,三五不时地宣她入宫,连和楚君莫的亲事都是她定的,可见对之前的白墨衣有多疼爱!扔掉手里的药草,拍了拍手道:“见,为什么不见!” 太后可是一把大的遮阳伞,她想要在这异世活下去,还真缺不了她的庇护,当然,前提是用的好的话!不过,以太后对前身的疼爱程度,加上这个世界对女子名誉的看重,不排除她要求楚君莫接她回去的可能,这可是个麻烦问题,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才行! 想到这里,白墨衣的眼光落在白无伤身上,嘴角轻轻上勾! 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白墨衣拉着一身锦衣新服的白无伤往外走去,这里距城门还有段距离,算算时间,等她们走去,太后的车辇也差不多入城了! 红绡守家,白墨衣身边带着春儿和红菱,脑里思考着自己的计划!刚出门口,就看到楚君莫骑着马行来,耀眼的阳光下,鲜衣怒马,那个人高高在上,一身尊贵,身着紫锦缎衣,包勒着比例完美的身材,折射着层层光晕,犹如天神一般! 白墨衣怔了一下,压下心里不属于她的燥动,眼光落在停在她面前的楚君莫身上,这样的男子,威仪凛然,尊贵无比,无怪乎之前的白墨衣如此迷恋他,守着那一份没有指望的爱,痴等了四年! “太后说要见你!”楚君莫开口道,看着眼前清雅素淡的白墨衣,眼光深幽。今天他奉旨迎接,刚出门就接到太后传来的话,要他带白墨衣一同前去! “我自己会去!”白墨衣淡淡开口,绕过他,往前面走去! 只怕太后已知楚君莫休了她,现在让他带她同去,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随你!”楚君莫盯了她一眼,调马转身,一扬鞭抽在马身上,驾马奔去,蹋起一地烟尘! 白墨衣黑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没风度,沙猪一只!看着道路上飘漫的灰尘,静静而立,直到那烟尘散去,这才继续前行! 转到正街,就见无数的群众往城门方向涌去!人声顶沸,行路匆匆,脸上带着好奇和兴奋! 一阵“得得”的马蹄从身后传来,白墨衣拉着白无伤往边上避了一避,这个世界皇权为大,有持无恐,驰马行街的,不是皇室贵胄,就是官家子弟,白墨衣心中有着不屑! “衣衣,我刚去你家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一脸兴奋的楚子逸在白墨衣身旁勒住马,眼神明亮。 白墨衣回头,楚子逸今天穿了一身粉红,配着一张娃娃脸,更像是没成年一般。不过,她还没见过有人把这庸俗的粉红穿着这么好看的,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俗气,衬得他一张脸面润肌红,很可爱,可爱到,让她有掐一把的冲动! “衣衣,我带你走吧!”楚子逸看了一眼人潮涌动的大街,眨着期待地道。 白墨衣瞄了一眼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一人一骑,静静跟在楚子逸身后。再看了一眼那位“红粉佳人”,嘴角动了下,转身往前走。她有四个人呢,他怎么带,笨蛋! 楚子逸也以发现了这个问题,赶忙又问道:“衣衣,你们会骑马吗?”问完,楚子逸差点想咬掉舌头,因为白墨衣给了她一个很不屑,很蔑视的的眼神! “你们三个,下去!”楚子逸随便指了三个侍卫,让他们空出三匹马来。 白墨衣眸光闪了一下,前世她老公爱马,所以她也爱,没事的时候两人经常并驾而骑。 “无伤,娘带你骑马好吗?”白墨衣看了一眼白无伤道。对前面的人流皱了下眉,如果按她们的速度,只怕太后回来时,她还没走到城门,因为人太多了!也许,她也可以享受一下打马扬街的感觉! “娘,可以吗?”白无伤一脸期待,以前他就喜欢马,不过一直没机会骑罢了! 白墨衣把白无伤扶坐上马,自己也利落地一个番身坐在白无伤身后,动作流畅,潇洒风逸!瞄到红菱动作熟练地上了马,眼睛稍稍眯了一下! “走吧!”楚子逸激赏地看了一眼白墨衣,率先离去! 马上有着皇家标识,所经之处,众人无不让路通行,很快,一行几个就到达了东城门外。 而此时,一干亲王官员早已等候多时,楚君莫站在最前面,旁边是那位闲散王爷楚君离,看到白墨衣几个,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白墨衣的眼光落在了楚君莫和楚君离中间的那人身上,虽是便衣,但是一身威仪无限,长得和楚君莫有些相像,眼神锐利,看到她时,眸光如电,锋芒如刃,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白墨衣怔了一下,楚国皇帝楚君灏!他亲自来迎接了?骑在马上,白墨衣淡淡转开眼,任君打量,这个皇帝看起来温和,实则冷酷,能从这么多兄弟中上位,又岂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温然之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剌杀2 太阳偏正,在众人的期盼下,一队皇家仪仗缓缓而来,在众人面前停下。(.无弹窗广告) 所有人立刻下马,跪拜,白墨衣跪在人群里,看着前面的几个皇亲国戚往车辇边迎了过去,因为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站到前面去的,而楚子逸在看到太后的车辇时就已跑到最前端了,这个几皇家兄弟的笑意不假,真情切切,看来是真心爱戴这位太后娘娘! 良久,前面传来一声“起”字,遍地的人群才站了起身。白墨衣撇了下嘴,看来这几个母子是顾着叙情,忘了他们这帮人还跪着,这么久才叫起来! 忽地,车辇前的一个小太监往人群里走来,停在白墨衣面前,躬身道:“三王妃,太后娘召您车前回话!” 三王妃?白墨衣轰地头大,看来太后已表明立场,是不会同意楚君莫休妻的,要不然,就不会明知她已被休出,还让人叫她三王妃了! “娘……”白无伤拉了一下白墨衣的手,对那人的称呼感到不满,娘不会再回去那个王府吧?那王府里的人变着法的欺负他和娘,现在他才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他不要再回去! 白墨衣对上白无伤担心的眼,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拉着他往车辇走去! 车辇前,楚国国君正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说着话,旁边站着几个王爷,个个笑容满面。 看到白墨衣母子走来,楚君灏的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冷冷清清,随着她的走近,似乎能感觉到一股清凉扑面而来,衣衫淡雅,婷玉而立,白色点墨的裙摆在她步履之间,如莲盛放,却又带着一种水墨云雾之气,饶是他见惯后宫三千粉黛,这样的女子也不由让他眼前一亮,似一泓清水,沁人心脾,只是看着,便觉全身舒畅! 这样的白墨衣和他记忆中的不同,以前她每次入宫,见到他时都战战兢兢,低头不语,他对她也就止于她得母后宠爱,嫁给三弟为妻,如此而已!他对她印像并不好,在得知她被三弟休弃出门,而且犯得又是七出之一的淫(禁词)乱,当时也只是一笑了之,如果不是怕伤了太后的心,还有她背后的白家,以皇家的规矩,一杯毒酒就了结了她! 不过今日见了这样的她,他心中不禁升起疑问,这样一个冷清风华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等不耻之事? “白墨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白墨衣拉着白无伤盈盈下拜,清冷的嗓音如一缕凉风刮在每人心头,在这炎炎列日之下,倍感舒爽。 “平身!”楚君灏瞥了一下沉着脸的楚君莫,第一次对他的决定升出怀疑,这样一个女子,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错过! “来,衣衣,让哀家看看你!”一个激动的声音在白墨衣头上响起,那里面有着浓浓的亲情! 白墨衣抬起头看着太后,太后也就五十岁左右,保养的很好,脸上皱纹并不明显,眼睛正望着她,里面充满慈爱。心中涌起酸痛,眼睛也不受控制地酸涩起来,未语泪先流,一副绝色的小脸更如雨打梨花,惹人垂怜。白墨衣怔住,这不是她的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也许原来的白墨衣魂魄还留在体内,看到亲人,囚禁的情感释放开来。好,她就任她发作一次,不过以后,这具身体将只受她支配! “太后身体可好?”白墨衣语气凝噎,眼里有着思慕。 “衣衣,好孩子,你受苦了!”太后自地上亲自扶起她,眼里也有着泪光,看得出,她对白墨衣感情很深! “这是小宝吗?都长这么大了!来,让皇奶奶好好看看你!”太后转眼看着白无伤,拉过他细细打量,手摸上他细细的胳膊不由皱了一下眉。 白墨衣母子的处境她知道的不多,原想着把她嫁给了三儿子楚君莫,这一生也就富贵无忧了,她也就对得起好姐妹的临终嘱托了,没想到她一离京,就生出这么多事来!白墨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管如何她是不会相信她会做出失节之事,看来,她要好好查查在她离京这两看里都发生了什么? “皇奶奶,我叫无伤,白无伤!”童言稚声,软软哝音,却让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震了一下。 白无伤?她竟然让儿子随了她的姓?楚君灏眼光深幽地看着白墨衣,随即释然,三弟不认这个儿子,他随她的姓也无可厚非! 楚君莫不是第一次听了,袖里的手紧了一下,白无伤,白无伤,如果不是……那么,他姓楚! “胡说,你姓楚,是我们楚国皇室子弟!”太后喝斥道,眼里有着坚定,这个孩子必须姓楚,也只能姓楚! “不,我是娘的儿子,我姓白不姓楚!”白无伤倔强地盯着太后,毫不妥协,抽回了太后一直拉着他的小手,往后退了退,他不喜欢太后,更不喜欢她把他冠上的姓氏,他和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我们不说了,皇奶奶可是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等下让人给你送回去!”太后察觉到了白无伤的抵触,毕竟是小孩子,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眼里有着厌恶,更是躲开了她的亲近,这让她心里不由一暗,她儿子虽多,但孙子可没几个,以前白无伤刚出生,她就喜欢非常,现在看他机灵的大眼,眉目间可是像极了楚君莫,怎么会不是楚家人呢!这事呀,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可不能冷了这小子的心! “衣衣,走,跟哀家回宫,你有什么委曲给我这老婆子讲,我就不信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能为你做主了!”太后拉着白墨衣往车辇走去,心里眼里都有着毫不掩饰的心疼!路过楚君莫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儿子,真不让她省心! 楚君离兴味地盯着低着头的白墨衣,她会趁机再回莫王府吗?以太后对她的疼爱程度,是一定会要她回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将会很失望!那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为了引起三哥的注意,这样,她的心机就可谓很深了! 白墨衣在太后的一再坚持下,带着白无伤坐上了太后的车辇里,而楚家的几个男人则骑马走在了前面。 “起驾回宫!”随着宫人的一声叫喊,车队缓缓移动。 因为路上围了很多群众,所以车队的行进速度很慢,刚过了城门,车辇里的白墨衣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列的杀气,做为杀手,她对死亡的气息最为敏感,急忙掀开车帘,这在同时,围观的百姓里就跃出无数条人影,凌厉寒杀,分成两波,一波的目标是走在前面的楚家兄弟,一波刚是朝她们而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有剌……”一太监的的声音还未发出,便被人用剑挑断了喉咙。[] “保护皇上!” “保护太后!” 慌乱的声音响起,随行的侍卫和来人斗了起来,这突然的变故让围观的百姓乱了起来,慌不择路,四处逃散。 来行剌的人人数众多,团团将楚君颢等人围住。 数十条身影往车辇奔来,和车前的侍卫战在一起,更有几人跃上了车,手里挥着明晃晃利忍,三两下便将车上的几名宫女解决了。 太后虽也是历经风雨的人,但也不由被眼前的景像吓得脸色苍白,随着来人的逼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不过手里依然紧紧抓住白墨衣,车内本来空间就不大,退无可退。 前面的楚君莫挥马而来,路上阻拦他的人尽数诛杀,眼睛盯着车上的情况,心急如焚, 白墨衣在来人跳上车的那一刹就将白无伤推到了坐榻下面,在她心里,谁也没有她儿子重要!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银针脱手而手,出其不意,来人并不知白墨衣会武功,一时大意,片刻便有两人伤在她的银针之下,怒意上升,剑不留情,直朝白墨衣挥来。(.好看的小说) 白墨衣护在太后身前,赤手空拳应对几人,倍感吃力,就在这时,楚君莫从马上跃上了车,随之跟着他跳上车的杀手也多了,地方小,又转不开身,险象环生,有好几次,杀手的刀都挥到了太后面前,都被白墨衣险险抵挡过去,手臂上也被划了一刀。 楚君莫来到两人身边,眼光在她流着血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抓着太后,往车外杀去。 白墨衣拉起白无伤跟在他后面,她们在车上,太招人眼,成了杀手围攻的对像,现在只有下车,才有活路! 但想是这样想,这皇家轿辇已成为剌客的重点目标,不断地有杀手涌上来,想下去很难,加上楚君莫和她又一人护着一老一小,拳脚施展不开,险像节节而已出,前面的楚君离已护着皇上退到了御林军的保护圈,楚子逸拼命地往这里杀过了,一张娃娃脸有着无比的着急的担心! 而就在此时,楚君莫被剌客同太后分开来了,一名剌客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朝太后剌去,而离太后有着五步之遥的楚君莫根本顾及不到,眼瞅着那剑飞一般的朝太后而去,心中万心着急,身边被两名杀手缠着,分身乏术,刚好白墨衣拉着白无伤杀到他身边,闪了一下眼,空出一只手,狠狠地推了白墨衣一把,推过她往杀手的剑上撞去。 重心不稳的白墨衣加上对楚君莫毫无防备,谁会想到他凭空来了这么一招,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危急时刻,只能把白无伤揽在怀里,她就是死,也要看着儿子安全了才能闭眼! 剑剌进肉的声音让楚君莫怔了一下,随既紧抿着唇,结束了两个杀手的性命,转头看向倒在太后身前的白墨衣,那一剑竟是在心脏位置!只见她眸光平静,淡若寒冰,看着他的目光无一丝情绪,不悲不怨不恨不惊,就是这平淡的眼神,却让楚君莫生出一丝心慌来,眼光紧紧地相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哪怕是恨他的,可惜,除了白墨衣微微上勾的讥讽的笑意,他再看不到其他! 那剌客本来目标不是她,见她突然出现挡了他一剑,微微愣了一下,快速地拨出剑,喷出的鲜血溅了来到她身边的楚君莫一脸,温温的血液一下子便灼了他的心,一丝歉意生出,看着白墨衣的眼光有些不忍!但他现在却没有时间想太多,车上的剌客还未清除,太后随时还会有危险! 白墨衣在他推她的那一刻,心中便寒凉如冰,也对,生他养他的太后可是比她这个被休弃的下堂妃重出太多太多!说不怪,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原来的白墨衣在她身内还是对楚君莫抱有无限期望的,经此一事,她突然觉得那个留在体内的不属于她的最后一丝留恋消失了,淡然无存,在她心中交织的复杂情感也随着他这一推烟消云散了,想必是前身已对他彻底绝望了,所以便再无留恋的离开了!这对她来说也好,至少以后她不再受她影响了! “衣衣!”楚子逸在车外大叫,飞速赶来,眼里布满了恐惧,还有他也不知晓的情绪! “衣衣!”太后扶着她,奈何力不从心,在白墨衣倒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也跟着往后倒去。太后当然看到了楚君莫的那一推,心里复杂非常,她知道儿子这是为了救她,但是,却是用她视如女儿的白墨衣的性命来换的,一时间,责备、懊恼、愧疚齐齐涌上,二十年前,白墨衣的母亲风云清就是这么为她挡了一剑,二十年后,又是她的女儿为她挡了一剑,她欠她们母女的,可是两条命啊! 而且白墨衣这次不但是为她挡剑,还有对楚君莫的绝望,这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她是看在眼里的,就算白墨衣这次大难不死,那想让她再回楚家也是不可能的了! “娘,娘……”白无伤被这一幕吓呆了,缓过神后,恐慌地叫着白墨衣,身上染满了自己娘亲的鲜血,心里生出无比的害怕,他怕娘会死,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娘亲,一双明亮的童眸崩发出无比的仇恨,死死地盯着那个和敌人打斗着的楚君莫,他会记住今天的一切,以后,他会帮娘亲讨回来的!这个男人从来不管他和娘的死活,任由他们被别人欺负,还不顾娘亲的苦苦哀求,狠心地把他们赶出门外,现在,竟然还把娘亲推到敌人的刀剑上,他如何不恨! “无伤,别怕,娘不会离开心!”白墨衣抚着儿子的小脸,安慰道,脸色因失血越来越多,而越来越苍白,但是看着白无伤的眼却有着无比的坚定,为了他,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白无伤听若未闻,小手攥成一团,眼睛一直盯着楚君莫,恨意滔天!他虽五岁还不到,但是却异常聪慧,知道那一剑本来是剌向皇奶奶的,那个当了他四年的挂名爹爹却推了娘亲去挡,这一幕永远地刻在了他脑海里,楚君莫在他心里,永远再不是亲人,而是仇人,一个害死他娘的仇人! ------题外话------ 亲们都喜欢看np呀?墨好纠结呀,不过,墨会尽量满足大家的愿望! 谢谢亲694574542的花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城门守备带着大队人马赶来,无数的弓箭手将这里团团围住。(.)寒意森森的箭对准了场内所有人,车外的宫人也都被官兵护着退到了安全区域,只有太后的车辇上,白墨衣几人还未撤出! 楚君楚挥开拦在他前面的人,揽着太后疾身下了轿辇,把受了伤的白墨衣还有只有几岁的白无伤留在了车上,一时间,母子两人像是被所有人遗弃一般。 白墨衣撑着一口气,苍白的脸寒冰玉彻,平淡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尽管没有人管她们的死活,但是她有无伤,手里拿着自地上捡起的剑,心里第一次有着害怕,她怕她护不了白无伤,这个刚失去亲娘,又像极了她前世儿子的孤儿,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就把他当成了老天对她的补偿!手里紧紧攥着白无伤略略发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她的安慰和坚持!和眼前的杀手做殊死的搏斗! 刺客眼见这次的行为失败,逃出无望,更是把眼光盯上了车内的白墨衣母子,几人的围攻,让本就受了伤的白墨衣更觉得的应对吃力,如果她没有受伤,身边也没有白无伤,那这些人根本就伤不了她! 有了顾忌,白墨衣便处处受制于人,一把明晃晃的剑朝着两人相握的手挥来,迫不得已的白墨衣只得松开拉着儿子的手,挡过这一剑,再去找白无伤,却发现他已经被剌客劫持在怀里,事情发生也是只一瞬间的事,而这一瞬间的变故却让白墨衣肝胆俱裂,本就苍白的脸涌上惊恐之色,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连自己受了伤都不眨一下眼,却不能接受白无伤有危险! 而就在这时,外面箭雨密布,无处逃窜的杀手,死伤惨重! 楚子逸跳上车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墨衣,看了一眼被人挟在腋下的白无伤,脸上和身上已被箭支划出数道伤痕,怒吼道:“快停下,谁让你们放箭的?” 随着他的吼声,箭雨立停。 挟持着白天无伤的杀手知道自己压对了宝,手里的刀架在白无伤的脖子上,冷笑道:“放我们离开,否则我杀了他!” 白无伤自被人抓走,没有一丝挣扎之意,还是之前的表情,两只小手紧紧攥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君莫,他到哪,他就盯到哪,眼里仇恨的火焰似乎将要把他小小的身体烧熔! 白墨衣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白无伤,死寂沉静的眼里流露着恐慌,身子虚晃,眼前一阵玄晕,身上的伤口犹在不停地流着血液,一身浅淡的衣服上开出妖冶绝艳的血色之花。 她知道,现在凭她的一人之力是救不了白无伤的,不由把眼睛转向扶着她的楚子逸,抓着的他手臂的手很用力,哀求道:“救他!求你!救他!” 楚子逸从未见过如此哀痛的白墨衣,什么时候她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她现在低低的泣救,一下子软了他的心,压下心里的一丝挣扎,看着她的眼神很坚定,道:“我会救他,尽我最大的能力!” 楚君莫带着太后跳下车,便有官兵上来护着两人后退,当他转过身时,已是箭雨漫天了,眼光看到被人挟持的白无伤,直觉要喝停,嘴巴刚动,楚子逸便出声了! 车上的白墨衣身上剌眼的红灼痛了他的眼,袖里的手紧紧握里,他没忘,那一剑是因他才有的!看着她如风雨中飘零的梅花一般脆弱无助,却有带着顽强的韧性,看着她恐惧惊慌地求助着九弟,他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般,揪起了一团! “快,给我们准备马!”杀手再一次把刀逼近了白无伤,细细的白皙的脖子上被刀刃划出一道血线,流顺着刀身往下流,更是剌痛了白墨衣的眼! “来人,备马!”楚子逸大声道,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玩世不恭,打混过日的没长大的小孩子,娃娃脸上透着一股凝重和凌厉,身上散发着皇家的贵气和威仪! 白墨衣在他的搀扶下,走下了车,眼睛却一刻不离架在白无伤脖子上的刀。(.) “启禀皇上,这些人全是魔教余孽,不能放啊!”一名军官打扮的人跪在楚君灏前面,低头道。 魔教?白墨衣脑子是消化不了这个词,因为之前活着的原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魔教所知甚少,而且现在她也不想了解,她只想救回儿子! 楚君灏的眉皱了起来,魔教,朝廷多清清巢,却并未肃清,今天的剌杀至少有二百人以上,个个武功不弱,如果放走,必成大患!心里有了一丝迟疑,因为这魔教来历并不简单,全是忠于前朝皇室之人,也是他这代帝王的心头大患! 但是那个孩子是三弟的儿子,他们几兄弟情同手足,如果这次消失魔教中人是用皇家的血脉做代价,他于心不忍!而且,看到那个清冷的女子心神俱裂的样子,他第一次起了侧隐之心! 楚君灏的眼光转向一般的楚君莫,轻轻开口道:“三弟,你看着办吧!” 做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江山,但是,这个命令他不能下,若是杀,将寒了兄弟和天下人的心,会说他薄情无义,连弟弟儿子的命都不顾!如果不他,他又不甘心哪!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找这些人出来,难如登天!所以,他只能把难题交给楚君莫! 楚君离妖娆的脸怔了一下,看着楚君灏的眼光有着复杂,心里沉了一沉! 楚君莫身上一僵,皇上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他既想要结果,还要名!幽暗的眼睛看了一下白墨衣,而她在听到皇帝的那句话后,也把头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眼有着祈求和期翼!眼光慢慢向下,落在她胸口妖艳的血衣上,倏地瞳眸收缩了一下,眼里闪过无奈、不忍还有一丝痛苦,但都是一瞬而逝。瞥开眼眸,缓缓抬起手…… 白墨衣看着他的动作,知道那是下令放箭的手势,一颗心跌若谷底,收回眼里所有的情绪,回归死一般的沉静,血色全无的脸上勾出一抹讥笑。这个男人竟然狠心如此,她一直不信之前的白墨衣会出轨,竟管自己不愿和他有丝毫牵拌,但心中一直认为他是白无伤的爹!因为之前她努力回忆过往,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只有新婚之夜的一场云雨,虽然那男人的脸看不清,但能在新婚之夜出现的人,不是他楚君莫还能有谁? 可笑的是楚君莫根本不认这个儿子,而且现在竟然要亲手下令放箭,这样的男人当真是无情之极,冷酷之极! ------题外话------ 看了亲们昨天热情的留言,墨的后面两章都不敢发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白墨衣推开楚子逸,扫了一眼昏过去由宫人扶着的太后,眼光从莫测的楚君离身上转向楚君灏脸上,短暂地做了一下停留,后者把身子转了过去,打消了她欲救皇帝的念头! 一步一步走到楚君莫面前,缓缓跪下,道:“请你救他!我白墨衣作牛作马报答你!”声音里含着一丝苍凉和悲痛,她何其高傲的一个人,宁死不屈的性子,可今天为了儿子,她愿意收起她所有的棱角,屈服在他脚下,只求他救她儿子! “三哥,放他们走!”楚子逸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墨衣,心里更痛了。(.) “求皇兄开恩,那个孩子毕竟是三哥的骨肉!”楚君离也跪了下来,不过他求的不是楚君莫,而是楚君灏,帝王的心思,他怎么不明白呢,骨肉亲情在他眼里都没有那个位置重要,此时,楚君离心中一片寒凉,对这个帝王之家充满失望! 楚君灏负身而立,袖里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楚君离会出来求情,嘴巴张了张,却未说一句话! 楚君莫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转过身,对着执箭的官兵道:“放……” “慢着!”白墨衣打断他,自地上站起身,眼睛看着白无伤,笑了笑,拖着沉重的脚步,忍着玄晕,慢慢往场内的杀手走去! “衣衣,你要干吗?”楚子逸抓住她,一脸担心和痛苦,他食言了,他答应了她要救无伤的,可是他是皇家子嗣,他无法违抗君命! “放手!”白墨衣冷冷看他一眼,目光沉寂无波,却让人觉得冷寞疏离至极! 楚子逸怔怔放开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却被她那一眼冻彻入骨。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那些杀手,在他们三步之遥停下。 “你要干什么?”杀手中一人问道,正是挟持白无伤的人。 白墨衣没有看他,眼光一直看着白无伤,轻轻道:“我一个受重伤快要死的人,还有何俱?那是我儿子,不管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那人皱眉想了一下,眼里为她的无畏流出一丝敬佩之意,挥手把刀横在了白墨衣脖子上,并把手里的白无伤交给她!这样有着伟大母爱亲情的女子,让他震憾了一下,因为他们的世界,没有亲情,除了生就是死!心里突然有点后悔挟持了那个小鬼! 白墨衣理了理白无伤脸上的乱发,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很温柔很温柔,道:“无伤,娘陪着你,上天入地,我们都不分开!” 白无伤这才收回愤恨的眼光,抬头看着白墨衣道:“娘,儿子不怕死!” 稚嫩的童音惹来无数人心酸,很多有家小的官兵都红了眼,可是军命又不得不从! “娘一直都知道无伤很勇敢!”白墨衣拉着他,看着楚君莫道:“放箭吧!” 楚君莫怔住,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他没有想到,白墨衣竟这么绝然,与白无伤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中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眸若璨星,里面一片深幽平静,淡然风华,清凉如水,脸上沾了几滴血珠,衬着她那张失血过多的脸更是惨白如雪,发白的唇微微向上勾着,睥睨傲然,眸光中透着尘世沧桑之感,超然于世! “皇兄,你可是想寒了天下子民的心?”楚子离站起身,盯着楚君灏的背影道。[] 楚君灏身子僵了一下,却未动! “皇兄,不能放箭,难道你真这么狠心?为了你的位置,这什么都可以牺牲吗?”楚子逸怒道,心里更多的是着急。 楚君莫的手一直没放下,似乎也在等楚君灏发话。 “皇兄,放他们走,我愿意入朝为君分忧,誓必清楚乱党!”楚君离声音很沉,很不甘又不情愿,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朝堂,所有才会一直在江湖上游荡,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生在皇家! 本是有些松懈的楚君灏听了他的话后,却突然握紧了手,忽地转过身楚君离和楚子逸,只是一个女人,竟然让他的两个兄弟为她求情,更让他震惊地是楚郡离的话,他愿为了她做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楚君灏的眼眯了眯,看了看同样有丝犹豫的楚君莫,道:“朕把事情交给三弟了,由他决定吧!” 所有的人都看着楚君莫,等着态度! “三王爷,机会难得,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错失这么一个大好时机!”刚才说放的将领又道,眼里看着场中的杀手,眼里有着恨意。 “刘将军,如果今天里面的人是你的妻儿,你会下令诛杀吗?”楚君离盯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这个叫刘将军的愣了下,道:“臣会以国家利益为重!”说的是冠冕堂皇,让人无从反驳。 “刘将军真是忠心为国,大仁大义呀!”楚君离眼里有过一抹讥笑,看向楚君莫道:“三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天下人都看着呢!” 楚君莫一怔,扫了一下全场,官兵正等着他的命令,无数的百姓见场面控制住了,有些大胆的慢慢凑了上来,盯着他的眼有不屑、有审视、有讥讽,更有的人已认出里面的白墨衣母子,悄悄议论着: “里面可是三王爷休弃的王妃和儿子呢!” “天哪,那三王爷还要下令射杀?真是太没人性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懂什么,魔教虽然和朝廷作对,但毕竟没伤害过百姓什么呀,如果为了除去那些人,连自己的妻儿都搭进去的话,也太没人性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 百姓的议论虽然很小声,但也都陆陆续续地飘到在场人的耳中,连那些执箭的官兵都有些犹豫,手里的箭也稍稍落下一点,里面的人如果是他们的妻儿,任谁都没勇气下个命令! 场面有些僵持。 被围着的杀手也看出苗头,放在白墨衣脖子了的刀微微往边上移了移,那人道:“夫人,对不起,连累你了!”这句道歉的话是诚心实意的,他们恨的也只是楚家人而已!只不过当时看到她们在车上,以为她们也是皇室中人罢了!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们母子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白墨衣冷冷道,现在道歉有屁用,如果真的敢做敢当,就不要拿个孩子去要胁别人! 那人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无语应答。 “李兄弟,这对母子是无辜的,放了她们吧,大丈夫敢做敢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边上一黑脸大汉说道,脸也被白墨衣臊道有些热,不过他人就黑,看不出来红色,躲闪的眼里有着羞意。 白墨衣的脸越来越白,失血过多的她身休摇晃的厉害,却咬牙死撑着,白无伤似乎感觉到了,小小的身体紧紧挨着娘亲,抱着她的腿,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依扶着她! ------题外话------ 下一章,重量极美男登场!和女主作正面接触,呵呵! 墨实在不会写章节名,所以索性以后的章节都不写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突然,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被困成一团的杀手只是眨眼间便全数倒下,每个人的眉心都流出一丝鲜血,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改变! 来人戴着墨玉面具,身姿颀长,带着一股无情冷冽,随着他的降临,气温也似乎下降了几度,眸如深海,透着一种千年冰霜的寒气,被他的眼光扫中的人无不深深打了个冷颤,感觉如至身冰天雪地,那种寒是从心底发出的,只觉他一眼,便把自己里里外外全部看穿一般,让人有一种赤(禁词)裸裸的、无所遁形的感觉! 白墨衣眼光有些迷离,她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觉得墨衣黑影,身上带着孤寂霜寒,迷朦中,他的眼很深很冷,在他的身后有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心中微微一震,软软倒下,最后一抹意识,无伤安全了! 当白墨衣再醒来的时候,就如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一般,床边趴着两个黑黑的脑袋,她的手正被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握着,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看着白无伤疲惫的小脸,睡梦中都紧蹙着眉心,脸上还有着害怕,不是害怕那血腥的场面,而且怕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白墨衣心里有着暖暖的温情,微微动了一下,白无伤立刻便被惊醒了,见娘亲正温柔地盯着他,绷了许久的心一下子便松了下来,扑在白墨衣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他还是一个孩子呀!白墨衣忍着被白无伤扑来时撞痛的伤口,捧着他的脸,擦了擦他小脸上的泪,道:“无伤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住了吗!”失而复得的又何偿不是她呀! 白无伤的哭惊醒了同样趴在床尾的春儿,见到白墨衣醒了,一脸惊喜,听到她干哑的声音,立刻倒了杯水,扶着白墨衣喂她喝下! 白墨衣这才觉得好一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不是她住的地方,问道:“春儿,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春儿擦了一下流出的眼泪,哽咽道:“小姐昏迷了三日了,这是在伴月公子的伴月居!” 伴月居?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人是谁?白墨衣满腹疑问,道:“是谁救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别人都叫他玉公子,他那天救了小姐,就把小姐带到这里来了,还有,太后差人来看小姐好几次了,都被挡在了门外!”春儿抽抽咽咽道,想起当日,她就害怕不已,当时她拼了命的往前挤,却被官兵拉着,看着小姐身处险境,她都快担心死了,还好,还好小姐没事! 玉公子?什么人?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带走她,身份一定不一般!白墨衣蹙眉,在心里滤了几遍,都没有此人的点滴信息,看着前身也不认识他,只是他为什么要救她呢? 看着白无伤憔悴的脸,白墨衣心疼道:“无伤,先同春儿去休息,好吗?”这小家伙本就瘦弱,现在更是惹人心怜!只怕是她昏迷的这三日,一直守在她身边吧! “娘,我不累,我要守着你!”白无伤摇摇头,道! “无伤乖,睡一觉起来再过来陪娘说话好吗?你不睡觉,那娘的伤也好不了!”白墨衣抚着他的头,眼里有着不悦和感动! “那好,那无伤等一下再来陪娘!”白无伤听话地站起来,依依不舍地看着白墨衣。(.)[] “春儿,带小少爷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白墨衣对春儿道! “是,小少爷,我们走吧!”春儿拉着白无伤出门,刚好红菱端着药进来。 “小姐,该喝药了!”红菱在脚几上放下药,扶起白墨衣,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枕,端着药轻轻拿起勺子就要喂白墨衣。 白墨衣抬手阻止了她,她只是胸口受伤,手还能动,不习惯别人喂她,接过碗,瞪着那闻起来就知道苦死人的药,深恶痛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喝中药了,可不可以不要喝?好怀念现代呀! “小姐,药凉了就更苦了,我给小姐备了蜜饯,吃了就不苦了!”红菱看出白墨衣眼里的厌恶,马上道,原来小姐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胸口的伤动一下都是困难的,白墨衣不得不屈服下来,闭着眼,一口气喝完,把碗远远地递给红菱,接过她手里的蜜饯,一口气吃了四五颗,这才觉得好点! 门口响起一声轻笑,白墨衣抬头,这才发现房门里多了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冷寒,白的温雅,白墨衣的眼落在黑衣人身上,一张墨玉面罩遮住的他的容颜,但是那双眼,她却不会忘,但凡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冰冷玉冽。他就是那个救了她的玉公子,也是她昏迷前见的那一人! “多谢玉公子出手相救!”白墨衣对他淡淡点了个头,收回打量的目光。 “白姑娘不应该谢谢我吗,没有我,你现在可是一具死尸了!”边上的白衣男子笑道,眼里有着戏谑。 “我没要你救!”白墨衣淡道,想必他就是伴月公子吧,她谢那人是因为他救了她儿子,至于伴月,她不领情,他不救她,自有人会救她! 伴月碰了一个钉子,愣了一下,随即温文一笑,恢复了正色,道:“我也没想救你,只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这个人情他是讨不了了,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他感兴趣的只是她的医术! “愚蠢!”黑衣人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屋内的人都愣了一下。 白墨衣皱了一下眉,他是在骂她!但是为什么骂她?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唇道:“愚蠢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太过通透反而会很累!那是我儿子,如果事情重来一遍,白墨衣还是毫不犹豫选择共存亡!” 眼前这人,目光犀利,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当时,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孤注一掷,她在赌,赌皇家的脸面,赌楚天子的最后一点恻隐之心,赌他为了名,不得不下令放人。也赌楚子逸对她的一丝不同的情意,只要是能赌的,当时的情景,她不得不放手一博,赢了,还有一丝希望,输了,她就陪着儿子共赴黄泉! 却没想到,别人都识不透的局,却被他一眼看穿!白墨衣垂下眼,掩饰内心的惊讶! ------题外话------ 不好意思哦,昨天的章节传错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无痕,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大明白!”伴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问道。 玉无痕看了一眼垂着眼的白墨衣,眸光深沉如海,转身离去,并未理身边人的问话! 白墨衣在玉无痕出去后,忽感压力顿消,被人看透内心的感觉真不好,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好,以后要避而远之! 正在思忖间,手腕脉门上传来一股温热,出于本能,白墨衣翻手反扣,这才看清,原来是伴月要给她诊脉,这才松开手,沉声道:“抱歉!” 伴月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一个毫无内力的人,受了重伤,反应还如些迅速,不得不说,她让他起了一丝兴趣,之前她的医术,还有那个冰块玉无痕对她的态度。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她?还把她带到他这里疗伤,当时,那楚家的几个兄弟可是强烈要求带她回宫呢! “你想学医?”伴月收回手,眉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正常,闲话家常地问道。 “是!”白墨衣并未隐瞒,她本就是医生,学无止境,对于医学,她一向不排斥! “我教你如何?”伴月的声音很好听,如青竹玉笛之音,暖风拂面之柔,很容易让人在不知不觉的谈话中放下心防。 “我不会拜你为师!”白墨衣道,古代最是尊师重道,她不想惹麻烦!以后万一碰到两难之事,他拿师道来压她,她会呕死! “呵呵,我也不收你为徒,互相切搓如何?”伴月笑道,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和一个女子如此讲话,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白墨衣沉吟了半天,最后抬头道:“好!” “那你好好养伤吧!”伴月站起身离去。 “对了,九王爷可是天天来报到,你要不要见他?”走到门口的伴月回头道,盯着她的眼有一丝玩味。 “这是你的地方!”白墨衣闭着眼,不轻不重地回道,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但意思很明白! 伴月笑了,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反正他也喜欢清静,如此甚好! 伴月走出门,院内一抹黑影静静而立,孤独萧条,凛然寒霜,玉树风姿,可惜长年带着面具,连他这个认识了他几年的好友都没见过真容,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勉强,朋友贵在知心! “你对她很不一样!”伴月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拨弄着院里子的药草。 “好奇心会害死猫!”玉无痕声音很冷,眼睛望着天边的一抹残云,幽暗深远! “不过她身边的那小鬼我倒是很喜欢!”伴月想起白无伤三日来,说什么都不离开白墨衣,固执倔强,还把上前拉他的药童给咬伤了,她娘是只母老虎,他就是只小老虎,很可爱! “喜欢就教他点什么吧!”玉无痕的话一出,差点把刚站起的伴月又吓倒在地,伸手把上他的脉,惊道:“你没病吧?” 这话若不是他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相信是这个冷寞无情的人说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教?”只怕他教了,某人也不领情呢! “我刚得了一株龙涎香!”玉无痕转身离去。[] 龙涎香是奇药,功能比灵芝雪莲还要好,凡是医者,莫不喜欢这些奇花异草。只能说,玉无痕找准了伴月的死穴,让他即便不情愿,也舍不得推脱! “好,我教!”伴月脸上温雅的表情不见,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为了那草,他认了!反正娘都教了,带个小的又如何!总有一天,他要把这小子的秘密挖出来,不信没有报仇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白墨衣静心养伤,期间伴月找来了很多医书给她看,并把一副人体穴位图给她记,道:“一天内记下!” 白墨衣转眼看着那副图,目光只在上面停留了半盏茶的功夫,提笔又画了一副,当第二日伴月来考她,抬眼看到那副新的图,傻眼了,图上穴位清淅,血脉运行,内脏分部的各个位置都一清二楚,整个就一人体解剖图,比他原来那副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这是你画的?”伴月捧着那图,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些日子下来,他发现她很聪明,简直聪明的不像话,不管是什么,他只是简单地讲一遍,她就能融会贯通,让他想为难她都找不出什么错误来,两个人相处的很和谐,很平淡,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暖,像清水流波一般舒心宁静! 伴月有时在想,这个女人身上带有一种魔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他竟然一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有这种认知! 白墨衣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些天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行动自如,也该离开了!在这里过了半个多月的与世无争的生活,都快忘了外面的人和事了! “我今日离开!”白墨衣说完,吩咐春儿收拾东西,转身出了房间,看到太阳光下,白无伤小小的身体正在练功,小脸绷得紧紧的,经过那天的事,白无伤似是突然长大了一般,拼命地学着伴月教给他的东西,没有一丝懈怠! “无伤!”白墨衣叫道,眼光温柔地看着白无伤。 “娘!”白无伤跟过来,抱住白墨衣,脸上的汗珠晶莹剔透,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无伤,我们今天回家好吗?”白墨衣掏出丝帕擦却白无伤脸上的汗水,忍不住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现在她才发现,她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长大肯定是小帅哥一枚!而她,向来不拒绝美丽的东西,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她的,不算占便宜!想着,又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娘!”白无伤眨着眼,娘以前虽然也爱他,但却从未有如此亲密的动作,更不曾吻过他,现在娘竟然亲了他,他好开心!有样学样地在白墨衣的脸上也重重“吧唧”了一下,笑得幸福而又开心,这样的娘,他越来越爱了! 伴月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副母子情深的场面,心里溢出一种叫感动的情绪,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却又莫名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直到一抹黑影走到那对母子旁边,伴月恍悟,缺得就是一个男主角,可为什么,他觉得站在院中的那抹黑影那么剌眼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看着墨发黑衣的人走来,夹着一股冷冽的清凉袭来,白墨衣知道他已收敛了身上的霜寒气息,但是随着他的到来,小院如度了一层霜雾一般,沁心透凉。点头一礼,淡道:“多谢相助!”自醒来的那一天看到这个人后,接下来的日子再未见过,原以为他已离去,不曾想,今天再次相见,她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他救了她母子两人,自是心中感谢! 但是感谢归感谢,她却还不至于盲目,能从楚家人手里把她带出来,这个人很不简单!而这伴月居的主人,竟然能把当朝的几个王爷拒之门外,只怕也不是个小角色,而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想无伤能平安快乐地长大,这些人,她不想招惹! 有些事,不是她说了就算的,就算她一再地想避开,在她成为白墨衣之时,她就已深陷泥潭,皇室从来就不是一潭清水! 玉无痕并未出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幽远深长,尽管白墨衣两世为人,却也从中探不到什么,只觉得那双眸深深如海,隐晦莫测。 春儿和红菱收拾好了东西出来,静静等在白墨衣身后,摄于玉无痕无形的压力,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走吧!”白墨衣拉着白无伤,率先往外走去,对一直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伴月,一语未言,好像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如未发生,轻浅点过一般! 伴月看着那一大一小慢慢消失的背后,莫名地心中起了一股失落,总觉得她至少该同他说点什么吧?可是她就那么不啃声,竟是连一眼都没多看他,不觉得有些气闷,却又说不出为何气闷! 白墨衣不知道的是,随着她的离去,玉无痕身影一晃,也消失在伴月居中,来无踪,去无影,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也无人知道他去往处去! 伴月居又恢复了一往的平静,伴月站在空荡荡的院里子有些怔怔发愣,抿着唇久久不动,雪衣如兰,温润气雅,却又有着一丝丝的空洞。 白墨衣刚走出伴月居大门外,就见那楚子逸在门外徘徊着,才几日不见,一张幼稚清爽的脸上沉淀了些什么,眼光也不若之前的干净明朗,深沉了几许,带着一股憔悴和焦急,更多的是忧心之色。见到白墨衣出来,楚子逸眼前一亮,一扫身上的疲惫,虽然只是几步距离,白墨衣却觉得他如风一般地卷到自己面前。 “衣衣,你好了?真的没事了?”楚子逸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一直担着的心终于着地了。 “多谢九王爷挂怀,民妇愧不敢当!”白墨衣淡淡而道,脸上带着冷漠疏离,稍稍往边上移了一下,拉开了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只是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楚子逸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以前,衣衣从来不会这么对他讲话,更不会叫他九王爷,就得他再缠着她,再烦她,她也只是冷冷的转身,虽然不理他,却也不排斥他。但是现在,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衣衣在排斥他,在厌恶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家,他不想,不想白墨衣这么对他,哪怕她骂他两句,都没这冷淡的语言让他痛心! “衣衣,你在怪我!对不起,是我没用,那天……”楚子逸喃喃出口,看着她的眼神有着爱伤,无措,还有愧疚。 “民妇不敢,民妇伤势未愈,请九王爷允许民妇回家休息!”白墨衣福了一礼,错过楚子逸,往前走去! 楚子逸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有人在他心是重重抡了一捶般钝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一双明亮清淅的大眼起了一层痛色,娃娃脸苍白若雪,双腿若灌了铅一般,沉重无力,半天无法抬动,只能看着白墨衣远远离去,眸光迷蒙,背影萧瑟却又孤傲倔强。第一次,他无比痛恨生在皇家,他和她,因为这一层距离,竟是连最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一抹红影静静站在街道的另一边,他的位置很隐避,白墨衣和楚子逸都未注意到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楚子逸脸上的伤痛他也看在心里,心中无奈一叹,这个九弟看着天真纯净,性子却比谁都要固执,认定的事,打死都不回头!楚君离眼中的担忧更盛,本想提醒九弟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可是自己呢,又何偿管得了一颗心? 自白墨衣在三哥面前的一跪,他的心深深震憾了,那一刻,他在为她心疼着,所以,他求皇上!当白墨衣绝然地陪白无伤赴死,他开始心慌了,这样一个女子,死了未免太可惜,而且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舍不得!他和她并未有过多交集,一见钟情的事他更是不屑,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对她有异样的感情,有的话,那也是一种怜惜而已!也许是她太特别,在她身上有着一咱无比的韧性和冷然,明明处在阳光中,他却觉得她身在黑暗里,让他忍不住想一步步走近,想探知更多!也许,就是心中的这一份好奇,所以他不舍得她死!也只是如此而已! 看着楚子逸有点失魂落魄地离开,楚君离顿了一下,抬脚往白墨衣消失的方向走去! “白姑娘!”一个清冷淡雅的声音在白墨衣背后响起,止住了她刚要走家门的脚步。 白墨衣回过头,看着眼前白衣如雪,淡然如仙的落羽尘,微蹙了下眉,道:“落公子有事?” 落羽尘眸光轻闪,白墨衣出事时他并不在京城,当属下报知他,白墨衣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时,他竟然有一丝心慌,抛下手里的一切事务返回京城,在得知她平安时,轻轻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伴月居,他未去打扰!今天,得知她离开了伴月居,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来见她! 可现在白墨衣轻轻的一问,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唐突,一时也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如玉的俊脸不由浮出一抹微微的红润,眼光掠过一丝微赧! 白墨衣看着他,半天没讲一句话,忽地淡淡笑了下,道:“落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入内一坐,只是居无好茶,怕怠慢了客人!” 落羽尘怎么也没想到白墨衣会邀他入内,一时尴尬尽除,心底泛起一丝喜悦,面上淡淡,道:“如此,多谢白姑娘了!” 落后白墨衣一步的楚君离怔了一下,本以为白墨衣会拒绝落羽尘,没想到她竟对他是例外,美丽的桃花眼眨了一下,妖娆的声音道:“如果两位不嫌弃,算我一个如何?”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白墨衣在看到楚君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她现在十二万分地讨厌楚家人,连多一点的交集都不想有!当然,她会邀落羽尘,那是因为一他不是楚家人,二他是个商人。商人嘛,当然在商言商,她想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没有了家族的支持,只能自己开展生路,银子是最现实的东西!而落羽尘刚好能提供她想要的。 她的想法,楚君离并不了解,落羽尘也不明白,但却深知她的处境,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子又带着一个孩子想要活下去,并不容易!如果可以,他想帮上一帮! “寒舍简陋,怕辱了四王爷的身份!”识相的就快点走吧。 “无妨,我在江湖上漂泊多年,餐风宿露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如些幽雅的居所!”明显不受欢迎的楚君离轻笑而语,打定主意不离开! 白墨衣一顿,似乎没料到楚君离这么不识相,抿唇看着他,妖艳如花,绝色风华,还好她对男人已死了心,如果换作是前世她未结婚之前的她,她非扑了他不可,太魅惑人了!可惜现在他再美,她也没兴趣! 静久不语,白墨衣目光不悦地看着他,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不欢迎还来? 楚君离自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眼光暗了暗,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那落羽尘能进,我就进不得了吗?越想,心里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冒出来,再怎么样,那天我也为你儿子求了情的吧,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可也别这么不留情面啊,亏得他脸皮厚,若是像九弟那样薄面,这会不定呆在哪伤心呢! 这些年闯荡江湖,别的没练会,脸皮倒是磨厚了,直直望着白墨衣,反正我今天不走了! 落羽尘看着僵持的场面,嘴角抽了抽,眼里有着一丝笑意,手握拳状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见白墨衣转身进门了。 楚君离愣了一下,挑了下眉,也跟着进去了,不拒绝就是同意了! 落羽尘回头望了一下街角的一抹人影,暗淡无光,眸光轻闪,也跟着走进院内! 三个人在竹林中坐下,红菱端了茶水上来,很有礼貌,动作很轻地在落羽尘面前放下杯子。 转到楚君离面前时,脸色沉了下来,很是不情愿地把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放下,茶水溅出几滴落在青石桌面上,也让楚君离再次认识到自己有多不受欢迎的事实! 任他脾气再好,此时也笑出不来了,转眼看着对面静静品着茶的白墨衣,低着眼皮,视若无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杯子上了! 楚君离摸了下鼻子,自嘲地笑了下,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得,他认了!可是当他端起茶杯时,额上不由滑了几条黑线,不是吧?竟然是清水!再瞄眼看了一下落羽尘的杯子,上好的西湖龙井,茶香四溢,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咳!那个,墨衣呀,你家没茶叶了吗?”楚君离实在忍不住了。 本来落羽尘还没注意,楚君离一问,抬眼看到他白开水的杯子,一口茶含在嘴里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好想笑! “四王爷,真对不起,家里的茶叶刚好够两杯而已!”站在一边的红菱撇了下嘴,有水喝就不错了,还挑!我家小姐和小少爷可是差点死在你们姓楚的手里呢!还好是她来了,红绡来的话,直接拿扫把赶人了! 楚君离语噎,好,我忍了! “红菱,你先下去吧!”白墨衣神色淡淡,对刚发生的事,就跟没看到一般,不置一语! 红菱施了一礼,转身退下。 “四王爷来此,有什么事吗?”白墨衣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眼看着楚君离,他在这,有些事,她倒不好同落羽尘谈了! “墨衣……”楚君离刚一开口,就被白墨衣打断了。 “四王爷,我跟你不熟!”墨衣?我们有熟到那份上吗?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墨衣是个洒脱之人,应该不会介意吧?”楚君离恢复了一惯的笑脸,妖冶中透着一丝凌厉,眸中带着一丝深幽。 “随你!反正一个称呼而已!”白墨衣眼皮动了一下,这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不错,好茶!”落羽尘叹道,望着白墨衣眸光闪烁道,“既然只是一个称呼,我们以后也直呼其名可否?你叫我羽尘,我也称你墨衣!” 他也觉得叫白姑娘太生疏了,称呼名字多好!感觉亲近一点,这楚君离此时也不那么讨厌了,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楚君离的听完他那句好茶,脸就黑了,望望自己清水见底的杯子,扬起叫道:“来呀,给爷取白毫银针来!”怎么着也不能让那落羽尘得意了去!不就是茶叶嘛,她没有,他送她! 暗处的隐卫抖了一下,心道,这白姑娘也太小气了吧,主子来了竟然没茶喝!给水就给水呗,那你最起码也要一视同仁哪,为嘛你两人有得,自家主子却没呢?太偏心了! “来了,来了,茶叶来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口,楚子逸跑了进来,额头上的汗点点泛着光晕,小鹿般的明亮眼晴无限期待和恳求地看着白墨衣,眼底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手里抱着一个茶叶罐,瓷器上品,价值不菲! 白墨衣的眼抽了两下,这楚家兄弟一个比一个……呃,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弄得好像她这里真缺茶叶一般呢!接触到楚子逸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目光,那眼神,莫名让她心里一软,脸色依然沉着,道了句:“坐吧!” 楚子逸好像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一扫之前的阴郁,高兴地坐下,自动自发地喊道:“红菱,上茶!” 红菱并未走多远,当然看到了楚子逸手里的茶叶,拉着脸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茶叶,不情愿地走了!家里缺茶叶吗?说实话,还真缺! 楚君离笑出声,凑近楚子逸道:“九弟,你把皇兄赏你的那一罐贡茶都拿来了呀?” 楚子逸脸红了红,看了一下白墨衣,憨憨地笑了起来,只要衣衣不生气,他把整个王府搬来都行! 落羽尘瞄了一下红菱手里的茶叶,云山雾雨,今年的贡茶,还是他落家提供的!茶叶嘛,他多的是,如果她喜欢,他可以整车地送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红菱沉着脸上了两杯茶,瞪了一眼楚家两兄弟,退了下去,两个厚脸皮,堪称无赖! “小姐,白府的人来了!”远远地红绡走来,脸上有着一抹忧色。小姐的家事她们已从春儿口中得知,真没想到那白家人还有脸上门,消息可直是灵退,小姐才刚回来,就寻来了! 刚要退下的红菱也收住了脚,抱着托盘站在一边。 白墨衣正要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慢慢道:“白府是谁?我不认识!” 自从她出了白家大门,她就和白家再毫无任何关系,他们现在来,只怕也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吧!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红绡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空气中流转着静静的温谧之气,在坐的四人谁都没有说话,风吹过竹叶,沙沙悦耳,有雅致的茶叶,还有淡淡清爽的竹香。 落羽尘垂眸不语,静雅如仙,白衣如雪,处在这一片绿林中,更如误入尘世的仙人一般。 楚君离妖冶风情,绝代风华,这种人,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魅惑,一双桃花眼不知迷煞了多少女儿的芳心。 三人中让白墨衣觉得最无害的就是楚子逸了,不管他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至少他给她的感觉还好,那双眼清流澈如水,娃娃脸可爱无比,让人恨不得上去掐上一掐! “娘,娘!”软软的童音打破了几人的宁静,白无伤远远地跑过来。(.好看的小说) “无伤,娘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要不急不燥吗?”白墨衣的脸上因白无伤的到来,漾开一抹笑容,放下茶杯,接住白无伤扑来的小小身子,嗔怪地看着他。 “娘,我听说那白家的人来了,是不是?”白无伤问道,眼底有一抹怒气。 “是的!”白墨衣也没打算瞒着儿子,如实相告!因为远处吵吵闹闹的声音,由远及近,想也是以红绡一人之力是拦不住那群娘子军的。 “娘,我讨厌他们!”白无伤再次表明立场,他讨厌他们,不要回白家去! “嗯,无伤先和春儿回房间好吗?”白墨衣眼光略过悠闲品茶的三人,微微蹙了一下眉,她这话有点赶人的意思,她不信他们没听懂,毕竟这是她的家事,他们在场,不好吧?如果是别人,碰到这种家庭纠纷的,早早就避开了,看样子,这几个人是不打算走了!就连那一向好动的楚子逸也微坐不动。 “不,娘,我不回房!”白无伤坚持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白墨衣笑着摸摸他的头,眼光移向远处走来的红红绿绿,唉,阵容强大,都到齐了啊! “走开,我倒要看看那小贱人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我都不见!”白夫人挥开红绡阻挡的手,想到白墨衣在白府对她们所做的一切,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老爷今天还让她们来请她回府,我呸!她来是好好羞辱她的,可没想着让她回去再给她添堵! “小贱人住的地方倒不错!”白星悦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没想到赶她出府,她在外面的日子过得倒挺好! “住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弃妇!”白欣怡环视了一周,眼里对白星悦闪过不屑,目光短浅,这种地方也只有那贱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住! “不止是弃妇,而且还是一个不洁的弃妇,如果是我呀,我早就不活了,哪里还如此厚颜无耻地勾三搭四呢!真是本性不改!”梅姨娘扭着腰,一脸唾弃,自是听说当日楚君离和楚子逸为她求情的事,更让她记恨的是那伴月公子,她爹生病花重金请他医病,他竟然拒辞了,转眼却让白墨衣那小贱人住在了伴月居半个多月之久!这可是从来没有事,谁不知道伴月公子每天就诊三人,伴月居从不留病人,真不知那小贱人走了什么狗屎运! 脚步越来越近,话越说越难听,三个男人的脸也越来越沉,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落羽尘身上蒙了一层寒霜,白衣更冷,垂着的眼划过一抹凌厉。 楚君离手里冒袅袅烟雾的茶水瞬时转冷,冷冷勾了一下唇,美艳如花,妖治非常,如盛开在修罗殿的桃花,致命魅惑! 楚子逸重重放下杯子,娃娃脸尽是怒气,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他一定要人好好教训那帮长舌妇。 “九王爷,喝茶!”白墨衣风轻云淡般地开口,似是一点也没听到那些语言,声音淡然清伶。 楚子逸一点子熄了怒火,衣衣同他说话了,他好开心!娃娃脸扬起笑容,就让那帮女人得意一会,衣衣不要他管,他不惹衣衣生气! 白无伤气得小脸鼓鼓的,那种话他听过很多,不用想也知道是骂娘亲的,握了握手里攥着的东西,他不会要她们好过的! “小姐,我们拦不住!”红菱来到白墨衣身边,用眼瞪着那些女人! 那帮娘子军似乎没料到白墨衣这里还有外人,入眼看到三个风采各异,风姿绰约的男子时,一下子愣在那里,脸上有着尴尬,刚刚她们那话可不好听,平时在家骂惯了,在外,她们可是名门淑女! 白墨衣眼光扫过她们青一阵,红一阵的脸,淡淡道:“各位夫人小姐,似乎不懂得入门之礼!” 真是好教养哦!这里可不是白府,随你出入,硬闯也就罢了,还肆意侮辱,名门贵妇,也不过如此,现在被人看了去,这人可是丢大了! 白星悦和白欣怡的眼打见到落羽尘和楚君后就再也移不开了,正是情心萌动的年龄,见到如此飘逸如仙和俊美如画的人,芳心瞬时遗失! 两人的脸上浮出红红的羞涩,美眸含情,欲言又止! 白霜华的脸也沉了沉,见到如此美男在坐,只有一瞬的失神,不过她整颗心都系在楚君莫身上,对上这两个人倒也没那么失态! “啊,衣……衣衣呀,这位公子是?”最先回过神的梅姨娘看到谪仙般的落羽尘,再看了一眼自已女儿那害羞的目光直盯着那人,出口问道。 白欣怡的眼光粘在楚君离身上,好俊的男子,一颗心砰砰直跳,拉了拉白夫人的袖子。 ------题外话------ 谢谢亲亲oetjinlim两颗钻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那日楚君离去白府,她只是飞速地瞄了一眼,至少长相还真没看清,只道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如玉公子! 不过她没看清,当日白夫人却看清了,心里惊了下,端出贵妇优雅姿态,上前一步福了一礼,道:“不知二位王爷在此,让王爷见笑了!” 行完礼,站起身,对后面的几个喝道:“还不过来见过四王爷和九王爷!” “见过两位王爷!”声音很齐,各俱娇媚柔嫩。 “不用多礼!”楚君离轻轻说了一句,眼皮都没抬一下,皱着眉看着手里冰凉的茶,真难喝! “大姐,那这位公子是?我们姐妹总要给人家见礼不是吗?”白星悦上前走到白墨衣身边,风姿摆柳,娇嫩欲酥。 白墨衣再冷清的一个人,也被白星悦给腻出一身冷汗,妈呀,这都赶上勾栏苑的姑娘了,你还能不能再媚一点?真是有什么样的娘教什么样的女儿! “这位是落公子!”白墨衣冷冷勾了下唇,淡淡道。 呃?就这样?白星悦十分不满这个答案。 “啊!可是落云山庄的落公子?”一直没出声的陆姨娘开口道,眼底有着惊诧。 落云山庄富可敌国,连皇上见到都礼遇三分,落云山庄庄主貌如谪仙,脱俗于世,超然凡尘,没想到在这里却见到了,当在,各人都转起了小心思! 落羽尘淡淡而坐,风姿飘逸,不置一语,那种火辣辣的眼光他见的多了。 “落公子有礼!”白星悦羞答答的走上前施了一礼,端的是温柔淑媛,和刚刚骂“小贱人”的气势叛若两人。 “落公子有礼!”白霜华等人也都福了一礼,毕竟连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她们更不敢得罪! “素闻白丞相书香门弟,府内小姐温婉贤淑,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落羽尘声音轻淡,明明是若有所指,却又让人听不出一丝讽刺的味道。 不请自来的几个人,脸色一变再变,谁都不是傻子,自是听出这话里的味道,心里愤恨不已,却又无语反驳,最后更是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白墨衣,如果不是她要人拦着她们,她们又怎么会被人悦尽丑态!如果她早点提醒她们,也没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心里只会怪别人,却不想全是自己惹出来的,一开始人家就不欢迎,此时,无理也要找出三分理来! 白夫人讪讪笑了一下,随即端出白家主母的样子,对白墨衣亲善地道:“衣衣呀,你父亲甚是担心你,今天就搬回去吧,你的水墨阁我已让人重新修葺了一遍,这天底下没有父母不疼爱子女的,这么久了,再和你父亲置气,这气也该消了,省得别人说我们白府教女无方,一点小事就闹得离家出走的!” 白夫人三言两语就把白墨衣之前的行为化为父女斗气,暗指她不孝,竟反出家门,现在上门来请,若不回去,就落实了这不孝的罪名! 白墨衣是谁?她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虚名,当时她就是料定了白丞相的这一天,所以才要他写下切结文书!世人要骂,也骂不到她身上来! 冷冷一挑眉,白墨衣悠闲地品着茶,一双明眸划过一抹淡淡的讥笑,如果她没料错,她们进门时还想着怎么要侮辱她,不过是看在眼前的两位钻石级的美男上,所以这长袖善舞的白夫人才又改变了主意,请她是假,拉拢某人是真,那白霜华和白欣怡可是心心念念地想嫁入皇家! “是呀,衣衣呀,你这地方也不适合招待客人,不如请两位王爷还有落公子到府上一坐,皇上刚赏了相爷几两云山雾雨,就请几位客人品偿一下!”梅姨娘接话道,言语间还有些小小的得意,相爷受宠,她们脸上也有光,更何况自己女儿白星悦的眼一直盯着落羽尘,这样一个样貌家世能力都顶级的男子,配她家星悦刚刚好! 一听品茶,而且还是云山雾雨,白墨衣就抬眼瞄了一下楚子逸,刚刚这丫的可是拿了一大罐来,这梅姨娘还真是……真是个极品哪! “呀,小姐,刚刚九王爷不是拿来了一大罐的云山雾雨吗?”红菱适时地开口,把“一大罐”三个字咬得重重的,眼底有着笑意。 “噗”,楚君离一口冷茶吐了出来,看了一眼红菱,这丫头也没那么可恶了,原谅她刚刚不给他茶喝的事! “是呀,我记得这云山雾雨还是落家进贡的,是不是,四哥?”楚子逸眨着明亮可爱的大眼,求知欲很强地问楚君离。 梅姨娘的脸像个调色盘一样,没想到自己惹事了这么一个大笑话,当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再瞥了一眼到现在都不说给她们让座的白墨衣,眼底阴厉更浓。很是施舍般地道:“衣衣,我看就现在跟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的,就不用收拾了!” 又转身对楚君离说:“四王爷,我家相爷对于上次一事,很是愧疚于心,一直想找机会再邀请四王爷过府一叙,四王爷若是赏脸,相爷必是高兴万分!”说来说去,就是想把楚君离和落羽尘弄到白家去! 白墨衣站起身,看着白无伤在那几个之间钻来钻去,小手不经意地挥舞着,眼底有着宠爱,这小子,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对白夫人冷冷道:“自我出府之日,就和白家再无任何关系,这点想必白丞相自是明白,我不希望你们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光转向楚君离和落羽尘,抿了一下唇,又道:“至于其他的,我不干预!” 请不请得到人是你的事,总之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就行了! 白墨衣语气冷谈又带着威胁,白夫人等人一怔,这小贱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强行压下怒火,相爷一心笼络四王爷,她可不想把人得罪了!这小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反正她今天来也没想着真要把她带回白家! “我身体不适,各位请便吧!”白墨衣看白无伤也忙完了,拉着他便离开了,红菱三人急忙跟上。 楚子逸一看这里也没自己的事,赶忙起身,他去找那小鬼玩去!反正那些女人吃人的目光又不是盯他! 楚君离和落羽尘傻眼了,不是吧,就这样把他们扔下来?两人不由心中都来了气,本来他们相处的温馨和谐,这帮女人没事跑来凑什么热闹呀!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这次能得到她的礼遇,下次说不定她就给你钉子吃了!气!气!气!真是气死他们了! ------题外话------ 墨现在才发现,墨的文昨天上大推了,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看到亲们给墨的留言,感动啊! 谢谢亲gasara的十颗钻钻! 谢谢亲潇湘游和q116382055花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落羽尘冷着脸站起身,声音里透着一丝冷冽,道:“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白星悦站得位置同落羽尘很近,一听他要走,心里一下子就急了,却又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咬着唇,颦着眉,无限哀怨地看着落羽尘擦肩而去。(.无弹窗广告) 就在落羽尘经过她身边时,腿上一麻,白星悦身体陡地前倾,不偏不斜正好要歪到落羽尘身上,脸上带着错愕和羞怯。 落羽尘刚刚经过,就见白星悦的投怀送抱,心头一阵厌恶,更无怜香惜玉之心,一个错步移开,白星悦擦着他身体扑倒在地,重重地和大地来了个亲蜜接触! “哎呀呀,白家教女有方,行为奔放,本王真是大开眼界!”楚君离戏笑地道,如果是常人,有如此美人投怀送抱,哪个不乐享之福,这个落羽尘真是不简单,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白星悦本就含恨气恼,如今被楚君离一说,更是羞愧难当,当下起身,嘤嘤而泣跑了出去! 梅姨娘瞪了落羽尘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举手之劳,竟然扶都不扶一下! “无伤,你刚刚撒了什么?”离开的白天墨衣问着白无伤。 “娘,先别走!”白无伤拉着白墨衣又返回来,找了个地方藏好,视线刚刚把那几人的动作收入眼中。 “你们在看什么?”追来的楚子逸好奇地问,当然也看到了白星悦的那一幕,眼底有着不屑! “小少爷,你的药管不管用?”红菱笑着问。 白墨衣多看了她一眼,这个丫头处处表现着不凡,刚刚她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白无伤手里有药?眸光沉了沉! “好痒,娘,我好痒!”白欣怡叫了起来,手忍不住地在身上抓来挠去。 白夫人肩膀也动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像是有一万只小虫在爬一般,钻心一般的痒。 陆姨娘和白霜华也都觉得奇痒无比,但碍于形像,努力忍着,只盼着落羽尘和楚君离两人离开后好好挠上一挠,额头汗津津的,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痒! “娘,痒死了,你帮我抓抓!”白欣怡从小没吃过半点苦头,这痒又来得突然,实在顾不得形像,衣服拉的凌乱不堪,胸口的春光露出一大片,手又往裙子下摸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像是当众脱衣一般! 落羽尘和楚君离一见这种场面,身后像是有人追杀一般,火烧屁股地跑了,若是被她们赖上,那该呕血的就是自己了! 白墨衣瞪着白无伤,一脸无奈,先前在伴月那里,这小鬼除了练功就是拉着伴月专找有毒的药草研究。 “娘,以后我来保护你!”白无伤扬起可爱的下巴,宣誓着他的决心,他知道自己人小,练武要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如果他会用毒的话,就不怕再有人来欺负他们了,因为先生说了,毒可以杀人于无形,如果让对手在不经意间中毒,他再高的武功都没用!所以,他才一边拼命练功,一边跟先生学毒术! “好,那以后,娘的安全就交给无伤了!”白墨衣笑道,儿子的话让她心里暖暖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的决心,这小子才会更快地成长起来! 看着白无伤笑得灿烂的脸,白墨衣心中暗叹,楚君莫,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失了什么? 楚子逸不是滋味地看着白墨衣的笑容,原来衣衣也是会笑的,她也只有在对着白无伤时才会笑着这么开心,这么温柔,如果哪天她也这样对他笑下,那将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目送那几个奇姿怪状的女人离去,一个个像猴子抓痒般的扭动着全身,就连脸上也被抓出一条条红痕,每个人都毫无形像地把手伸进身襟内四处抓着,因为还是夏天,衣衫单薄,随着她们的扯动,胸前春光大露! 出了门,上了马车后,几个女人就再也顾不得什么,脱了外衫,你帮我,我帮你的互相抓了起来。 回白府必经之路的一间酒楼的厢房内,玉无痕玉笋般的手指轻轻敲着窗椽,眼光落在带有白府标志的马车上,墨玉面罩下,幽眸深邃,冷玉凌厉,轻轻道:“流风!” “主子!”流风随着玉无痕的眼光望去,白府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从楼下经过,不用主子吩咐,他也知道主子要他干什么,毕竟刚才这几个人在白姑娘居处的情况还是他汇报的呢! 流风垮着脸往楼下闪去,今天这命令他真不想服从,但是却没那个胆子,因为这事做了,还真有点不光彩!思忖间,流影如风,从马车前虚晃而过,转眼又回到了楼上,站在玉无痕背后,静静地等待着! “砰”的一声,正在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四分五裂,车内的几个女人却完好无整地坐在里面,个个呆若木鸡,对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不明所以。 直到街上的人对她们指指点点,这才恍然回神,天哪,她们身上也只是穿了件薄薄的内衣,透明的丝衣下,根本遮不住什么,再加上她们现在姿势暧昧,白夫人的手一只正在胸前抓着,一只手伸进白欣怡的背后;白霜华一只手探进裙内,一只手正解着衣裳;梅姨娘正抱着全身只剩一件肚兜的白星悦,自已也是衣裳尽褪,雪白的后背暴露在阳光之下,晃花了许多人的眼睛,幸好她是抱着白星悦,这才遮住了胸前的最重要之处,不过,就是这样,也在街上的男人流出了长长的口水,眼带淫色,大大的饱了眼福! 梅姨娘正值风韵之期,平时保养的又好,成熟的身体比年轻的女子更俱魅力,雪白的乳(禁词)房半遮半露,引人暇想,圆润的臀部白花花的,露出神秘的沟谷,让街上的男人看得直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发泄一翻,心中更是妒嫉白丞相的好福气! 情况唯一好点的就是陆姨娘,尽管衣裳凌乱,除了胸前微微露出一丝春光,其他的地方还是严严实实地裹在衣服里面,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尽管尴尬万分,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几声尖叫声后,车上的几个女人慌忙地找着衣服,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天哪,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啊!” “亏白丞相自诩书香世家,原来府内家眷这等靡烂不堪!” “是呀,是呀,竟然在马车上行这苟且之事,真是不要脸!” “还真别说,这白丞相的妻子和女儿身材还真不错,瞧瞧那皮肤多细呀,那腿多白呀,还有那胸,啧啧,看了这,才知道那烟花楼的都是庸脂俗粉!” “如果让我睡了一次,做鬼也风流!” ……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不堪,几人慌忙地穿好衣服,羞愤交加,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跑了,身后众人的嘻笑耻辱声不绝于耳。 ------题外话------ 亲们不要急,会虐楚君莫的,现在先小虐一下白家人! 墨昨天收到了很多礼物,谢谢亲们对墨的爱,嘎嘎! 感谢:亲亲潇湘游的3颗钻钻 亲亲慕流云35的9朵花花 亲亲奢望夢的5颗大钻钻 亲亲ffdd123的3朵花花 还有亲亲wdf1966和亲亲234542990的闪亮钻钻! 谢谢亲们对墨的支持!群么一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衣衣,母后说等你伤好后要你入宫,我知道你不想去,所以告诉母后你身体未愈,一直住在伴月居,现在你回来了,只怕母后等不及要见你,多少也就这两天了。”白无伤小心地瞄着白墨衣,他知道现在衣衣对皇家很排斥,但是母后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从。 白墨衣怔了一下,该来的迟早要来,从太后回宫的那一日她就清楚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是她不信,在发生了这种事后,太后还有面提出要她回三王府!不然,她那一剑不是白挨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九王爷请回吧!”白墨衣淡淡点了点头,虽然紧要关头她避开了要害,那一剑穿胸,对她的身体损害还是很大,尽管在伴月那里疗养了半个多月,但这副身体还是严重受了亏损。 “那衣衣,我先回去了!”楚子逸眼光一黯,低着头,落寞地往回走,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暗沉无光。 “小少爷,你好厉害呀!”春儿崇拜地看着白无伤,一脸兴奋,看那几个女人丑态百出的样子,比让她捡到金子都开心! “那是,春儿,以后我保护你,没人敢欺负我们!”小无伤昂起头,骄傲地跟在白墨衣后面。 “是,那奴婢先谢谢小少爷了!”春儿调皮的福了一礼,戏笑道。 走在前面的白墨衣勾了勾嘴角,其实她要的生活很简单,开心,平淡地过完一生就好,看着在乎的人幸福快乐,那也是一种满足! 第二天,白墨衣躺在院中的竹榻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手里拿着一本医书,静静看着,耳边是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平静,淡然,素衣白裙,没有梳任何发髻,青丝长发随意披撒着,落在竹榻之下,随风轻轻摆动,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樱色红唇轻轻抿着,绝色的小脸还着着大病初愈后的一丝苍白,就是这丝苍白,此时更让她有种我见犹怜的动人,褪祛了冷冰之气,身上散发着温淡的柔和气息,此时的她,任是何种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把她揽进怀里,揉进心里去呵护! 刚刚进来的楚君莫看到的就是一幕唯美的画面,一身白衣的她,静静躺在绿色竹林之中,平静淡然,更像是一个误坠凡尘的仙子,就这样不经意地撞进他眼里,更是印在他心上,许多年后,回想起来,犹记得眼前的这一幕,才知道,自己遗失了生命里多么宝贵的东西! 站在那里,楚君莫抿着唇,止步不前,怕破坏眼前的美景,有些人,不经意间便在心中成诗! 白墨衣在他踏进竹林的那一刻便感知到了,但是却不想理他,对于楚君莫,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是之前白墨衣留下的,那是爱到骨子里,痛入骨髓般的感觉,尽管她离去了,这种感情还是残留在身体里,尽管她再压抑,随着楚君莫的出现,那种从心底涌上的悲伤,还是影响着她的心情,至少,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像刚刚那样平静地看下去! 半晌不见他言语,白墨衣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望着他,紫衣潋滟,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身上透着皇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之气,俯视人间,睥睨苍雄。这样的人,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王者,比那个温和谦谦的楚君灏更像一个帝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对视着,眼底都有着打量和审视。 白墨衣知道他来此何意,却不想开口跟他讲话,看到他,她心里便烦躁非常,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划过冷意,这个推着她走向死亡的刽子手,她若不恼,不恨,也就不是那个有仇必报的白语清了! 楚君莫恍然失神,眼前的她同那个和他成亲四年的人,再也无法重合,随着他的出现,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直到接触到她眼底的冷然恨意,才蓦地惊醒,心底的某一处突然揪了起来,眼前那双璨若星辰的眸子,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爱意浓浓,有着只是冷寞疏离,心头莫名失落,不觉烦闷。 白墨衣的眼光落在他身后,一干随从手里捧着上等的药品,还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价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宫中之物,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随着白墨衣眼光的移动,楚君莫开口道:“这些都是母后赐下来的!”后面的话没再说,白墨衣也明白,是因为她为太后挡了那一剑。 其实这些东西就在太后回宫的当天就赐下来了,当进太后还要求带白墨衣回宫治疗,但是却被皇帝阻拦了,最后得知白墨衣被送去了伴月居,这才做罢,世人谁不知道,伴月公子有再世华佗之称,只有他不想救的,没有他救不活的人! 更有一个隐患就是,当时带走白墨衣的人,是皇家也要顾忌三分的邪君玉无痕,他的势力之大,没人知道,在当今三大国并存之中,玉无痕拥有着强大的黑暗势力,就连朝堂之上,也不排除有他安插之人!所以,当日他带走白墨衣,楚君灏并未阻止,也阻止不了。 只要是为帝者,没有人能容忍卧榻之侧他人安睡!从他即位时就想消灭玉无痕的势力,却一直无从下手,而如今他对白墨衣的态度,让他看到了契机,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凭男人的直觉,楚君灏明白,白墨衣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他静待事情的发展! “太后有心了!”白墨衣一动未动,淡淡道。并未像其他人一般起身叩头谢恩。 “太后要见你!”楚君莫也未去在意白墨衣的举动,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的失落却越来越浓。 “何时?”白墨衣微微蹙了下眉,有些厌恶地避开楚君莫的眼光。 看到她眼底划过的一丝厌恶,楚君莫目光沉了沉,收回视线,眼光停在翠竹绿叶之上,青竹挺拔,碧绿的叶子上反射着点点光晕,剌痛了他的眼,更剌痛了他的心,只为她眼底的那丝厌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视线慢慢落到那张苍白的容颜上,楚君莫缓缓道:“明日。”顿了一下,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深沉,又道:“明日我来接你们!”说完,似是怕白墨衣开口拒绝,迅速地转身离开,脚步微微有着踉跄。 白墨衣静静闭上眼,嘴角带着一丝浅浅嘲弄的笑意。 楚君莫刚离开不久,红菱领着去伴月居学艺的白无伤进门了,两人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在看到白墨衣后,白无伤飞快地跑来,爬在竹榻,抱着白墨衣的脖子,亲昵地道:“娘,我好想你!” 白墨衣睁开眼,里面全是慈爱的目光,这小鬼,才一会不见就说想她,哝哝的糯音让她的心瞬间化为一瘫暖水,侧过身子,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看着白无伤透着狡黠的眸子,问道:“今天碰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先生夸你了?” 白无伤笑得更开心了,小脑袋直往白墨衣怀里蹭,娘亲的味道好好闻,好想永远这样抱着娘亲! “小姐,昨天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我估计那白丞相要有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了!”红菱抿着嘴笑道。 “哦?什么事?”白墨衣挑了下眉,昨天白府的几个女人可是在这里吃了闷亏的,难不成白家又发生了什么事? 红菱笑着就把昨天在街上白府女眷发生的一幕讲给白墨衣听,绘声绘色,她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白墨衣听完眼光沉了沉,昨天无伤只是撒了点药粉,那些女人顶多痒上个两三天就没事了,至于这马车,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当时她们所有人都在院内,那会是谁呢?楚君离?这人不屑对几个女人出手。还是落羽尘?一想到那个似仙般的人,白墨衣直接否定了,直觉不是他做的,而且她和他的交情还没深到那个程度!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这几天你们要小心门户。”白墨衣淡淡道,那几个女人心胸狭窄,回过神不定使出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呢! “是,小姐!”红菱眨了下眼应道,她也觉得这里只有她和红绡两人,太不安全了,而且这府里谁都可以进出,不行,她要找主子再派点人来。 “无伤,上午学了医术,吃过饭,别忘了练功!”白墨衣看着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白无伤,抚着他的头,轻轻说道,不是她对他太严厉,只想让他学会保护自己,如果有哪一天,她不在了,他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嗯,娘放心吧,无伤不会让娘失望的!”小无伤马上睁开眼,精神抖擞地应道,爬下竹榻,拉着红菱道:“红菱姐姐,我们去吃饭吧,娘亲也一起来吧!” “嗯,一起去!”白墨衣笑笑,起身拉着他,经过她受伤一事,无伤突然变了很多,经常偷偷地看着她,变得很爱粘她,晚上睡觉时还常常跑到她房里,趴着她的床边一呆就是半天,不时小心地用手去探她的呼吸,她虽然闭着眼,却清楚感知到他心中深深的不安,他怕她会突然消失,怕她一睡不醒,她的两次受伤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个孩子,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生命里也只剩下她了,就如同她也只有他一般!她知道他拼命地练武、学习,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保护她! 白墨衣紧紧拉着白无伤的手,心中默默道:无伤,只要有你在娘身边,娘就有勇气和力量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就算前面没有路,娘为了你,也要杀出一条路来!楚君莫,就凭你对白无伤造成的伤害,杀了你都不为过,你我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晚上,白墨衣并没有让白无伤一人回房休息,而且让他和她同睡,红菱守在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轻轻细语,脸上浮现一丝心疼,小姐母子两人太苦了,最可恨的是那楚家,撇开小姐不说,那小无伤可是楚家骨血,他们竟然眼睁睁地看他送死不但袖手旁观,而且那刽子手还是他们自己,真真是冷血无情!小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疼爱!他们楚家算是什么东西,凭主子的势力,若是不想让他们坐江山,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保护好小姐和小少爷就行了!”红绡瞥过红菱脸上的愤愤之色,叹声说道,这些日子下来,小姐对她们很好,没有一点主人的架子,也并不把她们当下人使唤,反而把她们当姐妹一般,这怎么会不让她们感动呢! “嗯,你说的对,小姐和小少爷是我们以后要守护的人!”红菱眼里闪着坚定,以前她只是把来到白墨衣身边当成是一件任务,现在她是真心要守护他们! 第二天,刚刚用过早饭,楚君莫就来接人了,紫缎华服,器宇轩昂,来到大门外,一抬头就看到了水墨居三个大字,心中一怔,昨天他来时这里还没挂上这几个字,依稀印象中,她在白府的居处也叫水墨,只不过后面的一个字改了,心中不由若涩,她的举动在告诉他们,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名字不换,但地方却不一样,就像她人虽然还是白墨衣,但是心态已转,往事发过往云烟,风消云散。 白墨衣拉着白无伤出现在大门口,看到楚君莫的身影,脸色有丝憔悴,眼神也不似以前的明朗神清,而是黯淡阴沉,微微蹙了下眉,她不想和他同路,进宫,她自己会走! 红菱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楚君莫的眼有着不屑,没想到他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 “娘,我不想看到他,他是坏人!”白无伤不满地叫道,看着楚君莫的眼有着刻骨的恨意,袖里的小手紧紧攥着,现在他杀不了他,总有一天,他要为娘报仇! 楚君莫眼光更是沉黯,他竟然说他是坏人,还不想看到他,心里一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日,他当着他的面把他娘推到杀手的剑下,他怎么会不恨他呢?只是这恨,为什么却让他在乎起来? “三王爷,我们母子都不想看到你,还请你离开!”白墨衣拍拍白无伤,小小的身躯因为恨意而颤抖着,她心里很是心疼和难过,他还小,不应该承受这一切,她想让他无忧无虑地过完童年! 楚君莫一震,袖里的手无意识地握了起来,转过身不再看她们,沉沉道:“我送你们进宫!” 白墨衣的眼光落在他身后华贵的马车上,没有动。 正在这时,路的另一边响起了车轮转动的声音,一辆简雅的刻着兰花的马车停在了众人面前,车帘是用上等的雪缎制成,四角垂着白玉琉缨,透着优雅和高贵,大方和简洁! “对不起,我来晚了,上车吧!”温润的声音响起,伴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挑起车窗,温雅如兰的笑容镶在俊美无俦的脸上,笑意深深地看着白墨衣! 楚君莫的脸沉了下来,身上寒意突浓,紧紧抿着唇看向来人,眼里划过一丝厉色! ------题外话------ 谢谢亲亲潇湘游的3颗闪闪大钻! 墨争取明天二更!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白墨衣看着伴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先生!”白无伤惊喜地叫道,若是楚君莫和伴月让他选择,毫无疑问,他倾向伴月。 “无伤来,先生陪你们进宫!”伴月跳下车,站在两人面前,无视楚君莫冷寒的目光。 白无伤为难地看着白墨衣,因为红绡已赶了一辆马车过来,他们要坐哪辆? “红菱,你和红绡留在家里,春儿陪我去就行了!”白墨衣说完,跳上了伴月的马车,就为伴月现在是无伤的师父,她今天就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虽然无伤从没叫他师父,而是一直用先生来称呼。 白无伤笑了,其实他对伴月的印像还不错,这个人不但救了他娘亲,还教他功夫和医术,小孩子的心很单纯,已开始慢慢喜欢他了。不等伴月抱他,自己就先爬上马车了。 伴月轻轻一笑,温润如兰,闪身也上了马车,无丝毫的男女避讳。 楚君莫脸色阴沉,甩袖上马,率先离开,凉薄的唇一直紧紧抿着。 红菱看着远走的马车,脸上一阵焦急,主子要她们好好照顾小姐,现在小姐把她们留在家里了,如果在宫里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直到眼光撇向不远处流风一闪而过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流风在,小姐肯定没事! “小姐对我们虽然好,但心里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们!”红绡站到她身边,轻轻说道,话里带着失落,若不然今天陪她进宫的至少有她们其中一人。 “唉,小姐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思细腻,只怕除了小少爷,就是对春儿她也有三分戒心!”红菱叹了口气。 马车上,白墨衣淡淡看着对面一脸温笑的伴月,道:“是太后要传你医病!”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伴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无伤,道:“这是你同先生要的东西!”接着抬眼看着白墨衣冷清的小脸,道:“太后久病缠身,受此惊吓,病情加重!”这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让他有点受挫的感觉。 白墨衣的眼光滑到白无伤开心把玩的瓶子上,溢着点点柔情,身上冷淡的气息也柔了下来,有一股明媚的光辉自她身上散出。伴月的眼神忽地暗了下来,眸光幽幽如海。 待马车行到宫门时,楚君莫已等在那里,背着手沉沉地注视着他们。 伴月先下了马车,抱下白无伤,在白墨衣下车之时,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温柔而立,君子如兰。[.超多好看小说] 白墨衣眨了一下眼,却并未搭上他的手,只是一个漂亮的纵身,就跳下了马车,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温柔! 伴月无事般地收回手,鼻尖还萦绕着白墨衣擦身而过时那幽幽的馨香,清冷淡雅,就像那寒日里绽放的冷梅一般。 楚君莫的眼神地伴月伸出手的那一刻更加阴沉,却在白墨衣跳下车时又淡了眼中的冷意,紧抿了一下唇,道:“走吧,母后正在等着!” 立刻有宫人上前为他们带路,白墨衣拉着白无伤跟在后面,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随意的举动,透着媚人风情。 伴月走上前和他们并肩而行,白无伤却无意地一把拉住伴月的手,伴月愣了一下,瞥见白无伤拉着他和白墨衣的手正兴奋地四处观望,这无意识的举动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喜悦,这是一种亲情的感觉,是他久违了好多年的温情,握着白无伤的手不由紧了紧,这感觉他一点都不排斥! 这个两大一小,手牵手的场景更是刺痛了楚君莫的眼,心里狠狠地震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走在他们身边的人应该是他! 暗处的流风险些从隐身的树上摔下去,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口,那画面太温馨了,不行,他要告诉主子这一重大发现。 很快就到了太后休息的慈心殿,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王嬷嬷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那手牵手的三人,愣了一下,再看到后面跟着的楚君莫,心中微叹,但她是宫中的老人,所有的情绪很快就压了下去,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伴月先生有礼,奴婢见过三王爷,三王妃,见过小王爷!”王嬷嬷屈身福道。 只是一句话,前面的两大一小脸色都沉了下来,只有楚君莫脚步顿住,不发一言,却也未去纠正。 “嬷嬷有礼!”伴月冷冷吐出一口话,身上散发着薄薄的寒意,京城里谁不知道三王爷早已休妻,如今这嬷嬷还是称她为三王妃,太后的意思可想而知! 白无伤恨恨瞪住王嬷嬷,他才不是小王爷,也不稀罕,谁愿做谁做! “王嬷嬷搞错了吧,这里没有三王妃,也没有小王爷,如果太后是想见三王妃和小王爷,那民妇就不打扰了!”白墨衣冷冷说完,拉着白无伤就要离开。 “三王……不,白姑娘,是奴婢唤错了,还请姑娘勿怪,太后一直惦念着您呢,这会只怕等不及要出来了呢!”王嬷嬷赶忙上前止住白墨衣,略略尴尬地道,眼光瞥了瞥气息忽暗的楚君莫,白姑娘多好的一个人,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弱了点,但是对楚君莫的那颗心却是真诚无比,如今这情形,唉! “嬷嬷带路吧!”伴月淡淡道,眼底划过不愉。 众人刚走进慈心殿,就见宫女嬷嬷簇拥着太后走了出来,经过一惊一病,太后的气色很不好,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浮虚,却在见到白墨衣时脸上溢开了笑容,眼光瞥见犹在拉着手的三人,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头,随即又笑着上前一边接起白墨衣,一边拉起白无伤握着伴月的手,有意无意地分开了他们,心疼地对白墨衣道:“衣衣,是哀家对不住你!”说着眼圈就湿了。 “太后宽心养病!”白墨衣淡淡道,言语里有着疏离,抽出了太后握着她的手,本来因为前身的关系,她对太后也有着一种亲情,但是这种亲情给她加注了她不喜欢的东西,她不要也罢,谁也不能强求她,她的性格带有极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题外话------ 今天可能有传说中的二更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太后手中一空,心中涌上一丝难过,以前见她像女儿般撒娇的那个白墨衣再也回不来了,那一剑不但是剌伤了她的心,更是让她对楚家人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眼光落在白无伤身上,心里的某个念头又坚定了起来,至少这小鬼身上流着是他们楚家的血,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楚家人!什么不贞,什么淫(禁词)乱,她通通不信,白墨衣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的性格她最了解,而且她对楚君莫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对不起他,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您身体不好,还是坐下说话吧!”王嬷嬷上前扶着她,体贴地说。 “唉,人老了,这身体就不中用了,来,宝儿,坐皇奶奶身边!”太后拉着白无伤走到坐榻旁,拉着他坐下。 伴月上前见了礼,静静站在一旁,眼光划过那一老一小,轻轻闪了下,便垂了下来。 “伴月公子不用客气,快请坐!”太后对着伴月笑道,很是客气,这让白墨衣暗暗挑了下眉,这伴月是什么身份,竟连太后对他都是这种态度? “谢太后!”伴月在一旁的锦椅上坐下,端起宫人送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眼光看向中间站着的白墨衣和楚君莫。(.) “孽子,跪下!”太后瞪着楚君莫重重喝道,手里却一直握着白无伤的小手,任他抽了几次也没抽开。 楚君莫一怔,屈膝跪下,却未言语,尽管跪着,那一身尊贵的王者气息却不折分毫,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阴沉,浓密的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衣衣,我知道是老三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今日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你,我老婆子绝不多说一句话!”太后的诚意切切地看着白墨衣,眼里盛有心痛,连哀家都不自称了。 伴月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太后这招怀柔政策可真狠,那楚君莫可是皇室王爷,任白墨衣再恨他,也不可能将他打杀了,果然是深宫上位者! 白墨衣垂着眼,看都没看楚君莫一眼,在太后话落时,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接着便跪了下来,无伤,为了你,这该死的下跪礼节,娘忍了! 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袖里的手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大腿,努力逼红眼圈,没办法,她不是好演员,那眼泪不能说来就来!这头磕得很响,伴月手里的茶水荡出一圈圈波纹,楚君莫骨节分明的手突地握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无法辨清那是何种感觉! “衣衣,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后震了一下,忙示意王嬷嬷上前扶起。 白墨衣推开王嬷嬷的手,声音清柔却很坚定地道:“太后娘娘多年怜惜疼爱,墨衣心中感恩,今天就清太后赐墨衣一个恩典!”说完又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 白无伤挣开太后的手,陪着白墨衣跪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住白墨衣的衣角,恨恨地看着边上的楚君莫,又是因为他,娘亲的头都磕青了,他恨他! 太后触及白无伤眼里对楚君莫充满的恨意,心中一禀,对王嬷嬷道:“把哀家从蜀地带回来的新鲜玩意,给宝儿玩去!” 王嬷嬷应了一声是,就要带白无伤下去。 白无伤倔强地定住身体,一把推开她,扬着小脑袋道:“太后娘娘,我叫无伤,白无伤!我要同娘在一起,我要保护娘,不让坏人欺负娘!”说完还不忘又瞪了楚君莫一眼,口中的坏人不言而寓! “哦,是,你叫无伤,瞧皇奶奶这记性。”太后一脸笑意,看着白无伤越看越喜欢,再次上前拉起他,蹲下身子看着白无伤的眼,无比认真坚定地道:“你以后就叫无伤,但是你不姓白,你姓楚!”说着看了一眼跪着的楚君莫,这个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不,我姓白,不姓楚!”白无伤抽回手,这次站到白墨衣身后,不再让太后拉他的手,一脸倔强。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这小鬼才四岁多,如果没有大人教,她不信这些话都是他说的,眼光看向白墨衣,里面带着一丝不满和失望。 “衣衣,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希望在一些大是大非前,你能理解!”太后又回复了一往尊贵的态度,不再勉强白无伤,由王嬷嬷扶着坐回了软榻上。 白墨衣的嘴角勾了起来,太后还没听她说,就先拿话堵她的嘴,哼,什么叫大是大非?白墨衣无辜受屈,被人泼上污水,安上不贞的罪名休弃出门,再被他楚君莫一手送到死神刀下,这她这条小命,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两次,第一次,那白墨衣的命可是搭了进去,而她,白语清不是白墨衣,她的命动她不接受!楚家不但欠白墨衣一条人命,还欠她的清白!更欠她白语清一笔血债,这笔账不是一句大是大非就能抹去的! “衣衣,不管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哀家认定你是我的儿媳妇,无伤也是我楚家血脉,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太后看着白墨衣,眼神深沉犀利。 “太后娘娘,一,白墨衣在被三王爷休弃出门时,已被他一脚踹死;二,太后以为,在民妇受伤醒来后还会再回三王府吗?”白墨衣并未明确指出楚君莫推她挡剑的事,毕竟那是为了救太后,她不能拿这个做文章,点到为止即可。 楚君莫听出白墨衣话语的掩藏的恨意,身上涌出一股淡淡的哀伤,低着头,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太后语顿,似是不相信白墨衣的话,转头看着楚君莫,恨恨道:“好啊,老三,你有出息了,什么时候学会打女人了?哀家是这么教你的吗?”自动忽略了白墨衣后面的半句话。 “衣衣,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不过,哀家的三儿媳妇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哀家也对不起你娘!”太后说着,眼圈蓄满了泪水,沉沉叹了一口气,悲伤地坐在那里,看着楚君莫的眼,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题外话------ 传说中的二更奉上,亲们元旦快乐!墨谢谢大家支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求太后给民妇一个恩典!”白墨衣又磕了一个头道。 “衣衣,起来吧,只要哀家做到的,会答应你的!”太后试了一下眼泪,看着白墨衣的眼划过一丝无奈。 “请太后给民妇一个恩典,白墨衣愿终生孤老,如若是强求,民妇愿三尺白绫了解残生!”白墨衣意思很明确,就算太后,以后你也不能强求我! 此话一出,伴月怔了一下,手里的茶杯溅出几滴茶水,撒在了如兰似雪的袖口上,心里一紧,她怎可如此绝决?看着楚君莫的眼光有丝冷寒厉气。 楚君莫身体一震,僵了一下,心底漫出一丝苦涩,指甲钳进肉中而不自知,她恨他!她应该恨他! 太后一怔,心里有些恼意,但一想到刚刚白墨衣暗隐的话语,又无话可说,毕竟换了是她,她也不能接受一个推她走向死亡的男人,看白墨衣决绝坚持的小脸,再看了看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的楚君莫,挥了挥手道:“衣衣,这事暂且不提了,地上凉,你身子刚好,别受了寒气!” 这次白墨衣未再坚持,站了起来,她的目的虽然没达到,但是她的意思,太后应该明白了,她是绝不会再回到莫王府去。 楚君莫也跟着站起来,却听太后又吼道:“孽子,哀家有说要你起来吗?”楚君莫扑通又跪下了,他虽然在外面冷酷无情,但是对太后却是一片孝心,只怕整个大楚王朝,能让楚君莫下跪的也只有太后一人了。 “瞧瞧你都做了什么糊涂事?今天你就在这跪着吧,什么时候衣衣不生气了,什么时候你再起来!”太后说完,就对一直坐着看戏的伴月道:“伴月公子,让你见笑了!” “无妨,太后身体虚弱不宜动气!”伴月欠了欠身道,看向白墨衣淤青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这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太后娘娘,还是先让伴月公子为您诊脉吧!”王嬷嬷扶着太后躺下,轻声道。 “衣衣呀,今天哀家就把这个孽子交给你了,你怎么罚他都行,哀家绝不多说一句!”太后说完闭上眼,伴月立刻上来为她诊脉,这老太后,还真是固执啊! “太后安心养病,衣衣只想好好抚养无伤长大,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衣衣不想理,也不愿浪费心神,三王爷早已和民妇再无关系,民妇不敢逾规,更无惩罚一说!”白墨衣见太后不再坚持,话语自然也就软了下来,对于太后,她还不想把关系搞砸,毕竟她可是楚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白墨衣口中无关的人和事如闷锤一样砸在楚君莫心里,曾几何时,他开始在意这女人的一言一动了?他向来做事雷厉风行,为什么现在他心里竟然有丝丝的懊悔之意?难道赶她出门,他错了吗?不,如果她还是他的王妃,可能他还会如以前一般,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那种柔弱怯懦的性格,是他所不喜的! “衣衣,老三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是无伤的父王!”太后睁开眼,不赞同地看着白墨衣,她可以暂时不勉强她回三王府,但是无伤却不行,那是她的孙子,身上流着皇室血脉,她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母后,三哥可是没承认无伤是他的儿子!”依然是一身粉红的楚子逸走了进来,娃娃脸带着不满,上前给太后施了一礼,站到了白墨衣身边,眼睛关切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里松了一口气,当他听说白墨衣被太后召进宫,就匆匆赶来了,生怕太后为难她! “是呀,我也记得三哥可是对他们不闻不问,根本不承认这个儿子!”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楚君离,眼里有着戏谑,略带冷意的目光瞄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楚君莫,现在后悔了?想挽回?那可不行! “胡闹!这是你三哥的家事,你们跟着瞎掺合什么?”伴月刚诊完脉,太后就坐了起来,生气地对这两兄弟喝道。 伴月垂眸,掩过眼里的一丝笑意,今天的戏是越来越热闹了,余光瞄到面无表情的白墨衣,暗暗摇了摇头,伸手对白无伤招了招手,见他跑过来,自怀里掏出一瓶药,指了指额头,白无伤马上会意,跑到白墨衣旁边,道:“娘,无伤帮您擦药,先生的药,一点都不疼的!” 因为刚刚白墨衣是侧身对着楚子逸,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头上的淤青,听白无伤一说,忙转过白墨衣,见她头上青了一大片,跳起惊叫道:“衣衣,是不是三哥又打你了?”那架势,就等着白墨衣若点头,他就要找楚君莫拼命一般。 楚君离的眼眯了起来,看着楚君莫,身上散发出一丝怒气,随即又掩在他讥讽的笑里,慢悠悠地道:“九弟,你大惊小叫什么,三哥又不是第一次动手了,看来,这次是最轻的!” 两兄弟的话差点把太后气背过去,更是拿眼狠狠剜了一下楚君莫,楚君莫对白墨衣的所作所为她一回宫就调查清楚了,刚刚白墨衣就提起过楚君莫动手的事,不过她有意装傻,现在又被这两兄弟一说,她再也不好装糊涂,乃至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好意思再提让白墨衣重回三王府的事。 “你……你今天就给我跪着,没有哀家的同意,不准起来!”太后指着楚君莫,恼恨地说道。 伴月笑了,这局搅得真好!眼光转向白墨衣,眼里有着赞赏,只怕她早就料到太后的态度,所以在太后一开口,她就一步一步带着太后往她所要的方向走,更是算准了楚子逸会来,所以才下重手,把自己的头磕青,为的就是现在封太后的口! 白墨衣是想着楚子逸肯定会来,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楚君离也来了,而且还会出言帮她!眼光淡淡瞥过他,刚巧楚君离也正看过来,妖娆地对她挑了下眉。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墨祝各位美女越来越漂亮,越活越年轻,永远是十八岁的花骨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胡说,谁说无伤不是我们楚家的血脉?”太后冷冷哼道,火气很大,“你看无伤那眉眼,简直就是和老三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也是她一直深信白无伤是皇室中人的理由之一,什么都可以假冒,但这长像可是假不了,她怎么看都怎么像楚君莫! 众人怔住,看着白无伤的脸,有着打量和疑问,仔细看来,确实有一点相像,也只不过是一点而已。连楚君莫都怔了一下,身上轻轻一晃,又不动不语。 白墨衣倒没什么反应,在她心里,一直认为无伤是楚君莫的儿子,但他也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精子而已,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谁惹母后发这么大的火?”一身明黄龙袍的楚君灏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温婉柔约的女子,细细看去,眉眼之间和白府的陆姨娘有些想像。 “给母后请安!”两人上前道,眼光在白墨衣的身体停了一下,各自闪过一丝异色。 “是皇上来了,还不是老三,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这老婆子操碎了心!”太后看着跪着的楚君莫,神情无奈哀怨,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参见皇上!” “见过陆妃娘娘!” 屋内的众人向皇上和陆妃请安,太后瞥见白墨衣拉着白无伤就要下跪,忙招手制止了她,道:“衣衣,都是自家人,这大礼就免了吧,皇上也不差你这一磕!” 白墨衣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道:您老人家终于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天知道她多讨厌下跪,这丫的见鬼的封建等级制度!忙上前谢了太后,又对皇上和陆妃福了一福,大礼免了,小礼她可不能省。[] “是呀,衣衣,以后就不用行大礼了,朕也算是你的兄长,不用见外!”皇上上前陪着太后坐下,看着楚君莫又转向白墨衣,眼光深味不明。 白墨衣被皇帝的眼光看得很不舒服,这人看似谦和,眼里却有着算计,以前也没见他对前身有过什么好态度,他们之间有这么亲密吗? “皇上这话可是说对了,说起来,臣妾和衣衣还真是一家人呢!”陆妃开口笑道,眼里流转着柔光,言语亲昵,上前挽着白墨衣的手,细细打量着。 “陆妃娘娘说笑了,娘娘雍容高贵,民妇不敢高攀!”白墨衣淡淡道,借拉白无伤给她见礼的动作,抽出来手。这陆妃可是同那陆姨娘一样,深藏不露,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小心。 陆妃的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如果不是皇上提过要她同白墨衣搞好关系,她才不屑同她一个不守妇道,臭名远扬的人亲近,而且她被三王爷休下堂,又被白家赶出大门,这样的人对她一点用处都没,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活着,若不是仗着她母亲对太后有恩,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吗?当下顺势走回皇帝身后,掏出手绢,越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擦了擦手,立刻有贴身宫女上前接走了丝帕,这动作很小,却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伴月的眼当时就沉了下去。 “母后,您骂了骂过了,气也气过了,是不是该让三弟起来了?”皇上虽然是对太后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垂眉站着的白墨衣。 “不行,就让他跪着!”太后马上接口,不过却看了一下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白墨衣,眼里有丝期待,楚君莫怎么说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儿子受罚,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白墨衣暗暗冷笑了下,太后的意思很明显,想让她给她一个台阶下,对上伴月略有担忧的目光,白墨衣开口道:“太后要怎么罚三王爷都行,但是可别千万气坏了身子。”一句话,把罚楚君莫的事同自己撇清关系,你的儿子你想怎么罚都行,但是都不关我的事!今天看在你对前身有情的份上,她乐得送个顺水人情,毕竟她和楚君莫之间的恩怨,也不是这么跪几下就能化解的! “是呀,母后,您可要保重身体,不然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心里不安哪!”皇上温温笑道。 “孽子,既然衣衣都为你求情了,你就先起来吧!但是这事可没完!”太后停了一会才开口,眼里对白墨衣有着满意。 可能是因为跪得久了,楚君莫站起时身影晃了一下,白墨衣瞄见陆妃垂在袖里的手忽地紧了一下,心中明了,原来如此,真是有意思,看来这楚君莫魅力无敌呀! 伴月把手里写好的方子交给一边的宫人,开口道:“太后好生休养,伴月告退了!”戏看完了,该退场了。 “嗯,有劳伴月公子了,哀家也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太后疲倦地道。 众人连忙告退,步出殿外。白无伤早就不耐了,看着他们一个二个,他都不喜欢,特别是那些人让娘亲不停地行礼,他更是讨厌,他以后都不要进宫了! 出了慈心殿,皇上目光深幽地看了一眼白墨衣,便和陆妃一起离去了,嘴角还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有些事,急不来,不是吗? “衣衣,我送你回去吧!”楚子逸马上开口,又对白无伤说道:“无伤,今天带你去落日轩吃你最爱的酥油鸡好吗?” 一听美食,白无伤心动了,眼光看向白墨衣,虽然他想去,但娘若不去的话,他也不去。 白墨衣看着白无伤期待的眼神,蹙了蹙眉,不忍拒绝,但又不想同皇家之人在一起。 “正好,我也想落日轩的美酒了,不如,一起去吧!”伴月温雅道。 “哇,先生真好!”白无伤跳起叫道,眼里都是兴奋,因为他知道娘一定不会拒绝先生的,那他就可以吃到酥油鸡了。 “嗯,走吧!”白墨衣轻轻应了一声,接着白无伤往宫门方向走去。 “四哥一起去吧!”楚子逸现在心情很好,加上刚才在殿里楚君离又帮了衣衣,所以大方地邀请道,直接无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楚君莫。 “当然!”楚君离笑了一下,百媚生花,妖娆夺目,晃得楚子逸一个闪神。 “哇,四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笑,简直不是人!”楚子逸跳起,跟在众人后面。 “你说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楚君离危险地盯着他,他们可是亲兄弟,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衣衣说你是妖孽!我当然是人?”楚子逸把以前白墨衣说楚君离的话抖了出来,现在对他来说,白墨衣的话比圣旨都圣旨! “娘,妖孽是什么?”白无伤很好知地问。 “妖孽呀,妖孽就不是人呗!”白墨衣心情似乎也被感染了,随着他们开起来玩笑。 “太受伤了,连你也这么说我!”楚君离捧着心,夸张地道。惹来众人笑声一片,但更让他们惊异的是,白墨衣竟然会跟他们一起说笑,当下,每个心态不一,却又开心无比,这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楚君莫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片欢语地离开,阴沉的眼光却一直锁在那么清冷风姿的人身上,整个人散发着漠然淡伤,幽深暗沉,还有一丝孤寂萧瑟之气,他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无弹窗广告)阳光灿烂无比,他身上却散发着冷冷寒意,他心如铁石,任是多么炙热的光也都温暖不了他,任之前的白墨衣如何的深情款款,也无法打动他分毫。 慈心宫里,王嬷嬷扶着太后躺下,轻轻道:“太后娘娘,这白姑娘对三王爷可是死了心了!好好的一对,弄成这样。”语带婉惜之意。 “唉,哀家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什么脾性,哀家心里清楚得很,只怕是这老三的府上不安宁!”太后闭着眼道。 “也难为她了,不过这事还真不能急,以奴婢看,这白姑娘心里硬气着呢,若逼急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我也是女人,我明白,老三是太过分了,不过,他终究是无伤的父王,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太后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伤感。(.) “听说白相爷把白姑娘逐出府了。”王嬷嬷轻轻揉着太后的太阳穴,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别提那白丞相,简直不是个东西,衣衣不在相府更好!”不提白丞相还好,一提,太后马上火了,当初风云清要嫁那白展鹏时,她就不乐意,后来风云清去逝了,那府里的女人变着法的虐待白墨衣,还好有她护着,不然衣衣能不能长大都是个问题。那白展鹏自私狭隘,她一向看不顺眼,不过女人不能干政,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但是他对白墨衣的态度,让她很是生气,到现在心里都还在婉惜她那好友风云清呢!当初怎么就会嫁了那么一个人! “伴月公子说了,太后您不宜动怒,这白姑娘另过也好,省得那白丞相再打什么主意!”王嬷嬷马上安慰道。(.无弹窗广告) “今天你也看到了,这孩子软硬不吃,哀家这心里急呀!” “太后,解铃还需系铃人哪!” 太后突地睁开眼,笑了一下,道:“对,哀家要让她把心里的那口气出了!” …… 白墨衣几人刚一走出宫门,就看到春儿在马车旁走来走去,一脸担忧着急,看到白墨衣出来,忙迎上去问:“小姐,太后有没有为难你?”说完看到楚君离和楚子逸也在后面,马上吐了吐舌头,这段时间跟着小姐,她的胆子大了不少。 “春儿不可胡说,太后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我?”白墨衣扫了一眼宫门口的宫人,瞪着春儿道,这小丫头太冲动,说话也看地方。 “春儿也是关心你,衣衣别怪她!”楚子逸上前戳了一下春儿,等他看到只有一辆马车时,立刻叫道:“衣衣,你……你不是和他同坐一辆吗?”呜,他都没有这种待遇,他嫉妒伴月。 “嗯,是伴月公子接我来的!”白墨衣说完,就把白无伤抱上车。 “衣衣,我也要同你一起坐!”楚子逸揪着白墨衣的衣角,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孤男寡女,同坐一辆车,不行,他要看着他们!完全无视车内还有白无伤和春儿两人。 白墨衣甩开他的手,她不习惯有人碰,闪身上了车,冷冷道:“车内太小,伴月公子不介意的话,就和他们骑马吧!” 楚君离挑眉笑了,对嘛,这样的白墨衣才是正常的!拍了拍宫人牵过的马,飞身上去,又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你们让出一骑给伴月公子,今天不用跟着了!” 伴月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事呀,不过也好,他也有点不想楚子逸上车。 楚子逸拉下脸,忽地又笑了,至少那伴月没上车,嘿嘿! 流风在暗处看着三马一车离去,抓了抓头,怎么感觉那几人的气氛怪怪的,忽地一拍头,对了,白姑娘要和他们去落日轩吃饭,这可是大事,主子还等着他汇报今天的情况呢!暗风流动,人影转瞬消失! 正在骑马走着的楚君离无意的往后面瞥了一眼,是谁在跟踪他们?不,确切地说,是跟踪她!桃花眼望着那晃悠悠的马车,闪过一抹异色,眼底有着沉思。 伴月很好奇,背后的动静他感知到了,没想到玉无痕竟然把流风派出来跟着她,嘴角上扬,笑得很是诡异。 0000000000000000 亲们对不住啊,今天传的有点少,墨刚才喝水不小心把怀子打破了,捡玻璃时把手割破,打字有点不方便,请亲们见谅哦!回头,墨一定补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糖葫芦,卖糖葫芦!” 马车外传来清晰的叫声音,白无伤的眼蓦地亮了起来,好想吃哦!小手抓开窗帘,眼神直直地望着那一串串晶莹明亮,红艳欲滴的糖葫芦。 白墨衣就着他掀开的车缝往外看了一看,勾了勾唇,无伤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子,那份童稚的天真一分没少,其实看到他这样孩童的表现,白墨衣才觉得心慰,这孩子平时表现的太过老成,反而让她心疼无比,那是经过创伤后才有的伤痛和沧桑,那种感觉不该从一个孩子身上体现。当下,白墨衣对春儿道:“让车夫停车,这里离落日轩不远,我们走过去!” “娘,你真好!”白无伤开心地扑到白墨衣怀里,甜甜地道。以前娘亲很少带他出府,就算出来娘亲从来都是一副哀伤的样子,根本不会给他卖这些零食吃,有一次他看到管家伯伯的孙子吃这东西,直眼馋了好几天,可是他不敢跟娘讲,因为娘只有在看到爹时才会有笑脸,平时都是默默垂泪,他不想难娘添麻烦。后来回到白家,他就更没有机会吃了,因为他的连买糖葫芦的钱都没有! 白墨衣的心揪了一下,只是一串糖葫芦,就让他开心满足成这样,好像是得到了天下最好的东西一样,一股心酸涌上,抱着他,低低道:“无伤以后想吃什么就对娘讲,心里想什么也对娘说,好吗?”这是她的儿子,她两世的孩子,在这个异世里,她这抹漂泊的幽灵唯一的牵挂。抱着他,她就想起前世的儿子天天,没了娘,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想妈?你可知道,妈妈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得心都疼了,每日都在思念中煎熬着,如果没有无伤,她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所以,现在她怀里的儿子是她的生命,是她的所有,也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爱他,用她所有的生命和力量爱着他! “嗯,娘,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似里感应到白墨衣的悲伤,白无伤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回抱着她,小小的心灵里,有着害怕,害怕哪天娘亲突然消失,那天娘亲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怎么叫也不醒,他怕,他怕当时娘就那样睡过去,因为除了娘,这个世上已经找不到爱他的和他爱的人了。 “小姐,我们下车吧!”春儿擦了擦眼睛,被这母子两人莫名的气氛弄得很是感伤,心里酸酸的,直想流眼泪。 “嗯,无伤,我们下车,娘给你卖糖葫芦,但是不可多吃,糖吃多了会破牙齿,而且等一下还要吃饭呢!”白墨衣收起心绪和黯伤,笑着捏了白无伤的鼻子,至少老天待她不薄,这世又还她了一个儿子! “无伤听娘的!”白无伤天心地蹦下车,笑着站在原地等白墨衣下车。(.) “衣衣,怎么停下来了?”楚子逸勒着马,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落日轩,不解地问跳下马车的白墨衣。 “小少爷想吃糖葫芦,我家小姐下来买!”春儿应道。 “这简单,我去买,十串够不够?”楚子逸跳下马,一脸殷勤地问白无伤。 “不用了,你们先去落日轩,我想亲自买给无伤吃!”白墨衣淡淡道,“亲自”两个字咬得很重,只有她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楚君离和伴月也都跳下马,听到她的话眨了下眼,对她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先去落日轩等你!” 反正距离也不远,所以三人也不再骑马,步行而去,不是他们不想留下等白墨衣,而是围上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啥的,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所以三人赶紧离开。也就是这片刻的离开,所发生的事,让他们以后的日子,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钻心般的痛。 白无伤很开心,拉着白墨衣买了最想吃的糖葫芦,看到边上的烤红薯,白墨衣不等白无伤开口,就上前买了两个,捧着烫手的烤红薯,白墨衣心酸的眼睛发红,她想起了第一次给天天买烤红薯的情景,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在严严冬日,踩着厚厚的积雪,一人捧着一个烤得红焦里嫩的红薯,开心地笑着,吃着。秦枫的脸是那么温柔,看着她的眼是那么深情和爱恋,天天稚气的笑声是她的整个世界,那时,她想,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在酒店的那一刻,她才知,幸福原来可以离去的如此容易! 淡淡的哀伤自她身上发出,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沾上了一丝忧伤,那散着余热的烤红薯却不能温暖她冰凉的手指,似乎被她身上的寒意感染,烤红薯变得越来越冷,只是片刻,余温不在,连一丝热气都不再冒出。 一直静静跟在她们身后的楚君莫怔看着那个全身都散发着哀意的女子怔住了,她怎么了?刚刚她在给白无伤卖糖葫芦时,还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开心,怎么一会功夫,整个人像是沉寂在莫大的悲伤里,是那种心痛欲绝的伤痛,撕心裂肺般绝伤,这种哀伤比上次她站在杀手刀下时更浓更悲。楚君莫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用手攥住,有一种窒息般的痛慢慢从心底涌出,散向四肢,游向全身的每一处,站在人海里远远望着她,只觉得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明明她在眼前,他却越来越看不清她的样子,曾经的那个人,就这样像风一般地从手中溜走,连一丝发丝也未曾留住! “小姐,我来拿吧,刚烤出的红薯很烫手的!”春儿掏出手帕,包着白墨衣手里的烤红薯,却发现是冰冰凉凉的,连一丝热度都没有,忽地摔到卖烤红薯的老汉面前,恼怒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卖给我们的竟然是凉的?” 老汉一愣,道:“不可能,明明是刚出炉的!”伸手去抓,忽地顿住,真的像冰块一般二,抓了抓头,这怎么可能,刚刚他拿起的时候还是烫手的。马上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给您换过!”真是邪门了! 春儿满意地重新接过烤红薯,道:“下次不要看我们是女人就是欺负,做生意还是实在点好!” “春儿,走吧!”白墨衣淡淡瞥了她一眼,拉着白无伤往落日轩走去。 “孽女,你给我站住!”一声大吼,在正要进落日轩的白墨衣三人身后响起。 ------题外话------ 手割破的人伤不起啊!好不容易敲了这么多,亲们先看着吧! 下章有点虐,喜欢女主的亲们准备好纸巾呀!喜欢无伤的亲们别拍墨啊! 这两天手痛,亲们的点评,墨回的不及时,还请见谅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白墨衣刚回过头就看到白丞相气呼呼地大步流星般地走来,身上似乎燃烧着一团火,气势汹汹的怒火。 “白丞相,有什么事吗?”白墨衣站住脚冷冷问道,眼里有着不屑。 白展鹏在她面前停下,忽地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白墨羽扇了过去。 白墨衣一怔,本能地要抓住挥来的手,却在瞄见他左手的动作时,心中大惊,一把拉开站在她右边的白无伤,也就是这一顿之间,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这一掌很狠,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眼睛直冒金星,左边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一个通红的五指印显现在脸上,嘴角流出一丝红色,刚扯动嘴角,撕裂的疼痛传来,却抵不过心中的无比寒凉。 这一掌她完全可以躲,也完全可以挡开,但是她不能,因为无伤在她身边,那串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的竹签正含在口里,而在白展鹏挥手的那一瞬,她看到他左手正在作推状,如果她有一丝的犹豫去躲那一巴掌,那无伤的下场就是被他一掌推去,落个竹签穿喉而亡的下场,她不敢拿无伤的命去赌,所以,她挨下那一巴掌,也在那一瞬间,将无伤拉离他所触及的范围。 不管怎么样,无伤也只是个小孩子,和他有着血缘关系,他竟然能下此毒手?他才四岁啊,他还有没有人性? 白墨衣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转过被他一掌打偏的头,很冷很冷地盯着他,眼底煞意漫天,一股黑暗的戾气自她身上发出,那是属于前世她当杀手时黑暗无情,冷酷至厉。 “你个孽女,你说,你对你姨娘和妹妹做了什么?你个败坏家门,不知廉耻的东西!”白丞相越说越气,一抬手又要朝她脸上挥去。(.无弹窗广告)那日街上发生的一幕把他的脸都丢光了,自这个孽女回家后,府里就没有一日消停过,他当初真不该留她!现在他无脸上朝,更是连门都不敢踏出一步,今天二女儿白霜华把那日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他确定是她动的手脚,火冒三丈,一听说她出了宫,往落日轩来了,想都不多想,一路奔来,就想打死这个让他丢人现脸的白墨衣。 “你是坏人,你敢打我娘,我打死你,坏人!”白无伤忽地扑到白展鹏面前,对着他又打又踢,顺手把手里的竹签扎到了他腿上。 “无伤,回来!”白墨衣大惊,刚才白展鹏还要出手害无伤,现在他送上门去,难保白展鹏不会做什么,伸手想拉回无伤,白展鹏的动作却更快她一步,一把钳着白无伤的脖子,把他高高拎起,恨恨地看着白无伤,眼睛因为愤怒充满了红丝,看起来更是恐怖森然。 “你放下无伤,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白墨衣紧张地看着他,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她不敢上前,因为她怕白展鹏稍稍用力,无伤稚嫩的脖子就会被他捏断,眼睛担忧地看着无伤慢慢憋红,再慢慢转紫的脸,两条小腿还不停的蹬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含恨意地盯着白展鹏。 “哼,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养条狗它也知道感恩,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白展鹏双目腥红地盯着白墨衣骂道,手里的力道不断地加大,看着白墨衣惊恐万状的样子,她眼底流泻出的恨意更是剌激了他,转眼盯着手里的白无伤,狠狠道:“今天我就打死这个小野种,还有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为我白家清理门户!” 说着,手上更是用力,白无伤的一张小脸都变成了青紫色,白墨衣大骇,抓着他的手,摇头道:“你放了他,他还只是个孩子,我求你!求你放了他,哪怕你要我的命,我给你!”白墨衣慌了,乱了,眼里全是白无伤无助可怜的样子,看着他扳着白展鹏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连踢动的腿也无力地伸蹬着,她却无能为力!她怕,怕那个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哼,你的命我会要,他也不能活,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呢!”白展鹏恶狠狠地道。[] 写来话长,发生的事也不过是一眨眼,一转身的功夫,当楼上的伴月、楚君离和楚子逸听到下面动静,赶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白墨衣苦苦哀求着掐着白无伤脖子,并将他高高举起的一幕,三个人的心蓦地紧了一下,闪身到了门口。 与此同时,一抹绿色的东西无声无息地飞来,快如闪电般地射向白展鹏掐着白无伤的手,一抹轻微的“扑”声,白展鹏的手被来物穿透,一个吃疼,白无伤坠落在他脚下,犹觉得不甘心,狠狠一脚踹向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息的白无伤,这一脚正中心口,白无伤小小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 楚君莫在白墨衣往落日轩走时便已离开,后来听到人群喧哗,说什么白丞相要杀女弑孙,心里一惊,连忙回转,刚赶到就看到了白无伤飞出的一幕,心里的某个地方忽地痛了一下,虽然他不承认那是他儿子,但是看到白无伤受伤,心里还是闪过心疼,当下,飞身去接白无伤破碎寻娃娃般的身体。 白墨衣在白展鹏受伤松手,白无伤落地的那一刹,扑身去接,却被白展鹏一手反握,制止了她的动作,也就是这一迟顿,她眼睁睁地看着白无伤被他一脚踹飞,她知道,更清楚那一脚有多大的力道,她不敢再去看,也不敢多想,反手扣住白展鹏,一声清脆的骨响,白展鹏握着她的手骨被她生生折断,又倏地一脚踹出,狠狠踢在白展鹏踹飞白无伤的那只脚上,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白展鹏吃痛地倒下,发出一声惨叫,脸色惨白一片。 四条人影齐齐飞出去接白无伤,伴月揽住了白无伤的腰,楚君离揪住了他的衣襟,楚子逸和距离稍远却如箭般飞射而来的楚君莫撞在了一起,额头上当即起了个大包,撞得他呲牙裂嘴,眼泪直飙,却是毫不在意,紧张地看着伴月怀里的白无伤,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他不敢想像衣衣会怎么样?她什么都不在乎,凡事皆不入心,唯有白无伤是她的全部,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真的喜欢这小鬼,调皮可爱,虽然常常整得他欲哭无泪,但他就是喜欢他,一天不见心里就痒的慌,被他整也是一种开心,他就是想宠着他,疼着他,现在,他连杀了白展鹏的心都有! 白墨衣转过身,眼睛看着伴月怀里的白无伤,慢慢地一步一步走来,眼里有着惊慌、懊悔、自责、伤心和漫天的恨意,她只是想带着儿子过平凡的生活,为什么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她们母子?腿上如坠了千斤重担,她抬不起来,拖着脚,身体晃动,步履艰难地慢慢走来,只觉得走一步就已耗尽她全身的力气,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她却越来越恐慌,她觉得无伤在离她越来越远,刚刚他青紫的小脸,无力地垂在白展鹏手里的脑袋,都在重重地震击着她的心,将她所有的坚强击得粉如碎屑,也将她的心赤淋淋地一刀一刀凌迟着,越来越痛,窒息入骨的痛意让她感觉她的世界只剩黑与白,还有无伤嘴角流出的那丝嫣红,悚目惊心,如一条无形的绳,紧紧地勒着她的脖子。 楚君离别过眼,不敢看白墨衣那伤心欲绝的眼,那里的冷寒、恨意和绝望狠狠地灼伤了他的眼,灼痛了他的心,这个女人一向是风轻云淡,清冷绝然啊! 楚君莫被楚子逸撞到了胸口,但是他觉得他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撞碎了,一种由内而外的痛意漫伸着,宽大的紫锦衣袖里双手紧紧攥着,此时,他突然好想上前揽住她,给她安慰和支持,但双脚如钉般定在地上,万般无力。 楚子逸心慌地伸着两只手在白无伤身上摸着,想帮他检查,却又怕弄痛了他,无措地在他身上晃着,最后,颤巍巍地伸到白无伤鼻前,身体一僵,转头看着突然停着脚的看着他的白墨衣,动了动嘴角,用尽力气喃喃地道:“没……没气了!”说完,闭上眼,他知道,这个打击对白墨衣来说有多大,他不敢去看她绝望的表情。 ------题外话------ 一指键敲了一晚上,才敲了这么点,慢得墨想罢工!今天的字数多哦! 谢谢亲亲冷月无霜的花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白墨衣浑身一震,忽地扑到白无伤身上,从伴月手中夺过他,小心地放在上,两手压在小小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按着,她不信,刚刚那个甜甜叫着她娘的儿子会在这眨眼间离她而去! “无伤,你醒醒,是娘对不起你,娘没保护好你!无伤,不要离开娘!” “无伤,娘只有你了!” “无伤,不要抛下娘!” “无伤,娘求你,求你醒来!” “无伤,……” 边上的几个人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濒临疯狂的女子正拼命地捶打着白无伤的胸,那一下下闷闷的声音传来,他们的心也跟着一下下地揪痛。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成了他们最痛苦的根源。 伴月蹲下身子,手指搭在无伤脖子的子动脉上,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阻止了白墨衣的动作,一把倒拎起白无伤,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半颗红红的糖葫芦从他口中滚出来,接着便听到白无伤轻咳的声音,这声音听在白墨衣耳中,远胜天籁之声,惊喜地抱起他,眼中有失而复得的泪花。 “无伤,无伤,我的无伤……”白墨衣把脸贴在白无伤的面上,喃喃道,身体因为害怕发生微微的颤抖。 “咳咳,娘……”白无伤在她怀里吃力地道,小手轻轻抚上白墨衣的脸,有些涣散的眼睛慢慢地聚拢着。[] “无伤,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白墨衣紧张地看着他,伸手探向他的脉搏,细小微弱,心中更是伤痛难忍。 “娘,无伤不痛,娘疼吗?”白无伤的小手吃力地抚摸着白墨衣高高肿起的脸,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恨意和心疼。 “娘不疼,只要无伤好好的,娘一点都不疼!”眼泪迷花了她的眼,颗颗落下,滴在白无伤脸上,白墨衣伸出手,擦去他脸上她的泪水,轻轻道:“无伤不哭,是娘不好,娘没保护好你!” “无伤没有哭,是娘在哭!娘不哭,无伤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白无伤擦着白墨衣的眼泪,小手上还有着糖葫芦的冰渣,白墨衣的脸被他越擦越脏。残渣划过脸有着微微的剌疼,白墨衣却觉得那是天底下最美的的疼感,因为她的儿子回来了! 不止边上的四人,连围观的路人都被这母子深情感动了,特别是带着孩子的母亲,她们更能体会白墨衣的感受,在天下母亲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孩子是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天,也是她们的生命! 边上不停地传来同情声和抽泣声,也让站在一旁的几个人懊悔自责的不行,如果他们早一步出现,也许她们母子就不会受伤了! “衣衣,无伤内伤严重,把他交给我吧!”伴月沉沉道。(.) 白墨衣的情绪慢慢平复,渐渐冷静下来,把白无伤交给伴月救治,带着水光的星眸寒刃一般地射向已被家丁扶起的白展鹏身上,慢慢走过去,阴沉黑暗嗜血的厉气自她身上发出。 随着她的逼近,扶着白展鹏的两人感受到她强大的窒息般的冷酷气息,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眼神惊恐地看着白墨衣。 “孽女,你想干吗?”痛得脸色发白的白展鹏咬牙道,看着白墨衣的眼闪过一抹深暗的幽光。 “干吗?我要你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白墨衣说着伸手就要钳住他的脖子,他怎么对无伤的,她就怎么讨回来! “衣衣,住手!”楚君离闪来抓住她的手,皱眉道:“想要一个人死,有千种方法,今天你不能杀他!”众目睽睽之下,她若为杀了白展鹏,那这个弑父的罪名将让她以后在天下无容身之地!他知道她不在乎名声,但是他不想她以后像过街老鼠一般,走到哪,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放手,他死有余辜!”白墨衣冷道。她恨不得将白展鹏千刀万剐了。 “你不在乎弑父的名声,那你也要为无伤想想,今日你杀了他,以后无伤将如何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人眼中?”楚君离妖媚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白墨衣一怔,恨恨收回手,瞪着白展鹏道:“今天这样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以后生不如死!”冷厉至酷的声音像是一个无形的魔咒一般击入白展鹏的心里,惊震地望着这个他从未正眼看到的女儿,一种冷寒从心底慢慢发出,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未发生声音。 为了一个白展鹏搭进无伤的一生,不值得!楚君离说的对,想要一个人死,有一千种方法! 但是今天就这样放过他,她心又不甘!白墨衣指尖轻动,三支银针无声飞出,疾射白展鹏。 没有人发现,白展鹏微眯的眼在看到飞射而来的银针时,轻轻地,微微地,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避过了要穴。 “你这个孽女,你竟敢对我下毒手?”白展鹏用他未受伤的手指着白墨衣道。 “错!白丞相,我白墨衣自出白府的那一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白墨衣微微靠近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白丞相,今天的事我会用你白家的血来偿还!”低低的声音,阴寒至极。 白展鹏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白墨衣,这真是他的女儿吗?是那个从小到大唯唯诺诺,大声都不敢发一声的女儿? “不但是今天的仇,白丞相,我想我娘的死也不是那简单吧?你白家欠我们母子的,想必谁也没你清楚吧?”白墨衣体贴般地帮白展鹏理了理衣服,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孝顺父亲的好女儿。 “你知道些什么?”白展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一闪而逝,声音却放小了很多。 “哦,不多,人在做,天在看,纸是永玩包不住火的!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白墨衣嫣然一笑,璀璨生华,却让白展鹏觉得冷寒至极,那笑就好像夺命罗刹一般,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也许是疼的,眼一闭,脑袋一歪,人昏了过去。 “白丞相晕了过去,你们把他扶回相府,好好照顾着!”等着她来索仇,白墨衣一脸关切地对扶着白丞相的家丁道,眼里一片冰冷。 两个家丁是聪明之人,不该听的,他们一句没听到!现下,搀扶着白展鹏火速地离开了。 ------题外话------ 谢谢亲亲xiaogangan的3朵花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白墨衣看着白展鹏离开,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楚君离看着她,眼里划过一丝心疼,这个女人除了刚刚的情绪崩溃,一直表现的太过冷静,从骨子里发出一种孤寞冷寂的寒疏淡离,这个世上只怕除了那个小鬼,任是何人都无法撼动她厚厚的心墙吧?再转眼看着一直未动的楚君莫,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难道三哥带给她的伤害有那么大?那是一种屏弃了所有,隔离了一切的绝然孤傲,突然间,他很想靠近她,给她关怀,这样的她,坚强的让人怜惜!手心还留有她的余温,那丝丝冰凉的又带着微微的体温就那么不经意地透过他的手,滑进他心底,让他一直以来都是玩世不恭,冷寞飘浮的心突然间松动了一角,那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楚君离摇了摇头,也许是对她的怜悯吧,也许是她母子两人太过可怜的,所以才让他起了一丝同情之心吧! 白无伤已经被伴月和楚子逸带进了落日轩,他的伤势太重,不适宜移动,所以,落日轩的掌柜急忙安排了一间上房给他们,又吩咐下人烧热水,好好侍候着。在一切忙完之后,掌柜的擦了一把冷汗,这几个人身份尊贵不说,更让他担心的主子明显对那白姑娘不同常人的态度,唉,巧就巧在,主子这几日不在京城,不行,他要赶紧把这事通知主子,不然,这次主子一定会要他卷铺盖回家吃自已!上次白姑娘被人剌杀,主子知道后,他们这些下人可是战战兢兢地过着半个月,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跟在主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主子生气了,还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气,这不,前几天主子一得到魔教的消息,就亲自赶去了,落家是生意人,甚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更别提那魔教了,他都跟在主子身边十年了,能不知道主子是为什么发火吗?掌柜的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一溜小跑地跑去传信了! 白墨衣自地上捡起那片射穿白展鹏手背的绿叶,绿莹莹的叶面上还带着一抹血迹,叶子圆圆的,看起来不像是树叶,更像是一种盆栽植物,她不认识,顺着之前叶子飞来的方向望去,一间微微敞开着的窗子,看不清里面的情景,隐约间似乎有黑影晃过,不知为何,只是一丝末影,她竟觉得有一种透心的寒意,这感觉有点熟悉却又不知在哪见过,白墨衣蹙了下眉,不再去想,顺手把那片叶子放入袖中,往落日轩走去。 有伴月在,她不担心无伤有性命之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她,但是莫名地,她对他有一份信任,至少目前,他不会伤害她!但是也仅是一点点的信任,伴月在她心里也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稍稍熟悉一点,这一点信任比纸还薄! 路过楚君莫时,白墨衣脚未停,连一抹斜视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就算她不介意以前他对白墨衣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了那剌杀一事,对于他,她注定不能和他成为朋友,而且从今后,她永远地站在他对立的一方,她要将他的骄傲和自尊踏在脚底,把他欠她的一一讨还回来! 楚君莫抿着唇看着那一抹素影消失在楼梯处,鼻尖残留着她擦身而过的清雅幽香,眼神深幽黯淡,半晌,静静地转过身,慢慢离去! 无伤因为伤势严重又晕了过去,白墨衣进来时,楚子逸正拿着棉帕沾着热水,小心地擦着他的身体,上衣被解开来,小小的胸口上印着一个青紫的脚印,白墨衣心中涌出无限的痛楚,她还是没有保护他好,如果无伤出事,她将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慢慢走过去,拉着白无伤苍白无血的小手放在脸上,眼泪如水,她不想哭,但是她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在她倒在枪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泪不属于她,可是现在,眼泪又回来了! 若不是伴月说要施针,白墨衣不知道自己还要拉着白无伤的手落泪到几时,在她站起身时,她又是那个冷然的白墨衣,退后一步,让开床边的位置,看着伴月把一根根银针插入白无伤的胸膛,白墨衣全身都处在麻木痛楚中。[.超多好看小说] “衣衣,你先休息一下吧!”楚子逸看着她,递过一块湿帕。 “没关系,我在这在里看着,我要记住这一切!”白墨衣接过湿帕,胡乱擦了一下脸,抹去了脸上的忧伤,换上一副绝然,声音很轻很淡,却让人听出一抹残忍的味道,不单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的残忍! …… 流风静静地跪着,垂着头,等着主子的发落,心里却把那白丞相给骂了上千遍,他不就是离开了这么一会,跟主子汇报宫里的事情,那老家伙就找上门了,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呜,他的一世英名没了不说,现在主子肯定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想他自打跟着主子起,哪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啊?为嘛单单这一次就出了问题,若不是事情太过凑巧,他都要怀疑那老家伙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不然怎么就是他离开的这么一小会儿,白姑娘就出事了呢? 可现在主子什么也不说,他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主子那冰冷的视线淡淡地瞄着他,他觉得比那凌迟之刑都难过,要不……要来他挥剑自吻谢罪?可是,没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他就是死也觉得不甘心哪!那可恶的白展鹏,咱梁子结大了,以后,小爷肯定整得你哭爷爷求奶奶的! 主子啊,俺流风求你说句话呀,是杀是剐,您给个痛快呀?流风哭着脸,在心里默求着,可惜某人静静地坐着,寂然无声,不言不语,就是这样,他心里才更忐忑不安!因为他知道,主子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虽然他一直有疑问,但是从来不敢问,他很想问一声:主子,那白姑娘和您是啥关系?他不嫌命长,也不是怕死,但就是不敢,因为主子会变着法的整治他,那比死更可怕! “主子!”流星突然出现在屋内,对玉无痕跪下道。 “查得怎么样?”墨玉面罩下,薄薄的淡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带着很冷很寒的气息,吓得地上的流风更是一动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 ------题外话------ 亲爱的们,墨今天收到通知,此文文12号入v。谢谢一路支持的亲们,木有存稿,最近又忙翻墨想哭! 还有,谢谢亲亲熊爷mihu的3束花花! 亲亲lll858217085的2颗钻钻! 还有亲爱的莎莎的明闪闪的钻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那白丞相回到家中,请了太医医治,一切正常,并未有什么异常!”流星恭敬地答道,对身边的流风投了个同情的眼神。 “从今天起,我要知道白府的一举一动!”玉无痕的手轻轻敲着桌橼,深邃的目光让人洞查不出一丝情绪,只觉一片冰冷。 “主子,属下怀疑白府书房有密道。”流星犹豫的了一下又道。 “怀疑?我要的是实情!”玉无痕冷冷盯着他,“说说的你怀疑从何而来?” “属下在白府守了半天,按说白丞相被白姑娘打伤后,第一时间应该是回房等太医医治,但是白展鹏回府后却让下人扶他去了书房,如果不是去见什么人,属下想不通他的行为!”流星皱着眉,当时他怕被发现,所以不敢离的太近,等白展鹏离开后,我去书房查过,可他对暗室密道什么的不通,看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嗯,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接替流风的工作!”玉无痕淡淡说完,转过身,看着窗边那一种绿莹莹的植物。 流风白了一张脸,求救般地看着流星,完了,主子等下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呢? 接替流风的工作?那不是要他去保护白姑娘母子?流星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和流风同一样的心声:主子,那白姑娘和您啥关系?不过,他同流风一样,一句都不敢问。(.好看的小说)按收到流风求救的目光,吞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道:“主子,属下觉得这事肯定是那白展鹏算计好的,流风……”他是无辜受害者! “流风去清风馆做三个月跑堂!”玉无痕气息一冷,道。他的属下不允许出一丁点的错误,你可以完不成任务,但是你不能出错! 清……清风馆?流星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同来时一样离开了,至少免了皮肉之苦,主子已经够仁慈了。 流风想哭了,呜,还不如不让流星那家伙帮他讲情呢,清风馆,那可是伶人院,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人见人爱,去那里做跑堂,肯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去那里,他情愿在这跪着不起来了! 主子,能换个惩罚不?流风无限期望地看着玉无痕的背影,要不,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也行!主子真会找他的软肋,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清风馆的那些个变态! “还不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飘来,流风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站起来,三个月,将近一百天,眼一闭,牙一咬就过去了!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 “那个,今天在皇宫,白姑娘母子和伴月公子手拉手行了一路,那感觉很像一家三口!”流风说完,嗖地无影了,话说,他可不是存心的,他只是实话实说! “三个月太短,再加三个月!”房间里的温度忽地降至冰点,桌上茶杯里的水不知何时竟然结成了冰状,冷风忽动,屋内再无一人。 刚刚闪出门外的流风气息一岔,差点从房顶跌落下去,泪流满面,天地良心,这年头,说实话也受罚! 真是个笨蛋!流雨跟着玉无痕离开,眼睛瞥向流风的方向,无怪乎主子罚他,就是他都想上去踹他两脚,你汇报情况照实说就行了,谁让你多嘴加个什么像一家三口之类的话的? …… 话说白展鹏在两个家丁扶他上了马车后,忽地睁开眼,眼神精明锐利,和刚刚叛若两人,微一使力,三根银针便从体内飞出,正是白墨衣之前射进他身体的,再看了看自己折断的手骨脚骨,沉了沉眼,又闭目而坐。 一回府便让下人把他扶到了书房,摒退闲人,静静地坐在室内。 屋内突然多出一道黑影,隐在角落处,看不清长相,也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哼,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一点暴露?”黑衣人冷冷哼道。 白展鹏坐着没动,若是平时,他肯定起身了,但是现在脚骨断了,这疼痛让他脸色越发地白了,也顾不得其他了,不过,听了黑衣人的话,心里还是一惊。 “那孽女不知从哪学了些功夫,是我失误!”如果他今天没有使出三分功力,根本制不住白墨衣,也完不成上面交待的任务! “她不是你养大的吗?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黑衣人的话里有着质问和怀疑。 “白某不敢有所隐瞒,但是她确实是毫无内力!”今天他抓白墨衣的那一下看似无意,却是探到了她的脉搏,实无内力,但又想不明白她的功夫是从哪学来的,不华丽去很实用,出手又快又狠,就像是杀手的武功!杀手?会不会是有人调包了?白墨衣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了十几年,她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 “今天的事你办得很好,但是关于你那女儿的异常你最好快点查清楚!这是黑玉续骨膏!”黑衣人说完丢给他一个墨玉雕花瓷瓶。 “多谢赐药!”白展鹏一手接过,面带感激,有了这上好的续骨药,他的断骨之伤很快恢复! 等白展鹏再抬起头,屋内毫无一人,沉吟了一下,叫来下人扶他回房,并着人去请太医,白府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表面上也着实安静了一段时日。 ------题外话------ 谢谢亲亲胭脂釦的大钻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衣衣,你去休息一下吧!”楚子逸看到白墨衣不动不语的样子,一阵心疼。 “小姐,我来照顾小少爷。”春儿的两眼红肿肿的,到现在还不停地流着眼泪。 伴月拔掉最后一根针,脸上有一丝疲惫,走到桌边,边将银针放入锦襄,边道:“无伤醒来要到明天了,留下一人便可!” “你们都走吧,我陪着他!”白墨衣淡淡道,眼神一直看着白无伤苍白的小脸,无波无动。 “嗯,也好!春儿你先下去吧,晚一点再来替你家小姐!”伴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知道白墨衣是不会离开的。转头望着屋内的其他两个男人道:“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吧!”其实让他吃惊的是楚子逸,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爷,今天竟然给那小鬼擦脸试身,动作虽然生疏,却很温柔小心,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言而寓。 “我明天再来看你!”楚君离点点头,他心里有些疑问需要去查,而且现在呆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 “衣衣,我去隔壁房间,有什么事你叫我就可!”伴月转过身对坐在床边的白墨衣道。 白墨衣似未听到,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手轻轻地抚着白无伤的脸,身上流散出一种哀戚的悲伤。 正要转身的伴月突然凝目,上前拉起她的手,他的动作也让两个正要离开的男人止住脚步,皱眉地看着他,有一丝生气,你干嘛去拉衣衣的手? 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青紫的淤痕,白墨衣欲要抽回手,却被伴月紧紧扣住,有一丝深虑,最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春儿,道:“给你家小姐涂上去!” 楚君离看清了,楚子逸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明显那是白丞相之前留下的抓痕,但是问题就在于白展鹏只是一个文弱之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道?而且那位置正在脉门之处,衣衣当时离白展鹏那么近,怎么会来不及阻挡踢向白无伤的那一脚?当时他们没有多想,现在看到白墨衣手腕上的伤,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可是若说那白展鹏会武功的话,为什么还任由衣衣打断他的手骨和脚骨呢? 清凉滑润的感觉自手腕传来,白墨衣低下头,看到春儿正小心地往她手上涂着晶莹碧绿的药膏,看着那道青紫,白墨衣皱了一下眉头,眼神闪过一丝厉色。[.超多好看小说]恍惚间忆起当时白展鹏扣住她的手腕,她全身有那么一瞬间麻木,也就是那一瞬,才眼睁睁地看着无伤受伤而无能为力,是巧合吗? “春儿,你下去吧!”白墨衣收回手,她想一个人呆会,前路迷茫,她要好好想想,为无伤,也为自己挣出一片安静的天空! 屋内静悄悄的,白墨衣静静坐着,就连站在门外的伴月都探不到她喘气的声音,怔了一会,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 “你几时来的?”伴月放下手里的针襄,径自倒了杯水,问着那个无声无息站在窗前的玉无痕,怪不得他觉得房间里冷冰冰的,原来是这个大冰块到了。 “他怎么样?”玉无痕淡淡开口。 “龙涎草!”伴月没有回答他,直接索要上次他承诺他的东西。 一颗散着清香,泛着金光的草在玉无痕的手里把玩着,伴月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东西呀好东西!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了好久的药草啊!一个激动,上前就要抢过,却被玉无痕轻轻闪过。 “啪!”的一声,龙涎草被折断了一小部分,断下来的那部分瞬间在玉无痕手里化为灰烬,伴月的心也跟着狠狠疼了一下。忙道:“别!别!别折!那小鬼没事!”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说话不算数的,答应了给他的东西,竟然还要附加条件,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龙诞草带着一片金光飞到伴月手中,伴月急忙接过,拿出一块手帕小心地包了起来,嘀咕道:“如果你若是知道这龙诞草是为了治谁,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得瑟?” 伴月声音很小,他息认很小,但却一字不漏地进入玉无痕耳中,道:“你说为了治谁?”眼神很冷冽。 “没,没治谁!你听错了!”伴月看他的眼光又落在自己手里的药草上,忙揣进怀里,生怕他这位大爷一个不开心抢去一般,开玩笑,他医术天下无双,可是眼前这家伙武功深不可测,他打不过他!用毒?这丫的百毒不浸,根本没弱点,每次都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办法!他是他的克星!煞星! “我记得上次你输我一个条件!”玉无痕坐下,拿过伴月刚倒好的水,慢斯条理地喝了起来。 伴月瞪了他一眼,我用眼神凌迟你!恨恨地看着他握在手里的茶杯,那是他倒给自己的好不!他辛苦了半天帮那小鬼医伤,连口水都没喝进嘴里,回了房还要侍候这位大爷,他真命苦!拎过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刚端起喝了一口,听到玉无痕的话又噗地吐了出来,惊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个条件了?” 这时的伴月哪里还有什么君子如兰的形像?他恨不得把怀子摔到眼前之人的脸上,他能不能当不认识他?要不,让他自己消失也行!因为,这家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肯定没好事!就像上次,他尽管很不情愿,却还是收了那小鬼当徒弟,呃,不是,是教那小鬼毒术! “是吗?要不要我提醒你,在清风楼……”玉无痕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伴月咬牙切齿地打断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清风楼那一晚,可是他的耻辱,这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连自己朋友都算计的?还是那句话,交友不慎! “一年!”玉无痕吐出两个字,没了下文。伴月竖着耳朵等了半天,见他没往下说的意思,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忽地跳起道:“你……你不会是要我一年的时间来护……” “嗯!”玉无痕淡淡地应了一声,“一年的时候,把你的全部医术教给他!还有,不得离开!” 伴月觉得再和他说下去,自己非吐血不可,恨恨道:“哼,你为什么不教?以你的能力保护一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第一,我不会!第二,近时期内我不便露面!”玉无痕难得同他解释了一次。 其实伴月并非不想教白无伤,相反,他心里还很乐意,至少现在比刚开始时乐意!不过,他心里的这点窃喜不想让玉无痕知道,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不是吗? “好吧,我同意!”伴月点点头,又恢复了一惯了温雅。 “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该想的别想!”玉无痕看了他一眼,坐在凳子上的身影微晃了一下,就消失在伴月面前,犹如暗夜鬼魅一般。 “是吗?不该想的别想?”伴月静静注视着杯里的漂浮着的茶叶,良久又道了一句:“那你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当天,白墨衣便在落日轩住了下来,掌柜的像奉神一般地侍候着,随传随到,服务热情。 白无伤在第二日下午醒了,脖子上的掐痕涂了伴月特制的药膏,消淡了很多。伴月帮他检查了一下,对上白天墨衣关心的眼光道:“好好休息半个月就无碍了!” “春儿,备车,我们回家!”白墨衣淡淡吩咐春儿。 “那个……为了无伤的伤势,不如还是住到我那儿吧?”伴月微腩地道,心里把玉无痕骂了上百次。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冰冰冷冷的眼神,无一丝情绪更无一丝温度,道:“回水墨居!” “既然如此,那我就住你那吧!”伴月觉得自己从没这么低三下四过,别人请他看病求都求不来,他倒好,上赶着倒贴,人家还嫌弃,摸了摸脸,他长得有这么讨人嫌吗? 白墨衣又看了他一眼,这一回眼里有着探究,看了他半天,最后,樱点绯色的唇轻轻抿了一下,道:“也好!” 伴月发誓,他一点也不紧张,他手心里的水也是刚刚洗完手没擦干净留下的。 掌柜的一听说白墨衣要回去,当下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毕恭毕敬地把几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渐渐离去,消失在视线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这姑奶奶终于走了。(.好看的小说)刚转过身,就发现,另一条路上出现了两匹快马,通体雪白,快如云烟,转眼间便到了眼前。 落羽尘自马背上下来,动作潇洒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淡然的脸上有一丝着急,白色的雪衣沾着风尘,俊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之色,见到掌柜的站在门口,如风般地卷进来,边走边道:“白姑娘在哪间房?”说话间人已走上了楼梯,微微顿步,等着他的回答。 “主……主子,白姑娘刚刚离开!”掌柜的小心地回道,看着一向风轻云淡的主子竟然带了一丝着急,眼里闪过惊异,主子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路回来的,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离开?为什么没留下?”落羽法停下脚步,盯着掌柜的道,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意。 掌柜的一脸苦意,这?这是他想留便留得住的吗?完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天海,你在落家有三十年了吧?”落羽尘轻轻道。 王掌柜弯腰拱手道:“回主子,今年正好三十年!”落家对他有恩,他曾发誓,这一生死都不会离开落家,尽心为主,现在,主子不会是要赶他走吧? “我落家的规矩你是懂得,为什么在落日轩会发生这样的事?”落羽尘站在楼梯上,出尘脱俗,仙人之姿,无形中却又带着沉沉的压迫,琉璃般光彩无限的双眸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掌柜王天海。 楼梯下的王掌柜也顾不得店内还有客人,忽地跪下道:“是奴才失职,请主子责罚!”怎么罚他认了,但就是别赶他走就行了。 “主子,事发突然,这也不能全怪王掌柜!”落羽尘的贴身侍从云知不忍地看着一眼跪着的王掌柜,上前讲情道。 落羽尘转过身,抬步上楼,道:“去刑堂领二十鞭,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谢主子!”王掌柜给了云知一个感激的眼神,忙下去领罚去了,二十鞭已经是算轻的了。 “站住,他们情况如何?”落羽尘开口问道,这王掌柜的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了。 王天海很想给自己一耳刮子,刚刚被主子的不正常现象给惊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自己都觉得这二十鞭挨的一点也不亏!忙跟着落羽尘进了房间,细得不能再细地把白墨衣母子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听完王掌柜的描述,落羽尘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屋内王掌柜和云知面面相觑,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但又都感觉到了主子的怒气。 落羽尘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道:“备水,沐浴!”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王掌柜如蒙大赦,急急退了出去。 白墨衣一行刚到水墨居,便看到门口堵了一群莺莺燕燕,花红柳绿,怒目而视,老远,抱着白无伤坐在车内的她便感觉到了数道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的目光。 伴月放下挑起的帘子,看好戏般地瞧着她,慢慢道:“阵容强大啊!”看到后面那数十个孔武有力,强壮无比的家丁,这些女人是有备而来呀!再看那个连眼皮都不抬的女人,他发现,自己好像闲操心了,主角都不担心,他这个看戏的急啥? “那个,你要不要把无伤给我?”看样子,白墨衣连门都进不了,伴月好心地开口了,没办法,谁让他太闲了,心又太善,这白天无伤可是他好不容易自鬼门关救回来,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小姐,到了!”春儿在外面小声地喊道,眼光瞥过那群女人,很不屑。这些人真不长记性,上次被小少爷整成那样,竟然还有胆来! 白墨衣抱着白无伤跳下车,冷冷地扫了一眼门口面目狰狞的娘子军,一字排来,把她的家门堵得严严的,看到她出现,一个个被怒火烧得双目通红。 “不要脸的贱蹄子,竟然敢对父亲动手,有娘生没娘教……”白欣怡的话刚说一半,看到后面掀帘下车的伴月,蓦地止住,恨恨地瞪着白墨衣。 “你先带无伤进去!”白墨衣把怀里的白无伤交给伴月,转头望着白府的女人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来的正好,省得她去找她们了,她说过,白无伤的账要用白府的血来还,那就先从她们开始吧。 “不用我帮忙?”伴月接过白无伤挑眉问白墨衣,马上他就后悔这句话了,因为白墨衣给了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目光,他很想摸摸鼻子,然后离开,但是他没手,因为白无伤在他怀里。强自撑着他温雅的招牌笑容,打那几个女人中间穿过,进入水墨居。 进门后,身影一闪,速度很快地消失了,因为他还想回来看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春儿,去买点小少爷最爱吃的桂花糕来!”白墨衣淡淡道,头也不回地吩咐着春儿,要她离开。[] “小姐,我留下!”春儿咬着唇盯着那帮见伴月离开,又开始叫骂的女人。 白墨衣看了春儿一眼,春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虽然担心小姐,但是她知道她留下会是个拖累。 “小贱人,你勾三搭四,做出那些丢人现眼之事,还大逆不道,对亲生父亲动手,我们白家白养你了十几年!”白夫人指着白墨衣骂道,想到那天在街上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撕了她! “娘,还跟她多说什么,这种女人浸猪笼都是便宜她!”白霜华看着白墨衣一身淡然的样子,就恨不打一处来,她凭什么可是嫁给三王爷,凭什么被休弃之后又得到那么多男子的注目? “娘,我要杀了她,还要划花这小贱人的脸,看她还用什么去勾引别人?”白星悦想到那淡然如仙的落羽尘对白墨衣不同寻常的关心,心里就充满了妒嫉,虽然那天他没扶她,对她很是冷淡,但是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一颗心就落在他身上了,她一定要毁了白墨衣,这样那人才会注意到她! “哼,小贱人,你给三王爷戴了绿帽不说,竟还不知羞耻,真是和你娘一个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梅姨娘吐了一口口水,那天在马车上,她出的丑最大,到现在,她都不敢出房门一步,今天若不是因为白丞相被白墨衣打伤,她是死都不会出门的,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上,抓住了她,谁喜欢就赏你们玩一天!”白欣怡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自己的想见的人,便放开了胆子,对跟随她们来的家丁呵道,她一定要她受尽凌辱折磨而死,把她那天所受的耻辱加倍还回来。 家丁们打了个颤,大小姐绝姿无双,淡然风华,他们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暗处的流星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这还是人吗?她们不是姐妹吗?不行,他要瞪大眼了,流风的悲剧不能重演到他身上,若是白姑娘有事,主子这次绝对不是要他去清风楼这么简单了,抽筋扒皮都有可能。流星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握在手里,一双本就大的眼睛现在瞪得如铜铃一般,死死盯着慢慢围上白墨衣的众人,准备随时出击。 白墨衣冷冷地挑了下眉,脚步微微错开一步,在那些家丁围上来之时,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如一抹幽灵般地在人群里游走,只是片刻,数十个强力男丁个个抱着右臂躺在地上哀嚎着。 白府的女人愣了一下,她们是备而来,带的家丁也都是会武的,没想到竟然败得这么快,当下,白欣怡手里一抖长鞭,带着倒勾的牛皮鞭朝白墨衣脸上挥来。 白墨衣眼神一眯,忽地移开身体,眨眼间便到了白欣怡面前,冷冷道:“你这么想毁了我的脸吗?”她说过,一切的事情都要白家的血来偿还,她白欣怡就是第一人!辟手夺下她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向白欣怡,倒勾剌进肉里,带出点点的肉屑,白欣怡杀猪般的叫声叫起,被白墨衣打得满场抱头鼠窜。心中更是恐怖,她是个魔鬼,每一鞭下来她都觉得生不如死般地疼痛! 白府的女人傻了,白夫人更是心疼白欣怡的遭遇,但却不敢上前,因为白墨衣的每一鞭都夹着浓浓的怒气,清楚地传达给每一个在场的人。 “你们还愣着干嘛,我再加一倍的钱,给我杀了这个小贱人!”白夫人扭头对一直立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道,姣好的面容因仇恨因扭曲这形。 那两个男人不屑地瞥开眼,盯着白墨衣绝美冷清的小脸,眼里闪过一丝淫色,本来他们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来的,现在看来,这小妞挺辣的,而且长得又不错,这笔生意他们赚了! 想着,两人欺身而上,救下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白欣怡,一人攻上,一人攻下,招式很是下流,步步紧缠。 白墨衣看到那两人猥琐的目光,心头一阵厌恶,两人虽然长的对不起观众,但是身手却是不错,因为他进攻击的位置不对,又配合巧妙,很是让白墨衣避讳,一张小脸阴沉沉的,闪身躲着两人的魔爪,一边找着漏洞。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在这个异世动手了,不同于第一次,那些魔教中人虽然可恨,但是手段光明,杀招就是杀招,没这么下三滥,第二次是和楚君莫动手,人家更是君子,出手狠厉,招式之间自有一种男儿之风,这两个人看样子是花间老手,专攻女性弱处,死不足惜! 暗处,不止流星急了,楚子逸派来的暗卫也急了,这样打下去,白姑娘非吃亏不可,那他们帮还是不帮?正在两人着急踌躇,流星手里的石子要飞出之时,两人突然睁大眼看着场中,心里闪出一丝钦佩。 白墨衣以诡异狠辣的角度出拳,击在其中一人脸上,又借势一脚飞出,正踹在另一人的命根之处,又快又狠,那人当场口吐白沫全身抽蓄而亡。 被一拳打中脸的男子一看同伴死了,自怀里摸了一把药粉,撒在近在咫尺的白墨衣身上,又自袖中滑出一把短刃,朝白墨衣狠狠挥去,这一招却含着同归于尽的打法。 白墨衣举袖挡下对方撒来的白色药粉,因为距离太近,还是吸进少许,还没觉察出是什么药时,对方的剑已经攻来,灵巧的转了个身,卡住对方手腕,截下利刃,眼睛眨也不眨地剌入对手心脏,干脆利落,潇洒漂亮! 男子被剌中心脏,瞪了眼睛看着白墨衣,嘴角勾出一丝异笑,虽然这次买卖亏了,但是他的“刻骨缠绵”被这女人吸入体内,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男人? “啊,你杀人了!”白星悦大叫,小脸苍白,指着白墨衣的手擅抖着,眼里有着惊恐! “哼,你们来,不就是送死的吗?”白墨衣转过身,如修罗在世一般朝那群女人一步一步逼去,眼神如看死尸一般地扫过几个缩成一团的女人。 “你别过来!”白墨衣进一步,她们就退一步,现在后悔了,她们不该来!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了? “你说,我是找断你们的四肢,还是划花你们的脸?再不然就是扒光你们的衣服扔到风月之地去?”白墨衣淡淡地说,眼神在几个女人身上流转着,似是在考虑着她刚才说的哪种方法适合她们! “你敢这样对我们,爹不会放过你的!”白霜华也怕了,躲在白夫人后面。 “哦,是吗?那等他起得了床,下得了地时再说吧!”白墨衣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平时不是很耀武扬威吗,现在才知道怕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一个月后,是皇上为各王爷办的选妃宴,我们有受邀请的,到时我们若不出现,皇上不会放过你的!”白霜华似是想起什么,停住脚,挺直背对白墨衣道。 “哼,你说一群残花败柳,皇上还会要你们出席吗?”想拿皇上压她,缝都没有一个!说着,又捡起地上的鞭子,在手里甩了甩,抖手朝她们挥去,一下子杀死太没意思,她喜欢一点一点地折磨这群骄傲自满、又认不清自身的女人! “啊,救命啊!”白府的几个女眷抱头乱窜,心时却更恨白墨衣了。 “你不能打我,陆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陆姨娘边跑边叫,还好她没把儿子带来。 白墨衣不置一否,手上动作不停,每一鞭下去,必见血而起。 “住手!”一个清朗的男声响声,来人如风一般站在白墨衣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抓住白墨衣扬起的鞭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众男聚集 白雨辰微微皱眉看着她,一张冰冷的小脸上有着狠厉之气,鞭子上的倒勾剌进手里,夜星般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悦,这个他的大妹心思竟然如此狠毒!这种倒勾鞭抽在男人身上都吃不消,她竟然拿来招呼她的姨娘和妹妹们?心里想下,手中微一用力,握着的鞭子瞬间在他手里化为灰烬,收回手,淡淡看着她。 白墨衣停住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身姿颀长,眉如墨画,眸若寒星,英挺的鼻梁,淡薄无情的唇,是个美男子。同样是白衣,不同于落羽尘的淡然如仙,也不同于伴月的温雅,内里却是个痞子,白雨辰自成一种风格,浑身透着商人的精明,却无商人的市侩,心思深沉。一个感觉,这年头,全是披着人皮的狼! 并未错过对方眼里的那丝厌恶,微微勾了下唇,白雨辰?白展鹏的大儿子,常年在外经商。这倒是个奇葩,竟然没有子承父业,入朝为官?印像里白墨衣和他并不熟悉,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既然没感情,那更好办! 白墨衣在打量他,白雨辰也不露痕迹地看着她,心中微微惊异,这个妹妹似乎和以前不同了,虽然他常年不在家,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当他听说白墨衣被三王爷休弃出门时,也只是挑了下眉,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定了,楚君莫那个高贵冷漠无情的人,不是他这个柔弱的妹妹所能驾驭的。相反,她那种唯喏的个性只会招来楚君莫的厌恶。 记得当时白墨衣嫁前,他正好在家,那时他就问过她:这条咱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平坦,你不后悔?当时她的声音虽小,却很坚定:不后悔!那是他最后一次对她讲话,时至今日,已有五年了。 看来她出嫁的这么多年发生了不少事,今天他刚回府,就听到无数的声音在抱怨她,说她冷血无情,心狠心辣,打妹妹,惩姨娘,还伤了爹爹。本来他还不信,不信那个会懦弱的白墨衣会变成众人口种的毒辣之人。可是当他赶到这里,他怀疑了。那个挥着鞭子无情地狠抽家人的女子是他原来的妹妹吗? 白墨衣盯着他手里流出的灰屑,丢掉手里的半截鞭子,自嘲地笑了笑,转尔抬眼冷冷地看着他,道:“白大公子有何指教?” 白雨辰愣了,白大公子?她竟然连哥哥都不叫他一声了,还真是如他人所说的狂妄啊!不悦之色更浓,道:“衣衣,我是你哥哥!”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您这么一位哥哥?”白墨衣讽刺地看着他,哥哥?这个从来不会踏入水墨阁,一看之中见面的次数了了可数,对原来的白墨衣从无关心,不闻不问,这算什么哥哥? 白雨辰怔了一下,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他承认,他对白墨衣确实没有尽到兄长的情意,他和她并不是一母所生,加上他又不喜在家,所以他的娘和妹妹们欺负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对她软弱的性格更是不喜。 “哥,我就说了她心狠歹毒,现在你信了吧?她竟然连娘和妹妹都打,还把爹的手骨脚骨打断!”白霜华逮着机会,立刻跑到白雨辰旁边哭诉道,一边手还抚上被白墨衣抽得皮肉翻飞的手臂,证实着她刚才并无虚言。 “哥,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你看娘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白欣怡忍着背上的疼痛,扶着白夫人走过来,眼光恨恨地盯着白墨衣。 白夫人受伤很重,脸上被抽了一鞭,皮翻肉绽,身上也挨了好几鞭,杀猪般地叫着,见到白雨辰,更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带着血渍的手紧紧抓着白雨辰雪白的衣袖,哭叫道:“辰儿啊,还好你来了,要不然,娘就被这小……被她打死了!”似是想到儿子最不愿听她骂人,忙把未出口的贱人两字咽了回去。 “滚!”白墨衣冷冷吐出一字,这种场面,看着她都恶心的不行。 “大少爷,你看到了吧,当着夫人和您的面,她都这样骂人了,更别说平时了!”梅姨娘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刚刚她躲的快,受伤最轻。 “衣衣,给娘和妹妹们道歉!”白雨辰盯着白墨衣,眼光很冷。 “她们不配!”白墨衣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步往里走去,刚才那人撒的什么药粉,不知道有没有毒,那人临死前的眼光,她总觉得怪异,以伴月的性子,他应该不会错过看戏,这么久都没出来,是不是无伤怎么了?白墨衣担心白无伤,现在没了心情和他们计较,要算账的机会多的事,什么都没她儿子重要! 白雨辰伸手搭上白墨衣的肩,在他看来,今天是白墨衣不对,这个妹妹反出家门已然犯错,现在更是出手伤人,他怎么也管管她! 他生气,白墨衣更生气,反扣着由背后搭上肩头的手,一个肘子狠狠地撞过去,击上白雨辰的胸部,却被他快速地用手托住,白墨衣的手划到他的手腕上,用手扣住,一个凌空摔将他翻了出去,理了下贴上脸上的发丝,冷眼看着在空中转了个身,灵巧落地白雨辰,看样子,身手很好! 白雨辰抿着唇,眼神阴厉,眉头深皱地看着她,道:“你是谁?”以前的白墨衣丝毫不懂武功,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他妹妹。 “一个和白家毫无关系的人!”白墨衣扫了一遍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厌恶的道:“看好你的娘和妹妹,最好别在出现在我眼前,否则,你就等着给她们收尸吧!”白墨衣恨白展鹏,连带着恨白家所有人。 “你到底是谁?”白雨辰和楚君莫一样,不相信这就是原来的白墨衣,闪身挡住白墨衣的去路,出手如风地攻向她。“你把我妹妹怎么了?”虽然他对白墨衣没什么感情,但是那始终是他妹妹,如果眼前之人不是真正的白墨衣,那就代表着衣衣出事了,他不能放过她! 白墨衣冷着脸,移步躲开他的攻击,不客气地和他对打起来,招招逼杀,虽然没有古人所谓的内力,但是近身搏击,她可是高手。 白雨辰越打越惊奇,白墨衣的招式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稀奇古怪,实而不华,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是人体的死穴弱点,打了一会,他便觉得出,对方并没有丝毫内力,随敛起内息,也有实打实的招式和她对着。越打脸色越凝重,若不用内力,他真的很难赢她,她的招式带着凌厉的杀气,脑活闪过一丝光,她身上散发的沉沉深暗气息,再加上她的武功,她分明是一个杀手! 当下,白雨辰不再留情,挥掌使用内力,想把她制住。 白墨衣无比郁悴,她这一身功力,在现代,特种兵都不是她的对手,来到这个变态的时代,有着什么劳什么子的内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力量渺小!身影飞快躲过,强大的内息,她若去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她闪的很快,却还是被掌风扫到,脸上生疼生疼的。 不容她喘息,白雨辰的第二掌紧接着挥到,白墨衣眯了一下眼,不退反进,手里的银针飞速射出,她这种打法是报着两败俱伤的心理,她知道白雨辰那手下还是留了情面,但是她没那么多时间和他纠缠,伴月一直没出来,她担心无伤的情况。 糟了,流星暗道一声,飞快上前,手里的石子更快速地往白雨辰的掌心击去。 楚子逸留下的皇室暗卫也在白雨辰出掌时飞出,手里的剑从背后攻向白雨辰。 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一股清冽的冷风袭来,白墨衣落入一个带着淡淡幽莲香的怀抱,清冽干爽带着一丝温暖,结实有力的臂膀不失温柔地将她护住,凌空而起,避开了白雨辰的掌风。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旋了几个圈,相依相拥着慢慢落下,白墨衣看着落羽尘如仙似画的脸,有一瞬的失神,一直以来,她都是靠自己,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她有多久未曾有过?心里涌起浮燥,她不需要这种温暖! 一落地,白墨衣就快速地离开落羽尘,避之不恐地退出三步之远,斜斜地看了一眼落羽尘,似是在怪他多管闲事。 落羽尘怀里一空,琉璃般的眼眸一片深幽,收回手,压下心里微微的一丝失落,刚刚那软玉温香,还有她女子的幽香,让他这个有洁癖的人竟然觉得很舒心,一点也不讨厌! 两人在空中凝视的一幕灼痛了白星悦的眼,那个谪美如仙的男子只能是她的,眼睛盯着白墨衣嫉妒如狂。 流星打了个照面,飞速退下,隐去身影,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是他还是看了到白墨衣盯着他那很不悦很生气很寒凉的眼神,像白姑娘这么性格孤傲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他一进在暗中保护她,肯定会很生气的吧?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主子,我为你悲哀,也为自己祈祷! 皇室暗卫也不傻,在白雨辰一剑落空后,白墨衣盯着流星时,他就飞速离开了,落羽尘抱着白姑娘的那一下,他可看到了,不行,他要告诉主子去,而且,刚刚从被白姑娘一剑剌中心脏的那个人身上,他似乎闻到了某种春药的味道,完了,主子这回肯定撕了他不可! 流星闻了闻趁机沾在手上的药粉,凌乱了,发颤了,再看了一眼落羽尘,后又转头看看水墨居,里面好似还有位伴月公子,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估计主子这回罚他的就不止去清风楼当跑堂那么简单了,再看了看地上躺着毫无气息的那人,跺了跺脚,飞快地离开,回来,他一定把那人碎尸万断不可! 白雨辰急急躲开白墨衣射来的银针,手指夹住房流星飞来的石子,又一袖挥开暗卫剌来的剑,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动作快速流畅,不难看出,他的为人谨慎稳重。 流星和暗卫来的得快,退得也快,他也无意去追,流星的身份他不知道,但是后面使剑的那人他却看得出是皇室中的隐卫,只是没想到的是白墨衣背后竟然有暗卫保护,是谁派来的?最疼她的太后?不对,还是楚君莫? 白雨辰看着突然出现的落羽尘,他发现这次回京似乎对了,这京城越来越热闹了!落云山庄和他一直生意上的联系,落云山庄的庄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手里财力富可抵国,明面上的生意做的很大,最近他发现,落云山庄似乎不止这些,暗中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只是他和白墨衣是什么关系? “原来是落庄主,久仰了!”白雨辰慢慢出声,并无奉承讨好之色。 “白公子有礼,久闻白家门风,一再让尘大开眼界!”淡淡的讽刺从落羽尘口里说出,更让白雨辰吃了一惊,传闻落羽尘淡然如仙,今天的话语里有着敌意,是因为她吗?白雨辰的眼光移向一直站着不动的白墨衣,眼神沉了沉,这真是他妹妹吗?看到他错过太多东西了! “见过落公子!”白星悦理了理头发,走过来娇滴滴地道,只是破烂的衣着,还有条条鞭痛的背部破坏了她的形像。 白墨衣嘴角抽了抽,她觉得她的心脏已经够强了,但现在看到无动于衷的落羽尘,原来自己的忍受能力比人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眼睛看向白星悦,刚才还凄厉地惨叫着,疯婆子地满场跑着,现在转身一变,又变回了柔弱不堪的小女子,这变脸的功夫,她自叹拂如。 落羽尘微微点了下头,不发一语,一丝眼光都没落到她身上,这更让白星悦气闷,拉了拉白雨辰的衣角,抬手试了拭眼泪,抽噎道:“大哥,你可为我大娘和妹妹作主,虽然大姐教训妹妹是应该的,但是,但是纵然妹妹再有错,大姐也不应该下这么狠的手啊!而且,而且你看,那两人可是大姐杀的!”白星悦说得无比委屈娇弱,暗示着白墨衣的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白墨衣突然觉得心里很烦燥,身体内涌出一股股热浪,手脚有些发软,呼吸也有些不稳,心里不由奇怪,难道是这副身子太弱,才动了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 “衣衣,你怎么了?”落羽尘感觉到白墨衣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热气,一惯平淡的声音里有着关心。(.) 白墨衣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润,如水的星眸更加明亮璀璨,慢慢地眸光变得幽暗朦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白墨衣试汗的手突然停住,想起刚刚那人撒向她的药粉,心里一阵阴霾,靠,着了这种下三滥的道了。眼光瞥向白夫人和白霜华眼时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中冷哼,这若是换了以前的白墨衣,有一百个,也被她们玩死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白墨衣回了他一句,转头看着白雨辰道:“白大公子,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带着你的娘和妹妹们滚!”说完,快步走回水墨居内,她们想看她出丑,不可能! “红菱,红绡!”白墨衣喊道。 “小姐!”两人自里面急急跑出来,脸上有着释重的神色。 “小少爷有事?”白墨衣担心地问。刚才伴月没出来,连这两个最爱凑热闹的人也没看到,她更担心了,说着,急急往里走去。 “刚刚小少爷吐血了,伴月公子在为小少爷施针,现在已经没事了!”红菱两人也担心白墨衣在外面的情况,但是伴月公子又要她们帮忙,所以她俩才没出去,她们知道有流风在暗外,小姐肯定不会吃亏的。 “嗯!”白墨衣松了一口气,只要无伤没事,她就放心了。 落羽尘看着白墨衣离开,担心她异常的情况,抬脚便跟了进来。 “主子!”云知在他后面叫道。 “什么事?”落羽尘的脚停在水墨居门口,顿住身子问道。 “主子,是刻骨缠绵!”云知手上沾了一点白色粉末,小声地在落羽尘耳边道。 落羽尘脸色阴沉,冷冷地扫了一眼互相搀扶着的白家女子,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心里明白了白墨衣刚才的反常,怒气自身上发出,她们竟然对她用这种毒? 云知的声音很小,但是功内不弱的白雨辰听到了,心里一愣,转头严厉地看着白夫人,眉宇间很是不满,但是这是家事,他不想在这里问,略带不耐地道:“送夫人和小姐们回府!” 是他错怪她了吗?他没想到他的娘和妹妹竟然会对她下这种毒?怪不得她那么生气,白雨辰心里虽有很多疑问,他竟然觉得如果她真的是他妹妹的话,他一点也不排斥,相反,心里还涌上了一股怜惜,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哥,你就这样放过那小贱人了吗?”白欣怡跺着脚不满地道。 “注意你的措词!”白雨辰盯着她,皱眉道,这个妹妹被娘宠坏了,平时骄横也就罢了,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注意。 “哎哟,痛死我了,我说三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府吧,相信大公子会为夫人和您讨回公道的!”梅姨娘由丫环扶着,一步一步往马车走去,其实她伤的最轻,但这一切却是做给白雨辰看的。 “辰儿啊,你不能放过她,想想你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白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现在白展鹏卧病在床,她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个儿子了。 “娘,你们先回去!”白雨辰有些头疼,他不想回家的大部分原因,就是不想看到这帮府内的女人天天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斗得鸡飞狗跳,天天不得安宁。 “好,你翅膀硬了,连娘被人欺负也不管了,我没这么个不孝的儿子!”白夫人生气地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到白雨辰头上,这个儿子,她从小这管不了他,看着温和却是最难讲话的人,个性阴沉,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摸不透他的心思。连日来,她受了白墨衣不少的气,她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没说不管,你们先回去!”白雨辰沉下脸道,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回这个家。 白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道:“好,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娘先回去了!”她知道这个儿子不能逼得太紧,顺势而下就好,就算今天儿子不帮她,日后,她怎么处理白墨衣,他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对她有意见,因为今天他可是看到她们被白墨衣打了!她以后还要依靠白雨辰,不能让他对她生了间隙。 白夫人却不知,白雨辰在听到云知的话后,就对她这个娘失望极了,恨不得以后都不回来才好呢! 白雨辰目送白府的马车离开,站在原地,轻轻对身边的侍从道:“却查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应命而去。 白雨辰犹豫了一下,抬脚往水墨居走去,他虽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他不担心白墨衣身上的毒,那东西可是无药可解! “站住!我们这时不欢迎你!”红绡站在门口,怒瞪着白雨辰,顺手把一个写着:白家人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在门口,手时的扫帚不客气地扫起地上的灰尘往白雨辰身上挥去。 白雨辰眼光自那木牌上移到红绡的扫把上,再转到她脸上,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道:“让开!” “哼,你们白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把我们小姐赶出府也就罢了,现在还天天上门找麻烦,小姐脾气好才不和你们计较,若是换了我,早把你们丢去别喂狗了!”红绡生气地道,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就是不让路,你能怎么样? 白雨辰几时受过这种待遇,若不是心里对白墨衣中毒的事有愧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早被他不知道一掌挥去哪里了!当眼,冷冷地盯着她,道;“我再说一遍,你让不让开?”右手微微抬起,就等着她说个不字,他一掌拍死她的样子。 “就是不让,你们白家人专长的不就是仗势欺人吗?有本事你打死我!”红绡才不吃他那套,伸长了脖子,瞪着眼道。 白雨辰第一次体会到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名言。抬起的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打她是仗势欺人,不打,自己心里可真不是滋味,今天竟然被个小丫头给难住了。 “哼,本公子不打女人!”白雨辰挥开她,往里走去。 “站住,你不能进去!”红绡急道,伸手就去拉他。白雨辰错步移开,他想去哪,还没人拦得住他。 “呀呀呀,我说小红绡,你这里干嘛呢?”楚子逸满头是汗地赶来,正巧碰上这一蓦,眼珠在白雨辰身上转了一圈,好巧不巧地转个个圈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脸上带着既然不欢迎你,你就快点识趣地离开的意思! 白雨辰刚跨出的半个步子又生生地放了回去,看着一身粉衣的楚子逸,难道刚才那皇室暗卫是他派来的?他和衣衣又是什么关系? “哎呀,这字写的好漂亮,红绡,是你写的吗?本王不识字,好妹妹,你念给本王听听!”楚子逸的眼光忽地落在那块牌子上,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对红绡道,很好学,很求知。 白雨辰额上滑下几道黑线,这九王爷可是个混世魔王,在皇室子弟里又最得宠,平时最爱捉弄人,加上同样泼辣的这个叫红绡的小丫头,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他该放弃进水墨居的打算,他是斯文人,不和野蛮人一般见识! “九王爷又取笑奴婢了,不过奴婢倒很乐意帮您解释一下,今天哪,我们门外上演了一场群魔乱舞的大戏,为避免以后疯狗乱咬人,所以,奴婢才写了这个白家人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红绡得意地扬着小脸,瞧,我聪明吧! “嗯,确实不错,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回头爷有赏!”楚子逸赞赏地道。 “那奴婢先谢谢爷了!”红绡配合地对楚子逸福了一福。 白雨辰抽了,刚刚还是白家人,现在就变成疯狗了,这两人嘴巴真毒! “小红绡,你在这守好了,爷先进去看看衣衣!”楚子逸想起来的目的,说完,急惊风似地往里窜去,伴月可是这在呢,他不看紧了,若是发生点啥,那他会呕死! 门口,红绡和不愿离开的白雨辰大眼瞪小眼。白雨辰刚想放弃地离去,却忽地发现,空中掠来两道黑影,目的正是这水墨居,轻轻拧起眉头,其中一人,他若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玉无痕,手中黑势力到底有多在,没有知道。此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三国之中,连皇帝都对他敬畏有加!后面那人他认出正是刚才对他出手之人,难道也是为了衣衣而来?他和衣衣又是什么关系?白雨辰觉得自己离京太久了,看样子,他要快点查清一切! 可是,里面的那个白墨衣真的是他妹妹?那她是怎么惹上这么些人的?要知道,落羽尘和玉无痕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白雨辰担忧了! 不行,他决定不走了,说什么都要看个究竟~!伸手飞快地点了红绡的穴道,擦过她往里走去,气得红绡不断地骂他小人,却又动弹不得! 白雨辰刚走了几步,身后一阵红风卷过,飞快地从他面前掠去,待看清那人是谁,白雨辰的眉皱得更深了,闲散王爷楚君离?他又来做什么? 看来他这个妹妹真的不简单啊! 房间里,伴月正运功为白无伤疗伤,若不是他抱他进来时,白无伤突然吐血,他早冲到外面去了,有热闹不看不是他所为,落井下石更是他最爱,尤其对像还是那些无比讨人厌的女人,就是不知道白墨衣是怎么应付那群女人的? 白墨衣确实把他看透了,人前他是君子,人后他就是流氓!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一个词叫雅痞了,说得就是伴月这种人! 伴月又帮白无伤作了个检查,直到他并无大碍,就才收拾了一下,准备往外走去,刚一抬眼,就发现白墨衣急急地进来了,小脸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润,随着她的到来,屋内卷起了一股热浪。 “无伤怎么样?”虽然自红菱口里知道他没事了,但是白墨衣还是忍不住担心。 “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伴月笑道,闪电般地抓起她的手,探上她的脉搏,忽地快速放下,道:“你……你怎么会中了那种毒?”捶胸顿足都不能表达伴月此时的心情,失策啊失策,怎么他才离开一会,她就又出状况了? “没关系!”白墨衣坐在床边,伸手抚上白无伤的脸,又在他苍白无血的小脸上落下一吻,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毒。 “那……那你可知道,这刻骨缠绵无药可解,只能……只能……”伴月眼神深幽地看着她。 “只能和男子欢好是吧?”白墨衣不在意地接过他的话,脸上有着不屑,看到伴月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忽地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一遍,又道:“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雏?”她问这话没别的意思,更无要伴月帮她解毒的半分想法,这点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有小小的好奇,在这个年代,男子十三四岁就开荤了,伴月怎么看都有二十几岁了吧,若真是,那还真是个极品! 伴月显然被她大胆的语言吓到了,脸色比白墨衣还红,羞怒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么……怎么这么大胆?”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问他是不是雏?他能不羞吗?而且还是在他心里不一样的女子,平时的风度早没了。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他为他当解药吗?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伴月喜滋滋地想着,眼光略带羞涩地看着她。 “小姐,都准备好了,你现在回房吗?”红菱进来,眼光在红霞满面的伴月脸上停了一下,他怎么了,也中毒了?小姐的脸都没他的红! 白墨衣也觉得要赶快离开,再呆下去,她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站起身,道:“红菱,你照顾好小少爷!”走了两步,站到伴月面前道:“你跟我来!” 伴月眼神一亮,看着白墨衣,颤声道:“你……你想干嘛?” “解毒啊!”白墨衣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光,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解……解毒?难不成衣衣真的要让他和她那啥?伴月心里纠结了,他没经验呢,等下不知道衣衣会不会嫌弃他?不管了,到时他一定对她负责! 红菱看着小媳妇一般跟在小姐后面的伴月,心想,这伴月公子怎么了?等等,他不会是想到那种事上去了吧?红菱脸忽地红了,又裂开嘴笑了,可是刚笑到一半,又想,不行,若是万一小姐真让伴月公子帮她解了毒,那她主子怎么办?红菱紧张了!在看到空中一闪而觅的人影时,又放松了心情,还好主子来了,那不管如何,伴月公子是没戏了! 白墨衣体内的药效越来越大,从白无伤的房间到她的房间也只有十几步的路,但是因为之前她一直担心着白无伤的伤势,便没怎么想这毒性,现在心情一放松,她觉得她快压不住这药性了,身体软绵绵的,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那一波一波的热潮似乎要把她淹没,她记得当时她用袖子挡了一下,还屏住了呼吸,却不想这药性竟然这么强,她只是吸了一点点,若是真不小心中了很多,那估计她现在早化身为狼了。 脚下踩到一颗石子,白墨衣身体一歪,向一边倒去,以她现在的状况,风一吹就倒了,所以被一颗石子拌到,她也不觉得丢人了! 一双温润的大手从背后揽起她,白墨衣软绵的身子跌入伴月散着药香的怀抱,用力咬着下唇,克制着她想紧紧贴着那具男性身体的欲望。 “你们在干什么?”楚子逸冲进来大叫道,飞快地要去夺伴月怀里的白墨衣,看到别人抱着她,他嫉妒极了。 “我也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冰冷玉冽的声音在伴月身后响起,如一股寒流突然袭开,白墨衣蓦地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玉无痕,墨玉面罩下双眸如若千年寒冰一般,冷冷地看着她和伴月,身上的黑衣无风自动,带出一股一股的寒意,白墨衣觉得,自他身上的散出的寒意浇息了她体内的热浪,暂时的一阵清爽,让她感到很舒服,很轻松。 伴月避开楚子逸,看着玉无痕的眼,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玉无痕生气了,再看了看怀里的白墨衣,紧紧了手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衣衣中毒了,我要帮她解毒!”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在场所的人都知道白墨衣中了什么毒,也都知道这种毒无药可解,只有一个办法…… 于是,楚子逸冒火地盯着他,道:“要给衣衣解毒也是我解!” 白墨衣在听到伴月的话时就黑了脸,现在听到楚子逸孩子气的话,更觉得头顶乌鸦成群,这孩子思想不纯!还有,他干嘛一副抓奸的样子,她跟他很熟吗?白墨衣的头昏昏的,早就脱离开了平时的正常思维。感觉到玉无痕的眼光如刀刃般地盯着她的腰,白墨衣低下头,这才发现,原来伴月一直搂着她。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推开伴月淡声道:“我可以自己走!”只可惜,她现在身中情毒,尽管她保持着平时的语调,但此进她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糯糯的,沙哑妩媚,极其撩人,听到某些人耳心,酥到他们骨子里。 刚刚进来的楚君离狠狠地拌了一脚,抬头惊讶地望着春情动人的白墨衣,心里一悸,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他来不及抓住。 白墨衣看了一眼玉无痕,快步走回房间,“碰”地一声把门关上,隔断了他们的视线! “流星,着人把这里围起来,谁敢擅进白姑娘房间,杀无赦!”玉无痕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个男人,袖里的手握了一下,带着无限煞意道。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楚子逸跳起,冲着玉无痕怒道。 伴月站在原处,低低道:“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毒极其霸道,若不解,白墨衣将要面临血脉暴裂而亡的危险,而他,永远都看不透这个好友心里想什么! “九弟,稍安勿燥!”楚君离上前按住楚子逸,淡淡道,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玉无痕。 白雨辰静静站在远处,眼神玩昧地盯着众人,神情莫测,看不出在想什么! 玉无痕犹豫了一下,抬脚往白墨衣房间走去。 “站住,你不能进去!”楚子逸恨恨地看着他,堵在他面前,要进去,也是他进去,别人怕他,他可不怕他! 正巧春儿从外面回来了,红菱一看到春儿,忙上前拉住她道:“你去看着小少爷,我去看看小姐!” 春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这么多大人物站在院子里,听到红菱的话,便应了一声,躲回房间了,这几个男人之间硝烟味很浓,未免伤及无辜的她,她还是躲起来的好! 红菱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小姐,是我!” 半晌,里面才响起白墨衣无力的声音,“进来!” “把这个给你家小姐服下,会让她没那么痛苦!”玉无痕丢给红菱一个小瓷瓶,看了一眼如炸了毛的公鸡般的楚子逸,转身离开。 红菱赶紧拿着药推开门,闪身进去,在众人来不及看清屋内情况下,飞快地把门关好! 室内视线昏暗,窗纱帷幔都被白墨衣放下,红菱一进来,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看到缩在床角的白墨衣,飞快走上去,倒出一粒药,塞入她口中,道:“小姐,吃了你会好一点!” 真是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小姐这么痛苦,他明明对小姐不同,他不帮小姐解毒也就算了,现在也不让别人帮她,外面的每一个男子都很优秀,如果小姐实在撑不住了,不知道会找哪一个?但是她肯定小姐绝对不会选自家主子,说不出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感觉! ------题外话------ 亲,现在潇湘推出了手机3g版,可以随时随地看v文,非常方便。手机输入:g。xxx即可访问 第四十八章 来者不善 院中,几个男子各自阴沉着脸,或坐或站,姿态各异地等在外面,气氛沉闷无比,除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再无杂音,白雨辰站在最外面,找了一处地方悠然地坐下,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白墨衣身上的毒,他感兴趣的只是这几个男人无形的紧张和关心! 楚子逸伸长了脖子往白墨衣的房间看,那目光恨不得要把墙穿出一个洞来,该死的,他一定要好好修理白家的那几个女人,竟然敢给衣衣下这种不入流的毒,摆明了要坏衣衣的名节,把她往死里逼。(.)下次,他准备个十斤八斤的春药灌她们肚子里,气死他了! 伴月一直垂着眸,身上有一股哀意和落漠,心里却为房内的白墨衣担忧着,那种毒无解,就算是白墨衣中的份量极少,但是凭她一个弱女子想撑过那种欲火焚身的折磨,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保况她的身体……伴手紧紧握着手,看似沉默,却时刻注意着房内的动静,万一有什么情况,他绝对第一个冲进去。 楚君离进来后,见白墨衣进了房间,桃花眼一片云雾,躺在了竹林中白墨衣最喜欢的躺椅上,闭目不动,红衣妖娆,轻轻随风摆动,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她留下的清香,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的心情。 玉无痕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流星留下了,一双眼瞪得大大的,防贼一般的盯着院中的众人,心里有点发愁,主子不在,万一他们要硬闯,他打不过他们啊!别人的武功他不知道,单单那位伴月公子,若真动起手来,两个他也不是对手。暗处的那些人和皇家密卫打起来也是半斤八两,老天,求您让白姑娘一定挺过去,不然,他死定了! 红绡回来了,看到白雨辰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根本睬都不睬她,气呼呼地往里走,哼,今天的仇她记住了!她见院内的气压太过低闷,沉得她有种窒息的感觉,想了想,便转身去了白无伤的房间。 这小丫的穴道解了?白雨辰虽然没看她,在她刚一接近时便发现了。挑了下眉,想不到他师父的独门点穴功夫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这么轻松地被人解了,是谁?白雨辰环顾四周,皱了皱眉,那落羽尘不是进来了吗?怎么不见人?难道又离开了?红绡的穴道是他解的?玉无痕也不在,他也有可能! 其实让他吃惊的是,今天娘和妹妹们来闹,这两边的街道竟然被人暗中封锁了,怪不得这里闹得这么大动静,也不一个路人围观,是谁呢?是帮白家保住名声,还是在帮白墨衣?白雨辰自认不是好奇的人,但是这一天之中遇到的疑问太多了,他都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一切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忽地,小院内落入一抹身影,跪到楚君离身上,轻道:“爷,太后娘娘和陆妃娘娘还有三王爷正往这里来!” “还有多久?”楚君离睁开眼,拧起眉心,太后这个时候来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听说什么了。 “再有一刻钟便到了!”侍卫回道。 “什么?母后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衣衣根本不能接驾!”楚子逸跳起来,满脸的震惊和担心。 白雨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事好巧啊!陆妃娘娘?难不成又和白家有关?这次娘参与的份量有多少?这些人,怎么就不好好在家呆着呢,天天出来惹事,白雨辰觉得白墨衣若这次无事,那和白家的仇恨就更深了,虽然这些年他就今天见了她一次面,但是他知道,她今天说的让他收尸的话,不是说说算了,而是认真的,那话里带着的杀气和恨意,现在想想,都让他心惊、无奈还有一丝心疼。这帮女人都做了什么?竟让她如些恨她们? 白雨辰今天才回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听下人说娘带着妹妹们来找白墨衣了,当时,也没了解什么情况,就赶过来了,更不知道白墨衣恨白家人是因为白丞相差一点打死白无伤! 伴月抬起头,道:“不但不能接驾,还不能让太后知道衣衣中毒的情况!” “不错,小姐就是因为不洁的罪名才被三王爷休弃出府的,如果太后知道小姐现在的情况,那小姐的罪名就坐实了,尤其是现在你们还在这里!”春儿在屋内听红绡说完事情的发展,气得要立刻去找白家人算账,刚走出来,便听到他们说太后来了,马上紧张地开口。 “你个小丫头,平时不啃不哼的,没想的,想的也挺多的!”楚君离赞赏地看着春儿,眼里有一丝意外。 “哼,那是因为小姐太聪明了,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动脑子!”春儿得意地夸着自己小姐,可是一想到等会要面对的事,马上又垮了一张脸。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躲过去?若是让太后知道小姐中了春药,而且还有这么多男人在场,太后绝对会为了皇家名声,一杯酒赐死小姐的。 “不行,我去把母后拦回去!”楚子逸说着便往外冲去,什么时候他都是急惊风的性格。 “你若想衣衣死,那你就去吧!”伴月淡淡开口,这个时候去拦着太后,只能说是做贼心虚,那人既然能鼓动太后来此,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的。 “现在衣衣这个样子,又不能把太后挡回去,那你说怎么办?”楚子逸冲伴月吼道。 伴月不语,一时间,他也没好主意。众人又陷入沉默之中,这次不但是白墨衣的毒,更加急的是要想一个妥当的办法。 流星的脸一白再白,他们的话他可是听明白了,可是现在主子不在,形踪不定,这会他也不知道去哪找他,更想不出什么办法! 楚君离冷冷地笑了笑,他一直置身事外,但是这些事情,不断地发生在白墨衣身上,让他不多想都不行。忽地转头看着春儿,道:“我倒有一个办法,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家小姐了,就看你敢不敢做?” “你有什么办法?”楚子逸率先开口。 “只要能救小姐,要我做什么都行!”春儿看着楚君离,一脸坚定,只有能救小姐,让她死都行! “伴月公子,我听说你还有一门绝学!”楚君离看着伴月,妖娆地挑了挑眉,他的意思,伴月懂!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伴月转头看着春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眼神把春儿看得毛毛的,小心道:“到底是什么办法?”不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吧? “你跟我来!”伴月转身走入红菱为他准备的房间。 春儿愣了一下,立刻跟上,那小身影,怎么看都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红绡,去帮爷泡壶茶来,记得放茶叶!”楚君离看了一眼边上的红绡,开口吩咐道,似是想起上次红菱给他喝白开水的事情,忙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这些小丫头都得罪不起! “九弟,坐吧,有没有兴趣陪四哥下两局?”楚君离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楚子逸道。 “要下你自己下,我没心情!”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下棋?楚子逸没好气地回他。 “如果四王爷不嫌弃,雨辰陪王爷下一盘如何?”不知何时,白雨辰走了过来,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 “红绡,还站着干嘛,快去泡茶,再把棋拿来!”楚君离催着恨恨瞪着白雨辰的红绡。 红绡不情愿地移动着脚步,看在他为小姐担心的份上,她就侍候他一次,不过,另外那个人,想都没想! 其实楚君离可能是因为白墨衣的关系,也不喜欢白家人,就算是这个他勉强还看得顺眼的白家大公子也不行,所以嘛,他不在意,红绡整整他,他乐得看戏。 很快,红绡一手端托盘,上面摆了两个茶杯,一手端着棋盘走来,重重地把棋盘丢在石桌上,若不是楚君离动作快,只怕这一会,地上落满了这黑白子,摇了摇头,唉,这丫头的脾气比红菱的还大!想他怎么着也是一个堂堂王爷吧,走到哪别人不是巴结奉迎,唯独到了白墨衣这里,尽是吃鳖受气,还不能有异议! 红绡递给楚君离一杯茶,态度很温柔,这让楚君离有点受宠若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他马上明白了,这小丫头故意的!只见红绡端着第二杯茶,特意在白雨辰身边站了一下,在白雨辰愣了一下后,伸手去接时,红绡转了个弯,走到楚子逸身边,大声道:“九王爷,请用茶!”直把白雨辰干凉在那里。 心急的楚子逸根本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动作,在白墨衣的房口望望,又走到伴月的门口望望,见红绡给他送茶,想也没想地便接过来了。 流星很不客气地笑了,暗处时也传来几声闷笑,楚君离同情地看着白雨辰,心想,还是红菱好啊,至少人家上次还给他一杯白开水呢! 白雨辰一阵尴尬,没事人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他就想着那丫头怎么会好心地给他上茶,若是真接过那杯茶,说不定他还不敢喝呢! 屋内 白墨衣抬起通红的脸,眸光迷离地看了一眼红菱,细密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攥拳,沉重急促的呼吸在这个安静无比的房内清晰入耳,但是自始至终,白墨衣都不允许自己失去最后一丝清醒,手里紧握的银针,狠狠地剌进手心,除了用她强韧的意制力和不停地在身体上制造着疼痛来保持清醒外,她别无他法!做为一个杀手,随时随地,都不能迷失心智,哪怕前世和她的老公秦枫无尽缠绵时,她都保持着一分清醒,秦枫也为此曾说过她并不爱他,也可能这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选择抛弃她的吧!也就是这一瞬,在这欲火折磨的这一瞬,白墨衣对前世的背叛的痕意也淡了些许。 在红绫喂了她一粒药后,觉体内有股清凉,那股欲要将她化为灰烬般的炙火欲望,也随之减退不少。白墨衣挣扎着下床,由红菱扶着往屏风后面走去,那里,她早让红菱备好了几桶冷水,她知道这药只能维持一会,因为她相信伴月,他说此毒无解,那她就只能靠自己撑过去了,她虽然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但是她更不屑男人! 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阻止了红菱要为她脱衣的动作,抬脚想迈进浴桶,却一个身软,整个人都栽了进去,冰凉的水,还有体内无穷无尽的热浪,内外交织,着实让她体险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小姐,您没事吧?”红菱惊慌地扶起她,拿起边上的帕子擦去白墨衣脸上的水渍。 “我没事,你去外面等着!”白墨衣闭着眼,吃力地道,这个时候的她很虚弱,她不想任何人呆在身边,尤其是她不相信的人,虽然她不知道红菱红绡的主子是谁?留在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是!”红菱脸上一暗,自是知道小姐不相信她,但也不在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却也没出房门,站在门口,静静呆着。 很快,白墨衣浸的冷水,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因为她身上传出的热量而渐渐变暖,甚至还有一丝热气冒出。白墨衣睁开眼,双目通红,水雾氤氲,配上她现在如红霞般的小脸,这时候的她是迷人的,充满诱惑的,急促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在水里一起一伏,丝薄的衣裳根本遮不住那一片春光,若隐若现,更添了一种神秘朦胧之感。 暗处的一双眸子深幽的看着屋内的一切,周围的空气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白墨衣自水中站起来,跳入别一个冷水桶中,该死的,那股热力又上来了。 “小姐,伴月公子说,只要您撑过六个时辰,这毒也就解了!”红菱听到民屏风后面的响声,踌躇了一下开口道。这毒根本无解,连她都不敢相信白墨衣能撑过去。 六个时辰?那不就是十二个小时?白墨衣懊恼地捶了一下水面,溅起一阵水花,落在那副画着水墨画的屏风上,红菱似是感觉到了白墨衣的怒气,马上闭上嘴不再说什么,玉无痕给她的药被她攥在手里,想着等一下小姐受不了时再给她吃一粒,她是半步也不敢离开! 水墨居外,上百名的御林军开路,皇家车辇停在门口,楚君莫骑着马立在一边,立刻有小太监尖着嗓子叫道:“太后娘娘驾到!” 一直注意的外面动静的红绡马上回身往里跑来,走到伴月房门口,拍着门道:“伴月公子,太后娘娘来了,你到底想的什么办法啊?”太后不进来,摆明了要小姐去迎驾,可是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迎啊?急死她了! “急什么?”伴月打开门,一脸从容平静地走了出来,在门口站定,温声道:“衣衣,出来吧!” 衣衣?楚子逸飞快过来,上下打量着那个从伴月房内走出来的白墨衣,一身淡然,眼光冷冷地回视着他。惊道:“衣衣,你不是中了毒了吗?”再转头看看白墨衣的房间,又道:“你不是在房间吗?怎么跑伴月房里来了?”而且,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怎么没看到? “还不错!”楚君离淡淡道。 “是挺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白雨辰看了一眼门口立着的白墨衣,评价了一声,低着头专心地下棋。两个王爷,一个神秘的伴月公子,联合欺骗太后,这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别忘了,里面那个人是你妹妹!”楚君离看着他,冷冷地提醒着,还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只看到我妹妹好端端的站在这,别的有什么事吗?”白雨辰挑眉看着楚君离,丝毫不在意他的警告,却也表明了他的立场,这事他不会说的。 “希望白大公子是言而有信之人!”楚君离落下一字后,站起身,道:“这局平了,我们该去接驾了!” 伴月还有一门绝技就是易容,所以,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白墨衣就是春儿扮的,因为春儿一直跟在白墨衣身边,了解她的一切事情,还有生活习惯,由她假扮白墨衣是最好的人选。虽然两人身高什么的无一相同,但经过伴月的一双巧手,春儿转眼间就变成了第二个白墨衣,除了气质不同外,还真看不出什么! 一听出去接驾,春儿慌了,扯扯身上的衣服,又摸摸脸,紧张道:“这样真的行吗?”虽然楚子逸的态度让她有了些信心,但是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是太后啊,她能不紧张吗? 楚子逸这才明白,指着乔装过的春儿道:“你……你是春儿?”像,真像,太像了!怪不得四哥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眼下,这是最好的对策了。 “行啊,春儿,这次就全看你的了!”楚子逸高兴地拍了拍春儿的肩膀,一脸喜色。 “咳咳,九王爷,您轻点,等下我没被吓死,倒先被您拍死了!”春儿一脸痛苦地叫道,下手真狠,她的肩膀肯定青了。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楚子逸挠了挠头,随后又抓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现在去接驾,衣衣!”楚子逸故意加重了衣衣两个字。 白墨衣在屋内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那声“太后驾到”又尖又细,想让人忽视都不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拉起袖子,发现自已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红的,就如煮熟的虾子一般,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出去见人,更别说去见那个楚国最高贵的女人了,只怕太后见到她现在的模样,生气是小事,说不定她的小命今天也就玩完了。 一阵玄晕,白墨衣咬着牙,又狠狠地在腿上剌了一针,对一直守在屋内的红菱道:“你出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好,护着小少爷离开!”看来,今天有人不但想毁她的名节,更想要她的命。 “是!”红菱看了屏风一眼,把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她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去外面看看情况,能挡一会是一会! 红菱出来时看到春儿扮的白墨衣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回看了一眼,还以来自已看花眼了呢,听到他们的话,了然地道:“小姐,红菱陪您一起去!”说着便走到白墨衣身边,如同她平时的态度一般无二。 楚君离看了她一眼,真是个不简单的丫头,应变能力一流,从她出来,也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就是不知,她们是从哪来的?又是谁的人了?不是他太疑心,只是平常人家的丫头遇到这种情况早吓的浑身发抖,容颜失色了! 春儿板起脸,尽量模仿白墨衣平时的动作,冷冷道:“走吧!”声音有丝颤抖,但是已经仿的很像了,加上伴月给她吃了一种药,嗓音有些沙哑,就盖住了那一丝异常,等会别人问起来了,就说嗓子上火什么的,在这一点上引不起怀疑! 一行人走到门口,太后刚从车上下来,看到皇家的两个王爷都在里面,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见过母后!” 众人行礼道。 “起来吧,哀家听说无伤生病了,特意来看看!”太后慢慢地开口,视线从众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白墨衣身上,道:“衣衣,无伤怎么样了?”太后本来还带着太医呢,但见到伴月也在,便闭口不提,谁不知道这天下伴月公子的医术无双,提了只是给自已找没劲。 春儿,不,春儿扮的白墨衣适时的红了眼,道:“无伤到现在还是昏迷着呢!”什么生病,小少爷是被人打伤的好不,这老太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止春儿心里嘀咕,红菱红绡的脸色也不好。 陆妃一直站在太后身边扶着她,在白墨衣出现的那一刻,屋内出来的众人并未错过她眼里划过的一丝惊讶。 白雨辰淡淡看着她,心中更是肯定了某些疑问,峰眉微微皱起。 “唉,苦命的孩子,走,带哀家看看去!”太后也红了眼,那小鬼她还是挺喜欢的。说完,便抬脚往里走去。 陆妃见楚君莫自白墨衣出现后就一直盯着她,袖里的手帕不由又绞了起来,但却怕别人看到她眼里的神色,忙垂下头,见太后往里走,也忙跟上,经过白墨衣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楚君莫是在看白墨衣,他有一咱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的今天的白墨衣似乎哪里怪怪的,好像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春儿抬眼恨恨地瞪了一眼楚君莫,讨厌的家伙,小姐都是被你害的! 红菱见她的动作,忙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真正的白墨衣是不会这样看三王爷的,小姐对三王爷只有漠视。 春儿回过神,低着头便跟着太后往里走,都怪他太可恨,她差一点露馅了。不过,这扮起小姐来,她真的真的好紧张啊,手心里全是汗,身上的衣服也全汗湿了! 楚君莫接触到春儿投来的带着恨意的目光,怔了一下,对了,自白墨衣变了后,从不会这样看他,一直都是冷冷的当他不存在的样子,今天她明显地传达着她的恨意,不知为何,他觉得她恨他都比那种陌生人般的漠视让他好受一点! 不争不慢地走到她身边,微微皱眉道:“你嗓子怎么了?”他可是听出她声音里带着沙哑,不知道为何,他想关心她。 春儿心里咯噔一下,忙凝神,头也不回地用着白墨衣冷淡的口气道:“上火!”白无伤被人打了,她能不上火吗?更别提小姐了,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明知故问,春儿心里很不屑地腹语,哼,小少爷以后都和你没关系! 楚君莫微顿了一下脚,他本以为她不会回他的话呢,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柔了一点,也只是一点,在别人眼里,和平时并无不同。 春儿发誓,她现在全身都是抖的,身边的可不是别人啊,小姐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四年,虽说不大见面,但是一定的了解还是有的,加上三王爷异常敏锐,心机深沉,稍有差池,就全功尽弃了! 果然,她的异常引来楚君莫的关注,看着她道:“你怎么了?”她怎么出了一头的汗?而且看样子身体还在发抖,一双犀利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她。 红菱红绡的心提了上去,果然这个三王爷不好糊弄,这才刚开始,就怀疑了,她们也跟着紧张起来,担心地看着脚下,此时若去看春儿,更会引起他的怀疑。 楚子逸也紧张了,赶忙走过来道:“衣衣一直在照顾无伤,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她可能太累了!”说着,站到了白墨衣和楚君莫中间,隔开了他们。 春儿顿感压力一减,此时无比感激楚子逸,不等楚君莫开口,忙快步跟上太后,再和他说下去,她就不止身体抖了,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吗?”楚君莫眯着眼看着那个似是在逃开他一样的身影,这感觉越来越怪了,之前白墨衣不理他,却也不会逃开他! “衣衣呀,你一个人在外住着也不安全,既然你不想回白府,不如就进宫吧,陪着我这老婆子!”太后见白墨衣跟上来,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 “衣衣在这住的很好!”春儿低着头轻轻回道,进宫?不知道你揣的什么心思呢?小姐是不可能进宫的! 忽地太后停住脚,拉起春儿的手,皱眉道:“你的手怎么会这样?”很粗糙,就像是长年做粗活一样。 知情人的脸都白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如果被太后发现眼前的白墨衣是假的,就不止一个淫(禁词)乱的罪名了,还有欺君之罪,更加的是,还有这么多人参与!这老太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其实太后若蠢,也做不了太后啊! 陆妃眨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什么,笑着上前道:“我瞧瞧!”说完拉起春儿的手看了看,满是心疼地道:“怎么会这样?就是宫里的浣衣苑宫女的手也比这好!”说是心疼,却是无意地在提醒着什么。 春儿在三王府时,虽说是王妃身边的丫头,但府里的人还是不停地派她做一些粗活,回到白府后,就更甚了,洗衣打扫都是轻的,打水砍柴都是常有的事。但是白墨衣就不是了,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千金小姐,手是不可能这么粗糙的。 气氛忽地凝结了,紧张是他们唯一的感觉,连伴月都愣住了,时间急,他哪里都想了,就是忘了一个丫环的手和一个小姐的手的差别,眸光深深,现在只祈祷春儿能应付过去。 楚子逸说不出话了,在脑子里搜光刮净,找不出一个好的借口。 楚君离眯着眼,桃花眼闪过一丝幽光,袖里的手也攥了起来。 红菱红绡更是急得不行,连暗处的流星也急了,看着低着头明显愣着的春儿,想着,小姑奶奶,您别顾想着发愣啊,说点什么吧! 只有白雨辰无动于衷,事不关已般地看着他们!咳,其实他也有点紧张,不过他隐藏的很好! 楚君莫沉沉地看着春儿,慢慢地朝她走去。他每走一步,众人的心就震一下,春儿就不由地颤一下,她也没想到太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楚君莫刚开口,就被春儿飞快地打断了,道:“我的手不都是拜某人所赐吗?”她没指明是谁,相信太后会听得明白。 众人呼地吁出一口气,还好,这小丫头没傻住,这个回答好!留下让人猜想的空间! “衣衣,哀家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太后心疼地拍拍她,眼光略过陆妃,有一丝寒意,也许让衣衣时宫住是个好主意。虽没说怎么补偿,但是这个话题也就些打住了。 太后去看了白无伤,嘱托伴月一定要医他好,问了一些细节,便要离开。 陆妃自进了水墨居后,一双眼就不停地打量着,搜索着,她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但是就想找出一丝不对劲来,因为今天明明有人告诉她,白墨衣中了那种毒,所能她才想尽办法将太后骗来,意来捉奸,也让楚君莫认清她的真面目,不再对她有任何想法! 可是眼前的白墨衣根平时一样,根本没什么中毒的迹象,难不成那人骗她?不可能,他不可能骗她,一定哪里不对!陆妃心思飞快地动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无意地问道:“衣衣,我不是记得你还有个丫头吗?怎么没看到她人?” 春儿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这陆妃娘娘自进来后,每一句话看似无意,实则都是试探,她不就在这里吗?面上淡淡地道:“伴月公子为无伤开了一副药,春儿去抓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里少了一个人呢!”陆妃意有所指,看着白墨衣的眼光越来越怀疑,如果真正的白墨衣中毒了,肯定是被人藏了起来,那肯前这个就是假的了!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太后都骗!而这水墨居很小,他们人都在这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陆妃放下手里的茶杯,却好像失手一样,杯子一歪,茶水撒了一身,慌乱地站起来,道;“啊!”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太后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满,一个娘娘,在外面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是臣妾失身,母后勿怪!”陆妃急忙欠身,一副可怜兮兮认错的样子,眼光扫了一眼楚君莫,见他无动于衷,眼神一直盯着白墨衣,心中不由更气。 “衣衣,能不能到你房里让我换件衣服?”因为天气并不冷,陆妃穿得很薄,这一下又是她故意的,大半杯水都撒在了她身上,这丝锦一沾水,就变得透明了,所以她提出这个要求,白墨衣不能也不好拒绝! 这个可恶的女人!三个小丫头心里恨恨骂道,一进门就不老实,现在摆明了要去搜人,她们真恨不得掐死她! 春儿的脸更白了,小手攥得紧紧的,怎么办?小姐在房里呢! “嗯,衣衣,你先带陆妃下去换衣吧!”太后看了一眼陆妃,淡淡道,衣服贴着身体,都可以看清里面的内衣了,在场又这么多男子,不由地对陆妃就更加不满了。 “是!娘娘请!”春儿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往外走去,想着要不随便带她去一个房间好了。 “衣衣,你看我来也没带衣服,你的就先借我穿穿吧!”陆妃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开口就打消了她心里的念头。 春儿磨磨蹭蹭地往外走着,很慢很慢,现在不能带她随便进一间房,怎么办啊?怎么办?等下她若是在房里看到小姐,那就麻烦大了! 红菱见状,快步往白墨衣的房间走去,至少让她准备一下吧! 因为太后随行的有很多大内高手,流星怕被发现,退得远远的,屋内发生的事,他看得并不清楚。不过,就算是看清了,他也不敢闯进白姑娘的房间,若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主子会杀了他的!再加上有红菱红绡在,他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而且还有那么多人打掩护呢! 可是陆妃把自己的衣服弄湿,提出去换衣服,满屋的男人也不好说什么,更不能不同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儿三人带着她离去,心里跟油煎似的,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白雨辰都往门口靠了靠,皱头深皱。 “唉,本宫觉得很不舒服,你来扶我一下!”陆妃叫住快步走在她前面的红菱,想去报信,没门!再看了一眼红菱走去的方向,那里只有一间房,房门紧闭,想必就是白墨衣的房间了。 陆妃快步上前,根本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一把推开房门,就往里走去,扫视了一眼屋内,床上有些凌乱,无人!房里有着潮潮的水气,陆妃往屏风后看去,推开挡在她前面的红菱,大步走进里面。 屏风后很湿,摆着几个浴桶,但是,也无人!陆妃看到那向个冷水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白墨衣肯定中毒了,不然就没法解释这些了。可是,人去哪了? “你不能进……”红菱跟着进来,话才说了一半,愣住了,小姐去哪了?屋内还有股未散的热潮,应该刚刚离开,当下松了一口气,道;“娘娘,奴婢服侍您换衣吧!” 陆妃挨个把每个大浴桶都检查了一片,发现里面并未藏人,心中不由有些泄气,今天白来了! 春儿也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把心放回肚子里,争忙拿出一套衣服,几个人三两下地帮陆妃换好了!簇拥着她离开,小心地关好门,现在容不得她们想小姐去哪了,先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再说! “回宫吧!”太后已等在院子里了,见陆妃出来,开口道。 楚君莫觉得自己肯定没听错,太后话语一落,有数道呼气的声音,那感觉好像巴不得他们快点走一样!不由又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抿唇道:“九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老往宫外跑!”尤其是老往这里跑。 “嗯,也对,下个月的选妃宴,老四和老九都要参加!”太后停住脚,看着他们,不置反驳! “是!”楚君离和楚子逸敷衍地应道,您快点走吧,到时再说,他们才不参加那什么选妃宴呢,最好是给三哥选一个回去! 陆妃再不死心,也不得不跟着离开,水墨居她都看过了,也没找到白墨衣的人,她更不敢明着告诉太后,若是找不到,太后肯定会拿她开刀,所以,她无比郁闷不甘地离开了! 太后等人一走,众人没形像地垮下肩,这种无形的打仗,比真刀真枪都让他们觉得累! “等等,你们谁把小姐藏起来了?”红菱忽地问道。 “衣衣不见了吗?”虽然她们刚刚从房里出来时,他们就怀疑了,还以为是这些小丫头动的手脚呢!楚子逸第一个往白墨衣房间跑,后面的人也都跟了进来,屋内空无一人! 众人傻眼了,人呢? 是谁在他们眼皮低下把人带走了? “流星,人是不是主子带走的?”红绡悄悄退出房外,找到流星问。 “没,没看到啊!”他们这些人把屋外守严了,根本没看到人! “快去报告主子,快点找人!不然你我都等着以死谢罪吧!”红绡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流星也觉得事情大发了,一阵风似地掠走了。 屋内快速飞出几条人影,各路人马都隐蔽地进行着搜索。 ------题外话------ 亲,更文件的时间定在下午,反正6点前一定会更!谢谢! 谢谢亲亲wuwur的花花! 亲,现在潇湘推出了手机3g版,可以随时随地看v文,非常方便。手机输入:g。xxx即可访问 第四十九章 她,你要不起 晃晃悠悠的车辇内,陆妃越想越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想起那人对白墨衣不由自主的关注,一张温婉可人的脸因妒嫉而有些扭曲,手里的丝帕被她抓的稀烂,眼看马上要回宫了,难不成今天的一切都白劳了?眼光瞥向骑马走面一侧的楚君莫,紫衣潋滟,丰姿高贵,凛然威仪,这样的男子目空一切,心怀天下,那白墨衣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他的青睐? “娘娘,该下轿了!”宫女在车辇外轻轻说道,打断了神思暇想,一脸春意柔光,脉脉含情的陆妃。 陆妃收回视线,平息了一下心情,轻轻移步下辇,由宫女搀扶着跟在太后后面,往里走去,在经过楚君莫时,稍稍停住,轻声道:“三王爷,今天在水墨居门外可是上演了一曲好戏,唉,真是难为衣衣了!”说完,不给楚君莫任何多问的机会,快步离开。话说到这里即可,她相信楚君莫一定会去查,而且那白墨衣不定在什么地方和男人厮混解毒呢,她要断了楚君莫对她最后的念想,让他知道白墨衣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禁词)子,也让他更加相信白无伤根本不是他儿子,只要他态度坚定,太后只会是一厢情愿,久而久之,那白墨衣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是死路一条! 楚君莫听她说完,微微看了她一眼,在护送太后回宫后,即刻离开,其实不用她说,他已对今天发生的事心存疑问,离跨上马准备离开,暗卫来报,仔细地讲完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楚君莫脸色阴沉,一股沉沉的厉气自身上发出,双手紧紧握住缰绳,脑中略略一理,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怪不得他总觉得今天的白墨衣有些怪怪的,原来是假的!那真的她去哪了?现在怎么样?想到不知道哪个男人在帮她解毒,他心里就一阵烦燥,还有一股怒火,比当时他听说白无伤不是他儿子时还要生气!但是他现在顾不得想那么多,双腿一夹马腹,策马飞驰赶去水墨居,在他心里狂嚣着一肌杀人的欲望。 在他走后,宫门掠过一抹人影,飞快地跑去给陆妃娘娘报信。 陆妃听完,沉声道:“快去找人,一定要先他们之前把人找到,找到后,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了吧?” 那人赶紧离开。 陆妃恨恨地望着窗外,白墨衣,就算是把京城翻个遍,本宫也要找到你! 水墨居只剩三个丫头和一个受伤的白无伤,楚君莫赶到时,春儿刚刚换回自己的装扮,三个丫头心急地在院子走来走去,伴月离开时一再交待要她们安心在家等待,可是一想到小姐现在的情况,她们就心急如焚,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个偷偷带走白墨衣的人。见到去而复返的楚君莫,三人吃了一惊,本就提着的心现在提得更高了,赶忙上前不情不愿地行礼道:“见过三王爷!” “你家小姐呢?”楚君莫停住脚,带着一种狂风暴雨的气息盯着三人。 “小……小姐……”春儿结舌,骇于他无形的压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下不是要露馅了?惨了惨了! 红菱红绡对视了一眼,最后,红菱硬着头皮道:“小姐失踪了!”楚君莫现在返回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倒不如实话实说,既然他现在是一个人来,说明太后并不知道此事,不如赌上一赌,赌他心里对小姐的一丝愧疚,并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而且,就算她们不照实说,他也查得到,还不如多一个人帮忙去找小姐!不过,这么一来也好,也让他彻底对小姐死心,当然,前提是带走小姐的人是她们主子!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太后来的时候!”红菱慌了一下后,便镇定下来,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们就带着小姐离开,就破京城不呆也罢! “你们好大的胆子!”楚君莫说完,转身离去,带人四处寻找白墨衣的下落。 “呜,红菱,怎么办?你说太后会不会知道我们骗她?”春儿担心地抓着红菱的手问道。太后虽然一向疼小姐,但是却容不得别人欺骗,现在三王爷知道了,如果告诉太后的话,小姐一定有危险了! “放心,我觉得现在太后并不知道,我们在家等待吧,照顾好小少爷,小姐在外也放心了!”红菱安慰她道,自己的眉却皱得紧紧的,主子,到底是不是你带走的小姐,最起码也告诉她们一声吧! 话说流星一离开,就火速地奔回天下第一楼在京城的据点,却并未见玉无痕回来,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找人,自已又急急往外寻去,刚刚窜出去,就撞上了好似赶了许多路般回来的玉无痕,流星马上往后瞄去,却没见到他想看到的人,身体马上抖了起来,立刻跪下,颤抖的声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主……主子,白……白姑娘没……没和您在一起?” 话一说完,流星就觉得自己离死神很近很近了。 玉无痕定住脚,冷冷冷冷地盯着他,只一句话,他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股冷寒的气息散出,流星身上的黑衣立刻蒙上一层白霜,感觉到一种刻骨的冷意入体,牙齿冻得咯咯作响,连眉毛和头发上都挂了一层白白的霜寒,随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落在十丈之外,嘴角立刻流出一缕鲜红, 流星不敢多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主子那一掌已经留情了,不管受什么样的惩罚,他都认了! “一个时辰后我见不到人,你就不用回来了!”玉无痕冷冷道,声音冷酷无情,一直拿在里的东西揣回袖中,一晃眼,便消失在原地。 玉无痕很生气,这天底下还没他掌控不了的事情,可是这一次,竟然有人敢在他手中把人带走,此人心机细密,能力不容小觑,他还真是碰上对手了! 流星起身跟着往外掠去,自跟着主子以来,还从没栽过这个么的跟头,是谁?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王八蛋敢从他流星爷爷眼皮底下掳人?气愤着急的同时,更有一份心惊,当时他可是带人严密地围好了水墨居,并未见人从里出来,这白姑娘是怎么原地消失的?难不成飞天遁地不成? 天下第一楼被人华丽丽地挑衅了,平静的表面下,波浪汹涌中。 却说白墨衣在房里静静地泡着冷水,跟身上那一波一波如潮的火炙情欲对抗着,桶里的水因为她不断地剌伤身体而慢慢变红,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又强迫自己凝聚心神,留意外面的动静。 暗处的人一直盯着她,也许是药力的作用,白天墨衣的警戒降低了不少,也许是他武功太高,白墨衣一直未发现自已的一举一动全落入别人眼中。 当听到屋外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往这里而来,白墨衣突然睁开眼,环视四周,屋内一目了然,并无可以藏人的地方,心头更是懊恼。 就在这时,一缕清凉袭来,白墨衣抬眼望去,一抹白色身影静静站在她旁边,刚要说话,却被来人点住穴道,淡然的声音轻轻道:“别紧张,我只是帮你而已!” 帮就帮,为什么制住她的穴道?这种不能动弹,任人宰割般的感觉让白墨衣很是抗拒。 似是明白她眼中传达的意思,落羽尘动了动嘴,道:“不点住你的穴道,我怕你乱来!”眼光瞥见她怒目而视的样子,微微掀了一下嘴唇,她现在情绪外露的样子比平时冷冰冰的模样可爱多了。 靠,谁稀罕你救?难不吃她还会把他扑倒,吃了他不成?白墨衣很生气,虽然她不屑男人,但是身为一个女人,爱美和虚荣之心还是有一点的,落羽尘的话大大打击的她的自尊,难不成她就这么入不了他的眼?呸,她想哪去了,就算她入得了他的眼,她还不一定看上他呢!摒除心里的杂念,本就通红的双目现在更是噼里啪拉冒着火花,中了毒后,她心里就一直如火烧般地烦燥,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她心里的恶性因子全激发出来了,白墨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平时,她非赏他两根银针不可! 不过,她也有些感谢落羽尘制住她的穴道,不然就像这时,落羽尘把她自水中抱起,挥手往水里不知撒了什么东西,本来散着的血腥味的淡红水面,立该恢复清澈。而他抱着她,清爽冰莲般的气息不停地钻进她鼻孔里,男子有力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经受情欲折磨的白墨衣心里早就化身为狼了,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制住她,她肯定吃了他了! 白墨衣心里少少对他改观了些,至少这男人挺君子的,没有那啥对她,但是做为女人,心里又少少失落了一下,失败呀,怎么说她也是活色生香的绝世美女一个吧! 但是接下来的事,白墨衣却完全黑了脸,看着落羽尘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只见他轻车熟路地在墙上轻轻一敲,墙而移开,露出一个黑黑的洞来,落羽尘抱着她,轻轻闪身进去,白墨衣的视线有一瞬的失明,磨牙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完全是气得!她不能想像,她天天在这屋里住着,更衣沐浴睡觉外加方便,现在让她知道这屋里内有乾坤,说不不定她的一举一动早被人看去了,那种被人偷窥隐私的感觉让她想杀人,很想很想剁了现在这个正挑战着她意制力的人! “这是建这座院子时就开辟的密道,你放心,这是我第一次用!”落羽尘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散发出来的怒火,忙解释道。这幢房子本来是落家的产业,后来辗转落到别人手里,再后来白墨衣就住了进来,也是凑巧,这个他知道却从未用过的密道却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两人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白墨衣虽然生气,但是还是知道好歹的,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一步也行不动,呆在屋内只有被别人发现的份,到时就是害身边的人。但是感激和偷窥是两码事,等她好了,她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 落羽尘抱着她在密道里疾步而行,黑暗对他没有一点阻力,越走越快,因为怀里人的身体越来越烫,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穴道不能久闭,不然会更加重她血脉崩溃的危险。想了一下,伸手解开制住的穴道,道:“你再忍一会,很快就到了!” 白墨衣痛苦难耐,穴道刚一解开,一声轻吟溢出,落羽尘一个轻颤,突然发现,抱着她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意识开始模糊,白墨衣只觉得身边那副带来清凉的身体让她好舒服,忍不住地靠近,再靠近,现在整个人都贴在了落羽尘身上,小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乱动着,探求更多的清凉,女子的暗哑轻吟在地道里回响着,带着一丝迷离,带着一丝暧昧。 落羽尘脚步放慢,随着她的手,身体被她点起一簇一簇的火苗,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要她,至少是此时此地不行!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给予,而不是因为中了药,情迷所至。 当下,翻出她手里的银针,狠狠地在她手臂上剌了一下,白墨衣一个激灵,痛意传入脑海,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心里一阵羞愧,用力推开他,却一不小心跌落地上,一声闷响。 “你快离开,不要管我!”白墨衣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么软媚的声音是她的吗?要他离开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邀请,撩人之极! 落羽尘握了一下拳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能让你这六个时辰里好过一点!” 这人怎么这么罗嗦,他再不走,白墨衣也不敢肯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是结过婚生过孩子,体会过男女之事的人,对抗起体内的欲火,比那些未经情事的人更痛苦,这情毒简直要把她的身体掏空了,若不是她意制坚强,恐怕在水墨居时她就把伴月扑倒了,可以说,撑到现在,已是她极限中的极限了。如果真要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她也不会选这些人,她宁愿找一个陌生人,事后拍拍屁股走人,更省得日后麻烦!所以,她避开他们,可是现在她真的怕自己撑不住,如果一不小心和落羽尘那啥了,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安稳了。 “快走!”白墨衣恨恨地瞪着他,地道昏暗,情欲上头,眼前一片模糊,并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到落羽尘眼时的挣扎和怜惜。 “哼,你放心,本公子对你没一点兴趣,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落羽尘冷冷哼道,弯腰重新抱起她,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好歹! 白墨衣来气了,冲口道:“靠,老娘很差吗?”这人真没风度,用得差一再地打击她吗? 寂静地地道里响起两声闷笑,落羽尘一本正经地道:“是很差,本公子还没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原来这女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白墨衣话一出口就后悔死了,丫的,这是她说的话吗?怎么感觉人家不要她,她上赶着倒贴似的!恨恨道:“老娘也不要你!”说完,抬手放进嘴里,死死咬住,没办法,他抱着她,不咬住自己的手,她怕她做出什么来! 血腥味传入落羽尘鼻里,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丝心疼,道:“不用咬着了,如果你敢对我乱来,我把你丢到外面喂狼!” 白墨衣昏昏沉沉,听到他的话,嘟哝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因为落羽尘不停地走动,两个人的身体也随着他的深一脚浅一脚上下摩擦着,不止白墨衣难受,落羽尘也很难受,怀里地人儿因为之前衣服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滚烫无比,自上她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情欲,夹着她的体香,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忍耐力。现在白墨衣因为难受又不停地扭动着,咬着唇的嘴里还不时地溢出一两声让他差点崩溃的娇吟,那柔软的玉体紧紧贴合着他,胸前的丰盈不停地在他身上摩擦着,搅乱了他一向平静死寂的心湖。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在一出地道后就飞快地向城外飞掠。 胸口一阵剌痛,落羽尘气息一歇,低头一看,白墨衣水雾氤氲的双眸早已没了清醒,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牙齿狠狠地咬在他胸口,犹似不够,脑袋不停地在他胸着拱着,迷离地探索着。 落羽尘倒吸一口气,骂了一声:“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抬眼看到不远处山林间的一片明亮,心里一喜,凌空而起,直直地往那片光亮无波的潭水飞去。 两人从半空中地落入潭中,一股冷寒瞬间包围他们,白墨衣恢复神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推来落羽尘,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原来他说的地方是这水潭,比起是房里泡冷水确实好了一点。 同样降了火的落羽尘,几乎和她同时浮出水面,黑发贴在俊逸飘雅的脸上,不显狼狈,反而充满了出尘般的迷人风采。 白墨衣看着他,心里着实震动了一下,阳光下,他站在水中,仙姿缥缈,尘世中所有一切美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落羽尘此时带给她的感觉,他的美,超越了世间一切人类之美,眉目如画,眼眸中闪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肤色晶莹如玉,白衣如雪,风姿淡雅,如莲盛世,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这世上有一种美不属于人间,只属于他! 白墨衣也知道了,原来男子也可以用出水芙蓉来形容!这时的她意智是薄弱的,见到这么完美的不似真人的男人,再加上体内情欲翻腾,若说她没有化身为狼的冲动,那是骗人的!但是她更清楚若是自己真的把他强了的后果,再加上他似乎也不喜自己,所以白墨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自己整个人沉入水中。 这潭水冰凉入骨,水温比一般的潭水低了很多,不能用男人来解毒的白墨衣泡在这里面,心里很知足,对落羽尘的印像又升了一级! 落羽尘静静地看着那个满脸红润的女人没入水中,水面上晃动着一圈圈的波纹,反射着点点光芒,顿了一下,飞身上崖,立上一块大石上,周围散发出一阵白雾,不一会,身上的衣服又迎风飘摆,连发尾也找不出一丝水意。 沉在水中的白墨衣透过晃动的水面看着落羽尘,不屑地撇了撇嘴,是个仙般的人儿,就是嘴巴太毒!在密道里他说的话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呢! 感情某女人只记仇不记恩,可怜的落羽尘被人家就这么记恨上了! 白墨衣自水里浮出来,看到落羽尘抿了一下唇,道:“为什么要救我?”她跟他交集并不多。 “因为想救,所以救!”没有为什么,只因是她,所以他才救!落羽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了沉,有些移不开视线。 白墨衣被他略带温度的目光一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薄薄的白衣贴在身上,根本遮不住什么,身体往水里沉了沉,转过身去,小脸一片恼意,恼声道:“闭上你的眼!” 落羽尘勾了勾唇,眼光移到远处的山林之间,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里的世界一片静谧无声,与世隔绝,没有尘世的喧嚣,只有洗涤心灵的空灵。自袖中翻出一支冰色玉萧,轻轻地执到嘴边,悦耳的萧声溢出,和他的人一样飘渺无尘,淡然脱俗。 水中的白墨衣怔了一下,并未回身,闭上眼,静静地伶听着,落羽尘的萧声里有一种寂世落漠的感觉,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将这个仙般的人和那市侩的商人联系在一起。听了一会,无声地叹了一声,纵然他再权势,再富有,他终究还是一个人哪!是人,他就有欲望,就算是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所求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潭水够冷,也许是因为这能平复人心的萧音,白墨衣竟然不觉得太难熬,两人不再说一句话,一个在岸,一个在水,静静地等待时间流逝。玉无痕站在白墨衣房间里,冷眼看着那个黑黑的密道,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脸色,但是流星就是知道,主子的脸现在一定很难看,光从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就知道了,摸了摸犹在作痛的心口,流星为现今还在清风楼当跑堂的流风默哀了三秒钟。 这宅子是流风经手卖给白姑娘的,现在竟然在这里发现了密道,流风就不止之前的玩忽职守的罪名了,现在竟然还把白姑娘弄丢了,那个最不好的结果,他想都不敢想!只知道这次他们都完了! “怎……怎么会有密道?”春儿吃惊地看着墙上张开的大口,结巴地道。 “哼,你们可真给我长脸!”玉无痕从没这么气闷过,这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一般,声音冷得像是从地底冒来一般幽森。 “主子恕罪!”流星跪着,声音有些发颤。 红菱红绡碍于春儿在场,一直低头不语。 “真是妙啊!竟然有人能从你的防卫下把人带走,佩服佩服!”伴月戏耍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还没看清他人,只觉得一阵风掠过,屋内便少了两人。 流星见状,立刻起身跟上。 “我们要不要去?”红绡盯着三个消失的洞口,犹豫地问红菱。 “用不上我们!”红菱拉住欲往里进的春儿,向外走去。刚出了门口,就见楚子逸和楚君离回来的,一看到她们,马上问:“怎么样?你家小姐回来没有?”他们把京城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人! “屋……屋内……”春儿话没说完,眼前的两人便掠进房间,等她转过身,屋内只剩那个洞门大开的黑洞。 几个人先后进入密道中,因为功力深厚,夜能视物,这昏暗的密道对他们并未造成什么影响,几人施展轻功,飞快地向前而去。在出了洞后,发现竟然是一座荒废的院落,在原地稍站了一下,齐齐往城外掠去。时间过得越久,他们的心就越沉。 在几个人的身后,白雨辰不慌不忙地跟着。 日暮西沉,天色越来越暗,无头苍蝇般乱窜乱找的楚子逸只觉得的身上也越来越冷,由心底发出一种死伤的寒意,娃娃脸上的痛意也越来越深,一拳捶在树上,懊悔不已,怪他,怪他没保护好她,让她一再地受伤,眼里布上一层水雾,疲倦地把头抵在树上,身体轻轻颤抖着。如果衣衣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九弟,你要相信衣衣!”楚君离也是一脸沉重,妖媚的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正经,伸手抚上楚子逸的肩头,心中怔然,九弟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用情已这么深了!可是,他有没有想过,皇家根本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就是连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恐怕也是会无疾而终! “四哥,你说会是谁?谁把衣衣带走了?他有没有恶意?”楚子逸抓住他的手,痛苦地问着。这么久了,他们连人都没见到,更不知道是把人带走的,如果他真要对衣衣做什么,她要根本反抗不了,若是……若是那人下黑手杀了衣衣,那后果他不敢想! “我想没事的!如果那人有杀心,只怕在水墨居就动手了!”楚君离同样担忧,但是看到楚子逸的样子,他又很心疼。在皇家,这么多兄弟中,他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个最小的弟弟了,个性单纯,所有的心思都摆在脸上,是皇室中唯一一个没受污染的孩子,他想保护他,保护皇室中唯一的这份纯洁干净的心灵! “四哥,我也这么想了,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很担心!”楚子逸茫然地看着暗沉的树林道。 “九弟,你要知道,你和她这一世只能做朋友!”楚君离还是开口了。 楚子逸的脸色更沉了,一脸烦燥,还有一丝绝望,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关心她,每天能看看她就好了!”虽然他不多想,但也知道一些,就凭她是三哥的妻子这一点,这一世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而且他又是个王爷,婚姻由不得自己作主,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皇家,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她,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那么现在,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她,他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你明白就好,她可以是三哥的妻,也可是成为任何人的妻子,但是唯独不能……”成为他们的妻子。楚君离黯然道,是在说给楚子逸听,也是在说给自己。 楚子逸忽地扬起脸,一扫眼中的伤痛,明亮的眼睛盯着楚君离,道:“三哥,我都明白,以后我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关心她!”在她身边默默爱着她,不求回报! “嗯,走吧!”楚君离看着他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人,还要接着找,找不到她,他不安心!九弟也不安心! 伴月自树后转出来,看着楚君离和楚子逸的身影离去,眼光幽深,心中酸涩,想到那个可能,身上发出不同于他往常温雅的厉气,他不信命,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不是他的性格! 今天的时间在某些人眼里过得很快,在白墨衣这里却觉得度秒如年般难受。 落羽尘早已不再吹萧,中间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上拎着自林中猎来的兔子,低头看了一眼在手里挣扎的无助小动物,一脸为难。 白墨衣还泡在水里,比起之前的燥热,现在她觉得好过多了,体内的欲火也在慢慢减退着,尽管全身的皮肤都已被水泡得发皱了,她还是不敢出来,第一,她怕再发生之前的事,已经被落羽尘笑了一顿,她不想惹来第二次的嫌弃;第二,虽然天色很暗,天上只有一抹弯月,还有点点星辰,但是身上的衣服太薄,她也没有落羽尘的那种内力,可以一下子把身上的衣服烘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为难了! 但是当白墨衣看到落羽尘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再瞄了瞄他手里的野味,立刻便明白了,这丫的有洁癖,而且还很重,现在分明是一副想吃,又不想动手的样子!看他只用两个手指把兔子远远拎离身边一脸嫌恶的样子,白墨衣抽了下嘴角,原来他也有为难的时候啊!下次再敢嫌弃她,让小无伤弄两斤锅灰送给他! 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白墨衣开口道:“那个,需不需我帮忙?” 落羽尘抬头看了一眼依然是一脸红润的白墨衣,淡淡道:“不用!”随即对着空气喊道:“云知!” 云知应声出现在落羽尘面前,刚想好奇地扭头去看水里的白墨衣,却听自己主子带着怒意地呵道:“闭上你的眼!” 云知立刻闭上眼,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静等落羽尘的吩咐。 “生火,把这两个东西处理了!”落羽尘把手里的兔子扔到云知身上,后面又加了一句,“不准睁眼!” 云知慌乱地接过兔子抱在怀里,生怕那小东西跑了,这可是主子有始以来第一次动手打猎。但是当听到落羽尘接下来的话,云知一个站不稳,狠狠地跌在地上,他……他没听错吧?主子要他生火,处理这些东西,竟……竟然不让他睁眼?那他怎么弄? “主……主子,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不是有点,是很难!云知慢慢自地上爬起来,手里牢牢抱着小兔,期艾地开口。不睁眼,怎么生火?不睁眼,怎么开肠破肚?刁难,赤果果的刁难! “自已想办法!”落羽尘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走到到手力使劲地洗着。 他哪有什么办法?眼睛一闭,他就一瞎子!云知的脸苦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白墨衣看着这主仆二人,再看着落羽尘那都快将手洗脱皮的动作,心想,她是不是该庆幸,这男人之前对她没露出这么嫌恶的表情? 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白墨衣看着云知,道:“如果你不怕多走两步路的话,你就去别处把这两只兔子弄熟了吧!” “是,谢谢白姑娘!”云知脸上一喜,感激对白墨衣道,人也跟着嗖地不见了。只要能离开,他才不怕多走几步路,哪怕是翻几座山,他都愿意! “你倒是挺好心!”落羽尘站起身,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着手,很仔细很认真! “因为你是无理取闹!”白墨衣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这男人要不要那么干净啊! 落羽尘没接声,但是那眼神,白墨衣懂,说她不识好歹!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这副半透明的样子,也确实见不得人!当然,眼前这个男的根本不是人!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脏东西一般,这是白墨衣自己想的! 其实落羽尘是怕她不自在,所以才有这种表现,他是男人,如果面对的不是他有感觉的人,他还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是对像是白墨衣,那就不一样了,一方面,他顾及她的感受,一方面在她不注意时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上几眼,这种活色生香,风情万种的白墨衣是他平时根本不可能见到的! 而且这一天下来,白墨衣因为体内情毒的作用,脾气也跟着烦燥起来,一改往日的冰冷,倒像是一个尖牙利爪的小猫,这一发现又让落羽尘心里有丝窃喜,毕竟只有他才见识到了她的这一面! 白墨衣尽量把身体缩进水里,夜色越来越浓,寒意也越来越重,闭上眼,白墨衣算了算,还有几个小时,自己体内的药效就过去了,不知道无伤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水墨居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更不知道外面,楚子逸找她都快找疯了,更不知道那个玉无痕也在找她!其实她心中一直在不停地回忆,不停地思考,那玉无痕那么神秘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地出手救她?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以前的白墨衣?不管是她还是白墨衣,都和他毫无任何交集! 白墨衣抬手看看自己泡得像枯树皮一样的手,叹了一口气,再撩起衣袖看了看红润未褪的手臂,体内的欲火四处流窜,不过,她觉得已经不能对她造成威胁了,只是在这手里呆久了,她很累,很疲惫,很想睡觉! 越是这样想,就越困,白墨衣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咚”地一声,一颗石子丢到她面前,溅起的水花,落在她脸上,白墨衣回过神,恨恨地盯着落羽尘,这丫的没事拿石头丢她干嘛?好玩吗? “如果你想被淹死,你就睡吧!”落羽尘淡声道。心中对她能容到现在,有一丝佩意,之前她专心地和体内的情毒对抗,已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水火交融,这其中的痛苦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是体会不到的,看着她咬牙坚持的脸,他心里只有心疼。但是这时她绝对不能睡,因为她是强压下药力,如果她撑不过去,那毒将在她体内残留下来,对她的身体有着莫大的影响。 “该死的!”白墨衣小声骂道,那该死的白家人,咱们的仇结越大了! “我这里有一颗解毒丹,如果你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它吃了!”落羽尘凌空掷去一只小瓶。 白墨衣伸手接住,撇了撇嘴道:“这个我不需要!”说完,就想丢回给他。 “如果你想留下病根,或者是以后不想给白无伤添个正常的弟弟妹妹,你可以扔了它!”落羽尘说完便转过身,俊脸上一阵滚烫,如果她不要,最后,他也会强迫她吃下去! 这么严重?白墨衣停下手,盯了他一眼,算了,相信他一次好了! 又过了很久,白墨衣觉得差不多了,打开瓶塞,对着嘴将药倒时口里,一阵清香,顿觉舒爽! 白墨衣丢掉瓶子,扯了扯衣服,慢慢地往岸上走去。可惜在水里泡久了,手软脚软,浑身又累又饿,没一点力气,强撑着走到岸边,软软地爬在一块大石上,闭上眼,沉沉欲睡。 落羽尘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走到她边上,伸手拉起她,看了一眼曲线玲珑的白墨衣,刚淡下去的红润又浮上脸庞,掌心贴着她的背输送内力过去,不一会,白墨衣身上的衣服全干了。 昏沉沉的白墨衣只觉得一阵温暖游走全身,驱走了寒潭留在体内的寒气,睡得更舒心了,现在,至少目前,她对落羽尘暂时放下了戒心,这个男人不管是图什么,至少对她没色心,若是对她不轨,早在一开始就发生了。她却不知,那解毒丹有安神的作用。 落羽尘是聪明的,知道白墨衣心防很重,也就是用这种办法,一步一步接近她,慢慢融入她的生活! 看着怀里睡得像个婴儿般的白墨衣,落羽尘的眼底划过一丝柔意。也许是山间风冷,也许是白墨衣刚刚泡完寒潭,身体虚弱,睡梦中的她不停地往唯一的热源处钻。 落羽尘轻轻抱着她,如玉修长的手指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月光下,白皙丝滑的肤皮泛着一层圣洁的光晕,纤长的睫毛微微动着,因泡水太久而有点乌青的嘴唇慢慢恢复绯色,轻轻地抿着,就是在梦中,也透着一丝倔强和冷傲! 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感受那指腹传来的润滑如玉的触感,落羽尘的手沿着曲线优美的脖子,自她手臂滑下,覆上她纤指白玉、柔若无骨的手,随后紧紧握住,眼时闪过一丝坚定!拉起她的手执到自已唇边,轻轻落下一吻,风中似乎呢喃着:“在你身上印下了我的烙印,这一世,你也别想逃脱!” 睡梦中的白墨衣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头,嘟哝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抱着白墨衣坐着的落羽尘面前,无形的杀气弥漫着,寒意森森,冷冷地看着他,身后黑夜中摇曳的树影更给他添加了一种修罗暗殇之气,夜风卷起一地残叶,渐渐地将三人团团围住! “她,你要不起!” 落羽尘平静淡然地望着来人,白衣银光,墨发飞场,和夜色融为一体,淡淡道:“你就要得起吗?” 玉无痕是黑夜之神,那落羽尘就是误落人间的仙人,一黑一白,一仙一魔,本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现在有了冲突和交集,他们注定了要成为对立之敌! ------题外话------ 谢谢:亲亲知心86yuyu的花花 亲亲小傻猫儿的3花两钻 亲亲知心86yuyu的3朵花花! 扑倒!狠么一个!~那啥,男人之间的战争慢慢展开~ 亲,现在潇湘推出了手机3g版,可以随时随地看v文,非常方便。手机输入:g。xxx即可访问 第五十章 男人的战争 “这个世上还没我要不起的人!”玉无痕冷冷道,眼光由他身上落在那个醒得昏天暗地的人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虽然黑夜如墨,但是落羽尘还是看清了,抱着白墨衣的手不由紧了一下。 落羽尘自地上站起来,怀里的白墨衣缩在他胸前,安详平静,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无形地对持着。 “我想要的也绝不会放手!”落羽尘淡然的道,声音里却有着无比的坚定,他,并不惧他! 周围飞旋的落叶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两人身上的杀气加重,地上的碎石也凌空飞起,环绕在他们周围。飞沙迷眼,两人谁也没动,各自撑起一道无形的防御。平静的潭水被这股平地而起的旋风掀起汹涌的波涛,山谷间的风愈加的寒意凌人。 云知两手拿着烤好的兔子,他站在远处很久了,自主子那温柔地对待怀时的白姑娘时,他就来了,刚开始他是吃惊,再加上不敢上前打扰。玉无痕出现后,他是不能上前,那无形的敢墙他根本冲不破,那卷起的狂风,似是能把人撕碎一般,让他往前多走一步都觉得举步维艰,万分艰难,也让他更佩服,天底下竟然有人的武功高到如此程度,更让他觉得自豪的是,其中有一个人还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 不过,主子好像遇到对手了,天下第一楼楼主玉无痕同样深不可测,他的武功没人知道到底有多高,他的势力遍及三国,主子要想抱得美人归,难!很难!绝对难! 被风沙围住的三人,伫立不动,玉无痕背着手,眼光阴鸷,煞气源源不断地自身上涌出,黑衣长袍,随风鼓动,墨玉面罩上泛着点点幽光。 落羽尘抱着白墨衣风姿卓越,飘逸如仙,星眸雾海,云波不动,静静地看着玉无痕,谁也不比谁弱,谁也不逊谁一分! 倒是熟睡的白墨衣,本身就是一个杀手,对杀气极为敏感,虽然那解毒丹有安神的作用,但是长年的训练让她十分警惕,在风少扬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但是却未睁开眼,她想知道这两人什么目的。可惜,她没听到两人前面的对话,否则她绝对不会这么老实地呆着。等了半天,这两人都不发一语,白墨衣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转动着眼珠看着头顶昏暗无光的天空,月亮呢?星星呢?怎么上面有无数的东西在乱飞?靠,这就是古人的强大内息吗?她再一次大开眼界,不知道她现在修练这内功还来得及不? 就在她睁开眼时,对持着的两人忽地不约而同地收回内力,原地在瞬间恢复平静,连那些飞起的沙石落叶也均无声地落地,只有那碧波寒潭的水在一波一波地荡动着,慢慢地越来越柔和,月色如华,波光潋滟。 落羽尘低下头看着她,平淡的声音有一丝柔意,轻轻道:“醒了,觉得怎么样?”抱着她的手纹丝不动,只是这样抱着她,便觉得天经地义一般,无视玉无痕越来越沉的目光。 没了?白墨衣眨了眨眼,看着恢复明亮的天空,本来她还想研究一下呢,这么快就停了!心里更觉得气馁,自己的身手已经更好了,碰到这种让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内功,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行,她还有无伤要保护,绝不认输! 听到落羽尘的话,白墨衣收回眼光,看着他,心里忽地一哆嗦,他在同她说话吗?这人不是一直看她不对眼吗?她没听错吧,他声音里有一丝宠溺和温柔,他没病吧? “你只是中毒,腿应该没受伤吧!”被忽视了的玉无痕开口了,声音低沉阴晦,看着白墨衣的眼神,如寒冰利刃一般。 白墨衣闻言,这才想起,自已还在人家怀里呢,不过这淡雅如莲,丝凉如玉的怀抱她并不反感。双腿一动,自落羽尘怀里滑出,站在一边,理了理稍稍有些乱的衣衫,看着玉无痕,微微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他回答,马上又道:“你们俩有仇的话,继续!”再打一次,让她开开眼,学习学习。 落羽尘和玉无痕对视了一眼,又都很快地移开目光,差点没被白墨衣的话气道,他们打,还不是因为她!她可倒好,完全不领情,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白墨衣摸着饿扁的肚子,顺着那股香气,很快地找到了不远处站着云知,不客气地自他手上抢回香味四溢的野味,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云知看了一眼她粗鲁的吃相,撇了撇嘴,拿着别一只烤好的兔子往落羽尘方向走去,脚步刚动,手里的东西就被白墨衣飞快地抢过去了。 “那是主子的!”云知不满地看着她,这女人难吃得下两只吗? 白墨衣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把叉着兔子的树枝插入地中,道:“再去烤!”她饿死了,再来两只她都吃得下,落羽尘不是内力深厚吗,几天不吃东西都死不了,何必来同她争呢! 云知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在落羽尘点头后,瞪了一眼死吃烂死的白墨衣,又往林中飞去,抓兔子去! “衣衣,原来你在这里!”楚子逸人未到,声先到。 白墨衣刚消耗了一只,手上正拿着第二只兔子,闻声抬眼,眼前一花,就被人紧紧抱住,白墨衣可惜地盯着被楚子逸卷在衣袖下方的烤兔,呃,还能吃吗?他身上脏不脏? “放手!”白墨衣冷冷道,这才知道楚子逸武功也不弱,那速度,让她连躲的时间都没! “衣衣,我好高兴,你……你没事吧?你好了?”楚子逸不理她的话,犹自抱着她傻乐,能再看到她,真好!看到她无事,他好开心!抱着白墨衣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在找她的这时间,他好怕,好怕失去她,永远再看不到她! 似是感觉到楚子逸的激动,白墨衣心底的某一处软化了点点,放柔了声音道:“你先放开我!” 楚子逸不舍地轻开她,就是这么一会,他觉得抱不够,她软软的散发着清香的身体让他很是眷恋,带着失落地松开手,眼睛紧紧盯着她,重复地问道:“衣衣,你真的没事了吗?”那毒你是怎么解的?后一句话他不敢问出口,只要她无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还没死!”至少在那些害她的人没死之前,她不会死的! 落羽尘看着两人的亲近,不悦地移开眼。(.) 玉无痕冷冷盯了楚子逸一眼,淡淡转身,背对着他们! 跟在楚子逸后面的楚君离,苦涩地看了一眼两人,也只有九弟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地表达他的感觉,而她,似乎也并不排斥他! 白墨衣在楚子逸松开手后,看着手里的野味,抵不过那香喷喷的诱惑,吃吧吃吧,以前训练的时候连生蛇都吃过,这算什么! “衣衣,你没事,真好!”楚子逸挨着她在大石上坐下,眼睛直巴巴地盯着白墨衣手上让他馋涎欲滴的东西,那感觉就像一个向主人讨吃食的小狗,正可怜兮兮地摆着尾巴。 白墨衣刚撕了一只腿含在口里,看到楚子逸的表情,那两只明亮的大眼不由让她想起白无伤来,那小鬼也经常用这种眼神来达到某种要求! “喏!”白墨衣把手里剩下的食物递给他。 楚子逸马上扬起笑脸,推开白墨衣递来的东西,伸手抢过她咬了一口的兔子腿,大口地吃了起来。 白墨衣嘴角抽了抽,脸上涌出一丝不自在,古怪地盯了楚子逸一眼,眼光又落在三两口啃得只剩骨头的兔腿上,那上面好像有她的口水吧?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明白? 楚君离的眼眯了起来,摸了摸自已的肚子,奔波了一天,滴水未进,他也饿了! 不知何时转过身的玉无痕,冷冷一甩了一下衣袖,闪身离开! 落羽尘看着楚子逸,眼光意味不明。半晌,淡淡开口道:“要回去吗?”这里离京城很远,她并不会轻功,走回去的话可能要到天亮了。而他带她出来的,有责任带她回去! 白墨衣没回答他,对玉无痕的离去也毫不在意。眼光直直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伴月,忽地从地上站起来,急道:“无伤有没有事?” 几个男人无声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能让她变色的,每时每记刻都挂心惦记着的,也只有白无伤那小鬼了,心里泛酸,不由地妒嫉起还躺在床上的白无伤了。他们找了她一天,连句好话也没得到!唉! “他无事!”伴月淡淡道,顺手抓起她的手,探着她的脉腕。 “怎么样?她怎么样?”楚子逸看到伴月微微皱眉,比白墨衣还紧张,急急问道。 伴月慢慢放下手,深看了一眼楚子逸,道:“毒性已除,无碍!”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撑过来了。再看向一旁风轻云淡般的落羽尘,又开口道:“她是你带来的!”不是疑问,是肯定!当时他就怀疑,能无声无息自玉无痕手里把人带出来,这楚国之中除了能和他抗衡的落羽尘外,他想不到还会有谁!虽然这两人一向无交集,两大势力和平相处,但是现在却出了个白墨衣,打破了这种无形的平静,可能以后这天下都不太平了! 白墨衣吃饱了,也觉得身上有力气了,看了看油腻的双手,走到潭边蹲下,洗了两下手,发现那油渍还是留下手上,摇了一下头,落后的朝代啊,如果有香皂啥的多好! 楚子逸简直成了白墨衣的跟屁虫,她洗手,他也在旁边撩着水,见她瞪着白滑如玉的手,手上挂着水珠,透着晶莹剔透之感,楚子逸眼神一热,忙拉过衣袖,举到白墨衣面前,道:“衣衣,用我的衣服擦!”说着,眼光还不舍地盯着白墨衣那好看的手,如玉葱般的手指小巧迷人,握起来一定很舒服,很温暖! 唰唰几道眼光射过来,都盯着楚子逸,很不善,很剌骨,又很妒嫉!这动作他们都不敢做,也只有这个没头没脑单蠢无比的楚子逸敢做。 白墨衣正愁着怎么去掉手上的油渍,有人送衣袖过来,她不会拒绝,当下拉过楚子逸粉红的袖摆,用力地擦了起来,过了一会,犹觉得擦不干净,又把手伸入水中用力的搓了起来,从来没想过,去个油渍,在古代就这么难! “用这个!”伴月不如何时出在她身边,手上拿着一根草类植物。 白墨衣挑了一下眉,不发一语地接过,在手心揉烂,对搓起来,真的有效,手上的油终于去掉了,“谢了!”白墨衣站起身,对伴月道。 “我竟不知你会说谢谢!”伴月温笑道,他救了她,救了白无伤,她都不曾说过一句谢谢,没想到,就为这个,她竟然开口说谢谢,这是他的悲哀还是他的幸运?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对你纯粹的帮助说谢谢!”意思也就是说,你救我和救我儿子都是有目的,带着目的的帮助我不屑说谢!谁知道最后他会不会来反咬她一口? “那我很荣幸!”伴月眼光暗了一下,聪明如她,果然什么都想到了! “不用客气,如果有一天,你惹怒了我,我不介意与你为敌!”白墨衣淡淡看着他,似无意也似警告,她的底线就是白无伤,他虽然不知是何目的接近她,但是他出手救了她两次,于这一点,她不想与他为敌! 伴月怔住,望着白墨衣从他身边擦肩而去,心里微苦,喃喃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声音很小,很轻,连只有几步远的楚子逸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衣衣,你还要不要擦手?”楚子逸追上白墨衣,又把另一只袖子递了上去。 白墨衣瞪了他一眼,眼神落在楚子逸伸来的袖子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这只袖子刚才卷了她手里的油津津的烤兔,那上面的油还清晰可见,再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手,动了动嘴角道:“不用了!”我的手都比你的衣袖干净。 楚子逸失落地放下手,看她又继续走着,忙问:“衣衣,你要去哪?” 那几个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眼里有相同的疑问。 “回家!” “噗!”云知笑了,见自已主子瞪了过来,马上低下头,闷闷地耸着肩。 楚子逸也笑了,连楚君离和伴月眼里也都有了笑意,就是落羽尘也不由抽了下嘴角。 有什么好笑的?白墨衣停下脚,冷冷地看着他们,她不就说了一句回家吗?有什么不对? “那个,衣衣,回家的方向不在那边,应该往这边走!”楚子逸小心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白墨衣,手指指向她背后的方向。 自认一向厚脸皮的白墨衣,脸“腾”一下地就红了,火烧火燎,来的时候她是没看路,那落羽尘飞那么快,她就是想看,也看不清啊,更别说她还中了毒!她只是凭感觉走,没想到她一向自以为傲的感觉竟然出错了!糗大了! “你不早说!”白墨衣恼羞成怒地瞪着楚子逸。 你又没问!楚子逸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说出口,看着白墨衣鼓起的脸,他竟然觉得很好看,连她生气的样子,他也看不厌! 白墨衣转身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懊恼,小脸冷沉沉的!只个男人慢腾腾地跟在她后面,虽然白墨衣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在他们眼里还是龟速,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对她说什么,都知道白墨衣现在正恼羞成怒,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会碰钉子!所以几个男人当散步一般地跟在她后面,一语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越走白墨衣脸就越黑,都走了两个时辰了,竟然还没走出这片树林,她折腾了一天的身体再也吃不住了,本来这具身体就弱,现在她只觉得有喘得气,没吸得气了!而且夜黑林森,山路难行,加上这种软底的鞋子,再走下去,受苦受累的只有自己。 想了一下,白墨衣一屁股歪在路边,其实没有路,她只是捡好走的地方走。 白墨衣抬眼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几个男人,态度恣意的很,若不是天黑,她肯定他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她心理不平衡了! 走了这么久,这娇生惯养的脚都磨出泡来了,白墨衣脱掉鞋子,抱着脚揉了起来,看来,她要加强这副身体的锻炼了! “衣衣,你不走了?”楚子逸停下她面前,开口问道。 废话!没看姑奶奶我走不动了!白墨衣低着头没出声。 “衣衣,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一程如何?”楚君离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妖娆地道,眼有一丝期盼。对于她步行两个时辰,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性在今天让他大大地见识了一番,那情毒换作是他,不见得能挺过去,可她却做到了! “既然是我带你来的,我负责把你送回去,前提是你能不能别做这么恶心的动作?”落羽尘开口了,看着白墨衣不断地揉着脚,脸上有着嫌恶,这个女人不止吃相难看,动作更是粗俗不堪! “是很不雅!”伴月盯了白墨衣一眼,轻轻转开头,这落羽尘还真是矛盾啊! 白墨衣抽了抽嘴角,她又被人华丽丽地鄙视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还在同一天,不得不说自己的心脏够强,若是换了其他千金小姐,只怕早已羞愤地撞墙了。但是若是其他女子,也做不出她现在动作,至少是在几个绝世美男面前! “衣衣,我带你走,我不嫌弃你!”楚子逸凑过来,无限期待地盯着白墨衣道,他带她走,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抱着她了,真好! 云知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主子,主子怎么了,明明想带白姑娘走,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这么一说,白姑娘肯定不会选他!不过再看了一眼白墨衣的动作,唉,主子这洁癖的毛病与生俱来,什么时候也不能将就! 白墨衣干脆一把除下袜套,大大方方地揉着僵硬的脚指,想着,等下一定用落羽尘一尘不染的如雪白衣来擦手! 白皙如玉的纤足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当场的几个男子脸蹭地红了,不自在地各自转过身去,心里无力了,这个女人她怎么就没有一点男女之别,羞耻之心呢!自古以来,女子的脚相当于她们的第二贞操,可是只有丈夫才能看的! 一想到她的丈夫,众人就想到了楚君莫,那洁白粉嫩,诱惑人心的小脚还晃在他们脑海中,想到那个楚君莫不止一次地看到,他们就恨不得想杀人,嫉妒如狂! “衣衣,你怎么…。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大胆之事?”楚子逸憋红了脸,背对着白墨衣。 “不知羞耻!”落羽尘瞪着一直低着头的云知,平淡的声音带有一丝恼恨。 “确定率真!”伴月仰头看天,数着星星,脸色有些红。 “无与伦比!”楚君离最是大胆,看着白墨衣的脚,赞赏道,既然人家主人都不介意的,他介意个屁!再说,这脚真的是他见过最美的了,如果捧在手心里,肯定别一翻滋味! “不许看!”楚子逸一听楚君离的话,立刻闪身挡住他的目光,就算他是他四哥,也不能沾衣衣的便宜! 白墨衣在众人出声后,才蓦地惊觉,靠,在这个朝代封建保守的很,女子连露寸皮肤都会被人说成不贞,她又犯了一个错误,都怪落羽尘那丫的,没事老气她! 还没等她穿好鞋袜,白墨衣身边忽地卷起一阵风,这阵风来得很忽然,又很狂虐,待众人回过眼来,原子哪里还有白墨衣的身影。她原来坐着地方,孤零零地躺着一只绣鞋。 “衣衣?”楚子逸惊叫。 身边的三人嗖嗖地追了上去,楚子逸赶忙跟上,双手攥得紧紧的,又一次,衣衣又一次在他身边消失不见了,心里无比挫败! 白墨衣让人从背后揽在胸前,耳边呼啸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背后之人的怀里透着丝丝寒气,还有一股低沉的怒气,白墨衣不禁打了个冷颤,眼前的景像如风烟一般地迅速逝去,低头往下一看,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树林快速地移动着,把一切都踩在了脚下,着实清醒地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而且还不用吊钢丝的那种! 她虽然傲,但却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更不会这个时候傻傻地去作挣扎。腰上的手臂箍得紧紧的,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但是一想到现在身处的情况,就觉得还是紧些好,如果掉下去,她就玩完了! 白墨衣有种感觉,这人是故意让她脸朝着前方的,那如刀子般的风打在身上,她觉得连骨子里都是疼的,但是让她更觉得的是,身后的这个人身上发出的寒意比这夜风如刀更是冷上几分。脑中闪过一丝亮光,是他! 袖里翻出一根银针,白墨衣想都未想,往身后那人的腰上剌去,一只手却牢牢地抓住他揽在腰上的手,这一针要不了他的命,但也不保证他不把她扔下去,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玉无痕身形一顿,空着的左手微微一翻,卡住白墨衣的手腕,银针闪剌眼的冷光,玉无痕停下身形,落在一条官道上,倏地松开她,稍一用力震掉她紧抓的双手,快速地抢过她手里的银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墨玉面罩下深邃的目光阴晦如海,越过她,顺着道路往前走去。既然她要停,那就自己走回去! 白墨衣同样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神经病啊!把她弄来这里,一句话也不说,这个男人一身神秘,心思莫测,她不想和他有什么牵联。 漆黑的夜晚,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在前面,脚步不快不慢,却很沉稳,白墨衣跟在他后面,鼻尖都是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冷梅寒香。 她傲,他更傲!她冷,他更冷!她不是什么好人,他更是冷血无情! 因为少了一只鞋子,只着了一只袜套的脚很快便磨出血来,白墨衣咬着牙,一声不发,默默地走在玉无痕身后,洁白的袜套很快被鲜血渗透,在这黑黑的夜里看不见,却闻得到那淡淡的血腥气。走在前面的玉无痕只是稍稍地顿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前进! 白墨衣本可以不剌那一针,由他带着她走,但是倔强的个性使她不想接受这个只见了几次面,还算是陌生人的好意,自己的脚下的路,只能自己走,别人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这些天她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玉无痕的事,一个拥有强大黑暗势力的人,自古都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剌,自己若和他牵联,那她和无伤将永远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惹上这个人,将有更多无穷无尽的烦恼随之而来! 可惜,自玉无痕在剌客手中救下白墨衣的那一刻开始,她都摆脱不了他带给她的影响! 白墨衣一脚高一脚地走着,忍着脚底带来的钻心疼痛,越痛她脑子越清醒,抬眉看着前方那个身姿绰约的男人,淡淡道:“你所图什么?”若说他没有目的地接近她,打死她都不信! 玉无痕没有回头,继续不快不慢地走来,他们之间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她的一举一动,一皱眉一颦首,他都感受得到,就是连她咬着牙忍着痛的小小抽气声,他也知道。但是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既然她选择了,那就要承受后果,女人可以傲,但过头了就是蠢!听到白墨衣的话,玉无痕没有回答,只是袖里的手稍稍动了一下。 “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想把儿子好好抚养长大,她可以斗白家的人,可以周旋在皇室那些争宠的女人之中,但是她却不想陷入大位之争的争斗里。眼前的这个人那么高高在上,凌然于天,若是哪天他想当皇帝,那么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楚国皇帝,她不怕什么,反正这一世也是赚来的,但是无伤不行,在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她要撑起他的那一片天,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 玉无痕顿住脚,身上的冷意比之前更重更寒,白墨衣觉得自己脚上流出的血都快凝成冰了,就在她以为这个孤傲的男人会答应时,玉无痕开口了,道:“太晚了!” 晚?晚个毛!白墨衣听到他的回答,有些生气地望着他,一眼愣住,他没有转身,颀长的身影不似刚才的冷傲然,此时却带了一股萧条之气,那种千年孤寂的落寞,让她心里轻轻颤了一下,背影黯伤,明明他在眼前,她却觉得他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渺。 他和她在某咱方面属于同类,他们都是生在黑暗中,他们的心永远见不到阳光!曾经她以为她找到了救赎的阳光,却不想那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比阳光更冷更无情的光芒,让她从跌落深渊,无力挣扎,永远走不出那片阴暗。 “给我一个原因!”白墨衣的话里有着生疏和冷寞,看着玉无痕的眼同样是无情无欲。 “我做事,从来没有原因!”玉无痕迈起停下的脚步,还是用原来那种速度慢慢走着,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尺之外,各自守着自己的空间,谁也不踏进谁,谁也不干扰谁,却又互相无形地牵拌着。 白墨衣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眼光越过他,看着茫茫前路,黑鸦鸦的一片,薄雾淡起,夜风清凉。清伶的声音悠悠道:“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她这话纯属试探,她很有自知之明,这样一个绝傲于世,立于天地之间的岸然男子,不说她是孩子他娘了,就是一个京城的第一才女也未必配得上他! “我从不做假想,更没有可能!”玉无痕停了一下开口道,眸光落在远处,比夜色更深幽。 他的话就是没可能爱上她了,白墨心松了一口气,又微微感到有些失落,女孩子谁不爱听好听的,这个男人真是不懂风情,委婉一点说会死吗?不过比起落羽尘那张毒舌,她还是能接受一点。 “那我这有你想要的东西?”白墨衣脚底踩上一颗尖尖的石子,不由抽气,眉心皱得紧紧的。若不是心里有好奇,她才不跟他讲这么多话呢! “也可能这么说!” “那是什么?我给你!”只要你快点消失在我眼前,白墨衣瞪着他,撇了一下嘴,就知道他有所图。 “暂时我不需要,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来找你!”玉无痕似乎心情也好了起来,身上的寒意褪了很多,听到她的闷痛声,依然无动于衷! “我并不想看到你!”白墨衣说着真心话,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用得着赤脚走路吗? “同样,我也不想看到你!”玉无痕的话也很认真,若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他不屑一而再地帮她,护她!女人,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麻烦的动物! 既然不想看到我,那你还出现?你不是犯贱吗?白墨衣鄙视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再说下去,大家都不愉快!这个男人,她暂时得罪不起! 夜色沉沉,时间流逝,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慢慢地走动着,两人之间气氛沉闷,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和谐融洽。白墨衣继续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额头上汗水淋淋,秀发贴在略带苍白的脸上,一直攥着手藏在衣袖里,脚上的袜套早已磨穿了整个袜底,一路行来,路面上残留着暗深的痕迹,散着淡淡的血腥。 白墨衣快,玉无痕也快,白墨衣慢,玉无痕也慢,两人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其实白墨衣几次都想开口让他离开,但又不想一个人在这深夜里慢行,他既然不愿走,她又何必开口,反正他有他的目的,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两人从深夜一直走到天色朦胧发亮,在看到那个高高的城墙时,白墨衣松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了!再走下去,她不保证这副身体还能否撑得下去! 天亮了,进城的人也就慢慢地多了起来,两人古怪的形像引来了无数的注目。玉无痕因为丰玉天姿,虽然带着面具,但丝毫不损他的风华绝世,反而更为他添了一股神秘之感。白墨衣就不同了,绝色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脸上的汗如水般流下,身上的衣服凌乱枯皱,随着她的走动,踩出一个一个的血脚印,触目惊心!身形摇摇欲坠,随时有倒下的可能,也引来的无数路人的好心关怀。 “姑娘,你怎么样?”一个好心的大妈上前扶着她道。 “谢谢大娘,我没事!”白墨衣对于这种没有任何企图的关怀还是很暖心的,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姑娘,要不,我陪你去医馆包扎一下吧!”另一个小媳妇上前看着她流血的脚道。这姑娘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同为女人,她起了同情之心! “谢谢大姐,只是路遇歹人,跑得急,掉了鞋子!”白墨衣看了一眼走到她前面的玉无痕,轻轻道。 “女人出门在外不容易,怎么没让你男人跟着?”之前那大娘一听白墨衣的话,忍不住开口道,还好她逃脱了,若是遇上那心存不轨的,这女人的一生都毁了,看着白墨衣的眼更加同情了! 呃?男人?白墨衣头上滑下几条黑线,她能说,就是因为某个暗势滔天的人,才落得如此吗? 玉无痕听到后面的话,身形微微顿了一下,眼光停在一点,他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唉,大娘好意。只是小女子生来命苦,成亲五载,夫君另有新欢!”白墨衣无限苦楚地说道,声音哀切,适时逼出两滴眼泪,她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人认出,就会有新的麻烦而来,反正她说的也是实情,楚君莫本就是无情无义之人! “这男人喜新厌旧,不是个好东西!孩子,你是个命苦的!”大娘似是感伤,抓着白墨衣的手不放,眼圈红红的,女人的一辈子就怕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 “是呀,你家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小媳妇也愤愤然道。 白墨衣傻眼了,这古人也太热情了吧!但不是试了一下泪道:“这是小女子的命!”语气哀怨又带着认命! 玉无痕停下脚,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寒星点缀的眼里盛着泪水,一脸哀怆,还有不得不认命的悲伤,面罩下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她还对楚君莫念念不忘吗?眼光自她苍白的脸上落在她脚上,裙摆下染着点点红色,微微露出的脚指血肉模糊,再往她身后望去,人群外,行来的路上点点的褐色痕迹,一直延伸的很长、很长!袖里的手动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见远处奔来一枣红大马,马上之人紫衣潋滟,高贵凛然。 “这女人哪,从一而终,就算你再不喜你家男人,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大娘好意地拍了拍白墨衣的手。 白墨衣垂下的眼闪过一丝不屑,她都被人休了,还谈什么从一而终? 楚君莫的马一过来,从人立刻让开了一条路,停在白墨衣身边,阴鸷的眼眸看着她,沉沉道:“上马!” 白墨衣抬头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在这里?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玉无痕,前面并无他的身影,不知何时,那人已离开了。 “不劳费心,我认得路!”白墨衣收回眼光,不再多看楚君莫一眼,往前走去,地上的血痕阴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延长。 “上马!”楚君莫死死盯着她,看着地上的血迹,他的心也跟着收缩起来。 白墨衣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她跟他早已再无关系,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不想你的脚废掉,就给我上马!”楚君莫耐着性子又说道,她非要表现的这么讨厌他吗?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白墨衣冷冷勾了一下唇,当做狗叫! 忽地眼前转出一抹黑影,猛地抬头,只见去而复返的玉无痕手里拿着一双鞋子,静静放在她面前,道:“把鞋穿上!”语气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愧疚。 楚君莫的眼光和玉无痕对上,各自深沉难测,玉无痕从楚君莫眼里看到一丝痛苦挣扎,楚君莫从玉无痕眼里看到一种不放手的坚持!最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盯着鞋子的白墨衣身上,静静不语。 第五十一章 天玑收徒 白墨衣抿着唇看着地上的鞋子,眼里有一抹讥笑,反正快到家了,不差这两步路,玉无痕也没安什么好心,一路上都没说帮她买鞋,现在快到家了,充什么好人?她姑奶奶脾气上来了,不受你的好意! 想罢,看也不看这两人一眼,越过玉无痕,慢慢地迈着小步往前走去,这京城的路比那山路好行多了,至少脚下的石头少了很多! 玉无痕深邃如海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身上的冷意更加重了一些,墨玉面罩下看不到表情,但是旁边的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悦,人群更是往后退了退。(.) 楚君莫骑在马上,阴鸷的眼光一直盯着白墨衣倔强的背影,刚才她同众人的话他都听到了,心底滚出一丝喜悦,她还在乎他?当白墨衣那张带着泪痕的小脸仰起来看着他时,他心里震了一下,他见过不少女子哭,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影响他的心情,看着她被泪水洗涮得明亮的星眸,还有脸上那还不及褪掉的哀戚,他的心揪了一下,像是被某种利器狠狠剌了一下般疼痛。挺拔的身躯骑在马上,倾泻出一身皇家的尊贵,淹在人群中,始终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白墨衣的身影慢慢地在两人眼前消失,虽然稍显狼狈,但却傲然绝立,冷冷清华,裙摆上的点点艳红,映在众人眼里,有一种嗜血的妖艳。 楚君莫策马离去,远远地跟在白墨衣身后,冷硬的唇紧紧抿着,这一刻他在心里认识到,那个在他府里生活了五年的白墨衣变了,变了一个全新的人,变成一个让他不得不寡目相看,又慢慢被她吸引着目光的人。 “主子,我们走吗?”流星站在玉无痕旁边,开口问着一直静静立着的他,主子都在这站了好久了,那白姑娘早已走了,主子在想什么呢? 玉无痕转过身,身上带着一丝黯然,抬步往前走去。 “主子,那这个……还要吗?”流星指着地上的绣鞋,那可是主子亲自去买的,当时可是吓了他一大跳呢!鞋面上的梅花很精致,也很冷艳,就像是那白姑娘给人的感觉! 玉无痕微微顿了一下身子,冷冰的无一丝情绪的声音道:“丢了吧!”说完又能继续朝前走去。 丢了?可惜了!流星看着那双鞋子,不再理会,跟着玉无痕离开。 做功精细的鞋子慢慢淹没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绽放的红梅有一种孤单飘伶的感觉。 不一会,流星去而复返,低头寻着什么,在原来摆着某鞋子的地方已是空无一物,流星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一招手,两个和他一样同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拱手低头等他吩咐。 “找,快点把那双鞋子找出来!”流星有些懊恼地道,早知道主子会让他回头寻回的话,他刚才就揣怀里了。现在,人海茫茫,寻一双丢失的鞋,谈何容易? “找鞋子?”两个黑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种任务!不好找!真不好找!而且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找女人的绣鞋,这是面子和形像的问题! “半个时辰,找不到,我们都去清风楼和流风做伴去!”流星抓了抓头,很无奈地道。他们不怕受刑,但是他们是正常人,清风楼那是什么地方,是伶人馆,他们不想去! “是!”两人齐齐回道,声音急切响亮,那里,他们更不想去!做跑堂是小事,问题是还要不停地受那些男人的调戏,前几天去看流风,那惨样,一脸的红痕,身上还被人揪得青一块红一块,到现在都让他们心有余悸,主子罚人的方法很变态,他们很怕! 几个大男人,穿梭在人群里,忍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打听着那双绣鞋的下落。 水墨居刚刚出现在白墨衣的视线里,白雨辰的身影就转了出来,停在白墨衣面前,眼神戏笑地看着她,道:“衣衣,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啊!”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也一再认证了,眼前这个不一样的白墨衣就是他以前那懦弱的妹妹。被楚君莫休离后,反出家门,身边围绕着众多优秀的男子,光是那个小霸王楚子逸就够让人头痛的,现在还有落羽尘和玉无痕,这两人都是皇帝的忌讳,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如此看来,她的生活是越来越精彩了。 “让开!”白墨衣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丝厌恶。 “我是你哥哥!”白雨辰皱眉看着她,那她那厌恶的语气有一丝不满和生气! “我和白家没关系!麻烦你记清楚了!”白墨衣握了一下拳头,耐心用尽般地咬牙道,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你身上流着白家人的血,这个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白雨辰眼光深幽,语气坚定,提醒着她是白家人这一点,也是在劝慰她该放手时就放手,与白家为敌不是明智的选择! “哼!”白墨衣冷冷一哼,不再多说,素手微扬,三枚银针朝面前的白雨辰疾射而去。白家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欠了她和无伤的,她用他们的血来偿还! “你不是我的对手!”白雨辰甩袖挥掉迎面射来的银针,定定看着白墨衣道,脾气有够差的,三两句就动手! “是吗?”白墨衣挑眉,快手出招,贴身攻击,身法诡异,她发现和高手过招,无形中还有一个好处,提高了本身的攻击能力,别人实用的招式信手拈来,虽然没有内力,还是挺务实的。 白雨辰闪躲还击,看着白墨衣的招式里夹杂着让他眼熟的功夫,不由凝眉,若不是白墨衣毫无内力,加上之前和她交过手,他可能还会以为师父又收了个徒弟呢,笑了下,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想不到妹妹你还是个武学天才!”只和他交过一次手,就把他的武功学了不少,假以时日,前景无可限量! 白墨衣一脚扫向他的面门,袖里仅剩的两枚银针悄悄射出,把拈字决发挥得淋漓尽致,贴着白雨辰不停地进攻着。 白雨辰有心试探,敛起内力,用心地和她对打着,有时还好心地提醒着她偷学来的招式,指导她更决定的姿势。 可惜他的好意白墨衣并不领情,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若不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体力到了极限,不用内力的白雨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小娃娃,你这是什么招式?”一个好奇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对打着的两人偷空看了一眼来人,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全身都白,身上的的衣服破破烂烂,眼神却明亮无比,此时正如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般兴奋地盯着白墨衣的动作,很热切。 白墨衣注意到白雨辰在看到来人后身体僵了一下,他认识! “小娃娃,这是什么招式?教我好不好?”老人不管缠斗着的两人,上前一把挥开白雨辰,抓着白墨衣的手臂摇晃着,哀求着,眼里有对武学的渴望和求知。 “不好!”白墨衣甩了一下手臂,发现他抓得并不紧,但是却甩不开。眼光淡淡地看着他,气息内敛,以杀手的的敏锐,竟然没发现此人靠近,他的功夫远远在白雨辰之上,她连白雨辰都打不过,更何况这老头了,还说什么要她教他武功,存心拿她开心呀! 白墨衣刚才的招式里面有太极的功夫,在这个朝代并没这门武学,使出来,无怪乎别人会吃惊了,但是她却不想教他,这人一看就是老顽童的模样,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你教我,我帮你教训这臭小子!”老头说完不等白墨衣回答,飞快地攻向白雨辰,招式奇快无比,连她都未看清楚动作,白雨辰就被他制住穴道了。 白雨辰哭笑不得地望着那白胡子老头,眼底有着无奈,他怎么会和他对手呢?他怎么敢和他动手呢?唉!这下惨了! “我没要你帮忙!”白墨衣丝毫不领情,脸色平静,眼光淡淡的。 “小娃娃,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教我?”老头不死心地陪着笑脸,圆滚滚的脸庞露出很滑稽的表情,那样子就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我不会教你的!”白墨衣有些疲惫地道。 “是不是因为他?他惹心不开心了,所以你不教我?”老头指着白雨辰,怪声怪气地道,上下把白雨辰打量了一番,又道:“好呀,你个臭小子,几天不见长出息了,竟然敢欺负女人!我打不死你!”说着,一脚踹倒白雨辰,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出手只用了两分力气,却让白雨辰心里叫苦不堪。躺在地上任由他动手动脚,无还手之力!早知道今天会碰上这老头,他就不出来了! “老爷爷,你歇歇,让我们来!”听到动静出来的春儿三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根木棒,在老头目瞪口呆下,对着地上已是伤痕累累的白雨辰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招呼。 暗处跟着白墨衣回来的流星一个不稳跌在地上,看着鼻青脸肿的白雨辰一阵同情,还好红菱红绡没用内力,不然这一顿下来,不断胳膊断腿他就该偷笑了,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小娃娃,你出了气了,现在可以教我了吗?”老头又讨好地围到白墨衣身边,无限期待! “他是你什么人?”白墨衣看着地上的白雨辰,嘴角抽了抽,转眼看着眼前的怪老头。 “哦,据说他是我不成气的徒弟!”老头一脸嫌恶劣地道,似乎在怪白雨辰给他丢脸一样。 什么?刚站起的流星又重新跌回去,身影有些凌乱,有……有这么当师父的吗?哪有把自己徒弟送给别人打的?白雨辰,我再同情你一次! 白墨衣眉心拧了起来,看向白雨辰的眼光也闪着一抹同情,这都什么人哪? 连红菱三人也停下手,看看地上的白雨辰又看看那一脸嫌弃的怪老头,又互相对视一眼,这还打不打了?万一人家师父生气了,她们可打不过他! “小丫头,尽管打,打得你们小姐出了气肯教我功夫了再停!”老头不在意地挥挥手,非常彻底地把白雨辰给卖了。 算了,我们还是不打了吧!三个小丫头停下手,走回白墨衣身边。 “小姐,你的脚受伤了!”春儿最先看到,心疼地道,泪水立刻落下来,蹲下身,撩起白墨衣的裙角,只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大哭起来,一只脚都血肉模糊了,这该有多疼啊?小姐竟然一声不啃! “小姐,我们扶你回去!”红菱红绡也红了眼,上前一左一右地扶着白墨衣,慢慢往回走。 老头愣了一下,瞪着地上的白雨辰,吼道:“说,是不是你伤的小娃娃?”眼神很凶,就等你说个是,我再狠揍你一顿的样子。 可怜的白雨辰被他制住穴道,有口难言,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古怪的师父。 一缕指风袭来,白雨辰身上的穴道立刻解除,起身,恭敬地对着老头行了一礼,只是这么动了一下,全身痛的要命,师父下手真狠,专往弱处招呼,那三个小丫头的更是乱打一通,庆幸的是没伤筋动骨,这些伤养养很快好,郁闷的是,这伤是白受了,他还不敢讨回来! “行了,别来那些虚的,回去吧!”老头赶苍蝇般地赶着白雨辰。转过头,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跟在白墨衣几人后面,走进水墨居,他找到好玩的了,打算不走了! 白雨辰摸着高高肿起的嘴角,抽了一口冷气,欲哭无泪,得,他要好几天见不得人了!碰到他师父这个怪物,他连叫疼的权势都没有! 这老头正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天玑老人,喜怒无常,顽性不堪,越活越小孩,出道几十年,没有几个敌手,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人物,当初收白雨辰为徒只是为了贪他身上的一块古玉,在玩烦了那块古玉后,丢了一本书给白雨辰,两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别几年,也可以说,白雨辰的武功大部分都是自学的。 古人很是尊师重道,就算天玑老人再不待见白雨辰,白雨辰对他也是敬畏有加的! 而且自今日后,白墨衣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比楚子逸更甚的狗皮膏药,帮白墨衣赶走了不少苍蝇,也成了和白无伤争宠的有力对手!更让白雨辰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水墨居。 白墨衣回到水墨居,在软榻上坐下,红绡打来了热水,红菱拿出伤药,春儿小心地撩起白墨衣的裤脚,看着那无一寸完肤的脚底,泣不成声。 “春儿,我来吧!”红菱拉开哭花脸的春儿,拿过毛巾仔细地帮白墨衣擦洗着,袜底残留的破布有的地方已镶进肉里,红菱小心地慢慢扯着,生怕弄痛了白墨衣,紧紧咬着唇,小姐这是走了多少路啊?竟然把脚伤成这样? 白墨衣皱眉看着红菱慢吞吞的动作,弯下腰,伸手一扯,把那些连着肉的碎布瞬间扯开,带下一层皮肉,更多的血溢了出来,盆里的水很快红成一片。 天玑老人看着白墨衣眉都不皱的样子,眼里有一丝激赏,这小娃娃挺能忍的嘛!不错,是个好苗子! “小娃娃,我帮你看看!”天玑老人一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上欲要反抗的白墨衣手腕,在探清她的脉后,不由“咦”了一声,看着白墨衣的眼光有着惊讶,随即很快隐去。(.无弹窗广告)收回手,恢复了一惯的笑脸,道:“小娃娃,你把你那套功夫教给我,老头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保证你以后不会让人欺负的无还手之力!” 白墨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一点兴趣,躺在软榻上,闭目而睡,这一天一夜下来,她是再也撑不住了,而脚底红菱帮她上的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不理我?我就赖在这不走了!天玑老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沉沉入睡的白墨衣,抓着犹在哭泣的春儿,凶凶地道:“小丫头,给老头我准备个房间,以后我就住这里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春儿犹豫地看了一眼闭目的小姐,想到刚才就是这老头帮她们打白雨辰的,点了点头,带他离开。 白墨衣在两人出去后,突然睁开眼,道:“红菱,这两天我住无伤房里,找人把那密道封死了!” “是!”红菱怔了一下,应道,小姐昨天的行踪她不敢问,她们只有做好自己的事,再偷个时间和流星联系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但是既然你们想跟在我身边,就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不然,要么你们离开,要么,在我发现你们背叛的那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白墨衣看着屋内的红菱红绡,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沉闷压力!她的身边不养二心的人,红菱红绡还算是机灵的,若收不过来话,她会走那两条路! 红菱红绡立刻跪下,道:“小姐,是我们错了,我们发誓,以后只有小姐一个主子!”两人不由都想到当时要她们过来时玉无痕的话:“从今后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这一世只有一人,那就是你们即将服侍的人,你们只忠于她,生死拿握在她手里,她若要你们死,你们便死,要你们生,你们便生!”是她们愚钝,在她们心里还是一直把玉无痕当主,却从未想到,从那一刻起,自己再和天下第一楼无任何关系了!但是也是在这一刻,小姐点醒了她们,她们这样一心二主,就是玉无痕知道了也不会放过她们,更何况这小姐这个聪慧的一个人,早已一切看透了! “小姐,对不起,是我们愚笨,以后小姐要我们死,我们绝不偷生!我们誓死效忠小姐!”红菱开口道,脸上有一抹哀伤,她们和天下第一楼的感情很深,想到以后再和那无关系了,心里难免悲伤。 白墨衣看着两个觉悟的丫头,敛起眸光,轻轻道:“我不会要你们死,你们忠于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是,小姐!”两人静静退下。 屋内的白墨衣呼吸平缓,睡熟的小脸上透着苍白和疲惫。 当楚君离兄弟和落羽尘接到白墨衣回家的消息赶来时,白墨衣还在睡觉。隔着敞开的窗子看去,淡淡的金创药的味道传出,三人的目光落在白墨衣裹着白布的脚上,一阵剌痛。 伴月回来时,落羽尘已离开了,楚君离和楚子逸也都被召回宫了。伴月先去看了白无伤,随后静静坐下院子里,一如即往地沉默着。 “小子,你是谁?”天玑老人一出门便看到院中的伴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不会是那小娃娃的相好吧?精气内敛,外表温文儒雅,内里却是一只虚势待发的狮子,这个男人很优秀,不错! “天玑老人?”伴月抬头看着他,随后站起身行了一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头怎么会在这里? “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医术高强的伴月?”天玑老人围着他转了一圈,又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在心里评估他配不配得上他看中的那小娃娃!勉勉强强! “不敢,在前辈面前,伴月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伴月不卑不亢地任君打量,心里却有点毛毛的,因为天玑老人的目光精锐,渗透人心,似是能把人的里里外外都看穿一般。 “别拍马屁了,你若没几下真本事也出不了名!”天玑老人拍了拍伴月的肩膀,对他文绉绉的话语有些不满。 天玑的掌落在肩上,犹如无形的大山压顶一般,伴月感觉到骨头都快碎了,依然一脸温笑,咬牙死撑,面上不露一丝表情! “不错!”天玑老人看到伴月的表现,满意地道,说着又重重地拍下一掌,转头找个位置坐下。 在他转头的时候,伴月用飞快的速度往口里丢了一颗药,稍稍扭动了一下肩头,痛意传遍全身,在天玑转来身时,又马上扬起一张笑脸。 “你不在你的伴月居,在这里干嘛?你和那屋里的小娃娃是什么关系?”天玑老人发挥着他八卦的功力,盯着伴月的眼闪着精精亮光。 “晚辈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人受伤,受人之托!”伴月如实说道,天玑老人成名已久,天下的事只要他想知道,没有瞒得住他的。 “受伤?除了那小娃娃,还有谁受伤?”天玑刚来,并不知道屋内还有一个重伤的白无伤。 小娃娃?是指白无伤吗?伴月微皱了下眉,犹豫地开口道:“不知前辈口里的小娃娃是何人?” “别前辈晚辈的,老头我听着就烦,罗里巴嗦的!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你不知道她是谁,那你在这干嘛?”天玑看贼一般地看着他,不是会偷偷进来的吧? 伴月头大,发现自己跟本同他讲不清,看来江湖传言已给把他美化很多了,这老头根本就是个混不进! “看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么笨?”天玑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糕点,惬意地吃了起来,心里对伴月的一点好印像又唰唰地下去了,这小子太笨,配不上小娃娃! 伴月看到鄙视的目光,有些哭笑不得,是他笨吗?他自己说得不清不楚的好不? “伴月公子,这老头口里的小娃娃指得是我家小姐!”红绡端上茶,好笑地道,不知道这老头等下见了小少爷又会怎么称呼? “我还以为指得是无伤呢!”伴月看了一眼天玑老人,心里纳闷,白墨衣怎么到了他那里就变成小娃娃了? “无伤?无伤是谁?”天玑老人耳朵很灵地扑捉到字眼,小娃娃在睡觉,这个伴月又太闷,他正无聊着呢! “无伤是我们小少爷,不过现在受了伤!”红绡回道,眼里有着担心,小少爷到现在还没醒呢! “受伤?”天玑转了个头看着伴月,瞪眼道:“你不是有名的神医吗?怎么没把人治好?”眼里的鄙夷更甚了,长得人模人样的,能力太差! 伴月觉得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否则会把自己气死! “伴月公子已经尽力了,只是小少爷伤得太重,当时差点……”红绡不忍说下去,无伤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竟然还有人对他下狠手,那白展鹏简直畜生不如! “走,带老头我看看去!”天玑往嘴里丢了一块糕点,又无限鄙视了伴月一眼,站起身道。 红绡一喜,天玑老人在武林中盛名已久,武功和医术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他肯出手,小少爷一定会早日好起来的!红绡小心地看着伴月一眼,见后者对她微微一笑,忙抬脚带路。 这种难得的机会伴月自是不会放过,慢慢跟在两人后面。 进了房间,天玑老人一看到床上的白无伤,眼前一亮,一双枯皱的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着,眼光却越来越兴奋,不错不错,骨胳清奇,是个练武奇材!他不是不收徒,只是没碰上对眼的,现在看到白无伤,他觉得他寻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传人了!哈哈,看来,他留下来是留对了! “老头,你做什么?”红绡看着不停地对着白无伤摸骨的天玑老人,那眼里的光芒怎么看怎么猥琐,忙伸手推开他,戒备地盯着他,他不是会有那种嗜好吧? “咳,小丫头懂什么,我只是看看他伤哪里了!”天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瞪着红绡,他还没摸够呢,这么好的徒弟上哪找去? 红绡摆明了不相信他,把白无伤的手拿出来,道:“把脉就可以了!”小少爷身上又没伤,受得只是内伤!不能给他占了便宜去! “你个小丫真不识趣,能被我老头摸上一摸,可是他的福气!”天玑嘀嘀咕咕地嘟嚷着,在红绡的瞪视下,老老实实地为白无伤把着脉。 “小丫头,去倒杯水来,要温的!”天玑收回手,对红绡道,眼光扫了一下伴月。 “你不准乱来,否则小姐肯定不会放过你!”红绡不放心地警告他。 “去吧,去吧,老头我绝不乱来!”我只会胡来! 看着红绡出门,天玑斜斜地看着伴月道:“你没尽力!”自无伤身上他就可以看出伴月的能力,凭他的医术,若是尽力了,这小鬼现在都能下床了。 “是!”伴月并无隐瞒,看着天玑的目光不躲不闪,却也无相告之意。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从现在开始这小鬼是我徒弟了,那小娃娃就做我大徒弟!”天玑完全忘了还有白雨辰这个徒弟,转眼又是兴奋地盯着白无伤,开心哦!一天内收两徒弟! 伴月一愣,抿唇不语,天玑老人的意思他明白,这老头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护短,今天这话有着警告的意思,也说明他今后会护着白墨衣母子!凭他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只要一句话,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面子!伴月看着床上的白无伤,勾了下唇,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那个,你可以走了!”天玑老人对伴月挥挥手,他既然不愿意治病,还呆在水墨阁干嘛?心存不轨,更更配不上小娃娃了! “这个恐怕不行,伴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在此处留下一年!”伴月不在意他的态度,是他不对在先,但是,他绝不会离开! “这样啊?那你就留下吧!”等小娃娃醒了,我带她们走,你自己留下!天玑老人心里嘀咕道。他为人守信,从不强求别人讲信用的行为! 天玑自怀里掏出一粒药,塞入白无伤口里,扶起他,手指在他背上连点几下,又用掌抵着他的背部,输送内力过去,加快药效! 伴月自他掏出药丸时就怔了一下,“九转还魂丹”是江湖圣药,千金难求,对练武之人来说可以提高内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延年益寿,驱除百病,没想到这天玑老人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只是一会功夫,白无伤就睁开眼了,待迷朦的眼睛恢复清亮,看着背后收回掌的白胡子老头,小无伤皱了下眉,道:“你是谁呀?怎么长得这么怪?”身上的头发胡子还有眉毛都是白的,脸却红扑扑的,连一丝皱眉也没有,可是他的手却枯皱得不行,一身衣服又是破破烂烂的,还有股怪味道,小无伤自小生在大家庭,可真没见过这种人。 “小小娃娃,我刚救了你!”天玑老人委曲地看着他,他救了他,他不应该说谢谢吗?为什么还一脸嫌弃他的样子? “我不是小小娃娃,我叫白无伤,你这个怪老头!”白无伤最讨厌别人说他小,现在更是降级到小小娃娃,生气了,瞪着眼看着天玑老人,我又没要你救! “小小娃娃,我收你为徒好不好?”天玑也是个固执的人,管你愿不愿意,我想怎么叫就自己叫! “不好!”白无伤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敢叫他小小娃娃,他才不做他徒弟呢! “小小娃娃,我武功很厉害的,医术厉害,奇门遁甲也厉害,轻功也厉害……你考虑一下!”天玑扳着手指如数家珍地夸着自己,就想着能打动这个和他娘一样高傲的小小娃娃。 “不要!”白无伤一把掀开被子,胸口好像不那么疼了,身上也轻松了很多,他想娘了! “小小娃娃,你要去哪?师父抱你去!”天玑老人马上贴过来,把上前扶着白无伤的伴月推得远远的,他的徒弟,不给别人碰! “红绡姐姐,我要去看娘!”白无伤眼尖地看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的红绡,小手高高举起,他动了一下就觉得头晕,要有人抱他,他选择红绡。 “喏,你要的水!”红绡看白无伤醒了,很开心,把杯子塞进天玑老人的手里,立刻抱起白无伤,皱眉道:“小少爷,你身体还没好,我去叫小姐过来好吗?”随后又想起白墨衣受伤的脚,脸上又有一丝为难。 敏感的白无伤察觉到红绡的情绪,抓着她的手,很认真的道:“带我去找娘!”是不是娘出事了?为什么他醒来娘没陪在他身边? 红绡的眼光投向伴月,小少爷真的没事了? “带他去吧,等下喂他吃点东西!”伴月淡淡道。 红绡点了点头,抱着白无伤走了出去。 “想必小娃娃身上的秘密你也没告诉她吧?”天玑瞪着伴月,眼光锐利无比。 “伴月觉得不说比说好,前辈认为呢?”伴月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这也对!也不对!”天玑老人抓了抓头发,看着走远的白无伤,扬着嗓子道:“小小娃娃,等等师父!” “娘,娘,无伤来看你了!”还未进门,白无伤就先喊道,语气里有着兴奋和急切。 榻上的白墨衣忽地睁开眼,连鞋都未穿,刚走到门口,红绡就把着面色苍白的白无伤进来了,伸手从她怀里接过白无伤,上下看了他一眼,眼底泛着柔光,道:“无伤又不听话了,怎么不乖乖呆在床上?”抱着他坐在桌子旁,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 “小姐,你的……”脚!最后一个字被白墨衣瞪了回去,红绡闭上嘴,看着重新流出血的白墨衣的脚,雪白的绫布又被染得鲜红,背过身,悄悄擦了下眼泪,语气低咽道:“我去拿些吃的来!”小姐是怕小少爷担心,所以才不让她提的,就跟小少爷一醒就要找小姐一样,两人互相依赖,又都瞒着对方自己身上的疼痛。她从没见过一个小孩能像小少爷这么忍的,明明痛得身子都绻成一团了,却一声不啃,还安慰别人,说他不痛! “去吧,去吧!多拿一点,我老头也饿了!”天玑老人大大方方地坐下,高声对红绡道。 “娘,他是谁呀?就是他把我治好的!”白无伤抬着脸看着白墨衣,指着天玑老人道。 “娘不认识!”白墨衣倒了一杯水喂到白无伤嘴边,这小鬼的唇都是干裂的,声音沙哑,想必醒来连口水都没喝就来找她了吧! “小娃娃,我是你们的师父!”天玑老人指了指怀里的白无伤,对着白墨衣道。 伴月又头痛了,这是怎么算的,哪有母子两人都喊同一个人师父的,这辈份不就乱了吗? “我不是你徒弟!”白墨衣和白无伤异口同声道,两人的眼神如出一辙漠然地看了一眼天玑老人。 “没关系,我当你们是我徒弟就行了!”天玑老人非常厚脸皮地道,也开始了他漫漫的收徒历程。 吃完饭,白墨衣帮白无伤擦着嘴,对伴月道:“伴月公子,既然无伤没事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对对对,你快走吧!”天玑老人如小鸡吃食般地点着脑袋,附合着,这里不但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好徒弟,连饭菜做得都这么可口,他更不想走了。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的!”伴月淡淡看着白墨衣,眼神有着紧持,不管是因为承诺还是因为自己,他现在都不想离开! “是啊,娘,我还要跟先生学毒术呢!”白无伤也开口了。 “呸呸呸,小小娃娃,你想学肯定是跟着师父我学了,怎么能跟着别人学?”天玑吐掉口里的点心屑,不满而又委曲地看着白无伤。 “你这个怪老头,本少爷才不跟你学!”虽然他把他医醒了,但是他叫他小小娃娃,这是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他才不要拜他为师呢!再说,他跟着先生学的也挺好呢! “我比他差吗?”天玑老人不服气地瞪着伴月,真是越看他越不顺眼!竟然还敢跟他抢徒弟,趁早哪来的回哪些去! “小子,走,出去打一架,谁赢了谁留下!”气死他了!天玑老人一把揪着伴月的衣服,强拉着他走到院中,摆开阵势,一定要打! “前辈,伴月不是您的对手!”伴月无奈地理了理被他拉乱的衣服,轻声道,这不是他谦虚,他是真打不过他,也许玉无痕那小能在他手底下走几招,忽地扬起眉道:“前辈想打架,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他的武功据说很高,而且他也想收无伤为徒!”不是他小心眼,他完会是回报玉无痕对他的算计! “谁?谁还要收小小娃娃为徒?”天玑一听,果然恼了,瞪着伴月,等着他说出那人的名字。 “天下第一楼的楼主玉无痕!”他不但想收白无伤,更肖想白墨衣!伴月在心里加了一句,火上浇油地又说道:“无伤可是很崇拜他呢!一直嚷着要同他学武!” “气死我了,我找他去!”不受激的天玑老人,眨眼间便离开了,卷走一股怒火。 “娘,我有说过我要拜人为师吗?”房间内的白无伤纳闷地问道。随即又扬起笑脸,道:“先生真狡猾!” 是啊!狡猾若狐!白墨衣透过窗子看着院里温雅的伴月,眼光淡然无痕,却又让人瞧不出半分情绪。 只怕这天玑老人一时半会回不了来,不过,这老头的武功确实挺高,红菱说他在江湖上少有敌手,如果他真要收无伤为徒,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白墨衣看着白无伤,眼里有着深思! 天玑老人被伴月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红菱红绡不乐意了,他轻松了,她们以前的主子就麻烦了,谁不知道这老小孩若是缠上一个人,能缠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伴月公子真坏! “春儿,带无伤回去休息!”白墨衣叫过春儿,把吃饭喝足的白无伤交给她。 “娘,我要陪着你!”无伤不愿意走,抱着白墨衣的脖子不松手。 “无伤听话,晚上娘陪你睡!”白墨衣笑看着他道,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吧,娘早点过来!”白无伤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跟着春儿走了。 “小姐,你快坐好,我帮您上药!”红菱在白无伤走后,赶忙蹲下,解开白墨衣脚上缠着的鲜红白布。 “红菱,给我讲讲这天玑老人的事吧!”白墨衣看着红菱,眼神闪过什么。 红菱皱了一下眉,轻声道:“这天玑老人在江湖中成名已久,是个让黑白两道都头疼的人物,武功很高,医术又很好,但是他很少医人,他住的天玑谷长年云雾迷漫,谷外投了奇门八卦阵,至今没有一人破得了,天玑老人心性如小孩一般,顽性很强,以前的时候常缠着别人打架,可能是江湖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消觅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出现在京城!”红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她只是天下第一楼的一个小丫头,对外面的事也是听得多,见的少。 “他收了几个徒弟?”白墨衣想起那个被打得像猪头的白雨辰,又开口问道。 “江湖中并未传出他收徒的事!”红菱也奇怪,怎么白大公子成了那怪老头的徒弟了呢? 白墨衣沉默了很久,声音很轻地道:“你说,他和玉无痕对上,谁输谁赢?” “这个红菱就更不知了,天玑老人武功很高,主……玉公子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红菱脸上也有着一丝担忧,低着头站在一旁,袖里的双手绞在了一起,不知道主子打不打得过天玑老人? 白墨衣看着红菱,并未错过她脸上的情绪,眼里有一丝了然,嘴角冷冷勾起。 第五十二章 杀机暗起 红菱的动作很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那密道封死了。(.无弹窗广告) 这几日水墨居都很清静,就连楚子逸也没再出现过一次。伴月的药很有效,白墨衣的脚上只留下浅浅的一些伤痕,又可以正常地下地行走了。白无伤也恢复得很好,小小的身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这天耐不往寂寞的白无伤磨着白墨衣带他上街玩,实在是他闷得很,而且因为他知道一件事,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娘给磨出去! “娘,就一会,我们就出去一会好不好?”白无伤充分发挥着他的缠功,眨巴着小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白墨衣。 “让红菱和红绡带你出去吧!”白墨衣躺在竹林中,翻了个身,继续看着手上的医书,眼皮也不抬一下地打发着白无伤。 “不要,我就要和娘一起去!”白无伤泫然欲泣,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娘这副样子好像是在嫌弃他,他伤心了! 白墨衣没有出声,想着等一会他自然就会离开,白无伤静静站在一旁,咬着唇,无限委曲地看着白墨衣,一语不发,他就不信,娘不依他! 白墨衣错估了白无伤的耐性,等她看完手里的书时,抬眼,白无伤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小脸无限哀怨,看着她的表情,似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白墨衣无奈地摇了下头,伸手在他长了些肉的小脸上拧了一下,道:“走吧!” “娘最好了!无伤喜欢娘!”白无伤马上扬起笑脸,接过白墨衣手中的书,随手放在石桌上,拉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小少爷,你真厉害!”门口,红菱红绡和春儿三人早已等在那里,连马车都备好了,见他们出来,对白无伤赞道。 “就你主意多!”白墨衣笑点了一下白无伤,抱他上了马车。 刚进马车就见伴月早已坐在里面,白墨衣淡下笑脸,对他微微点了下头,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无伤看到伴月手里同样有一本医术,撇了撇嘴道:“先生,你和娘好像,都喜欢看这种书!” “是吗?”伴月听到白无伤的话,心情莫名地高兴起来,有一种叫甜蜜的东西在心中荡漾开来。[.超多好看小说] “无伤,我们去哪?”白墨衣淡淡开口。 “西山法罗寺!”白无伤清亮的嗓音道,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狡黠。 白墨衣看着他,不再说话。马车以一种适中的速度慢慢行使着,红菱和春儿坐在最边上,垂头不语。 伴月也没有出声,车内空间够大,坐了他们几个人,也不显拥挤,白墨衣离他很近,近得他一抬手就能碰到她,近得他的鼻尖全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伴月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微眯的眼不着痕迹地看着她,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弯月的阴影,肤如凝脂,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在她的周围,淡泻着冷冷清华,这样的女子,就是在人群,也能让人一眼所见。最引人的就是她的那双碧波寒潭般的眸子,只有看到白无伤时,那里泛出的柔柔星光,更是让人着迷,让他恨不得那眼光是在注视着他,想夺去她眼里的温柔,想她那温柔的笑容为他所绽,而不是在见到他后,只是微微点头,那样的淡漠疏离,那么的隔绝冷然,让他觉得,两人近在咫尺,他却始终走不进她的圈子,就自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也无法融入她的生活! 一阵风吹进来,白墨衣飘飞的发打在伴月的脸上,伴月闭上微眯的眼睛,感受脸上那丝丝滑滑,冰冰凉凉的触感,袖里的手忽地攥紧,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把她那调皮飞扬的青丝绕在手间,执在唇间,温柔细吻。 而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细细轻嗅着,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发丝撩在脸上给他带的悸动,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幽深的双眸,线条温雅而薄的绯色唇瓣轻轻抿着,白皙好看的下巴,男子性感的喉结上下轻轻滚动着。因为垂着头,墨发青丝自额间滑下,白墨衣飘来的发丝纠缠交融,形成了一副引人暇想的画面,带着点点暧昧。伴月轻抿的唇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形,此时的他收敛了身上全部的锐气,像一棵旷古幽兰般散着些柔雅的气息,没有星辰的璀璨夺目,有得只是让人舒心的清雅温香,君子如兰。 脸上那缕清香忽地被人抽走,伴月有些失落地抬起眼,只见白无伤正把玩着刚刚在他脸上调皮舞动的发丝,黑色的青丝缠在白无伤的小手上,怎么看伴月觉得怎么碍眼,幽深的眼眸看了白无伤一眼,有些无奈,有些不悦,还有些酸酸的味道。 行走中的马车忽地重重震动了一下,似是有重物落在车上,车内春儿和红菱跌在一起,本来就乱动乱看的白无伤重重地倒在白墨衣怀里,没有防备的白墨衣经过马车的震动,再加上白无伤的撞击力,也往后倒去,眼看脑袋就要磕在身后的横木上,斜里伸出一只白衣如兰的手臂,飞快地垫在白墨衣身后,带着幽兰的雅香瞬间将她包围,也避免了她的受伤。 于是车内便出现了这种画面,白无伤被白墨衣紧紧圈在怀里,白墨衣又被伴月保护性地揽在怀里,那感觉怎么看都像是相依相偎的一家三口,不经意抬头的春儿和红菱见此均愣了一下,飞快地别开眼,两个丫头的心思也不同地转动着。春儿是觉得,伴月公子人不错,医术又高,武功又好,人又很温柔,如果小姐能和他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想着小脸便浮上一丝开心的笑容。 红菱第一个念头便是,小姐如果接受了伴月公子,那她主子怎么办?主子到底对小姐是什么心思?说喜欢又不像,说不喜欢又在乎,那她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偷偷告诉主子?小丫头有些纠结。 白墨衣几乎是在跌入伴月怀里的那一瞬便飞快坐好身体,脸色淡淡的,没有一丝异样,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护在怀里的白无伤,皱了下眉道:“怎么回事?” 伴月收回手,臂间犹似留着她软软的冰滑如丝的触感,她撞进他怀里的那一下,他的心也被狠狠地撞动了一下,留恋地垂下手,掩饰性地拉了拉衣袖,面色一样平平的,无一丝波澜。 “哇,小娃娃,我终于找到你了!”车外传来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现在又凭空蹦出的天玑老人的声音。 车帘一掀,带进一股清风,众人眼前一花,天玑老人就坐在车内,脸皮有些些疲惫之色,身上的衣服更为破旧了,随着他的到来,车内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小姐,我和春儿坐外面去!”红菱看着那个大剌剌占了半个车厢的老头,拉着春儿退到外面,和红绡坐在一起。 “好你个臭小子,敢陷害我老人家!”天玑瞪着稳稳坐着的伴月,吹胡子瞪眼,想想他在玉无痕那里的遭遇,他老人家就想哭! “前辈这话何意?伴月怎么敢害您?”伴月笑了一下,淡然道,心中讶异,看来这天玑老人在玉无痕那里并未讨到好处,玉无痕,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不说了,不说了,老头我这辈子还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天玑老人说是不说,却又不小心把事实透露出来,本来就红通的老脸,现在布上了一丝难堪,好在他脸皮一向厚,这丝尴尬一闪而过,复又眼光灼灼地看着白墨衣和白无伤,屁股一扭,挤在白墨衣和伴月中间,这小子,他老人家越看越不顺眼,以后不准他接近小娃娃! 伴月并不和他计较,好脾气地往一边移了移身体。 “怪老头,你好臭!”白无伤实在忍不住了,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看着天玑老人,他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臭吗?哪有?哪有?”天玑老人抬起自己的袖子两边闻了闻,不臭啊!脸上却带着被人嫌弃的受伤,这小小娃娃就会打击他! “想做无伤的师父,第一点就是要干干净净的!”白墨衣淡淡开口,微拧的眉心却泻露了她的心情,她虽然没有落羽尘的洁癖,但也受不了一个臭气熏天的人坐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在这空气并不怎么流通的马车内。 “也确实有点脏,老头我好像一个月没洗澡了,等等,我去去就来!”天玑老人一听收徒的事有戏,马上又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走了,估计去洗澡了! 天玑老人一走,坐在外面的红菱立刻撩起车窗,让车外清新的空气吹散马车里那浓浓的气味。 而在白墨衣的马车一离开水墨居,各路人马均已得到消息,在跟随她们出城后,确定所要去的目的地后,又火速返回,报告自己家主子。 白府 白夫人一脸阴沉地听完下人的回禀,转身对白霜华道:“我们也好久没去法罗寺上香了,今天天气好,一起去吧!”手里的丝帕被攥成了一团,那可恶的白墨衣欺负她不说,竟然还把她儿子打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是,娘!”白霜华转过身,往外走去,她要通知联系好的那人,今天是个动手的绝好机会! “夫人哪,妾身和悦儿在家也无聊,不如陪您一起去散散心,好吗?”梅姨娘扭着身子走进来,眼睛在经过她身边的白霜华身上停了一下,有这种机会,她当然不放过! 后面的陆姨娘撇了撇嘴,没吱声,这几次她们连番败在白墨衣手里,这次,她不参与,只要看着就行了,想要白墨衣的命的人多了! 皇宫内 陆妃对着地上跪着的人冷冷道:“上次你们错失了机会,现在同样的错不能犯第二次,否则,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声音尖厉,完全没有了一往温婉淑媛的样子。 地上的人一震,忙道:“是,这次定不辱命!”他们怕的不是自己死,怕的是全家老小的命都捏在别人手里。 “记住,我要她身败名裂!”陆妃狠狠道。 “属下明白!”那人起身离开! 天下第一楼,玉无痕看着被天玑老人搅得乱七八糟,一地残迹的地方,晦测莫深的眼眸深沉如海,青丝墨发随风扬起冷硬的线条,黑锦丝缎泛着冷冷清光,一地寒霜,静静地负手而立,孤高绝傲,天地为之变色! “主子,白姑娘去了西山法罗寺!”流星回来报告,眼睛瞄了一下像是被人拆了的天下第一楼,嘴角有些抽,伴月公子太狠了,天玑老人也太笨了吧,人家挑了几句,就打上门了! 玉无痕不语。 “伴月公子也跟去了,属下还得知,今天三王爷也去了西山!”流星顿了一下,看了看毫无表情的主子,又道:“在白姑娘出门后,白府的那几个女人也动了,还有一批好像是出自皇宫的杀手!” “落羽尘呢?”玉无痕平静无波地问道。 “无动静!”流星照实禀报,看来主子已经把落羽尘视为最大的对手了! “去吧,不准出任何差池!”黑衣扬起,风姿无暇,玉无痕如箭般地消失在原地。 ------题外话------ 亲们,要过年了,墨要出去置点过年的东西,今天万更不了,先码这么多!明天精彩奉上!群么一个~ 第五十三章 你的命是我的 浮生若梦多遗憾,独醉今生少圆满。(.)尘世的规则,有形的,无形的,皆如道道藩篱,禁锢着红尘几许痴情痴意痴心痴念!痴恋一生,相思罹患,到头来,终是曲终人散空愁暮,繁华落尽缈轻烟。情一场,梦一场,镜花水月终虚枉! 白云横铺,碧云乱落,马车停在西山脚下,余下的路需要步行上去,山风习习,景色清幽,树林葱郁,抬眼望去,数百个台阶在众人眼前绵延伸长,山腰处,香云袅袅,佛音清檀,一股佛家的庄严和肃重扑面而来,还有一种远离尘世繁华的空灵和详和。 今天的香客很多,路上行人往来不绝,看到温雅如兰的伴月还有清冷风华的白墨衣,都忍不往多看几眼,男俊女俏,身边还有一个调皮可爱的圆脸大眼的白无伤,都投来羡慕的眼光,这样的一对壁人,真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伴月听着旁人的议论,温雅的笑容一如平常,但是微微挑起的眼角还着开心的笑意,看着跑在前面的白无伤,还有身边稳稳而行的白墨衣,一步一动间清华流动,素衣轻摆,淡姿冷雅,绝世倾城。此刻他心里有一种小小的奢望,如果他们真是一家三口,那该多好啊! 白墨衣静静走在这百阶之中,却又如踏在浮云之中,周围的一切热闹和人群离她很近,却又似隔着云山雾海一般,她不属于这里,却又身在这里,眼光落在蹦跳的白无伤身上,白墨衣空散的眼光慢慢泛出柔意,她这抹漂泊在异世的幽魂,因为他而在这里驻足,也因为他,让她有了生的欲望! 白墨衣略有奇怪的是,法罗寺为何不在山下,而是在这半山之中,上山的路完全也可以不用修成台阶,但当她看到那闪着金光的“众生平等”的四个大字时便明白了,无论富贵贫穷,皆是众生平等!不管你是权势滔天,抑或是富可敌国,来到山门前,均是下马落车,踏步而行! 来这里的不泛达官贵人的家眷,衣着缤香,锦衣华服,丫环簇拥。白墨衣不信佛,所以立在大雄宝殿的院中,并未像他人一般礼佛参拜,香火氤氲,佛音清咒,身处这里,白墨衣素衣清颜,眼里带着一丝不屑,她双手沾满血腥,就算来到这异世,她也不是善人!这佛光万丈驱不走她内心的黑暗和阴霾,也给她带不来一片清朗明清的天空,所以,前生她不信佛,今世还是一样! 伴月也没进去,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阳光明媚,炉鼎中香火炙热,烤得人脸色发烫,她离得那么近,他却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一丝暖意,因为她的到来,似乎这佛院也铺泻着冷冷清意,在她的身后似有着无尽的黑暗,在平静的表面上卷着噬人的旋窝! 白无伤可能因为好奇,拼命地往人群里钻,小小的身影不一会就灵活地钻进比较拥挤的大殿内,有红菱三人跟着,白墨衣倒是不怎么担心,四处看了一圈,抬脚往偏院走去。 偏院里种着无数株桃树,在这个深夏的季节仍然开得妖艳非常,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白墨衣皱了一下眉,她并不喜桃花,总觉得它太过妖艳,不过却也并不十分的厌恶,她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比大殿相对清净许多。闲走漫步,带着甜腻的花香扑鼻,清风一吹,无数的粉红花蕊凌乱飘飞,缤纷舞动,下起一场冲突视线的唯美花瓣之雨。 白墨衣在桃林偏辟处找了一株桃树,轻轻一攀,斜斜躺在上面,她不爱它,但却不拒绝它现在给她带来的清幽安静! 伴月被急召入宫了,因为太后突发重病,他不得不去,现在困身京城,身不由已,留恋担忧地看着一眼白墨衣消失的方向,转身离开! 白墨衣闭眼假寐,素白的衣裙,三千乌丝秀发随风飘扬,随着斑驳的阳光折射出迷人的光晕,绝色倾城的脸上一片平静悠然,纷飞的桃花瓣萦绕在她周围,纤细合度的娇躯依躺在横枝上,像是一个误坠凡间的花间仙子,又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发着清幽之光,十里清华。因为她,所以今日的桃花份外迷人,格外的鲜艳夺目,芳香扑鼻! 楚君莫站在桃林一角,默默地看着她,心灵再一次受到撞击,凤眸一片幽深,还有着点点痛楚。见到她,这些天心里的某种空虚被瞬间填满,桃花妖艳,紫衣愈发黯淡,挺直的身影散发着一种迷离的哀伤。他想上去,哪怕随便和她说句什么,脚步沉重,此时的他连抬脚的力量都无,他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不怕她眼里的恨意,她恨,因为她在乎!他只怕她眼里的漠然,因为不恨不爱,所以漠然! 高傲如他,第一次想说对不起,但却觉得这三个字苍白无比! 尊贵如他,第一次想靠近一个女人,却被自己的堵得无路可进! 楚君莫慢慢转身,她的世界再无他,以前那爱慕的眼光再也不可能自她眼中发出,就算有,以前他弃之如履的眼神,也再也不会停留在他身上,而这一切,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树上躺着的白墨衣忽然睁开眼,没有转头,只是冷冷勾了下唇,又闭上了眼,在楚君莫刚一进来,她就察觉到了,但是她却佯装不知,只因没必要,更不想理! 风中飘着一股杀气,由远及近,越来越浓,白墨衣继续不动声色地躺着,袖里的手捏了几银银针,摸着那银针,她并不由想起白无伤来,出门时,她不是不知道白无伤怀里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他磨着她来这里,一定是安了什么鬼心眼,但是她却不想阻止,她儿子,想玩什么她都支持,就算他把天捅破了,她也帮他撑着,如果撑不住,她就陪他一起下地狱!所以,她才离开他,让他一人去折腾!有很多事,他迟早要面对! 十丈、八丈、七丈……三丈、一丈,杀气陡重,在来人凌厉的剑剌来之时,树上的白墨衣动了,轻飘飘地翻身闪来,百褶裙摆带出一个优美的弧形,青丝秀发随着转动的身子旋于脸上,万般美丽风情,脚步轻移,素手微扬,宽大的袖摆如随风起舞一般,如玉藕细润的手臂滑出,清肤玉肌,剌伤来人的眼,微怔之间,三枚凌厉的利器破空而来,无声无息,银光闪闪。 子夜身形随即往后退了几步,手中寒剑一抖,翻出朵朵剑花,“叮叮”三声,白墨衣所发的银针全数被击落在地,断成数截。在他看到黑发自脸上滑落的那张绝色又熟悉的脸时,忽地收回剑,皱眉道:“是你?”竟然是她,那天在伴月居门前,她救了他一命!当时,他们各自离开,本想着今生再无交集,却不想今日却在这法罗寺中相见,而且又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他虽然是一个杀手,无情无欲,却最讲信义,她当初救了他,那他今日就不会杀她,虽然出钱的顾主交等,一定要他的命,而且还要在她死前凌辱折磨她,他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卑鄙小人,但他又是拿钱办事,当初想着,抓到顾主所要之人,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事后一剑解决。却不想,原来他的目标是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恼意,这样一个清冷无双的女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毁掉一个女人的名节,比死更痛苦! 子夜有些庆幸是他接的这笔生意,手中的剑反手入鞘,这也是第一次他的剑没有见血便回鞘的,就当是他还她的救命之恩吧! “你认识我?”白墨衣微蹙着眉,打量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认定他是个杀手!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她太熟悉了,他们是同类人,身上都带着同样的血腥黑暗! “一命抵一命!今日我不杀你,还你的救命之恩,下次就休怪我剑下无情!”子夜的声音和他人一样的冷,全身透着冷酷无情的狠厉和嗜杀! 白墨衣看着站在眼前的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白皙俊美的脸,线条冷硬,眼神明亮清幽,眼底泛着黑暗之色,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唇色嫣红,唇形比女人的还好看几分,收敛了杀气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手,倒像是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肤滑如玉,好的让人赞叹嫉妒,身姿修长,一身黑衣冷俊!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他从不离身的寒玉剑,和它主人一样散发着冷冷清光! 她救过他?白墨衣眨去心头涌上的一丝疑色,随后明了,因为她只救过一人,想到那天同楚子逸打赌的事,当时就知道他不简单,救他只是顺手,并不求他感恩!眼光自他身上掠到花瓣紧簇的乌黑枝头上,嗓声清伶,道:“救你是无意,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既然他来杀她,所有过往一笔勾消。而且当时,她确实也不怎么想救他! 子夜不语地看着她,寒眸深暗,道:“我不喜欢欠人!”这次他还她的情,下次就不会再客气,可是想到顾主的交待,心头又涌出一丝烦燥,杀人对他来说如切菜一般,可是若是在杀人之前还要凌辱她,他有些做不到,但是若真有那么一天,去找别的男人,他又觉得无法接受!第一次,他觉得这任务有点难。不过,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他没完成不了的任务,大不了,他就牺牲一下,反正,只是个女人嘛! “何必等下次,今天一次解决就好!”白墨衣冷冷看着他道,她做事不喜欢拖沓,能一次解决的,她不等第二次,白家人是例外,因为她想慢慢玩! 子夜一想,反正刚才他已放过她一次,人家都不在乎了,他还在意什么? 疾风起,桃花落。风无形,人飘渺。寒光现,素衣舞。 两人均是寡言之人,达成某种协议也均不再废话。黑衣冷酷,白衣翩跹,冷厉绝杀,招招无情。 两人的招式都是一击必杀,实而不华,专攻人体死穴。 子夜手中的寒剑下下翻飞,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寒光直击白墨衣,在她周围舞出一片密密的银光飞花,步步紧逼。 白墨衣空手以对,虽无内力,身体却是灵活之极,每每带着无边煞意的剑光剌来之时,却都以诡异快速的身法闪过,手里的招式无丝毫滞慢,狠狠地还击着。 一时间两人倒也打了个平手,虽然凌厉绝杀,没有刻意美化的动作却又风姿翩然。 桃花在卷起的杀气中愈发妖艳,更浓更重的杀气自四方八方袭卷而至,数把寒光利刃避过子夜,疾射墨发飞扬,身姿敏捷的白墨衣。数十几黑衣蒙面人穿过重重的桃花枝,落在两人四周。 白墨衣连翻飞跃,避开击向全身各大穴的剑气,尽管她身形够快,身上的衣服还是在翻动时被剌出几个洞,耳边飞起的秀发也被凌厉的剑气削落,一缕青丝落在荡起的裙摆上,又慢慢滑落于散着的花瓣上,轻飘无声,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一道红丝乍现,红珠溢出,更给她添了一丝魅魑之气。 “兄弟,这个女人我们要了!请离开!”后来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道,说话的对像是子夜。 子夜持剑而站,似是对他们突然的出现破坏了他杀人的心情一般,冷血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她的命是我的!”她都得罪了什么人哪?怎么这么多人要她的命? “兄弟,不好意思,在下竺人奉命行事,她,我们要定了!”蒙面人看出子夜武功不弱,不想与他为敌,耐着性子道。 “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还有,我不是你兄弟!你没这个资格!”子夜不客气地道,态度冷冰狂傲,他没有朋友,更没有兄弟,也不需要,尤其是他们竟然是别人派来杀她的! “如此,那就得罪了!”蒙面人一挥手,数十人一拥而上,刀光剑影,厉气寒杀,将两人围住。 就在蒙面人动手的那一瞬,子夜也出手了,他本来是想抢在蒙面人之前将白墨衣拿下的,后来见那么多人攻向她,手中的寒玉剑半途一转,身形移动,便和中间的静静不动的白墨衣站在一起,两人背靠背,凝神望着挥剑而至的蒙面人,专心应敌! 白墨衣斜斜看了他一眼,眼里划过一抹讥笑,对他却未放下戒心,对于背后空门对着他,始终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杀手存活的第一守则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 同样,子夜也对她保持着戒备,虽然他现在和她联手对敌,但是却也没忘自己终是要杀她的这一点。 他们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 白墨衣发现,身边这个杀手的武功很高,刚才和她对打时保留了三分余地,他是真的不想要她的命,可能是作为杀手,完成顾主所交待的任务是他们的使命,两相纠结之下,所以对她有所手下留情吧!不过,他终是来杀她的,就算他留情,她也不会感激他! 这些蒙面人根本不是子夜的对手,只是一会功夫,血溅桃花,腥气弥漫,遮住了桃花原来的清香,寒玉剑上血流如丝,自闪着冷光的剑身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凌乱如雨的飞花飘在两人之间,寂静无语。 “你欠我一次!”子夜抖了一下手,剑身飞血,瞬间干净无比,连一丝血迹都不曾再有。 “我没要你帮!”白墨衣用比他更冷的语气道,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开口要他帮忙,是他自做主张! “你的命是我的!”子夜入剑回鞘,转身离开,因为她的命他要了,所以他不允许别人杀她!而今天他没了杀人的心情,先放她一次! “我的命只是我自己的!”白墨衣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目光在其中一人腰间停留了一下,弯腰捡起一样东西,揣入袖中,慢慢往外走去! 一份悠然的心情被这些接二连三的侵入者破坏殆尽。 大殿那边传来了喧哗的燥乱声,她有些担心无伤,而且这里发生了厮打,死了这么多人,寺院竟然无一人出现,透着一种诡异。 尽管她很小心,素白的衣裙上还是沾上了几点血迹,不显狼狈,反而像是盛开的寒梅,清冷妖艳,带着嗜血的绝美。 “坏人,放开我!放开我!”刚转过路口,大殿的院中便响起了白无伤的尖叫声,还有凌乱的拳打脚踢声! 白墨衣凝目看着那个拎着白无伤衣襟的人,一张脸遍布寒霜,红唇微气,带着怒气却又冷寒地道:“放开他!”声音清伶,星眯微眯,视线落在白无伤因挣扎而通红的小脸上,没错上他眼里快速闪过的一丝狡黠。 ------题外话------ 谢谢亲亲jj8394939和亲亲七色人生的花花! 墨先传这些,今天洗衣服搞卫生,事情多得烦人,墨争取晚一点再二更! 第五十四章 白墨衣一步一步走近,身上的厉气越发的浓,脸上的红丝血线更显妖媚,随着她的走近,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她身上所散发的清冷之气。 白无伤猛地挣开那人的手,快速地跑到白墨衣身边,抱住她的腿,脸上泛起讨好的笑意,道:“娘,我没惹事,是他们欺我!”小小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亲生他的气不理他! “你个小野种,你还敢说我们欺负你?”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怒火冲天。 “啪”地一声,白墨衣身形飞快地瞬间移动到那叫喊的女人身边,素手扬起,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盯着她阴沉地道:“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敢骂她儿子,给她一耳光算是轻的。 白墨衣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莫王府内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楚君莫的两个姬妾之一的秦梦瑶,她身边站着的是另一个姬妾,温柔可人的林水儿。刚才一直抓住白无伤的正是脸色阴沉的楚君莫。 看到那两个美貌如花的女人现在一身狼狈,发髻散乱,衣着松散,脖子和脸上还出露出的手腕上有着红色的抓痕,如今正一脸忍耐之色,恶狠狠地目光盯着躲在她身后的白无伤身上。在看清来人是白墨衣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是满满的嫉妒,随着秦梦瑶眼里又冒出熊熊怒火,捂着被白墨衣打得火辣辣的脸,对一旁默不出声的楚君莫道:“王爷,您瞧,这个不守妇德,下贱无耻的女人竟然当着您的脸打我,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 平时楚君莫从不陪她们外出,但是今天不如为何,她们提了一句,没想他竟然同意了,秦梦瑶和林水儿暗自心喜,想着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越发不同了。此时她们被这个下堂妇打了,也等于是打王爷的脸,王爷肯定会为她们做主的! “怎么回事?”白墨衣的眼光落在被王府家丁隔住的红菱三人身上。 那些家丁被白墨衣冷冷的眼光一盯,浑身打了个激灵,那眼光似是能将他们抓着那三个丫头的手臂给盯出一个血窟窿一般,手一抖,春儿就挣脱了,推开拉着她的家将跑到白墨衣身边,指着未动弹的红菱红绡道:“小姐,她们好像被王爷点着穴道了!”刚才她看到王爷随手在她们身上一点,红菱两个就不能动了,这肯定就是传闻中的点穴。 白墨衣不会解穴,听到春儿的话,脸色更沉了,转头对着同样面色阴沉的楚君莫道:“放了她们!” 不用想她也能猜出,那两个姬妾身上的杰作出自白无伤之手,而在白无伤被楚君莫抓住时,红菱红绡为了救他,所以被楚君莫制住穴道。不过,那两个丫头脸上的红巴掌印,让她看着很剌眼,很生气!她的人,同样不允许别人欺负! 楚君莫被她冷漠淡然的眼神一盯,心头涌上一丝苦涩,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贴身护卫玄一上前解开了红菱两人。 “谁打了你们?”白墨衣看着红菱两人道。 “回小姐,是……是两位夫人!她们说小少爷对她们用毒,奴婢气不过,和她们理论,然后碰上了三王爷。”红菱小声道,若不是楚君莫制住她们穴道,凭她和红绡的功夫怎么会被那两人女人打了! “打回来!加倍!”白墨衣冷冷道,语气让人无法抗拒,不容置喙。 “小姐……”红菱红绡抬起头望了一眼白墨衣,又互相对视了一下,红衣闪动,两人一人拉起一个狼狈的女人,手掌扬起,狠狠地落在那两个娇花美姬脸上,“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果真是加倍打了回来。 “啊,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打我?来人啊,把她们拿下……杀了她们!”秦梦瑶捂着脸尖声叫道,肿起的脸像猪头一般,乱跳的身影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美艳之态。 王府的家丁侍卫刚想上前,但是没听到王爷发话,又都静立不动,低着脑袋,陷入盲目状。以王爷的身手,还有他身边的玄一大人,完全可以阻止那两个丫头动手,连王爷都没动,他们干嘛上去自讨苦吃! “够了!”楚君莫沉沉开口,望着白墨衣的眼有着深沉的痛色。 “王爷,我们可是你的人,现在被这个下堂妇打了,以后我们可是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秦梦瑶抓着楚君莫的衣袖,满脸泪痕。 林水儿却比她理智多了,心中对楚君莫的旁观感到失望无比,暗自垂着泪站在一旁,不动不闹,今天的事错不在她们,王爷是清楚的,她们好好的在上香,被人暗中下了手脚,已然痛苦不堪,却不想现在又被白墨衣的两个婢女打了,想她也是堂堂尚书的女儿,因为爱慕他,才进入王府甘愿做小,却不想,王爷终归是无情无义之义,今日连护她们一句都不肯! 下堂妇,这三个字是楚君莫心里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经做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烦燥,看着哭在他胸前的秦梦瑶无一丝怜惜之情,冷冷地推开她,她身上剌鼻的香味更是让他难受。 “王爷?”秦梦瑶看着楚君莫的眼神有着愕然,平时王爷对她还算是不错,今天她清楚地自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厌恶,为什么?随着楚君莫的视线看去,白墨衣一身清冷站在那里,眼底有着寒意,心里一震,莫不是王爷后悔了?袖里的手狠狠攥起,盯着白墨衣的眼有着嫉妒和恨意。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请莫王爷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别来惹我,否则就不是今天这几个耳光就算了的!”白墨衣撇过头,拉着白无伤往门外走去。 她忽然记起今天是十五,而每个月的这一天,楚君莫的这两个女人都会来这里上香,无伤今天拉着她来,目的只怕就是她们吧!她不和她们计较以前的事,是因为她们的设计,以前的白墨衣才被休出府外,也换来了她这一世的偷生。她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以后就放任她们欺负,如果她们敢来,她一定让她死得很难看,她才不管她们是谁的女人呢! 如若从前,白墨衣如果说这种句,楚君莫会以为她在吃酸,但是现在不是,她的话很冷淡,很不耐,很厌烦!她是真的讨厌他! “哎呀,姐姐,你怎么可以让婢女去打王爷的两位夫人?”白墨衣想离开,有人偏偏出来凑热闹。 语音落,只见白霜华扶着白夫人还有梅姨娘和白星悦、白欣怡等站在大门口,堵住了白墨衣的去路,说话的正是白霜华,在瞥过楚君莫时,眼里闪过爱慕之色! 这帮女人是没有接受教训吗?白墨衣挑了一下眼,停住脚,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们。 “王爷,两位夫人可是受害者,这种毒绝对是出自某人之手!”白霜华快走上前,扶往秦梦瑶,好心地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眼里却有着厌恶,快速而逝,等她嫁入三王府,绝对要把这些女人赶出府外,楚君莫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白霜华并未指何人,却把眼光定在了白墨衣身上,当日,她们也是在水墨居中了这种毒,所以才露出那种丑态在世人眼中,也让她们好久不敢出门。今天,她们花重金聘了杀手,只想等时机一到,便前去看热闹,却不想这么半天过去了,这白墨衣竟然还是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不由心中更恨! “王爷,我好难受!您能不能帮我们要解药?”一进未出声的林水儿可怜兮兮地开口了,红肿的脸一片凄惨,看着楚君莫的眼有着无辜和委曲,那柔风弱柳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惜,不忍拒绝! “把解药留下!”终是不忍,楚君莫看着白墨衣道。 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他的女人,如今她打也打了,也该消气了。 “不要说没有解药,就算有,难得莫王爷以为我会给一个曾经陷害过我的人吗?”白墨衣带着讥笑地看着他,枉他一生聪明,却被两人女人糊弄住,不,也可以说,是他心甘情愿被人糊弄。这样的男人,幸好不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否则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楚君莫的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心里的痛又加深了一层,后院的事他从来不理,那院里死了多少女人,他更是不管,就连身为王妃的她,在别人的指证下,他也无半丝留恋地给了她一张休书,这还是看在白丞相的面上,若不然,当初他选择的,可能就是赐她一杯毒酒了事! 林水儿擦泪的手也顿了一下,泪落的更凶了,道:“姐姐,是妹妹不对,当初应该帮你把事情瞒下来的,那样的话,王爷也就不会赶你出府了!”轻轻的一句话,就把责任全推到了白墨衣身上,也在提醒围观的众人,当初白墨衣是为什么才被休离出府的!如今她对她们下毒,完全是因为她不甘心,报复她们! “姐姐,是妹妹不对,求您,救您把解药给我好吗?”林水儿楚楚可怜,走到白墨衣身边,揪住她的衣角跪下,仰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道。 在场的人看到林水儿这个样子,无不同情,看着白墨衣的眼有着责怪和不屑。你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狂妄如此,现在人家给你跪下,你难道还狠心不理吗?这样的女人无怪乎三王爷会休了你,就是他们,也不能容忍家里有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解药!”楚君莫冷冷看着白墨衣,眼里有着阴厉。 “我不是你姐姐,受不起你这么一跪!”白墨衣看着面前的林女儿,这个女人,可真会演戏。听到楚君莫的话,转头道:“怎么?别人骂了我儿子,我不能教训她吗?”看着楚君莫的眼更为不屑了,这么一个男人,真不知道当初的白墨衣喜欢他哪一点? 白墨衣眼里的不屑惹怒了楚君莫,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但是他受不了她用这种不屑嘲讽的眼神看他。忽地上前卡住白墨衣的脖子,狠戾道:“我再说一遍,解药!”后面的两个字楚君莫是一字一字地崩出来的,只有他知道,他卡着白墨衣的手是抖着,连他的心也是抖的。 白墨衣用眼神示意红菱拉住欲上来的白无伤,转眼扫视了一遍众人,白霜华脸上的得逞笑意,秦梦瑶脸上的恨意,还有林水儿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后换上的提忧之色,还有更多的幸灾乐祸的眼神。最后,她的视线回到楚君莫脸上,淡淡道:“三王爷是想和我比一下谁快吗?”说完,袖里的手往前推了推。 楚君莫身上一痛,低头一看,白墨衣手里捏着一根银针,此时正抵在他的死穴上,如果他用力,只怕她会比他更快地将针刺入他的身体。心里一阵寒意,看着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里的嘲讽是那么浓,微微松开手,却又好似留恋般地不肯放下,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她细嫩的皮肤,凤目的戾气忽退,眸光幽深,还有一点眷恋。 白墨衣被他摩出一层冷意,觉得身上的汗毛都随着他的动作竖了起来,心底的厌恶更堪,看着楚君莫,道:“王爷,你这种动作,我会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她没说他调戏她,已经是对他客气了。 楚君莫微怔,脸上浮了一丝微腩,很快褪去,手依然没落下,却不再有任何动作。道:“把解药留下!”只是一会,他便喜欢上手底那如丝润滑的肌肤,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他清楚地闻道自她身上传来的馨香,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香料,那香味是自她身体里透出一样,让他心悸着迷,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拥她入怀。 离得很近,楚君莫自然没错过白墨衣脸上的那丝红痕,杀伐多年的他怎么会看不出那是一道剑伤,剑身薄利,又快又狠,来人的武功不弱,伤是新伤,在他离开桃林的这一段时间,她遇到了什么人? 白墨衣用另一支手快速地刺向楚君莫腰上的麻穴位置,他有时间耗下去,她还没那个心情陪他耗,既然他不松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楚君莫感觉到白墨衣的动作,以同样的速度抓住白墨衣剌来的手,指尖上,一枚银针闪闪生光。卡着她脖子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量,而与此同时,抵着他死穴的银针也往里刺进,他紧一分,她便深一分,谁也不吃亏,谁也不放手! “王爷?”觉察到不对的玄一上前看到白墨衣手里的银针,惊出了一身冷汗,那银针已没体一寸,如若再多一分,王爷必死无疑,他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白墨衣,你敢刺杀王爷?”白霜华也看到了,大声叫道,眼里有着担心。她说怎么王爷迟迟不动手,原来他并未占到一分便宜,这白墨衣也真够胆大,她今天的所做所为,死十次都怕不够! “闭嘴!”呵斥白霜华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芳心暗许的楚君莫。 “三王爷,不如我们加深这个游戏好吗?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白墨衣无谓地看着他,手里的力道又加深了一点。 楚君莫却放轻轻下了手,道:“你走吧!”他终是不忍心。 白墨衣也松开了手,不过那根银针却留在了他身体上,挣掉他抓着的别一支手,无限厌恶地甩了甩,道:“三王爷,那白墨衣就告辞了!”说完,清冷地转过身去,无一丝留恋地往外走去。 “站住,你不能走!”白夫人看她离开,马上出声,一个眼色,立刻有人将白墨衣几人围住。 而白霜华却偷偷地移到白无伤身后,在众人怔神之时,飞快地抓过他,拉到白府家丁之中,对白墨衣道:“姐姐,我没别的意思,两位夫人中了毒,你把解毒留下就可以了,至于你今天剌杀王爷的事,自会有王爷同你追究!” 楚君莫拨掉身上的银,小心地握在手里,那上面似乎还留有她的体温。听到白霜华的声音后,转头拧眉看着她道:“放开他!”声音很冷,那刚消的戾气又重新涌出,不过这次的对像换成了白霜华。 “三王爷,这是何意?”其实白墨衣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是你的意思? 转眼看着人群里的白无伤,轻轻道:“无伤,我数到十,你若是没有走出来,那你就跟着他们回去吧!” 白无伤不急不慢地看了一眼白霜华,就你丫的那样,还想抓小爷,小爷我是故意让你抓的! “一、二、三、四……” “娘,别数了,我出来了!”白无伤拍拍手,大大列列地走了出来,小脸上净是得意,还有一丝想得到白墨衣夸奖的期待! 谁也不知道白无伤从哪里弄出来那么多毒物,刚才围着他的白府家丁身上爬满了蝎子蜈蚣蜘蛛之类的东西,地上,还不停地自角落处爬出更多的毒物,夏季,又因是在山上,蛇类出没,不一会,院子里密密麻麻布了一层。更为奇怪的是,那些东西全都避开了白墨衣红菱几人,向其他人攻去。 “啊!……” “啊!……” 女子的尖叫不断响起,侍卫们抽出剑格开那些东西。 “你太过分了!”楚君莫看着白墨衣,冷冷道,手里青筋暴起,她竟然教那小鬼控制毒物?他才多大?万一被这些东西咬了怎么办?此时他却没想到,自己生气的原因不是白无伤对付那些人,而且因为太过担心白无伤才生气! “无伤,有进步,我们回去吧!”白墨衣赞赏地看了一眼白无伤,直接无视掉楚君莫的怒火,他凭什么说她过份?最过份的人是他才对!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不可涂增杀孽!”随着一声苍老又响亮的佛号,一身佛衣袈裟的老和尚自偏殿出现,明秃秃的光顶,九点焚香印,一脸慈悲,看着院里挥舞着刀剑的人略略皱眉。宽大的佛袖轻轻一甩,遍地毒虫尽数被风卷走,就连那些跳在人身上的也一个不剩,这功夫不得不说,很高! “打扰弘光大师了!”楚君莫有礼地微微弯了弯腰,眼光扫过众人,有侍卫护着,受伤情况不重,这些毒也很普通,很容易解! 白墨衣瞥了弘光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拉着白无伤离开。 “这位施主请留步!”弘光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惊异,忙开口道。 “大师有事?”白墨衣停住脚,却未转身,她有种感觉,这老和尚眼神太过犀利精深,只一眼,似是已看出她来自何处。 “前不久,天降异星,老纳寻访已久……” “大师自有所访,与白墨衣无关,天下之大,我只求一片平静!”果然如此,白墨衣回过头看着他,打断他的话,表达着她的意思。 “姑娘慧心,后福无边,阿弥陀佛!”弘光似是看出她并不愿讲,随也不再勉强,只是看着她的眼,别有深意。 “告辞!”白墨衣微松了口气,点了一下点,抬步离开,以后,她绝对不再来这里了! “大师此话何意?”待众人离开后,楚君莫出言寻问,不是他多疑,而是弘光说的话和她有关,他忍不住想知道。 “此乃天机,施主莫要多问!”弘光喧了一个佛号便离开了,行走步履间有些沉重,异星降世,这楚国王朝将要面临一场腥风血雨!他想阻止,却不能违背天意,而这一切都将在于那位女施主了! “喂,老秃驴,你不厚道啊,我老头才离开一会,我家小娃娃就在你这发生那么多事,你给我个说法!”天玑老人忽地坐半空落下,他只是回去洗个澡,赶回来的途中却被人引开了,幸好小娃娃没事,不然他非掀了这法罗寺不可! 这一切都被人算计好了,却不想中间出了子夜这个变数,命运的齿轮已开始转动,各人的使命也慢慢上演! ------题外话------ 终于赶上二更了,亲们见谅! 话说,貌似好像可以投票票了,求第一张票啊! 第五十六章 三月之期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弘光合什,垂眉的神情有一丝愧疚。 “老和尚,你看清楚了?那小娃娃不错吧?”天玑老人见他认错,也不再生气了,和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 “阿弥陀佛,红尘多劫难,女施主身上戾气太重,是祸非福,或祸或福,全在一念之间!”弘光的脸上有一丝悲悯。 “得得,别给来这些,你就说有几成把握吧?”天玑老人挥着手在他面前走动着,一脸纠结的样子,他就是看到了天现异象,所以才赶到京城来的,若不然,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出天玑谷了。 “三成!”弘光平淡地道。 “什么?才三成?那完了完了,我老头也只有三成把握!”天玑揪揪头发,有点捶胸顿足的感觉。忽地又瞪着弘光道:“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怎么着也得五成吧!” “好!老纳静候佳音!” “老和尚,先说好,到时你可不能推脱,这是你欠她的!”天玑老人不放心地揪着弘光的衣襟道,如果三个月后他敢跑,他就把这法罗寺拆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弘光有些无耐地看着胸前的手,敢扯着他的衣领大吼大叫的也只有这老小子了。在白墨衣入桃林时,他就知道了,杀手来袭他也看在眼里,没有出手只想着也许能天机逆转,却不想冥冥中自有定数。出家人慈悲为怀,但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这也是他欠白墨衣的! 天玑走了,弘光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宽大的僧衣随风摆动,心中叹息,不知这片天还能平静多久! 楚君莫并未离多远,两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却不明白,只知道一点,他们谈的是关于她的! “大师,如果加上我,有几成?”冷冽如霜的声音忽地响起,玉无痕自拐角处转了出来,墨玉面罩下,深邃的目光盯着院里的弘光大师。 “再加一成!”弘光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三个月后见!”玉无痕说完,身形凌空而去,一抹流烟般地消失在法罗寺。 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好像没有!弘光无语。 到底什么事?为什么要三个月?天玑老人也说三个月,玉无痕也明白此事,为什么就他不懂?楚君莫握着拳头看着玉无痕消失的方向,眸光阴沉。 “施主,凡事莫要强求,随缘就好!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弘光说完不再停留。 随缘!那他和她还有缘份吗?楚君莫的目光转向弘光的背影上,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乌黑的发丝带着一抹沉重轻轻地垂在肩上。 法罗寺后方一偏僻小院内,白衣似雪,淡然如仙的落羽尘静坐在观日亭中悠然品着香茗,神色平静,一举一动透着极致的优雅,见到弘光大师缓步而来,轻轻站起身,微微低了下头,道:“大师请坐,尘久候多时了!” “落施主有礼!”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执起桌子上的白玉瓷壶,姿势优雅地帮弘光倒了一杯茶,轻轻地移了过去,道:“大师请!” “落施主请!” 落羽尘执起杯子放在鼻间轻轻嗅了一下,浅浅抿了一口,未再说话。(.无弹窗广告) 弘光大师也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不动,也未再言语。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此处寂静无声,世间的一切繁嚣隔离在外,良久,落羽尘放下茶杯,轻道:“大师,尘告辞了!” “施主慢走!”弘光睁开眼,轻轻道。 落羽尘站起身,点了个头,抬步离开,白衣无尘,飘然风姿。 两人自始至终都未讲过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讲了。 “主子?”等在不远处的云知不解地看着他,公子来时很匆匆,为什么见到弘光大师又什么都没问呢?而且走的时候好像还带着沉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从不信天!”落羽尘站在法罗寺门外的千层台阶上,俯眼望去,览尽尘世种种,眼中却有着一种执著的坚定。 因为白无伤在法罗寺的表现,所以回程的路上很是平静,白府的马车擦着他们乘坐的车辆离去,射来几道敢怒不敢言的视线。而莫王府两个姬妾的车子则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似乎还能听到从车内传出的难过的呻/吟声,以及秦梦瑶的怒骂声。 “伴月公子呢?”马车里的白墨衣看着怀里闭着眼的白无伤,轻轻开口问道。 “伴月公子留下话,太后急病,入宫了!”红菱回道。 “哦,是吗?真巧!”白墨衣淡淡道。 “小娃娃,是好巧,连老头我都被人支开了,幸好你没事!”天玑老头乐此不彼地用同样的方式空降道,似是有意般重重地落在马车上,掀开车帘,不客气地坐在白墨衣身边,挥手把红菱和春儿赶了出去。 白墨衣淡淡瞥了他一眼,身上清爽了许多,衣服也换了,看样子确实跑去洗了个澡。 “小娃娃,来,老头我好好帮你看看!”天玑老人伸出,看似轻慢,实则让白墨衣的手无处可躲,准确地把着她的脉,脸色严肃! 白墨衣有些不悦地盯着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枯皱的手,她不喜欢被人碰。 “小娃娃,你有没有觉得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练武,就算是只练外武,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 白墨衣一怔,看到天玑的眼里并无他意,只是一抹关心,想到自己这几次同人动手,每次确实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总以为是这具身体太弱,动过手后,身上的每处都会有扭结般的疼痛,不过她向来习惯了,这些痛都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她不说,别人并不知。 刚才在大殿和楚君莫对持,当时她正忍着身上袭来的痛意,手脚无力,如果楚君莫再细心点,就会发现她的异常,逼不得已,所以她才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还好她赌赢了! “小娃娃,我说了,只要你拜我为师,老头我就送你一份大礼,保证让别人欺负不到你!怎么样?考虑一下?不,还是别考虑了,快叫师父!”天玑老人讨好的笑着,那模样直接是求着白墨衣拜师一般。 白墨衣的眼光落在怀里的白无伤身上,道:“我同意你收无伤为徒!”伴月的医毒都很高超,但是在武功方面却没有教无伤,无伤现在会的,也是她平时指导的现在的搏击,他还小,练武正是时候!而天玑老人对他们似乎也没有恶意,如果他收,她不拒绝,无伤有个好师父,她更开心!而她自己,虽然她不懂内力,但是也知道现在开始练,太晚了! “小小娃娃我肯定会收的,这么好的苗子,我老人家怎么会放过?”天玑看着白无伤的眼有着满意,他寻了多久啊,自己的衣钵终于有传人了!看着白墨衣又道:“你们俩都拜我为师,你当师姐,他当师弟,还有那个白雨辰,他算小师弟!”天玑越想越开心,撸着胡子笑眯了眼。 头顶飞过一片乌鸦,白墨衣彻底对他无语了。 车外传来一阵笑声,红菱撩开车帘,伸进一颗脑袋,调皮地看着天玑老人道:“老爷子,我家小姐和小少爷是母子关系,怎么到了你那就变成师姐师弟了?小姐怎么可能会答应你呢?还有,白大公子可是小少爷名誉上的舅舅,在您这,他又成了小姐的师弟不说,还成了小少爷的师弟,这什么乱七八糟啊!”说完,吐了吐舌,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呃?是哦!”天玑老人似乎也被搞糊涂了,突地瞪着眼对车外叫道:“老头我说了就算,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忽地又转向白墨衣,道:“小娃娃,你介意吗?” 白墨衣无心拜他为师,看他犹不死心,淡淡道:“介意!”看你怎么说。 “那好,老头我当时就不乐意收他为徒,从现在开始把他逐出师门,就收你和小小娃娃!” 可怜的白雨辰被无良的师父暴打了一顿不说,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赶出了师门,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还不是一样!”白墨衣存心为难他,看着天玑的眼有着一抹笑意,这老头属于大事清醒,小事糊涂的人! “算了算了,我老头就吃点亏,只收小小娃娃,然后你收我为徒,教我那套功夫!”天玑老人又发出雷人之语,念念不忘白墨衣打得那套太极。 “呵呵,老爷子,这恐怕更不行,被您这么一弄,小少爷又变成小姐的徒孙了,小姐更不会同意!”红菱三个在车外简直笑翻了,这老头,在这个收徒问题上纠结了半天,怎么算小姐都不答应,真是笨死了! 白墨衣黑着脸不再说话,跟他根本就说不通。 “怎么这么麻烦?那我老头倒贴给你行了吧?”天玑老人火了,瞪着白墨衣,反正我懒着不走了,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娘,我不要拜他为师!”天玑的嗓门太大,白无伤想不醒都不行,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同白墨衣抗议着他的权利,这老头又脏又怪,他才不要拜他为师呢! “你又嫌弃我!”天玑老人无限幽怨地看着白无伤,内心挫败无比,武林中想做他徒弟的人都能把京城围上一个圈,为啥到了这对母子这里,换成他求爷爷拜奶奶了? “哼!”白无伤撇过头不理他,想当他师父也得看得武功够不够高?再说他长得这么丑,他心里可是想着自己未来的师父至少要长得能入得了他的眼,最起码要比那个人长得好看! “小娃娃,把小小娃娃借我一会!”天玑觉得自己被人严重鄙视了,不等白墨衣同意,一把拽过白墨衣怀里的窝着的白无伤,车帘微动,一老一小也就没了踪影。 “小姐?”红菱担忧地道,天玑老人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没看清他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无妨,继续赶路!”白墨衣并不担心,拿起伴月留在车内的书慢慢地看了起来,当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忽地皱了一下眉,这是? 想起刚才天玑说的话,心情有些沉重,难道这具身体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后面的莫王府的马车上,满脸抓痕的林水儿忽地撩起车帘,对赶车的下人道:“不回府,跟着她们!”身上奇痒难受,她受不了了,今天她一定要拿到解药,随后又道:“派人支会王爷一声,我们去了王……白姑娘府上!” “我们去那贱人府上干嘛?难道你还嫌今天受的辱不够多吗?”秦梦瑶怒视的林水儿,让她去求那个下堂妇,她做不到! “你若是想就这么痒下去,你可以先回府!”林水儿看了她一眼,眼里划过一丝不屑,胸大无脑,凭着一张漂亮的脸,得到王府的一点宠爱,在府里处处与她做对。 “哼,我不会放过她的!”秦梦瑶动了一下身体,难过地又在身上抓了抓,脸上有着歹毒的光,却也不再坚持。 林水儿勾了一下唇角,轻道:“等下我们先把解药求到手里,还怕以后没有机会报仇吗?”先稳住这个冲动的女人,今天王爷对白墨衣的态度很反常,她绝不会再让她回到府中,现在的白墨衣无端让她有一丝恐惧。 “小姐,那两个女人的马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春儿不停地往后探头,小手攥得紧紧的,在王府时,小姐可是没少受她们欺负。 “不管她!”白墨衣清伶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懒懒的带着一抹倦意。 回到水墨居,红绡最后进门,当着跟来的王府众人的面重重地把门关上,她们想等,就等在外面好了! 林水儿和秦梦瑶下了马车,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眼里各俱恨意,秦梦瑶气得上前狠狠地踹了两脚,不就是一个下堂妇吗?竟然还给她们摆起了架子。 林水儿眼光瞥见远处的一抹紫色身影,上前哭求道:“姐姐,我知道是妹妹错了,求姐姐开开门,给我们解药,妹妹一定在王爷面前求他回心转意,接姐姐回府!” 这次没人封街,白墨衣住的地方并不偏僻,人来人往,不一会便聚了很多围观的人,远远地站着,对这里指指点点。 门内的春儿差点没气死,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说要回那破王府了,这可恶的林水儿分明是在抵毁小姐的名声,若不是红菱拉着,她肯定早出去和她拼命令了! “你疯了?怎么说这种话?”秦梦瑶也吃了一惊,狠狠地盯着林水儿,她们可是好不容易把白墨衣赶下王妃的位置,现在这女人竟然说要她回去?她不干! “秦姐姐,快,我们一起救救王妃!”林水儿拉了一下秦梦瑶的衣袖,对她使了个眼色,无限柔弱地道。 “要求你求,我不求!”秦梦瑶甩开她,一脸愤恨。 “秦姐姐,王妃一定是生气当时我们没替她求情,所以今天才下毒惩罚我们,如果我们当时把那些证据藏起来,王妃也许就不会因为那个原因而被王爷赶出府了!”林水儿很善良地小声说着,却又让围观的人听得很清楚。 她白墨衣坏了王爷的名声,她今天就让她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看她一个不贞不洁的下堂妇还怎么存活在这个世上? 秦梦瑶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林水儿的用意,防备地盯了她一眼,也跟着凄凄惨惨地叫道:“姐姐,是我们不对,求您开开门,帮我们解了身上的毒!”演戏嘛,谁都会!不过这个林水儿,她平时还真是小瞧了她! 两人的脸色很难看,身上也很狼狈,脸上的红肿未褪,加上她们凄惨的声音,惹来了无数人的同情,本来还有些人同情白墨衣的,现在听她们这么一说,又对她不耻起来,一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姐姐,今天你打了打了,罚也罚了,我答应您,一定回去求王爷回心转意!”林水儿又道,声音里有着被人逼近的委曲和无奈,相信她这么一说,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也应该明白了,她们是因为不答应白墨衣要她们求情的要求,所以今天被她打了,又被她狠毒地下了药。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去杀了她!”红绡也忍不住了,越听越气,拿着剑就往外冲去。 “别冲动,小姐肯定有办法!”稳重的红菱拉着她,眼神有些着急地看着无动于衷的白墨衣,小姐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我睡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吵我!”白墨衣走到榻边,斜斜躺下,神色平淡地闭上眼,似乎那外面的事与她一点也无关一样! ------题外话------ 今天墨是准备万更的,无奈被人狠狠地影响了一把心情,先更这么多,墨尽量晚点再加一更!心情低落中~ 第五十七章 无形争斗 经过秦梦瑶和林水儿的大力宣传,白墨衣在众人眼里的形像变成了刁钻刻薄,虐待妾室,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又善妒的女人。相对于白墨衣的平静,红菱春儿三人都快把肺气炸了,若不是小姐说了,不准她们出去,只怕现在她们已把那两个颠倒黑白的女人大卸八块了。 水墨居大门依然紧闭着,任外面的人说干的喉咙还是稳丝不动,林水儿恨得牙痒痒的,就是秦梦瑶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白墨衣不出来,任她们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词,她要的是她永远不得翻身。两人身上的皮肤经过这么长时间,起了一层红色的水泡,奇痒无比,却又抓不得。派去白府救药的人,带回来的药根本不管用,现在两人还管出于何种目的,更不敢离开了,口里的话语收敛了不少,这会她们是真心要求解药了,再这样下去,皮肤非溃烂不可! “主子,要不要差些人过去把她们打发了?”流星和玉无痕站在隐蔽处,看着不断闹腾的两个女人,眼里闪过对楚君莫的鄙视,真是瞎了狗眼了,这种要样貌没样貌,要内涵没内涵的女人他也要?真是个没品的男人! “我记得三天后好像是那小鬼的生辰!”玉无痕轻轻道,声音飘乎。 流星掏了一下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不是吧?主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那还有什么事是主子不知道的? “还愣着干嘛?今天这么热闹,去送贺礼吧!”玉无痕瞄了一眼抓着头发的流星,把话又说得更明白一些。 流星一怔,随即喜道:“是,属下这就去,保证把无伤少爷的生辰办得比皇帝嫁女都热闹!”说完,人一溜烟地跑没了。 玉无痕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他好像只是让他送贺礼,几时说过要办生辰什么的了?这些人越来越会自做主张了,不过,生辰哪,确实也该热闹一下! “够了,回去!”楚君莫走上前,对着犹在哭泣哀求的两个女人道,看着她们,眼时有着不悦,还有一股无名的恼火,这两个蠢女人,王府的家丑也拿出来说! “五爷,您来的正好,要不,你让姐姐回府吧?”林水儿刚开始是假意,在从白府拿回的药不管用后,现在是恨得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又不敢拿自己的美貌做赌注,她白墨衣不就是想再回到三王府吗?那她就让她回去,她能赶她一次,也能赶她第二次,先过了今日再说! 让她回府?楚君莫心里怔了怔,涌上一丝期待,抿着唇没有说话。他来了有一会了,一直没出现,就是想看看白墨衣的态度,却不想,他一直避而不出。想起赶她出府的原因,楚君莫的拳头又攥了起来,眸光更为阴沉。 “王爷,我真的受不了了,求王爷帮我们要回解药!”秦梦瑶同样很恨,恨不得把白墨衣抽筋扒皮了,但是她和林水儿一样,知道自己这副皮襄有多重要,如果她真的全身溃粒的话,那王爷肯定二话不说就赶她出府了! 楚君莫眼睛盯着两人,全身的皮肤都起着水泡,明亮亮,晶莹莹的,有的抓破的地方还流着黄水,散着一股酸骚味。 “快看哪,这不就是那位绿帽子王爷吗?”人群里突然有人出声。 “是啊是啊,正是莫王爷呀!戴了绿帽还被自己的妾拿出来炫耀,真是好光荣的帽子哦!”说这话的人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在帮哪边,也许是觉得还不够热闹! “我听说前段时间莫王爷把那休弃的王妃推到杀手刀下,还要放箭射死那来路不明的儿子呢!” “我也听说了,那被休弃的白大小姐反出家门,自立门户,现在身边围着好几个男人,不过,那些男人个个都不比莫王爷差!”这个说话的是个粗人,嗓门很大,全场都听得到。 楚君莫的脸越来越黑了,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看着秦梦瑶和林水儿的目光冷寒无比,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们! 水墨居内的红菱三人听了这大嗓门的话,一个劲地点头,这话不差,现在小姐身边的男人随便一个都比三王爷强! “滚回去!”楚君莫不在乎名声,但是却在乎后面的那句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用白墨衣去挡剑的那件事,现在成了他最不敢回忆的痛,想起她当时的不悲不哀不怨不恨的眼神,他的心就揪了起来,那种漠视和冷淡简直要将他全身的血液给凝结了一般。 “王爷,我们不走,您看看我们这个样子,妾身真的是没法活了!”秦梦瑶开始大哭,对人群里还有人帮白墨衣说话而不满。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本来有很多人同情她们,可是当那些人刚要开口,就被人捂着嘴巴带下去了,在僻静的小巷里一顿好揍,揍完了又扔给那些人一些银子,不用吩咐,接下来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心里有不满,但是打又打不过人家,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看热闹的,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啊! 反正出这种馊主意的绝对不是高傲的玉无痕和神仙般的落羽尘。 “王爷,这毒很怪,刚才大夫也说了不会解,您看?”玄一看着楚君莫犹豫地道。 “王爷求您了,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您就救救我们吧!”林水儿泪眼婆娑地求着楚君莫。 “玄一,叫门!”楚君莫顿了一会,开口道。 不是吧,让他去叫门?玄一的脸苦了下来,他似乎都感觉到门口面那三双怒目而视的眼光,他可没忘,前王妃身边的那两个穿红衣的丫头可是会武功呢,而且还不弱。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现在王爷对前王妃态度不同,若是和那两个小丫头打上了,他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这是个度的问题! “你们,去帮着玄护卫叫门!”秦梦瑶指着两个下人,用眼神示意他们要狠狠叫,用力叫,最好是把那门给叫坏,叫塌,叫烂为止! 有人去,玄一自然偷偷躲在边上,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叫这个门,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墨衣。 就在这时,一大队人整齐地有序,速度却又很快地往这边来,肩上抬着无数的箱子,有的手里还捧着盖着红布的托盘,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流星,是流雨,英俊帅气的脸庞红光满面,恣意潇洒,不停地对着让路的群众做揖,感谢他们的通融让路。 “我家主人贺无伤小少爷生辰,特备薄礼一份,望白姑娘笑纳!”流雨的声音很清朗,运动了内力在里面,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流雨身后的人身姿矫健,统一着黑色,步履轻盈,双目有神,更主要的是清一色都是样貌上等的美男。[]当然排除那几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这些人随便一个出去,都能让人尖叫! 他们的到来,身上散发的寒意,使那些王府的家丁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流星站在水墨居门口,对着旁边一人道:“念礼单!”看都没看楚君莫一眼,不止是他,连他身后的几十个人也都挺着胸膛,目不斜视,在他们眼里,只有主子,没有什么王爷皇帝的,楚君莫算什么? 无伤的生辰?楚君莫侧目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心里揣测着他们是什么人?难道又是玉无痕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无伤的生辰?正想着,前面的人就开始念礼单了。 “主子贺无伤小少爷生辰,特送黄金十万两,明珠百斗,天蚕丝锦二十匹,天山玉雪莲二十朵……” 随着那人每念一样,众人的表情就更呆一分,黄金十万两啊,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啊!明珠竟然是用斗送的,还有那天蚕丝锦,就是皇宫也找不出一匹来,听说皇后也才有一件那天蚕丝锦做的衣服,现在竟然送来二十匹?他们没听错吧?还有那药中圣品玉雪莲,这些东西,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众人的眼光不由落在后面长长的队伍上,前面的几个箱子,不用说装的肯定是黄金,再看到后而抬着那散着清冷光晕的锦缎上,众人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并没有夸大,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玉润光洁的明珠,最小的都比他们平时见的大,看着众人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睁大一点,再睁大一点,就算得不到,也好好过过眼福! 表情最丰富的要数秦梦瑶和林水儿了,两人死死盯着那些价值连成的东西,眼里的妒嫉如火地焚烧着,恨不得把那些东西焚烧殆尽。她们最看重的是那天蚕丝锦,凭什么?凭什么她白墨衣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东西?只要是女人,谁不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天蚕丝锦做的衣服?只是还是布匹,静静放在那里,淡淡发着冰冷之气,因为是用月光下冰蚕吞出的丝织成,布匹的颜色都属于淡雅型的,怕破坏蚕丝原来的光晕,多数是白色为主,上面还泛着清冷月光般的清华。 秦梦瑶的手死死握着,这还叫薄礼吗?妒嫉使她发疯,若不是一旁的林水儿同样紧紧地攥着她,她早上前毁了那些东西了。这可恨的白墨衣,她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当礼单刚一念完,又来了一队人,清一色全着白裳,和流雨带来的黑衣人形成鲜明对比,不过相同的是来人同样抬着礼品,走在最前面的是云知,行到流雨身边,眼光很不友好地看了他一眼,就凭他天下第一楼,也想同他主子抢人? 流雨在云知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他,两人视线交汇,噼里啪啦作响,谁也不服说谁,片刻后,各自扭开头,一左一右地站在水墨居门口。 “我家主子特为无伤小少爷备生辰贺礼一份,请白姑娘笑纳!”云知说完,不用他开口,跟在他后面的人,立刻拿起礼单读了起来,声音醇厚,贯穿全场。 “我家主子特送黄金二十万两,碧玉冰丝锦二十匹,深海明珠百斗,紫玉龙王参十支……” 同样的,每念一样,众人的嘴就张得更大一些,这都什么人哪?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天蚕丝锦已是难求,碧玉冰丝锦也同样有价无市,竟然一出手就是二十匹,还有那紫玉龙王参,比天山雪莲更是珍贵,不行了,他们要晕了,在这一天中,把这世上传说中的几样东西全见识到了,这手笔大得不可思议! 而且送得黄金比前面那批人多出整整十万两,他们怎么觉得好像闻到一股火药的味道了? 众人是越听越兴奋,只想着大开眼界了,流雨却是越听脸越黑,这小子摆明了来和他作对的,他丫的东西竟然弄得比他好,太咽不下这口气了,睁大眼睛瞪着他道:“我家主子再加二十万两黄金,冰玉龙母珠一串!” 哗!又加了二十万两,那不就是三十万两了?等等,那冰玉龙母珠据说是上天灵石所制,世间仅此一串,价值可以买下两个京城了,不断有人在自己身上掐着,想着自己没听错吧? 你小子还同我扛上了!你加我也加,反正绝对不能输了你,云知瞪着流雨,撇了撇嘴开口道:“我家主子再加黄金二十万两,七彩琉璃飞凤簪一支!”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流雨的黑脸,哼,看你怎么高得过我! 哇!这边也加二十万两?七彩琉璃飞凤簪传言是用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头所制,同样也是仅此一件,传言三百年前曾出现过一次,是当时的皇后所有,后来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在今天出现,真是好好好大的手笔!当下,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流雨,你还有什么可以和人家比的? 流雨的拳头握了握,道:“再加黄金二十万两,另送天下第一楼金令一枚,可号令天下第一楼所有分部,无偿提条件三次,天下第一楼将倾尽一切完成要求!”臭小子,比就比,我们天下第一楼可是不怕你! 什么?天下第一楼?那第一批人竟然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下第一楼?势力遍及三国,连皇帝都礼上三分的天下第一楼?围观的众人凌乱了,连皇上都不给面的天下第一楼竟然承诺为其办三件事,那可是比那些金银珠宝来得更实在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在这三件事中说要哪国的江山皇位,别人也许办不到,天下第一楼就不一定了!这个诱惑太大了,为什么他们就没这种荣幸呢? “再加黄金二十万两,另外,落云山庄送上归云令一枚,庄下所有产业从此后有白姑娘三分之一财产,终身为其效劳!”云知也恨恨地看着流雨,咬牙切齿地又加道。他为什么说三分之一,因为庄里还有位二公子,虽然不管事,但是主子曾说过要给他一半的财产! 什么?感情他们说谁是这么大的手笔呢,原来是富可抵国的落云山庄!竟然还分了三分之一的财产出来?那可是多少座金山银山哪!众人已经开始从惊讶到震惊,再到现在的心情平复,兴趣盎然的津津看戏,如果对方是天下第一楼和落云山庄,送出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值得一提! 秦梦瑶已经气晕过去了,由下人扶着回到了马车里,连身上的毒也顾不上了,嘴唇因嫉妒咬得血流如柱,皮翻肉烂。 林水儿相对沉得住气一点,但是一张青红的脸此时却是狰狞一片,眼睛里冒头团团的火焰,尖利的指甲狠狠剌心肉里,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身上散发的炙烈恨意,连距她很远的楚君莫也感觉到了,看着她的目光沉了沉。 当然,同样不是滋味,浑身难受的也包括楚君莫,现在的感觉就是他随手抛弃的一块石头,原来竟然是一块蒙了尘的璞玉,而且还是那种珍宝稀玉,在他转身后散发出万丈璀璨光华,那是种无法言语痛,等他想再找回,却发现已是沧海桑田! 听到流雨和云知的斗气,隐在暗处的玉无痕和落羽尘也抽了,均觉得如果他俩再这么下去了话,可能就会把天下第一楼和落云山庄给送人了,不过同时纲闷的是,这两臭小子难道不知道家里最最值钱的是他们本人吗? 春儿简直不能说话了,手指一直指着门外,目瞪口呆地望着同样瞪目结舌的红菱红绡,她们没听错吧?小姐在转眼间成了大大大的富翁,而且还是那种一夜暴富,富得不像话的那种! “不行了,我要晕了,借我靠一下!”红绡也撑不住了,直接歪在红菱身上,身子有些抖,流雨等下不会把天下第一楼都送人了吧? 红绡一歪,红菱也跟着倒在地上,顺势还撞倒了一直僵着的春儿,三个丫头跌坐在一起,保持着一个动作,怔怔地发着愣。心时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此时,她们该不该开门把那些多得吓死人的东西抬进来? 白墨衣没有睡着,身上的不适早已过去,外面的动静她听到了,但是却不想理会,她想的是天玑老人的话,她虽然对中医不精,但是还是明白自己的这副身子根本不适合练武,一是体质太差,二是,这具身体的筋骨动起来很不利索,僵硬自是不必说,现在的身手根本没有她原来那副身体的三分之一,而且每次她动过手,体内就如针剌一般,有着一种扭筋错位的疼痛,也让她不得不承认,这副身体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更是强行不得!如果天玑说她可以,那她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他一个与世无争,淡薄名利的世外高人,为什么会如些凑巧地出现在京城,还现身在她身边,她不答应他,就是想弄明白他的来意,最起码,是好是坏总要分出来,不然,她如何放心他教无伤? 不过,今天一行,不期然的相遇,倒是让她明白,天玑老人是真的没有恶意,最起码对她没有,虽然他有目的,但是她不排斥相互利用,如果她真能习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今天一行,不期然的相遇,倒是让她明白,天玑老人是真的没有恶意,最起码对她没有,虽然他有目的,但是她不排斥相互利用,如果她真能习武,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喊声,白墨衣皱了下眉,这些人搞什么?吃饱了撑的?来凑什么热闹? 等等,他们说是给无伤贺生辰?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以前的白墨衣很少给白无伤过生辰,所以难怪她印象不深。 不过,她奇怪的是他们怎么知道? 既然他们送礼来,她没有不收的道理,来多少收多少,她不嫌钱多!反正她现在缺钱! 白墨衣在榻上瞪着眼躺了一会,慢慢起身,缓步往门口走去,看了一眼地上瘫坐着的三个丫头,淡声道:“开门吧!”有些东西是躲不过去的,既然无法平静,那么她就高调地重活这一世。 ------题外话------ 终于赶上更新了,差两百多字,明天补! 第五十八章 谁也不会放过谁 水墨居的大门缓缓打开,还未看到人,众人便感觉一股清凉之气涌出,心头不由一阵舒畅,喧闹的门前蓦地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盯着里面出来的人。 红菱红绡一身红衣,美而不艳,秀丽清雅,红衣如火,两双水眸扫视了一遍全场,眼里有一抹讽刺和嘲笑,还有某种开心和得意,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两边,静静不语。 一身洁白素衣,上面无一丝装饰,连一点多余的丝绣都无,仙袂飘飘,步盈若云,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三千青丝没有绾成妇人的发髻,而是随意地披在肩上,随风轻轻扬起,更有一种出尘脱俗的绝世之美。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眉如墨画,纤长的睫毛下明眸如水似冰,如碧波寒潭一般透着 沁凉之气,有着看透世态炎凉,悦尽世尘百态,超越生死之上的通透深邃。鼻若琼管,唇色点樱,薄唇轻抿,淡淡的倔强和孤傲由然而生。十里清华,霜姿清骨,不用过多的语言,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可凝聚所有目光,不是那种肆意的审视和打量,而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虔诚和膜拜。 这样的女子,在众人心头扬起一阵清水流波的漾动,又如那天边的白月光,圣洁而又高贵。人们的目光只停留在那眼前的美好之上,却忽视了她背后那深沉的黑暗之色,就如那清凉的月光后面也总是那一望无际浩海苍穹! 楚君莫看着她,紧握的拳头轻轻颤抖着,努力压下她的出现带给他内心的震撼和悸动,看着她的目光阴沉幽深,未施粉黛,却胜过世间一切女子,芳华绝代。这样的女子如那天上的云,清凉的月,他抓不着摸不透更无法靠近!也许曾经她在他身边停留过,但是回望过去,他竟觉得他对她,所有的回忆全是空白的,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恐慌过去的那五年也只是逝水流烟,梦幻一场。而且最让他痛苦的是,那梦里,他连陌路人还不如,梦醒后,留下的却是时光无法倒流的痛。 云知看着她,眼里闪过惊讶、赞叹、最后便是完全的臣服,那样的光华让他不敢直视,心里暗叹,更多的还有骄傲,也只有这么绝世无双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家那淡然如仙的主子,而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格做他们落云山庄的当家主母,只用站在那里,高贵风姿和不容人侵犯的威仪凛然。 流星看着她,心里忽地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对她不同,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男人,无法不爱!她和主子是同类人,同样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也许这世间风尘,能入她眼的并不多,而且在她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和主子一样的冷冽无情的黑暗之气,有些人天生就是俯视人间的! 林水儿震惊了,她一直知道白墨衣很美,却没想到她美的这么憾动人心,美的这么超尘脱俗,清冷风华,站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渺小的如一粒尘埃,不用去挣,不用去比,她便输了。尽管她再心不甘情不愿,暗恨绕心,却还是不得不认清,她的美,是她一生也无法超越的,那种由内而外倾泻的清凉如水的气质,自已连她的十分之一都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出现,带走了全场所有的目光,不管男女,他们看她的目光只有惊艳,却又在匆匆看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仿佛觉得再多看一眼,便会亵渎了这份高贵如清月的美。 清波流转的眸光在扫视了一遍全场后,在流雨和云知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楚君莫身上,道:“莫王爷,你休妻弃子,你我早已恩断情绝!剌客袭击之时,你枉顾白墨衣性命,将我推往断魂剑下,是你冷漠无情,欠我一条命!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你身为楚国最尊贵的王爷,高高在上,我白墨衣一价平民,只求一份安逸,所以此事,白墨衣只叹一句命苦!在杀手劫持无伤之时,你无情无义下令放箭,射杀一个四岁孩子,这是你三王爷为国尽忠,可以无视亲儿性命,虎毒尚不食子,你三王爷何止比老虎高出几个层次!” 白墨衣冷冷看着楚君莫,句句带剌,眼含讽刺,貌似高高抬起,实在狠狠打击,用她清伶平淡的嗓音缓缓说出,声音里带一股沧桑认命,却引来了众人立刻的改观,人心都是肉长的,老百姓心里更看重的就是骨肉亲情,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王爷,就算他再尊贵,但是如果他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那谈何保护国家,更如何会“爱民如子”地保护他们?那些为楚君莫抱不平的人开始深思起来! 白墨衣的夜还没说完,众人又屏气凝神地听了起来,心里只有对这个女子的同情,这样美的一个女人,如果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男人,哪个不是捧在手心里用心呵护,那三王爷真不是个人! “三王爷,白墨衣对你之心,想必人人皆知,而你却以一个不忠不贞不洁的罪名休弃出府,试问,白墨衣在您心里是否真是如些不堪之人?” 对哦,当初白墨衣爱三王爷,那痴迷的举动可是闹出不少笑话,这事人人皆知,人们当时是以看笑话的态度一笑了之,事后想想,如果一个女子不是深爱着一个男人,怎么会天天追着他跑?又怎么会一听三王爷的行踪,不管多远,不管刮风下雨都要追去?尽管三王爷从来对她一副冷冰厌恶的样子,更是从不让她近身,但她却永远一副痴心不改,跟在后面嘘寒问暖!这样一个百折不挠的女子,连他们这些旁观的看了心里都不忍嘘唏。这样一个女子在深爱一个男人之时怎么会红杏了墙,做出那等下流之事? 而且今天他们所见的白墨衣虽然和以前截然不同,但是那气质如霜,淡雅如水,风姿如烟的女子怎么可能和那些肮脏的事沾边?有句话不是说事实不是用眼睛看的,而且用心看的,连他们这些局外人都能明白,那三王爷果真是铁石心肠之人! 楚君莫听着她一句一字,心也随着她的心收缩着,慢慢绻缩成团,华锦玉缎的紫衣如今黯淡无光,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沉,透着暮霭沉沉之气。 “三王爷,因为您无情的休弃,所以白墨衣受尽欺凌,被家人赶出门外,只好另立门户来此栖身。今天贵府两位夫人的事根本与我无关,两位夫人口口声声说是我下毒,那么请问,两位夫人所在何处,白墨衣又所在何处?别人不知,难道您三王爷还不知吗?两位夫人在大殿礼佛上香,是由三王爷以及王府家丁一路陪同,可曾见过白墨衣出现?” “对啊,今天在法罗寺,是两位夫人毒发后,我们才看到王……呃,白姑娘的。”王府里有人说道,他们是同情弱者的,说的也是公道话。 “等等,那毒是你儿子下的!”车内的秦梦瑶忽地撩开车帘,瞪着白墨衣恨恨道。 “各位可会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毒?”白墨衣的眼光淡淡转向围观的群众,眼神里有着委曲、受伤、难过和期待,那清明如水的眼眸立刻引来了一大片正义之声。 “怎么可能?一个四岁的孩子只怕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怎么会用那么厉害的毒?” “是啊是啊,听说这毒连有名的王大夫都解不了,你看,那宫里的太医不是也没办法吗?怎么可能是一个四岁小儿下的手?” “我听说白姑娘和那白少爷没少受人欺负,指不定这又是谁出的么蛾子,往他们头上波脏水,嫁祸于人呢!” “依我看哪,是老天看不过去了,在惩罚某些恶人呢!” …… 众人的议论声很大,全是为白墨衣抱不平的,听得林水儿和秦梦瑶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扭曲。而她们却不知,看到她们现在扭曲得变形的脸,众人心里更是相信白墨衣母子了。 “三王爷,你屡次三番逼迫于我,可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要将我们母子往死路上逼?我们母子已被你赶出府外,如今更成了无家可归之人,难道连剩下的活路都不给我们吗?难道你要看着我们母子死在您面前,你才甘心吗?”白墨衣声声血泪,一步一步走近,质问着楚君莫,眼底深处却有一抹讥笑,若要演戏,她白墨衣可是二十一世纪培养出来的优秀杀手,这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白墨衣的走近,楚君莫慢慢后退了一点,抬眼看着眼前水眸泛泪的女子,脸上全是痛苦折磨,更多是绝望,那绝望全来自于他!指甲剌进肉里,血流如丝,从他攥紧的拳头里浸出,袖口处湿了一片。她的话像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地束缚着他,慢慢地绕在他身上,紧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苍白的脸上,深幽的眼眸之内翻滚着一股汹涌的风暴,旋风中带着无数凌厉的刀片,伤得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心,是那种一点一点凌迟的痛! 楚君莫只是看着她,沉默着! 暗处的落羽尘一颗寂然的心也随着白墨衣的话沉浮着,她平静的外表下,沉积着漫天伤痕,为了一个楚君莫,不值!也因为一个楚君莫,现在她把自己的心沉封地底,冰冻霜结,他想靠近她,想去温暖她!如果是他,有幸得到这么一个女子无悔的爱,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去伤害她!如今,他只想把她捧在心上呵护!伤害她的人,他绝对要他付出沉痛的代价,不管你是谁! 玉无痕静静望着人群中的那个女子,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一抹讥讽,就是因为如些,他觉得她说的那些痛远远不及她内心的痛意,那种人间悲凉,沧海桑田之感在她身上出现了,那是只有参透人生,看透生死的得道高僧身上才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流星的眼清红红的,暗暗骂道:“这楚君莫真不是人!”如果他有白姑娘这样一个妻子,肯定觉得是他十世修来的福,不,是一百世,这样的一个女子,浮云众生里,也只有那么一位啊! 流星吸了吸鼻子,抬着看着主子,只觉得主子身上的寒意比任何时候都重,浓烈的煞气卷着重重的寒气,似乎能将周围的一切冻僵,包括他。这种感觉他好久没有了,好像在八年前楚君灏登基时,主子也曾这么失态过,不过相比于上次,八年后的主子已内敛了所有心绪。再看主子那飘悠暗沉的目光,流星觉得主子一定是想起什么事了,此时更加确定,白姑娘在主子心里确确实实是不同的! 天上流云飞过,灿烂的阳光照在大地,没有人觉得温暖,只觉得有一种透心的悲凉传来,带着冷冷的寒风。 “三王爷,往日您的两位夫人一直羞辱于我,也就算了,可是今时今日,白墨衣于您已是一个无关之人,你为何一再苦苦相逼?今天在法罗寺您又差不点打死我们母子,您到底是何用心?难道就是怕太后再让你我复合,所以才存心至我们于死地吗?”白墨衣看着楚君莫,将他的表情都看着眼里,笑在心里,她是不知他今天何意!但是机会上门,她不会放过,她平静地安然地让楚君莫的两个女人在门前闹,为的就是太后,她一直不死心地想再搓和她和他。今天她就明示天下,让世人都知楚君莫对她无情无义之极,利用大众的力量堵住太后的嘴,她要让她再也无法开口提这件事,要他皇家永远对她心存一份愧疚,无法再逼迫于她! 他楚君莫都不在乎名声,她白墨衣更不在乎,反正她想挽回名声,有一千种的办法,但是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个男人! 而她白墨衣从来都不是善人!既然她的忍让换不来平静,那她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而她,在地狱里也要踩在他们身上! 楚君莫半晌对艰难地开口道:“玄一,送两位夫人回府!”眼睛却一直看着白墨衣,眸底恢复了平静,只是那袖口的湿痕却依然在慢慢扩大中。 林水儿和秦梦瑶尽管再不愿,也深知再呆下去,情势于她们不利,白墨衣只需三两句话,就打断了她们所有的努力,而王爷这么一个高贵尊耀,威仪凛冽的人,今天竟然完全接下了白墨衣的指责,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她们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王府的马车缓慢离开,楚君莫最后看了一眼白墨衣,穿过云知和流雨中间,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离开! “三王爷,白墨衣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平民妇人,你要杀要剐就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求您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白墨衣声音清冷哀怨,眼含祈求。慢慢上前几步,走到楚君莫身边,极小声地道:“三王爷,今日之事,昔日恩怨,你我心知肚明,我白墨衣不是什么君子,而是有仇必报!而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人活着!”而那个活着的人,只能是她! 白墨衣的话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众人,楚君莫以权压人,就算他想对她动手,也得想想他出手后将为他带来的麻烦,他可是不在意,但是身边皇家人,有人却很在意,尤其是在这暗潮涌波下的坐得并不稳的楚家江山! 今天在水墨居门口的一出闹剧,想必某些人早已得知,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会让这些人抓着不放,但是既然他们感兴趣,那她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她的心是阴暗的,他们利用她,那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利用他们呢?互相制衡,这游戏才好玩,不是吗? 楚君莫闻言浑身一震,略带痛色的黑眸吃力地转回她身上,又慢慢移开,脚下的步子微不可见地颠了一下,随即又带着一股沉哀的气息跨马离去,那一身伟岸的身影如今却带着落漠孤伤之气! 看在白墨衣眼里,却只有冷笑! 最后出门的春儿,一直呆在门口,看着自家小姐哀伤悲痛的表情,她也跟着伤心难过,小姐那么爱三王爷,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呜,小姐太可怜了!小少爷也好可怜! “小姐,那……那这些怎么办?”待楚君莫离开后,春儿擦了一把眼泪,上前问道。这么多好东西,放在屋里她会睡不着的!呜,如果有贼人来抢怎么办?家里只有她们四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如果有人抢,她们肯定打不过别人!没钱她也愁,现在有钱了,她更愁了!她愁,要怎么才能帮小姐和小少爷守好这些财物!如果有人敢抢,她一定会和他们拼命! 红菱和红绡看了一眼拼命纠结的春儿,掩嘴笑了一下道:“春儿,你放心,小姐肯定不会让你天天守着这些东西!”因为在小姐眼里,她这个丫头的命,可是比这些东西贵重! “白姑娘!”云知抢在流雨前面抱拳道,递上一面雪玉冰凉的玉牌,又道:“这是落云山庄的归云令,今后您将是落云山庄的主子之一!”说完,恭敬地捧着令牌,等着白墨衣。 白墨衣盯着云知手里的令牌,微眯的眸子无半丝表情,半晌才伸出手慢慢拿起那面令牌,触入冰凉,看了看,对着云知点了点头! 她不知,在她看似犹豫的时候,不但云知心里忐忑着,连远处的落羽尘也把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云知呼了一口气,把礼单往春儿手里一塞,转头就要离去,他怕,怕白姑娘万一反悔怎么办? “等等!”白墨衣冷冷开口。 “白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云知心里一顿,忙转过身,低头问道。 “把这些东西抬回去!” ------题外话------ 亲爱的,墨挤了点时间码了些字,墨这么努力,有木有票票?有木有花花啊!过年一个人,给点安慰吧!一个人的年,有点郁闷和孤单! 祝大家新年快乐,幸福如意! (呃,更新不确定中!) 第五十九章 不能练武的原因 “什么?抬……抬回去?”云知猛地抬头看着一脸清冷的白墨衣,立刻垮了脸下去,抬回去?完了,主子指不定怎么骂他呢!还有,那他这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让你抬你就抬,还罗嗦什么?”流雨扬起笑脸,兴灾乐祸地看着云知,转头看着白墨衣递上自己带来的礼单道:“白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 白墨衣低眉看着,烫金滚边的黑色封纸上压着一个通体墨黑的乌金令牌,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气。 流雨一直笑着的脸慢慢地僵了下来,这白姑娘干看着,为啥不接呀?刚才云知的那种忐忑心情他充分体会到了,这白姑娘不是不想要主子送的东西吧?为什么她要了云知的不要他的呢?难道他天下第一楼比落云山庄差吗?还是他主子在白姑娘心里没有那落羽尘份量重? 他没猜错,白墨衣确实是不想要他这份礼,尤其是和玉无痕有牵联,那个男人孤高倨傲,漠视一切,这个世上只要他想要,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想受他恩惠!他屡次三番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样的一个人,说他没有目的,她是不会信的! 不要收!不要收!千万不要收!云知在心里祈祷着,虽然白姑娘刚才说要他把东西抬回去,但是至少她收了归云令,这说明,自己主子在白姑娘眼里确实不同的,最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份量的,这是好现象!以自家优秀无比,才貌无双的主子,要打动白姑娘这一颗霜结冷冻的心,那是迟早的问题!但是如果有一个实力和自家主子相当的情敌,那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落羽尘一脸轻松淡然地看着白墨衣,不管她收与不收,今天对他来说,稍占上风!淡淡地看另一边瞥了一眼,他肯定玉无痕一直就在那里,随着白墨衣的犹豫,那股阴寒之风越来越浓,火辣辣的太阳下,阴风阵阵,这感觉,挺好! 流雨一直低着头,稍弯着腰,捧着东西呈在白墨衣面前,眼睛一直盯着她的鞋子,她不接,他的汗都流了下来,流到眼里,火辣的刺激感真不舒服,那汗不知是急的,也不知是热的,也可能是冷汗森森,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主子的不悦,距离这么远,那股冷气还是如刀子一般地自背后袭来。主子在生谁的气?他的?办事不力?还是白姑娘不接受主子的好意? 白墨衣抿了一下唇,冷冷转身,没有去理会流雨,在她实力不足之前,她更要小心处理和皇家的关系,既然她逃不掉成为一颗棋子的命运,难道就不允许她暂时低调一点?玉无痕,她可以得罪他,但是楚室,虽然她恨,但是目前为止,她别无选择!若是她一个人,那她就无牵无挂,好好和他们斗上一斗,现在不行,她有无伤,至少也要等安排好无伤的后路才行!也许,天玑老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收下它,你没有选择!”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钻进白墨衣的耳朵,声音很轻很细,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和冷冽! 白墨衣一怔,看了一眼周围个个表情不变的人,微皱眉头,这声音别人好像并未听到,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中传音入密吗?轻轻冷笑了一下,她很想还回去一句:如果我不收呢?可惜只能想想罢了,这功夫,她可不会!但是她却继续朝前走了一步,表示她的意思,打定主意不收这份礼,声音的主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似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那声音继续道:“收下它,目前它不会为你带来任何麻烦,相反,还有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也算是一种承诺,更多的是陈述,却也击中了白墨衣的软肋,白无伤! 白墨衣停下脚,冷淡的唇抿得紧紧的,可恶,竟然威胁她!带了点怒气地回过头,自流雨手中一把抓过那面象征着天下第一楼的令牌,胡乱的塞进袖里,另一只手却一直握着那枚沁凉的归云令。 总算收了!流雨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白姑娘为什么改变主意,但是白墨衣拿过令牌时他绝对没感觉错,是那种心不甘情不愿,还带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落羽尘又往那个角落深深看了一眼,他,棋逢对手了!这种感觉,好,也不好!好的是,他这一生能有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不易,不好的是,他们争斗的对像是一个女人。这局棋,他不能输,也输不起!而且,他绝对不会输! 玉无痕感受到落羽尘的视线,也冷冷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总是一个人下棋也挺孤单的,虽然对手的实力不弱,但是他这一生除了年幼时的那次,还从未输过!而这次,他更不允许自己输,尤其是赌码还是他看中的猎物! 两人的视线隔着有形的阻碍,在空中交汇,虽然谁也看不到谁,但却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在空气中燃起无形的火花,不激烈,一个淡然,一个冷冽,却又各自执著着! “你叫什么?”白墨衣转眼看着云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她真没记住他的名字。 呃?云知擦了擦汗,有点受宠若惊地道:“小的叫云知。”其实他心里想哭,怎么着他也长得是一副人长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吧?白姑娘竟然不认识他,不,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上次他还给她烤野味呢!太伤心了! “除了布匹和药材,其他的东西的全抬回去!”白墨衣扫了一眼两边带来的东西,经过刚才两个人的斗气,一箱箱累加的黄金摆成了长排,她的水墨居可是放不了这些东西。而且,她若是把这些东西放进水墨居,保证春儿那小丫头以后都不敢睡觉了,天天拿把刀站在门口防贼去了! 全抬?那意思是不是让他都把东西抬回去,包括天下第一楼送来的?白姑娘什么意思?云知不解地望着白墨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问。 “抬回去寄放在落云山庄名下的钱庄里!”白墨衣适时地为他解惑,眼光瞥见春儿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不由好笑,这小丫头,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绷得紧紧的,听着他们不断地加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还以为她会受不了晕过去呢!通过这段时间她的观察,春儿是真心真意对她和无伤,死心踏地又是一根筋的脾气,对她的戒心,她放了下来,无伤身边需要这样的人!真心为她好的,她会回之以真心! “是,属下遵命!”云知一听来劲了,响亮地回答,一挥手,在流雨的傻眼下,得意地仰头挺胸迈着八字步,炫耀地带着东西离开了。 “白姑娘……”其实天下第一楼名下也有钱庄,而且还很大!流雨无限哀怨地想着,话没说完就被白墨衣打断了。 “东西也送了,你可以走了!” “是!”流雨咽回想说的话,应了一声,拱手退去。反正他今天来就是为给白姑娘撑场子的,那闹事的走了,他也该走了。回头看着一眼远去的云知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恶的家伙,下次见你一次撂你一次! 围观的众人见正主都走了,也慢慢散去,因为后面发生的事太过惊撼,以至于人们对前面莫王府的两个女人来闹一事,倒是淡忘了许多,以后再有人提起也只是当成笑料,一笑了之,当然,笑的对像是那两个丑态百出的女人! “喂喂,小娃娃,发生什么事了?我老头是不是错过什么好玩的了?”刚刚拎着白无伤回来的天玑老人见到门口散去的众人,奇怪地问道,脸上闪着八封的神采,早知道有好戏看,他就不带这小小娃娃走那么远了! “娘!”白无伤一落地,就扑到白墨衣身边,紧紧拉着她的手,脸色臭臭的。(.好看的小说) “回来了!”白墨衣轻拂了一下白无伤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开口,再瞄了一眼笑得开心的天玑老人,心中了然,他肯定是达到某种目的了,无伤答应拜他为师了? “娘,我们回去!”白无伤拖着白墨衣往里走,转头对着红菱三人道:“今天不准给这死老头吃饭!”说罢,小嘴还嘟得高高的,怨气很深的样子。 啊!红菱三人瞪眼年看了一下白无伤,最后又看着立刻苦下脸的天玑老人,抿嘴笑了。这天玑老人可是最爱吃了,尤其是做了一手好饭的红绡,可是吊足了他的味口,虽然他只吃了一次,但是这些天可是念念不忘呢,若不是被玉无痕使计困在天下第一楼,他早跑回来了腻着红绡了,现在听说无伤不让他吃饭,这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乖徒弟呀,你可不能这样!师父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天玑碎碎念地追着白无伤往里走。 “闭嘴,我不是你徒弟!”白无伤愤恨的声音传出。 “你答应了为师的,不能反悔!” “你个死老头还敢说,下次小爷我也把你吊在悬崖上几个时辰……”白无伤咬牙切齿,声音里透着愤怒。 “哼,等你打得过我那天再说吧!快叫师父,为师教你武功,你以后才有能力吊为师!”天玑老人皮皮地道。 “死老头,你等着,总有一天,小爷会报仇的!” “我等着,我等着!”天玑忙不迭地应道,“不过我老头可先声明了,武林中能打得过我的还没找出几个来呢!你不跟我学武,这辈子你都别!”不是他自夸,因为这是事实,当然,前几天在天下第一楼那是纯属意外,对,就是意外!那个玉无痕太狡猾了! “好,死老头,小爷我跟你学,但是你别想我叫你师父!”白无伤恨恨地道,他跟他学武可以,但是他不认他当师父,他的师父只能是帅男一枚,这老头不够格!连教他毒术的伴月他也只称先生,师父这两字在他心里可是有着不同的意义呢! “现在不叫没关系,以后会叫的!”只要跟他学武,那就是他徒弟,叫不叫没啥的,他才不介意,哈哈!天玑老人美滋滋的,老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一般。 旁边的人吃到这一老一小的对话,努力忍着笑,该干嘛干嘛,却又没漏掉一个字,原来小少爷脸色那么难看,是被这怪老头吊到悬崖上了,这算不算是威逼利诱?怪不得小少爷一身狼狈呢,想必是没少挣扎吧! 红菱红绡笑了,春儿急了,上前拉着白无伤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见他没受伤这才放心,转身叉着腰瞪着天玑老人,恶狠狠地道:“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我家小少爷不答应拜你为师,你竟然,竟然这样逼他,你不知道他还是一个孩子吗?你把他吊在悬崖上,万一出什么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都上百的人了,还这么为老不尊,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丢人不丢人?小少爷不拜你为师是对的,就你这么疯疯癫癫的,别把我家小少爷带坏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春儿很生气,小少爷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别人碰一根手指她就心疼的不行,这老头竟然这么过份,不能原谅,可惜她不会骂人,否则一定骂得他狗血淋头不可! 天玑被她骂得一愣一愣得,她说一句,他就缩一下脑袋,若是他知道春儿还在想着自己不会骂人,他一定会吐血的,这话说得这么溜还说不会骂人? “春儿,不得无礼!”白墨衣抽了一下嘴角,等天玑消化完了春儿的话,才慢慢开口,老实说,听到他把无伤吊在悬崖上,她也很生气! “那个,小丫头,小娃娃,你们别误会,我老头才是受害者,你看你看,他把我咬得!”天玑老人一把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数个血淋淋的牙印,一脸委屈无比地道。当时他也就是带着这小鬼做了几个看似危险,实际上也很危险的动作,就被这小小娃娃咬了,他一疼也就随手拿了一根藤条一捆,随手这么一撂,就地睡了起来。他也没想到,他就那么一扔,就把白无伤挂到了伸出悬崖外的那棵树上,这小鬼还挺出忍耐力,尽管怕得不行,却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啃。几个时辰,他睡得挺香,醒来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后来见他脸色都白了,就趁机威胁着他当自己徒弟,不然就不放他下来! 白无伤也才五岁的孩子,被吊了这么久,早就怕了,不得已,就屈服在天玑的淫威之下!在他心里,答应拜他为师只是权宜之计,娘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报复别人! 晚餐,没有白无伤的同意,天玑老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吃着,不停咂着嘴巴,咽着口水,红绡也似是故意气他,今天的晚餐做得特别丰富美味,吃得白无伤的肚皮胀胀得,还不时地用眼瞟着天玑,哼,就是不给你吃!想吃也行,外面酒楼多的是! 外面的东西没红绡做得好吃!天玑似里看出白无伤的意思,心里嘀咕着,看到这些,他哪里还有味道去吃外面的东西!天玑老人只有趁着白无伤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抓几口菜,白墨衣几人视而不见,这一老一小斗法,她们只是坐观! “小娃娃,你想练武了?”待房里只有白墨衣和他时,天玑老人开口了,一脸正经。 “嗯!”白墨衣点点头,轻轻应道,不是她不想,只是这副身体好像有阻碍。 “你全身的经脉先天受阻,能存活下来已是奇迹,若是练武,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天玑说话话时,脸色是严肃的,其实他也没有把握,所以,他要把话说清了! “你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体内有四道内力在支撑着,若是没有它们,你根本见不到阳光!”天玑撸着胡子,考虑着怎么解释给她听。 白墨衣脸色不变,淡淡地说道:“你是说,我在生下的那天就有人往我体内注入了四道内力,这才得给维持生命?”那也就是说她就病很难治了,先天的比后天的更为复杂艰难,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体内血流不畅,却根本没想到会是经脉不通,如果放到现代,也早死了,没想到这古代也有古代的优势!那她是亏了还是占便宜了? “对,可是当时你太小,身体无法接受那四道内力,当时为你输送内力的人可能考虑到这一点,四道内力在你体内的位置不同,互不干扰,又互相呼应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若想习武,第一要做的就是打通全身的经脉,融汇这四道内力,可期间必然要经受分筋错骨,移穴换位的痛苦,小娃娃,你可能撑得过去?”天玑老人犹豫地说完,紧紧盯着白墨衣,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这两种痛,就是放在他身上,也够他到地府走一遭了,更何况身体本就虚弱的白墨衣! 白墨衣还是一脸平淡,连眉都没皱一下,对上天玑的视线,道:“需要多久?” 呃?她真的不怕?不是不知着无畏?也对,她没经历过这种痛,怎么会知道呢?天玑白花花的眉毛皱到一起,道:“小娃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实说,我老头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加上我和弘光那老和尚也才三成,一个弄不好,你的小命就没了,而且中途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后果就严重了,你想清楚了?” 三成把握?白墨衣微微顿了一下,道:“有把握总比没有好!”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再死一次吗?与其这样受制于人地活着,倒不如赌上一赌。 “好,小娃娃,老头我欣赏你,你放心,我们还有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时,你听我老头的,到时怎么也要提到五成!”天玑拍着胸脯保证着,这三个月里,他还要找到另外两具内力深厚之人才行。 “好,如此,就麻烦您了!”白墨衣是真心地感谢他,如果真的过了这一关,她会好好谢他的! “小娃娃,不用这么客气,到时,你只要让无伤叫我一声师父就行了!”天玑老人也知道因为今天的事,白无伤把他恨上了,想听他叫师父可难了,如果白墨衣开口,那就不一样了,那小鬼不情愿也得叫,哈哈,想想,他就觉得爽! 看到白墨衣还要开口问话,天玑老人眼珠一转,道:“小娃娃,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开始!”说完,风似地掠了出去,就怕她还要问些他不能回答的问题。 白墨衣皱眉看着晃动的窗口,再看看敞开着的房门,这老头没病吧,有门不走,走窗子?而且他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才特意逃避!不过,她不急,有些东西,总会知道的,只要她想! “出来吧!”白墨衣抿了一口茶,轻轻道。 “娘!”白无伤自门外转了进来,一脸担忧,娘身体有问题?既然不能练武,为什么还要强练,他也可以保护娘亲的! “小姐!”春儿也期艾地看着白墨衣道,眼泪汪汪的。她明白,小姐是为了保护小少爷,所以才强迫自己练武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危险?不练也可以呀,她们不是也活到现在了吗? 白墨衣早知道他们躲在外面,天玑老人也知道,不过两人都没有说破,他们听到也好,省得以后更解释不清,若是万一出他什么问题,这一大一小能把他撕了! “无伤,春儿,不用多说,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白墨衣对上他们关心的眼神,淡淡道,眼里却无比地坚定! “你们听着,如果我有事,春儿,我就把无伤交给你了!你们跟着天玑老人离开京城!” ------题外话------ 谢谢各位亲们的留言,花花、票票、还有钻钻! 第六十章 再次进宫 “小姐!”春儿哽咽着,眼圈红红地看着白墨衣,却深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小姐决定的事一向不会改变,就像当初她执意要嫁给三王爷一样,尽管府里的夫人姨娘还有二小姐的百般刁难也没动摇小姐的决心一样。 “娘,我可是保护你,娘不要练武好不好!无伤会很努力地学武!”白无伤抱着白墨衣,眨着圆圆的大眼,努力憋回眼中的水气,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他只有娘一个亲人,好怕娘亲会离开他! “无伤,相信娘!娘不会有事的,娘也舍不得离开你!”白墨衣抱着他,轻轻把他揽在怀里,用脸摩擦着他的头发,淡然又坚定地说道。 “娘,可是很危险!”白无伤紧紧抱着他,把头埋进白墨衣怀里,闷闷地道,他不是不相信娘,是那死老头说过程太痛苦,他不忍娘亲受苦。 “无伤放心,只是一点点痛,娘亲还经得住,娘亲还要看着无伤长大成人,以后你来保护娘亲,好吗?”白墨衣眼晴有些酸酸的,拂着白无伤的头发,柔柔地道,这份在异世让她重得的亲情,她格外地看重,为了无伤,为了这个上天补偿她的儿子,她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嗯,无伤不会让人欺负娘亲!”白无伤稚嫩的声音坚定地宣誓着,保护娘,也成了他今后人生里最最重要的目标! 第二日,天玑老人就弄了很多药草,在往后的日子,每天都逼着白墨衣喝那些苦死人的药汁,水墨居的小院里天天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白墨衣决定相信一个人后,就不再怀疑,天玑老人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弄什么药给她喝,她就喝什么!尽管那药味道古怪无比,有时候她觉得能苦死一头牛,但是她还是眉头不皱一下地喝了下去。只因缘于先前天玑老人的一句话,这些药都是给她调理身体的。她身体太弱,就怕她经不起三个月后那移穴换位时的嗜骨痛楚。 当然,昨天水墨居门前的动静闹得太大,除了皇室外,两个在楚国最有影响力的人同时高调地出现在水墨居,就算白墨衣想安心地调养身子,有些人却不想这么轻易把这事揭了过去,最先找上门的,便是皇家了。 一大早,宫里就传来太后懿旨,宣白墨衣进宫,并赐下一堆物品,说是给小寿星白无伤的。 白墨衣接了旨,红菱机灵地塞了个红包给传旨来的小太监,便打发他离开,谁知小太监推开红菱塞来的东西,低头站在原地,冰冷却又不失恭敬地道:“白姑娘,太后娘娘要奴才侍候您入宫,奴才便在这里等会也无妨!”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要同白墨衣一道进宫的。[] 闻言,红菱脸色一僵,刚要开口,却被白墨衣制止了,冷淡的声音轻道:“如此,就烦劳公公稍等片刻!”白墨衣转身往后走去,眼里的冷意更甚,昨天那么一闹,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小太监哪时是什么侍候她,分明就是监视她! 进了后院的白墨衣并没有急着出来,而是躺在竹林里看了一会书,这才起身,慢慢往白无伤的房间走去,天玑老人给她弄完药,就钻进白无伤的房里,半天没出来过一步。 “娘是要进宫吗?无伤陪您去!”白无伤在宫里太监一来便知道了,后来见娘躺在竹林里,以为娘不会进宫呢,所以也就没多想,现在见她来自己房里,便知道娘是要走了,那他肯定要陪着,不然,太后那老太婆说不定又欺负娘亲呢! 白墨衣对天玑老人点了下头,道:“无伤在家乖乖听话,娘回来检查你的功课,不许偷懒!”在白无伤的功课上,白墨衣向来都是来历的,而白无伤也从未让她失望,伴月教他的东西,他都记在心里,她教他的,他也烂熟于心! “娘,无伤不会让娘担心的!”白无伤听说娘不带他进宫,不由闷闷不乐地道。 “小娃娃,放心吧,有我在,我老头保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天玑老人不甘寂寞地蹦出来道,这小子是个天才,天才在哪里都招人喜欢,尤其是特对他的胃口,他一定好好教,用心教,争取教出一个祸害武林的烦麻来! 白墨衣看了天玑一眼,如果她没感觉错误,她刚进来时,这一老一小正在僵持着呢,而他想让无伤正正经经地叫他师父,好像根本不可能!眼神沉了沉,又着白无伤道:“天玑老人的武功听说很厉害,无伤要好好学!”这个儿子脾气很倔,眼光又很高,挑师父的第一条件就是要长得要好看,貌似天玑老人不及格,而且是很不合格的那种! “只是听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厉害?我还听说,他连那个天下第一楼的楼主都没打赢呢!”白无伤不客气地嘀咕着,说是嘀咕,却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天玑的耳中,昨天晚上,他可是听到红菱红绡在说,这怪老头被人家困了几天几夜呢!连那个人都没打过,还想做他师父,难! “喂,我是真的很厉害好不好!”天玑听到白墨衣的话,不满地嚷嚷着,可是在听到白无伤的话时,气势马上又弱了下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道:“老头我不是打不过他,是那小子太狡猾了,论武功,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他只是被玉无痕设的阵困住了,他也是精通这奇门之术的,一时间对玉无痕摆的阵很有兴趣,为了研究,就甘心情愿地被困在里面,没想到,这却成了他收徒路上的一大耻辱和阻碍,他后悔了!下次见到玉无痕,一定好好揍他一顿,呃,好像那小子的武功也挺高的! “那还不是技不如人!”白无伤不屑地撇嘴道。在他心里,玉无痕那天在刺客手里救了他和娘,眨眼间,便杀了那么多刺客,小小的心里,可是有着一丝崇拜的。 “无伤!”白墨衣轻轻叫道,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和不悦,盯着白无伤,她说的是实话,天玑老人很厉害,她真的只是听说而已,但是她现在心里希望白无伤跟着他学武,言语里,她根本试不到天玑什么来,他看似随和颠疯,实则却精明的很,这样的人足矣作无伤的师父,便是却不能把他身上的陋习一并教给无伤,她只想她的儿子学到最好的!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很用心跟着这老头学!”迟早有一天,他要捆了他,把他吊在悬崖上几天几夜,不给他吃喝!白无伤同样很记仇,也以这个为目的地跟着天玑学武,很用心,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打败他! 儿子的心思,做娘的自然明白,白墨衣只是笑了一下,抬步出了房门,留下一老一小继续瞪眼。 回到前厅,小太监还是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既无烦躁也无不悦之色,白墨衣见到微微眯了下眼,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沉稳,果然是跟在某人身边的人,定力就是不同啊! “公公久等了,请吧!”白墨衣冰冰开口,却未解释这半个时辰做了什么,仿似她只是进去了一会般的样子。 小太监也未问,弯腰道:“太后娘娘说了,请白姑娘带着无伤少爷一起入宫!”小太监一直未抬眼,却是知道白无伤并未出来。 “我们小少爷重伤未愈,昨天又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床上呢,进不了宫!”红绡听了他的话,俏脸一沉,冲口而出,小姐摆明了不想带小少爷入宫,而且谁知道进宫会发生什么事?小少爷不去更安全一点! “这个……”小太监一脸为难,出宫时主子可是说了,一定要带上无伤少爷。 “怎么,公公是要强人所难?”白墨衣星眸寒光,冷冷盯着小太监,话话缓慢,却又冷冽无比地轻轻道:“无伤的命在皇家眼里是无关紧要,但是在我这个做娘的眼里,却是珍贵无比,无伤有伤在身,不宜走动!如果太后一定要见,不若改天吧!今天一定要无伤进宫,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白墨衣里话里有话,但是她知道小太监听明白了,她就是要他传给他背后的人,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无伤身上,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客气! 小太监身体一震,忙低头道:“如此,白姑娘请吧!”不再多说什么,好似怕白墨衣反悔一般,率先走在前面领路。 “小姐,我们陪您进宫!”红菱红绡齐声道。 “红绡留家,红菱陪我去就行了!”白墨衣看了她们一眼,走了出去。 红菱给红绡一记安慰的眼神,忙快步跟上,小姐这次没有叫春儿陪同,是相信她们了吗?真好! 步出门外,便看到一队整齐的御林军守在外面,连马车都已备好,小太监停住脚,轻道:“请白姑娘上车!” 白墨衣扫了一圈那队御林军,轻轻勾了下唇,她的面子还真大呀,连御林军都出动了,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吗?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个,是御林军整齐的步伐,白墨衣静静坐着,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细小微波,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星眸中一片冷然淡定,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嘲笑,笑别人也在笑自己! 红菱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眼,遮住里的挣扎,小姐要练武的事,她不知道要不要传给主子,但是自从她决定誓死跟随小姐后,就不会再出卖小姐,但是小姐若要练武,实在是太危险了,连天玑老人也才有三成的把握,她真的好担心!如果告诉主子,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小姐!她心里纠结着说是不说,说了,算不算是对小姐的一种背叛? 烦恼的红菱却不知,玉无痕早已知道天玑老人出现的目的,而他,也一直等着他出现! 进了宫,白墨衣如上次一样,直接被带去了慈心宫,殿内除了太后和她身边的王嬷嬷,别无一人,前去水墨居宣旨的小太监在一入宫后就消失无影。 见到太后,白墨衣清冷如水,素雅平静地上前请了安,并谢过太后的赏赐,站在一旁,安然而立。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关心地问过白无伤的身体,并和她闲话家常着,见白墨衣都是淡淡地回应一声,冷淡疏离,太后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道:“衣衣啊,昨天……”说到这里,停顿不语,似是要等白墨衣接下话去。 白墨衣心中冷笑,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却未开口接话,淡然垂眉,静静地看着脚下的红毯,上面的牡丹开得正艳,富贵逼人。 太后见她并未接话,脸色不由一僵,又道:“昨天是老三的府里人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太后说着,眼光从手里的茶杯移向白墨衣,见她依然淡淡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接着道:“哀家已经下令罚了她们禁足,具体怎么处理,你有权决定!” 她有权处理?白墨衣心中更冷,太后还是不死心吗?有权处置楚君莫妾室的,除了皇家人,在王府里也就是楚君莫和王妃了,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寓了。随即开口,道:“太后作主就好,衣衣只是一无关之人,一介平民,不敢对王府的贵夫人们有任何不满!”语气平淡,却带了一股讥讽,摆明了那两位姬妾和楚君莫是权压人,今天你太后也是一样! 太后一怔,眉头皱得更深了,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民间的议论她不是不知,再让她明白着开口要白墨衣回三王府,她还真没脸开口。今天她已把话暗示了她,她却还是固执如此,她还是真不好再勉强!看了一眼白墨衣,道:“哀家知道你受委曲了,但是无伤身上流的终是皇家的血脉,你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吗?”现在她身边出现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果让无伤冠上他人的姓氏,她可办不到!而且那些人全都是楚室皇朝的隐患。 第六十一章 许你一世荣耀 “太后娘娘多虑了,无伤姓白,和皇家无关,与三王爷无关,早在他赶我们母子出府时,便和他再无任何关系!”白墨衣抿着唇,无惧太后突然凌厉的眼神,抬头望着她,眼里有着坚定执著,有着对三王爷的淡淡失望,以及对太后步步相逼的伤心,更有着对皇家的不满,还有一种玉碎的绝决! 太后心里一震,知道再逼不得,这孩子的性格太过执拗,就像她娘一般无二。太后定睛看着白墨衣,以前她性子太过软弱,没想到经历过这么多后,她反而像蜕变的蝶,破茧而出,幻化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又如那涅槃重生的凤凰,正欲凌空翱翔。现在的她,只是被那些千丝非万缕的东西困住,相信假以时日,她必将大放异彩!而这样的她,将再和楚家无关!太后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紧,袖里的手不由握了一下,看着白墨衣的眼光不由复杂了起来! 她辛苦辅佐两代君王,对这楚家江山有着异常的情感,无论是谁,她都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辛苦守候了一生的东西! 白墨衣很敏锐的扑捉到了太后情绪的波动,以及后面淡淡的忧伤还有一股微弱的杀意,移开眼光,盯着脚下娇艳如火的牡丹,身形一动不动,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想冷笑几声,什么亲情关爱,皇家无亲情!这句话不管放到哪个朝代都是一样至理!就算是至亲骨肉,不还一样该舍便舍,该杀便杀,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外姓之人! 太后状似无意地抚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叹了一声道:“衣衣,哀家只是想要你明白,你一日是皇家的人,终身便是皇家人,就算是死,那也是楚家的鬼!”最后一句,太后眼光很是凌厉地盯着她,眼里再无他日的情感,有的只是皇室威仪以及气势凌人的威迫! 白墨衣盯着地面,宽大的袖摆轻轻动了一下,身上一瞬间散发出一股杀意。在外人还未觉察之时又忽地收回,只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盯着太后,眸中盛满委曲,半晌,轻轻开口道:“太后若要衣衣死,我们母子绝不苟活!”声音哀怨,控斥着她的无情,皇家的无义,还有楚君莫的冷血。心里的恨意却更是增加了几分,对太后的一再相逼起了一丝怀疑,她如今只是一个名声极烂之人,没有赐死她,也是极大的恩赐,太后却为何一再逼她回皇室?难道真的是仅仅因为她母亲吗? 太后的眼神蓦地软了下来,道:“衣衣,哀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和老三误会至深,只希望你能为无伤多考虑,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太后疲倦的揉了揉头,又道:“哀家累了,你回去吧!哀家一个人在宫里挺孤单的,等些日子,无伤病好了,你们就搬进宫陪陪我在老太婆吧!”说完,不给白墨衣拒绝的机会,起身由王嬷嬷扶着走入后殿。(.好看的小说)她想说的,想传达的意思也都明里暗里告诉她了,至于该怎么做,相信此时的白墨衣应该明白! 白墨衣微微福了一下身,等太后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慢慢转过身,往外走去。要她进宫入住?太后的意思很明白,只怕是昨天那么一闹,引起了皇家的戒心!既然不能除了她,那只有把她控制在手里了!她,既然注定要成为双方的棋子,那她就要做一个不一样的棋子,该怎么走,别人说了不算,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刚出慈心殿,就见去传旨带她来的小太监正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上前一步道:“白姑娘,这边请!”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料定白墨衣不会拒绝,说完,就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白墨衣瞥了一眼与之相反的出宫之路,凝目望了望小太监轻盈的步伐,抬脚跟上。太后宣她入宫只是晃子,想见她的人另有其人!没有过多的询问,悠然地慢慢走着,跟着小太监一直走到百花争艳,香气溢人的御花园。 皇家御园自是不同凡响,无数的名花争放,各具美态,香风扑面,览尽世间一切奇花异草。 白墨衣只是扫了一眼,眸中并无过多的惊异,出自人工的东西就算再美,也沾了一丝尘世的俗气,开得再艳,也只是为了取悦他人! “怎么?朕这御花园入不了你的眼吗?”一声戏笑的声音传来,声音温润,暗里却带着一丝凌厉。 白墨衣低下头,回身福了一福,自上次说过不让她跪,她乐得不让自己的膝盖受罪,清伶的嗓音悠悠开口,道:“参见皇上!”如泉水流潺一般清灵悦耳,又如那夹着梅香的雪风扑面,让人心头清爽无比! 楚君灏没有着龙袍,只是一身儒雅的素锦玉衫,伫立在白墨衣不远处,听到她幽冷的嗓音,闻着风中飘来的百花香,以及还有一抹来自她身上的幽香,心头不由一悸,看着还在福着身的白墨衣,眼光转幽,轻道:“平身,以后见到朕不用这么多礼!” 素衣淡裙随风摆动,青丝长发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纤细的素腰不盈一握,浑身清冷如风,冰沁如玉,淡然风华,静然站在这上千种鲜花齐放的御花园中,却让这百花无光,黯然失色。[.超多好看小说]倾城绝姿,让他有种凌然于天下的感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风采,就是一国之后也无!她,若是与他并肩齐首,该有多好! “谢皇上!”白墨衣淡淡站直身体,垂着的视线落在一朵娇艳的花朵上,随着楚君灏的靠近,一股皇家的龙涎香随之而来。 尽管楚君灏外表很温雅,但是无认如何他都掩不住身上那股皇家的霸气,温和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看似无害,却是最为狠厉之人,相比之下,她还是欣赏楚君莫那毫不掩饰的冷血无情。他和伴月不同,伴月有着君子之风,又和白雨辰的温雅有异,白雨辰虽然是商人,却有着如琼花一般的高洁孤伶。楚君灏的眼里只有算计,狠厉以及满满的野心! 他温和的外表也许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悦人无数的白墨衣,也正是如此,自打城门剌杀一事,渺小的白墨衣便走进了楚君灏眼里,她再好,再美,再与众不同,却终将成为他的棋子! “衣衣觉得这景色如何?”楚君灏笑看着她,随意般地问道,眼底有着一抹深意。 “风光无限!”白墨衣淡淡回道,眼光越过百花异草,眺向远处的天空,眼底有着浅浅的渴望,当然,她的姿态只是做给楚君灏看的。就如她在慈心宫内表现的一切,也只是在做给别人看! “朕觉得衣衣很像那傲雪凌霜的寒梅!”楚君灏俊雅的脸上溢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到远处一片四季常开的梅林上。 白墨衣的眼微微敛了一下,轻道:“衣衣不过是被人摒弃的草履,入不得这皇家园林!”不是她自贬其身,她只是被这楚君灏给吓了一跳,别说她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弃妇,只说她是他弟弟曾经的妻子这点,这楚君灏就不能起了这念头! 楚君灏脸色不变,并无被拒绝的尴尬,走到她身边,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清冷幽香,竟然觉得好闻过世上所有的胭脂香味,微微俯下身子,姿势略带暧昧地贴着白墨衣耳边,轻轻道:“只要朕想,没有什么不可能!”声音不再温和,只有霸气和高高在上的主宰! 耳边的发丝因为他呼出的气轻轻飘动着,白墨衣的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一阵麻意,不是那种情人间的酥麻,而是因他的话而起的寒意还有一丝抵触。 心思快速转动,微微移开一点,垂下的纤长睫毛遮住了眼里的不屑之色,清凉哀绝地道:“是草,终是进不了这皇家园林!就算入得,也开不了出这娇艳的花朵!” 这句话有着拒绝,也有着试探! 楚君灏呵呵一笑,扯下一朵盛开的牡丹,执起她的手,放在她手里,道:“朕送你这朵花,你可喜欢?虽然朕觉得你像寒梅,但觉得只有它更适合你!”谈笑间,许她无上尊贵! 她很聪明,突然间,他不想放手了,留她在身边也许会更好,只不过他的计划有所改变而已,却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刚刚那轻轻一握,触手的清冷让他心有眷恋,平寂的心起了一丝微波,这感觉,从未有过! 就算她曾经是他弟弟的妻子又如何,只要他想,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白墨衣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那朵娇艳牡丹花,红花似血,艳丽得有些剌目,她一向不喜!抬眼看到远处慢慢走来的一群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扯下一片花瓣,轻道:“皇上今日宣民妇入宫,只是为了赏花吗?”避重就轻地移开话题,她当然知道楚君灏今日宣她入宫,肯定不是为了同她说这些,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何改变了主意? “朕觉得,这比较重要!”楚君灏看着她,寓意深深,如果她能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边,将比她被动的处境好太多,相信聪明如她,自会想通这一点。 白墨衣语噎,星眸寒冰的看着他,水润朱唇,红樱般诱人,黛眉如画,肤若凝脂,就这么稍稍仰着脸看着他,冰清如玉。 楚君灏忽觉得一股燥热由下腹窜起,喉结滚动了两下,如此近的距离,白墨衣还能听到里面嘶哑的声音,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感觉到来自楚君灏身上那不同寻常的炽热,心里蓦地一缩,身体就要后退,却被楚君灏手快地捉住,阴晦的凤目里有一股邪气,任她怎么努力,被抓住的手却无法抽(禁词)动半毫,温暖却透着一股森意的手有力地握着她的手,没的抓伤她,却让她又挣脱不得。 只是这么一下,白墨衣便知道楚君灏的武功和楚君莫不相仲伯,真没想到,他一个日理万机的皇上,也有如此好的身手。放弃挣扎,白墨衣把另一只手里的银针悄悄收了起来,手也慢慢地从他腰上缩回,她不能冲动,至少现在不能! 楚君灏盯了一眼从腰间收回的她的手,轻轻笑了,声音醇厚低沉,她真的很聪明!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她垂下的脸,眸光如水地看着她,道:“这个游戏,朕准备改改规则!而你,朕许你一世荣华!”说着,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缓缓低下头,目标是那两片嫣色红唇。 白墨衣握着银针的手又紧了一下,看着那缓缓落下的脸,还有那眼中霸气的笑意,恨不得一银剌入眼前之人身上的死穴,但是她不能!眼前之人是一国之君,在她还没有力量抗衡之时,她只有忍耐!但是不代表,她会接受! “皇上确定要这样吗?”在那带着龙涎香的唇离她还有一寸距离时,白墨衣冷冷开口,盯着楚君灏的目光没有情意,没有厌恶,只是冷冰,如那玉峰山上的寒雪一般,毫无温度。 “朕决定的事,从不反悔!除非……”楚君灏没有说下去,盯着她的目光由柔转冷,再由冷转狠,最后又如刚才的似水柔情,温尔如玉,托着她下巴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唇瓣上,轻轻地用姆指摩擦着,感受手底的柔软,眸光渐渐变深。 只有一寸距离,两人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清清浅浅,没有意乱情迷,因为两人的眼底深处都只有冰冷。楚君灏是心动了,但是时刻保持着清醒,他知道白墨衣不喜她,但是那又如何?攥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纤细的皓腕有些泛白,微微的痛疼传来,白墨衣没有在意,眼光一直冷冷盯着楚君灏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摩擦着她唇瓣的手指正慢慢移开,而他的唇越来越靠近。 白墨衣没有动,也动不了,被楚君灏握着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反扣到背后,揽着她的腰,一个使力,她的身体更加贴近于他,整个人都似钳入了他怀中一般,似是怕她反抗,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她的右手反背于后腰,也使她的身体毫无缝隙更加迎合地贴着他。 透过楚君灏俯下的头,越过他的肩,白墨衣看到远远的一干众人被宫中侍卫拦住,站在远处望着这里,目光各种狠厉。 “朕不喜欢接吻的时候走神!”楚君灏不悦地扳过她的头,钳住她的下巴,盯着她,她在一再地挑衅他的尊严! 两人很近,近到他一开口说话,他的唇就能触到她,白墨衣没有回答,因为她不喜欢这种暧昧,尤其是和一个她谈不上有好感,甚至是还有些厌恶的男人,尽管他贵为一国之君! ------题外话------ 墨知道亲们肯定不想吻下去!呵呵,墨也纠结,要不要更剌激一些! 恢复正常更新,也许有时更得不多,但墨不会断更了! 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 第六十二章 不会放弃 两人暧昧的态度,暧昧的姿势惹急了暗处跟随而来的流星,那百花盛开中的两人,从远处观去,怎么都似是热吻中的情意绵绵,这还得了?流星无比郁暗地盯着他们,心里不断地为自己的命动哀嚎着,他回去如何去自家主子报告这一幕?他的下场绝对绝对比流风还要凄惨百倍!流星捂上眼睛,他能当没看见吗? 他急,被宫中侍卫拦在外面的红菱也急,她就知道今天让小姐进宫没好事,太后宣召也只是个晃子,这狗皇帝竟然把心思动到她家小姐身上了,真是太过份了!怎么办?眼光扫向那一群同样被拦截在外的女人身上,心中更气,感情这皇帝一切都计算好的,今日这一幕,更是把她家小姐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这皇帝太可恶了! 侍卫的眼如鹰般锐利地盯在红菱身上,密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们是皇上身边之人,身手自是一顶一的,这个小妮子步履轻盈,武功不弱,是他们要严防的对像,尤其是现在,更不能让她去打扰了皇上! 红菱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小姐没有反抗,心中有所顾忌,那她就更不能冲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暗处的流星身上,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破坏眼前这无比碍眼的一幕吧?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小命呢! 流星很急,探长了脑袋不停地往一个方向张望着,怎么还没来?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白墨衣呼吸间全是浓郁合适的龙涎香,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左手微微使力抵住楚君灏倾压而来的身体,周身的冷意更甚,清冷绝然,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不错,她现在是很想杀了楚君灏,可是强硬的理智制止了她,压下了心里的冲动。 楚君灏略略醉迷地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清冷幽香,轻风扬起,白墨衣柔韧的发丝拂在脸上,在他耳边轻轻地搔动着,带起一种痒痒的酥麻悸动,幽深的凤目微微眯起,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扫在白墨衣的脸上,感受那温冷的触感。小巧玲珑的俏鼻清浅地呼吸着,带出一股清雅如梅的香气,这一刻,他的心突然沉沦了,就想醉倒是这一方温意淡香之中!氤氲的凤目中映着那娇艳欲滴如樱般的红唇,轻轻抿着,带着一种倔强冷傲般的清冽诱惑着他,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品偿,内心滚动着一股想把她吞噬入腹的激情! 白墨衣不动不语,无视这个男人身上传来越来越炽热的气息,眼光投在天空飘荡的云朵上,随风轻移,自在飘逸。 她不是贞洁烈女,对于一个吻,看的并不重。前世做为杀手,她还曾扮过酒女诱过顾主,现在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她只想着,最好这个楚君灏没什么病,否则她就亏大了!不过,不管他吻不吻她,以他们现在的姿势,已让别人误会了,今后她的日子更是别想消停了!既然乱了,那就把这一池水搅得越乱越好吧! 空气里传来一股急切的躁动,由远及近,白墨衣的眼光瞥向远处急急行来的一紫一粉,眉尖稍稍上挑,忽地对楚君灏展颜一笑,如冷梅绽放般的绝艳迷人,推着他的手改为搂着他的腰,只是很轻很轻地贴在他的腰上,即使如此,在外人看来,更像是相拥相抱热吻中一样! 突然的改变让楚君灏怔了一下,带着清凉的小手放在他的腰间,却如一把火苗迅速将他全身点燃,对上她如花笑靥,心头某一处更是重重地震动了一下。(.好看的小说)不再犹豫,温热的唇贴上那充满诱惑的红唇,和他想像的一样柔软,带着一股沁心的清凉,如梅冷香。 白墨衣垂下手,眼帘遮盖的眸光里有着浓浓的讥诮,任由楚君灏在她唇上辗转吮吸,霸气中带着温柔,还有一丝若无的情意。白墨衣心里清冷如水,无半丝波动。 她从来都不吃亏,这一吻是有代价的! 一团夹怒火的风急急袭来,白墨衣只觉腰间一紧,忽地被来人带离原地,落入带着一股清甜的怀抱。紧接着,嘴巴就被人用粉红的袖子粗鲁地试擦着,楚子逸的怒吼声在耳边响起:“你们在干什么?皇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衣衣?你明知道……明知道……明知道她是三哥的妻子!” 楚子逸本想说她是他喜欢的女子,可发现自己没立场,再来又怕衣衣对他起了反感,情急之下只好搬起那个他最最讨厌的事实! 唇上传来的剌痛让白墨衣微皱了下眉,心里对楚子逸叹息了一声,略有不忍,虽然他也是皇室王爷,却是第一个没有目的对她好的人,利用他,让她这颗冷血无情的心有了一丝犹豫。 “她现在名花无主,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怀里没有了她,楚君灏有些怅然若失,扫了一眼气色阴郁的楚君莫,淡淡出声,声音还是平常的温和尔雅。 这还叫没什么?都抱在一起了,还吻在一起,如果他们再晚来一些,那是不是都要去滚龙床了?楚子逸越想越气,瞪着楚君灏的目光有着心痛和失望,衣衣是他最喜欢的人,皇兄怎么可以对衣衣这样?他心里犹如被人挖了几个洞般的难受,环着白墨衣的手不仅又紧了紧。 楚君莫的手狠狠攥成一团,昨日示好的伤疤今日重新渗出血来,这些痛却不及刚刚那一幕带给他的痛,望着白墨衣平静的小脸,眸光中沉痛哀绝,随着她的目光,瞄到地上静静躺着的那朵大红牡丹,心里一震,是这样吗?她的目的是那皇后之位吗?脚步踉跄了一下,脸上有着不可置信。 楚君莫看到了,楚子逸也看到了,转眼看着白墨衣风清云淡的脸,声音很轻却很郑重,道:“衣衣,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是贪慕虚荣之人,相信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的意愿!没有为什么,就只是单纯的相信!他相信他心里的衣衣不是这样的人! 白墨衣心里一暖,不为别的,只为他单纯的相信,掩下眸里的情绪,推开楚子逸一直抱着她的手,轻轻地用两个人的能听到声音道:“谢谢你来了!”声音轻柔,带着一些娇嗔,带着一点依赖。 听在楚子逸了耳里却如天籁一般,这是衣衣对他的肯定,对他的信任,原来她一直在期待他来,还好他来了,不然这句话,他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更让他开心的是,原来衣衣真的是不情愿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娃娃脸上一片绚烂的笑意! 楚君莫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头上压的那块巨石轻轻地移了一点,随即又紧紧抿着唇,看着楚君灏的目光更为复杂。虽然白墨衣现在已被他休弃,可毕竟曾经是他的妻子,皇兄可以要任何一个女人,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白墨衣!而皇兄今天的行为无疑在他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耳光,又在他心里狠狠地插了一刀。 楚君灏的眼眯了起来,看着三人的目光深沉阴鸷,最后落在白墨衣身上,温温地笑了笑,道:“三弟,是你不懂珍惜,并不是为兄夺人所爱,明白吗?” 温雅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戳在楚君莫的痛处上,让他觉得连喘气都是困难的,也提醒着某些事,再也回不到过去,就算他想,有太多的阻碍,最重要的是,她不想! 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为兄,看来他还是很注重和楚君莫的关系!白墨衣扫了两人一眼,唇角微勾。 素裙轻摆,脚步微移,白墨衣俯身拣起落在地上的那朵牡丹,如玉的纤白素手狠狠地扯向那一团错落有序紧紧相簇的花瓣,再张开时,手中鲜红的花瓣随风飘落,素手微抬,纷纷扬扬落在三人之间,无声无息。宽大的袖摆因为她抬高的手沿着丝滑的肌肤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的五指红痕,印在白皙的皓腕上尤为显目。随着手里花瓣的散尽,白墨衣放下手,抬眼看着楚君灏,道:“不是属于自己的,若是硬得,只有残落的下场。” 这句话在说自己,也是对他而讲! 她无意后位,更不想得!他本当她是棋子,那他就不能把手里的棋子变成陪他下棋的人,因为,他输不起!而她,并不是一个听话的棋子! 聪明如楚君灏自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道:“朕有信心!”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统治者的霸气,就如他之前所说,只要他想,没有不可以! 眼中的情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楚君灏的冷血不亚于楚君莫,甚至更甚于他,他虽然欣赏白墨衣,却没有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如果有一日他发现他无法控制这颗棋子时,他会毫不留情地选择毁了她! 楚君莫的眼光落在白墨衣红肿的手腕上时沉了沉。 楚子逸心疼地拉着白墨衣的手,道:“疼不疼?” 白墨衣抽回手,冷冷道:“皇上,这花也赏完了,民妇可以走了吗?”声音里没有恭敬,只有不耐。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戏也该落幕了,她可没有精力去应付后宫的那堆莺莺燕燕。 “参见皇上!”以陆妃为首的一干嫔妃走了过来,卷起了一阵浓过百花的香味。 “平身!”楚君灏温笑道,顺手揽住陆妃,道:“爱妃怎么过来了?” “皇上今日游园怎么不叫上臣妾呢?”一名嫔妃不甘落后地依在楚君灏身边,撒娇道,眼光射向白墨衣,有着嫉妒的火光。 “皇上若是对衣衣有意,不若召她入宫可好?”陆妃状似大度地提议道,眼睛却盯着楚君莫,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一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温柔起来。 “爱妃说什么呢,刚才只是衣衣的脚扭到了,朕扶了她一把而已!”楚君灏好脾气地解释道,却也把白墨衣推到了另一个绝地,他的意思就是刚才是她诱惑他的! 却也在暗示白墨衣,她逃不出他的手心!他能让她生,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至于她刚才无形地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一事,他一笑置之,因为他相信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楚君莫却不会!至于楚子逸,终于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何惧之有!他,有持无恐! “知道的是皇上好心,不知道还以为有些人别有用心呢!自以为长了一张过得去的脸,就妄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名嫔妃听楚君灏说完,眼含不屑,嫉妒地说道。 楚君灏脸色不变,眼光若有若无地看着白墨衣,温笑如雅,揽着陆妃和她低声说着什么,对那名嫔妃的话似是未听到一般。 楚君莫的眉皱了一下,盯了一眼说话之人,眼光犀利如剑,冷意森寒。 白墨衣无动于衷,脸色平平,既然楚君灏不让她走,她乐得看戏,对那名嫔妃的话置若罔闻,袖里的手轻轻一动,一枚银针夹在手指之中,有些不舍地摸着手里的针,用它去剌那多舌的女人,真是浪费啊! 心思微动间,有人比她更快,粉衣轻晃,“啪啪”两声,楚子逸很不客气地赏了那名嫔妃几个耳光,顺势又在她身上踹了几脚,愤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给衣衣提鞋都不够资格!”楚子逸的小霸王名声可不是白来的,一向被人宠惯着,心里没有什么男人不打女人的思想,他的乖顺也只是在白墨衣面前才有,碰到惹了他的人,他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就是皇后,他也敢照打不误!更何况是有人侮骂在他心里如女神般的白墨衣,他不打得她爹娘不认绝不罢休! 白墨衣这是第一次看到楚子逸发飚,而且还是打女人,尽管他是为她出气,她的嘴角还是不忍地抽了抽,这孩子还真是冲动啊! “啊!皇上,救命啊!九王爷……”嫔妃哭着爬到楚君灏身边,拉着他的衣摆颤声道。 楚子逸又狠狠地在她背上踹了一脚,道:“下次再让我听到有谁敢骂衣衣,爷要了他的小命!”说完,这才回到白墨衣身边,一脸无辜可爱地对她笑着,哪还有刚才打人的狠厉,倒像是一只乞求主子好脸的小狗,可爱极了! 白墨衣无语望天,对他,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维,她可以说不认识他吗?打女人唉,这事放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可以说他没风度,偏偏是楚子逸做的,又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不能以看男人的角度去看待他,他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九王爷怎么了?”楚君灏温温笑道,看着地上的那名嫔妃,眼里却冷寒极了。 “妾身怎么也是皇上的一名妃嫔,九王爷怎可如此打骂妾身?”凌乱的发髻,红肿的脸,就算她美艳如花,楚君灏都不一定看她一眼,更何况现在这么面目不清她,帝王的眼里只有厌恶。 “九王爷打了你吗?朕怎么没看到?你们谁看到了?”楚君灏开口问道,眼光扫着面前众人。 “奴才(奴婢)没有看到!”最先回应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 “臣妾也没看到!”陆妃心里一惊,忙屈身说道,手里的丝帕又狠狠地绞了起来。 “臣妾等也没看到!”其余的嫔妃也是一愣,俱低头道,心里庆幸刚刚出头不是她们。 “来人,李嫔侮蔑九王爷,拉下去杖毙!”还是那温和的声音,吐出的话却是无情无比。 一股森冷的寒风吹过,众嫔妃的身子不觉得都抖了一抖,心中凛然,这个称之为她们夫君的人,却有着天下最大的权利,谈笑间,就能要了她们的命,即使她们曾是他的枕边人,惹怒了他,下场也是一样! 白墨衣看着一眼楚子逸,有点明白他这野蛮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有人这么宠着他,能不无法无天吗?当着皇上的面打了他的妃子,却要皇上为他擦屁股善后,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了! 楚君灏的好心,有人却不领情,楚子逸拉着白墨衣,顺手把她手里握着的银针撸到自己手心,对她眯眼笑了笑,道:“这是我的!”衣衣的银针射到那些女人身上,是对银针的侮辱! 感情这位九王爷心里想的和白墨衣一样! 他教训了那女人,这银针也就顺势归他所有了!嘿嘿,就可衣衣给他的第一件东西,他要好好珍藏!完全不想是他自己强行从人家手里抢来的! “皇兄,你忙你的,我们走了!”楚子逸拉着白墨衣,也不行礼,头也不回地走了,路过楚君莫时重重哼了一声,很不屑! 这次,楚君灏没有阻拦,看着楚子逸的眼光有些无奈,还有一丝宠溺!这个最小的弟弟,已经被他们惯坏了! “她是臣弟的妻子,臣弟不会放弃!”楚君莫抱手对楚君灏行了一礼,低沉的声音撇下一句话,转身离开,紫衣如华。 楚君灏没有说话,只是勾唇笑了笑,瞥了一眼怀里僵硬的陆妃,松开手,迈步离去。 陆妃本来还在嫉恨楚子逸出手帮白墨衣一事,听到楚君莫的话如遭雷霹,舜时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他不爱她,他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对,一定是这样!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连楚君灏的离去都未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已落入他人眼中。 御花园发生的一切被楚君灏封锁了,虽然见到的人很多,却没人敢议论半分,但不代表能瞒得过太后的耳目。经过伴月的妙手,昨天还是昏迷不醒的太后,今天一醒来就召见了白墨衣,她前脚刚走,宫人就传来了让她暴怒的事,这不,楚君灏还未离开御花园,就被太后的人截到了慈心宫,伶听受教! “皇上,你是什么意思?”太后很生气地瞪着楚君灏,她一方面威胁利诱地迫使白墨衣重回三王府,但是她可没想着要让她进宫,皇上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扯她的后脚,也不想想,她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就是母后以为的那个样子!”楚君灏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上前扶着太后,很是孝顺的样子。 “母后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想怎么做?你想做什么?哀家不管,但是衣衣这件事不行,她是老三的妻子,哀家不许你打她的主意,再说,皇室也丢不起这个人!”不说她是楚君莫的妻子,就凭她曾经被人休弃,身边还带着孩子这一点,就算她再喜白墨衣,也不会让她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子,这可是楚国史上从未有过的事,她不想楚室成为天下的笑话! 楚君灏的神情顿了一下,温声道:“母后多虑了,朕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不会让天下人笑话!”是他想的太过单纯了,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女子,不过,事情没有绝对! “皇是能够想明白就好!”太后欣慰地拍着他的手,皇上一向理智,知道事情的轻重。想到白墨衣,太后的心情又不由沉重起来。 “母后好好休息,儿子先告退了!”楚君灏说完,服侍太后躺下,轻轻退了出去。 “皇上,选妃宴上也该为老四和老九指婚了!”闭着眼的太后突然开口。 走到门口的楚君灏顿住身子,道:“是,儿子明白,此事就由母后做主吧!” 第六十三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墨衣被楚子逸拉着一直出了宫门才放手。 楚子逸很生气,走的步子也很快,粉红的身影似是燃烧着的一团火一般,攥着白墨衣手腕的手一直很紧很紧,那感觉就像是他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他一般!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天生骄子,从不会刻意去奉迎讨好别人,他想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在于他有着疼他宠他的几个哥哥还有太后。可是对白墨衣,他没有丝毫把握,今天的一幕让他认识到,他放不开,虽然心里想的明白,但是他就是无法对她放手,第一次,他这么强烈地想要一个人,想到骨子里面都是疼的! 但是他知道衣衣有思想,有感觉,他无法强求,也强求不来,让她生气,不开心的事,他一样也不会做!他只想好好地守在她身边,每天看着她笑,或者能看到她的身影,他都觉得是一种幸福!他也知道,这一生他都摆脱不了他是楚室王爷的这个身份,有着这个身份,他便给不了她幸福!他只是想在一边看着她就行!但是,衣衣身边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却绝对不能是楚家人!三哥已把她休弃,她是三哥曾经的妻子这点,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谁都可以给她幸福,楚家人却不行!除非衣衣重新接受三哥,这个也是不可能的,三哥对她的伤害那么大,以衣衣的脾气,怎么会原谅他呢? 今天楚君灏的形为很让他生气,更多的是失望,衣衣值得别人一心一意的对待,皇兄给不了她这个承诺!而且,就算皇兄给了她承诺,那也不过是后宫一个嫔妃之位罢了,别说衣衣不稀罕,满朝大臣也不会同意衣衣进宫的!所以,楚君灏今天的形为在楚子逸眼里,就是玩弄白墨衣,也在他心里种下了对楚君灏不满的种(和谐)子。 手腕上传来的隐隐疼痛,白墨衣望着楚子逸快步行走的背影,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为她刚才的利用,楚子逸对她,从来没有目的,她却利用了他这一颗赤诚的心。来到异世,也可以说,楚子逸是第一个关心她的异性,那明亮的眼神,阳光般的笑容一再地映衬着她内心的黑暗。 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是活在阳光下的骄子,她却深处黑暗之中,不想走出,也不走不出来,因为她的心是黑暗的,是属于邪恶的,就算再掩饰,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楚子逸带走白墨衣,暗处的流星大大地松了口气,但听到楚君莫的话时,整个人又愣住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不屑地撇了撇嘴,早知今日,当初干嘛去了?现在白姑娘变了,不爱你了,你却上赶着倒贴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想反悔就反悔吗?也不看看他家主子同意不?白姑娘愿意不?等等,他好像忘了,这丫的还是白无伤的爹呢,自古亲情血浓于水,如果万一那小鬼倒戈的话,这三王爷的胜算也就大了。还有就是,白姑娘曾经那么的爱他,说放弃就放弃,他心里还真有点不信呢! 红菱跟着脚步匆匆的两人走了出来,眼光一直落在楚子逸握着小姐的手衣,越看越不顺眼,尽管他帮了大忙,把自家小姐从皇帝口中救下!上前一步,道:“小姐,马车到了!” “衣衣,你放心,只要你不想,没人会勉强你!”楚子逸停下来,转过身,无比真诚地盯着她,他用生命起誓,以后,竭尽一切地保护她,护她周全,就算是皇兄,也不行! “九王爷,谢谢你!”白墨衣被他的真诚感动,第一次真心地对他道谢,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看着楚子逸的眼光却是平平淡淡的,挣开他一直拉着的手,又道:“男女有别,请九王爷自重!”这句话也拉开了两人的关系,她要对付皇家,却不愿伤害他,只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如若日后反目,对他造成的伤害才能减至最少! 听到她的话,楚子逸震了一下,娃娃脸忽地暗了下来,透着一股哀怨和伤心,被她挣脱的手握了起来,想留住手心里的余温,却又扬起一抹未达眼底的笑意,轻松地道:“衣衣保重,我,我走了!”快速地转过身,不让她看到脸上受伤的表情,静静地舔试着内心的伤口,心底的某一处似是破了一个洞般,怎么捂,都捂不住那里不断流出的血,痛得他的心都缩成了一团! 虽然他平日里没心没肺,其实内心却是最敏感,衣衣讨厌皇家,所以和他划清介线,他不怪她!他怪的是,为什么他要生在皇家?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该有多好!只要是她想,他都会满足她,不求她能多看他一眼,只想她平安幸福! 那落寞暗伤的身影剌痛了白墨衣的眼,对于这个单纯的男孩,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现在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她只当他是弟弟,一个很单纯性的朋友,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他应该属于阳光,拥有幸福! 转头望了一眼宫闱深深的殿阁楼台,白墨衣抿了抿唇,她突然有种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在白墨衣还未出生时便已撒下,而自己只不过是机缘巧合,重拾了她的命运。 “走吧!”白墨衣看了红菱一眼,抬步上了马车,她本是无情的人,对楚子逸的感伤不会停留太多,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也许他现在说要保护她,但是谁能保证他日后不会捅她一刀,所以,她拒绝了他的关心,也是怕自己日后受伤!这都要感谢她前世的老公秦枫,是他教会了她无情,教会了她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连同床共枕之人都可以给你至命的一击,笑看着你在他面前死去,更何况是素昧平生之人! “你可以出宫了?”白墨衣看到车内的人,并无太多惊异,淡淡坐下。她进宫时心里还闪过,伴月在宫中情况如何?昨天入的宫,一夜未归,想必是被人绊住了,她并不是关心他,只是纯属内心的猜测!而神秘如他,也并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嗯,出来刚好看到你的马车,就上来等你了!”伴月也未多解释,温雅地轻声道,兰花的清香溢满整个车箱,给人一种舒心的清爽优雅。 红菱本是跟着白墨衣坐入车内的,但看到伴月时又退到了外面。小脸沉沉的,伴月公子武功好高,刚才在车外,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想到刚才九王爷也在车外,心中肯定伴月公子不想见到九王爷,所以特地收敛了气息。 楚子逸情绪波动,一心都在白墨衣身上,也就忽视了周围的一切,否则以他的武功,就算伴月再小心,这么近的距离也会被他觉察一二。 待两人坐定,马车晃悠地前行着,伴月的眼光落在白墨衣素白的衣袖下隐隐约约露出的手腕上,轻轻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拉过她的手,眸光深深。 冰冷的触感传来,白墨衣低下头看着伴月修长如玉的手指沾着碧绿晶莹的药液细细地涂在自己手腕上,冰丝润滑,火辣的灼痛立退,药液清香,车内流淌着一股暖暖的清谧。 眼光由手腕上移到伴月雅逸如画的脸上,如墨的黑眸里透着一丝柔情,温热的手握着她的手,气息如兰地扑撒在她脸上,白墨衣微微蹙了下眉,心头涌起一阵烦燥,收回手,冷冷坐着,没有言语,动作中透着一种疏离。 伴月的眼光暗了下,收回手,调整了一个姿势,把手里的药递给她,轻道:“这药擦上很快就好!”言语里却带有一丝失落。 白墨衣盯着递到面前的瓶子,抿了下唇,开口道:“不用了!”声音清冷,身上散发出冷漠的气息。 伴月怔了一下,也未在勉强,把手里的药瓶随手隔着车帘甩到车外,未再出声。 白墨衣的眉动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伴月,心里顿了一下,这么一个不容拒绝的一个人,真的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雅吗? 车内的气氛有些滞闷,两人谁也未再说话,这种沉闷的气息就连坐在车外的红菱也觉察到了,眼光盯在飞出车外,落地而碎地白玉瓷瓶上,碧绿的药液流出,散在白玉碎片上,有一种残缺的美,还有一股无言的哀伤,似乎在怪主人把它抛弃了一般。红菱撇了下嘴,直觉认为这是小姐抛出的,是伴月公子惹小姐生气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白墨衣很是安静地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时间,每天她都被天玑老人给各种药物侍候着,不是吃得,就是泡得,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那药的颜色古怪,味道古怪,白墨衣都要以为这是天玑老人在整她,无情地残害她的味蕾。每喝完一碗药,她三天都不想吃东西,连春儿都嚷嚷着,天玑不是在给她家小姐调养身体,根本就是害人!本来就清瘦的白墨衣,这么折腾下来,更是瘦得可怜,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更是没一点光泽。 “臭老头,你的药到底有没有用?”几乎是每天都在上演着这副画面,白无伤瞪着大眼,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对着一脸郁闷的天玑老人发着脾气。谁让他每次弄得药给娘亲吃了后,娘亲都忍不住在吐特吐一场,每天吃得东西还没有吐得多呢!他看着心疼死了,这老头若不会医病就快点滚蛋,别来折磨他娘! “老头,我小姐家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家小姐?”春儿也忍不住了,加入讨伐天玑老人的大军中,这才一个月,小姐这憔悴成这样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这死老头肯定是骗人的! “那个,小娃娃啊,我老头可没有要害你的心,刚开始是这样的,你可要忍住,再过几天就好了!”天玑老人有些心虚地看着吐得无力的白墨衣,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白墨衣躺回竹榻,抬眼看了他一眼,刚吐过的眼里有着水意,却不减冰冷,这一眼很寒,很是锐利,既然她选择了相信他,那她会坚持下去的! “你确定你的药对她有效?”一个月未出现的伴月突然出现,看着白墨衣的眼里有一丝心疼,转头盯着天玑老人,不是他置疑他,而是再这样下去,他怕白墨衣撑不住生死大关。 “我的药没效,难道你的药就有效了?”天玑老人瞧见伴月就来火,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是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晚辈不敢,只是觉得前辈这么做太冒险了!”伴月顿了一下,又道:“前辈可有想过,衣衣的体质属寒,你用药过猛,若是万一……”伴月未说完就被天玑打断了。 “没有什么万一,有我老头在一旁看着,能出什么事?”天玑老人话说得很快,但是却让人听出里面的心虚。 白墨衣的眼眯了一下,伴月的话很含蓄,但她已从中听出些什么,盯着天玑老人的眼更是犀利,倔强的唇紧紧抿着,半晌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天玑老人还从没被人盯得这么无所是从过,只觉得白墨衣的眼光让他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老脸泛上一丝尴尬的红润,挠了挠头,凑到白墨衣身边三步远站住,道:“小娃娃,你相信老头,我没有恶意!”虽然他的药下得是猛了点,但是不猛不行啊,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白墨衣看着他道:“既然相信你,我就不会反悔!”虽然她这段日子因为服药,确实很难受,但是她有感觉,感觉得到身体里的血脉比以前稍加畅通,她知道自己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些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也知道伴月是在关心她,随之她对他点了点头,两人间自从一个月前马车上的不愉快的相处,也在今天化解开来。 天玑老人突然凑到伴月身边,谄媚着一张笑脸道:“臭小子,听说你前些日子得了一株龙涎草,送给我老头如何?”此时巴结的天玑老人哪里还有武林元老般的身份,只想着从伴月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伴月看了他一眼,坐到白墨衣身边,手里一直拿着的锦盒放到她面前,道:“你可以不要!” 天玑老人手快地抢过,打开,浓郁的香风扑面,闻着精神抖擞,瞪大眼喜道;“龙涎草!”这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有了这东西,小娃娃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可惜他寻了,没寻到这药! “小娃娃,快吃一颗,这可是好东西!”天玑老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塞入白墨衣嘴里,说实话,看到她吐得这么难过,他也难受,是对自己医术的难过,虽然避免不了,但看着还是很挫败。而且他相信,小娃娃再这么吐下去,他自己都要放弃了,更别提他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弟没了不说,他把他娘医成这个样子,他肯定会拿刀砍了他!最最怕的是红绡不给他饭吃! 天玑老人手快,白墨衣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药丸入口即化,清凉入腹,化解了体内的不适,随之小腹处升起一股热力,涌向四肢五脏,遍体通畅,脸色也好了很多,身上也似轻松许多。 白墨衣看着伴月,知道自己若说不收,他肯定会再把这药扔了,而且这药确实对她有效,眼里含了一丝歉意,开口道:“谢谢!”她并不清高,当时马车上拒绝他的药,一是觉得那是小伤,根本不值一提,二是被楚子逸弄得有点心浮气燥。 伴月见她吃了,脸色好了很多,但听到她的道谢,忽地心里又觉得不舒服起来,他想要的不是她的谢谢!他想要的是……,伴月怔住,他想要什么?曾几何时开始,他本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待她,却不想自己已入戏! “先生,还是你最好了!比某些人强多了!”白无伤见娘亲脸色好转,并不了一丝红润,心情立马好了,对着伴月大声赞叹,还不忘鄙视了天玑老人一把。 “先生只是举手之劳!”伴月笑笑道。 举手之劳?天玑老人盯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若想将龙涎草入药,可是颇费功夫,一个岔子,这珍贵的药草就完了。这小子不诚实!刚对他有点点改观的天玑老人,又厌恶起他来了。 “小子,这药不够啊,是不是你藏私了?”一株龙涎草不止炼出这么几粒药丸,而且最好的药效部分不是在叶子,而是在茎处。天玑老人怀疑地盯着伴月,伴月在他心里的形像直线下降为负数,既然送了,为什么不送完?藏着掖着,还不如不给! 天玑老人就是这样,他若决定对一个人好,肯定是掏心掏肺,顺带地也看不得别人这种三心二意的做法,再加上他觉得伴月对白墨衣有异心,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不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是以,天玑老人很不喜欢他! 伴月很冤枉,当初他得这草时可是被玉无痕毁了半截的,而且毁得又是茎部,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炼了这么多粒药来,可没想到还是没人家嫌弃了,唉,他有苦找谁说去? “前辈,晚辈当初得这龙涎草时也只得了半棵。”伴月被天玑老人的目光盯着头皮发麻,不得已解释道,他本不想理他,但是他怕白墨衣误会,那他就真的是出力不讨好不说,还空惹人厌! “谁有另外半棵?”天玑老人一听眼睛发亮,忙问道,如果再有半棵就更好了。 “晚辈不知谁还有,但是知道另半棵草已经被毁了。”伴月声音淡淡,带着婉惜,玉无痕啊玉无痕,当时我就说了,你肯定想不到这草是谁为治病吧!如果你知道,你还会毁这半棵吗? “谁毁的?太过份了,我老头找他算账去!”从医的人都酷爱奇珍异草,天玑老人也不例外,加上这龙诞草异常珍贵,一听被毁了,他心疼啊!恨不得那那人活辟了。 “这人前辈已见过!”伴月面有难色,却更惹得天玑老人跳脚,道:“快说是谁!谁这么暴殄天物?”在他眼里,奇药比人命重要多了! 白墨衣也看了过来,眼里有着好奇,心里有着小小的猜测,不会是他吧?毕竟能在伴月手里抢下东西的人不多! “玉无痕!”伴月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天玑老人的肩蓦地跨了下来,他应该早想到的嘛,能如此大手笔地毁这么珍贵药草的人,除了那个阴险的家伙,还会有谁?两手一蒙耳朵,道:“老头我什么也没听到!”他是很想找人算账,但是对方如果是玉无痕的话,他再不甘心也得甘心!谁让他心眼没人家多呢! “切!”白无伤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地看了一眼天玑老人,一听到人家的名字,就跟老鼠见猫似的,心里更更不要认他做师父了! 天玑老人可以不在乎自己在任何人眼中的形像,但是白无伤不行,他还没拐到他心甘情愿地当他徒弟呢,接二连三地被他鄙视,大受打击,他还想做个英明神武的师父呢!当下,立该叫道:“乖徒弟,师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绝世武功!”说着就要拎白无伤往外走去,不行,为了要赚回面子,他今天必须去找玉无痕打一架! 伴月发誓,这次他只是实话实说,绝对没有给玉无痕找麻烦的意思!当然,上次他是故意的! “臭老头,你要带我去哪?”白无伤扳着天玑老人拎着他衣襟的手,很生气地问,他有脚,去哪可以自己走,很讨厌别人这么拎他,跟拎小鸡似的,让他不爽极了! “去找人打架!”天玑老人吼道,上次输给了玉无痕,这次为了他徒弟,无论如何都要赢他! “你又打不过人家,去丢什么人哪!”白无伤嘴很毒,很不屑地撇着嘴道,说什么武功天下第一,还不是听到人家的名字就怕了! “主子又有麻烦了!”红绡靠在红菱的肩上,叹了口气道。 “主子交友不甚哪!”红菱说了一句,往暗处瞄了一眼,现在换流雨守在这里了,听说流星已经被主子罚去刷了一个月的马桶了,而且还是换成女装呆在清风楼干活,命动悲惨,和流风正好成了一对难兄难弟。其实她觉得他俩都挺冤的,可是她不敢说,还好主子没罚她,不然她哭都没处哭了! “死老头,要去你自己去,小爷不去!”白无伤和天玑老人对吼着,比嗓门,谁怕谁呀! 白墨衣看了伴月一眼,无声道:“你是故意的!” 伴月回以无辜的眼神,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 谁让他有前科,说了也没人信! “一定要去,师父就让你看看,为师我怎么打得他屁滚尿流!”天玑老人瞪着白无伤,不去也得去! “前辈说的是我吗?”冷冽的声音响起,院里刮起一阵冷寒的风,众人眼前一晃,院里多了一抹黑影,风姿绰约,墨玉寒冰,眸如千年寒潭一般冰冷,扫了一眼纠缠着的天玑老人和白无伤,落在白墨衣身上时顿了一下,眼里划过一抹幽光,最后看向伴月,道:“我要怎么感谢你这两次的优待?”声音很淡,却让人感觉一股剌骨的寒冷,说的是感谢,但是威胁的意味更浓! “不用客气!”伴月笑笑道,他就知道他会报复他,唉,只希望他手下留点情,这次别出什么刁钻的难题! “呵呵,玉小子,你来了!”天玑老人松开白无伤,很没骨气地笑道,眼光在他身上滴溜了一圈。 “先生,你也怕他!”白无伤溜到伴月身边,瞪大一双好奇的眼晴看着他。 伴月俯下身,轻声在他耳边道:“不是怕,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勿得罪玉无痕!后面这句话伴月真没敢说出来。 “哦,我知道了,先生说他是小人!”白无伤恍然大悟地道,目光看向玉无痕,口里的小人,不言而寓就知道指得是谁! 伴月抚额,头痛!他肯定这小子是故意的,他都差点忘了,玉无痕在这小鬼心里的形像可是很高大!谁让人家如神从天降地救了他们母子呢!他肯定借机报复他上次设计天玑老人找玉无痕打架的事。没想到这小鬼还挺记仇,玉无痕赚到了,他陪在这小鬼身边这么久,教了他那么多东西,都不及人家那一次的出手相助,唉,悲哀啊! 玉无痕冷寒的视线投来,伴月仰首望天,只当不知。 白墨衣静静躺在榻上,姿势悠闲,随意而卧,淡淡望着他,眼底有着疑神疑鬼,他来做什么? “玉小子,来来,我们来比划两下,上次是你施诈,不算不算!”天玑老人接到白无伤不屑蔑视的眼光,忽地挺了挺胸,对着玉无痕摆开了阵势,正好,上次他还窝着火呢! “娘说过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白无伤在一旁叫道,更是打击着天玑老人。 “玉小子,今天一定要分个输赢出来!”不受激的天玑老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一身冷冽的玉无痕,努力地想挽回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像。 “前辈真的要打吗?”玉无痕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慢慢移到前面,手里拿着一棵闪着金光的草,慢不经心用另一只手揪着上面的叶子,掉下的叶子瞬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在众人眼前。 竹林里全是这药草的清香,白墨衣皱眉,原因无他,这香味和刚刚她吃的药丸是一个味道。 “玉小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老头我不打了,不打了!”天玑老人眼睛放光地盯着玉无痕手里的草,龙涎草世人难求一株,这小子竟然这么浪费,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好,就可是前辈说的,无痕恭敬不如从命!”玉无痕淡淡道,扯着龙涎叶的手停了下来。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那个,能不能,把那草送给我?”天玑老人的眼光一直盯在草上,眨也不眨,有了这草,事半功倍! “无痕今天来此本就是为送此草!”玉无痕未再多讲,手指轻轻一动,龙涎草带着一片金光飞向天玑老人,眼光看向伴月,有一抹深沉,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他话有所指,旁人不知,也猜测不到,意思伴月明白! “伴月无话可说!”伴月温声道,清雅如兰。 “好,一个条件!”玉无痕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追问,慢慢开口。 “好!”伴月看着他,静待下文,上次他提的一个条件是要他守在白墨衣母子身边一年,这次会提什么? “解除一年之约!” 伴月怔住,心猛地缩了一下,抿唇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这个要求,他该高兴不是吗?他不用遵守约定再呆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感觉失落呢? 白墨衣一直没有出声,微闭着眼,一是因为药效,她有些犯困,二是她没有插嘴的必要,只用耳朵就够用了! 没有任何点缀的素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洁白无暇,躺在竹榻上,清冷风华,白皙的小脸有着病态的苍白,却更添了一份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要捧在手心里用心呵护,青丝墨发随意地披撒着,遮住了半边脸,却遮不住她身上透出的淡淡倔强和那凌风傲骨之气,纵然是躺着,她身上也有种不绝于世的高高在上之感。 不知何时,白无伤趴到白墨衣身边,挤在竹榻上,头枕着白墨衣的手臂,和她一样,听着那两人的谈话,看到天玑老人捧着药草,兴奋地一溜烟地离开,白无伤撇了撇嘴,轻轻地嘀咕道:“好可惜哦!”其实他真的很想看看那老头和那个人打架的情形。 玉无痕的眼眨了一下,白无伤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他仍然一字不漏地听到了,看着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宠溺,快如闪电,一闪即逝,就是一直盯着他的伴月也没注意到! 白墨衣抚着白无伤的脑袋,药效越来越大,意识有点放空,轻轻道:“无伤乖,娘睡一会儿!”完全无视了玉无痕和伴月,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心中自有一份笃定,至少这两人现在对她没有恶意,而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能睡时自然要睡! “嗯,娘睡吧,无伤陪着您!”白无伤乖巧往边上移了移,娘身体不好,每次吃了那老头的药都会睡上一觉,像以前娘哄他的样子,小手轻轻地在白墨衣身上拍着,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有娘在身边的日子,无论多苦都是甜的! 红菱红绡早就离开了,顺便也带走了春儿,院里只剩下站着的两人和竹榻上躺着的两人。玉无痕和伴月没再说话,两人的目光都转向那对深情相拥的母子,有一种叫感动的情绪溢上他们心间,对他们来说,这一幕是他们见到最美的画面。一对母子用最平常的动作,最不经意的动作,画出了一副叫亲情的图画。母子脸上安和,平淡,幸福的表情剌入他们眼中,烙在他们心上,也成了他们守候的坚持! 这副画面也许他们拥有过,但现在离他们却很遥远,遥远到连回忆都是模糊的。 白墨衣睡了,睡得很安心,很沉!虽然身边有两个目的不明的人,但是今天的她睡得特别沉,怀里抱着白无伤,也让她很满足,很幸福!她知道在她身边隐着不少人,对他们的来处也有些了解,但是她没出声,因为她现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无伤,所以她不排斥这种安排。尽管她有种隐私被人窥视的感觉,她还是忍了下来,她虽然高傲,但她知道何时该低头! “下一局吧!”伴月收回目光,眼光瞟向石桌上的棋盘。他忽然不想离开,也许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他想多陪她一会,哪怕她是睡着的! 墨玉面罩泛着冷寒的光,深邃的目光如海,静静负手而立,冷漠孤傲,凌世风华!听到一阵细细地脚步,慢慢回过头看着手捧薄被的红菱,稍稍皱了下眉,脚步轻移,没有一丝响声,甚至连一粒尘埃都未带起,接过红菱手里的锦被,轻轻为那躺着的两母子盖上,动作里有着他都未发觉的温柔。 警惕的白无伤蓦地睁开眼,在看清是他后,又放松下来,小脸自然地溢开笑容,随后又闭上眼,往白墨衣怀里钻了钻,沉沉睡去。 玉无痕怔了一下,心底的某一处软了一下,白无伤的笑很自然,充满信任,还有一丝依赖,也这是这个简单的笑,让他的心起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而这种情绪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叫什么! 玉无痕站直身体,看了一眼熟睡的母子两人,转过身走到石桌旁坐下,看着早已坐好的伴月道:“好!” 红菱上了茶后就退了下去,站得远远的,等候吩咐。 棋盘上的黑白子慢慢多了起来,星罗棋布。 “你把她当什么?棋子吗?”半晌后,伴月突然开口,执着白子的手放下,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黑衣冷冽之人,他和他相识几年,却从不了解他的过去,他要做什么,他也从来不问,但这次不同,因为关系到她!如果他真的伤害到她,那他会尽一切办法带她离开! 玉无痕端起手边的杯子,动作优雅刮着上面的茶沫,慢慢喝了一口,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棋子的!”而且,也许,曾经他当她是棋子,现在不同,因为他突然想牵她的手,留她在身边! “你会后悔的!”伴月定定看着他道。 “我从不会让自己后悔!”玉无痕声音很轻,却让人轻易地感觉到他的自信! “她不同!”伴月的声音同样很轻,有着自己的坚持。 “你没有机会!”玉无痕放下茶杯,执手落下一子,封死了伴月的路,棋面陷入死局中。 “有句话叫绝处逢生!”伴月死死盯着棋局,掩在袖里的手轻轻握了起来,越握越紧,手上的青筋根根冒起。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她可以,你不行!”玉无痕盯着他,墨玉面罩下看不清表情,眼神里却有着认真,还有着对伴月的一点关心,他的处境并不乐观! “我们试目以待!”伴月收回落在棋盘上的目光,回视着玉无痕。 “静候佳音!楚国你不能多呆了!”玉无痕看着他提醒道。 伴月顿了一下,道:“等她脱离危险,我自会离开!”离三月之期还有两个月,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再说,此时离开,他心有所挂,无法安心! “随你!”伴月心中自有抱负,他不愿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束缚了他,所以才提出另一个条件,解除了这一年之约,当然,此中也有他的私心,他看出伴月对她的不同,而他不愿把危险的因素放在自己身边,尤其是在对她的事上,他要做到绝对的掌控! ------题外话------ 字数不够,下章补,墨码了一个晚上的字,好困,先睡了! 喜欢落落童鞋的亲们别急,很快出来!那是个绝对腹黑的人,是玉童鞋的有力对手! 唉!墨两个都喜欢,咋办呢! 第六十四章 带你离开如何 碧碧翠翠,阳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一阵阵夹着清香的风扬起一片片竹叶,茂密的竹林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碰撞声,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 静谧无声。 伴月不知何时已离开了,竹林里只剩玉无痕静静坐着,远眺天空,深邃的目光深沉如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青丝秀发随风扬起,丝锦缎被下,那对母子睡得安详平静,玉无痕静静看着,墨玉面罩下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勾起,眸光深处泛起一丝淡淡的柔情,眼光在转向白无伤时,又变得阴晦难测。 只是睡着,便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青葱绿竹中倾泻着属于她的清冷风华,秀眉微蹙,纤长的睫毛如蝶般地扇动了几下,眼帘抬起,辰星点缀的眸子有一瞬的迷茫,如水漾清波,氤氲弥漫。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清明寒澈,流光溢彩,为这一地清冷增添了一股灵动之气。恍惚间,让人觉得她似是那沉睡竹林千年的精灵仙子一般。 玉无痕的眼光蓦地沉了沉,身上冷寒的气息一窒,随即恢复正常,却比之前淡了许多,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温怜。 白墨衣的目光对上那道毫无温度的视线,掩过心底的诧异,轻轻抿了下唇,并未开口,也未起身,只是环了环还在怀里沉睡的白无伤,眼光带着母亲的柔意。 也许是那温馨的一幕感染的玉无痕,所以他一直未出声,似是怕打扰这让他觉得赏心悦目的画面。在白墨衣熟睡的期间,他本可离去,却又莫名地留了下来,只想守着这一刻的平静,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却并不排斥。他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并不会放手! 他运筹帷幄,心有所谋,但此时,他想和眼前这女子并肩。 强势如他,在他决定要得到一件东西或一个人后,就绝不允许出错。她想要的,他给!她想要飞,他便给她翅膀!但是他却不允许她飞出自已的掌控之外!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冷傲如白墨衣更是如此,从第一眼见他,她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强势,他们一样有着孤独的内心,云泥天下。他冷血无情,世间一切皆难以入眼,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上她? 她对他,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戒,她和他是同类人,却非同路人!他的神秘莫测,她望尘却步。也是因为他的介入,她失去平静的生活。所以,在白墨衣心里,对玉无痕总有一种矛盾心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玉无痕沉默,因为他本性冷漠,而且他觉得,行动比语言更真实!有时,话语并不能代表一切,而聪明如她,他知道她能感觉他的心态,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所以,话语在他这里便显多余! 白墨衣在不了解一个人之前,话语更少,尤其是探不到底的玉无痕,她不想对他透露太多的想法,这个人有着异常的敏锐,只凭三言两语,甚至有时根本不需要说话,他便能洞悉人心,而她不喜这种感觉!所以在看着一眼玉无痕后,白墨衣又闭上了眼,脑子却比任何睁着眼的时候都要清醒。 她想他离开,他在这里,她有种窒息的感觉,更让她觉得空气都变得沉闷无比。她想让他离开,却知若他不想走,任何语言对他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人能够左右强势的他! 玉无痕在感觉到白墨衣淡淡的疏离后,冷冷看了闭目而卧的她,身随风动,随着他的消失,竹林里的那股冷寒之气也随之无形,随风吹散。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白墨衣睁开眼,透过碧绿晶莹的竹叶,望着白云浮动的天空,陷入沉思! 绚烂的阳光透过簇拥的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墨衣坐直身体,这一个月来闭门不出的平静,都快让她忘了外间的事,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种平静的生活延续下去。 “你看起来很不好!”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白墨衣身后响起。 白墨衣没有回头,在他进入竹林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是谁,因为身上和她一样有着杀手气息,而她又熟悉的人不多,也只有那一位!上次法罗寺匆匆一别,她便在等着他上门,杀手的行规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只要接了钱,便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这么沉得住气,事隔一月才来找她! 子夜抱着剑斜斜地倚在一棵竹子上,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那个清华孤伶的背影,她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这让他心底稍稍有些诧异,看着她的眼不由转深,这样的女子,他从未遇到过,一再让他意外惊奇! “娘,他是谁呀?”可能是感知危险的存在,白无伤睁开眼爬起来,看着一眼黑衣黑衫的子夜,问道。心里却迅速把他和那个同样墨玉冷冽的人比较起来,稍逊一筹! 他还小,不知道杀气为何物,但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很危险,是以,白无伤撇了撇嘴,直觉把他划到敌人的行列,机灵的大眼转动着,他敢伤害娘,他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他也正好想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努力有多大成果!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白墨衣理了理白无伤睡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对子夜的到来并未放在心上,他虽然带着杀气,但是她知道他这次不是来杀她的,不然,根本不需提醒,在他刚入竹林的那一刻他便动手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白墨衣的话让子夜眼沉了下去,心里不喜欢她这么说,至于为何不喜欢,他说不上来,就是心里不舒服!听到竹林时索索的声音,子夜的脸更沉了,只是扫了一眼,手里的寒玉剑发出嗡鸣声,和他主人一样,杀气突现。眼光瞄到鬼笑的白无伤,冷冷道:“小鬼,收起你的心思,那些东西对我没用!” 那些毒物对付平常人还行,对付他,差远了!不过,这小鬼才几岁呀,竟然能驾驭这些东西,有潜力! “无伤,让它们回去!”白墨衣淡淡道,这个杀手来,另有目的。 “娘!”白无伤不情愿地看着白墨衣,他好不容易找个试毒的,不想放弃! “乖,娘和他说几句话,到时你再放也不迟!”白墨衣点了一下他的鼻头,宠溺地道,儿子想玩,做娘的哪有不成全的! “娘亲最好了!”白无伤笑道,看着子夜的眼得意地挑了挑眉,小子,敢进我家,小爷好好招呼你! 子夜背上忽地凉了一下,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他的命运在碰上这女人后,就在走滑坡了,而坡底写着悲惨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白墨衣素裙轻摆,坐到石桌前,桌上有红菱刚刚泡好的云山雾雨,清伶的水声响起,茶香四溢,淡淡道;“不介意的话,品杯茶吧!” 子夜闻言,保持着一惯冷硬的表情,抬步走了过来。 白无伤蓦地跳下竹榻,跑到桌前,端起一杯茶,抢先喝了一口,对子夜瞪眼道:“既然你是娘的朋友,本少爷就不计较你口出无状!”敢叫他小鬼,气死他了!伸手拿起另一只杯子,快速地倒了杯水,推到子夜面前,道:“娘倒的茶只有我能喝,你嘛,就喝本少爷倒的吧!”说着,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喝吧,拉不死你也拉掉你半条命! 白墨衣无奈地看了一眼儿子,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了眼子夜,权当不知,她这个做娘的总不能去拉儿子的后腿,再说眼前这个杀手若是连这点都应付不了,那也太菜了! 子夜看了一眼白无伤推到面前的杯子,不动,眼光瞥见头顶飘落的一片竹叶,出手如风地两指夹住,趁白无伤走神之时,左手轻轻在桌上一磕,他面前的杯子快速地和白无伤的杯子调了个位,杯里的茶水一滴未漏,甚至连水波都未荡起一个。(.无弹窗广告)右手轻轻一抖,夹在手指的竹叶化做一枚利器飞出,目标正是身后翠竹上挂着的一条蛇。 “啪”地一声,蛇身落地,白无伤愣了一下,抿着唇看着子夜,眼光很不友善,他竟然杀了他的宠物,太可恶了! 子夜的动作没有瞒过白墨衣,清冷的脸上一片平淡,慢不经意地拿起白无伤的杯子,并把自己的推给他,轻道:“等下娘去检查你的功课!” 白无伤知道娘是在支走他,警告地盯了一眼子夜,喝下杯里的水,愤愤离开,不得不说,子夜的动作震了一下他,所以他有点不敢轻举妄动,但不代表他就不报仇了! 待白无伤离开后,白墨衣拿起白无伤的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云山雾雨,唇齿留香,道:“你的目的?”既然他不杀她,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 “保护你!”子夜话语里有些懊恼,这让白墨衣有小小的意外,先不说自打遇见这个杀手时,他就一副冷硬的表情,从未出现过第二种表情,如今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了情绪,能不让她意外吗?再说就是,杀手规矩,还从未中间更改过呢,一个月前他要杀她,一个月后他跑来对她说要保护她,这中间必定有什么! “原因?”白墨衣看着他,不得不好奇。 “有人出钱!”子夜有些不愿意地回答,那人摆平了他的前任顾主,收回了要杀白墨衣的任务。他暂时没事可做,那人就要他来保护她,并出了一大笔佣金。他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心里也不愿意杀她,所以正好,权当无聊时打发时间! 白墨衣没有问是谁,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说! “我不需要你保护!”带个杀手在身边,麻烦只会更多,她的麻烦已经不少了! “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子夜瞪了她一眼,想他也是武林有名的杀手,她竟然不耻于他!而且他发现,这女人身边不乏人保护,光是暗处那些隐卫就有好几个,武功个个不差,她真的只是一个被人休弃的妇人吗?打死他都不信! 白墨衣突然想起白无伤,抬眼看着子夜道:“你会听我的命令吗?”如果不听,他可以滚蛋了,如果听,那无伤就有玩的对像了! “我只做我该做的!”子夜没有回答,听她的命令,好笑!他只是答应那人护她平安,可没说要听她的话! “好,那你在水墨居住下吧!”白墨衣也不计较,要他离开好似不可能,与其让他守在暗处,给自己添不自在,倒不如让他光明正大地住下。 “好!”子夜也没拒绝,冷冷应道,脸上还是那千年不变的表情。 “红菱,带……”白墨衣顿住,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 “子夜!” “给夜公子准备间客房!”白墨衣对红菱道。 红菱有些犹豫,咬了咬唇才道:“小姐,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水墨居并不大,住了这么多人,伴月公子一间,天玑老人一人,她们三个丫头一间,小姐和小少爷各一间,真没多余的空房了。 白墨衣微微皱了下眉,道:“伴月公子的不需要了,以后他都不会住这里!” “是!”红菱应道,带着子夜便离开了。 白墨衣盯着桌上的三个杯子,沉默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竟然把加了料的茶水换给她儿子,不管你是谁派来的,都不可原谅! 被白无伤盯上的子夜,尽管他日防夜防,在他住进水墨居的第二天下午,他还是中毒了,症状很普通,不过是吐完拉,拉完再吐而已,但是他试遍了针治此症的药,没一样可以对效的。他知道是白无伤下的手,但是他拉不下脸去求他,求了也没用,那小鬼是不会给他解药的,有没有解药还是一回事呢! 是以,可怜的子夜不停地跑着茅厕,看着天玑老人都心有不忍了,刚想开口为他讲话,却被白无伤警告的眼神盯了回去,他可没忘记这小小娃娃正严重鄙视着他呢!所以,他也当没看到,反正那个拉得虚脱的人又不是他,他操什么心哪! 三个丫头也是铁石心肠,本来就对这个空降的子夜不感冒,小少爷整他,她们才不管呢!如果她们若是知道,这个人一个月前还要杀她家小姐,只怕还会嫌毒下得太轻了呢! 总之,在子夜今天拉,明天吐,后天痒的循环下,才短短几天时间,人就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最后忍不可忍地施展轻功跑了,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水墨居了,谁让他打不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防又防不了,再不跑路,他小命就要交待这里了! 白无伤在拿着他新研制的毒来到子夜的房间,堵不到人后,扫兴地来到白墨衣面前,闷闷道:“娘,你不是说他是杀手吗?怎么这么差劲?” 白墨衣的嘴抽了一下,有这么一个鬼才儿子,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把水墨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弄得都是毒,若不是有天玑老人在,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她们了。子夜已经很厉害了,中了他那些看似平常,却医石无效的毒,能支撑到现在,不得不说他很厉害。 “小少爷,你的毒到底有没有解药?”春儿怕怕地问道,前段时间她误打破了一只瓶子,昏睡了好几天,想想她都后怕。 “本少爷只管下毒,不管医人!”白无伤头昂得高高的,他下了毒也没想着要去医,研制解药干嘛? “唉,我知道了!”春儿往后缩了缩,发誓以后再不靠近小少爷的那些瓶瓶罐罐了。 红菱红绡第一次觉得天玑老人太可爱了,两人眼神热切地望着他,想着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小少爷的毒也只有他能解! 连白墨衣都不自觉地对天玑老人尊重客气起来,最难过的要数天玑老人了,他不解毒吧,自己难受,解了毒吧,他的爱徒又像看仇人般地看着他,他里外不是人哪! 其实白无伤就是小孩心态,他也不想毒自己人,但是天玑老头不经他同意便擅自解了他的毒,他很生气,加上不管他研制什么新毒出来,这老头都能解,他能服气吗?前仇旧恨,两人间的梁子越结越大! “小姐,小姐,宫里送了衣服过来!”春儿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传着话。 “送衣服是好事,春儿怎么不高兴啊?”红绡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哼,选妃宴关小姐什么事啊?为什么还要小姐您进宫参加?”春儿越想越不明白,再加上那送来的衣服越看越不顺眼,脾气也就大了起来。 “咦?确实不关小姐的事!”红绡顺口应道,小姐都是成过亲的人,选妃宴又是为皇上和各个王爷所设,这怎么着也与小姐无关哪!再看向春儿,纳闷道:“就算小姐去参加,你也不用这么气吧?”太后疼小姐,让她去参加也不为过,可春儿为什么这么生气? “哼,我气的是这个!”春儿把手里的衣服往桌上重重一放,那样子恨不得拿把剪刀碎尸了它才解恨! “不就是件衣服嘛,它怎么惹着你了?”红绡瞄了一眼,红红艳艳的,珠环翠绕,是很漂亮,但是不适合小姐的气质。 “这是王妃的服饰!”红菱在一旁出声道,盯着衣服的眼有些凝重。 “什么?王妃?那老太婆还不死心?”火辣的红绡跳起道,终于明白春儿为什么生气了,连她都觉得快气死了,让小姐穿着王妃的服饰进宫,这什么意思,猪都能明白! “听说今年的宴会有所不同,不光邀了各大臣的女儿,连城里的贵公子们也都下了旨意参加。”红菱慢慢说道,眼光看向一直看着书,默不出声的白墨衣。 “是好像有些不同,对了,宫里还有几位公主也已到了指婚的年龄,难道说,皇家还要招驸马?”红绡接道,之前因为事不关已,所有她们也没打听,现在突然下旨,关于宴会的事,她们知道还真不多! 看书的白墨衣挑了下眉,时局动乱,楚室皇朝并不能把分散的势力完全抓到手中,联姻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每朝每代都有的事情,更何况是及及可危的楚国!天下三分,只怕这次的宴会中也有别国的使者参加吧! “去查一下参加宴会的都有些什么人?”白墨及突然开口,既然下旨了,那她就要去,不过这主衣服?眼光盯在春儿扔在桌上的衣服,一片深沉冷然。 “是!”红菱红绡看了一眼,两人很快离开。 白墨衣心里突觉得烦闷,忽地生出要离开京城的念头,却也知道,她现在看似自由,实则寸步难行,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如果你觉得无趣,我带你离开如何?”似是知道白墨衣心中所想,一个冷清如水的声音响起,夹着一阵清雅如莲的轻风扑面,一身白衣胜雪,落羽尘淡然如仙地站在门外,看着白墨衣的眼闪过一丝思念,一个月未见,才发现相思如丝,早已将他的心层层缠绕! 心头的烦燥被这忽来的清风吹散,白墨衣抬眼看着他,门外的人静静而立,眼里闪过一丝柔情,阳光在打在他背后,白衣反射出点点光晕,眸光深邃,闪着上千种琉璃的光芒,美的不似凡人,飘渺如仙,站在那里,天地黯然。 心里有一种想要说“好”的冲动,红唇微动,把这个念头又压了下去,扯了扯衣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坐下。 春儿机灵地退了出去,偷偷地瞄了一眼落羽尘,如果这个如仙般的男人能带小姐离开这里这好了,小姐就不用受这么多气了!小姐身边这么多王爷公子啥的,她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位落公子了,其他人也都很美,很优秀,可就是觉得不适合自家小姐。 “请!”白墨衣倒了杯茶,淡淡道。 一个月不见,似是并未造成什么隔核,寒潭的相处两人避而不谈,落羽尘看着现在冷冷清清,冰冰寒寒的白墨衣,突然怀念她如猫般的形为来了,那时的她才是最真实可爱的,比起现在穿了一层冷漠的外衣要好很多,让他觉得坐在她面前,却触摸不到她,这种感觉,他很不喜! 这段时间他虽然不在京城,却知道她的一切,心疼她的身体,刚才看到她脸上突然出现的烦燥和厌恶,那句话想也没想地就说了出来,现在又觉得有点唐突,而他,一向不是冲动的人,只有面对她时,情感波动便不受他控制! 落羽尘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才知道自己有多怀念这个味道,每每入梦,出现在他脑海的便是她嗔笑怒骂各种表情的脸。 ------题外话------ 卡文,好不容易让咱家的落落出来了。墨又碰到一难题,到底女主要不要跟他走?纠结去! 话说,亲们的留言好少哦,是不是墨的文大家不喜欢,看着没激情啊?好受打击! 墨要支持啊!亲们留爪,不留爪,咱就把小玉玉和小落落藏起来,唉,无力的威胁! 第六十五章 别无选择 “好香!”落羽尘端起茶闻了一下道,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墨衣扯了扯嘴角道:“云山雾雨出自落家,不知道落公子是否在自夸?” “呵呵!”落羽尘放下杯子,轻笑两声,低低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悦耳动人,如玉的俊颜有着冰莲绽放的,冷梅盛开的艳逸绝姿,这一笑让人觉得好似看到了朝霞万丈的光芒,小小的房间随着他的笑容而满室生辉,忽地明亮了起来! 白墨衣心里一动,这个人一向云淡风轻,飘渺如烟,从来都是一副冷然的表情,从未见他笑过,也从未觉得原来,一个男人笑起也可以这么美的!当然那个妖孽的不像人的楚君离除外。 若论最美,楚君离当数第一,但是他美的太妖,带着一抹邪肆。落羽尘也很美,他的美是那种出尘脱俗的美,不沾染一点红尘欲世,缥缈的如空中的云,天边的月,可望而不可及!伴月也很美,但他美的儒雅,如兰君子,在他俊雅的外表下却又藏着一丝危险。楚君莫长得也不错,只是太过阴厉,高贵尊华。楚子逸就属于可爱型的,一张粉嫩的娃娃脸加上他率直的性格,让人觉得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骄横中又带着善良。就是连最近出现的杀手子夜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只不过身上的血腥太浓,杀气太重,一张脸永远是一副冷硬呆板的表情。 白墨衣看着落羽尘的一闪而逝的笑脸,不自觉地把身边出现的男人拿来做了个比较,却自动忽略了玉无痕,虽然他孤傲冷寒,但一直以来都戴着一副墨玉而罩,让人不仅幻想他深邃如海,寒星一般的眼眸绝对配得上一副上上等的容颜。因为看不到,所以自动排除! 落羽尘的那句好香夸得不是茶,但是他也不点破,那句情不自禁的赞叹,不想让她以为他是个猛浪的人!感觉到白墨衣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里面还有一丝朦胧和欣赏。不管走到哪,无论男的女的,都有人注意他这张脸,也有不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但他都淡然拒之,因为他宁缺勿滥。却在此刻庆幸他拥有这张惹来不少麻烦的脸,因为它引起了她的注意,只为她眼中的那抹欣赏,心中起了一丝甜甜的感觉。第一次觉得,他以后要好即保护这张脸,也让落羽尘在以后的大战小仗中,格外注意保护他的脸,就算他全身伤痕累累,差一点死掉时,脸上却完好无损,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咳咳,这是后话! “又一个妖孽!”闪了神的白墨衣收回眼光,小声地嘀咕着,看到他出尘的脸就不由想到自己的黑暗,心里就有一股要拖着他下地狱的冲动,尽管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如他的笑脸那么纯净洁白,但她就是有种要抹黑他的欲望。 “呵呵!”尽管很小声,落羽尘还是听到了,这次的笑比刚刚的稍稍大声了一些,磁性的声音飘在屋内,就如一根轻羽轻轻搔着她敏感的耳根,一阵轻酥软麻的感觉由耳根流至全身,白墨衣身体轻轻一颤,略带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她虽然冷心冷情,但不代表没有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绝世美男般的人,而且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不是没有劣根的,在心底的最最深处,她还是有一点点色意的。至少以前同她老公秦枫在一起时,就很喜欢他脱光了衣服,赤/裸着健硕修长的身体在家里走动,供她欣赏。 白墨衣那一眼瞪视,看在落羽尘眼里就觉得可爱极了,含羞带恼,嗔怪怒瞪,怎么看都觉得是风情无限,虽然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瞪他,但是又看到她不同的表情,他很开心!卸下了冷漠的白墨衣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近了很多! 喝了一口茶,掩饰掉刚才的不自在,白墨衣又恢复了一惯冰冷的表情,道:“落公子来此不是为了喝茶吧?”再美的男人有什么用,还不是负心绝情!美貌又不能当饭吃,长得稍有姿色的男人都靠不住,秦枫那么爱她,曾经誓言一心一意一辈子只爱她一个,还不是做了那背叛负心之人,背叛了也就算了,还把她亲手从天堂推向地狱。更何况是在这三妻四妾的封建社会,还想奢求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专情以对?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了! 想起前世,白墨衣的神情黯了下来,身上的气息忽地转冷,一惯的冷漠疏离又回到了她身上。只有一次,她便被伤得遍体淋伤,万劫不复,同样的错误她不想再发生自己身上,同样的伤痛她不会,也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这一世,她有无伤就足够了,男人于她,除了利益关系,只怕是做朋友,她都很难放下心防! 清楚地感觉到白墨衣的情绪变化,落羽尘琉璃溢彩般的眸子闪了一下,并未多问,只是心底某处为她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悲伤心疼着,她看似冷淡,实则心思敏感。而他有耐心,等着她对他敞开心菲的那天! 眼光瞥地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罗锦衣,落羽尘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淡淡道:“它不适合你!”有些伤害造成了便无法弥补,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任你使尽手段,如何努力,也终是回不到从前!他,从不会让自己错过生命里的美好! “我知道!”白墨衣破天荒地这在这问题上回了他,眼光定在那红艳翠珠叠玉的锦衣上,心里怜悯着前身的命运,记忆中,前身也很少着这王妃配饰,除了新婚第二天和楚君莫进宫谢恩穿过一次,余下五年的日子,竟然从未穿过。王府里的女人讥笑讽刺,胆小懦弱的白墨衣为了少惹麻烦,收起锦衣玉服,素衣加身,只求那人的怜惜一顾,却不想,最终却魂丧他手!爱了多年,盼了多年,小心地守候着一份卑微的爱情,自己的一腔真心在他人眼里渺小如尘埃。说她傻吗?她却用自己的一颗心全心全意地守着自己的爱情,固执地站在那人背后,就算是只看到他的背影,心里也是甜的,满足的!只能说,她是最痴最傻的一个笨蛋!如若不爱,便不会回头!所以,前身到死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头。 也许是因为太爱,所以死去的白墨衣到最后还是有一抹意识残留在体内,这最后的一丝眷恋也随着心口的那一剑而魂飞魄散。 白墨衣不知道自己是要感谢楚君莫,还是因为他的无情而去痛恨他!没有他,她来不了这个世界,没有他,她也没有这么多麻烦!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落羽尘不喜欢流露着淡淡伤意的白墨衣,她看着那套衣服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着自怜,有着怀念,还有一丝悲悯,云袖下的手不由地紧了一下,曾经她对楚君莫的感情那么炙热,爱得那么无怨无悔,爱到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人,如今她真的放下了吗?无爱便无恨,虽然她看楚君莫的眼神很淡漠,可是细细看,里面还是有一层恨意,也许,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他吧!但是,他绝不允许事情再回到从前。楚君莫他已经失去了站到她身边的资格! 落羽尘的这句话虽然重复,却没有了第一次时的冲动,更带了一种坚定和郑重,还有隐含的承诺。如果她愿意,他会为她打造出她想要的平静,为她撑起一片淡然的天空,让她在里面恣意欢笑,幸福快乐! 白墨衣收回视线,转到落羽尘脸上,自嘲地勾了勾嘴唇,道:“虽然不喜这里,但是你不觉得京城却是最适合我呆的地方吗?”如果她要走,有的是办法,但是她现在不想走,而且也有人也不让她走。她不想日后活在被人追杀的生活里,倒不如解决了所有麻烦再离开!而且离她改变体质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单单为了这个,她就不会离开! “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对我开口!”不是随时来找他,是随时对他开口,若说随时来找他,那感觉自己远离了她的生活一般,还有一种帮忙的意味,感觉很生疏!后者不同,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会尽会力地帮她,为她铺路!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不语,难不成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 落羽尘静默,他一回到京城,稍作梳洗,便前来看她,只是想看她现在好不好?其他的还真没什么事!却不想碰巧遇到宫里送服饰而来这件事,那些话在他心里很久了,今天也只是有顺势而发罢了,说得全是他心里话!被拒绝,也在他意料之内,若她真跟他走,她也不是那个倔强不肯认输的白墨衣了! 他有信心,这一天不久便会到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离开! 他知道玉无痕对她也有着一份执著,但那又如何? 房间内静悄悄的,温落无声,环绕着一种静谧的气氛。 “小姐,小姐,宫里又送东西来了!”这次,春儿的脚步更重,声音更大,人还未到,仿佛就能看到她头上冒出的火气。 屋内的两人一怔,不自觉地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又撇开头,望着门口脚步重重的春儿,又送东西来了?刚才不是来过一次吗? 春儿的手里捧着一套紫色的轻罗烟纱裙,丝质轻软,外面的一层轻纱薄如蝉翼,因为走动的关系,轻纱扇动,如烟似雾,只是拿在手里,便给人一种烟云缭绕的感觉,梦幻般的感受,让人很有穿在身上的欲望。不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在水墨居却不讨喜,春儿脸色发黑,托着衣服的手把下面的地方攥得发皱,呼出的气都带着浓烈的火气。 这件衣服还未打开,白墨衣便知道很漂亮,她不知道春儿气什么,只是觉得它美,不由多看了一眼,神色平静,不是刚送过衣服吗?怎么又送来一件? 落羽尘的眼光落在紫色的衣服上,脸色沉了下来,眼光不由凌厉起来,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望着白墨衣轻轻道:“这件衣服叫紫云霓裳,世上仅此一件,传闻楚国开国皇后所有,一直在宫中保存,从未现世!”这送衣服之人别有用心,只怕也是另有其人! 不过让落羽尘奇怪的是,春儿这么大火气,难道她见过? 白墨衣顿了一下,眼里的欣赏忽地消去,这东西再美不适合她,于她而言就是一堆废物! “春儿,你见过这件衣服?”落羽尘开口了,眼光一直盯着春儿。 春儿也不管它珍不珍贵,嫌恶地往旁边一放,撇了撇嘴道:“我没见到,不过我小的时候听夫人讲过,那时夫人还曾画了一副画,画里就有这件衣服!”春儿口里的夫人指得是白墨衣的娘,只不过那副画早就不见影踪了。 女孩子对美的东西记忆深刻,尤其是这么漂亮的衣服,春儿也只是在画中见过,却印在了脑海里,还记得夫人那里提过,这衣服的拥有者只能是楚国的皇后,小丫头看到这件衣服却被送来这里,所以才生气的! “春儿,是谁送来的?”尽管心中已明白是谁,落羽尘还是开口了。 “那小太监说是皇上送的,什么意思吗?”春儿愤愤地道,本来她刚看到这衣服时很高兴,连夫人那个仙般的人都曾夸赞的东西,她却有幸见了,能不兴奋吗?可是那小太监竟然是说送给小姐的,这什么意思嘛? 一个太后加一个王爷还不够?现在再加一个皇上?把她家小姐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丢就丢啊! 是以,春儿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传旨来的小太监,他要求见小姐,小丫头直接甩了一句小姐不在,要等你就等吧!小太监也聪明,反正上面只说把衣服送到就行了,也没交待一定要送到白姑娘手里,怕是知道人家不肯收,所以,小太监就把东西交给春儿了,看着水墨居的大门“碰”的一声在自己鼻尖处关上,小太监也只有摸摸鼻子回宫复旨去了! 春儿突然想起小姐醒来的那天说过的话,她说有人会送衣服来,可不是么,现在是有人送衣服来了,前些日子还送了很多布匹呢,珍贵的她都不敢拿来缝制衣衫。可今天送的衣服也太那个了吧,还不如不送呢!她捧着都觉得烫手,更觉得恶心! “下去吧!”白墨衣对还在生气的春儿道。 春儿嘟着嘴出去了,看到白无伤正往这边走,便拉着他离开了,一来呢,她很喜欢这位落公子,想让他和自家小姐多处一会,二来嘛,是要去门口守着,看看今天还有没有人再来送东西! 两人走着,春儿还不停地和白无伤嘀咕着,。 白墨衣看着那件刚送来的衣服,但想到那天在御花园的情形,心中不由来气,直觉得认为楚君灏并不是冲动的人,他这么做不单单是因为想得到她,他一定有更深的目的! 落羽尘看着白墨衣,眼光闪了闪,道:“既然有你事,我先走了!”衣服啊,也许他也该送一套来,这两套是不能穿的,他肯定她不会穿,那还不如穿他送的! “不送!”白墨衣没有起身,清伶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连眼也没抬一下。 “云锦坊的衣服不错,明天我让人送一套来,这两件,弃了也罢!”他送得,绝对好过这两件,楚家能给的东西,他落云山庄也给得起!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落羽尘打断了。 “不要拒绝我,难不成你真想穿着这其中一件进宫?”落羽尘走到门边的脚停了下来,闪着琉璃般光彩的瞳眸忽地沉沉地看着白墨衣。“我只是想帮你!”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除非她选择那两条路中的一条,回莫王府或者是进宫! 白墨衣知道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她若要反抗,也要选择一个有力的靠山,单凭自己的力量不足为道,太后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碟,楚君灏是在逼着她做选择!而她两边都不想,就只能另择后路。 她没有说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如果落羽尘肯帮她,他确实有能力和皇家抗衡,但也会惹来后患无穷,难道楚君灏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没听到她拒绝的话,落羽尘的眉稍稍扬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轻松了许多,她不说话,就当她默认好了!想起书房的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帖子,也许这个宴会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无聊,他甚至有点期待了! “小姐,我们回来了!”落羽尘离开没多久,出去打探消息的红菱和红绡便回来,两人把刚探得消息报给白墨衣知。 “小姐,这次的宴会果然盛大,已经不止我们一国的人参加,离国和洛国也都有使者参加,两国的人马也都到了京城,就住在皇宫别院,是真的要联姻!”红绡脸上有着兴奋,这不等于大型的相亲会嘛,他国的公主嫁过来,我国的公主嫁过去,嫁来嫁去,这关系就近了。 “小姐,就连落公子也收了请贴!”红菱稳重,心思细腻,比单纯的红绡要想得多,眉宇间有着一抹忧色,如果三国联姻,有益的是他们,不利的就是主子了。 “那主……,呃,那玉公子有没有收到贴子?”红绡马上凑过来问,她和红菱分头打听,倒是忘记问问楼里的伙伴这件事了。 哼,凭他们也请得动主子?红菱在心里不屑了一下,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轻声道:“这个我不知道!”主子的事,她是不敢多问,有没有,三日后的宴会就知道了。 “不单是他国来使,各地方上有头有脸的官员也都进京了,这连蜀地的奕王也来了!”红菱又道。京城这段时间很是热闹,只不过小姐有一个月未出门了,外面的情形自是不知,加上本还觉得这事不关已,谁也没怎么注意。 “哇,这衣服好漂亮!”红绡看到那件紫云霓裳,出口赞道,伸手抚上,感觉那柔软丝滑的触感。 “这是?”红菱盯着它,迟疑地道,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紫云霓裳!”白墨衣的话里有着讥讽。 “咦?那不是传闻几百年前开国皇后的衣服吗?”红绡扭头看着白墨衣,最后又看着红菱,眼里有着疑问,这件本该在宫里的东西,怎么会跑来这里? 红菱不是多嘴的人,那日御花园的事并未告诉红绡,所以红绡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但是红菱却是知道,这衣服一来,她便知道是谁送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看着白墨衣,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小姐,你……你会穿吗?”穿上这衣服代表的什么,她明白,小姐更明白! “你觉得呢?这可是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呢!”白墨衣看了一下红菱,淡淡反问。再尊贵又如何,她不稀罕! “小姐肯定不会穿的!”红绡抢先说道,手也从那紫色的纱衣上收了回来,现在她不觉得这衣服漂亮了,和春儿一样,她觉得烫手! 他会参加吗?白墨衣皱了下眉,想到玉无痕那个冷冽冰寒的人,心里就觉得莫名压抑,今年的宴会,只怕真的很热闹啊!她,似乎也没有退路了! “娘,娘!”白无伤兴奋地跑了进来,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后面跟着春儿,也是一脸笑意。 “小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红绡问道,顺手帮白无伤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娘,刚刚白府来人了,说是送东西过来,我看着烦,就打赏他们走了!”白无伤滚动着大眼,闪着狡黠的眸光。 “无伤怎么打赏他们的?”没有问送什么来,白墨衣也对白家人不感兴。 “嘿嘿,我赏了他们一把‘跳跳粉’,让他们跳着回去了!”说到毒,白无伤更自豪了,这可是他刚研制出来的,第一个试用对像就是那天玑老人,当时可是费了他半个时辰才解开的。 “小姐,你说怪不怪,白府竟然也送衣服来了!”春儿很是讨厌白家那些人,现在见小姐得宠了,他们又靠地过来了,她可知道那白家的两个小姐打得什么主意,送衣服,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呸呸,小姐是凤凰! 白墨衣心里一动,道:“你收了他们的衣服没?” “没,直接让他们走了!”春儿想起那些人跳着离开的样子就想笑,小少爷太厉害了,这药名干脆叫兔子跳更好! “下次他们再来,把东西收了!”白墨衣抿唇道。 ------题外话------ 谢谢亲们上个月的票票,花花,钻钻,继续支持墨啊! 谢谢大家的留言,嘿嘿,墨好开心!继续留爪啊! 第六十六章 你们该死 第二日,阳光明媚,清风送爽,白墨衣站在竹林里听着沙沙的竹叶声,呼吸着蕴含着竹子清香的空气,舒服地眯起星眸,白皙红润的脸上,樱花般的红唇微微扬起,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青丝飘散,随风轻扬,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露出纤细迷人的颈部,欺雪赛霜的肌肤,晶莹白嫩,如丝般润滑,浓密长卷的睫毛遮住了如水般明亮的瞳眸,也遮住了她眼里清冷的寒光。 好的天气,幽美的环境,白墨衣的心情随着阳光的灿烂明媚,也绚亮了起来。有了龙涎草,她这几日身体恢复的很好,天玑老人的药她也没那么大的排斥了,她曾试着打了一套拳法,虽然体内还会疼,但是已没先前那么厉害了。她感觉得到身体里好像有一小股温水般的暖流在四肢游动,给她带了一种轻松舒畅般的感受。 天玑老人说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改变,照这样调理下去,两个月后,打通全身经脉,移穴换位成功的率很高,当然最主要的是看她个人的忍耐和承受能力。 白墨衣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心里有追求,有要守护的人,再大的苦和痛她都能承受。 细碎的脚步传来,白墨衣回过头看着红菱,淡淡道:“去白家!”有些东西,是时候该拿回来了。 红菱一愣,随即道:“奴婢去准备马车!” “娘,我也要去!”白无伤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急促的跑步声,一阵风似地扑进白墨衣怀里,小脸还不忘蹭了两下,娘身上的味道好好闻,他越来越喜欢抱娘亲了! 白墨衣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下,道:“好!”抬头看了一下又问:“老爷子呢?”自从白无伤的毒玩得越来越厉害后,整个水墨居里除了白无伤之外的人,都对天玑老人感恩戴德,好吃好喝地供着,愈发地尊敬起来。称呼也从怪老头升级到老爷子了,这让天玑老人大大受宠若惊了一把。 “老爷子一早就去了法罗寺,说是天黑前就回来!”春儿回道,顺便看了一下白无伤有点不开心的脸,心里还要想着老爷子要快点回来,不然,小少爷肯定会拿她们试毒了,到时哭都没处哭! “嗯,走吧!”看到红菱由外面进来,白墨衣拉着白无伤往外走去。 因为白无伤无止境的折腾毒物,暗处保护水墨居的人早已退出十丈之外,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坚守着,忐忑着,因为那小鬼没人玩,就会拿他们这些人开涮,吃过几次暗亏的暗星隐卫们,一看到白无伤出现,有多远就退多远,就怕不知不觉中沾上一星半点的毒气,那难受的可是自己,而且还没处报仇,就连个诉苦的地方也没! 马车行到正街,速度便慢了下来,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隔着车帘,喧闹的人声不停地钻进车内。白墨衣也不急,吩咐红绡小心驾车,别撞着路人,便拿起天玑老人塞给她的经书看了起来,倒是白无伤,一直兴奋地撩着车帘往外看。 喧嚷的声音越来越大,人声也越来越乱,本来速度就慢的马车忽地停下不走了,白墨及微微皱了下眉,道:“怎么回事?” “小姐,前面是云锦坊,很多马车堵住了去路!”红绡往前面看了看,轻声回道。 后天就是宫宴,云锦坊的衣服一直是楚国最好的,无论做功,布料,款式方面,可以说是引领着古代衣裳的潮流,不止今日,这一个月来,云锦坊的门槛都快被人蹋塌了。京城中参加宴会的官家之人不少,当然衣服也不能含糊,特别是有女儿的家庭,哪个不想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期望着能一举得宠,从此荣耀富贵。皇子可就那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可是很多,人多了,自然就有了攀比,有了争胜之心,那就自然而然地有了现在的局面。她们不是没钱,就怕得不到最好的衣服! 云锦坊做的衣服绝不重复,只此一件,单这一点就更加吸引那些富商官太小姐们来此了,而且每件衣服都价值千两以上。白墨衣听着外面的声音,淡淡道:“绕路!”前面这么多人,等她们散去只怕要到天黑了,她可没那么多耐心。 红绡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准备从偏僻的小巷中穿过去。却不想,还未调过头,马车就和突然出现在后面的车碰在了一起。“碰”的一声,车身震动了一下,红绡赶紧勒住马,挑来车帘往里看,因为她好像听到小少爷的痛呼声了。 白无伤一个不防,脑袋磕在了车横木上,反射性地往后一仰,又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见红绡看进来,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恨恨道:“哪个不长眼的碰小爷的马车?”他并不怪红绡,因为红绡的赶车水平很高,直觉就是别人撞上他们了,而且他也很护短,红绡平时对他又好,就是她的不小心,他也不会怪她,顶多小整一下她,自己人,只能自己欺负,别人欺负不得! 白墨衣扶着白无伤,示意红菱出去看看情况,人太多,有所碰撞难免的,她倒不担心什么,只要对方别是蛮不讲理之人就行了! “喂,你们怎么赶车的?怎么在这里掉头?”一个清脆的声音气势凶凶地在车个响起。 红绡本来还想给对方道个歉啥的,一听这话,火辣的脾气也来了,跳下车,瞪着眼道:“路本为就是给人行车的,只有那些不长眼的才往别人车上撞,看清楚,我们可是在前面,你们在后面,要撞也是你们撞得我们!”若论吵架,谁还能吵过红绡,没理的事她都能硬扯出几分理来!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府里面的小丫头,能有多少见识! “你……,分明就是你们不对,怎么能在这里掉头?”小丫头被红绡气得满脸通红,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讲理,气势比她还要凶。 “我们怎么不对了?谁规定这里不能掉头,你们跟在后面,看我们掉头不会让让啊?长着眼睛干什么吃的?活该被撞!”红绡瞪着她伸直指着她的手,眼里划过一抹狠厉,她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了,若不是自己原就有点理亏,她早上去把她的手卡嚓了。 似是被红绡的话呛到了,也似是被她眼里的狠厉吓到了,小丫头嘴唇哆嗦了两下,竟然说不出话了。 “兰儿,我们往一边让让,让她们先过!”马车里传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温声软语,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如夏夜里的凉风拂动,柔软清雅,还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在里面,只是听声音,便能知道车内坐着人是个上等的佳人淑媛。 “小姐,明明是她们不对!”叫兰儿的丫头不情愿地道。 白墨衣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瞄了一眼,前面是人潮涌动的云锦坊,这马车的主人必定是哪个官家小姐,目的不言而喻。人家落落大方,她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清伶的声音飘出车外,“红绡,把车往一边赶赶,给那位小姐先行!” 一阵风吹过,两边的车帘都掀开少许,白墨衣只看到对面马车里坐着一位身着藕色衣服的女子,在看到她旁边坐着的男子时,愣了一下,唇角不由轻轻抿了起来,随着车帘的飘下,也隔住了双方的视线,也隔住了车内那人略带幽暗的目光。 至于那名女子的脸,白墨衣没看清楚,眼前晃动的都是车内那男子的手揽在那女子的肩上,瞪着眼前摆动的垂缨,冷冷开口道:“红绡,赶车!” 红绡在外面,自然也看到了车内坐着的人,听到白墨衣的话,又往那车内瞪了一眼,带着火气地跳上车,掉转马头,擦着后面的车身而过。 擦肩而过时,还能听到对方马车里那名女子温柔的声音,“前面人太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下可好?” 男子应道:“好!”声音很低,有着刻意减轻的嫌疑,在白墨衣的马车过去后,眼光一直落在车帘上。 “小姐,听说落日轩很有名,我们就去那里好不好?反正离这也不远!”兰儿兴奋的声音随着马车的越驶越远,消觅在车外。 白墨衣一直没有说话,微垂的目光让人看不出半分心思。忽尔抬起头道:“红菱,去查查那马车上何人?” 车帘晃动,红菱的身影便消失在车内。 白无伤撇着嘴不高兴地道:“娘,等一下我们也去落日轩吧?我想吃那里的酥油鸡了。”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额头上碰出一块红肿,脸上写满了算计的神色,他想去落日轩肯定不止是为了吃,自己儿子的心思做娘的哪有看不出的,没有理他,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车子驶离正街,穿着小巷往前行着,外面的环境也越趋安静,隐隐地有一丝危险的气息传来,随着越往前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 杀气越来越重,白墨衣忽地拉过坐在一旁的白无伤,将他扯进怀里,而就在白无伤刚离开座位的同时,一把利剑穿透车壁飞进,钉在白无伤刚刚坐着的位置上。 白墨衣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身上的气息寒意渗人,一股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杀气自她身上发出,不管是谁,敢碰无伤,都该死! 明晃晃的剑身还在晃动着,闪着刺眼的光,白墨衣抬手拨出,上面还带有一丝血迹,看来这剑不是要来杀她的,倒像是被人打飞的,虽然是这样,还是不可原谅! “小姐,你们没事吧!”红绡停下马车,手里的剑拨了出来,戒备地瞪着前方不远处对打着的一群人,心里懊悔后怕不已,刚才那剑太快了,又是从侧面过来的,她发现时也来不及阻止,还好没伤到人! 白墨衣挑开车帘,望着前方十几个黑衣人围攻着一名年约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蓝色的衣袍上被剑划出了几个伤口,身边有四五个侍卫在拼命格挡着对方的攻击,尽管力不均敌,还是舍命地护着蓝衣男子。在看到有马车出现在巷口里,他们的眼睛亮了一下,当看清车内坐着一名女子和一个小孩时,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白无伤虽然刚刚被突然飞进来的剑惊了一下,看到这么多人打架,他并不害怕,灵活的眼珠一直转动着,若不是娘亲的手一直攥着他的手,他早用宝贝招呼那些人了。 白墨衣一扬手把车帘撩至车顶,坐在车内,目光冰凉地盯着那十几个人,伸手在那把剑上弹了一下,发出清吟之声,淡淡开口道:“这把剑是谁的?”对场内情况危险的几个人视而不见,她又不认识他们,管别人是死是活呢!再说,她从来都不是行侠仗之人! 围着蓝衣人的黑衣蒙面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看清白墨衣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这么美的清冷,绝色倾城的女子,竟然不怕这血腥的场面,还坐在那里闲闲地问他们剑是谁的?要么是一个傻子,要么就有过人之处。可是当他们感觉到从白墨衣身上发出的杀气时,心里震了一下,盯着她不语。 他们看不白墨衣的不同,蓝衣人的侍卫率先发话了,道:“姑娘,请你救救我家主子!”虽然她带着一个小孩,但是直觉认为她能救他们! “我再问一遍,这把剑是谁的?”白墨衣没有理他,他们的死活干她何事?她为什么要救他们! “是……是我的!”地上躺着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吃力地说道,看着白墨衣的眼光同样有着恳求,如果她不出手相助,主子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白墨衣眼神一冷,手中的剑一抖,飞快地射向地上躺着的侍卫,一剑击中后心,那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就那么瞪着眼死去了。 “姑娘为何出手伤人?”另一名侍卫恨恨地看着白墨衣道,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深厚如亲兄弟一般,这女人竟然说杀就杀。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悲痛和无奈,这些黑衣人他们就对付不了,他们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主子,如果他出事了,他们的不敢想像后果有多严重。眼前的这个女子敌我不明,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心绝情之气,那种狠辣根本不下于一个男人。 “姑娘,那剑虽然是我侍卫的,但却是那些人打飞的!”蓝衣男子虽然狼狈,头脑还在,脸上也没有一丝惊慌,自白墨衣出现后就一直盯着她,见她拿着那把剑,就知道是自己侍卫的剑飞进了人家车内,所以她才出手的。目前唯一的希望也在她身上了,如果她肯帮忙,今日之事才有转机。 “你们都该死!”白墨衣眼光冷冷地扫过那些人,蓝衣男子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恩怨她不管,她只想为自己出气,就算对方是无意,危及无伤,都该死! 被白墨衣的眼神盯着一个激灵,让他们有种她在看死尸的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想不到几时京城来了这么一位高深莫测的女子。 “红绡,赶车!”白墨衣坐着不动吩咐道,车帘也一直未放下。随着马车的走动,白墨衣慢慢闭上眼。 黑衣人只觉得一丝凌厉无比的寒风迎面而来,在他们还未有所反应时,倒接连倒下,眼中盛满不可置信,眉心处溢出一滴鲜红,他们根本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黑衣人有十二个,白墨衣的手抖了两次,发了十六根银针,银针细如牛毛,防不胜防,她手法诡异,加上近一个月来天玑老人的指点和训练,又出其不意,这些人根本躲不过去。 针无虚发,在白墨衣接近时,蓝衣人的侍卫早已形成一道人墙挡在他面前,虽然没有看清白墨衣的动作,几乎是凭着本能地,在针出手之时,几个侍卫扑在了蓝衣人身上,也帮他挡过了这一劫。 五个侍卫无一幸免全都中了银针,当场毙命。中年蓝衣男子推开压在身上的侍卫尸体,眼里闪过一丝痛意,瞪着白墨衣道:“姑娘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吗?”侍卫的剑飞进了车内,是他们无能,也可非他们本意,她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伤人? “我说过你们都该死!”白墨衣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讥诮,素手轻抬,指尖闪着银光。 “小姐,等等,这个人不能杀!”红绡瞄了一下男子腰间挂着的玉佩,神色一变,忙出声阻止。 白墨衣顿住手,看了一眼红绡,等她的解释。 “小姐,他是离国人,杀了他,天下就大乱了!”红绡忙小声道,脸上有着紧张。 白墨衣也看到了他腰上的玉佩,冷冷勾了下唇,道:“你说,我杀了他,楚君灏会怎么样?” 呃?红绡愣住,不解地盯着她,说不出话来,小姐不是认真的吧? 蓝衣人似乎也没料到对方在知道他身份后,还要坚持杀他,眼光沉沉地看着白墨衣,道:“姑娘,今日之事,我欠你一个人情!”侍卫之死他不追究,并承诺他欠她人情,虽然只有片刻,但是他知道对方是聪明人! “我不稀罕你的人情,不过,看在我丫环的面上,今日之事做罢!”白墨衣说完便放下车帘,挡住了对方探视的视线。 蓝衣人苦笑,原来他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的面子大,不过,今日之危是他大意,看来他的身边也不安全,对于白墨衣,虽然她出手杀了他的侍卫,他心里还是有一份感激的,因为若不是她,只怕他今天也难以活命! 目视着马车离去,蓝衣人也转身离开。在他离开后的不久,这里出现了几个身形很快的人,挟起地上的尸体快速离去。若不是地上还有片片血迹,谁也想不到,这僻静的巷子里曾发生了一场恶战! 离国国主竟然来了?白墨衣挑眉,她有一瞬的冲动想要杀了那人,就想扰乱这一层平静的表面,想毁了这楚家的天下,当然,前提是赔进她和无伤的命。她还没傻到那程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赔上无伤! 白墨衣露的那一手震慑了暗中跟踪的几路人马,不说他们,就是杀手子夜都不由地挑起了眉,玩味地摸着下巴,想不到一月不见,她进步的这么快,那一手,可能连他都难以躲过,看来以后要小心她的暗器了! 马车行到白府门口,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住了,在白府的家丁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是谁后,脸色惊恐地往后躲了躲,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昨天去水墨回来的人,一个个像兔子一般地蹦跳着,一直跳到今天快天亮的时候,才累晕过去,若不然,可能现在还在院里跳呢!太恐怖了!而且只他们说下毒的可能就是这个看似可爱无比的小恶魔。 “躲什么躲,小爷又不会吃了你们!”白无伤刚想试试自己新发明的毒,就发现这两个家丁拼命地往门后跑去,随不悦地瞪着他们,他有那么可怕吗?又毒不死他们! “大小姐,您稍后,小的们去通报!”家丁快速说完,以从未有过的迅速往里跑去。 “走吧!”白墨衣对自己的儿子很无奈,不过又开心,至少小小的他有了自保的能力。 “无伤,你对那人下的毒有什么药性?”白墨衣想起刚才那个蓝衣人,离国国主,随即很头疼地看着白无伤,他竟然给人家下毒?唉!真拿他没办法! “娘,没什么很强的毒性,顶多让他几天不能睡觉罢了!”不止不能睡觉,还会不停地走动,他给那毒起了个名字叫“不眠不休”!嘿嘿。 “真的只是这样吗?”如果只是不能睡觉那还好办,若是还有其他,麻烦就大了。白墨衣不是信不过自己的儿子,只是这小东西一说慌,眼珠就不停地转动,眸光闪烁。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白无伤怕她不相信,还要问,忙拉着她走进白府大门。 一路上无人阻挡,也无人敢挡,很快地便走进白府大厅,而白家人也以最快的速度出来,瞪着坐在厅内悠闲的一大一小,强压怒火。 “孽女,你还知道回来?”白丞相走到主位上,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想想他这一个月来,手骨脚骨尽断,恨不得这一掌是拍在她身上。 “白丞相,我来拿回我娘的东西!”白墨衣环视了一圈,厅内只怕除了那个十四岁的白雨星外,个个看着她的眼都是怒火熊熊,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一般。 “什么东西?”白丞相一怔,随即问道,他可记得白墨衣的娘风云清什么也没留下。 白墨衣眼晴闪了一下,看着白展鹏有些惘然的脸,心思飞快地转动,她脑子里只残存一些模糊的记忆,前身的娘是留了东西给她,但是竟然连白丞相也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娘生前的一些遗物!”白墨衣也不打算实说,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只是记忆只有这么一段。 白展鹏刚想发火,想说她已经跟白家无关系了,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她,可是又想到刚才出来时那人的传话,要他务必和这个女儿搞好关系。咽下心里的火气,白展鹏轻咳了一声,和颜道:“既然是你娘的遗物,那就是你的东西,放在哪里?” 白墨衣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库房!”既然他不知道,那今天就不能有他们眼皮底下拿回东西了。 “爹,不可以让她去库房!”白星悦率先叫起来,忍了她这么久,今天她送上门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老爷,既然衣衣回了白府,那就算是白家的人,有些事,也该好好地说道说道,给一个公道!”白夫人也开口了,本来她昨天听女儿白霜华的话,特意送了衣服首饰去示好,却不想又被她下毒,那几个下人到现在还要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呢!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娘的名字?”白无伤坐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听到这个白夫人不善的话语,起身对着她骂道,他娘好听的名字,别没得被她叫脏了! “你是哪来的小野种,敢对我娘无礼!”白欣怡指着白无伤骂道,眼睛看的却是白墨衣,看着她冷冷清清,一身高贵优雅的样子,她就恨不得划花她的脸,看她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啪”这次没等白墨衣出手,红绡上前便给了白欣怡一巴掌,这一掌可是用了狠劲的,当场打得白欣怡在原子转了两圈,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你个没有规矩的东西,来人哪,给我往死里打!”白欣怡吐出一口血水,白墨衣她治不了,她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吗? “我看谁敢?”白墨衣轻轻的吐了几个字,话音不得,却如闷锤一般地敲在众人心上,厅内的空气也蓦地沉闷了下来,下人们止住脚步,犹豫不前。 大厅里静悄悄地,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白展鹏的手忽地攥了起来,看着白墨衣道:“衣衣呀,你三妹有口无心,教训过就算了!”这帮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夫人等人俱是一愣,没想到白丞相是这个态度,倒是陆姨娘的脸变得最快,走到白墨衣面前道:“大小姐,既然你是拿夫人的遗物,不如我陪你去吧?”说到夫人二字时加重了声音,特意看了看白夫人。 “姐姐,昨天娘送了东西过去,不想被姐姐退了回来,今日却又上门索取,安的是什么心思哪?”白霜华艳丽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恨意和嫉妒。现在不但三王爷对她态度有所不同,连爹都护着她,那该死的杀手又退了她的钱,更可恨的是,现在竟然没有一个杀手敢接这笔生意。若说这是白墨衣干的,她可不信!一定是哪个男人在背后帮她! 白墨衣走到哭泣的白欣怡面前,袖时滑出一片薄薄的刀片贴在她脸上,寒意渗人,白欣怡觉得刀上的那股冷气透过皮肤传进体内,冷得能冻伤骨头。第一次感觉恐惧,看着白墨衣阴狠的眼颤声说:“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在你脸上划上几刀你才会长记性?要不干脆割了你的舌头算了。”敢骂她儿子是野种,简直是找死,不,死都是便宜她,她最喜欢让人生不如死!她爱美,那她就划花她的脸!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后天还要参加宴会呢!”白欣怡尖叫道,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却一不小心,手背碰上锋利的刀刃,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流出,染湿了她的青色衣袖。 “爹,救我!娘,娘,救我!”白欣怡慌乱地叫道,一直往后退去,却怎么也躲不开那如影随形的利刃,眼中的惊恐更盛。 “不,你不能伤她!”回过神的白夫人一把抱住白墨衣的手,哀求的眼光看着白丞相。 “衣衣,够了,她毕竟是你妹妹!”白展鹏皱着眉道,眼光阴沉。 “我没有妹妹!”白墨衣的话很冷,眸光不屑地瞥过白展鹏。她没有妹妹,更没有他这个爹,她和白家的关系早就断了! “衣衣,以前是爹不好,爹对不住你,现在让爹被偿你好吗?”白展鹏走到白墨衣身边,以异常真诚的眼光看着她,里面有着后悔和痛心。 “哼,真是好笑!白丞相,别忘记了,写下切结书的可是你!”白墨衣是什么人,是真是假还看不出来?刚刚这白丞相还一副恨她入骨的样子,现在竟然同她示好,当她是三岁小儿吗? “那还是你逼得!”白丞相瞪着她,现在很是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忍一忍,若是没写那文书,现在这情势就由不得她了! “陆姨娘,请吧!”白墨衣懒得再理会他,转过身看着陆姨娘道,这白家她一会都不想呆! “娘,她们嘴巴好臭,我讨厌听到她们说话!”白无伤拍了拍手,嘟着嘴道,眼里却有一抹得逞的光芒。 白墨衣手时的刀沿着白欣怡的脸慢慢滑下,道:“今天就先饶过你一次,下次我绝对割了你的舌头!”宴会在即,她还不能和白展鹏撕开脸,无伤的毒也够她们喝一壶的了。 白墨衣去了库房,凭着记忆,把属于她娘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又走到她原来住的地方,打发了陆姨娘离开,由红绡守着,进了房间,打开床头的一个暗阁,里面放着一个檀木盒子,外面衣袂飘动,暗处隐了不少人,纵然她想看,也不能在白府打开。随便找了个布包着,便和白无伤离开了。 这次白家人再没为难她,奇怪的是竟然没看到白雨辰。 “奴婢打听了,白大公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外,要到明天才回!”红绡轻声道。 白墨衣三人离开后,白府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一个声音都无,明明上百人的府邸,人人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主子们气愤地乱摔着东西,下人们倒是庆幸着这次那小恶魔没有给他们下太难受的毒,哑就哑吧,总比受罪强! 回程的路上,白无伤忍不住了,开口道:“娘,我们去落日轩吧?”眼神切切地看着白墨衣,娘还以为他没看到那车里人是谁,其实他早看到了,这会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不去,回家!”白墨衣瞄了他一眼,打消他心里的念头,她心里想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前身的娘到底留了什么东西? “娘,去嘛!”白无伤又开始了无敌的缠功。 白墨衣听而不闻。 “娘不爱我了!”小嘴一嘟,鼻子一吸,两眼立刻就红了,水莹莹的,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盯着白墨衣,这招可是百试百灵,他就不信娘不心软。 白墨衣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神情有些恍惚,无伤的这个样子,让她经常以为是看到了她前世的儿子天天,她不在了,天天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哭?有没有人哄他?晚上睡觉还踢被子吗?想着想着,她的心都缩成一团,眼睛涌上酸涩,她无法再加去以前的世界,也无法再去爱天天,她只有把全部的爱给了无伤,想让他快乐,他快乐了,她就会想着,天天在另一个世界也快乐着!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看到白无伤的这个表情就妥协的原因,她想天天,想得心疼,想得连梦里都是天天在哭着找妈妈,那么孤单,那么无助!她现在只有祈望,祈望那个负心的人能对天天好,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娘,你在想什么?”小小的白无伤觉得娘亲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却又不似是在看他,这让他心里有一种恐慌,害怕哪一天娘亲会突然离他而去,他和娘亲一直相依为命,如果哪天没有了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光是想想,就让他害怕无比。忽地紧紧抱着白墨衣,喃喃道:“娘,无伤听话,娘不要离开无伤!”只要不离开娘,要他做什么都行,不去了,哪都不去了,他就陪着娘! 从怀里那个小小人儿的身上传来深深的恐惧,白墨衣憋回眼里的酸涩,摸着白无伤的头道:“娘不会离开无伤的!”前世如梦,她已不可能再回去了,她已经对不起一个儿子了,她不能再对不起无伤! 秦枫,你对我如此无情,我可以不恨你,不怨你,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白墨衣闭上眼,在心里默默道。 ------题外话------ 那啥,女主前世的铺垫都做好了,咱不能便宜了前世那渣男,是吧?嘿嘿 其实墨一直纠结的是不知怎么安排女主前世的儿子,亲们给点意见吧!谢谢了 谢谢给票票的亲,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六十七章 血凤现世 “娘,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毒别人了,别不要生气好不好?”白无伤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娘亲,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了,但是他的毒也都只是小打小闹,药性持续了两三天也就过去了,根本害不了人。 白墨衣身上发出一种哀绝的悲伤,历经沧海桑田的伤痛,还有一股深沉无力的思念,她想前世的儿子,每每看到无伤那相像的小脸,她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所以她宠他,惯他,把那一份对天天的爱也全部给了无伤,便是她不想把他养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如果要沾染血腥,那么她宁愿是自己去为他铺平道路,扫平一切障碍! 让她欣慰的是,无伤年纪虽小,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整那些人,也是因为他们伤害了自己,她知道无伤怀里有更毒的药物,但是他一次都没用过。她不制止,只想让他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锻炼出一份保护自己的能力,她不可能一辈子守在他身边,前面的道路并不平敞,无伤是她的儿子,也注定不是生在温室里的花,他迟早会面对这风雨的打击。 今天的事她没有避开他,就是想让他明白,他们的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随时可能会遭遇任何不测,甚至他会随时失去她这个娘!她怕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无伤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他面对的只有自己死亡这一条路。所以她残忍,也对无伤残忍,逼着他早点面对现实。瞪在她们身边的眼睛太多了,如狼似虎,一个不小心,后果都不是她能承担的。如果要和失去无伤相比,那她宁愿让他自己也变得狠厉起来。 “无伤,你觉得娘残忍吗?”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白墨衣还是有些矛盾,这么小的孩子,属于他们天空应该是晴朗的,却又因为现实,而布满阴云血雾。 无伤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实话,当时看到那么多死尸,他心里是害怕的,特别那些人又是娘亲杀的,他心里是有一丝恐惧,娘从来都是一副慈爱的样子,今天散发着很冷很冷气息的娘是他所不熟悉的。 白墨衣心里一沉,涌上一抹哀伤和一些后悔,也许她不该当着儿子的面杀人,但是她也是想为他好,这里不是21世纪,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崇尚武力,她给不了他纯净的童年,那她就给他残酷的训练。其实她内心还有一种害怕,害怕她这抹异世的幽魂会随时消失,如果无伤不强起来,她真是死都不能瞑目,做鬼也不会安心! “娘,是不是我们以后经常要面对这种事?”白无伤抬眼问道,因为成长的环境,他小,却很敏感,从小那个叫父王的男人不爱他,更不看他一眼,受尽别人欺负,每次看着娘亲偷偷落泪,他就恨那个男人,恨那些欺负他们的人,也发誓他一定要保护好娘亲。所以,伴月先生要教他医术,他选择了学习毒术,他觉得很刻苦,很认真,很多时候,他为了偿试某种药性,经常会毒到自己,他怕娘担心,怕娘不让他学,他从来不说。他只想尽快有能力保护娘亲,他不想看到娘哭的样子,因为娘一哭,他的心就很疼很疼! “对,这些只是开始!”白墨衣看着他,不是大人看小孩的眼光,是那种很认真很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无伤一直很懂事,心智完全超越了他的年龄,所以她此时的眼光不光是因为他是她儿子,更像是一个要相伴走着的同伴一样,把他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个高度,去面对这些问题。 “我知道娘是因为保护我,娘放心,以后我也会保护娘的!”白无伤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驱走了心里的最后一丝害怕。 白墨衣抚着他的头,她杀人,别无选择,因为就单单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那批黑衣人杀了对方之后,也不会放走她们,她出手,只是先发制敌而已,因为太过生气,因为太过在乎无伤,所以,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再后来,她心里真的有些后悔,她怕无伤看着的眼神变质。他还太小,有些东西,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小少爷,今天就算小姐不杀那些人,他们也会杀我们的!”红绡一直待在外面,听到车内母子的对话,眼圈不由红了起来,当时她也有些怪小姐的冲动,怎么可以当着小少爷的面杀人?后来想想,小姐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他们的生活注定要带着血腥,小少爷迟早要面对这些! “真的吗?娘?”无伤抬起头问,小眼里有着疑惑,心里的阴影慢慢地散去。 “嗯!”白墨衣淡淡应道,心情却黯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在楚国境内剌杀离国国主,这事若是成功,挑起的可是两国战乱,难道是洛国的人动的手?坐想渔人之利?可又似乎太明显了。 “小少爷,那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死了反而是种解脱,黑衣人手中的剑都有毒,他们毒气攻心,活着反而会受更大的折磨!”红绡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白无伤解释,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用种“你是玩毒高手,你应该明白”的眼光看着他。 白无伤立刻从白墨衣怀里坐起来,一副受人崇拜的样子,不在介于之前的事,内心深处不自学地建起了随时接受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 似是心怀愧疚,白墨衣还是带白无伤去了落日轩,但是却警告他不能惹事,否则就在家闭门一个月,还要让他把“不眠不休”的解药配出来。那离国国主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其聪明之人,只怕这会已知道是着了道了,等他想通,必定会上门救药的。毕竟无伤的毒一般大夫可是解不了的。 白无伤吐了吐舌头,算是妥协,开开心心地拉着白墨衣往落日轩走去。 云锦坊门口依然是挤满了人,没有别的路可走,马车沿着来时的小巷往回走,经过那处打斗的地方时,白无伤特地挑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早已变黑,还发着一股恶臭。 在白墨衣离开后,白丞相就叫来暗卫,问白墨衣回来都带走了什么东西?暗卫一一回答,当听到白墨衣在水墨阁带走一个锦盒时,白丞相神情有些激动,袖里的手狠狠攥起,是那个东西吗?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没想到那女人把它藏得那么深,竟然留给了她女儿!脸色阴霾,吩咐暗卫一定要想办法弄清里面的东西,如果是那样东西,一定要不惜代价抢过来,当然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 白丞相走到水墨阁,当初风云清死死不肯松口,在她死后他几乎把整个白府都翻了几翻,均未找到那样东西,没想到她一早就给了她女儿,还把它藏得这么隐蔽。他倒是忘记了,当初她身边可是有个机关高手,经过她的手,就算是再平常的东西,天天摆在他眼前,他都不一定会发现异常。 在白墨衣走进落日轩的时候,红菱也回来了,不过她们并未碰上之前相遇的人,白无伤扫视了一周后,不免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伴月先生的失望,本来他觉得先生人不错,对他又好,对娘亲也好,又喜欢娘亲,可是为什么今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去抱那个女人? 落日轩的掌柜一看到白墨衣,立刻带她去了厢房,上了店里最好的茶点,识趣地退下。 “小姐,马车里的人是洛国的璃月郡主,是洛国瑞王的女儿,听说自小身体不好,今天便是到伴月居求医的,她们此行也是参加宴会的!”红菱把今天打探的事况告诉白墨衣。 “洛国?瑞王?”白墨衣淡淡问道,这些日子,她恶补了不少现在的历史,对当下的时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瑞王在洛国可是最有权势的一个王爷,而且还是外姓的,和洛国国主情同手足,据说当时洛国国主即位时,这位瑞王爷可是出了不力,两人之间感情一直很是深厚。既然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让他的女儿嫁给洛国皇子,反而跑来这里和亲? 她肯定那位璃月郡主和伴月认识,伴月看似温雅随和,实则和每人都保持着一份疏离,今天却出现在了别人的马车上,两人的态度透着一股亲密。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又不好八卦,此事也就做罢。 “对了,小姐,奴婢刚才还探听到一个消息,离国国主低调来京,却好似遇上了暗杀!”红菱的眉不由皱了起来,这消息是她刚刚听楼里的同伴传来的,暗杀的事情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了!”低调?只怕是暗中来的吧!楚君灏知道吗?若是知道,只怕现在会派更多的高手去保护离国来使。 “其实这次名誉上离国来的只有太子一人,奴婢想不通为什么离国国主也会来!”是凑热闹吗?只是一个宴会,用得着一国国主这么重视吗? “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事不关已,那离国主我们刚才可是见了!”红绡笑着倒了一杯水给她,并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是啊,想不通的就别想了!”白墨衣淡淡道,低垂的眸光有着深思。 “咦,不对啊,伴月公子和那位璃月郡主那么熟,肯定是早就认识了,伴月伴月,这名字有意思。”红绡顿下手,抚着手里的青花瓷壶道。 “难道她是伴月公子的心上人?”红菱开口说完就去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马上低下头不再出声。 白墨衣没有出声,良久,等白无伤吃完,这才起身带着他离开。伴月,她没兴趣知道他伴的是哪弯月! 步出落日轩的白墨衣碰上了刚刚回来的落羽尘,抬头相望,眼前的男人白衣如雪,衣袂轻飘,淡然如仙,站在闹市人群里,风姿独然,琉璃般的瞳眸在相视的那一瞬溢出迷人的光彩,清爽如莲的香味在空中飘散,绯色的红唇几不可见地扬了扬,淡然道:“正好我要去找你,我送你回去吧!”不是询问,而是很坚定的口气。 白墨衣微怔,淡淡的口气里有着一丝霸气,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在仙般地外表下。 “不用了!”白墨衣的声音一惯地清伶疏离。 “我坚持!”落羽尘看着她,黑眸微微沉了沉,又道:“刚才云锦坊送来衣服,你看一下喜不喜欢?” 红菱机灵地上前接过云知手里捧着的衣服,冰丝玉绸缝制,上面点缀着无数大小相同的蓝色宝石,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银丝滚边,素雅又不失高贵,透着一股冰冷之气,只是一眼,便知道很适合小姐。 白墨衣的眼光不由地被那件衣服吸了过去,女人都爱美,她也不例外,尤其是这么美的衣服,便多看了几眼,她喜欢! 看着她眼底的赞赏喜欢之意,落羽尘心情有丝愉悦,身上清冽的气息淡了不少,走到她身边站住,闻着她身上的传来的独有清香,眸光深幽,低低道:“很庆幸它能入你的眼!” “它很漂亮!”白墨衣抬头望着他,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这么近,撞进他深幽的眸中,里面有着如玉雪峰上长年不化的冰雪般的冷冽淡然,还有着一抹淡淡的柔情和宠溺,带着些许诱惑的迷人色彩专注地看着她,让她突然有种凡世种种,而他眼中只有她的感觉。 静静相望,白墨衣有一瞬的迷惘,衣袖动了动,不耐烦的白无伤拉回来她有些迷失的心神,低下头,一风吹过,吹乱了她滑落胸前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 一只清凉如玉的手轻轻抚在脸上,撩起那些调皮的秀发,慢慢夹在耳后。修长的手指划在脸上,带起一阵酥麻,冰凉的触感清晰地透过脸上的肌肤传来,白墨衣袖里的手抖了一下,拢起发丝的手带着点点温柔拂过她的耳边,停在她耳后,感觉到自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根向下,经过背部流遍全身。白墨衣的脸不自在地微微红起,往后退了退,却被他一手拉住,声音轻柔,吐气若兰地贴着她耳边道:“别动,这里还有一根!”冰玉润滑的唇擦过她的脸颊飞快地移开,说完,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将她脸上跳动着的发丝拨开,手指带着一抹眷恋以极慢的速度放下,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意犹未尽的意味。 白墨衣脑里一片懵懂,有暂时的罢工,她突然被这个一向冰冷淡然男子的动作给愣住了,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么……这么暧昧的动作。在他松手后立刻移开脚步,看着落羽尘的眼神有着古怪,再看到四周瞠目结舌的人群,因为吃惊张开的嘴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在意识到那人刚刚似乎、好像是吻了她,白墨衣脑子“轰”一声,热气上流,脸色红的如那夏日里的海棠美艳动人,狠狠瞪了一眼露着无辜表情的作俑者,他的表情太过无辜,好似刚才他真的只是好意一样,却不想想在这人群涌动的大街,他作那么暧昧的动作,也不怕引来非议?白墨衣很生气,想重重地踹他两脚,却也不想被人像看猩猩一般围观,飞快地闪身进了车内,掀起的帘子带起一股热浪。 看着那人娇态毕露,含怒带嗔,落羽尘唇角的弧度扬得愈发的高了,琉璃溢彩,波光潋滟的黑眸微微弯起,淡淡地转头看着一眼对面楼上的一扇窗子,脚步轻松,心情愉悦地进了落日轩。 他的目的达到了,适可而止,既然她不让他送,那就顺她的意,这只带着利爪的猫,不能逼得太紧了,至少今天他没赏他两根银针,这就是个很好的进步! 白无伤看了一眼像是逃避的娘亲,又回头看看了那个神仙般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嘟嚷了两声,跟着进了马车。既然喜欢他娘,就要先过他这关,以后他要看紧了,不能让他对娘亲动手动脚的,至少……至少他没认可前不行! 红菱红绡也傻了,这还是她们平时见到的只可远观,连接近一点都觉得亵渎的落公子吗?那动作做的好自然,好亲密,看着小姐的眼神也好温柔,最最重要的是小姐还没拒绝。看着小姐充满红霞的脸,两丫头暗道:小姐不会动心了吧? 云知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半天没合上,原来主子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原来主子也会笑的,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他是无情无欲的人呢!今天他才感觉,原来主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天哪,那是落公子啊,好温柔好迷人哦!” “传闻落公子不近女色,原来是有了意中人了!” “不过,那女人是谁?身边似乎还带了一个小孩。” “我认得,我认得,那是白府大小姐,莫王府的前王妃!”有眼尖的兴奋地卖弄着。 “啊?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 …… 听着车外的议论,白墨衣忽地心烦,更恨落羽尘惹事非的动作,带着重重的怒火,催促道:“赶车!” 红菱红绡跳上马车,这次红菱选择坐到外面,在马车驶离的那一刻,小心地往刚才落羽尘看的那扇窗望了一眼,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感觉到自窗内散发出来的寒意,心脏收缩了一下,一声憋着一口气,直到回到水墨居,这口气才吐了出来。凭心而论,落公子和主子一样优秀,只要小姐能幸福,将来谁做姑爷都行,当然心里更偏向以前的主子一点。 马车里空气沉闷,白无伤看着满脸通红的娘亲,再看到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小嘴张了好几次,都不敢出声,那位叔叔好勇敢,他都不敢惹娘样发火呢!不过,他太好奇了,在快到家时,弱弱问了一句:“娘,您喜欢那位叔叔吗?” “闭嘴!”白墨衣火大地看着儿子,一脸懊恼,不是说古人矜持吗?靠,那人的动作也太那个了吧,她可预想到关于她的谣言又能淹死人了。 过了一会,白无伤不死心地又问:“娘,您是想要那位叔叔做我爹吗?”说完,机灵的白无伤看情形不动,立刻跳下车去,反正也到家了,飞快地跑进水墨衣,远远又丢来一句:“娘,其实我不反感那位叔叔了!” “闭嘴,一个月不准出门!”白墨衣羞怒的声音响起,跑在前面的白无伤立刻苦下了脸,耷拉着肩往里走,早知道不说了,他其实内心深处也很想有个爹爹的。 经过这一闹腾,白墨衣也忘记了从白府拿回来的东西了,直到入夜,繁星满天的时候才想,刚想打开盒子,天玑老人就端着一碗颜色发绿的药进来了,有时候白墨衣甚至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同他有仇,老把这药的味道搞得古古怪怪的,不对,上辈子她也不认识他!略带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碗药,对上天玑老人闪烁的眼晴,第一次,她好奇了,问道:“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啊,没什么,就是几样稀有的药材,快喝了吧,有几样可是我今天费了好大的劲才寻来的呢!”天玑老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生怕她不信,又紧张地瞪大眼看着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喝完才作罢。他若告诉她,今天的药里有毒泽里捉的蛤蟆心,蜥蜴血,还有别的毒物,他肯定她以后都不会喝他的药,这个,打死也不能说! “咦,这是什么东西?”看白墨衣放下碗,眉头深皱,又要开口问的样子,天玑老人指着桌上的锦盒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我娘生前的一些遗物!”白墨衣淡淡看了一眼,把碗推得远远的,又倒了一杯水,一滴不剩地喝下,压下心里作呕的感觉。 “我看看!”不管人家介不介意,天玑老人飞快地打开盒子,却发现这盒子看似普通,实则根本无法打开,转了一圈,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木块一般,无缝可寻。 “有机关!”天玑老人对机关略有研究,翻看了两遍,沮丧地放下,看着白墨衣道:“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好玩的!”眼神热切,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白墨衣接过盒子,自怀里掏出一颗看似普通的绿豆大小的珠子,珠子用线穿着,是前身一直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带这些东西,自她醒后,就放了下来。翻到上面雕刻着飞凤的一面,扯断线绳,把珠子镶入凤眼之中,然后沿着凤身上的花纹,按记忆按了几下,盒子慢慢裂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呈了出来。 玉面平整光滑,形状和平时佩戴的玉佩一般大小,拿在手里清凉如水,还有一股寒气透出来,上面无一丝纹路,拿在手里又似感觉玉里有液体在流动一般,散着一抹清冷的光。 白墨衣拿在手里看了看,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充其量也只是一块上等的白玉罢了。 天玑老人激动地拿过白玉,捧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喃喃道:“错不了,就是它!”猛地抬头望着白墨衣,道:“快,用你的血点上去!” 白墨衣一愣,用她的血,为什么?她没有动,疑惑地看着天玑老人。 “小娃娃,先滴血,等下我再告诉你!”天玑老人似乎等不及了,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我自已来!”白墨衣避开他,这些日子,她对天玑可以说是很信任,反正就一滴血嘛,她还给得起。拿起手里的银针在指尖剌了一下,鲜红的血珠溢了出来,白墨衣伸手滴在天玑捧着的白玉上。红色的血液在白玉上四散开来,迅速浸入玉中,白的如雪,红的剌眼,突然红光大炽,玉身自天玑老人手中凌空而起,悬在半空之中,红光也越来越盛,似里感应到什么,玉身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白墨衣这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绝对不想有这么诡异的事件发生,没有任何物体支撑,也有绳索之类的悬挂着,这玉就那么飘在半空之中。随着玉的抖动,白墨衣感觉到一股接一股的压力袭来,胸口如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闷痛闷痛的,如若窒息一般,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忍耐不住,嗓中一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正喷在晃在身前的玉上。 有了更多的血,玉上散发的光更加炽热红艳,整块玉也由白转红。天玑老人紧紧盯着它,轻轻道:“原来是血不够啊!” 白墨衣闻言,很有捧他一拳的冲动,不够早说呀,自她吐了一口血后,周围的压力顿失,让她有种这玉有生命有思想,刚才向她施压就是为了要她的血的感觉! 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那玉竟然对着她点了两下,又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摆动了两下身体,像是不要她生气一样。接着飞出屋外,在白墨衣和天玑跟出来后,停在院中不动。 红光越来越大,剌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院内青翠的竹叶都被映成红色,整个水墨居都处在一片血红的光中,这一刻让人觉得,似乎所有的东西在它的照射下都变成的红的,艳而不妖,血一样的红,比天边暮色残阳还要美上很多很多。 一声轻响,华光无数,自玉身里飞出一只血色凤凰,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飞冲天,带起一片血色的红光,半空中似是回头望了一眼。与此同时,风云变幻,斗转星移,晴朗的夜星自天边涌来一阵狂风,天上的云快速地变幻着,乌云敝空,掩住了漫天的星空。 也就在这一刻,天生异变的时候,法罗寺的弘光大师和一个年龄更老的和尚站在寺中,望着这一幕。 楚国的京城都映在这一片红光之下,三国的人马各自观望着,心头惊异非常。楚君灏正在御书房同几个大臣商议国事,包括楚君莫也在。看到外面的红光,快脚走了出来,当看到空中的血凤时,急忙叫来掌管钦天监的尚大人,急切地叫他说这异像凶吉,从何而来。 尚大人紧紧盯着天空,也顾不得礼数,摆手示间大家不要说话,众人本就被这异象吸引着,此时谁也无心再问什么。 楚君莫盯着远处,刚才他出来的最快,那血凤腾起的地方似是不远,应该就是京城内,那个地方是? 血凤凌空也就是一瞬,血色的光芒染红了整个天空,也染红了地上的每一片砖瓦,一直向上飞去,冲破厚厚的云霄,慢慢消逝在夜空,消逝在众人眼里。 天上的云消散开来,最先映入世人眼中的但是三颗帝王星,悬挂在夜空成犄角之势,就如同三国现在的位置一般,慢慢地往一起靠拢,在它们中间突地出现一抹细小的亮光,缓缓变亮,往其中一颗帝王星移去,和它连成一线,光芒大炽,而其他两颗帝星却慢慢地弱了下去,而那颗星边上也出现了一颗星,紧紧相随,异星却突然暗了下去,光华消褪,当众人想要仔细看清时,天空飘荡的乌云挡住了视线,再散去时,天空已恢复了原样。 这一幕,不懂天象的人看不明白,懂天象的人也没看清楚,徒留疑惑在心间。白墨衣不懂,只是走到院中间捡起躺在地上的玉,那块玉现在已由白转红,上面也有了图案,泣血飞凤,红艳欲滴。 “快说,这是什么异象?”楚君灏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带着一抹阴沉暗色,盯着尚大人问道。 尚大人嘴巴动了半天,神情恍惚,半晌才道:“异星临世,天下大统,得血凤者得天下!” 天下大统也代表着战乱将起,泣血的凤凰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得?血凤在哪里?”楚君灏紧紧逼问,为君者无不想成就千古霸业。 楚君莫突然想起那天在法罗寺弘光大师的话,心蓦地揪了起来,异星?指的是她吗?为什么她会是异星? “血凤指的是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尚大人的话没有说下去,情况有两种,如若一统,得凤,如若不想,毁凤!三国之中不泛能人异士,他能看出,别人也看得出,尤其是现在三国齐聚的京城,这件事想压下去,绝无可能!关系国家命运,如若得不到,便毁之,这也是帝王之心态,谁也不会允许自己臣服在别人脚下! “朕命你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人找出来!”楚君灏盯着尚大人命令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只要有这样一个人,要么为他所用,要么除之! 尚大人额上滑下几滴汗,人海茫茫,若大的京都,他上哪找去? 楚君莫张了张嘴,眼光沉沉,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 天下第一楼里,玉无痕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帝王星,难道一定是要帝王星吗? 落日轩,落羽尘掩掉眼里的惊讶,心情忽地沉了下来,帝王星吗?当天空星光璀璨时,又忽地叫道:“云知,速送新制的烟花去水墨居,记住,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人影晃动,如清烟般地消失在夜幕下。 当落羽尘赶到水墨居时,院里内热闹非常,笑声不断,地上烟花四散。白无伤调皮地拿着烟花围绕着白墨衣身边转动,拉着她一起玩。天玑老人和三个丫头也都在笑闹着,手里拿着一柱点燃的香,地上凌乱地摆放着几个燃起的烟火,如点点星光照亮了整个水墨居,流光溢彩。白墨衣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意,闪动的焰火下,有一种空灵绝姿的美,还有一抹淡淡的柔情在里面。 落羽尘看到一旁站着的玉无痕,墨玉的眼眸里映着众人的身影,身上冷寒的气息暗了不少,身后流雨的手里还捧着不少烟花。微微挑眉,看来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白无伤并不怕玉无痕,见他来送烟花,开心不已,时不时地去拉他,要他加入其中,玉无痕被他拽得没办法,加上看到白墨衣难道开心的一面,脚步不由自主地便走到她身边,接过白无伤手里递来的香支,凑到白墨衣面前,点燃她手里的烟花,深邃的目光划过一丝柔意。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心头微讶,他竟然也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他们今晚点放的烟花不是升空的那种,最高的也只飞到屋顶,主要是在院里子放,火花遍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要掩饰之前血玉散发的出的光芒。毕竟当时时间很短,有心人想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他们这里来。所以今晚他们把院里所有的空地都燃上了烟花,放开心怀地玩了起来。 天玑老人在天象消失的那一刻就跟白墨衣陈述了厉害,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同意了玉无痕的提议。 落羽尘看到两人的互动,眼光沉了沉,迈步走来,对白无伤道:“无伤,我这里有最很好玩的,你要不要试试?”说完,便示意云知点了一个,果然吸引了白无伤,直接下手抢东西,把落羽尘往白墨衣身边一推,拉着红菱三人玩了起来。反正这两个叔叔都不错,不过再好,娘最爱的也是他! 两人的气氛有点轻松,三个人的气氛就变得沉闷了,特别是下午还发生了那么一出,白墨衣看着落羽尘的目光都有些不自在,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倒是玉无痕,轻轻看着白墨衣一眼,对着落羽尘点了点头,冷冷道:“一起吧!”这话说得颇有主人的味道,听得后者不由稍稍皱了一下眉,转头看了白墨衣一眼,道:“衣衣,你试试这个!”手里递过一支未点燃的烟花,眼神锁在她身上,语气轻软,却不容拒绝。 白墨衣再迟顿也感觉到了两个男人的较劲,轮流看了他们一眼,头皮有些发麻,前世的感情太顺利,恋爱,结婚,生子,好似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小脸冷寒,有一点盲措。 “衣衣,试试也好!”玉无痕接过,塞进她手里,帮她燃上,指尖碰上她微微冰凉的手,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覆上她,握着她的手,慢慢举起,灿烂的烟花四溢,发出转瞬即逝的绚丽之光。 白墨衣看到不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这个男人敛起了一身的冰寒之气,隐隐里透着一股冰雪消融的暖意,心里不觉一震,他的手带着浓重的寒意,是从心底涌出的那种冷,站得这么近,她似乎能看到他那一颗心似是孤寂了千年一般。 “衣衣,你的香支借我用用!”落羽尘拉起白墨衣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手里,眼睛对上玉无痕,比烟花更盛的无形火花在白墨衣头上冒起。 相比较,落羽尘的手属于清凉又带着一股暖意的,但是再寒再清凉的手,在如今她这种情况下,她都觉得如火炭一般,灼热难受。白墨衣被两个人分别抓着,挣了挣,没挣开,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又谁都比谁固执,谁也不肯轻手。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手,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这是什么情况?在那两个男人无声地对持着时,众人为了安全往外移了移。 “放手!”白墨衣冷冷出声,很是不悦。她不是一件东西,随他们挣抢! 两人谁也没理她,谁也没动!说不放就不放,除非对方先放手! 白墨衣很生气,挣不开,又打不过,怒声道:“我再说一遍,放不放?” 完全无视!这时候谁放了谁就不是男人! “娘好可怜哦!”白无伤心疼地看着娘亲被攥得发白的手,第一次没有上前,因为他也想看看谁赢? “一点都不可怜,再可怜也没我老头可怜!”天玑老人嘀咕了一声,一个晚上,他都不停地伸着头往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心不在焉。 忽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春儿第一个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回来看着还在手拉手的三个人,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外面说是离国太子求见!” 这么快?白墨衣和天玑老人对望了一眼,玉无痕和落羽尘同时松开了手。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 第六十八章 身份神秘的娘 白墨衣揉了揉被两人抓疼的手,冷沉着脸,带着一抹恼意地从两人身边走开,素裙微摆,只余一股暗香随风。 玉无痕和落羽尘对望了一眼,眸中暗潮汹涌,却又都动作优雅,风度翩翩地跟在她身后,自他们身上发出的冷冽气息,一黑一白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来自天上的神仙,一个来自冥夜的暗神,拥有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四射的烟花开在他们身后,一个超然脱俗,一个暗沉冷冽,丰神俊朗,天姿绰约,他们的光彩早已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就算是那璀璨的焰火也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有没有问为何而来?”白墨衣站在春儿面前,淡淡开口,眉宇间透着一股烦燥。 “说是求药!”春儿今天没有跟出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墨衣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白无伤接到娘亲的眼神,立刻乖乖地拿出一个瓶子,道:“在这里了!”这可是他第一次配解药,哼,便宜那人了,娘亲救了他,他还怪娘亲杀了他的侍卫,真是好心没好报! 天玑老人也松了一口气,空中有丝异动,他立刻往外看了看,神情有些激动,枯皱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意,来了吗?他等了二十年了,终于来了吗?此时,天玑老人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些人全打发了,但是,心中又明白,院里有这么多人,那人是不会出现的!随即,瞪着老眼道:“又是你个小小娃娃惹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下毒下到离国国主身上,到时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他对白无伤说重话,也是趁机教训他,他们宠他,不代表有些事就可以妄为,至少要让他心里有个危机意识,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自己害死,更会连累别人! “我已经知道错了!”白无伤低下头喃喃道,他也觉得这一次玩大了,娘虽然口上没说,心里也是怪他的吧! “好了好了,快把人迎进来吧!”看到白无伤认错,天玑老人大大吃了一惊,还好这小子心不坏,明是非,孺子可教,心中更开心了,大手一挥,以往的事就不计较了,反正祸也闯了,错也不大,挽救还来得及。 白墨衣没有出声,适时的训斥对无伤很重要,他还小,即要锻炼他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也要引导着他不能走向歪路。天玑老人看似浑噩,大智若愚,也许把无伤交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心中有了决定,以后找个机会同无伤谈谈。 玉无痕和落羽尘没有出声,不过他们看白无伤低头认错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可是人家一个是娘,一个是师父,教训他天经地仪,他们没有立场出声。 “算了,还是我们去迎接吧!”白墨衣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打开门,映入视线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外面站了几个便装打扮的侍卫,腰里挎着刀,气息悠长,双目锐利,武功自是不弱,车内传出浑浊沉重的喘息声,看到他们把病人也带来了。一马当先的是一个身体颀长的二十几岁的男子,俊逸如玉的脸,最吸引人的就是双狭长的眼睛,火花下明亮如星,透着一丝精明睿智,还有一抹邪肆的光,尤其是眉心的一点红痣,给他这张俊雅的脸上添了充满诱惑的神迷色彩,艳姿无双,有一种让人恨不得上前狠狠虐待一把的冲动。见白墨衣等人出来,快迅打量了众人一翻,薄薄而又性感的唇微微一扬,表情玩世不恭,邪气的声音懒懒道:“本太子来是拿解药的,这些算是酬礼!”衣袖一扬,立刻有手下端着一个红布蒙着的托盘,锦布飞离,上面摆着各种金银珠宝,价值万两,出手不可不说大方! 虽说是来求解药,太度却是高高在上,狂妄不已,好像是对他们的一种恩赐一般,一点也没有求人的诚意! 天玑老人很心急,巴不得这些人快点离才好,一把夺过白无伤手里的药瓶,看也不看了甩给离太子,不耐烦地道:“这是解药,快走吧!” 小小的瓷瓶夹着一股凌厉的风势迎面朝离太子那张欠扁的脸上飞去,这小子态度不好,天玑老人有心教训,他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狂妄了。 离太子眼神一眯,伸手接住,身体却微微地晃动了一下,笑容依旧,道:“多谢!”气势比刚刚少有收敛,看来这里藏龙卧虎,单是那暗处就隐匿了不少人,有意思,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 把解药交给上前的侍卫,袖中的手张张合合,缓解那一下冲力带来的痛意,这老头功力深厚,只这么一下,他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想起属下给他的情报,神情一禀,对着天玑老人抱拳道:“原来是前辈,刚才请恕绝无礼!”这下的态度可谓是带着尊敬了,转变的如此之快,倒让众人怔了下。 “你小子还有点子眼力,算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快走吧!”天玑老人打量了他一翻,再次开口赶人。惹得白墨衣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老头今晚怎么回事?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去做什么,又好像在等一个久不见面的又很重要的人一般。 离太子并未离开,眼光落到白墨衣身上,这才认真地看了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眼前的女子冷冷清清,素衣素颜,倾城绝姿,年龄不过二十,身上却发着一股沧桑的悲怆,眼里有着历劫生死,看透世俗的通透睿智,神情平静,辰星点缀的眼眸如碧波寒潭一般,挺俏的鼻梁下,樱色的薄唇不经意地抿着,透着倔强和孤凉,在她身后,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带着血腥的黑暗之气。 是很美,美的很高傲,美的如冬日寒梅一般清艳脱俗,是他见过最冷的女子,也是最有煞气的一个女人!这都不算什么,最最得要的是,为什么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离太子拧着眉,看着白墨衣道:“我们见过吗?”他很确定他没见过她,因为她这样的女子,凡是见过一眼,就会终身难忘。 白墨衣看着他那张带着邪气的,美的不亚于楚君离的脸,冷冷道:“没见过!”眼神从他脸上撇开,楚君离是妖,身上流露着尊贵无暇的气度,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只有一个就够祸害世人的了,现在又出了一个同等的妖孽,白墨衣不禁怀疑,是不是古代净出美男?不过眼神的这位离太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太子的风度,充了邪魅之气,像极了一个极品小受,连她都想上去轻薄一下。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斜斜垮着,露出胸前大片春光,肤滑如玉,冰肌玉凝,吸引着众人的眼球,引人犯罪。 离太子的目光转向白无伤,挑了挑眉道:“小东西,就是你下的毒?”这小屁孩才几岁呀,竟然把他父王给放倒了,不错不错!那只老狐狸也该受点教训了。 白无伤看着他,不屑地撇撇嘴,尤其是看娘亲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个长得不像人的人身上,他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狐狸精!” 什么?离太子瞪着他,道:“小家伙你说什么?”声音里带着威胁,眼神蓦地冷厉起来,长得美不是他的错,长得连小孩都鄙视他,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确实蛮像的!”玉无痕冷冷开口,同样深沉阴厉的目光直射离太子,有着戒备,也有着警告,有些人不是他能动的。 “一点没错!”落羽尘难得配合地出声,淡然飘逸,清冽的气息同样不容忽视。 “哈哈,我徒弟又没说错,你本来长得就像狐狸精嘛!”天玑老人拍手笑道,加重打击。 “哼,本太子不同你们一般计较!”离太子重重拂了下衣袖,精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几个人并非常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刚刚的天现异象他们都看到了,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功夫,那奇异的景像却印在了他们心上,就连父皇本来说在要别宫等的,却还是跟着他来了,那血凤出现的地方应该就离此不远,会在哪里呢?离太子的眼光扫向水墨居,院里火光通明,不时有烟花溅起,这里看起来是最可疑的!可是,当看到这么多人在时,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不送!”白墨衣淡淡开口,眼光扫了一眼马车。 “等等!”马车里传出一个醇厚的声音,车帘撩开,离国主走下马车,眼睛盯着白墨衣,快速地闪过一抹暗光,问道:“你就是白府大小姐?莫王爷休弃的妻子?”纯属讯问,并未有一丝毫的不屑和鄙夷。 “不错!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白墨衣看着他,心里也无不悦,反正事实本就如此,又何惧世人眼光! “不碍事,不碍事,这小家伙我喜欢!”离国主的眼光看向白无伤,有一抹热切,这小子必成来日必成大器!虽然他被那毒折磨的够呛,一整天下来连坐一下都不可能,若不是被点住穴道,只怕这会他还在不停地走动呢! “这毒叫什么名字?是你发明的?”离国主弯下腰,柔声地问着白无伤,眼里精光闪烁。 “是的,我给他起名叫‘不眠不休’”白无伤看了一眼娘亲,回答道。 “不错,很贴切!”蓝国主笑了笑,保养得益的脸儒雅俊朗,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转头对白墨衣道:“打扰了!”态度随和。 白墨衣点点头,清凉的目光停在他身上,他看无伤的眼睛很怪,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小家伙,宴会见!”离太子转头对白无伤眨了下眼,得意地笑笑,他忽然发现这趟楚国之行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宴会?白墨衣看着马车离开,微皱了下眉,她可没想着要带无伤去参加。 “你们也走吧!”天玑老人对着玉无痕和落羽尘两人挥手,拉着白墨衣母子快速进了水墨居的大门,不待后面的人有反应,“碰”地一声关上了门,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天玑老人打发春儿带白无伤离开,连红菱红绡也被赶回房间。 白墨衣静静坐在桌前,看着眼前一个晚上都不正常用的天玑老人,淡淡开口:“你在等人?”她本想问有关血凤的问题,可是看这情形,他也没心跟她说吧! 天玑老人神情恍惚,停下脚步,点点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对,我都等了二十年了!”眼光停在窗外,神情悲怜,当初她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啊!他寻遍了江湖,都找不出她的一丝痕迹,也是,她若不想让人找到,谁又找得到呢,毕竟那个地方是如此神秘!最后,他不得不回到天玑谷,他在等,等机会出现,而他,也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你的情人!”不是疑问,是肯定,天玑老人脸上带着一抹羞赧和只有想到情人才会出现的柔情,白墨衣肯定他在等情人! “咳咳,你这娃娃!”怎么说话这么直,不过,他是在等情人没错了,天玑老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皱纹却又胡子斑白的脸上因为白墨衣的话而红云遍布,就像是一个怀春的毛头小子一般魂不守舍。 “跟血凤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这块玉!”见他终于安静下来,白墨衣慢慢往下问道。 “怎么没关系?只有这块玉出现了,她才会出现!”没有玉,没有她的血,没有血凤,她也不会来这里!天玑老人看着白墨衣的眼有一丝愧疚,在这一点上,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天现异象他才出谷的。只是没想到这块玉恰好在她手里,若是早知道,他来京城的第一天就让她把血凤引出来了,那他也可以早点见到他等了二十年的人! “我娘是谁?”此时白墨衣若还是认为前身的娘只是一般人,那她真就是一个傻子了,体内维持生命的四股内息,太后矛盾的态度,还有白丞相阴鸷的眼光,如今再加上这块玉,还有那奇异的传说中的凤凰,以及这个突然出现,说要帮她的天玑老人,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了。 “你娘,我只知道她是个不平凡的女子,芳华绝代!”风云清的身份被隐藏的太深了,天玑老人来京后,在发现白墨衣体内的四道内力时,便全力去查,才发现她娘竟然是二十几年前风靡一时的人物,可是不管他怎么去查,都查不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风云清突然从武林中消失。谁又会想到,她竟然成了丞相府的夫人呢!那是一个不爱权势,自由洒脱的人,心细敏锐,智谋超群,她若想藏起,没有人可以找得到。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找她,均未有结果。 芳华绝代?白墨衣皱了皱眉,记忆中娘的脸很平凡,并未太过出众。而且自她出世后,很少见娘笑过,气质冰冷,对她却是爱护有加,恨不得把全部的东西都教给她。 “你不信?对了,你娘深谙易容之术,没想到她就是对你,也未露真容!”天玑老人叹了口气,眼里对白墨衣有着怜惜。 只怕娘亲防的不是她,另有其人吧!娘心思慎密,怕是在丞相府过得也是如履薄冰吧,她一直怀疑白丞相是不是真的爱她娘,现在心中更加确定了。 “参见小主子!”一阵微风轻动,室内突然出现了四个白衣美妇人,对着白墨衣盈盈跪下,眼神闪着泪光,声音颤抖。 白墨衣怔住,虽然她不懂内力,但是她感觉异于常人,平时凡有人靠近,远的不敢多,三丈之内她就会察觉,而这四个妇人出现,她竟然无一丝感觉,心神敛起,凝目望去。四个妇人竟然都是红颜白发,白衣分别用不种的丝线绣着青竹、墨兰、金菊、红梅,皮肤润滑细腻,无一丝皱纹,银丝白发更显飘逸,单是外表看去也是三、四十岁左右。其实她们的脸更要年轻一点,白墨衣只是凭一个女人的感觉,觉得她们应该不止这么多岁,也许更老。因为她们眼里都有些历经风霜沧感,看着她时,泪水莹莹,带着掩不住的激动和心喜,还有一抹心酸的悲伤。 四妇人容貌独俱特色,带着不染尘世的遗世独立之感,风姿洒逸,动作无一不透着优雅高贵,虽然她们叫她小主子,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下人,反而带着一股尊贵的气质,有别于官家富太,不同于后宫嫔妃,她们更像是久居世外的仙人一般,身上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仙儿,你来了!”天玑老人看着衣服上透着墨兰的妇人,嘴唇颤抖,二十年的相思,二十年的等待,见到心中所思之人,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只化为这短短的三个字:你来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思念也都融入到这三个字之中,平凡却又让听者揪心,这其中包涵着他二十年里多少个心酸孤独守望的昼夜,期待着相见的日子! “你们是谁?”白墨衣回来心神,望着她们道。眼光在那名叫仙儿的美妇身上停留了一下,后者神情冷淡,却也不难看出她在掩饰着什么! ------题外话------ 对不起,心情低落,不在状态,暂时先更这么多! 谢谢亲亲空城梦魔的五朵玫瑰花以及送票票给墨的亲们! 第六十九章 我是她儿子的爹 “我们是素水宫的宫婢,我们找了小主子二十年了!”其中一名美妇上前,看着白墨衣的眼有着回忆和悲伤。[.超多好看小说] “素水宫?”白墨衣喃喃问道,这个名字有点点熟悉,她知道是前身的记忆,搜了一遍,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疑问的眼神继续看着眼前四名仙袂飘飘的美妇人,至于天玑老人,她现在不抱任何希望,他早在那个仙儿出现的时候,眼睛就黏上人家身上了,恨不一口把人吞噬入腹,那眼神太过火热,连她都觉得室内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四名美妇对望了一眼,由刚刚那名说话的美女继续道:“小主子的娘就是我们宫主,不过在二十年前突然失踪,我们寻遍了武林也未找到,还以为……还以为宫主遭了什么不测!”说话的妇人眼含泪水,还有一丝仇恨的芒光闪过,快迅而逝。 当时宫主突然失踪,素水宫出动的全部力量,几乎将整个天下都翻了一翻,她们一直都不放弃,更不愿接受那个最不好的事实,可是这一过就是二十年,就是她们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京城出现了血凤,这才火速赶来,在到水墨居之前,也将白墨衣的前前后后查了个遍,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女子便是宫主的骨肉,而宫主早在十几年前就去逝了。一时间,激动、心痛、悲伤、还有自责充斥心间,更让她们愤恨的是,宫主二十年前隐身丞相府,那该死的白展鹏对宫主并不好!具体的情况她们还未查到,但她们不相信,宫主那么一个冰雪剔透的人儿怎么会甘心嫁给那表理不一的白展鹏?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 但是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主子,她们很开心,这是在她们得知宫主过世伤心难过之余中的唯一安慰。 “素水宫?”白墨衣脑子里念着这个名字,至少她来这里这么久,从未听人提起过什么素水宫。 “小主子,我们素水宫一向与世无争,自创立以来已有三百多年,我们一向不参与江湖纷争,所以世人不知也并无不奇!” “你们叫什么?”白墨衣本来还想说什么,忽地转口问道。 “若水” “若梦” “若仙” “若瑶” 四个美妇一一回道,鬓间的白发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晕,第一次白墨衣觉得,原来白发红颜指的就是这个,果然独有风姿。 “你们多大了?”自她们一出现,白墨衣一直就好奇这个问题,没办法,关于美貌,就算是清冷如她,也不能免俗! “属下等人今年已过花甲!”叫若水的妇人一脸平静,小主不是应该问她们关于素水宫的情况或者是关于宫主的,为什么对她的年龄这么热衷?虽然如此,但还是如实回答。 白墨衣被震住了,吃惊地望着她们,刚刚她估算三四十岁算是很保守的了,原来还要再加上一倍,不过也是,天玑老人看起来都六七十岁了,他的情人也不会比他小到哪去! “你们是奇葩!”六十几岁还这么美丽动人,不得不说,这古代的水土就是养人哪! “呃,我娘叫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丞相府?”白墨衣见四人面面相觑,似是不解她的态度,又开口讯问。 “宫主名水素心,至于为什么会在丞相府,属下等人也不知,但是当时宫主离宫时身边带着四大侍婢,随着宫主的失踪,她们也失踪了!”若水继续回道。 “小娃娃,这个问题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她们甚少踏出宫门,你问了也白问。”天玑老人视线一直锁在若仙的身上,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喃喃道:“仙儿,这次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沉闷又带着哀伤的气氛被天玑老人这么一插嘴,舜时轻松了不少,其他的三个妇人眼神略带笑意,打趣般地看着同伴,叫若瑶的道:“若仙,要不你们找个地方叙叙旧去?” “闭嘴!”若仙瞪了她一眼,一把甩掉天玑老人的手,略带愤恨地道:“离我远点!” “那个,老爷子,隔壁的房间是空的!”白墨衣出声,有一些东西这一刻在心中明了。 “小娃娃,总算老头没白疼你!”天玑老人开心地叫道,更为有力地抓住若仙的手,不待她出声,马上道:“你们宫规严明,主子有命,你敢不从?”一句话堵得若仙满脸通红,不情愿地跟着天玑老人走了出去。 “这玉是怎么回事?”看到屋内终于安静了,白墨衣抚着一直握在手中的血玉。 “这是历代宫主的令牌,凭借此令可以调动素水宫在各地的势力!”若水回道,素水宫虽然不参与武林纷争,却有着自己的势力,三国之中都有她们的暗部,力量不容小觑。这二十年来一直是她们四个掌管宫中事务,宫中之人都是忠心耿耿,在外从不惹事,更从不透露自己是素水宫之人,因为一向低调,所以武林中知情之人了了无几。也可以说,她们的势力和玉无痕的天下第一楼所差无几。 因为没有野心,所以百年来也被世人遗忘,如果不是宫主出事,素水宫也许会这么一直无声无息延承下去。 “为什么会出现血凤?”这也是白墨衣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是无神论者,可是自从她的灵魂穿越一事,她心中的坚信在慢慢地倒塌。 “这个,属下等人也不知!”历代宫主接任,都会用鲜血祭玉,水灵玉也只是发出血光而已,今晚的异象她们也不知该做何解释。 关于这种非科学能解释的东西,白墨衣也未再执著。又问了一些她娘的问题,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当年她们四人未跟在水素心,她的事她们也并不清楚!如今知道曾经发了什么事的人,可能也只有找到那四个侍婢了! 可是当若梦探到白墨衣的脉搏时,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白墨衣体内的四股内息正是水素心当年身边的四侍所有,虽然她们是侍婢,可是武功比她们四人还要高。如今,她们的内息在白墨衣体内,也就代表着她们也不在人世了! 四人本来要留下保护白墨衣,却被她拒绝了,得知白墨衣两个月后改变体质,移穴换位,几人沉默不语,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若仙离开了,带走了天玑老人的满腹惆怅,顺便的连他的魂也带走了一半,直埋怨白墨衣没把人留下。 也在这天夜里,楚国现任皇后突然重病,群医无措,从发病到死亡不出一个时辰,因为宴会在即,楚君灏将这一讯息压下不发,一切事宜都推在宴会过后。楚皇后的死不知是天意,也不知是人为,总之,成了一个谜,一个天现异象后,众说纷云的谜! 一天的时间很快去,宫宴这天一大早,红菱就把衣服找了出来,为难地看着白墨衣,小姐要穿哪件?心中还纳闷,为什么主子这次没有送衣服来呢,难道是要小姐穿其中的一件吗? 最后,红菱略有为难地拿起落羽尘送来的那件缀着蓝宝石的冰丝玉衫,和那两件比起来,她宁愿小姐选择这件,至少顺眼很多。 白墨衣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时辰还早!”有些话她还想的天玑老人问清楚。 简单地用过早点,白墨衣走到天玑老人的房里,看他正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星眸微闪,坐下道:“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也许我可以帮你!” 天玑老人忽地抬起头,惊喜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希望,可是只是一瞬,又黯了下去,喃道:“没有用的,她不肯原谅我!”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分开二十年了。素水宫神秘无比,连他都找不到所在,她要走,他拦不住! “你是担心找不到她?”白墨衣看着他,一点一点引着他往自己所想走去,有了若仙的存在,现在她更放心把无伤交给他了。 “嗯!”天玑老人重重地点了点他那颗白花花的脑袋,他已经再没有另一个二十年等待了。 “如果我让你以后都住在素水宫,你可愿?”白墨衣抛下诱耳,料定他不会拒绝。 “啊?”天玑老人抬眼望着她,立刻跳起道:“愿意,愿意!” “好,两个月后,你带着无伤前去素水宫!” …… 宴会设在仪凤殿,一眼望去,殿内设了上百桌的酒席,由官衔高低依次而坐。不光朝中大臣,京城有名望的富商也受到邀请,为首的就是落羽山庄。最前的是离国和洛国两国来使的位置,依次下去就是楚国几个王爷和大臣,不过,因为落羽尘的特殊,位置排在王爷之前。 天如碧,月如练,华丽的宫灯一盏盏燃亮,发出柔和的光芒,随着夏夜的轻风摇曳着,凭添了一种朦胧的迷离,轻摆的纱幔卷起美丽的的腰肢,晃动在仪凤殿的大厅之中,红缨垂落,尊贵奢华。桌几上珠光美洒,珍馐佳肴,丝竹悦耳,夜宴初始。 许多大臣携儿带女,早早入座,大殿内一片喧闹,寒暄着,问候着,有意无意地拿自家儿女和别人攀比着,一双双精明的眼光在人群里搜索着,打量着,盘算着同样的心思。个个卯足了劲通过今晚的宴会想帮女儿嫁入皇家,一世富贵无忧。皇室成年公主少,有儿子的,就想帮着娶一个有实力的媳妇,一时间,同种心态,各种嘴脸! 一般来说,重量级的人物都喜欢姗姗来迟,最晚登场,最先入场的都是一些小虾米。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中的重臣缓缓入席,因为楚室王爷中未婚的只有四王爷楚君离和九王爷楚子逸,再加上现在休妻的楚君莫也就三人,正所谓狼多肉少,随着三个王爷的到来,大殿内盯着他们的眼神如狼似虎,三个王爷人中龙凤,各俱丰姿,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能看上他们的女儿,那便是有了登天之路。只不过,相比于众人的热切,三个人似乎兴趣缺缺,眸眼中不时闪过不耐,坐下后,连头都不抬一下,无视众人爱慕的眼神! “皇上驾到!”大殿外传来小太监尖着嗓子的叫声。 殿内众人快速起身跪下,山呼万岁。 楚君灏在陆妃的陪同下缓缓迈步进来,眼光扫视了一遍,走到上位坐下,温声道;“众卿平身,今天不需拘束,君臣同乐!” “谢主龙恩!”众大臣起身坐好,小心安静,再无之前的喧嚣,眼光撇向皇帝身边的后位,众人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今天是大事,为什么皇后没来? “皇后身体不适,无法前来!”楚君灏看出大臣眼时的困惑,开口说明,眼里闪过一抹深暗,虽然他与皇后并无感情,却也是几年夫妻,皇后一向贤惠豁达,与人无争,坐守后宫,倒也是一片安宁,如今突然逝世,心中不免遗憾难过。是以,看到皇后的父亲右相,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他能登上皇位,右相出力不可说不大,再看到右相身边的小女儿,心中有了决定,就当是他补偿皇后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吧,一定给她妹妹指一门好亲事! 右相接触到皇上的目光,再联想到刚才所说的皇后病重,心里不由一震,脸色迅速白了,他的女儿他明白,如果不是真的起不了床,下不了地,这么重大的场合,她身为一国皇后,是一定不会缺席失仪的!难道是……右相的嘴动了动,张了半天,道:“皇上恕罪,皇后凤体不适,不知可否让臣的小女儿前去探望?”眼里闪着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任是谁见了都不忍拒绝。 楚君灏心中不忍,但此时,皇后逝世的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半点,就凭那天现异象一事,这事就不能说,而且皇后的死还要压后,因为这其间的矛头直指皇上,一个处理不好,皇定将成为众矢之的。看着右相道:“当然可以,不过各国来使将至,丞相要去探望女儿也要等到宴会之后吧,此时去,未免使者会议我们无礼!”温和的声音不容拒绝,带着帝王的霸气。 右相的手紧握了一下,点头称是,此事也就不好再提,皇上向来说一不二,也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楚君灏的眼光撇过那几张空着的位子,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使者也就罢了,竟然连白展鹏都迟到。但一想到那个即将到来的女子,想到不知她今晚会不会穿他送去的衣服,心里又有了一丝期待,那样的荣华,那样的尊贵,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拒绝不了的吧?本来他还想着若能招她入宫,先给她一个嫔妃之位,皇后一直无出,过几年找个理由废了,到时右相恐怕也说不了什么,只是没想到皇后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病逝,倒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更怕因为此事,右相会对他生出嫌隙来,毕竟右相在朝中的势力不容觑。 心思转动,看来为了拉拢右相,他只能先稳住他,右相无子,膝下只有两女,若要他忠心,文章只能做到他剩下的女儿身上,楚君灏的眼在右相女儿王兮儿的身上停了一下,又转眼看向楚君离和楚子逸。 “微臣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左相白展鹏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做为一个大臣,让皇上等着,这也让他的一颗心深恐不安,一进来就忙着请罪,若不是自己的女儿途中遇上大女儿,中间耽误了一下,今天也不会来晚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两国使者未到,无妨!”楚君灏温意地看着他,眼里却闪过一丝寒光,笑不入眼。 “谢谢皇上!”白丞相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忙起身带着三个女儿和不情不愿跟来的白雨辰走至一旁坐下,他为人精明,怎么会感觉不到楚君颢的不悦,眼前的这位帝王并不如他的外表一般温和,这更让他无比小心谨慎起来。 白霜华、白欣怡和白星悦三人眼光迅速地往殿内扫了一眼,除了白星悦微微失望的目光,其他两人眼里有着同样的热切和情意,望着各自心属的男子,久久移不开眼。 “太后娘娘到,奕王爷到!”门口的小太监又尽职的喊了起来,让人再次领略到他尖锐的嗓音。 雍容华贵,威仪高贵的太后一脸喜色,旁边走着一个年轻男子,虎目剑眉,身姿强健,步履稳重,他是先帝的第五子,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地的王爷。和他一左一右陪着太后而行的是一个穿着王妃服饰的相貌清丽的女子,温婉尔雅,清浅如水,看着奕王的眼不时有柔情闪动。 三来按说今天的宴会他一个婚配的王爷是不宜参加的,只不过他身份特殊,又是从蜀地而来,太后便带他们一起来了。 在扶太后上坐过,奕王挽着奕王妃坐下,行动体贴,细心呵护,情深意切,羡煞旁人。 “落公子到!” 随着门口的喊声,殿外走进一抹白色身影,暖暖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缥缈朦胧,白衣如雪,淡然如仙,绯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墨玉般的眼眸流转着比星辰更为璀璨的光芒,流光溢彩,发丝飞动,扬起飘逸的美感,衣袂摆动,静静走来,超凡脱俗的丰姿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美的不似真人,美的让人似乎看到了冰雪莲绽放的瞬间。清冷淡雅,圣洁高贵,让人站到他身边只会觉得自己肮脏无比,只是看着便觉得是种亵渎。 “羽尘能来,朕心甚喜,快快入坐!”楚君灏闪了一下眼,无比客气地道,袖里的手却紧握了一下,总有一天,他要把落家收为已有,把这天下的江山划在楚国之中。 楚君灏的客气,和站起身亲迎的态度,也让众大臣跟着起身,无比恭维这个外貌似仙,却手握楚国一半经济命脉的男子,这么一个云淡风清的男子却是连皇上都忌惮三分,更何况他们这些官微的臣子,若能和他攀上关系,也何偿不是一件好事! 落羽尘眼光同样扫过一圈,她还未到吗?消息说她很早就出门了,算算时辰此时应该早就到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瞳眸闪过一丝忧色,走了坐位淡淡坐下,对着众人奉承讨好的话语,态度不冷不淡。 白墨衣自然知道参加宴会不能迟早,尤其是三国聚会,她若迟去,便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异样,可是偏偏就是有人存心找茬,在她刚入宫门,就碰上了白家人一行,好不容易打发了她们离去,又有宫女前来传旨,说是太后传她到慈心殿等候,说要与她一起去参加宴会。她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敢抗旨,在宫女兜兜转转下,来到慈心殿,此时太后早已离开,她却不知,只是耐心等侍。 吃了一盏茶,还不见太后出现,白墨衣心知有异,举步离去,却发现殿外空无一人,再一看天色,暗道不好,由红菱陪着匆匆往外走去,一路上竟然连个小太监也未发现,若大个皇宫,她根本不识得道,更不知今天的宴会是在哪个宫哪个殿举办。 两人走走转转,却总也找不对方向,红菱气得直跳脚,恨恨道:“小姐,肯定是有人存心不让你参加,要不然,这么大的皇宫,怎么会连个鬼影都没有!” 白墨衣静下心神,仔细回忆,前身脑中的记忆也只是宫门到慈心殿而已,其他的一片模糊,看来指望记忆是不行了。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加上神情淡然,根本不像迷路之人,跟在暗处的人虽然搞不清楚她们到底要干嘛,但也是尽忠职守,只是静静跟着,未敢上前,更未敢出声,哪里想得到她们是迷路了!虽然这里安静的太过诡异,但是他们任务只是保护白墨衣,只要她不出事就行,她去哪,他们就去哪! 此时,离国和洛国的人也都到了,宴会上单单少了白墨衣,本来这在他人眼中是无所谓的,毕竟她只是一个被人休弃的下堂妇,让她来参加那是太后的恩典,这宫宴与她无关,她来也只看看热闹,不来,也省得碍眼! 但是在某几个男人心里,白墨衣一直不到,他们的心便一直提着,因为他们知道,今晚她是绝对会出现的,现在一直没到,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不约而同地,几个男人都向暗处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的手下火速查明情况,如果她是有心避开宴会那就没什么了。 楚君莫垂着的眼眸也不时地瞟往殿门外,太后送她服饰一事,他已知道,既然知道,便心有期待,加上又知道皇兄送了她紫云霓裳,心中又有了忐忑不安。 楚子逸刚是急着快点看到白墨衣,她不让他去找她,他做到了。今天他也是因为她会来,所以他才来的,他想她,哪怕见到面她骂他两句,他都觉得是舒服的,只要能让他看到她! 落羽尘白皙的玉手抚着袖中的玉箫,不知为何,今天他把这支箫带来了,看到它,他便想起了那日在寒潭为她驱毒的事,眼中泛出一丝柔意。 楚君离则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今天也是他最后一次出席皇家的宴会,以后,他都将浪迹江湖,既然不能爱,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大殿中笙箫歌舞,场中女子身姿态妖娆,伴着乐声节奏,巧翻彩绸,娇折纤腰,轻轻如蝴蝶穿着花,款款如蜻蜓点水,旋旎着人间之美态。 离太子手执玉杯,浅饮着飘着淡香的美酒,眉间的红痣分外妖娆,全身透着慵懒的邪肆,软若无骨地瘫坐着座位上,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朱唇一点,以一种无比诱惑的姿态饮着杯中酒,万种风情,眼光落在场中舞娘的脸上,不时对她们眨着媚眼,一波波的电波击去,那些女子脚下的步伐凌乱,有节奏的舞蹈变得怪异起来,不时有踩脚的痛呼响起,离太子似乎很高兴自己制造出的混乱,放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更是让听者心中一颤,满殿的人盯着他,心道:“这家伙男女统杀!” 有了这个邪魅的人一比较,他们才发现,原来四五爷长得太像人了,至少人家一身尊贵,身上透着疏离冷漠,皇家的优雅风姿流露,且妖且艳,却不滥情,哪像这离太子,整个一个花花公子,危害世人,而且连男人都不放过。他那引人犯罪的样子,连男人都不禁要对他流口水了,整个就一祸害! 也许觉得太过丢人,楚君颢挥挥手让场中的那些女子散去,立刻有太监总管安排着官家小姐上台献艺,也供那些王爷们挑选。 不过若细细看去,这位离太子也有点心不在焉,余光瞟着殿外,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心态,他可是准备了一件厚礼,她不来,他怎么送得出去呢?再撇撇坐在楚君颢旁边的父皇,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已老爹心里在想什么了,好想自从水墨居回来后,他就有些异常了,等下见到那小鬼,一定要问问他,他的毒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 连太后都急了,微微皱眉,宴会早已开始,衣衣到底去哪了? 众人心不在焉,场中女子表演了什么,谁也无心注意,满怀希望的女子上台之后,见到意兴阑珊的那几个人中龙凤,不由万分失望,任她们使劲浑身解数,那些人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不由气红了眼,更有脸皮薄的,下台之后就盈盈哭了起来。 太后见此也不由揉了揉额头,把这些王爷挨个瞪了个遍,那些人却还是原来,无动于衷,你瞪你的,我喝我的酒,事不关已的样子,气得太后直咬牙,心说,你们不挑是吧,那就别怪哀家到时随便给你指一个,你们几个可是哀家一把带大的,就不信你们能反了天不成! 最过惊奇的要数远道回来的奕王夫妇,两人的目光在场里转来转去,也没搞个明白,殿内的坐位都满了,为什么他们感觉这几个重要的人似在等什么人呢? 气氛慢慢地有些呆滞,场中的女子越来越表演不下去了,最后,半天没一个人上场,众人喧哗的声音也小了下去,这样怪异的宴会,他们这可是头一遭遇到。 洛国来的瑞王和其女儿璃月郡主也都静静地不说话,一脸纳闷地看着殿内众人,最后眼光转向陪着他们前来的伴月身上,却发现后者也神情恍惚地望着殿外,父女两人对望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觉察到场中越来越安静,楚君灏瞪了太监总管一眼,总管李公公也觉得委曲,安排歌舞吧,有个离太子捣乱,安排献艺吧,那几们大大爷正眼都不给人家一个,谁还敢上啊!最后,得,别人死总好过他死强,你不上来,我点着名字让你上,难道你想抗旨?呃,他现在的话等同圣旨,某总管小小得瑟一下! 于是,大殿中声乐又起,被点的名字的女子激动、期待又紧张地上台了,总算不冷场了!但是,怪异的气氛还是存在,连李公公也不由地往门口望去,但是他不知道他望什么,反正皇上看,他也看那就对了! 话说白墨衣和红菱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最后不说人了,连宫灯都瞧不见几盏,后面的人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刚想上前,空气中传过一阵气流荡动,墨玉黑影的玉无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暗夜里,他的眼睛却璀璨如星,深沉如海,见到白墨衣两人时闪过一抹幽光,冷冷开口道:“迷路?”她从小到大没少进宫,不会连皇宫都会转丢吧?但是再看了一眼眼前的位置,又相信自己的猜疑。 冷冷的气息扑面,白墨衣一直微微提着的心突然放下,虽然宫宴她是不想参加,但是不代表她想在这见鬼的皇宫走一个晚上,这个时候见到熟人倍感亲切,尽管他是她一直提防的人。当下,抬起清冷的脸,迎上他的目光,道:“不错!”迷路并不丢人,死撑着才丢人呢!再说什么谎话到了这个人面前,只需一个眼光,便能识破所有,她干嘛自讨没趣? 玉无痕很轻很轻地看了红菱一眼,吓得红菱一动不敢动,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怪她吗?呜,她也不认识皇宫的路啊! “走吧!”玉无痕抬步离开,今天他的墨玉面罩只遮到鼻下,薄唇性感薄凉,线条冷硬,下巴如冰雕玉刻般完美无暇,只露了一点,便能让人幻想那墨玉的是怎样的一张天人之姿。 白墨衣见时神情微怔了一下,在他转身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他那冰冷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直觉认为他在笑她,心中忽地恼怒,迷路很好笑吗?就不信他没迷过路! “我是没有迷过路!”玉无痕冷冷的声音自前面飘过来,就算没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吃亏!当然这指的是自她清醒后。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白墨衣同样轻飘飘地回来一句,脚步却一步不慢地跟上。不过又想了一下,这个人,只怕鬼见了他都绕路走! “我倒是很期望!”玉无痕不快不慢地走着,这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他们在城外走了一宿,突然心里涌出一丝悔意,也许那天他不该那么狠心惩罚她,如果他不管她的反对带着她走,也许他们的关系会比现在好一点。 白墨衣走在他后面,同样想起了那一晚,抿着唇,冷冷跟着。 红菱屏着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识相地落后一截距离,觉得小姐和主子间有股怪异的气息流转,两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晃动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是那么契合。 白墨衣似乎也发现了,心里有一丝别扭,那叠在一起的影子透着一丝暧昧,看着眼前留给她背影的男子,快步跨了两步,冷着脸走到并肩的位置,见他撇来一眼,移过头看着远方道:“我不喜欢走在别人身后!”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让她觉得很怪,就像是他身后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一样,是一个附属品,虽然她不是他的女人! 玉无痕瞥了一眼她冷着的脸,眼神里闪着倔强的光,纤细的身影挺得直直的,无一不透着冷傲,冷冽的气息淡了不少,道:“若要和我并肩,你可要加快脚步!”话中有话,是也不是,有意也似无意! 白墨衣微愣了一下,冷道:“谁要和你并肩?我只是不喜欢走在后面!”这个男人真是自大,不过,他好像也有自大的本钱,嗟,这又与她何干? 深邃的瞳眸抹过一丝暗光,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并肩而行,他期待着!就算她不要,他也会拉着她站在他旁边,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就连在一起了! 曲曲转转,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仪凤殿出现在两人面前,里面的丝竹声不断传入,还有喧闹的人声,宴会进行中。白墨衣看了他一眼,抬脚往里走去。 门口的小太监眼尖地看到两人,张了张嘴要报,却不知道要怎么报,一时间愣在那里,白姑娘他认得,但是那个一身煞气的黑衣男子是谁? 流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盯着他道:“去禀报,天下第一楼楼主求见!” 天……天下第一楼?小太监的眼都直了,那可是个神秘的地方,楼主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想到今天竟然来皇宫了,小太监突然呵呵地傻笑起来,要知道,似底下,他们可是很崇拜这位楼主的,做梦都没想到能见一面,真真是太惊喜了! 流雨看他的样子,不免好笑,原来主子的魅力连太监都抵挡不了,也不指望他了,亮起嗓子叫道:“天下第一楼楼主求见楚国主!”天下第一楼谁也不知道所属哪国,反正这样喊没错。加上流雨声音响亮,又混了内力在里面,一直间倒是把殿内的丝竹声都压了下去,众人的耳边不断地回绕着他这句话,也惊呆了一大群人。 面面相觑,眼光有着不可置信,他们没听错吧,传说中的第一楼楼主也来了?也顾不得皇上在场了,哗啦啦站起了一片,他们也都想见识见识这位人物。 听到流雨的放,白墨衣看了一眼玉无痕,眼底有着疑问,他也要进去?印象中像他这种人应该不喜这种宴会的!难道他真想娶个公主不成?按好他的势力已是很大,没必要和皇家联姻吧?又转想,三国联姻,若是联合起来对付他,他未免能全身而退,也许和皇家联姻是个不错的保障,至少打破了三国联合的可能,若真有人想对付他,那他背后可就有了一个强力的后盾了!想到这,白墨衣又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收起你脑里所想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楼主夫人的!”玉无痕直接鄙视她,这女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那眼光看着他,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卖肉的,而且还是论斤称的那种! 白墨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连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在他面前,自己就跟透明玻璃似的,太没隐私感了!不再理他,越过他快步走近殿内。 玉无痕完美如玉的唇角再次挑了挑,看着那个急急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柔光,身形微动,在她越过门槛时拉住她。 白墨衣没有防备,也防备不了,走得急,被他这么看似无力的一拉,忽地跌入那带着冷寒气息的怀抱,忘了身处何地,忘了有上百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美丽的瞳眸对上玉无痕,正要开口,却见墨玉面罩下,深幽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带着冷寒梅香的气息扑来,薄薄的唇正勾勒着一个完美的弧线,充满诱惑地慢慢落下。某颗冰冷的心忽地一紧,闪过一丝慌乱,伸手抵住他的靠得无一丝缝隙的胸,手底传来冰冷之感,原来连他身上的温度都是透着寒意的,这个男人,冷的让人,让人有些心疼。 “别动,这里有片树叶!”玉无痕的脸在鼻尖两寸处停下,磁性的声音低沉迷人,也顺带打破了白墨衣的想入非非,但看到他手上的那片树叶时,小脸一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推开他,这算什么嘛!但当她接触到上百双瞪在她身上的眼睛时,立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哪,她忘这是在宴会上了,靠,这些人怎么都不出声的? 天知道,殿内的人都被玉无痕突然出现的消息给惊住了,在他们还来不及回神时,他俩便上门口上演了这么一出,人家也不想看,你要亲热,回家不行吗? 玉无痕很自然地放下手,眼光淡淡掠过众人落在落羽尘身上,平平对视,有来有往,他可以,他也可以! 总的来说,某玉是吃醋也好,挑衅也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踏入宴会之时,清楚地传递给众人一个信息,这是他看上的女人,想要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仪凤殿随着白墨衣的到了,犹如注入了一股活力的清泉,忽略掉门口的那一幕,几个死气沉沉的男人眼神突然放亮,也如瞬间活了过来一般,神采奕奕,脸上有丝激动,来了,终于来了,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 但是当看到白墨衣的衣着时,有三个人的眼神也瞬间黯了一下,白墨衣并未穿太后送的衣服,也未着楚君灏的那件代表着荣耀的紫云霓裳,更未穿落羽尘专门为她制作的冰丝玉绸。这让楚君灏在失望之时,心里又闪过一丝庆幸。 相比较殿内五彩缤纷的各种女子,白墨衣的打扮就太过素洁,稍稍有别于平日的洁白无暇,今天的依然是一身素衣白裙,只是在裙摆处用桃红色丝色绣着各种姿态的梅花,纤腰素束,冷冷清华,眉如墨画,唇若点樱,薄而倔强,倾城绝姿,肤质丝滑如玉,冰肌玉肤,眸若碧水寒潭,透着看破世尘面态的透,深邃睿智,快速消觅了刚才的尴尬,见到满殿的人,冷冷勾了勾唇。 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子简单地绾了个流云髻,耳边垂下几缕发丝,在冷淡中更添了一份妩媚风情,星光潋滟的眸子流转着千种碧波风情,不是最诱人,但是却最让人难忘,往往是不经意的美反而最深刻人心。 在她身边,玉无痕寒霜气息,渗透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冷冽风姿,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强大的压力抚面,众人都莫不自觉地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到女子一眼,只是这淡淡的一眼,他们便觉得如风刀雪刃一般割在身上,冷汗淋淋。 楚君灏迎着玉无痕走来,请他上位,玉无痕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玉无痕往前走了两步,忽地停下脚,回过头看着白墨衣道:“还站着干嘛?” 白墨衣怒视了他一眼,打眼望去,除了刚刚摆好的一张空位,若大的殿内根本再无空闲之位,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要她跟他坐一起?她可不要! “衣衣,坐我这来!”楚子逸压下心里的酸涩,站起身对白墨衣打着招呼。 “衣衣,不介意的话就坐我这里来吧!”楚君离转头看了一下,也出声了,眉头皱起,有点不解。 “她是跟我来的,自然跟我坐一起!”玉无痕很平静地开口,说的再自然不过了。 “衣衣,你遇到什么事了?”落羽尘关心地问道,见她脚下的鞋子尽是尘土,似是走了不少路。 白墨衣瞥过众人,眼光不解地盯着太后,要她来又不给她坐位,什么意思? 太后不自在地扭过脸,她本来是有私心的,想让她跟楚君莫坐一起,现在看来,这个连提都不能提,忙打了个眼色给李公公,要他安排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邪肆的声音懒懒开口道:“你们都别争了,衣衣要跟我坐!” “凭什么?”楚子逸跳起来瞪着离太子,玉无痕和落羽尘他不好争什么,但是他一个别国太子凭什么争衣衣?袖时拳手握起,若不是楚君离拉着,他早上前揍他了。 “不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儿子的爹!”邪肆的声音充满得瑟,如同炸雷般地丢在众人耳中,也把在坐的所有人炸得外焦里嫩,耳边嗡嗡作响,一进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题外话------ 谢谢:亲亲晓晓的花花和钻钻 丽丽的大钻钻 774017170的2颗明亮闪钻 谢谢亲们的支持,墨爱你们! 第七十章 他是本王的儿子 “什么?”几声惊呼,伴着粉色的人影弹起,楚子逸无比快速地移到白墨衣身边,挡在她面前,直觉是离太子在占衣衣便宜,眼光凶凶地盯着他,拳头攥着咯咯作响,怎么办?他真的很想揍人! 本就因为玉无痕的出现而瞬间平静的大殿,加上门口两人那暧昧的一幕,众人心里根本来不着消化这接二连三的冲击,没想到离太子的话更如在本就不平静湖水中投下更猛更狠的一块炸石,一时间,上百人的仪凤殿静若无声,掉针可闻,甚至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冷风嗖嗖,寒意逼人,有种身处阎罗殿的感觉,这也是他们有始以来参加过的最最恐怖的宴会了,他们能走吗? 就算他们想离开,避开这有关皇室的密闻,但是无形沉重的压力扑山倒海的涌来,每个人只觉得大山压顶,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甚至,甚至他们觉得连吞口口水的小小动作都觉得是艰难无比的。[] 明明是炎炎夏日,夜风还卷着太阳的余热,仪凤殿却如冰天雪地一般,冻得人连舌头都打结了。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更给这里添了一抹阴沉之气,带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离太子简单轻松的一句话后面代表的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白墨衣在五年前嫁给了三王爷,儿子都四岁多了,现在竟然有人说孩子的爹另有他人,这不是摆明了打皇家的脸吗?尤其是还是一他国太子,这关系着两国间的安宁,可大可小!满殿的人在回来神时,不约而同地看向全身散发阴鸷,戾气突生的王王爷楚君莫,有看好戏的,有同情的,有戏笑的,还有忐忑的,各种眼光。 但是听到楚君莫手里握着的怀子“啪”一声粉碎的声音时,众人的脖子不由又缩了一下,毕竟这位三王爷可是以狠厉出名,无情之极,忙收回视线,安静地坐着。 太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变幻着各种颜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张了又张,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可能是被气得了。 楚君灏也是一脸阴郁,瞪着离太子笑得得瑟的脸,眼闪过一丝凶厉,若不是他是一国太子,可能此时,这位离太子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落羽尘的眼光也是一沉,身上散发出一瞬间的冷意,冷冷地扫了一眼离太子,握着玉箫的手轻轻动了一下,若不是地点不对,恐怕手里的箫早已飞出,直取对方喉咙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情,他都该死!若是实情,那肯定也是五年前他对衣衣做了什么,而且还不负责地抛弃她们母子,不管不问工;若不是实情,那他就更该死,今时今日这个场合他说这样的话,要至衣衣于何种处境? 玉无痕的墨色黑袍无风自动,有一瞬间的鼓起,带出冻死人的寒气,三丈之内都似结了一层白霜,看了一眼离太子笑得欠扁的脸,一脸邪魅,收拢了一下拳手,很轻很慢很冷地开口道:“离太子,有些玩笑开不得,会死人的!”声音不高,却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阴厉的煞气,浓浓的威胁。 白墨衣有一瞬间的吃惊,俏脸冷寒,余光扫过楚君莫,看到他隐忍还带着一丝痛色的眼,再转头看着离太子,清伶的声音冷冷道:“我怎么不知你是我儿子的爹?”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算是解释也是一种质问,更不露痕迹地保住了楚家的脸面。 最先松了口气的是太后,不愧是历经风雨的一国太后,虽然眼里对离太子有着不满,却马上接着白墨衣的话道:“离国主,小孩子家的说笑就算了,不过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两国有什么矛盾呢,影响以后交好啊!”若是他家的太子给他们楚国王爷戴了绿帽,这可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了他一个耳光,影响不可谓不大。 离国主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出太后话里的意思,板起脸看着离太子,一脸严肃地呵斥道:“绝儿,平时你散漫惯了,说话不分场合,这里是你发浑的地方吗?还不快给人家姑娘道歉?别因为一句玩笑话而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一句话表明离太子平时这是这个样子,更有一丝警告的意味,细看去,眼里却无一丝责备的意思。 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离太子平时这是一个浑人,再加上他一直戏笑的眼神,众人忽地明白刚刚那句话只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位太子还真的是……真的是没轻没重,什么话都敢说啊!难道他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争吗?毕竟戴绿帽这种事不管放到任何一个男人头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兵权在握的三王爷,难保一个冲动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楚子逸听完这些话,想了一下,衣衣绝不是这种人,她那么爱三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太激动了,他应该相信衣衣的。想着,转过身,拉着白墨衣有些冰凉的手,直觉衣衣是被离太子气到了,心疼地道:“衣衣,别理他,他再敢口出狂言,我揍死他!”他再敢说,管他是不是什么太子,他照打不误。 不带任何杂质的关心话语,让白墨衣心里忽地暖了一下,楚子逸事实在温意的手包裹着她,虽然弱,却让她明白地感觉到他真心的关怀,抬眉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脸上的冰冷柔了下来,轻声道:“没关系,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本来气氛有所松动的大殿,因为楚子逸的动作却更加沉闷起来,几双阴晦不一的眼直直盯着那交握的手,恨不得将那只碍眼的手千刀万剐了。再加上白墨衣对上他时脸上放软的表情,空气中更是淡淡地弥漫着一种酸味来。 离太子被众人指责神情未变,也并无什么不悦,只是坐正了身体,无辜可怜地看着白墨衣,更更可气的是还作了一个西子捧心状,望着她无限幽怨地说:“衣衣,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抹杀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常常晃动在我梦中……” “碰”不待他说完,楚子逸早就一脚踹开他面前的桌几,拳手带着浓浓的怒火,卷着狂风扫落叶之势击向那怨妇一般的离太子,恨不得打得他满地找牙。 离太子狭长的凤目眨了一下,看似狼狈却又轻松地避开楚子逸的拳手,脚下一转,没有人看清他的身法,只是一眨眼,便来到了白墨衣身后,很孬种地躲在她后面,在楚子逸的拳头攻来之时,将白墨衣往怀里一揽,巧妙地换了一个角度,将怀里的人迎上楚子逸。 楚子逸气得跳脚,可是又怕伤了白墨衣,每次拳头击过去,对着他的都是白墨衣,冲着离太子喊道:“是个男人的话就给我滚出来,躲到女人身后可真够有种的!”无限鄙视,小白脸一个! “哎呀,我就是喜欢要我家衣衣保护,你羡慕啊!”离太子气死人不偿命地嗲声道,揽着白墨衣的手又紧了紧,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在她腰上点了一下,制止了她的挣扎。 “你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打死你个小白脸!”楚子逸气急骂道,看到他那么近地贴着白墨衣,怒火上头,手里的招式越攻越猛,可恨那家伙一直拿白墨衣当挡箭牌,他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离国主,朕以为贵太子需要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纵然他们相信白墨衣的为人,可是当着上百名大臣的面,还有洛国的使者,今天这事,已不是一句玩笑就能解决了的。 离国主很生气很生气地瞪着耍着别人玩的儿子,轻咳了一声,道:“绝儿,不可胡闹,放开人家姑娘,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义正词严,大义凛然,不过下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大跌眼镜,(好吧,古代没眼镜!)离国主抚着他那漂亮的胡子道:“如果你真喜欢人家姑娘,娶回不就行了!” “哗啦”声不断,有些人因为吃惊,碰翻了酒杯碟子,清脆的破裂声在大殿里异常剌耳。他们没听错吧,离国主要他家太子娶一个弃妇回去?而且还是楚国三王爷休弃的王妃?这……这离国主没病吧?确定脑子没烧坏?娶一个弃妇,丢得可是他们国家的脸。 这下,坐不住的不止太后了,连楚君灏也有些吃惊,拿不准这离国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无痕突然转身坐下,阴晦的眼眸一直盯着离太子揽在白墨衣腰上的手,墨玉面罩下看不清脸,本就凉薄的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嗜杀之意,冷冷地扫了一眼看好戏添乱的离国主,轻轻地哼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一弹,白玉瓷杯中快速地飞出一滴酒珠,直击离太子的手腕。 离太子身子一僵,眼光瞥过玉无痕,飞快地揽着白墨衣移形换位,姿势却更加亲密,诚心气那一帮人! 那一声带着寒意的冷哼传入两人相邻而坐的离国主耳中,身体不由一僵,看了一眼玉无痕,忽地想到刚才大殿门口这个强热冷冽的男人对白墨衣那无形的占有欲,当下,心中一沉,眼时快速敛过一抹异色,扬声道:“绝儿,好了,胡闹够了,快给人家道歉!” “九弟,退下!”一直未出声的楚君莫突然开口,紫影一闪抓住楚子逸扬起的手,对着离太子挑衅的眼道:“太子殿下,玩笑适可而止!”眼神闪着一股吃人的戾气,捏着楚子逸的手不自觉地一再用力,这时他更想捏的是离太子那白皙无比的脖子。 “怎么?你三王爷不承认是人家的爹,难道还不让别人认吗?”离太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身体却也稍稍离开了白墨衣一些,嘲笑地望着楚君莫。 楚君莫眼神蓦地收缩了一下,盯着白墨衣看了一会,又转向离太子道:“这是本王的家事,不劳太子挂心!” “哎呀,自你休了我家衣衣起,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事了,嗯?是吧,衣衣?”离太子最后一句话转向怀里不能动也不能言的白墨衣,凤眸里闪过一丝光。 “你放屁,谁是你家衣衣!”楚子逸忍不住暴出粗口,拳手眼看又要挥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离太子怎么不顺眼,尤其那张邪邪的俊脸,他竟然觉得这张脸有时比四哥还要漂亮,更让他忍不住想揍他! “离太子一再侮辱本王,不介意和本王过几招吧!”说是征求,楚君莫却突出闪电地出手,把离太子忽地逼离白墨衣,顺势将白墨衣拉到楚子逸身边,不给离太子任何机会,招招狠辣,步步紧逼,这在这大殿之内打了起来。 杀气波动,可怜那些大家不出二门不迈,欢心喜地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们,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搞不清状况,一自觉地往后退去,心中却又把白墨衣恨上了,都是这个女人,她一来,不但吸引了全部男人的目光,更惹出这么一堆事来,这宫宴不用说,根本是进行不下去了,呜,她们千难万难盼来的机会就这样没了,不甘心哪! 洛国瑞王和璃月郡主也似乎看出些什么,两人一直未出声,盯着场中看得津津有味,开玩笑,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这趟楚国还真没白来! 楚子逸拉着白墨衣小心地避开打斗着的两个人,却发现刚一动,白墨衣就直直地跌倒了,眼里闪着愤怒的火花,心里一惊,一抹白影快如闪电地闪过,手里一空,白墨衣就被落羽尘捞入怀里,出手解了她的穴道,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白墨衣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个邪离的身影,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身上冷意袭衣。 没有了白墨衣制肘,楚子逸才不管什么君不君子呢,加上她愤恨的表情,娃娃脸一沉,转身加入了打斗之中,使出了全力,打定主意今天打不死他也得打残他! 离太子对上楚君莫还算是游刃有余,但是再加一个功力也并不弱的楚子逸,可就有点吃力了。就算如此,还不忘口头占便宜,时不时地叫道;“衣衣啊,你不会要让他们打死我吧?” “哎呀,打中肚子了,要死了要死了!” “哎呀,脚上也中了一脚,残了残了!” “……” 叫了半天都未见有人理他,反而楚家兄弟则更是手不留情,时间久了,身上还真挨了几下,心里再不敢大意,忽地跳出老远,站到楚君灏前面不远,撇着嘴,很娘很娘地说:“楚国主,本太子只是开个玩笑,用得着赶尽杀绝吗?”说完,用手抿了一下嘴角的流出的鲜血,呲牙裂嘴,下手还真狠,估计嘴角都要青上几天了。 离国主也就势起身,狠狠地往自家儿子头上一拍,道:“混小子,没轻没重,这种玩笑能开吗?” “我也就是想试试三王爷的武功,不把他激怒了,他也使不出全力来呀!”离太子说完还不忘对楚君莫抛了一个媚眼,无限妖娆。 众人被他那动作引得差点吐血,虽然有点不相信他说的借口,但是此时也只有打哈哈地掩过此事,有大臣道:“离太子和三王爷武功高强,不分上下,我等今日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是啊是啊,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 虽然他们很疑惑,一直有传言三王爷根本不认那个儿子,到现在也没松口承认,也不知道这离太子说的是真是假,看来,这绿帽还是在三王爷头上戴着呢! “不过,本太子还真不是那小鬼的爹,不过,本太子不介意以后当他的爹!”离太子贼心不死,悠然转身坐到位置上,再次丢下一枚重弹。 白墨衣忍无可忍,开口道:“离太子,民妇不曾得罪过您吧?” “不曾!”离太子一见白墨衣同他讲话,立刻在她带着寒光的注视下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回道,和刚才的痞样判若两人。 “那太子为何一再欲置民妇于绝地?” “好玩!”离太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也顺势消清了他根白墨衣的暧昧关系,纯属他无聊,拿来逗人的。也气得在场的人吹胡子瞪眼的,感情您这位太子爷一惊一乍地全是来逗他们玩的,也就说嘛,您一国太子怎么会和前王妃有什么关系! 连楚君莫都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有点后悔刚才出手太轻了,怎么没打暴他那张嘴? “呼”太后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松了下来,只要不有楚皇室颜面,不伤两国和气,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好,不如我们也来玩个游戏如何?”白墨衣走进两步,站到离太子面前,眼里闪过黑暗之光,素手一翻,三枚银针飞出,直击离太子欠扁的嘴脸。 一个后空翻,离太子险险避过,却是出了一声冷汗,刚才他若稍稍慢上一步,他这张男女通杀、天下无双、绝无仅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就毁在她手里了。还未稳住身形,又是三枚银针飞来,出手快狠,角度诡异,随着离太子的身形直追不舍,避无可避,离太子苦着脸,不停地移动着身形,叫道:“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白墨衣更气,冷声道:“闭嘴!”谁是他妹妹!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无赖至极! 素影翻飞,如飞仙一般,曼妙的腰肢轻轻舞动,脚步轻移,变幻着各种姿态,更多的银针从白墨衣手里飞出,离太子抱头满场乱窜,狼狈不堪,身上也被银针划了几道口子,一个不心子,他那比女人还美上十分的脸出现一条血痕,伸手抹了一下,更大声地惨叫道:“完了完了,毁容了,你要对我负责!” 见白墨衣铁青的脸,马上又讨好地说:“算了算了,我怕你了,我还不是听说你被人休弃,那个混蛋还不肯承认小家伙的身份,本太子好打不平,气不过想帮你出口气嘛!”这话虽然带着玩世不恭,却又说的真挚无比,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儿子也不稀罕那样的爹!”白墨衣冲口而出,被眼前的人气得也忘了是在满朝文武的大殿上了。 “好好,我不管了,你饶了我吧,求你了!”说到最后,离太子都差点被白墨衣不停射来的银针逼疯了,想不到这丫头身手还不错,不错,以后都吃不了亏,她这一手,可是没几个人能抵得住! 白墨衣的话让太后脸色一沉,不悦的眼光瞪着楚君莫,也不再开口了。 “本王没说过无伤不是本王的儿子!”在白墨衣收手,离太子喘了口气时,楚君莫阴沉沉地开口了,身上阴郁的气息不减反增。 “哗!”更多的惊讶声响起,众人看向楚君莫,这可是有始以来三王爷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开口承认白无伤的身份,这也代表着白墨衣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一事纯属杜撰,也间接地还了她一个清白,那是不是代表着,白府大小姐即将重回三王府? 各人脸色不一,心中飞快地揣摩着事情的发展。 “那又如何?别忘了衣衣现在可是自由身!”玉无痕冷冷开口,声音平静,陈述着一个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他不许,事情便不会改变!不过,这话可是说得有着咬牙切齿。 ------题外话------ 咱先让这位太子爷闹闹场,气气楚家的人,后面再写宫宴,嘻嘻! 不过,这位太子爷和女主的关系可是真的很亲密哦! 第七十一章 验明正身 太后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却看到楚君灏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即不语。[] “小丫头,是你吗?”一个清朗的男音响起,充满久别相逢的惊喜,带有一抹宠溺、怀念、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 一股熟悉感涌上,白墨衣一震,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青袍男子,剑眉大眼正惊喜地望着她,不用想,那句“小丫头”唤的也是她。 “小五哥!”白墨衣喃喃出声,前身关于眼前男子的记忆如潮般涌来,小时候,每当白墨衣被人欺负,总有一个大男孩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给她安慰;每当她因为犯错而被白夫人关起来时,也是这个男孩偷偷地给她送吃的,并告到太后那里,帮她解围。也可以说,因为有了他,白墨衣在娘亲去逝后的童年才不至于那么凄惨。 也因为那种融入到血液的感情,就算前身已死,身体对他的反应还在,眼圈不由自主地泛红,这个世上有一种感情就算相隔遥远,随着时间的漫长炼化的却越来越深,越来越纯净。 白墨衣和奕王之间就是这种情份,一种比亲情还要浓上几分的情意。 “小丫头长大了!”楚天奕走上前,试去白墨衣脸上的泪,鼻子酸酸地笑道,眼光深远,似是在回想年少时光。 楚天奕是先帝第五子,也是和已逝的大皇子一母同胞,当时的皇后并不是现在的太后,在白墨衣五岁那年因为一场宫变,十三岁的大皇子逝,皇后殒,五年后比白墨衣大四岁的五皇子楚天奕被先帝封为奕王,划蜀为藩地,责令十年内不能入京,今年正好是十年之期,又赶上宫宴,这才在这个时间回京。其实他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查明当时宫变的真相,他不信他温柔贤淑的母后和疼爱他的大哥会叛变谋反,而他一向疼如亲妹的白墨衣如今成了他在京城的唯一牵挂。 十年来,他奉先帝命不得入京,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白墨衣的一点一滴,她过得不好,他心疼无力,只有派人在暗中保护,可是先帝精明,连他派来的人也都受到警告,更甚者有的还无迹而亡,这些是白墨衣不知道的,却也让楚天奕心痛愤恨。 他想见白墨衣,可是又怕见到白墨衣,因为一见到她,他就会想到和他们一起长大,事事护着他的大皇兄,大皇兄谦和温厚,心地善良,天姿聪慧,是当时的太子,而且不管他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他都帮想方设法帮他摆平,实在摆不平的,又会帮他扛下来,代他受罚。还记得当时,皇兄同样很宠衣衣,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衣衣,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这个做弟弟的都嫉妒了,直嚷着他不是亲哥哥,每当这时,皇兄总是对他无奈宠爱地笑笑,摸着他的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谁都疼!” 过去的一点一滴在两人眼前回放,有一瞬间,白墨衣以为她的前世就是一场梦,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在见到楚天奕后,记忆破栅而出,脑海里全是他们小时的一点一滴。 白墨衣突然觉得有一股浓浓的哀伤从心底涌出,记忆里有一个温柔如玉的男孩宠爱地看着她笑,如何用力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以至于当她深想,就会感觉一种入骨的疼痛,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一片空白,那个男孩是谁?为什么在她看到楚天奕时会想起他?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和一股无力绝望却很深很浓的恨意! “十年不见,小丫头长得这么大了!”楚天奕如小时一般揉着白墨衣的头发,顺带又在她脸上捏了捏,虽然相隔十年,物是人非,但是两人间却私毫没有隔胲,相识一笑,十年空白的时间如间隔一日般消去。 “是啊,小五哥还是这么英姿飒爽,更添了一份成熟的男子味!”白墨衣因为心里的感觉对他很亲切,而他宠爱的疼溺的目光,让她第一次在这个世上感觉到了一份亲情,所以不由地和他玩笑起来。 “你呀,倒是变得嘴巴越来越甜了,来,见见你的五嫂!”楚天奕拉着她走到奕王妃身边,帮她们做起来介绍。 “衣衣见过五嫂!”白墨衣有礼地福了一福,抬头看着眼前锦衣女子,明媚大眼,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带着浓浓兴致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墨衣,清灵的嗓音如泉水秀动听悦耳,上前拉着白墨衣的手道:“原来你就是衣衣啊,我可是没少听你小五哥提起,果然不同凡响!”说完,还眨眨眼,暗示大殿中的几个男人。 也许在见到楚天奕对白墨衣亲近时她有一瞬的吃醋,但是在知道她就是楚天奕心里念念不忘的妹妹时,她那一丝醋意也烟消云散了,对白墨衣,她很有兴趣,想知道更多,尤其是那几个人中龙凤的男人对她的异常,她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白墨衣一眼也喜欢上了这个娇美可爱的女子,玲珑玉质,冰雪聪明,不由看着楚天奕道:“小五哥真是有福气,五嫂嫂可是一个妙人啊!” “灵儿一向顽皮,衣衣可莫要笑话!”楚天奕在看向紫灵儿时眼里有着浓浓的爱情,柔情满满。 “不会不会,衣衣才不会笑我,你走开一点,来衣衣,陪着我坐!”紫灵儿一把推开楚天奕,拉着白墨衣在自己身边坐下,完了还示威般地对着场中几个男子扬扬头,很义气地拍着白墨衣的肩膀道:“衣衣,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欺负你,我和你一起揍他!”此时的紫灵儿哪里还有刚入殿时的淑女形像,倒是很像一个江湖侠女。 楚天奕被自己娘子一推,脸色不由难看了下来,但见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相处愉快,又满心欣慰,接到自家娘子传来的暗示,回头对着太后和皇上道:“臣和衣衣久不见面,就让她在臣身边坐下吧!”对着楚家人,他从来不以兄弟自称,因为他的兄弟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早已死了! 一场尴尬因为楚天奕的出现消失无形,太后的眼闪了一下,道:“也好,你们自小情同兄妹,就让衣衣坐你身边吧,你们也好叙叙旧!” 玉无痕的眼转向楚天奕时闪过一抹幽光,袖里的手动了动,紧紧握了一下,又慢慢松开,最后转过头不再看两人。[.超多好看小说] 落羽尘看着和五王妃相谈甚欢的白墨衣,眼里划过一丝宠爱,也转身回坐,她坐在那里,这样最好! 楚君莫深深看着白墨衣一眼,一语不发地坐在位子上猛灌酒。 楚子逸鼓着脸,走到楚君离旁边坐下,还好他们的位置挨着楚天奕,至少衣衣两人低声的谈话他听得到。 丝竹又起,轻歌曼舞,宴会在李总管的安排下继续进行。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安静,坐不住的离太子眼光盯着白墨衣道:“衣衣,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我要当小家伙的爹的!”见白墨衣冷眼瞪来,马了又撇着嘴道:“干的!” 干的?湿得也不行,白墨衣投给他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不再理他。 “你快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喜欢哪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紫灵儿缠着白墨衣无比好奇的问着。 “吱”,周围竖起不少机灵的耳朵,紧张期待地等着白墨衣的下文。 白墨衣好笑地看了紫灵儿一眼,捻起一粒葡萄,塞入紫灵儿口中,轻轻道;“你很好奇吗?”见紫灵儿头点得跟小鸡吃食似地,慢不经心地道:“我偏不告诉你!”不知为何,和这个只认识一会的女子相处,她很轻松,隐在骨子里的劣性跑了出来。 紫灵儿傻眼,这是楚天奕口中乖巧听话的妹妹吗?怎么她好像看到了她身后得意地摆动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拉着楚天奕道:“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错不了!衣衣逗你呢,不过,这种话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回答?”楚天奕宠爱地笑笑,为白墨衣解围,自家娘子的脾性他可是清楚的很,只怕他们在京的这些日子,衣衣都不会清静了。想到他来京的目的,楚天奕的心不由又沉了下来,望着上坐的太后和楚君灏,眼光阴沉莫测,再转到暗沉冷冽的玉无痕时不由顿了顿。 离太子扫着楚家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再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白展鹏,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额间的红痣份外妖媚,邪邪一笑,道:“楚国主,正好,当着天下人的面,本太子有一事宣布!” “哦?太子有话请讲!”楚君灏一如往常的温文,看向离太子。 “本太子和衣衣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恨不能长相厮守,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绝儿,什么乱七八糟的?”离国主首先打断了离太子滔滔不绝的话语,皱着眉瞪着他,这个儿子,他真的无力了,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不着调! 随着他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就越沉一下,尤其是楚家人就不能是难堪二字可以形容了。他们弃之如履的人,别人当宝,问题是那人还真是一个宝,这能不让他们心里窝火,有苦难言吗? 尤其是楚君灏,在派出的人查探回复中得知,血凤最先出现的地方就在水墨居附近,因为有这个可能,他更不会让白墨衣另嫁他人,如果她活着只能是楚家人,否则就只有死!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白墨衣越听越气,恨不得能用针缝上离太子那张不着边的嘴,她跟他有那么熟吗? “离太子想说什么?”楚君灏咬着牙,慢慢道,手里的酒杯几乎都快被他捏碎了,他一点也不怀疑这离太子存心是来捣乱的,今天晚上的事有意无意全是针对着他们而来。 “哦,本太子想说的是,要和衣衣结为……”离太子软软地瘫在坐位上的身子直了起来,神情严肃认真,狭长的凤目深情款款地看着白墨衣,话里充满暧昧。 靠,又来了!在坐的大臣恨恨地瞪着离太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仪凤殿因为他的话又陷入一片死寂沉闷中,这位太子爷他就不能安份一会吗?怎么一点没有作为客人的自知之明啊!再这样被他玩下去,他们要拿鸡蛋丢他了! 空气中“嗖嗖”划过几道冷气,带着绝杀,直逼离太子。 长袖一挥,离太子挡下击到面前的酒杯、筷子、碗碟啥的,一脸哀怨委屈,最起码让他把话说完再打嘛! “我记得离国南方好像在闹灾荒,国库不足,临海那边盐运也出了点问题!”玉无痕低着头闲话家常般地开口道。 离国主一愣,眼光忽地热切地盯着玉无痕,灾荒是很严重,国库已经拨了好几批款下去,不过见效不大,盐是很平常用的东西,可是没有它,这日子真不好过。如果玉无痕的天下第一楼肯出手相助,别说救活他一个离国,就是再来两个也不成问题! 不过关于盐运的事,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慌乱,也怕有奸商趁机乱抬物价,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又一想,玉无痕知道也并不出奇。 白墨衣看了一眼玉无痕,他是什么意思? “玉公子的意思是?”离国主慢慢开口,虽然他很想玉无痕出手相助,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道理他还懂。 玉无痕墨玉面罩下的眼淡淡看了下离太子,不再言语。 离太子感觉到他的威胁,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厉气,转头笑靥如花地对白墨衣慢慢地一字一下顿道:“从今后本太子要和衣衣结为兄妹!” 满殿哗然,众人惊呆地望着离太子,眼神有着不解。 还好,算他识相,只是妹妹!几个醋男总算按下脾气,不再对他出手! 离太子走到白墨衣面前,强行拉起她,道:“好妹妹,我现在可以这么叫你了吧!”神色得意,又对离国主道:“父皇,从今天起你又多了一个女儿,给点见面礼吧!” “我不要做你妹妹!”白墨衣恨声道,她招谁惹谁了,这离太子怎么片刻都不放过她?今晚他闹得还不够吗? “乖,我也不想要你做我妹妹,可是你必须是我妹妹,也只能是我妹妹!”离太子拉着她的手带着一份固执,还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悲伤。 “你……放手!”白墨衣挣不开他,冷冷瞪着他道,另一只手里的银针又射了出来。 离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弹,银针无声落地,在两人脚下闪着微弱的光,俯在她耳边轻道:“刚才是逗你玩的,你的银针伤不了我!” 被人捉弄的感觉升起,白墨衣抬脚踢去,却被离太子轻巧躲过,望着她的眼有一丝沉痛。半晌开口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保护你!给你这个身份也只是让别人再不能拿捏你的婚事。”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听见。楚太后和楚君灏的心思他一早就查明了,经过昨天一天的时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也知道了不少! 白墨衣怔了一下,望着他的眼光有一丝熟悉,还有一份亲切,似乎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也似乎为他眼里的痛色默然。 离国主略有激动地看着白墨衣,连声道:“好,好,不过,朕没带什么贵重物品,这块玉就送给你做见面礼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离国的公主,唯一的公主!”离国主终身只有一子,那就是离太子宫绝殇。 “还不快谢过父皇?”离太子轻轻推了一下白墨衣,脸上涌起一丝真心的喜悦。如果早知道那个事实,他早就来楚国带走她了,那她就不会受了这么多苦了。 “衣衣,恭喜你!”落羽尘起身道,望着白墨衣的眼有着支持,也许她换了个身份,有些人就不能再逼她了,至少想对她下暗手也要掂量几分。 “是值得庆贺!”玉无痕也开口了,扫了一眼离国主。 白墨衣抿了下唇,现在已由不得她选择了,当接触到楚天奕也投来的鼓励眼神时,她不再犹豫,毕竟多一个这么有权势的爹,真的是好太多了! “衣衣见过父皇,见过王兄!”白墨衣下拜,行了大礼。 “好好,衣衣,我的女儿!”离国主上前扶起她,眼里有着水色,没有自称朕,而是用我,这也别人不由有了一丝疑惑,只当他是激动,也没多想什么! 太后的脸色很难看,呼吸不由急了起来,有些事情越来越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她想阻止,事情却容不得她多说什么,也可以说从一开始离太子胡闹时,无形中主动权就掌握在别人手里,事情按着他们所想的一步一步发展下去。 楚君灏也是一脸青色,对着白展鹏使了个眼色,白墨衣成了离国的公主,如果她要离开楚国,他根本没有理由阻止她!也把他有所安排的计划全部打乱,再加上玉无痕刚才有意相助离国的意思,那他想趁这次机会暗中扣压离国主父子,离国内乱之时,借机起兵一事,也不得不暂时做罢。想到他连日来的部署将全部付之一炬,心情不由更加阴霾起来,只不过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至少他应该庆幸的是离太子只是认她做妹妹,而不是说要娶她! 白丞相接到楚君颢的眼光,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为官这么久,他怎么揣摩不出帝王此时的心情,皇上摆明了不愿意衣衣认楚国主为父,却又失了最好的阻止时机,现在只能拿捏住白墨衣不让她借机离开楚国,而且那样东西摆明了在她手里,他没拿到,更不可能让她走人。如今他有心阻止,也没有立场啊! “恭喜姐姐摇身一变成为他国公主,不过姐姐,这可是大事,您可能问过皇上的意思?太后一向疼您如已出,您有没有征询她老人家呢?虽然这是好事,但是为臣为孝之道,姐姐可能想过?”白霜华忍了一个晚上,眼看这宴会因为离太子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状况就要泡汤,而且事情全是因白墨衣而起,她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又见她成了异国公主,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有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她就是想要她难堪! 白墨衣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今天宴会的目的不就是促进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吗?白墨衣有幸成为离太子的义妹,只怕皇上和太后心中甚喜,皇上没有阻止,想必也是同意的,太后大义,更是乐见其成!” 本就闷气暗生的太后和楚君灏差点没被白墨衣这几句话给气岔了,事是好事,可以是任何一个女子,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她白墨衣。但白墨衣的话,他们又不好反驳,只得扯起笑脸道:“不错,两国交好,是众所乐见的!” “是啊,恭喜离国主!”太后勉强说了一句。 “哈哈,恭喜离国主,恭喜太子!”从头到尾都未出声的洛国瑞王忽地笑道,一脸恭贺,带着精光的眼神停在白墨衣身上。他怎么会看不出楚君灏和太后眼里的勉强不情愿呢!只怕这离国和楚国的间隙越来越大了。 “多谢瑞王!”离国主开心地回道,眼光瞥向他身边的安静坐着的璃月郡主,道:“听说瑞王膝下一女,才貌绝佳,想必就是这位了,不知有幸听上一曲否?”事情办完了,那就把宴会继续下去呗,不然已经打了人家面子,里子还是留一些吧! 离国主言罢,立刻有大臣附合,请璃月郡主上台表演,那些人恨不得早点继续呢,毕竟来这半天了,正事连头都没开始呢!他们不能白来呀!有了璃月郡主打头,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想那离太子再不能捣乱了吧!那个恶魔简直比九王爷还要混上几倍,最可恨的是人家是一国太子,老子又宠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了! 璃月郡主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走上台,藕色的衣裙如荷般趁着整个人素雅极了,精致清雅的脸上眸若秋水,深情地看着一眼同样一晚未出声的伴月,浅浅一笑,如晨光露点清荷,素指轻勾,一串美妙的音符滑出,琴音如人,幽雅温馨,清清浅浅,意境清幽,又带着一丝丝向往天空草原的自由渴望。在眼光转向伴月时,琴声又变得绵远悠长,少女情怀不言而喻,羞涩含情。 宴会开始,这次白墨衣没有回到楚天奕夫妇身边,而是被离太子强拉到自己位置上,美其名曰增进感情,一坐下后就是殷勤地帮她布菜,还不时地跟她咬耳朵对那些男人指指点点,总归一句话,论长相没他漂亮,论身材没他好,论性格没他可爱! 白墨衣哭笑不得,有种上贼船的感觉。便不理他,专心地听声琴来,一抬头便对上紫灵儿对她促狭的目光,摇摇头,转向一边,便看到玉无痕冷然淡漠眼神,心里一怔,低骂了一声,再看到一边,是落羽尘带着宠溺的柔情,虽然很淡,但她就是感觉到了那人此时心情一定很好,瞪了他一眼,直接把目光投到台上那清雅的璃月郡主身上,眼里闪过一抹欣赏,是个大方端庄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那天无意间撞到的女子,看她和伴月相视而望,只怕这两人是郎有情妹有意吧! “好妹妹,你看那几个男人好凶哦,人家怕怕!”离太子撒娇般地抱着白墨衣的手臂,把头埋在她肩上,嗲声嗲气地指着不停往这飞冷眼的几个男人道,至于台上谁在弹琴,弹的什么曲,他一点兴趣都没,他最大的兴趣就是逗别人吃醋,而且有妹妹的感觉真好,丫丫的,要不是那个老东西,这个妹妹他早二十年前就认了!气死他了!虽然二十年前他也是个小娃娃。 白墨衣的嘴角抽了抽,手里夹的菜因为他的话而抖落在桌上,转过头古怪地盯着宫绝殇,“啪”一声放下筷子,做了一件她忍了很久的事。伸手扯着他的衣襟,而就在这一动之间,宫绝殇顺势软若无骨地倒进她怀里,四目相望,一个闪着戏笑,一个闪着咬呀的怒火,但看在别人眼里,可是暧昧丛生,深情缠绵。 某几个人又忍不住想要杀人了,刀子般的眼神飞过来,这个女人要干嘛?实在是那姿势极其不雅,极其碍眼,极其的像女的在调戏男的。 当事人却不这么想了,白墨衣根本没察觉到两人的怪异,也不管别人瞪大的眼神,反正有件事,今天她一定要证明一下。想着,拉开宫绝殇本就松垮的衣服,隔着一层薄薄的裘衣,把手伸了进去,摸了两下,愣了愣神,平的!那看上那妖孽一脸媚笑风情的样子,不死心地沿着平滑的腹肌往下摸去!今天她一定要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没办法,白墨衣的冷静已经被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邪肆男子激没了。 手刚碰到宫绝殇的腰带,一阵冷风袭来,玉无痕和落羽尘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她旁边,一人拎着她一边,果断地将她带离宫绝殇,另一手还不忘挥出一掌,击向那个他们早就想打的离太子身上,这小子存心欠揍,认了妹妹也就算了,还趁机占便宜,简直就是找死! “女人,别太过分!”玉无痕的声音冻死人地道。 “衣衣,别脏了你的手!”落羽尘淡然的声音夹着一丝怒火,是不是他们不阻止,这女人就真的往下摸了?想想都恨不得杀了宫绝殇! 宫绝殇早在他们过来的那一瞬就离开了白墨衣的怀抱,揪着胸前的衣服,抱着双臂跳得远远地,不着痕迹地避开两人挥来的凌厉一掌,像是被人揉虐过一般,惊恐地望着白墨衣,道:“妹妹,你……你要干嘛?”那眼神说多无辜就多无辜,说多可怜就多可怜,当然是在排除他眼里笑意后! 白墨衣挣开抓着她的肩生疼生疼的手,一脸嫌恶地看着宫绝殇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丫的,这丫的怎么看到都像是一个极品小受,害得她手痒得不行! 几个人的话很小声,远处的人也听得并不很清楚,也只是突然看到玉无痕和落羽尘去了离太子的位置上,他们动作又快,下面的大臣人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又会将离太子给问候个十几遍了! 当听到白墨衣的话后,身后的两位大神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感情这女人是要验明正身?不过,她可以要别人去做,干嘛自己动手?太可气了!如果她开口,他们很乐意帮她把这位太子爷脱得一丝不挂地吊在城门上示众。 “好妹妹,如果你想看,我们回家后再看也行嘛,这里人多,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宫绝殇气死人不偿命地道,直接无视那两个放冷气的大神,重新拉着白墨衣坐下,含情脉脉地盯着她,还不停地眨呀眨的,直让白墨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闭嘴,不准叫我妹妹!”尤其是还加了一个“好”字,怎么听都觉得像在叫“情妹妹”,他确定他没病? “好,不叫,那我叫衣衣,衣儿,小衣儿,小宝贝,小心肝……呜!”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白墨衣直接夹了块鸡腿堵上他的嘴,再被他这么说下去,她会被气死。 这个妹妹真好玩,哈哈,他太开心了!宫绝殇拿下口里的东西,贼性不改地贴着她的耳边,用旁人都听到到的声音,“小声”地说:“妹妹,你说,你喜欢哪个?哥哥帮你做主招为驸马!”说完,眼光还有意无意地瞥向太后,得瑟非常地笑着,呜,帮妹妹出气的感觉真好,一个晚上,那老妖婆都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哈哈!她不是想拿衣衣的婚事为难她吗?他偏不给她得逞,现在不嫁了,改招驸马,有本事,她送个王爷入赘离国去! 白墨衣看到他眼里的神情,知道这一个晚上,他都在变着法地帮她,不由心里一暖,刚刚的气一下就散了一大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有哥哥疼的感觉也不错! 虽然离太子是凭空蹦出来的一个人,行事又不着调,但是她内心就是忍不住地想靠近他,和他在一起感觉很亲切,也许他真的是她哥哥也不一定呢! 璃月郡主的琴早已弹完,台上又换了几批人,而上首坐着的这些人始终静悄悄的,不发一语。 “对呀,女儿,你说你喜欢谁,父皇帮你做主招回去当驸马!”离国主看着一双儿女亲密的样子,很是开心,不由大声开口道,脸上尽是得意,这个女儿他怎么看怎么满意! 闻言,楚君灏的脸更青了,太后都可以媲美调色盘了,最后,还是一直观望的陆妃开口了,柔柔道:“离国主,按说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您贵为一国之主,也是衣衣的义父,是有权帮她做主,但是衣衣毕竟亲父尚在啊!”一国之主又怎么样,这里毕竟是楚国不是离国,人家亲生父亲更是有权做主。 楚君灏赞赏地看着一眼陆妃,轻轻道:“是呀,这事是有些不妥!” “她亲生父亲是谁?算个什么东西?”离太子不乐意地道,白墨衣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包括切结书一事!不得不佩服,这个妹妹真是聪明,一早就把自己的隐患给断了。 “离太子,本相就是白墨衣的父亲,不是您口里的东西!”白展鹏气得胡子直抖,他一个异国太子凭什么来楚国撒野?还辱骂大臣? “本太子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宫绝殇无比顺口地接了下去,一个晚上了,就在这等着你呢! 白丞相这才知道自己口误,让人钻了空子,眼光阴霾地盯着离太子。再看了一眼那些憋着笑的众人,老脸一阵红一阵黑的。 “还有啊,想必是白丞相贵人多忘事吧,您老人家不是早就写下切结书宣布我妹妹和你白家无任何关系了吗?刚好,这切结文书在我这呢,那就让天下人都作个见证吧!省得老是一些猫啊狗啊耗子啥的跑来我家认亲戚!”离太子嘴毒地说完,“唰”地抖出一张纸,首先就飘到了洛国瑞王的桌子上,这人证一找一个准,要的就是你白展鹏脸面全无! 白墨衣看到他出手的那一瞬,两手就摸上了腰间,空的!他什么时间从她怀里把东西摸走的?来时她还想着,若是白展鹏一再逼她,当着天下人的面,她不会要他好过,没想到这位刚认的哥哥先快她一步! 不过,有人注意到白墨衣的动作,本就不舒服的心里现在更难受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然从衣衣怀里偷东西,想到他在那女人身上大动其手,有些人非常不蛋定了。可是人家现在是她哥哥,这气还得先憋着,私底下有教训他的时候! “啊啊啊,本太子差点忘了,这切结书可不是仿造的,当时还有四王爷和九王爷在场呢!对吧,二位王爷!”本来这事直没几个人知道,现在经过离太子的一宣传,众人的眼光再看向白展鹏就变了味道了。你堂堂一国丞相,女儿被人休弃回家,养着也就算了,竟然还狠心地赶出家门,算什么父亲? “不错,当时本王确实在场,这文书也确实是白丞相所立!”早就看白展鹏不顺眼了,楚君离缓缓开口,这是最后一次他能帮她做的事了! “当时本王也在,本王还记得衣衣在丞相所住的地方简直比下人的地方都不如,白丞相,您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楚子逸鄙视道,这个老东西,快点去死吧! 众人这才想起,白墨衣被休弃回家那段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确实是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哪里像一个官家小姐啊!一句句指责嘲笑的话语不停地钻进白展鹏耳中。 白丞相被臊着满脸通红,吹着胡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他一时大意,竟然犯了这个无法弥补的错误,真是可恨这白墨衣,二十年都是逆来顺受,为何单单在这一夕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呢?现在东西没找到不说,他更怕的是无法对那人交差,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担心,冷汗沿着发丝滚下,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有了文书,再有了两位王爷的作证,现在又有了满朝文武大臣的见证,从此白墨衣是彻底摆脱了白府,就算她再对白家做什么,别人也不会说她不对! 而且,拜白丞相冲动所至,京城上下所有高官富人子弟无一敢娶白家女儿,最后,白丞相也只能把三个女儿远嫁他方,这是后话。 也在今日后,楚君灏有意收回白展鹏手上的权力,慢慢地架空了他,真正地往一个闲散丞相努力着,相信很快就会传出白展鹏辞官归隐的消息。 总之,因为离国太子的半路插足,不用白墨衣做什么,挽回了不贞的名声,漂漂亮亮地打了个大胜仗,还让输得人有苦说不出,打落了牙往肚里咽。 太后也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回无旋的余地,道了句身体不适就匆匆离开了,剩下的事都交给了皇帝楚君灏,怎么着两国使者没走,你都要陪着人家吧! 楚君灏也没忘记宴会的目的,待台下的女子表演得差不多时,随口指了几门婚事,最后把眼光盯上了右丞相的女儿,又看了看楚君离和楚子逸明显不耐烦的脸,不由心中叹息。 “听说白姐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要和你比比!” ------题外话------ 墨终于捡到了传说中的鸡蛋,呃,只想说一句,鸡蛋可是比花贵呢!有意见还不如留个言指出来不更好? 那个,亲们别急,再有几章,咱们就确定楠主是哪个!而且斗争正在开始,楚家在慢慢走向衰败! 而且,聪明的亲们,从这章,乃们应该看出点啥吧? 最最后,再说一句,亲们有意见就提哦,写得不好也请指出来,鸡蛋真的很贵的! 第七十二章 爱而不得 “听说白姐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要和你比比!” 清脆娇蛮又带着点盛气凌人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白墨衣抬头,在她的斜对面站着一个身着红色宫装的娇俏女子,头上梳着公主的发饰,眼睛正略带不屑的盯着她,脸上有着鄙夷,而她身边正站着白家二小姐白霜华,见白墨衣望过来挑衅地对她笑了笑。(.好看的小说) 别人不知,她自小跟着白墨衣长大,怎么会不知她有几斤几量,虽然她小的时候,她那贱人娘亲曾教过她这些东西,可是随着她娘亲逝世,白府谁还管她,别学精通,这连会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沾上边?所以她才鼓动五公主站出来,最少也要好好她出丑,也那让些男人看看她白墨衣就是一个废物。 白墨衣微微拧眉,琴棋书画啊?脸色有些阴沉,只一眼她便看出是白霜华指使那位公主。 “妹妹别担心,不想比就别比,花孔雀一般的东西,理她干嘛?”离太子见白墨衣皱眉,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情报说这些年来她在白府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更别提那老东西会请人教她这些了。 白墨衣的皱眉在别人眼里都看成了为难,玉无痕的眼光顿了一下又移开了,只是带着冷意扫了一眼那位五公主和白霜华。 五公主和白霜华被那一眼极冷极寒的目光扫到,内心不由颤粟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落羽尘不掩眼里的担忧,从未听过她会什么?这五公主的挑衅摆明了要让她当场出丑,心里有些不悦,此时他真的很想带她离开,带她走得远远的,再不让她受伤,哪怕是一点委曲都不行! 楚君莫从酒桌上抬起头扫了五公主一眼,带着警告和阴戾,他和白墨衣认识这么久,虽说平时不怎么注意她,但也从来没听到过她弹琴,也没见到过她一字一画,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楚君离一直黯然伤神的脸抬了起来,裂了裂嘴道:“小五,就你那点东西就别拿出来了,省得别人笑话!” 楚子逸紧张地看着白墨衣,跟着道:“五妹,别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他才不管白霜华是白丞相的女儿呢,看不顺眼他想骂就骂,今天晚上若不是四哥一直拉着他,这晚宴他都能把它给掀了,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欺衣衣? “九王爷这话就不对了,谁不知道当时姐姐可是以德才兼备指给三王爷的,今天有这个机会,也好让我们这些做妹妹的讨教讨教,一睹光彩!”白欣怡在一旁边帮腔道。 “是啊,皇上,刚好我也想见识一下衣衣的才艺,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大家展示一下,毕竟以后她是离国公主了,这样的机会可并不多了!”陆妃笑着开口,眼光扫过楚君莫,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下,心里升起一股嫉妒,也好,让你看看这白墨衣是怎样一个废物,也让离国主看看他刚认的女儿可是很给他长脸呢!到时白墨衣出丑,丢的不光是她的人,更等于无形地打了离国一耳光,想来皇上也不会拒绝的! 楚君灏看了陆妃一言,眼光沉了沉,再瞥向白墨衣微蹙的眉头,心里有一丝挣扎,平心而论,他不想她出丑,但是这一个晚上,离太子一直在逼他,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心里早窝了一股火,现在这是个好机会,随笑道:“反正也只是献艺,衣衣不为难的话就指点指点她们吧!”话说的非常好听,却也决定的此事的进行。 “好妹妹,你会吗?”离太子贴在白墨衣耳边担心地问,就算输了又如何?那也不能改变她现在是他妹妹的事实! 白墨衣放下手里的酒杯,轻轻吐了两个字:“不会!” 啊?离太子虽然早就想到,但是听她承认还是愣了一下,道:“咱不比了,咱回家去!”丫丫的,感情这些人存心来欺负她的! “糟了,衣衣不会怎么办?奕你快想办法!”紫灵儿听到白墨衣的话也急了,拉着楚天奕的手直晃,这些女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楚天奕拍了拍自家娘子的手,看着白墨衣淡笑不语,这个小丫头十年不见,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改变了多少?以前的一切她还记得吗? 听到她话的,白霜华也忘记了刚天楚子逸骂她的事了,得意地笑看着白墨衣。 “你要比什么?”白墨衣挑眉淡淡地看着五公主,语气略带不耐地道。[.超多好看小说] “五公主舞技一绝,不如跳上一曲可好?”陆妃笑着建议道,眼里略过暗光,跳过了刚才说的琴棋书画。 “是!”五公主爽快地应到,说完红色的身影如流莺飞舞滑进了场中,伴着丝竹之声,轻灵起舞,身如飞燕,形姿曼妙,透着青春的灵动,长袖翻摆,细腰如蛇,如一团彩云般在殿中流动,娇俏的脸上溢着笑意,给人一种骄阳似火般的明媚动人之感。 “跳得真好!”白墨衣毫不吝啬地赞叹,跳得好就是跳得好,她不嫉妒,反而挺欣赏的,只是毕竟是天家之女,舞中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稍稍有些打折了。 “这也能叫好?”离太子不屑地瞥了一眼,十分怀疑这个刚认的妹妹的审美观,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地往白墨衣身上跑去,见她没有反对,慢慢地揽上她的肩,对上那几个男人吃人的目光,得意地笑着。 白墨衣斜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够,道:“如果把你换身女装去跳这个舞,我觉得确实会比她好看多了!”至于自已肩上的手,她已经没心力去管了,反正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赶都赶不掉,贴就贴着吧,对她这个新新女性来说只是勾肩搭背而已,算不了什么,尤其对方的性别还在置疑中! 很快五公主一舞完毕,得到了全场轰动的掌声,站在场中高傲在抬着下巴看着白墨衣,道:“白姐姐,现在到你了!”她一向自付无人能比,就不信白墨衣会跳得比她好! 白墨衣又喝了一杯酒,扫了一眼大殿,把那些看好戏的眼光尽收眼底,放下杯子,慢慢起身,谁知刚刚站起,忽地一阵玄晕,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地上倒去。 坐在她身边的离太子一怔,快速地出手将她捞入怀里,动作很快,在外人看来,两人也只是忽然抱到一起。 “呀,皇上,您看这对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啊!”陆妃语带讥讽地道,暗指白墨衣不守妇道,大厅广众下坐出这等之事。 别人可能没发现,离他们近的人都注意到了刚才的异样,尤其是白墨衣略显苍白的脸,数双担忧的目光望了过来。 “你怎么了?”离太子抱着白墨衣,在她耳边小声问,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白墨衣只觉得气血翻腾,胸口一阵闷痛,口中一甜,忙低下头,拉过离太子的衣袖捂住嘴巴,一口鲜血喷了上去,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缓了口气道:“不知道,突然觉得全身无力!”一个晚上她都觉得好好的,怎么就在这会儿出事了呢! 幸好离太子的衣服是红色的,这一口血喷上,看不出什么来! 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酒香飘在空气中,玉无痕当即就望了过来,看到她不正常的脸色,还有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红晕,墨玉面罩下眉头皱了一下,袖里的手一动,按住自己想要站起的冲动,眼光看向一直沉闷着的伴月。 落羽尘何等人,空气中那点点的血腥并没有瞒过他的鼻子,眼光更为担忧地看着白墨衣,注意到大殿内所有人都正盯着她,只能无耐地坐着,她为什么会吐血? 离太子让她倚在自己肩上,一只手从后怀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由衣袖遮着探向了她的脉,脉搏凌乱,他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唯一确定的就是她中毒了,可是一个晚上她都在自己身边,她吃的东西他也吃了,为什么他没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离国主,这个时候要快点带她离开。 离国主本就挨着他们,白墨衣的异常他也看在眼里,可是现在大殿里上百双的眼睛都盯着他们,等着白墨衣下场表演,如果这时离开,只怕对她的名声就更不好了!而刚才看她把血吐到儿子衣袖的行为,就知道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输!此时他也只能干着急。 “怎么?白姐姐是不敢比吗?还是不屑与本公主切磋?”五公主等得有点不耐烦,这个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也不看就凭她一个下堂妇,她这个公主自甘降低身份跟她比试已是极给她脸面了,现在竟然还在那里跟那个离太子亲亲我我的,简直是不知廉耻,水性扬花的女子。随即越想越气,瞪着楚君莫道:“三哥哥,还好你把她休了,你看她那样子成何体统,简直……简直不要脸极了!” 楚君莫眼光深沉,看了一眼那两个挨在一起的人,沉声道:“闭嘴,你母妃是这么教你的吗?”一个公主在大殿上破口大骂,可真是给他们长脸。(.无弹窗广告) “哼,我再不好也比她强!”五公主气红了眼,转身往殿外跑去,三哥一向严厉,可也从来没这样骂过她,都是那个女人,她恨死她了! “五公主,三王爷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可别往心里去!”白霜华一把拉住她的手,这比试还没完,可不能让她离开。 “真的?”五公主红着眼闷声问白霜华,三哥哥真的是因为她那句失仪的话骂她? “当然是真的!别哭了,再哭,我们楚国最漂亮的公主可就不美了!”白霜华压下心里的不耐安慰细声安慰着。 “好,我不生气了,我还等着那女人出丑呢!”五公主性子单纯,马上就想到刚才未完的事。 离太子的手贴着白墨衣的后背,源源不断的内力输了过去,一边小声地问:“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点?” 白墨衣此时觉得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她当然知道这一场比试已经不单单是她和五公主个人的比试了,这关系到离国的面子问题,若是平时,她肯定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就凭之前离太子为她做的事,今天她就不能输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趁这个机会,为前身出一口气!所以在离太子为她输送内力之时,她快速地调适着自己的身体,此时,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肯定是中毒了,可是却想不到究竟是在何时中的毒? 离国主看了两人一眼,端起酒杯对楚君灏道:“楚国主,为了两国交好,朕敬你一杯!”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帮他们拖延时间。 “哈哈,应该说是为了三国交好,来本王也敬楚国主,敬离国主!”瑞王也端起了杯子,淡笑地看了一下离国主。 “来,请!”楚君灏扫了一眼白墨衣两人,端起了酒杯,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接下来,就有大臣输流敬酒,离国主求之不得,一一接下。这倒也让白霜华和五公主干着急却也不敢打断,只能耐着性子等他们喝完。 伴月趁这个机会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在桌前站定,看着白墨衣的脸,心里忽地揪了一下,忍了一个晚了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最后闭了闭眼,道:“离太子,恭喜你认了一个好妹妹!”说完间,袖里飞快地射出一道白色丝线缠在白墨衣的手腕上,眉头深皱了一下,只是眨眼功夫便把那根银丝收了回来。 悬丝诊脉?白墨衣盯着手腕上的透明丝线愣了一下,还没等她看清,伴月又飞快地收了回去,抬头对上他深幽的眼眸。 伴月拎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也帮离太子和白墨衣两人各倒了一杯,在端起白墨衣的杯子时,从袖里快速滑出一粒药丸落到杯中,递给白墨衣道:“衣衣,来,我也敬你一杯!”眼含深意地盯着她。 白墨衣的手指动了一下,轻轻对离太子道:“喂,我动不了,你可以喂我吗?伴月的酒我可是一定要喝的!”伴月动作虽然快,她还是看到了,此时心里只有感激。 离太子极其聪明,当时明白伴月此时来肯定不单单是给他们敬酒,在白墨衣话未完时,就接过杯子,小心地喂她喝下,并对伴月感激地笑了下,这个情他记下了。 伴月见她喝下酒,道了一句:“这舞你是比不了了,比别的吧!”她虽然吃了他的药,可是一时半会,她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白墨衣垂下了眼,酒一下腹,四肢通畅,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至少体力在慢慢恢复中。 伴月离开时,迎上玉无痕的眼光,对他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无事,这才走到满眼疑问的璃月公主身边坐下。 一轮酒下来,陆妃笑盈盈地道:“皇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欣赏下衣衣的才艺了?” “喂,妹妹,你是不是得罪这个女人了?”离太子小声地和白墨衣咬着耳根,这个叫什么妃的看似温柔可人,眼光却恶毒的很,尤其是她看妹妹的眼里带着嫉妒和恨意,他这个妹妹不是抢了人家的男人了吧?如果是,真解恨,可是妹妹的眼光也太差了,这女人看上的能有多优秀呀? “爱而不得,得而不爱!”白墨衣淡淡说了一句,对上落羽尘直直射来的视线,微微勾了下唇示意自己没事了。 “喂,妹妹,和我说话不准看别的男人,人家会吃醋的!”见她脸色好了很多,离太子的毛病又犯了,伸手扳过白墨衣的脸,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落羽尘,撇了撇嘴,长得一尘不染的,内里乌七麻黑,堪比笔墨,不行,他要好好考查,不能让人随便把她拐跑了! “对了,刚才不是说白姑娘精通琴棋书画吗?不如就来比试五场,也让我等见识见识楚国文化精髓如何?”瑞王接着陆妃的话往下说道。 “衣衣,怎么样?”离国主担心地询问道。 “答应他!”白墨衣也知道这舞她是比不了了,只能在别的方面赢了。 “好,朕相信朕的女儿绝对不会让朕失望的!”也许是白墨衣刚才毫不犹豫的话,让离国主满腹信心,再说就算她不相信白墨衣,也该相信她娘! “本王也想知道白姑娘和本王的月儿比起来,谁更胜一筹?”瑞王话语间可是对自己的女儿十分有信心。 也是两人寥寥的几句话,也让这场比试正式上升为国与国的比试,谁也不想输谁一等。 “光是她们三个比多无聊,殿内还有好多小姐们没出场呢,一起来不更热闹些?”陆妃开口道,光凭一个五公主她怕赢不了白墨衣,不过这么多人参加,就算她精通又如何,还能没有人能赢她? 陆妃的话一出立刻得到大臣们的回应,现在气氛正高,能得第一名更好,就算得不了,至少也让自己的女儿在此露了个脸,也许哪位王爷看上了,心里一喜就娶回府了呢!正妃做不了,侧妃也可以! 同别人的欢喜格格不入的是右相,一个晚上他都心不在焉,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入皇家,平时连见一面都难,他私心里更希望小女儿嫁个平凡点的人,至少他不需要担惊受怕了,而楚君灏一晚上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明白,只怕这小女儿的婚事都不允他做主,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悲哀,决定在宴会过后,他就辞官归隐! “如此,本太子可要好好欣赏下众位小姐们的才艺了,不知道谁先来?”离太子挑眉道,也好,这样一来,留给衣衣的时间就更多了。 “衣衣,就等她们决出第一名后你再参加好不好?”离太子眨着眼道,闪过一抹精光,一脸讨好地说道。 “嗯,哥哥做主就好!”白墨衣的话完会让离太子澎胀起来,扶着白墨衣的手更加温柔了。 此时,之前没出过场的小姐们兴致高昂,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几位王爷和谪仙般的落公子终于对这宴会有兴趣了,看来她们之前没有上场是对的。 趁着她们表演的时机,玉无痕给了流雨一个眼色,示意他把红菱带出去。 看着红菱和流雨相继离开,白墨衣闪了一下眼,原来红菱真是他的人,看来他早在自己受伤之时就已安排好了一切,心里不由一阵恼意,她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落羽尘看着白墨衣的表情,神色淡淡的,眼里却带着一丝笑意,看来有人成功地惹起她的反感了,这是不是说,他又赢了他一局? “云知,白姑娘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白姑娘从家里出来一直到入宫路上都很正常,只是在宫门时碰上了几个讨厌的女人,再后来就被人引到了慈心殿,在那里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好像是迷路了,再后来就被玉楼主带来了!”云知借着斟酒的动作轻轻回道,说到讨厌的女人时,眼光看了一下白家人。 落羽尘清冽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巧往这里望来的白雨辰,又问:“慈心殿?” “是有人假传太后旨意!”早在白墨衣进来的那会功夫,云知就已把事情查清了,“白姑娘好像在慈心殿用了一杯茶!” “嗯!”原来是这样,看来问题是出在那杯茶里,按说她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伴月和天玑老人习医,普通的毒应该能辨出一二了,怎么这么粗心? “主子,属下为了预防万一,当时把剩下的茶水倒在了衣服上,属下这就找人问个明白去!”云知太佩服自己了,真有先见之明,当时他进了慈心殿,发现空无一人,桌子上只有一杯所剩不多的茶水,听到有人接近,就顺手把剩下的水倒在袖子上了。 “给我!”落羽尘看了一眼伴月,心里担心若是白墨衣的毒未解,越拖反而越不利。 云知赶紧把自己的半截里袖给撕了下来。 落羽尘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茶香,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难道问题不在茶里? “公子,要不要找伴月公子问一下?”云知小声地提议。 “嗯,去吧!”落羽尘沉思了一下,把东西递给他,不管有没有问题,他都不想拿衣衣的身体做赌注。 云知找了个借口把东西给了伴月,其中并未引起任何人怀疑。 伴月只是拿起稍稍闻了一下,温玉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表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璃月郡主见伴月神情忽变,轻轻问道,一个晚上,表哥都心不在焉的,是因为她吗?璃月郡主的眼盯向那个清冷风华的女子,那个女人缥缈的如天上的云,她只是静静坐着不说话,便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是不是连表哥都被她吸引了? “没什么?”伴月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袖中,温雅地对她笑了笑。“月儿,我离开一会!”伴月说完,起身绕过人群走了出门,一出门口,身形闪动,立刻消失在仪凤殿。 “月儿,你表哥去哪里了?”一直注意着他俩的瑞王问道。 “父王!”璃月郡主娇嗔道,脸上浮现一抹羞意,用表情告诉瑞王伴月去哪了,眼光看向那个急急走出的身影,闪过一抹疑惑。 “哦,是父王的错,人有三急,哈哈!”见自己女儿红了脸,瑞王开心地笑道。 “对了,月儿,你觉得今天这个比试那位离公主会赢吗?”笑完瑞王又正下脸问道,称呼已由白姑娘改为离公主了。 “我不知道,从未听人说过白府大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女儿觉得她肯定会赢的!”也许是那女子太过淡然,也许是因为表哥对她的不同,璃月郡主心里笃定白墨衣绝对会赢。 “嗯,父王也这么觉得,所以父王才出言帮她,希望没看走眼!”瑞王抚着胡子道。 “父王你帮什么?月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璃月满腹狐疑地问道,父王把人家拉下水,让那么多人跟她比试还说什么帮她?真是奇怪! “听不懂就算了,我们等着看就行了!反正就算我的月儿输了,在父王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瑞王爷慈爱地看着璃月郡主,眼光有一丝恍惚。 “父王就不怕女儿输了给您丢脸?”璃月郡主嘟起嘴不满地道。 “不怕,再说,你输给她也不算丢脸!”那个人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腹内无才呢?他倒要想看看她究竟学了多少她母亲的东西?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璃月郡主不再说话,怎么今天晚上表哥怪怪的,连父王也怪怪的? 流雨很快去而复返,在玉无痕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冷冽的气息忽地沉了下去,完美无暇的下巴透着一丝冰冷无情,性感而又凉薄的唇冷冷抿了一下道:“照计划行事!”眼光看着那个还是很虚弱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顿了一下又道:“等比试完!”他也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惊喜带给他!而伤害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流雨垂下头,揉了揉鼻子,老实说,他站在主子身后一个晚上了,闻一晚上的酸味,同情地看了一眼成功惹恼主子的离太子,心中为他默哀三秒钟! ------题外话------ 纠结了一个晚上找感觉,好不容易找到感觉了,现在又被人打扰了,今天就更这些吧! 礼物数量收到日期赠送人 1鲜花32012—2—81:57:00kimiy 2鲜花12012—2—80:35:00yu613291 4钻石12012—2—723:11:00奢望夢 鲜花32012—2—716:43:00慕流云35 9钻石12012—2—714:04:00arjiaobaby 12鲜花22012—2—713:22:00莉莉951108宣 谢谢上面的各位亲们! 第七十三章 交流交流 白墨衣微阖着眼睛靠在宫绝殇身上,脸色已由之前的苍白慢慢好转,倔强的唇紧紧抿着抵挡着身体带来不适的感觉,呼吸有些粗重,心口的闷痛也在淡淡地消了下去,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回想着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 忽地睁开眼睛,碧波般的星眸散发着一丝寒意,是了,慈心殿,那杯茶!秀眉蹙起,眼中的寒意慢慢沉下,当时她有注意,那茶中并无什么不妥,所以她才喝了两口。 “衣衣,别担心,伴月去找答案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淡然中带着细细的关心。 黑眸闪动,白墨衣对上一双琉璃溢彩的瞳眸,冰雪覆盖下是那种细水长流般的温馨,因为那一点柔情,如雪似霜的脸上闪动着迷人的光,贪恋他眼里的那一点宠溺,此时的白墨衣有些移不开眼,心中的某一处轻轻地动了一下,水漾清波的眸子微微弯了一下。 一股冷寒的气息袭来,虚弱的身体颤了一下,白墨衣看着玉无痕那张墨玉遮面的脸,感觉四周的冷气越来越浓,那双平静孤傲如大海般深邃的眼正冷冷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她感觉到那眼底深处正掀着一股汹涌的浪潮,带着深沉的怒气朝她狂卷而来,让她感觉遍身颤粟,还有一丝很淡很淡的噬骨的痛意自他身上传出。 白墨衣的心蓦地收缩了一下,怔怔望着他幽深的眼,她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哀伤,那么深那么浓,他眼底的痛意灼伤了她的眼,黑衣暗沉,如他的心在这黑暗深渊中沉浮着,在他的背后涌着嗜血无情的狠厉,他,一直是孤独的,寂寞的! “妹妹,好点没有?告诉你件事,等下这皇宫就热闹了。”离太子拨着白墨衣垂下的发丝,轻轻细语,卖弄着神秘。 “什么事?”收回落在玉无痕身上的视线,白墨衣淡淡问道。 “王皇后前天晚上死了!”呜,妹妹的头发好香好软,摸起来凉凉的,他喜欢!离太子不禁又凑近了一点,紧贴着白墨衣的耳边说着,其实他只是想多闻几下她身上的香味,清幽淡雅,心里溢过一阵暖暖的感觉。 “什么?”白墨衣吃了一惊,皇后死了?前天?怎么这么巧?血凤出世的那一晚,楚君灏送来紫云霓裳后?是人为还是巧合?前天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传出,想必是楚君灏压了下来,难道这事不是他做的?可继而一想,他也没有这么笨在这时动手弄出这么大的事来,此事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怪不得他一整晚都在看右相呢! 因为诧异,白墨衣忘了两人贴得有多近了,下意识里也没把这位太子爷当男人,因为她所接触的男人里也没像他这么粘人女气的。在她惊异转头的时候,离太子的贴着她耳根的唇从脸上滑过好巧不巧地落在她唇上,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掺杂任何感情成份,只是一个无意的碰撞,空气忽地凝重起来,周围寂静无声,台上轻哥曼舞,此处杀气浓浓。 白墨衣震惊过后心里一片平静,抬手推开离太子,因为是无意,所以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就在这时,离太子狭长的凤眸眨了眨,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白墨衣的唇,感觉味道不错,软软的香香的,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想着,不由张口又咬了一下,果然好吃! 忽地又想到她是他妹妹,立刻推开她,白皙邪魅的脸上有一抹不自在,遍布海棠,脸竟然比白墨衣的还红,完了完了,妹妹不是误会他吧,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她的唇很香,就想咬下试试而已,眼晴可怜兮兮地紧张无比地盯着她,见她摔倒,伸手相扶她,可又怕她生他的气,所以,这位太子爷扭着手指,带着一丝害怕,做着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垂下头,却又拿眼偷偷瞄着白墨衣。 因为身体虚弱,白墨衣又是被他揽在怀里,动作比以往迟顿很多,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跟着又是一痛,接下来就是被他粗鲁地推开,一个不察扑倒在了桌子上,额头重重地和桌角作了个亲密接触,立刻红肿了一片。 抚着自己的额头起身,白墨衣生气地瞪着始作佣者,靠,他有病呀!吃亏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为什么他一逼被人蹂躏的样子? 离国主震惊得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是什么情况?天哪,那是他的儿子和刚认的女儿,他们相亲相爱他是很喜欢啊,可是,可是这动作也太那啥了吧?忽地抬起手,狠狠地朝离太子头上挥去,低头骂道:“你个臭小子,平时你无法无天,玩多少女人那也就算了,她可是你妹妹,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说着,还不解恨,巴掌如雨般地落下,打得离太子委曲地往白墨衣怀里钻,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在生气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真的是无意的啦! “父皇,那只是个意外,咳,注意形像!”白墨衣伸手拦住离国主落下手,暗示性地扫了一圈周边的人。 离国主恨恨收回手,道:“回去再收拾你!”说完还歉意地看了白墨衣一眼,见她并无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妹妹,我不是故意的!”离太子抓住这个机会,在白墨衣怀里闷闷道,他只是觉得好吃才咬的。 白墨衣的感觉,这离太子就跟她儿子似的,不,比白无伤还难缠!刚要开口,怀里的离太子就被一股外力拎了出去。(.无弹窗广告) “哥哥是吧?有些事,我们出去交流交流!”冷冷的寒气带着浓浓的杀气直逼两人,玉无痕说完,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一手拎着他的后领就往殿外走去,袖里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话里还带着咬牙的声音。 “呃,那个,玉楼主,记得手下留情!”看着老鹰抓小鸡似的两个人从面前走过,离国主弱弱地开口,祈望别把他儿子打死了,他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呢! 玉无痕脚步不停,所过之处,地上犹如结了一层白霜,冷意渗人,无人敢阻。 离太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只是瞪着可怜的大眼望着白墨衣,望得她心里软软的,他冤枉啊,他真不是有意的,再说,他把她当妹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不轨之想呢?谁来救他?呜,这个男人好冷好可怕! 一股清冽的风扑来,落羽尘坐在了白墨衣身边,皱着好看的眉看着她,见她一副平淡的样子,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一般,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自袖里拿出一块雪白无暇的丝帕,仔细认真的擦着白墨衣的唇,似是要将那刚刚的一幕擦去一般,见她唇上那淡淡的咬痕,手里一顿,脸色更沉了,一股不亚于玉无痕的怒气自骨子里散发出来,将手帕塞进白墨衣手里,淡然的声音有着濒临暴发的怒火,道:“给我好好擦!”说完,便站起来身子往外走去。 几乎是本能的,白墨衣伸手拉住他,道:“你去哪?” “皇上,尘也有点事想和离太子交流交流,失陪一下!”说完,看也不看白墨衣一眼,甩开她的手走了出去,哥哥是吧,忍了你一个晚上,早想捧你了! “那个,落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离国主小声地在他后面喊着,为自己的儿子祈祷,小子,这下你惹了大麻烦了!活该,欠调教! 马上,离国主的脸又沉了下来,别真把他儿子打死了!到时他找谁即位去? 楚君莫阴戾的目光盯着白墨衣,手里不知何时碎掉的酒杯,残片嵌入肉中,连痛都感觉不到,看她拿着落羽尘给她的手帕擦着嘴,嫣色红唇上一个淡淡的牙印,无比剌眼!为什么他有种失去至宝的感觉? “哎呀,离国主,看来再过不了多久,这女儿就会变成媳妇了!真是恭喜啊!”陆妃抿着唇笑道,离得这么近,刚才的那个小动作,她可是全看到了,真没想到这白墨衣竟然做出这等骇俗之世,而且还是当着三国人的面! “闭嘴!”楚君灏低声呵道,看着白墨衣的眼神色难辨,还有一股被羞辱的感觉,她不答应他入宫的要求,却和离太子亲亲密密,她置他于何地? “奕,衣衣好猛哦,那个离太子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他!”一个男人竟然做那些女人的动作和表情,简直萌死了。紫灵儿眼神崇拜地望着白墨衣。 “娘子,难道你不喜欢为夫吗?”楚天奕皱起眉,带着威险地盯着自家神经大条的娘子,十分不开心从她口中说出喜欢别人的话。 “呃,呵呵,奕也很可爱!”可是还是没人家太子可爱啊!要她违心地说一个很男人的男人可爱,紫灵儿有点受不了了,但是为了她以后的自由着点,就当是睁着眼说瞎话吧! “怎么我听这话很违心呢?”楚天奕犹不放过她地问道,看来,等下回去,他要好好教教她为妻之道了。 “没有没有,夫君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可不是独一无二嘛,这个世上能有几个楚天奕? 楚天奕摇摇头,看着白墨衣的眼有一抹忧心。 场上表演的人越来越少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白墨衣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如果不是连续动作,撑过这场比赛应该没有问题。 握着手里的丝帕,似乎还能闻到属于那人的清雅莲香,就如他的人一样,连香气都透着一股淡然。 想到那三个出去“交流”的人,白墨衣下意识地往门外投去一瞥,这么久了,应该回来了吧?她倒不担心离太子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太皮了,连她都忍不住想出手教训教训他。 “皇上,这琴棋书画的第一名都决了出来,接下来是不是也该让衣衣给大家展示一番了?”陆妃之前被楚君灏呵斥,半天忍住没有说话,现在场中已无人比赛了,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也好,衣衣,你看?”楚君灏又恢复了温文的样子,转头询问道。 白墨衣起身走到场中,在一张桌子上拿起第一句的一副字画,看了两眼,道:“就先画吧!” 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是准备好的,白墨衣也不多说,铺开镇纸,轻轻在纸上摸了两下,眼里闪过一丝沉光,略一思索,提笔而起,神情专注,冷俏的脸上一片宁静平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没有平时的冷漠,只有静谧。 白色点梅的素衣长裙勾勒出她一起美好玲珑的曲线,专注的神情,微抿着红唇,无一不透着她骨子里发出的倔傲,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那个恣意挥笔的女子,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流畅的在画纸上飞舞着,胸前垂下两缕丝发,随着她的动作飞扬着,无形中更给她添了一份柔和之美。 台上的女子专注地作着画,属不知此时的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在她的身边倾泻着淡淡清华,此时任何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她身边都会成为陪衬,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是焦点,一个随意的动作就漾着无尽的风情。 女人如诗,女人似画,她在为画而动,其实她本身就是一副绝美的水墨画。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白墨衣停下笔,看着桌上的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想了想,似乎少了些什么,对了,题字!想着,抬笔就往右上方的空角落去。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横空伸来阻止了她,伴着一股淡淡的离香和一丝哀伤,楚君离站到她身边,桃花眼里泛着幽幽清光,慢慢道:“让我来!”明天,他就要离开,他想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回忆,一份属于他和她的记忆! 许是他身上那不经意散出的哀伤打动了她,白墨衣停下手,微微往旁边错了一下。 楚君离感激地对她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笔,指尖相碰的那一下,捏着笔着手轻轻颤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画,眼里划过一抹欣赏,她,总有出人意外的举动。扭头对楚君灏道:“皇兄,第一非她莫属!” “是吗?朕倒要看看!”楚君灏有些心急地走了下来,眼里有着期待。 此时楚君离已在画上题好了字,速度极快地将桌上的画卷了起来,道:“对不起,此画从此归我所有!皇兄,明天我将离开一段时间,就不来同你辞行了!” “你要走?”楚君灏怔住,显然的不同意。 “皇兄,没有拦得住我的!”楚君离看着他,眼里有着坚持。 “这个明天再说,你先把画拿来让朕看看!”楚君灏想着等宴会结束后再想办法留着他,此时并不是说这个的地方。 “难道皇兄不相信臣弟的眼光吗?”楚君离说这话起淡淡地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众人。 “朕信!四弟说第一就是第一!”楚君灏这点上倒信得过楚君离,四弟无心朝堂,否则凭他的才华,当初这个皇位也许就是他的。 “衣衣,谢了!”楚君离对白墨衣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太过黯然,太过勉强,带着一抹心伤和离别。 白墨衣本来还在生气他卷起了她的画,但是见楚君离有些凄凉的表情,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反正画也是拿来给人看的,给一个人看和几个人看对她来说并无区别。 “皇上,这样未免有失偏颇,我们又没看,怎么能算她第一?”白欣怡刚才看楚君离和白墨衣那种和谐的气氛,心中本就嫉妒,现在听他宣布她是第一名,更是不服了。 “老臣信得过四王爷,虽然臣也没看过,但是臣相信四王爷的眼光不会错!”一直未出声右相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维护白墨衣,这着实让大臣人吃了一惊。 连皇上和右相都这么说了,别人纵然心里再有想法也不敢出声了。赢这一局算什么,反正接下来还有四关呢,就不信她全能赢,再有人出面帮她就说不过了。 “下一轮吧!”白墨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们不信,她自然有办法要他们信,而且刚才楚君离在画上题的那些字,她也不想要别人看到。 “四哥,我要看!”楚子逸跳过来拉着楚君离耍起无赖,衣衣的画他当然要看了,还更想要! “不行!”楚君离想也没想地拒绝到,这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她的东西,独一无二的,想着,心里不由涌上一丝甜意! “那衣衣你回去也帮我画一副好不好?”见求四哥失败,楚子逸又缠上了白墨衣,终于有借口去找她了,嘿嘿。 “不好!”白墨衣淡淡拒绝,本就虚弱的身体被他晃得有些眼光。 “没关系,我天天去找你,直到你画了为止!”被拒绝的楚子逸没有不开心,反而更兴奋了,最好你多拒绝几次,那我就更多的去找你了! 白墨衣懒得同他讲,重新铺好镇纸,准备书法这一轮的比赛。 楚子逸眼睛一亮,衣衣不给他画,那他等下就把她写的字抢下来,为了预防万一,楚子逸守在了白墨衣身边,想着她一落笔,他抢了就跑。 “我在比试,如果你抢了,那就代表我输了!”白墨衣怎么会不知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了一,就杜绝有二,否则她拿什么赢别人? “那好吧,顶多等别人看完了,我再抢!”楚子逸小声道。心中庆幸那个该死的离太子不在,最好让那两人打死,打不死也要打残他,一个晚上狗皮膏药似地跟在衣衣身边,看得他火大死了,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白墨衣斜斜睨了一眼站在桌子一边的楚君灏,想起后宫里刚刚去逝的王皇后,心中叹息,又是一个牺牲在政治下的可怜人,心有所感,本来想写的是:庭绝玉辇迹,芳草渐成窠。隐隐闻箫鼓,君恩何处多!但是转念,这四句话稍过平凡,她可是知道当前殿内人才倍出,不能大意半点,想了想,笔锋转动,还是抄袭下老祖宗们的留下的精粹吧。 飞龙走凤,一曲〈水调歌头〉一挥而就,虽然抄袭有点无耻,但是她输不起,只能对那位苏老爷说声抱歉了,希望这个架空的时代没人知道,要不然丢人可就丢大了! “好字,好诗!”楚君离拍手道,眼里有着惊喜,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如何放得下,恐怕此生再也遇不到一个了。 “衣衣,我喜欢!这个我要了!”楚子逸欣喜地出手去抢,却被楚君灏一把按住,抽过桌上的纸张,神色有丝震惊,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来,众位爱卿,你们也都看看吧!相信输赢自会见分晓!”楚君灏看完,将手里的诗词递给了身边的右相。 “朕也要看看朕的女儿写了什么?”离国主一脸兴奋走下来,迫不得已从右相手里把东西抢走。“哈哈,不错,不错,好诗好字!” “本王也看看!”瑞王也忍不住了,大步走过来。 “不错,果然非同凡响!” 呃!白墨衣越听越冒汗,天,她终于知道心虚为何物了,忐忑不安中,总觉得那些夸奖的话跟带剌的鞭子似的,靠,早知道写了普通点了。 诗词在众人手里轮流传阅,一时间,嫉妒、赞赏、羡慕、各种目光飘来,白墨衣的身子不由晃了一晃,果真要做个诚实的人啊! “好,朕宣布,这一轮衣衣胜!”楚君灏话一出口,楚子逸就急不可待地扑上去,把那还要传阅的诗词给抢到手里了,如若至宝地小心折起,贴着胸口放入怀里,一脸满足。 “啊,比赛开始了?为什么不等我?”尖叫声从殿门口响起,离太子的身影如风般地扑到白墨衣身边,往桌上一看,空的?立刻瘪了嘴,眼里涌出明晃晃的水意,道;“妹妹,哥哥要!”这一声够媚够嗲够娇,立马倒下了一堆人,个个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欲呕的样子,怪不得刚刚很正常,没有状况发生,原来这位太子爷不在! 白墨衣抖了一下,咬牙地看着贴在她上的刚认的哥哥,恨不能拿针卦了他的嘴,但当看到这位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边脸是红的,一边脸是青的,嘴唇还带着血迹,之前和楚君莫打斗时裂开的嘴角现在裂的更开了,搁在她腰上的手同样红肿着,她终于明白为啥有个词叫死性不改了! “比了几场了?”落羽尘似乎也不满意白墨衣没等他就开始了,他不想错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件事。 “两场了,诗和画!”白星悦马上娇声回道,看着落羽尘的眼情意盈盈。 “画呢?”最后时来的玉无痕冷冷问道,眼里同样闪过一丝懊恼。 “主子,画被四王爷收起来了,诗词被九王爷抢走了!”流雨一直在大殿,所有的事都看到了,见自家主子问,忙上前回道。 玉无痕扫了一眼含笑的楚君离和满足地捂着胸口的楚子逸,道:“天亮之前,我要见到这两样东西!”她的东西怎么能落入别人之手!尤其是他还没看过! 啊?流雨傻了,怎么可能?不说四王爷了,单就是九王爷那宝贝的样子,想让他拿出来比登天还难!算了,他也做好去清风楼的准备吧!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做跑堂还是涮马桶了。 “拿不回来,伶倌!”似是知道流雨在想什么,玉无痕又很轻很淡地丢下一句话。 流雨的脸立刻白了,原来流风和流星受的罚并不算重,比起他去做伶倌,简直就是优级待遇,呜,他可以装晕不?要不,来个人把他打昏吧! “真笨,还有一个办法!”云知偷乐地捅了他一下,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是兴灾乐祸的,小子,还要你同我争,伶人啊!可惜他不好这口,要不然一定去光顾他! “什么办法?”流雨不抱希望地看着他,主子的敌人也是他的敌人,这小子能有那么好心? “去求白姑娘再写一份啊!”云知用嘴呶了一下白墨衣。 “云知,天亮之前我要看到那两样东西!”落羽尘开口说着同样的话,淡淡扫了云知一眼,竟然敢跟他们出这种主意,她的东西是随便一个人能要的吗?这小子皮痒了不是? “啊?”刚才还笑着的云知,此时的表情和流雨一模一样,耷拉着脑袋,无力中。 “切,还给我出主意,先顾好你自己吧!”流雨不再看他,唾弃了他一口,转身走开。这小子还敢笑他?遭报应了吧! 两场比试下来,白墨衣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幸好此时伴月也回来了,趁乱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粒药,道:“茶中无毒,但是和今晚的一样东西混在一起后就会使人中毒,解药我配好了,你先服下,其它的等宴会后再说!”之前他给她吃了一粒解毒丹,但也是只控制住了毒性,在云知给了他那半截衣袖后,他才急急出去配药,还好,不晚!这也有赖于这段时间天玑老人给她吃的各种药,要不然,纵然有解毒丹,她此时也是昏迷不醒的。 白墨衣接过,毫不犹豫地吃下,抬头对他道:“谢谢你!”清凉入口的药,一阵舒畅。 “要谢我的话,就把刚才你所作的东西再作一遍给我可好?”伴月淡淡看着她,温雅如兰的脸上有着一抹期待,因为配药,他错过了,但是他不后悔,因为在他眼里,她才是最重要的! “好!”白墨衣应允。 “妹妹,我也要!你要作个十份八份的给我!”离太子不甘被冷落,顶着一双熊猫眼道。 伴月看到他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下手,也太狠了,专往脸上招呼! “闭嘴!”白墨衣揉着额头呵道,对上奕王夫妇戏笑促狭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冷冷撇过头。 “离太子,本楼主不介意再和你交流交流!”玉无痕瞥着离太子缠在白墨衣腰上的手威胁性十足地道,这家伙都已经被揍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他不介意再让他长长记性。 离国主这才发现自己儿子的伟大光辉形像,眼角抽了抽,捂着脸道:“臭小子,别说你是我儿子!”至少在他的脸没好之前,他坚决不认他,太丢人了,竟然被人揍成这样!最起码他得打回去啊,弄个差不多才行!看看玉无痕和落羽尘,两人完好如初,一丝狼狈都无,自己儿子真是不长脸啊! “妹妹,你要保护我,哥哥被人欺负了!”离太子无视玉无痕寒意十足的目光,努力地往白墨衣怀里缩去,他决定了,以后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这个妹妹身边,气死他们丫丫的一堆醋男! 忍无可忍,白墨衣一把拎起离太了的衣领道:“你丫的到底是男是女?”这么嗲声嗲气的话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是男是女,妹妹你刚才不是见证过了吗?人家不介意再让你摸一次!”说着,离太子就拿着白墨衣的手往身上移去,一脸可怜,好像摸他,他吃了多大的亏一般。 “我要摸,我要摸!”早就耐不住的紫灵儿跑过来,伸手就往离太子身上摸去,这么美的男人,不摸白不摸! 手还没伸到,紫灵儿就被楚天奕拎了回去,恨恨地瞪了离太子一眼,道;“小丫头,如果你想把他变成女人,我可以帮你!”说完,眼光若有所指地往离太子的下身扫了一下,竟然敢勾引他家娘子,这小子挨的打还不够!回头又对紫灵儿低吼道:“娘子,回家为夫给你摸个遍!” “噗!”周围一片响声。 白墨衣诧异地看着楚天奕,轻轻道:“小五哥,好酸的味道!” 楚天奕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俊朗的脸立刻红了,拉着紫灵儿就离开了,身形很急,很羞涩。而紫灵儿干脆将头埋进楚天奕怀里,死都不出来了,手还在某人的腰上死命地拧麻花。 “咳,衣衣,接着下一轮吧!”楚君灏眼含笑意地出来打圆场,心中思忖,这个五弟真有这么单纯吗? 白墨衣轻摇了下头,不过她并没有错过楚君灏眼里的那一丝怀疑,他对小五哥有戒心?为什么?小五哥都已是异地王了,根本威胁不到他什么!再看了一眼楚天奕的背影,深沉内敛,这十年来小五哥在外过得也并不容易吧?当时他离京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性格就如现的楚子逸一般单纯、善良,又爱抱打不平,他心里一定也是很苦的吧!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多想,离太子将她拉到摆着黑白棋的桌前,退后两步,等着她解开那棋局。 白墨衣看了一眼,环环相扣,步步玄机,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一步而满盘皆输,上兵伐谋,谋定而动,一字定乾坤,手中的黑子落在一点,素手轻动,局势大变,一副无解的死局摆在了众人眼前。 围在周围的众人一语不发,眼光死死盯住棋局,想找出破解之法,可惜,半天无人敢试。 “果然妙着!”落羽尘久久出声道,凭心而论,这局他解不了,一步逼死,根本再无回天之力。 “是无解!”玉无痕也淡淡道,此时他更加想知道白墨衣之前那两场的比试了。 落羽尘同他一样想法,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占有和强势,道:“各凭本事!”若他们不是情敌,也许他们会是最懂对方的知己,可惜,他们只能站在对立面上,角逐正在开始,而他们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玉无痕直视着他,轻轻点了下头,接下了他的挑战,望着白墨衣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柔光,从没有一件东西一个人让他如此的想得到! 以前他可以看着她,允许别人给她幸福,但是她以后的幸福只能他来给! “你能给的,我也可以,相反,我给得了的,你给不了!”落羽尘走过他身边时,轻轻落下一句话,他知道那女人一直想要安定的生活,这一点,玉无痕就给不了,因为他有野心,一个人一旦有了野心代表着他就有战争! 玉无痕怔了一下,那又如何,此后她的命运将和他连在一起,就算他落羽尘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改变天机? ------题外话------ 赠送人 1打赏1002012―2―910:06:00楚楚chuchu 2鲜花72012―2―99:05:00楚楚chuchu 3打赏1002012―2―99:03:00楚楚chuchu 4月票12012―2―98:28:00 5鲜花32012―2―815:37:00黄小丽 6鲜花32012―2―815:19:00li512300194 谢谢上面的各位亲亲! 第七十四章 她要离开 见过了白墨衣的诗词和高超的棋艺后,殿内再无人说她是空腹无才,当然,挑起比试的那几个女人脸色尤其难看,她们想让她当厅出丑,却不想弄巧成拙,让她这一夜之间成名。(.好看的小说) 殿内不停地响着“第一才女”,“才艺无双”等等之类的话,听到耳里,更让她们气得牙痒痒的,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下去一般。谁会想到这个懦弱无比的白墨衣竟然才情绰绝!抛天嫉妒,凭心而论,她们谁也做不出那样的诗词来,就连那盘棋,若是换了她们也解不出来。 最过吃惊的要数白丞相,这个女儿他再清楚无比,除了她娘亲在世的那几年,曾经教过她一些东西,可是后面的这些年,别说她学琴做画,就是连正经的教书先生,他也没请过一个,那她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她真的是那个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女儿吗?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难道她一直在骗他,韬光养晦? 这似乎又说不过去,当初她那么爱莫王爷,现今看莫王爷吃惊的样子,似是也不知情!白展鹏眼光复杂地看着场中的白墨衣,她的才华不比当年她娘亲差,甚至还超越了她娘亲。 同样痛苦的是楚君莫,看到她在人群里,身上散发着无尽的风采,轻描淡写地赢了几场比试,她做画里的专注,脸上的平和和宁静,她写诗里眼里流露出的一丝柔意,还有刚才皇兄念出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今的她再不是围着他身边转的那个她了,她就如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睛,更如那蒙了尘的珍珠,正一点一滴散发出属于她的光芒。她身边现在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以后将和她共婵娟的人也不会是他,他终是错过了她! 最让他吃惊的是她下棋时的淡定自如,神色娴定,就如那指战杀场,运筹帷幄的将军一般,那么的冷静,那么的充满睿智!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纤纤素手,白衣翩跹,一动一静间,指点江山! 她没有穿任何人送去的衣服,包括落羽尘送的那件昂贵无比的冰丝玉衫,她身上的这件衣服仔细看去,已有些年代,恍惚中,在他遥远的记忆里,曾有一个女衣喜欢穿白衣,冷若冰霜,那女子虽然长得普通,可是她的眼却通透无比,看破世间一切,就如现在的她一般! 是了,这是她娘的衣服!也是,如她现在的情形,她穿什么?穿谁送来的衣服都不利于她,她果然聪明,想必母后在她一进殿时便认出了这件衣服,所以才没有拿此发问! 她没穿母后送的衣服,不能说他心里没有失望,但是见她连皇兄送得那件代表着天家富贵的衣服也弃之一边,就是连落羽尘这个富可敌国的人她也没有选择,楚君莫心里又有一丝丝喜悦。 但最后却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因为曾经在他身边停留的人,如今他却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就算他认了无伤是他的儿子又怎么样?从始至终她都没正眼看他一眼,而她那句“不稀罕”严重地剌伤了他,如今他在她眼里已是无关紧要的人,没有爱,没有恨,也没有怨,若说有,可能只剩下厌恶了! 今晚他不知喝了多少酒,他想醉了,醉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过去,他要宫人换了最烈的酒,可是他却越喝越清醒,越喝心里那无边的苦涩愈加地放大,明明是醇香浓郁的美酒,他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药,虽下去,只能让人认识到自己曾经所犯的错,虽下去,让你沉压的伤口流血、化侬,然后看着生命里的一抹阳光慢慢抽离自己,看着自己的心慢慢地死去,直至枯萎! 她就是那阳光,那清泉,站在那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他的世界只剩冰冷! 素衣摆动着一个优美的弧形,白墨衣清清淡淡地走到摆着一把上好古琴的桌前,宫女端来了清水,白墨衣看了一眼,纤长的手指伸入水中,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映着殿内的烛光,泛着明亮的光,晶莹剔透,素白的手透着迷人清辉,就如她的人一般。只是一个简单的净手,吸引了所有人的光。 男人的眼光贪婪地盯着那双的手,那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最素雅,还带着一种魔魅的手! 女人们很是嫉妒,她们一样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们的手也很美,柔若无骨,纤细小巧,青葱玉笋,但是谁也没有她的那种韵味,那种只是一双手,便能翻起覆海浪潮,带着一点点血腥,却又透着圣洁高贵。 纤指轻挑,勾出一串音符,清伶无比,大殿内静谧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素衣清影的女子,期等她接下来的表演。 冷静如玉无痕,此时也不由坐直了身体,看着她轻撩衣裙地坐下,眼神深幽。 淡然如落羽尘,琉璃的瞳眸里闪着柔意,含宠带溺地看着她,冰雪初融。 温兰如伴月,清幽的目光凝视着她,雅兰的容颜春意温情,君子如风。 妖孽如楚君离,桃花目中含笑而望,妖媚的脸离别伤感,漠然疏离。 单纯如楚子逸,娃娃脸上一片兴奋,清澈的眼专注痴迷,率性而动。 阴戾如楚君莫,执杯的手顿在空中,凤目黯然沉积伤痛,苦涩难言。 相比于这几个男人的各种心情,最过悠闲的就数离太子,虽然现在“面目全非”,慵懒不改,斜斜地倚在坐位上,狭长的凤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脸上有着自豪,有着得意,因为这些男人所关注的是同一人,是他的妹妹!这比任何事都让他开心! 璃月郡主看到伴月的异样,动了动唇没有说话,随他的眼光望去,女子如水,柔婉的脸上闪过一丝低落。 “奕,我好紧张,好期待!”紫灵儿攥着楚开奕的袖子,眼光一直盯着场中的白墨衣,似乎此时上台的是她一样。同为女子,她不嫉妒,虽然她不喜欢这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但是她喜欢白墨衣,因为喜欢她,所以也喜欢她所作的东西! “灵儿,别担心,相信衣衣!”想信大哥!因为小的时候,衣衣最爱做的事就是缠着大哥教她弹琴,那时候的三人真的很快乐,很幸福。而他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下去,直到他们老死的那一天,却不想,一场宫变,改变了这一切,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动! 摸着琴,白墨衣内心涌上一股熟悉,还有一抹哀伤。记忆中,前身从不弹琴,不知为何,她感觉前身对琴的抵触。摸着琴弦,感觉到它留在手指的锋利,一股冰寒的冷意从心底涌出,似乎受到这种情绪感染,白墨衣收手回,这一刻,她突然也不想弹了。 那股哀伤太浓,闭上眼想进入记忆深处,却只是一片模糊,所有关于琴的记忆还有那张模糊的脸都被前身封死,封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就算她离开这具身体,那份固执却留在了体内。她走了,抽走了她对楚君莫的爱意,却留下了另一份不愿回想的伤痛。 忽地睁开眼,白墨衣心中暗暗道:“不管你走没走?不管你在哪一个角落看着这个世界,有些事终于是要面对了,逃避只是懦弱的表现,相信我,面对现实!” 白墨衣明白弹琴就如练剑一般,要达到琴心合一,如果她的心不愿意弹,就算她琴艺再高,弹出来的曲子也是没有灵魂的。所以,她试着,试着和心里那抹抵触的感觉交流。 一阵带着花香的风由殿外吹进,更似一个女子的幽幽叹息声。 外面的夜空中升起了无数的烟花,点缀着整个星空,璀璨明亮,焰花一瞬,燃尽一生,留给世人的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美丽。 素手轻抚,琴声响起,凄楚婉约,樱唇轻启,嗓音低泠: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 泪水流不尽,化作许多愁。 愁到春天后,美景不常有。 愁到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愁。 可怜桃花面,日日渐消瘦。 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 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白墨衣没有选择别的曲子,不知为何,她就是弹了这曲《长门怨》,也许是因为因为王皇后的死,楚君灏毫无避讳地送她紫云霓裳,也话是为前身抱不平,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遭遇。虽然秦枫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并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和他毕竟相爱多年,并有了一个儿子,她恨他!恨他绝情无义,但有时夜深人静,她也会想,想那些曾经有过的时光,想秦枫也曾干干净净一心一意地爱过她!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陈阿娇,尤其是这封建等级的帝王朝代,这种深门怨妇更是何其多!王皇后以贤惠出名,知书达礼,如今还不是死在这深宫之中,最可悲的是她死了,因为敏感的政治,她的死讯还不能公布于世,而且,她的死,又何偿不是一种阴谋! 白墨衣不是心善之人,人各有命。她很自私,她唱这支曲,最大的得益者还是她!她曾对楚君莫说过,要把白墨衣所受的一切都讨回来,要世人还她一个公道,要楚君莫付出代价。 词曲无一不透着凄凉,自古宫闱多憾事,佳人空对镜,如花美眷,渐逝韶华,似水流年一般,叹两句红颜命薄,羡一段冷谷香兰。 蛾眉皓齿难为笑,艳光流洒为谁容。 琴音落,寂无声。每个人的眼里闪着不同情绪,殿内偶有女子轻泣的声音,她们被感动了,多少个夜晚,寂守空房,望门兴叹,不见良人踪迹,这曲唱出了她们的心声,唱出了她们的无奈,自古女人从一而终,男人三妻四妾,一生辛劳为谁?而她们还被人称之为糟糠之妻,弃之如履。 男人们被震憾了,从这凄婉哀怨的曲子里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生陪在他们身边的妻子,虽然年老色衰,奉老爱小,操持家务,没有她们支撑起一个安定的家,何来他们在外的风光?这些人,此刻决定,回去后,要好好爱妻子,弥补心里的愧疚! 宫中的嫔妃们,听到这曲子,都想起了自身的命运,不由都红了眼圈,君恩难觅,她们又何偿不是如那词中所写,恨那人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楚君灏心神一敛,这曲明显的暗有所指,难道她知道了王皇后的死?不可能啊,所有知情之人都被他看了起来,可是若她不知,她作诗时那脸上的讥笑,他肯定当时她并不想作那道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中途改了,他心中就是这么肯定!加上她现在的唱的这首曲,他不由有些怀疑! 宫人刚换上的酒杯,又被楚君莫捏碎了,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心,如今血流如住,抬起沉沉的眼眸默默无语地注视着那个场中女子,她在怪他吗?一定是怪的吧!这五年里,自他娶了她的那天起,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任她在府中自生自灭。[]五年中除了新婚那一晚,更是不曾踏进过她住的院子半步,犹如无她这个人一般。 五年里,她是否也如词曲中所说寂寞空守,凭镜独对,以泪洗脸,肚肠寸断?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第一次他希望如果时光倒流该有多好!也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己是把她推往死亡刀下的刽子手,这一推,了断了他们所有情份,了断了他心里的那一点希翼,这一推,也斩断了她对他倾注一切的爱。 血一滴滴落下,杯中的酒沾在伤口上,是怎么样的一种疼痛,他感觉不到,只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之中,无形的窒息扑山倒海而来,心疼到了绝境原来是麻木。 楚君莫双目充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紫色的锦衣散发着哀莫心死的悲伤,冷硬的脸上浮出一抹比哭还要让人心酸难过的笑意,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留给众人的是秋风秋雨般的落漠萧瑟。 殿外烟花依旧灿烂,点点碎光照出他脸上的黯淡之色,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有风从指尖掠过。 擦了擦嘴角,看着地上的那株白玉兰,鲜血在洁白的花瓣上分外妖娆夺目,就如她已成为他心上的那一点朱砂,楚君莫抚着胸口,风中飘着喃喃细语:“我愿用我的生命换你回眸一笑!” 楚君离静静站在人群外看着她,手里的画卷贴在心口,眼里充满不舍、凄怆,默默道:“如果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上天入地,倾其一生,我会将是捧在手心里呵护!”只可惜,她眼中无他!眼光落在手中的画纸上,扯出一抹苦笑,够了,至少他拥有了一件别人没有的东西,那上面有她的画,他的诗,他只为她一人题的诗!他不贪心,这些,足够他回忆一生,再见了,我爱的你! 微风起,红衣动,桃花面,离人泪。 原地再无楚君离人影,朝中再无四王爷此人,京城再无那抹妖孽般的身影。 似是感觉到那股浓浓的离伤,白墨衣抬头往楚君离的位置望去,空无一人,他说他要走,走得那么无声,走得那么干脆,她有种预感,今生怕是他们再无缘相见!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时,一双妖媚的桃花目晃动在眼前。 玉无痕似是想起了什么,垂着眼眸久久地望着桌上的杯子,黑衣暗沉,墨玉面罩下藏着晦暗莫测的心思,阴厉中带着强势力霸气,整个人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落羽尘无声地望着白墨衣,琉璃溢彩的眸中充满了心疼,还有一抹担心和不肯定,曾经的她也是如此的吧,她对楚君莫的情已成了入骨的痛。 “衣衣,如果我是三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此!”楚子逸红着眼轻轻道,声音太轻,轻得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伴月望着她,如兰的笑容此时早已褪去,在她的歌声中,他感觉到她内心的怨怼凄苦,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无声道:“如果你等我,我便许你一个世界!一个你想要的世界!” “哇,妹妹,你唱的太好了,感动死我了!走,咱们回家,不理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离太子从位子上扑下来,抱着白墨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在骂“臭男人”的时候,完会忘了自己也跟他们是一类的。 看着正把眼泪鼻涕往自己身上抹的“国宝”,白墨衣皱起眉头,略带嫌恶地盯着他道:“离我远点!”脏死了。 “哇,妹妹,以后哥哥养你,一辈子不嫁人了!”离太子越贴越紧,还不时地绷出一两句让人火大的话。 不嫁人?那怎么行?某几道眼光又阴沉地盯了过来,望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充满哀伤的大殿经过离太子这么一搅和,又恢复了轻松。不言而寓,此次胜出之人又是白墨衣,这次是绝大多数的女眷投得票,男人们心存愧疚,也都无异议地支持着,再说,这曲子这琴艺确实是他们听过之中最感人的。 “衣衣,这曲子叫什么?我也要学!”紫灵儿跑过来,拉着白墨衣的另一支手道。 “此曲叫长门怨,说的是一个金屋藏娇的故事!”白墨衣淡淡对她解释。 “还有故事?我要听我要听,你讲给我听!”紫灵儿瞪大了眼,迫切地望着她。 “好,不过不是现在,回去我再讲给你听好吗?”白墨衣看着一边一个挂在她身上的人,不由头痛了,她可以对别人狠,但是对真心关心她的人,她又心软的一塌糊涂。 “好!”紫灵儿喜滋滋地应道,转头对走来的楚天奕狠狠道:“楚天奕,你要是哪天敢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就……我就阉了你!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不敢,不敢,我今生只要你一个就够了!”楚天奕脸上一惊,赶紧讨好道,眼光却是坚定无比,他的妻一个就足矣! “这还差不多!喂,本姑娘可不是说着玩的,真有那一天,绝对说到做到!”紫灵儿一脸蜜意地搂着楚天奕的手臂道,话里再没之前的凶狠和威胁。 “好,真有那一天的话,你杀了我都行!” “讨厌,不准说死,不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着两人的打情骂俏,白墨衣心里百般滋味,更多是为楚开奕找到真爱的高兴。她看得出紫灵儿单纯活泼,是一个好姑娘,也很爱他!两个人的幸福,容不得别人插足! “楚天奕走了狗屎运了找了这么个爱她的人!”离太子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什么情啊爱的,天长地久的能有几个? “你也会碰到你命中注定的人的!”白墨衣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离太子。 “到那一天再说吧。”离太子无所谓地挥挥手,立刻又道:“妹妹,我也要听故事,以后我都住你家了!” “我可以拒绝吗?”白墨衣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可以想像水墨居有了这个活宝,一定会很非常的精彩,会很非常的鸡飞狗跳。 “不行!走,现在我们就回家去!”离太子果断否决,拉着白墨衣的手就往外走去。 白墨衣没有反对,出来一个晚上了,不知道无伤在干嘛?还记得出来时他缠着她要跟着来,被她拒绝后嘴嘟得能挂两斤酱油了,这小鬼,此时一定在家生闷气呢!想到儿子,白墨衣的唇角不由柔了下来,全身都散着一股暖暖的柔意。 “妹妹,你在想什么?”感觉到白墨衣忽然流露的柔情,离太子直觉她在想别人,不由酸酸地问道,他不允许妹妹想别人。 “想一个和你一样让人头疼的家伙!”白墨衣噙着一抹笑意,瞥了他一眼道。 “不准,妹妹以后只能想我一个!”离太子抱着她,霸道地道,也不是不能想,至少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不能想,要想只能想他一个,就是那小鬼也要靠边站,谁让这个妹妹是他刚认的,他太喜欢了! “咳,衣衣,接下来还有一场。”楚君灏轻咳了一声,提醒那两个粘在一起往外走的人。 “不好意思,楚国主,我妹妹累了,不比了,你们谁爱比谁比!”离太子回过头,顶着一双熊猫眼道。 “这个?衣衣,你的意思?”楚君灏略皱眉头,看到那粘在一起的人,他就有种想要上前分开他们的冲动,心里也不想这么快放他们离开。 “于舞,白墨衣甘败下风,五公主舞艺超群!”白墨衣扫了一眼揪着丝帕,满脸忐忑不安的五公主。 听到她的话,五公主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觉得她是在看不起她,不屑跟她比试,怒道:“你什么意思?本公主才不稀罕你让呢!” “五公主误会了,白墨衣自幼身体多病,从不曾习过舞艺,因为不会,所以不敢贻笑众人!”白墨衣并不恼,慢慢道。 “真的?”五公主狐疑地盯着她。 “白墨衣不说慌!”真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不过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好吧,本公主信你,不比就不比吧,这场可是我赢!”五公主抬高下巴,得意地道。 “皇上,民妇身体不适,不知可否先请离去?”白墨衣望着楚君灏道。 “嗯,去吧!”楚君灏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走吧,可惜看不到热闹了!”离太子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绝儿,你留下!”离国主看着那个有了妹妹忘了爹的儿子,不由气呼呼地道,要走就一起走啊,干嘛把他一人丢下? “哦,对了父王,我不回驿宫了,以后我都住妹妹那了,我要跟妹妹睡,说说闺房话,听她讲故事!”离太子瞄了一眼有点上火的老爹,这老狐狸,自己想走就走呗,找什么借口? 离太子话一落,某些人的脸色就又不好了,跟她一起睡?他敢?绝对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咳咳咳,你……你……你堂堂一国太子,说的什么话?”离国主咳红了脸,不,是觉得丢人丢红的,“什么叫闺房话?你存心气我啊!”凌乱的离国主指着离太子吼道:“臭小子,你以为你是女的吗?老子不准!”这个儿子一生下来就是他的克星,让他往东,他偏往西,没有一次听话的。 “你不准又怎么样?什么男的女的?妹妹想把我当男的就当男的,把我当女的,那我就是女的,为什么不能说闺房话?”离太子挑眉瞪着那个大失形像的老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白墨衣也被他的话给惊住了,再看看满殿的人惊异地望过来,她有种动物园猩猩的感觉,立刻马上推开离太子道:“你们吵,我先走了!”丢人!真丢人!太丢人了!而且还是丢人丢到别人国家来了,她有点怀疑离国在这对父子的管理下是不是一片乌烟瘴气? “皇上,请允许尘先行告退!”落羽尘拱手一礼,风度翩翩地往外走去,在白墨衣身边站定,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落羽尘一说走,大殿内立刻有无数双眼睛失望地看着他,这么一个谪仙般的男子,连一眼都没看过她们呢! “玉某先行告退!”玉无痕也不罗嗦,起身离开,她走了,他也没有呆下去的意思了! “呃,玉楼主请便!”楚君灏很是不满,宴会还没完,这一个二个都离开了,扫了一圈,不知何时楚君离也走了,心头不由窝火。 “楚国主请便,朕也觉得累了,先行回驿宫了!”离国主也点点头道,儿子女儿都走了,接下来也没啥看的了,还不如回去看看那小鬼呢! “离国主慢行!” “既然如此,那本国也告退了!”瑞王站起来,拱手道。 “瑞王请!” “伴月也告退了!”伴月几乎是立刻就起身边,不待楚君灏回答,便往门口走去。 一时间,若大的仪凤殿内只剩下楚国自家的人,楚君灏还没忘记之前所想的事,眼光再次落到右相身上,道:“王丞相,不知今日可有你看中之人,朕为兮儿作主!” 右相赶忙起身,道:“皇上厚爱,臣愧不敢当,兮儿尚且年幼,微臣还想再留她两年!” “兮儿今年也有十四了吧,王丞相看朕的九弟如何?”楚君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指着一颗心早就飞到外面的楚子逸道。 “皇兄,臣弟谁也不娶,要娶你自己娶!”楚子逸闻言忽地站起身,大声道,他才不愿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皇兄,臣弟告退,你敢逼我,我就跟四哥一样离家出走!”说完,粉红色的衣袍甩起一股怒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站住!今天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楚君灏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到现在也忍不住了,这个弟弟早被他们宠坏了,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不允许他胡闹! 停下脚,楚子逸回过头,火大地道:“哼,你说娶我就娶啊?好,我把话撂这了,谁若是不怕被我打死,想嫁就嫁吧!”再也没看楚君灏青着的脸,敢逼他,他有的是办法! 众人默然,谁不知道九王爷发起浑来,不管妇弱老幼,想动手就动手,前几天还打了皇上的嫔妃,这个小霸王,谁敢把女儿嫁给他呀! “爹,我不嫁!”似乎被楚子逸吓到了,王兮儿咬着唇,扯着王丞相的衣袖颤抖地说,如果让嫁给那个浑人,她情愿死! “皇上,请体贴老臣年迈,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内人身体不好,想留女儿在身边尽孝几年!”王丞相跪了下去,当初大女儿进宫,他也是不愿的,可是那是没办法,如今小女儿,他只想给她一个平凡点的家庭。 “走来吧,此事以后再议!”楚君灏脸色不好地道,四弟走了,九弟不愿娶,那也只剩下三弟了,可想起刚刚楚君莫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不抱任何希望。 “谢皇上!”右相站起身,握着小女儿的手有些发抖,这几年,若不是怕大女儿在宫里受苦,他早就离开朝堂了,想起大女儿,心里又是一阵心酸,当初跟她指婚的是大皇子,可惜,大皇子命薄,自己女儿又偿不是一个命苦的! 女儿虽然不说,但做爹的哪会不知道儿女的心事,大女儿心系大皇子,每次见面都是强颜欢笑,若不是他这个老父一再祈求她,说不定,她早成了一缕香魂追随大皇子去了! 可怜右相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大女儿王皇后早已命归西天了。 刚出大殿,就看到满天的烟花齐放,绚丽无比,白墨衣抬头看着天上掉落的烟花,心里忽起感伤,天天,妈妈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想抱抱你,想亲亲你!你好不好?有没有想妈妈? 泪水顺着脸颊顺下,恍惚间,天空那一个个盛开的烟花中出现了儿子天天的小脸,有笑的,有哭的,有调皮的,有撒娇的。原来时间越久,思念越深,就算隔了一个时空,思念却无处不在! 她突然好想,好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想儿子,想得快要发狂了。她要回家,她要回原来的世界去,哪怕只是一缕魂魄,她也想看看天天! “妹妹,你怎么哭了?”离太子感觉到怀里人的悲伤,马上转过头看着她,脸色凝重担忧,为什么他有种妹妹要离他而去的感觉呢?不准,他不准! “妹妹不哭,谁欺负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教训他。”不,是杀了他!离太子小心地执起衣袖,笨拙地帮她擦着眼泪。 “衣衣,你怎么了?”落羽尘站在她身边,不掩担心地问道,看她心伤,他更是心疼!是因为楚君莫吗?第一次,他冲动地想要杀人,杀了那个带给她伤害的男人!他嫉妒,嫉妒那人拥有了她五年的时光却不懂珍惜,嫉妒他曾得到了她全部的爱!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流泪!”玉无痕站在她身边冷冷道,虽然他不相信她是为了楚君莫哭泣,但是除了他,她还有什么可以这么伤心难过。 她身上清楚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她要离开!她要去哪?如果她想走,他可以带她离开! “我没哭,眼里进了沙子!”白墨衣拉着离太子的衣袖胡乱擦了两下,她的脆弱不能暴露在别人面前,她要走,她要去看天天!对了,天玑老人一定有办法,那天弘光大师的话,似是知道她从何而来,一定可以有办法让她回去!哪怕是看一眼,只看一眼,让她魂飞魄散她都愿意,她太想天天了!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凤和宫起火了!”一个小太监急急跑来,惊慌地道。 凤和宫,皇后的寝宫。 小太监的话引起众人的慌乱,右相立刻上前抓着他的衣襟道:“皇后呢?皇后现在何处?” “王相爷,皇……皇后藏身火海了!”小太监颤巍巍地道。 “什么?”右相脸色苍白,蓦地往后倒去。 “快,传太医!”楚君灏愣了一下神后,立刻吩咐道,一边往外走去,“传令御林军,全力救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有着心痛,有着恐慌,还有着一股难又言喻的感情在里面。 ------题外话------ 钻石1774017170 钻石1快乐的莎莎 谢谢两位亲的钻钻和各位亲们的票票 第七十五章 被强吻了 一场无数人期待的宴会以慌乱的局面收场。(.好看的小说)楚君灏急匆匆走出殿外,看到院中白墨衣等人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快步离开。 他心中很肯定,皇后的死,凤和宫的大火,都是有心人而为之。 混乱的脚步声,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在背后响起,白墨衣收回心神,抬步宫门走去,这里不关她任何事!而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出了宫门,不出意料,离太子缠着白墨衣挤上了车,两只手也在某人的强烈瞪视下,由腰移到了手臂上,嘟着一张裂开的嘴,不情愿地把头靠在了白墨衣肩上,那两人下手太狠,他不能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因为后宫出事,很多大臣和家眷也都随着离开,楚天奕和紫灵儿却留在了宫中,白墨衣本来想着明天要和楚天奕见个面,看现在也只好作罢,估计这几天他都出不了宫了。 王皇后已于两天前去逝,楚君灏把消息压了下来,却不想有人今晚在凤和宫放了一把火,目的就是要把王皇后的死公之于天下,这个人会是谁呢?白墨衣往车外苍骛的天空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满天的烟花早已停下,夜空中又恢复了平静,只留几颗残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夜很深,风很凉,看到落羽尘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白墨衣眨了一下眼,有些犹豫,有些矛盾,有些茫然,素手撩起的车帘倏地放下,车内一片昏暗,只有两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她的心也随着车帘的放下陷入黑暗之中,光明离她很遥远,她的世界没有光明! 一抹莹弱的光在车中散发开来,不够明亮,却带着一抹温暖,白墨衣的眼定在离太子手上的那颗明珠上,那光正是从珠子上散发出来的。虽然弱,却驱走了这一室的黑暗,虽然昏暗,此时却给白墨衣的心带来一丝波动。原来一个在在黑夜里呆久了,也是渴望光明的! “妹妹,人家怕黑,还好有准备!”离太子青青红红的脸在光线在显得有些狰狞,却无端让白墨衣感到一丝温暖。 喜欢孤独,却又害怕孤独,因为孤独久了,理所当然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却不想有人在黑暗里给你点亮一抹光时,才发现,夜,也并不是很冷! 离太子牵起白墨衣的手,把明珠放在她手里,幽幽的清光自她素白的手指中溢出,撒在她脸上,有一种圣洁的美,带着夜的魅惑,冲击着离太子的眼,在他心里漾开一种叫心疼的情绪。 伸手把她揽入怀里,轻轻道:“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色,只要你睁开眼,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五彩斑斓!” 许是离太子的真诚,许是夜色太过诱惑,也许是手里的光太温暖,白墨衣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一个兄长对妹妹间关怀,一份属于家人的温馨。第一次,白墨衣放下了戒心,听着这个自打出现后这邪肆狂妄又发浑的人口里第一次说这么正经感性的话,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很轻很淡,有别于她平时的冷清,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因为心情的放松,身体自然放松,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依在这个温暖的怀里,疲倦和困意同时来袭,白墨衣慢慢闭上眼,全身心地信任这个突然出现,才两次相见的人! 清浅而平稳的呼吸自怀里传来,宫绝殇低下头看着那个睡得毫无防备的人,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无意识地皱着,手中却一直握着那颗并不算是很亮的珠子,也似是在握着这唯一的一点光。心里漫起心酸,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环着她的手紧了紧,邪肆的眼里闪过一抹厉气,在感觉到怀里的人不舒服地动了动,宫绝殇立刻放柔了动作,一只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喃喃道:“衣衣,我会要你幸福!不管谁欠了你,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这个时候的他没了之前的轻浮玩笑,身上散发着一种帝王般的霸气,坚决而果断,尊贵而高高在上。这个时候的他若是被人看到,肯定心中叹赞,这才是一国太子应有的气势嘛!只不过,这样的他被掩在了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反而给了世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马车到了水墨居,宫绝殇小心地抱起熟睡着白墨衣,轻轻跳下车,红菱一愣,想上前接过,却被宫绝殇一眼瞪回。 后面落羽尘撩起车帘静静看着,陷入黑暗的脸看不到表情,车内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玉无痕风冷霜寒,身边的流雨静静候着,看着满脸是伤的宫绝殇抱着白墨衣进去,清冷的小脸上是毫无防备的睡姿,她就这么相信他吗?一句哥哥就能让她放下所有心防? 看她如猫般地绻缩在别人怀里,玉无痕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画面刺眼极了,冷冽的声音带着一股阴寒,轻轻道:“找个理由让他回国!” 回国?谁?流雨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主子说的是那位太子爷,不由皱起了眉,这位太子爷刚认了妹妹,正在兴头上呢,普通的理由是让他回不了国的!主子又丢了难道给他了! “主子,这个……这个请主子明示!”流雨硬着头皮请示道,原谅他脑子单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玉无痕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水墨居内,朱红的大门慢慢合上,这才转过身,扫了一眼流雨道:“楚君灏不是别有打算吗?总不能让他胎死腹中,推波助澜总会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流雨出了一身冷汗,得罪主子的下场果然很惨!刚走了一步,又回过身道:“主子,若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那白姑娘?”白姑娘刚认了离国主为义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以后白姑娘知道了内情,那她肯定会恨主子的! “是意外不是吗?”玉无痕声音很轻,却是无情至极。 即然他敢来楚国,那就要为他的行动负责,明知道此行凶险,却还是坚持要来,真出了事,也怪不得别人! “属下明白!”流雨不再多说什么,隐身黑暗之中。 夜风萧起,玉无痕如鬼魅般消失在夜里。 “主子,我们回吗?”云知守在马车前,看了一眼久久无语的自家主子,低声讯问,白姑娘都进去很久了,主子怎么还舍不得离开? 落羽尘放下车帘,她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吧?今天是因为宫绝殇,所以她才睡得这么安稳吗?心里的某一处似乎被什么蜇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她也能这么安心地睡在他怀里,该有多好啊? “回吧!”淡然的声音有一丝低沉,从车内传出。 “是!”云知驾起马车往回赶。 “离国主在楚国的时间,暗中保护!”她在乎的人,他也会在意。 “主子是怕有人对离国主不利吗?”云知愣了一下,离国主身边的侍卫也不是等闲之辈,用得着他们保护吗? “身为君王,每一天都处在危险中!”淡然的声音恢复了一惯的清冷,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云知没有再多问,反正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不过这次,他知道主子是为了白姑娘。落云山庄历代来都是以经商为本,从不加入朝廷争斗,主子的这次决定只怕会引起长老们的不满。 “想办法查清王皇后死因!这次的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主子是说?”云知的脑子快打结了,朝廷果然是一潭浑水,他永远都弄不明白。 天降异星,血凤现世,而就在当晚皇后去逝,这一功的巧合都在若有若无地指向她,就算他们再掩盖,只怕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这次不就是趁机利用她吗?将她一个女子推在风头浪尖,处于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危险中,这个人会是谁? 可是不管是谁,他都会守在她身边,哪怕他所做的一切她毫不知情!只要她平安,就够了! “离太子该回国了!”落羽尘久久才说出了一句话。他同样不能容忍这个打着哥哥旗号,留下在她身边动手动脚下的男人! 这个很难!云知心里闷闷地想着,难道主子不怕离太子回国时,把白姑娘也带走吗? 不过,主子这是吃酸吗?云知突然傻笑起来,落云山庄是该有个女主人了?只是,若是白姑娘的话,似乎又有些麻烦…… “别忘了天亮之前我要的东西!”下车时,落羽尘对着犹在傻笑的云知丢下一句话。 啊?不!这差事比让离太子离开还难!九王爷虽然难缠,至少他还在京城,可是那四王爷今天晚上就离开了,让他上哪找去?云知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算了。 白无伤气呼呼地等了一个晚上,才等到白墨衣回家,当他看到自己娘亲被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抱着,担心得不行,还以为娘亲出了什么事,刚要开口,被宫绝殇制止,解释她只是睡着了,不是受伤了,白无伤这才放心!不过,又立刻充满敌意地望着他,他是谁?为什么娘亲在他怀里睡觉?是不是来跟他抢娘亲的?某小鬼的危险意识立刻升了起来。 当宫绝殇把白墨衣轻轻放在床上后,白无伤二话不说,脱了鞋子就爬到白墨衣身边,伸出小手紧紧地搂着自家娘亲,示威般地瞪着宫绝殇,无声地说:这是我娘,你给我离远点! 宫绝殇有些委曲地看着一大一小躺上床上,他也想睡,妹妹的味道好好闻,他还想闻!对白无伤小声地恳求道:“小家伙,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娘是我一个人的!”白无伤闻言抱的更紧了,这人是哪冒出来的?想跟他抢娘,别说门呀窗呀的,就是连缝都没有一个! “反正床这么大,我们一起睡嘛!”毫无男女之别的太子爷,只是单纯地想跟白墨衣呆在一起,只是觉得她抱起来很舒服,他还想再抱抱! “不行,娘要睡以后也只能跟我爹睡在一起,你走开!”白无伤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睡梦中的白墨衣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是第一次白无伤主动提起爹这个词,心里一阵愧疚,虽然他从来不说,心里也是想要一个疼他爱他的爹爹吧!楚君莫,你不但做人失败,做为一个父亲,你更失败!抬起手,将白无伤揽进怀里,闭着眼道:“隔壁有空房!” 宫绝殇愣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跟在拉着脸的红菱背后走了出去,扭头时,白无伤还得意地对他露了一个鬼脸,当他接触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么狡黠的光时,不由背后一凉! “小家伙,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爹!”出门时,宫绝殇对白无伤眨了眨眼,满意地看着白无伤因吃惊而张开的嘴巴,笑了笑,这才往外走去。爹嘛,他应该能当好这小东西的爹! 不过,论辈份算,他应该是他舅舅,抓了抓头,早知道不认妹妹了,直接娶回去不更好,可是一想到那两个凶狠的男人,捂着自己还在发疼的脸,算了,这事还是慢慢来吧,总有办法,把她们拐回离国去的!丫丫的,下手就不能轻点?怎么说他以后可能会是他们的大舅子。 第二天,楚君灏宣布了王皇后的死讯,接下来便是办理丧事,一切喜乐之事暂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天奕被借机留在了宫中,使得白墨衣一直未能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 水墨居因为有了离太子的加入,果如白墨衣所料,天天鸡飞狗跳。 一大一小,天天上演着争宠卖乖的戏码,还时不时地有个天玑老人在一边凑热闹,缠着白墨衣召四婢,要不就是缠着她教他太极。 第一天,离太子被白无伤用药放倒,身上又痒又痛了一天,白无伤胜! 第二天,白墨衣被离太子拐了出去,剩白无伤一人在家跳脚,离太子胜! 第三天,相思成狂天玑老人嫌某两人碍事,直接点了穴扔在房里,天玑老人胜! 第四天天没亮,白墨衣带着红菱就偷偷地出了水墨居,直奔法罗寺。 而在她们走后,春儿和红绡也赶紧离开,反正小姐放了她们一天假,谁也不愿作炮灰地呆在家里,随那三个男人折腾去吧! 而这在这天,离国主离开楚国,踏上回程的路,决定突然,并没有要儿子和白墨衣相送,和他来时一样,静静地离开。 洛国瑞王带着女儿也随之离开,和伴月相约一个月后洛国都城见! 法罗寺 白墨衣静静站在弘光大师面前,眼神迫切着急,又期待地看着他。她想回去,想回去看上一眼!而她不知道谁也可以帮他,但是这个弘光大师既然知道她的来处,说不定能帮她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白施主请回,老纳帮不了你!”弘光在她未开口时慢慢道,低垂着眸子,安详平静。 “大师知道我所求什么?”白墨衣略显惊讶。 “过往云烟,施主莫要强求!” “真的没有办法吗?”白墨衣黯然问道,失望自眼中滑落,她要求不多,只是想见一面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弘光低垂的眼闪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一丝丝很淡很淡的迟疑,“施主请回吧!” 那一丝迟疑被白墨衣敏感地扑捉到了,忽地扑到他面前,抓住他挂着佛珠的手,急切地道:“有办法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白施主请冷静,老纳无能!帮不了你!”弘光不为所动,低喧了一声佛号。 “大师尽管说来就是,白墨衣心中自有决定!”白墨衣松开手,慢慢后退了一步,冷冷看着他,慢慢道,眼里却有着坚持。如果说刚才不确定,现在那她就是肯定了,她肯定他有办法可以让她回去见天天一面。 “白施主心中执念很深,若是有缘自会相见!”弘光低语。 “办法?”她要的是怎么做,而不是这些虚虚无无的话。 “两个月后,施主再来吧!到时,施主若还是执意坚持,自会和心中想见的那人相见!”弘光说完,便闭上了眼,不再多说! 两个月后?白墨衣拧眉,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低头施了一礼,便退了出来。行至大殿时,不由停下脚往里望去,佛像庄重威严,看着那普渡众生的神佛,喃喃道:“我可以信你吗?”随即又倔强地抿起唇,转身往外走去,素衣冷然,给这一古刹染上一地清华。 白墨衣前脚刚一离开,弘光大师的禅房就踏进一抹白衣身影,落羽尘坐在弘光对面,淡然问道:“大师,还请相告!” 弘光微微睁开眼望着他,眸光睿光精深,“公子这又是何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尘只想知道她想去哪?”落羽尘淡淡看着他,眼里有着执著和深深的爱意,在这位得道高僧面前,他的任何心思都无法瞒过。 “去来处!”低叹了一声,弘光轻语。 “为什么?那里有她所思之人?”落羽尘雪衣下的手忽地紧了起来,她想离开?心里生出一股疼痛,强烈地不安起来,脑海里都是她要离开的声音,怎么可以?她怎么能离开? “白施主执念很深,宁冒魂散之险!” “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了,如何回得了?”落羽尘冷静下来,气息暗沉。 “两个月后是重生,也是死劫!”弘光的话也有些沉重,天意如此,如何能违? “大师是说,帮她打通经脉就有可能失去生命?”落羽尘忽地站起身问道,既然如此,那还干嘛多此一事,他宁愿一生陪在她生边,给她想拥有的一切,哪怕是这个天下! “不是失去生命,是魂飞魄散!”死了还可以重生轮回,魂散了则又是另一回事了,若不是因为那人心中执念太深,那她这一生就将如天注定般,可惜! 落羽尘愣住,转身往外走去,那他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落施主,天意如此,何须强求!你们,终于是无缘!” 门边的白衣身影顿住,落羽尘没有回头,清冽风华的身影蓦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沉沉道:“大师可知人定胜天?而尘,从不信天!”终于是无缘吗?那他就不信改不了这个天数!铿锵的话语一落,清凉顿消,弘光久久望着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墨衣走得很慢,一个一个台阶落脚很是仔细,心里回想着弘光所讲的两个月,两个月后天玑将为她改变体质,难道就是那时,她有机会返回原来的世界?可是她原来的身体已死,她怎么回去?以魂魄的方式?还是说她根本撑不过那种痛,再死一次? 正想着,一股夹着冰莲香的风袭来,清冷玉冽,白墨衣落入一个冰爽却又带着丝丝暖意的怀抱,脚下的风景忽地变换,两人的身影飞掠在山林之中。 青丝飞扬,白衣翩跹,素雅如仙,缥缈于山林之中。 一直跟在白墨衣身后的红菱愣了一下,起身就要跟上,却被突然出现的云知阻止了,道:“今天不用你跟着,回吧!”连他也不用跟了,主子的速度,他们想跟也跟不上。 红菱瞪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跟不上,转身往山下掠去,至少她要告诉主子,大情敌把小姐带走了。 风吹在脸上有些剌骨的疼,白墨衣的腰被他紧紧搂着,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体,有点不喜欢这种高度,冷声道:“放开我!”清伶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疾驰的速度里,耳边只剩呼啸而过的风声。 落羽尘一直沉着脸,只要想到那个可能,他心里就极度的不安,手上的力道不由一再地加紧加紧,再加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到身体一般。也似是要发泄心中的不安,脚下的步子不慢反快,速度提到了极限。 树林如魅影一般从眼前掠过,两人如云烟一般飘在青青郁郁的山林中。 “放我下来!”白墨衣忽略劲风打在脸上的不适,生气地道,声音有所提高,这人疯了吗?他在不安,不安什么? “不放,这一辈子我也不会放手!”落羽尘别有含意地道,就算要与天斗,他也不想放手。 “你这个疯子!”白墨衣在这种高度和行速下,不敢对他出手,他不要命,她还要呢! 疯子?对,我只为你疯狂!这一生疯狂一次又如何?落羽尘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被风刮红的脸,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将她在怀里转了姿势,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凌乱的秀发打在他脸上,有些痒,有些痛,他却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如果能这样永远拥她在怀里,他情愿永远不要停下来! 白墨衣闭上眼,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安心地绻缩着,随他去哪吧,反正这时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停下!没了剌脸的山风,其实这种飞翔的感觉还不错! 不知行了多久,落羽尘停下脚,扳起她的头,盯着她,琉璃般的眼眸深深看着她,无比认真地道:“跟我走,好吗?” 白墨衣吃惊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固执坚定,还有深深的不安和落漠,某根心弦动了一下,推开他道;“我哪都不去!”习惯了他的淡然,此时略带强势的他,她突然有点不能适应。 “你这个女人!”落羽尘有些生气和挫败地望着她,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说了!一把拉过她,强势又带着温柔地揽着她的腰,一手扣在她脑后,生气又霸道地俯唇印了上去,这个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干什么么?……呜……!”白墨衣瞪大眼,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唇上一凉,玉雪莲般的气息传入口鼻之中,脑中闪着一个讯息,她被这个男人强吻了……天,这是什么情形? ------题外话------ 亲们,如果落落是男主,有木有人有意见啊? 第七十六章 吃醋相争 红尘中,我们擦肩而过,到底,谁是谁的风景?我只知道当距离不再是距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相遇,结成水,凝成冰,亦或,化作尘埃但愿你是我最美的风景,我是你久等的归人。 青青的山林,脚畔是绿绿的湖水,这里如仙境一般缥缈,如云烟一般朦胧,柔柔的山风卷起两人的发丝,飞舞交缠,有一种结发白首的天长地久,带着地老天荒的深情和执著。 山里萦绕着薄薄的雾气,两个素白雪衣的人相拥而望,唇齿相依,隔绝了尘世的喧嚣,这里有着天地空灵的宁静平和,碧水蓝天,青山绿水,云飘雾渺,如在九天之外的感觉一般。 清脆的鸟啼唤醒了刹那间失神的白墨衣,寒星一般的眼眸泛起微微波澜的涟漪,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这么近,近得她都可以数清他眼帘忽闪着的长长睫毛,细密浓长,如花间翩飞的蝶儿般扇着翅膀,如琉璃般溢着迷人光彩的墨瞳幽暗深沉,里面旋着一种叫深情的旋窝吸引着她的心神,挺直的鼻梁呼出暖暖的又带着一丝冰雪般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痒痒的,在她心的心弦上拨动着,划出一串清音,在她的心间回响着,一直钻进她的脑海,最后通过她的眼,望进他的心。在两人的视线交汇处,他给出了最深刻、最深情的回应! 停在枝头的不知名的小鸟歪着脖子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不过那种深情萦绕的气氛,就算是它们,似乎也不忍心打扰。 怀里的人身体一直僵硬着,吻她,他是冲动了,但是他不后悔!揽着她的手慢慢地放柔,扣在她脑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青丝柔滑,从指间滑下,一如他心底最柔软的触感。带着冷梅盛开的幽香拂来,落羽尘留恋地在她唇上辗转吮吸,他虽然生气,但是,却又怕伤了她,所以,这个冲动的吻,他极尽温柔! 身下的人似乎愣住了,冷冷的,没有任何回应,贝齿紧咬,他无法深入,一如她紧封的心门,此时的他同样进不去一般。可是他并不失望,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波动,虽然很轻很细,但至少说明,她并不排斥他,心里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吧?其实,这样就够了,他有耐心,有足够的毅力来打动她那颗冰冻的心,用他全部的柔情去捂暖它! 在怀里那人发火前,落羽尘果断地松开她,深情的眼眸柔柔地看着她,在注意到她冰寒的小脸上浮出的一抹浅浅的红润时,心情很好心笑了,一扫之前的不安和恐惧。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带着致使的诱惑和磁力,白墨衣羞怒的脸上有一丝破裂,扬起手狠狠地向他挥去,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没经她同意就吻了她!吻就吻了吧,还该死的笑得这么好听,让她心里竟然有些失望,失望他没有加深那个吻,去,她脑子真是不正常了! 倏地倒退两步,落羽尘轻松地避开她挥来的手,蕴含着无限柔情的眼带着一丝戏耍,带着一丝宠溺,欺霜赛雪的脸上笑意慢慢加深,他喜欢这样的她,不再是死气沉沉,冷冷冰冰,有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样的她,才像个正常人! 含怒带嗔的眸子死死瞪着他,紧绷的脸上有着羞意和尴尬,白墨衣无视心底溢起的那丝浅浅的波澜,只想狠狠地打掉那人脸上剌眼的笑容,他越笑,就越显得自己狼狈。他越笑,她就越觉得这男人真是该死的好看! “闭嘴,不准笑!”怒嗔的声音没有丝毫威胁,反而惹来了落羽尘更开怀的笑声。 低沉的笑音如轻羽般地扇动着她的心,从她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酥麻,白墨衣停下手,忽地转身离去,笑吧,最好笑死他! 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带着怒气离去,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落羽尘立刻停下笑,眼中宠溺的光更盛,上前一步拉着她,似是怕增加她的怒火,这次没敢拉她的手,只是小心地拉着她的手腕,力道很轻,既伤不了她,又让她无法挣脱。 压下心底的笑意,轻轻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声音没了往日的清冽,带着一股春水般的柔情。 其实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这么开心过了,三年?五年?十年?抑或是更多?久而久之,他也忘了自己还会笑,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他会以为自己就这么清心寡欲地过完一生! 遇见她,是他生命里的不定数,以前她儒弱,胆小,他从不在意,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后来再遇到她,便是在落日轩的那次,他还记得在她粗衣破布的是怎么一个顽强的心灵,虽然处在劣势,不满小二的刁难,在别人伤害自己的时候还不忘算计别人。当时的她也只是引起了他的一丝好奇,一抹淡淡的怜惜,也因为这样,所以他送药给她。权当是自己一时好心。 就是后来云知嘀咕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反常,他落羽尘生性薄凉,几时曾有过好心?再后来,他听说了她被刺杀受伤的消息,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那时他为她感到心疼,直觉这样的女子值得有人好好去疼,用心去呵护!也因为此,身处远方的他放下了手里的一切事务,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回到京城,那时只想见她一面,只想远远地看着她就好。却不想,有了第一眼,他就想贪婪地相看第二眼。 后来才知道,今时的她并非昨日她,容貌依然,灵魂已换,而吸引他的,便是那一抹倔强的灵魂。 她是他的劫,他知道!可是他却很喜欢这个劫,哪怕再经历三生三世轮回之苦,他还是情愿栽在她手上。后来他才懂,有些人,一眼便入心! 师父说哪怕他再经历三世三生,他和她也无缘!弘光大师也说他们无缘,他不信天,不信命!他只想拉着这个女人的手走完一生,哪怕是要他承受轮回千年的苦,他也甘愿!哪怕是从此不能轮回,那他也要守在奈何桥边,等着她从桥上经过! 看着她,他便觉得幸福!拥着她,就算是放弃一切,他也觉得值! 今天,听到她要离开,回到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去,他慌了,他害怕了,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决心都是一厢情愿的,如果没有她的心,他拿什么来争,拿什么与天斗?所以,他带走她,迫切地想知道她是否也如他一般。哪怕只有一点,就是一点,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幸好,她没有让他失望,她的嗔,她的怒,还有那抹隐在平静眼眸下的波动,都让他异常开心!虽然她不承认,不过不要紧,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扣在她手腕的手轻轻下滑,带着试探和小心,慢慢握住她带着凉意的小手,落羽尘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坚定,不管未来的路怎么样,只要她站在他身边,他们便会一起走下去! 初秋了,山里的风有些凉,树叶开始慢慢变黄,潭水泛着一波波的轻漪,闪着一圈圈亮亮光。(.无弹窗广告) 天色慢慢地变暗,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看样子,一场初秋的山雨是避免不了了。 抬头望着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如今乌云片片,其实人生也不是如这天气一般变化无常吗?白墨衣皱了皱眉,赌气道:“美是很美,如人间仙境一般,可是我可不愿做落汤鸡!” 落羽尘也望了望丝落不给他面子的老天,山风越来越越大,只怕他们赶不回去,这雨就落下来了。无奈地看着被天气搅黄好不容易拐来的单处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天色已晚,怕是今夜回不去了!”他不想放过和她相处的机会,就算能回去,他也不回了。 趁这女人体内的内力不能运用自如的时候,能拐一次是一次,以后,这种机会可不多! 白墨衣也不傻,来的时候,虽然没看路,可单凭耳边呼啸的风也知道他带她走了很远,现在让她走回去,不说天公不作美,恐怕她也要走上一天一夜了。这种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反正他带她来的,他就要负责带她回去! 而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为什么她会懒着他,让他带她回去? “你想办法!”白墨衣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地道。 落羽尘眨了一下眼,有些为难地道:“离这不远,有一个山洞可以避雨!” 一阵风吹过,夹着湿意,凉凉的,白墨衣不由缩了一下肩膀,冷道:“那还愣着干嘛?走吧!”该死的男人,不但强吻了她,还带她来这鬼都不来的地方,竟然还碰到这种天气,害得她连家都回不去,可恶! “呃,那里有点远,如果你要走过去的话,绝对会成落汤鸡!”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落羽尘很无辜地陈述着,其实远不远,只有他知道,再近的路,他也能把它变成远的! 白墨衣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袖里的手忽地握起,真的很想给他一拳,打掉他那一脸无辜,该死的男人!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恨恨道:“走吧!”说完,虎着脸,闭上眼,有什么办法,这具身体太弱,如果淋这一夜的雨,她绝对会在床上躺上几天! 看她一副有气发不出的样子,落羽尘眼里闪过深深的笑意,在她睁开眼不悦直望过来时,立刻恢复了一惯的淡然,如果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在骗她,他一定会很水深火热。当然,在能得到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时,他绝不会放过,就如现在! 落羽尘上前轻轻地揽过她的腰,一个提身,两人拨地而起,踏着随风摇曳的枝头,身姿飘渺地飞掠在这一片深幽的青山绿水中,其实,他现在有些感谢这忽变的老天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倔强地垂着手,僵着身体,落羽尘轻轻地放松手里的力道,飞掠中的白墨衣忽然感到自己有下沉的危险,立刻环住他的腰,紧紧的!一直埋在他怀时的脸抬起盯着他道:“你是故意的!”很肯定的指责。 落羽尘微微顿了一下身形,很高兴她这么贴着她,在她耳边轻道:“不是,跑了这么远,我也累了!”累?才不呢,他恨不得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因为一停下,这女人就避瘟神一样的避着他,保持在三步之外,真是挫败啊! “真的吗?”白墨衣狐疑地盯着他,她不懂内力,根本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落羽尘无比肯定地点头。 也因为这事,在以后的某天,某女人突然想起,某男人就狠狠地被惩罚了,痛并快乐着,因为他一点也不后悔今天的所为! 行了很久,天色越来越暗,空气中的水气越来越浓,白墨衣眯着眼看着脚下的地形,忽地揪着落羽尘的衣襟道:“我怎么觉得你在绕圈子?”那山头,那片树林,那潭湖水,她记忆中好像看到好几次了。 “有吗?你看错了,这里的山形都一样,树也长的差不多!”落羽尘无比镇定地说道,眼见空中有雨点落下,只好不舍地放弃这次亲密的飞行,疾身往那个并不远的山洞掠去。 山洞不深,很干燥,容个五六个人不成问题,两人一落地,白墨衣就飞快地推开他,四处打量起来。 落羽尘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心中不由苦笑,看吧,他就知道这样,早知道就再带她兜一圈了,没良心的女人! 白墨衣望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气,闷道:“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我去捡点柴来生火!”忽地想起这个男人洁癖的毛病,眼里闪过一抹促狭,又道:“我要吃肉!”最好脏死你! 落羽尘带着笑意的眼沉了下来,脸色阴郁,他肯定这女人是故意的,故意报复他的!虽然如此,看着她无意间揉着肚子的手,心里的不舍占了上风,沉沉地瞪了她一眼,往外走去,该死的,早知道叫云知跟来了! 不过,听到她说去捡柴,心里又暖了起来,这感觉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变得轻松起来,这女人就不能说吃水果什么的嘛,偏偏说要吃肉,想到那血淋淋的东西挂在手上的感觉,他就一阵恶心! 看着落羽尘走远的身影,白墨衣得意地挑了下眉,小样,这次还整不了你?趁着雨点不大,快速地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往地上一扔,托着头无奈地瞪着,打火机她会用,枪她更会使,可是在这落后的时代,不能让她真的来个钻木取火吧?那她还真不在行。 在雨点密积的那一刻,落羽尘回来了,脸色依然很臭,似是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一般,手里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味,见白墨衣怔怔坐着,地上的木柴堆成一堆,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白墨衣,闷声不响地自怀里掏出两个火石,只是几下,火便燃了起来,暖暖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驱走了这一室的阴寒,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下着,打在树叶和山石上,交织出一曲雨落深山的动听旋律。 山洞内静悄悄的,空气只不时有火花溅起的声音,很安静,很和谐,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白墨衣斜眼瞅了他一眼,白衣似雪,一尘不染,纤白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燃着的火堆,木叉架起的野味滋滋冒着声响。 不死心地再看了他一眼,淡然如仙,袖口处干干净净,她有点怀疑,这个有严重洁癖的男子是怎么搞定那两只山鸡的?不会又找的帮手吧? 落羽尘自打回来后,眉头都微微皱着,眼里不时有着厌恶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怕饿着她,他死都不弄这些东西!想起那些脏脏的血,他都想作呕!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干这么脏的事?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了! 野鸡烤好了,香味四溢,白墨衣不客气地拿起一只啃着,不用想,这个男人因为干净,肯定不会吃的,她才不会跟自己的肚子犯傻呢! 看着他的臭脸,没什么调料,甚至连盐味都没,白墨衣吃得特别香,原来看人吃鳖的感觉这么爽!谁让你带我来这的,活该! 山里的夜黑得特别快,啃完手里的一只鸡,白墨衣看着那个低着头,好像貌似还在跟自己睹气的人,慢慢开口道:“你不饿吗?”她发誓她不是关心他,只是好奇,这位大少爷真的不敢吃?这可是他亲手弄的呢! “不饿!”落羽尘继续低着头,拨弄的火堆,不时有火星飞出,飘飞在空中,也让这个雨夜山洞有了丝别样的味道。 也许是自已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轻松,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存在体内的恶劣因子冒了出来。白墨衣往他身边挪了挪,撕下一只鸡腿,放在鼻间,深深闻了一下,道:“真香!不亏是出自落公子的手,连味道都是别具一格的!”说完,轻轻地在上面小小地咬了一口,她已经吃饱了,这么做,纯属是因为和他一起呆在这山洞,不说点什么,感觉气氛怪怪的,不由让她想起下午的那一吻。 落羽尘抿着嘴,身子移开一点,那东西有多脏,他早知道了,他才不吃呢!虽然他确实有点饿了! 不过这女人的吃相真是不错,嫣红的唇贴在油艳的肉上,如朱果般鲜红欲滴,诱人非常,不由让人食欲大发,此食非彼食!他是想吃,想吃她! 性感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体内升起一股燥热,他是人,不是仙,尤其是身边坐着的人还是他喜欢的人,如果她再这么引诱他,他不保证会把她吃了!当然,后果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为了以后的幸福,他决定,发挥忍字决! 见他毫无反应,白墨衣也没了兴趣,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扯起袖子擦手,旁边就递来一块雪白的帕子,和那天在宫里他给她的一样,上面绣着一片缥缈的云。眼睛闪了一下,一声不吭地接过,擦掉手里的油渍,望着洞口垂下的雨帘,白墨衣的心不由又沉了下来,无时无刻,她都在想念天天! 天天不喜欢下雨天,一到下雨天就耍脾气,缠着她要她讲故事给他听,缠着她,不停地叫妈妈!那时,真的好幸福!想起她努力经营的那个家,在那一刻毁灭,想着她无缘相见的儿子,她无尽孤苦绝望。她要求的真不多,只想回去看看儿子,只看一眼,真的就看一眼,看到天天过得她,好就别无所求了! 因为她知道,秦枫太忙,忙得没时间照顾孩子。她死了,他应该把那女人娶进门了吧?其实她不懂的是,如果他说不爱,她会离开,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秦枫要杀她?这个疑问,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留在她脑海中。 身边的人蓦地消沉哀伤,落羽尘抬起头看着她一脸悲切的样子,似有无尽的苦楚般,孤伶无助,绝望哀怨,心里一紧,她又想起了以前吗?以前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遭遇了什么?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他更知道,他不能问,也不会问,他等,等着有一天她对他敞开心菲。 “衣衣,你那天在晚宴上唱的歌有什么故事在里面?”落羽尘往她身边靠了过来,火光映在她身上,却照不到她心里。 闻言,白墨衣收起落寞,眼神望着四窜的火苗有丝飘渺,轻轻道:“这是关于一个帝王金屋藏娇的故事……”白墨衣的声音很平和,缓缓地将汉武帝和陈阿娇的故事讲了出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一个凄婉的故事被她用读书的语调讲了出来,感觉怪怪的。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落羽尘轻轻念道,慢慢抬起头,琉璃般的眸子有着一丝心疼,不是为那故事中的人,而是为她,尽管她很平静地讲出这个故事,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那一丝苍凉,一抹自哀!虽然很淡,却让人心疼! “我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落羽尘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山洞里回响,萦绕在耳边,白墨衣淡淡扯了下嘴角,别过头,自嘲般地道:“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个?” 落羽尘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她的心防太重,一时半会他打不开! 白皙的手抬了抬,伸到她耳边,想帮她撩起那一缕散在脸上的发丝,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冷意,最后,慢慢地放下。自怀中翻出随身携带的玉萧,执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曲子如此熟悉,白墨衣回过脸看着他,眼里有丝讶异,这不正是她那晚唱的那首《长门怨》吗?不过,他改琴为萧,不过由一个大男人吹出来,感觉有点滑稽,萧声里也少了一份苍凉,多了一抹淡然。这曲子真不适合他! “别吹了!”想到做到,白墨衣一手抓下他的箫,这人有毛病,一个大男人吹《长门怨》,怎么想怎么别扭! “那好,我不吹了,你再唱支歌给我听!”落羽尘眨了下眼,有此哀怨地道,其实他也不想吹,只不过这是她所作的,所以他才吹,要不然,他怎么骗她后面的曲子? “好吧!”白墨衣瞪了他一眼,她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轻启朱唇,唱的不是别的,是那首《明月几时有。水调歌头》。 落羽尘只是听了一遍,便重新举起箫放在嘴边,跟着她的节奏,婉转吹奏,心里被幸福溢满,之前的心里的那份低落消沉被萧声吹散,白墨衣很用心地唱着,耳边响着悦耳的箫声,微微闭着眼,嘴角抹开一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这个男人很好,很体贴,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虽然有时有点无理,但是不惹人讨厌,和他在一起,她也很放松,不用随时提防他对她别有用心!这样的男子,如果被他爱上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吧?可惜,那个人不会是她! 唱着唱着,白墨衣的声音就暗了下去,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在这让人放松的箫声里慢慢入梦,希望这次能梦到天天! 落羽尘又吹了两遍,当看到那个支着头,渐入梦乡的女子,心里的感情完全由眼中释放开来,盛着满满的柔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在她滑落在地的那一刻,伸手揽过她,让她舒服地倚在自己怀里,闻着属于她的幽幽清香,随着她的入怀,空寂多年的心在这一刻也被满满埋满! 沉稳的心跳夹着冰莲的清香,白墨衣微微皱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只是那唇却始终轻轻抿着,不改倔强,无端让人看得心疼! 虽然是刚刚入秋,山里的夜还是很冷的,睡着的白墨衣往身边唯一一处热源靠近,雅莲的清香将她包围,好似身上多了一件东西,小脸无意识地蹭了蹭,伸手环住这一抹温暖,这一晚,她睡得很沉。 看她如猫般地绻缩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是那般自然和依赖,脸上有着放松的表情,落羽尘满足地笑了,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脸贴在她的发顶,闭眼微寐,希望这一夜可以长点,再长点! 山中清静的两人却不知道,山下的人为了找他们,几乎冒着雨把方圆百里内的山都翻了一遍。只有云知老神在在地躲在落日轩偷乐着,主子真是好手段,竟然把白姑娘拐了一夜,想到那个阴沉着的玉无痕,云知开心的想去放鞭炮庆祝!主子这次完胜,最好,能生米做成熟饭,回来就办喜事,把白姑娘娶了!想想都大快人心哪! “死家伙,快说,你家主子把我家小姐带哪去了?”红菱怒目瞪着那个悠闲唱茶的人,早知道她当时就该追上去的,这可恶的家伙,跟他主子一样坏!如果那落公子真的和小姐发生点什么,那自家主子怎么办?其实落公子也不是不好,但她还是觉得原来的主子好! “我当时跟你一起回来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云知瞟了一眼头顶冒火的红菱,眼里闪过一丝好玩,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原来也有炸毛的时候啊,以后要多逗逗她! “如果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红菱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提着剑又走了,走前还不忘一剑砍落云知手里端着的杯子,看着被茶水撒了一身而愣住的人,心情这才觉得好点! “你个小丫头,你等着,我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你!”云知跳起来,抖着身上的茶水恨恨道。 白墨衣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衣,凝目看了一下,面色不改,神情淡定地从落羽尘怀里坐起来,扯下肩上的衣服丢给他,道:“雨停了,该回去了!” 看到睡醒的她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样子,落羽尘皱了下眉,淡然优雅地穿好衣服,道:“我腿麻了,暂时走不了!” 白墨衣回过头看着一直揉着腿的他,好像似乎那只腿被自己压了一夜,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很快又被压了下去,站在一旁不说话。 见那人无动于衷的样子,落羽尘干脆坐着不起来,动作轻慢地揉着腿,这一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确实是腿麻了,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想激起这女人的一点愧疚,想贪心地要她一句安慰或者是关心的话。 半晌,落羽尘的腿早就无事了,只是没有站起来,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个盯着外面的女子,清伶的身影站在洞口,外面的光线射在她身上,有一种飘渺的感觉,眼前的她和光线融为一体,好似要随时消失在眼前一般,心里闪过一抹恐慌,落羽尘忽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紧紧揽住她,似乎这样,他就能抓住她一般。 看她要挣扎,淡然的声音马上道:“你不是要回去吗?走吧!”虽然不舍,但是他更不喜刚才那种感觉,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牢牢绑在身边。 这次,白墨衣没有拒绝,顺从地揽住他的腰,将自己交给她,脸上比来时多了一丝坦然。 落羽尘回时的速度放得很慢,但是这条路终于是有到达的时候,直到停在水墨居的院中,才慢慢松开手,声音缱绻情深,无限不舍地道;“到了!” 白墨衣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落羽尘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她,低低道:“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见她开口欲绝,马方又道:“先别急着说拒绝,答应我,顺着你的心走!”眼光紧紧盯着她,心里还是有着不确定,虽然他急着她给他一个答复,但是他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话。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白墨衣张了张口,不知为何,却说不下去,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望着他眼中的认真,望着他眼中的小心翼翼,心里有一丝动容。 一股强烈的寒风袭来,落羽尘想也未想地把白墨衣拉至身边,提手迎出一掌!随之身形晃动了两下,揽着她退后几步,抬眼望着寒风凌冽的玉无痕,一双深沉的眸子正卷着无边的怒火,足矣把十丈之内的东西消毁殆尽,此时,正用一种冰冷入骨的寒意盯着眼前的两人。 凉薄的唇紧紧抿着,压抑着心中的极度不悦,他就一个转身,这女人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担心了一个晚上,也很生气,尤其是在看到落羽尘和她相拥一起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毁了这一切。 “玉楼主这是为何?”落羽尘借机抱得更紧了,开玩笑,这可是他送来的机会,他能不把握嘛? “放开你的手!”玉无痕冷冷道,袖里的手再度握了起来,杀意忽起。 “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落羽尘闲闲地道,声音里带了抹愉悦。 “找死!”玉无痕不再多说,墨玉黑影如鬼魅般朝落羽尘欺身而来,夹着一股冷寒绝杀的气息。 落羽尘眸光一沉,快速推开身边的白墨衣,不退反进,迎身而上。如雪似云的身形在接了他一掌后,凌空而起,和玉无痕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出手如电,带起无劲的狂风,袭卷着地上的一切。 水墨居的竹子片刻间倒了一片,白墨衣抬起手,以手遮帘,望着空中根本看不清招式的两个人,倾城绝色的脸上一片冷寒,再听到哗啦啦的竹子暴裂的声音,脸立刻黑了下来。 两人的打斗声引来了院里的人,离太子一见到失踪了一夜的白墨衣,马上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带着担心,带着哭意的声音闷闷道:“妹妹,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了,你看,你看,人家的皮肤都变黄了,不管,你要补偿我!” 一肚子的气被离太子的一句话给消了一半,白墨衣嘴角抽了两下,还皮肤变黄了?他真的是男的吗?不由扯了下嘴道:“怎么补偿?”被人关心,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声音里有一丝纵容,就好像是对着问你要糖吃的孩子一般,他总能让她放松心情。 “哪,哪,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离太子立刻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见白无伤做过几次这种动作,他早想试试了。 “嗯!”白墨衣轻轻应道,算是承诺。 “嘿嘿,好妹妹,那我今晚要跟你睡!”离太子扬起笑脸,笑得像是偷腥的猫一般。 白墨衣一头黑线,他确定他还没长大成人吗?无伤都不跟她睡了,虽然离太子很不着调,但是他的眼神太干净,无法让人往其他方面去想,他说想一起睡,那就是单纯地睡而已,没有男女之别,只是喜欢! “不行!娘只能跟我睡!”后面跟出来的白无伤,一听到这话,立刻叫了起来,扑过来抱住白墨衣的另一边,努力地用最最恐吓的眼神瞪着离太子。 “那就一起睡!”离太子大方地道,他都不跟这小鬼挣了,难道他就不会学着大方点? “不行!”白无伤坚决反对到底,娘除了跟他睡,就只能跟爹睡,当然,他要睡爹娘中间! “小娃娃,你回来了,想死我老人家了!”天玑老人大呼小叫地从外面跑回来,他是想,只不过他想的另有其人,而那人现在只听她的话! “哇哇,咱们家遭劫了?”自动忽视空中犹在斗着的两人,天玑老人瞪着地上的一片残竹道,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真是够暴力的,不过,这两小子的武功还真是不差。 “小姐,您回来了!”春儿和红菱三个跑了出来,吃惊地望着上面,怎么玉公子和落公子打起来了? “嗯,去弄点吃的!”白墨衣解放出自己的两条手臂,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往屋内走去。 “红菱,备水,沐浴!”“哐”地关上门,阻止了身后一干人的跟入。 离太子和白无伤大眼瞪小眼,最后,两人几乎同时望了望半空,一起走到院内的桌前坐下,又同进托起脑袋,盯着打得看不出人影的半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说他俩谁厉害点?”白无伤有些伤神,两个人他都不讨厌,到底该为谁加油? “应该都差不多吧!”离太子也同样揪着眉回道,玉无痕一向神秘,功武有多高,没人知道!落羽尘虽然淡然如仙,却也是深藏不露,这一时半会的,还真看不出谁胜谁负。 “对了,小家伙,你希望他们谁赢?”如果他希望玉无痕赢,那他就赌落羽尘赢,相反亦然! “不知道!”白无伤很伤神地道,小脸满是纠结。 “这样吧,我们来打赌,你随便选一个!”离太子开始诱某小鬼进圈。 “赌什么?”白无伤没啥兴趣地问道,眼神却一直追着空中的两人,他们好厉害,竟然能一直呆在空中,如果他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那就没人敢欺负他和娘亲了。 “你输了,今晚我跟你娘睡,我输了,今晚你睡!明晚我睡!”离太子眨着眼,见这小鬼不上当,立马又道:“怎么?你是不是不敢赌?要是不敢,那就算了,充其量也只是输不起而已经!” “好,谁输不起?赌就赌!那我就选玉无痕!”不受激的白无伤再聪明也只是个几岁的小孩,一下子就掉进了某只狐狸的陷阱中。 “好,那我只能选落羽尘了!”离太子带着委曲地说道,心里暗暗发笑,这小子也挺好拐的,看来,以后要拐他们去离国,目标不会太远! “落羽尘你可一定要赢,你敢输,我就把妹妹藏起来,一辈子不让你见!”离太子双手作桶状对着天空吼道,看别人打架就是爽啊,最好打个你死我活的,最轻的也要鼻青脸肿才行,就像他那晚一样! 白无伤一见,不甘失弱地喊道:“玉叔叔,你一定要赢,你要是输了,今晚我娘就要跟这个讨厌鬼睡了!” “扑”抬着水的红菱和红绡两人面面相觑,手里的桶倒了下来,水撒了一地,她们该说小少爷是无知还是蠢? 天空的两人同时晃了一下身形,无奈地往地上看了一眼,这架打得,好像有点变质了! 等等,那小子竟然还敢对她动歪心思?什么叫输了就要跟他娘睡?空中的两人脸色更加阴沉,看来和他交流的太少,不够深切,还是要多交流交流! 玉无痕闻言后,是怎么也不允许自己输,因为这输在代价太大了! 落羽尘听了白无伤的话,心里难免有丝失落,那小鬼好像对玉无痕特别有好感! “哈哈,小家伙,你太可爱了!”离太了笑趴在桌子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行,得忍忍,他肚子痛! 白无伤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被人拐了,当下,小脸一沉,气呼呼地看着离太子,“很好笑是吧?小爷我刚好发明了一种药,一次让你笑个够好了!”这药可是能笑上三天三夜的,笑不死人,只会让你笑得抽筋而已。 “好好好,不笑,不笑,等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离太子忙讨好道,这几天他可是偿了这小东西不少玩意,受了不少折磨。 “哼!”白无伤怒哼哼地撇过头。 “看戏,看戏!”离太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刚飘落在屋顶的两人道。 屋内,白墨衣轻解罗裳,舒服地泡在水里,半眯着眼,轻轻地往身上撩着水。对于不停在她头顶制造出来的响声,充耳不闻。 阻止不了,只能随他们去了!总不会,他们能把这房子掀了吧! 白墨衣想错了,错估了打斗所产生的破坏力,某两个打得忘我的人,还真的把房子掀了,伴着一声巨响,屋顶忽地破了一个大洞,一黑一白同进落了进来。 打斗声忽止,两人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情影。 shit,白墨衣暴了句粗口,一把抓起边上搭着的衣服,飞快地遮住身体,眯着眼,很危险很生气地冷冷道:“看够了没有?” 第七十七章 我会负责 氤氲的水雾中,白墨衣放松悠闲地坐在水中,长发散在桶外,白皙的脖子纤细优美,性感的锁骨,冰雪玉刻的双肩,上面点缀着明亮的水珠,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虽然水里被细心的红菱撒了一层花瓣,随着白墨衣撩水的动作,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充满神秘的诱惑。 只是无意中的一眼,那两个凭空而降的人皆傻住了,女人的裸体他们不是没见过,以前见也只是感觉跟一件没生命的东西差不多,可从不知,这惊鸿一瞥带给他们如此大的冲击力,想移动身体,脚步如铁般钉在地上,想转过眼过,却又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的美景,不约而同地忘记了之前的打斗。 听到白墨衣带着恼怒的声音后,两人蓦地回过神,脸上涌出一丝不自在,立刻马上转过身去,神情淡定地往外走,只不过紧绷的身体,袖中紧紧蜷缩的手泄露了他们的某种心情,紧张、尴尬、窘迫、担忧还有一点点失望。 白墨衣生气地一手打在水里,溅起无数水花,那“碰”的一声,也把背对着她的两人的心给提了上来,完了,他们不是有意偷看的,谁知道她在先澡啊!忽地想到,似乎不止自己一人看到了,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空气里又噼里啪啦燃起嫉妒的火花,杀气忽起,那女人的身体只能自己可以看! 两人同时后悔了,打就打吧,干嘛落到这女人房顶去? 落到房顶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她那一间? 是她那间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女人洗澡的时候? 自已看到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偏偏多了一个人? 该死的,他们嫉妒的想要杀了对方! “哇,妹妹,你没事吧?”惊见塌陷的房顶,离太子一个闪身过来,见房门正好打开,看也没看地往里窜去。 “娘,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白无伤跟着后面跑进来,同样的大呼小叫着,一脸惊慌,这两人竟然把屋顶打了个洞,如果娘受伤了,他决定不喜欢他们了! 天玑老人悠闲地在桌前坐下,端起白无伤一口没动的茶,慢慢喝了起来,如果他没料错,小娃娃好像现在正在洗澡,他可是懂得非礼忽视呢!只是可惜,这架才打了一半就停了,真没意思,至少要分个输赢出来呀! 离太子的前脚刚一踏进门,后脚就一左一右地被人拎了出来,连带着白无伤也被拎出来了,“碰”地一声,房间的门重新关上。 玉无痕冷冷道:“她没事!”不过,若是细听的话,声音里有丝羞赧和窘迫,很轻很淡。 “咳咳!”落羽尘在一大一小的紧迫盯人下,不自在地咳着,她是没事,估计他们就有事了,这女人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那个,小少爷,小姐刚刚好像在洗澡……”春儿在一旁愣愣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在心疼房子,修起来要多少钱啊?小姐今晚睡哪呀? 某丫头穷怕了,在大小主子没有危险时,眼里只有钱钱钱! “什么?”离太子突地跳起,忽地又往屋内钻去,可恶,妹妹洗澡竟然被这两人臭男人看去了,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心难过?他要去安慰她! “不准进去!”落羽尘冷着脸,一把揪着离太子的衣服,带着怒意道。 “我记得离太子刚才很希望我输!”玉无痕斜了他一眼,冷冷道,眼光威胁十足! “可恶,你们……你们竟然偷看我娘亲洗澡?”白无伤瞪大了眼瞪着一黑一白两个人,气呼呼地道。 “咳,无伤,这次的事纯属无意!”落羽尘轻声解释,想到不止他一人看到了,心里刚压下的怒火就又升了起来。 白无伤滴溜溜地转动着大眼,忽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那不管,你们要对我娘负责!”这两人长成这样,他也想看看他的身材怎么样?比身边这个讨厌鬼好不好?嗯,就这样,让娘看回来! 感情某小鬼的负责想的是另一砝事!华丽丽地,某两人误会了!不,是所有人都误会了。 “我会负责!”玉无痕和落羽尘几乎是同时开口,这个主意不错,看来这小鬼蛮讨人喜欢的! “不行,我说了我要做你爹的!”离太子马上反对道,要负责也只能他负责! “这和做我爹有什么关系?”白无伤纳闷地看着反应过火的离太子,他只是想让娘看回来,和爹不爹的扯得上联系吗?再说,要做他爹,也得经过他同意才行! 某小鬼开始抓脑袋了! “怎么没有关系?你要他们负责,不就是要他们娶你娘吗?”离太子皱起好看的眉瞪着白无伤,突然发现,自己和人家的思想根本就搭不到一起去,这就是代沟吗? 玉无痕和落羽尘两人也同时看向白无伤,怎么?难道这小鬼口里的负责还有别的意思? “他们看了我娘,当然要负责了!”白无伤重复道,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闭嘴,三天不准吃肉!”白墨衣忽地打开门,头疼地看着这个似乎想把她卖了的儿子。 “不要!娘,要他们负责不好吗?娘可是被他们看去了呢?”白无伤的话在白墨衣的瞪视下越说越小声,最后低着头站着不动,扭着手指生着闷气,可恶,他最喜欢吃肉了,娘竟然罚他三天不准吃肉,呜,他的小肚子惨了! “我会负责!” “我会负责!” 又是两声一体,落羽尘和玉无痕互相瞪了一眼,转头看着黑着脸,一身冷意的白墨衣,心里突然打起了小鼓。(.无弹窗广告) “娘,这可是他们说的!”白无伤抬起头,一脸狡黠地看着白墨衣,他好想看看这两个大叔,哪个身材更棒一些。因为他曾听别人在他们身后议论“长得好帅哦!”“身材好好哦!”“好迷人!”之类的话,帅嘛,他不觉得,只是觉得落叔叔长得确实比其实人好看,至于玉叔叔,呃,他没过他的脸!身材嘛,他有点懂,也不懂,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看一下! 某小鬼为了满足心里的好奇,竟然不惜出卖娘亲! “三百张大字!”白墨衣冷冷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小鬼到底懂不懂负责的含义啊?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不会吃亏的!”白无伤偷偷撇了下嘴,娘好无情! 对,绝对不让她吃亏!某两人暗暗点头!越看白无伤越满意,以后相愈加对他好点,这小东西太深得人心了! 废话,他们当然不会吃亏,吃亏的是她好不好?白墨衣气结。但是怕再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随不再理自己的儿子。 “娘,两位叔叔身材这么好,您看一眼真不会吃亏的!”白无伤忽道,眼睛上下打量着那两个正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的人,好像是比那个讨厌鬼强壮点,高大点,威武点! 其实讨厌鬼的不穿衣服也挺好看的,皮肤嫩得跟豆腐似的,比娘亲的都好,那天他偷看时,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两口,试试好不好吃?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负责?”白墨衣咬牙问道。 “是啊,他们看了娘,娘您再看回来,不就扯平了?”白无伤很用力地点头,一脸无辜茫然,后面是装的! “呼!”离太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听这小家伙说话,能把人吓死,他怎么会想到要看回来呢?转来转去吃亏的都是他娘亲啊!“不行,妹妹,我的身材也很好看,你要看就看我的,走,反正你的房间也不能住人了,今晚我们挤挤!”离太子拉着白墨衣就要离开,他才不会要妹妹去看那两人的身体呢!硬得跟石头似的,真不知小家伙看上他们哪里了? “不准去!”玉无痕和落羽尘从来没这么默契过,今天的话差不多都是同时出声,而且还是同样的话。 不得不说,当他们听到白无伤口里的负责是彼负责后,真的是重重的失落啊!果然不能指望小孩子! 白墨衣看看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再看看倒了无数竹子的院子,小脸阴沉沉的,缓缓道:“今晚之前,我要看到这里恢复原样!”可恶,竟然敢毁她的家! 说完,抬步往外走去。 玉无痕冷冷看了一眼狼藉的水墨居,再定定看着落羽尘,眼光阴沉莫测。 落羽尘无奈宠溺地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这次,好像是过份了点,可是不是他先动手的,希望这女人对他的怒火能少点!尽管他也很想和那黑面神打一架,接到他射来的目光,落羽尘淡然迎上! 无形的气流慢慢在空中流动,越来越冷,越来越快! “他们还要打?”白无伤拉了下离太子的衣角,抬眼问道。 “看起来像!”离太子认真地点着头。 “不是像,是一定会打!”天玑老人也凑过来道。 “既然这样……” “那我们走吧!”三人同声地道,拍拍屁股往外走去,反正也看不清他们打什么,最后知道结果就行了,因为他们还在打赌呢! 玉无痕和落羽尘静立不动,各自散发出的气场在两人中间两撞,一场无形的内力角逐正在开始。 “娘,等等我,先生昨天来过,让您回来后去他那里一趟,好像先生要出远门!”白无伤追着白墨衣离去的身影喊道,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白墨衣顿了一下,伴月要离开?是去洛国吗?还是因为那位璃月郡主? 就在此时,水墨居左边的墙“轰”地一声倒塌了,云知一脸得意地站在墙的别一边,对上红菱怒目而视的眼,帅气地撩了一下头发。 声音太大,几个离开的人不由地回过身望着突然倒塌的地方,一脸不解,主子拆房子,属下就去拆墙?完了,那他们今晚住哪?几张脸同时纠结了。 白墨衣嘴角抽着,强烈的怒火射向落羽尘。 还没等落羽尘有所反应,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声,水墨居左边的墙也倒了,流雨一脸酷酷地站在另一边,对上云知惊讶望来的目光,脸上有着挑衅,丫的,就你会拆墙?哥哥也会! “呜!我的家毁了!”白无伤捂上眼,不忍相看。 “呜,我今晚也没地方睡了!”离太子同样委曲地缩到白墨衣身边,因为流雨那一推,倒下的墙面全堵在他房间门口了,窗户似乎也破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觉得我们好像都没地方可以住了!”天玑老人摸着胡子一本正经地道,眼里闪过一抹好玩的笑意,这两小子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一阵清凉的风从他们面前掠过,白墨衣飞快地走到那犹在对持着的两人面前,恨声道:“你们,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说完转过身往外走去,此时,她真的很想掐死这两人没事找事干的男人!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春儿眼里心里都在心疼钱,这下完了,水墨居要来个大整修,那该多少钱哪?她能找那两个男人要赔偿吗?呜,她不敢! “住客栈!”白墨衣咬牙切齿地道,都毁成这样了,没有三五天,肯定修不好! 对持忽停,玉无痕闪身立在白墨衣面前,道:“右边的院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今天不过是打通两边而已,今晚你们可以住那边!”墨衣清冷地转过身对流雨道;“天黑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 呃,白墨衣愣住,他把右边的院子买下来了?给她住? 落羽尘淡然风雅地走来,清冽的声音慢慢道:“衣衣,左边的院子,我也买下了,只不过前几天一直在修葺,我想你肯定喜欢梅花,所以特地移栽了一些过来,今晚你就住那里吧!这院子,我让人整理好!” 呃?他也买了院子?还种了梅花?他怎么知道她喜欢梅花?白墨衣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里的火也在一点一点消去。 “妹妹,你喜欢梅花?以后我把你住的地方都种上梅树好不?”离太子揽着她的手,有点不乐意,带着讨好地道。嗯,等下就传讯回国,让人把太子宫全种上梅树,以后他要和妹妹住在一起! 气氛忽地凝了起来,一黑一白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白墨衣,眼神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压抑和沉闷。 天玑老人不说什么了,拉着白无伤往外走去,开玩笑,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得罪人,他们只管看戏,这种为难的事还是交给小娃娃自己解决吧! 白墨衣眼光沉了沉,靠,她两个地方都不想选,这人有病啊! “妹妹,你要去哪?”离太子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急忙跟上,这里气压太低,他也不想呆在这里。 “伴月居!”伴月要离开,于情于理她都要去一趟。 “啊!那我也要去!” “云知,天黑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落羽尘心中苦笑了下,唉,难道那女人不知道这水墨居原就是玉无痕的地方,还是已经知道了,充当不知呢?那她对玉无痕是什么想法?落羽尘忽地又不确定了! 云知和流雨对望了一眼,心里闪过同样的想法,一定要比对方快!人影晃动,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这速度,还真没得说! “他日,一定和玉楼主好好比比!”落羽尘淡然道,看了一眼被毁的水墨居,极度优雅地转身离去,至少,昨天,他又快了他一步!那个女人的性子和他太像,没有人会喜欢另一个自己! “随时以待!”玉无痕冷冷说完,冷玉寒霜般的身影如流烟般地离开。 两人刚离开,流雨和云知各自带了一队人来这里,为了先抢到修葺水墨居的机会,两人又展开了新一轮的争斗…… 伴月离开了,带着满腹惆怅、眷恋不舍还有一丝不甘离开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 白墨衣站在空无一人的伴月居,手里拿着伴月留下的书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又无端让人觉得沉重。 “等我!”白墨衣轻轻握着纸张,心头突然一阵沉闷。 伴月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带着君子的潇洒,优雅如兰,字里之间却透着一抹缱绻之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伴月也不例外,他不说,她也不问,他们之间非友非敌,若友若敌,他在关心她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带着一份挣扎和疏离,矛盾又无奈。 虽然如此,他几次相助,她心存感激,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他没有戒心,两人之间始终存在浓浓的雾障,如果有一天这雾障消除了,就不知道他和她是否还能这么君子如水,平淡如往地相交下去? 水墨居很快修好了,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就连竹子也重新移栽了,郁郁葱葱,青青翠翠,挺拨直立,散发着幽幽清香。两边的墙壁完全消失了,地上连一块碎砖也没留下,被人打理的一干二净。房顶被修补好了,屋内也恢复了原样,所有损坏的东西,也在春儿这个财迷小丫头的盯人下,被人照原来的样子重新买了回来。 白墨衣继续住在原来的房间,至于左右两边的院子,她连一步也未曾踏入过,也只是从春儿的口中得知,现在的水墨居很大,听她说比原来的三王府还大,最让春儿惊奇的是两边的院子种的都是梅花,而且是四季常开的那种,清艳寒香,花瓣如雨。 听到这时,白墨衣眨了下眼,有一丝心动,没错,她是喜欢梅,很爱的那种!春儿的话,让她有种前去观看的冲动,可一想到那两个人不经她同意,就擅自作主扩大了她的院子,没由来的,她就是很生气,就好像在她的心墙上被人强行凿了个洞般,全身都不舒服。那两面墙就好像她的保护伞一般,现在突然没了,她有点不能适应。 因为这抹不舒服,白墨衣依然安安稳稳地呆在原来的院中,每天闲暇无事时,就在竹林里晃悠,品茗,每天看着白无伤和离太子斗法,也是一种幸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在王皇后去逝的二十天后,楚天奕出宫了,带着紫灵儿直奔白墨衣处。 “哇,衣衣,你这里好大!我喜欢,奕,我们不要住皇宫了,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进来没多久的紫灵儿,在将水墨居转了一圈后,嘴里啧啧称赞,天哪,不说房间的摆设,院里那些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奇珍异石啥的,看似简单随意,实则独具匠心,平凡中透着优雅高贵,但说那些开得灿烂的梅花,每株的造价下来也上万两了,可不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种得出这么独一无二的品种的,她爱啊! “呵呵,这个你要得到衣衣的同意才行!”楚天奕宠爱地看着自己娘子兴奋的脸,无奈地投给白墨衣一个眼神。 “当然可以,你随便选!”白墨衣轻轻笑了下,笑容很淡,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衣衣,你们聊,不介意我再四处看看吧?”紫灵儿看出他们两人有话要说,识趣地离开。 “可以!”白墨衣轻轻道,真是个讨人喜的女子,狡黠中透着聪慧,活泼又带着善解人意。 “小心点,别累着自己了!”楚天奕不放心地叮嘱道,眼神有着感激。 “行了,行了,就你罗嗦,你们叙旧吧,反正那些我也不受听!”紫灵儿挥挥手,顺便一把抓起白无伤,也带走了离太子。 这三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很热闹!白墨衣淡淡地看着他们,其实生活能够一直像这样多好,看着在乎的人幸福,就很开心了! “衣衣,我今天来带了一样东西给你!”楚天奕看了白墨衣一眼,有一些迟疑,最后,还是把一直背在后面,直到进屋时才放在一包的一个长长的包袱放在白墨衣面前。 “这是?”白墨衣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心里莫名地熟悉。 楚天奕慢慢解开,动作很轻很柔,脸上有着缅怀之情,还有一抹哀伤,手指留恋地停在上面,声音低沉,缓缓道:“这是大哥的琴!当年我离京时一直带在身边!”那时他本想留给她的,可是她死活都不要,性子一向温柔的她,第一次那么顽固! 白墨衣看着那琴,心里的熟悉感更浓了,随之升起的是一抹哀伤,浓郁的悲伤将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秀眉深深皱起,抚着微微作痛的心口,连说话在这一刻都变得吃力起来,那是一种让人快要窒息的痛,是什么?为什么她看到这琴时会这么难过?难过的就快要死去一般! 张了张口,坚难地将目光从琴上移开,清冷的脸上有一丝苍白,嗓音有些干哑,声音几不可闻地溢出,道:“为什么给我?”大哥?难道是楚国十年前身亡的大皇子楚如风?可是为什么她脑海里没有任何印像?似乎连想一下,她的头都是疼的?前身和他认识吗? 骨节分明的手眷恋地摸着琴身,楚天奕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更多是痛苦,轻轻道:“如果大哥还在的话,我想他也会把这琴送给你的!”那个温柔笑看着他们的大哥不在了,那个风雅如玉般的人,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梅树下弹着世上最优美、最动人的曲子给他们听,还记得那时他非常没耐性,大哥一弹琴,他不是偷溜就是直接睡着了,现在回想起来,他有多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听大哥弹上一曲,现在想听,连梦里回想都是一种奢望! 那时衣衣最爱做的就是托着头坐在大哥身边,专注而痴迷着看着他弹琴,只需一遍就能记下所有的曲子。衣衣从不是废物,只不过她的才华都被她掩在柔弱的性子下了。 大哥过世后,衣衣便从来不再弹琴了,就算是看到琴,也会绕着走,可以也是因为太过伤心了吧!他们三人的感情一向很好,还记得衣衣小时候曾用很认真的口气对大哥讲,要他等她长大,长大后她要做他的新娘! 楚天奕蹙着眉,当时大哥是怎么回答的?他当时顾着贪玩,没记清大哥怎么说,只记得大哥一直笑得很温柔,很温柔,笑靥如玉,声音如风。 对了,那年大哥正是和王丞相的大女儿指婚了,这个小丫头听说完,不管不顾地跟进宫,找到大哥,这才问他的!现在想想,衣衣那时只怕就很喜欢很喜欢大哥吧!不然,也不会在大哥去世后,她就再也不碰琴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衣衣后来嫁给了楚君莫,那个并不懂得珍惜她的人! “我……我跟他很熟吗?”不知为何,听到他提起大皇子,白墨衣的心更疼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嘴唇也失去了原来的红润。 楚天奕一愣,他想到白墨衣任何一种反应,却没想到在她眼里全是茫然,对大哥的茫然,那种毫不相识,毫无记忆的茫然,心里一痛,迟疑地问道:“你……你不记得大哥了吗?”浓浓的悲哀在心里升起,透遍全身,忽地有一丝生气,难道所有人都忘了大哥吗?就连他疼如亲妹的人也把他忘了?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杯凌乱地跳动了几下,还有一个滚落在青花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白墨衣浑身一震,抬眼望着突然间怒气横生的楚天奕,眼里的那丝茫然不减反增,看得楚天奕更是火大,上前一把抓住她,重重道:“你怎么可以忘了大哥?你怎么能忘了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忘了他?他对你是那么好?对我们是那么的好!” 楚天奕突地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头,双目通红,不解、生气、埋怨、但更多是恨意。大哥死得那么惨,就死在他面前,就算所有忘了大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大哥在临死前还在温柔地对着他笑,无声地安慰着他! “你说,你为什么忘了大哥?衣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大哥曾经对你那么好,你不是说还要嫁给他吗?你怎么能忘了他呢?”楚天奕上前抓着白墨衣的肩颠狂地晃动着,他以为,他以为衣衣会和他一样思念着大哥,他以为,大哥会一直留在他和衣衣心底,他以为,衣衣也会和他一样恨着楚国皇室!可没想到,衣衣先是嫁给了楚君莫,现在更是忘了大哥! “你……我……”白墨衣揪着胸口,被他晃得玄晕,一阵恶心涌上,眼前的情景有些发黑,她根本不是白墨衣,他凭什么要她记得那个死了十年的人?可是她不能说,她不能说她不是白墨衣,而是另一个鸠占鹊巢的灵魂,而且她肯定前身并没有忘记大皇子,只是不敢想起,因为太伤心太绝望了,所以不敢想! “放……放手!”白墨衣吃力地说出一句话,心里恨死这具身体了,也可以是因为心里那一点莫名的愧疚,她不想,也不会对楚天奕出手。 看到白墨衣的脸越来越白,呼吸也不稳定起来,楚天奕吃了一惊,神情瞬间回复,赶忙松开手,喃喃道:“对不起,衣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能接受你忘了大哥!”母后死了,大哥也没了,这个世上他剩下最亲的亲人也就是衣衣了,他真浑蛋,怎么能这么对衣衣呢! 白墨衣松了一口气,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无力地摆了下手道:“我没事!”她不敢再多说任何话,因为她是真的不记得大皇子这个人,前身的记忆只没有一点一滴这个人的信息。 “衣衣,对不起,你别怪我!”楚天奕抓着头,脸色懊恼,其实当时衣衣还小,都过了十年了,她会忘了大哥也不为过,是他太激动了! “其实,我没忘,我记得这琴,好像很熟悉,看到它就觉得心好痛,痛得连呼吸都觉得是困难的!”白墨衣试着捡着话慢慢说道,她并没有夸张,因为她真的是很难过! “你记得?你真的记得?”楚天奕惊喜地望着她,原来衣衣没有忘,只是不敢想罢了,他真不该,不该怀疑衣衣对大哥的感情,那并不比他的少! “它叫离殇!”白墨衣伸手轻轻摸着琴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琴身上散出了浓浓的伤离之情,似是在怪主人把它抛弃了一般。 “是的,这琴是大哥亲手做的,名字也是大哥起的!”楚天奕眼光变得悠长,似是陷入回忆中,那时大哥偶得了一块千年古木,觉得用它做琴一定是最好的,花了几天几夜的功夫才做了这把琴,可是大哥没想到的是,他给这琴随口起的名字,就预料了他们的以后,离殇,离殇,为什么当时他还说好听,为什么当时他不要求大哥别换一个名字呢! 两个人静静无语,空气里充满了忧伤和回忆,迷离深远。 白墨衣平复着心里那股浓浓的并不属于她的痛,为什么前身带走了对楚君莫的爱和恨,独留了这么一段回忆呢?就是因为太痛,连回忆都不愿,所以她宁愿魂离也不愿带走这一抹记忆?还是因为她对楚君莫根本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爱,而她对大皇子的情已入骨髓? 半晌,楚天奕慢慢开口道:“衣衣,你能不能弹首曲子给我听?”似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遗憾,那个一直延伸了十年的遗憾,楚天奕小心地要求着。 白墨衣抬眼看着他,看他脸上布满了落漠感伤,硬朗俊逸的脸上一片凄怆,心里一动,微微点头,轻声道:“好!” 楚天奕沉沉望着她,眼里滑过一丝流光,小心翼翼地抱起琴,动作轻柔,眼神专注情深,似是在抱着一件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缓缓转过身,哀伤自他背影溢出,落入白墨衣眼里,“走吧,你这里不是有梅林吗?去那里弹!”似乎这样,他就可以感觉到大哥在身边一样,似乎这样,闭上眼再睁开就可以看到那个温柔如玉的兄长一般! 白墨衣慢慢起身,步履间带了丝沉重,她不知道这感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前世对大皇子的执著太深,深到已远远超出她的想像,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心情! 梅花似雪,随风飞舞,片片飘落,凝起一地心伤。 凌乱的花瓣散在两人身上,脚下,带着一种凄凉的残美,手抚着这把散着清香的琴,清灵忧伤的音符溢出指尖。 楚天奕默默无语,静静站着,似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和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中。 ------题外话------ 谢谢亲们给力的留言,墨很开心! 昨天的七十六章,墨今天修改了一下,有时间有亲们可以再回去看一下! 天天怎么办呢?真不能把他也穿来吧?墨纠结了! 第七十八章 玉恋情深 一曲毕,纤素如玉的手轻轻覆在清冷幽光的琴身上,眼光有些迷离,倾城的脸上带着一丝感伤。(.无弹窗广告) 良久,楚天奕慢慢转过身,道:“好久没有听了,衣衣弹的和大哥一样好!”那记忆中的曲子,那记忆中的人,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恒之不散。 轻轻叹了一声,又道:“衣衣,你……你可相信母后和大哥会叛逆?”最后的两字楚天奕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吃力无比,就是一个叛逆的罪名,把他所有的幸福和快乐扼杀,把他慈爱的母后和温柔的大哥无情地带离他身边,也让他活在了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十几年了,他恨,恨那个男人,恨他如此无情,竟然连妻儿都下得去手! 今天他回来了,他要弄清楚十几年前的事,因为他不相信这一切,母后和大哥是被冤枉的,他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白墨衣怔然,印像中有一个女子温温柔柔道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芒,那是个贤淑又善良的女子,说话轻声细语,连责罚下人都不曾大声过,这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会叛变?轻轻摇了摇头,低低道:“我……不知道。” 事隔多年,物是人非,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她是真的不知。不是说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单凭那一双温柔慈爱的眼,白墨衣心里就已有几分明了。看来这又是一场宫闱秘史,血腥的残酷! “你不知道?”楚天奕晃动了一下身体,痛苦地闭上眼,她说她不知道,而不是不相信,这话他无法接受,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当年衣衣还小,又是证据确凿!其实她说不知道也是对的,总比她说她相信母后和大哥会叛逆来得好! 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修长挺拨的身影有着落寞悲伤,俊朗的脸上有着无尽的凄楚,艰难地挪动两步,缓缓停下,声音低弱却带着无比的坚定,道:“我不信,不相信这一切,我要还母后和大哥一个清白,要让陷害他们的人血债血偿!”带着一种嗜血的恨意和凄凉,楚天奕说完,挺直了背,踏着残落的梅花,慢慢往外走去! 白墨衣无言地看着他离去,原地还留着浓浓的哀伤,心里的某种情绪也在翻江倒海地涌来,细喃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小五哥,我也不相信!” 忽地愣神,白墨衣抚上自己的胸口,微微皱眉,这话,好像不是她说的! 抿着唇,低头看着摆在面前的琴,右角处刻了一朵绽艳的梅花,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字迹飘逸,行云流水,如玉生华,“衣在吾心”! 心中那熟悉的痛意袭来,白墨衣闭上眼,不敢再看,衣在吾心!衣在吾心!当年这位大皇子对前身也是有情吗? “太子哥哥,今天你教衣儿弹什么?” “太子哥哥,小五哥他又欺负我了!” “太子哥哥,你不要娶别人好吗?” “太子哥哥,你等衣儿长大,长大后衣儿要当你的新娘!” …… 闭上眼,似乎看到清艳的梅树下,落花飘伶,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女孩围在一个如玉的男孩身边,小脸上扬着各种喜怒哀乐的表情,小手紧紧攥着男孩的衣袖,似是怕他丢下她一般,不安,担心,还有深深的爱恋! 心在这一刻痛得无法呼吸,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白皙的额头上渗入细密的汗水,白墨衣忽地扑倒在琴身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好痛!这痛让她连移动分毫的力气都无,好痛,痛得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都快要死了! 好痛!就算她亲眼目睹秦枫的背叛时,都没这痛! 眼神涣散,视线渐渐模糊,清明慢慢远去,白墨衣陷入孤绝的黑暗里。 梅林忽寒,墨玉黑衣的玉无痕无声无息地站在白墨衣身边,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还有一抹毫不掩饰的怜惜疼家之情,眼光从她苍白的脸下慢慢滑落到她身下的琴上,怔了一下,周围似是响起一声无声的叹息声。 玉无痕轻轻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抱起陷入昏迷中的白墨衣,无意中手指从琴上划过,溢出一串凌乱的音符,拨动着心中的某根心弦,玉无痕凝目看着那把琴,散着幽幽暗光,离伤哀浓,深沉如海的眸子一抹幽光闪过,冷冽的寒意打在枝头怒放的梅花上,洒洒飘伶,落花成殇。 墨衣黑影不再停留,卷着无尽的寒意缓缓朝梅林外走去,手里小心地抱着那个抿唇倔强的女子,犹如呵护心中的至宝一般,冷硬中带着温柔,寒意中透着丝暖意。 玉无痕没有带白墨衣回原来的房间,而是去了他为她准备的院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边定定望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容颜,紧皱的眉头和听不清楚的呓语表示她正处在迷离的梦中。 白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和缱绻之情,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低低喃声:“我错了吗?”深邃的眼眸有一瞬的迷茫,很快又恢复了冷冽睿智,薄唇抿起一个坚硬的弧度,看着床上的人有着执著和不放手的坚定。 白墨衣做了一个很长的楚,梦里,全是那个小女孩和那个温柔如玉的男孩,从小到大,一点一滴,梦里没有忧愁,充满了欢声笑语。梦里,那个小女孩不停地叫着太子哥哥;梦里,那个白衣男孩温柔宠溺地看着她;教她写字,教她画画,教她弹琴…… 在梦里,处处充斥着一种叫幸福的味道。 梦里,那个小女孩说要让他等她,等她长大后做他的新娘。 梦里,那个温柔的男孩宠爱地看着她笑,眼神认真,温柔坚定地道:好! 梦里,小女孩笑靥如花,雀跃地抱着男孩开心地笑着。 梦里的那片梅花开得盛艳夺目,冷梅傲霜,梅花似雪,风清云淡,他说:衣在吾心! 可这一切的美好,浓浓的幸福和快乐忽地被鲜红鲜红的血染红,及目所到之处,全是剌眼的红,那个温柔的少年站在血海里,柔柔望着她,离她越来越远,心也跟着越来越痛。[.超多好看小说] 小女孩扑倒地冒着鲜血的地上,抬眼无助绝望又痛苦地望着他越离越远,口里不停唤着:“太子哥哥别走!别丢下我一人!”那种心酸和那种痛一直漫延到她心里,睡梦中的白墨衣无意识地喊着同样的话,两只手胡乱地动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要抓住什么! 茫然、无助和绝望是她全部的梦境! 玉无痕心疼地看着她惊恐的脸,汗水沿着发丝落下,那无意识的呼喊直直地撞进他心里,在那冰封已久的心上狠狠地撞了一个血洞,温柔地试去她脸上汗水,却被她一把抓住他覆在她脸上的手,紧紧的,似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叶偏舟般,把心里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通过她的手心传给他! “别走!别丢下我!” “太子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握着的手冰凉冷寒,却给睡梦中的她带去一抹心安,将脸紧紧贴在他手上,深深的依赖着这片带着寒意的温暖,紧皱的眉有少少的轻散。 “我不会离开你!”沉沉的声音低低地回响在房里,萦绕在她耳边,给她在梦里带去了莫大的心安,那染血的梦魇慢慢离她而去,那股嗜骨入髓的痛意也在渐渐消去,白墨衣的情绪也慢慢地回复平静。 玉无痕看着被她紧抓着手,很紧很紧,紧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指甲早已嵌入他的肉里,疼中又带着一丝甜蜜。微微动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立刻更加的紧了,玉无痕无奈宠溺地看着她,心生怜惜,侧过身紧挨着她躺下,将她圈入怀中。 刚一动,不安的白墨衣立刻依了过来,耳边似乎有着沉稳的心跳,还有那让人安心的气息,头往他怀里钻了钻,身子贴得更加紧了,手里的力道有些放松,却依然很紧地握着他的手,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回归平缓,脸色似乎也没之前那么苍白了。 玉无痕轻轻抚着青丝滑润的秀发,低低叹了一声,就这样抱着她,似乎孤独了千年般的心在这一刻找到了停留的地方,深邃幽深的目光静静凝视着怀里的人,几不可闻地低喃道:“也许,我不该错过你这五年!如果在五年前娶了你,那么你现在会是幸福的吗?” 五年前,他亲眼看着她上的花轿,看着她望着楚君莫笑着异常开心幸福,所以,他默默地祝福她,转身离去! 从没如此后悔过,他应该一早就抓着她不放,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让她只为自己而笑,却不想,一次错过,终身遗憾! 这一世,他还有机会再拥有她吗? 他不知道,但是环着她的手却很紧很温柔,这样的她,他放不开,除非他死,否则,他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陷入昏睡的白墨衣并不知道自己在玉无痕怀里绻缩入梦,也并不知道有道深情痛苦却又带着悔意的眸光一直定在她身上,腰上那个强有力的手臂一直紧搂着她,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却害怕伤了她! 玉无痕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专注情深,手指反握着她的手,有力的大掌将她小巧纤细的手完全包裹着,低下头,轻柔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眼光缠绵。 冰冷的墨玉面罩触在脸上,透心的冷,白墨衣不由缩了一下身体,不适地转了一下脸,更深地埋进那个散着冷寒温意的怀里。 玉无痕眼光一沉,另一只手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轻轻摩挲着脸上的面罩,多少年了,多少年他不曾脱下这个面罩了,薄薄的唇轻轻上扬,勾勒出了一个满室生华,比星还璀璨夺目的浅浅笑意,只是一个半露的唇角,便是这么性感迷人!低垂的眼眸里有无限的溺宠,缓缓俯面,在离她面只有两寸距离时,伸手拿开了脸上的面罩,冷凉的唇沿着她清绝的眉眼向下,慢慢落在她还泛着一抹苍白的唇上,极尽温柔地辗转缠绵着,似乎这样,就能把两人心底的不安驱散掉,似乎这样,他才能更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真真实实地拥她在他的怀里!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相拥而卧,身体是那么契合,温温的情意散在飘着梅香的室内,轻曼的纱窗扬起柔和的身体,桌上的香炉里冒着袅袅清烟,黄昏的金光透着窗外的梅枝凌乱地撒在屋内,给这一抹柔情添了一种离幕的落寞忧伤。 梦中的白墨衣看到那个小女孩走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地呼喊着那个男孩,跌跌撞撞,无助地前行着,突然眼前亮起了一抹光,男孩子忽然出现,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细吻着,最后落在女孩的唇上,离别哀伤。女孩流着泪,踮着脚,圈着男孩的脖子,用尽全部的深情和力量回吻着。明明是一幕情意绵绵的画面,白墨衣却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悲伤,是那种生死离别的哀伤,痛,是全部的感受! 冷,是从心底发出的寒意! 孤独,是无尽的绝望! 梦中的白墨衣并不知道现在的她也是在流着泪,圈着玉无痕的腰,深深地回吻着她,和那带着无尽寒意的舌交织着,似乎在补缺梦里的那份遗憾,想填上小女孩的那份绝望,想赶走那两人脸上的痛! 咸咸的泪水滑进口中,玉无痕愣了一下,离开她的唇角,温柔地舔去她脸上泪水,轻轻道:“我在,我永远都在!别哭,别哭!” 低沉的话语似是暗藏魔力,眼泪不再流,只是环在他腰上的手却很紧,怕是一个松懈,那人就会离去消失一般。 “你到底是谁?”玉无痕沉沉看着她,问得茫眼,眼里也有着孤疑。 “我是衣衣!”白墨衣轻轻嘟嚷了一句,声音从嗓子里发出,却并未溢出口,是以,近得贴在一起的玉无痕并未听清楚。因为他的心陷入了另一团迷惑中。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来?以后,你都是我的衣衣!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玉无痕低低道,神包坚定,冷寒的眼里有着绝对的占有!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玉无痕快速地戴好面罩,屋间内只有他和熟睡的白墨衣,他的脸没有人看到! 墨玉冷面,玉无痕没有动,静静一躺在床上,一只手占有性地环着怀里的人儿,宣势着他的所有,强势却又带着温柔! “你……你们……你怎么可以这样?”送走了楚天奕和紫灵儿的离太子找了一大圈才找到这来,见到床上相拥的两人,对上玉无痕那不悦冷寒的目光,颤抖的手指遥指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最最让他吃惊的是妹妹脸上未干的泪痕,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欺负他妹妹了,火气呼呼地就窜起来了,邪魅狭长的眼闪过一抹厉光,红色的衣袖一晃,手里出现一把闪着红光的血剑,对着床上的玉无痕挥剑剌去,这一剑毫不留情,这一剑一击毙命,凌厉绝杀! 宫绝殇快,玉无痕更快,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在那柄发着红光的剑离自己三寸之地时,玉无痕伸手夹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松地夹着那柄凤血剑,无暇中透着冷冷寒意。 另一只手小心地松开犹在昏睡中的白墨衣,留恋不舍地自床上起身,冷冷地甩了一下手,弹出手指中的剑,很是不悦此时有人打忧。 被一股强大的内息震开,宫绝殇的脸不由白了白,这个玉无痕果然是深藏不露,他几次三番的试探,均未有果,而且他是敌非友,将是他将来的一大劲敌! 眼光蓦地敛起,似乎也是怕吵了床上的白墨衣,宫绝殇压低了声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一向有自知之明,既然打不过,就没必要再打下去! “她只是睡着了,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玉无痕看着一眼床上的人儿,眼里幽光划过,冷硬的嘴角带出一抹柔意。 宫绝殇眯了下眼,狭长的凤目闪过一抹深思,似乎有点不适应此时的玉无痕,这个大冰块还有融化的时候? “走吧,我们出去聊!”宫绝殇上下看了他一眼,这人太过阴沉,妹妹若是跟了他,肯定不会幸福! 玉无痕没有说话,也没表示反对,回过身轻柔地帮白墨衣盖好被子,看着她的小脸陷入软软的枕头中,颦眉紧锁,因为离开了那个带着冷意的怀抱,嘴唇稍带不悦地嘟起,清冷中带着可爱,迷离中透着一丝单纯! 怜爱地看着她,玉无痕有些移不动脚步,手指眷恋地流连在因为那一吻褪去苍白而透着一抹红润的脸上,慢慢收回手,在离太子怒目而视下,浅浅地在她脸上印在一吻,站起身,对着又要发飚的宫绝殇道:“走吧!” 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冷意,带着一种如蜜般的甜意和温柔,就连平时身上那冻死人的寒意也褪了大半,脚步比以往欢松了一些,黑衣飘扬,身姿修长,寒玉无暇。 ------题外话------ 这章纠结呀,某墨不坚定的小心肝又动摇了,玉也很好啊! 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了,唉,舍不得玉,咱又左右摇摆了! 还有,今天情人节,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一个人的情人节无聊之极,看着人家成双成对地出入,某墨眼红了,咱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过过情人节呢! 谢谢亲们的票票啊!还有梦梦的花花! 第七十九章 温意柔情 宫绝殇邪魅的脸阴沉地看着玉无痕,手里的剑紧握着,比女人还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这丫的竟然敢去亲他妹妹,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很喜欢衣衣,妖媚的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看了一眼睡得并不安稳,却始终没醒的白墨衣,抬脚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好看的小说) “本太子不喜欢你,你离我妹妹远点!”宫绝殇挑着眉斜斜地看着玉无痕,眼里一抹厉光飞逝。 “离太子好像并不能替她作主吧!”玉无痕闻声反问道,负手而立,清艳飘飞的花瓣下,有种深远悠长的感觉,黄昏的余光照在他身上,泛起一层昏昏的光晕,落寞忧伤! “哼,反正我妹妹是不会喜欢你的!”宫绝殇底气不足地说,妹妹的心事他一点都不清楚,似乎对落羽尘有意,又似乎和眼前的这个人有一层深沉的情感纠葛,妹妹的心事他不问,但是不管妹妹做的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大不了就是妹妹不想呆在楚国了,那他就带着她回离国去,养她一辈子都不成问题,无伤想有个爹,那他就做无伤的爹! “离太子言之过早!”玉无痕的话里带着些些的柔软,心里冰封着的某一处因为那个人,正融解成水。 “哼,我宁愿妹妹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嫁给你!”宫绝殇就是心里话,他总觉得玉无痕这个人太复杂,太深沉,野心很大,妹妹爱平淡,他不适合她! 她只能嫁他!而且还是风风光光,举世瞩目的大嫁!他要把欠她的加倍地偿回来,要让她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玉无痕微眯了下眼,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在事情没有做到之前,他不喜欢说无用的话!而且有些事是要做的,不是说的! 看着玉无痕冷漠地离去,宫绝殇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变暗,夜幕中挂满了繁星,这才收回停在远处的目光,转身往屋内走去,脚步坚定,妹妹,你一定要幸福!而你的幸福却决不是玉无痕能给的! 床上的白墨衣抚着头吃力地坐起身,脑子里面涨涨得,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这里?四处扫了一眼,迷蒙未褪的眼里有着不解,她不是在梅林吗?谁把她带来这里的? 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叫底是什么?脑子里面一片混屯,有些想不清楚,还有些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揉着有些涨肿的头,白墨衣皱着眉起身下床,身上还残留着一股熟悉的寒意淡香,她睡着的时候是谁在身边? “妹妹,你醒了?”宫绝殇刚走进来,就看到白墨衣起来了,眼眸闪了一下,立刻上前扶着她还有些摇晃的身体。 “嗯,我睡了很久?”望了一眼天外,繁星如缀,好像很晚了。 “嗯!”宫绝殇轻轻应道,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扶她坐下,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是你一直陪着我?”犹豫了一下,白墨衣轻声讯问,头好疼,她好像遗忘了些什么,睡梦中是谁抱着她? “……嗯!”宫绝殇转身坐下,掩饰掉眼里的那一丝讶异,妹妹不知道玉无痕来过?既然不知道,那他也就不告诉她了。[] “小五哥和灵儿走了?”白墨衣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虽然心里还有疑惑,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下午就走了!”宫绝殇第一次没有嘻皮笑脸,只是沉着个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心神不定的白墨衣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突地放下杯子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宫绝殇拧着眉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身影,上前一步拉着她道,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呢! “我的琴在哪?”白墨衣定下脚步,转头问他。 “琴?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吧!”心里的不悦更浓,宫绝殇有点生气了,为什么妹妹没看到他心情不好?为什么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呜,他受伤了! 白墨衣点了点头往外走去,青丝微扬下,小脸一片冷清,只是那额头却一直皱着。 “等等,妹妹,我有话问你!”宫绝殇闪身站到她面前,对上她疑问的眼,伸手挠着头发,嘴唇动了好几次,这才很小声,很小地问道:“妹妹,你……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如果妹妹说喜欢那个黑面神,那他立刻带她离开楚国,那人有什么好?他不喜欢他! 如果妹妹说喜欢落羽尘,那也不行,妹妹只能喜欢他!嗯!他以后养她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白墨衣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宫绝殇,他问这个问题干嘛?本就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了,抿着唇瞪着他,她的感情与他何干?再说,她也不相信有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存在!既然得不到,还不如不要! 清楚地感觉白墨衣的怒气,宫绝殇突然心里一松,妹妹生气是不是代表了她都不喜欢他们?那太好了,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上立马扬起璀璨的笑容,额间的那颗红痣散发着妖艳的光,给他的脸上添了一抹性感魅惑的邪肆,狭长的凤目里闪着明亮的光,白皙的皮肤如婴儿般嫩滑,雪白整齐的牙齿明花花的晃动在眼前,又可爱又欠扁,还有着说不出的诱人。红衣随风轻动,暗香拂面,松松垮垮的衣服斜斜地穿在身上,胸前大片春光外泄,如玉般的润滑的肌肤闪着幽幽的光,让人恨不能上去掐上一把。 白墨衣心里一颤,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推开堵在面前的人,往前走去,脸上有一丝懊恼,她怎么对美色的抵抗力越来越低了?看到宫绝殇刚刚那样,她很有一把上前蹂躏的冲动,该死的,他再对她那样笑,她就把他卖到青楼去! “妹妹,我跟你一起去!”宫绝殇跳起来,熟练无比的抱着白墨衣的一条手臂,非常粘人地贴着她往前走去,顺势把头靠上她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清香,妹妹身上的味道比天下所有的香味都好闻,不行,他要把她快点拐到离国去,以后他要天天和她在一起,吃饭睡觉都要抱着她,嘿嘿! 宫绝殇眯着眼,脑海里幻想着他伟大艰巨的任务,想想都觉得开心! 鼻间吸入自宫绝殇身上传来的味道,有别于梦中那个香味,白墨衣顿了一下脚,微微斜了一下脸,眼中的疑惑更浓了一些。 走到下午弹琴的地方,那把离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着幽幽暗光,白墨衣慢慢走过去,细细抚着琴身,感觉它那淡淡的忧伤,似乎梅林里也为此添了一抹清光,暗伤环绕。 “妹妹,我也要听你弹琴!”揪着她的衣角,宫绝殇不依地嘟着嘴,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白墨衣。 抱起琴,白墨衣并未理他,清清冷冷地道:“走吧!” 这琴好熟悉,抱着它,白墨衣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疼了。 回到房间,轻轻把它摆在窗前,定定看了半晌,随手扯了一锦布,轻轻搭在上面,倔强的唇紧抿着,以后,她都不想再弹它了! 前身的回忆不属于她,同样前身的感情也不属于她!既然这具身体的灵魂是她的,她就不会再让她影响她的心情,她可以帮前身报仇,讨回她所应得的一切,但是她是一个新的个体,前身的感情不能嫁接在她身上,她爱的人,她白语清不一定爱! 孤冷的身影有一抹轻松,清凉的微风吹动,落羽尘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她,墨玉的瞳眸里一片深幽,轻轻叹了一声道:“想通了!”是肯定,不是疑问。只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她会想明白的,而他,不左右她,下午,她在哪里?他知道,他没有出现,就是想给她一定的空间,让她自己想明白,究竟她的心在哪里? 不过,幸好,她没让他失望! 尽管嫉妒使他快要发狂,尽管他想冲进去抢走她!谁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耐力去克服这个冲动,因为他知道那个梦中唤着“太子哥哥”的人不是她!因为不想她对玉无痕这么不清不淡地纠葛下去,所以,他没有去打扰她!她痛,他心里更痛! 闻声,白墨衣转过头看着着,微微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她的水墨居这些人怎么说来就来,一个招呼都不打? 有些赌气地转过身不理他,什么想通了?她想通什么关他什么事?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还有,为什么他总能感觉这个人一眼就看透她了呢?最最让她生气的是,为什么她就看不透他呢? “因为想来,所以来!”落羽尘淡淡道,其实他一天都在这里,远远看着她,他就觉得很开心!当然排除那些他不想看到,更让他无比生气的画面! 自动自发地在桌前坐下,顺着她的眼光看到窗前的那把琴,轻轻道:“它不属于你!”而且永远也不能成为你的东西。想了下,算了,他何必去和一个死人争呢,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也不想要!”白墨衣小声地嘟嚷了一声。 “呵呵!”落羽尘开心地笑了起来,心里庆幸这样别扭她的只在他面前显现。 “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听到他的笑声,白墨衣就来了火气,不爽极了,因为他的笑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不成熟的孩子一般,幼稚无知。 “好,我不笑!”落羽尘走到她面前,无法控制地拥她入怀,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下次衣衣说可以笑了,我再笑!”言语促狭,眼里闪着宠溺。 被他忽来的拥抱弄得全身不自在,白墨衣挣扎了一下,冷冷道:“放开我!”想到他刚刚说的话,马上又接口道:“你笑不笑跟我有什么关系?”脸却不听使唤地浮上一抹红润,这该死的男人! “呵呵!”刚笑了两声,见怀里的人又怒目瞪了过来,落羽尘马上闭上嘴,琉璃溢彩的眼眸无辜状地看着她,表示他纯属无意,见她指尖银光闪动,立刻松了手,道:“别动怒,虽然你生气时也很可爱!”说完,为了安全快速地后退了一步,这只猫的爪子太利了,一不小心,他就会被她抓伤了! 不过,逗她的感觉是他感到最开心快乐的事了!难道这个女人没发现,她任性别扭发小脾气的一面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现吗?天,他现在开始这女人的情商有多高了? “闭嘴!”脸上的红润越来越深,白墨衣羞恼地瞪着他,手里的银针动了动,终是没有发出来,心中决定,下次他再笑得这么欠扁的话,她一定不客气地喂他吃几根! 落羽尘忽地皱了下眉,脸色有些沉,拉着她就往屏风后面走去,见里面摆着浴桶,桶里装满了水,沉思了一下,一手贴在上面,微微运功,不一会,桶里的水便有层层白雾冒出,水温升高,空气里飘着花瓣的温香。 “你干什么?”这个疯了不成?内力多得没处使了?白墨衣生气地瞪着落羽尘,这么大一桶水,他要消耗多少内力啊! 落羽尘收回手,轻轻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这是最后一次,知道吗?”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又道:“水温刚好,你身子弱,不宜用冷水沐浴,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往外走去,出了屏风停住脚,清冽的嗓音又传来,“这身衣服也不要穿了,以后,你的衣服都有云锦坊来做!”似是知道白墨衣要反驳一样,快步地走出门外,顺手带上了房门。 温柔而不失霸道,细微之处体贴无处不在,让人心里无端起了暖意。 白墨衣怔怔站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凭什么管她的事?生气地踢了一下木桶,水光晃动,上面飘着的花瓣随着水波微微起伏着,就如她现在的心一样,起了一层薄薄的涟漪,热气迷蒙了她的双眼,细长的手指伸进水里轻轻拨动着,星眸泛起一层水雾,定定地看着水面,很久,直到桶内的水温降了下去,只剩一点余温,白墨衣这才回神,抿着的唇有一抹柔意,不过,脸上的那抹红润始终未褪。 落羽尘也不急,似乎知道白墨衣的内心挣扎,静静站在屋外,星空如洗,月光皓洁,风吹竹叶的声音动听悦耳,淡然如仙的脸上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身姿飘渺,如云似月。 “你说他还要站多久?”白无伤托着头,盯着落羽尘问身边的宫绝殇。 “不知道,我看他是傻了,哪有人一直笑得那么像白痴的!”有些嫉妒地拿起桌上的苹果,用力地啃着,离太子眼冒酸水地瞪着一动不动的落羽尘。 “确实有点像,不过我觉得你更像!”白无伤斜斜瞟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想什么,无时无刻不想带娘去离国! “你懂什么,本太子这是英俊潇洒,聪明绝顶,举世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停停停,你还有完没完,每天不夸自己几句你就浑身不对劲是吧?”某小鬼无限鄙视地看着他。 “怎么?你嫉妒本太子比你聪明?”摸了摸白无伤的头,宫绝殇打量了一下无比臭屁地道:“放心,你长大后也一定很聪明,只不过还是比本太子差那么一点点!” “恶心!”白无伤撇过头不理他,其实这个离太子人也不错了,这些天天天陪着他到处玩,京城里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还有那些娘再三交待不能去的地方,他也偷偷带他去了,算了,他不讨厌他了! 清幽婉转的萧起,桌子前的两人不约而同转过身看着夜空里白衣如雪,淡然如仙的落羽尘执萧而立,皎洁的月光散在他身,如梦如幻,出尘脱俗,衣袂飘仙,美得仿似不是真人一般。 “他吹得很好听!”离太子和白无伤一样托着头道。 “人也长得好看!”白无伤双眼粘在落羽尘身上,落叔叔好漂亮哦,长得跟仙似的。 “没我好看!”离太子不悦地飞了一眼白无伤,什么眼神,最好看是他行不! “还是落叔叔好看!”白无伤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虽然他长得也好看,但还是没落叔叔好看! “妹妹最好看!”离太子眼光忽地盯在刚走出房门的白墨衣身上,素衣白裙,冷冷清华,脸上有着微微的红润,如那林中盛艳的梅花,清冷绝世。 “落……嗯,娘最好看!”白无伤看到白墨衣,立刻粘了过来,谁也没娘漂亮! 摸着一下白无伤的头,白墨衣冷冷看着放下玉萧的落羽尘道:“你怎么还没走?”眼里有丝窘迫,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羞恼。 ------题外话------ 亲们喜欢落和女主的这种相处方式吗?嘻嘻 其实每次写他们时,俺心里都是甜甜的,一写玉和女主相处时,人家心里就苦苦的,感觉不同啊! 第八十章 喂她吃药 落羽尘淡淡看着她,琉璃的瞳眸闪着比辰星还要耀眼的光,带着点点柔情,带着点点眷宠,还有一抹甜蜜的无可奈何,清冽的声音缓缓道:“在等你!”话语轻声,还有一丝惆怅在里面,很细很细,细微的让人无法察觉。 是的,他在等她!等了三生三世了,师父的话他不信,今世,他是不会错过她! 那轻柔的声音悠远深长,那深幽的目光含着无尽的情意和坚守,白墨衣怔了一下,心里某处轻跳了一下,这人干嘛,有事说事,没事说这么让人容易想歪的话做什么?脚步略重地走到桌前坐下,声音里含着一抹未消的恼意,道:“有事快说!” “呵!”落羽尘轻笑了下,惊呆了旁观的某俩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丝不可思异,这家伙一向冷冷淡淡的,竟然会笑? “有什么好笑的?”离太子不悦地小声嘀咕着,笑就笑了,笑得连他都觉得这男人真是该死的好看。 “落叔叔好漂亮,跟仙女似的!”白无伤痴呆着目光盯着那如玉雪莲绽放般冰艳的笑容。 白墨衣眉毛动了一下,看到落羽尘忽地沉下的脸,轻轻对白无伤道:“无伤,男人是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你见过仙女吗?”确实比女人漂亮!自来到这里后,她所见的人都是世间少有,长时间下来,她都觉得自己审美疲劳了,虽然老是被身边的这些人不经意地惊艳一下。 落羽尘脸上滑下几道黑线,任哪一个男人听到自己长得跟女人一样的形容,心情都不会太好! 这对母子绝对是故意的! 刚要说什么,忽地传来一阵异味,很古怪很难闻的味道,竹林里的四个人同时看向味道传来的方向,天玑老人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走过来,碗里还冒着热气,那种闻着让人作呕的味道正是由那里传来。 白墨衣一向冷清的脸当场变色,眼里闪过一抹惊恐,千万别说那东西是给她吃的,因为随着天玑老人越是接近,那味道就越浓,那感觉就好似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只是闻着就想呕了,更别说要她吃下去。虽然她想改变体质,可这残害味蕾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白无伤当场跳起来,飞快地道:“天不早了,我去睡觉了!”那药好难闻,臭死了。 “啊,我陪无伤去睡!”宫绝殇同样快速地道,恶心死他了!第一次不再缠着白墨衣,快速地离开。还不忘同情一下即将喝下那碗怪东西的妹妹,光是闻着味道他都三天不想吃饭了,妹妹果真是与众不同! “小娃娃,快来,这可是老头我找的好东西,对你有大大的帮助!”天玑老人献宝似般地小心将碗放在桌上,还不断搓着手,一脸得意开心地样子,并不觉得这药味有什么难闻,对那两个逃跑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反正他每次给小娃娃吃药,那两人就溜得跟兔子似的,他老人家就想不明白了,这药又不是给他们吃的,他们怕个什么劲?再说,就算他们想吃,他也不给,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呢,老费神费力了! 落羽尘皱起眉看着那碗药,压下心中作呕的感觉,对白墨衣即同情又是心疼,据他了解,这女人三五不时地就要喝天玑老人不知从哪捣咕来的药。 白墨衣起身,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脸色一白再白,她能不吃吗?以前的药就够难受的了,今天的好像更是变本加利,打死她也不吃,她宁愿多受点苦也不要喝着比剌上她一刀都让她难受的药! “小娃娃,快,趁热喝了!”天玑老人似乎没发现她的动作,犹自兴奋地道。 “不要!”第一次白墨衣拒绝出声,这药,打死都不喝!说完,身影快速地走回房间,“碰”地一声关上门,此时也忘了问落羽尘他到底来干嘛的,能躲就躲! “啊?”天玑老人愣愣地看着突然消失的身影,被那重重的关门声惊了一下,有些委曲地撇着嘴看着桌上的药,喃喃道:“怎么办?这药可是对她大有好处,虽然味道确实有点不好闻,不过,不喝的话老头我怕你到时撑不过,那样恐怕就香消玉殒了!”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落羽尘,动作很慢很慢地从桌上端起碗,欲往回走,小子,快拦住我,快拦住我! 落羽尘同样眼里有着嫌恶,听着天玑老人的话,无声地反驳着,这可不是一般的不好闻,是天下最难闻的药了,再听到后来他嘀咕的什么“香消玉殒”,淡然的脸一变,动作比大脑更快地伸手拦住天玑老人,皱着眉从他手上接过药,道:“我去劝她喝!” 这到底是什么药?味道怪,颜色也怪,月光下反射着一层绿光,边上黑黑的,中间还有几个红点,看着都觉得恐怖,他和那女人没仇吧? 天玑老人立刻展颜欢笑,拍着落羽尘的肩任重道远地道;“落小子,那这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小娃娃喝下去,一定要喝啊!”看着落羽尘点头,这才得意地离开,远远丢来一句,“对了,记得告诉小娃娃一声,这种药要连续喝上十天!”说远,伸了个懒腰,老神在在地往回走,他只负责煎药,至少哄人喝药的事,他才不管呢! 落羽尘端碗的手颤了一下,十天?让那女人喝十天这种药?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任务有多艰难了!屏着呼吸,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落羽尘硬着头皮推开了门,心中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这女人喝下去,他可冒不起失去她的危险! 屋内的白墨衣自然也听到了天玑老人的话,见落羽尘进来,很快道:“端走,不喝!”她不是怕吃苦的人,只是这药只怕喝下去,她能吐上一天,喝了又吐,还不如不喝! “衣衣听话!”落羽尘走到她面前,皱着眉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她喝这种臭死人的东西。 这话怎么听着像哄小孩的?不过正着纠结着怎么避开这折磨人的药的白墨衣并没在意,他走一步,她退一步,态度紧决地摇头,不喝就是不喝,打死都不喝! 落羽尘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痛了,叹了一声,放下碗,上前一把拉住她道:“衣衣听话,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喝了它!”从没哄过人的落羽尘有着词穷,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喝下这碗药?想想她要连续喝十天,连他自己都觉得头大! “不喝,宁死都不喝!”好想吐,白墨衣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甩开他就往外面走去,再多闻一会,她肯定会吐出来,这天玑老人怎么尽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哼,他残害她的味觉,那她就让他多害点相思,不给他见若仙!某人赌气地想着。 回到房间的天玑老人重重打了一个喷涕,他老人家也是有报复心理,你不给我见若仙,我就给你弄世上超难喝的药! 其实白墨衣不是不给他见,一是因为她们有任务,二是因为若仙根本不想见他,总之,后果就是这一老一少互相僵着,不知道谁受的罪会多点! 落羽尘闪身堵在门口,无奈地看着她,柔声道:“衣衣,一定要喝,难道你是想我喂你?”如果是这们,他很乐意的说。 被他挡着,白墨衣有些火大地道:“少喝一碗药,死不了人!” “可是我连一丝风险都不敢冒!”落羽尘定定看着她,眼里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还有一种惧怕的感觉。 “你……”白墨衣被他看着心里一跳,这个男人这个样子让她以为他很在乎她,而她现在最不想碰的就是感情了,随即又沉下脸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听到她的话,落羽尘蓦地来火,抓着她的手,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眼里冒着窜动着的火瞄和一丝心痛,身上的冷意忽地加重,重重道:“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下次再让我听到不关我的事这类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肩膀的疼传来,白墨衣怔忡地望着这个突然生气的男人,他眼里那一抹受伤的痛意突然剌痛了她的眼,眼里不显惊愕,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一直对她这么好?她只是一个弃妇,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在这个时代就该三尺白绫了结生命的弃妇!虽然自己从不在乎!而他太过优秀,优秀的如同神人一般,他真的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吗? “为什么?”白墨衣望着他,轻轻出声。 “没有为什么!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是谁也无法代替的!”落羽尘似是从她眼中看出她内心的疑问,用无比认真坚定的口气道。 是吗?当初秦枫好像也说过这种话,可是最后,他还不是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让她离开,甚至连转身的余地都没留给她! “衣衣,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请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好吗?让我陪着你,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好吗?”落羽尘温柔怜惜地看着她,琉琉墨瞳里全是不可撼动的心意和信心,身上的冷意也随着这柔意话语而褪去。 这种像誓言一般的话冲击着白墨衣,她不信,也不敢相信,因为她已经经不起第二次伤害了,第一次让她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儿子,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她爱无伤,这个唯一让她牵动着心的儿子,她不敢想像没有无伤,她会怎样?会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光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底就充满了害怕,所以,落羽尘的话尽管让她有丝恍惚,但却在提醒着她前世的痛!同样的错误,她不能再犯,她不可能有那么幸运,再穿一次异世! 拉下他的手,冷冷道:“你走吧!”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 落羽尘的心忽地揪了起来,像被人紧箍住了一般疼,淡雅的脸上有一抹暗沉,顿了一下,没有理她的话,伸手又攥着她的手腕,这次很用力,攥得很紧,似乎这样,才能克制住心底突然冒出的痛和怒火,这个女人想和他划清界限,死都不可能! 手腕上的热度和疼痛让白墨衣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生气,为什么?因为她的话吗?她只是不想和他有牵联而已,他凭什么生她的气?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长得漂亮的男人就更不能信了,尤其是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她除了知道他是落云山庄的主子,除了知道他富可敌国,其他的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要信什么?这个男人的危险系数一点也不比玉无痕少,只不过他内敛,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和那人一样的深沉如海,让人半分都看不透!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能信他?拿什么去相信他? 正想着,白墨衣就被重重地按到椅子上,抬眼,就看到那个青着的脸,手里端了一碗药,不容拒绝地道:“喝了它!” “不喝!”他有火,她也有火,为什么他说喝她就要喝?那药那么难喝,为什么他不喝? 某个闹别扭的女人突然幼稚起来,根本没想起那药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为什么人家要喝? 看到她突然如小孩般地转过头去,落羽尘心里的火气忽地一下熄了,这个女人,他永远对她生不起气来!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道:“最后一次,你不喝,那我就喂你了!”虽然他也很讨厌这药,可是为了她的身体,他忍! “不喝!你喂也不……”喝,白墨衣突然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口灌掉半碗的药,在他缓缓低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好,起身要跑,靠,他不会是想以那种方式喂她喝花吧?脏死了! 落羽尘是何人,在自己下定决心在做某件事后,谁也无法阻止她,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别扭的小女人!紧紧将她圈禁在怀里,后面是桌子,前面是他,根本无路可逃的白墨衣被某个耍了小心思的男人强势地托起头,不经她同意地俯下唇,在她呜咽出声时,一滴不漏地将口里的药全数灌给她。(.) 落羽尘压下做呕的感觉,在刚喂完第一口时,飞快地喝下碗里最后的一点药,和前面的动作一样,不给怀里的女人任何反抗的机会,全数的送了过去。在感觉到她的抵抗时,坏心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在她吃疼的空机里强迫着她喝下药,某个从不吃亏的人,还不忘捞了点利息回来,喂完药,故意又在她唇上吸了几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白墨衣在那能恶心死一头牛的药下肚后,也忘记了和落羽尘生气,一把推开他,以无比快的速度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了进去,天,这药喝着比闻着更臭! 在喝了三杯水后,白墨衣这才有空去想刚才的事,冰沉的脸有着淡淡的红色,被人吮吸的唇格外的鲜艳欲滴,此刻正气地抿着,第二次了,这丫的第二次吻她了,气死她了! 刚要发火,却发现落羽尘的脸色比她还白,忽地转身往外跑去,好奇地跟了出来,因为还在生气中,白墨衣的脸色并不好,星眸里透着寒意,一种想要将他凌迟的寒意。 出了门的落羽尘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一棵竹子吐了起来,那样子,似乎将心肝肺啥的都吐出来一般。某女人没啥良心地站在一旁看着,抿着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丫的,吐死你,明知道自己有洁癖,还去喝那像尸体腐烂一般臭的药,活该! 心里忽觉得舒服的白墨衣抱着手,斜斜倚在一棵竹子上,冷眼旁观,根本没有上前关心的意思,更是连送杯水给他的念头都没,谁让这丫的强吻她的!吐死最好! 吐了半天的落羽尘抬起头,琉璃转色的眼里有着明亮的水光,看着那个笑得开心的无良女,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随后又嫌恶地扔掉,对着白墨衣道:“虽然恶心了点,但是还能接受,你还有十天的药要吃,我不介意天天来喂你!”说过最后一句,若有所指的眼光扫过她的唇,意思不言而喻,想和他斗,这只猫还嫩了点呢! 白墨衣忽地拉下脸,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由骂道:“该死的天玑老人,一辈子不让你见若仙!”声音很小,却一字不漏地传入落羽尘耳中,引来某人一阵欢笑,他是不是该感激天玑老人弄这恶心死人的药了? “笑个屁呀笑,牙齿白吗?”白墨衣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去。 “牙齿白不白,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落羽尘另有所指地逗着白墨衣,除却刚才吐得撕心裂肺一事,他心情实在是好,想到未来十天他都可能用这种方试喂她吃药,心里不由升起一抹期待,也许他该去找天玑老人,让他把药别弄得这么难吃,至少那味道可以改善一下。 某个角落,一大一小趴在那里,小声地嘀咕着:“为什么我娘喝药,落叔叔会吐?”白无伤很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药太难闻了吧?刚才你不是闻到了?”宫绝殇同样一脸纳闷,可惜刚刚他们在屋里,情况看不清,不过那落羽尘吐得那么残,真是解恨! “可是为什么娘没吐?娘有多讨厌喝药,你也是知道的!”白无伤抓着头,看着自己娘笑得有些兴灾乐祸的脸,更是不解了。 “是啊?为什么妹妹没吐?难道那药是落羽尘喝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喝?”离太子望了一眼白无伤,同样不明白,他还想等着妹妹吐得天翻地覆时,好上去安慰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看了看一直端在手里的药茶,宫绝殇恨恨地一口喝下! “喂,你不是说那是为我娘,你的妹妹准备的吗?”白无伤拍拍衣服站起身,撇了他一眼道,眼里有着轻蔑,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而且尤其是长得好的男人! 以后让娘亲不要相信这个凭空出现的假哥哥! “都怪那落羽尘!”离太子恨恨地瞪了一眼怎么看怎么碍眼的落羽尘,起身也跟着离开。 “离太子请留步!”早就知道两人在一旁偷窥,落羽尘淡淡出声。 “什么事?”离太子挑眉带着敌意地看着他,他不喜欢他,他要跟妹妹说也不要喜欢他,妹妹只能喜欢自己! “没什么大事,只是令尊大人出了点小事!”想起之前接到的消息,落羽尘慢慢道,离太子现在还不知道,只怕那送信来此的人在路上也出了意外了吧! “我父皇怎么了?”离太子直觉地皱起眉,父皇回国虽然没给他说一声,但是他把身边的暗卫调了三分之二给他,如果不是势力非常强的人根本伤不了父皇。 “失踪了而已!”落羽尘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听着有让人想上去狠揍一把冲动。 白墨衣的嘴角抽了抽,一国之主失踪了还叫没什么大事,只是点小事?那对他来说什么才是大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淡然的让人很无语,不过想想也是,离国主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不关心也是正常的! “什么?怎么可能?”离太子跳起道,脑子高速运转,父皇来楚国之时就已遭到剌杀,但是凭他们对那人的了解,剌杀一事他们只会形动一次,这是失踪是谁下的手?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几百名暗卫,而且他连消息都没收到,这个人绝非常人?是谁?玉无痕和楚国及洛国都有可能! 可是玉无痕绝不会笨到和一个国家做对,所以这事不是他干的,那只有洛国和楚国的人了? 事情越乱,离太子越冷静,在脑子里有了些头绪后,狭长的凤目里闪着凌厉的绝杀之意,把手里一直端着的杯子递给身边的白无伤,对白墨衣道:“妹妹,我离开一段时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最晚不会超过那天!”那天指的是白墨衣行功的一日,他一定会在那天之前赶回来,因为那是她的生死大关,他想陪在她身边! 白墨衣轻轻点头,看着离太子严肃沉重的脸,道:“嗯,你……路上小心!” 妹妹这是在关心他吗?离太子忽地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疾风般地扑到白墨衣身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白墨衣脸上狠亲了一下,飞快放开她,一闪而逝,声音远远传来,“我会小心的,等我!” 对于他离开后造成的一大一小黑着的脸,因为看不见,所以完全无视了。 等我!又是等我!白墨衣忽然想起伴月的留书,心情忽地有些沉重起来,只希望这次的事和他无关才好! 白无伤极度不开心地撅起嘴,娘只能他能亲,下次那个讨厌鬼再回,他一定找他算账,竟然敢亲他娘亲! 落羽尘同样沉着脸,手帕被他刚刚丢掉了,执起袖子拉着白墨衣,很认真很生气地擦着她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还有几分酸意,责怪道:“你为什么不躲开?而且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说着,犹似觉得还没擦干净,在白墨衣愣神之际,凑上去在原来的离太了亲吻的位置重重落下。 “你干什么?”脸上的温热传来,白墨衣飞快推开他,脸色不由更红了,突然瞄到白无伤还在一边,更加的不自在起来,这个人……他怎么能在她儿子面前做这种事? “我说了,这里只能我能碰!”落羽尘伸手抚着她如夏日海棠的脸,眸光里有着深沉的绻意。 “走开走开,那是我娘!”白无伤生气了,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来亲他娘亲?还有,娘亲竟然脸红了?不行,娘亲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可是小无伤直接被两人无视了,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着落羽尘的眼光闪着怒火和算计,敢和他抢娘亲,他死定了! “离国主的事你不要太担心,一切有我!”落羽尘看着她,见她微蹙的眉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随出声安慰道,他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至少目前为止,离国主无生命之忧,那人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之前,是不敢动他的! 一切有我!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带着一种承诺和属于这个男人的强势及睿智,轻轻的抚平了白墨衣心头的那一抹担忧,虽然不知该不该信他,但是此时,白墨衣却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希望他没事!”白墨衣淡淡道,口里的他自然指的是离国主,虽然她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是离太子却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亲情,单凭这一点,她就会去关心这件事,关心那个人,那个突然成为她义父的人! “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办到!”落羽尘柔柔道,有着凡心皆在心中,指点风云的气势和高高在上之感。 白墨衣看着他,眼里有丝疑惑,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吗?商人会有……对,是王者之气,他到底是什么人?她迷惑了! “衣衣,你只要相信我就好!”落羽尘看出她眼底的迷惑,却不打算解释,轻轻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离国主的事真的是件大麻烦,这三国和平的日子即将打破!不管如何,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娘亲不爱我了!”在落羽尘走后,白无伤难过地低着头,嘟嚷着。 “傻儿子,娘亲最爱的就是你了!”怔忡地回来神来,白墨衣亲昵地揉了下儿子的脑袋,既然他说一切有他,那么现在她也操不上什么心,静观其变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连续十天,落羽尘都坚持着来水墨居报道,在他的盯人监视下,白墨衣不得不喝完那臭死人的药,却没了第一天的情形,反正躲不过,还不如让选择一个让自己的自在点的方式。 不得不说,落羽尘很是失落,一亲芳泽的机会华丽丽地被扼杀了! 在十天过后,落羽尘只说了句他要出去办事,便离开了,也并没有任何交待。 连玉无痕也一直没再出现,这几个人好像同时说好了一般,一下子全消失了。 水墨居除了楚子逸时不时地前来,一切仿似又回到了以前般,只是有些地方却不同了,比如,白墨衣看书的时候偶尔会发呆;比如,有时她会怔怔地盯着远处,半天不动一下,似是在等什么人!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白无伤准备了一肚子的点子准备和那个跟他抢娘亲的人过招,可是才刚开始那人就不来了,天天望着手里的东西,他也郁闷了! 再比如,他还是喜欢玉叔叔多一点,最近为啥连他都不来了呢! 还有,平时挺嫌离太子烦人的,他走了,他才觉得原来那人也并不是很讨厌! 这段时间,白墨衣足不出户,外面的情势却了解的很清楚,三国看似平静,暗里却掀着汹涌浪潮,离国主的出事,牵动着三国之间的平衡,战争的气息隐隐嗅到! 楚国也不平静,王皇后去逝,各种说法,有说她是被楚君灏害死的,因为血凤出世,有了得血凤者得天下一说,直把所有矛头对向楚国皇室;也有人说,王皇后命薄,久命缠身,血凤现世就是她离去的化身;也有人说,后宫争宠厉害,有人借机趁此除了皇后,等等等等。 但是最多的说法还是最前者,因为那个得凤者得天下的说法是钦天监的尚大人所言,是最有权威的人,所有,朝中有一部分人开始质疑楚天灏,虽然没有明着提出来,但是看着那上位的皇上,眼光里有着异样! 本来是要辞官归隐的王丞相在经历了大女儿离世一事后,这个念头却再未动过,因为女儿死得太过离奇,竟然连尸体都化为灰断烬,想他一生为国为民,为官清廉,却不想落到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他不走了,至少在他未查清楚以前他不会离开朝堂,查到那个凶手,不管是谁,他都要他为他女儿偿命! 至此,楚国内乱将起,楚君灏却置之不闻,专心地忙他的大事。 得到这些消息,白墨衣只是淡淡勾了下唇,只怕这里面掺杂的人太多了,小五哥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不管是什么,如果她能帮忙,她一定尽力,就当是为已去的前身做点什么吧! 转眼间,便到了白墨衣通脉移穴的时间。 也是忽然间,所有消失的人都出现了,水墨居安静了一个多月,突然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 “小丫头,走吧,我和灵儿会一直陪着你!”楚天奕的脸上有丝憔悴和担忧,他在听到白墨衣要冒险时就不同意,但是拗不过她的决心,也只有支持,今天这个时间,他会一直陪着她! “衣衣,加油,我相信你能挺过来的!”紫灵儿拉着白墨衣的手为她打气道。 “衣衣,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落羽尘轻轻开口,眼里的忧虑更重,如果可以,他不想冒这个险,可是他知道,这女人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你不会有事!”匆匆赶回来的玉无痕身上还带着风尘,抿紧的唇里有着异常的决心,她不会有事,他也不会让她出事! “娘,我们不去好不好?”白无伤紧紧拉着白墨衣的手,害怕地道,声音里有着颤抖。 “小娃娃,你……你准备好了?要不要……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天玑老人突然犹豫起来,如果……如果万一有事,那他的罪责更大了。 “不用考虑,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白墨衣淡淡出声,很是坚定,声音里没有害怕,只有期待! “衣衣,我也要陪你去!”楚子逸挤过来,拉着白墨衣的另一只手,不让她甩掉自己,娃娃脸带着一抹沉重。 “那走吧,弘光可能也准备好了!只是玉小子,你行不行啊?”天玑老人看了一眼玉无痕询问道,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能行吗? “无碍,痕不会拿她的性命玩笑!”就算他死,他也不会让她有事,不,他要和她都好好地活着。 落羽尘没有出声,只是用很温柔很忧伤的目光一直看着白墨衣,一直看着,心里的担忧不减反增,袖里的手紧紧攥着,无论如何,无论她到哪,他都会一直跟着! 一行人的阵势不可谓不大,气氛沉重,个个不掩担忧,一路无语地来到法罗寺。 在他们看不到了地方,楚君莫静静看着,眼光深沉莫测,戾光暗藏,脸上有着痛苦和矛盾。而那前面的人太过专心白墨衣的事,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和阴谋。 而楚君莫也做了一件让他终身后悔的事,一件彻底和白墨衣反目为仇的事,一件他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题外话------ 话说,咱要让楚君莫蹦达一下了,会给女主带来一些伤害,会犯众怒的说! 女主很快就会恢复内力,很快就能练武了,也很快就可以见到前世的儿子了! 谢谢亲们送的花花和票票!群么一个~嘻 第八十一章 法罗暗涌 一行人的车马停在法罗寺山下,初秋的山风吹来,清爽怡人,却吹不散众人心头那沉甸甸的重负,如山石般压在心上,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迷人的阳光照在犹还绿盈的树叶枝头,闪着明亮亮的光,繁花疏影,迎风飘香。 山间的空气很是清新,但是众人还是觉得心头沉闷压抑,一路上白无伤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小手紧紧地紧紧地攥着白墨衣的手,冰凉的温度透着恐惧,害怕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小脸绷得紧紧的,一颗心就那么一直提着。 茫然和未知的担忧充斥在众人心间,此时他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一步一步陪在白墨衣身边往山上走去。 一阵“得得”的马蹄急奔而来,伴着一声着急的叫声传来,“妹妹,等等我,我回来了!” 刚上了几个台阶的白墨衣回过身,就看到风尘扑扑的宫绝殇策马而来,今天他穿了一件全黑的衣服,一别于往日的鲜艳,邪魅的脸紧绷着,透着一抹凌厉,额间的红痣分外妖绕,却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一个月不见,像是历经了风霜雪雨一般,狭长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墨衣,利落地飞身下马,身体一晃便来到了她身边,想都没想地把白墨衣身边一直粘着的楚子逸给挤掉了,白无伤是妹妹的儿子,是他的外甥,他肯定不会挤他,这小子就不行了,任何一个靠近妹妹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你回来了!”白墨衣看着他,淡淡地道,对着他熟门熟路地粘在她身上的举动早以习以为常,只是这句话虽然很淡,却有着一丝释然和关心,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早已认了这个如孩子一般的离太子是她亲人,这些日子,她也很担心他在外怎么样,直到见他的这一刻,那种担心才被放下。 “嗯!”宫绝殇把头靠在白墨衣肩上,就累得不想动了,他可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累死了好几匹马才赶回来的。 “你受伤了!”白墨衣眼里闪过一丝光,看着他异于往常的脸色,额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耳边的呼吸也比平时粗重了很多,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他受伤的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肩膀上承受了他大伴的体重,很重,但她没任何异样的配合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前走。 询问的声音很小,连她身边的白无伤都没听到,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扶着他。 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既然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她就会选择支持和信任,尤其是他不顾危险地在这个时刻跑来楚国陪她,白墨衣一向冷清的心有着感动。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宫绝殇略显苍白的脸浮上一丝笑意,安慰地道了一句,得寸进尺地把手环上白墨衣的腰,身上的内伤很重,妹妹从没这么体贴过,这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呢! 很显然,白墨衣并不想信他所说的小伤,但是此时此刻又不能说什么,瞪了他一眼,保持原来的速度慢慢往上走,其实她现在更想做的是返回水墨居,让天玑老人帮他辽伤。 离太子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暗暗地握了她一下,阻止她的返回的动作。 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在楚国多留,父皇失踪一个月了,一直毫无头绪,离国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时,他无暇分身来保护她,所以,他只能看着她选择这个决定,只有她能保护自己,过了这一关,那么有些事他才能放开了手去做。在这之前,他处处被人制衡着,有些事想做,却又怕那些人对她不利,他只能忍! “喂,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白无伤有些抱怨地看着这个老是骗他叫爹的讨厌鬼,眼里却有着一抹见到他的心惊喜和开心,他总算来了,不然他绝对不原谅他! “小家伙,想我了吧?就知道本太子魅力无敌,连个小孩都不能幸免!”宫绝殇邪邪地挑了下眉,眼里带着宠爱地逗着白无伤。 “哼,我是怕你死了娘会伤心!”白无伤翻了个白眼,从没见过这么臭屁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夸自己两句。 “所以,为了不让你的亲亲娘亲,我的绝世美女的妹妹伤心,本太子是绝对绝对不会死的!”宫绝殇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往一边瞟了一下。 白无伤瞪了他一眼,很意外地没和他计较,可以也是因为看到他比平日里白了些的脸色吧,臭着一张脸静静走在两人身边,他是小孩不和大小计,过了今天再找他算账! 很快,众人便到了法罗寺门外,今天的寺院静悄悄的,一个香客也没有,院里飘着香云,袅袅烟烟,肃穆中又带着一抹异样,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山风里卷着杀气,虽然很轻很淡,但是在场的人只怕除了白无伤外都感觉到了,众人的脸色不由更加沉重了。 一名小沙弥站在他们面前,合掌道:“几位施主这边请!” 白墨衣淡淡还了一礼,跟着他往里走去,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过门槛时还不忘顺手带了一把挂在她身上的那位太子爷,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却把某人给乐翻了,嘴角都快裂到耳后了。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受伤能得到妹妹的关心,他应该早把自己弄伤了! 落羽尘的眼光一直落在白墨衣身上,在宫绝殇赶来时,没人发现他的眉微微皱了一下,见他亲昵地粘着那女人,这次也没吃酸,因为从他下马时,他就看出他受了严重的内伤,那女人也看出了,两人都没出声,那他就只能生闷气地看着那贴在一起的两人了,那人不是旁人,是他未的大舅子,在没抱得美人归之前,他暂时忍了,等他伤好了,再和他交流交流! 琉璃的瞳眸对上玉无痕无意也不知是有意望来的目光,某些东西心照不宣地在眼神中交流着,最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围浓密的山林,又各自拉开视线,无声地进了寺门。 弘光大师正在打坐,听到响声,睁开垂着的眼,目光精湛,宣了一声佛号,眼光落在离太子身上,招来一名小沙弥道:“带这位施主去禅房休息!” “多谢大师!”白墨衣止住身上挂着的人欲反驳的话,对着弘光谢道。[] 宫绝殇看着白墨衣不容拒绝的眼神,不悦地嘟着嘴,磨磨蹭蹭地不想离开,他来这里可不是休息的,虽然他确实有点累! “春儿,扶离太子去隔壁休息,好好照顾!”这个时候,她连红菱红绡都不信任,她选择相信春儿。 “好了,好了,我去,本太子好好的不用她扶,嗯,小丫头,你去弄点吃的来,我快饿死了!”宫绝殇捂着肚子夸张地叫着,对春儿眨了眨眼,很是窝心,这个妹妹把她身边最信任的人给他了,知道他受伤行动不便,唔,他感动死了! “喂,我说弘光,怎么样?几成把握?”天玑老人皱着眉问道。 弘光扫了一眼白墨衣,目光如电,白墨衣不由轻颤了一下,有种自己的骨子的东西都被人看透一般,“五成!” 其实比起之前的三成把握,五成已经是很高的了。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开心的,只有一半的把握,那也就代表着还有一半的危险,而他们连一丝的危险都不想冒。 “这么低?”天玑喃喃道,突然觉得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我看几位施主也累了,今天就在寺里休息一晚,明天开始!”弘光的眼停在玉无痕脸上,那一抹疲倦掩不住他的眼。 “也好,那就打扰大师了!”玉无痕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事关她,他很是慎重。 白墨衣也想着有事问这位得道高僧,随即也同意了,还有离太子的伤,她也想了解一下,反正事情又不急在这一日。 众人的心里都有事,弘光说明日,那么就趁今日把一些危险除去,明天才可放心,因为有人趁他们运功时下手,他们无丝毫反击之力,自已伤了无所谓,可一想到事关她的性命这代价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房间里只剩白墨衣和弘光大师两人,其他人似是也知道她有话要问,也都体贴地没再说什么,连白无伤也被带走了。 “大师,是否有机会让我回去一趟?”比起上次的激动,这回白墨衣无比冷静地问。 “请恕老纳不知!”弘光合什道,眼皮垂下,遮住了眼里的光,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片平静。 “大师,我要求并不多,只是想回去看一眼而已!”白墨衣急切地来这里,盼着这一天,不完全是在恢复内力,更主要的是想回去见天天一面。若是不见上这一面,她永远不会心安!尤其是在她得知,她有这个可能回去的一天,她心里就更急了,日日盼,夜夜盼,就等着弘光大师口里的机缘到来的那天! 心里有了一点的希望,就如火苗般慢慢成长燃烧,她觉得她再也等不下去了,那种迫不及待的心切在她心里冲击着,那种母亲思念儿子感情都快将她逼疯了。 如果她不知道这个可能还好,那她会压低心里思念,不会给自己的希望,但是现在她知道了,那不管后果是什么,她都想试一试,因为那是她的儿子,是她永远都无法割舍的牵挂! “老纳还是那句话,该见时自会相见!”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给了白墨衣一个重要信息,她能见到天天,脸上有一抹轻松,微微低头道:“谢谢大师!” 素衣轻摆,轻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弘光大师这才抬眼,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这次的事,现在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了。 “她还是想回去?”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天玑老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里的担忧更重。 “母子情深,纵然相隔异世,却也无法放下!” 楚国的都城在夜里静静的,法罗寺位处西山,寂静的夜里透着庄重之气,寺里的僧人早已入睡,除却几声不知名的虫叫声,空籁无声。 法罗寺的密林里却在进行了一场残酷的嗜杀,林里刀剑相碰发出清亮的声音,皎洁的月光下,染着血的刀剑闪着冷冷亮光,地上断肢残骸无数,鲜血染红了一草一森,渗进泥土地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随着山风越飘越远,越飘越淡。 寺里的依然是寂静无声的,似是知道外面的一切,又似是毫不知情,这一晚,连个起夜的僧人都没看见,法罗寺就像是一个酣睡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睡得异常安稳平静。 宫绝殇的伤很重,但是有天玑老人这个医术高明的人在,施了一遍针,给他吃了几粒药,闲不住的太子爷又活动乱跳了,抱着天玑老人一个劲的猛亲,直把那老头闹了个大脸红,最后受不住他的热情,急急地走了。 “你……父皇怎么样了?”白墨衣顿了一下,还是不习惯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突然间成了她的义父,而且那人还是一国之主,口头上的称呼让她不禁有些别扭。 好在离太子也没在意,在她的瞪视下乖乖躺下,手还不忘拉着白墨衣的袖子把玩着,其实他更想拉的是妹妹的手,不过,他不敢。听到她问,刚才还嘻笑的脸沉了下来道:“妹妹,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了,这事和楚国那位有关!你现在身份会给你带了危险!”这也是他这次来楚国的目的,如果可以,在这次事了后,他想带她们母子离开,只要放在他眼皮低下,他才放心! 果然是他们干的!尽管心里早想到了,白墨衣还是微微惊了一下,劫持一国之君,这事关两国和平,看来楚君灏是忍不住了! “还没找到人吗?”理了理耳边的发,白墨衣皱眉沉思着。 “对方很狡猾,行动迅速,计划周密,既是有心为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宫绝殇挑了下眉,眼里的厉色更浓,不过心里却并不担父皇的安危,因为他知道楚君灏知道他没证据,不能证明事情是他干的,此时也不是对离国主下手,一定是在等时机和他淡判。 “有没有具体位置?”他们查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 “有,像楚君灏那么多疑的人,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最危险的地方!”宫绝殇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勾到白墨衣手上,脸上一片得意,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讨论的是国家大事和他老头的性命之忧,只是想着有机会就和妹妹多亲近,拉手啊,他想了很久了呢! 纤细无骨的手软软柔柔的,温玉丝滑,宫绝殇眼冒绿光地盯着,真想咬上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手被人无赖地拉着,白墨衣一把抽出,顺势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无视他因不满而嘟起的嘴,道:“这么说,人最有可能是藏在皇宫了?”也只有楚君灏自己的地盘才不会让人轻易查出,那里重军把守,又是在自己眼皮低下,怪不得别人没办法了。 “不用担心,过两日我想办法再去探探!”对白墨衣,宫绝殇无任何隐瞒,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他也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对这个妹妹他很信任。 “注意安全!”白墨衣也不知道自己这七天下来是否能挺过来,其他的话她也不会说,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是她最大的表示和关心了。 “嗯,我会的,别忘了我还要做无伤的爹呢!死不了!”某人无形像地偷笑着,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伤感。 “那你休息吧,这两日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白墨衣站起身,淡淡说完就往外走去。 “啊?妹妹别走,人家还想你再多陪我一会呢!”宫绝殇无赖地抱着白墨衣的手臂,小狗般地用脑袋蹭了几下,他虽然是一国太子,却从小无母,由宫人带大,父皇虽然疼他,却给不了另一份爱,从小到大跟他最亲近的就是奶娘了,可是奶娘终归不是亲人,那份心底的渴望藏得很深,直到遇见白墨衣,了解到她和身世,认了她当妹妹后,他才有了亲人的感觉,一种娘亲味道。 在他心里,白墨衣不单是妹妹,也替代了他自小缺失的那份母爱,这可能也是因为她一直把他当小孩的原因吧,只要能留在她身边,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撒娇无赖啥的,吃定了她会对他心软! “睡觉!”白墨衣瞪着着,慢慢吐出两个字,不容反驳。 “你陪着我,我就睡!”宫绝殇不依地拉着她道,眼睛一转,又道:“一会,就一会好不好?哎哟我胸口又痛了,痛死了!”捂着胸,用力逼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白墨衣。 白墨衣无奈地看着那个装萌的人,心一下子就软了,沉着脸在他身边坐下,道:“快睡吧!”什么胸口痛,不用想也是装的,但是一想到他受这么重的伤还来陪她,她就狠不下心! 宫绝殇这才开心地老老实实躺下,他可是知道外面那几个男人都在等她呢,他都一个月没见妹妹了,才不让她出去呢!谁让某两人那天对他下手那么狠来着的! 第八十二章 她的选择 白嫩的肌肤如水般润滑,卷翘的睫毛忽闪儿闪着,扇动着无尽风情,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给人一种邪肆又不安好心的感觉,额间的红痣充满魅惑,暖暖的烛光下鲜艳欲滴,犹如世间最耀眼的红宝石一般,嫣色的红唇正好看地扬起,黑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放荡不羁,身上的被子滑到了腰间,胸口的衣服因为他不停地扭动,春光大露,平滑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散发着异性的体香。 白墨衣策微微眯上眼,眼里闪过一抹异光,袖里的手蠢蠢欲动,这个极品小受又在无意地卖弄风情,她又忍不住想做点什么?这丫的怎么看怎么像女人,若不是上次摸到他扁平的胸部,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半眯着的眼透着一抹凌厉,盯着宫绝殇道:“你多大了?” 正在床上发努力施展魅力的宫绝殇心里正郁闷着呢,为啥妹妹看到他这样还无动于衷呢,平时别人看一眼,只看一眼他,就忍不住扑上来了,他怎么想骗妹妹一个拥抱就那么难呢?好想她像抱那小鬼一样抱抱他! 某小受正在纠结地扭着手指,想着怎么骗某女人一个拥抱,听到她突然的开口,想也没想地道:“二十。” “几月?”某女的声音有丝危险,还有点咬牙的味道。 “十一月。”某小乖很老实地回道,不然地看着那女人沉着的脸。 “几日?”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拳头的咯咯声在空寂的房内响起。 一种危感意识来临,宫绝殇卷起被子往床里缩了缩,小声道:“十八!”刚一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想咬掉舌头。 白墨衣霍地站起来,一把拎着宫绝殇卷着的被子,恶狠狠地道:“你丫的和我同一天生日,凭什么让我叫你哥哥?”不但同一天还是同年同月,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一股失落,为何失落,她也说不清楚,就像是那种渺茫的希望突然破灭了一般,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还是不免冒出的那种希望,心底寄予的很轻很淡的希望。 本来她还天真地幻想着自己可能、也许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还有一点让她有些伤心难过的就是,自己和他无亲无挂,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处处帮着她,目的为何? 想到连他都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茫然低落地放开他,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包涵了太多的复杂的感情,白墨衣一语不发地往外面走去,清冷的身影孤伶萧条,却一直倔强地挺立着,一如她的性格。 宫绝殇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又苦又涩还伴着一阵阵的酸痛,轻轻道:“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妹妹,我的亲人!”知道她内心的敏感,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对她没有恶意,他只想好好疼她,想尽最大的力量保护她。 甩了一下头,看着那突然合上的门,心里也跟着震了一下,随即又喃喃道:“知道你不容易相信别人,没关系,哥哥我有的是耐心!”带着颓败地一头扎进被中,疲倦地合上眼,算了,自己这破身体实在撑不住了,明天再找妹妹好好聊聊,至少让她对自己的心防别太重了。 山间的夜很静,星空很亮,臭尖是寺院特有的香火味,若有若无地带着一点点血腥味,自远处飘来,很淡很淡,细不可分。 清冷的素影站在院中,仰望着皎洁的明月,脸上一片平静,碧波寒潭的眸子波澜不动,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看不出她心里的任何情绪。 落羽尘轻轻走过来,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关怀,道:“夜深了,风大!” 白墨衣没有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天上的明月,半晌才道:“是呀,这风不小!”三国的平衡打破了,战争一触即发,这风浪怎么会小了呢!只是自己身不由已,已被人选为棋子,处在风头浪尖,看似平静的表像下,危险无处不在,而她的归路,到底在哪里? “一切有我!”落羽尘淡淡道,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心,而他也为他这句话付出了他所有的一切,为她,倾其一生! 白墨衣缓缓回头,星眸里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如细风吹动湖水,波澜轻动,也如在她寒冷的心湖上照进一抹阳光,柔柔的暖意随着晃动的水光潋滟生华。 雪衣身影笼罩在清辉月华下,周围萦绕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如雾如幻,飘渺如仙,颀长优雅的如玉雪峰上的冰莲,琉璃的瞳眸缱绻着无限深情,随着冰冷的夜风袭卷着她,在她身上绕上一层又一层的无形丝线,将她那颗冰冷的心轻轻缠绕,编织出她挣不开,逃不出又带着致命诱惑的丝网,吸引着她一步一步踏进来。 那淡雅的声音如轻锤一般敲击着她的心门,她似乎可以听见心墙晃动的声音,一阵轻微微的颤粟心里溢开,慢慢传向四肢…… 对上他的深情,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似乎她的冷静也在此时离她远处,无意识地咬着唇,透过深深的夜幕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一抹对前路的未知。眼前那个似仙般的人正越来越越靠近,淡雅的莲香带着清冽的气息传来,白墨衣垂下了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那丝悸动,藏在衣袖里的手缓缓握住,全身不由自主地僵了起来,脑海里闪过那日的吻,还有他喂她喝药时的亲密接触,冰冷的脸上一丝淡淡的红润几不可见,幸好夜色够浓,光线过暗帮她藏起了这一抹羞意,空气中起来了一种暧昧的感觉,萦绕在两人身边。 雪白的衣袖动了一下,落羽尘克制住想把她拥入怀里的欲望,淡柔地声音轻轻道:“我希望七天后,你还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对于她,他真的没有一丝把握,她心里有牵挂,执念很深,一心想回原来的地方,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她完全地留下来。而弘光大师的话让他害怕,知道她会有一次魂离的机会,如果她不愿回来,那她将魂消九天,就算他再等个三生三世,也无缘于她! …… 白墨衣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若是真能回到过去,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放得下,天天是她的心,是她的一切牵念。 她的沉默让落羽尘更是心慌,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修长的手抓着她,咽下心头涌上的苦涩,艰难地道:“别忘了,你还有无伤,他也是你儿子!”除了白无伤,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这女人放不下的? 白墨衣一震,心里猛地一痛,是呀,她还有无伤,那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儿子,他是那么在乎她,这段日子他的不安她清楚地感觉到,可是她呢?她为了想见天天一面,心心念念地想回去,逃避地躲开这个问题,如果……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那他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对她的依赖那么重,她占了他亲娘的身体,如今却时刻想着离开! 心里如钝击一般,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清晰地在脑海浮现,一直以来,她都把无伤当成了天天的替身,一个明明不是,却被她强加的替身,她自私,她无情,她把对天天的感情全都转到了无伤身上。虽然她一直以来是真心地爱着她,但是这份爱却掺杂了太多东西在里面,不得不说,她的感情偏向了天天一边。 如果她真的离开了,那无伤怎么办?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事实摆在眼前,躲无可躲,她迟疑了。 “你这个自私的女人,难道你连无伤都不想要了吗/”落羽尘看她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清楚地了解她心底的想法,心里突然透进一股寒意,冰彻入骨,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这样?无伤,无伤可是真心真意爱着她,依赖她,把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她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里,那里到底是什么人在吸引着她?是谁让她这么不顾一切,冒着魂散的危险也要回去?他愤怒了,疯狂地嫉妒了,猛烈地摇晃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恨不得一把摇醒她。难道,他对她不够好吗?难道这里真的没什么值得她留下吗?难道就连无伤她也不要了吗?难道她真的这么心如铁石吗? 身体剧烈地摇摆着,眼前的景物晃动着,自心底涌上一股深沉的痛意,想到无伤她犹豫了,不舍!无伤爱她,她又何偿不爱无伤,只是在天天和他之间,她的心还是偏向天天一点。 “你听清楚,如果你醒不来,你的后果就是魂飞魄散,你自己想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让你放不下的人!”他本来想说,你真的放得下我吗?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 “娘,你不要我了吗?”白无伤一直躲在一边,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也听到了落羽尘的话,一脸悲伤地走了出来,明亮的眼里溢满了心痛的泪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娘不要他! 心里的某一处轰地倒塌,潜藏已久的情感涌上心头,揪心的痛意夹着艰难选择的苦涩,眼睛忽地模糊,透过水雾,白墨衣吃力地转过身,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白无伤,小脸上全是被人抛弃的心伤,心神震动,她,她在做什么啊?就算她见到了天天,可是她毕竟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在这里,她真真切切地活着,真真切切地还有着一个儿子,一个和天天一模一样的儿子,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占了他娘的身体,却不给他一份完整的爱! 蹲下身,拥着白无伤,很紧很紧,眼泪自脸上滑落,贴着白无伤的小脸,湿热的感觉传来,两人的眼泪混在彼此脸上,喃道:“娘要你,娘要你!娘还要看着无伤长大成人呢!娘还要带无伤踏游山水呢,娘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吗?娘不骗我?”白无伤瞪着红红的眼睛,抓着白墨衣的手死死不放,好像他一放,娘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嗯,娘不会骗无伤的!”紧紧地搂着他,坚定地说道。 “嗯,无伤相信娘!”尽管心里还是很害怕,但是白无伤还是扬起了一下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娘不喜欢他哭,娘说世上最好看的就是他的笑了,他一直记着呢! 似是感觉到她的那一抹坚定,一旁的落羽尘忽地放下心来,带着一抹柔意看着两拥的一对母子,记得了让他感到的一幕。 “那娘今晚陪我睡好不好,无伤要听娘讲故事!”白无伤扬起脸,期待地看着白墨衣。 “好!”白墨衣轻声道,站起身迟疑地看了一下落羽尘,带着感激地对他点了下头,拉着白无伤往房间走去。 落羽尘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内,还是久久望着一动不动,如梦似幻的身影溶入夜色中,出尘脱俗的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淡然,清冽如莲。 空气中传来异动,落羽尘头也没回地问道;“情况如何?” 突然现身的云知站在颀长的身影后面,拱手道:“死了三百,一个不剩,属下觉得应该不止这些!” “封山,擅入者死!”冷冽的声音带着无情凌厉,不管是谁,在这几天,他都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危机出现在她身上。 顿了一下,云知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主子,天下第一楼的人也在!” “嗯,不用管他们,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落羽尘淡淡道,玉无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管他目的为何,但是他深信,此时,他和他一样都在保护那个女人! 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斗,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合作! 风声轻响,云知如来时一样无声地消失了。 运功完毕,玉无痕收势下床,站在窗边盯着浩渺的星空,墨玉面罩下完美冰刻的下巴线条冷硬,凉薄的唇轻轻抿着,幽黑的瞳眸深邃如海,泛着冰冷的寒光,孤傲的身影修长挺拨,全身透着孤寂千年的冷漠寒霜,室内的温度也随着那轻扬的衣摆跌到冰点。 “主子,我们在西边,落云山庄的人在东,这次来的人有三百,都是死士,现在落云山庄的人封山了!”流雨刚一出现在屋内,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了看外面,这天还没到冬天呢!还好,他们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对这种寒气都习惯了! “不要和他们起冲突,闯入者,杀无赦!”冰冷的声音说着一样冰冷无情的话,阴沉的气息中夹着嗜杀的狠意。 “属下遵命!” 这一夜很快过去,也很漫长! 夜里山林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人处理了,除了地上的血迹犹存,那三百余人的尸体全都凭空消失了。 一大早,寺院里就响起涌经的声音,佛音入耳,白墨衣不信佛,自然听不懂念的是什么。 白无伤很好奇,拉着天玑老人问道:“他们在念什么?” 天玑老人叹了一声,声音略带沉重,透着无奈地道:“往生咒!” 往生咒?超渡死人的?白墨衣微皱了下眉,又恢复了平静。 “小娃娃,走吧!”天玑老人看了一眼白墨衣,率先走了出去。 在一间石室外停住脚,阻止了一直跟着的楚天奕夫妇和楚子逸等人。 白墨衣拉着白无伤的手走到楚天奕面前,道:“小五哥,这几天就麻烦你和灵儿照顾无伤!”把无伤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楚天奕看了白无伤一眼,望着白墨衣的眼担忧极了,阻止的话咽了下去,点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会没事的!” “灵儿,就麻烦你们了!”白墨衣感激地看着真心关心她的两人。 “衣衣,你放心好了,你儿子我很喜欢,谁敢伤害他,我和他拼命!”紫灵儿江湖习性不改,一脸仗义,拍着胸脯保证着。 “娘!”白无伤看着白墨衣,紧张地道:“娘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娘不会忘的,无伤要乖乖听话,不准给五叔叔惹事!”白墨衣严肃地叮嘱他。 “是!”白无伤闷闷地应道。 楚子逸沉着一张娃娃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了几次才道:“衣衣,我在外面等你!” “嗯!”白墨衣看着他,展颜一笑,虽然很轻,却瞬间让楚子逸的脸亮了起来,这是衣衣第一次对他笑,第一次只对他一人笑,他太开心了! 白墨衣看着他单纯的笑脸,眼神暗了一下,心里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为了无伤,这次我又利用了你! 石室的门缓缓打开,白墨衣和天玑老人走了进去,后面跟着落羽尘和玉无痕,随之,沉重的石门又在众人的视线里慢慢关上,隔离了外间的一切。 清爽的风来着秋意吹来,却吹不起众人心头的沉重,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一点一点慢慢移逝着…… ------题外话------ 亲们,男主选择落落,知道会有一部分亲们很失落,只有说声抱歉了! 第八十三章 生死相随 三天过去了,外面的众人度日如年,石室里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 楚子逸被太后传了三次召,极度不愿地一步一回头地回宫了。 楚天奕和紫灵儿也被圣旨召回了,两人走时想带走白无伤,但白无伤坚决不同意,他要在这里陪娘亲,楚天奕想白墨衣不出来,他也不会安心的,就留下他了,并拜托宫绝殇好好看护他,言很快回来! 皇上下旨,他是外王,不敢抗命,更不能不遵,尤其是在他想查的那件事还未有头绪之前,他更不能有一点点情绪外露。 宫绝殇本来要在这几天去探楚国皇宫,但是因为身上内伤未愈,二是怕白墨衣出事,加上还有个白无伤,便一直守在了法罗寺,每天就是和三个丫环还有白无伤大眼瞪小眼地坐在石室外面,扳着手指算着时间。 寺外很安静,安静的太过异常,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那种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当宫绝殇听说外面围着不止一波人时,一向嘻笑的脸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聪明如他,自然想到了玉无痕和落羽尘都是某人欲除之后快的眼中钉,不单单是在楚,就是他也想除了玉无痕这个大隐患,若是没有落羽尘,那么楚国一半的经济就瘫痪了。但是他不能动落羽尘,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妹妹毫无目的关心,更是因为落羽尘的势力已遍及三国,不止楚国在经济上依靠他,就连他离国,如今他也占了重要的地位。 如今离国内忧外患,绝不能再出一点别的什么乱子,尤其是危及到民生的问题。 可是玉无痕就不同了,三国皇室,无论是哪个,他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而这次的机会是难得一遇的。玉无痕太过强大,强到别人根本找不出他的弱点,武功深不可测,根本没人知道他的深浅。连续的七天七夜守护,就是铁打的人都吃不消,这个时候的他是防范最弱的时候,若想下手,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等他反击,那将是翻天覆地的毁灭。 如果他是楚君灏,他决不会坐失机会白白流失! 宫绝殇很担心,在第五天来临之时,他根本连眼都不敢合一下,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密切地注视着外面的一点一动。 白无伤也很听话,这几天没有吵闹,吃饭睡觉都在石室外。 石室内,白墨衣因为经不住分筋错骨般的疼痛,在咬牙坚持了一天一夜后,陷入昏迷之中。 玉无痕等四人分四角而坐,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中间的白墨衣身上,几个人的脸色很是凝重。在进入石室的第二天,四人力竭,最后由两人两人的轮流输功。 全靠了天玑老人带着的一堆灵药,否则这样下去,神人也吃不消! 白墨衣的脸很白很白,纵使在昏迷中,牙关也是紧咬的,身上的筋脉肉眼可视地移动着,骨胳错位的声音在沉静的室内分外清晰,听在众人耳里,只有无奈的沉默和心疼。 白色的素衣外面隐约可见无数的银针插在上面,天玑老人不时的探着她的脉像,一向红润的脸因为功力的流失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很多,枯木一样的手因为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无力起来。 弘光大师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精烁的目光有些浑浊,这位方外之人的高僧眼里不时闪过忧虑。 玉无痕和落羽尘也并不好,两人虽然不断地轮换休息,但是也奈不住这几日的消耗,俊美如玉的脸一片惨白,优雅的身躯更显疲惫,两人的下巴冒出了点点胡渣,却给他们添了一种颓废之美。 黑衣更加黯淡,白衣芳华尽褪。 而就是第七天的来临,暗处的人不再沉默了,无数的死士向此处涌来,法罗寺外的山林中展开了一场规模更大的生死拼杀。 刀光剑影不断地传来,宫绝殇沉沉站着,邪魅的脸上一片凌厉,红风掀动着无形的杀气和狠意,春儿一直拉着白无伤,小脸虽然惊慌却不害怕。 红菱红绡也都拨出了剑,紧紧守候。 比起之前的三百人,这次来的人数更多,达到千人余众,均是黑衣蒙面,却又训练有素,从西山的四面攻来,和落羽尘的云影暗卫及玉无痕的人缠斗在一起。 更浓的血腥自林中传来,法罗寺,百年古刹,香云缭绕的佛门慈悲之地,染上了洗也洗不掉的鲜血,无声地看着更多的生命殒落。 来人的数量不断增加,山下的人渐渐不敌,却无一人退缩,奋力搏杀,死伤无数。 风声疾响,无数的杀气涌来,闪着寒光的剑从四周突现,直逼宫绝殇等人。 飘扬的红衣忽地静止不动,狭长的凤眸冷冷注视着前方,身形不动,暗处闪出许多他带来的贴身暗卫,迎上来人,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血红漫天,肢体横飞,惨叫声不断。 红菱红绡护住了白无伤和春儿两人贴墙而站,不知是黑衣人忽略了她们,还是得到了什么命令,无一人理会三个丫头一个小孩,纵然这样,红菱两人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盯着眼前的打斗。 白无伤和春儿从未见过如此的血腥场面,两人的脸色难看极了,红菱见到,不忍心地捂着白无伤的眼,将他揽在怀里,不停地说着:“小少爷不怕,小少爷不怕……”尽管如此,怀里的白无伤还是不停地颤抖着,害怕着,小手紧攥着,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来杀他们的! 忽然,宫绝殇动了,红光乍现,凤血剑甩袖而出,目的是远处观望的负手而立的一名男子。 紫衣锦服,高贵凛然,眼含阴戾,里面却有着痛苦之色,那一点矛盾和心痛在宫绝殇挥剑剌来之际,飞快隐去,冷硬无情的脸上一片狠杀。 修长如玉的手紧握着一把寒光利剑,骨节分明,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根根冒起。似是要掩饰心里的痛,对上宫绝殇凌厉绝杀,提剑应对。事已至此,今日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天哪,是三王爷!”春儿惊呼出口,心里无比气恼,更多的是不敢相信!难道他不知道今天对小姐很重要吗?他来这里是要杀谁? “小少爷……”红菱担心地望着小脸紧绷的白无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都知道小少爷是三王爷的儿子,尽管他从没承认过,可这也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如今三王爷今日出现,不管他要杀谁,不管他的目的为何,离七日还差这一日,小姐生死不定,来破坏的又是他的爹,这对白无伤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 白无伤小手攥得很紧,紧绷的脸沉着,双目紧紧盯着那两个打斗在一起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痛色,这是他有血缘关系的爹,多可笑啊,那么多和他毫无关系亲情的人都在尽力帮助他娘亲,而那个说是他爹的人竟然是来杀他们的! 再扫了一眼无数个黑衣人,心中更是悲痛,他们都是他的人吧?他要杀的,都是娘亲的朋友,都是对他倍加关心的人!就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他对自己和娘亲好! 这个男人,他竟是要来杀他们的!这个念头盘在白无伤的脑海里,颤抖的身体泄露着他的恨意,他一而再地狠心对他们,他忘不了他把娘亲推到杀手剑下的那一幕,忘不了那么多人求情,他却依然下令放箭的那一幕。他不要他,他也更不稀罕这个爹! 想到这里,白无伤倔强地咬着唇,忽地扬起喊道:“讨厌鬼,如果你今天赢了,我以后就叫你爹爹!” 话自然是对着宫绝殇说的,他本来想说要他杀了这个人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在他心里,尽管楚君莫再不喜他,他毕竟也看了他四年的背影,在心里偷偷地叫了他四年的父王,他是很恨他,便这么绝情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楚君莫身形一晃,阴戾的凤目中痛色更浓,微闭了一下眼,又飞快睁开,深沉的眼里只有冷血无情,再无其他! 和宫绝殇的对打用尽全力,招招绝杀,步步紧逼。 心里的痛却一波一波的涌来,这个他的儿子竟然要别人来杀他?而且还承诺叫别的男人做爹,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可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所为,他又能怪谁? 反观,开心的就数宫绝殇了,听到白无伤的话,邪魅的脸更加明媚动人,眼里闪着晶莹亮光,望着楚君莫的眼充满了嘲剌,啧啧道:“三王爷,为臣,你是愚忠!为父,你够冷血!如今连你儿子都不认你,你连为人都不够格!” 口里说着,手里的动作也并不慢,但是毕竟前几天受了内伤,身手大大打了折扣,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只是对上的是楚君莫,眼里却有着必杀之意! 不管他是无伤的爹也好,是楚国的王爷也好,今日他出现在这里,不是他死,就是他们亡! 楚君莫阴沉着脸,听到宫绝殇讽刺的话,脸色未变,身上的戾气却更浓了,眼见着宫绝殇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大批的人涌来,围上了堵着石室门口的白无伤四人。 红菱红绡挺剑而出,和眼前的黑衣人搏斗着,两人武功虽然不弱,却是双拳难抵四手,一会儿的功夫便伤在了黑衣人剑下,身上中了几剑,鲜血流了一地,青石块上斑斑血迹。[] 春儿的脸色很白,却一直勇敢地站在白无伤身前,以自己微弱的身体护着他。 白无伤也没闲着,身上带着的毒尽数放了出来,眼前的人不断哀叫着,看着他的眼充满凶意,却没有对他动手,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怎么说那也是三王爷的儿子,别人他们敢杀,这小鬼他们不敢! 白无伤的毒虽不致人性命,却也够他们难受上几日的,黑衣人数量太多,他的毒很快用完了,小小的身子很快被人架着,动弹不得,红菱红绡因为白无伤被抓,心神一顿,脖子上便被架上了数把明晃晃的利剑。 “小少爷!”春儿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却被其中一名黑衣人一剑剌中腹部,鲜血随着剑身的拨出喷了出来,撒了白无伤一身,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瞳孔放大,瞪着春儿倒下的身体,厉声叫着:“春儿,春儿……” 春儿的眼慢慢地闭上,直到最后一刻,那种担忧还停在她的脸上和眼底。 “你是魔鬼,你竟然杀了春儿,我恨你!我恨你!”白无伤恨仇的目光瞪着楚君莫,凄厉的声音不断地叫着,在他心里,春儿是除了娘之外第二重要的人,如果没有春儿一直护着,他早被府里原那些人欺负死了! 春儿是他的亲人,是一手把他带大的亲人!如今她死了,死在他面前,杀死她的人是他所谓的爹,他恨他!就像那天看到娘亲倒在血里一般浓烈的恨着他! “春儿……”红菱红绡也红了眼晴,这么多日期来朝久相处,她们和春儿情同姐妹,春儿是那么单纯善良,今天死在她们眼前,是她们没用,没有保护好她!自责充满了内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同白无伤一样,扑在春儿的尸体前,抱着她! 黑衣杀手围在她们四周,沉沉无语,似乎也有一些错愕,主子说了不要伤害她们和这个小鬼,如今却死了一个! 那名杀了春儿的黑衣人无措地喃道:“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撞上来的……”眼神慌乱地盯着地上的三个人。 宫绝殇一剑格开楚君莫,他也看出了这些人对无伤并无危险,是以现下心里并不很是担心,只是春儿死了,妹妹醒来必是不会罢休! 楚君莫见自己的人控制了局面,也不再理只剩孤家寡人的宫绝殇,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名黑衣人走来,阴沉的脸带着嗜血,手里的寒剑发出吟吟的声音。 “主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撞上来的!”那名黑衣人害怕地后退着,慌乱地跪下。 寒光闪动,黑衣人脖子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红退,悄无声息地倒下,激起一层尘土,飞尘扬起,随风吹散。人的生命就和这扬起的尘一样脆弱缈小。 “哼,人都死了,现在还假装什么好心?”宫绝殇撩了撩额间的头发,眼里闪过阴晦,撇着嘴不屑地看着楚君莫道,再怎么掩饰,春儿那小丫头也是死在他手上的。不过他这么做是想挽回什么吗?可惜,一开始就迟了! 唉,这下妹妹不知道要该怎么发火了? 楚君莫没理他,看了一眼白无伤的泪脸,转过头往石室门口走去。 “站住!”宫绝殇闪身挡在他面前,手里的凤血剑发出耀眼的红血,横在楚君莫面前,“你可想清楚了?你这一步蹋进去可是再无回头路了?后果是什么,想必你也是清楚的!”狭长的凤目带着一丝懊恼盯着他,现在他重伤未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带来的人也无一生还,楚君莫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话里的威胁很浓,他这一进去,不但白墨衣的命难保,他更大的目的只怕是趁机除了玉无痕和落羽尘,若是一击必杀还行,若不然,楚国将与天下第一楼和落云山庄反目,这后果可就大了! 虽然他也很想那两个人死,但是他不想是以妹妹的性命为代价! “离太子以为今日你还能活着离开吗?”楚君莫冷冷盯着他,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今天的计划万无一失,这里的人都要死! “本太子既然敢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过,你可看清了,你儿子可是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呢!”宫绝殇心疼地看了一眼白无伤,撇过头盯着楚君莫道。没办法了,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吧!小鬼,对不起了! “带小王爷回府!”楚君莫没有回头,寒声吩咐道。 他是不敢看,也不敢面对白无伤那仇恨的眼! “坏人,我不走!你杀了春儿,你还要杀我娘,我恨你!我恨你!”被人拎着的白无伤愤力挣扎着,瞪着楚君莫的眼冒着熊熊的怒火和恨意。 “小少爷……”受伤不轻的红菱红绡两人,因为流血过多,脸色愈发地白了,紧拉着白无伤的手,不愿同他分开。 “把她们两个也带上,如果他不听话,就把这两个丫头杀了!”楚君莫无情的声音传来,一下便制住了白无伤的动作,春儿死了,红菱红绡又被他用来威胁自己,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你是魔鬼!你是个魔鬼!……”白无伤瞪大的眼里布满了惊恐,地上躺了无数具尸体,多数都是那个经常骗他叫爹的宫绝殇的人,好多人他都熟悉,他们经常弄些古怪的玩意儿给他,宠爱地看着他,如今,他们全都死了!死了,都死了,连春儿也死了。 五岁的白无伤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场血戮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面前,小小的心灵里盛满了怕意和恐惧,还有对楚君莫的畏惧,他杀那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说……还说要杀了红菱红绡两人,这个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娘,娘,我要娘,我要我娘……”白无伤哭着叫喊着,用力挥动着四肢,只有娘,只有娘才会保护他!他要找娘,他怕再也见不到娘亲了,他不要走! 楚君莫顿了下身体,冷声道:“还不带小王爷回去?” 手下的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带着白无伤和红菱两人飞快离开,并堵上了他不停哭喊着的嘴。 “三王爷果然够狠!”知道楚君莫不会害无伤,心里有丝欣慰,但是他不该,不该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杀这么多人,而且那个孩子还是他儿子!果然是铁血王爷啊,连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无情! “这是本王的家事,不劳你费心,让开!”手里的剑缓缓抬起,直指对面的宫绝殇。 宫绝殇漂亮的眸子眨了一下,往后退了退,道:“我拦不住你,请吧!”只希望到时他别后悔! 沉重的石门很快打开,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白墨衣毫无声息地躺在中间,边上分别坐着天玑老人、弘光大师、玉无痕和落羽尘四人,无形的气流环在四周,四人的额上渗出大出颗粒的汗水,任谁看,都知道四人动功至紧要关头,稍一打岔,一损俱毁! 宫绝殇的剑横在楚君莫前面,道:“三王爷,此时你还要下手吗?”其实他没有一丝把握,自已刚跟他打过一场,体内气血翻涌,半丝力道也使不出来,除了拿话来托住他,别无他法! 到现在落云山庄的人和天下第一楼的人都没进来,只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楚君莫轻轻松松地一掌挥开他,道;“离太子,现在该你上路了!”话落,立刻有手下挥剑剌来。 被楚君莫一掌打得口吐鲜血,斜斜地倒在地上,看着冰冷的剑剌来,邪肆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道:“你再不出来,我妹妹就有事了,到时看你怎么跟你的顾主交待!”这死丫的杀手,还真能忍,憋到现在还不现身! 黑衣人执剑的手忽地被斩断,快如闪电,出手狠辣,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人一剑剌入胸前,瞪大了眼充满不可置信,这天下还有人的剑快到这种速度? 楚君莫倏地后退两步瞪着来人,阴戾的眼蓦地沉了下去,道:“天下第一杀手子夜?” 问天下谁的剑最快,非第一杀手莫属! “此事和你无关吧?”楚君莫防备地盯着他,提醒他和朝廷作对的下场!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子夜英俊的脸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声音和他人一样冷,在看向地上的宫绝殇时,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似是很生气一般。 “没死就站起来!还有,我要保护的是那女人,与你没什么关系!”他几时这么多事出手救人了?心里不由一阵郁闷,地上这家伙从来不放过利用他的机会! “别这么无情嘛,人家会伤心的,我受伤了,站起不来!”这次他真没装,新伤旧伤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过这嘴巴还是一样的欠扁。 “站不起来就滚一边去,别碍着我!”子夜说完,轻轻挥出一掌,将宫绝殇送到角落的一张软垫上,后者裂着个大笑脸,很是受用。 话音刚落,子夜就转过身看着楚君莫,用比他还冷的声音道:“我的任务是保护那女人,其他的跟我无关!”意思也就是现在她归他管! “杀!”楚君莫并未理他,反正今日无论是谁出现在这里,都只能是死! 子夜堵在了门口,寒玉剑冷血无情,出手如疾风闪电,在众人看不清之际,瞬间倒了下数人。 如果白墨衣此时睁开眼看到,便知那天在桃花林,子夜根本没下杀手,毕竟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室内的四个人早已惊了一身的冷汗,就算他们现在收功罢手,此时也不是楚君莫的对手,内力几将消耗殆尽,若非靠天玑老人的药和心里的一口气撑着,此时只怕他们也和那女人一样昏迷不醒了。 就在此时,白墨衣忽然动了两下,本就轻慢的呼吸更回的轻了,脸色如纸。 四人对视了一下,目光凝重,同时收功回气。 “大师,她怎么了?”长吐了一口气的落羽尘急问道。 “糟了,七星锁魂阵!”天玑老人率先跳了起来,身子摇摆不稳地往白墨衣身边移去。 “什么七星锁魂阵?”一直在注意着外面打斗的宫绝殇急急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你们进来的时候,我们四人气息忽乱,给了别人作怪的机会,有人用七星锁魂阵控制住了她的魂魄,阻了她离体的魂魄归位!”天玑老人沉重地道,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们就成功了。 “什么?”宫绝殇震惊了,如果早知道他就是死也在门外多拖延一会了。 “阿弥陀佛!”弘光大师略显无力地喧了一声佛号。 “大师是说,这几日她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魂魄离体?”落羽尘惊道,琉璃的眼眸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只剩一片死灰,她真的回去了?大师说她在回来时被人阻止,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实是要回来的? 玉无痕一直没有出声,只是身上的寒气并没有因为他力尽的原因而减退,相反越来越浓,身体虚弱的连动一下都是无力的,沉着脸,缓缓地调息着。 就在此时,漫天的利箭飞来,目标全是屋内的众人,若在平时,这些东西他们根本不看在眼里,可是现在,宫绝殇身受重伤,他们四个又无力动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是间石室,门口有子夜挡着,落进来的箭寥寥无几。 子夜明有杀手,暗有利箭,尽管他武功再高度,此时也是有心无力,渐渐地被告带离门口,趁此空机,楚君莫闪身进来。 无丝毫迟疑停留,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向玉无痕剌去,在他眼里,玉无痕比落羽尘更该杀! 可怜玉无痕无一丝反抗之力,勉强地躲了第一剑,却没有躲过他的躲命第二剑,在楚君莫无情冷血的目光里,一剑穿胸。 血快速地流了出来,楚君莫动作太快,快得连给别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手里的剑在他带着冷血的浅笑里缓缓拨出,对上弘光大师和天玑老人的目光,道:“今天全都要死!” 玉无痕一直没有站起的身体歪向白墨衣身边,好看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正如此时,脸上的墨玉面罩也散发着幽幽之光,一把握着白墨衣冰冷的手,墨玉般的瞳眸缓缓闭上,至少他死的时候有她在身边,陪她一起上黄泉,这是不是叫生死同路!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弘光大师念完便闭上了眼。 “唉!”沉沉叹了口气,天玑老人也闭上了眼,等待着那和玉无痕一样的穿心一剑! “早就知道你的冷血无情了,呵!”宫绝殇笑了笑,苍白无力,一手抚胸,勉强撑起身体往白墨衣身边走去,要死,他也要跟妹妹死在一起,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还做兄妹! 淡然清冽的落羽尘见楚君莫提剑朝他而来,如冰雪般透明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缓缓往白墨衣移去,虽然无力,动作却一样透着优雅! 看到众人的样子,楚君莫微微愣了一下,只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太剌眼,他们围在白墨衣身边的动作太剌眼,在见到落羽尘深情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后,内心翻滚着强烈的嫉妒和无奈,冷光一闪,手里的剑便朝那白衣似雪的人挥去。 身后杀气袭来,落羽尘眼里充满了对心爱之人的深情柔意,在寒光闪烁中慢慢闭上眼,脸轻轻贴着白墨衣无半分温度,冰凉透心,却又让他觉得温暖无比的脸。其实,不管上天入地,只要身边有她就好! 三生三世的无缘,真的让师父说中了。握着她的手很紧很紧,在他听到她的魂魄回不来的那一刻,他心无了念,只要牵着她的手,下一世,他们再续今生的缘! ------题外话------ 墨是不是太狠了?不过,确实在这么写啊!墨心痛了,为这些深情的男主! 谢谢亲们的票票啊! 第八十四章 计败被擒 一声清脆的声音,楚君莫手里的剑被弹了出去,子夜酷酷地站在他面前,眼底无波,嘴角微微上翘,略带不屑地道:“我忘记说了,他是我的顾主,你杀了他我找谁收钱去?”要死也得等他把钱收了才行! 落羽尘苍白的脸微微浮上一笑,低叹了一声,道:“其实我很期待这一剑剌下去!” 楚君莫阴沉沉地盯着他们,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一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无力感滑上心头。 “徒儿,你错了,就算你跟着她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她魂魄所在位置!”历经沧桑的声音带着通彻心绯的力量传来,一个年龄看起来过百,身如枯树的老和尚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烂的僧衣,仙风道骨。 “空寂师叔!”弘光大师起身合什行礼,语气恭敬无比。 “空寂大师有礼!”天玑老人也起身行礼,眼里却闪过一抹光。 “徒儿参见师父!”落羽尘赶忙起身,脸上有着受教,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不这样做,师父就个不问世事的人恐怕还不出来呢! 宫绝殇瞪大了眼,同楚君莫一样吃惊地看着落羽尘,只不过他的表情更为夸张一点,这个武林中神一般存在的佛门高人竟然是落羽尘的师父?这消息太震憾了! 子夜眼里也闪过一抹惊讶,只不过他无表情惯了,仅仅吃惊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眼光略向了无生息的白墨衣时轻闪了一下,这个女人每次见面都让他惊讶一次,魂魄离体?这种离奇的事竟然会发生?还是发生在她身上,真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我说,若是再不救他,只怕到时他也回不来了?”天玑老人用嘴呶了呶白墨衣身边躺着的玉无痕,心里却骂,这老和不尚还真是存得住气,难不成他真等到人家一把火把这破寺院烧了他才出来? 啊?还没死?宫绝殇本就张开的嘴现在张得更大了,眼光瞥向楚君莫好像在说:你丫的那一剑也太差了吧?连个人都杀不死,还出来混什么?不可否认,他也很想玉无痕死,如果不是经他的手他肯乐于旁观,如果是死在他手上,他会超有成就感! 楚君莫的眼光也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面无血色,身上的血流了一大滩的玉无痕,眉头不由皱起,他自信自己那一剑可是剌中要害了。 落羽尘刚要开口,门口呼呼地落下一堆人,流月流风流雨都赶到了,不,应该说是都出现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自家主子,心神俱裂,刚才主子暗示他们不要出现,自已却受这一剑,他们都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请大师救救我家主子!”三人齐声道,眼泪却飚了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主子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又传他们武功,在他们心里,主子是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们拼死保护的人!可是就在刚才,他们眼睁睁看着主子受伤却不能出现,心里的痛就像刀绞一般,如果可以,他们愿代主子受上那一剑! 突然现身的空寂大师,白胡垂胸,转头看着一眼玉无痕,目光如炬,似是一眼就可以震慑人心,让人生畏而不敢对视。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走到玉无痕身侧盘腿而坐,手法如闪地弹了一颗药丸进他的嘴里,拉过他的另一只手,(玉无痕的另一支手还握着白墨衣的手呢!)内力渡去,很快,玉无痕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自伤口处发出一阵清香。 “手笔不错,把佛门圣药拿出来了!”天玑老人抚着自己的胡子感叹道,一颗提着的心略略放下。 而这在这时,外面楚君莫的人和流风等人打了起来,刀剑起不绝于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室内的众人,子夜抱着剑站在门口,冷冷盯着楚君莫,那感觉就像是盯死尸一般,无一丝温度! 宫绝殇突然回过神,玉无痕死不了,他似乎又像松了口气般,对着门口的子夜道:“破杀手,本太子出一百万买他的命!”眼神却是凌厉地看着楚君莫,若不是他受伤在身,真想亲手了结了他! “一百万?”子夜挑眉,冷声道:“在我另一个任务没结束前,我不考虑别的任务,而且,钱太少,堂堂一个王爷才值区区一百万吗?”当他是三流杀手啊! “黄金!”宫绝殇没好气地道,想他一国太子,出门从来都是用黄金砸人的,这死杀手竟然还嫌少? 黄金?这个价钱很诱人,他可以考虑,子夜抚着下巴沉思着。 楚君莫阴戾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没有拿剑的左手突然扬起,发了一个别人看不懂的手势,哼,想要他的命,休想! 身后的黑衣人中忽然有一人朝天放出一枚信号,尖锐的声音剌耳极了,半空中爆出一团火光。 落羽尘的眼倏地亮了,对着空寂鞠了一躬,清冽的声音带着一抹狠杀道:“师父,请恕徒儿今日大开杀戒了!”等了半天,就是等的这一时刻,说完,不待空寂出声,两步跨到门口,扬声道:“云知,动手,记得,一个也不能放过!” 楚君莫的眼不由眯了起来,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专门为他挖的陷阱里了?要知道,他刚刚放的信号,调来的可是皇室自古从不外漏的秘卫,比之前带来的侍卫更为厉害,专门保护每一代的帝王,总数也只有五千人而已。今日出宫皇兄特地将这支秘卫调了三千人给他,就是防止万无一失! 他失误了吗?不错,他确实是低估了玉无痕和落羽尘的能力,之前,陪着他小打小闹的就是要让他放轻戒心,为的就是引出这几千秘卫。 朝廷的兵不足为俱,除掉这支深藏不露的皇室秘密武器,就等于断了楚君灏一支有力的臂膀,两个相看不顺,心底有着少少的惺惺相惜,同时又是情敌的男人在这一件事上却是一致的意见相同,心照不宣地互相配合着。 在楚君灏一有动作之时,便撒下了这网等着鱼儿上勾,别人知道利用他们弱势之时下手,可坐以待毙也从来不是他们的作风! 只不过唯一的漏算就是这七星锁魂阵,想到这里落羽尘眼里崩出凌厉无情的寒光,对子夜道:“再加一百万两黄金!”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云知他们根本不是楚君莫的对手,一向磊落的他不介意买凶杀人!反正凡事都有例外的时候,此时,他很想楚君莫死! “主子?”刚放了信号弹的云知正盯着天上未散的那朵烟云,听到落羽尘的话不免有此受伤,主子为什么不让他们动手呢? “三天之内,落家所有的生意停止一切动行!”落羽尘无视他不满的眼光,冷冷吩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一命令会带来什么后果。 宫绝殇的嘴巴不由抽了抽了,抽得很厉害,落家的生意全部停止?天哪,那楚国得多出来多少有拿着钱买不到东西的百姓?路在又得多出多少饿死的人?这男人,还真狠!看来他以为真不能得罪他! 妖娆的眉又挑了挑,抚着犹在作痛的胸口,乐了,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趁着这个机会下手,只是不知道等下玉无痕醒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击?他有些期待了! “主子,那我们发往边关的军费粮响?”云知皱眉了。 “收回!”落羽尘想都不想地道,忽地看着昏迷的玉无痕,又道:“如果离太子愿意接收,就找人把那东西拉回去吧!”打仗是吧?他很乐意看着楚国灭亡,敢动他的人,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你敢?”楚君莫皱眉看着那个淡然风姿的男人,他竟然敢当着他的面那送往边关的粮响大大方方地送给另一个国家,他落云山庄真目中无人的很! “三王爷好像忘了,落云山庄地处三国交界,那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换而言之,他落云山庄就是一个独特别立的小国,却又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小瞧无视的家族。他可以偏帮一国,也可以维和三国。 落云山庄地处中枢之地,百年来独存于世,那里三国都想争,却都不敢争!因为那是一个神秘的家族,拥有着完全不失一个强大力量的地方。百年前就曾有帝王想收复它,却是无疾而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们懂,那么一个重要的地方,他想要,我也想要!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们也别想得到!如此以来,就坐看落云山庄发展起来,时至今日,成了三国不敢小瞧的富裕之地。 让三国帝王庆幸的是,落云山庄只是经商,对朝廷的上供也从来不少,所以这种古怪的相处和平一直延承到今日。 在那个地理位置易守难攻的地方,没有一个帝王愿意消耗几十万的军队去抢一个三国都眼红的地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例子多了! “别忘了那些东西你落云山庄可是同官府签了字,画了印的!”他敢收回,他才不管什么和平协议,那片无主的地区他早就想收回了。 “那又如何,押送粮响的可是官兵,难道中途就不能出点意外吗?”落羽尘的声音很淡,却让楚君莫如寒冰覆身一般,一种无力感带着绝望还有丝惊乱从心底传来,呵,他和皇兄还是低估了这个人! “是,主子,属下立刻去办!”云知响亮地应了一声,风一般地传命去了,外面真正的打斗才刚开始,他手痒极了! “哼,好,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楚君莫抬起了剑,对着落羽尘,看着的他的眼都恨不能把他撕成千万片,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威胁,而他,今天办到了,那么楚国将再无落云山庄的立脚之地! “那在下就陪王爷过几招吧!”子夜缓缓松开环抱着的手,面无表情的脸冷酷无情,只要主顾出的价钱够多,他不介意今天杀一个王爷! 没有再说话,一紫一黑飞快速地对上,两人的身影都是极快,只是眨眼功夫便对上几十招,子夜少有敌手,打着打着兴趣就来了,招招狠厉,飞沙走石,边上的人根本看不清两人招式。 落羽尘回过头走到白墨衣身边坐下,对着坐在一旁的空寂大师:“师父,衣衣她?” 他本来想去追回她的魂魄,却不想师父根本不同意。 “徒儿,你可知七星锁魂阵可以锁天下任何一个人的魂魄,却只对一人无效?”空寂松垮的眼皮微微抬起,望着自己唯一一个入室弟子,心中叹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痴也,孽也! “何人?”落羽尘心中一紧,急忙追问。 宫绝殇也赶紧凑了过来,生怕少听一个字,这什么阵啊魂魄啥的他可是一概不懂。 “帝王星君!”天玑老人先空寂一步道出,这也是他刚才没有阻止楚君莫剌玉无痕的那一剑,从那小子一开始听到七星锁魂阵时眼里闪烁的光,他就知道他懂!就算他不借楚君莫的手,也会亲自动手的! 落羽尘后退一步,呵,帝王星!帝王星!他不能,所以师父阻止了他,这不是就是说他玉无痕是帝王星吗? “徒儿,天机即定,何必强求?”空寂不忍道。 忽地,落羽尘扬起眉,眼里闪过一道莫测高深的光,轻轻道:“我很期待他接下来所遇见的,只希望他能把真正的衣衣带回来!” 空寂通透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光,看来这个徒弟是知道了些什么,也许,这天机…… “喂,他可以去,我也可以去啊!”宫绝殇极顶聪明,只从他们几句话里便清楚地知道了事情的原由,心里一阵气恼,感情刚才就是他一个人真的等死,其他人都在骗人哪?什么帝王星?他还是离国太子呢,不也是帝王星吗? “宫施主是可以去,可是玉施主的动作比你们都快!看!”弘光大师指了指玉无痕和白墨衣一直交握的手,不知何时两人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线,将两人拴在一起,而他们手中相握的正是那块水灵玉。 落羽尘的眼光落上上面,不由沉了沉,心里漫上苦涩,怪不得他如此沉得住气,宁愿受那一剑都不躲,原来他在一开始听到七星锁魂阵就作好了打算! 不过,玉无痕,希望你带回来的人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也希望你认清你心里的她到底是以前的衣衣,还是现在的衣衣?你真的是因为得血凤得天下才想拥有她的吗? “阿弥陀佛,命中注定,徒儿,强求无果!”空寂不禁又劝道,自已的这个徒弟就是太执著了。 “师父,既然她都能来这里,有些东西不一定是天意就能决定的!”今天他输在了帝王星上,慢了玉无痕一步,可是他却早他一步入了她的眼,哪怕只是一点点,至少他在她眼里不是无一点地位的。 玉无痕输就输在他太过孤傲,不懂人心,一个强势惯了的人,他怎么会懂如何去温暖呵护一个历经几度生死的女人的心呢!他要的是天下,那女人要的是平静淡泊的生活,他们终不能走到一起去的! 落羽尘看着白墨衣昏睡沉静的脸,眸光含情,动作轻柔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脸上轻轻贴着,低低道:“如果你听到我的话,就一定要记得回来,记得还有无伤等着你!” “噢,对了,小家伙被楚君莫抓去了!”宫绝殇跳起道,刚起身就一个趔趄,“滋”他忘了他受伤也不轻了。 “想从这里把人带走不是那么容易的!”落羽尘没有回头,拨开散在白墨衣脸上的发丝,淡淡道。 嘎,这家伙又有了防备?那他就放心了,宫绝殇闪了一下眼,低头坐下,极没形像地歪在一边。 “师父,她到底要多久才醒?”落羽尘开口讯问。 “十二个时辰如果不醒,被七星锁魂阵困住自会魂飞魄散!”竟然有人能施展这种邪门之术,直是大在他们意料之外。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施展此术的人!”不过这个更难。天玑老人皱着眉道,不说他们根本不知此人在哪,就算知道,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希望就是玉无痕能带回她! 过了不久,外面的打斗停了,至少是这个小院内的打斗停了,楚君莫带来的侍卫虽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对上流风等人,还是差了一点,地上乌鸦鸦地躺了一地尸体。 连楚君莫都被人制住了穴道,本来子夜是想一剑取他性命的,却被流风阻止了。本来他收了别人的钱,自当为别人办事,在他心里还有一点点很小很小的私心,突然很讨厌这个冷血无情的王爷,很想他死,所以他就破例没有一剑解决他,答应了流风几个的要求,早杀晚杀一样。 流风流雨互看了一眼,加上同样气愤难平的流月,三人一脸狠厉地看着一动不能动的楚君莫,虽然人不是他们制住的,但是他们已经拜托了杀手子夜给他们点报仇的机会,再还人给他,随他怎么杀!就这么一剑杀死他,太便宜他了! “先从哪里下手?”流风被罚了三个月的跑堂,心里正窝着火呢,好不容易有个任务,又这么憋屈,不发泄发泄,他难受! 流雨抬了抬右手的剑,道:“对一个经常用剑的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眼光不安好意地盯着楚君莫的右手,地上躺着的是他经常用的那柄宝剑,此时正和它主人一样黯淡无光。 楚君莫微微震了一下,紧闭着唇不说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他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可惜了那三千秘卫。 “废话!还用说吗?”流月动作飞快地挥出一剑,楚君莫的右手无力地垂下,手腕上鲜血直流,宽大的紫衣锦袖迅速染红,血液顺着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流下,一滴一滴落入地上,转眼间便隐入泥土,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院中清晰可闻。 手腕上的痛传来,楚君莫没有动,脸上不显一丝痛意,悲苦的眼光却一直盯着那个了无声息的人儿,痛意漫延,身上的痛突然让他觉得有一丝轻松,有一种赎罪之感。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此时她应该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了吧,用那种让他心痛哀凉的冷漠对他?用她那含着不屑地眼光看着他? 左肩的琵琶骨被一剑剌穿,楚君莫忽然笑了,冷硬的脸上有着一抹柔意,沉沉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他就要死了,那就让他多看她一眼吧!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她,就说出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落羽尘感觉到他沉痛的目光,从里面看出一丝愧疚之意,冷冷出口问道。 楚君莫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白墨衣,眼光复杂,流雨制止了其他两人的动作,停下还想在他身上穿上几个洞的动作,等着他的下文。 心中痛涩更浓,轻轻地异常艰难地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相信我,让我把她带走吧,现在也只有那个人能救她!”他说的那个人自然指的是施法之人。 “要你带走?我们的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宫绝殇不屑地讽刺道,被他带走,妹妹活命的机率为零,别以为他不知道楚君灏打得什么主意。 既然不信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楚君莫慢慢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那人的脸,如今她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导致,如果……如果他没对皇兄说她就是异星降世,也许皇兄就不会这么对她了,得不到就毁了! 就算就算她醒了,皇兄也不会放过她,抓白无伤不就是为了控制她吗?只是他有句话想问她,白无伤到底是谁的儿子?真的是他的吗?新婚那一晚他喝多了,做了什么他并不知道,醒来时雪帕上的那一抹嫣红他却记得!也是在那晚后他再未碰她,也未踏进她院子一步! 以无伤的出生时间算,她应该就是在那一晚怀的。而且以她的性子,她应该不会骗他,否则她不会口口声声说他枉为人父!这一刻他信了!原来他竟然还没有母后看得通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了解她! 天空中突然飘起蒙蒙细雨,秋风秋意秋雨凉,如丝般的细雨打在他脸上,点点明亮的雨珠顺着那冷硬的线条成丝滑落,顺着那刀斧雕刻般完美的下巴滴下,青丝墨发随着雨水贴在脸上,紫衣无光,萧瑟落寞,眼里眸光暮霭沉沉,肩膀上的流出的血染暗了整件衣袍,脚下的血迹越漫越大。 流风三人对看了一眼,这种悲怆萧然的楚君莫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手里的剑抬了抬又放下了,他们的折磨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就是连哼一声都无,不得不说,他是条硬汉!可惜就是站错了位置。 外面的厮杀没停,弘光大师和空寂两人早已离开,两位佛门高僧的脸上有着无力阻止这场血腥的悲悯,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沉重的背影! 落羽尘松开一直握着白墨衣的手,来到楚君莫身边,对同样歪斜着站在身边的离太子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啧啧,被人挑了手筋还面不改色,本太子佩服啊!”嘴上说着佩服,眼里的寒光却不减反增,上下打量着一身是血的楚君莫,细密的雨落在他白如陶瓷的脸上,额间的那颗红痣妖艳夺目,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意,红袖轻甩,凤血剑横在了楚君莫的脖子上,邪肆的声音轻轻剌骨寒凉,轻轻道:“本太子向来有仇报仇,血债血偿,虽然不是我胜你,但是本太子不介意,想必你也不介意死在本太子剑下吧?” 杀了他那么多人,抓了他父王,如今妹妹生死不明,离国和楚国早在楚君灏动手之际就已不能和平共存,死他一个王爷,他还担得起这个责任! 红光闪动,凤血剑带着泣血的光朝楚君莫的脖子挥去。 “等等,手下留情!”同样妖媚的声音带着急切,风动桃花香,落雨离人泪,匆匆忙忙赶来的楚君离一手握上了宫绝殇的凤血剑,停在了离楚君莫脖子只有两寸之处。 凤血锐利,削铁如泥,很快,血自楚君离好像的手中滑落,和地上楚君莫的血染在了一处。 “我能和他说两句吗?”沉痛的目光望着楚君莫,妖媚的脸上悲沉怆然,缓缓道:“三哥,她是无辜的!” “四弟,你不该回来!”楚君莫没有睁眼,他知道是楚君离来了,但是他却不想看他的目光,曾几何时,四弟对她的感情早已入心?他一向洒脱,逍遥江湖,真不该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拒绝了楚君离的再问,冷硬的唇紧抿着,并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如今,他只求速死! 楚君离慢慢松开口,往日妖孽媚艳的桃花脸痛苦无奈,不羁发丝滑在胸前,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白墨衣,对落羽尘点点头道:“我去皇宫找人!” 秋风动,微雨扬,红衣翩飞,桃花情殇。 宫绝殇收回剑,挑着眉不屑地对楚君莫道;“好,本太子就看在四王爷的面上,再留你活几个时辰!”如果他带不来人,那就别怪他无情,如果他带来了人,他还是一样无情,谁让这该死的楚君莫犯了他的底线呢! 忽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先后赶来,白的是云知,停在了落羽尘身边,黑衣的是天下第一楼的人,站到了流风三人身前。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无伤少爷被人劫走了!” “什么?”宫绝殇立刻瞪着落羽尘道:“你不是说想从这里把人带走不可能吗?”原来是说大话啊! 楚君莫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抹吃惊,同时睁开眼睛望着来人,冷眉深皱!皇兄不可能多此一举,难道还有另一股力量? “可知是何人干的?” “活口全无,全是一剑封喉!”云知回道。 “那红菱红绡呢?”毕竟同门一场,流雨急忙讯问。 “不见人影!” “这下麻烦了,不是你,不是你,也不是你,更不是我,那会是谁?”宫绝殇手指着楚君莫,移到玉无痕那里,又指着落羽尘,最后指着自己,却不是很担忧地道。 劫持的人没有当场杀了无伤和那两个小丫头,不管是友是故,至少他们性命现在无忧,定是有所求! “把这里清理干净,那些人一个不留!”落羽尘眼望着寺外,指得自然是楚君莫后来的三千秘卫,冷冷道,“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无伤少爷的下落!” “是,属下遵命!”云知领命而去。 流风三人商量了一下,剩下流雨一人在此守候,流风和流月协助落云山庄的人一同对敌,能和皇家秘卫对上,这机会可不多,尤其是一次性出动了大半数量,肥肉啊!练手的绝好靶子! 落羽尘心情很沉重,是谁竟然在三方人马下劫走了白无伤?抬眼看着那个沉睡的人儿,心口一阵钝痛,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她身边,眼光落在她和玉无痕交握的手上,心中的痛意漫延,从心底涌向四肢,琉璃般的瞳眸里只有苍白的苦色,疲倦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地紧挨着她倒下,握着她的手却一紧再紧,他怕他一闭眼,她就永远地离他而去! 他怕他睁开眼时,就再也看不到她含嗔带怒的目光,羞意红润如海棠盛艳的脸。 衣衣,快点醒来!你一直睡着,你可知道看不到你的眼,听不到你清冷的话语,我的心一直都是空空的,我都不知道该干嘛?天地苍茫,我要到哪里追寻你的脚步? 衣衣,无伤不见了,你快醒来,醒来后我们一起去找他! 以后,我陪着你,千山暮雪,海角天涯,踏游红尘,过你想过的日子! 你醒来吧!醒来了,我就牵着你的手,再也不分开,风雨同路! 如玉的眼角有着一滴可疑的晶莹,深情地吻着她纤细无骨沁心冰凉的手,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茫茫人海,他碰到了她,为他的生命带来了一片生机,他不想,不想他刚刚看到春天,便迎来漫天寒霜。 如果,如果你十二个时辰不醒,我将追随你而去!碧落黄泉,我陪你! 第八十五章 前世(一) 天地间一片苍茫,浓浓的雾障围困在她四周,白墨衣皱着眉有此茫然无措地走着,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灰白的世界里没有阳光,没有风,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苍茫,却又不影响视力,低头往身上看了下,黑衣黑裤很是眼熟,蓦地怔住,这不是她临死前穿着的衣服吗? 伸手摸了摸脸,这脸?是她原来那张,头发?卷的。把手伸到眼前,有茧?是她经常拿手术刀和枪的手,心里一阵狂喜,这么说,她又变回白原来的自己了? 停下没有目的脚步,刚刚涌起的喜悦慢慢自脸上退去,她记得她在撑了一天一夜后,受不住那钻心剌骨的痛昏了过去,难道这就是弘法大师说的机缘?她可以回去看天天了? 四处张望着,脚步越走越快,慢慢地狂奔起来,她要回去,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路呢?往哪边走?哪里才是她回家的路? 白墨衣,不,此时应该称她为白语清,(为了后面的情节方便大家区分,暂时用白语清这个名字!)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雾色渐渐退去,前面似乎有光传来,心喜涌上,白语清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往那抹光奔去。 当完全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白墨衣停下脚,喘着气,习惯性地在额头抹了一下,干干的,跑了这么久,连一丝汗都没有,不觉怔住,随后自嘲地挑唇笑了下,她忘了,她现在是抹幽魂,鬼是没有汗的! 墓地?一排排的石碑林列着,附近空无一人,天空乌云蔽日,阴沉沉的,有种阴森的寒意。她怎么会在这? 四处扫了一眼,沿着脚下的路随意走着,忽然在一块墓碑前停下,眼睛直直盯着上面的照片,长发披肩,笑得一脸幸福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吗?碑前光光的,和周围摆放着鲜花供果的墓相比,孤寂萧零,心里一阵酸涩,生前她是孤独的,死后也是一样! 伸手抚着冰凉的石碑,满腹的心酸痛苦往眼睛涌去,痛得她睁不开眼,胸口憋闷得犹如压了一块大石,阴凉的风吹来,却吹不去她心头的悲哀。原来,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都是被人遗弃的! 一阵嗦嗦的衣服摩擦声伴着男子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语清没有回头,来上墓的多了,可以在任何一块墓碑前停留,她却想不出会有谁来看自己。萧然落寞的身影没有动,久久地立在自己的墓碑前,整理着回到现代来心头繁乱的思绪,她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在见了秦枫后她该怎么做?要他以命抵命?她好像做不到,因为还有天天,儿子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悠长又伴着一抹沉痛的气息在背后停下,白语清的手忽地攥住,太熟悉了,这个人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谁?她和他一起行动,搭档了好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有时她甚至觉得他比秦枫还要了解自己,一如他说,天下间最了解他的就是自己,悲哀的是两个互若知已的人,其中一个却死在另一人手里! 白语清笑了,笑意很凄悲,倔强地站着不动,无声地笑着,心里却流着漫天漫地的血,无法止住,更无力去止,飘飞的发丝凌乱地打在脸上,遮住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苍白无血的脸。 一束白菊放在了墓前,洁白的菊映着照片中笑得幸福的脸,白语清一阵剌痛,心里好像有无数把针扎着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那张笑脸讽剌地立在脸前,似是嘲笑她的无知,又似在提醒着她昔日的幸福,和现在她的处境,都是那个叫秦枫的男人给予的,有喜有乐有苦有痛,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勒着她的脖子一般,连呼吸都是痛的,无力的。 这张照片她记得,是她陪秦枫和天天郊游时拍的,那时她真的很很开心,很幸福!如今回过头再看,真是莫大的讽剌!更让她觉得嘲剌的就是身边的这个曾经是她好友的男人陶磊。 他来这里为是她的死忏悔吗? 白语清缓缓地转过头,闭了下眼掩去眼里的伤痛,白无血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漠然和讥笑盯着和自己几步之遥的搭档,憔悴的脸上胡渣青布,眼窝深陷,曾经明亮的黑眸布满血丝,透着无尽的悔和痛,健硕的身体如今像一副骨架般地撑着宽宽松松的衣服,骨瘦如柴的感觉。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站着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白语清眼里闪过不解,她以为他此时应该和他女朋友相亲相爱,幸福地在一起! “清,对不起,对不起……”苍哑的声音呢喃着,风中飘零着男人充满悔恨的话语,断续凌乱,沙哑沧桑。 声音传入白语清耳里,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眼里只是冷漠,这个人,早在他背后对她开枪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是朋友,说不恨是假的,但她更多的是痛心,原来世间真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十多年的生死友情,誓言承诺的爱情,都是假的! 他现在后悔了?她笑着摇了摇头,人都已死了,后悔就能换回一个人的生命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听秦枫的话对我下手?”良久,白语清看着那个跌跪在自己墓前的身影,慢慢开口。开始她以为他是为钱,可是这想法根本不通,她和他这么多年执行任务,每人的手里都有不少钱,治他女朋友的病根本不是问题。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白语清似乎没注意到,自陶磊出现这么久都没看她一眼,更忘了自己是一抹幽魂! 而就在她说完话,陶磊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吃力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抓起手边的另一束白菊缓慢地往一边走去,在紧挨着白语清的墓旁的另一处墓碑前停下,把手里的花放了下去。 此时他的脸上,除了悔恨还有一种更深的痛苦,抬起本就不干净的袖子在墓碑上擦了擦,背靠着石碑坐下,闭上的眼里流下明亮的液体,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他的右手废了?看着陶磊一直垂着的右臂,心里闪过一抹复杂说不出的感觉,甩去眼里的涩意。白语清好奇地跟了过来,透过陶磊靠在石碑上半遮并挡的发丝,隐约看见一个娇俏的女子,心里有一丝了然,白语清勾了勾唇,原来这是他女朋友的栖身之地,呵,这算是报应吗? 不过,她都站在他面前这么久了,为什么他没看到她?白语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一问题,伸手在陶磊眼前晃了晃,呃,人家闭着眼呢!改晃为拍,往他的肩头拍去,手指竟然是穿着他的身体过去,他看不到她,也感觉不到她! 她懵了,心里有着失落,她本来还想让天天看看她,叫她声妈妈呢!看到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不过,至少她能看到他,至少她还能回来见儿子一眼,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能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错了,我错了,心儿,你也不会原谅我吧?”陶磊的话再度响起,阻止了白语清欲要离开的脚步,转身看着他,心里幽幽一叹,此时,对他的恨好像淡了不少,终其一生他都将活在悔恨之中,受良心的责罚,这种折磨比她一刀杀了他要痛苦千倍! “心儿,你在下面看到清了吗?她是不是很恨我?”泪水湿了胸前大片的衣服,陶磊细喃的声音从干裂的嘴角溢出,喉咙里如吞了火炭般滚痛滚痛的。 白语清凝神看着他,曾经这个男人极重外表,还有着一副好嗓子,她和他的女朋友心儿很多时候都会让他唱上几首歌,觉得他唱得比那些歌星天王好听得多了,还取笑他说,如果他去卖唱,一定大红大紫。没想到,因为悔恨伤心,这个男人的嗓子也坏了!此时的他就和那街边流浪人差不多,颓废苍老。 看了看天边飘来的乌云,几缕金黄的光线自云缝里洒射而出,带着一丝绚丽的光彩挂在空中,为这阴沉苍穹带来一抹明媚和希望,风雨过后是晴天! 再看了一眼颓败的陶磊,眼里有着释然和放下,白语清不再停留,黑色冷傲的身影往外走去,长长的如波浪般的卷发散在背后,轻轻飘动,逸出冷魅如夜般深幽飘渺。 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高楼林立,天色刚入暮,各种七彩霓虹灯都亮了起来,给这个城市添上了一抹妖艳的色彩。 下班高峰时间,人流潮动,不远处一座大楼里涌出无数人群,白语清静静站在对面的马路上,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幢大楼,门前独特设计的喷泉喷撒着水帘,边上不时有路人走过欣赏地注视两眼,更多的是羡慕地注视着从那大楼里走出的着职业装的精干男女,羡慕他们可以在这个排行榜上郝郝有名的企业上班。 区别于别人眼里的羡慕嫉妒之类的眼神,白语清眼里一片沉寂,更多的是冷然,淡漠冷清的脸透着一丝寒意,紧抿着唇角带着一抹讥讽之意。前面的大楼就是秦枫上班的地方,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然,秦氏企业有今天和秦枫本人行事果断,作风凌厉也是分不开的。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他狠绝的作风用在她身上,果然是一击必中,让人永无翻身之日! 不知道站了多久,街灯的光遮住了天上辰星的光茫,白语清突然很想念水墨居的星空了,那么明,那么亮,璀璨的繁星调皮的眨着眼睛,就像……就像无伤那清澈的大眼,不时流露出的狡黠亮光。 对面大楼上的电视播放着秦氏企业的光辉历史,里面闪过的脸是那么熟悉,秦枫的祖辈,父母,还有他,天之骄子,光彩照人,可现在看来离她又是那么遥远。 为什么在这里等他?因为她回过原来的家了,那里虽然干净,却无一丝人气,似是好久没有住人了,连秦家老宅也是无人,她找不到天天,可能是因为换了地方住,天天也不在原来的幼儿园里。不知道秦枫现在住在哪里,她只能来这里等他了,希望他现在是和儿子住在一起的! 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已九点了,那个男人还没出来,又是在加班吗?还是在和哪个办公室美女发展恋情呢?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想跟着他找到天天! 她的耐心一向不错,在这里已等了三个多小时,心里慢慢回想着和秦枫的以往种种,越想心越痛,当初他们是那么相爱,冷峻如他,却独独看上了并不算出众的她,在众人跌破眼镜的目光下牵着她的手迈向红毯,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死丫头,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到时你别对着我哭!”就是她好友凌玥在她结婚前一日对她讲的话,记得当时她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心里充满了对秦枫的爱,对未来的憧憬,幸福是她所有的感受! “清啊,秦枫是个事业型的男人,你嫁给他,如果不开心,就回来吧!”这是妈妈在她穿着嫁衣踏出家门时说的最后一句话,眼里泪光闪烁,别有深意,现在想来,只怕那里妈妈想说的是:秦枫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你驾驭不了他!可是当时她太兴奋开心了,要嫁秦枫的心无比坚定,妈妈之前曾试着阻止过她,她老人家想必一早就预料到了她被抛弃的结果吧! 只是谁也没想到秦枫会这么狠,狠到买凶杀人! 他连给她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果真是个无情绝心的人,白语清后悔了,后悔当初身边的人都把他看透了,独独只有自己迷失在他编织出的情网里,泥足深陷,以死为代价! 其实他背弃了她,她又怎么没有欺骗他呢!她的身份,她黑暗的一面都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半分,清丽冷寒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原来,她内心深处也不是完全信任他的! 她和秦枫相处的几年里,她从来没想着对他坦白一切,哪怕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下意识里还是对他有所防备的! 也许她更怕的是她对他坦白了,他将会用她承受不了的目光来看她,和她绝裂! 往日种种,过眼云烟,他是不是真的爱她?她不想知道了,如果能放下一切,又何必执著呢!放下,重生!只是天天是她儿子,她放不下!心里又有种不甘的情绪在喧嚣着,在她体内奔腾着,她忘不了秦枫的背叛!真要原谅,好难好难! 远处大楼上的钟,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对面的楼内一片黑暗,只有高层处的一扇窗透着一抹微弱的光,在这黑暗一片的楼中却显得更加的孤单萧零。 等了这么久,就在白语清以为秦枫不在公司时,看到了那扇亮着的窗,那里应该是秦枫的办公室,原来他真的没走,一直呆在公司。心底的某处动了动,他,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她一真守在这里,没看到任何外卖的人进去,压抑的情感和恨意交织在心里,白语清轻轻移动脚步,无视马路上过来过往的车辆从她身体中飞快穿行,一步步往秦氏大楼走去。 没有人看得到她,更不会有人阻拦她,门口的保卫尽职地守着,走到光可照人的电梯前停下,伸手在上升的按键上按了一下,看着毫无反应的按键,随即傻笑,自己怎么会按得动呢? 转身往楼梯间走去,不由为难地皱眉,秦枫的办公室在56层,难道她要一层一层走上去?虽然她现在算是鬼魂了,却没有飞天遁地的本领,想了想,她还是不为难自己了,在楼下等着算了! 心里却更生气了,今天他为什么没去接天天放学?天天到底去哪了?若是天天没和他住在一起怎么办? “小刘,小刘,我现在49楼,肚子疼,你去巡视一下上面的楼层吧!”年轻的保安身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叫小刘的保卫对同伴交待了一声,往这边走来。 白语清眼睛一亮,快步来到他身边,在他按开电梯的那一刻,闪身进去。 “奇怪,怎么冷飕飕的?”小刘抱了抱肩嘀咕了一句,按下了50楼的键。 白语清轻轻笑了,怎么不冷,你身后站着一个电梯鬼呢! 从50楼再上56楼,白语清只用了两分钟,看来变鬼了她的身手还在,穿过安全通道的门,站在宽大结实的秦枫办公室门外,她迟疑了,心有些乱,想见又不敢想,爱交织着恨,痛意揪心,脚步突然抬不起来,穿过这道门,她就能见到他了,见到那个背弃了自己的男人! 心里矛盾了很久,原来情感比理智占上风!对于她真心爱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她终是没有那么狠心!也做不到他那么绝情! 她在这楼下等了六个小时,真的只是为了找天天吗?白语清苦笑了下,原来她也是会自欺欺人的! 平复了心情,沉寂的瞳眸里冷漠依然,嫣色的红唇心习惯性地抿着,倔强冷傲,拨了拨散乱的头发,浅浅地呼了一口气,修长的美腿慢慢往前迈了一步,随即轻灵的身体穿门而过。 宽大的办公桌,黑白调的装饰,简单的布局,一如主人的性格,冷硬高贵,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熟悉的一切,熟悉的那个人坐在桌前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室内的光线很暗,只有他桌前的那盏灯很亮。 ------题外话------ 前世不会写太多,亲们别急! 亲们有啥意见的千万提出来啊! 留言就是支持啊! 第八十六章 前世(二) 台灯暖暖的光线照在那人身上,伟岸颀长的身体半隐在黑暗之中,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冰冷锐利,高而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透着无情的薄唇。因为是下班时间,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丢置一边,白色的衫衬解开了两个扣子,里面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泛着迷人的色彩,此时的他有着一种凛冽桀骜的感觉,像是一头慵懒的狮子,拥有致命的诱惑力和危险性。 白语清站在男人的对面,隔桌而望,心里一阵阵钝痛,夜星般的眸子一片深幽,她的心如那暖暖阳光下,平静无波的大海一般,里面装载着她满满的爱意,慢慢地在深幽的海面上掀起一波一波的浪潮,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滔天的怒浪夹着深沉的恨意朝她袭来,透过冷清的双眸崩射出凌厉的寒光杀意,穿过夜的暗幕定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爱的越深,恨得越浓!当爱被恨代替,带来的后果只有毁灭。 恨意烧红了她的眸子,看着这个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坐在她面前,却无能为力,白语清心里那股火几乎要将自己焚烬。 似是感应到什么,一直低着头的秦枫突然抬眸,凌厉的视线直直对上白语清,定定不动,似是要透过这种无形看穿什么。 白语清的心忽地突了一下,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敏感警觉,她一抹幽魂的注视竟然也让他察觉到了。 杀意!办公桌后面的秦枫心神蓦地敛起,却没发现任何异样,这股浓烈的杀意里夹着深深的恨,拥有着铁血手腕的他自然得罪不少人,暗杀报复什么的不是没有,可是从没像今天这样,这杀意来的突然,他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又确定周围并没有人! 背上滑下一股冷寒,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动着,眼光锁向那感觉的来源之处,透过昏暗的光线落在对面的壁柜上,一切无恙,可是他又觉得错过了什么! 浓密的眉向上皱起,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心里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桌上修长完美的手忽地缩起,这感觉?似是见到久违的爱人,又带着一种雀跃和愧疚。 空漠的内心裂开一丝细缝,里面有汩汩的鲜血流出,无法言语的痛由心底深处传来,眼光慢慢落在手里的东西上,凌厉尽褪,换上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无情的唇紧紧抿着,冷硬的脸上闪着痛苦、无奈、后悔和茫然之色。 白语清被秦枫的眼神一望,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心还是不正常地跳动着,滔天的恨海浪潮渐渐平复着,眼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灯光下,照片中女子长发如浪,笑靥如花,眼里透着深情和幸福,似是在看着什么人! 那是她!白语清怔住,恨意平复的内心紧接着涌起漫天的苦涩,此时他不回家,看他的样子,似乎拿着她的照片看了很久,是愧还是爱? 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杀她? 既然不忘,为什么对她如此绝情?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留恋地在照片上摩擦着,白语清酸涩的眼里滑落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慢慢流下,泪珠落在黑色的地板上,悄然无声。 这个她倾心爱着的男人,纵然他无情之极,可是她依然对他做不到绝心绝情,恨意如火,深爱如水,这两种情感在她内心交织着,强烈碰撞着,伸手揪着胸口的衣服,苍白无血的嘴角溢出一抹不甘和对自己内心感情的耻笑。 她向来无情,却不想一动情,便是万劫不复!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秦枫没动,更没离开的意思,白语清也没动,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早已回归平静,碧海深潭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黑色的身影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一如夜的魅,冰的寒。 窗外的天空慢慢发亮,清晨的曙光落在男人的身上,一夜未眠的脸有少许的憔悴,这一夜他都在盯着手里的相片,这一夜他连个姿势都未变动过,白语清的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 为什么他在在她死后又表现的这么深情眷恋? 突地一串音乐响起,打破了这沉寂一夜的宁静,男子的心神被这铃起拉回,拿起摆在一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眼里略略有着不耐,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冷硬的声音一如他的人般无情。 (枫,天天不见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白语清蓦地盯着他,无意地凑近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秦枫立即站起身,抓过椅背上的外套,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往外走去,深锁的眉心透出他深深的担忧,话里的寒意更浓了几分。 “早上,我去他房里,才发现他不见了!”电话那边的女声有着小心翼翼,连那几分担忧都是带着伪装的。 听清了通话内容的白语清顾不上去思考那女人究竟是谁,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天天失踪上。 恐慌和担忧袭来,天天才五岁,他一个小孩子能去哪里?还有,今天早上才发现,那是不是昨天夜里就不见了? 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透过水雾看着这个急急走出的男子身影,这一刻,对他,恨占上风,心里的仅存的一点爱慢慢褪去!如果天天有什么事,她可真的是做鬼都不放过他! 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往外走去,挂掉电话的秦枫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视了一圈,带着莫名的失望进入打开的电梯中。 白语清无意识地跟着他,心里飞快地想着天天离开家,这么小的孩子他能去哪里?还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被秦枫的仇家绑架了? …… 越想心里就不断涌出各种残酷的画面,绑架、谋杀以及被人剜出内脏去卖等等等等各种不好的念头几乎要将她逼疯。此时她是一个母亲,一个担忧失踪孩子的母亲,心神俱裂,六神无主,她根本不能静下心,只是望着这个男人,越来越恨,恨不得此时能一刀杀了他! 他是怎么做一个父亲的,究竟是要谁照顾天天的?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 电话里的那个女声她很陌生,但在叫秦枫的名字时又透着一种情人间的亲昵,她不管他现在的生活,她只要天天平安无事! 直到坐地秦枫的车里,白语清还是恨意难平,眼光却不断地搜着车外,搜寻那个让她牵心牵肺的小人儿。 开着车的秦枫也没闲着,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都是交待找人的,在这个若大的城市里,走失一个小孩,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 烦躁地扔掉手机,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路边的所有,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担忧,根根青筋冒起,细细看去,还有微微的颤意。 天天,是她留下的唯一,是她的心,是她的一切! 如果天天丢了,似乎他和她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 天天,更是他的儿子,虽然他忙,却也和她一样爱着他! 天天的眼睛像她,在她死后的这几个月里,他不敢面对他,几乎是在逃避,怕那双像她的眼幽怨地看着他,提醒着他的无情冷血,背信弃义,他说过一生一世爱她的。 怕天天稚嫩的声音问他: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他? 记得搬家时,天天哭着闹着小手紧紧的扣着门不走,“爸爸,我不要去新家,我要在这里等妈妈!” “爸爸,我们不走好不好?这里有妈妈的味道,天天想妈妈!” “爸爸,妈妈喜欢这个家,天天也喜欢这里……” 去到新的住处,小小的天天在看到一个漂亮的阿姨出现在屋子里,而且那个阿姨还跟爸爸那么亲密,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他这个人一样。 忙碌和带着逃避的秦枫没有注意到天天的反常,只以为他对新的住处不习惯,想着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却不想,天天竟然不见了,一声不响的就突然消失了,这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失败,更多的是对他的愧疚自责,如果他多分一点心思在他身上,也许天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车内的白语清冷静下来,闭上眼用心去感受,去思念儿子,可能是母子连心,心有感应的白语清突然睁开眼,对着开车的秦枫喊着:去医院!去医院! 秦枫听不到,慌乱的心里却突突地跳动着,似乎有人在对他说什么? 白语清无力地看着他,凝神聚力,泪眼婆娑,伸手按着秦枫的胸口,缓慢道:“去xx医院!” 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只想着试一试,他既然能在办公室感觉到她的存在,也许可能会听到她的话。 秦枫忽地顿住,一个急刹车踩下,身体惯性地往前栽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是谁在跟他说话?那个声音好像,好像她的?是她吗? 没有想太多,无形中信了心里的那个声音,方向盘一打,快速地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白语清没有理后面的秦枫,直接朝往院处奔去,不用问,她似乎知道天天在哪间房。 踏进病房,入眼,天天躺在床上,小脸有着疲惫和苍白,圆圆的黑白分明的大眼无神地盯着床边的女子,对着送到嘴边的粥,小嘴张都不张一下,没有半分表情。 “天天乖哦,姨姨喂,来,粥粥很香呢!”女子温柔清亮的声音小心地哄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 看着天天一点不买账,无动于衷的样子,好看的眉都拧到一起去了,看着天天的眼里有着心疼和无奈。 白语清看着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暖,一直提着心蓦地落地,凌玥!她的好友,一个在大学里结交的率性女孩,无意中知道她的身份,却从不介意,反而一脸兴奋的缠着她要加入的女子,两人的感情很好,明明自己是一个娇小的人,却偏偏在她面前充保护者姿态,每每让她哭笑不得,却是满满的感动! “不要,我要妈妈!”天天固执地转过头去,细嫩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思念。 凌玥端着碗的手慢慢垂下,眼圈一红,扭过头去努力眨掉眼里的泪水,她该怎么对他说,你妈妈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白语清走到天天身边,伸出手,带着颤音和无限思念的手轻轻抚上天天的脸,眼泪如泉般流下,所有的话语哽咽在嘴边,天天,我的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明知抱不住,却还是伸出手环着他,沾满泪水的脸贴在天天头上,这么久以来入骨的思念将她淹没,现在她好不知足,如果可以,她想真真实实地抱着他,听他叫妈妈,和他永远在一起! “玥,你确定不给秦枫打电话?”一个温雅如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打个屁,你要敢打,老娘跟你没完!”凌玥放下手里的碗,冲到那人面前,将他刚掏出的手机一把抢过,狠狠摔在地上,不解气地还上去踩了两脚。 “王八蛋,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关心天天,就不会让那个女人欺负他,天天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恨恨的声音似乎要将口里骂着的秦枫碎尸万断一般。 温雅的男子清澈如水的眼光无奈地看着地上阵亡的手机,对着那个犹骂个不停的女人宠溺的摇了摇头,算了,不打就不打吧,反正丢的又不是他儿子!得罪了这女人,那可就不好过了! 白语清这才发现屋内还坐了一人,转过头细细打量着他,眼里有着惊讶,凌玥很少和男人在一起,而且从话语里这男人似乎对她很在意,他看凌玥的眼神有着闪亮的光,带着那种暖阳一般的情,纵容着眼前的小女人! 他有着精雕细琢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欣长优雅,穿着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只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极致优雅尊贵,温雅中又带着凌厉和睿智,如玉君子。 “别让我看到那个贱男人,否则见一次老娘打他一次!”凌玥又重重地跺了一脚,警告般地盯着坐着的那个男人。 男人温柔地笑了一下,表示妥协,眼睛看到正推门进来的男人,墨玉的瞳眸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茫,却没有站起来,仿佛这个高高在上,人人趋附的秦氏总裁对他来说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人! 床上的天天看到沉着脸的秦枫,小小的身体僵了一下,低下头,一语不发! 白语清的心都揉碎了,除了不停的流泪,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听到声音的凌玥忽地转过身,美目燃起熊熊的怒火,毫不迟疑地一个拳头挥去,重重地打在秦枫身上,快速地收回手甩了几下,靠,这男人是石头做的? 秦枫晃了一下,在她挥来第二拳的时候一把制住,冷冷道:“我不打女人!” “他妈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天天早被人谋杀了!你他妈的怎么做父亲的?你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对天天的吗?”凌玥越说越气,越想越为好友不值,当初就不应该嫁给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但是她更生气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等她赶到的时候只剩一个小小骨灰盒摆在那里,一句心脏病突发就盖过了所有!妈的,别人不了解那个死女人,她可是连那女人骨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女人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有心脏病? 若说白语清的死因没有异常,打死她都不信! 细白的手腕被掐得青紫,一个如玉笋般的手突地伸来,攥住秦枫的手,温雅的声音有一丝怒意,道:“秦总裁,请放手!”手里的力道加重,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他的女人,轮不到别人教训! 秦枫愣了一下,对上男子温润的眼光,虽然他笑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攥着他的那只手看似随意,这其中的力道只有他明白。闪了一下眼,松开抓着凌玥的手。 那男子在他松手的那一刻也放开了手,极度有礼地对秦枫点了点头,以守护者的姿势站在凌玥后面,不再说话! 秦枫看了一眼床上的天天,对两人道:“谢谢!”目光看向凌玥,声音里有丝不悦,“虽然你是语清的好友,但是这是我的家事!” “靠,你嫌老娘多管闲事?”凌玥刚压下的火又腾腾地窜了上来,指着秦枫的鼻子骂道:“你个贱男人,别让我查到什么?否则我绝对让他好看!那女人死的不明不白,你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 “玥!”身后的男子出声警告着。 凌玥话刚落,秦枫的脸就变了,眼光看着床上的儿子,那瞪大的眼神无光无色,空洞茫然,小嘴和他妈妈一样倔强地抿着,秦枫的心忽地像被人用刀凌迟一般,眼光吃力地从儿子身上移开,再不敢多看一眼! 凌玥歉疚地看着天天,后悔自己的冲动,好友的死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却被她捅了出来,如果他大哭大闹还好,可是他不动不语的样子,更让她无比心疼。 喃喃开口,道:“天天,姨姨刚才是乱说的,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神情无措,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男人,后者对她摇了摇头。 天天空洞无焦距的眼茫然地望着前方,白语清捂着嘴,心痛地看着自己儿子,如果可以,她好想站到他面前抱抱他,给他安慰! 室内的气氛忽地沉闷起来,凌玥捏着衣角,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妈妈死了!”出人意料,天天平静无波地开口,连声音里都透着无边的空洞,他很清楚,凌玥口里的女人指的就是妈妈,因为只有她最喜欢叫妈妈女人了! “天天,我……”凌玥心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天天,爸爸带你回家!”秦枫转过头,轻轻道,声音里有着酸涩和痛苦。 天天,妈妈的儿子,妈妈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白语清同样心疼天天的表现,心里的担忧更甚,他越安静,就越不正常!这个样子,她如何安心地离开! “我不回家!凌玥阿姨,你能送我去外婆那里吗?”天天掀开被子跳下床,快速地穿好鞋子,站到凌玥面前。 “天天不要闹,跟我回家!”秦枫沉下脸,看着他。 “走,天天,姨姨带你去外婆家,永远都不回来!省得看到某些人心烦!”凌玥拉起天天的手,看都不看秦枫一眼。 “玥,别激动!”注意到天天的不正常,身后的男子微蹙眉按着凌玥的肩膀。 看到男人的暗示,凌玥反应过来,蹲下身抱着天天,哽咽道:“天天,想哭就哭吧!以后姨姨当你的妈妈,姨姨会很爱很爱你!” “妈妈不会回来了,妈妈不喜欢天天哭,妈妈会心疼!”天天喃喃道。 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酸起来,凌玥抱着天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凄戚,为好友的命运,为天天那压抑的悲痛。他不是不哭,只是太伤心了,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白语清心痛地走到天天身边,不管他听不听得到,沙哑的声音轻轻道:“天天,你要坚强!妈妈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秦枫,我恨你!什么情啊爱啊,都比不过她对天天的爱! 秦枫,看到天天这个样子,你不会心疼吗? 秦枫,你对不起我,不要紧,希望你对得起天天! 秦枫背过身去,在脸上擦了两下,转过头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慢慢在天天面前蹲下,轻轻道:“天天还有爸爸!”这是对他的惩罚吗?在枪响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以后的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天天挣开他的手,往凌玥怀里移了移,抿着唇看着秦枫,眼神很陌生,似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看到儿子的眼神,秦枫怔了怔,脸刷地白了,一个不稳跌到了地上,从天天眼里他看到了仇恨的目光,天天恨他!他的儿子恨他! 此时的秦枫很狼狈,被天天那清澈的目光看着,无所遁形,儿子的目光让他心里升起一抹恐慌,和有着要失去他的感觉!他想伸出手去抱抱他,却在天天的瞪视下无力地垂下,全身的力量像是被突然抽走一般,一动不动地跌坐在地上,微微移开眼,避开儿子射来的仇视。 痛吗?痛!悔吗?悔!有多痛有多悔?他不知道,只知道连心都是麻木的,眼前的一切忽地在他眼里失去了光彩,好好的一个家,散了!儿子恨他! 他所做的一切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失去整个世界呢?为什么他有种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觉得要给天天找个心理医生!”凌玥背后的男子怜悯地看着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天天,心里有着对这个孩子的心疼! “枫,天天还好吧?”风风火火推门而来的女子打断了凌玥欲要开口的话,在看到地上的秦枫时,立刻惊道:“枫,你怎么了?”说着,快速上前搀起他,因为秦枫神情恍惚,努力了半天也没挪动他分毫。 “天天,你怎么在这里?这一晚你去哪了?”女子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光,娇艳的脸上堆满了关心。 “哼,苏思曼,你少在这假装好心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凌玥狠狠地鄙视她道,目光含着千万根剌一般地盯着那个一脸假相的女子。 “我没有,我和枫是真心相爱的……”苏思曼咬着唇委屈地看着地上久久不动的秦枫,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少给我装可怜,看着就恶心!” 白语清这才回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娇小玲珑般的女子,江南女子一般柔弱的外表,配上一张古典美女的脸,这样的女子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心里一痛,看着地上的秦枫,这就是他现在的选择择吗? 死前那一晚,他床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蓦地想明白了,那本来就是他设的圈套,引她上当,他若真的爱这个叫苏思曼的,又怎么会让她涉入危险之中呢,看来他是怕她在气愤之余杀了她吧? 呵,呵呵,白语清讽刺地笑着,眼里的光流露着绝望和悲伤,仰起头逼回眼里的泪,心里的那一点点对他对后的留恋消失殆尽,再低下头时,眸中只有冷漠和恨。 不是为自己恨,是因为天天!之前凌玥的话提醒着这个苏思曼做过什么?也是,一个前妻的儿子,她肯定会视若眼中钉!秦枫,你错了,你怎么对我都行,却不该把危险留给天天! 一个疯狂嫉妒的女人很可怕! 一个面若桃梨,心如蛇蝎的女人更可怕! 而这个女人就生活的天天身边,秦枫,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让我怎么不恨你? “苏思曼,别以为你做过什么别人不知道,昨晚你对天天做了什么,想必你更清楚!”凌玥很生气地逼近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慢慢说着。 苏思曼闪烁着目光,被凌玥凶狠的气势压到,不由后退了几步,在看到秦枫也在朝她看来时,摇着头有丝慌乱地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凌玥一把攥着她的手,粗鲁地将她拉到秦枫面前,道:“一对奸夫淫妇,看见你们脏了我的眼!”最后,又愤愤不平地道:“那女人识人不清,认人不贤,一意孤行,死了活该!”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又红了,对于白语清,她真是又恨又心疼! 凌玥的话一字一句击在秦枫心上,心里就像张了一个大洞般空寂无比,不是不痛,是麻木的没有感觉了,他终是负了她! 天天一直看着地上的秦枫,那眼光,那安静的表情,此时谁也无法把他和只有五岁的年龄想到一起去,好像一夕之间,突然长大一般,也好像全部明白大人在说什么,安静地一字一言地把所有的话听到耳里,记进心里! 白语清看着凌玥,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朋友记得她,为她抱不平,被秦枫伤透的心滑过一丝暖流,走到她面前,拥着她,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呢喃道:“玥,谢谢你!” 正在摸眼泪的凌玥忽地抬起头,惊道:“谁,谁在我耳边说话?”那声音好像,好像是那女人的。 “死女人,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凌玥不相信那里自己的幻觉,到处张望着。 “玥,你在说什么呢?”她是不是伤心过度了?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男一女,温雅的男子担忧地拉着不安的凌玥。 “慕容少轩,我听到那女人在跟我说话,真的,我真的听到她在说话!”凌玥抓住慕容少轩的衣服,兴奋又紧张地道,似是怕他不信,加重了语气重复着。 “玥!”慕容少轩拉着她的手,皱眉看着她,更以为她是思念过度所产生了幻觉,这个小女人自听到白语清死的消息后没少伤心落泪,看得他心都疼了! 地上的两人听到凌玥的话,神情都变了一下,秦枫忽地推开倒在他身上的苏思曼,快速站起身抓着凌玥的双肩道:“你也听到她说话了?”声音急切,心里涌上一丝期待,原来,在办公室,在车上,那些都不是他的幻觉,她回来了?是不是此时正在哪个角落看着他们? “难道你也听到了?”有人认可她的话,凌玥暂时放下了对他的仇视,求证道。 “嗯!我感觉到她就在这里!她回来了!”秦枫没有目标地搜索着。 “是,她回来了,她找你报仇来了,你这个负心汉有什么脸见她!”凌玥看到他脸上涌现的喜色,又不爽了,若不是因为这对贱男贱女,白语清也不会死了!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秦枫脸上喜色尽褪,是啊,他对不起她,还有什么脸见她? 苏思曼很害怕,慌忙站起身,缩到秦枫身边,脸色苍白,因为他们的对话,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颤声说;“枫,我们……我们回去吧!” 那死了的女人回来了?她的鬼魂回来了?再接触到天天恨意的目光,苏思曼更怕了,整个身体都是抖的,声音有些尖锐,“枫,我们回去,我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 看着她的靠近,秦枫眼里只有嫌恶,曾经他很爱她,她是他的初恋,可是她离开他了,他忘不了她,她回来找他,他以为自己还会像以前那么爱她,可是他错了,他发现他的心在白语清死后,也跟着死了,再没有能力去爱人了! 就是她,他也不爱! 天天需要人照顾,她愿意留下,他同意了,却不想会发生今天这种事,还有凌玥口里的话别有深意,眼前的苏思曼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了。 冷冷推开她,道:“所有的事,我都会查清的!” 也许,也许他错怪了白语清! 疏离的态度加上冷漠怀疑的语言,苏思曼震惊地望着冷着脸的秦枫,慌乱道:“枫,你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当手再次被他甩开后,苏思曼忽地拉过一旁的天天,把他推到秦枫面前,急急道:“天天,你告诉爸爸阿姨对你好不好?”抓着天天胳膊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很是用力。 “你个贱女人,你抓伤他了!”凌玥打不过秦枫,对付一个苏思曼还是不在话下的,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去,一手狠狠辟在她的手臂上,扯过天天。 看着苏思曼抱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心里一阵暗爽,她早想这么做了! 白语清感动地看着凌玥,对地上的那两个人连看一眼,就像她说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是恶心的! “你要证据是不是?昨晚的那些人,我可都给你留着呢!”凌玥一脚踩在她腿上,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请人对天天下手,若是不她昨晚路过,天天早死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别冤枉我!”吃痛的苏思曼害怕地争辨着,在看到天天完好如初地坐在这里时,她就知道事情可能暴露了,原本想着一个小孩很容易解决,却没算到竟然会碰到凌玥? “如果那些证据不够,再加上一个我,应该够了吧?”沧桑的男音从门口传来。 垂着右手,一般颓废,身上还带着血迹的陶磊出现在众人面前,顺手掩上了门。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苏思曼如果说刚才是害怕,现在应该算是惊惧了。 秦枫如刀子般的眼神射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证据我有,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一一讲来?”陶磊吃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题外话------ 本想着今天就码完前世的事,可惜又没完,太想帮女主虐他们了,不由自主地多写了一点。 后面的章节就写女主回古代,考验玉的时刻到了,因为在七星锁魂阵,会出现两个衣衣哦! 墨写这章时哭了,只是不知道亲们是不是跟墨一样的心情? 第八十七章 母子相见 苏思曼慌乱的目光看着众人,那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她有种面临死神的感觉,被凌玥一脚踹在肚子上,疼痛让她狼狈地蜷缩着身体,看到陶磊猩红的眼带着狂风怒浪的恨意朝她一步步逼近,不由地挪动着身体往后面移去,洁白的手抵着地板支撑着半仰起的身体,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闪烁的眸光快速地思考着脱身之词。(.好看的小说) 直到无意识后退的身体抵上床脚,退无可退,这才停下来,吞了一下口水,嗯下自己的心慌,漂亮的眼睛带着楚楚可怜的泪水,避开面前的陶磊,幽怨地看着冷硬无情,此时眼中充满怀疑的秦枫,冷冷地站在那里,全身散发着残血般的寒意,挺拔身体一动不动,发出让人窒息的气息袭卷而来。 这个男人,她爱他吗?苏思曼有一丝心虚,她不爱他,不,也许她是爱他的,不过这种爱却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在里面! 她两年前回国,回到这个男人身边,她知道他不爱自己,是因为白语清的存在,所以她恨,她嫉妒,她一步步设局,慢慢地一点一滴地让这个男人对她怀疑。 在她无意中得知白语清的另一个身份时,她开心的笑了,因为她知道白语清是不敢把这些告诉秦枫的,而在秦枫开始不信任这段婚姻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再加上她有意制造出的假相,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秦枫信了! 但是她却不要他只是和白语清离婚这么简单,因为她是杀手,一个幽灵般的杀手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她怕白语清的报复!所以,她只能毁了她! 两年来她小心翼翼,用无比的耐心去布这个局,她和秦枫保持着朋友关系,进退有度,她让这个男人慢慢放下戒心,开始信任她! 而她,也做到了这点!可是这还不够,因为她要的不单单是这此,她要的整个秦家倒在她脚下,为她父母报仇! 她从小在秦家长大,是秦家收养的孤儿,她原本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生活无忧,有疼她爱她的父母,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孤儿,全是秦家一手造成的。 秦枫的爹毁了她爸爸的公司,一夜间家破人亡,父母受不住打击双双自杀,她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富家女流落街头,却不想竟然被秦家收养。 她乖巧,听话,秦家的人都很喜欢她! 就连秦枫对她也是爱护有加,她笑着接受这一切,看着那一张张脸,她恨得咬牙切齿! 在她十六岁那年,秦枫突然对她说,他喜欢她! 毫无疑问,她拒绝他了!她恨秦家的每一个人,更不可能喜欢秦枫! 被拒爱的秦枫当时就冷下了一张脸,眼里的色彩快速退去,一句话也没说这转身离开了,从那以后,两人见面也只是点头而过,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倍加,她和他的关系滑落到哥哥和妹妹的位置,甚至还不如! 她不在意,因为那时的她一心只想毁了秦家,让他们也偿偿家破人亡的痛苦! 可是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在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秦枫的时候,想放下心里的仇恨,无视每夜噩梦时爸妈临死时的脸,她想忘掉以前,和他幸福地过完一生时,发生了一件让她痛不欲生的事。 在一天夜里,秦家只有她一人,秦父喝多了,醉熏熏地从外面回来,那一夜,那个畜生不顾她的反抗和哀求,强占了她! 她哭了三天三夜,她恨秦父的无耻,恨秦枫为什么那天没有回家! 恨秦家不止毁了她的家庭,更毁了她的幸福! 从那一天起,她放了对秦枫的爱,选择了报仇! 也许是秦父出于愧疚,更怕她说出什么,送她出国留学,并要人严密看守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 而那个男人,不定时出现在她面前,变本加利地占有她! 她顺从地迎合,她笑着投入他的怀抱,做起了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当她在国外得知秦枫结婚时,她去酒吧买醉,也是那天她认识了一个男人,一个同样是杀手出身的男人。(.无弹窗广告) 因为秦父见她听话乖巧,又不惹事,对她放松了不少,只要她不回国,在国外,不限制她的自由。 男人教会了她不少东西,在她有心的引诱下,杀手更爱上了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在她回国的时候,她带回了那个杀手,看着那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她笑的很开心,只是那眼里的恨有多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有杀人的帮助,她知道了白语清的身份,看着秦枫呵护疼爱她的样子,她疯狂地嫉妒,如果不是那一夜,在秦枫怀里幸福笑着的人是她! 不知道为何,秦枫竟然从没告诉过白语清她的存在! 于是,她设计了一出借刀杀人,将那个玩弄了她几年的畜生在一次车祸中送上了西天,顺便一起带走了他貌合神离的老婆! 在她将盗出的第一份商业机密对秦氏的对手前,她约了秦枫在酒店碰面,借着醉酒,想和他重续前缘,如果当时秦枫不是推开她,也许她会对他手下留情。 秦枫带着疏离地送她回房休息,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在秦枫接到白语清的电话,头也不会地离开后,她对这个男人再也不爱! 当她把秦氏的机密送出后,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感! 因为秦枫多疑,她用了两年的时候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并不知情的白语清,既然她不能得到的东西,她更不允许别人得到! 秦父死了,他儿子还在,秦氏企业还在,她要将这些慢慢地全毁了! 秦枫能力很强,两年的时间,她制造出不少内乱,却从未让人怀疑到自己,有好几次,秦氏几乎破产,却被他不可思议地挽回败局,她恨他! 所以,她选择对付白语清! 因为怀疑,秦枫在看到家里的那一个暗室时,心一瞬间就冷了,本来他还不信,可是那一排排精密的武器摆在那里时,由不得他不信。 特别是当他苏思曼犹豫地告诉他,他的父母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谋杀,而杀他们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公司不停地出现状况,机密外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白语清时,他信了! 因为她是杀手,他听了苏思曼的建议,不动声色地稳住她,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于是他和她设了这个局,在那一声让他后悔终生的枪声中,杀了他的爱人和妻子,儿子的妈妈! 至于为什么动手的人是陶磊,因为她女朋友的病,需要骨髓配对,因不巧的是,在陶磊遍寻不到时,有人送上门来,那就是苏思曼,唯一的条件就是在这次行动中杀了白语清! 她没有告诉陶磊的是,他的女朋友苏心儿是她自小走失的妹妹! 她用苏心儿的性命威胁陶磊动手,终于在友情和爱情的艰难决择下,陶磊选择了爱情! 事后,因为后悔和愧疚,陶磊自断了右臂,也断了他的杀手生涯,可是在他和苏思曼的一次对话中,苏心儿知道事情的所有,善良的苏心儿不敢相信她的姐姐和爱人竟然这么可怕,可怕到去杀人,尤其是姐姐竟然用她去威胁陶磊,看到陶磊心痛自责的样子,苏心儿不忍心怪他,却坚决拒绝治疗,她要用她的命去帮姐姐和陶磊还债,伤心痛苦中,苏心儿病情恶化,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闭上了眼睛。 苏思曼在妹妹死后,怕事情败落,对陶磊展开了追杀! 而在同时,秦枫带回天天,苏思曼主动提出照顾他!秦枫一直把她当妹妹,尤其是这两年来她一直中规中矩地陪在自己身边,懂事乖巧,又想着天天需要一个妈妈,如果苏思曼真心爱天天,也许以后的某一天,他会娶她! 秦枫是爱白语清的,不过这爱却在旁人的破坏下越发地薄弱起来,直至死亡! 也就是在白语清死后,秦枫发现,原来自己比想像中还要爱她!爱到随着她的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就算明明知道她背叛了他,他还是深深地想她,陷入绝望地想她! 因为苏心儿和白语清的死,陶磊本就想着陪她们去,在九泉下去跟他最好的搭档和朋友请罪,因为苏思曼是心儿的姐姐,他从未想着去揭发她。 可他没想到的是苏思曼竟然反过来对付他,他怒了,他动用所有的关系查到了苏思曼的一切,包括隐藏在她身边的那个杀手,在今天得知她竟然对天天下手时,他不等了,直接跑来了医院。 天天是清唯一的儿子,是她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血,清有多爱天天,他是知道的!他已经对不起她了,那么就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帮她做最后一件事,至少他的良心能少少的安心一下。 当所有的一切被陶磊缓慢地用沙哑的声音说出来时,小小的病房里一片死寂,连一丝呼吸声都没。 当然,因为天天在场,关于秦枫的错误,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天天已经没有妈妈了,秦枫是他的亲人,如果白语清还在世,她也不会让天天知道他的爸爸有多可恶! 秦枫在天天未来的生命里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陶磊选择了放过他! 一向冷硬自负的秦枫在接过陶磊手中那厚厚的一叠纸时,脸色已不是一个惨白可以形容的,这一瞬间,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健硕的身体慢慢弯下,血红的眼里流出鲜艳的液体,顺着冷硬的脸流下,一滴一滴血泪落在手里写着密密麻麻黑字的纸张上,分外妖艳,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模糊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个一向冷酷无情的男人抱头痛哭。 “呜呜”的哭声压抑着复杂的情感,像一头受伤绝望的野兽,凄怆悲切! 原来真的是他错了!为什么他不相信她?为什么?为什么? 他无法想像当白语清在酒店看到自己时是什么心情,丈夫的背叛!最信任的朋友对她背后开枪!他知道当时她为什么笑了,因为她在笑自己的选择,笑自己的爱人背叛,笑自己识人不清,也就是在那笑着哭的眼里,他看到了她对自己绝望和恨。 当她看到身后的陶磊时,她眼里有着震惊和心痛,似乎她可以接爱丈夫的背叛,却无法接受朋友的出卖! 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还有脸上不甘的表情,全是留给儿子天天的! 而他则是天下最可恶、最混蛋、最冷血的人,他亲手毁了他充满幸福的家,冷眼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面上,生生地葬掉了自己的爱,让天天变成一个没有妈妈的人,让最爱的人带着一身冤屈,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杀她的原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含恨而终! 低沉的呜呜声在室内回绕着,困兽的绝望和哀痛让闻者动容。 屋内的几个人却一点也不同情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虽然是苏思曼的设计,可是如果他对白语清还有一丁点的信任,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凌玥胸口气得鼓鼓的,抱着天天的手很紧,她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竟然……竟然是白语清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为!她的丈夫,她的生死之交! 看到秦枫现在悔恨的样子,痛不欲生地悲嚎着,松开怀里的天天,一个跨步上去,抡起手边铁制的椅子,不管不顾地朝地上的秦枫打去。 同一时刻,慕容少轩捂上了天天的眼睛,他知道以凌玥的个性,今天这一顿若不让她打出来,那么下一刻她能拿着炸弹去将秦氏大楼炸了,两者权衡,他选择麻烦比较小的!而且,连他都替死去的白语清不值,这个男人不止该打,简直该死! 秦枫没有反抗,蹲着的身子被凌玥打倒在地上,眼中流出的血泪模糊了整个脸,头上也被坚硬的椅子打破了,鲜血汩汩直流,随着凌玥没头没脑的狂揍,安静的病房内响起不绝于耳的东西撞击肉体的闷声。 身体上的痛远远不及心里的痛,秦枫愣愣地半趴在地上任凌玥打着,在凌玥朝他支撑身体的手臂上踹来一脚时,伴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秦枫整个人趴在地上,血泪模糊的脸紧着冰冷的地面,慢慢闭上眼,这一刻,他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 “咳,玥,打死他,你就帮他解脱了!”知道凌玥的性子不能劝,慕容少轩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了人命了,不得不开口,如果她真的一不小心打死秦枫,那他又会多了一点麻烦,处理一个秦氏不算什么,可是他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怎么办?到时可真变成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看到凌玥手里不绣钢的椅子经过她的一顿狂抡,四条腿都变了形,慕容少轩的嘴角抽了抽,眼里有着无奈和宠溺,暗暗道:千万要提防着她的暴力不要用到他身上! 不过,这小女人的冷暴力更可怕! 白语清一直站在那里,所有的一切一切她全知道了,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因为不信任了,所以连开口讯问都省了,其实如果他问,她会说! 她瞒着他自己的身份,就是怕他无法接受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因为她是那么爱他,爱到可以放下一切,专心地当他的妻子,儿子的妈妈! 她的爱是卑微的,因为在她眼里,秦枫是个完美的人,一个完美的让她望尘莫及的人,可是就是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他爱她,所有的温柔只对她一个人,在他的眼里她只看到自己存在,因为他,她是幸福的,前所未有地幸福着! 也是他,将她捧至天堂,又狠狠地摔至地狱! 听着他悲绝的哭声,她充满恨意的心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看到他被凌玥打,毫不反抗的样子,带着心疼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听着那一声声闷响,她的心也跟着一阵阵钝痛,紧捂着胸口,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忍不住地落下。 如今你我阴阳两隔,为了天天,我可以放下所有仇恨,只求你好好对他,用心去爱他! 在无人注意时,缩在角落的苏思曼偷偷拿出手机,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之后,蜷缩着身体靠在墙上,害怕惊乱地看着这一切,一语不发! 听到慕容少轩的话,打出一身汗的凌玥不情愿地停下手,一抬头发现病房门口正伸着几颗脑袋,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大眼一瞪,手里变形的椅子朝门口甩了过去,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 见过打架,没见过您这么能打的女人!不知地上那人打死没?门口的人连忙闪开,不忘关上门挡住那飞开的重物! 看到凌玥满头的汗,慕容少轩体贴地递过一张纸巾,温雅的声音道:“玥,下次打架,不要当着人家儿子的面!” 话里是完全的纵容,没有丝毫的责怪,完全是慕容少爷怕某女人累坏了自己的心疼,暗示她如果没打够,下次还可以接着打! 可惜粗线条的凌玥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胡乱擦了下汗,扯下他捂着天天眼睛的手,一把抱过他,指着墙角的苏思曼道:“天天,这女人很坏,你要不要去出出气?”这小家伙太安静了,安静的让她有点怕,更多的是担心。 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竟然看不懂他眼里的意思,一张小脸终于板着,最多的表情就是抿着唇,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如果他落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其中一部分责任都是她的!如果她没在他面前提到他妈妈死的事就好了! 也许等到一个好的时机再告诉他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凌玥心里很愧疚,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去弥补? 天天的眼睛顺着凌玥的手指看向脸色苍白的苏思曼,像极了白语清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小嘴紧紧抿着,没有说话,小脸上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自始至始,他都没有看秦枫一眼! 白语清看到天天现在的模样,心像是被刀子割着一般,大人的错误,却牵涉到无辜的孩子,算了算去,这终究是谁的错?可是受伤害最大的却是自己的儿子! 她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地活着,秦枫也可以很爱很爱他,可是他能忘了今天这一切吗?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个苏思曼在平时的日子绝对绝对跟天天说了什么,天天可能早知道她死的事情了! 秦枫,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竟然是如此地不信任我,一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又在你身边呆了两年之久的女人,你竟然一点都不曾告诉过我? 还是,她可以天真地幻想成,是你怕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不会和她旧情复燃? 白语清在天天面前蹲下,怜爱的目光定定看着她日思夜想的小脸,心里的痛让她无法开口说什么,慢慢伸出手抚上他冰凉的脸,一点一滴地描绘着,深深地记在心里,今日一别,相见无期! 天天动了,眼里浮出水光,抿紧的嘴慢慢张开,带着颤意的声音缓缓道:“妈……妈……”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泪水决堤般地自他明亮的眼里流出来,一动不敢动地望着眼前。 “天天,我的孩子,妈妈的好孩子!”白语清哽咽着,泪水模糊的眼里有着喜悦的泪水,她又听到天天叫她妈妈了! “妈妈……妈妈……天天想你!”天天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上白语清的脸,轻轻的帮她擦却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妈妈也想天天,妈妈好想天天!”再也忍不住,白语清一把将天天揽进怀里,紧紧拥住,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正低着头懊恼悔思的凌玥听到天天的话,还以为他在叫苏思曼妈妈呢,气呼呼地抬起头道:“天天,那个坏女人不是你妈妈!啊?……”当她看到面前和天天抱在一起的人时,一屁股跌在地上,又忽地站起来,风一般地卷过去,死死抱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呜咽着道:“死女人,你回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恨死你了!呜呜……” 正和陶磊说着什么的慕容少轩听到凌玥的话立刻转过身,一向带着温雅笑容的脸第一次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磊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语清,这怎么可能? ------题外话------ 呜呜,墨不忍心,还是让他们母子相见了! 天天怎么办呢?墨原来的意思是让他留在现在呢! 第八十七章 前世(下) 地上的秦枫没有焦距的眼渐渐集中到一点,那个和天天抱着哭成一团的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不正是他愧疚悔恨的人吗?忽地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全身上下都在喧嚣的痛,死死盯着那个一闭眼就会出现在脑海里的人,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会不见。 沉重的脚步拖在地上,一步一步慢慢移去,明明只有几步路,他却觉得好难走,她离他好远好远! 头上的伤口犹在流着血,顺着短发不,粘粘的血液挂满了整张脸,顺着脖子一直向下,身上的白色衫衬染湿了大片,贴在身上,发出腥腥的气味,整个人显得有些森目。走路的姿势一拐一拐的,一只手臂也被凌玥那狠狠的一脚踹断了,无力地垂在身侧。唯一比陶磊庆幸的他断的是左手。 秦枫张了张嘴,嗓子干哑的厉害,血红的死死盯着白语清,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清……”她回来了!真的是她!掉进冰窖的心瞬间活了过来,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起,全身因为绝望而凝固的血液慢慢在体内流淌着,身上的每根汗毛因为激动都竖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看了到生命之光,看到了他这一世最宝贵的珍品。 抱头痛哭的三个人,情绪异常激动,凌玥一边哭一边把鼻涕眼泪什么地全抹到白语清身上,抽抽咽咽地说:“呜呜,死女人,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故意吓我的是不是?可恶的女人,你这些日子躲哪去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死女人,自丫头……。”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打着白语清地背,似要把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伤心都发泄出来。 “妈妈……妈妈……妈妈……”天天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白语清的脖子,把脸埋在她怀里,一直叫着“妈妈”,泪水如决堤的河水浸湿了白语清胸前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唤着她,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思念和委屈都从这无数声哽咽的“妈妈”里唤出来,妈妈没有不要他,妈妈又回来了,他真的真的又抱着妈妈了,闻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天天搂得更紧了,怕自己一松手,妈妈又会突然不见! “天天……天天……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白语清恨不能将儿子揉进自己骨血里,听着他稚嫩的声音模糊不清、激动渴望的叫着她,她的一颗心都碎了! 脸贴着儿子的头发,不停地磨擦着,真真实实地感觉到日夜想念的儿子就在自己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只想这么抱着天天,永远地这么抱下去! “妈妈不要离开天天好不好?好不好?”天天带着恐惧和害怕的声音极没有安全感地低问道。 “天天……妈妈……妈妈……”断不成句地抱着天天,白语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儿子,在这个世界,她确确实实是死了的,能再见天天一面,她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我没眼花吧?”慕容少轩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感觉到疼意,又狠眨了几下眼睛,这才确定,他真的见鬼了! “清,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陶磊睁大眼睛,小心地出声问道,害怕自己一大声,眼前的这一幕就会像幻影一般消失,心里涌起千般滋味,没有多想。“扑”地一声,跪在地上,不管是不是真的清,她回来了,他要向她赎罪! 惊吓最大的莫过于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苏思曼,眼睛瞪大到了极限,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鸭蛋进去,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地望着黑衣黑裤,鬼魅般突然现身的白语清。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她亲眼见着她已经死了,亲眼见着她进的火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头慢慢地摇着,最后越摇越激烈,身子缩得无法再缩,双手抱着头,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忽地,抬起头尖叫着:“鬼,鬼,有鬼啊!” 崩溃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尖锐的叫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也把屋内几个人的心神叫了回来,没有等别人动手,慕容少轩一个箭步走到抖着身体,发疯叫着的苏思曼面前,一手辟晕了她。 而在同时,门口涌进许多听到叫声赶过来的人,怎么回事?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还蹲着三个抱在一起哭的人,还有一个男人跪在那里,更恐怖的是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人,这里发生命案了? “出去!”最正常的人只有慕容少轩了,沉着一张俊脸,凌厉的目光直射门口围着的医生、护生,还有一些外人,三两步走到门口,带着让人窒息的迫人压力挡着众人探究的眼光,沉声道:“这里没事,所有责任由秦氏总裁担着!”哼,秦枫惹的事,当然由他自己担着!不过此时,他怕有人认了白语清了,到时就更会麻烦了! 领头的医生不敢多说什么,秦氏的大名谁不知道啊,这连这医院还有秦氏的股份在呢,赶紧招呼着众人离开! 关上门的慕容少轩揉柔额头,第一次碰到这么怪异的事件,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见鬼了,天,他可是无神论者,这太匪夷所思了! 白语清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抱着一直趴在她身上哭的凌玥,沾满泪水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有丝暗哑的声音轻轻道:“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想着我,谢谢你为我抱不平,谢谢你救了天天,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凌玥抬起哭肿的眼,狠狠地瞪着她道;“死丫头,死女人,如果你再敢玩失踪,我……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凌玥说着,又抱着她哭开了,越想越怕,手里的力道一点也不放松地在她身上捶着,“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同天天一样埋在她怀里,恶狠狠地威胁着,只是那声音里带着颤音,带着一丝闪躲和逃避。[.超多好看小说] “玥,对不起,以后……以后还麻烦你照顾天天,我……我谢谢你了!”噙着泪,白语清一只手抚着天天的头,一只手抚着凌玥,哽咽地请求着,拜托着! 凌玥身子一僵,抱着她更紧了,低低的声音自她怀里传来,“你的儿子你自己照顾,我才不管,你敢把他留给我,我……我一天打他十顿,不,一天打他一百次!”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天天,天天会很乖,很听话,天天要和妈妈在一起!”听到白语清的话,天天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妈妈不要他了,妈妈还要离开! “天天乖,听妈妈说好吗?”白语清将怀里的两个人轻轻推离一点,眼光不舍地看着天天,痛苦犹豫着,她要怎么跟儿子说,她已经死了,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死女人,我要把你绑起来,你敢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凌玥脸上有着恐慌,紧紧抓着好友的手,却发现她的心好凉好凉,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心里那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愈发的清淅了。 “对不起,玥,我也想,我也想一辈子陪着你们!”白语清看着她,将怀里的天天推给她,道:“玥,请你把天天送去他外婆那里,如果以后你有时间,就替我好好照顾他!” 凌玥咬着唇低着头,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又会忍不住大哭起来,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好友还有很多话要说。 摸着天天的头,眷恋地感受着他的一切,眼光落到他身后一直跪着陶磊身上,幽幽一笑道:“你起来吧,你有你的选择,如果换成我,也许我也会在你背后开枪!”没有说怪他,也没有说原谅他,淡漠的语气召示着两人的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清,对不起,你杀了我吧!”陶磊听到她的话,心更痛了,她还是怪他的啊!十几年的伙伴,生死里培养出来的感情,是他一手毁了,他愿用他的命来偿还这一切! 怎么可能不怪?当她看到对自己开枪的是自己的好友时,心里的痛超过了秦枫对她的背叛。 白语清只是看着他,眼光漠然悠长,淡淡道:“杀了你就能抹掉这一切吗?” 如果杀了他能换回她所失去的,能给她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能让她好好地活在天天生命里,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可是,这终归是不能的! 陶磊痛苦地闭上眼,跪在那里如石化般一动不动。 “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我给你一个机会!”白语清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从陶磊的表情她知道,他已生无所恋,杀了自己的好友,爱人离去,背负着良心的谴责,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陶磊睁开眼,充满悔意和痛色的望着她,因为激动,本就暗哑的声音更是颤的不成样,“你……你真的肯原谅我?”如果她肯原谅他,那他在死前可以减轻一下心里负罪。 “我要你二十年的时间,你可愿意?”白语清看着他,轻轻开口。 “什么?”不止陶磊不明白,边上的凌玥等人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在以后的二十年里,我要你以生命还保护我儿子,把你所会全教给他!”排除其他,陶磊是个优秀的杀手,有些东西是她都所不能及的,天天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不放心的人,由他在身边保护,她才走得放心。陶磊的手还有救,既然他要赎罪,她就给他这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陶磊愣住,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凄笑了一下道:“我现在是个废人,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变相要他活下去呢!愧疚的心涌上一股感动,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无心再苟活于世,如果死了能和她做伴,那又何偿不是一件好事? 一直没有出声的慕容少轩听到两人的话,眨了下眼,走到陶磊身边捏了捏他垂着的手,沉吟道:“如果你相信我,也许还有救!” 陶磊不再说话。 白语清感激地对慕容少轩点点头,心里有丝佩服,若是换了常人看到她这个鬼魂,早就吓破胆了,这个男人从开始的惊讶后,就一直很清醒地处理着一切,这份胆识和冷静,不得不让她寡目相看。 慕容少轩温雅地笑笑,道:“你别佩服我,说实话,到现在我的腿都是软的!”他没有夸张,突然出现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在你面前说话,跟你笑,他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手心里都是满满的冷汗呢! “玥,他很不错,好好把握!”白语清凑近凌玥耳边小声说,为好友找到一个好归宿而感到开心。 “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凌玥瞪她一眼,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白语清擦干天天脸上的泪,慢慢站起身,看着那个一直立在自已面前的男人,被泪水洗涮后明亮如星的眼里一片漠然,冷冷勾了勾唇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我只希望今后你能好好地爱天天,教养他成人,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清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眼前的男人除了是她儿子的爹,和她再无任何关系。 秦枫眼里泛出来一点希翼的眼,随着她的话迅速灭去,顾不得擦去脸上犹在流个不停地血,用他还能动的右手一把攥着白语清的手,急切地道:“清,是我混蛋,是我该死,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我们的儿子!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像从前那样一家人开心地在一起,好不好?” 白语清冷冷看着他,这个男人,现在已经不能让她有一丝心动的感觉了,低头望着他攥着自己的手,脸上浮上一抹嘲剌的笑,缓慢的声音飘渺如烟,“你感觉到我的温度了吗?” 秦枫一震,迅速低下头看着两人的手,凉!一种透心的凉由她手中传到自己手中,再传到心里,把自己那颗刚刚会跳动的心又一下子冻僵了,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除了冷,此时,他没有任何感觉! 另一只手慢慢扳开他攥紧的手指,低低的声音有着淡漠黯然,慢慢地在这个安静没寂的房间内响起,“有些错误发生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回到从前的,就好像,人已经死了,就不可能再活生生地站到你面前,而我的出现,只不过是烟花一现的瞬间。”抬起头,拿过一旁的毛巾递给愣着的秦枫,又道:“秦枫,曾经,我爱你!就连我明知你是害死我,我还是爱你!可是现在,我不爱你了!可我也不恨你,因为有爱才有恨,恨你,惩罚的却是我!” 怔怔握住手里的毛巾,听到白语清的话,秦枫晃了一下,颓废地靠着墙,张开口喘着气,却又觉得所有的空气一下子抽离了他,眼光涣散地倚着墙慢慢倒下,瞪大眼睛想看清她的脸,发现怎么努力也看不清,耳边响着她飘渺的话,却是那么清晰。 “秦枫,我不怪你,因为你这一生都将活在自己的错误里,一辈子受着良心的责罚,世上没有任何惩罚比它重,只要你活着,你就无法摆脱它!” “秦枫,天天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希望你对得起他,至少在他成年之前,你要尽到你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秦枫,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希望你不要让我对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白语清看着神智模糊的秦枫,她不允许他死,为了天天,她可以放下对他的仇,这种自我惩罚会更让他痛苦!转过身,拉过天天的手,脸色严肃地看着天天的眼睛,认真地道:“天天,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外婆会很疼你的,会像妈妈一样爱你,陶磊叔叔会陪着你,教你东西,不许偷懒,知道吗?” 眨去眼里又将流出的泪水,白语清捧着天天的小脸,接着说:“天天,你记住,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还有,有些人,有些事,不光是用眼去看,更要用心去感受!” “妈妈……”天天不懂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一字一句都记下了,妈妈说什么,他都会听,也会认真去做! 小手紧紧地拉着白语清的衣角,他知道,妈妈又要离开了,而这一次,他永远也看不到妈妈了! 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紧紧盯着白语清的脸,细嫩的手摸着她的眉眼,仔细地记住妈妈的一点一滴,呜咽的嗓子发出一声呢喃的声音:“妈妈,天天会记住你的话!天天不会要妈妈担心!” “天天,妈妈的乖儿子,妈妈好舍不得你!”白语清紧紧抱着他,心里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因为她知道,她该走了!能回来这一趟,能看到天天好好的,她知足了! “女人,你放心,天天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儿子,我会把你的那份爱也给他的!”凌玥看着白语清的身体慢慢地变得淡薄,强忍着眼里的泪,对着她坚定地道。而且,她确实说到做到了,后来她生了两个孩子,但是没有一个孩子的爱比天天多,她用自己的真心给了天天另一份母爱! “凌玥,这一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谢谢你,也祝你幸福!”白语清握着她的手,真挚地表达着内心的谢意和祝福。 “我会让自己幸福的,我一定没你这个女人这么笨,把自己的命都赔进去!”凌玥哭道,眼泪刚流出来,立刻用手擦去,怕自己少看了她一眼。 白语清欣慰地笑了,虽然儿子没有妈妈,但是她知道,天天以后会过得好的,她的儿子一定会是一个坚强的人! “天天,不要怪爸爸,一定要坚强,男子汉是不能哭的!”白语清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清,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陶磊定定地望着她,无声地说:清,等我,二十年后,我一定来找你! “喂,她就要消失了,你没话对她说吗?”慕容少轩用脚踢了踢靠在墙上的秦枫,对他,他就一句话,自做自受!虽然不认同他,但是还是好心地提醒他一下。 慕容少轩的话传进秦枫耳里,立刻抬起头往白语清的方向看去,那里,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哀伤、不舍,心慰地看着众人。 “清,不要走,我错了,你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清,我求你,我求你留下……”秦枫从地上跪着爬过来,扑倒在白语清面前,努力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滴慢慢在眼前消失,他真的失去她了,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清,你回来,别走……别走……”秦枫如受伤的野兽绝望地呜咽着。 “玥,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另一个世界很好,也有一个跟天天一模一样的儿子,还有一些爱我的人,我们都要幸福!”快要消失的白语清声音很轻很模糊。 凌玥只看到她淡淡的影子张着嘴在说什么,却听不清她的话,急急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你别走,把话说完再走!”两只手胡乱地抓着,此时的白语清已彻底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妈妈,我不哭,我会坚强!”天天看着刚刚还抓着妈妈的手,如今空空无物,突地攥紧手,想留住妈妈最后的一丝味道,憋回了所有的泪水,喃喃地小声道。 “天天乖,以后姨姨就是你干妈,乖,叫干妈!”凌玥心酸地看着突然长大的天天,哽咽地说着。 天天抿着唇,看着她,直把凌玥看着有些心慌了,还以为他不认自己时,天天才慢慢吐出一句:“干妈!” “哎!”凌玥忽地笑了,重重地应了一句,心里的责任感由此而生,天天,干妈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会帮你妈妈深深地看着你! “走,天天,干妈带你回家!”凌玥一把抱起他,开心地道。 天天的脸上忽地滑下几条黑线,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闷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要她抱呢! 陶磊也从地上站起来了,小心地唤道:“天天……” 天天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闪了一下,小脸绷得紧紧得,他虽然小,却听得懂大人的说,妈妈的死和陶叔叔有关,如果不是他,妈妈现在肯定会好好活着,像以前那样陪在他身边! 天天的态度明显地说明他还在怪他,凌玥看了陶磊一眼,道:“不管天天对你怎么样,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话!”转头对天天道:“天天,还记得妈妈说要你跟着陶叔叔学东西吗?难道天天想不听妈妈的话?” 天天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却也默认了陶磊。 陶磊感激地对凌玥道:“谢谢,我也记得我承诺过的话!”天天不原谅他,他有二十年的时间却求得他原谅,他会替清守在他身边! “天天,你是不是以后要叫我干爸了?”慕容少轩笑着问道,天天能这么快接受他妈妈离开的事实,着实让他吃惊了一下,更为这个孩子的坚强心疼,这么一个好的孩子,怎么不是他儿子呢?秦枫是积什么福了?不过,他相信,以后他的儿子也不会比天天差!而且他叫凌玥干妈,那也算他半个儿子了! “又关你什么事?”凌玥瞪了他一眼,拉着天天往外走去。 “你敢说不关我的事?”某男人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温雅的声音有一丝邪气,道:“别忘了你都是我的人了!”敢吃干摸净,拍拍屁股不认账?他不介意让她再回想一下。 “闭嘴,都说那是个意外!”凌玥恼羞成怒地吼道,眼里的怒光恨不得将他烧死,靠,是她吃亏好不,这男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她负责,真他妈的倒霉,不就是不小心要了他第一次嘛,有这么小气吗?老娘也是第一次好不好?想想都气,怎么躲都躲不掉这个死男人! “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靠,再说一句,老娘踹飞你!” 几个人往门口走去,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屋内的另外两个人,被打晕过去的苏思曼,还有一直跪在地上的秦枫。 刚走到门口,一直关着的门就被人大力地从外面踹开,凌玥快速地将天天带离,慕容少轩闪身挡到了两人前面,来人带着浓重的杀气,看到那人手里的枪,陶磊想都没想地将凌玥和天天推到床下,扯过一旁的柜子挡在他们面前,在慕容少轩一脚踢上那上手中的枪时,滚到了秦枫身边,对他扔过一把枪,道;“现在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秦枫愣愣地看着手边的枪,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动。 “他妈的,你死人哪!”凌玥揽着天天躲在床上,冲着秦枫吼道,来人的功夫很高,手里又有枪,慕容少轩肯定打不过他,陶磊的手又废了,只有这个王八蛋能帮忙了,靠,这可是帮他自己报仇呢! “别喊了,他就一废人,他连清的仇都不想报了,还指望他什么!”陶磊在来之前,就受到了苏思曼派出的人追杀,身体早已受伤,就是靠一口气撑到现在的。 提到白语清,秦枫动了,他的左手被凌玥打断,右手还没废呢,凌玥的一顿乱揍伤的都是皮外,小心地将手里白语清递给他的毛巾塞进怀里,快速地捡起地上的枪,对着慕容少轩道:“闪开!” 在慕容少轩低头的同时,一颗子弹飞起,打在那人手腕上,手里的枪应声而掉。 “哼,枪法还不错!”凌玥撇了撇嘴,看着怀里的天天突然睁大的眼,里面闪着一种异常明亮的光,似羡慕,似崇拜,凌玥心里涌起一丝喜悦,老实说,秦枫再不对,再可恶,始终是天天的爸爸,她不想天天心里有阴影,可能说也是那女人心里的想法吧!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让无辜的孩子承受。 天天不原谅秦枫,那也是他自做自受,如果天天肯接受秦枫,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秦枫的错,就像白语清所说的,他只要活着一天都会受到良心的责罚! 杀手制住了,凌玥带着天天离开了,不想让他看到那种残酷的场面。 第二天,效外出现了具男尸,死状很惨,生前被人活活打断了四肢,舌头被割了去,身上被剌了数刀,不是要害,死因是流血过多而亡。 因为是用的假身边入境,查不出死者身份,作案现场无任何线索留下,这个哄动一进的惨案成了一件无头公案。 苏思曼疯了,在她醒来后就目睹了那个杀手的下场,经过接二连三的惊吓,在她精神崩溃之前,被秦枫着人扔去了一个黑市暗街,那里有着社会上最堕落的人群,见到这么一个美丽如花的女人,立刻围上了一群人。 在苏心曼的尖叫声中,撕破了她的衣服,被十几个头脑不清楚的人轮(禁词)奸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一个疯女人光着身体在街上跑着,嘴里不停地叫着:“有鬼,有鬼,别抓我!别抓我!” 因为她长得漂亮,就算是疯了,也引来了不少淫猥的目光,白天,放她自由,有时有人会好地心给她套件衣服,晚上,背街暗道上,她成了更多人的解欲工具。 终于有一天,一位清洁工人发现了死亡多时的苏思曼,光着身体躺在一处垃圾堆放里,小腹微微隆起,下体糜烂,无数的苍蝇围在她四周。 因为没人认领,火化后的苏思曼一盒骨灰一直躺在殡仪馆内的一个角落里,真正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白语清看着天天坚强地接受了她离开的事实,又见他接受了凌玥的照顾,带着放心和不舍回去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关于苏思曼的结局,墨想破了头只能写成这样了,不知道亲们满意不?至于天天,墨这样安排,不知道亲们觉得可以吗?有啥想法,一定提出来哦! 下一章,真假衣衣! 谢谢亲们的花花和钻钻,还有票票! 第八十八章 真假相见 白语清不知道的是,此后,秦枫和陶磊终身未娶,秦枫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他要为天天打造出一个强大的王国,在天天十五岁那年,也就是十年后,因为长年累月的工作,加上一直以来倍受良心的煎熬,秦枫因病去逝。[] 陶磊一直守着自己的承诺,尽心尽力地守在天天身边保护他,教他自己所会的一切,二十年后,也就是在白语清的祭日,完成承诺的陶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在白语清和苏心儿的墓前。 …… 被一股强大吸力带离的白语清病房的白语清茫然地走着,同来时一样,四周雾茫茫一片,看不清路,又似乎通向四方八方,她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回去的路,只能惘然地走着。想到她这一趟了结了心里的牵挂,也知道天天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心慰的笑意。 对于秦枫,她不恨了,是完全地放下了,只是心底还残留着被最亲近人背叛的痛。 现在,她突然很想无伤了,她重生的另一个儿子,如果……如果她回不去,无伤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比天天还要可怜!两个儿子,不管哪个,她都不舍,可她更清楚,她根本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既然如此,她就在这里好好爱无伤,好好生活! 越想脚下的步子越快,心里有了牵念,她就有了信心,不管如何,她现在很想回去,想回去抱着无伤,告诉他,以后娘永远也不离开你了! 脑子里闪出许多人的面孔,那一张张真心关心她的脸,让她的心蓦地暖了起来,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地沸腾着,喧叫着要回去的坚定。 突然,周围的环境忽地暗了下来,白语清不解地望着眼前可视性并不大的范围,一股股黑色的移动着的气流将她包围,在四周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探试性地伸出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整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东西?白语清皱着眉瞪着眼前的东西,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困在里面了。 消失这几天,她根本没有时间概念,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在七天内赶回去,不,只有六天的时间,中间还被她撑过去一天一夜。 为什么这东西会现在出现?是谁阻止她回去? 在四周都试过一次后,发现自己根本冲不出去,白语清的心一点一滴地冷了下来,在这个鬼世界,想都别想会有人来救她。 时间点点逝去,白语清放弃了,不,是不得不放弃,她根本冲不出去! 随地坐了下来,眼睛望着眼前转动的雾一般的黑气,不由嗤笑了下,为什么这么多不可思异的事都被她撞见了呢? 在她兴奋之时兜头拨下一大桶冷水,慢慢地,她绝望了,就算不能重生,她也不想做个被困住的孤魂野鬼。 就在白语清觉得有些困倦地想睡时,远处慢慢飘来一抹白影,微眯地眼眨了几下,忽地睁大,原来这里也能碰到“同类”啊!仔细盯着那团白影,正盈盈地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慢慢地显出一个人影,好像还是个女的,就是不知道来意是好是坏? 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白影加快了步子,歪着头不解地望着旋动着的圈子,伸手碰了一下,和白语清一样被弹了回去。 白语清很快明白,这是一个过路鬼,随即又丧气地垂下头,懒懒地闭上眼,想好好睡一下,奇怪,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累呢? 白影也发现了里面的白语清,并未离开,好奇地蹲下身,蹙了蹙眉,似乎很奇怪白语清的衣服,古古怪怪的,把全身上下包得紧紧的,还有她脚上,穿的是什么东西?鞋吗?真奇怪!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声地试探叫着:“哎,你……你是人吗?” 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有种春风抚面的感觉,可惜,问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白语清嘴角扯了一下,头也没抬地说:“不是人,我是鬼!”靠,在这里遇到的,能是人嘛? “啊,那你是什么鬼?”似是好久没开口说过话了,白影一下子有了聊天的兴致,学着白语清坐在地上,准备和她来个长谈,她在这里呆了很久,真的是连个鬼影都没遇到过,此时不管眼前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她有种亲切的感觉。 有别于她的兴味盎然,白语清就有些意兴阑珊了,鬼姑奶奶,没看到她一点也不想聊天吗?好想睡!头在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道:“如果你不能把我带记这个鬼圈子,那就快走吧!” 白影又四下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我在这里很久了,也是刚刚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东西?你为什么会被困在里面?” 白语清忍住翻白眼的动作,闷声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问你了!”这什么鬼,怎么这么烦人?天,她的眼都快睁不开了,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感情她的运气都可以去买六合彩了,听她的话,这东西好像是专门为自己存在一般,不然为什么她一来就碰到了? “你很困吗?”轻柔的声音很是不解,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困? 废话! “喂,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其实她好怕,自打她来这里后,都是她一个人晃来晃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可是她好想家! “你说吧,我听着!”似是因为她声音里的可怜无助,白语清不忍拒绝她,毕竟是同是天涯沦落鬼嘛!撑着沉重地脑袋,慢慢抬起头,望着那个和她隔墙而坐的鬼。 不看不知,一看吓一跳,当看清对方的长像时,白语清一个不稳,差点趴在地上,刚刚还浑浊不清的脑子瞬间清醒了,指着她,咽了一下口水,震惊地道:“你……你……你是白墨衣?”天啊,要不要这么碰?随之而来是心里生出的一丝心虚,这才是正主啊,她一个鸠占鹊巢的现在有点被人抓包的感觉。 “咦?你认识我?”白影,不,正宗的白墨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望着她,很是不解,她可不认识她呢! 白语清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她是认识她,因为她占着她的身体,憝到不能再熟悉了,不过摇头表示她确实也不认识她,至少今天算是第一次交流。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占着她身体的人就是她吗?白语清暗付,那她要不要告诉她?纠结…… 白墨衣也不解为什么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不过也没在意,蜷起腿,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只知道我一睁开眼睛,就到这里了!你是怎么来的?” “呃?”白语清很是心虚,是不是如果她没来,原身还能回去呢?见她一直望着自己,看了一眼四周,自嘲地耸下肩,道:“和你一样!” “哦!”白墨衣这一声很长,低失落低沉,身上散发出一种哀伤。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来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白语清试着发问,看着这个性格完会和她不同的女人,感觉到她的哀伤,心里滑过一丝不忍,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无伤了吧? “我……我想我应该是死了。”想到那个男人踹了自己一脚,白墨衣眼睛红红地掉下泪来,绝色的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白语清喑叹,这表情,这感觉,她可真做不出来,这个女人柔弱地让人想抱到怀里好好地宠着,疼着。 “你……你先别哭,我有话问你!”白语清来了精神,好不容易碰到正主,该问的绝不能错过,这可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白墨衣执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水,对她一笑道:“嗯,你问吧!” 白语清看着她,摇摇头,原来大家闺秀就是这么养成的啊,瞧瞧,连擦个眼泪都是那么优雅的。 “你爱楚君莫吗?”白语清突然开口。 白墨衣怔了一下,低下头,久久才不是很肯定地说,“我不知道!”可能因为害羞的关系,一时竟也没问白语清是怎么知道的? 白语清头上满是黑线,爱不爱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开始怀疑原身的心智了! “那个,当时你为什么要嫁他?听说你很迷恋他!”靠,她都快被原身的感情弄懵了,靠身体里原来那点记忆,根本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很不确定的声音小小地响起。 白语清的手不由地握成一团,如果不是隔了一堵墙,她很想上去敲她几下。吸了口气,又问:“那你应该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楚君莫的吧?”再敢说个不知道,她真的会吐血的,有人会迷糊到这种程度吗? 白墨衣皱着好看的眉,仔细想了一下,忽地喜道:“我想起来了,是我十一岁那年,在那飘飞的梅花林里见到他一袭白衣,深情专注地弹琴,从那后,我就……我就忘不了他,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说到最后,白墨衣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脸色也红了起来。 白语清拍了拍额头,有些明白了,她敢用她的脑袋担保,这个女人绝对是把当时那个反常的楚君莫当成某人的替身了,为什么说他反常,因为在后来的记忆里,楚君莫从不穿白衣,什么时候都是一身紫,弹琴?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问你,你还记得楚天奕吧?” “记得呀,小五哥很疼我的!”白墨衣的声音里有很深的思念,“可是,他去蜀地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那大皇子呢?”白语清小心地问道,仔细地注意着她的表情。 白墨衣刚刚浮起红润的红忽地白了,激动地摇着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做鬼了都不愿意想起那个人?一定有jq,白语清可没那么好心地放过她,等她的情绪稍微地平稳后,又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儿子的情况?”声音带着大灰狼引诱小白兔的邪恶。 “你见到宝儿?他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果真,一问到儿子,白墨衣立刻甩去了之前的问题,如果能接触到白语清,此时她肯定是抓着她摇。 “见过!”何止见过,他现在还叫我娘呢!白语清看她急切的样子,很好心地又道:“哪,一个问题换一个,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沉思了一下,终是被母子间的思念打败,白墨衣不情愿地点头,道:“好吧!” “你喜欢大皇子对不对?”再冷情的人也有八卦的时候。 “……嗯!”白墨衣很久才小声地应道,想起一直不愿想的过去,脸上一片凄哀,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问下去,可惜碰到了白语清。 靠,全中!白语清闪了一下眼,又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白墨衣身体一震,痛色充满了双眼,声音里还有丝颤抖,道:“是被人杀死的,好多血,好多血,我好怕,太子哥哥身上全都是血!”抱紧了身体,脸上有着深深的恐惧,和心爱人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是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杀他?” “好多人,好大火,我不知道,我当时吓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在家里了!” 白语清见问不出什么,转眼又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呀!”白墨衣不解地看着她,她上一个问题好像是在问太子哥哥吧,为什么现在又问娘亲的事呢?“你到底是谁?” 终于想到问这个问题了,白语清很是无语,很认真地道:“不好意思,你死后,我的灵魂进入了你的身体,就是借尸还魂,你知道吗?” “有点懂!”白墨衣很认真地想着她的话,忽地跳起道;“呀,原来是你啊!可是为什么你又会在这里呢?” “你知道?”白语清开始不明白了。 “我感觉得到啊,不过,没想到这么有缘,见到你真的很开心!”白墨衣很热情兴奋地说道。 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见到你!突地瞪大眼,惊道:“你感觉得到?”那是不是她做什么她都知道?心里突然有点碜得慌。 “嗯,只有一点点,你受伤的时候我才能感觉一点!”白墨衣被她一瞪,有些害怕地低下头,绞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看着自己已经看得很熟悉的身体做着很小女人的动作,白语清恶寒了。 受伤的时候?那就是说,楚君莫把她推到杀手剑下的事,她知道,那个上次和楚天奕在梅林弹琴,她也受伤了,还昏迷不醒,发生了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我好像感觉到太子哥哥了!”白墨衣没理会白语清古怪的脸色,兴奋地跟她分享着。 白语清后背一阵发凉,那个死了多时的楚太子?四处望了一下,不是会来这里了吧? “不是,是在你受伤昏迷的时候,真的,真的好像是太子哥哥,我真的感觉到他了!”似是怕她不信,白墨衣很认真地看着她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太子哥哥没死?”不是吧? “我想应该是吧!”高兴的声音里有丝不确定。 脑子里闪过什么,快的让人抓不住,白语清又想起一个问题,很严肃地看着她,问道:“无伤,不,我说宝儿到底是谁的孩子?”连楚君莫一直以来都没承认,此时,她也不由的怀疑了。 “啊?”白墨衣似是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蹙眉,道:“三王爷的啊!”可是想到自己被休出王府的原因,白墨衣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无比委屈,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相信呢? “你确定?”不明她不信,而是脑海里跟她同床那啥的男人,她可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这还有假?你不能污蔑我!”白墨衣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生气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污蔑你,只是你想知道,楚君莫是先上床还是先熄灯?”白语清讪讪地笑着,小白兔也是有脾气的。 “呃,那晚,他一进房,就熄灯了!”白墨衣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羞涩不已地道。 靠,说了等于没说!白语清翻了翻白眼,真想拎着她的耳朵吼她一顿,咬牙道:“你连自己都没看清楚是谁,你就跟他上床?你就不怕是个采花贼?丑八怪?” “是哦,可是不可能,除了他谁在在新婚夜去新房?”白墨衣先是认可地同意,又立马强烈地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若是楚君莫的仇家呢?要给他戴绿帽呢?”真是笨得可以! 白墨衣忽地想起府里的那么妾室们对她嘲讽的话,脸色刷地白了,如果真有那个可能,那她不是…… “大姐,我的姑奶奶,您仔细想想,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白语清无比佩服地道,不行,现在连她都怀疑无伤是不是楚君莫的儿子了,有这么一个笨蛋妈,什么都有可能?她们母子能活到现在,真的是祖上积德了。 “啊?这个,这个,我好像记得在他小腹上有条长长的疤!”这下,白墨衣也不敢肯定了,如惊乱的兔子,六神无主,心里一片慌乱。 白语清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腹?你以为这是在现代,想知道你身材好不好,游泳池、海边那么一站,一目了然,这可是在古代,不管男女,身上哪个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她能去脱楚君莫的衣服去?而且还是扒裤子的那种! 无力地躺在地上挥挥手,问了还不如不问,她现在突然想着,如果能不回去,也是件不错的事。 “喂,你别睡啊,你还没告诉我宝儿现在怎么样?”白墨衣很不满她现在的样子,难道和她说话很累吗? “宝儿现在叫无伤,他很好,跟着伴月学……学医术!”为了不吓到她,白语清好心地把毒术改为医术。 “和谁?伴月公子?天下医术第一的伴月公子?”白墨衣一脸惊诧,还有丝小小的兴奋。 他第一?屁,天玑老人好像比他高明点,白语清腹诽了一下,重重道:“嗯!”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伴月,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很多了!这一定是你的功劳吧?谢谢你!”白墨衣真诚地跟她道着谢,眼里的喜悦是藏也藏不住。 “不客气,应该的!”心虚中。 “他现在过得一定很好,都是我没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欺负他了!”白墨衣失落地说着,她好想宝儿啊,真的好想! 那浓浓的挫败和忧伤让白语清心生不忍,她知道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滋味,看了一眼四周,道:“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了,如果有机会,你就回去吧,好好爱无伤!”她回去后,脱离了白府,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有机会回去吗?”白墨衣抬起泪眼看着她。 “嗯,本来我就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不巧被困在这里,可能是天意吧,正好,你快走吧,也许时间还赶得上!”白语清简单地把弘光大师等人帮她疗伤的事说了一下,催促她离开。既然她没有机会了,那就成全她吧,无伤会更开心吧,因为他亲娘回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白墨衣张大口惊问。 “嗯,快去吧,不然,到时可真的回不去了,你别忘了还有无伤呢!”脸上浮起一丝悲笑,白语清再次催促她。 白墨衣心动了,站起身望着她,迟疑道:“那我走了,你怎么办?”这里有多寂寞,她是知道的,而且现在她又被困在这里。可是,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儿子,还有,太子哥哥没死,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没关系,不过,你再不走,就真的要留下来陪我了!”白语清对她笑笑,为什么心那么痛呢?为什么很不舍呢?还有,是谁?谁在她耳边说话,那么哀伤,那么孤独,听得她心都揪成一团了。 可是她哪也去不了,既然如此,就成全她吧! “那,那我走了,你保重,还有,谢谢你!”白墨衣不舍地看着她,真心地谢道。 “嗯,去吧,要爱着那个让你心动的人!”抚着心口,白语清喃喃道。看着白墨衣渐渐离去的脚步,白语清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望着这个空寂无边的世界,只觉得好累,好想睡! 另一边。 刚离开没多久的白墨衣碰到了寻来的玉无痕,看到一路跑来的白墨衣,不由地皱了下眉,迟疑地叫道:“衣衣?” 白墨衣停下脚,看着来人,见到没胡带面具的玉无痕,眼睛震惊地瞪得大大的,脸上闪着惊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叫道:“太子哥哥?”真的是他,她的感觉没错,真的是太子哥哥,他来找她来! 不知为何,玉无痕那种刚见面的惊喜忽地冷了下来,凝目看着眼前的人,又确定自己并没有找错人,为什么他没了那种心跳的感觉了呢? 想到他已经在这里找了很久,时间不多了,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嗯,走吧,我带你回去!” “嗯!”白墨衣很开心地跟着他,小脸不时地抑起看着他的侧面,掩不住心里的喜悦,紧紧反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太子哥哥没死,又没回来了,心里被失而复得的惊喜填得满满得,小跑地跟上他的脚步,不确定地问:“太子哥哥,真的是你!我没做梦吧?” “没有!是我,傻丫头!”玉无痕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笑意,幸好他来了,不然他又错过她了! “我好开心,太子哥哥没死!真的好开心!”白墨衣低低道。 “傻丫头,以后太子哥哥都不离开你!”玉无痕见她跟不上自己的脚步,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停下脚,擦去她眼角的泪。 “嗯,以后,衣儿都不离开太子哥哥!”白墨衣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开心地道。 ------题外话------ 昨天网速慢的要死,很多亲们的留言都没回,对不起啦! 第八十九章 选一人生 吸着他身上传来的冷冷寒香,久违的熟悉让白墨衣泪盈满筐,虽然她有好多好多年,好久好久的时间没有见过太子哥哥,可是太子哥哥却一直活在她的心里,藏在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那是她不敢回忆的痛,痛到她自我遗忘,深深地封锁着那片记忆。 太子哥哥变了,以前他温润如玉,一身白衣好像那天上的仙人一般,现在他穿着黑衣,身上没有以前的那抹温柔,散发着冷冷的寒意,不过,不管他怎么变,他都是她心中永远的太子哥哥。只是一眼,她便认出了他,太子哥哥看着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的温柔,只那一眼,她便知道,太子哥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她好开心,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不愿醒来! 所有的伤痛,所有痛苦的回忆这一刻在她心里抹平。 玉无痕愣住,感觉到胸前的湿意,凤眸的光愈发地柔和起来,抚着她头,慢慢将她抱着,叹道:“傻丫头!” “呜呜……”被他抱着,听着他怜爱地叫着她,白墨衣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哽咽地道:“为什么?太子哥哥你没死,为什么一一直不来找衣儿?为什么要衣儿伤心?你知不知道衣儿一直以为你死了,好难过好难过!” “是太子哥哥不好,应该早点和你相认,带你离开的!”玉无痕缓缓道,声音里有着懊悔,如果几年前他带走了她,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衣衣,你不怪太子哥哥吧?”试擦着她脸上泪水,看着她被泪水冲刷得明亮的眼睛,嫣红的嘴和小时候一样微微嘟着,这一幕好熟悉,却又有点陌生,心里忽地有丝烦燥,还有种他也说不清的怪异。 “只要太子哥哥以后不离开衣儿,衣儿就不怪你!”拉着玉无痕的衣袖,白墨衣很是不安地道。 “嗯!以后太哥哥都陪着你!”玉无痕承诺着,看到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破涕而笑,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孤寂了这么久,如果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对他不离不弃,始终真心信任他的人,也只有白墨衣了,这个自她一出生,他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子,也终没让他失望!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着他和母后叛变时,她嫩嫩的一句话却始终响在他耳边,“我相信太子哥哥!”这句话陪了他很多年,在无数个生死边缘将他唤回。 “傻丫头,别哭了,我们该回去了!”玉无痕点着一下她哭红的鼻子,眼里有着宠溺,为什么他找回了衣衣,却有种失去了更珍贵的东西的感觉呢? 拉着白墨衣往前走,脚步很是沉重,重得他有点抬不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头往后看去,苍茫一片,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却总感觉丢了什么! 注意到他的回头,白墨衣也回头往后看去,喃喃道:“其实她也好可怜,被困在里面,还把机会让给了我!” 声音很小,有着愧疚和感激,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在她死后帮她活着,照顾宝儿,也许她现在也没有可以回去的机会。 “你说什么?什么她?”玉无痕的心忽地跳了一下,紧紧盯着白墨衣问。突然,他想起来了,七星锁魂阵,她不是被困在里面吗?怎么出来的?难道眼前的衣衣是假的? 深沉地眸子蓦地凌厉起来,散发着冷酷的气息,握着白墨衣的手力道不由加大。 被玉无痕突现的阴鸷吓到,眼里再没有她熟悉的温柔,只剩冰寒,白墨衣惊恐地望着他,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再无法重合到一起去,一时间,她有些无法接受,手腕上传来剧痛,泪水忽地滑落,道:“太子哥哥,你抓痛我了!” 不可能,他一定不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从来不舍得伤害她,也从来不会惹她哭,还有,他的眼光好可怕,冰冷的似乎将她冻僵了,她甚至感觉到里面暗藏着的杀意,不会的,太子哥哥不会这么对她的! 白墨衣慌了,心里一直坚守的某种东西在发现和现实中的存在相差甚远时,她突然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看着白墨衣苍白害怕的脸,直到她眼里的泪滴到他的手上,玉无痕这才发现自己无意只伤害了她,她那茫然无助的样子让他的心蓦地一软,心头的怀疑稍稍减低,轻轻放开她的手,道:“对不起,太子哥哥太激动了,你能告诉我,你刚刚所说的她是谁吗?” 虽然他的眼光柔和了下来,白墨衣心里还留着对他的恐惧,刚刚的那一幕不期然地印在她心上,她很难过,太子哥哥从来不会这么对她!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小声地道:“我忘了问她的名字,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被困在一个奇怪的东西里!” “走,我们去看看!”玉无痕没等她的回答,拉起她的手快步地往她指的地方走去,这一次他没再注意她有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拉着她跌跌撞撞地走着。 当玉无痕和白墨衣来到困着白语清的黑雾时,里面的白语清因为七星阵的关系早已陷入昏迷之中。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明明是一个陌生的身体,玉无痕见到她的第一眼,一颗心忽地痛了一下,松开拉着白墨衣的手,想都没想地冲进阵内,看了一眼她身上奇怪的衣服,一把抱起她,走出阵外。 “怎么可能?”白墨衣站在外面震惊地看着他,那里为什么他能进去?为什么太子哥哥一脸疼惜的样子? 难道太子哥哥爱上她了?爱上这个曾经住进她身体里的这个灵魂? 白墨衣白着脸看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无痕抱着白语清,心中无比庆幸,幸好他来了,如果再晚一会,结果就是怀里的这个女人魂飞魄散。 眷恋的目光停留在白语清脸上,这就是她真正的面孔吗?连昏迷着嘴巴都是固执地紧抿着,这可是她习惯性的动作,而这样的动作,在温柔可人的白墨衣身上是所没有的,虽然换了一张脸,一个身体,那自灵魂里流露出的清冷独属她一人,也这就是这种感觉,让他确定他不会认错,是她!就是她! “太子哥哥……你……你爱上她了?”白墨衣颤巍巍地问道,眼里的有惊讶、有痛苦、还有深深的伤心。 玉无痕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抱着白语清的手,心里涌上复杂。 “衣衣,你永远是太子哥哥心里的小丫头!”玉无痕慢慢开口。 “是吗?……”白墨衣慢慢垂下头,失落地重复着他的话,娇弱的身体如雨中飘零的残荷,透着一丝哀伤和凄婉。 “走吧!”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玉无痕率先往前走去。 白墨衣怔忡地望着他的背影,修长挺拔,透着一股冷寒之气,幽幽地道:“你不是我的太子哥哥……”她的太子哥哥是温柔的,对她永远都是怜爱地笑着的,从来不会抛下她一个人走。 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白墨衣眼光迷离地跟着他,那个女的长发自他手臂处垂下,荡着一波波美丽的波澜,她的眼忽地剌痛了,不,这绝不是她的太子哥哥! 慢慢地跟上他,一语不发地走着,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的一点一滴,甜蜜的笑在美丽的嘴角溢开,她宁愿她的太子哥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现在他太陌生了,陌生到,她竟然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就忍不住害怕。 前面的光越来越亮,玉无痕停下脚,放下手里的白语清,转身看着白墨衣,深邃如海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的飘动。 对于白墨衣,他是愧疚的,那么,他宁愿选择这种方式补偿她,让她重生! 四周的雾气慢慢散去,周边的情形清楚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里是法罗寺的石室,床上躺着白墨衣的肉身,在她两边各躺着一黑一白两个男人,而他们的手都紧紧地握着她,脸上有着哀痛和不舍,屋内的软榻上也躺着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一脸憔悴疲倦。 白墨衣打量四周,指着床上的两个男人,吃惊地问:“他们是谁?他们怎么可以?可以对她那么亲近?”她不能忍受,怎么那两个男人可以对同一个女人做那么亲密的动作?他们为什么要握她的手?而且床上的人还是她的身体! 因为几年来一直被人辱骂,说她不守妇道,水性扬花,白墨衣见到这一幕就好像是坐实了众的指骂,心里羞愤恼怒,逃避似地往后躲去,不敢再看一眼。 “衣衣,你听我说,其实一个是我!另一人,他……他也很关心你!”玉无痕没料到白墨衣的反应会是这么大,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到落羽尘亲密地贴着白墨衣,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时间不多了,玉无痕一把握住白墨衣的肩,把她拉到床边,眼底深处充满矛盾和心痛,艰难郑重地对她开口道:“衣衣,躺上去,和你的身体合而为一,记住,要好好活着!” 白墨衣回过神来,眼光看向不远处的白语清,指着她道:“那她呢?太子哥哥既然爱她,她怎么办?” 玉无痕沉痛地闭上眼,痛苦地道:“衣衣,你们只能一个人活着!” 而他,选择她重生!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更的少了! 第九十章 她的成全 玉无痕握着白墨衣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只有他知道他下这个决定有多痛苦,有多艰难!无论他选择谁,对另一人都是残忍的,可是这对他自己又何偿不是残忍的? 对白墨衣,他有愧,他想弥补他犯下的错。 对于白语清,他是不舍的,心绪复杂。 白墨衣怔怔望着他,一眼看到他眼的伤色,还有那纠集着无数复杂和痛苦的矛盾,心里的期望一点一点地消逝下去,他看她的眼神有愧疚,有心疼,有怜爱,可独独没有爱意,他一定不知道他握着她的肩的力量有多重,骨头都似被他捏碎了,太子哥哥原来的本意并非如此吧? “太子哥哥,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来找她的?”白墨衣幽幽的眼光落在一直昏迷的白语清身上,尽管她睡着,她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坚韧和冷傲,两人短暂的相处,她看得出来,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要不然,她不会把机会让给她! 玉无痕顿了一下,微微撇过头看着白语清,眼光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和某种坚定,轻轻地点头:“嗯!” 白墨衣脸上涌出一抹悲笑,原来太子哥哥是因为她才来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望着她的眼充满愧疚,除了一直没和她相认外,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无意间地回头,白墨衣看到了院里子站着的楚君莫,身体僵了一下,那阴霾的表情,全身是血的样子,让她心里不由开始颤抖起来,三王爷是来杀她的吗? 还有,为什么院里到处都是尸体?那一抹绿色的身影不是春儿吗?春儿为什么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到处都是血,好可怕!好可怕! 白墨衣不由缩进玉无痕怀里,颤抖地指着外面,道:“太子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玉无痕往外看了一眼,抓着她道:“衣衣,你听我说,你以后都将面临这样的生活,你要坚强,他会帮你的!”最后的眼光落在落羽尘身上,说得并不肯定,因为他知道落羽尘喜欢的不是以前的白墨衣,而是她身体里的那一抹倔强的灵魂。 白墨衣惊恐地瞪在大眼,他说什么? 玉无痕深看了她一眼,又道:“衣衣,没时间了,你快回去吧!”说完,转过身走向白语清,轻轻抱起她,黑色的身影萧条落伤,朝着茫茫的雾色走去。 这里的世界这么冷,他怎么舍得她一个人留下,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太子哥哥,你……你不回去吗?”白墨衣喃喃出声。 玉无痕顿住脚,没有回头,沉沉的声音传来:“衣衣,以后太子哥哥不在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远离京城吧!” …… 在一僻静的院子里,灯光摇曳,幡旗飘飞,一身着道袍的道人正舞着剑行在所摆出的七星阵外,阴风阵阵,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边上,楚君灏冷冷站在一边,阴沉的目光盯着场内的道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笑,透着狠厉,双手背在身后,浓密的眉紧紧皱着。 良久,阴厉的声音穿透夜色,缓缓道:“如何?” 场中的道人停下动作,抚了抚下巴稀疏的胡子,略带尖锐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兴奋,道:“皇上放心,小道已将那么幽魂困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邪恶自他眼里发出,没想到他还有改变天机的一天,让那天玑老儿去死吧!自诩正义人士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他手中! 楚君灏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朕要的是万无一失!”袖里的手紧握了一下,虽然他舍不得那女人死,但是和这大片江山比起来,儿女情长算什么! “是,这十二个时辰内,小道会一直守在这里!”黑风道人眼里闪着亮光,现在,天玑老儿,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想破七星阵,唯一的办法就是紫微星,可惜,楚国的紫微星在他身边! 夜风阵阵,黑色的树影发出“哗哗”的声音,院里只有黑风道人和楚君灏两人,忽明忽暗的烛火如暗夜幽灵的眼睛,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一种属于地狱的阴冷慢慢散出。(.好看的小说) 楚君灏没有离开,他在等楚君莫的消息,如果楚君莫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把白墨衣带到这里,也许他会留她一命,不过她以后的生命只属于他,她只能活在他的手心里,直到他厌倦的那天为止! 这次不单单是那无法预料的天机,更是除掉玉无痕和落羽尘的唯一一个机会,所以,他出动了皇宫从不动用的秘卫,一击必胜!如果败了,楚国将成为三国公敌,这样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来人!”时间过得越久,楚君灏心里越是不安。 “属下在!”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楚君灏身后。 “西山发生匪乱,着刘将军带五千精兵围巢,一个不留!”阴冷的声音夹着浓郁的杀气,不管是谁,挡我者死! “是!” 这十二个时辰,无论对谁来说都觉得很慢,是一种悴心忧虑的煎熬。 天色大亮,明媚的阳光无法抹去这院中的阴冷,一夜未眠的楚君灏一直是一个姿势站在那里,盯着象征白墨衣生命的那盏烛火,正濒临灯尽灯枯,微弱的光有随时熄灭的可能。 “皇上,这已是最后一个时辰了,这抹幽魂即将魂飞魄散。”黑风道人很开心,抚着胡子的脸有着难掩的兴奋,什么天机,随随便便不就被他破了? 楚君灏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楚君莫一直没有消息,玉无痕和落羽尘都不是庸人之辈,这一战,关系着他楚国的命运。看着那盏灯越来越暗,楚君灏心中涌上一丝不舍,那么一个清冷风华的女人死了实在可惜了! 就在这时,七星阵突起风火,七面幡旗同时燃起,一直萦绕在阵中的那股阴厉忽地散去。 “怎么回事?”楚君灏惊问,袖里的拳头忽地攥起,心里有丝紧张。 “怎么可能?有人破了阵!”黑风道人一脸不可思议,转头望着楚君灏,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你不是说此阵无人能破吗?”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阴厉的目光盯着黑风道人,深沉莫测。 “是……是无人能破!这……这……”黑风道人被他瞪着,感觉到一股阴沉的杀气扑面而来,知道这位帝王对他动了杀意,背后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冲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留下她!” “是,是!”黑风道人没了刚才的得意,飞快地思索着,是谁?是谁进阵了?七星阵只对紫微星无效,难不成……难不成…… “皇上,还有一个办法。” “说!” “毁肉身!”黑风道人颤颤地道。 楚君灏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如果能毁,他还会等到现在吗?无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如果她生,那就是你死!” 话声刚落,院子的四周出现了密密麻麻上千人的弓箭手,一个个冒着森冷寒光的箭头正对着他,黑风道人四处扫了一眼,道:“皇上,贫道再试一试吧!”哼,凭这些人也想拦住他?这楚君灏真是可笑,若不是要和天玑老儿斗,他才不来呢! …… 白墨衣站在床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了院中的楚君莫,忽地摇摇头往后退去,蓦地转身朝玉无痕的方向追去,娇弱的声音有着急切,道:“太子哥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如果回去要面对那么多的血腥杀戮,那她宁愿呆在这里。 玉无痕停住脚,望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 “太子哥哥,对不起,衣儿辜负你的期望了,衣儿不愿回去,衣儿没用,衣儿怕!”白墨衣揪着衣角垂下头,柔弱的身躯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着。 玉无痕没有出声,只是静静望着她。 白墨衣一把抓住他,道:“太子哥哥,你带她回去吧,衣儿相信,她比衣儿更适合面对那些!”如果她活着是用太子哥哥的命来换,那她宁愿不要! 以前都是太子哥哥疼她,宠她,尽力地保护她,现在就让她也为太子哥哥做最后的一点事吧! “你要替我好好地爱无伤,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他,可是我知道你很善良,能给他更好的一切!”白墨衣抓着白语清的手,低低地在她耳边道,晶莹的眼泪串串落下,不舍,心痛,哀伤地望着眼前的两人,慢慢地一步一步离去。 也请你替我好好地爱太子哥哥,我会一直一直祝福你们的! “衣儿……”玉无痕怔怔望着白墨衣的背影,心头涌上不舍和难过,她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善良的,他的傻丫头口里说着害怕,其实他知道她是为了要他活下去,她什么都看破了,却又什么都不说,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让人心疼! 白墨衣的背影僵了一下,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了,终于又听到太子哥哥这么叫她了,真好!随即咬了下唇又道:“你不是我的太子哥哥,我的太子哥哥从来不穿黑衣,我的太子哥哥很温柔,你却很冷,你不是他!不要这么叫我!太子哥哥死了,我要去找他,你们也走吧!” 闭上眼,似乎看到梅树下那个白衣少年优雅地弹着琴,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而她正托着头,满脸痴迷的听着他弹琴! 这才是她的太子哥哥!他永远活在她的记忆中! 白墨衣的脸上浮出一抹深深的思念,带着美丽的笑容想着心里的恋人! 现在的太子哥哥完全和她记忆中的人不同,这样的他,她不敢靠近,她爱的永远都是那个温柔的少年! “衣衣,对不起!”玉无痕低低道,抱着白语清的手却一直从未放松。 “你不用道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白墨衣转过头,笑语盈盈地看着他,轻轻道:“她醒了,替我谢谢她,是她让我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她的提醒,到现在她都不敢面对以前的发生的事。 “嗯,衣衣,你真的不后悔?”玉无痕看着她,眼里有着心疼。 “不后悔,她比我更适合做无伤的娘,也更……适合站在你身边!”白墨衣淡淡道,低垂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忧伤。太子哥哥,用衣儿一人换你们两人,衣儿觉得值,更不会后悔! “你保重!如果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吧!”玉无痕看着她道,他对她的愧,这一生是无法弥补的了,如果有来生,衣衣,太子哥哥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我会的,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白墨衣笑着催促着,努力憋去眼里的泪,她要让他走的安心,不要觉得对不起她! 忽然,寂静的四周突起狂风,在他们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旋窝,带着强烈的吸力朝他们卷来。 “衣衣,快躲开!”玉无痕惊叫道,他可以肯定,七星阵破了,这又是那人搞的鬼。 “你们快走!”白墨衣回身来到玉无痕身边,一把朝他俩推去,这旋窝躲不过去的! “我们一起走!”玉无痕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白墨衣幽幽笑了下,挣开他的手道:“躲不掉的!”狂乱的风凌乱了她的头发,却吹不去她脸上那欣慰的笑意,璀璨的笑意像那夜空里明亮的星辰,这一瞬的美好永远地停留在玉无痕眼里。 “衣衣!”玉无痕看着她这个样子,似是在跟他做最后的告别,不由心慌地看着她。 看着正处在正在石室的位置,白墨衣指了指他怀里的的白语清,道:“快把她放下,她坚持不了多久了!”那女的脸都程透明色的了,连她这个无知的人都知道她快魂消了。 玉无痕紧了一下手,深深地看了白墨衣一眼,转过身将白语清和石床上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眼角处一点明亮滑落。 “衣衣,对不起,如果有来生,太子哥哥一定会全心全意来爱你!”玉无痕看着白衣翩飞,随时都要消失的白墨衣道。 “我记住了!”白墨衣在旋风卷来时推了他一把,甜甜地笑道。她会记住的,如果有来生,太子哥哥,衣儿等你! 玉无痕跌坐在地上,看着消失在狂风中的身影,翻身往自己的身体躺下,余光瞥见空中突然落下的一颗明珠,伸手接住,那上面似乎还带着白墨衣的眼泪。 “衣衣,不管是谁,今天的一切,太子哥哥一定帮你讨回来!”攥紧手里的珠子,玉无痕沉沉睡去。 另一间禅房中,空寂大师疲倦地睁开眼,对上天玑老人和弘光大师道:“阿弥陀佛,老纳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缘也,孽也!” “多谢大师!”天玑老人一脸沉重地道,一直提着的气这才长长出了一口。 “弘光和尚,这里没我老头什么事了,我去会会黑风!”天玑老人说完,闪身出了门外。 “动了动了,妹妹动了!”心急的宫绝殇不时地起身去看床上的白墨衣,见到她的手动了一下,不由开心地叫了起来。一把把早就看不顺眼的落羽尘给推开,自己抓住妹妹的手,期待地望着她的脸,等下妹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他才行! 还有那个黑面人,妹妹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讨厌的红线给扯了,什么玩意儿,早知道他去追妹妹回来了,这种英雄救美的事,男主角换成他多好啊! 讨厌的玉无痕,黑心黑肺,就会来阴的! 比落羽尘还要讨厌! 宫绝殇边想,边用热切的眼神盯着白墨衣,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没有防备被宫绝殇一把推到地上的落羽尘,听到他的话,迅速起身看向白墨衣,见她只是手动了动,却没有转醒的迹象,不由更加担心了,眼光转向一边的玉无痕,脸色变得正常,墨玉面罩下的眼动了动,慢慢睁开。 眼光凌厉地看了一下,又涌上一丝悲意,想到刚刚真正白墨衣消失了,自心底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随着他的清醒,在石室的温暖忽地降了下去。 “哇,冻死人了!”宫绝殇擦着手臂看到冷气的来源,蓦地惊叫:“你是不是人哪?”刚醒来就害人,还不如他昏迷时呢,至少没那么讨厌! 玉无痕没有理他,坐好身体,静心打坐。 “喂,你醒了,为什么我妹妹一直没醒?”他若敢说没找到妹妹,他一定会在他心口上再补上一剑。 …… “喂,你没哑就说句话啊!”宫绝殇火大地一脚踢过去,却被流风用剑拦住,大眼狠狠地盯着他,大有你敢再踢一脚,我就一剑砍了你的意思。 “欺负我没侍卫啊!”不知为何,见到玉无痕的样子,宫绝殇微微放心了,一直憋着的心情也放松了。 流风挑了挑眉,斜斜看了他一眼,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不但没侍卫,现在自己更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宫绝殇气结地看着他,主子跟他不对盘,手下也瞧不起他,这都什么人哪?哼,委曲地往听到动静进来的子夜身上靠去,娇滴滴道:“小夜夜,有人欺负人家,你帮人打他!”说着,顺手在他胸口前摸了两把,嗯,挺硬的,够结实! 流风嘴角抽了下,身体更是抖了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退到玉无痕身后,没见过这么娘的男人,真他妈丢人! 子夜冷厉地瞪了一眼在自已身上做乱的手,寒光闪动,宫绝殇反应迅速地收回手,疾身退开,好巧不巧地扑到白墨衣身边,头拱到她身上,呜呜道:“妹妹,你快点醒来吧,再不醒,哥哥就被人打死了!他们都是坏人,只有妹妹最好了!” 落羽尘看着那个拼命在白墨衣身上乱摸乱动的人,琉璃的眸子忽地沉了下去,伸手朝宫绝殇的身上抓去,拎起他,一把甩到门外,冷冽的声音道:“离太子,本公子觉得你的手很漂亮!”眼光扫了一下宫绝殇的手,意思是说,下次你再对她动手动脚,你漂亮的手就保不住了。 宫绝殇是什么人哪?什么都吃,就不吃威胁!落羽尘刚说完,人家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扑到白墨衣另一边,狼嚎鬼叫道:“妹妹啊,你再不醒,就见不到哥哥了,人家要剁哥哥的手啊!快点醒来,哥哥好怕,妹妹保护哥哥啊!”这次,动作明显地收敛了一些,白墨衣没醒,没人为他出头,自己又受伤了,打不动那该死的落羽尘。 这声音,魔音入耳!屋内的几个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闭嘴,再吵把你丢伶人馆接客去!”子夜忍无可忍道,一脸嫌恶。 噪音嘎然而止,委屈地看了一眼子夜,宫绝殇忽地哭得更大声了,一副被人抛弃小媳妇样,还不停地扯起白墨衣的袖子擦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小样,听不惯还不走,呆在这里等会跟他抢妹妹吗? 她醒了?同样,站在外面的楚君莫心头一阵欢喜,沉寂的眼忽地亮了起来,望着屋内,紫色的身影着的激动的颤意,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她醒了,是不是代替着皇兄的计划失败了?楚君莫眼里的欣喜慢慢落下,更多的复杂涌上,外面的打杀声一进不绝,似乎还有官兵的加入,皇兄这次是狠了心要除了这些人,可是他们始终是轻敌了。 不,不是轻敌,是错估了玉无痕和落羽尘的实力,没想到那三千秘卫也落得个有来无回的下场! 抬头望了望风清云淡的天空,这楚国的天要变了吗?闭上眼,暗暗思忖,玉无痕,你究竟是谁? “靠,吵死了!”受不了魔音穿耳的声音,床上的白墨衣还没睁开眼睛,一掌朝埋在她身边卖力制造噪音的宫绝殇挥去,妈的,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白墨衣心里火大地道。 第九十一章 血债血偿 被白墨衣一掌挥开的宫绝殇傻愣愣地看着皱着眉揉着头一脸烦燥的女人,张大的嘴里还有半个音未发出,也被生生地卡了回去。 室内一下子悄无声息,每个人都转过头盯着床上的人。 白墨衣很火,她都把机会让给那个女人了,她好不容易睡一觉,她不去投胎,跟她耳边鬼嚎什么?她才是该哭的那个好不,想想以后都要呆这在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她想哭都没泪呢! 不情愿地起身,郁闷、沮丧、怒火还有一抹绝望让早让她的好脾气跟她说拜拜了,眼睛也没睁,继续骂道:“你个女人不去投胎哭个……”剌眼的光射入眼中,映出几个模糊的人影,以及面前熟悉的环境,白墨衣的话嘎然而止。 吃惊地望着出现眼前的人,一脸震惊地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天,这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又重生了?环视了一遍,真正的白墨衣去哪了? “哇,妹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宫绝殇跳起来一把抱住白墨衣,激动的又在她耳边嚎了起来,把刚刚坐起的白墨衣又狠狠撞倒在床上,直撞得她一阵气血翻腾,胸口一阵闷痛,随之又有一丝暖意升起。 熟悉的噪声传来,白墨衣嘴角抽了一下,毫不温柔地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拉开他,撇了撇嘴道:“别告诉我刚刚是你在哭!”尽管她是昏睡着,那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女声。 某人很不自觉,把头埋继续埋进她怀里,抹了一把鼻涕道:“早知道能把你哭活过来,我早哭了!”语里还有一抹害怕和颤意,他真的很怕她醒不过来。 刚说完,宫绝殇第二次被人丢了出去,白墨衣落入一个散着玉莲香的怀抱,揽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很紧很紧,似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没有说一句话,却让白墨衣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喜悦,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残留的一丝绝望。 听着他鼓动的心跳,白墨衣蓦地感觉一抹安心,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缓,眼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袖里的手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玉无痕没有出直声,眼光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有一丝复杂,缓缓低下头,一直紧握的手慢慢张开,手心里躺着一颗明亮的珠子,想到白墨衣消失前璀璨的笑容,眸光更加深幽起来,身上散发着一种暗伤,那个他一直视如亲人的衣衣离开他了,她用她最后的一丝力量成全了他! “哼,我家主子辛苦把你救回来,你到好,不但没个谢字,还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枉费我家主子一片真心!”流风看不下去,气恼地道。 白墨衣震了一下,推开落羽尘,蹙眉不解,闻着空气里的血腥,眼光不由凌厉起来。 转头看向玉无痕,一袭黑衫,胸口被剑剌穿了一个大洞,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暗沉冷冽的气息带着一抹悲伤,冰冷的眸子对上她的眼,有来不及掩去的痛色,白墨衣心里一怔,这样的玉无痕有着脆弱和哀伤,是她不曾见过的,虽然他掩饰的很快,但那一瞬的伤色和怀念仍是被她扑捉到了,这样的他,像是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一般。他,发生了什么事? 玉无痕冷冷看了她一眼,很快撇过头去,看到她这张脸,他又想起了真正的衣衣,心里涌起愧意,捂着胸口站起身,因为失血过多,黑衣冷冽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流风立刻上前扶住他,眼里有着生气和对自家主子的心疼。 转过身往门口走去,迈动着的脚步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白墨衣蹙眉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愣愣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茫然和不解。 “衣衣,流风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此时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即使再不干,落羽尘还是冷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如果可以,他多想那个陪着她的人是他!虽然玉无痕是他是最大的劲敌,此时,他还是感谢他的,因为他把她带了回来! 白墨衣不知道在她昏睡在黑雾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明白是玉无痕把她带了回来,而且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不管如何,她欠他一命,张了张嘴,对着玉无痕的背影道:“谢谢你!” 玉无痕顿住身体,没有回头,只是一会后,又抬脚往外走去。 白墨衣见状,急急问道:“她呢?你见到她了吗?” 她问的是真正的白墨衣,她让她回来,他去寻她,那他们应该见到面了,她回来了,那前身去哪了? 流风听不懂白墨衣问的是谁,只觉得自己扶着主子身体很僵,身上的气息更沉了,还带着心伤。 玉无痕扯动嘴角,慢慢道:“她用她最后的一点生命保全了我们!” 白墨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明白真正的白墨衣消失了,还是为了他们消失的,心里不觉沉重愧疚。她本想成全她,让她重生,却不想被她反过来相救,她欠她的何止是一条命,更多的是对这个尘世的不舍,以及还有无伤!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她,那就好好活下去吧!”玉无痕说完,不再停留,慢慢离开。 “妹妹,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她啊她的?是谁啊?”宫绝殇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进来。 “一个善良的如天使的女孩!”白墨衣低低道。 “天使?什么是天使?”宫绝殇更加好奇地问,为什么妹妹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呢? 白墨衣脸上滑下几道黑线,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并不打算解释这个问题。 一抬眼,便对上了落羽尘饱含柔情的眸子,眼光闪了闪,躲避地移开,落到他脸上,才发现,落羽尘一向俊逸的脸此时遍布胡渣,疲惫憔悴,眼里的还充满红丝,身上的白衣也有些凌乱,起了很多皱褶,似是很久没换了一般。 心里怔了怔,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那一抹复杂,别开眼去。 这个一向淡然如仙,清雅如莲,一尘不染的人,何时这么狼狈过?心里某处被重重击了一下,白墨衣低下头掩掉眼里的情绪。 “妹妹,我也受伤了,为什么你不关心我一下?”宫绝殇抚着胸口紧挨着她坐下,眼底有着疲倦,还没等她回答,就靠着她闭眼入睡。 白墨衣看了一眼宫绝殇,扶着他在自己之前睡着的地方躺下,对落羽尘道:“你……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落羽尘忧心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屋内一直未出声的子夜一个眼神,这才点点头,看到她醒了,他终于放下心里一块大石,想睡,他可能宫绝殇那个好命,不过,先去梳洗一下是完全有必要的,他都受不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 待落羽尘离开后,白墨衣看向抱着剑的子夜道:“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子夜永远是一副表情,他可没忘落羽尘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真不告诉这女人,只怕也瞒不了多久。 在白墨衣的瞪视下,子夜冷冷道:“春儿死了!” 白墨衣忽地起身,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清冷的如星的眸子射出凌厉的光,袖里的手狠狠攥起,盯着子夜问道:“谁杀的?” 子夜从来没见到哪个女人身上可以发出这么强的杀气,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如果不知道她的底细,他会这么不犹豫地相信,她是一个杀手,一个不比他逊色的杀手。 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子夜的眼光由她身上落到门外,却未再开口。 白墨衣的眼神落在院子里那一抹紫色的身影上,慢慢步出石室,这才发现,院里有好多血,还有未处理完的尸体,以及外面隐约的打杀声。 春儿的尸体就倒在一边,伏在地上,和她死前的姿势一样,秋后的雨溅起地上的泥,落在她脸上,那么一个如花的生命就如这尘世里的一粒尘埃一样渺小,眨眼间坠入泥土,消失无踪。 白墨衣慢慢走过去,如果没有春儿,以前的白墨衣和无伤将会受更多的苦,是她用小小的肩膀,微不足道的力量保护着这对母子,而她真正的主子刚刚救了她一命,这可怜的婢子也因为她而亡,到死,她都不知道她用命护着的主子早已换了一个灵魂。 “傻丫头!”白墨衣蹲下身子,伸手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执起衣袖,很小心很小心地擦着春儿脸上的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眼里的光越来越寒。 地上的泥渗透了她的衣服,一片透心的寒意浸来,春儿身上的血宛若刺日妖艳的花,白墨衣轻轻抱起她,走到石室的软榻下将她放下,痛惜地摸着她的脸,清伶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恨意,“春儿,我不会让你白死的!”希望来生,你可以幸福无忧地活着! 来到楚君莫身边,白墨衣的眼光由他的肩膀落到他废了的手腕上,冷道:“是你杀了春儿!” 楚君莫一直看着她,见她醒来的那一刻,心头所有的牵挂全放下了,见她出来后直直走到春儿身边,他知道他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他和她终是站到了对立面,中间隔着生与死。 心中明白,可是听到她冰冷的话语,那股锥心的痛从心底传出,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人,细细地记下她的一切,今日,若是死在她手里,他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楚君莫的沉默,换来了白墨衣的一声冷笑,脚尖点在地上的剑,寒光一闪,瞬间落入白墨衣手里,手指轻轻在上面滑动,眼里有一丝赞赏,轻道:“是把好剑!” 转眸盯着楚君莫一字一顿地道:“血、债、血、偿!” 不是她无情,是他一再相逼,春儿何罪?她又何罪? 楚君莫冷硬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定定看着她,轻轻道:“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死,对他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白墨衣慢慢转过身,道:“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要遇见你!” 楚君莫一顿,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在苦涩无比,原来她是如此恨他! 白墨衣往前走着,手里的剑垂在地上,袖摆上还带着泥渍以及春儿的血,手腕忽转,眼睛眨也没眨,手里的剑飞快地往身后射去。她说过要血债血偿,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饶恕他,春儿是无辜的,她的命在她眼里比十个楚君莫都重要! 楚君莫盯着朝他飞来的剑,笑着闭上眼,这一剑无一丝犹豫,毫不留情! 自始至终,都是他欠她! 剑剌入身体,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只觉得是入骨的寒,看着越来越朦胧的身影,伸手想抓住肯眼前的影子,却感觉指尖只有冷冷的风滑过,慢慢倒下去,如果我死了,你是否可以记住我一点点? 如果你留给我的不是背影,该多好! 如果我不是王爷,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该多好! …… “不,三哥!”一声惊叫由远及近,红衣的楚君离转眼来到楚君莫身边。 楚君莫的眼光一直停在那个模糊的背影上,听到楚君离的声音,抓住他的手,道:“四弟,走吧,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 “三哥,在三哥,你不要说话,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楚君离抱着他,妖媚的脸上无比悲痛,这一切他尽了最大努力也无法阻挡,他动用了所有的人都没找到皇上这几天的位置,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悲剧发生,他无力回天! 听到楚君离的声音,白墨衣顿了一下,对楚君离,她不恨也不怨,相反,还有丝欣赏。今日楚君莫这一剑,不仅了了她和他之间仅存的一点情份,也是她和楚氏兄弟对立的一剑,从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楚国存在的一天,便无她白墨衣的活路! 而她,更不后悔那一剑,那是楚君莫欠她的,欠春儿的! 第九十二章 去tou男人 “三哥……”楚君离握着楚君莫的手,满心悲痛,妖娆的脸上有着无法隐忍的难过和无奈,沉沉地跪坐在楚君莫身前,任那风中飘零的雨打在脸上,湿湿的的水意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守着这片天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却想那此永远止境的东西? “四弟……走吧,这里不适合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楚君莫嘴角的血不断流出,眼里没有丝毫的怨念,眷恋的眼光一直盯着那抹模糊的身影,如果可以,他好想她转过身,哪怕是带着恨意的,也想再看一眼她的脸! 原来不是不会动情,而是情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心动! 她说来世也不愿和他相见,呵呵,来生,我愿化为你门前的一棵树,只求你每天出门时能看你一眼! 眼前着茫茫的苍穹,这位哄动一时的铁血王爷,楚国的一员猛将慢慢闭上了眼,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不知是悔恨,不知是无奈,不知是留恋,也不知是解脱…… “三哥……”楚君离沉沉唤道。良久,伸手抱起楚君莫的身体,悲痛地站起身,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他能怪谁?这一切的一切他又怪得了谁? 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前走去,轻风细雨中,一红一白两抹身影各自走着自己的路,中间的距离越来越长,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将走拉越长,他和她,终究是没有交点的两条线! 背对着背,走着脚下的路,从今后,再见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们之间终于连最起码的朋友也不是了! 白墨衣定住脚,冷清的脸上冰沉一片,听着楚君离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垂下了眼,掩去眸里的一抹伤色。 谁也没有说话,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死寂的空气中只有那淡淡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很久,在楚君离抱着楚君莫离去后,白墨衣才缓缓回身,望着天空中如丝般落下的秋雨,不大却很凉,入骨透心的凉! 子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永远让人猜不透内心,冷冷的声音慢慢道:“无伤不见了!”虽然落羽尘不让他说,但是这个女人这么聪明,根本瞒不住的。 白墨衣怔了一下,没有子夜预料中的怒火,反而是一片平静,只是那眼中崩发的狠意让人从心底打颤。 子夜不由惊讶地挑了下眉,道:“你早料到了?”这个女人真怪,一个侍女死了,她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地去杀人,自己儿子丢了,反而冷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无伤不会有危险,因为这是他们手里最有用的一张牌!”清伶的嗓音慢慢飘散在空中,融入到这丝般的细雨中,却比那冬天的雪还要寒上几分。 “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落羽尘轻轻走来,清冽的声音有丝放松,她永远都让他出乎意料,通透一切的事情,在她身边站好,又道:“你放心,我会找到无伤的!”低沉的声音有着坚定的保证,无论如何,他会保护这对母子!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压抑多时的那口甜腥腻终于喷了出来,体内有好多气流乱窜着,似是要爆开一般,灼热难受。 落羽尘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拦腰抱起她,走到一间干净的禅房,递给她一本发黄的书,道:“你看一下,按着上面的心法练,将你体内四散的内息归于一处!” 说完,他自已紧张担忧的在一旁坐下,见白墨衣皱着眉打开书,似是不懂里面的东西,又道:“如果你哪里不懂,就问我!” “玄女功!”白墨衣低头翻看着,书面有些发黄,看得出年代已久,对于古代的这种功夫,她真的是没什么概念,原以为自己会看不懂,但不想在看到书内的图画,和旁边的注解时,才发现,理解这东西也并不难。 很快翻完,玄女功共分九层,向来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书里的东西早已记入脑海,闭上眼,按着书中人体的脉络指示,缓缓引导体内的四散的内息往丹田处聚拢。 落羽尘坐在一边,连喘息声都没敢发出,生怕打扰了她,见她的脸忽明忽暗,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稳,渐渐放下了心,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慧,悟性更强! 子夜抱着剑靠在门外的石柱上,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很久,眼里流出一丝玩味,慢慢闭上眼,一动不动。[] 外面的打杀声并未影响这里的安宁,楚君灏派来的五千官兵将法罗寺围了起来,和寺内的守护僧人战到了一起。 落云山庄的人源源不断地往这里赶着,玉无痕的却慢慢地撤了出去,经过短暂休息的玉无痕离开了法罗寺,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在他走了的一天后,京城突然四现围兵,市井传言,王皇后乃当今皇上楚君灏害死,人证物证俱在,朝堂上以王右为首,陷入无形尴尬的僵持中。 更甚者,蜀王楚天奕提出十五年前早已定论的前皇后和太子谋反一案,有充分的证据显示此时乃被人陷害,而今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而陷害之人正是当今太后,一时间,楚国动乱起,朝中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是白丞相支持楚君灏,另一派是王相要求查明真相,还前皇后和太子一个公道,最后一点,他也想为死了的大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一夜之间,楚君灏连翻失利,被逼至死角,当楚君莫的死传来时,他就清楚,这一次他败了,可是没想到,会有人把十几年前的旧事提出来,更没想到会有人把王皇后的死指到他头上,朝中清流一派以王相为首,俱是要求他查明真相,严惩真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件事摊在一起,实在逼他退位! 宫绝殇自睡醒后已是第二天了,扫了一眼石室空无一人,狭长的凤眸闪了下,抚了一下微微闷痛的胸口,自怀里掏出一粒药吞下,微风轻动,人影无踪。 而就在当天夜里,楚国皇宫起火,火势之大,足足燃红了半个天空,一夜间,烧毁了半个皇宫。 一天一夜中,白墨衣进入忘我之地,玄女功已到第七层。落羽尘寸步未离,虽然外面很多事等着他,但是他不放心将她的安危交到任何人手上,他要亲自守着她! 看着她快速的进步,心中不由感叹,试问天下谁能将这玄女功在一天之中修练到第七层的?若是白墨衣不停下来,他肯定她的修为不止这些。 子夜也没离开,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别的事与他无关,只是在宫绝殇离开时,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冷酷的眼神划过一抹深幽,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白墨衣心中有事,也未想着一夜速成,在玄女功至第七层时,便睁开了眼,芳华流转,璀璨生波,顾盼间清华无限,霜冷傲骨。 落羽尘定定望着她,此时的她,华光流现,犹如那破云的月,散发着冷冷华辉,慢慢地将自己的清姿展现人间,看着她一点一滴的改变,他既开心又后悔,开心的是陪在这个女人身边的人是他,后悔的是她的美丽将会被更多的人看去,被更多的人觊觎,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升起。 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白墨衣怔了一下,他,一直陪着自己!抿了抿唇道:“我饿了!”其实她并不饿,只是这静谧的气氛让她有些尴尬。 落羽尘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她略有不自在的神色,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起身打开门,对同样一直守在门外的云知吩咐了一下,点头对子夜道:“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口里说着让人家不介意,其实他自己心里介意的要死,他很想静静地和这女人一起用顿餐。 子夜也没跟他客气,更不会看人脸色,落羽尘话未落,他便走了进来,自动自发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墨衣,嗯,果真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大的突破,世间仅此一人! 看到子夜的眼神,落羽尘眼光略沉了沉,走上前抬手倒了杯水递给刚走过来的白墨衣,顺便挡住了子夜的眼光,轻道:“先喝杯水吧!” 子夜看着落羽尘只倒了两杯水就放下了茶壶,斜看了一眼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真是小气的男人,不就多看了一眼,竟然连水都不给他喝一口,他还帮他保护这女人呢! “谁带走了无伤?”白墨衣根本没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小纠结,喝了一口水,问道。(.) 落羽尘慢慢坐下,缓缓摇头道:“目前还不没有消息!”对方很神秘,在三方人马眼底无声无息地带走了三个人,不得不说,他们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而且从无伤失踪消失到现在快三天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这一股神秘的力量连他都不敢肯定到底是何人? 落羽尘的眼光不由转到子夜身上,都知道杀手自有一条秘密途径,可以查得各种信息,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手下,只是非常时期,区别对待。 子夜冷硬的声音慢慢响起,“连落云山庄都查不到的事,很贵!”没说查不到,也没说不查,杀手说话果真不离一个钱字。 “价钱随你开!”落羽尘慢慢道。 白墨衣也看了一眼子夜,眼神闪了一下,子夜好像并不爱钱吧? “我不要钱!”子夜喝了一口茶,很随意地道。 “那你要什么?”没等落羽尘开口,白墨衣率先问道。 子夜转着手里的杯子,抬眼看着白墨衣,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脸,冷冷道:“我要你!”好似他说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物品,还是那种随手可得的物品。 “不行!”落羽尘忽道,看着子夜的眼光有丝暗光,飞快逝去。 “哦,好像轮不到你说不行!”子夜抱着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无视落羽尘突然发出的冷意,转身往白墨衣之前坐着的床上歪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味,皱了下鼻子又道:“女人,你该洗澡了,真臭!” 儿子丢了,做娘的都不急,他急什么? 白墨衣脸忽地黑了,狠狠瞪了子夜一眼,转身往外走去,脸上还有一丝红润,似乎,好像,貌似她也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了。 落羽尘摇了下头,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女人会一个冲动答应子夜的那个要求呢! 云知端着斋饭刚进门,就看到白墨衣离开,转头看着自家主子道:“主子,这餐还用不?” 落羽尘撇了一眼,淡淡道:“放下吧!” “外面情况如何?” “回主子,京城所有庄下的商铺都关门了,城中无一粒多余的粮食,属下也放出消息了,官兵围剿法罗寺,楚帝趁机要除了公子和离太子,百姓已把九门提督围了起来,要求释放公子。”云知回道,嘴角不由抽了了下,主子这两天一心一意地陪着白姑娘,他倒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百姓都快把京城都给掀了,皇帝是大,可是管着他们吃饭的人更大!想了下,又道:“老爷和长老们知道主子是为了白姑娘,下令要主子速速回去!” 落羽尘的脸冷了几分,道:“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这里,佛门之地,还它一片清静!” 云知知道这是自家主子在下最后的杀令,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抓了抓头,林里有五千官兵,用什么办法最好呢?这些人不是对手,可是打久了也累呀! “想吃红烧肉了!”子夜瞄了一眼桌上的素食,唉,住在庙里就是这点不爽,天天吃素! 走出门口的云知忽地转头,对着子夜献了一个大大笑脸,道:“谢谢子夜公子,红烧,不错!等会我请子夜公子大吃一顿!” 子夜刚抬起的筷子顿住,他刚才说了什么?见云知飞逝的身影,千年不变的表情忽地抽了,这小子该不是误会他的话了吧?他真的只是想吃红烧肉,绝对没别的想法!看到空中忽地冒起的烟,手里的筷子“啪”地落地,他该不会红烧活人吧?想到他刚刚说请他大吃一顿,子夜忽地没味口了,他对红烧人肉一点兴趣也没! 抚了下额头,子夜对着落羽尘叹道:“你的手下真是聪明绝顶啊!”放火?在山上放火,这一把火下去,不止烧掉对方,还把自己人也给搭进去了,估计这千年寺院也保不住了,真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啊! 落羽尘看着空中冒起的烟,也陷入无语中,他现在也怀疑云知的智商了,更怕等会没法跟师父交待!嗯,他要考虑换跟班了! “别告诉我你的人在放火!”在后山刚洗了一半的白墨衣全身湿淋淋地回来了,冲口对落羽尘道,这人是白痴啊,在山上放水,想一锅炖吗? 她刚刚就是想试试自己的武功,享受了下飞云踏步的感觉,看到后面不远有处水潭,心中一喜,就跳进去想好好泡下,刚洗没多久,看到前面冒烟,心道不好,就急急赶了回来,顺便在林中探了一下,果然看到很多人对着引入林中的官兵放火箭,骂了声白痴,这才赶了过来。 “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落羽尘看着她一身是水,脸色不是很好看,白色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连里面的内衣都若隐若现,很是生气她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这女人怎么就没这方面的意识呢? 白墨衣看了一下他黑着的脸,心头跳了一下,无端地升起一丝丝心虚,小声道:“我没衣服换!”就是因为没衣服换,她才连人带衣服地泡起水里,还好天不算大冷,过会就好了。 落羽尘瞪了她一眼,一掌贴在她背上,内力源源输过去,冷声低道:“你不是有内力吗?自已不知道动功烘干?” 暖暖的热气顺着他的手心传了过来,驱走了残留在身上的寒意,还有一点一直流进心底,白墨衣难道好脾气地任他骂着,没有回嘴,抿了下唇道:“我忘了!”眼光有些飘远,好像记得上次她在寒潭昏倒也是这种感觉,当时也是他用内力帮她烘干衣服的吧? 只是一会,白墨衣身上的衣服便干了,因为热气,也可能是因为身边靠近的男人,清冷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润,很淡很淡,薄薄的如粉色浅霞一般。 楚国帝都狠狠热闹了一把,在皇宫失火过,紧接着西山法罗寺大火,一把火几乎烧光整个寺庙,落羽尘虽然尽力要手下救火,但是也没保住这千年古刹。 法罗寺存在已久,是人们心中精神的寄托,这火烧寺院的罪名又被某人转到了楚君灏头上,至此,楚帝尽失民心!而因为他对落云山庄当家主人的围杀,落云山庄断了前往军中的一切供给,又失军心! 大火扑灭后,落羽尘整整在法罗寺烧得乌黑的大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请求师父原谅。误打误撞下,又落得落庄主因一已之私连累火烧寺院,特跪求忏悔,光明磊落,心胸开阔的美名,百姓称赞。三天之中,不少闻声赶来的百姓一起帮他求情,最后空寂大师奈不住民声一片,只让人传了句,“师徒缘尽!”便让他离开了。 自知闯了大祸的云知三天内也小心翼翼地陪着自家主子跪着,心里又把子夜给怨上了,心道,没事你乱出啥臭主意啊! 落羽尘被师父逐出师门,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云知道:“你走吧,以后再不是我落云山庄之人!” 一句话,云知吓惨了,苦苦哀求无效,没有办法之下,求上了白墨衣,死赖在水墨居,打死也不走了。 白无伤失踪,白墨衣以谁也没预料的冷静呆在水墨居,她在等,等那个抓无伤的人下一步动作,她知道既然抓了无伤,必有所求,所有,她很有耐心,每天呆在家里,外面的世办乱成一片,与她无关,她等着那人找上门来。 对方似乎也在试控白墨衣的耐性,一连好些日都无一点动静,久得连白墨衣都快坐不住了。 红菱红绡不在,水墨居里无一使唤丫头,落羽尘送来了两人,被白墨衣挡了回去,而就在当天,水墨居突然多出两个丫头,紫衣和紫络,落羽尘见后,便知她们来自素水宫,身手比红菱红绡要高上很多,便不再提此事。 紫衣和紫络很用心地侍候白墨衣,两个丫头眼里除了自己主子,对其他人丝毫不放在眼里,聪明反被聪伶俐,很合白墨衣的心意。 这天夜里,白墨衣忽然想起一件事,站在竹林里眼睛望着莫王府的方向,脸上有着深思。这几天在等无伤消息的同时,她也没闲着,玄女功已被她练至第八层,遇到了瓶颈,她也不急于求成,也许一个机缘巧合就能攻破第九层。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深夜,换了一身夜行衣,刚迈出房门,紫衣上前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跟着!”态度很是恭敬,却没有多问一句。 白墨衣看了她和紫络一眼,道:“不用,我很快回来!” “那小姐,要不要我们留下那些闲人?”紫络眼光挑向不远处的一袭黑衣,既然小姐不让她们跟,那他也别跟了。 子夜抱着剑靠在竹子上,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冷哼了下道:“女人,她们拦不住我!”提醒她,他的责任就是护着她,谁阻止他,那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也想知道这女人深夜不睡觉跑哪里去? 白墨衣瞥了他一眼,道:“你们守好家就行,他想跟就跟着吧!” “喂喂,妹妹呀,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消失几天的宫绝殇一抹烟地扑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将白墨衣抱进怀里。 白墨衣有些恼,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有了动作,可是竟然还是没他快,瞪着他道:“你的伤好了?” “没有,我心口疼,你帮我揉揉就好了!”宫绝殇可怜兮兮地抓着白墨衣的手往心口上放去,又道:“妹妹你穿黑衣也很漂亮,想去哪,哥哥陪你去!”妹妹不会是作贼吧?那就不介意跟在她后面帮她搬东西。 “哪里来的登徒子,放开我家小姐!”紫络一个娇斥,手里的剑往宫绝殇剌来。 利器忽来,宫绝殇抱着白墨衣一个闪身,顺手弹开了紫络手里的剑,惊道:“妹妹,你哪找来的两个小辣椒?功夫不错!” “紫络住手,这是我的义兄!”白墨衣淡淡道,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宫绝殇,道:“你确定你不累?” “不累不累,跟妹妹在一起就不累了!”宫绝殇马上摇头,神秘兮兮地凑近白墨衣耳边道:“妹妹你是去作贼吗?” 白墨衣扯开他的手,淡道:“是!” “去哪?偷什么?”宫绝殇兴趣勃勃地问,眼里闪着亮亮的光。 “偷男人!”白墨衣扯了下嘴角,掠身离开。 “什么?偷男人?我不准!”宫绝殇大声叫道,忙起身跟上,开玩笑,偷男人,他非把那男人打得爹娘不认才行! 这女人又搞什么?子夜皱了下眉,黑影一闪,融入风中。 “呃?你说小姐真的会去偷男人吗?”紫络收起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可能!”紫衣收回眼光,转身回房,很是镇定。 而轮落在水墨居打水劈柴的云知傻傻地站着,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火速地往外掠去,这可是个大问题,得赶紧告诉主子去,白姑娘竟然去偷男人,想想他都发擅,不知道主子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呢?希望主子看在他这么衷心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 白墨衣飞快地行在夜色里,身后紧紧跟着两个影子,宫绝殇一路哀怨地瞪着她,一定要把她盯紧了,竟然敢去从偷男人,哼,等见到那男人,他先把他废了! 子夜的眼睛盯在前面两人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他自己都没发现,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是盯在宫绝殇身上,冷薄的唇紧紧抿着,反正自己现在是那女人的影子,偷男人这种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男人竟然能让这女人夜里出来!他才不信她的话呢! 一抹玩昧的目光往后面扫去,子夜轻轻挑了下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出门时,云知好像跑了,这下子热闹了! 子夜甚至很坏心地想,如果玉无痕那么黑面神知道这女人出来干嘛,会不会这京城就提前过冬天了?摸了摸下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多点事,通知他一声呢?不过又想,他现在正和楚君灏斗得厉害,可能也没时间来!看来,这楚家的皇位要换人坐了。 唉,千万别找这女人当皇后! 第九十三章 脱他衣服 秋夜风呼呼在耳边逝去,空气里有着秋天里特有的清爽,沉寂无人的京城大街上偶尔有一两盏暖黄的灯笼摇曳,夜空里只有几点辰星,稀薄的雾云流动着,一切都很静,静得有种寂寥的荒芜。(.无弹窗广告) 三条如烟般的影子飞快地掠行在屋脊上,在一处若大的府院上方停下,脚下的一片素裹,正是处于丧中的三王府,入眼的白,给人一种苍凉的阴冷和哀伤。 白墨衣站在一处,静静望着这里,这里是前身和无伤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眼光瞥向远处的一个角落,黑麻麻的一片,那里,曾经是她们居住过的地方,莫王府里最偏僻的角落,也是最差的一处院子,闭上眼,她似乎可以看到前身日日独坐窗前,对影惆怅的落寞和期盼。 时至今日,往日种种,过眼烟云,这一切到底谁对谁错?只是一个无意的相撞,楚君莫成了白墨衣心底那人的一个替身,把那份永远埋藏在心底的爱倾注到了他身上,却不想,楚君莫本就无情,怎可回身多看她一眼? 她错吗?明知不是,却偏偏去爱,爱的丢了性命,葬送了一生! 他错吗?既然不爱,为何要娶?因为不爱,就连回头一顾都觉得是多余的。 她没有错,虽然爱错了人,但她爱得无怨无悔,就是死了,也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去成全自己的爱人! 他也没错,因为不爱,所以无情! 伸手接过风中飘落的一片叶子,白墨衣低低叹道:“那这一切究竟是谁对谁错?”自己错了吗?她只是无意中来此的一抹魂魄,杀了楚君莫,不管谁是谁非,她不悔!她只是想为爱自己的人讨一个公道。 缘起缘灭,本就无解。 “妹妹,你在说什么?”宫绝殇站在白墨衣身边,看着她心有所感的样子,萧瑟中透着一抹沧桑悲悯,心中莫明一紧,妹妹是想起过去了吗?以前她过的一定不幸福、不开心吧?走上前拥着她,轻轻道:“以后,我会要你幸福快乐!”狭长的目光闪过一抹阴厉,过去的二十年他不知道她的存在,以后的日子,他会渗透到她的生命里,给她最好的一切。 心里有着淡淡的感动,白墨衣放开手里的叶子,看着它随风飘走,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个才见了一次面的人,就大张旗鼓地认她做妹妹,没有任何心思地对她好。 “傻瓜,因为你是我妹妹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第一次,宫绝殇用很认真的语气对她说话,用兄长的口气怜惜着她。 白墨衣皱了皱眉,挣开他带着温暖的怀抱,闷闷地道:“可是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你确定你是我哥哥,不是我弟弟?”说不定他还比她晚几个时辰出生呢,怎么就这么确定比她大呢? “反正不管你什么时辰出生的,总之我就是在你前面!”宫绝殇又恢复了一惯的邪气,懒懒地压在她身上,她不给他怀,那他给她抱总可以了。 “天高夜黑的,你们不是跑来死人的屋顶上谈情说爱吧?”子夜在一旁冷冷开口,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那两人,再呆下去,王府的护院会发现他们不说,天都要亮了!抱着剑冷冷地转过身去,打死他都不承认他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很不顺眼。 宫绝殇使劲吸了几下,转头对白墨衣道:“妹妹,你闻到什么味没有?” 白墨衣白了他一眼,转身往一边掠去。 “唉,好浓的酸味啊,以后的几天估计都不用买醋了!”宫绝殇瞪了子夜一眼,就你也想来和他挣妹妹,门没有,缝也没有!“死呆子!”嘀咕了一声,也跟着白墨衣跳了下去。 子夜握剑的手不由又紧了一下,狠瞪了宫绝殇的背影,臭着一张脸闪身跳了下去。 “我们来这里干嘛,阴森林的,好可怕!”宫绝殇紧紧跟在白墨衣身后,四处打量着白白一片的灵堂,不明白妹妹不是说出来偷男人吗?怎么跑死人的灵堂了?千万别告诉他,她对楚君莫余情未了,前来祭拜啥的,因为那人,可是她一手杀死的! 白墨衣在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前站住,算算时间,明天是楚君莫下葬的日子,机会只有今晚一次,抬手就要掀棺。 宫绝殇一把抓住她的手,惊道:“妹妹,你干嘛?想见到最后一面?”那男人那么可恶,见一眼就恶心,见他作甚?免得脏了她的眼,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白墨衣缩回手看着他,道:“打开!”既然不让她来,有人干力气活,那她就省点力气! “一定要看?”宫绝殇垮着脸,心里把楚君莫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死了还不让人省心,太可恶了! 白墨衣没有动,眼光定定落在漆得发亮的棺木上,白色的纱幔轻轻随风摆动着,门口的两个守卫被他们点了穴道,这里充斥着死一般的静。(.无弹窗广告) 任你生时再如何尊贵光鲜,死后还不是孤孤单单,漫长的夜,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见白墨衣决心已定,宫绝殇不情愿地伸手掀开棺盖,眼睛撇向一边,一点都不想多看棺内一眼,想想里面的男人让妹妹以泪洗面地过了五年凄惨的生活,他没有多补他几刀已算是仁慈的了。 “女人,你干嘛?”这次抱子夜了声了,用剑隔开白墨衣的手,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深深地皱起了眉毛,他没看错吧,这女人是要…… 听到声音,宫绝殇立刻回身,看到白墨衣的手还扯在死人的腰带上,脸色大变,指着白墨衣道:“你你你……你想干嘛?”忽地想起来之前她说要偷男人,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立马黑了,甚至连额头的那颗痣都能冒出火来,强硬的拉下白墨衣的手,狠声道:“不准!”偷男人你就偷,反正有他跟着,可是你偷一个死了的男人,他想想都好像跟吃了十个苍蝇一般,不但恶心,还碜得慌!怎么她做事都是这么出人意料啊! “你们干什么?”白墨衣皱眉,早知道不让他们跟来了,真是麻烦!浪费她的时间不说,再这样下去,等会他们就回不去了,王府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那你又干嘛?”很凶很凶的咬牙切齿声。 “脱裤子!”很淡很淡的回答。 “不准!”咯咯的磨牙声,大有她再说一句,他一把火就把这里给烧了。 屋内瞬时冷飕飕的,白墨衣抬眼望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她,抿了抿嘴道:“我只是想看看他身上的一样东西!”关于前身的话,她暂时保留,如果楚君莫真是无伤的爹,她都有点为难了,不知道到时该怎么对无伤讲,他娘杀了他爹?这算什么? “我来!”宫绝殇鼓着一张脸,愤愤地看了一眼白墨衣,转身走到棺木前,闷声道:“哪个位置?”说着伸手就去解衣服。 子夜看了他一眼,明明很嫌恶的样子,却死命忍着,不由道:“我来吧!”很酷地一剑从上到下划开无辜可怜的楚君莫的衣服,一阵风动,里面的身体全露了出来。 “咦?”子夜不由惊诧地出声,伸手快速地在楚君莫身上摸着,脸色沉重下来。 “怎么了?”宫绝殇站在远远的,似乎近一点都会沾上晦气一般。 白墨衣走过来,看着棺木里面,眼光也不由沉了下来,和子夜对了一眼,迅速合上棺盖,道:“快走!”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地不易久留。 刚刚出门,就看到大片的火把往这里涌来,伴随着是凌乱的脚步声,三人不再多说,飞身离开。 “抓剌客!”人声杂乱,飞上屋顶才发现,莫王府灯火通明,人影无数。 三人刚刚离去,另一边就转出两条人影,落羽尘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眼底有着宠溺和无奈,清洌的声音淡淡道:“让我们的人撤了吧!”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莫王府,难道她不明白莫王府虽然是在丧中,实则就是龙潭虎穴,幸好他早有准备,若不是他的人发现有人夜入王府,又认出是她,一早将王府内隐藏的暗卫引开,否则她今晚怎么会这么容易脱身? 云知擦了擦汗,心中庆幸自己的腿脚快一步,看来主子是原谅他了,不由松了口气。 “以后你就呆在水墨居吧!”落羽尘看也没看愣住的云知一眼,流烟般地朝前行去,此时,他也想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水墨居,白墨衣坐在房中,手里捧着一杯茶,静坐不动,子夜还是那个姿势,垂眸思索着什么,只有宫绝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回来一句话也不说? “喂,呆子,说句话会死啊?”沉不住气地捅了捅子夜,早知道当时他就不退那么远了,至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 “棺内的人是假的!”子夜冷冷开口。 “不可能吧?”宫绝殇一步跳开,惊道。虽然当时他是躺着的,可是也知道妹妹那一剑下去,想活命根本不可能! “没错!”白墨衣淡淡道,她也自认那一剑不会出问题,可是为什么棺内的人是假的,真的楚君莫又去哪了? “不过,妹妹,我更好奇你去那个……那个扒楚君莫的衣服干嘛?”宫绝殇眯着狭长的凤目,里面闪着点点暗光,无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白墨衣脸上滑下几道黑线,慢慢端起手里的茶,细细地轻抿着,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唉,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危险!”落羽尘从外面走进来,满脸的不赞同,责难的目光从屋内两个男人的身上滑过。 “别看我,你知道我阻止不了的!”被落羽尘这么一盯,宫绝殇立马撇开责任,而且妹妹不管做什么,他绝对支持,因为他知道自己反对无效! 子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这一切更跟他无关,他只负责这女人的安全! 落羽尘在白墨衣身边坐下,并未问她今晚出去的目的,只是轻声道:“楚君莫被楚君离带走了,莫王府里摆着的是易过容的。”简单的两句话解释了众人心头的疑惑。 被楚君离带走了?白墨衣心里一顿,垂眸不语。 看来楚君莫是不是无伤的爹,就要从别的方面下手去查了。 “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宫绝殇心里跟猫抓似的,总觉得不弄个明白,他连觉都睡不好。 落羽尘淡淡看着她,没有出声,眼神里流转出幽幽的光,白玉清雪般的清冷,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意思,他想知道,却不勉强她! 白墨衣放下手里一直握着的怀子,把边上的宫绝殇一把拉下,出手迅速地扯掉他的腰带,本就松垮的衣服,忽地掉下,露出白华华的修长的大腿。 屋内的另两个男人当场变色,一人快速地拉过宫绝殇甩到床上,挡住白墨衣的视线。 一人攥起她的手,很生气很生气地盯着她,绯色的唇因为气愤而紧紧抿着,琉璃的眼里散着波浪如潮的怒火,冰冷的气息似是如雪山崩塌一般,身上的白衣无风自动,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异常缓慢地道:“你、最、好、有、一、个、好、的、理、由!” 落羽尘很生气,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他的底线,他都觉得自己太放纵她了,竟然、竟然去脱男人的裤子!他该庆幸的是自己现在还有一丝理智,还知道问她要理由! “放手!”白墨衣冷冷道,瞥见他黑着的脸,撅了下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天知道她为什么要给他解释,反正是不想他误会。 听到她的解释,落羽尘轻开手,知道她做事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只要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都会生气,心疼的揉着她被自己攥红的手腕,定定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抽回自己的手,白墨衣推开同样散着冷气的子夜,走到床边,看着揪着自己衣服还没反应过来的宫绝殇,刚想伸出手,停住又道:“我不看了,但是今天一定要弄个清楚,你去看下他小腹上有没有伤疤?”背对着床站好,脸上有丝红色,眼底闪着一抹笑意,是那种混着幸福和羞涩的笑意,很浅,却很迷人! 子夜听完她的话,冷冷瞥了她一眼,不顾宫绝殇的尖叫和反抗,一把扯下他的裤子,快速地扫了一眼,看着他平滑细腻的腹部,眼里有着不屑,这是男人的皮肤吗?比女人还水,真娘!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太子的身体可不是白看的,看了要负责的!”宫绝殇郁闷地穿着衣服,怎么妹妹每次都脱他的衣服? “怎么样?”白墨衣问道,她怀疑宫绝殇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凭他突然的出现,无对她和无伤没有任何异心的关怀,想要人不怀疑都不行,如果他是无伤的爹,这行为就说得过去了,不过,就更可恨了点! 落羽尘也站在床边,轻轻点头道:“有个浅浅的疤,不大!”眼光有着疑问,还有一抹深思! “那他是个男人吧?”白墨衣想都没想地问下一句,当她后知后觉地消化掉落羽尘的话后,立马石化了,见鬼般地瞪着宫绝殇,华丽丽地凌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天,不是吧? “妹妹,你怎么了?下次要看人家的身体,我们找个没人的时候!”宫绝殇整理好衣服,还不忘恨恨地瞪了一眼子夜,呆子,你给我等着,下次,本子也扒你的衣服去! “衣衣,你怎么了?”落羽尘关心地问,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白墨衣脑中一片空白,这叫不叫误打误撞?不是吧?上上下下把宫绝殇打量了好多遍,忽地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问道:“你的疤是什么时候弄的?五年前有没有来过楚国?”如果真是他,她怎么办? “哦,这疤很早了,有十多年了,五年前?来过,你成亲那天的喜酒我还喝了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墨衣突然变脸,宫绝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全中!白墨衣的手不觉又紧了紧,道:“那天你喝完酒都去哪了?” 抓了抓头,宫绝殇很是奇怪地看着白墨衣,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醉了,后来的事不知道,不过醒来后就在驿宫了!” “好好,真好!”白墨衣松开手,顺便很温柔地帮他理了理抓乱的衣服,忽地朝他脸上给了一拳,冷声道:“立刻离开这里,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啊?妹妹,我做错了什么?”被打得撞到床木上的宫绝殇捂着脸,一脸委屈地问道,嘴角还流出一抹鲜血,心忽地很疼很疼! “衣衣,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落羽尘不忍地看着宫绝殇,皱头微微皱着,是什么让一向冷静的她一下子发这么大的火?他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长,要不然平时也不会任着他胡闹,虽然有时他也很想捧他一下顿。 “女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子夜嫌恶地扶着宫绝殇站好,又飞快地松开手,看到他一脸伤心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有些烦燥。 “是啊,妹妹,杀人犯还有个罪名呢,你至少让我死得明白点!”宫绝殇顾不得脸上的疼,伸手扯住白墨衣的衣袖,一脸可怜伤心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主人嫌弃的小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的心有多疼,比任何时候受的伤都疼,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白墨衣冷冷挣开他的手,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你还是你高高在上的离太子,我们无一点关系!”她心里也很复杂,一时乱得很,如果无伤真是他的儿子,她怎么办? 唉,如果无伤现在她身边,她会立刻带着他走得远远的,逍遥江湖,游遍河山,然后到塞外定居,牧马放羊,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白墨衣有一瞬的感伤,眼光幽幽望着窗外,黑如墨染的天空浩渺无边,哪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她突然觉得很累了,想休息! “不,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宫绝殇的性子很执拗,他认定的事不会改变,就跟他认定的人一样,喜欢就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不给他一个让他死心的理由,他是不会走的! “没有理由!”白墨衣轻轻叹道,碧水清波的眼里慢慢染起落寞萧然,清冷孤傲的身影透着淡淡的忧伤,嘴角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讥笑。 “衣衣,不管怎么样,他是真心关心的,你不愿和他说,那能不能和我说说?”落羽尘心疼她嘴角的那抹讥讽,他知道,那是她对自己生命坎坷的无奈之笑,他心疼她的坚强,心疼她眼底深处那学学的孤寂和伤痕,心疼着她所有不快乐! 子夜摸了摸下巴,轻轻道:“如果只是因为他腹部的伤,我觉得有点偏激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女人是打知道宫绝殇身上的伤后才变脸的,问题绝对出在这里。 “对对,不能这样,我相信,全天下这里有疤的不止我一个,哪,这呆子绝对有,不信我扒了给你看!”宫绝殇跳起来,朝子夜扑去,似是一定要证实他所说的话一般。 白墨衣一听这话,脸全黑了,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一追一躲的两人。脑子里闪着他的话,“天下不止他一个那里有疤!”靠,这算什么回事?这样一来,似乎连这一点也不能做为证据了,那无伤不就真成了爹不详的孩子? “滚开!”子夜躲着宫绝殇,脸冷得不能再冷了,他好心帮他说话,他竟然还敢来扒他的衣服,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下次他一定不多管闲事了! “你都看了我的了,给我看一下你的又不会少块肉!”宫绝殇边追边叫,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室内渐渐归于平静。 落羽尘也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僵着脸的白墨衣,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不过你要找腹部有疤的人,我估计这水墨居都装不下!” “真有那么多?”白墨衣回过头盯着他,不是吧?那个位置可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一般受伤后活下的人不多了。 “真有这么多!”落羽尘淡淡的话里有着肯定。 白墨衣不出声了,既然这样,那算了,还不如不找,若真是这样,那她算不算是误会了宫绝殇?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真是一团乱。 “那衣衣能告诉我你找这个要做什么嘛?”落羽尘的话很轻,脚步轻移,慢慢靠近白墨衣,似乎闻到了她头顶的发香,还有那幽幽的体香,心神不由一阵荡漾,呼出的气也不由热了几分。 白墨衣看着窗外的摇曳的竹子,听着浅浅的“沙沙”声,慢慢道:“你知道吗?无伤的爹可能不是楚君莫。” 落羽尘怔了下,眼光幽幽暗暗,让人看不了心思,没有打断她,静谧的空气里有一丝暗沉冷冽。 “我只知道在他的腹部有一条疤!”白墨衣的声音很低很低,她本不想告诉他,可是不知为什么,又说了出来,说完,她一直低垂着眼帘,听着身边那人清浅的呼吸声,心情不由紧张起来,脸上有一丝懊恼。 落羽尘的身体有瞬间有僵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眼眸深幽地旋动着沉沉的暗色。 清凉中透着暖意的手握着她藏在袖中的手,冰莲的香味入鼻,白墨衣怔忡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有一抹来不及收起的慌乱。 琉璃般的瞳眸里闪着千万种光彩,直直地映进白墨衣眼底,出尘脱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柔意,好看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浅浅的热气喷在她脸上,白墨衣忽地觉得整个人都烫了起来,紧咬着下唇,一颗心不由慢慢提起。 冰凉的指腹划过她柔软的唇,低沉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暗哑,带着蛊惑响在她耳边:“别咬,咬破了,我疼!” 看着眼前女子清冷如玉的脸上飞上两片红云,落羽尘低低地笑了,情不自禁地揽着她的肩,拥她入怀道:“我很开心,你能告诉我这些!”这个傻女人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知道她的身份,估计内心还为这件事纠结着,怕他以为她是水性扬花的女子,既然她不说,他也不好问,可是他愿意等,等着她对他敞开心门的那天。 不过,今天她的态度真的让他很开心,他是不是应该觉得,她无形中也在在意着他? 她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是不是在偿试着接受他呢? 落羽尘现在的心就如那刚刚陷入热恋中的人一般,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却又有着自己的坚定和执著,更有着一颗玲珑七巧心,用他细水暖阳般的温情柔化着她竖起的冷硬心墙! 白墨衣浅浅呼出一口气,连她都没发现,她的手心竟然紧张地出了细细一层汗。 “算了,这件事顺其自然吧!”白墨衣红着脸推开他,掩饰般地走到门口,道:“很晚了,你该走了!”却把头扭到一边,不给他看到她脸上的不正常,该死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容易脸红。 落羽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没有点破,体贴地笑笑,转身往外走去,道:“其实以前的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以后!”眼含深意地看着她,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让我来做无伤的爹吧!可又怕把两人间刚刚建立起的美好打破,忍了下去。 看着自己慢慢地直走近她的心,看到她脸上因为他才出现的红云,他很知足了! 眼前的白衣如仙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去,白墨衣的手抚上自已经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清凉的气息,还有一点点来不及消退的莲香,而她的脸似乎越来越红了,海棠如面,春色如云。 忽地大力地关上门,白墨衣有些赌气地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凳子,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起头,努力甩掉脑中让她不由自主沦陷的温柔眸子。 第二天,当半天脸都肿起来的宫绝殇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出现在白墨衣面前时,白墨衣冷着一张脸没理他,吓得他殷勤地侍候着她吃饭,跑在她跟前端茶递水,小心地陪着笑意,观察着白墨衣的脸色,就怕她一生气又赶他走,他可冤死了,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宝贝妹妹了都不知道。 白墨衣放下筷子,拉过宫绝殇,定定看到着他,仔细又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半晌,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轻轻道:“还疼吗?”声音里有着愧疚,落羽尘说的对,以前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以后,不管他是不是无伤的爹,这已经不重要了! “不疼不疼,只要妹妹不生气了,那就一点都不疼了!”宫绝殇立马笑了,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回肚里了。 “真的不怪我吗?”白墨衣有片刻的失神,鼻子忽然酸酸的,这一刻她真的感动了,因为他的眼神很真,很在意她,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让她心酸,也让她觉得自己很内疚,如果他是无伤的爹,以他的性子,怎么会不认呢?也许真是她错怪他了! 越想,白墨衣就越觉得心里难受。 紫衣很有眼色地递上一瓶伤药,拉着紫络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姐弟。 “不怪,不怪,只要妹妹高兴,哥哥这边脸也给你打!”宫绝殇开心地把另一边脸奉上来,眉目光有着掩不住的喜色。 “傻子!”白墨衣嗔骂了一句,倒出药液在手心里,细细地在他脸上轻涂着。 清清凉凉的感觉加上白墨衣冰冰的手,温柔地抚在脸上,宫绝殇舒服地眯上眼,心里有着感动,从小,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帮他上过药,忽地抱紧白墨衣,把头埋在她怀里,闷闷的声音发出:“妹妹,你真好!”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新的一月了,亲们的票别忘了给墨留点! 第九十四章 进宫被囚 听着他软软浓浓的语话,及里面透出的丝丝脆弱,白墨衣帮他涂药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涌上一抹无奈的忧伤和怜悯,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谁又会想到他荣光背后的孤独和无助,平常人间的温情他是点滴没有。 “下次再打你,记得要躲开!”白墨衣轻轻揉着他的脸,低低道,卷翘的睫毛下是她的后悔和心疼。 “只要妹妹高兴,打多少下都行!”宫绝殇紧了紧抱着她手,撒娇地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半天边脸现在肿得老高。 “那妹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我吗?”宫绝殇揉了揉鼻子,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要他背黑锅,他非吃了他不可! 白墨衣的脸稍稍红了,推开他,盖上药瓶,沉默着……。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好回答,她更不会回答,太尴尬! 宫绝殇细长的眼几乎眯成一条线了,不说是吧,不说算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这笔账他记着先。 “你父王怎么样了?”白墨衣无意地寻问着,这人消失了好几天,估计这皇宫也被他摸得差不多了。 “还是妹妹最了解我,现在应该到离国边境了。”受宠若惊的接过白墨衣递来的茶,哇哇,这可是妹妹第一次给他倒茶,他有点舍不得喝了。 这么快?白墨衣怔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看着他道:“那你还不回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吗?离国主被救,离楚两国誓必有一场硬战,他不走,就不怕楚君灏再下手对付他? “不用担心,楚君灏现在顾不上我,再说,你没走,我才不走!”这回他的目的就是带她去离国,她不走,他怎么会放心呢! “无伤真不是楚君灏抓的?”白墨衣握着杯子幽幽道,话语里充满担忧和未知的恐惧,到底是谁带走了无伤,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找她? “我想,无伤现在应该不在京城了。”这里,他们都翻了几翻了,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可以确定,在无伤失踪的当天,人就被带离了京城。 “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白墨衣抬起眼,似是问他,又似是问自己,没有一丝希冀,茫然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无伤,你到底在哪?娘好想你! 宫绝殇袖里的手紧了紧,抿着唇不说话,不是楚君灏,不是玉无痕,不是落羽尘,也不是他,他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是算定了在楚君莫下令带走人后,似乎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在那人眼中,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们喜欢监视别人,却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妹妹,要不,你先跟我回国吧,到时我们再做打算!”宫绝殇忍受不住开口,楚国即将政乱,这里是是非之地,她呆在这里,只怕到时还没救出无伤,连她都会身隐其中。(.好看的小说) “我不走,至少,在没见到无伤前,我不会离开!”白墨衣慢慢开口,语气固执,她会在这里一直等,总会有一方沉不住气。 宫绝殇没再说话,他知道劝不了她,良久,忽道:“妹妹,伴月好久没出现了吧?”按说不应该呀,那小子对他妹妹的心可是藏不住的,为什么他竟然没来呢?宫绝殇浓密又着带着此此妖冶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白墨衣微微蹙了下眉,伸手摸了摸袖口,那里还留着伴月临走时所留下的书信,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表明了他会在那天回来,为什么没来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伴月极重承诺,定是有什么脱不开身的事情拌住了,不来也好,至少她在心理上轻松很多,此时却又未免为他担忧着,希望他一切顺利! “妹妹别担心,回头我让人去探探消息!”此时很不正常,看来洛国也不安定,要不然那小子早跑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所有的事全发生到一起来了? 只希望这么的次洛国没有掺上一脚,否则可真是不好解决! “小姐,宫里来人传话,要小姐即刻进宫!”紫衣走来轻声回报道。 进宫?这个时候?白墨衣心神一禀,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来人说是太后身体欠安,想要小姐进宫陪侍几天!”紫衣声音沉稳,带着几丝担忧,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的皇宫就是龙潭虎穴,惟恐避之不及,此时要小姐进宫,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不去行吗?”宫绝殇问了个非常白痴的问题,屋内的两人谁也没理他。 白墨衣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冷冷清华中带着一丝深沉和寒意。 紫衣低着头静静站着,她没说的是门外宫人一直等着,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走吧!”白墨衣站起身往外走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这次就把恩怨一次解决了吧! “妹妹,我也要去!”宫绝殇可怜兮兮地拉着白墨衣的衣角,眨着明亮的眼,盯着她道。[.超多好看小说] 白墨衣嘴角动了下,斜睨着他道:“你若不怕被人分尸了,想自投罗网,那你就去吧!”话说的虽毒,心里却是暖的,这就是亲情吧! 宫绝殇撇了撇嘴,刚想说“不怕”,瞄见白墨衣冷寒的表情,知道她不同意自己进宫,不情愿地松开手,转过身独自生着闷气,明着不让他去,暗着他再跟着,哼,那老巫婆没安好心,这次若是他妹妹少了半根毫毛,他非抽她几十耳光,再踹上几脚不可! 果然不出白墨衣所料,刚一进宫,就被人带到一座名叫玉华殿的宫院,被御林军层层看守了起来,别说太后,连慈心殿的宫女都没见到一个。 紫衣紫络寸步不离地跟着,对宫人上来的吃食严密检查,半分不敢放松一下。 日子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三天,她们未出玉华宫一步,也从没办个人踏进来一步,殿里的宫人静悄悄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白墨衣很平静地住着,每天该吃吃,该睡睡,除了不能出玉华宫一步,在这座宫院里,她的行动不被限制。 “小姐,你说,他们这是要干嘛?来了三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一个!”紫络沉不住气地道,真不明白,小姐不吱声就算了,连紫衣也跟没事人一样。 白墨衣看了她一眼,拨弄着手边的玉兰花,淡淡道:“其实,这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看着盛开的兰花,不由地又想起来伴月来,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紫络不解地忘着紫衣,小姐说的话她可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紫衣慢慢道:“我们来是做人质的!”眼睛仍是盯着地上,目不斜视,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白墨衣赞赏地看了一眼紫衣,这丫头的心思比红菱还要细上几分,通透一切,真是难得! 做人质?紫络忽地明白了,脑子飞快转了起来了,兴奋地问道:“哎,紫衣,你说,他们是使我们来威胁谁呢?” “错,不是我们,是小姐!”她俩的命不值钱,人家要的是小姐一人,这个紫络,把自己抬得挺高,笨死了! “哼,知道你聪明!”紫络生气的哼了一声,马上又问:“你快说说嘛,我不是好奇着呢么!” 紫衣盯着地面,打死也不开口,这种问题也问得出口,她可没兴趣回答这么无聊的事。 玉华宫外 “奕王爷,您不能进去!”守门的御楚军拦住了楚天奕。 “滚开!”楚天奕冷冷看着横剑挡路的人,眉眼间有着凌厉。 “对不起,属下不能放您进去!”守卫低着头,却无一丝退让,他们直接奉皇上的令,没有圣旨,谁也不能踏进一步。 “难道本王找妹妹叙旧,还要问过你们同不同意?”楚天奕盯着他们,属于他的威严和霸气瞬间暴发,本就脾气不好,现在更是极没有耐心,一脚踢来挡路的人,往里闯去,小丫头都已进宫三天了,他不见到人,不会放心! “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更多的人围了上来,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还有人已悄悄离开通报楚君灏去了。 “小五哥!”听到吵闹声的白墨衣走到门口,看到楚天奕,轻声叫道,对着那些御楚军道:“我和小五哥有此日子没见,想说说家常,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就在这里说两句可好?”清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凌然威仪,淡然风华,使人无法反驳半句。 “小五哥,怎么不见灵儿?”白墨衣上前拉着楚天奕,在众人的眼光下慢慢往里走着,却又在不远处停下,使得那些人可以看得到两人。 “丫头,这几日你要小心,灵儿,灵儿她有些身不由已!”楚天奕抓紧她的手,低低道,眼里不掩担忧。 “灵儿她和我一样吗?”白墨衣皱眉问道,心里却已明白。 “他已穷途末路,只怪我不小心,灵儿被他控制起来了!”楚天奕叹道,心中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带灵儿进宫了。 “那,十几年前的事,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白墨衣迟疑地问,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嗯,本来我和王相都是商定好,可是现在又不得不另做打算,我来就是告诉你,今晚我的人会进宫带你离开,你去离国吧,尽快离开!”楚天奕又紧了紧她的手,他来就是通知她,晚上的营救计划,至少他要保她平安。 “不,小五哥,先救灵儿,我暂时不会离开楚国!”白墨衣摇头,心中感动楚天奕的一片真情,可是她真的不能走。 “衣衣,你……”楚天奕还要说什么,却被后面出现的人打断。 “五弟真是好闲情,来朕的内宫也不避避嫌?”阴测测的声音响在声边。 白墨衣和楚天奕迅速回身,行礼道;“参见皇上!”脸色平平,并未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一丝惊讶。 “免了!”楚君灏浮上一丝温笑,却笑不及眼,看着两人的眼光有着一抹阴霾。 “皇上,臣只有来见衣衣,何来避嫌一说?”楚天奕盯着楚君灏,眼里有着淡淡的讽剌,这个时候,他还这么沉得住气,不得不让人佩服。 “哦,衣衣收了朕得紫云霓裳,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楚君灏看着他,语气里有着不空置疑,走上前,站到白墨衣身边,很近很近,一脸温柔,只是眼里的目光太过阴沉,不由让人悚然。 “皇上就这么肯定,一定能心达所愿?”楚天奕攥了下手,毫不放松地盯着他,往白墨衣身边移了移,无形地告诉她,他的支持。 “朕想,这等尊耀,想必衣衣也不会拒绝,是吗?衣衣?”楚君灏的手抚上白墨衣的下巴,看似无意,实则牢牢地嵌制住她。 白墨衣甩开他,眼光淡淡的望着他,似笑非笑,又像是看小丑般地看着,抿唇不语,那神情却比说什么话都要蔑视。 楚君灏眼光一沉,身上的戾气忽重,见楚天奕还想开口,无声地吐了两个字,楚天奕倏地顿住,整个人瞬间绷紧,剑眉竖起,沉沉瞪着他。 白墨衣冷冷勾了下唇,她清楚地看到他没发出声的两个字是什么,“灵儿”,果然灵儿被他拿来威胁楚天奕放弃调查前皇后一案,冷冷道:“原来大楚的皇帝尽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哼,朕不在乎手段,达到目的就行,而你,也将属于朕的!”楚君灏不怒反笑的逼近白墨衣,既然她命大,那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成为他的人,而这一天马上就到了。 “无耻者无敌,受教!”白墨衣懒得再看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却为这楚天百姓悲哀着,有这样一个皇帝,又如何能国泰民安? “朕的优点不止这些,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衣衣,乖乖在这等着,过几日,我们大婚!”楚君灏温温笑道,转身对御楚军吩咐:“送奕王爷回寝宫,好生侍候着!”说着,便甩袖离开。 白墨衣的心蓦地沉了下来,眼光盯着楚君灏明黄的背影,紧紧蹙眉。 “丫头,记得我的话!”楚天奕临走时不放心地叮嘱着,楚君灏的话让他很不安,原来他让衣衣进宫,还有这层意思,不行,他绝对不能再让衣衣留在这里!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保重!”白墨衣对楚天奕道,眼里传达着自己的坚决,她是不会离开的! ------题外话------ 谢谢送票票给墨的亲亲们,今天墨很累,却帮参加美博会的朋友卖了一天的香水,很晚回来,先更这么多了,好想睡觉! 第九十五章 再抱一会 漆黑如墨的夜,一抹素影飞掠在皇宫上空,淡然风清,星眸如冰,冷冷注视着脚下若大的皇宫,红墙高瓦,金玉铺成,却又有着冰冷蚀骨的寒意,白墨衣没有过多的停留,快如影,渺如风,她想去楚君灏的上书房,可是皇宫太大,在她眼里,各处都差不多,蹙着眉停在一个不明显的角落,静静不动,很明显,她迷路了。 无比郁卒地四处看了一下,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在这里迷路了,刚想抓个宫人寻问,一抹黑影袭来,揽着她的腰快速而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体香,还有熟悉的冷冽的话语:“跟我来!” 白墨衣没有挣扎地任他带自己离开,她一点也不意外在此处碰到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到哪,他总能找到她呢? 在一处废弃的宫殿停下,这里很旧很败落,似乎好久好久没有人来此了,地上的灰尘落得满满厚厚的,屋内成了各种虫子居住的地所,夜风吹来,空气中还能闻到灰尘扬起的味道。 白墨衣看着莫名熟悉的地方,盯着眼前的那人,淡淡问:“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太子宫,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因为前身太过熟悉这里,只要闭上眼,白墨衣似乎还可以看到有位白衣少年温柔笑靥,静坐在前面不远的梅林里,优雅如风地弹着琴,一脸宠爱地对着她笑,心蓦地揪了起来,一种回忆的痛传遍全身。 “……因为这里很安全!”至少目前这里是整个皇宫内最安全的地方,玉无痕眼望着前方,冷冽的话语有一抹恨意和回伤。 至今为止,白墨衣并不知道玉无痕的身份,也不知道她错过了两次目睹他真面容的机会,如果上次她没有因为七星阵而昏迷,后面的很多事也不会发生。而若没有七星锁魂阵的存在,玉无痕也不会去救她,世事就是这么巧! 白墨衣因为看到那一段一段烧枯的树木,如果记忆没错,那里应该就是景色如画,充满前身记忆中的梅林,如今,那里只剩焦灰,十几年了,这里的一切还维持着那场宫变前的样子。 因为感伤,白墨衣并没有听出玉无痕话里的那抹复杂,扯了一抹苦笑,暗道:前身,既然今天误打误撞来这里了,那我就帮你好好看一下这是里吧,算是缅怀你过去的那段感情。 踏着细碎的光影,白墨衣慢慢往里走去,绕过大殿,来到后院中,杂草及膝,萧条凄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里承载着前身幼时的点点欢笑,几乎占据了她儿时所有的快乐,玉无痕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两人一前一后,天上的残月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一个人在回忆着,一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这里很静,暗影落漠,死一般的寂,周围偶尔有不知名有虫子发出几声叫响。 “前面应该有座湖。”白墨衣慢慢道,脚步轻移,往所说的方向走去。 玉无痕怔了一下,墨玉而罩下,阴晦如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迟疑地问道:“你记得……” 白墨衣顿往身形,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黑夜中流离的光影,轻轻道:“可能记得吧!”不是她记得,是身上这里,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一些东西。 明亮的湖水出现在面前,湖面映着天上的残月和几点寒星,反射出淡淡的清光,风中响着一种呜呜的声音,像是冤魂哭泣的声音,很悲很凄。 两人的脚步虽然很轻,可是还是打乱了这里的安静,草丛中不时有虫子逃窜的声音。 白墨衣忽地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我记得这里不奇怪,你为什么知道?” 玉无痕没有看她,转过身看向一边同样很是残旧的一座亭子,轻轻低叹:“醉清风!” 白影一闪,白墨衣站在清风亭下面,地上躺着一个废旧的匾额,上书“醉清风”三个大字,眼光有些飘远,她记得,这么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是前太子所书,他写完后,是小五哥兴奋地要宫人立刻做了出来,在三个的见证下为这亭子挂起了新的匾名。[] 如今物还存,人已亡,过往随风,只留追忆! 就是这回忆的人,也已不再,可能再过经年,这里就完全地被世人遗忘了。 “你到底是谁?”轻轻用袖子擦试上面的灰尘,那潇洒中透着傲骨的三个字慢慢清晰了起来,可能是日时过的太久了,风吹日晒,匾木早已老化褪色,轻轻一碰,边上木椽便脱落下来。 “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再捡起也不过是一堆废木!”玉无痕盯着她,看着她细心的轻柔,眼光有些复杂,这个女人明明不是真正的衣衣,为什么她会这么做? “再坏也是一种回忆,而回忆的东西是最好的!”白墨衣依然很认真地擦着,不是为自己,只是为前身那一段美好的情,那一份真挚的爱恋,她想替她保持那份美好,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小心地捧起那一个残缺的匾额,白墨衣找了一处干净地将它放下,身上白色素衣早已脏乱,不在意地拍拍手,重复问道:“你是谁?”能够出现在这里,能够知道这里的以前,加上他对这具身体的关切,玉无痕绝对和这里有莫大的关联! 玉无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回答,只是道:“今晚离开皇宫!”这才是他找她的目的。 白墨衣眯了下眼,他不回答她也不会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离开!”不说无伤的失踪有没有和楚君灏有关,单单是她和楚天奕的情份,紫灵儿现在被困,她都不会独善其身。 “楚天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紫灵儿的事你不用操心!”玉无痕怎么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别说紫灵儿,就是楚子逸现在也被楚君灏看押了起来,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六亲不认! “我从来没有把小五哥看得简单!”能管理好一个地方,楚天奕的能力自然不能让人小觑,只是她还想知道十几年前她娘的死和这皇宫到底有没有关系? 玉无痕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种很难懂,很深幽的目光看着她,走到她身边,一点没在意她手上沾满的灰尘,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再四处看看!”过了今夜,再想和她相聚不知是几时了? 他的跳跃式思维让白墨衣有些愕然,今天他怎么了,一直有些怪。见他拉住自己的手,直觉地想挣脱,却被他却更紧的力攥住,身上的寒意似乎也比刚刚重了一些,是因为她不让他牵手吗? 白墨衣一直看不懂这个人,微皱着眉随着他的步子慢慢走着,被他这么一拉,似乎她全身的内力也使不出来了,心中有些懊恼,这些日子她拼命地练功,为什么还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呢?打不过玉无痕也就算了,因为听红菱说,很少人是他的对手,可是为什么她连宫绝殇也打不过呢?挫败! “你进步的很快了,只不过你遇见的都是高手!”没有回头也能看穿某人心里的想法,玉无痕完美的嘴角有些上扬,这个女人永远是这么倔强,她才短短几日的时光,他们可是自小就练,想打赢身边的人,她还要再需努力!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白墨衣又缩了一下手,还是没有挣脱,生气地瞪了一眼玉无痕,很讨厌他永远是这么强势的,一点也不喜欢他的霸道! 玉无痕没有预警地停下脚,白墨衣惯性的撞上他的背,刚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抱住,身体僵了一下,怒道:“放开我!” “别动,让我抱一会,只抱一会!”玉无痕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里面有种脆弱和心伤,白墨衣停止挣扎,不明白他突然怎么变成这样,这个人一向高高在在,完美强硬,无懈可击,他突然的脆弱让她一时拒绝不了,他身上流露出的哀伤更让她的心莫名地也跟着疼了一下。 慢慢伸出手,犹豫了好久才落在他背上,轻轻地揽着他,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此时他需要的只是她的怀抱,不需要她任何的话语! 他曾经帮过她多次,她无以为报,这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吧! 只是他看到了什么?白墨衣刚想往四周看去,却突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倒在玉无痕怀里,前世杀手的经验让她本能地咬住舌尖,保留最后一份清醒。 空气中响起衣袂飘飞的声音,似乎有人来了。 而抱着她的玉无痕又恢复了他一惯的冷冽,周围散发着冷冷的寒霜气息,只有抱着她的手很紧,还着眷恋和不舍。不舍?半昏半醒的白墨衣不解了…… “离太子来得真快!”玉无痕冷冷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宫绝殇,额间那颗红痣就是在深夜,还是那么显眼,那么妖冶,透着一抹邪气! “哼,把人给我!”宫绝殇细眯着狭长的凤眸,冒火地盯着玉无痕,可恶,竟然把他妹妹打晕了。 听他的话,似乎知道离太子今夜会来?他在等他?和她有关?白墨衣静静地听着,满脑子疑问,心里涌出一丝悲哀,她似乎明白,此时自己成了某两人谈判的砝码了,眼角染上一抹哀愁,只是那两人谁也没注意到。 ------题外话------ 不好意思,先更这么多,明天一定多更!明天不会放在晚上更文了,墨的帮忙解束了! 第九十六章 他的条件 “离太子就这么肯定本楼主会把人给你?”玉无痕无视他的怒目,抱着白墨衣的手不由又紧了紧,如果能把她揉进骨血里,融入身体,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要他放手,好难好难! “哼,你现在都自顾不暇,据本太子所知,玉楼主的伤还没完全好吧?”意思是以你现在的样子,想打赢我,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带她离开吧!”玉无痕良久后沉沉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出这几个字有多艰难,而此时她真的不易再呆在楚国。 “本太子会保她平安!”宫绝殇瞪了他一眼,才不信他有那么轻易让他带走她呢! “两国休战!”玉无痕冷冷道。 果然,白墨衣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虽然她也不想看到战火四起,但是更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松开牙齿,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里,玉无痕的手法很特别,她能坚持这久的清醒实在不易。 而至于宫绝殇会不会答应,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因为有一种麻木的痛占据了她的整个感知,原来她在他眼里,最终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目前为止还对他有用的棋子! 她找了n多的借口想留下来,就算是楚君灏的一再威胁也没让她退缩过,她以为她是不同的,可没想却始终是自己多心了,也罢,也罢…… 宫绝殇抿唇看着他,不得不佩服玉无痕的手段,父皇回国第一件事,就是集结兵力,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攻打楚国,身为帝王,谁都有一统的野心,就是他也不例外,可是若和她的性命相比,他宁愿抛弃那一切。 “好,我答应你!”宫绝殇慢慢道,他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玉无痕看着手里的人,似乎在她的眼角有一抹隐藏的明亮,不沉怔了一下,他把她打晕就是不想她听到两人的谈话,怕她误会,可是现在,楚国内乱未定,是真的经不起战乱了。 等我,等我收拾完这一切,等我来娶你!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在白墨衣额头上恋恋不舍地印上一吻,将她交给宫绝殇,道:“好好照顾她!” 紧紧将白墨衣揽在怀里,宫绝殇冷哼了一声,道:“不用你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今天的所做所为,他绝对会后悔! 而玉无痕确实后悔了,因为这一天,他彻底地将自己从白墨衣心晨推了出去,一场交易,失的不止是她的心,更是他决定守护一生的东西! 看着宫绝殇抱着她离开的身影,玉无痕站在这漆黑的夜里很久很久,突然,他有些后悔了,压住想追回她的脚步,墨玉冷冽的身影分外地落漠萧条,周围的乱草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哀伤的霜寒,凌乱地随风摆动。 白墨衣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听着外面车辙的滚动声,瞪着晃动的车顶,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松开了自错迷前一直紧握着的拳手,闭上眼掩去眸中的那一点落漠,冷冷地坐起身。(.无弹窗广告) “妹妹,你醒了解”宫绝殇有些不敢面对白墨衣的眼,怕她责备他擅做主张,忐忑不安地揪着衣角依偎到她身边,低着头等着她开骂。 如果她没猜错,此时应该在去离国的路上。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喝水!”睡了这么久,嗓子很干,肚子也有点饿了。 “啊?好,你等下,我马上倒!”宫绝殇没等来白墨衣的怒意,心中更是不安了,飞快地倒来一杯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碧波般的星眸闪了一下,白墨衣又把杯子递给他,道:“我饿了!”此时,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个时候她很像一个同大家撒娇的小孩,而一心怕挨骂的宫绝殇更是没有心思想别的,只想着妹妹越平静,心里恐怕是越生气,等下她如果说要回去,怎么办? 听到白墨衣的话,掀开车帘,对着外面喊道:“快上饭!”根本没想着现在路上,哪里会有什么饭菜?可把随行的侍卫给难住了,个个苦着脸,却又不敢说什么?怎么办?去买呗! 紫衣和紫络被宫绝殇赶到了车外,听完他的叫喊,就知道自家小姐醒了,还好紫衣有准备,伸手拎了一个饭盒就进来了。 宫绝殇一见,眼睛一亮,伸手接过,又打发苍蝇一般地赶了紫衣出去,他可不想自己等下被妹妹骂,有那么多人看到,太没面子了。 殷勤地布好菜,乖乖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墨衣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听着细细的、闷闷的嚼咽声,他的一颗心跟着越提越高,额头上不由渗出明亮亮的汗意来,这可真是痛若的折磨呀! 不过,妹妹用餐的样子很优雅,很好看,宫绝殇一边忐忑,一边欣赏。 好不容易,白墨衣吃完了,某人立刻狗脚地递来一杯水,心想,完了,该来的总要来的,耷拉着脑袋准备听训。 半天,车厢内依旧静悄悄的,宫绝殇抬起头,这才发现,白墨衣又依在了榻上,手里握了一本书专心看着,连一眼都没多看他一眼,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吞了下口水,期艾地道:“那个……妹妹,你……你不生气了?” 闲闲地翻过一页书,白墨衣没有理他,完全当这人不存在一般。 宫绝殇又往前凑了一点,紧挨着白墨衣坐下,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妹妹,你要骂就骂吧,想打就打吧,可千万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比砍我一刀都难过!” …… “妹妹,你别生气好吗?” “妹妹,你看我一眼行吗?就一眼就可以了。”某人继续可怜地哀求着。 “妹妹,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那我就送你回好了!”咬了咬牙,宫绝殇很不情愿地说出这个条件,算了,哪怕回去提心吊胆地呆着,也比妹妹现在不理他强。 车内很静,只有不时的翻书声。 似是被宫绝殇烦得不行,白墨衣斜斜睨了他一眼,道:“路上需要几天?” 呃?什么需要几天?宫绝殇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白墨衣,眼中充满迷惑。 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手里的书,不再多说。 “啊,妹妹,照我们这个样子,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就到了!”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宫绝殇开心地回答,就差没扑上去了,妹妹这样问是不是同意去离国了?太好了! 看着他兴奋开心的样子,白墨衣轻轻勾了下唇,放下手里的书,眼光沉了沉又问:“我想知道,昨天你是在什么地方接走我的?”她想知道,当时玉无痕看到什么了,才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宫绝殇抓了抓头,想了想道:“那里是座废弃的宫殿,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前皇后以前的住所!” 白墨衣袖里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有什么闪过眼前,却来不及抓住,他究竟是谁? 竟管让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想,可是昏迷前听到的那些话始终响在耳边,他拿她的安危来和这个傻太子交易,换取暂时的和平相处,换来让他平定楚国内乱,达到目的的机会,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不由地痛了起来。 流转的目光看向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眼里对她有着切切的关心和真情,不管他是何种目的接近她的,而此时,他的情意让她感动,她怎会不知,此时若想吃下楚国,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而离国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因为她而放弃了,眼角有些湿意,她定不负他今日此心,以后,她会把自己当成离国一员,当成他的妹妹! “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份情,谢谢他的真心实意!白墨衣的这三个字说得很真挚,也是这刻起,她真的把宫绝殇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对待! “嘿嘿,妹妹,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哥哥,说谢多见外啊,我会生气的!”宫绝殇美丽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和他那邪魅的外表一点也不符合。 “嗤,真是个憨子!”车外传来一声嗤笑,伴着冷冷的讽刺,很熟悉的气息。 “死呆子,你给本太子出来!”宫绝殇立刻对着车外吼道,火红的身影似是燃起了一把火。 白墨衣瞄了一下车外,抽了抽嘴角,轻轻道:“一个呆子,一个憨子,你俩可真是绝配!” “谁和他是绝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只是一闪眼,子夜抱着剑坐在了车内,斜斜地看着宫绝殇,两个像是几世的仇家一般,互看不顺眼,眼光交汇,空气中“噼里啪啦”直响。 白墨衣兴昧地挑眉看着子夜,慢悠悠地道:“能让子夜变脸,哥哥,你行呀!” 子夜瞪了一眼宫绝殇,转过目光不再看他,闭目而坐,果然车内比车外舒服多了,以后他坚决不在暗处跟着这女人了,明着多好,嗯?好像闻到饭香了,又睁开眼,看到车内之前白墨衣没吃完的饭菜,也不嫌弃,拿起之前白墨衣用过的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虽然有些冷了,味道还是不错的! “喂,本太子还没吃呢!”宫绝殇一看,刚才只顾着怕妹妹生气了,也忘了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过一口饭,肚子早就饿了,见子夜一点不客气的样子,伸手朝他手里的筷子抢去,他竟然用妹妹用过的筷子吃饭,不行,要用也只能他用! 子夜冷着脸,不发一言地和某人展开了一轮抢剩饭大战。 白墨衣无语地看着他们俩个,皱了皱眉,最近好像这两人经常斗架,子夜的性子冷,话又极少,对宫绝殇似乎多了点,而且每次都能挑起他的怒气,这两人又似乎早就认识,嗯,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突然,一盘菜朝白墨衣飞来,车内只有那么大的地方,白墨衣闪身躲过,衣角上却不免被飞上几滴油渍,当下,脸就冷了下来,刚好,她今天心情不好,加上自打功力有成以来,还没跟人动过手,就拿他们练练手吧。 行动快过想法,白墨衣飞快地加入两人的战斗中,三人就这么你打我,我打你的斗了起来,车内乒乓作响,那些没吃完的饭菜也被当成凶器飞了出去,小小的空间内一片凌乱。 “紫衣,这是怎么回事?”紫络瞪大眼透过因为掌风不时地撩起的车帘,看着三个互斗的人吃惊地问道。 紫衣淡淡瞟了一眼,低头不语,全当没看见,只是唇角微微有些上扬。 又是这种态度,真不知道碰到什么事才会让你失色动容?紫络无聊地翻了个白眼,拉了拉她道:“我觉得为了安全,我们还是换个马车的好!”后面的马车一直空着,她现在真的很想去唉! “好!”紫衣就完,人影一闪就离开了。 “等等我啊!”紫络见她走了,马上跟上,她怎么这样,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 两人刚离开,就听到“轰”的一声,之前的那辆马车突地四分五裂了,紫络佩服地看着紫衣,道:“还好走得快!” 三条人影升在半空之中,招式凌厉,只是对打的人挺奇怪,不是二对一,打得挺乱的,好像是1比1比1,下面的数十个人都不解地望着上面,个个抓头,要不要上去帮忙?可是帮谁呢?这真是个大难题呢! 最后,全部选择无视,就地休息,观战,歇的歇,喂马的喂马。 后面远远地赶来了一辆马车,上等的踏雪宝马,前面一个白色身影一马当先,看到半空打斗人的,回身对车内说了几句,但见车帘撩开,一张出尘脱欲,白玉无暇,淡然如仙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琉璃的瞳眸流光溢彩,闪动着天下最璀璨的光辉,紧紧盯着空中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如玉般的唇角淡淡勾起一抹迷人的孤线,脸上闪着点点柔情,带着宠溺和无奈,白衣胜雪,如那玉雪山上的冰莲,给人带来一种冰爽清冽之气,美的不似凡人,众人的眼光生生地从对打着的三个人身上拉了过来,定到那抹出尘的白影上,想看,又怕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完了,我的心跳得好快!”紫络捂着心口,盯着马车中的人发着花痴,美男子她见得多了,可是美得这么不带人间烟火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哼,看清楚了,那可是落公子!”紫衣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小姐的人,她们连想都不能想一下。 “唉,我知道是落公子,可是人家每见一次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嘛!”紫络扁了扁嘴,还记得第一次见落羽尘时,她差点没上去拧几把,看看他是不是真人,当时还傻傻地问了一句:“姑娘您确定没走错门?这里可是凡间!”现在她还记得落公子那冷死人的目光,弄得她现在见他都不好意思! 还有那个死云知,每见她一次就笑她一回,现在又看到他了,那家伙竟然还得意地对她挑眉,哼,等下要他好看! “完了,紫衣,落羽子过来了,我先躲躲!”紫络说完就钻进了马车内,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出来了。 紫衣眼里掠过一丝笑意,淡淡对落羽尘点了下头,坐下不语,安静无声。 终于,在三人分开之时,落羽尘风姿优雅地飞掠起身,将那个往地上坠落的女人牢牢地揽在怀里,清雅淡然的声音低低道:“累了吗?” 温柔的眼光淡淡地注视着她们,冰莲清幽的香味传来,白墨衣感觉到背后的心跳,绝色的脸上不由一红,随着两人的翩然而落,纤素如玉的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地点了点头,清伶的声音有丝恼意,“这么久了,还是打不过他们!” 非常挫败的感觉,她已经很努力地在练功了。 “别着急,等你达到第九层,我相信,你会和他们打成平手的!”低沉的声音有着安慰,玄女功不同别的武功,只有达到九层后才能全总发挥它的威力,很显然,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心急了。 白墨衣皱了皱眉,现在她练至第八层,好似遇到了瓶颈,这第九层要到何时去了? 忽地抬起头看着那个让天地都要失色的男人,有丝纳闷地道:“你怎么为来这里?” 落羽尘看着那个离开他怀抱的女人,心里不由一阵失落,淡淡道:“因为你不在了,所以我来了!” 只有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存在的!不然,连空气都是寂寞的。 第九十七章 羽尘傻了 听到他的话,白墨衣扬起头,头顶的阳光很剌眼,但是她却觉得眼前这人那眼里的光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炽热,微微撇开眼,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涩,周围的空气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底的那一处昏暗被一股清冽的风吹进,透过微微裂开的缝隙,一直吹到了最深处的那一位置,有些迷茫,有些失落,还有些沉重,当然,还有一些被她忽视掉的甜意。 看着他的眼,一眼到底,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白墨衣的心忽地收缩了一下,错开他,缓缓迈步,轻轻幽幽的声音低低如风:“何必呢?”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因为前路未知,因为无伤现在还不知所踪,也因为前世的那一段情殇。 落羽尘淡淡地看着她,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在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轻轻道:“你不用勉强自己什么,答应我,随心就好!”他不求她现在接受他,他只是想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就够了! 这个女人太过倔强,为了不受伤,她宁愿不爱,还是他做的不够,不能让她放心地信任他。 在这两天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然这女人不会突然间变回原来的样子,明明他已经感觉她对自己的不同。眼光淡然中又带着一丝深沉地望着不远处的宫绝殇,看来,他还是需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一下,至少不能让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这女人拒之门外! 正扯着因为打架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的宫绝殇,忽地打了一个冷颤,倏地转过身,对上落羽尘意味深长的目光,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他没得罪他吧? 边上的子夜见状,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光,往一边走去,眼光深处染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没想到这家伙也有怕的人! 休息完毕,众人继续上路,原来的那辆马车已经不能坐人了,白墨衣去了后面那辆,上车前,眼光扫到了落羽尘那淡淡的失落,心神顿了顿,默默地坐在车里,抿着唇一语不发。 宫绝殇和子夜理所当然地同她挤在一起,而紫衣和紫络被赶到了车外,除了紫络不时地同云知斗嘴,这一路上倒是也安静,安静得有点不同寻常。 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随着离楚都越来越远,而越来越重。 落羽尘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除了中途打尖的时候,几乎是从不露面,很平静,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地存在。 “紫衣,有消息没有?”在一座小镇的客栈里,耳边终于清静的白墨衣有些焦虑地问道。 “小姐,还是查不出来!”紫衣摇了摇头,脸色也是越来越重,毕竟小少爷失踪的时间太久了,这一路上她们并未避人耳目,走走停停,就是怕错过什么,更怕那人突然来找,可是没想到对方很沉得住气。 白墨衣的心慢慢地往下沉,这些天她一直安慰自己,对方抓走无伤只是为了要胁她,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呢?她怕,怕自己再等下去会疯的,无伤是她唯一的亲人的,是她这一世唯一的希望和支柱。为什么要在她专心专意想要爱他的时候,他却不见了呢? 立在窗边,清凉的眼中落满了思念和哀伤,她给不了天天一份完整的爱,这已经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了,为什么现在连无伤也要从她身边夺去? 自她醒来后,她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她不敢往那个最坏的结果去想,她接受不了,“不管你是谁,只有无伤能够平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白墨衣抱着双臂,喃喃自语,这种等待的日子她真的过不下去了。 素水宫一向与世无争,她不想她们因为她的一已之私而破坏当前平静的生活,所以,她知道素水宫的存在后,也没有打算动作那里的力量,可是她们还是因为她,而陷入这纷争困绕中。 转过头,看着紫衣两人,轻轻道:“这是我的私人恩怨,等有了无伤的消息,你们就离开吧!” “小姐,奴婢的任务就是服侍小姐,我们不会走的!”紫络紧张地开口道。 “小姐,您是下一任宫主,您没有私事!”紫衣缓缓开口,眼里划过一些东西,很快而过。 小姐的心思她们明白,素水宫已经这样过了这么多年,只怕这次别人抓走小少爷,为的就是小姐背后的东西。 看着她们,白墨衣不再多说,反正到时她是一定会要她们离开的,马上又问道:“有没有楚君离的消息?” “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踪影,是在离此五百里的日峰山。”紫衣回道。 “日峰山?”白墨衣细喃,那里风景如画,最漂亮的落数那里的落日西沉的景色,这些也只是她从书中看到的,真实的景色从未见过,心思微动,也许趁这次机会去看看也不错。 楚君离带走了楚君莫,他却在那里出现,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还有,楚君莫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一刻,她突然有点不确定了,她都可以起死回生,这大千世界,说不准的东西太多了! 楚君莫是不是无伤的爹?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里,是她的一块心病,虽然她说不在意,可是如果是楚君莫的话,她无法不在意,因为那个人,那一剑是出自她手,若是,她以后怎么对无伤交待?若不是,那她就可以放下心中这个疙瘩了。 “小姐想几时去?”紫衣略略皱眉,此时她们在去离国的途中,日峰山却刚好在另一个方向,咱上耽误点时间这倒没什么,怕只怕这中间没那么简单。[.超多好看小说] 而小姐的表情说明了她会走一趟。 “明日吧!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白墨衣看了紫衣一眼,这丫头心真的很细,很慎密。 “那奴婢先退下了!”紫衣说完,就拉着紫络离开了。 这个小镇不大,人也不多,她所在的房间是在客栈临街的二楼,静静坐在窗边,白墨衣看着街上那些朴实无华的人们,为了生活各种努力着,很平凡地活着,辛苦并快乐着,心里不由浮了一丝向往,如果她的世界也这么平凡该有多好! 屋内的门被人很轻地推开,又关上,空气里传来一阵冰莲的清香,不用回头,白墨衣便知来人是谁。 “你想去日峰山!”落羽尘淡然无波地道,眼神却深了深,她还是介意着无伤的身世! 白墨衣没有回答,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望着天边的残阳一点点地西沉,模糊的昏暗充满人间。 红色的暮云由亮转暗,光线落在她脸上,有着一抹不真实的感觉,缥缈的似水流云,淡淡的暗伤在她身边萦绕。 落羽尘看着她,心却慢慢紧了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随着轻风浮动的青丝秀发,袖里的手动了一下,又紧紧地握了起来,此刻,她很孤单,很忧伤,他想拥她入怀,却又被她无形中竖起的墙阻挡在外。 无伤的失踪,某种程度上他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大意,这事也许可以避免发生!她口上没说,他知道她心里在承受着什么,她把无伤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她越冷静,他就越心疼,因为那种冷静下是深深的痛和自责! 刚刚在门外,他听到她和两个丫头的对话,知道她找楚君莫不单单是因为为了确定他是不是无伤的爹,她还抱了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能在他那里得到一点线索,毕竟当时是楚君莫的亲信把无伤带走的,而那些人也随着楚君离一起离开了。 “衣衣,我陪你去好吗?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落羽尘低低道,眼里有着担忧,她对那两个丫头说是明天,可是他就是知道,今晚她就会动身。 “你……”白墨衣转过身看着他,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屋内没有掌灯,很暗,可能是因为那一身的雪衣吧,屋里泛着莹莹的光,看着他,她似乎看到了冬日暖阳下,冰莲花瓣上的点点白雪,清香怡人,不带一点凡尘烟火气息,恍惚中,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么一朵属于九天外的玉莲花,为什么甘愿留在她身边呢? 难道不怕她这一身黑暗污染了他? 迷茫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眼前的人太过不真实,如仙似云,如诗似画,白墨衣眯着眼,伸出手慢慢抚上落羽尘的脸,清凉的温度由指尖传来,那么真实的存在,手背上还能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气息,和他的人一样凉凉的。这张脸,真美,美的让她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如蝶羽一般,轻轻翩动着,还有那聚凝着上千种琉璃光彩的瞳眸,正带着一种溺人的柔情定定看着她,白墨衣的心忽地突突地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脸色一红,飞快地收回手,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天,她竟然又被这个男人的美色给迷惑了! 落羽尘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脸上展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有丝揶揄的声音轻轻道:“很开心你喜欢你所摸到的!”可惜她手收得太快,到现在他还感觉脸上麻麻的,她的手指似乎有一种魔力,轻触在脸上,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的手指传来,由脸上传遍全身,一直到心底,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不规律地跳动着。 手尖上那种淡淡的幽香让他心醉神迷,眷恋不已。 只是她的手太凉,正如她的心一般,没有一丝温度,让他心疼! 玉无痕和宫绝殇的交易他已经知道了,只能说玉无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次,是他把她推开的,就算是为了她好,可是他却用错了方法,也利用了她。 眼前的这个女子宁愿和你并肩面对一切,也不愿躲在身后,享受着你给她带来的一切,她高傲的性子不允许自己做一个背后的小女人,她要的是绝对的尊重。而玉无痕太强,他不懂一个女人心,把这个女人想的太弱,所以,这次真的是他错了! 如果,他把她留在身边共同面对接下来的一切,自己可能没有把握抓住这个女人的心,因为他明白,玉无痕在她心里是不同的,虽然她从来没说! 而今,是他的错过! 以后,他不会给他挽回的机会! 曾经,他的以身犯险让他起敬,让他感动,可是这不能成为他退让的理由,他给了他公平竞争的机会,是他不要的! 他都因为那一事感动了,这女人恐怕也一样吧? 可惜,他不懂…… 感动不能代表爱,她欠他的,以后,他会帮她还! 静谧的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温馨,白墨衣不知落羽尘的百转心思,瞪了他一眼,道:“长得还可以,顶多排个第三!” “哦?那尘能否请问下第一和第二是谁呢?”落羽尘略略怔了一下,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心想着自己竟然才在她心里排名第三,有些郁闷。 白墨衣勾了勾唇,一扫刚才的沉闷,有些戏耍地慢慢说道:“第一嘛,肯定是我家超级无敌的小帅哥无伤了!” 这个还能接受,在做娘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落羽尘点了下头,心里的酸味少少去了一点,眼睛紧盯着她,清冽如雪,又有一丝危险,“第二呢?”第二个在这女人眼里长得好的究竟是谁?玉无痕?不可能,连他都没见过他长啥样,嗯,以后他打算把这人列为和玉无痕同等的情敌,他可看出来了,这女人有点花痴,对长得美的男人没啥免疫力,以后他可是想她只看自己一人呢! 白墨衣顿了顿,嘴角有丝苦涩,道:“第二……第二就是楚君离了。”声线幽幽,到现在她都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到楚君离时,他给她的惊艳之感,还记得她很是不平地说“男人长成那样就该遭雷霹”,不可不说,那时她确实有丝嫉妒,心道,这天下间怎么还有这么美的男子,妖娆风情,盖过女人的风采。 落羽尘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楚君莫个性放荡不羁,随心洒脱,是皇室中的一朵奇葩,不爱江山爱自由,为人仗义,心思通透。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只怕这女人心里始终都存着一份愧疚吧! “其实,这不怪你!”落羽尘慢慢道,看到白墨衣脸上的失神落寞,心紧了一下。 “楚君莫是他兄弟!”白墨衣幽幽道,她不想有一天和楚君离站到对立的位置,可是毕竟是她杀了他的兄弟,他若恨,也是正常的,可是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很失落,不由地想到宴会那晚,楚君离在她所绘的画上所题的字,而那些却成了她和他之间共同的秘密,那么一个妖孽般存在着的男人啊…… 她终究是伤了他的心! “别想那么多了,明日也许就可以看到他了呢!”落羽尘安慰地道,心中的酸意没了,却涌上了苦涩,这个女人无情又重情,唉! “希望吧!” “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就上路!”落羽尘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他不想给她那么多时间去想别的男人,因为这让他很不开心!尽管那个人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刚出房门,就看到宫绝殇捂着腰,裂着嘴从房内走出来,后面跟着面色同样不是很好看的子夜。 “你怎么了?”白墨衣眼光看着他的腰处,伸手扶着他,关心地问道。 “呜,妹妹,你赶紧把这呆子打发了,我一天都受不了他了,滋,痛死我了!”宫绝殇哀叫着,杀人的目光瞪着子夜。 白墨衣看了一眼子夜,无意中扫到屋内乱乱的,眼光有些暧昧在两人身上流动,额上滑下一滴冷汗。 “喂,妹妹,你可别想歪了,哥哥我喜欢的可是女人!”一看到白墨衣的眼神,宫绝殇就打了个冷战,急忙澄清道。 “停,这个问题是你们的私人问题,我不问,饿了吧,一起去吃饭!”白墨衣上下又看了一眼子夜,意思是说,行了,看不出来,闷骚着呢! 子夜冷冷地对上她的眼,大有她再看一眼,他就拿剑砍人了,冷空气自几人身边流过,子夜快速地下楼了。 白墨衣撩起宫绝殇的衣摆,露出他腰上一大片乌青,嘴角抽了抽道:“子夜下手可真狠!” 宫绝殇欲哭无泪,咬牙瞪着白墨衣,恨恨地道:“妹妹,你看清了,这里到底是谁打的?” 他好命苦的说,天天陪着妹妹练功,天天被她揍,这些都算了,竟然,竟然怀疑他跟那呆子有什么,呼,气死他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只有她了,受伤了,心碎了,不理她了! 宫绝殇甩开白墨衣的手,蹬蹬蹬地带着怒气下楼了。 白墨衣呆呆看着他的背影,闷闷道:“我做了什么吗?” 落羽尘看了她一眼,这么傻的样子可不多见,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下去了,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忘了? 紫络捂着嘴笑了,声音从手缝里挤出,道:“小姐,离太子身上的伤可是您今天的杰作”。没想到小姐那一脚真狠,不过离太子的皮肤也未免太好了,细嫩得让她都嫉妒了。 是吗?白墨衣颦眉思索,好像有点印像了,早上时她似乎踢了他那么一脚,可是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青了那么大一块,一定很疼吧?心里有丝小小的愧疚,可是不对啊,转头又看了看凌乱的房间,这跟子夜又有什么关系? 纳闷地往下走了两步,眼光忽地亮了起来,她竟然能打伤宫绝殇了,是不是说明她的武功又有进步了?当然也不排除宫绝殇让她的嫌疑,改天再找他试试! 下了楼,白墨衣特地在宫绝殇身边坐下,后者依然臭着一张脸,夹了一根菜放到他碗里,低声道:“别生气了,等下我帮你揉揉!”等下让紫衣准备点跌打药,那么大块淤青,她都心疼了! 宫绝殇并不是真的生气,听到她的话立刻缓下了脸色,瞪着她道:“说话要算数!”有妹妹亲自帮他揉,他觉得受这点小伤值了。 “嗯,算数!”白墨衣点头应道,又往他碗里夹了块肉。 宫绝殇笑眯了双眼,喜滋滋地吃起白墨衣为他夹的菜,今天的菜特别好吃!等下记得打赏厨子。 “嗤!”子夜在旁边不屑地出声,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上药的时候叫得跟杀猪似的。 “死呆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你看到的表情!” “呆子,有本事跟本太子打一架!” “就你那小身板,也不怕折了!” “呆子,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本太子的厉害!” “我不跟娘们计较!” “你才娘们……”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吵架,白墨衣抽了,不认识般地看着子夜,好家伙,嘴毒啊!认识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他还是位长毒夫呢! “碰”地一声,桌子被掀翻了,饭菜撒了一地。 落羽尘飞快护着白墨衣远离战圈,对着那两个言语不合,大大出手的人也有些头疼了,不过,只要不伤到这女人,他才懒得管呢! “主子,有些不对劲!”云知在落羽尘后面小声地说着。 落羽尘摆了摆手,示意知道,眼光在屋内的酒客身上扫了一遍,柔声对白墨衣道:“走吧,我让小二把饭菜送进房里!” 白墨衣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嘴角有丝冷笑,这些人跟了他们一路了,以他身上散发的杀意和眼中无意流露出的凶光来看,今晚怕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风烛摇曳,丽影如魅。 简单地用完餐,白墨衣打发了紫衣和紫络离开,望着皓月当空的天际,辰星般的眸光有丝深幽,闪着冷冷清光,对着边上的落羽尘轻轻点了点头,两抹素影如烟般地飞离,消逝在夜色里。 一直到镇外才停下脚,云知牵了三匹马等在此处。 白墨衣淡淡看了一眼落羽尘,这个人还真是体贴! “白……白姑娘,就您一人?”云知往后面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讯问,脸上有着少少的失落。 白墨衣接过他手上的缰绳,无意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回去!”这一路上云知都在和紫络斗嘴,这点小心思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不,不用了!”云知对上自家主子冷冷的目光,连忙摇头,心里不免担忧,今晚客栈怕是有一切恶战,也不知道那丫头能保护自己不? “放心,紫络很机灵,那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白墨衣好心地安慰着,眼光瞥向落羽尘,调皮地眨了下眼,这个云知不能带了,不然魂都飞了。 “云知,你回去吧!”落羽尘收到白墨衣的意思,冷声对云知开口,他也有私心,这一行,没有第三者跟着,他更期等,虽然时间会很短,突然有些生气地瞪着云知,干嘛要准备这么多马,一匹多好啊! 完全忘了,之前是他自己让云知备好两匹马的!只能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很低! “主子,属下还是跟着您吧!”本来听到落羽尘的话,云知有些高兴,但是见到自家主子好像生气了,马上不敢再多想了。 “不用了,我们很快回来,在柳洲城等就行了!”交待完,落羽尘飞身上马,和白墨衣两人扬鞭而去。 云知傻愣了一会,见主子是真不要自己跟了,心里很是感动,立刻上马回身。 五百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跨下都是上等宝马,疾行如飞,在第二天上午时终于赶到了日峰山。 山势陡峭,两人弃马步行,秋天的早晨,山林里有着浓浓的雾水,挂在枝头树叶上,碧绿晶莹,伴着清新的空气,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日峰山很大,方圆百里,他们并不知道楚君离具体的位置,白墨衣不想错过这难得的一天,也不急,肆意地在山中行着,听着清脆的鸟鸣,脸上露出了轻松的惬意。 落羽尘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没有打破这份平静,只要看着她,他就觉得满足。 两人的脚步看似悠闲,实则比常人快多了,只是半天功夫,整个日峰山也被他们踏遍了,想找的那人始终未见。 沿溪而上,水声越来越重,白墨衣往前望了望,道:“前面应该有个瀑布!” 不得不说,楚君离很会找地方,这里真的很美,很幽静,远离人群,自有一份方外仙土地的感觉,他会把楚君莫带到这里吗? 若大白帘挂在崖壁上,重重地砸在下面的岩石上,飞溅起无数颗明亮的水珠,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边上的水雾上浮着七色的彩虹,如梦似烟,水的寒意袭来,有种沁人心脾的凉爽。 白墨衣走远了一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紧挨着边边坐下,探手伸进水里,“真凉!”看了看落羽尘,不由想起那天让他抓野味的事,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哦!眼睛转了一下道:“你要不要坐下?”他不是干净的连这都不敢坐吧? 果然,落羽尘的脸色沉了沉,紧抿着唇挨着她坐下,这个女人真是小心眼,就会拿他说事!他也不是爱干净,只是嫌这些脏而已。不过,若是坐在她旁边,他倒是可以忍受。 白墨衣黑着脸往边上移了移,道:“有什么多空着的石头。”干嘛非要和她挤到一起来? “我喜欢这块!”落羽尘的声音有丝闷。 “哦!”石头太子,坐两人有点挤,白墨衣起身移到另一块,这里离瀑布有些远,水流没那么急,看到水里游动的鱼,白墨衣眨了下眼,小声道:“我饿了!”其实她并不是很饿,只是想让某人抓鱼而已。 落羽尘嘴角抽了下,又来了,看到那女人转动的眼珠,狡黠的目光,就知道她不怀好意,他怎么那么糊涂让云知回去了呢?一挥袖,手里多了几片树叶,又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水里一阵轻响,水面翻出几条鱼来,鱼肚上各插着一片树叶。 白墨衣瞪大了眼,不服气地道:“有功夫也不是这么卖弄的吧?”这可真是她见过最最速度的扑鱼了,什么工具都不用,几片叶子就搞定了,这是人吗? “要不,你抓也行!”落羽尘淡淡道,想到接下来的程序,不由又皱起了眉,这女人是存心为难他,唉,他为什么有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呢? “有人!”两人同时起身,朝一处掠去,潭水里只有几条肚子上插着树叶的鱼随波慢慢飘远,这里又和来时一样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对方的身形很快,隐约间只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 白墨衣两人紧追不舍,眼中却充满了不解,红衣,会是楚君离吗?可是为什么在见到他们后又离开呢? 越走地形越偏,雾气也越发地浓了起来,落羽尘一把拉住白墨衣,道:“中计了!” 看样子,对方是故意引他们来此的,而且现在也过正午,秋高气爽的,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呢? 那抹红影在他们进入此地后就消失无影,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一切,都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般。 “他不是楚君离!”白墨衣戒备地望着四周,却发现雾气很浓,目视有限。心情蓦地沉重起来,一个不好的预想升了起来。 “我们应该是进了某个阵中!”落羽尘先她一步开口,紧拉着她的手往一边走去,此时,一步踏错,他和她可能就会分开,这个危险他不冒,就算是拼命,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无恙才行! “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分开,先试着将这里走一遍!再作定夺!”见白墨衣要挣脱,落羽尘又紧了下手,淡声道。 白墨衣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清凉中透着一丝暖意,很有力的大手,坚定如心地牵着她,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个人在紧要的时刻,第一个想的是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真的可以吗? 闭了闭眼,白墨衣冷清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也许,可以吧! “如果走出这迷阵,就试一试吧!”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地道,也像是给自己打气。 落羽尘忽地停住脚,转身看着她,她刚刚说什么?什么试一试?看着她突然红透的脸,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心情蓦地飞扬起来,该死的,他真是太谢谢今天布这个阵的人了! “衣衣,你说什么?”压下内心的惊喜,落羽尘抓着她的手问道,很急切。 “你不是说要随心吗?”白墨衣狠瞪了他一眼,嗔怒地道:“没听到?我收回!” “不不,我听到了,听到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的!”落羽尘开心地笑道,冰莲绽放,雪梅盛开的笑容晃了某女人的眼,忍无可忍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感觉超爽,很有扳回一局地道:“那还不快走!” 落羽尘抚着微微有些痛意的脸,又傻傻地乐了起来,拉着白墨衣的那只手更牢了,一辈子都这样多好!等到破了阵,见到背后那人,他准备放他一马,毕竟那人可算是帮了他大忙! 什么叫因祸得福?落羽尘算是明白了。牵着心爱人的手,脸上绽着大大的笑容,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地充实过,像吃了十罐蜜一样的甜,神色飞扬着,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眼前的迷雾看起来也迷人般地充满美感,他感觉现在好像踩在云端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喂,你不会傻了吧?”见他一个劲地傻笑着,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淡然如仙的人此时很不正常,白墨衣有些小心地问着,这样的落羽尘,褪下了淡然,很像一个真实的大男孩,率性地表达着他的喜怒哀乐,嘴角的弧线轻轻往上勾着,白墨衣脸上也被他传染了几分笑意,还有几分羞涩。 “呵呵!”落羽尘傻乐着,不说话,看着她的眼光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像毁于一旦,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开心,心里的快乐压也压不住。 “喂,先声明,我可不喜欢傻子!”白墨衣嗔嗔地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笑吗?四处看了看,还好这男人的蠢样只给她看到了,不然她可不认他!笨蛋,想着,自己也乐了! “咳,货即出手,概不退换!”落羽尘沉下脸,认真地盯着她道,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他刚刚笑得有那么傻吗?这女人不会嫌弃自己了吧?那可不行! 白墨衣简直要喷了,指着他忍着笑意道:“你是东西吗?还概不退换?”原来这个如仙般的男人也会讲笑话,她又发现了他一个优点。 “傻瓜,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体的!”落羽尘宠溺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子,举了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想拐他,她的道行还不够! “谁跟你是一体的?”白墨衣斜瞪了他一眼,这人脸皮可真厚,她只是说试试,可没说接受他呢,他这就上纲上线了?得寸进尺的家伙! ------题外话------ 亲哪,咱家落落和女主的感情终于进了一步了,有啥建议不,有就提啊!墨诚实地说,俺卡文了!最近脑子发胀,思路有些不通了,都不敢多写。 第九十八章 为他哭了 “女人,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落羽尘眼光微眯,危险地盯着她道。(.无弹窗广告) “别忘了,前提是走出这座迷阵!”白墨衣提醒道。 “这个嘛,还真难!”落羽尘摇了摇头,躲吧,看你躲到什么时候?不过这个阵,想要走出去,也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陷入困境的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仿似散步般清闲,不过中间那相握的手却从未松开过,一直地这么握着,握着…… 林中的雾越来越浓,可视的范围已由十米缩到了三四米之间,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沾上了水气,潮潮地,一种阴凉透体而来。 “别担心,一切有我!”落羽尘轻轻道,淡然的声音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尽管他们知道离危险也越来越近了,这么重的雾,前面藏着什么,一切都是未知的。 又是这句话,淡然的声音,淡然的语气,却莫名让人觉得可以依靠,白墨衣很轻很浅地笑了下,被他握着的手悄悄地反握回去。 手心里感觉到那小小的力度,落羽尘没有回头,如仙的脸上浮出一丝信守一生的笑意,心里层层萦绕着一丝甜意。 白墨衣的神色越来越沉重,抿着唇思索着什么,眼里划过一抹冷光,她来这里是临时起意,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今别人设了圈套在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也是她不敢想的问题。 “你在怀疑那两个丫头?”落羽尘感觉到她身上散出了的煞气,知道她动了杀意,随即淡淡开口问道。 “这一切都像我们在自投罗网!”不是她想,是不得不怀疑,消息是她们给出的,来这里也是她们若有若无的指引着。 落羽尘没有出声,如果素水宫的人都叛变了,那她将来的路就更难走了! “也许有可能带走无伤的人是她们!”她们指得是素水宫,白墨衣虽然从来没有想到要动作素水宫的一切,可是若是她们带走了无伤,这是不是牵扯到宫主之位的争斗?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些东西! “先别这么武断,暂时这一切都是猜测!”落羽尘心情也有些沉重,如果真是素水宫的人带走无伤,也难怪他们查不出来,那个地方太过神秘,外人根本无从找起。 白墨衣定定望着前方,茫茫的白雾阻挡了一切,不管是谁,若是伤了无伤,她定要他十倍奉还! 空气里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又快速转过头盯着四周,密麻的箭矢从四周飞来,待到眼前才看明白,这箭全部用乌金所制,坚硬非常,箭身比一般的箭要小上几倍,却更为轻便灵巧,不易于防守。 两人都没有携带兵器,挥袖便出内力抵挡,背靠着背,你守着我的脆弱,我护着你的心,百对着上百支的如雨般的细箭,两人身边却环绕着淡淡的默契和温馨,心意相通地完美地配合着。 落羽尘自袖中翻出那支随身带着的玉箫,抽了空递给白墨衣,有了这个,她会没那么吃力。 白墨衣抓住一支朝面门飞来的箭,格开玉箫,清冷道:“不用!” 落羽尘没再强求,两人且战且走,忽道:“你坚持一下,小心!”话未完,便起身朝一边掠去。 白墨衣看了一眼,知道他去探查清况,冷寒着脸看着眼前,同样起身朝另一边疾去。 束手待毙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哪怕是死,她至少也要弄清自己的敌人是谁才行! 待白墨衣掠过去之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而之前的箭支全是自动发射,看着那一排排制作精密的机关,眼里有着不可思议,自动的拉弦,上箭,发射,就算她到来之时,这里的箭还不没发完,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想像,在这古代就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看来这背后之人不简单啊! 这些东西造出来难,毁起来就容易多了,只是不大一会,此处便一片狼藉。 其实白墨衣自己都有些不舍得,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真想把这东西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翻呢! 转身往回走,却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白墨衣发现走了许久后都是在原地打转,不由便停下来皱眉思索。心里却更加的失落起来,自已没听他的话留在原地,他一定着急了吧? 此时,应该在找她吧? 想着想着,白墨衣也不由地着急了,分开这么一会,她发现,自己好像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般,有点迫切,有着期盼地想见到他! 雾色里传来衣袂翩飞的声音,素影轻动,白墨衣急急跟上,是他吗? “落羽尘?”清伶的声音有丝急切和担忧。 对方轻功很高,视线受阻,行在这里,靠得完全是听力,白墨衣的步子很急,使劲了全力地跟着那人,此时她明白,那人不是落羽尘,一抹红色若隐若现,应该是引他们来此的那个人。 甩出手里一直握着的一支乌金箭,朝那人背后疾射而去,白墨衣轻功虽然没有他的好,内力却是不弱,这支箭用了十成的功力,快如闪电,前面的人避无可避,一声闷哼传来,身形有所停顿。 就是这一顿之间,白墨衣便来到那人跟前,冷冷盯着他,一身红衣似血,身形很像楚君离,虽然背对着她,但她知道此人不是他,因为那股妖孽风华的气质这人身上没有。 楚君离一举手一投足,妖娆中带着高贵,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透着无限风情,是那种让人见过一面便终身难忘的惊艳。 而且还是男女统杀的那种。 宫绝殇也很美,只是美中充满邪肆,妖冶中带着危险的,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小白,其实却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个披着美丽人皮的狼。 眼前的这个,白墨衣一眼就认出是假扮的,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捂着肩站起身,转过头,很平常的一张脸,冷冷笑了一下,挥手撒出一把暗器,雨打梨花万点星,在白墨衣闪身躲避之时,纵身消失在浓雾中。 白墨衣看着钉进袖子的几点梨花钉,脸上一片冰寒。是她大意,想留活口,没想到那人这么狡猾! 那人极熟悉这里的地形,知道自己再追不上他,白墨衣不得不放弃,只是犹觉得不甘心。 现在她后悔了,天玑老人拿给她八卦阵形图,要她细看,记得当时她只是草草地翻了几下,若是当时细细研究了,此时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最后,白墨衣打算用最笨的一个办法,撕下一块衣角,遮住眼睛,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她现在要靠敏锐的感觉来走出这片迷阵。(.无弹窗广告) 没有犹豫,不能视物,听觉却更加地敏感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她觉得很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似乎身边的湿气淡了不少,耳边隐约可以听到鸟叫的声音。 白墨衣心中欢喜,看来她是走出来了,幸好这一路上没再碰到那些机关,不由微微地出了一口气。 那他呢?落羽尘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被困在里面? “呵呵,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入耳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谁?”白墨衣停住脚,冷声问道,手掌聚力,玄冰掌虚势待发。 “没想到四道内力你竟然融合了,还没死?”那人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却没有现身的打算。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层层传来,白墨衣觉得有种千斤重担朝她挤压而来,空气愈发的稀薄了,提气抗御着那股压力,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汗水。 这个人武功好高!而且竟然知道她的一切。 声音太过怪异,无法从中听他的方向和年龄,白墨衣有种感觉,此人的武功可以还要高过天玑老人和弘光大师,高过玉无痕! “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吗?”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恐惧,孤傲的身形始终静静伫立着,冰艳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讥讽。 “哼哼,小丫头激将法没用,见过老夫的人都死了!”阴测的声音里有着可怕的阴寒,周围的压力比刚刚增加了许多。 白墨衣不再说话,全神提力地对抗着,内力被她提到了极致,袖里的手紧紧攥着,背上的衣服似乎也被汗水渗透了,清冷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迎风而站,素衣轻摆。 “有点硬骨头,很像她!”暗处的那人有丝赞赏,可是话里比之前多了抹杀意。 一阵阴风袭来,白墨衣眼上的布慢慢飘落,四周的景物落入眼底,原来她真的走了出来,当看清自己的所在之处时,心里不由大吃了一惊,前方一丈之远处但是一座断涯。 奇怪地是这高高的山顶处却无一丝风,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更像一个无底的大洞,若不是那人突然阻止,此时,她应该因失足而葬身崖底了。 “丫头不用谢我,因为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那人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白墨衣没有出声,知道自己问什么他都不会说,只能照着他的安排走下去,冷冷站着,静等着他的下文。 “丫头,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是你自己跳下去,若不死,必有惊喜!二是,老夫送你下去,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身上的压力顿减,白墨衣皱眉,冷声:“我若是两个都不选呢?”靠,你以为是玩蹦级啊,丫丫的,这里跳下去只有一条路,粉身碎骨! “老夫想做的事,还没做不到的,若是等老夫动手,丫头,你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很自大,很得意,掌控一切。 白墨衣心里突然有种感觉,和此人相比,玉无痕的强势也没那么讨人厌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想起他,但是此时她真的有点谅解他所作的一切了,至少那个人从没真正伤害过自己! 心里的某一处还是有些疼,有些难过,他也利用了自己,不是吗? “丫头,老夫的耐心一向不好!”看出了白墨衣的走神,那人有些恼,声音里透出恨意。 白墨衣怔了一怔,道:“我娘和你有仇?”这抹恨意他虽然隐藏的很好,白墨衣却听出这恨很深很久远,前身一向和人无怨,唯一的解释就是水素心了。 有个不平凡的娘,就有一堆不平凡的事,纠纠缠缠,几代恩怨。 母债女偿?白墨衣脑海里蹦出这么四个字来,其实她真的很冤,她跟水素心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长得是圆是扁,鬼才知道! 那人没有回答,回答她的只是一阵更为强烈的掌风,阴森透骨。 白墨衣提气对上一掌,气血翻腾,白皙的嘴角流出一丝红线,这丫的武功真是变态的高,毛都没看到一根,就被人家一掌轻轻松松地打翻了,天生不服输的性格,倔强地站起身,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狼狈。 原来真是水素心的原因,靠,跟她有毛线的关系! “无伤是不是你带走的?”擦了下嘴角,白墨衣问出最大的疑问。 “哼哼,是又如何?” “他在哪?” “放心,你没死之前,他是绝不会死的,可是你若死了,那老夫留他就没用了!” “变态!”白墨衣恨恨骂道,心中却很无力,眼光掠向那一处断崖,眉心深皱,又道:“无伤在下面?”如果是,那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哈哈,你想通了最好,省得老夫浪费力气!”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有得只是目的得逞笑意。 白墨衣沉着脸,知道自己今天再无第二条路可走,若是无伤真的在下面,听他的话意,应该性命无忧,那她就只有赌上一赌,反正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她都死过两次的人了,还怕个屁! 向来是有想法就有行为,绝不拖泥带水,白墨衣冷笑道:“等着,本姑娘没那么容易死!”几十层的楼都跳了,还怕这个?汗,当时她有工具在手。 “哈哈,如果你死了,会有很多人给你作伴的,一个月,老夫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没有出现在离国都城,那么你的儿子将会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 他要的不是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因为那样很没意思,他后面还留了更大的惊喜给她呢! 白墨衣留恋的目光往回看去,心中默默道:“落羽尘,有缘再见!”轻轻握起手,手心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没想到走出迷阵后,等待他们会是死别。 她不怕死,可是现在她不想死,因为她有了留恋的人! 闭上眼,纵身下跳,脑海里闪过许多人的脸,白墨衣遗憾的是,自己竟然从来没见过玉无痕的真容,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摘下他的面具! 落羽尘,谢谢你手心的温暖! 与此同时,早已走出迷阵,遍寻白墨衣的落羽尘忽地感到一阵揪心的痛,一种莫名的恐慌充斥心间,如仙的脸一片惨白,衣衣出事了! 白衣胜雪的身影快速地往一方疾去。 一决简单雅致的房间内,玉无痕闭目而坐,墨玉冷冽,倏地睁开眼,捂住心口,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深邃如海的眼光阴晦莫测,她出事了! 刚要开口,房门被忽地推开,流风急急跑了进来,手里拿了一片纸,道:“主子,白姑娘在枫叶镇与离太子分开,和落公子往日峰山而去,据消息说是四王爷楚君离曾在那里出现!而昨天晚上,白姑娘所在的客栈大火,不过行剌的人都被离太子解决了!” 日峰山?楚君离?玉无痕一下子便想通了所有,“再探!”他要知道她所有的行踪。 “是!”流风看主子很怪,似乎很焦虑,不敢多问,急忙应声退了出去。 看来这里的事他要尽快解决才行! 柳洲城 宫绝殇瞪着云知,道:“你确定妹妹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很伤心,很难过,妹妹竟然一个人跑了出去都不告诉他,而且还是和别的男人走的,他恨哪! “是的,我家主子当时是这么说的!”云知第一百零二次回答着同样的问题,他后悔了,他现在却追主子行不行?怎么没人告诉他,离太子怎么会有这么烦呢?像是自已妻人跟人跑了似的。呸呸,白姑娘才不是他的妻子! 紫衣静静地站在一边,依然地低着头,一丝表情也无。 倒是紫络有些好笑地看着云知,虽然小姐没让她们跟去,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小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只要在这里等就行了! “喂,死呆子,你不是要保护我妹妹的吗?为什么我妹妹走了,你还留在这里?你光拿钱不干活的?”心中怨怼的宫绝殇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逮着一个说一个。 子夜神色冷然,白墨衣离开的原因紫络已经告诉他们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若不是昨晚宫绝殇拌住了他,此时他应该和那女人在一起的。 眼光扫了紫人两人一眼,忽地提剑出门。 “呆子,你去哪?”宫绝殇跟着跑了出来,紧拉着子夜的衣服,他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去找她!”他第一次失职了,既然不想等,那只有去找她。他可不想在这期间那女人出事,不然他天下第一杀手的招牌可就砸在她身上了,却固执地不愿承认心里的那点关心! “我也去!”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带她回国,她都不在了,他一人上路也没意思。 “我也去!”云知闪身出来,他也不想等了,主子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那我们也去吧?”紫络开口,眼中有着担心,本来是不怎么担心的,不过被眼前的几个人弄得也有点神经兮兮了,小姐不会出事了吧? “你们两个留下,云知跟我们去!如果他们先回来了,你们就慢慢赶路!”宫绝殇看着紫络叮嘱道。 “是!”紫络应道,目送他们离开,看着紫衣还是那副表情,眼里闪过什么。 三匹快马飞驰在官道上,尘土飞扬,疾行如风。 他们赶到日峰山时,天还没亮,当碰到在山脚下落羽尘两人留下的马匹时,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他们还没离开! 落羽尘找了一夜,也没找到白墨衣,心急如焚,那座阵也被他破了,其实面积并不大,雾气散尽后一切入目了然,可是就是不见伊人身影。 整个日峰山也被他来来回回地寻了几遍,淡然的墨瞳里充满心急的红丝,他应该早点破阵带她出来的,只怪他太贪恋那一时的快乐,白色的身影沾满了风霜露珠,衣衣,你去哪了?出来好不好?对不起,如果重来一遍,我一定不留下你一个人! 懊恼、后悔、焦虑、心痛是他现在全部的心情。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两人刚刚有些进步的时候他又失去她呢? 衣衣,你说过的,出阵后我们可以快乐地在一起,你不能食言啊! 我等着你!你也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当落羽尘再次来到那处断崖时,宫绝殇三人也正巧寻了过来,一见他人,立刻拉着他问道:“我妹妹呢?她人呢?” 一路上,宫绝殇都心慌慌的,此时只见到落羽尘一人,而且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更急了。 “不见了。”落羽尘喃喃道,只觉得这山中的风透心的凉,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看不见的血不停地流着。 “怎么会不见的?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宫绝殇大声吼着他,恨不得一掌辟死他,却更担心白墨衣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当我从阵里出来后就不见她了!”落羽尘皱眉,此刻他的精神已绷到了最紧,他恨自己怎么会丢下她一人留在阵内呢! “别吵!”子夜按住又要吼人的宫绝殇,转头对落羽尘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告诉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落羽尘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经过讲了一遍,眼睛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 子夜在原地转了一圈,冷凝的脸上有着沉重,看着落羽尘和宫绝殇,一个失魂,一个跳脚,想要他们冷静是不可能的,回身对云知道:“你回去,看住那两个丫头,不要让她们起疑,再调些人手过来。” 云知心情也很沉重,如果这事和紫络有关系,他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失望,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沉着脸点了点头,拱手离开,不管怎么样,他对主子是忠心的,如果紫络真的有问题,他会亲手送她上路!因为他从来没看过主子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比上次白姑娘昏迷不醒还要难过! “我们分开行动,如果能找到那红衣之人就更好了!”子夜沉声道,此时他们谁都不信那是楚君离,因为楚君离不会让她有危险! 此时的天已蒙蒙亮了,东方的天际已出现一抹亮光,三人的心却一直沉在黑暗里。 “好,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会合!”宫绝殇点点头,往一方掠去。 子夜看了落羽尘一眼,顿了顿道:“她不会有事的!”算是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在三人离开后,原地出现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阴冷地笑了笑,那声音似是从地底发出一般冷寒阴森,稍后,又如来时一样,流烟般地消失。 跌落崖的白墨衣觉得自己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还没死,只是摔断了一条腿,撞出了点有些严重的内伤,吐了几口血而已。她很开心,至少她的命保了下来。 努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仰头看着崖上她坠落时接住她的几棵树,心中充满感恩,觉得天很蓝,云很白,活着的感觉真好! 看看天色,天哪,如果所料不差,她应该睡了有段时间了,一天还是两天? “滋,死变态,等老娘出去一定扒了你的皮!”草草地处理着自己的断腿,白墨衣恨恨地骂道,反正这里没人,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骂什么就骂什么,根本不用在乎自己的形象! “靠,连你也来欺负我!”左手腕上一阵疼痛,白墨衣低头一看,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一条全身血红的蛇正美滋美味地咬着她的手,蛇身冰冷地缠向手腕,她觉得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以她前世野外生存的经验,不用想也知道这蛇有巨毒。 右手捏向它的七寸之处,狠狠地甩向一边的石头上,“啪”地一声,小红蛇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躺在了地上。 手脚利落地卦住心脉,饶是她再快,这红蛇的毒性太强,白墨衣的半边身体都已麻木,整条手臂全部黑了。 “丫的,老娘没摔死,被一只臭蛇给咬死也太亏了!”刚才还觉得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世界一片美好,现在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剌,这种天气真的适合死人,还是那种没人埋尸的那种! 陷入昏迷前的白墨衣就想着,那变态口中的惊喜她还没见到呢,就把小命交待了,太亏了!那她跳下来不是白跳了? 一阵嗦嗦的衣服摩擦声,一个身材高大挺拨,身上的衣服却有些旧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哥哥,小红受伤了!”呆痴的声音里有着纯真,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地上躺着的那条红蛇,轻轻抚摸了几下,小心地放入怀里。 “唉!”一声轻叹幽幽传来,却让人无端觉得沉重。 风中微动,那人蹲到昏迷着的白墨前面前,奇怪地看着满脸乌黑的她,扬声又道:“哥哥,这里有个人,可是她长得好丑,好黑!”说着,用手去拨白墨衣脸上凌乱的发丝,口里说着丑,却是一点也不嫌弃。 “人?这里怎么会有人?”红衣闪过,被称作哥哥的人站到了白墨衣面前,一双美丽又带着忧愁的桃花目在看清躺的着人时,妖孽般的脸上有着震惊,怎么会是她?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楚君离心痛地抱起白墨衣,快速走到一洞内,洞中很空,只有简单的杂草铺垫,小心地将她放在上面,探脉,才发现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手抚到她简单处理过的腿上,更多的担心涌上心头,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 “哥哥,她怎么了?”高大的身影说着三岁孩童的话语,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楚君离却好像习惯了一般,轻声道:“她受伤了,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采些药!” “嗯!”在白墨衣身边坐下,托着头望着她,清亮的眼里如水般干净纯洁。 “对了,不要动她,她会疼的!”楚君离不放心地又交待了一声,这才快速离开。 她不单有内伤,还中了蛇毒,他要尽快先把毒解了,若不是她事先封住了心脉,此时她早已毒发攻心了。 坐在白墨衣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楚君离带走的楚君莫,他没有死,醒来后却忘记了一切,智力也停留在孩童时期,明明他是哥哥,可是偏偏要叫楚君离哥哥,尽管楚君离纠正了很多遍,他却始终没有改口,以前固执性格还是隐约地存在着。 现在的他很单纯,开心地过着每一天,以前的过往全部都忘记了,如果不是白墨衣突然来此,也许楚君离会带着他在这里过一辈子。 楚君莫拉过白墨衣被蛇咬到的手,皱着眉看着她手腕上的齿印,喃喃道:“原来你是被小红咬了!”又拉起袖子看看自己的手臂,同样的位置印着同样的牙印,道:“我上次也被小红咬了,可是哥哥说要先把毒吸出来才行,嗯,上次哥哥吸毒昏迷了三天,我饿了三天,哥哥也饿了三天,这次就我帮你吸出来好了,这样,哥哥就不会饿肚子了!” 说完,楚君莫就拉起白墨衣的手吸了起来,庆幸的是他没的把毒血吞下去,而是学着上次楚君离的样子吐了出来。 其实楚君离不是不帮白墨衣吸毒,而是上次楚君莫就是在他身边中的毒,处理的快,不像白墨衣,已毒发全身,吸毒效果作用不大。 地上的污血滩了一堆,楚君莫一直帮白墨衣吸着,嘴唇有些发黑,血里的残毒流进了他体内,不可避免地他也中毒了,只是此时,他纳闷地看着白墨衣,“奇怪,为什么吸不完呢?”怎么一直吸,这血都是黑的呢? 眼睛有些晃忽,楚君莫慢慢地倒在了白墨衣身边,只是昏迷中,那手还是牢牢的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就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动作。迷茫的心中有着很多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她,他就感觉很熟悉,心还会痛! 赶回来的楚君离见到两人的情况,吓了一跳,当看到地上的污血和楚君莫发黑的唇时,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无奈心痛,三哥,尽管你不记得了,可是还忘不了她吧? 将手中的药揉碎,糊在她的伤口上,又将摘来的两枚青果捣碎喂入两人口中,这是唯一能解赤炼蛇的解药,轻轻抚着白墨衣的脸,桃花醉雾的凤眸里一片痴迷,如果今天他不在这里,想到她会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心就不由很疼很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才能毫不掩藏内心的情感,怜爱眷恋地看着她,细细地描绘她的眉眼,将内心那无尽的相思倾泻出来。 为什么当他想要远远避开她时,她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三哥的事,他不怪她,更不怨她!因为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楚君莫没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反而内心轻松很多,这么单纯的他,忘了一切又何偿不是一种解脱呢! 所以,再次遇到她,他又惊又喜又心疼! 衣衣,我还有机会站在你身边吗?握着白墨衣的手,楚君离无限惆怅落寞。 是他先退出的,他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不过,他还是感谢上天,至少现在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虽然时间会很短,很短! 自己永远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水过无痕般的如烟存在,也许若干年后,她会把自己忘记。 这样的女子,他再遇不到第二个了! 能让他心动的,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楚君莫的毒很轻,第二天就醒了,白墨衣却昏睡了三天,加上摔下的一天,她掉崖已经四天了。 外面的人发了疯似地找着她,楚君离则幸福地守着她,边上还有个安静的楚君莫,这里一切都静悄悄的,与世无争,淡然安静。 虽然她一直睡着,两兄弟却一直守在她身边,喂她吃药,给她擦脸,还有帮她的伤口上药,每每这时,楚君莫都抢着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想身边的哥哥碰她! 白墨衣醒来时,就被身边的两个人给大大地震憾了一下,继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道:“我没死?” 楚君离好笑地看着她幼稚的动作,笑着摇摇头,道:“你没死!” 见她醒了,他也松了口气,声音如春风抚面般轻柔,妖娆的笑容如三月里灿烂盛开的桃花。 白墨衣晃了晃神,眼光吃力地从楚君离脸上移开,丫的,真没功德心,刚醒就来诱惑她!看到楚君莫,不可否认,白墨衣心情很复杂,想他死,又不想他死,见他活着,又特拗心。 “他没死!”声音有些闷,有些轻松,还有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姐姐,你好能睡,睡了很久很久了!”楚君莫见她醒了,也很开心,又见她看着自己,虽然不明白她怎么一直在说死啊死的,以前冷硬的脸上现在浮着天真的笑容。 白墨衣呆了,愣愣地指着楚君莫道:“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楚君离笑看着楚君莫,眼里有着亲情的关怀和慈爱,现在楚君莫不再是他那个无情冷硬的三哥,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也许这样对他更好!”很快,白墨衣也释然了,如果楚君莫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可能也没勇气再给他一剑了,只是心头依然有些难过,为春儿! “来,喝点东西吧!”楚君离用一个形状很怪的器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见白墨衣盯着那个算是碗的东西,楚君莫开心地道:“姐姐,这个碗是我们自己做的,当时哥哥烧坏了很多个呢!”一脸献宝的样子,丝毫不知其间艰辛。 自己做的?白墨衣讶然的望着楚君离,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是空空如也,就连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虽然洗得很干净,但看得出穿了很久了。 “这里与世隔绝,什么都没有!”楚君离淡笑地解释着,只是笑里夹了丝苦涩,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呆在这里。 “为什么不回去?出了什么事?”白墨衣敏感地发觉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随想到那个变态之前对她说的话,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惊喜? 不可否认,还真是个大惊喜,惊得她更想扒了那人的皮! 他们是王爷啊,是天之骄子,生来富贵荣华,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宠儿,何曾这么落魄过?不说无衣可穿,就连用的碗都要自己动手做,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生活跌到最低层,不,连最低层都不如,是一下子回到了原始,什么都没有的时代! 白墨衣垂下眼,掩去心里的酸涩,和着眼泪,将那一碗清汤喝下,这真是她这辈子喝得最难忘的一碗汤了。 怪不得他们这么清瘦,怪不得楚君离的眼里一直有着化不去的秋绪。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爱哭的人,更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此时,她是真的想哭,拉过楚君离的手,上面厚厚一层老茧,皮肤也很粗糙。还记得楚君莫在水墨居喝茶时,第一次见他的手,她心里还曾想,这双手若是生在现代,天生就是弹钢琴的,完美无暇,随意的一个轻弹,就能撩动人的心弦。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为生活所累,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碗,他是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对不起!”眼圈有酸,心里有些涩,白墨衣拉起楚君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双让她无比欣赏的手间接地因为她变成了这样,她心痛了,恨意更深了。 点点温温的湿意自手上传来,楚君离心神一顿,低头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阖着,明亮的珍珠滑落手心,滴滴灼痛了他的心,她脸上的心疼映入眼中,真真切切地在为他流着泪。 他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愧疚,只是心疼他的那双手! “衣衣,我没有关系,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她的泪让他感动,更让他黯然,因为她不爱他,所以才会为他流泪。 在她心里,自己只是处于一个朋友的位置上。 厚茧划在脸上,带起层层粗粗的痛意,听到他的话,白墨衣心里更是愧疚了,抬起头,看着他暗沉的双眸,轻轻笑了,梨花带雨,绚丽夺目,微微抿嘴道:“我不是为你哭,我只是可惜了这双手!” 拉着他的手轻轻摸着,低低道:“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手了,可惜被你毁了!”心里的落伤被她很好地掩饰在玩笑的语气里。 “姐姐,我的手也好看!”楚君莫伸出自己的手,晃在白墨衣眼前。 白墨衣定定看着他,对上他期待夸奖的眼神,过了一会,才道:“是,你的也漂亮!”你的手,是天生打仗的!骨节分明有力,掌厚而结实,若不是无情,这双手会是最温暖的! 楚君离见她放下过去,也笑了,简陋的山洞里充满着人间最单纯最快乐的笑声,一直飘出很远很远,深入云层,过往的属于他和她的恩怨也在这笑声中淡化。 “衣衣,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君离移过靠着白墨衣入睡的楚君莫,略略皱眉,他似乎很粘她!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墨衣不在意地拿过一旁的旧衣,帮楚君莫盖上,此时,他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一个比无伤还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对了,你离时不是身边有影卫吗?那些人呢?”白墨衣又问,忍不住又拉起楚君离的手,细细地,柔柔道地抚摸着,想把上面的伤痛抚平,更想把他眼里的那抹忧愁抹去,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明媚地妖娆地笑着,戏看人间,潇洒无双地度日。 “死了!”楚君离有话里有着沉重,那些人都是三哥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和亲信,是三哥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一起出生入死,战场杀敌,却不想,因为他的缘故,全都葬命于此。 白墨衣顿了下,感觉到他从心底发出的伤痛,紧握着他的手,低低道:“是谁?”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留言和支持!更谢谢大家的票票! 第九十九章 终是分别 “衣衣,这些都过去了!”楚君离并不想她因为自己的事而自责内疚,而且他觉得现在的生活虽然苦了点,却也不错。 白墨衣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反正他不说,她也猜到了,肯定是那个变态的家伙。 抬了抬脚,才发现断腿被他处理的很好,已经固定起来,清清凉凉的,外面缚了一层草药,心中不觉惊讶,楚君离真是让人吃惊,原来还懂医术! “衣衣,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楚君离重复心中的疑问,她不是应该在楚都吗?日峰山离京城可是有上千里地。 “我是听说这里风景如画,特来走走,不小心就摔下来了!”白墨衣也不想说是因为得了他在这里的消息后,她才来这里的,这个男人心太善良,她不想给他增加心理上的负担。 “那无伤找到了吗?”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 “还没!”白墨衣有些低沉,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那些人死了,楚君莫也傻了。 看来她只有听那变态的话,一个月后,看他还有什么花样?不过至少她知道无伤现在是平安的,心终于稍稍有些放下。 “对了,你们为什么不出去?”白墨衣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出不去,这里四面峭壁,而三哥又这个样子……”楚君离苦笑,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这里没有路,楚君莫没有武功,这里又深在崖底,别说带个人,就是单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上得了岸。 白墨衣有些懵了,不会吧?她并不怀疑楚君离的话,迟疑地问:“难道真的没有路?” 楚君离摇了摇头,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根本没路。 白墨衣动了动自己的断腿,有些灰心地躺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赶紧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 扭过头看到躺在一边睡得很熟的楚君莫,没想到自己还有和他这么接近的一天,他熟睡的样子像个很天真的孩子,褪去了往日的冷硬阴戾,只留单纯。这样的楚君莫,她恨不起来,也无法再恨,毕竟他也失去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很快乐,谁也没提外面的事,白墨衣专心养着伤,楚君离负责日常所需的食物,楚君莫刚形影不离地守着她,跑前跑后地为她服务,怕她躺得久烦闷,前面几天经常背着她到外面晒太阳,虽然白墨衣并不想他背,可是某小孩真的很顽固。 白墨衣见他这个样子,也就随他了,只是从没想到,她和楚君莫会有这么和平共处的一天,没有仇恨,没有恩怨纠葛,只是人与人之间最单纯的关怀。 今天,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撒满大地,白墨衣拒绝了楚君莫要背她的好意,拄着一根楚君离帮她做的拐杖就出来了。楚君莫则担心地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脸紧张,生怕她一个不稳摔了。 白墨衣来到清潭边,闻了闻自己都有些发臭的衣服,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楚君莫道:“那个,你能离开不,我想洗一下!”将近十天没有洗澡,白墨衣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虽然每天楚君离都有提供水让她擦洗,可那并不是洗澡啊! “不行,你的伤口没好,哥哥说不能沾水!”楚君莫想都不想地拒绝了,不洗澡没关系,反正她身上也不臭,至少他不觉得臭,养好伤最重要! 这孩子咋这么固执呢?她的伤全好了,那些皮外伤真的没什么,内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就是这腿还需要时日罢了。 白墨衣甚至很坏地想,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又脏又臭,落羽尘那个洁癖男见了,会不会不脸嫌弃,离得远远的? “咳,我真的没事了,晚上我想吃鱼,要不,你去那边抓几条鱼?”白墨衣想法引开他,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虽然智商不全,但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她还没开放到在他面前脱衣啥的。 “真的,你想吃鱼?”单纯的楚君莫瞬间便被引开了注意力,又有点不放心地说:“那好吧,你洗吧,记得伤口不要沾水!”说完,一步三回头地往下游走去,脸上有着兴奋,他最会的就是抓鱼了,等下一定要多抓几条! 白墨衣笑了笑,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抬头便碰到了楚君离,脸色红红的,有点有好意思,虽然知道他很君子,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啊! 楚君离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道:“那边有块大石,你在石后洗就可以了,我在这里守着!”守着谁,当然是守那个心思单纯的楚君莫了,白墨衣也怕他突然跑过去。 “谢谢!”白墨衣轻声道谢,脸上的擦伤早已褪去,只留下斑斑白白的痕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幸好没有毁容。 “衣衣,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楚君离有些无奈,心中更是失落,他不想听她说谢谢。 “好,我不跟你客气!”白墨衣敏感地感觉到他的落伤,水漾的清眸里点点星光,倾艳的脸上扬着璀璨的笑容,清冷的嗓音柔柔软软,像一片轻羽轻轻地刷在他身上,带起一阵片片酥粟的感觉。 楚君离回过身,不敢再看她,怕一个忍不住想拥她入怀,只是那笑靥却已深深印入脑海,成了永久的记忆,妖娆的声音有些些沙哑,道:“等下你把衣服扔过来,我帮你洗!”妖媚的脸却忍不住红了,洗衣,原是件平常的事,可是现在做来却又有着某种亲密。 白墨衣也觉得很不自在,快步离开,有些急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也有,苦也有,还有涩涩的感觉。 让一个大男人帮自己洗衣,她没想过,此时却更加心疼着这个男人,一个王爷,竟然落到衣食住行全要自己动手的地步,这份清苦,他毫无怨言! 她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一定要还他原来的生活! 已经入秋了,水有些凉,白墨衣并不在意,简单地揉了几下自己的衣服,其实已经很破了,她从崖上跌落下来,很多地方早已划烂,不过这里没有可换的,只能将就着穿了。(.好看的小说) 衣服上的血迹洗不掉,摊在水里,白墨衣无奈地看着原本一件白衣,现在竟然成了一件灰衣,还是脏兮兮的那种,叹了口气,拧干水,晒在身旁的石头上。 腿上的夹板早已拆了,外面只剩下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白墨衣整个人泡在清凉的水里,努力地思索着离开这里的方法。如果没有楚君莫,也许她有办法同楚君离离开这里,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平常人般的楚君莫,这个问题太难了。而且离那人给她的一个月期限越来越近了,她心中更是焦急。 望着高高的山崖,高耸在天地之间,崖壁上光滑的石头反射着清凉的光,无情冷漠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这么久了,不知道落羽尘有没有出事?在她离开后,那变态有没有对他不利? 不可否认,她心里在思念着他,那点小小的轻轻的思念如丝般将她层层缠绕。 如果他没事,现在一定在找她吧?还有她那个混事不凭的哥哥,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跳脚,眼睛瞪得大大的,都能吃人了! 真情来之不易,前生种种,她已能放下,这一世,她想努力回报那些爱她的人,给她温暖的人! “衣衣,你的衣服破了,我帮你补补!”楚君离的声音远远传来,身边一阵风动,凉在石头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白墨衣回过身,撇了撇嘴道:“你这是隔空取物吗?”不知道她行不行?等等,他说帮她补衣服,他会吗?至少她不会! “那个,不用了吧?”白墨衣小心地问,可千万别补得她不能穿了,她可不想做野人,弄两片树叶裹身。让一个王爷帮她补衣服,天啊,她是不是第一人? 远远地传来了楚君离的轻笑声,似是要她不用担心,白墨衣无语了,也沉默了,心却更难过了。 屏除一切杂念,呆在水里的白墨衣不想自己想的太多,只有练功了,玄女功还有第九层没有突破。 时间悄悄溜过,楚君离手上的衣服早已补好,却一直拿着未动,白墨衣没有声响,他却听得到她细细的呼吸声,知道她在练功,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地守着。 轻轻抚摸着手里的衣服,桃花眸里一片深幽,淡淡的忧伤自他身上发出,有些感情是压不下的,有些事也是强求不来的,有些人更是留不住的。 “哥哥,好冰!”楚君莫拎着几条鱼走了过来,眼睛却盯着潭里的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这水变得这么冰了,他的手都冻红了。 楚君离低头往潭水中看去,清澈的潭水此时却冒着层层白雾,怔了下,探过手去,发现会是冷霜,这是怎么回事?这潭水似是要结冰了,而离冬天还很远! 忽地朝白墨衣所在的位置望去,那里的冷雾更重,水面上浮着一层薄冰,原来她在练玄女功,此功极寒,怪不得会如此。 “哥哥,姐姐还在水里呢,会冻坏的,我去叫她!”楚君莫将鱼丢在地上,说着就往白墨衣那边走去。 “不用,姐姐在练功,你去了会打扰她,到时姐姐会走火入魔的!”楚君离赶紧拉住他,白墨衣现在到了最紧要关头,不能受丝毫打扰。 “走火入魔是什么?”楚君莫不解地问,心里却不免急了。 “就是会受伤,会吐血,严重的话会死人的!”楚君离皱眉解释,不是他吓楚君莫,只是怕他去扰乱白墨衣的心神。 “这么严重!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楚君莫乖乖坐下,托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块大石,地上的鱼不停地蹦跳着,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在他心里,什么都没白墨衣重要,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很想看着她,和她在一起。 “唉,三哥,我们来烤鱼好不好?等下衣衣练完功肯定饿了!”楚君离捡起地上的鱼,往水边走去,潭水沁心冰凉,他有种感觉,和她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两兄弟等了一夜又一天,进入忘我境地白墨衣深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潭里的水越来越冰,至少楚君莫是不敢下水了,只是更加担忧地盯着那里。 “哥哥,都过了两天了,姐姐不饿吗?”若不是楚君离说不能去,可能楚君莫此时早已将白墨衣从水里拉出来了。 “没关系,可能等会姐姐就练完功了!”看着放在石头上的衣服,楚君离的眼神越来越暗,落满了不舍和哀伤。 又是一天过去了,潭里的水在楚君莫瞪大眼里慢慢结成冰,越来越厚,看看头上的艳阳,楚君莫还不相信地上去踩了几下,看着水边的草也是焉焉的,像是被冻坏了。 石头后面的白墨衣一直闭着眼,除了自已周围的水面没有结冰外,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水潭提前地来到了冬日。 在这几天里,她身上的伤奇迹般地好了,不但腿不疼了,连身上的所有的淤青也都消了下去,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脱胎换骨的美。 忽然间水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些冰层被一股强大的内息震裂开来,只看到水面一阵哗动,白墨衣身水中旋起,光润的身体亲着圣洁的光,乌黑的三千青丝秀发随着她的旋动而舞动,周围溅起层层水珠,冰亮光莹,太阳光下,下着一阵唯美的珍珠雨,曼妙的胴(禁词)体呈现在日光之下,洁白如玉。 光洁的背,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纤足,无一定格在某两人眼中。 浓密的睫毛紧闭着,冰冷玉清的脸上无一丝表情,高洁无华的似是玉女冰神,嫣色的唇带着一抹冷傲,双手合在胸前,挡住了那一片旋旎的风光。这个时候的白墨衣虽然衣不蔽体,却让人无法生出亵渎之心,只是用着膜拜的眼光去望着她,记住她美好的一切。 “不准看!”回过神的楚君离想着不想地捂上楚君莫的眼,自己也飞快地闭上眼,只是脸上却火烧火燎地红了,心也如小鼓般“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肯定,白墨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若不然,她怎么会……怎么会一丝不挂地离开水中。 下次他一定要提醒她,就算在水里练功也要穿衣服! 幸好幸好这个山谷没有外人,可惜多了身边的这个人。虽然他是自己的亲兄弟,却该死地看到了那女人的一切。 楚君莫的脸也是红红的,心跳得比楚君离还要厉害,虽然他没看清楚,但是该看的地方,他一个没少。 楚君离觉得手上一片温湿,拉着楚君离转过身,往远处走去,这才睁开眼,只见手上全是血,原来楚君莫流鼻血了,直接无语,心里却很是懊恼,早知道他早带他离开了。 半空中的白墨衣全身舒爽,经脉通畅,原来突破了第九层之后,功力提升是原来的几倍,心中很是喜悦,她终于练成了,睁开眼,眸中蕴含着天地灵地之精华,灼灼生辉,她能感觉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张开的,源源不断的内息在体内游走,使之不尽,用之不竭。 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清凉,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早已离开水中,除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内裤外,身上再无多余衣服,想起这里不止有她一人,还有两个大男人,白墨衣不淡定了,脸一下子像火烧一般,飞快地坠下身,眼角的余光瞄到远处站着的两个人影,天哪,这算怎么回事?她没脸见人了! 她庆幸的是,她至少没把那最后一点衣服给脱了,虽然现在一样被人家给看光了! 整个人深深埋入水中,打死都不愿出来了,身上的热气很快将水里的冰融解开来。 白墨衣龟缩在水中,久久不愿出来,虽然她不是很保守的人,可是这毕竟是在古代啊,而且自己上半身确实是一丝不挂,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见那两人,羞得她直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不出来了。 可恶的玄女功,没想到竟然让她出这么大的丑,不说面子了,连里子都被人看光了。 听到一声很大的落水声,楚君离这才回过身,若不是强忍着,可能他现在也流鼻血了。低着头走到水边,清洗手上的血迹,还不忘拉过楚君莫,仔细地帮他洗着脸。 这下,他都不好意思面对白墨衣了,虽然他是无意的! 楚君莫也没吱声,通红着一张脸不知想什么,安静地任楚君离帮他洗脸。 过了很久很久,白墨衣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在水里潜这么久的,不觉得窒息,只觉得连皮肤都在呼吸,吸收着水里的氧气。 “姐姐,你还要练功吗?”水面上响起楚君莫的声音,闷闷地传入白墨衣耳中。 红着脸浮出水面,抬手取过石头上整齐叠放的衣服,飞快穿好,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走了出来,算了,全当裸泳了。 楚君离见她走来,转过身,脚步有些急促地离开,道:“我去准备吃的!” 楚君莫不解地望了一眼两人,也不说话地跟在后面。 白墨衣就才松了口气,有些厌厌地走着。 “姐姐,你的伤好了!”楚君莫见她行动如常,惊讶地问道,眼光闪了下,又道:“对哦,刚才见你的腿全好了,连一点青紫也没留下!”很天真很纯洁的语气。 白墨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刚刚褪下的灼热又重新回复到脸上,瞪着楚君莫,咬牙道:“你都看到什么了?”她想想掐死他,不犯罪吧? 这死小孩,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姐姐的皮肤很白,很好看!”楚君莫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道。 忽地一声,眼前白墨衣没了踪影,望着一抹流烟般消失的人,楚君莫追上楚君离问道:“我说错话了吗?为什么姐姐跑了?” 楚君离头大的看着这个身材比他还要高大的哥哥,半天才道:“以后在姐姐面前不要提刚才的事,不然以后姐姐都不理你了!”转向白墨衣消失的方向,楚君离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风情无限的脸上柔光点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底处却有一丝很淡很淡的甜意。 楚君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清水般的眼里干净无比。 飞掠在林中,身影快疾如风,不但功力提高了不少,连轻功白墨衣都觉得可以赶上落羽尘了,就算差,也不会差太多。飞快地在山谷里行了一遍,悲哀地发现,果然如楚君离所说,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无路可出,想走出去,只有一条路,就是从她下来的地方再攀出去。 清衣离魅,素影翩跹,如一抹精灵般地穿棱在漫山林间,轻灵的身形似乎可以与鸟儿共舞,黑玉墨缎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随风轻扬,还有几缕调皮地亲吻着她细嫩的脸颊,清冷的气息染了一地清华,精致绝艳的脸上,墨画般的眉轻轻蹙起,透着点点烦忧,碧波寒潭的眸子一片深幽,红唇倔强地抿起,孤傲冷然。 此时的白墨衣自己都没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感觉和玉无痕很像,不过她又比玉无痕幸运,因为她身边一直有那么多关心她,爱她的人! 玉无痕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傲视一切,掌控全局,比她更冷,比她更无情! 白墨衣向来不所苦,更不是轻易妥协人的,在她看到那一棵棵树藤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随意抓了几只山鸡,白墨衣回到了三人的住处。 楚君离正静静地站在洞外,一身破衣挡不住他冠华无双的风情,俊美绝伦的脸,一头乌黑的发随意束着,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桃花眸中闪着她看不懂也不愿深想的光,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细细看去,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涩,摆动的衣角淡淡倾泻着离离哀伤。 是的,说再见的时候到了,不是自己的,终是留不住! 望着眼前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女子,楚君离淡柔道的声音一惯地带着妖娆妩媚,“想到办法离开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让留恋在心里翻腾出无尽的苦涩。 既然要走,那就让她走得毫无愧疚。 既然要走,他给她的只有祝福的笑。 生命中短暂的交集即将分开,何不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有她,有他! 白墨衣在他面前顿住脚,轻轻点了点头,手指不轻意抚过衣服上缝补过的地方,虽然针脚很粗,却看得出很用心,很用心,这个男人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清伶的声音有她的坚持,她说过要带他们一起离开,就一定做到! 楚君离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洞内,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楚君莫,攀上这万丈高崖,谈何容易? “可以的,相信我!”白墨衣定定看着他,不管怎样,她是不会把他留在这里! 楚君离顿了下,迟疑道:“真的可以吗?”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相信自己。 “嗯,不过,你要先把这个给解决了!”在他眼前晃了下手里的山鸡,白墨衣笑了笑。 “烤鸡?” “好!”看了眼那些奇形怪状的锅碗啥的,白墨衣点了点头。 看着楚君离熟练地处理着那些东西,楚君莫笑着在一旁帮忙,那种熟悉的酸胀又涌上眼中,白墨衣转过身,慢慢离开。 三天后,白墨衣和楚君离带着楚君莫艰难地攀上了崖顶,三个人如烂泥般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体力严重透支,不过,再累,他们还是上来了! 白墨衣淡淡地环视了下四周,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日峰山还是如往日一般安静,连一个人影都无。 有些失望地收回眼光,重获新生的兴奋慢慢消了去。 过了很久,恢复体力的楚君离站起身,看着白墨衣道:“我们走吧!” 楚君莫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烂了,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还沾着尘土,很是狼狈,不,应该说三个人都很狼狈。 三人步行慢慢下山,白墨衣走到原来摆着机关的地方,那里已被收拾得很干净,那些精密的东西也都不在了,左右寻了寻,在一隐蔽的石缝里,白墨衣捡起一根乌金箭,刚要塞进袖里,却被楚君离一把抓去。 “你认识这东西?”白墨衣看着他沉思地盯着箭支,不由开口讯问。 “有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楚君离拧着眉思索着,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总有明白的一天!”白墨衣淡淡道,“对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她要去离国,若是两国开战,以他们的身份,去到离国很危险。 “我在枫叶镇落脚,以后你有事,可以到此来找我!”楚君离虽然也很想和她一起走,但是也知道这些顾忌。 “好,到前面我们分开走!”白墨衣和他一起扶着有些虚弱的楚君莫,慢慢下山。等一切事完了,她也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带着无伤幸福地生活。 临近分别,两条路,一条往东,一条往西,就像他们人生的轨线一般。 楚君离苦涩地笑了,幽幽的眼光定在白墨衣身上,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此次一别,相见无期。 楚君莫依依不舍地拉着白墨衣,明亮的眼里含着浓浓的情意,一种他也不知道的难舍难分。 “我们还会见的,别弄得像死别一样!”白墨衣的笑也有些勉强,拍了拍楚君离的肩,语气轻松地说笑道。 拍着他肩膀的手忽地顿住,这个动作她有多久没做了?虽然只是简单地友好地拍拍肩,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可是前世,她只对一个人作过,那就是她的生死搭档陶磊。 又重重地拍了拍楚君离的肩,很重很重,道:“保重!”保重,朋友,保重,陶磊!原来不知不觉间,楚君离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已有这么重要! “嗯,你也保重!”楚君离的手抬了起来,想去握她停在肩上的手,抬了一半又慢慢放下,这样也好! “楚君莫,再见,好好照顾自己!”白墨衣理了理楚君莫的衣衫,叮嘱道。 他们的恩怨已随风而去…… “姐姐再见!”楚君莫还是紧拉着白墨衣,久久不肯松手,他舍不得和她分开,心好痛,好难过! “衣衣,你先走,我习惯看着你的背影离开!”两人相识以事,几乎每次他都是看着她的背影,每次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白墨衣怔了下,随即转身离开,脚步不再犹豫停留,身影一点一点地自那两人视线中消失…… 楚君离的脸色很白,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却多了很多沧桑之感,看着她离开,嘴角慢慢流出一丝暗暗的血,一滴滴落下。 “哥哥,你的病又犯了?”楚君莫担忧地扶着他,脸上有着着急。 “没关系,我们走吧!”随意的擦了下,两人相互扶持着慢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想,我来的正是时候!”一个温雅的声音响起,伴着淡淡的兰香。 楚君离抬起头,有些惊讶地望着来人,道:“伴月?你怎么会在这?”不过一想,那人是在这里失踪的,估计不止伴月,还有很多人也都来了吧! “你中毒了!”伴月看了一眼白墨衣消失的那条路,虽然他再想见她,却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看出来了!”楚君离不在意地笑了笑,毒入心肺,他的时期不多了,不过,能看到她安然地走出来,他也放心了! “你瞒得了她,那是因为她医术不精。”伴月拉起他的手,细细地把着脉,脸色很沉重。 “我哥哥怎么样?”楚君莫在一旁急切地问,看样子哥哥和这个人认识,他能治好哥哥的伤吗? “哥哥?”伴月的表情和白墨衣当时的一样,懵了!随即放下楚君离的手,拉过楚君莫,还翻了翻他的眼皮,一脸震惊,这个铁血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这样挺好!忘记了一切,过得很快乐!”楚君离淡笑道。 伴月皱眉看着两人,低低道:“你俩伤的不轻,跟我走吧!”如果让他们这么下去,估计都活不了多久,唉,谁让他心太善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好吧,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那女人在乎楚君离。 “你不去找她?”楚君离有些吃惊,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见? “我还有事,不能在此多留,会见面的!”伴月的笑有点深,楚君离没看明白,因为担心楚君莫的身体,便点头答应了,至于自己,他知道已是无药可医了,后面的时间,他想安排好三哥的生活。白墨衣还没走多远,就被突然跳出的人扑上来,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颦眉看向来人。 宫绝殇很有自信,至少在这一扑上很有信心,因为妹妹从来躲不开,却没想到半月不见,白墨衣功力大进,这一下,被她成功躲开,后果就是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还啃了一嘴的泥土,摔得眼泪直流。 “妹妹,呜呜,你欺负我!我担心死你了,这些天你跑哪去了?”宫绝殇捂着嘴自地上坐起身,嘴巴都磕烂了,妹妹真不可爱! “呃?”白墨衣赶忙自地上拉起他,他动作太快,又突然出来,她都忘了除了他没别人动不动就扑人了! “你没事吧?”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看他一直捂着嘴,不由担心地问。 “呜呜,我想死你了,下次不准这么吓人了!”宫绝殇抱着她,很想很想她! “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吗?”白墨衣任由他抱着,心里暖暖的,嘴角抿起一抹笑意。 “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了?下次再敢乱跑,乱失踪,我打你屁屁!”宫绝殇摸了一把脸,脸色沉沉地看着白墨衣,这些天找不到她,他吃不好睡不好,一颗心一直这么提着,就怕她出事,没想到刚一见面,就摔他一脚,唔,嘴巴好疼,一定是肿了! “不会了,这次是不小心!” 见宫绝殇还要说什么,白墨衣急忙道;“我要吃饭睡觉洗澡!”说完还做出疲惫的样子,她不想解释那么多,不想让他担心,这件事,也不想让他卷入里面。 宫绝殇眯了下眼,眼里的光暗暗沉沉。看了一眼白墨衣,心里有些受伤,妹妹有事竟然不告诉他!不过以后他都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吃饭睡觉都要和她在一起,看她怎么瞒他?这次,他真的是吓坏了,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幸好,幸好他一直守在这里,一直相信她没有离开! 宫绝殇紧紧抱着她,打死也不分开的那种,无时无刻不和白墨衣贴在一起,还不停在地她耳边盘问着这半月来的去处?妹妹身上的衣服还是半月前失踪里穿的那件,早就破烂不堪了,虽然气色很好,但看起来更像是大病初愈的那种。 哼,不告诉他,他就不信自己问不出来! 白墨衣淡淡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至于楚君离和楚君莫,他们既然得到了平静的生活,那她就不想去破坏这种平淡,那是她渴望而又不能拥有的。 她知道就算两国关系再坏,宫绝殇也不会去为难他们,但是她还是选择隐瞒下来,只希望他们真的能这样安静地过完一生。 白墨衣不知道伴月来了,也更不知道当玉无痕听说她出事后,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全力地来找她,她没有见到他,宫绝殇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关于玉无痕的一切行动。因为在他心里,是他放弃了她,又是他利用妹妹要胁他两国休战,单就这一点上,宫绝殇就很不喜玉无痕,他宁愿妹妹选择是落羽尘,哪怕是子夜,都不愿是玉无痕。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玉无痕再好,再优秀,却不适合妹妹,那个男人的心太深! 当然,他还有份私心,想把白墨衣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因为他看到任何男人和她亲近,他都很不爽,很有杀人的冲动! 所以,当宫绝殇找到白墨衣后,更没有通知那个心急如焚的落羽尘,连子夜也没打个招呼,就那么偷偷地带着白墨衣走了,真可谓是来时风风火火,在时翻天覆地,走时无声无息。 当落羽尘得到消息后,已经是晚上了,在放下一颗心的同时,又悄悄地给宫绝殇记了一笔,准备秋后算账。 柳洲城,紫衣紫络两人还有云知三个一直没走,主子都没离开,他们更不可能走了。 三个人除了平时紫络和云知偶尔的斗嘴外,基本上都是在大眼瞪小眼中度过的,云知的心情很重,因为这事所有的疑点都在紫衣两人身上,很多时候他都冲动地想问紫络,可是始终没有张开口,随着日子越久,云知就越发沉默。 紫衣永远是闷声不啃的,紫络倒是很焦急,很担心的样子。 云知也弄不懂了,索性也不想了,等主子回来,一切都有定论,他只用看好这两个丫头就行了。 白墨衣一回来,第一时间洗了个澡,当紫络拿起她换下的衣服要丢掉时,白墨衣叫住了她,道:“留下吧!”她不会忘记那件衣服上有楚君离的一针一线,有他很深很重的情意在里面。 紫络不明白怎么回事,当看到衣服上大大的针脚时,心却突然跳了一下,看手法不像是出自小姐的手,针孔很粗,也不是平时用的那种针,不过那线是红色的,伸手摸了摸,更像是从衣服上拆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针线,她有种难过的感觉。 小姐不让扔这件衣服,可能也是因为这缝补之人吧! 第100章 相聚情深 落羽尘回来的时候,白墨衣刚刚入睡,整个客栈都是悄无人声的。[] 很意外地宫绝殇拦在了门外,看样子他似是一晚未睡,也许是心中的害怕,也许是失而复得的激动,本来他是要和白墨衣共处一室的,可是被她坚决地赶了出来,不得已,他就守在了门外。 落羽尘要进去,他才不让呢!妹妹好不容易休息了,他可不想有人去打扰她! 墨黑的瞳眸微微眯起,落羽尘沉沉地看着邪邪站在他面前的宫绝殇,一向淡然的心起了微微的波浪,怒火掀起的风一阵大于一阵,这位自私的离太子竟然一声不啃地把人带了回来,留他们像无头苍蝇般地在那寻找,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离太子,尘不介意和你再交流交流!”落羽尘风轻云淡地道,声音里有股无形的压迫,整个人散发出寒霜冷冽的气息,冰卦三尺,如霜雪降临一般。 宫绝殇挑了下眉,斜斜睨了他一眼,心里却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人和玉无痕一样冷,只不过平时被他如仙的外表骗了,打起人来可是一点也不手软,想起上次在楚皇宫被两人收拾了一副猪头的样子,小心肝有些颤意。 摸了摸脸,道:“打人不打脸!”你想动手,我奉陪,别打脸就行了。 “拳脚无眼!”落羽尘转身往处走去,你说不打脸就不打脸了,那女人就喜欢看他那张脸,他不留点纪念怎么行? “切,你以为本太子怕你吗?”宫绝殇抬脚跟上,他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气呢,有人打打架也好,你打我脸,我就不会打你的脸啊! 子夜抱着剑靠在墙上,冷冷盯着宫绝殇道:“算我一份!” 很显然,宫绝殇犯了众怒,子夜动起手来比落羽尘更狠,他出手从来不是以伤人为目的,很直接的杀招。 “我想,改天好了,今天太晚了,本太子去睡觉了!”见情况很不妙,宫绝殇脚底抹油想开溜,打死都不承认怕了,咳,他只是怕他这张脸,明天无法见人。 “天色还早!”子夜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毫不废话地拎了出去。 这一晚,白墨衣睡得很沉,一直到日上三杆才起来。 客栈外面很热闹,至少哀叫声不绝,不过离得太远,并未吵到人休息,可能就算有人听到了,但却不敢多管闲事。 宫绝殇带来的侍卫同样一夜未眠,眼看着自家主子挨打,无一上前帮忙,只是可怜同情地围观。 不是不帮,帮了也只是多个挨揍的人,再说,自家主子也不让帮! 所以这几十个侍卫一直提着心,瞪着眼,乞求着那两位大爷手下留情,打伤了不要紧,别打残了就行! 紫衣和紫络也没睡,闲闲地坐在一旁看热闹,这种事,她们是不会拿去烦小姐的。 白墨衣梳洗完,紫络就把饭菜端了进来,脸上还有着强忍的笑意。 “紫络,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紫络紫衣两人,白墨衣眼里闪过一抹冷光,被她很好地掩藏在垂着的纤睫下,有些事她要慢慢查,如果她们俩有问题,就说明素宫水也出了大事,不过,对于敌人,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小姐,等一下您就知道了!”紫络摆了碗筷,调皮地卖着关子,实在是离太子的样子太凄惨了,她不知道怎么说? 白墨衣的眼光移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紫衣身上,低头用餐,清冷的脸上神色平静,身上散发着疏冷的气息。昨天回来时,两个丫头就问了她这些日子的去向,她不想说,两人也聪明地不再多问,把眼底的疑惑留在了心中。 “衣衣!”落羽尘走了进来,看着她的眼光含着激动和心喜,琉璃般的眸子转动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带着无尽的深情丝丝朝她缠绕而来,身上的白衣泛着清清淡淡的光,幽润清华,肤色晶莹如玉,墨缎般的长发垂在两肩,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薄而淡漠的唇微微向上勾着,俊逸的脸上有着天地为之失色的温雅淡笑。 一种淡淡的温馨在两人的视线交融处慢慢散发开来,空气中流转着冰莲的清香,紫衣紫络两人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并顺手带起房门,将这一室温情留给深情对望的两人。 白墨衣的心忽地不听话地跳了几下,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润飞上两鬓,如海棠春色般淡淡晕染开来。落满辰星的眼里含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时间静止身地看着眼前的如仙般的男人,嘴角带起一抹柔意,闻着那熟悉的莲香,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是想念这个味道。 落羽尘站在她身边,白皙修长的手轻轻落在白墨衣的脸上,肤质清凉润滑,细腻柔软,淡然的嗓音有着压抑的情感,清冽中夹着一丝沙哑,缱绻情深,低低道:“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 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着,他应该一直拉着她不放手,这种撕心裂肺,像是失去所有的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清凉中又带着一丝暖意的手抚在脸上,白墨衣有些贪恋这抹温度,微微扬起脸,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那一丝害怕的颤音,慢慢握住他的手,星眸明亮地看着他,把他眼底的情绪尽收眼中,心也微微地悸动开来,划开一抹璀璨的笑容,清音悦耳,“下次注意了,再把我弄丢了,约定作废!” 这个男人一直细心、温柔地守在她身边,不求回报地付出,让她如何不感动! 修长的手移到她肩上,轻轻揽她入怀,感受着生命在这一刻完整,贴着她耳边,道:“不会了,没有下次了!”只有一次,他就受不了了,他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不可避免,那他希望出事的人是他! 被他拥入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白墨衣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感觉到环在身后的手越来越紧,她没的挣扎,静静地依在他胸前,闻着那淡淡的莲香,闭上眼,脸上的着一种属于幸福即将来临的笑意,只是这笑容背后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迷茫,更有很深的沉重在里面。[] 即使是笑着,也是夹着苦涩的。 不过,能有那么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走,她想,这一路上也应该不会孤独的吧!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惊天动地,有着只是细水清流的温暖,带着属于他的柔情陪着她,日出风雨,无怨无悔。 这个男人太完美,他的情太深,她怕自己无法回报。 清清浅浅的呼吸里,落羽尘扑捉到了她心底的迷茫,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伤得越深,就越怕重蹈覆辙,她的害怕,却又说明她内心的渴望。 紧了紧环着她的手,无声地传达着他的心意,有些东西不是苍白的言语就可以让她相信的,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给她最安心的保证。 手指穿插在她如丝般的秀发里,眸光里潋滟着如水般的柔光深意,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手底这柔软的青丝根根缠绕,再也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甜蜜地将他和她牵拌在一起。 一方温室,情意融融,淡淡静谧,不用言语,却有着心意相通的契合。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相互都能看懂对方的心思,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至少白墨衣在前世和秦枫的相处中未曾体会过。 而落羽尘发现,自己爱死了指尖的柔软丝滑,那一头青丝秀发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百无厌倦地拨动着她的发,感觉着那根根丝发从指缝里溜走,清冽的目光幽幽深暗了起来,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暖,越来越炽热。 白墨衣感受着他手底里的柔情,心中的那一片黑暗也随着他带着清凉温暖的手一遍遍穿棱,被不知不觉间抚去,留下的只有细细的如阳光般的暖意和感动。 “衣衣,这些天你过得好吗?”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心地尊重她的感受,她若想说,他会很开心,她若不说,他不强求。 只是半月有余的时间,她清瘦了很多,眼里浅浅留着伤感之色,却不知为谁?眼光无意地瞄到那件破烂不堪的旧衣上,白色的裂缝被红色的丝线缝合着,很粗笨的针脚,却透着一股忧伤和深情,静静放在那里,散发着一抹化不去的落寞暗伤。 落羽尘心里微微痛了下,他再笨也看得出那不是出自她的手,恍惚中仿佛看到一个男人笨重地穿着针线,似是用尽全身的情和一颗无怨的心捧着心爱女人的衣,将所有无法言语的感情自这一针一线中倾泻而出。那不是简单的几行针线,那是一个男人最真最深的情! 他不是嫉妒,因为他得了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他是感激,感激那个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照顾。他痛的是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 也许不用她说,他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白墨衣随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件衣服上,眼神微暗,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嘴角带起一抹苦涩,想到楚君离,她心里就忍不住酸痛难忍,那么一个艳姿风情的人,却在崖底过了最苦的一段日子,而这一切,还是因她而起,她欠他的,这一世怕是都还不清了。 “我……”刚要开口,房间的门就“碰”地一声被人推开。 白墨衣叹了口气,能有这种动作的不作二人之选,除了那个无赖般又喜欢粘着她的义兄外,没有别人了。 落羽尘也有些无奈,有点不开心两人的谈话被人打断,淡然的目光夹着一丝冷冽,看着那个大大冽冽扑到白墨衣身边的人,就差一点,唉! “妹妹,我也没吃东西呢!”宫绝殇抱着白墨衣,压在她肩上的头往落羽尘看去,眉光挑衅地挑了挑,哼,得罪他的下场就是不给你们独处的机会,从现在起,他要寸步不离地贴着妹妹,谁让他下手那么狠来着,这次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那就一起吧!”白墨衣淡淡道,推开宫绝殇,眼光对上他精彩万分的脸,不觉有些愕然,这猪头真是那个邪性耍萌的离太子?再看到落羽尘平静的样子,以及门口紫络那张笑脸,还有冷冷走进来的子夜,心中一下了然。 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脸上青青紫紫,右边还高高地鼓起,似是嘴里塞了一个大鸭蛋一般,嘴角两边也很对称地裂开了,伤口很新,不停地还有红色的血水流出,狭长的凤目此时只有一条细细的缝隙,额间的那颗妖艳的红痣也被挤得只剩一点点了,只有一句话,就是他爹现在这里,只怕也认不出来了。 白墨衣嘴角抽了抽,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比上次还惨不忍睹。 责怪的目光朝那两个悠然而坐的人投去,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关心地道:“你这样,还能吃饭吗?”她怀疑他吃进嘴里的东西可能会漏出来。 “噗哧”,紫络很不客气地笑了,小姐这里关心吗?幸灾乐祸还差不多! 凌厉的目光从细细的缝里朝紫络射去,后者马上捂着嘴不出声,不过那耸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云知在后面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笑得单纯的紫络,会是她吗? “我能吃,不过我要你喂我!”宫绝殇吐字不清地说,还顺便把受伤的手举了起来,清楚地摆在白墨衣眼前。 手上关节的位置同样地红肿着,不过不像是被人伤的,倒像是击在了什么硬物上。 白墨衣狐疑的目光从落羽尘转到子夜身上,她肯定,这两人身上也有伤,只是没他伤得这么明显罢了。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抿唇道:“你告诉我你打伤了谁,我就喂你吃饭!” 两道剌死人的目光直直射来,宫绝殇怕怕地往白墨衣怀里缩去,在看到某人更加黑沉的脸后,得意地笑了,丫的,以后都不用买醋了。 察觉到落羽尘的情绪变化,白墨衣无端地感觉到一点心虚,轻轻推开宫绝殇,扔给他一双筷子,道:“算了,我不问了,自己吃!”男人果然是死要面子的动物,只怕上回在皇宫的那次交流,玉无痕和落羽尘也可能受了点伤吧! 宫绝殇看似无赖轻浮,实则很多时候都有所保留,真正的实力应该不差于他们。(.) “不行,妹妹,你要喂我,我手疼,心疼,浑身疼!”宫绝殇充分发挥他无赖的精神,不依不饶地缠着白墨衣,存了心要气某些人,更开心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白墨衣对自己人心很软的,加上又吃不消宫绝殇的粘功,皱着好看的眉,冷着脸,把饭菜堆进他嘴里。 有人吃得爽,有人看得冒火,却又不好发作,谁让人家占着她哥哥的名份呢! “妹妹,我偷偷告诉你,有人屁股上挨了我两脚,有人胸口被我打了一拳!”吃饱了喝足了,宫绝殇不客地揭人老底了,细长的眼睛闪着精光,在丢人一起丢,虽然他丢的比较大,谁让那两人宁愿别处受伤,都拼命地护着脸呢,他一对二,好难打的说! 摸着自己肿得变形的脸,他考虑着下次再打架前,也学玉无痕弄个面罩戴上,把他这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脸给保护起来! 想到玉无痕,宫绝殇回头看了一眼白墨衣,眼光深深沉沉,道:“妹妹,我们上路吧!”那黑面神也在柳洲城呢,他可不想妹妹和他碰面。 如果所料不差,那家伙早就知道他们在何处落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现身罢了! “好,走吧!”白墨衣也急着离开,这里去离都还需要十多天路程,那人给的时间很紧。 一行人随即上路,不过这次,是四个人挤在一辆车里,白墨衣安静地看着书,落羽尘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柔光点点,冰雪玉融的样子看得宫绝殇肚里直冒酸水。 子夜依然是面无表情,抱着剑靠着车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妹妹,你这些天一直在崖底吗?”宫绝殇很是心疼,若是知道她一直都在那里,他肯定下去找人了,可是千算万算,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 “嗯!”白墨衣淡淡应道,觉察到他愧疚的目光,抬头对他释然地笑笑,她还要感谢那人将她逼落山崖,不然,这一辈子她恐怕都见不楚君离了。只是唯一不明白是,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至少现在,她想不明白! “妹妹,你遇到什么人了?”宫绝殇已在同样的问题上缠问了很久,大有问不出誓不罢休的样子,这点让白墨衣很无奈。 看着落羽尘和子夜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她知道这件事不说明白,她以后绝对没有自由了,这三人能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她。妥协地放下书道:“我是不小心掉崖的,在崖底碰到了楚君离和楚君莫。”想了想,关于那变态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什么?楚君莫没有死?”宫绝殇很是吃惊,那家伙命可真够硬的,那样都没死! 子夜也微微皱了下眉,他同样也有些惊讶,当时那一剑可是他亲眼所见,没想到楚君莫还是被楚君离给救活了。 “他们为什么会在哪里?”落羽尘抓住其中的疑点,慢慢开口,这女人想糊弄过去,没那么简单。 白墨衣有些郁闷地瞪了他一眼,却落进他含着宠溺和执著的目光里,心里涌出一丝甜意,脸色如粉,不自在地转过头,道:“这个问题楚君离没说,不过楚君莫出了些问题,武功尽失,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活得很单纯很快乐!” “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宫绝殇重复着她的话,本来他还想着下次遇到他再赏他一剑呢,看样子妹妹都释然了,那他也不计较了。 白墨衣平淡无波地将她在崖底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关于她水中出糗一事,绝口不提,只说自己的玄女功已突破了第九层。说这话时,眼光直直盯着宫绝殇,意思是有机会要过过手,还不能让她,因为她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宫绝殇惊喜之余拍着胸脯保证,随后想到白墨衣提到自己受了重伤,马上又紧张兮兮地问,“妹妹,你伤都好了吗?” 落羽尘比他更快,早在白墨衣话音未落时,就悄悄地探上了她的手腕,知道她确实没事,这才放心,眼里的那抹浅浅自责却始终无法消去。 白墨衣藏在袖中的手反握着他,抹起一丝笑意,无声地安慰着他,告诉他,自己很好!心里的那股甜意越来越浓,眸光愈发地柔和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光彩耀人,整个车内都流转着暖暖的温馨柔意。 子夜闭着眼,似是入眠,只不过身上的冷意更重了些。 宫绝殇吃味地看着那两个目中无他的人,撅着裂开的嘴软软地歪在子夜身上,无聊地数着手指,还不时地用眼神去凌迟着那个白衣如仙的身影。 他好恨,妹妹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了,呜,他又成了没人爱的孩子了! “离我远点!”子夜睁开眼,嫌恶地盯着宫绝殇,他不喜欢有人靠近他! “哼,上次不知道是谁偏要给本太子上药来着,现在又说离你远点,你脑子有问题啊?”宫绝殇一个不稳,被他推倒在地,不客气指出上次的事,就因为那件事,还让妹妹误会他跟这呆子有什么暧昧关系,他冤死了! 自地上爬起来,根本不在意地又重重坐回子夜身边,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没面子! 子夜手里的剑清脆地鸣了一声,冷冷的眼光盯着宫绝殇,他若再敢靠着他,后果自负! 宫绝殇本就被那两个甜甜蜜蜜的人剌激的不轻,加上昨天晚上的账,此时也火了,邪声道:“怎么?本太子就坐这里了,不服气?不服气再来打!” “等一下!”白墨衣急忙出声,打断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清冷的声音道;“要打出去打,不许把马车弄坏!”这辆车可是落羽尘的,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够宽够舒适,她喜欢! 落羽尘开心地弯了弯唇,很满意地收到两抹不善的目光,墨玉的眼里只有一人存在。 宫绝殇很气愤地瞪着车壁,恨不得一把辟碎了这碍眼的马车,他咋那么糊涂,上次打架怎么不知道到车外,把自己的马车毁了,他那辆车比这破马车好几十倍呢! 子夜眼光暗了下,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墨衣,掠身出了车外,走时还不忘拎着挑起祸端的宫绝殇,有气当然要对着他发! “天哪!怎么又来了?”马车外的紫络望着两个缠斗的人,抚额哀叹,以这样的速度下去,几时能走到离都啊! 云知撇了撇嘴,只要有离太子在的地方,就没一天平静的,看了一眼紫络,沉着脸不说话。 跟随的那些侍卫也很无奈,因为每次打架,挂彩最重的都是自家主子,照这样的频率发展下去,只怕进离都城时,他们是抬着主子回宫的,皇上的怒气啊,也很可怕的,毕竟皇室的子嗣可是只有一个! “云知,加快速度赶路!”落羽尘淡然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根本不管另外两人的死活。 “是!”云知来了精神,策马扬鞭,马车如离弦的箭飞快地向前驶去,远远地将一干众人抛在后面。 宫绝殇当场傻眼了,顾不上再和子夜打了,跳脚道;“这该死的落羽尘,竟然偷空子,不打了,给本太子追!” 飞快上马,一行人远远地朝马车追去,扬起漫天的灰尘。 白墨衣坐在车内,听着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抿着嘴斜看着身边的男人,淡淡地笑着,眉眼如画。 紫络瞪大眼,自言自语道:“唉,到底是谁赢了呢?”小姐把打架的赶了出去,落公子又把人甩在了后面,如此看来那两个闹事的都比不过车内的人! “笨蛋,当然是我家主子赢!”云知轻声道,言语里很是得意,手里的动作一点不含糊,把马车驾得如飞一般,这上等宝马跑起来,可是一点不比离太子的马差。 想追来,没那么容易! 落羽尘握着她的手,轻轻道:“衣衣,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和她共同面对,他不想她在接受他的同时,又因为某些事将他拒之门外。 她不可能是失足落崖,至少那红衣人,还有那些精密的机关都说明了那天在日峰山不止他们三人,她一定是遇到了更厉害的对手,若不然,那处崖上,他寻了几次,怎会连一丝痕迹都无?除非是有人抹了去! 她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应付不来,一定会麻烦落大公子您的!”白墨衣语带调皮地说道,把那一抹感动留在了心底,因为她同样明白,他不喜欢听她说谢谢。 “这么说,我倒是希望那一天赶快到来!”落羽尘略显无奈地道,对她莫可奈何。 “我怎么觉得落大庄主这是在瞧不起人呢!”白墨衣故作生气地瞪着他,表情很是轻松可爱,因为他,所以她安心!一些潜藏的性子也不由地冒了出来,原来有一个人没有界限地宠着,真的很幸福! 突然觉得,前世时,她与秦枫的相处,大多都是她在付出,小心翼翼地守着那份爱,守着那个家,到头来却没得到同等的爱! “不敢,瞧不起你,那我不是瞧不起自己?”怜爱地看着她眼底的那抹落漠,落羽尘顺着她的话开起了玩笑,她是他看上的人,在他眼中,两人一体。 “落大庄主好像对自己很有自信?”被他话里的暧昧说得脸上一红,白墨衣有些嗔怨地看着他。 “不,是对你有信心!”落羽尘淡淡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借机又把自己给夸了一遍,她怎么不知道这人脸皮也挺厚的呢?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下,仔细看看道;“还好,没有城墙厚!” 落羽尘头上滑下几条黑线,瞪着她道:“原来衣衣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语气里只有宠溺,对着她那双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笑着纵容。 …… 尘埃飞扬,一抹黑影静静地出现在官道上,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暗沉冷冽,深邃如海的目光含着一抹痛意和不舍,背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落霞余辉下,孤影离天,透着千年孤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心伤遍地,脚下的路沾满了难言的痛和寂。 原来,他又剩自己一人了! 习惯了孤独和寂寞,所以并不觉得可怕,可是现在,他却想拥有那一张暖人心绯的笑脸,那抹清凉的身影,就如这天上的一缕光照进了他黑暗的内心,却又被自已生生地扼杀。 她是在怪他吧!她那样的人,她那样的性子,有着和他一样的骄傲,一定无法接受他利用她的事实! 他不会说对不起,因为这三个字他从没讲过,更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只是觉得为什么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呢! 沉沉地转过身,脚下的土感染了他身上的寒气,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寒,他的心永远冰沉着,在那一抹阳光消失后,似乎更冷了。 “主子……”流风迟疑地叫道。 玉无痕收回飘落天际的目光,看着流风,墨玉面罩泛着幽幽的冷光,乌黑的发丝垂在两侧,挺拔的身影孤傲冷冽,黑衣扬动着无情的暗波,只是背后的影子透着些些凄怆。 “主子,离王爷和莫王爷随伴月公子去了洛国,伴月公子并未和白姑娘见面!而且属下发现,离王爷好像身中剧毒!”流风细细地把刚得到的消息报与玉无痕。 “查清楚是什么毒?何人下毒?”玉无痕的声音冷冽冰霜,眼里闪过一抹似是担忧的光,飞快而逝。 “白姑娘应该是被人逼落山崖,属下在伴月公子那探知,白姑娘掉崖之前就受了内伤!”他是无意中听到楚君离和伴月的谈话,白姑娘去日峰山也是有人引去的,这一切都太巧了! 不过他更奇怪的是主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与白姑娘见上一面?当然,主子不说,他们更不敢问! “回楚都!”过了一会,玉无痕才开口道,深沉的眼里阴晦莫测。 她的玄女功突破了第九层,敌手不多,自保有余。而且有他们在身边,目前他不担心她的安危。 马车里的白墨衣似是心有所感地往回望了过来,残霞余辉,寂寞天穹,风萧云瑟,除去马蹄扬起的尘,茫茫天际,空旷无人。撩着车帘的手一直没有放下,不明白心中那突然而来的感伤为何?只是有着淡淡的失落沉在了心底。 玉无痕却不知,下次再见面时,他后悔了,后悔没把白墨衣留在楚国,哪怕再危险,若是重来,他都不会放开她!再见面,几多伤心几多悔! 这一路上追追赶赶,眼看着离都在望,白墨衣的心情却越来越重,除了枫叶镇遇到的杀手外,这一路行来却也是平静,那批人,宫绝殇也没审出什么,全是受顾于人的江湖杀手,一点有用的价值都没有。 白墨衣明白那些人肯定不是楚君灏的,楚君灏若要杀她不用避人耳目,请江湖杀手,他手里的皇室秘卫就是绝密的武器。 一个人名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 “衣衣,听说白雨辰最近在离国,说不定这次还能见到他呢!”宫绝殇的语里有一抹讽剌,白家的人他一个都不喜欢,白雨辰最好别落到他手里,否则他绝不会放过他! 白墨衣低垂着眸子,她一直认为白雨辰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一直没有过多接触罢了,既然天玑老人能收他为徒,必有超人之处! “天色已晚,等我们赶到京城,城门已闭,不如就在这歇息一晚吧!”落羽尘看着白墨衣,她又在想无伤了吧?连日来,她的眉心都有着抹不去的哀愁,就像是石落大海,无伤始终无半点消息,时间拖得越久,变故越大,有些东西他也怕! “紫衣,姑姑她们有和你们联系吗?”坐在火堆前的白墨衣趁身边无人时,轻声问着紫衣,眼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火堆,脸上一片冷清。 紫衣怔了一下,回道:“没有!” “关于日峰山的消息是谁给你的?”白墨衣随意地问道。 “是我们宫里特有传递信息,奴婢并未见到人!”紫衣低声道,表情不变,更无一丝慌乱之色,目光坦然地叙说着。 白墨衣看了她一眼,不再作声,如此一来,就算紫衣有问题她也抓不到什么证据,目前,身边这两个丫头还不能动,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找到无伤,她都不会放弃! 一夜无眠,天边残星随着天际放亮而一点点逝去,秋天的早上霜重露寒,落叶泛黄,随风片片飘落,有种生命萧条的感觉。 白墨衣站在一棵树下,伸手接住一片叶子,素衣飘扬,淡然清华,静然若水,又带着沧桑之感,碧落星辰的眼里的着洞悉人世百态的通透,固执的唇如往一般轻轻抿着,诉说着对命运的不屈服,清姿孤傲的身影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身后暗含着黑暗的煞气,凌厉无情! 树叶反复在手里翻转着,白墨衣突然觉得自己这抹来自异世的孤魂也正如这落叶一般,飘泊于世,终有尘埃落地的一天。转过身对上那道柔柔清冽的目光,清冷的脸上滑过一抹柔意,松开手,任树叶随风飘飞,现在,她有自己的归宿,有一个人始终站在那里等你!只要一回身,就能触到那片温暖,这种感觉,属于幸福! 落羽尘静静看着她,自她身上散发着凄风苦雨的沧桑,她的过去,没有他,她的未来,他只想给她快乐!无法去评说她的过往,留在心底的只有遗憾的落寞和心疼。 “秋天了,真快!”白墨衣望着天边飘浮的云,秋风意凉,有一种冷却是从心底发出的,就如现在。 转眼间,她来这个世界半年了,真快! “你的手和你的心一样冷!”落羽尘执起她的手,双手包住,传递着手心的暖意。 “是吗?”白墨衣看着相握的手,低低道。 “如果这样,我真怕在冬天来的时候你会冻坏,也许那时我们可以带着无伤去南边过冬,说好吗?”淡然的话语许诺着他的某种信念,无伤,他会帮她找回来,在冬天来临之前。 “好!”白墨衣抬眼望着他,信任着他的一切,轻轻应道,手心的暖意自每一寸血脉流进心底。 “不管你们要去哪,我只知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起程了?”杀风景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很深的酸味飘来,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幽怨的目光。 像是抓到红杏出墙的妻子,宫绝殇恨恨地瞪着那个“奸夫”,抢了他妹妹,现在又打着拐人的主意,坏人! 瞪视的同时,还不忘上前分开两人交握的手,将白墨衣霸道地揽进自已怀里,妹妹是属于他的,谁跟他抢,他跟谁急!大不了再打架! 落羽尘好脾气地摇了下头,不和孩子气人的人计较,走在他们身后上了马车。 只是半天时间,众人便来到了离都城,这里热闹和繁华并不比楚国差,自有一翻繁盛的景象。 白墨衣不愿进宫,无奈之下,宫绝殇只好暂时同意她在宫外住下,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住客栈,要住他帮她准备的地方,白墨衣只有点头。 不用说,落羽尘自然是要和她住在一起的,当然还有子夜。 宫绝殇带着白墨衣来到一处宅第,献宝似地推开大门,自踏进第一步时,就一脸的期待。 落花如雪,瓣瓣飞扬,清香拂面,入目,无数的梅花争相绽放,白色的梅花如银雕玉琢雪塑,冰肌玉骨,是那么清丽超然,清雅脱俗,清白无瑕,芬芳浓郁,暄香远溢。 暗香浮动,异态纷呈,美不胜收。 只是一眼,便可见其用心。 第101章 他有婚约 踏步而入,整个院落只有一种植物,清艳的梅花如雨而洒,一地雪白。 白墨衣看着宫绝殇,眼里水涧明动,有些东西是用心感受的,他所作的一切,不是她简单的一个谢字,一句感动就可以表达的。 宫绝殇很开心地看到她吃惊欣喜的样子,他还没说的是,他的太子宫也全种满了梅树,这里是他为了预防万一,为她在宫外准备的住所。 当然,这工程可是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把负责这些的上百人忙得人仰马翻,全国的花匠不知找了多少来,这种梅树可不是随便就能种来的。 落羽尘淡淡地看着白墨衣,瞳眸里的光忽地转得很深很暗,看着宫绝殇的目光也有些复杂,现在,他真有点介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她当妹妹,还是借机……其实他心里一直都介意着。 子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最后眼光落在宫绝殇身上,有些不屑,有些冰冷。 “好美啊!小姐,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住这里?”紫络手上拎着包袱,眼里有着赞赏,现在是秋天啊,秋天!水墨居不仅栽满了梅花,这里竟然也有,天哪,简直比素水宫还要美,更让人觉得奢侈,这要多少银子砸出来啊! “只要妹妹愿意,你们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宫绝殇得意地扬起头,额间的红痣似乎也在发着妖冶的光,狭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锐利。 新居很优雅,风格简单大方,并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处处透着雅致,一切都很合白墨衣的风格和喜好。 第二日,离国主宣召了白墨衣几人入宫,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正式册封她为离国云依公主,也是当时离国唯一的一位公主,享太子同等待遇。 这不可说不尊贵,离国百官早就知道皇帝这次去楚国收了位义女,太子更是疼如亲妹,这次一见,才知传言属实,朝贺上,离太子紧紧地护在这位云依公主身边,宝贝的不得了,也让众官员心里揣测,这到底是封公主呢,还是准太子妃人选? 但是当听说白墨衣身世后,众人看她的目光又有些复杂,她是一个被休之妇,成为离国公主已是意外中的意外,换句话说,是她几世积来的福气,皇帝收义女,大臣们也不好反对,可是若是选她为太子妃,即是将来离国之后,这是万万不能的! 离太子只有一个,太子妃也只有一位,虽然白墨衣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东西,但是无形中,离太子对她的溺宠,让她成了离国的众矢之的,万千闺秀的眼中钉,拌脚石。 所以,在以后的日子,离国主每天收到很多大臣们的奏折,上表:太子早就成年,应尽快完成终身大事等等,直把离国主给逼得不愿上朝,因为被烦得不行的离太子直接甩了他一句话,要娶你自己娶,反正父皇您的后宫都是空的!离国主哪里肯干啊,若要娶,他二十年前就娶了,还用等到现在? 接下来离太子又在众目睽睽下,大剌剌地搬进了白墨衣宫外的住所,每天都要和某人争宠,无比恶霸地粘着白墨衣。 一月之期早过,白墨衣没有等来那人的消息,心情更加焦虑起来,本就话不多的她,现在愈发地少了起来。 这一天,是离国主为云依公主设宴的后的第二日,白墨衣此处的住所也被改为了公主府。此时,院内梅雨飞花下,四人静坐无语,气氛有些沉闷,桌子上摆着几个上好的白玉茶盏,香茗四溢,散着幽幽茶香。 连话最多的宫绝殇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安慰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嘴巴张了好几次,始终没发出一言。 落羽尘的心思也重重的,他知道白墨衣似是在等什么,却也一直没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无声地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子夜的话就更少了,这几日几乎都没说一句,眼光冷冷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一名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禀太子,在昨天的贺礼中发现了一些异常!”侍卫的脸上有着汗珠,看样子是从宫里不停地赶过来的。 宫绝殇抬了下眼皮,懒懒地问道:“什么异常?”这种小事也来烦他,没见到他正烦着呢? “是……是一个人,有人送了一个人来!”侍卫紧张地看了一眼宫绝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可都是给云依公主的礼物,太子又无比重视公主,他们不敢擅作主张。 “人?什么人?为什么昨天没说?”礼是昨天收到,今天才来报,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用了,送的什么人?男人直接滚蛋,女的嘛,女的也不要,妹妹身边不缺人,哪个不长眼的来添乱?宫绝殇生气了,细眯着眼睛看着来传话的人。 “太子,人是被关在一箱子里,今天礼官清点物品才发现的!”册封公主,无数人的送礼而来,太子怕吵着公主,所有人和物品都不准踏进公主府一步,结果就是,百官礼物全送皇宫去了,人多了就乱,这不,出问题了! “关了一夜?死了没?”宫绝殇皱眉,谁送的?竟然把人用箱子抬进来,绝对有问题。 “是个女的,现在昏迷中!”侍卫擦了把汗,太子这下肯定会治他们个失职之罪了。 白墨衣和落羽尘对视了一眼,站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既然有人送,就绝对是冲着她来的。 侍卫又急忙带着几人回到宫中,箱里的人早被安放到了一处房间里,白墨衣赶到时,侍卫已将这里围了起来,屋内一只空空的箱子敞开着,院里几十人宫人垂立着,落针可闻。 刚进门,就见一太医从里走了出来,宫绝殇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样?”在箱里关了一夜,没死已是奇迹了。 “回太子,那位姑娘一直昏迷着,卑职无能,查不出什么原因!”太医赶忙跪下,深皱着眉头,实在是太怪了,他所有的方法都用遍了,那姑娘竟然不醒。“太子,以微臣看来,这位姑娘虽然伤重,便不是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应该是药物所致!” 宫绝殇没有理他,往里走去,这下,他更好奇了。(.) 白墨衣则在那箱子前站住,仔细地查看着。 “衣衣,快来,是红绡!”宫绝殇忽突叫道,尖锐的声音里含着一抹厉气和杀意,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气。 白墨衣一惊,闪身入内,果然床上躺着的人是红绡,只是脸色很是苍白,形消骨瘦,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身上还隐隐发出一阵异味。 “红……红绡?”白墨衣顿住脚,嘴唇颤抖地叫道,眼里涌出恐惧和慌乱之色,怎么会这样?红绡不是和无伤一起失踪的吗?为什么她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慢慢走到床前,白墨衣看着一身破烂不堪,瘦得只剩骨头的红绡,眼睛蓦地酸涩,缓缓拉着红绡的手,却被手里握着的骨头咯得心疼难忍,红润调皮的脸上的暗淡无光,眼窝深陷。白墨衣慢慢掀起她的衣角,不由闭上了眼,破衣下,伤痕累累,有的地方都已化浓,散发着恶臭。 什么人竟然这么狠毒地对待一个丫头?那些伤,应该是每日不停地受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白墨衣瘫坐在床前,一阵玄晕,红绡都这样了,那无伤呢?红菱呢?乱了,她现在无法再去思考,她怕,怕无伤出事! 落羽尘紧紧抱着她,眼里划过一抹痛色,低声道:“衣衣,没事的,无伤会没事的,现在我们要医好红绡,等她醒了,可能一切都明了了!”她这副将要崩溃的样子让他害怕,他知道无伤对她的重要性,可是她不能乱,也不能慌,背后那人这是从精神上一点一点折磨她,最起码,那人现在还不会对无伤下手。 “衣衣,无伤不会有事的,你要振作,要坚强,无伤还等着你呢!”落羽尘抓着她的肩,努力地唤着她消散的心神,眼里是深深的痛惜。 “来人,把昨天负责这里的人都找来,查,一定要查清楚这是谁送来的?”宫绝殇怒气冲冲地对着外面吼道,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那人太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而他们连那人是谁,目的为何都不清楚。这种感觉比真枪真刀地朝他捅上几下都难过! “太子,所有的都查了,这箱子没有记录,就像是凭空多出来一样!”一侍卫上前道。 “箱子很普通,到处都可以买到,没有线索!”子夜在箱子旁转了一圈,慢慢道,眼光看向白墨衣,闪过一抹幽暗。 现在也只有等红绡醒了。 “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她一日不醒,你们就陪她一日!”宫绝殇寒声说,瞪着犹跪在地上的太医,煞是狠厉。 “是,臣一定尽力!”太医拎着医箱又连忙往里走去,心中忐忑,他是真的没办法啊! 白墨衣敛起慌乱的心神,定睛看着红绡,很久才道:“我要带她走!” “好!”落羽尘点头应道,他明白靠太医是治不好红绡身上的毒,只能另想办法了。 宫绝殇挥了挥手,立刻有宫人抬来一副担架,将红绡送往公主府。 秋意凉风里,白墨衣站在门外,身边陪着三人,脸色都是很沉重。 屋内,有丫环不停地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送着热水,紫衣和紫络帮红绡清洗上药。 良久,紫络红着一双眼走了出来,低声道:“小姐,太狠了,红绡身上全是一伤,连一处好的地方都没!”她都难以想像红绡都经历了什么,有鞭笞、有剑伤、还有严重的内伤,更多的是被人踢打过的痕迹。 白墨衣苍白着脸,连唇色也是白的,身上的冷意很浓,卷着重重的杀气,有着嗜血的狠厉,如果她再遇到那人,就算拼着一死,她也要绝对把这所有的一切讨回来! “好好照顾她!”白墨衣冷寒的目光落在房内,飘忽恍然地说了一声,慢慢转身离开。 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绝对清醒的大脑,她不能慌,她若慌了,无伤就可能危险了! 红绡的伤势都控制住了,只有一点,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白墨衣自天玑老人那里学金针渡穴,每天都要为她针灸一次,因为调养得当,红绡的神色也慢慢好转起来。 “禀公主,外面有位自称是白雨辰的求见!”一名下人轻声禀报。 白雨辰?他来做什么?白墨衣微皱了下眉,抿唇道:“请到大厅!” “白公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淡淡的讽剌伴着清伶的嗓音,白墨衣冷然地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白家大公子白雨辰,眼底有着一抹厌恶。 “衣衣,我是你哥哥,你不用这么对我吧?”转过身,白雨辰俊朗的脸上有着无奈,却也并不恼怒,因为对这个妹妹,他也没多少的感情在里面。 “白公子弄错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白墨衣拂衣坐下,端起下人送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有着不耐。 看着她很不欢迎自己的态度,白雨辰脸色稍寒,上次自从在水墨居外被她和两个丫环毒打了一顿后,他再没见过她,没想到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离国公主,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妹妹! “白公子有事说事!”幸好宫绝殇不在,要不然那人的态度会比她更恶劣。 “这个是师父要我交给你的。”白雨辰说着便递过一个小小的锦盒,看了她一眼又道:“我会在离都呆上半个月,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虽然她不认他,但是她毕竟是他的亲人。 “他人在哪?”天玑老人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师父行踪不定,我不知道,只是让我把这个给你!” “谢了,白公子请慢走,不送!”白墨衣接过锦盒,头也不抬地道,直接赶人,因为那个怀疑,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跟白家任何有关的人。 白雨辰一怔,脸上有丝难堪,不再多说,甩袖离开,反正他来只是帮师父送东西而已。(.) “衣衣,其实白雨辰人还不差!”落羽尘走了出来,他并不想她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太孤单了。 白墨衣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道:“也许,我跟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才不信水素心那样一个人,会甘心嫁给白展鹏?而且白展鹏对她,并无一丝亲情。 落羽尘微怔,道:“你发现了什么?”她不是信口之人,定是知道了什么。 “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想。”白墨衣不在意地道,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鼻尖闻了下,皱眉:“这是什么药?”天玑老人为什么送药来? 落羽尘自她手上接过,沉思道:“天玑老人不会无端送东西,莫非……”是因为红绡? “走!”怪就怪她只懂理论,药草什么的还没认全,这药她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应该是治红绡的没错,这一点,她很是相信天玑老人。 如果伴月在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这么麻烦了。 白墨衣有些失笑,她怎么会想起伴月呢?他好久都没有消息了,想到那位璃月郡主,也许他现在过得很好! 摇摇头,甩去这些思绪,白墨衣来到红绡的房间,将药丸化入水中,喂红绡喝下,这才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心情急切地期待着。 没过多久,红绡真的醒了,当她看到坐在身边的白墨衣时,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不停地道:“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小少爷!”本就虚弱的她,因为心情波动而急促地喘着气,清瘦的脸上无限地自责着。 “红绡,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好,我不会怪你!”白墨衣轻轻拍着她的肩,语气低沉,夹着一丝感动,因为她知道,红菱红绡两人是真心喜欢无伤,真正地把她当成主子,用生命来尽她们的职责。 “小姐……”红绡泣不成声,泪眼朦胧地看着白墨衣,她没完成任务,小姐还这么关心她,心里很是感动。她和红菱及更多的伙伴从小都是无家之人,主子收留了她们,却也只教了她们生存之术,并没有给她们多余的感情,这种亲情是她们所不曾接受到的。 “先喝点水,再慢慢说!”白墨衣接过落羽尘递来的水,抬头对他感激地笑了下,俯身撑起红绡的身体,小心地喂她喝水。 “小姐,奴婢可以自己来的!”红绡有些不自在地道,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平时你们尽心尽力照顾我和无伤,小姐照顾你一次也是应该的!”白墨衣轻声道,是真心地心疼红绡,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受这么大的罪! “小姐,对不起,奴婢并不知道小少爷在哪里?那些人把我们带走后,就一直没让我们见面!”红绡愧疚地低下头,她想了很多逃跑的方法,可是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 放下茶杯,白墨衣扶她躺下,轻声问:“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奴婢一直被单独关在一个地方,连红菱也没见到,只是有次偶尔听到外面好像是小少爷的声音,因为太远,听不清外面说什么。后来,奴婢就一直被装到箱子里,像是坐上了马车,到了一个新的落脚处,就一直被关在暗室时,外面的一切奴婢都不知道。” “那是何人?你可见到是什么人?” “全都蒙着面,看不清楚,他们也不怎么说话。”那些人很凶残,每天朝死里打她,却又不打死她,往往只留一口气,现在想想都后怕。 “你在一个新的地方关了几天,你可清楚?”落羽尘突地开口问,若是不差,这新的地方应该指的就是离都城。 “大概有四五天!”暗室里没有光线,她每天昏沉着,只是按那些人送饭的次数来算的。 白墨衣两人对望了一眼,四五天,也就是说,红绡在他们来到离都的时候也同时被人送到这里,心里更是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冷得她觉得连骨头都快冻碎了,那人太了解他们了,把一切都算得无比精密,连一丝破绽都无。 她要怎么找到无伤?突然间感到无比的绝望。 “对了,小姐,最后关我的地方,有时能听到吵闹的声音,应该是离街不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次我还听到了声‘公子’!”红绡思索道。 这些线索都太过笼统,很难找到什么。 “红绡,你再想想,还记得什么?”白墨衣紧问道。 “小姐,你看这个有用没?”红绡想了下,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片树叶,这是她无意中在给她送饭的人鞋子上发现的,当时她就留了个心眼。 白墨衣不认识,递给了落羽尘,后者仔细地翻看着,道:“这是青丝树的叶子,呈细柳状,这种树的特点就是像少女的发丝,清滑光润,一般家庭不种,这样查起来范围就小了很多!” “这事交给我吧,整个离都这种树也不会超过一百棵。”不知何时,宫绝殇站在了门口,眼光对上床上的红绡,挑了下眉道:“小红绡,爷还等着你好了,给爷弄好吃的呢,你不在,可苦了爷的胃了!” 红绡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她在的时候,水墨居天天满为患,混吃的比较多,其中以天玑老人为最! 红绡笑了,眼里含泪道;“好,红绡一定快点好,给太子爷您天天做好吃的!” “猪!”天天想着吃!子夜冷冷道。 “本太子是猪,你这个天天跟本太子混在一起的不也是猪了?还是只黑不溜湫的猪!”红绡醒了,有了线索,宫绝殇的心情也稍微好了,好几天没和他斗嘴了,快闷死了! “蠢猪!”子夜不理他,转身往外走去,步子间也似是轻松很多。 “喂,呆子,你去哪?” “真蠢,呆在这里就有线索了吗?”这么蠢的人怎么做一国太子?子夜很是鄙视。 宫绝殇的速度很快,也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想知道什么,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天色刚暗,他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进门,脸色凝重地看着白墨衣道:“排除后,只有三处可疑!” “哪三处?我们现在就去!”白墨衣等不及了,立刻抓着他的手道。 “衣衣,你别急,先听我说,我的人已经过去了。”宫绝殇安慰道,有些气愤,还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最后,咬牙道:“另外两处先不说了,再一个就是白雨辰所在地方。”他也不信,反复查了几遍,都觉得那里挺可疑的。 白墨衣有些震惊,怎么会是他?他上午还来送药! “走,我们先去看看,接下来再去另外两处查下,也许是巧合!”落羽尘轻搂了下白墨衣的肩,知道她一时可能无法接受,若真是这样,白雨辰的心思就重了。 “不,等下,素水宫的人现在不能相信,你帮我,我要知道白展鹏所有的行踪!”她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对白展鹏心存怀疑,现在只是这个疑问扩大了。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所有!”落羽尘没有告诉她,早在白展鹏当日出现在落日轩,他已经叫人监视他了,只是那老狐狸看似庸碌,实则老奸臣滑,目前为止,没什么异常的举动,所以,这也是他一直没说的原因! “如果真和白家人有关,妹妹,你放心,我定要他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宫绝殇眼里闪过阴厉,白家欠妹妹的太多了,以前他没讨那是因为白墨衣不计较。 “只怕白展鹏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棵棋子!”子夜抱着剑斜了宫绝殇一眼,头脑简单的家伙。 “子夜的话没错!”落羽尘肯定地点头。 “你说是就是啊?凭什么要信你?”宫绝殇挑衅地看着子夜,同样地看他不顺眼。 跟这种人无法沟通,子夜懒懒地瞥他一眼,看向白墨衣。 白墨衣相信子夜的话,因为杀手的直觉一向很准,若是为了自己,白展鹏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走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去会会白大公子!”白墨衣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原本不想管水素心的恩怨,可是就是有人不放过她! “那本太子要不要准备一份厚礼?”人家都送了那么大一份礼,他们是不是也要表示点什么?宫绝殇歪着头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理也不理他的白墨衣,抓了抓头,他是好心的建议呢,是扣了他的货,关他的店,还是扣他的人呢? “说你是猪那是对猪的污辱!”子夜简直受不了他,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果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呆子,你才猪都不如呢!”宫绝殇像炸了毛的公鸡,恶狠狠地瞪着子夜,他哪里笨了,这呆子一直嫌弃他?他只是想逗妹妹开心而已! 可惜原地早就无人了,他跳脚也没人看,除了一两个探头探脑的下人外。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白雨辰听到下人禀报,离太子一行人来访,心里吃了一惊,毕竟上午时他还在白墨衣那里讨了一鼻子灰。 “贵客上门,白某有失远欢,请!”白雨辰拱手迎出,商人的圆滑发挥的淋漓尽致,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 “我们路过,特来讨杯茶吃,没打忧到白公子吧?”宫绝殇邪邪笑道,一副真的无意而来的样子,要装谁都会装。 “怎么会,这是白某的荣幸!”白雨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人,心里猜测着他们来此的原因,若说是来叙旧,他可不信,他跟他们无任何旧可叙。 而白墨衣看着他的眼闪着恨意,这就更让他纳闷了,上午时她不喜他,顶多是不耐烦,怎么一天没过,她倒是更加恨他了? “离太子,落公子,里面请!”白雨辰眨了下眼,掩去眼底的疑问,客气地招呼着。 “不用那么麻烦,你这小院不错,就在院里坐坐吧!”宫绝殇说着就往后面走去,他来可不是喝茶的,坐在大厅里还看个屁呀! “也好,来人,上茶!”白雨辰笑了笑,抬步跟上,只是眼里的光却越来越冷,这些人绝不是路过,他们是怀着什么目的上门的? “真假!”子夜不屑地低声道,他是杀手,直来直往惯了,还真受不了这虚假的一套。 “你谈生意也是这样吗?”白墨衣四下望了望,抬起头看着落羽尘小声地问,眼里闪着促狭,还真难想像这个谪仙般的人和人假意虚委的那一套,这太有损形像了!不过她更肯定,若是和他做生意的,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这家伙不声不啃,腹黑着呢,还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把人卖了人家还来感谢你的那种! “不会!”落羽尘淡淡道,能和他直接接触的人不多,落家的生意一般不用他出面,不然养那么多手下干嘛?看着这小女人闪亮的眼,落羽尘忽地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卖了,因为能买你的人只有我!” 白墨衣横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想,哪一天我没钱了,你肯定能值不少银子!”在他把她卖了前,她会先把他卖了,还是卖到烟花楼去! “那我可要努力赚钱了,绝对不能有那么一天!”落羽尘拉着她的手跟在子夜后面,借机点了下她的鼻子,脸上满满的宠笑,这女人永远都不吃亏! “看出什么了吗?”落羽尘低声问。 “我觉得可能和他无关!”白墨衣眯着眼看着前面和宫绝殇闲话着的白雨辰,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白雨辰虽然疑惑他们突然来此,却并不惊慌心虚,眼里除了疑问再无其他。 “再看看吧!”将她凌乱在脸上的发丝理到耳后,落羽尘眼光落在不远处的那株青丝树上,周围几间房舍,白雨辰住的地方很简单,没有过多的修饰,这里应该是他在离都的一个临时居所。 “妹妹,走快点了,又在亲亲我我的!”宫绝殇不耐地回过身拉起白墨衣往前走去,一阵风吹过,白墨衣袖里的丝绢忽地随风飘走。 “呀,我帮你捡回来!”宫绝殇闪了下眼道,说着就要去捡。 “不用了,掉了就算了!”白墨衣拉着他,朝白雨辰而来,桌子上摆好了几杯香茶,幽幽清雅,茶香浓郁。 “我去吧!”落羽尘优雅地转过身朝丝绢飞远的地方走去,衣衣真聪明,算的很好,丝巾不偏不倚地挂在青丝树上,借机,他也把周围的情形看了个明白,纵身拿下丝帕,平淡无波地走了回来。 “衣衣,我不喜欢打哑迷,你们的来意是什么?”白雨辰眼睛落在白墨衣身上,这个妹妹的变化太大,不得不让他重新认识,而且看刚才的样子,她似乎和落羽尘有什么,做为兄长,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妹妹有好的归宿,只是这落云山庄,它比得上一国朝堂了,不亚于龙潭虎穴,他们真的能顺利在一起吗? 白雨辰又看向走来的落心尘,风姿飘逸,淡雅如仙,内敛睿智,胸有谋略,这个男子身在那样的家庭,又能给她带来几份安定? 白墨衣听到他的话,没有啃声,假话她不屑说,真话又不能讲,这种事她只有交给宫绝殇了,狐狸对狐狸,完美绝配。 “那个,是这样,我妹妹呢是来谢谢你赠药之事,若不是白公子的药,可能红绡现在还不会醒!”宫绝殇撩了下头发,对着白墨衣得意地眨了下眼,意思是说:哥哥我好吧,你不想回答的问题我来说,有我这么一个完美的哥哥,你不亏吧? 白墨衣纤薄红润的唇微微勾起,真是的,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宝,星眸流转,淡淡地飞了他一眼,以示赞赏。 “那药是给红绡的?”白雨辰并不知道红绡的事,疑问道,关于楚都发生的事他知之甚少,也并不知道白无伤失踪了。 “是,妹妹脸皮薄,不好意思给你说谢谢,我这做兄长在这替她谢过了!”宫绝殇有模有样的作了一揖,嘴角却有着一丝狡猾的笑意。 子夜的嘴角当声抽了,假哥哥给真哥哥道谢,天,只有这人才做得出来,这不明摆着打人家的脸吗? 白雨辰飞快闪过,沉着脸不悦道:“离太子想必是弄错了,好像白某才是衣衣的哥哥!若说谢谢,也应该是白某人谢谢离太子一直以来对衣衣关照才是!”眼睛盯着宫绝殇,这位离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绝对是故意的! “哦?是吗?本太子还真没听过衣衣有亲哥哥呢?”宫绝殇很认真的思考着,哼,衣衣受苦那会你跑那去了?就你也想来和我抢妹妹,掐不死你,也气死你! “以前是我忽视了衣衣,以后我会补偿她的!”白雨辰脸上有丝悔意,对于家里的几个妹妹,他都不怎么关心,也许是因为他在回避衣衣娘亲的死吧! “不会了,衣衣以后有的是人疼!”宫绝殇飞快打断他,拉起白墨衣就走,反正该看的也看完了,白雨辰身边的人都不是弱的,幸好当时没要人硬闯。 “衣衣……”白雨辰望着白墨衣的背影脱口叫道,眼里有一丝难过,难道他们的关系以后只能是这样吗?连陌生人都不如! “白公子若真是为衣衣好,以后在是非善恶面前,请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落羽尘看着他,眼含深意,话里有话道。 “白某做事自会分辨是非,倒是落公子也要三思行事。前几日,不巧碰到令弟,倒是听到一个消息,落家主为落公子指了门亲事,不知道落公子想如何安排衣衣?我们白家的女儿可是绝不受委屈的!”白雨辰盯着落羽尘,却发现从他眼中,他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而白雨辰也因为最后的那句话,白墨衣记住了他的这一点情宜,在后来不但留了他一命,更给他一个更为宽阔的天地。 “什么?你都有未婚妻了?”宫绝殇可是明明白白听到了白雨辰的话,本就看落羽尘不顺眼,此时狠瞪了他一眼,拉着同样有着怔愣的白墨衣头也不回地走了,该死的落羽尘,他最好给他一个好的交待,否则他一辈子把人藏起来。 白墨衣清冷的目光望着淡然的落羽尘,微微皱起了眉,眼角染起点点忧伤落寞。是啊,他那样的人,他那样的家世,又怎么会是独身一人呢? 原来自己竟然是对他一无所知!白墨衣摇了摇头,心情更回沉重起来。 她不是古板的人,可是这毕竟是在古代,她被人休弃,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样的自己,能站到他身边吗?就算自己愿意,那他呢,他能顶住来自家人的压力和世俗的眼光吗? 爱情的背后是难以承受的沉重,白墨衣突然有点退缩了。 子夜也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落羽尘,这真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只能说落家把消息守得太好了,他们竟然一无所知,不过看样子,落羽尘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 望着白墨衣离去时有些失神的背影,迷茫中又带着伤痛,落羽尘转头认真地看着白雨辰,用很严肃的态度道:“尘的妻子只有一个!”淡然的身姿散发出无比执著的信念,这一生他只愿牵一人的手! “我希望落公子真的能做到,若不能,就请放开她,相信能给她幸福的人不止你一个!”白雨辰同样认真的道,现在他真有点哥哥嫁妹妹的感觉,和上次白墨衣出嫁时的感觉不同,上次他知道楚君莫给不了她幸福,这次,他却不希望她再受伤! “尘不是轻易许诺之人,一诺一生!”落羽尘头也不回地离开,心情有些重,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的退缩,她若没有勇气和他站在一起,那他还拿什么来搏? 衣衣,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妹妹呀,你不开心?”大街上,宫绝殇小心地陪着白墨衣,心里却把落羽尘从头骂到脚,什么玩意儿,自己有婚约还来招惹他妹妹,衣衣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他敢伤她的心,他带兵扫了他落云山庄去。 白墨衣没有回他,脸上一片冰色,静静地走着,边是闹市的热闹喧哗一点也没传到她耳里,也让宫绝殇摸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102章 她吃醋了 子夜目光不停地扫向她,不发一语,安静地跟在她后面,眼里的冷色越来越重,身上的那股杀意也愈发地浓了,一副煞神的样子让路人避之唯恐不及。 “妹妹,你是不是很难过?哥哥的肩给你靠!”宫绝殇大方地伸出手臂,说实话从小到大,他真没哄过女人,白墨衣绝对绝对是第一个,而且他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白墨衣拉下横在她面前的手,站到一个买饰品的小贩前,眼光幽幽地落在一面镜上,不由想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那天,带着无伤上街,无伤拿着一面镜子给她的情形,那也是她第一次认识这张脸,还记得当时,无伤还淘气拿掉了楚子逸的钱袋,往日的情形清楚地记在心间,就好似是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带着感伤和思念的手指滑过冰凉的铜镜,白墨衣眼底涌出一抹痛色,如果此时无伤在她身边该有多好啊! “姑娘,你喜欢吗?一两银子!”小贩热情地道。 白墨衣收回手,轻轻摇了下头,继续往前走,恍惚中想起,无伤身上的的百宝袋里随身都装着面镜子,却从来没用过,唉,这惹人疼怜的小家伙啊! “买了买了,全部包了送到公主府去!”宫绝殇大手一挥,看样子妹妹是喜欢,喜欢就全买回去。 “哎,谢谢爷!”商贩开心地应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白墨衣的背影,原来是云依公主啊,怪不得长得像仙人一样。 这一路下来,只要是白墨衣多看一眼的东西,宫绝殇二话不说全买下了。 身后的随从一个个苦着脸,抱着比自已还高的东西跟着,心说,爷,您再买下去,我们可没手拿下,这街面几乎被您扫荡一空了。 子夜跟在两人后面,后来距离越来越远,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打死他都不承认和那个疯狂购物的男人认识,买起东西来比女人都厉害。 白墨衣一直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很多东西看似她眼光盯在上面,实则心神早就不知道跟哪去了,更不知道宫绝殇为了讨好她,哄她开心,买了这么一堆让人恐怖的东西。 街上的人全都吃惊地望着一行人,前面走着一个素衣清冷的女人,后面跟着他们妖孽祸国的太子,离他们远远的走着一个全身冷寒如煞神一般的男人,再后面可就壮观了,一长队的侍卫,个个抱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还是高得看到不脸的那种。 “女人,你觉得你还要这么走下去吗?”子夜忍无可忍,他可不想被路人指指点点。 “什么?”白墨衣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子夜,为什么她感觉子夜好像是在咬牙呢? “你自己看!”子夜转过她的身体,眼光不屑地扫向后面的队伍。 “这是怎么回事?”白墨衣微拧秀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宫绝殇正要让侍卫搬那个一人多高的青花琉金瓶,想了下,好像刚刚她看了一眼这个瓶子,忽地明白了什么,嘴角抽了一下,抚着头道:“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吗?” 宫绝殇见白墨衣终于和自己说话了,高兴地跳过来,用力地点着头道:“是啊,是啊!” “如果你敢把这些东西弄到我住的地方,你立刻搬出去!”白墨衣瞪了他一眼,脸上的沉郁消了很多,不管她心情有多坏,他就是有法子逗她开心。 “啊?”宫绝殇傻了,他买这些东西可不就是为了她开心吗?她不要,他还买它干嘛? 眼光瞥过后果慢慢走来的一抹白影,白墨衣的脸又沉了一下,对子夜道:“我们走吧!” 子夜眼光淡淡地划过宫绝殇,扔了一句;“自做聪明!”便和白墨衣相携离去,一前一后,两抹人影眨眼间消息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 “爷,这些东西还要不要?”亲随小心地上前问着,公主可是摆明了不要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扔了扔了,全扔了!”宫绝殇没好气地道,在看到落羽尘后,立刻又道:“等等!” 刚松了口气,准备扔东西的侍卫立刻停手,齐刷刷的目光看着他们伟大的太子爷。 宫绝殇邪邪地笑了下,迎上落羽尘,笑容满面妖声女气地道:“落公子,落大庄主,落大大庄主!”同时,还扭着腰,弱风摆柳地走到落羽尘面前,就差没拿个手绢掩面了,整个一千年妖姬! 落羽尘停住脚,淡然地看着突然不正常用的宫绝殇,眼里有丝小小的戒备,这家伙发起疯来,还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侍卫的嘴全抽了,太子爷,你别害我们,昨天吃的饭都能吐出来了,再看看围观的百姓,侍卫们把脸全埋进了礼品里,他们能消失不,这太丢人了! “咳咳,离太子有何指教?”落羽尘可没错过,白墨衣一见他来,就躲开的身影,心里不由略略苦涩。 “没什么,只是您落大庄主即将大婚了,本太子这不正准备贺礼吗!既然您来了,那本太子也省得跑腿了!”宫绝殇忽地正色道:“来呀,把东西送给落大庄主!”后面的几个字被他咬得重重的,眼里闪着怒火。 竟然有婚约还来纠缠他妹妹,本太子以后跟你杠上了! 那些侍卫跟了宫绝殇好长时间了,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就明白其意思,宫绝殇的话音未落,侍卫们手里的东西,满天飞舞,全朝落羽尘所在的位置堆了过来,不,是砸了过来! 每件东西都夹含着强烈的内劲,如暗器一般朝他袭来。[]围观的人立刻做鸟兽散,远远躲开! 落羽尘神色不变,凌空飞起,身姿翩然若仙,踏风而行,淡然清冽的声音道:“多谢离太子好意,尘心领了!”如一抹流云,朝白墨衣消失的方向而去,现在他更想做的就是抓住那女人,最好她不要告诉他,她后悔了,否则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至于离太子,他没那么多心思去陪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玩! “哼,我妹妹不会原谅你的!”宫绝殇一跺脚,急忙跟上,至于身后那些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连多看一眼都没! 白墨衣并不是生气落羽尘的气,她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因为在发现自己对落羽尘一无所知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觉得他不相信她,不然为什么不把他有未婚妻的事告诉她? 当她从别人口里听说这事,心情极度低落。也发现,一直以来,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默默地付出,而自己却好像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回到府里,白墨衣站在落花缤纷的梅雨中,绝姿清寒,碧波寒潭般的眸子闪动着暗沉的光,落羽尘的事打乱了她的心绪,如今却不是她考虑情感的时候,她没忘记之前去白雨辰处的目的。 子夜看着那一抹孤影,在漫天的落花下更显寂寥,在她周围,散着属于她的冷冷清华,黑眸幽深,眼光慢慢转向别处,抱着剑倚在梅树上,用他平淡无波的声音慢慢道:“看样子,白大公子的嫌疑最大!”作为一个杀手,对人体的气息最是敏感,在那小院里,曾经呆过不少人。 白墨衣勾了下唇,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只是眨眼间,粉嫩的花瓣在手中化为灰烬。清冷的声音含着一丝凌厉,道:“不是他,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她从没小看了白雨辰,以他的精明和敏锐,能在他身边动作的人肯定是他十分相信的人。也有一点,白墨衣心里隐隐也不愿相信是白雨辰做的,没有为什么,只是一种情感。 “衣衣,我想,以后你可以和他多走动走动!”落羽尘翩然而落,站在白墨衣身后,淡然的目光中夹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子夜站直身体,没有停留地转身离去,顺便拎走了紧跟而来的宫绝殇,有些话并不适合他们外人听! “呆子,你拎我干嘛?”怒气冲声。 “猪!”惜字如金,却又很是毒舌。 “丫的,又骂本太子是猪,你个死呆子!” “……” 白墨衣在落羽尘出现后,身体有瞬间的僵硬,没有回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落羽尘眼光含柔,有些痛,有些涩,又有些甜意,轻轻踱过她身后,抬起手想放在她肩上,顿了下后,又慢慢落下,低低道:“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没说! 这个道理白墨衣懂,心里的那点小别扭也一点一点地随风消逝,剩下来的就是一抹羞恼和不好意思,脸上慢慢热了起来,好像貌似刚刚她是有点吃醋了,是的,她介意着他的那个未婚妻! “那就是真有这么一事了!”白墨衣依然没有回头,声音也是很冷淡,还透着一丝委屈。 “是!”落羽尘怔了一下,她这个样子,他到是有点捉摸不透了,心不由地提了起来。他要么不说,若说,就不会骗她! 白墨衣心头的那点喜悦又慢慢凉了下去,他的承认宛若一盆冷水,手里不知何时又捏了几片花瓣,气息一冷,灰飞烟灭,飘落无形。 气氛有些沉闷,白墨衣冷着脸不作声,只是那飘动的衣摆透着她无形的怒气。 落羽尘却微微地勾唇笑了,如暖阳春水般的笑容挂在脸上,冰雪消融下雪莲初绽,出尘脱俗的脸似乎把这一院的清梅都比了下去。 眸光流转着一千种琉璃的光,溢动着迷人的光茫,编织成一张柔情的网,锁住眼前深爱的女子,缱绻深情地道:“愿一生得一人,这里……只有你!”拉起她的手放在心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仿似这个世间也只有她! 有力的心跳从手底传来,清幽淡雅的莲香扑面,白墨衣的脸更加地灼热起来,刚要缩回手,却被他用力攥住,微微抬起眼,星眸水漾清波,明动溢彩,带着恼羞道:“放手!”,嘴角却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甜蜜的笑意,耳边一直回响着他的话:“愿一生得一人!” 那琉璃光彩的瞳眸里,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满满地,也只有自己! 心也因他那句话而不规律地跳了起来,自已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冷艳淡雅的脸绽放出一朵更胜清梅的笑,星眸潋滟柔情,清伶的声音轻轻擦过他的耳边,如春风拂过湖面,在他心里带起一阵悸动的波澜,“我信你!” 短短的三字带着她全部的心意,落羽尘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天籁,看着她的眸光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包着她的双手,紧紧捂着胸前,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暗哑的声音有丝颤抖,道:“衣衣,能拉着你的手,是我最大的幸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要松开,好吗?” 在他内心深处,他是怕的,师父的预言,弘光大师的话,都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不肯定,但是他却不愿放弃手中的温暖,为她,他愿意给她一片平和安静的天地,里面有她,有他! 只要她不放手,他就有力量,不管遇到什么,他知道,身后有她! 她是他的心,他头顶的光,他愿意倾尽天下,只为她! 那所谓的命定天机,他不在乎,拥有她的心,他就有了最大的胜算! 白墨衣眼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似乎能感觉到他从心底传来的颤意,用力回握着他,道:“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他,她愿意面对麻烦,哪怕是九死一生的危险! 甜大过了苦,漫过心底里的最后一丝不确定,通往四肢百骸,落羽尘深深地望着她,眸光越来越深,似是一个无底的旋窝,白墨衣觉得自己都被卷入其中,不可自拨,脸上传来他温凉的气息,带着一丝雅香扑在脸上,眼前的那张俊逸如仙的脸慢慢放大,一颗心也如小兔般地乱窜着,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紧张无措地看着他。 纤长的睫毛如羽蝶般不停地颤动着,清冷的脸上布满了红霞,如朵朵艳丽的海棠盛开,樱色的红唇微微张着,身上一阵燥热,只觉得口干舌渴,无意识地伸出俏舌舔了一下同样滚烫的唇瓣,却不知这个动作是多么的撩人心弦,诱人犯罪。 落羽尘的眼光更加幽暗,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传向全身,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那两瓣嫣红,觉察到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和躲避,一只手紧紧固定在她脑后,一只手紧紧圈着她,此时,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血肉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温凉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白墨衣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全都在瞬间飞走,傻傻地由他抱着,任由他的吻轻风细雨地落下,慢慢回深,辗转吮吸,带起身体一阵阵酥麻,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两只手紧紧攀着他,似是只有这样,才能不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落羽尘深情地吻着她,舌尖扫过她的唇瓣,不可自已地想要品偿更多,轻轻翘开紧咬的贝齿,探进甘甜如梅的润滑里,找到她的柔软,与之正舞,深情缠绵。 宁静的梅林中,雪雨飞花,萦绕着一种天长地久地恒远,素影白衣,仙姿风华,两颗心慢慢地靠在一起,中间用看不见的柔情丝线将之缠绕,一绕一生,一缠一世。 三生三世的情缘在这里续着,是擦肩而过时短暂的交叉,还是永久的纠合,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定论…… 天上的云飞快地移动着,暮霭沉沉,给这满是温意的梅林添了一丝低迷的气息,秋风起,秋雨渐落,打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有种透心的冰凉。 落羽尘久久不舍地松开白墨衣,唇由她的唇上慢慢移到光滑如丝的脸上,一点一寸地吻着,看着她微微睁开的眼,烟云朦胧,潋滟如水,心中莫大地满足着,如果就这样地老天荒,他愿再用三生三世的等待来换! 白墨衣羞红了一张脸,甚至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着,滚烫如火,手从他脖子上滑落,到现在全身都是软绵无力的,依在他胸前一句话也不说,顺带着把脸也埋了进去,丢死人了! 听着他低沉磁性的笑声,白墨衣不平衡了,手悄悄地移到他的后腰,不客气地拧了起来,可惜,全身无力的她,连拧人,落羽尘都觉得是甜蜜的,任由她那双手在自己身上乱动着。 白墨衣恼羞不已,她已是两世为人,儿子都这么大了,竟然被一个吻弄得失魂落魄,连一丝理智都无,像是春情萌动的小丫头似的,再加上落羽尘那满足的笑,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笑她一般,本就通红的脸,现在觉得隐隐有着剌痛,被那人笑的了! 不过这人的笑不止好看,更该死的好听,低沉悦耳的笑声激得她身体阵阵发麻,一股颤粟传遍全身,白墨衣刚刚有些力气的身体,又软软地倒在落羽尘怀里,惹来了他更开心的笑意,拥着她的手带用尽了他全部的柔情,那鼓动的心跳全是为她! 这个透着幽莲香的怀抱也只为她敞开,白墨衣拧在他后腰的手也慢慢地圈着他,强键有力,富有弹性,又带着深沉内敛的温情,满足地贴在他的心口,微微闭上眼,就这样吧,以后的路,他陪着她,她伴着他! 一转身的温柔,成了她的永恒,正如他所说,只要她转过身,便能看到他,他永远都在她身边! 现在,只是他由她身后走到了与她并肩的位置,两人间再没有了那一跨步的距离,低下头,只是相握不分的手! 只是这种牵手,到底能走多远…… 冰凉的雨点落在身上,落在带着甜蜜的脸上,清清凉凉,落羽尘叹了口气,道:“天公不作美!”微微望天,真的是天意难测啊!紧搂着怀里的人,有一种固执的坚守慢慢蔓延开来,今生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让他与她分离…… 白墨衣不知道落羽尘的内心,却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只有这些便已够了。 脸上的火热被雨点消失不少,抬头望着这张她永远看不够的天人之姿的脸,声音里有出乎她意料的软腻:“我们进去吧!”刚一开口,白墨衣又快速地低下头,咬着唇懊恼着,这是她的声音吗?简直不敢相信,这含着未褪春情的声音是出自她口中! 落羽尘没再笑她,轻轻松开她的肩,转尔拉着她的手,道:“走吧!”这雨越来越大了,他怕冻坏她,虽然她没有那么娇弱,他还是舍不得! “好,我正等着你坦白从宽呢!”白墨衣红着脸,斜了他一眼,妩媚横生,眉宇间透着淡淡风情,随意间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看得落羽尘心中又是一阵燥热,喉结滚动了下,眼光吃力地从她脸上移开,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这样看我,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此时,他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只想她所有的美好只为自己一人所有! 白墨衣怔了一下,甩开他的手,脚步急促地往前走,这个男人真是的,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心里怪着,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璀璨起来,素白的裙角轻轻摆动,如天边的一抹云彩,轻盈灵动。 落羽尘跟在她后面,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的身影,似乎只要看着她,他的心就是幸福的! 厅门口,宫绝殇双手环抱,气鼓鼓地瞪着一双眼,将那双狭长的凤目努力撑到最大,整个人呈大字状堵在那里,看着白墨衣脸上未褪的红润春情,像是抓到妻子偷人的丈夫,直直盯着她,鼻孔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扑上去了,更是连一句话也没说。 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 要让她明白,他真的在生气,真的真的在生气,很生气的那种!妹妹不爱他了,妹妹眼里又多了一个男人,除了小无伤外,又分走了他本就少得可怜的爱,他伤心了,难过了! 白墨衣纳闷地看着他,擦着宫绝殇的身子走进屋内,对着闲闲坐在一边的子夜问道:“他怎么了?” 子夜正在擦剑,在他眼中,剑是他的第二生命,不,是和他的命一样重要,所以手里的动作很轻,很细心,也很认真。听到白墨衣的话,握着剑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一语不发,自从梅林回来,宫绝殇就这个样子了,他才懒得管呢! 宫绝殇简直要气暴了,妹妹明知道他在生气,竟然也不理他,呜,他更伤心了,决心将冷战进行到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努力地听着那两个人的每一句谈话,听到白墨衣在关心他,心里小小地美了一下,可是眼光看到走来的那抹剌眼的白,宫绝殇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都是他抢了妹妹的注意力,从今后,他讨厌白色,很讨厌很讨厌白色! (咳,太子爷,貌似您妹妹也喜欢穿白衣?某墨邪笑地问。某太子眼一瞪,怒道:“滚,我妹妹穿什么我都爱!以后不准让他们那么亲密了!否则本太子剁了你!某墨爬走!小心眼地嘀咕:回头让人家落落把你妹妹娶回去,不,先吃干抹净再说!”) “喂,那谁谁谁,以后不准接近我妹妹!”离太子指着落羽尘道,上看上不顺眼,下看下不顺眼,左看想给一脚,右看想送一拳。 “这个恕尘不能办到!”落羽尘轻轻扫了他一眼,迈步进门,带来一室清凉。 “都不知道你哪入了她的眼,长得又没本太子好看,整天弄得跟个假仙似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心却黑得不行!”宫绝殇错步又挡在他面前,上下嫌弃着。 他怎么就不明白,妹妹是看上他哪一点了呢?一身铜臭味,哪有他身上香香的好闻? 落羽尘直接无视他,身形一动,闪到了宫绝殇身后,紧挨着白墨衣坐下,清冽的目光里全是她的身影。 子夜看了一下宫绝殇,不屑地撇了下嘴,不单是个猪,还是妒妇,真是没白浪费他那一副女人相! 厚脸皮一向是宫绝殇的强项,这个话题不行,换一个总行了,红影晃动,站到落羽尘面前,道:“你那婚约是怎么回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好男人根本没有,瞧瞧他的太子宫里,连宫女都少得可怜,哼,他才不信落羽尘也有这么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呢! 闻言,白墨衣也把眼光转到落羽尘身上,家大业大,事非多,有些东西,有些人他不想要都不行! 落羽尘则微微拧起了眉,脸色有些沉,眼光垂下。 子夜也不擦剑了,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沉思道:“我记得落云山庄有处藏娇阁,美女无数,专为每任家主所有!”这可是他有次出任务时,闯入落云山庄后发现的! 很好心地提出疑问,却有种添火浇油的感觉! 说完,子夜又低下头擦他的宝贝剑去了,似乎刚刚那句话真的是他无意而为。 空气中噼里啪啦作响,宫绝殇狠狠瞪着落羽尘,随后跳起道:“啊啊啊,气死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落羽尘你行啊,娇花美妾无数,竟然还来招惹我妹妹,你瞧瞧我,瞧瞧,若大的皇宫没有一人,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白墨衣脸色冰冷,眼光深深浅浅的,让人看不明白。 “妹妹,不要被他骗了,他就不是一个好人!”宫绝殇忘了刚刚还要下决心冷战的事,紧张地看着白墨衣,心里狠狠唾弃着落羽尘。 ……,白墨衣端起茶,一下一下动作优雅轻柔地刮着上面的泡沫。 “妹妹,我告诉你,这男人哪就没一个好东西……”宫绝殇再接再劢,撩开脸上的头发,挤到白墨衣身边,一脸的意重深长。 “你是女人吗?”子夜冷冷的眼光扫了一下宫绝殇的下面位置,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家伙果然没脑! 宫绝殇恼怒地护着下体,子夜那一眼太冷了,像刀子一样冰寒,他这动作只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自然反应,又招来了子夜的一声嗤笑,蠢得无药可救了! 白墨衣差点把口里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这一冰一火在一起,宫绝殇永远被子夜吃得死死的! 落羽尘的眼光转了开去,只是隐隐地翘了下嘴角,果然没和他计较是对的! 宫绝殇其实一点也不笨,相反很聪明,只是有点关已则乱,他这种情况也只会发生在白墨衣面前,当然,跟子夜斗智的时候不算,这里面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本太子是货真假实的男人,这点你不早知道了吗?”宫绝殇很出人意料地暴出新闻,眼光斜斜地睨着子夜,根本没想到这话有多暧昧。 “咳,咳……”白墨衣一个不察被茶水呛道,脸色憋得通红。 “小心点!”落羽尘急忙轻轻拍着白墨衣的背,眼光适时地在宫绝殇和子夜身上转了一下,看得宫绝殇一头雾水,子夜脸色一寒,刷地将剑入鞘,目光如刀地瞪着不知死活的某人。 “那个,我没有这方面的岐视,子夜你不用介意!”白墨衣眼里闪着促狭,声音如常地道,心里却笑翻了。 宫绝殇这才回过味来,急急道:“我跟他没关系,只是一起洗了个澡而已!”现在早忘了逼问落羽尘一事,就怕白墨衣误会,想到要他和这呆子那啥,他饭都吃不下了! 不说还好,越来越不清,白墨衣了然地点点道,拉长了声音道:“哦,只是一起洗澡啊!”其实她明白这两人之间没啥,只是刚刚听了子夜的话,说落羽尘有那么多娇花美妾,虽说不介意,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现在正好借机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多想,既然说了相信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想到他在那群女人身边生活了这么久,而她和他才相遇半年,这事换谁都觉得心里有点呕,她的情绪很正常! 白墨衣又忽地想到刚才他吻她时,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冒酸泡了,她应该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吧?可是,他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呀,这事还真没立场去计较! 脸上笑着,心里却越想越多了,白墨衣钻了牛角尖,直想着,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身边三妻四妾的,她绝对转身就走! 而一旁的落羽尘也是七上八下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气息忽急忽缓,心里定是想着什么,心说等下一定要和她把话说明白了,要不然这女人真误会了,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两个怀揣心事的人,此时倒也没心情去管另外两个怒目相视的人了,就连紫络端了晚饭进来,也没心思吃了。 坐在桌前,白墨衣犹豫地想着怎么开口去问,落羽尘则思量着怎么去解释她才不会误会。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相望了一眼,看到各自眼底的小心。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白墨衣抿着嘴不啃声了,落羽尘见状,轻声道:“衣衣,那些人跟我没关系,回头我让人把她们打发了!”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子夜的话。 白墨衣听了,心里反而轻松了,也有胃口吃饭了,执起筷子夹了一根菜,细细嚼着,慢慢咽下,才抬起头看着落羽尘,道:“你不饿吗?”真是个傻瓜! “嗯,你多吃点!”落羽尘淡柔若水地看着她,帮她夹了一块肉,自己也慢慢吃了起来。 “不过……”白墨衣沉着脸忽地开口道。 “不过什么?”落羽尘接过话,一脸磊落,他连那些女人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当然问心无愧,虽然到时解决起来会有些麻烦!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少女人?”白墨衣轻轻道,眼里闪着细碎如寒星的光。 不知何时,桌边多了两个人,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目光带着凶意地盯着落羽尘。 “没有!”落羽尘清冷淡然地道,他有洁癖,他嫌那些人脏,平时能近他身的人不多,曲指可数,女人更是不能接近他! 当然,她是他唯一接受的人! “不可能!”宫绝殇小声地嘀咕了一声,那么多美人在身边,他才不信他坐怀不乱呢! “这世上不止一个离太子!”落羽尘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后宫无人,我为什么不能洁身自爱呢? “确实!”子夜忽地出声,却是附合落羽尘。 “哼”宫绝殇用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饭,总有一天他会逮到他的小辫子,到时再到妹妹前告你一状! “到底有多少呢?”白墨衣貌似自言自语,眼光却飘啊飘地溜向了子夜。 子夜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么多?白墨衣转头看着落羽尘,感叹道:“艳福不浅啊!”越想那个吻就越浑身不对了,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要不然……要不然怎么技术那么好?低着头,这一桌的美食吃什么都是不对味了! 忽地站起身,扔掉手中的筷子,冷着脸道:“我不喜欢种马!”说完,快步离去。 虽然她没有第一次情结,可是心里还是别拗着,呼,生气! 饭桌上留下了三个石化的男人,面面相觑中! 第103章 两国来聘 “种马?”宫绝殇指着落羽尘,笑得花枝乱颤,这个词太生动了,太适合某人了,哈哈,笑死他了! 子夜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脸色阴阴沉的落羽尘,嘴角上翘,貌似心情不错地端起碗,味口甚好地吃着这桌美食,同时,不知道是夸饭菜,还是另有意思,轻轻点头道:“不错!” 落羽尘坐在那里,第一次淡然的脸色变了,身上发出强烈的冷意,警告般地盯着笑得无度的宫绝殇,又给了子夜一记冷眼,丢下手里的筷子,风姿优雅地站起身往外走去,袖里的手却慢慢地握了起来,那女人竟然说他是种马? 而宫绝殇和子夜也因为今天的事,后来被某人不动声色地整得很惨很惨。[] 云知一直在远处看着,听到这一切,笑也不是,不笑又难过,主子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形容,不过一想,家里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估计除了总管,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马,若是主子真把那些人收了,这个词虽然难听了点,却也没说错! “哼!”紫络瞪了他一眼,擦身从他身边经过,还不忘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哎,紫络,你别这什么狠,我保证我绝对是孤家寡人一个!”云知立刻出声辨解。 这句话刚好被落羽尘收入耳中,淡淡地投来一眼,云知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脚底马上开溜。 “翠烟楼的无心姑娘一直对你旧情难忘,主子给你个恩准,替她赎了身,接回家吧!”落羽尘很体贴地道,一副好主子的样子,声音不大不小,全进了紫络耳中。 话很简单,意思却很多,翠烟楼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有女人不说,还是旧情难忘,说明纠葛已久,赎身接回家,意思就更明了了,云知这次是彻底地被他主子给摸黑了。 “啊?主子,属下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笑主子了,云知苦着脸,天知道他最怕是就是那无心了,躲还来不及呢,哪敢有别的想法啊? “你去死吧!”紫络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托盘重重地摔到云知身上,带着一身怒火离去! “主子,云知被您害死了!”云知说完,急急地追了过去,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知道紫络没有问题,云知早就放了心,对那小丫头动了情,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自家主子! 落羽尘不再停留,若有深意地扫了屋内的两人,朝那一抹素影走去。 宫绝殇看着这一幕,忽地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很不好的预感慢慢升起,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落羽尘,竟然连自己的手下都设计,那他不是更残?转眼瞥了面无表情的子夜一眼,还好,这里还有个算不战友的同盟,就不信他们两斗不到他一个? “哼,就你那点智商想跟他斗?怎么死都不知道!”子夜吃饱喝足,提剑而出,他还有事要做呢,没空理这白痴! “死呆子,少瞧不起人,你给本太子等着!”宫绝殇恨恨地瞪着他,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郁闷!见他要出去,饭也不吃了,立刻站起身跟着,问道:“你要去哪?” 子夜冷冷瞥了他一眼,“青丝树!”真笨,坐在家里就有线索了吗?若是不出所料,那女人等下绝对也会去,夜黑风高,小鬼作乱! “我也去!”想都没想一下,宫绝殇马上粘上。 之前的那场雨早已停了,空气中留有雨水的清凉冰爽气息,经过雨水的洗刷,院内的梅花开得似乎更艳了,而地上,也细细地铺着一层粉色的碎瓣,淡淡的青香绕人。 悬挂着的灯笼摇曳的离魅的光,疏影繁花,清冷中透着寂寥。 秋天的雨夜,黑幕中透着淡淡迷离,也似乎特别的冷,一地寒光。 白墨衣静静站着,对她来说,相信一个人,是从头到尾的信任,她说了信他,就不会怀疑!他以前的事,她也无法去评说,只是关于情感,她大方不起来,心里始终介意着,不可避免地想着,揣测着…… 带着冷意的身体被人轻轻扳了回来,抬眼便跌入了一汪幽深的瞳眸里,怔忡地看着他,被他所释放出的柔情将心里的烦燥一点一点驱离,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在里面,她只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心,一颗坚守深情的心,一颗里面只有她的心! 淡淡地笑了,如梅绽放,轻柔的声音飘飘悠悠,带着她自己的坚持,道:“我很霸道,我的男人要绝对忠贞!”以前不管他有多少个女人,他既然选择了她,以后,他只能有她一个! “我心同你心!”落羽尘低沉的声音里有丝愉悦,他喜欢她的霸道,喜欢她对他的在意。 白墨衣皱着眉,一脸纠结,半天,还是忍受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以前到底有过多少女人?”说没有,她肯定不信,虽然她很少看书,但是也了解一些,在古代大家族里的男人很早就有什么通房呀小妾之类的,她可不想,有一天,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上门找碴。 落羽尘笑了,如莲清雅,洁白无瑕,点了一下白墨衣的鼻子,语气有些揶揄,道:“衣衣这是在吃醋吗?”她的在意,正说明了她在乎他,此刻,他的心飞扬了起来,却又小心地压着,不敢表现的太开心,怀里的女人脸皮很薄! “我用生命发誓,以前没有,以后也只有你一个!”淡然的声音透着生命起誓的坚定,这是他第一次誓言,也是唯一的一次,却是用尽一生去完成! “不要你发誓,只要你说,我就信,除非是被我捉奸在床!”白墨衣伸手堵住他的嘴,她受不起这么重的誓,说这些话,也代表她完全放下了前世的那一段背叛,及其死前的一幕,捉奸在床,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痛,此时,却有着莫名的轻松,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秦枫,落羽尘同样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像信任自己一样相信着她! “衣衣,要相信我的心,相信你自己的心,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落羽尘不会知道,此时的谈话就像是预料了以后一般! “我当然知道!”白墨衣幽幽笑道,这句话她也对天天讲过! “走吧!”落羽尘拉着她的走,带着她起身掠进沉沉的夜色中。 “你知道我要去哪!”白墨衣由他揽着自己的腰,感受到由他手底传来的清凉温度,脸上飘起淡淡的红霞,这个男人果然懂她,她没说,可是她心里所想的,他全知道!就像……就像那个人一样。 想到玉无痕,白墨衣的气息暗了下来,只是迎着风,任黑夜的冷透过每一个毛孔进入身体深处,冰寒蚀骨,连心似乎都要冻僵了,有一种生冷的痛在体内蔓延开来。 觉察到怀里之人的冰寒,落羽尘眼光暗了下,轻轻一动,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冬天还没到,而她已入寒冬。 如春阳般的温意从他手掌传来,在体内汇流成河,游遍她四肢百骸,驱起寒疼,留下的只是丝丝缕缕源源不断的温暖,白墨衣伸手环抱着他,把全身的重量交给他,任由他带着她穿行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心里却闪着柔柔的亮光,似乎这夜也没那么冷了…… 衣衣,我知道,我终是比他晚一步,在你的心里,始终有他的一席之地,这是我生命里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不敢说我的爱比他多,但是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来守护你! 我比他幸运的是,你把这个机会给了我,而不是他! 落羽尘比夜还黑的眼眸深深望着怀里的人,无论那人有多爱她,有多少的不得已,怀里的人,他决不会放手,也无法放开! 两人落在了白雨辰所居的屋顶上,虽然是一身白衣,有了夜的掩护,加上他们身姿轻巧,行动无息,院里的人并未发现。 “我讨厌白色,很讨厌很讨厌!”宫绝殇站在另一个隐蔽的角落,目光含恨地盯着上面的两人,要不要这么嚣张啊,也不怕被人发现?还有还有,那落羽尘的手放哪啊?可恶,他非剁了他不可! 一边恨恨地看着,一边拼命地卷扯着衣服,完全把手里的东西想像成某人,用力地揪扯着,狠狠地揉捏着。 子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毁在某太子幼稚的动作里,嘴角抽了一下道:“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宫绝殇怔了一下,不解地望着子夜。 “衣服!”很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言,眼光示意他手里狠命揉搓的东西。 “切,就你这破衣服也值一千两?打劫啊!”宫绝殇一把甩开,本来以为是自己的衣服呢,怪不得手感都是冷冰的,早知道就全撕了它! “两千两!”子夜看都不看他一眼,抬步往一边走去。 “想都别想!”宫绝殇咬牙道,行动却一丝不慢,紧跟其后。 “三千两!”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要他赔偿,而且他的衣服也确实值这个价,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他身上动手的! “门都没有!” “四千两!” “算你狠!”不得不妥协,不就是四千两吗,本太子给得起! “黄金!”子夜远远丢来两个字,起身朝一抹黑影追去。 “丫的,你当爷是开钱庄的?”宫绝殇就没见过这么黑心黑肺的人,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却又一点办法没有,他绝对相信子夜说到做到,他若不付他这么多银子,不,是金子,以后,他绝对水深火热! “哎,你说,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吗?”白墨衣轻轻地问着身边的落羽尘,眼里闪着好笑的光,她看得了宫绝殇有意无意地老是让着子夜,几时起,这两人的感情这么好了? “我不知道他们,我只知道我们以后会很幸福!”落羽尘深深看着她,别人的事与他无关,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粉意,娇羞迷人,清伶的声音带着一丝甜意,“走吧,那个人应该是个突破!”有子夜在,那人绝对逃不了,白墨衣刚说完,子夜就拎着一个黑衣人返了回来。 没有惊动任何人,几个人静静的来,静静的去。 白雨辰坐地书桌后,似乎是在看账本之类的东西,忽地眼光落在窗外,幽暗不明。 “公子,那人跟丢了!”一个侍从由门外进来,低声道。 “是吗?”白雨辰皱了下眉,自白天时白墨衣几个来这里,若有若无地查看着什么,他就有所怀疑,再加上身边的一些事,也让他越发地重视起来。 “那人应该就是白天来过这里的第一杀手,如果属下没看错,人就是他带走的!” “你退下吧!”果然是有事,只是他们发现了什么?白雨辰沉思着,眼光转向偏远的一处房屋,也是在白墨衣等人走了后,他才发现那里有间暗室,而且很肯定在今天之前,那里还关了什么人,因为地上的血迹还没干! 如果这样,他想,他们应该还会来! 出了白雨辰的院子,在一个无处人,子夜就丢下手里的人,抬脚在他身上点了一下,昏迷着的人渐渐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冷酷着一张脸的子夜,还有眼光阴厉地盯着他的离太子,以及站在稍远位置的白墨衣和落羽尘。 黑布蒙面下,那人冷冷笑了一声,闭上眼,一语不发,一副等死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和白雨辰是什么关系?红绡是不是你们抓的?”宫绝殇上去踩着他的一条腿,无意外地听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那人的额头出了一层厚厚的汗,却是一直咬着牙不吱声。 一阵冷风刮过,那人脸上的黑巾飘落,一张很普通的脸露了出来,只是透着些狠辣,还有隐忍之色。 “不说是吧,爷就把你的四肢全打断,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宫绝殇毫不留情地又踩到那人的另一条腿上,同样的一声脆响,这在宁静地夜里,有着让人心颤的悚然。 “这对他没用!”子夜冷冷看了一眼宫绝殇,这家伙虽然够狠却不够毒。 “那你来!”愤愤然收回脚,宫绝殇不服气地看着子夜。 子夜慢慢地蹲下身。 落羽尘一把揽过白墨衣,轻轻道:“我想这里用不着我们了!”子夜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是恐怖的,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报必死决心的人心理崩溃,而他怕吓着这个女人! 白墨衣看了一眼子夜,对着落羽尘点点头,他不想让她看,她就不看,她喜欢被他保护的感觉,虽然更为残酷的手段她也见过。 宫绝殇也想跟着他们离开,想了想又留了下来,不过,这一留可让他后悔死了,至少接下来的日子,他吐了三天三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吃肉,而且是看到就恶心! 最后,他总结了一句话,子夜狠起来不是人! 还有就是,以后他宁愿多赔银子,也不愿得罪他! 白墨衣没有走多远,刚下过雨的地上泥泞不堪,她坏心地没有使用轻功,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走着,还故意地将脚上的泥甩向身边的落羽尘,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心里很是高兴,洁癖不是不好,但是像落羽尘这么就太过了一点,她要改变他! 哪有手里稍稍碰点外物就洗上个十遍八遍的?还有就是,身上的衣服从来不穿第二次,知道他有钱,可有钱也不是这种烧的吧? 还有很多,反正白墨衣很看不过去,没事时老喜欢逗着他玩,看他绷着一张脸,嫌恶又无奈的样子,她就很开心! 因为,目前为止,能近他身的人也只有她一个,这点倒是让她莫大地喜悦着,就是云知也很少靠近他! 白墨衣也相信,他以前确实没有什么女人,因为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只怕那些胭脂水粉还没靠近他,不是他闪人,就是把那些人丢出去。 转过头,有些调皮地看着他,道:“喂,你这么爱干净,若是没遇到让你情动,心甘情愿的女子,你岂不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这样的他怎么和人那啥来着? 落羽尘盯着衣服上沾着的泥,恨不得能在上面烧一个洞出来,这个女人每次都挑战他的极限!听到他的话,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那个可能!” “为什么没有?”白墨衣有些不高兴了,是不是没遇到她,他也会再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因为你出现了!”这种无聊的问题他真不想回答,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想过那个可能! 白墨衣没再逗他,只是看着他沉着的脸,还是觉得好笑,拉了拉他的衣角道:“这个毛病真的要改改!” 落羽尘觉得自己肯定出汗了,淡淡看着她在自已胸前留下黑印的手,很是无语,若没记错,那是她刚才故意在墙上摸来的,因为是他决定怜惜一辈子的人,他不能把她丢出去,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有自己咬牙受着,这可恶的小女人! “妹妹,我受不了了,恶!”宫绝殇一路奔来,还不停地呕吐着,邪魅的脸上一片苍白,抱着白墨衣寻求安慰。 “怎么了?那人说了什么?”白墨衣扶着他,不解地看着他白如纸般的脸,发生了什么? “不行了,子夜,子夜简直不是人!恶……”早知道是那么血腥的场面,打死他都不留下看了。 落羽尘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转眼望着慢慢走来,脸色比以往更冰的子夜,道:“怎么样?” “跟白雨辰无关,那人也是受人指使,来监视他的!”子夜的手上还沾着血迹,接过落羽尘递来的手帕,慢慢擦着,眼光落在宫绝殇身上,闪过一丝复杂,冷冷转来头,不再去看他! “把人送回去,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白墨衣说道,轻轻拍着不停作呕的宫绝殇,微微拧起眉,子夜这下玩得好像有些过了,还真没见到宫绝殇这种样子呢! “我已经把人引来这里了,想必一会他们就发现了!”子夜说完,飞身离开,寒气很重,似乎有些不一样。 白墨衣有些好奇子夜用了什么手段了,而宫绝殇在她的再三从旁侧打下,她总算明白了,原来子夜用了很简单也很残酷的方法,一块一块将那人身上的肉割下,并强迫那人吞掉,怪不得他会这么恶心,想到那么血淋淋的场面,白墨衣忽然很感谢落羽尘了,至少自己没停在那里看,不然,她可能也会吐! 宫绝殇是被白墨衣搀扶着回到府里的,以后的日子,似有似无地躲着子夜,打死也不吃肉类了,天天嚼着青菜骂着某人! 白墨衣和落羽尘又去找了白雨辰,斟酌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白雨辰很吃惊,因为他一直在外,真不知道白无伤失踪了,而且还将红绡藏到了他身边,那个男人他眼生的很,并没见到,而且那人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上面一个命令,他们就按吩咐行事,连接头人都是神秘的。 想了想,找来了总管这里的人,却得知那人昨夜身亡的消息,总之,事情看似有点进展,却一切还是迷茫。 而就在白墨衣等人一愁莫展之际,天玑老人传来话,让她好生呆在这里,关于无伤的事,他会尽力去查,一定还她一个完整无缺的儿子! 不得不说,天玑老人的话等于是给白墨衣吃了个一定心丸,接下来的日子,她急也没用,每天常用做的事就是拉着身边的三个人不停地陪她练功,有了他们的三个的帮助和指点,白墨衣的武功进步很大,加上同她前世的身手结合,此时,连宫绝殇和子夜也只能和她打个平手,这一点,也是白墨衣为之开心的地方。 红绡的伤也好得很快,一月有余,便恢复了正常,也顺便每天管着一干人的胃,宫绝殇每天都要叫上次,要把红绡留在离国,光她的手艺,他就离不开她了! 子夜的脸很冷,每次宫绝殇这样说时,他绝对会骂上他句猪之类的话。 白墨衣心里微苦,红绡是玉无痕留在她身边的人,不管红绡心里怎么想,至少她做不了她的主,而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所有人似乎都在无意识地回避着,在她面前绝口不谈。 只是偶尔出外,听街人的人谈上几句,听说,十几年前关于前皇后一案实属冤案,是有人栽赃陷害。 听说,几天前,楚君灏因病不再上朝,朝宫一切事情都落到了蜀王楚天奕和王相手中。 也听说,前太子并没死,当时被人救了去,一直流落在外,不日回朝。 还听说,落羽尘运往边境的军需银响,在交接完后,被人抢走,楚国国库空虚,粮响紧张,是天下第一楼倾力相助,这才度过了危急关头。 还听说,落云山庄名下的产业在楚君灏宣布重病时,一切恢复正常,楚国的经济也缓和起来。 白展鹏抱病在家,已有半个月没有出门了,每天休身养性,闭不见客! 还有就是,太后病重,早在一个月前离世! 白墨衣不知道落羽尘和玉无痕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她却知道,落羽尘为了自己,把落云山庄带到了一种绝地,一种三国不得不除的绝地,没有哪个国的君王会容忍自己受制于人。 玉无痕是什么身份,白墨衣不想去猜了,因为她心里好像已隐隐约约明白了,只是那种苦涩却越来越重了。 太后死了,她一点也不难过,因为若是换作她,她也无法容忍自己天天叫着杀母仇人为娘,还天天请安问好,她不是前身,和太后没一点情意! 至于楚君灏,她就更不管了,那个人野心太重,无情冷血,败,是早晚的事!就算不败在自家人手上,他也会败在其他人脚下,现在看到,他这样却是最好的,至少楚国的百姓没有跟着遭殃,所有的伤害和损失都被那个人减到了最小!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厉害! 在秋天的最后一个月里,洛国送来了国书,震惊三国,洛国大皇子以皇子妃之位求娶离国云依公主,并将在一个月后前来求亲! 像是一个深水炸弹,忽地打破了这一池平静,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三国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风雨忽来前的阴霾,一种低迷的气压不止笼罩在离国皇宫,楚国也是一片阴云暗雾,厉风阵阵。 一个紫衣灵俏的女子忽地推开书房的大门,对着里面正商量着事务的两个男人吼道:“奕,那什么什么大皇子就要娶衣衣了,难不成你就这么看着她嫁吗?”紫灵儿又气又恼地望着两人,憋了几天的话终于吐了出来。 “我正想着你能忍几天呢!”楚天奕起身,笑着拉过紫灵儿在身边坐下,捏着她的脸,宠爱地道,眼光看身房间内的另一人道:“别人都不急了,你急什么?不管衣衣嫁给谁,她还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最亲的丫头,顶着天也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哼,我还不是怕你最亲亲亲爱的大哥后悔?衣衣嫁给谁也影响不了我和她的感情!”紫灵儿听到自家相公的话,也一下子不气了,既然他当初放她走,就要想到这一放手,再想抓住可就难了。 墨衣黑影,冷冽寒霜,静默黯然,身上散发出一种铺天冻地的寒意,还夹着一丝心伤和孤绝。 楚天奕看着自己的大哥,心里暗暗心疼,当他知道自己最敬爱的大哥还活着时,那种喜悦是无法言表的,那时他还想着,衣衣和大哥终于可以走到一块了,但是当他知道大哥竟然用衣衣去和离太子谈了两国和平的条件,那时,他知道,衣衣彻底被大哥伤了心,不然,她不会就这么容易跟离太子离开楚国的。 他知道这一切,却无法去阻止,当每次传来衣衣的消息时,大哥是最开心的,可是当听到衣衣和落羽尘的关系越来越好时,大哥也是最难过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种发着孤独和寂寥的气息却越来越浓了,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静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那种伤是看不见的,连流的血也是无形的,伤在他的心上,痛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玉无痕放下手里的卷册,很久很久,久到紫灵儿以为他就这么静下去,像是站着一直到死的感觉,带着冻死的冷意,他开口了:“给他的时间太久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楚天奕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也知道大哥是下了必杀的决心,若不是楚君灏手里还有两千秘卫,这一切真的早就结束了。 “哼,我还以为他真的放弃衣衣了!”紫灵儿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衣衣能和她成为妯娌,她当然更是乐见了,而且大哥太苦了,经历的伤痛太多了,他们希望看到他幸福!而不是因为某些东西失去了他应有的快乐! 虽然可能他已经错失了某些东西,但是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接下来的日子,宫绝殇天天跳着脚骂那洛国大皇子,他刚找了个妹妹,就被别人惦记上了,他能不气吗?离国主被他烦得拍拍屁股离宫出走了,反正离洛国来访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他能清静一会是一会! 离国主也觉得生气,这个女儿他满意的不行,比那臭小子对他可是好太多倍了,他舍不得嫁,绝对绝对舍不得嫁! 可是若是拒绝,他还真不好开口,这种事,他不掺与了,交给那些年轻人折腾去吧,不过那洛国皇子想娶他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相对于他人的焦躁不安,当事人却觉得无所谓,仿佛事不关已一样,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落羽尘态度也是淡淡的,她练功,他陪着;她弹琴,他吹萧;一个作画,一个研磨,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眼神交汇,清波流转中心意相通,唯一的遗憾就是身边缺了她心心牵挂的无伤。 这种与世无争,快乐无忧的日子,他们想继续下去,直到头发花白,与世长辞的那一天到来! 落羽尘在这其中的某一天告诉白墨衣,楚君离和楚君莫去了洛国,是伴月带去的。 白墨衣听后,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他们有自己的选择,恩怨消尽,再见也只不过是清浅如水的点头之交,只是那楚君离,却成了她心里一个不能碰的敏感之地,因为她觉得自己始终亏欠了他,无法回报那一个绝色风华之人的一腔深情,他的善解人意让她心疼含愧,让她笑中有泪。 在崖底的日子,她弄明白了一件事,楚君莫果然不是无伤的爹,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对她和他真的都不重要了。 不管无伤是谁的儿子,有一点不变,无伤只是她一人的儿子,以后他会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爹! 白墨衣不担心洛国求亲的事,因为她相信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会有办法阻止那种可能的发生,更知道这个男人温柔中的霸道,不声不响,却是算计着一切,洛国此来,只怕目的未达成,反而身受其累,她信他,所以不管不问! 就像是他和玉无痕的对持中,看似赢家是那个人,因为所求所谋不同,玉无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也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他淡泊名利,他只为她! 白墨衣是幸福的,因为这种平淡的生活是她一直想要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她好像通过眼前看到了将来,所以,她期待着…… 楚国前太子楚如风回国,楚君灏因病重久不上朝,宣布退位,由前太子暂代国政,择日即位,而接下来,这位楚太子宣布了一件同样让人震惊的事,也是他回国后所着手的第一件事,以楚国太子妃之位聘娶离国云依公主!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炸懵了世人的耳朵,一个被人休弃的妇人,摇身一变成了离国公主,接着楚洛两国各以重位相聘,天价大礼,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现在世人争相传颂,想一睹这位云依公主的真面容。 也几乎在是同时,洛国和楚国求亲队伍同时上路,这一场跨国联姻,究竟花落谁家,也成了世人迫切知道的最大疑问! 紫灵儿很开心,楚天奕也很开心,在他心里总觉得衣衣会选择大哥,因为他们有情,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这是谁也无法相比的! 因为大权在握,楚国朝中大臣纵然有微辞却不敢多说什么,王丞相只是摇摇头,叹自己女儿福薄,若不然,今日和大皇子结成连理之人非他大女儿非属,天意难料,除了沉沉一叹,他有的只是祝福,如果女儿在世,也会希望大皇子幸福的! 楚子逸早在解禁的第一天就跑出了皇宫,不知所踪,这事报与玉无痕知道时,他只是淡淡地道:“随他去吧!”这一系列的变故对他打击太大,而他从小又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心险恶,必要的磨砺对他来说是必须的,他不能一世活在温室里,他是男人,应该有所成长! 楚天奕以为楚子逸会去找白墨衣,因为他最爱粘她,所以也不大担心,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和玉无痕都是疼爱着的,因为他和楚君离一样,没有伤害他们,保留了自己的一颗真挚的心。 后来,他们才发现,楚子逸真的离开了,他并没有去找白墨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 楚国的消息传来时,落羽尘正在梅林里陪白墨衣练剑,因为最近白墨衣好像迷上这种兵器了,落羽尘便找来了一套剑法,精心指点,宫绝殇则找遍了皇宫,才找到一把适合白墨衣的剑。 听说楚国太子回归,楚君灏退位,落羽尘很淡然,因为这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当他听说楚太子前来下聘时,琉璃的瞳眸忽地冷暗下来,险些被白墨衣一剑剌伤,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情绪,果然,他担心的问题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他不会放弃,不过,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白墨衣垂下手里的剑,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走到落羽尘身边,拉起他的手,那里,因为他刚刚的分心,被她用剑划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不深,却流了很多血,染红了这一地清梅,也剌伤了她的眼。 掏出怀里的丝帕,动作轻柔地将伤口包了起来,很快,血渗透了丝锦,染上白色的帕子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淡淡的血腥弥漫在梅香清幽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心伤夹在里面。 “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白墨衣一直看着那块染血的帕子,低低道。 “不,我是怕你伤心!”他怕她因为那个人而伤心,她痛,他更痛! “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伤心只是通往快乐的前奏,我也许会伤心,更或许会哭泣,只是你别忘了,不管如何,你都会拉着我的手,一直一直……”白墨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如仙淡雅,盛世如莲。 “我说过,我不会放手的!也不会把你再弄丢!”落羽尘抚着她的发,感受着手底的柔软,只觉得的自己的心也被这千丝万缕的青丝紧紧缠绕着,为她开心,为她痛,却又是那么的甘之如饴! 白墨衣回之一笑,璀璨风华,他的担忧她明白,她和玉无痕的纠葛太深,深到已到了无解的地步。 静静相拥的两个人,贪婪地享受着这风雨来临前的安静,吸取着彼此的温度和独有的体香,温馨中带着沉重,静谧中有着迷离和未知。 宫绝殇被子夜拉住,远远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眼睛酸酸的,妹妹选择的这条路并不好走,玉无痕不会放手,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落家并不认同落羽尘的选择,也不认同白墨衣的存在,也许这次三国聚会,久不现身的落家主只怕也要动手了,衣衣的危险更大了。 而他们,还能这样相拥多久? 宫绝殇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让落羽尘跟来,也绝对早在白墨衣对他动心之时就把两人隔绝开来,这样,也许妹妹就不会受伤,不会为难! “怎么办?我很难过?”宫绝殇转身趴在子夜身上,他觉得自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一个洛国皇子好打发,因为妹妹与他无感情,谁都不会支持她嫁给他,哪怕是两国翻面? 可是玉无痕也来了,这已经升级到三国对垒的问题,现在离国就像是处在一冰一火之中,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而中间又有个落羽尘,乱了,全乱了,天下大乱了! “滚开!”子夜冷冷地抖了下胳膊,将身上的宫绝殇一把掀开,斜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弄得像个娘们儿似的,丢人!” “你个死呆子,你才娘们儿呢!”宫绝殇一听也不难过了,立刻和他对骂。 子夜看着他有些红红的眼,撇了下嘴,感情刚才他真的想哭?又道:“不是娘们儿流什么泪?”说完便留给他一个背影,在他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不是把别人变成死人,就是别人把自己变成死人,根本没那么多复杂的问题,白墨衣的事确实很麻烦,但也又与他无关,他只做自己该做的,而且算算,合约也快到期了,他,也快离开了! 宫绝殇这次没有追子夜,只是站在那里望着白墨衣,暗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一阵风吹过,带起落花无数,纷纷飘扬在两人身边,白墨衣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天空莹亮如水,淡泊静雅,几片白白棉棉的云点缀上空,像是仙子一袂衣角,缥缈圣洁。 她看着天,他望着她,悠长的沉默持续着,很多话不用说出口,他明白,她也知道。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的味道,粉嫩洁白的花瓣在明媚的阳光下婆娑起舞,仿佛飞天的舞衣,簇簇而下,淡然而逸,欲语还休! 这是两人的世间,一种永恒的相伴相依和相惜。 落羽尘看着她,阳光斜斜地映在她的脸上,给纤密的睫毛和柔美的轮廓度了一层薄薄的金边,说不出的幽静,说不出的淡雅,清冷风华一地而泻,素衣清风,就像是妙笔丹青下的一抹清幽淡影。 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充斥心间,落羽尘放开的手又重新揽回她,感受到她在怀里的温度和那份充实,这才放松了那突然提起的心。 从来没怕过的他突然怕了,怕这一切只是幻影,一场下着寂寞花雨的短暂一梦,只有拥着她,切切实实地感受着她,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是完整的,自己的灵魂还在! ------题外话------ 谢谢落花晓晓的花花和钻钻 也谢谢小傻猫儿的花花,墨好久没收礼了,很开心,嘿嘿,么一个! 是不是觉得最近很平静?现在艰难的决择马上到来了,女主要嫁了…… 第104章 要不私奔 深蓝色的天空,寂寥而空虚,只有一点星光在遥远的天边和清冷的夜风中明灭着,仿佛尘世凄迷的微光,淡淡的。在光的微小范围里,夜空被镀上了金黄色的光彩,细细密密地闪烁着。而在星光周围的空间,黑暗更加的深邃。 一抹寒霜孤影负手而立,绝世而独然,遗世而孤立,在身周围铺泻着沉沉的暗伤,浓浓的萧漠,连有点点的思念掺杂在里面,很轻很淡,却是心底最深处的情感,融进在秋夜冷风中,飘向不知明的地方,也顺便把他的哀伤传得很远很远…… 遥望长空,那里淡淡地出现一抹人影,一个他亲手放开的女子,浅语盈笑,清冷如雪,素雅如梅,心却一点一点地痛了起来,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指尖触摸到了全是寂寥的风,带着冰刀一般的寒意从指缝里穿过,通过手指一点点钻进他的身体,让他本就冰冷的心一片片碎裂开来,连痛都成了一种奢侈。 流风静静地站在远处,这是他第一次见一主子情绪外露,哀伤而又孤冷,空气中有着思念的味道,只是太过沉重,沉重的让人心头发酸,思念里有着莫大的心伤。主子亲手把心爱的人送了出去,其实最难过的最痛苦的莫过于当时下决定的他,因为这一松手也许是一生的痛。 以前,楚君莫是错过了,错过了就是一生。是不是主子也像他一样,这一放手,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落羽尘的聪明睿智不亚于主子,他的眼里没有这些凡尘俗世,他的所做,所谋也只为一个!所以白姑娘才选择了他吧? 而主子身上背负的太多,有仇恨,有责任,这些东西是他甩不掉、抛不开的。 流风无法评介主子的对错,只是为主子心疼着,祈祷着那渺茫的一丝可能。 “主子,夜深了,该歇了!”实在不忍看下去,流风轻轻上前道。 而就在他动的那一瞬,玉无痕身上的落漠哀伤倏地消失,又恢复了冰冷寒冽,却没有动,只是久久地站在那里,与这深沉的夜融为一色,任那孤瑟的风冷冷吹过。 流风也没再动,静静地陪着,一主一仆,一站到天亮。 当天际传来第一缕曙光里,两人的身上挂了一层层白霜,有一种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通过空气传给了随行的人,每个人不自觉得地从心底打着颤,宛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当楚国臣民得知他们的太子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子,那种震惊超过了三国联姻所带来的惊憾,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心喜,有这样一位太子,楚国强盛不日可见! 所有人,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异议,只是单纯地高兴着,他们的王是强大的,相信他们的国家也会越来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玉无痕说要娶云依公主,而朝臣人无人敢反对的另一个原因,因为玉无痕的冷血无情,没有人敢去挑战,毕竟连楚君灏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他拉下皇位,不得不让贤,与之相比,他们更爱自己的命! 玉无痕抖落一身霜寒,转过身冷声道:“我先行一步,十天之内必须到达离都!”那声音太冷,听着让人觉得是用无数的冰决辟头砸来一般,耳膜生疼生疼的。 黑影晃动,如离魅般消失,流风如影随行。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二十天的路程被缩短了一半,但是和冷冽的主子呆在一起相比,他们更愿意昼夜不停地赶路。 …… 洛国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紫衣锦服的男子好奇地张望着,在他怀里盘着一条红色的锦线,隐隐泛着幽幽的光,是那种妖冶的冷寒之光,一对翠绿的小眼同它的主人一样在衣缝中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小红,外面好热闹哦,有很多好看的,哥哥却一直不让我出来,幸好今天我们偷偷溜出来了!”楚君莫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赤炼蛇,对着街上的小吃眼馋着。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看到什么都觉得是稀奇的,却又有一丝厌烦在里面,虽然很喜欢那些东西,却又不想得到的矛盾。 走累了的楚君莫随意地蹲在一家门前,掏出名叫小红的赤炼蛇,低低的声音有一丝落漠,“小红,我想姐姐了,好想好想!”眼光幽幽,似是透过眼前的看到那人。 小红扭了下身子,在他手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无聊地闭上翠绿的眼,又来了,每天都要说上好多遍,想的话就去找啊! “可是小红,我不知道姐姐在哪里?怎么办啊?”如果他走了,哥哥肯定会着急的,他不想让哥哥担心。 小红蛇直接在他手里装死,这种无解的问题它不会回答,有时间它想多晒晒太阳,今天风和日丽,呜,它肚子饿了,这家伙怎么不知道先喂饱它呢? 见小红蛇不理他,楚君莫拨动着它的身体,道:“小红,你别不理我啊,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姐姐?我真的很想姐姐!” 我是蛇,我不会说话!赤炼蛇软软地趴在他手上,它好饿! 楚君莫不停地自言自语着,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慢慢地竟然睡了过去,这个离大街有些距离,随着太阳的慢慢西沉,天色也越来越暗,只是他睡得很沉,嘴角还有着可凝的明丝,偶尔有路人经过,也只是好奇地望上一眼,有几个见他一身富贵想趁火打劫的,在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蛇外,有点常识的知道那蛇巨毒无比,谁也不敢再对歪念。 不知睡了多久,楚君莫迷惘地睁开眼,天已全黑了下来,揉揉眼站起身,忽然发现,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嘴角无意识地轻轻抿着,眼里有着惊慌,哥哥一定很担心了吧,他想回家!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楚君莫拉住其中的一人,睁着一双干净的眼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路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没见过这么一身尊贵的人,竟然拥有这么一对干净的眼,好心地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家在哪?楚君莫想了想,难过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家里有哥哥,有座在房子!” 路人摇头叹了一声,原来是个傻子,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摆了摆手离去,他好心帮不了忙! 楚君莫落漠地走着,见到一辆马车经过,又急忙上前拦住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赶车的人似是脾气不好,见到楚君莫拦着路,一个马鞭挥来,却是用了三分内力,怒道:“哪来的傻子,给大爷滚开!” 鞭子辟头而来,楚君莫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的动作,只是本能而为,看着马夫,生气地问:“你为什么打人?” “操,还是个练家子,爷没那么多时间,滚开!”马夫一脸乌黑,带着凶相,很是不耐烦,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哥哥说打人是不对的,你要道歉!”楚君莫不依不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马车离开,若是离开了心里肯定会后悔一般。 “道你妈的头,老子打死你个傻子!”刚才那一鞭落空,本来有着两分忍让,可是楚君莫后面的话又让那人动了杀心,手里的招式凌厉地朝他攻来,身子却坐在车上,一动不动,似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般,一个傻子就算再厉害,他也有自信拿下他。[.超多好看小说] 楚君莫右手一握,感觉到钻心的痛,根本提不起力,眉头皱了一下,撒腿往一边躲去,没有什么技巧,动作很是狼狈,全是身体的本能,却也没伤到什么。 “老三,给一个傻子计较什么,赶快赶路!”车内传来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催促着。 “妈的,老子还不信邪了,连个傻子都收拾不了!”叫老三的车夫啐了一口痰,闪身跳下车。 “别惹事,你想死吗?”车内的人严重地警告着,知道他性格暴躁,就不应该带他来出这趟任务。 “耽误一会不会死人,等我收拾完这家伙再走!”老三欺身朝楚君莫攻来。 楚君莫右手被流风几个挑断了手筋,虽然楚君离帮他接上了,却是不能再动武,又怕那人伤着怀里的小红蛇,左躲右闪地来到马车边,一个不稳,狠狠地撞了进去。 车内很暗,只是一下,便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在看到有一个红衣女子正被人五花大绑着丢在车内一角时,不觉愣了一下,刚要动,人就被一阵掌风扫了出去。 那女子似乎也因为这大力的一撞,悠悠转醒,看到楚君莫时,眼里闪过惊喜,有些沙哑的声音喊道:“三王爷,三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地住口无声,眼里的惊喜转为愤恨。 “妈的,原来是认识的,老二,你说怎么办?”老三在外面皱眉,似乎麻烦大了,因为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车内的人也有些烦躁,道:“说了不让你惹事,一起带走!”宁可多杀一人,也不能泄露消息。 楚君莫被那一掌打晕,那人话一落,老三就上去踹了他一脚,拎着他狠狠地丢进车内,闪身上了马车,飞快地往城外行去。 车内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很久的红菱,只不过她的遭遇稍微比红绡好点,至少身上的伤没有那么多,见楚君莫也被抓上车,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心里在轻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紧地提了起来,他们不会杀她,但是不保证会不会杀他!可是又一想,他那么坏,死了就死了! 一路上,红菱看了昏迷着的楚君莫,不再作声,因为那个叫老二的正用一双阴狠残厉的目光瞪着她,似乎她敢多说一句,他就拧断她的脖子,她不能死,她还要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还要保护小少爷! 白无伤正躲在红菱后面,只是他身影太少,刚刚楚君莫并没有看到他,而他也一直在昏睡着。 马车出了城外,驶向不知名的地方。 原来打斗的地方空无一人,后面赶来的楚君离和伴月则皱起了眉头,找了一天了,若大个离都城竟然都没发现楚君莫的身影,他能去哪呢? 伴月走到楚君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担心,我会让人一直找,找到为止!” 楚君离满腹忧心,若是楚君离还是原来的样子,他肯定不担心,可是现在的他,连生存都是问题,他又怎能不担心呢?但是他也知道,伴月尽力了,怪他自己,不该把他一人留在家里! “回去吧,别忘了他身上还有个巨毒无比的家伙,若真想伤他,也不是件易事!”伴月安慰道,眼光却有些惆怅。 这几日,他们听说关于她的消息,心情低沉,两人经常在一起醉酒,确实有些疏忽了楚君莫。 挥手让手下的人离开,伴月和他一起走在孤寂无人的街上,身后的影子被摇曳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散发着一种叫无奈的心伤。 “你大哥真的要娶她吗?”她又会选择谁?玉无痕吗?楚君离有些心痛地喃喃道。 伴月止住脚,眼光幽远,很深很浓,道:“不管她选择谁,她不能嫁给我大哥!”那个人荒淫无度,心狠手辣,不会给她幸福,而另外一个人,却太偏宠于他了,宠得恨不得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大哥手里。 “他绝不会无端地就提出这个要求,我总觉得他誓在必得,我怕她会受伤!”楚君离低低道,妖媚的声音有着暗哑,不管身上何处,他还是放不下她,无时无刻不为她担心着。 “走吧,希望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别让人失望!”伴月眼光有些冷,若是她真的来了洛国,他也不会让她嫁给那个人,他所谓的大皇兄! “对了,那你和璃月郡主的婚事定在何时?”楚君离关心着他的另一个问题,他怎么会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心同他一样,牵挂着远在他国的她,让他在心里有她时另娶他人,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痛呢? 似是沉深无奈地叹了口气,伴月温雅如兰的脸上有丝烦躁,道:“应该在大皇兄的婚礼之后!” 楚君离看到他的样子,慢慢往前走去,这太多的是是非非,他管不着,也管不到,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回楚君莫,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过完余生! 他不会祝他幸福,这句话只会让他更心痛,因为他知道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不会幸福的! 伴月站在那里,望着楚君离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久久才轻轻道了一句:“大皇兄不会有婚礼,而我……”后面的话消逝在冷冷的夜风里…… 伴月的另一个身份,洛国的二王子,自小不受宠,五岁时那年溜出宫,被某江湖游医收之为徒,后又带出洛国,游走江湖,一直不愿回国,因为洛帝不喜他,甚至连个正眼也没有,但是瑞王却很中意他,并有意让女月璃月嫁他为妻。 洛帝无奈,召回自已的二儿子,虽然不爱,但是毕竟有一层血缘关系在那里,所以,除了不管不问外,于世人面前,应有的体面还是有的! 而伴月的另一个名字叫洛翎染,世人很少知道他是洛国二王子,而他本人也不愿提起,于洛国,他无感情,于洛帝,他更同陌生人一般,若不是他母妃还在皇宫之中,这一世,他都不愿踏进这里一步! 对于伴月的真实身份,玉无痕知,落羽尘知,却因为尊重,他们也从来不提。 但是,白墨衣却不知。 至于上门求亲的洛国大皇子洛翎锦,因是洛帝最爱之子,毫无疑问洛国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只是从小太过受宠,暴厉凶残,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比起楚君灏,更为阴狠一些,为达目的绝不罢休,这也是伴月等人担心的地方 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他们翻遍三国想要找的白无伤,此时就离他们身边很近很近…… 离国京城 白墨衣与白雨辰两人正坐在一茶楼的雅间内,经过一这段的相处,虽然没有很亲近,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比以前稍稍正进了一步,白墨衣虽然怀疑自己不是白展鹏的女儿,但是白雨辰却不知道。 自打知道白无伤失踪的消息后,他决定暂时不走了,留下来陪她一直寻找,也把身边的人一一的排查了一遍,却是毫无线索。 落羽尘最近几日好像很忙,经常消失不见,他不说,白墨衣也不问,因为全然地信任着那个人! 宫绝殇只是无意地提了一句,落家很麻烦,要她小心。 她并不担心,因为她还没到某人必除之的地步,眼前的形势很清楚,落云山庄还处于观望的状态,若是她在这次提亲中,无论嫁给哪国,他们都不会干与,甚至会送上贺礼。 而若是两国求亲失败,落羽尘则必须在家族和她之间做选择,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清楚,她也明白! 有些血腥是一定要面对的! “衣衣,你都想清楚了?”事至今日,白雨辰还是有些不赞成白墨衣和落羽尘在一起,如若可以,他想她选择玉无痕,因为那个男人现在掌握了一切,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她。 可是他不明白,有些伤害造成了,就再也无法弥补。 白墨衣看着杯里袅袅升起的香雾,渐渐地弥漫在空气中,鼻尖尽是淡淡的茶香,清幽芬芳,没有回答,却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白雨辰,答案不言而喻,既然选择了,除非他先放手,否则她绝不转身。 “唉!”白雨辰深深一叹,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些心疼怜惜地看着她,自小,她就受了不少苦,他希望她幸福,道:“哥哥不阻止你,只不过有一点要求。” “什么?”白墨衣微微有些错愕,不解地望着他。 “这次,让哥哥为你送嫁!”白雨辰的眼里有一丝期待,上次她嫁,他连大门都没迈出一步,也在当晚,他就匆匆离开了家。 白墨衣浅浅望着他,久久道:“好!”有一种新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流淌,虽然她不喜白家人,也许白雨辰是个异类。 “我很开心!”白雨辰显得有些激动,眼光有些飘远,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若是她还在世,一定会很开心……” 她?谁?白墨衣抬了下眉,却没再问,因为白雨辰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里,静静地品着茶,不愿打断他的回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忆,只是属于她的回忆过过遥远,遥远的仿佛是殇梦一场。 “衣衣!”落羽尘推门进来,眼光缱绻情深地锁在那一抹素衣清华的人影身上,淡然的脸上有着一抹柔意。 “你来了!”白墨衣回头望着他,动作自然地为他倒了茶,清冷的目光因见到他而有了一丝暖意。 “听说你来这里了,我来接你回去!”落羽尘淡淡道,点头同白雨辰打了个招呼。 “那我这个哥哥就让贤了,我先走了。”白雨辰识趣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突然又转身,同落羽尘对望了一眼,才慢慢离开。 那一眼视线交汇,是两个男人的无声交流,是他完全地把妹妹托付给她,也有着淡淡的警告,若他对她不好,他会把人带走! 而落羽尘眼里的坚定让他放心,妹妹的眼光不错,他值得她去用生命来和赌注,去和上天下一盘未知的棋。 “你说,我们要不要来个私奔?”白墨衣看着那扇关起的门,调皮地对着落羽尘说笑道。 “这个建议不错!”落羽尘沉思着,很是郑重地思考着,见白墨衣越来越笑不下去了,才慢慢道:“可是我不想委屈你!”私奔,是最下下之策,他连想都没想过,而且私奔后,他们面对是的可是重重的追杀,他不愿她去承受这些。 白墨衣有些感动,拉着他的手指把玩着,眼光有些沉郁,道:“你知道,其实我不在乎这些的!”他的心她明白,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以她为先考虑一切。 “可是我在意,我不想我的女人受委屈,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世人都知道你只属于我一个!”这是他的坚持,也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 “好,我等着这一天!”白墨衣柔柔地笑了,眼波流转,微笑蔓延,仿佛雪霁天晴后铺洒在苍茫大地上的第一缕阳光般温煦灿烂。 第105章 三角关系 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梅雨飞花,飘伶如雪,一抹白影静坐在古香韵色散发着幽光的琴前,低沉淡雅的声音如泣如诉,眼光悠远而望,清冷的脸上有一抹哀伤,缀满辰星的水眸里有着点点叫幸福的碎光,随着红唇轻启中,一首哀而不伤的轻歌幽幽环绕在梅花飞雪中,也如雨落静湖,久久地在听者心中荡起一圈圈波澜,泛起无数的涟漪,潋滟着一种叫感动的光。 落羽尘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暖暖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晕,迷离圣洁,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如蝶羽般轻轻颤动着,扇出无形的波动,一直落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整个人也跟着颤颤的轻粟,有激动,有心疼,更好是源源不断涌出的爱意如潮。 这首曲子他没听过,很哀又很好听,柔柔的目光锁在她身上,这样一个清冷淡然的人,她值得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她值得他放在手心上去疼爱,去呵护,用尽一生的柔情! 最爱烦人的宫绝殇安静乖巧地坐在白墨衣身边,一双狭长的凤目深深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怜爱,她一定不知道,其实他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那时的她和现在改变的真的是太多了,她也一定不知道,他找了她很久很久…… “衣衣,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可是我一直都没忘了你,一直都没忘!”宫绝殇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情绪有些失落。 一曲毕,余音萦绕,白墨衣神情淡然,洁白的梅花飞旋在她身侧,此时的她就像是误落尘世的花中仙子一般,衣袂飘然,青丝飞扬。 “妹妹,好好听,你以后经常唱给我听好不好?”宫绝殇甩去心头的伤感,邪魅的笑容重现在脸上,额间有红痣充满诱人的光,眼里有着欣赏和期待,妹妹不但琴弹得好,歌唱得更好,比那些所谓的京城第一不知好了多少倍! 听了妹妹的,以后绝对不要那些凡声俗音来污染自己的耳朵,哪怕不听,也不要受罪! 落羽尘的眼光沉了沉,这个家伙最近好像起来越粘人了! 白墨衣浅浅抿了下唇道:“好!”声音轻柔和缓,像是清风拂面一般。 “不行!”落羽尘清冽的声音响起,眼光从宫绝殇身上转到白墨衣那清浅如水的脸上,琉璃般的瞳眸闪着如天边最亮的寒星般璀璨的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凭什么呀?凭什么?”宫绝殇不干了,妹妹都被他抢走了,难道连歌都不能让他听吗?霸道,太霸道了! “因为我们要万水千山,踏游江湖,难道离太子也想跟我们一起?”说到离太子三个字时,落羽尘咬得很重,提醒着他身上的责任。 “哼,妹妹以后都要跟我住在一起,要陪她走踏江湖,我也可以!”你哪凉快到哪去! “哦!”落羽尘只是淡淡一声,眼光另有含义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与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计较,浪费时间! 清艳的梅花中,一抹黑影冷冽冰霜,傲然而立,深邃如海的目光在看到那琴边坐着的人时,有瞬间的柔软,原来她也可以弹得这么好!那曲子让人听着有种淡淡的幸福,她和她无一处相同,只是除了那张脸。 低下头看着手心握着的那颗滴泪明珠,玉无痕伤叹:衣衣,你的成全,可惜不是我的幸福!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那浅吟低叹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你,现在真的幸福吗?你的幸福是他给予的吗?衣衣,这样的你,我怎么放手?又怎么能放手?你幸福了,那我呢?我的快乐在哪里? 你可知,你是我全部的快乐,唯一的幸福! 浅粉的花瓣上罩了一层寒霜,孤寂的萧条随风而动,墨玉冷冽的人重重心事,一颗被压在千年冰雪下的心早已冷得没有一丝感觉,动一下除了疼还是疼。 “唉,他来了!”落羽尘没有回头,看着白墨衣,眼光有些飘远,其实不用他提醒,只怕这里的人都知道玉无痕来了,早在她弹琴之前。 白墨衣眼光微涩,轻轻落在梅树暗影之中,清冷的脸一如平常,看着那抹寒影慢慢走来,冰雪袭上心头,他,好像消瘦了不少! 再见面,相对无语!再见面,他们是擦肩而过的无奈。 再见面,连一声问候都无法吐出! 再见面,有种痛在两人心间盘旋不褪。 那一晚,他的脆弱让她心疼,让她不舍,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那一刻,她对自己说要留下来同他面对一切,而就在下一刻,她亲耳听到了让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话,他用她,换来了楚国的平安,换来了他的江山稳坐! 那一晚,她知道自己错了,这样一个男人,不是她的归宿! 那一晚,她对他只有感激,再无其它! 所以,听到他来求亲,她心底轻笑而过,有些事行踏一步,错就一生。 她不会忘记那晚的对话,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价值,人生就是这样,在得到的同时,会失去一定的东西,他的回身,她不需要了! 他的所谓深情,她也受不起!她的心很小,小的只能驻进一份真情,一个男人,终是无缘,何必今朝? 静静的眼神交汇,玉无痕看懂了她所有的心声,痛色掩在冷漠的冰层下,紧握的手心中有红色的丝线流下,染红了一地哀伤,这一地的碎片,碎的究竟是谁的心? 现在,江山在握,大仇得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他觉得属于他的世界只剩黑暗,那被冰雪包围的心还在吗?为什么他觉得全这碎裂的梅瓣一般,竟然一片完整都不存在,那里空了一个无底的洞,呼呼刮着这个世上最冷的寒风,似乎连自己都要跟着死去…… 除了风声,此地别无他声,宫绝殇也早被子夜拎着离开,落羽尘淡然立在白墨衣身边,眼光看向天际,他悔了,却无法再回到过去,更无法回到那一晚! 手心传来一抹清凉的柔软,低下头,白墨衣清光如水的目光正浅浅地望着他,虽然有着未来得及褪去的苦涩,此时对他,却有着莫大的安慰。紧紧回握着她的手,落羽尘笑了,如莲绽放,赛过天地间所有最美! 他知道,她是要他安心,告诉他,她不后悔! 有她如此,无论将来如何,他觉得值了! 她知道,这是他的信任,有他陪伴,无论将来如何,她不悔! 那一清冷一淡雅的身影缓缓走过身前,他们是如些微般配,周围的空气中染上了一丝温馨和甜蜜,他们的世界将他完全隔绝在外,如同她的心门,那里也没了他的立足之地。 发丝轻扬,不小心地打在他脸上,浅浅的属于她的幽香钻入鼻间,原来他是如此怀念她的温度和这个熟悉到入骨的味道,微微抬起手,想抓住那一缕无意的发丝,另一只如玉修长的手却快他一步地撩过那缕丝发,淡然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爱溺,微微抱歉地对他道:“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他在宣誓着他的所有,那个女人的一切现在都归属他一人! 看着那一缕黑发缠绕在那白玉无暇的指缝中,看着他轻轻地将它们拨在她的耳后,看着她柔柔地对他笑了一下,看着他的手轻轻地揽在她的腰间慢慢远去,耳尖还留有那淡淡的幽香,可是他的心却已不在,他的整个人也随着那一笑跌入万丈深渊,连指尖颤动的力量都无一丝。 除了冷,他找不任何感觉! 不知道站了多入,也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玉无痕慢慢抬起头望着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天空,闭上眼,任雨水洗刷全身,是不是他心里也在这样下着雨? “主子,奴婢已把住处准备好了,主子保重身体!”红绡站在玉无痕背后,看着那抹孤寥的身影,却不知如何开口,主子一向冷漠无情,一动情便成殇,同样没有打伞的她,只觉得这秋天最后一个月的雨水太凉,冰冷入骨,而主子的冷却是直透心底,似乎还要深…… 玉无痕看了红绡一眼,眼里伤色尽褪,孤寂了千年般的身影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墨玉面罩下看不清脸,只是露出的下巴,异常的白,白得让人不禁提心担忧。 红绡欲言又止,最后转身带路,主子的事她插不上嘴,小姐的决定她更是左右不了,除了婉惜,留在心间的只有叹息! 看着闭上的房门,流风撇了撇嘴,白姑娘和主子现今的情境,怪不了任何人,至少唯一能够安慰的就是白姑娘留下主子在公离府,没把主子赶出门外,是不是这代表着她对主子心里还是有那抹一线情意的? “流风,主子看起来很不好。”站在门外,红绡担忧地望着流风,刚刚那一瞬,她感觉到主子气息很乱,虽然尽力压抑,步履还是比平常沉重了几分。 流风看着红绡,过了一会才道:“自法罗寺一事,主子受了很重的伤,后果又一直忙着其他,一直没有用心调理过身体,伤势一直没好,主子不说,一直强撑着,这次更是日夜不停地赶来,就是为了……为了想尽快见到白姑娘,可是谁知道一见面竟是这般情形!” 红绡愣住,眼睛有些发红,呜咽道:“你照顾好主子,我去帮主子弄点吃的!”那么重的伤一直没好,还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是神仙也吃不消啊,主子这么做究竟是太傻还是太痴? 红绡转身离去,却被流风一把拉住,小声喃声道:“红绡,要不,你在白姑娘面前说说,至少……至少让她明白主子的苦衷和不得已!” 红绡刚要开口,却被屋内的玉无痕打断,冰冷的声音隔着紧闭的门传出,“什么时候我的事要你们来操心?红绡,你的主子是谁,想必你明白,我早已不是你该效忠的人!流风,若有下次,你自行了断!” “是,属下(奴婢)明白了!”门外两人应声道,只是心却更痛了。 府的另一边,宫绝殇围在白墨衣身边,嘴巴一刻也不停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玉无痕住下来?” 白墨衣静静地看着手里的茶,那飘动的茶叶正散出清韵的茶香,烟雾袅袅,对宫绝殇的问话并不做回答。 “我就不明白了,他住在这里的后果你们清不清楚?”宫绝殇气结,玉无痕现在什么身份?楚太子!那带着天价娉礼的队伍还正在来离国的路上,这要是传了出去,妹妹就非嫁他不可了! “他是秘密进京的,住在这里也正是为了保密!”毕竟楚太子现在正在路上,谁会想到他现在正住在公主府呢?而且还有那个原因,她也不会要他住到外面的!落羽尘慢慢开口解释。 “算了,我算是白操心了!”宫绝殇白了落羽尘一眼,人家都不在意了,他急个屁!只不过,私下里,又把暗卫调来不少,至少这府内的消息是一点都不能传到外面去,尤其是洛国那边! 什么是夹心糖,宫绝殇这会可算是明白了,而且还是三层的那种!不,是四层,一个洛国,一个楚国,一个落羽尘,外加一个他疼如至亲的白墨衣,忽然觉得自己的父皇太明智了,拍拍屁股就走了,那他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唉,这个念头想都别想,整个离国就他和父皇两人,父皇不在,他若不在,那两国两使到了,谁出面招待,站在殿上凉着,喝西北风?嗯,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别做白日梦了!”子夜不客气地在宫绝殇一脸呆滞的头上敲了一下,打破他的幻想。 宫绝殇摸了下鼻子,真若那么做了,离国就成了天下人的大笑柄了,他也非被父皇给剥层皮不可,唉,这就是做儿子的悲哀之处,下次,绝对换他跑路! 刚踏进来的红绡身形顿了一下,心里在为主子心疼之余更多了很多苦涩,原来就是连在这里住下的主意都是落公子决定的,再看向白墨衣一副冷淡的表情,眼睛不由又酸了起来。 怪不得刚刚她同紫络抢着去收拾房间时,紫络眼里流露出的一丝同情和无奈,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小姐只怕现在对主子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要主子住下呢? 再抬眼看了一眼淡雅如仙的落羽尘,雪衣仙袂,飘然出尘,小姐不说留主子住下,可能也是为了落公子吧! 在众人走离开后,房间内只有白墨衣和红绡两人,坐上镜前,轻轻地梳着头发,望着镜面里红绡发呆的身影,白墨衣略皱了下眉,道:“红绡,你想我说什么?” 这丫头一直欲言又止的满腹心事的样子,若是她不问,不知道她能闷到何时去了,而她也清楚,能让红绡这个样子的,除了事关玉无痕,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只是,她和那个人,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就当自己好心吧,不忍心看一个忠心的丫头一直闷闷不乐。 白墨衣话一落,红绡“嗵”地一起跪下,道:“小姐,对不起,原谅红绡大胆,小姐去看看主……玉公子吧,他的伤一直没好,现在高烧不退,奴婢跟着玉公子这么久,还从没见到他生过病,玉公子一直不吃药,还不让人近身,流风他们也无能为力!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去看看他吧,哪怕只是一眼也好,至少您劝他把药喝下,他那一身的伤,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主子有多强,她们身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主子是他们楼里的伙伴当神一个崇拜着的人,以前受再重的伤,主子也扛过去了,可是这次,她觉得,主子可能真的过不了这一关!因为她有感觉,主子是就想这样死了算了,生无可恋的那种! 以前主子心里有仇恨,支撑着他活到现在,可是现在大仇得报,一切如愿以偿,这个世上再无可以留住他的东西,除了……除了小姐,她找不到让主子生存下去的力量。 红绡哭倒在地,声声泣诉。 “小姐,其实主子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您,上次你城门遇剌,主子丢下了手里所有的事务赶了过去,那是刚刚查到的关于前皇后的线索,可是主子在仇恨和您之中,选择了您,才在那紧急的一刻救下了您,你却不知道,主子事后只说了一句,幸好来得及!那是奴婢听到主子唯一的一句心声和后怕,主子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自那一次后,他怕了,把天下第一楼的事务全移到了楚都,他想就近看着您。他还用千难和伴月公子换来条件让他答应在您身边一个年,只为保护您,教小少爷医术,因为他知道您变了,他想给您铺好前行的路! 还有天玑老人,他不是任空出现的,是主子费尽心思引他到您身边的,他怕您有所怀疑,有所抗拒,所有从来不说。小姐,您一定不知道,在您和落公子在西山消失的那一夜,主子找了您一夜,最后却在大雨中落漠而回,奴婢不知道主子看到了什么,却知道主子那时是伤了心,所以后来才和落公子打了一场。 在血凤出世的那一夜,三国人马全聚在京城,也是主子百般心思,引开了其他人的目光,还您一片清静。主子从不愿和楚国皇室多做交流,却为了您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而那夜,您和红菱在宫中迷路,可知道暗中埋伏了多少杀手?也是主子无声地消灭了那些人,不想让您的手沾满血腥,也不想让您受到一丝危险。 在您昏迷不醒之时,也是主子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您生死相随,冒死从七星锁魂阵里带出来,您再次进宫,主子不得不加快动作和楚君灏纠缠着,就在那晚,楼里整整死了上千的人,才把您从宫里安全送了出来。 您只知道主子利用了您,可是您可知道主子在利用背后付出的是什么?是血,是我们上千个兄弟姐妹的尸体,主子那是第一次流泪,为死难的伙伴流泪。而您呢,那里您已安全出城,在离太子和落公子的保护下平安地离开。 您在日峰山失踪,主子再次错失了歼灭楚君灏的机会,什么都不顾地找了您整整半个月,也是那次,楚君灏有了反扑的力气,殊死一战,我们损失更重,连流月,也在那次为主子挡了一剑,至今昏迷不醒。 小姐,红绡讲这些没有别的,只是想告诉您,主子就算犯了再不可原谅的错,您看在他为您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您就去看他一眼吧,求您救他一命,若是没有主子,我们楼里的人也都活不下去了,小姐,奴婢求您了!”红绡泣不成声,当她自流风口里得知一切时,她震惊了,没想到主子用情竟然这么久,这么深! 白墨衣梳着发的手一直顿在那里,保留着一个姿势,良久良久,才悠悠叹道:“红绡,我去了又能如何?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他若生无可恋,随时会离开! 而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救了一个人,又伤了一个人! 玉无痕对她有恩,却不能抹杀那一晚发生的事,这份情里已染上了污点,就像在两人之间已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让她无法不在意! 落羽尘同样对她情深意重,她不能负他! 放下手里的梳子,白墨衣站起身,拿出一只白玉瓷瓶,递给红绡,道:“你知道,我现在不便看他,这个你想法给他服下!”这是天玑老人给她的“九转还魂丹”,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下一粒,保证性命无忧! “小姐,玉公子现在需要的不是药,而是……”红绡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白墨衣。 “住口,别的不用说了,明天,我会去看他的!”白墨衣制止了红绡拉下来的话。 “是,小姐!”红绡接过药,擦了把眼泪往外走去。 白墨衣静坐在窗外,怔怔地发着呆,玉无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在我心上插上那么一刀?如今的你,我真的不能给你希望了! “衣衣,去看他吧!”站在外面看了她很久的落羽尘,轻轻走进来,淡淡地开口道。玉无痕为她所做的可以说,比他还说,他对她的心,同样不比自己少,只是他相信她,相信她!虽然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是那么艰涩,可是他不想她后悔,如果……如果真有那个可能,也许他也会死吧? 白墨衣没有说话,只是怔然地望着落羽尘。 “去看他吧,纵然无情,还是有恩的,你也不想别人说你忘恩负义不是?”落羽尘勉强地笑道,尽量将心里的酸涩咽了下去。 “你……”白墨衣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个男人真的就这么大度?难道不怕她变心?还是对她太有信心? “衣衣,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去吧,他现在不能死,我不想你背负着良心的不安,因为以后的日子我只想你开心!”落羽尘轻轻拂着她的发丝,再一次眷恋着那青丝的柔软顺滑。 白墨衣垂下头,轻轻道:“你这样,我更不能去看他了。”她同样不想让他伤心,这个男人对她太好,就算是往自己心上捅刀子,也不愿她为难,她无以为报! “我没关系,去吧!不过你可记得,只此一次,我并不大方!”落羽尘轻轻揽了她一下,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慢慢往外面走去,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他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也许过了今晚,明天会是另一个结局。也许明天她会告诉自己她后悔了,她要和玉无痕在一起,那样的结局他不想面对,更不敢想像,他爱她,深入心底,那种情早已融入骨骼,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没有她,他也会死! 白墨衣看了落羽尘一眼,对这个男人,她已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轻轻地推开房门,白墨衣走了进去。 落羽尘一直站在她后面,看着那扇门打开,又慢慢关上,将她和他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清玉无暇的脸上涌起一抹苦涩的笑,仰起头,任雨水落在脸上,原来这秋天的雨竟然是这么冷的!冬天是不是要来了?真的好冷!那屋内的人此时是冷的还是暖的?不过,一定没他现在这么冷了吧? “唉,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宫绝殇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落羽尘他只有这么一句话,对玉无痕,听了红绡的话过,他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了,这难解的情结啊!这让人无语的三角关系啊!真他妈的烦,烦死人了! 子夜静静无语的抱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只是千年不变的脸上有着一丝茫然和不解,微微拧着眉,看着那关上的门,还有雨中的身影。 “呆子,走,陪本太子喝一杯,本太子今夜要不醉不归!”宫绝殇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强迫般地拉着子夜离开,他真的需要大醉一场,不管他如何耍宝打赖,她的眼里始终无他! 子夜滞了一下,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他此时,也很想喝酒! 第106章 JQ大大地有 室内很暗,窗外不断有丝雨飘落进来,昏暗里有丝凉意,秋风打在床头的纱缦上,轻轻的摆动着,有种很涩的感觉传来,白墨衣冷清地站在那里,如寒星般的眸子此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烟云。(.) 床上的人没有知觉地沉睡着,有股不正常的热浪从那里散发出来,白墨衣微怔,曾几何时,这么近的距离接近,他竟然毫无反应,眼中的迷雾渐渐褪去,闪着点点的心疼和无奈,那么一个倨傲孤冷的人,此时却无任何生命力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反抗和自保的能力,像是被天地和世人遗弃了一般,呼出最后一丝气息,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属于高高在上,傲视苍雄,掌控一切,将天下抓在手中,而不是现在,似是自暴自弃地躺在这里,连她的接近都丝毫不觉! 如果……如果此时有仇家突现,他是不是就这样消去? 还是…… 白墨衣看着墨玉面罩下透着异常红色的皮肤,竟然连唯一露出的下巴因为发烧也是通红的,那无时无刻透着淡漠无情的薄唇干裂出一道道的裂痕,因为接近,所以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浪,眨了下眼,他一向寒凉无温,这次可能是他身上唯一一次拥有除了冷之外的温度。 不是极冷,就是极热,这个男人,果然是极端的! 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走到床上坐下,掏出怀里的丝帕打湿,轻轻地试擦着他干裂的唇,细心温柔却又带着一丝疏冷。 她送红绡的药瓶正安静地放在一边,和那男人一样,散着孤零。看着毫无反应的玉无痕,白墨衣倒出一粒药,慢慢塞进他口里,庆幸的是这药入口即化,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服下! 只是这药只管内伤,却不退烧。门静静地打开,红绡端了一碗散着苦涩的药进来,放在床边的几凳上,看了白墨衣一眼,又无声地退下,脸上却浮一抹放松的神情,至少小姐还是来了,可是外面的那个男人却一直在淋雨,一直地守在那里…… 玉无痕一直没醒,白墨衣拧起湿帕想帮他擦下脸,手指触到他脸上的面罩,滞在那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揭开这一层面纱,愣在那里,似乎这面具一揭开,有些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半晌,手指滑下,避开了那层墨玉,尽管他烧得连那冰寒的墨玉都是烫的,她还是没有动,就这样吧! 手里的湿帕落在他的下巴,慢慢向下试去,白玉般的肌肤透着一层粉润,擦着他的脖子,滑到那性感的喉结上,白墨衣微微顿了一下,有种很小的不自在,想到他是昏迷的,这才又轻轻的擦试起来,沿着衣领向下,那成熟的男子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似乎能将她的手烫伤。 可能是因为冷的关系,玉无痕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颗粒,白墨衣的眉皱了起来,为难地看着那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如果不想他烧坏脑子,最好是让他喝下那药碗! 她没那么高的情操,来上一场以嘴喂药的场境。 只是一抹很快的犹豫,白墨衣重新打湿帕子,又帮玉无痕擦了起来,这次很细,连手都没有错过,当展开他的掌心,看到上面的血痕时,心里紧了一下,眼光飘向他的胸口处,红绡说,他的伤一直没好…… 解开黑玉锦丝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部,上面一个狞狰的伤口,边上一片溃烂,还流着带着黄色的血水,周围红肿,残留着一点药迹,似是随意地上了点药便任之发展,竟然是连包扎都没有,里面的衣服粘在上面,白墨衣怕扯痛他,用剪刀小心地剪着,一件衣服瞬间飘零,屋内有股血肉坏死的味道,直剌着白墨衣的眼,一直到心。 他,从来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自从法罗寺到现在,过了多久的时间啊?三个月了,将近有三个月了,为什么这伤一直没好? 小心地清洗着伤口,白墨衣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玉无痕已经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想这样永远到老的感觉,感觉到她轻柔的在他身上动作着,不可自禁地抓着她的手,手底的清凉触感,他好怀念,似乎上一次相握,离此已隔一世般长久。 手被人牢牢攥住,白墨衣抬眼望着玉无痕,静静相望,默默无语…… 很久,白墨衣慢慢挣开他的手,却也只是松了一点,他太用力,她怕太过用力挣脱会伤了他,任由他力道稍稍放松地握着,指尖滑过伤口,清凉的药液涂在上面,玉无痕觉得一阵清爽,那股灼痛也减轻不少。 “为什么没好?”白墨衣专心地为他上药,避开他有些炽烈的眼,低声问道。 玉无痕看着她,似是像做梦一般,原来真的是她来了,睡梦中感觉到有人靠近,是那种熟悉的冷香,所以莫名地安心,所有的警戒心全都在一瞬间褪去。 听到她的话,平淡无波,玉无痕慢慢轻开她的手,闭上眼,似是倦极,低沉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冷冽,只有无奈和疲倦,透着一丝脆弱道:“因为它伤在心上!” 白墨衣的手顿住,因为伤在心上,所以一直不好! 倾斜的身体慢慢直起,心绪在这一瞬乱了,如水的星眸更加沉暗,抿着唇不语。 他闭着眼,她看着床上暗色的锦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光复杂。 暗涌的波动在室内慢慢掀起,一种尴尬无奈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流转。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墨衣抬起头,扶起他,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轻轻道:“喝药吧!” 鼻尖闻到苦涩的味道,玉无痕睁开眼,没有了刚才的脆弱,眼里一片冰寒,对着送到嘴角的汤药,慢慢吞下,药很苦,不但整个舌头都是苦的,那种苦通过味觉传遍全身,真的好苦! 眉头不皱地喝下这苦涩无比的药,连他的所有情感一起咽下,药里带着疏离,带着她的关心,朋友、恩人间的关心,他想找到别的情意,却发现他和她真的沧海桑田。 他会喝这药,因为是她喂的,她却不知,他的病是病在心上,而她,是唯一的解药,可她却不愿给他! 如今的他,真的是错了就不能回头了吗?难过就为那一次的错误,就将他打落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冰冷的眼光慢慢飘到窗外,外面若有若无地隐着那人的气息,玉无痕垂下眼,见白墨衣要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今夜,陪我好吗?只此一晚。” 没有看她,似是怕她拒绝,但那孤寂落漠的样子却让人无端心疼。 白墨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今,她与他好像能说的话几乎没有。 “他得到了你的一生,我只要一晚!”玉无痕依然没有抬头,拉着她的手却能捏碎她的骨头般的紧,宣告着他的固执,朦胧中带着一抹请求。 想到他曾为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为前身,还是为她白语清,她都无法拒绝,站着的身子重新坐下,帮他掖了下被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玉无痕放松了手里的力道,看着那抹红痕,眼光闪了闪,道:“对不起!”是他情绪失控了,想到外面的那个人,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只想把她留下,永远留下。 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白墨衣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看着昏暗的室内,任那飘飞的纱缦晃花了她的眼,思绪却是一片空白。 这一夜,是几多人的未眠夜! 玉无痕躺了一晚,虽然闭着眼,却又格外清醒着,他贪恋着她在身边每一刻,尽管身体已经无法支撑,理智却要求着自己不能睡,因为过了这一晚,再有如今这般的相处,不知何期,也许这一晚就是结束…… 锦被下手紧紧攥起,因为他不想,也不愿,他想把这份温暖继续下去,他想要的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一生有你相伴! 白墨衣静坐无声,这一夜漫长,一颗心却一直慢慢地往下沉去。 外面的雨不停地落下,一抹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雨中,静待天亮,静待那扇门打开,静待那个他守护一生的女子从那里走出来…… 另一处,宫绝殇像是与酒有几世的仇恨,不要钱地喝着,不要命地灌着,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尽是无奈和痛楚,不管是玉无痕,还是落羽尘,他始终是那个慢一步的人。 子夜冷然地陪着,看着那个不停灌酒的人,面无表情的脸慢慢地涌起一丝烦燥,一种类似心疼的感觉。 地上散了无碎的碎片,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着,一手按住宫绝殇伸向酒坛的手,冷声道:“够了!” “走开,别扫了本太子的酒兴!”宫绝殇挥开子夜,妖娆的脸透着红红的润色,那颗红痣闪着迷人的妖冶光茫。 “你想喝死吗?”子夜冷冷看着他,盯着他高高地举起酒坛,酒水倾泻而下,沿着他的嘴流下,顺着下巴经过线条优美的脖子,湿了胸前的衣服,莫名地,子夜觉得一阵燥热。 略带嫌恶地打掉酒坛,拎起宫绝殇穿行在黑夜里,来到城外的一处清潭,毫不怜惜地一把将手里的人扔进冰冷的潭水中,抱剑而立。 “你谋杀啊!”掉入水里的宫绝殇一个激灵,酒意瞬间退去了不少,对着岸上的子夜叫道,眼里闪着怒火。 “我只是要你清醒一下,她,只是你妹妹!”子夜不客气地戳在他的伤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再看了下宫绝殇,一把扯掉衣服跳了下来,溅起的水花扑了宫绝殇一脸。 “是,该死的,本太子知道这个事实,用不着你来提醒!”宫绝殇有点恼羞成怒地对着离他不远的子夜攻了过去,此时,打上一架也是好的。 子夜冷冷接过,在水里陪他过着招,随他发泄着心里的伤痛。 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宫绝殇叫道:“丫的,你又和本太子一起洗澡!滚出去!”上次在回离都的路上,两人不小心地共用一处潭水,现在又来,他可不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洗澡,真他妈别拗。 “晚了!”子夜躲来宫绝殇迎面击来的一拳,冷声道,都呆了这么久,现在才说,真是笨得要死! “本太子杀了你!”湿湿的衣服随着动作甩出一阵水帘,宫绝殇抬脚踹去,一个不稳,正个人扑向了子夜,一手紧紧抓着子夜的腰,要倒一起倒,死了也要有个垫背的。 子夜想都没想地要躲开,因为被宫绝殇抓得太紧,随着他的扑来,同样一脚踢出,只是力道却减轻了许多。 宫绝殇松开手,抱着他踢来的腿,脑袋狠狠地往子夜的胸口撞去,这架打得一点技术也无,像是两个小孩的打闹一般,两人扭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谁拌了谁,总之,伴着一声“嗵”一声,两人一起跌倒在水中,本来是宫绝殇压着子夜,不过某人好像特不喜这种姿势,一个翻转,由下变上,牢牢地制住了宫绝殇,在水里挥出一拳朝他脸上打去。 完了,宫绝殇惨叫一声,刚想开口说:打人不打脸,却忘了此时两人正沉在水底,一张口,潭水灌进口,呛了个半死,推又推不开身上的人,一个生气,伸手抱住子夜的头,狠狠地朝他脸上咬去,他难受,他也不能好过! 子夜一个吃疼,反身从水身窜起,顺手带出手里的人,也是因为他刚才呛水难过的样子,所以手里的动作才缓了一下,让他才有机可乘,真是好心没好报,以后绝对不心软! 出了水面,宫绝殇这才松开咬着子夜的脸,看着那渗出血迹的齿痕,刚想取笑,不想唇上一软,随之一痛,子夜紧箍着他,在他那么张作恶的嘴上狠咬了一下,立刻红肿起来,同样和他的那张脸惨不忍睹中。 宫绝殇一把推开子夜,震惊地捂着嘴,唇上火辣辣地痛着,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忽地怒吼道:“妈的,那是老子的初吻,靠,老子竟然被一个男人亲了!”恶心吗?好像有一点,更多是刚刚两唇相接时心底的异样,不管怎么样,他被一个男人亲了就是事实,他宝贵的初吻没了,啊啊啊,气死他了,他要杀了这个死呆子! 子夜皱着眉摸着脸上伤痕,斜了眼宫绝殇跳脚的样子,冷声道:“是你先咬我的!”他先咬他,所以他才咬他的,说得那叫一个有理啊,直把某人气得翻白眼。 “妈的,老子咬你脸,你不会咬老子的脸啊?啊啊,还老子的初吻来!”说着,招式不停地又攻向子夜,气死他了,一定要杀了他才解恨。 子夜一掌拍开他,转身上岸,他才亏好不,被他咬在脸上,这下没脸见人了!这人果然不成熟,打个架还带咬人的! 听到宫绝殇的话,子夜抽了下嘴角,道:“咬都咬了,怎么还你?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初吻?”不过,眼里却闪过一抹暗光,利落地穿衣离开。 “死呆子,给老子回来,妈的,带老子来,不带老子一起走!赔我初吻!”宫绝殇叫嚷着从水里出来,动作一刻不慢地跟上。 一柄透着寒气的剑架在了脖子上,子夜用很冷很这寒的声音道:“一,记清楚是你先咬我的,跟我无关;二,那个,也是我的初吻,我没杀了你你就该偷笑了!”他也是受害者,他找谁赔初吻去,再说,不就一个吻吗,至于吗? 宫绝殇呆愣地傻在那里,那呆子说什么?他也是初吻?哈哈,这下够本了!想到他脸上那清楚的牙齿印,宫绝残立刻笑了,丫的,让你欺负爷,看你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见人? 子夜才没那么傻,他没回公主府,而是失踪了,至少在脸上的痕迹没消除之前,他是不会出现的! 而宫绝殇心里的那点伤感也被这一打一闹消失无影了,想想子夜顶着脸上的牙齿印的样子,偷乐着。虽然他红肿的嘴也被云知他们看见就捂嘴偷笑着,因为他的脾气好,所以很多揶揄的话不停地钻进耳中。 “爷,您是被谁给下了这么重的口?” “哎呀,太子爷,你的嘴怎么这么肿,而且上面还有这么深的牙齿印,你干嘛去了?” “主子,您去偷人就偷呗,怎么还留下证据?”自己的无良属下不客气地取笑着。 ……。 最后,宫绝殇也恼了,是羞恼了,同子夜一样消失了。 天亮了,雨也停了,玉无痕烧了一夜,在接近天亮时,温度退了下去,白墨衣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到他身边吗?”玉无痕睁开冷如寒霜的眼看着白墨衣,有了些红润的唇透着无情。 那个人在外守了一夜,他知道,她也知道。 白墨衣浅淡地看着他,没有出声,表情却说明了一切,有些东西不说比说出来更伤人! 玉无痕眼光沉了下去,唇角微微上勾,就算他留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看着她清冷的背影走向门口,似乎那门一打开,她走出的是他整个世界,而他,却没有任何可以把她留下的理由了……伸手捂着胸口,那里似乎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细腻柔软,却带着让他痛得说不出的疏漠。 空气中有着雨水过后的清新,身后的门渐渐合上,如昨天她来时一样,隔成了两个世上,只不过这次换成她和他! 玉无痕垂下手,深邃如海的目光阴晦难测,放弃吗?答案是:不! 虽然淋了一夜的雨,却无损他一身淡然如仙的飘逸风姿,琉璃的瞳眸因为见到她,一瞬崩发出流光溢彩的光,流转出的都是他全部的柔情,紧紧锁住那一抹清影,原来这一晚过的真的是好漫长,长是恍如隔世,他都以为自己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她出现了,他又活了过来。 白墨衣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身上的湿衣,微微撇嘴,心里却被感动充满着,略带嫌弃地道:“真脏!”这个男人就不会进屋内等吗,存心让她不安是不是? 嫌弃一个有洁癖的人脏,真是让人无语。 落羽尘淡淡笑了,拉着她欲缩回的小手,在唇边轻啄了一下,道:“下次不会了!”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有下次了,一次就让他如置冰火里死了一遭般,他受不了再来一次! “真不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你太傻?”白墨衣幽幽看着她,心头有些沉重,他的情却突然让她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来。 “衣衣,是我不对,我……”落羽尘似乎也知道这次自己举动让她为难了,他不想给她任何的压力,却还是给她了,第一次,他紧张了,不想她误会,他是爱她,不是因为爱而让她感到有压力! 拉着擦身而过的她,落羽尘急道:“衣衣,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懂你的心,我只是单纯地想站在这里陪着你,看不到你,感觉不到你,我睡不着,在这陪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满足!”他是有些不自信,那也只是对他自己而言,更多的是来源于屋内的那个男人,他的性格和他一样执著,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的…… 白墨衣回望着他,低低道了声:“傻子!”转身往前走去。 “衣衣,你……”落羽尘望着她,心里有些痛,有些难过。 “笨蛋,就算你想穿着这身湿衣,我可不想照顾一个感冒的傻子!”白墨衣没有回头,眉角上扬,脸上有丝笑意。 落羽尘一扫沉闷,重新握住白墨衣的手,跟在她后面,眼中柔情更盛。 果然智商再高的男人一到恋爱中,降低为零!云知在暗处摇了下头,此时的主子只应了一句话,白姑娘一句也没说错,是个傻子! “傻子,在发什么愣?”紫络捅了他一下,不解地问。 云知的脸黑了下来,为什么他也变成傻子了?那是主子的专称好不? 紫络古怪地盯了他一眼,抬脚离去,傻得无药可救了。 见紫络离开,云知马上追上,道:“紫络等等我……”那紧张的表情,比他的主子还人傻上几分。 原地恢复了安宁,流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内,对着玉无痕拱手道:“主子,洛国那边传来消息,三王爷失踪了,离王爷的毒好像很麻烦,连伴月公子都没有办法!” 背负在窗口的玉无痕一扫之前的脆弱,听到流风的话,道:“有没有小少爷的消息?”现在他最关心是白无伤的消息,他不想看到她眉间的那抹忧虑,她的痛从来都不说出口的。 “属下无能!”流风无比郁粹地道,无伤少爷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任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天知道这三国的每一寸角落都让他们的人给翻上一遍了,天下之大,有心要藏一个人,真的如大海捞针一般。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把人找到,还有,不能让白展鹏出了楚都!”白展鹏是个最要的线索,虽然现在没用,可是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是!”流风应道,“主子,落公子的人也在秘密寻找,不过他们的注意力现在放到了洛国,尤其是洛国京城,似乎有不少人涌进!”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人一定要赶在落羽尘前面找到!”玉无痕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细细听去,还有一抹狠厉。 这个主子不说,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洛翎锦还有几日到离都?”玉无痕又问,只是听进流风耳里,似乎主子好像在问一个死人一般,打了个冷颤,道:“还有五日!”就那皇子还想同主子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流风不屑地鄙视着。 世上的有些事就是这样,看似胜券在握,事情却往往向相反的方向走,有些事,就算他们预料到了,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 人算永远不如天算,人若胜天,谈何容易? “对了,怎么看没到太子和子夜?”白墨衣有些纳闷地问着端饭菜进来的红绡,平时这两人一定是最准时出现在饭桌上的,今天竟然没见人影? 红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错,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 “小姐,子夜公子昨晚就不见人了,至于太子爷嘛,呵呵,估计是避羞不出了?”想到宫绝殇肿得老高的嘴唇,红绡就忍不往地要笑。 “怎么了?”白墨衣看着落羽尘换了身衣服,眼光柔了一下,整副心神似乎也被吸过去一般,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看多久都不会厌烦!连问话都显得漫不经心了。 红绡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为以前的主子婉惜,心情只是低落了一瞬,又道:“这个,这个问题小姐还是问云知吧!”让她一个女孩子回答这种问题,她还真是开不了口。 “云知,怎么了?”落羽尘淡然坐下,体贴地为白墨衣夹着菜,同样,他的眼里也只有一人! 刚进门的云知接到红绡的暗示,笑着指了指嘴道:“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一早,离太子这里肿了,上面还有两个深深的齿痕,属下想,就算用最好的药,也需要个两三天才会好!”也就是说,这两三天离太子都不会出现了。 “肿了?”白墨衣惊讶道,忽地脸上一红,抿嘴笑了,道:“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力?对了,那子夜呢?” 他为什么会消失不见?这与宫绝殇的肿嘴有什么关系?这两人不会真的有什么jq吧?白墨衣眼光闪烁地思索着。 转向一旁淡然无波的落羽尘,白墨衣道:“我想借你的云知用下,可以吗?” 云知接触到白墨衣算计的眼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哀叹,主子千万不要啊!可惜他心里更清楚地明白,主子是永远不会拒绝白姑娘的,只是垮着脸,祈祷着白姑娘别派给他太刁钻的任务才好! “不用说借,你就是他的主子!”就句话的意思就是有事你往死里用都行!落羽尘很温柔地看着白墨衣,也在若有若无地暗示着,她以后会成为他的女人,成为落云山庄的女主人! 白墨衣嗔了他一眼,闲悠悠地对苦着脸的云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子夜不见的原因,一个时辰,我要知道答案!”声音清淡若水,宛转动听,却让云知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去打探天下第一杀手的秘密,他真的是嫌命长,急着投胎了?呜,他可以不去吗?一个时辰的时间,白姑娘比自已主子还狠!瞟了紫络一眼,无声地说,记得要为我收尸! 一个时辰后,不知道云知用了什么办法,带回了白墨衣想知道的消息,看着鼻青脸肿的云知,好心地让紫络照顾他,算是补偿,至少子夜手下留情了,不然云知此时肯定是一具死尸了。 真是没想到子夜也有这么一天,被人咬了,还咬在脸上,真真是没脸见人了!白墨衣笑了,落羽尘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这个子夜太出人意料了,既然他能逗她笑得这么开心,也许他可以考虑和他续约让他继续留下来。 “你说,他俩上辈子是冤家吗?”白墨衣止住笑问落羽尘,不用想了,子夜脸上的痕迹是宫绝殇咬的,宫绝殇的唇肯定也是子夜咬的,这两人多大了?竟然还这般幼稚,果然有jq! “有可能!”落羽尘附声道,留下子夜也不错,至少不能让宫绝殇再无度般地缠着她了。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谁是攻谁是受?不过一想,就子夜那大冰块,肯定不能当受了,只是宫绝殇也很大男子主义的,他会甘心做受吗?某女人邪恶地无限yy中…… 躲起来的子夜和宫绝殇同时身上一冷,汗毛竖起,打死也想不到,他们两人已被人归纳到攻受的地界了! ------题外话------ 咳,思考再三,还是顺着原来的思路走,这位太子爷和子夜那个jq啥的,亲们没有意见吧?喜欢离太子的也别拍墨,情节需要,他只能做女主的兄长…。 第107章 她答应嫁 玉无痕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至少在楚国来使到来前的这几日,他没再出现过。(.) 白墨衣看着那空空无人的房间,眼光微微暗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想着,那么重的伤口,可记得要换药啊! 离国主在两国来使到来的前一日回宫了,再烦,他也要尽一个主人的职责,该有的客气一样没少,只是心里却不大高兴,这什么跟什么嘛?自家女儿成了香勃勃,按说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就是开心不起来,这若真嫁了,他还就见不到人了,而且,女儿跟落羽尘的感情他知道,这事怎么着都是麻烦,延伸三国关系的麻烦,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事情的发展带来的影响最小,所以,这些天,可是把他给愁死了。 还有自家儿子的心,也是极不情愿的,要不,他弄个擂台比武算了,不死不休,胜者为赢?想了想又算了,这不摆明了耍人吗? 离国主坐在若大的御书房里,面前站了一干朝臣,干嘛呀,想办法啊!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为什么这些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看来,真不能指望别人! 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要众臣离开,靠人不如靠已,可是,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啊?怎么认了个女儿就跟认了一堆麻烦似的?不过,他还真不嫌弃这麻烦! “父皇,儿臣话就先撂这了,您若是敢强迫妹妹嫁人,我就带妹妹离家出走?”宫绝殇风一样地闯进来,父王这只老狐狸,别看他召那些朝臣来,说好听点是想办法,其实说白了,就是探这些人的底,他若真敢拿衣衣的婚事做文章,他,他就甩手不干了,陪妹妹万水千山去! “你这混小子,父皇我有那么坏吗?”离国主眼一瞪,直差没气岔过去,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省心的很,他怎么不知道女儿是儿子的心尖尖,宝贝的很,为了将来以后,他也不敢啊! 宫绝殇撇了撇嘴,道:“不是坏!”见离国主的脸色缓了下来,后面又跟了一句,“是坏透顶了!” “臭小子,你再敢说一句试试?老子这都是为谁啊?”他忙了一生,为的是哪个兔崽子?他容易嘛他?所有的斯文在面对宫绝殇时,完全破功! “那行,只要你把那两国的人打发走了,就当我啥都没说,不过,我可先说了,若是等我出手,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皇子太子的!”宫绝殇邪邪地挑了下眉,语气有着威胁,身上散发着狠厉,敢打他妹妹的主意,不死也得脱层皮! 离国主头疼地看着自家儿子,一脸无奈,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如果这个儿子真要蛮起来,那可就是另一种局面了,揉了揉额头道:“你给我老实点,这事啊,谁也做不了主,你妹妹是个有心思的,你别添乱!” 宫绝殇深看了自家老了一眼,甩手离去,红衣如火,玉无痕比较有难度,但是他不会为难妹妹,这点是一定的,那他就先解决洛翎锦,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他不是好色吗?他就送他份大礼! 宫绝殇心思转了一道又一道的弯,就想着让那人知难而退,他却不知道,不止他一个,另外两个人都在打着同样的主意,有句话不是说,先排除潜在的了危险,再解决身边的敌人!说的就是眼前这三人的心态,可想而知,刚到离国的洛大皇子,成了众人眼中的公敌。 洛翎锦心思同样深沉难测,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趟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他想要的东西或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更何况还是那个所谓的异星之主! 洛翎锦和玉无痕在同一天进离都城,同时被接进了驿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住处相邻的很近,离国主称病不上朝,玩起了拖延战术,宫绝殇也只是出面打了个招呼,就跑在不见人影,两父子有自己的小算盘,先让你们自己斗,斗死一个少一个! 白墨衣还是一惯如水地生活着,落羽尘本身也有很多事要忙,自已的,还有她的,弟弟传讯来,家里很不看好他和白墨衣的事,让他好自为之,还有就是,他帮他拖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所谓的未婚妻很快就会赶来! 落羽尘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那个什么女人,他连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手下发现,似乎无伤在洛国出现过,不过可寻的线索太少,他在考虑要不要亲自走一趟?因为之前天玑老人一直和他有着联系,可是现在连天玑老人都失去了踪影,他更加的担心了! 他同楚君离联系上了,当然也知道楚君莫失踪了,可是所有人都想不到楚君莫现在正同白无伤在一起,而且似乎感觉还不错。 楚君离的毒他已经知道,有伴月在他身边,短时间内生命不会有危险,只是告诉他,他的毒他有办法解,等找到无伤后,他带他回落云山庄,因为那一味重要的药引也只有落云山庄才有。 楚君离听说后,只是淡淡一笑,解不解毒他倒是不在意,他现在就想找到三哥和无伤,所以这些日子,他也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打探,得到的消息也并不比玉无痕和落羽尘的多。 玉无痕和洛翎知道自己被凉着了,也不在意,这种态度他们早就料到了,三天过去了,两人各有心思,都是胸有邱壑之人,别人想看的战斗一点也没发生,面子上客客气气的,只是在眼神交汇时暗潮汹涌。 玉无痕不觉得洛翎锦是威胁,只是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带着诡异,而且每次见到他时,里有都带着自信满满的光,那有嘴边那一抹若有若无奸诈的笑意,玉无痕的心沉了下来,他知道落羽尘同他一样在这位皇子还未出洛都时,就将他查了个遍,却是一点异常都没有。要么这人真的是无知而为,要么他就是有必胜的把握。 而洛翎锦给他的感觉就是后者! 落羽尘同样沉思以对,这个洛翎锦果然不能小瞧,就这份沉稳就让他们感觉到事情可能会朝着另一方面发展,一个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的结局! 伴月同样没闲着,因为熟门熟路,趁着洛翎锦不在洛都的时间,暗中布置着,有些东西他不想要,可是却又不得不去抢,因为她需要! 离国主装不下去了,终于接见了玉无痕和洛翎锦,客套完后,他只扔下了一句话,“衣衣的婚事他做不了主,你们谁能让她点头,不管是谁,他都会同意!”皮球踢了出去,边境却提到了一级戒备状态,别以为他不知道,楚洛两国的铁骑现在都是边城驻扎着呢!战争啊,不可避免的话就只有接受了,真要打起来,他离国也不输任何一个国家。 对了,若是衣衣选了另外一国,他还有了个同盟国。 可是衣衣若是选了落羽尘,得,他得罪的不止是另外两国,还要外加一个落云山庄!其实他就弄不明白了,他女儿这么好,为什么那落老鬼就是不喜欢呢? 白墨衣没有露面,因为没必要,她的心已经给她做出了选择,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在她看来,这是她个人的事,和天下大局无关。 答案不言而喻,可是就是有人不死心! 洛翎锦登门拜访,一身黄色的锦服,第一眼就让紫络有种黄鼠狼的感觉,心里想着,还小声地嘀咕出来,边上的云知笑了笑,认同地点了点头,紫衣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白墨衣没有出来,她不想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宫绝殇不在,子夜当然也不在,落羽尘宠溺地看了看那个静坐看书的女人,起身走了出去,总不能把人家一国太子凉在那里吧?宫绝殇做得出来,他可做不出来,因为他很想会会这位洛国大皇子,一个身受三千宠爱,洛国主疼爱无比的儿子! 也是曾经把伴月逼入绝地的人! 淡然如仙的身影响出现在大厅,洛翎锦的眯微微眯了一下,嘴角上翘,道:“怎么?这公主府改姓落了吗?”言语里有着暗暗的讥讽,也有着对白墨衣的不屑,不就是一个有点不同的女人罢了,若不是因为她身边的人,他还真不会娶她,一个被休弃的弃妇,配不上一国之母的位置! “衣衣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洛皇子如若无事,便请回吧!”落羽尘淡然而道,眼里有丝暗光,这个人瞧不起衣衣,果然娶她是另有目的,白墨衣是他的心头宝贝,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轻视她的话,当下,身上气息寒凉,言语间有着不客气! “既然这样,那本皇子就更要亲自问候一声了,毕竟不久后,她会是本皇子的皇子妃!”后面的三个字洛翎锦咬得很重,提醒着落羽尘某些东西。 虽然他不喜,可是他愿娶!而且还一定会娶到! “多谢皇子费心,衣衣不见外人!”落羽尘的话风轻云淡,一个外人就定格了洛翎锦的身份,你可以有皇子妃,但绝不是白墨衣。 “是吗?本皇子特意备了份大礼,想着云依公主一定喜欢,既然公主不要,那就毁了算了!”洛翎锦身后的侍卫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话音刚落,挥袖一甩,锦盒直直地朝后院飞去,疾快如风! 后面,白墨衣伸手接住朝她飞来的盒子,一脸清冷,紧抿着唇不作声,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前面,洛翎锦笑着告辞,声音用内力传出,落尽白墨衣的耳中,“云依公主,既然你喜欢本皇子的礼物,那么明日的宫宴,想必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沉沉地对落羽尘笑了一下,抬步离去。 落羽尘深幽着一双眼,看着洛翎锦的背影,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起身朝后院走走。 白墨衣冷着脸打开盒子,只是一眼,脸色忽白,全身都僵了起来,听到脚步声传来,忽地合上盖子,目光复杂地看着走来的落羽尘,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掩去,对着他关心的目光,低低道了一声:“我想静一下!”说完,步子有些急切,转身回房,“碰”地关上门。 落羽尘站在院里,看着一旁的红绡问道:“是什么东西?” 红绡摇头回道:“奴婢没看清楚!”小姐看到那东西时情绪很激动,很紧张,还着掺杂着恐惧的喜悦。 落羽尘沉下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作声地转身离开,心中很是无力,也很难过,明天……真是个让人讨厌的日子。 第二天的宫宴,说是宴请两国来使,上百人的大殿上气氛沉闷,所有人静坐无声,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开宫宴,倒是有点上刑场的架式。 身边坐着几个散着强大冷空气的人,阴阴沉沉,雪雨风霜般,换谁,谁也笑不出来! 当然,除了一直面带笑容的洛翎锦,整个大殿也只有他一人笑着,却比不笑更让人看着难受,因为那笑太剌眼,太诡异,充满了算计。 离国主越坐越心烦,看看寒着脸的玉无痕,看看笑容满面的洛翎锦,再看看淡然如仙的云墨羽,以及从几天前就黑着脸的自家儿子,叹了口气,他招谁惹谁了?这些人怎么都跟他欠了他们似的? 直到白墨衣进来,殿内才有了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一个身上,清冷如风,绝世风华,倾国倾城,一步步走了进来,带来一地清凉,如一抹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殿堂。 洛翎锦眯上了眼,眼里有着满意,原来她是这么漂亮,如今他倒是一点也不排斥了,看到那冷色的星眸,倔强的红唇轻抿,洛翎锦笑了,娶了她,会更有挑战性! 只是一眼,他誓在必得! “妹妹,你来了,过来这边坐!”黑着脸的宫绝殇立马起身,拉着白墨衣的手在几个男人嫉妒羡慕的眼光中在自己身边坐下。 离国主张了一半的嘴又悻悻地合上了,含恨的目光盯着自己儿子,他本来想让女儿陪自己坐的,这臭小子,每次动作都比他快! 接下来的什么节目啥的,白墨衣等人是一点也没注意,几个人各有心思,直到洛翎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墨衣这才抬眼看着这个长得算是英俊的男子,只是那眼中的算计太浓,她很不喜欢! “云依公主,请问考虑的如何了?本皇子这聘礼你可满意?”洛翎锦紧紧盯着她,像是野兽盯着嘴边的肉一般,看着无助的猎物不得不屈服。 白墨衣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他,眼里闪过杀意,恨和不得不忍奈的痛。 “妹妹,你怎么了?”她的异样招来了宫绝殇的关怀,妹妹虽然不想嫁这个皇子,可也不至于恨他吧?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杀气? “离国主,痕的要求您考虑的如何?”玉无痕冷声开口,一种无形的压迫自他身上散发开来。 落羽尘没有出声,他一直看着白墨衣,自昨天洛翎锦找上门后,他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如何,他相信那个女人! “楚太子啊,这事朕可做不了主。”离国主撇过眼神,这男人的目光太冷,如置寒冬。 玉无痕没有再出声,他也知道这事离国主不会勉强她,他只是在借机警告洛翎锦而已,而且他也看出他和衣衣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冷寒的目光转向落羽尘,见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玉无痕冷冽的目光慢慢敛起,还真是小瞧了这位洛皇子了! 接下来,白墨衣的话绝对的出人意料,素衣而立,静默不动,清冷如水的目光盯着洛翎锦,红唇轻启,道:“洛皇子有心,白墨衣何其有幸得之青睐,承蒙皇子不弃,本公主自然应下!”声音很轻很淡,却似冬日里最冷的那股寒风吹在众人心头。 歌舞停,丝竹觅,殿内一片静止,落针可闻,不可置信的目光全部望着白墨衣一人。 他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公主答应洛皇子的求亲了?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可是一人笑了,笑声很是猖狂,无比得意,洛翎锦高兴地一拍掌,轻轻抬起白墨衣的下巴,道:“我的公主,十日后,本皇子亲自迎娶!” ------题外话------ 写到这里,无伤快出现了,也许离结局也就不远了,至于玉、落还有女主之间的关系,说实话,墨现在无比纠结了…… 第108章 一个嫁字冷了三颗心 白墨衣的声音清亮如冰,平淡无波,却在一瞬间白了无数人的脸,眸光清寒若星,众人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但是不解她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她难道不知这一应允,她决定的就是她的一生? 洛翎锦很猖狂,但是他的猖狂笑容狠狠地剌入在场人的眼帘,听到他得意的话,他们多想,多想这个女人是开玩笑的,哪怕是戏弄一国皇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离国主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宫绝殇傻了一下,随即深深地皱起了眉,狭长的凤目中透着凌厉的暗光,红润的唇抿起了一条线。(.无弹窗广告) 落羽尘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了,只是胜雪的衣袖中双手紧握,脸上一惯淡然如仙,只是那双琉璃般的瞳眸黑黝一片,似是有种雪山崩塌,飓风欲来的危险盘旋不退,这次,已经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玉无痕手里的杯子无声地碎了,化为粉尘滑落手掌,冷冽的墨玉身形散发着一种千年寒气,只是眨眼间,在他三尺之内遍布寒霜,一层层薄薄的霜意呈现。 一种冷的让人窒息的寒气充斥在大殿上,众人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有种被人勒紧了脖子的感觉,冷汗如水般流下,竟是连身体抖动一下都不敢,一口气就那么憋着。 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此时可怕! 白墨衣倔强地抬着脸,下巴上紧扣着一只手,她心里很恨,却不能一刀杀了这个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除了深沉,她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其他。 洛翎锦的笑声减缓,目光加深,手底清凉光滑的触感让他心生不舍,大姆指动作很轻地摩挲着,清凉如玉的皮肤,细嫩润滑又带着冷寒,他喜欢! 数道无形的气流袭来,直击洛翎锦那碍眼的手,端的是毫不留情,凌厉绝杀。 白墨衣没有动。 洛翎锦也没动,只是一直笑看着白墨衣,杀气袭来,置若罔闻,似是未察一般,黄色锦服轻轻飘摆着,自有一种淡然潇洒。 瞬息间,杀气袭到,洛翎锦坦然若对,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只是看着白墨衣的眼光很深很深,有一丝危险的含义在里面。 白墨衣目光突沉,杀气从几个方向而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出的手,脸色冰寒,揽着洛翎锦凌空而起。无形的气波相撞,再反回而去,像是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石子般荡出无数圈的涟漪,远处宫柱轻轻震动了一下,落下一层细细的灰尘。 看着那一白一黄的两个身影,自空中慢慢飘落,宫绝殇死死盯着她,道:“妹妹,你为什么要救他?”此时,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一国太子,他只想这个男人死,还有,一定要把那人的手斩断成泥,竟然去摸他妹妹,该死的,他还没摸过! 只是一时的冲动,玉无痕和落羽尘同时恢复了理智,轻轻收回手,静坐不语,看来,有些事已经不用要解释了! “因为我要嫁他!”白墨衣闪了下眼,吐字清淅地道,在落地那一刻,她便退后一步,和洛翎锦保持一定的距离。 因为要嫁他,所以救他!这个理由很清楚了,也足够了,宫绝殇气红了眼,一扭头快步离开,她要嫁就嫁吧,就当他没有这个妹妹!气死他了! “呵呵,我的公主,你果然甚得吾心!”洛翎锦笑看着众人,声音低沉道,眼光从玉无痕和落羽尘身上掠过,闪过一抹深意。 白墨衣冷冷站着,眼光定在一处,却有些不敢看向落羽尘,他,一定被她伤了心吧?对不起…… 就是连玉无痕,白墨衣也有些心虚地躲开他,只是那道冰冷的视线,一冷透心,连骨头都是僵硬的,不用想,也知道那人生气了,这次,他前来,是报着必得的决定,却不想,她又在他心头重重一伤。 若是她选择落羽尘,那他也许就不会生气了吧? “离国主,即然云依公主同意这门婚事,那十日之后,我国来迎!”洛国的使臣开口道,脸上有着得意,皇子果然厉害,从楚国玉无痕和落羽尘手中能抢到人,不得不佩服! 离国主这才回了心神,一双英俊的眉狠狠皱着,讯问的眼光看向白墨衣,十日来迎,这也太快了,看到这位洛皇子是早有准备,若不然也不会提出十日,要知道两国联姻,最少也需要半年时间做准备啊! “咳,洛皇子,请问贵国都做好了准备了没?衣衣是朕唯一的女儿,朕不想委屈她!”离国主不止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问,他更是代表一个国家,这门亲事属于两国联姻,若是洛翎锦让他不满意,他完全可以毁婚! “离国主放心,锦早在三个月前就做好了准备,一切以国母仪仗而行!”这句话不可谓不重,之前是以皇子妃的身份相迎,能不能成为国母还是另一回事,而现在直接以国礼相侍,那就表明,皇位非他莫属,后位也非她莫属,这便是一种极大的尊贵。 离国主闭上口,无话可说,只是他不傻,三个月之前就开始做准备?这事怎么透着诡异?同宫绝殇相像的凤目眯了起来,沉沉地看着洛翎锦。 洛翎锦含笑而立,只是眼光却一直锁在白墨衣身上,外人看来,似是深情而视。 “衣衣,你知道为父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要反毁,我们离国也不怕了谁!”离国主重新讯问着白墨衣,不想她一时冲动,错憾一生。 白墨衣抬起头看着离国主,眼底有着感动,白展鹏从没有给过前身父爱,有的只是算计有利用,她前世,父亲在她很小时便去逝了,她同样也没有享受过父爱,而这一世,在这里,她得到了一种称之为父爱的关怀! 清伶开口,“多谢父皇,这一切都是衣衣自愿的!”他们对她好,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他们,连累整个离国,毕竟一旦开战,最受苦受累的是百姓,她虽然无情自私,却也不喜杀戮! 离国主无力反驳,他虽然弄不懂她为什么忽做改变,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支持! “既然如此,离国主,痕定然备上大礼!”玉无痕冷冷起身,冷冽的声音像是无数的冰块砸在身上,让人忍不住全身发颤,说完,转向洛翎锦,道:“洛皇子,大婚之日,痕定然讨杯喜酒!” “锦虚席以待!”洛翎锦客气地道,眼光看着玉无痕,有着男人间的无形战火。 玉无痕点了下头,从白墨衣身边擦身而去,连是连一个尾光都没看她一眼,一身冷玉寒冽。 白墨衣站在那里,闻着那擦身而过的熟悉冷香,心里无端一阵酸痛。 “那届时尘也打忧了!”落羽尘淡然起身,对着洛翎锦淡淡道,声音里无一丝起伏。 “锦一定恭候落庄主大驾!”洛翎锦眼光转身落羽尘,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而在他淡然如仙的脸上,他竟然连一丝怒气都没看到,这个人淡雅内敛,却是他最大的情敌! 呵,情敌啊!他突然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能为那个女人牺牲到何种程度? 而玉无痕,又会如何? 看来,得了这个女人,真是比他想像的得到的还要多!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那位离太子! 这一切,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落羽尘走了,同样擦着白墨衣而过,同样没有多看她一眼,有种此时起,他们已经陌路的感觉,一种熟悉到入骨的陌路! 白墨衣眼光暗了暗,心如绞痛,怔怔地任那股雪莲清香自鼻尖散去,也许从今后,他们将天涯相望,相见而不识。 “我的公主,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本皇子很不喜,你要记住,本皇子很霸道,成亲后,你若还出现这种表情,本皇子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洛翎锦俯在白墨衣身边,低低道,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冷残和威胁。 白墨衣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离国主道:“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完,不待离国主回答,转身离去,她来这里也只为一件事,现在没必要多做停留。 “离国主,那本皇子也告辞了,送送云依公主!”洛翎锦一把拉住白墨衣的手腕,很是用力,淡笑地对离国主说完,也不管这一殿的众臣,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白墨衣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却感受到了手底的警告,默然不语,任由洛翎锦带着她出了大殿。 见他们都走了,离国主立马站起身,火烧屁股般地离开,顺带丢下一句,“不想死,快离开这里!” 众人一愣,殿梁轻轻晃动了一下,灰尘落下,哗啦间上百人如潮水般涌出大殿,争先恐后,真真的逃命动作! 在他们刚出大殿,身后“轰隆”一声,整个宫殿瞬间倒榻。 所有人目瞪口呆,擦了把再次流下的冷汗,幸好他们动作快! 离国主狠狠地抽了下嘴角,至于吗?他盖座宫殿要很多钱的!就这样被人毁了?而且里面还有他儿子的一份功劳,他他,他找谁赔去? 洛翎锦送白墨衣回了公主府,却没有进门,站在门外,目光短暂地在红色朱门上停留了一下道:“我的公主,别忘了从现在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总要避避嫌,是不是?”笑容深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话,他相信她听得懂! 白墨衣冷着脸走入院中,紫络迎了上来,犹豫了下道:“小姐,刚刚落公子离开了!” 心忽地一沉落谷,袖里的手动了一下,幽暗的气息散出,白墨衣倔强地抿着唇,滞住的脚步缓缓抬起,他走了…… 府内静悄悄的,梅雨纷飞,除了风声呜咽,竟然连一丝人声都无。 宫绝殇也因为生气一直不见人影,子夜也不在,好像突然之间,只剩她一人了! 白墨衣静坐在梅林深处,面前摆着一把古琴,不是玉无痕的那把离殇,这把是落羽尘为她找来的,上等的古琴,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她弹琴,他吹萧,如今琴还在,人却已失。 他在生气吗?他有权利生气,没有用她为什么,那是因为尊敬和相信,只是现在,她好想他质问她,可是又不想他质问她,他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那把琴,散着幽幽的清光,一地心伤,白墨衣没有丝毫想弹奏的欲望。 红绡远远站着,咬着唇,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紫络也是一脸纳闷,紫衣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三个丫头静立而站,各具心思。 “红绡,你说小姐怎么会同意嫁给那个洛皇子?”实在忍不住了,紫络开口问道。 红绡无语,她问她,她又不是小姐,哪里会知道?若是红菱在就好了,红菱一定会知道小姐心里想什么? 见红绡没有回她,紫络又扯了扯紫衣,闷闷道:“紫衣,难道小姐一定要嫁?那落公子怎么办?”十天哪,这时间赶得也太急了,太快了!普通人家成亲也不止需要十天的时间呢! 紫衣漠然地看了一眼紫络,道:“不知道!”小姐想什么,想怎么做,她们做奴婢的只有跟着。 不过一天时间,离国上下已知,云依公主要同洛国皇子联姻,而最具争议的楚太子送上祝福,并没有世人所料想的血腥发生。 三天后,远在他国的伴月,不,以后都称之为洛翎染,和楚君离得到消息,两人震惊,面面相觑,随之而来是浓浓的不安,他们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洛国朝臣有异议,上表一个弃妇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母,也只配给一个嫔妃之位,请洛国主三思,以国体颜面为重! 洛国主脸色阴沉,御书房的奏折堆了一桌,这些人皇子求婚时就在反对,现在消息传来,争议更盛,他同样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锦儿必须要娶她! 他奇怪的是小儿子洛翎染的态度,据情报所知,他对那个女人非同一般,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他暗地里另有打算?不管如何,他是绝不允许他破坏这门亲事。 挥手召来影卫,沉声吩咐:“密切注意二皇子的动向,一有异常即刻来报!”如果他敢动手,就别怪他不顾父子之情。 静月宫,静妃的住所,洛翎染静静站在一处,温雅的脸上一惯如兰,面前坐着一个清瘦温柔的妇人,正用关心的目光看着他,眼里闪着点点水色。 “母妃,您身体不好,凡事莫要多想!”洛翎染声音里有丝难过,这个女人是他在洛国唯一的牵挂,也是洛帝对他唯一的牵制。 “儿啊,是娘不好,娘拖累了你!”没有用母妃,只是最平常的称呼,也许在她心里,皇宫从来不是她的家,她留下来的,一是,她这一生都走不出这深深的宫院,二是,只是在这里,她才能活着,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她的儿子,想看着他能够幸福,成亲生子。 可是她发现,她的存在已成了儿子的负累。 “娘,您不要多想,您永远不是儿子的拖累,你是儿子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只能您好好的,儿子才会好!”洛翎染握着自已娘亲的手,语带安慰,眼里闪着一抹坚定,也有些后悔这么多年,他从未回宫,也没看自己娘亲一眼。 殿内的宫人退了出去,可是母子两人都知道暗处还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们,很多话只能放在心里,却不敢说。 “染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忌娘!”她又怎么会不知那个男人处处用她压制着染儿,她的一生已经这样了,她不想她的儿子也是这样过完一生。 “娘……”洛翎染看着她,眼里有着感动。 “那姑娘好吗?”虽然不出宫门,浸淫深宫数十载,静妃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洛翎染脸上有丝不自在,对着静妃轻轻点了下头,“好,她是儿子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清冷风华,耀眼夺目,值得男人用一生去呵护!”说这话时,洛翎染眼里有着柔光,不是那种淡漠疏离的温然,是回忆最心爱女子时所流露的喜爱和心动。 静妃柔柔笑了,拍了拍儿子的手道:“染儿,娘不在乎她的身世,反而很心疼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啊,你要好好对人家!”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做娘的开心,也有种失落,是每位母亲都会有的那种失落,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不属于她一个了,还有另一个女人进入了他的生命! “娘,我会的!”洛翎染心情沉重,他爱她,可她眼中无他! 像是看出了什么,静妃道:“总要去努力,才不会有遗憾,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她,一直呆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为她的儿子撑起一片不大的天,尽自己微弱的力量去保护他! 外面传来了宫人催促的声音,两母子的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感情,还有深深的无奈,每次都这样,那个人从来不让他们母子相处长了,他们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却是他提防得最重的人,何其可悲! “娘,儿子告退了,您保身体!”洛翎染深深看着自己的娘亲,若有机会,他定要给母亲最想要的生活,她向往自由,想离开皇宫,他会帮她实现的! “你也一样,去吧!”静妃抚着他的脸,把心酸咽到心底,给儿子一抹放心的笑容。 他一走,整个大殿又空了下来,寂静无声,那种熟悉的寒意涌来,静妃扯出一抹苦笑,她有多久没走出这座静月宫了?半年还是一年? 洛帝沉沉踏进来,不屑地看了一眼静妃,一身软弱,满脸凄色,每次看见心底就涌起一股厌恶。 没有任何感情地道:“锦儿的婚事誓在必行,若是有人敢从中破坏,朕会亲手解决了他!”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静妃颤了下身体,低身施了一礼,言语中带着苦涩:“皇上多虑了,大皇子成亲,举国同乐,乃是喜事,以皇上的能力,又怎么会敢有人破坏?”这就是不同啊,同样是儿子,可是这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只是听到,还是忍不住心痛难过! 他不爱她,她不恨他,可是染儿是他的亲骨肉啊! “哼,你最好明白这个道理!”洛国主厌恶地撇开头,每次都这样,一脸柔弱,像是受尽委屈一般,这里全是她的气息,让他很是心烦,重重地甩袖转身。 “恭送皇上!”静妃也习惯了他的冷漠,轻声恭送。 若是平时,洛帝也无所谓了,脚步绝不会停留,只是今天看到她对洛翎锦所展现出的柔情还有对自己的冷淡,莫名让他心头怒火,走了一半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看着那张表情淡然的脸,洛帝挥手让宫人退下,冷寒的目光锁住她。 又不走了吗?静妃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静默不语,因为洛帝已经有好多年不在她宫里歇息了,所以她不做他想,只道是他还有话没说完。 随着门的轻轻合拢,静妃蓦地一震,不由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阴鸷,让她不由心颤。 “你那么想朕走?”洛帝一步步逼近,看着她依然年轻的脸,身上升起一股燥热,他不是沉溺于情欲的人,后宫的嫔妃也不多,此时,他却很想要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的安静,他只想狠狠的撕碎她,而她的儿子如今威胁到了他的锦儿,他更想狠狠地惩罚她! 静妃被他攥住,无力挣脱扎,也不敢挣扎,因为她的反抗,只是惹来这个男人更为残酷的对待,她怕他把怒火转到染儿身上,以前也是这样,他不高兴,就狠命地折磨他们母子,染儿小时候,几乎都是在伤痛里度过的,那一身的伤痕从没好过,而她也一样。 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洛翎染才学了一身好医术,只为他娘亲受伤时,他能帮她医治,因为宫里的太医从来不管他们的死活。 身上的衣服被一片片撕落,如残败的花撒满一地,静妃无动于衷地被他压在地上,眼角滑下一颗泪水,冷,从心底透出,比背下的地板还是寒上几分,痛,是全部的感觉,可是她不能喊,不是怕丢人,而是她知道她的染儿没走,正在某一个角落看着这里,她不喊,是怕他冲动,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习惯了!只是这其中间隔的时间有点长罢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泪,还是她的毫无反应,洛帝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道:“取悦我,否则,这次你想要什么,他的手,或者脚?” 他指得是谁?她怎么会不明白? 死寂的眼光转向他,有怒火闪过,道:“你还是人吗?他是你儿子!” “哼,朕的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锦儿,其实的朕不在乎!”手慢慢加紧,宣告着他的耐性用尽。 静妃眼中怒火尽褪,有的只是屈辱,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缓缓搂着身上的人,闭上眼送上自己的唇,吞下喉中的甜腥,去取悦这个一国之帝,她的男人! 洛帝松开手,虽然她没一点技术可言,却让他的身心得到莫大的满足,只是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温柔,粗鲁地行使着他的权利,在身上的女子身体上奋斗着,阴鸷的眼起了一层情欲的光。 他突然觉得,他不该错过她这几年的时间,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冲动,除了那个她…… 外面,洛翎锦紧握双手,他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也听到了娘亲心里无声哭泣,他没用,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懂娘亲的心,就如她同样懂他一样,现在时机未到! 看着那个男人一身龙袍,发丝有些凌乱地走出来,洛翎染往一边躲了躲,这个男人不是他的父亲,他没这样的父亲,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一切讨回来,他欠他们母子的,足够他用命来抵!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双目通红,身体绷得紧紧的,悲哀自他身上散出。 洛翎染回过头,道:“莫叔,我们走吧!娘,她这时是不想见任何人的!而这一切,快完了!” 叫莫叔的又深深看了里面一眼,似乎那个女人还躺在地上,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若不是她睁着眼,他可能以为她已经离开这个尘世了,他的心好痛! 而他这时,不能出现,不能给她安慰,慢慢地跟在洛翎染身后离开,对,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洛翎染一回到宫外的住处,楚君离一直在等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到他有些暗沉的脸,不由怔了一下,问道:“染,你怎么了?你母妃她?” 有些无力地扯了下嘴角,道:“没事,你拿的什么?” 楚君离把手里的纸递给他,道:“无伤在洛国!” 洛翎染忽地心神一禀,眼里闪过一抹厉色,看着楚君离道:“我是说……” 楚君离郑重地点了点着,道:“肯定是这样,不然那个女人怎么会同意?玉无痕和落羽尘又怎么没有阻止?”这是唯一的解释。 “你觉得人可以藏在哪里?”洛国,早在落羽尘的人到来之时,他们就已摸了一遍。 “除了你父王的寝宫还有大皇子府,我想这京城内所有的地方,都已找了数遍了!”而这两个地方,暗卫无数,他们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这两个地方,我会想办法,不过,我觉得那人的寝宫不可能,大皇子府也许可是找上一找,再把范围扩大到城外去!”洛染翎深思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可不能一人前去,记得算我一份!”楚君离妖娆地笑了,桃花眼微微上挑,这么久了,终于有线索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好不好? “公子,皇宫让我去吧?”莫叔在一旁开口,眼里有着期待。 洛翎染没有犹豫地否决,“莫叔,皇宫我们谁也不去,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是记住,时机未到,那人已经在怀疑我们了。”他又何偿不想带他娘出来,只是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朝失手,满盘皆输,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公子,我会小心的!”莫叔坚持着。 “不行!” “染,让他去吧,他这样也放不下心,更容易出错!”楚君离开口道,对着莫叔说:“但是不能去帝寝宫,你只能去别处转转!”另有含义的话让莫叔的脸红了起来,拱手朝楚君离道谢,也保证他不去帝寝殿。 “那就今晚吧!”两人相视一笑,却不轻松,虽然洛翎锦不在,但是那大皇子府如铜墙铁壁一般,想探清实情,真的很难! 不过,庆幸的是婚礼是在洛国举行,他们还有时间准备! 第九天,白墨衣出嫁的前一天。 也是一连几日,她身边再无半点玉无痕和落羽尘的消息,白墨衣也不问,宫绝殇张了几次口,也没说,他说什么?说那两人走了?离开这里了?不过他知道那两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妹妹的决定太过突然,让人措失不及,连他都懵了! 不过,他可没想着放过洛翎锦,他还有最后一招,让妹妹有足够的理由退婚,让好个家伙无脸再取。 这一晚,宫绝殇围在白墨衣身边,不时的寻问着关于婚礼方面的问题,完全是一个哥哥嫁妹妹的状态中,只是眼光不时的瞟向门外,若有所思! “妹妹,这个不试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东西特好吃!”宫绝殇厌恶地盯着洛国送来的嫁衣,丫的,妹妹的嫁衣他会准备,这太红了,红得剌眼,他真想一把火点了它! “不去!”白墨衣淡淡道,无视几个宫女嬷嬷,嫁衣,她只穿给心爱的男人,所以,这件衣服她不会穿! “太子殿下,请您离开,公主要试嫁衣了!”一名老嬷嬷也很无奈,她们已经从白天站到现在了,这位太子一直守在这里,公主不说试穿了,就是连吃饭都粘着她,她们也为难啊,万一有什么地方不合身,她们好改啊,毕竟明天就要出嫁了。 “你们退下吧,这样就好!”白墨衣清冷地对屋内的宫人道,她是真的没心试这衣服,所以,无论怎么样,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件死物,一件她不想穿着的衣服而已! 宫人无奈,只好退下。这下,宫绝殇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抓着她就往外走,一边还无限委屈地道:“妹妹,明天你就要嫁人了,今夜只当是陪我好了!”你不去,那戏演给谁看? 白墨衣拒绝不了,就随他去了,因为公主大婚,街上也比平时热闹很多,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有人看得无动于衷,有人看着怒火冲天,那灯笼摇曳的烛火,剌红了宫绝殇的眼,一挥袖,无数灯盏滑落,火苗窜起,引起一阵惊慌。 白墨衣无语地看着他,这人真是幼稚!轻轻抿唇道:“它们惹你了吗?”他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主,若是一不小心烧了民居,又被人得知是他做的,世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惹了,它们太招摇了!”宫绝殇认真的点头,反正他就是看不顺眼。再看到路边商铺上挂起的红绸,宫绝殇的脸更黑了,挥手招来侍卫,道:“给本太子将那东西拆下来,一个不剩!”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臣民这么热情?这一路走来,全是剌眼的红。 十里锦红?那人也配? “主子,这不妥当吧?公主大婚,举国同庆……”侍卫苦着脸,硬着头皮上前道,眼光看向白墨衣,心说,公主您说句话呗,这可是关乎面子问题,一国之脸啊!自古来,公主出嫁全城挂红披彩,咱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啊! 白墨衣转向一边,这事,跟她无关,这红也不是她想要的! “废话什么,让你拆就拆,不然本太子拆你的骨头!”宫绝殇呵道,越看越心烦,小声嘀咕着:“挂白的还差不多!” 侍卫抽了,得,他拆去吧,再呆一会,不知道这祖宗还会想出什么怪招来呢!早知道今天就和别人换班了! 挂白的?白墨衣眼角动了一下,看着四周,想像成一片素白的样子,确实挺好看,脸一沉,道:“你是送亲,还是送葬?” 宫绝殇也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妥,抓了抓头道:“我不想送亲,更想送葬!”见白墨衣冷着脸,马上道:“给那个可恶的男人送葬!” 侍卫心想,还好我走得快,不然明天这十里锦红变十里素白,这什么事嘛? “给他送葬也轮不到你!”白墨衣斜了他一眼,子夜有一件事是对的,这家伙真的很笨! “这倒也是,不过本太子可以送他一口绝无仅的棺材!”宫绝殇认真的考虑着,这个可行! “别忘了,那个男人是我将要嫁的人,你未来的妹夫!”白墨衣的声音含着一抹讥笑,和他玩笑而语。 刚正常的脸又忽地拉了下来,宫绝殇咬牙道:“我会要他退婚的!”妹妹嫁他阻止不了,如果那男人不娶了这他就没办法了! 声音太小,白墨衣没有听到,也许听到了,并不在意。 夜风清冷如水,秋夜如墨,寒星点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白墨衣了无睡意,跟着宫绝殇转了半个京城。 第109章 (已修改) “回吧!”白墨衣看着浓浓的夜幕,有些伤感地道。 宫绝殇伸着头往远处看了一眼,闪过一丝暗光,只是夜太深,让人不易发觉,挑眉回道:“好吧,那回吧!” 空气中传来衣袂翩飞的声音,只是一闪,子夜立在两人眼前,不过那张脸显得比平时还要臭些。 宫绝殇眼睛一亮,有些喜色地道:“呆子,成了?” 子夜冷冷瞪了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天知道他干嘛要去干这种事? 白墨衣疑惑地看着两人,道:“说吧,又干了什么好事?” 宫绝殇嘿嘿笑了下,道:“没啥,没啥!”伸手拉着白墨衣的手,又说道:“走吧,我们回府!” 刚一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喧哗起,灯火通明,白墨衣看看那处位置,心中明了,抬脚往前走去。 “唉,妹妹,等下等下,我们现在过去太急了点,悠着点走,悠着点走!”开玩笑,走得太快,那岂不是露馅了! 白墨衣闻言,配合地慢下脚步,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道:“打个赌如何?”她敢肯定,他们今晚的计划一定会落空。 “赌什么?”宫绝殇想都没想地接口。 “我赢了,半年之内你不准去洛国,我输了,一切随你!” “什么?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宫绝殇摆手拒绝,不让他去洛国,他做不到! “这么说,你是对今晚的事没信心?”白墨衣淡淡反问。 “谁说的,赌就赌,我赢了,你不准嫁去洛国!”宫绝殇气呼呼地道,他对今天的事绝对有信心。 “好,一言为定!” “哼,绝不反悔!” 子夜眼角抽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两人,又淡淡地撇过头去,她不想宫绝殇去洛国,是想保护他吧!这个女人,难道不 知道身边有这位太子在,会更安全一点吗?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白墨衣率先走在前面,在洛国使臣住的驿宫门前停下。 很快,便有待从前来带路,三人悠闲地跟了进去,院内,似乎糟乱刚停,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白墨衣微微瞥了宫绝殇一眼,意味深长。 宫绝殇脸沉了下来,有种不好的预感,额上的红痣忽地失去了光泽,好看的眉也慢慢地皱了起来,为什么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 觉?斜瞪了一眼子夜,无声地讯问。 子夜看都不看他一眼,依然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 “不知道离太子和云依公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洛翎锦有些阴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三个从止住脚步,看着那年明黄身影 慢慢走近。 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宫绝殇心却一沉到底,有些闷的声音道:“本太子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看,想着洛皇子明日要走了, 很是不舍,顺便带来了我离国凤雪醇给皇子偿偿!” “离太子有心了,锦感激不尽!”洛翎锦客气疏离地道,转向白墨衣,眼光有些玩味,有些轻挑,还有一些危险,走到她身边 ,很近地低声道:“本皇子还以为是公主想念在下了,呵呵!” 白墨衣冷然的看了他一眼,见到有些微经的脸,还有略带沉浊的气息,微微一笑道:“打扰了!”这个人果然厉害,中了那么 重的药,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和理智,只怕这人的功力不亚于玉无痕和落羽尘。 空气中还有着未散尽的血腥,宫绝殇不露痕迹地挤进两人中间,当然也看到了洛翎锦的异样,撩了下头发,邪邪地道:“洛皇 子,这大婚前见血,不吉利吧?是什么事惹得您大动肝火?”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本皇子!”洛翎锦缓缓一笑,袖里的手却越握越紧,今晚的事绝对和这位离太子脱 不了干系,不然怎么会一出事,他们就出现了呢? “哦,对了,本太子为妹妹准备了两名贴侍女,算是送洛皇子的一份礼物,今天顺便也带来了!”宫绝殇说完,一拍手,外因 进来两个无限妖娆的女子,芳香袭面,步步生花,妩媚动人,算得上是天姿绝色。 白墨衣抽了下嘴角,古怪的看了宫绝殇一眼,暗道:这是不是就是古代的通房丫头? 宫绝殇挑了挑眉,凑到白墨衣耳边,小声嘀咕道:“妹妹,你猜对了!”虽然那两个女人没妹妹漂亮,可是她们有独门绝技, 练了专勾男人心魄的“摄魂术”,还有一点,她们很衷心,是他专门培养出来的,不过,只是没想到用在这里了! 两女子上前盈盈施了一礼,举步间勾魂夺魄,旁边立的很多侍从一下子回不了神,有的竟然连口水都流了下来,身上的某个小 帐蓬高高鼓起,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白墨衣多看了两眼,果然是人间尤物,对付男人的绝杀,只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一股媚人之气,再看了眼前的三个男人,子夜 的脸有些黑,散着冷气,宫绝殇一副讨喜的样子,像是等着她的夸奖,看到洛翎锦时,白墨衣的眼深了,传闻洛国大皇子喜好渔色 ,而他现在虽然身中媚毒,面对眼前的两个绝色,眼中却是一片清明,那种清亮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传言有误! “既然如此,那锦就先谢过太子了,来人,带下去好生安置!”洛翎锦的气息有些压抑,之前杀了一下,现在送来两个,这离 太子果然够狠。 “不多打扰了,告辞!洛皇子好梦!”见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一幕,宫绝殇有些愤愤然,狭长的凤目危险地眯了眯,不甘心地 转身离去,走到那滩血迹旁时,微微顿了下,竟然杀了他的人! 白墨衣看着洛翎锦,别有所指地道:“洛皇子保重身体!” “我的公主,真想今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洛翎锦忽地攥住白墨衣的手腕,凑到她耳边,深吸了口气,幽香清凉,却感觉 体内压抑的燥热窜上心头,此时,他是真不想放她走!该死的,他竟然中计了,那个女人,杀了她都算是便宜她了! 白墨衣本来是要躲开的,可是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现在,等他说完,素手似是无意地抚上他的脉门,轻轻滑过,眼光更沉 ,她竟然感受不到他的内息?不由紧了下手,再试,除了有些杂乱的脉相,显示着他体内中了某种毒外,还是探不到! 洛翎锦松开她的手,阴沉地笑了,道:“我的公主,如果你再不走,那我们就提前洞房如何?”他一点也不介意她知道他中毒 的事,相反,他还很开心,至少他也在警告这个女人,别想着跟他玩花样,惹怒了他,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你想得美!”宫绝殇走了几步,见白墨衣没跟上,又冲回来,刚好听到洛翎锦的话,怒火冲天地推开他,拉起白墨衣就走, 想跟妹妹洞房?他一定要把他变太监! 三人走后,洛翎锦不做一分停留地转身回房,对着眼前的黑衣人道:“怎么样?有没有解?”该死的,这毒他竟然压不下去, 脸色阴沉,宫绝殇,这笔账,总有一天,要用你的命来偿! 阴冷的杀气充斥在房里,黑衣人打了个冷颤,低头道:“主子,无解,只有女人!”外面传言主子淫(禁词)乱,其实他们知 道,这只是假像,主子不近女色! “哼!”一掌拍下,身边的梨木桌子应声而碎,洛翎锦站起身,粗鲁地拉过黑衣人身后的女子,不客气地撕开她的衣服,没有 避讳,也没有关门,更谈不上半点怜惜,没有任何前戏,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解毒的物品,女人,他从来不屑! 屋内还着着两名黑衣男子,可是他们不敢退下,因为主子没说,只有低着头,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虽然被主 子压在手下的人是他们的同伴。 女子死死咬着唇,无动于衷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她的生着便是主子的人,别说是身体,就是主子要她的命,她也得给! 而这些,全是洛翎锦培养出来的死士,只会杀人,没有自己思想的死士,也是必须只能忠于他一人! 远处的的屋顶上,隐匿地藏着一抹黑影,冷眼瞧了下屋内的情形,轻声无影地离去。 宫绝殇郁闷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和子夜联起手来算计他!想到他不能跟着白墨衣去洛国,他就恨不得把子夜千 刀万剐了,顿足捶足,遇人不贤啊! 你说,他怎么这么命苦呢,他只是过是想整一个那个洛翎锦,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借机把他给排除在外了。早知道就 不相信那个呆子了,怪不得,当知道他的计划时,那呆子竟然主动的出手帮忙,原来是这在等着他呢! 他恨哪!宫绝殇理清了所有的事后,无比哀怨地盯着那两个人,愤愤不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呆子可以跟,他就不能 ?为什么妹妹不让他去?为什么,为什么?他气死了,快气炸了! “死呆子,走,跟本太子打一架!”不打出不了气,最好是打残他,他去了,也不能让这呆子跟去!转念一想,不行,妹妹身 边本来就没人,这死呆子跟着还能搭把手,那就不打残了,给他打几拳出出气算了。 宫绝殇说着,就拉开了架式,今天这架是非打不可! 白墨衣摇摇头,径自回府,这两人的事,她不掺合! 子夜冷冷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予理会,他打架是要钱的,有这力气,他宁愿去睡觉! “死呆子,新账老账一起算!”想想他莫名其妙丢掉的初吻,宫绝殇就怒火上升。为什么他被人取笑的要死,他就玩失踪?回 来的时候脸上还一点伤痕都无,心里很不平稀啊!真想再咬上一口。 “算账?你确定?”子夜抱着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怒火上升,一张妖媚如花的脸气得红红的,额间那颗痣闪着邪魅的光,红 衣如火,此时,不由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妖孽般存在的人,不过同样贵为皇室中人,为什么楚君离一身高贵,妖娆中带着优雅和风度 ,而眼前这人却是一身痞气,全身散着邪魅的气息,再想想温文儒雅的离国主,若不是他们长得像,他都觉得宫绝殇一定是离国主 捡来的! “确定!上次欠老子一起还过来!老子的初吻都没了!”不对,他的初吻好像给了妹妹,某人的脸红了,不是因为子夜,而是 因为想起了在楚国皇宫的那一晚,他无意间和白墨衣接吻一事,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回过神,看着子夜不屑打量的目光,宫绝殇 莫名盯的心里一阵恼怒,像是有种被人看穿心事般的羞怒,抬手一掌辟出,实打实的力道,毫不留情。 子夜很是冤枉,他只是在心里把他和楚君离比较了一下,根本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宫绝殇这叫做贼心虚! “看来你是念念不忘上次的事?”子夜眼光幽深,暗藏冷冽,躲过他击来的一掌,也好,反正明天就离开,今晚也睡不着,他 不介意把时间消耗在他这里,还从来没人敢咬过他呢,这离太子可是第一位!上次饶过他,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白墨衣离开的脚步有些踉跄,转过身看着那在一起的两个人,初吻?这都吻上了,他们关系几时这么近了?她完全对断袖没岐 视的,不过就是有些好奇,眼光定要宫绝殇身上,沉思,他真的心甘情愿被子夜压在身下?哦,她心思不纯净了…… 原谅她,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是子夜那个冰块,这根本不可能! 想了想,今晚她同样无眠,还不如留下看戏。一抹狡黠的笑意闪过眼中,清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淅动人,“哥哥, 如果你今天把子夜就地正法了,我就同意你明日出城百里!” 打斗中的两个身影同时一顿,为嘛,那句“就地正法”太暧昧了,想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你还是女人吗?”子夜的声音很冷,远远抛来一句,想打倒他,那也要看宫绝殇有没有这个本事? “妹妹,才百里?不行,太近了!”宫绝殇一阵兴奋,他可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他能去送亲了,一定要讨价还价,多开一点! 白墨衣找了棵树,闲暇地坐在上面,没啥形象地晃着两只脚,听到宫绝殇的话,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道:“这样吧,一个 吻一个城。”眼里有强忍的笑意,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邪恶的! 身后的侍卫不约而同地白了脸,对望了一眼,忽地散开,原地消失,向四面八方掠去,有多快跑多快,这种事坚决不能看,会 死人的,而公主也太……太大胆了,太恶趣味了,幸好那个被她算计的人不是他们! 子夜抽了,杀人的目光朝白墨衣射来,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怒意,手里的动作不停,凌厉的杀招朝宫绝殇攻去! 宫绝殇先是苦了下脸,接着又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从这里去洛国,沿路离国的城镇大概有三十几个,那是不是说,只要他亲 了这呆子三十几下,他就可以跟去了?虽然有点恶寒,不过为了能和妹妹在一起,他就当是牺牲一次,大不了,等会他找人替他亲 ,反正妹妹也没说非他不可! 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子夜子的唇,一直盯得子夜后背发寒,冷着脸道:“不想你就试试!” “子夜,好子夜了,亲爱的小夜夜,你就当成全我一次吧,你知道我很想跟你们一起走的!”宫绝殇抛着媚眼,撒着娇,嘟起 他红艳艳的嘴,妖娆嗲声地道。 白墨衣抖了一下,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原来她这个义兄还有这门功夫! 子夜更寒,嫌恶地躲开宫绝殇扑来的身影,像躲瘟疫般地,死都不让他近身。 扑空了好多次,宫绝殇恼了,再这么打下去,天都快亮了,眼珠一转,伸手在怀里掏了一下,他怎么忘了今天他给洛翎锦备的 春药还用完呢!想到春药,宫绝殇皱了下眉头,这药一定要用女人才能解,子夜平时虽然老是针对他,可是没必要他对他下这么重 的手,不然,等他毒解后,他就等着被他分尸吧! 宫绝殇摇摇头,不行,这药不能下,他可不想以后的日子都被天下第一杀手追杀,那太恐怖了! 手指在怀里摸到另一个瓶子,眼睛一亮。对了,他怎么忘他还有迷药呢?对着子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红色的身影疾快如电地 扑了过去,叫道:“最后一次,再抓不到你,本太子放弃了!” 子夜闪身躲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宫绝殇的功夫和他不相上下,想抓他,还早着呢!再练个几年去吧!杀手最重要的一门功 夫,那就是逃跑,除了那一次,他跑不掉,被人伤得连命都快没了,其他基本上没人追得上他! “算了,不打了。”再次扑空的宫绝殇垂气丧气地往白墨衣身边走。 子夜松了口气,也没作他想,整了整衣衫,提起剑也跟着走了过来。 白墨衣靠在树上,眼里闪着笑里,心说,看来子夜还是大意了,三、二、一。 一字刚数完,宫绝殇飞快转身,手里一扬,一阵带着香味的药粉撒向子夜。 子夜当即后退,一脸冷寒,目光杀人的盯着宫绝殇,咬牙道:“就知道不能信你,解药拿来!”也怪他刚刚走神,这才一时大 意。 白墨衣托着脸,兴灾乐祸地问道:“哥哥,我想问一下,你下的什么药?” 宫绝殇得意地扬起眉,道:“迷药!” “你对子夜下迷药?”很淡的药味飘进白墨衣鼻中,脸色一变,忽地屏住呼吸,同情地看着一脸黑色的子夜,却更加佩服起宫 绝殇来,子夜的眼光都能把他凌迟了。 “不对啊,这药都可以迷倒一头牛了,为什么你还没事?”终于出现不同的宫绝殇纳闷地看着子夜,他站在上风口,真没闻到 ,而且在药没散去前,他一直都没呼吸。 “该死的,你竟然敢给我下药?”子夜气得眼睛都红了,手里的剑嗡嗡作响,脑子一阵眩晕,这药的药效很重,虽然他接受过 这方面的锻炼,还是有些无法抵挡。 白墨衣愣住了,抿着唇一语不发,心里为宫绝殇默哀。 宫绝殇讪讪笑道:“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把你放倒而已。”说着,便往后退去,这样的子夜太危险,中了那么重的 迷药还没倒,对上他吃人的目光,此时,他有想逃的冲动。 “哥哥,你忘了刚才的事?一吻一城?”恶人,绝对是恶人,白墨衣只管看戏,别人演得戏,她百看不厌,还能戏耍子夜这 个冰块,她更想看他百年不变的脸能换上另一种表情,那该多有成就感啊! 子夜身影晃动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白墨衣,终于在他俊美白皙的冰块脸上浮出另一种表情,怒火冲天,怒目而视,此时, 他不止想杀了宫绝殇,更想掐死那个一脸恶趣味的女人,心到不自觉地痛了一下,慢慢一收缩成一团。 她若不想见他,那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么做,让他情何以堪?情?子夜怔了一下,心忽地乱了, 眼中的怒火暗了下去,再抬眼,只剩一片死寂,一股哀寞自心底发出,染伤了这一夜秋风,孤单的身影份外萧瑟。也许,真到了他 要离开的时候,可是,心中很多不舍,沉重了他的脚步,沉得了他的心。 白墨衣看到子夜忽地哀伤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夜色又暗,但是她却看到了,像根剌一样地剌进她心里,一时间,她忽然不 知道要说什么了。 宫绝殇眼光暗了一下,看了一眼子夜,再看了一眼树上呆坐的白墨衣,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子夜也喜欢上了她!可是在她心 里,在她眼中,却只有一个,那个淡然如仙的男人。一抹黑玉冷冽的人浮在眼前,宫绝殇心里更苦,也许她心里还有一人,可是却 没有他,也没有他!他能做的,只是守在她身边,尽自己的力量守着她! 想必子夜也是这个想法吧? 气氛忽地变得沉闷,一种说不出的压围绕在四周。 宫绝殇甩了下头,邪邪笑了,把眼里的痛楚尽数掩去,又变回了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对着努力保持清醒的子夜道:“对哦,我 差点被你吓得忘记了!”说着,还做势拍了拍胸口。脚步慢慢朝子夜移去,想着他差不多要倒下了吧! 树上的白墨衣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墨衣黯然,眼神悠悠望着茫茫夜色,清冷孤傲,同样有着落寞哀伤。 “滚开!”子夜对走到他身边的宫绝殇怒道,声音里有着杀气和一丝受伤,还有一点点无法察觉的无助。 作为杀手,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那种神智清醒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很没用,有种濒临死亡前的折磨之感,从 小,伴着他的都是腥风血雨,刀尖滚爬的生活,除了杀人还是杀人,生活里只有黑白。 他讨厌这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厌恶这种无能为力,这会让他觉得恐慌,深深地忆起最不想记起的回忆,他记得第一次训练, 他被人丢在深山中,周围是狼群,他们这些人要在狼群里求生存,凭着手里的一把短刃,杀出一条生存的路,不然,他们的下场就 是葬身狼腹,当时,他害怕,他无肋,他想娘亲!很想很想,可是那些人用他娘的生命来威胁他,他若死,他娘一起死。所以,他 活下来了,连他都不敢相信地活下来了,而他身边的几十个同伴却全死了。 只有他,活下来了,而他娘,却死了! 在他出道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了他身边的人,因为那些人害了他娘亲,破坏了他们虽然苦却很快乐的生活。 也是自那时起,他眼里没有色彩,只有活人和死人,除了杀人,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 而那次在伴月居,她救了淹淹一息的他,她留了一个美丽的背影给他,也留在他心上一抹温柔,那是她的手在为他胸口的伤封 针时留下的,也随着缝合的伤口,一起缝进了他体内。 却不想,再见面,他接的受任是她的命! 也是那次,他第一次反悔了,第一次放手! 而后来,落羽尘找到他,帮他摆平了幕后出钱的顾主,又付了他一笔重金,要求他保护她。当时,他有种心喜和轻松,因为他 可以不用杀这个他唯一不想动的人,也是因为他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留在她身边,尽管每天只是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她。 那时,他当是还她的恩情。 却不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恩情在他心里却变了质。 他一身血腥,属于黑暗,又怎么会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就像落羽尘,也如玉无痕! 可是今天,尽管心里早就清楚,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听到她无心的话语,他还是难免受伤,难免心痛。 “我也不想亲你,可是又不能不做,你就当帮帮忙吧,我是真的想陪妹妹去!”宫绝殇看着子夜,感觉到他的心伤,有种同病 相怜的感觉,不想他这样,不想看到一贯冷酷无情的杀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随即更是邪肆地开着玩笑。 上次是不小心,这次打死他,他都不会亲他!妹妹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不想她走的不开心。所有,宫绝殇只能逗子夜了,谁让 他身边现在只有他一人呢!他想找落羽尘打架还找不到人呢! 那个家伙竟然一声不响地就跑了,太可恶了,不知道他妹妹会伤心,会难过啊? “滚!”又是一声无情的声音,子夜将剑弹出半截,伸手在上面划出一道血痕,他就是死,也是睁着眼睛的。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宫红绝殇一愣,忽地咆哮地骂道:“你是个傻子啊?老子只是说着玩的,你以为谁愿亲你啊?你又不 是绝世美女,你以为老子饥渴啊!” 白墨衣急忙从树上跳下来,拉着子夜的手,皱眉道:“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的!”她本以为他俩有情,却不想,事情并不是 她想的那样,子夜哀寂的眼光让她无措,也让她的心更是沉重。 她却不知,有时玩笑更伤人。 子夜怔了一下,缓缓抽回手,疼痛使他清楚,对着白墨衣内疚的脸,听着她的道歉,他却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两人的距离越 来越远了,中间隔着万水千山,他能看到的,入目所及的只能是她的影子,一抹清冷的背影! 两人相隔很近,其实却很远很远,咫尺天涯,说的也许就是他和她吧! 他从来不奢想什么,可是没想到就是在背后看着她,现在他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走吧!我扶你回去!”白墨衣淡淡道,细心地用丝帕帮他包扎好伤口,扶着他往回走。 子夜抽回了手,一脸冷冰,眼光却不再落在她身上。觉察到他的拒绝,白墨衣收回手,将他交给子夜,转身道:“那我先走了 !” 如潭沉般死寂的眼轻轻转动了一下,还着依恋和一抹复杂滑落在清冷风华的身影上,心中苦涩漫延,他永远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想记住这一切,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走吧,回去再讨那三个个吻!”宫绝殇轻挑地扬眉道,不是很温柔,也不是很粗鲁地拉着子夜,察觉到暗处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睛转了下,对着子夜眨眨眼,松开他的手,闪身掠到前面,一把拉住白墨衣,在她没有任何反应时,将她圈入怀中。 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妹妹,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哥哥舍不得,心里难过!” 白墨衣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有着感动,等着他的下文,因为她知道宫绝殇的话还没说完。 “妹妹,哥哥心里很难过,所以,一个人难过也是难过,不如多点人一起难过!”宫绝殇小声在嘀咕着,臭尖里全是她清幽的梅香 ,闻得他心一软,涌起更多的不舍。 “你想如何?”白墨衣也没推开他,知道若不是他自己放心,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因为他的心很真,真的让她不忍伤害,就让他 们一直这么傻下去吧! 最后一晚,她愿陪他一起胡闹,她的哥哥! “喏,暗处那么多人盯着我们,妹妹你只用配合我就行了,好不好?”宫绝殇一脸哀求地看着她,让人不忍拒绝。 “好吧!”白墨衣心软地同意。 子夜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亲热,觉得手里的伤不知为何却不痛了,原来,他也会心痛,心痛大过了伤痛。依然冷着一张脸,慢慢 地走到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宫绝殇一把拉住子夜,心头闪过可怜和同情,拉着他的手变成了拍肩,道:“你先走,我和妹妹有话要说!” 子夜无声地抬起步子往前走,身体很是虚弱,意识越来越模糊,又在手里的剑划上了一刀,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感觉不 到一丝痛意,眼前也越来越黑了,对了,他忘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你要干嘛?”白墨衣皱着眉问宫绝殇,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我帮你试试那个男人的心!”宫绝殇说完,拉着白墨衣低头就吻了上去,不过他没敢吻她的唇,只是落在了边上,在她看不到的 地方,眼里闪过一抹伤,很深很深,却很快而失! 白墨衣愣住,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宫绝殇却加紧了手劲,低低在她耳边道:“别动,要我抱抱你,最后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她 不让他跟着去洛国,再相见,真不知何时去了,他怕,他这次分开就是永远! 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白墨衣没有拒绝,那个什么试试的话,也只是他找的借口,他是真的不舍自己离开,可是为了他的安全,她不 能让他跟她走,离国只有他一人,他若出了什么事,这笔情债,倾其一生,她也还不完!他会是一个好君主! 宫绝殇的唇一直没离开她的脸,却也没有移动半分,离她的唇只有半分之遥,对他来说,却是不能跨越的,因为她只是他的妹妹, 这也是不可跨越的距离,虽然他也弄明白了,这具身体里装的是另一个灵魂,一个来自他不知道的地方的灵魂,但是有些东西,却 不是他自己能掌控的,比如两人的身份,这一世,都只能是兄妹! 如果可以,他真心从新来过,却又不舍得这中间和她分开的时间! 两人的姿势很暧昧,远远看去,像是热吻中的恋人。 暗中的云知抖了,心里发颤了,这……这怎么回事呀?看样子,是离太子强吻白天姑娘,不行,他得回去,一定得回去,他 们……他们不是兄妹吗? 流风也傻了,这算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离太子要亲子夜吗?之前他还觉得两人闹得很有意思,看得津津有味,怎么转眼间,变成 离太子和白姑娘了? 风中微动,一黑一白两抹人影离去。 宫绝殇不舍地松开白墨衣,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拉着她的手道:“走吧!”暗处的人想看的也全看到了,该走的也走了,戏也该 结束了。 却不想,正巧前面的子夜回身,看到他吻她,心里刚压下去的怒火忽地又上来了,他给他下药的账还没算呢! 不过,好像,现在他更晕了,眼前的世界全是晃动的,怒火下是无尽的心伤,他多想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喂,呆子,刚刚你别误会,什么也没发生!”他误会他可以,别误会他妹妹是朝三暮四的人就行了,宫绝殇有些着急的解释。 子夜刚想说什么,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心里却释然了,其实他说了他就信,不是信他,是信她,他自己很清楚这女人是什么样的 人,拥有一副什么样的傲性,她不可能和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没事吧/”白墨衣一把扶起他,子夜软软地昏在她怀里,触手冰冷,白墨衣觉得这冷都没冻伤人了,伸手在怀里摸出一粒药, 塞进子夜口里,清冷的脸上有着关心。 宫绝殇瞪着她道;“妹妹,你知不知道九转还魂丹有多贵重?竟然用来帮这个呆子解迷药?浪费,真是太浪费了!”暴殄天物!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把他迷晕的!”白墨衣淡淡道,连看都没看宫绝殇一眼,见他不动手地站在一旁,怒道:“还不帮忙? 你负责把他扶回去!” “妹妹,你是提议的,不然我也不会把他迷晕!”宫绝殇很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可我没要你下药!”很清淅的话音,宫绝殇却无语了,是啊,她没让自己下药啊! “不用扶他,九转还魂丹给他下肚,一会就醒了!”天玑老人真是偏心,走的时候给妹妹了一大瓶,竟然连一颗都没送给他,下次 不让红绡给他煮饭吃! 果然,过了没一会,子夜转醒,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转动,口里还有股药香,行走江湖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是什么药,心里有 些暖意流过,其实这迷药,只用睡一会就行了,她,也是在关心他吧?脸上去无任何表情,冷冷的眼光看着身边的两人,想到昏迷 前看到的一幕,身上的寒意更重,凌厉的目光射向宫绝殇,声音冷寒无比,道:“是算账的时候了!” 宫绝殇忽地跳开一丈之远,指着子夜道:“你……你不能没良心,刚刚……刚刚我还好心地扶你呢!”他本来想说救他,可是 别没他没救,就是他说了,子夜也不会信! “哼,多此一举!”手里的剑忽地离鞘而出,凌厉的招式攻向宫绝殇,这次,比之前杀意更浓。 宫绝殇的脸白了白,闪身躲来,道:“喂,别呀,打架就打架,别动刀动剑的,你不知道你的剑是不见血不归鞘的吗?”这下惨了 ,他是真的惹到子夜了,完了完了,反正他不知道别人,子夜的剑是一出必伤人,一伤必死!他不嫌命长啊! 子夜没有理他,手里的剑翻出无数的剑花,击向宫绝殇全身大穴,连丝毫的犹豫都没,为他给他下药,也为刚才他看到的。 白墨衣在一旁看着,心里一惊,这一招宫绝殇若是躲不过,非死必伤。刚想出手,却见宫绝殇自袖中甩出他那把通体血红的凤血剑 ,招式诡异地挡住了子夜的进攻。 一红一黑两抹身影缠抖在一起,剑光凌乱,飞花乱点,他们打得快,白墨衣往远处退了退,看得认真,记下了两人的招式,虽然平 时他们都有教她,但是对打中,她更能学到很多! 他俩打得专心,她看得入神,以至于身边落下一抹人影时,她才发现有人靠近。 一回头,便见到玉无痕暗沉冷冽地站在那里,眼光冷冷地扫过子夜和宫绝殇,再看看地看着白墨衣,不语。 对,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听到流风的话,便耐不住自己的心,等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在这里了。 他没离开?白墨衣眼光落在他胸口上,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想问的是,他伤好没有?却不知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就问不 出口,嗓子像是堵了一团东西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夜很深,风很冷,周围也很静,至少除了他和她的呼吸声,两人听不到任何周围的声音,包括刀剑碰撞的声音,就响在他们身边。 玉无痕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他太冲动了,她怎么会和宫绝殇发生什么呢?他怎么会不信她呢?心里一沉,一阵暗伤, 如果是落羽尘,恐怕他是没有资格阻止。 “哎,你……”白墨衣见他转身,不由开口。 玉无痕的身影顿了下来,静静而立。 “你的伤好点没?”犹豫了一下,白墨衣还是问了出来,他是真的不懂照顾自己的,伤口拖了这么久,若是弱一点的人,伤在那里 ,早就死了,而他……。 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白墨衣心情很复杂,她不安,是因为这伤是因她所受,她不忍,是因为红绡的那番话,她关心,也是因为红 绡的话;她躲避,还是因为红绡的话。 困为她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她给了别人! 似是知道她的心里所想,玉无痕冷冽如冰,声音更是如夹了风霜一般,“我所做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愧 疚,那只会换来他更重的心痛。 他所做的与她无关,只是因为他想做而已! 白墨衣咬了下唇,半天无语,她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错什么,还不如不说,也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所做的全 是为了前身吧! 如今,她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玉无痕很想转身,转身拥她入怀,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拥着她的资格,是的,他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当 初就留下她了,哪怕是再险再难,他还能护不了她?哪怕是他负尽天下人,此时,他却不想负她!他真的悔了,可是悔之晚矣! 落羽尘如此睿智内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他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得了她的心,得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他输了他一步!比他错算了一步,这一步,却是地狱! 他从来没有小看到那个男人,自打他从他手里将白墨衣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水墨居,解了她身上的媚毒,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将是 他最大的敌手,可是,他比他顾忌的太多,他得了天下,却失了她。 而落羽尘,他不要天下,只为她! 相见无语,是他们最现实的描写,黑影孤冷暗沉,流泻着无尽的哀伤,永远有着千年寒冰一样的气息。 墨夜里流淌着无尽的孤独,寂寞如影随行。 玉无痕如来时一样,静静地,不动声色地走了。 白墨衣久久站着,星眸平水无波,清亮如辰,绝色冷艳的脸上透着沧海桑田,身姿冷傲,伫立在沉沉的夜色中,却只显飘伶。 落羽尘来过,又走了,除了他自己还有跟着的云知外,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个时候,他不想去打忧她,因为他相信她! 远处的皇宫红光漫天,燃起了熊熊大火,烧亮了半边夜空。 宫绝殇和子夜停下了手,望着那通红的半边天。 白墨衣皱眉,谁会在皇宫放火? 暗卫来报,帝寝殿失火,不过,无一人受伤! 宫绝殇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既然无人受伤,他就不回去了,他心知肚明这把火是谁放的,不会是落羽尘,那只有玉无痕了,当 初他在楚国皇宫放了一把,那时是为了救父皇,而且还不是他当权呢,却被他一直惦记到现在,真是个小气到不行的男人! 下次,他也要潜到他的寝宫于放一把! 不过,今天晚这把,他知道,里面烧的不仅仅是宫殿,还有那个男人怒火和妒火,因为刚刚那一吻,看来,他并未离开离都,想必 是明日同她一起走吧? 伸手自认帅气地撩了下头发,道:“不打了!”明天,他只能送到城门了。 ------题外话------ 修改是必须的,将子夜和离太子的情感改了,亲们有意见的给墨留言啊! 第110章 嫁出离国 今天是白墨衣出嫁的日子,但是公主府里无一丝喜庆之色,宫绝殇拉着脸站在院里,对着捧着嫁里站在门口的宫人不停地射去杀人的目光。 子夜抱着剑倚在树上,永远一个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墨衣只是换了件浅红色的衣服,虽然是出嫁,但是她不会穿嫁衣,换这件衣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无视宫女嬷嬷们哀求为难的目光,轻盈的脚步停在子夜面前,看着他认真地道:“你不会跟我去洛国了,你过以选择自己的人生,试试换个身份吧!” 子夜目光闪了一下,看着她,道:“不,我会去洛国!” 白墨衣一愣,微微笑道,眼里有着暖意,“其实你的和约已结束了,不是吗?” “之前是为钱,现在是为还你的恩!”他欠她一命,他会还她!之前是落羽尘付了银子,现在是他自愿的。 “恩?”白墨衣疑惑地望着他,目光不解,她不记得他有欠她什么恩情?第一次相见是在法罗寺,那时他要杀她,可不知为什么放手了? 她竟然不记得了?子夜心微微一沉,脸色有些僵,也许那次的事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若没有她出手相救,他早就死了!冷声道:“几个月前,在伴月居门口!” 稍稍回想了一下,白墨衣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怪不得当时受那么重的伤,只因为他是杀手! 子夜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妹妹,我也要跟你去!”宫绝殇凑过来,哀求着,眼光无限怨幽地瞪着子夜的背影,为什么他能去,他不能去? “昨天的赌你并没有赢!”白墨衣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按照规矩,她应该先进宫拜别离国主。 “公主,请您换嫁衣!”老嬷嬷不死心地上前道,哪有出嫁的人不穿嫁衣的?公主身上的衣服还没平时贵人的穿戴的好呢! 宫绝殇心里正不爽呢,见那不识相的捧着那剌眼的嫁衣,怒道:“滚,再敢多说一句,爷杀了你!”妹妹不穿正好! “你不是来接我进宫的吗?还磨蹭什么?”白墨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是,我们走吧!”手指勾了几下,宫绝殇忍不住还是拉住白墨衣的衣,清凉如冰,心里一颤,涌起难过的苦涩,他说了要保护她的,却还是看着她入火海,而不能陪在她身边,他的诺言没有做到! “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半年后,我回来看你!”被他身上散发出了来的哀伤染上了几丝离愁,白墨衣安慰道,他给了亲情的关怀,如今即将分别,心里也很是不舍,可是没办法,她必须去,无伤还在等她! 该死的半年,宫绝殇听到这句就来火,妹妹肯定一早就打算好不让他跟去,她是在担心他吧!心里有着感动,也有着难过,更有着杀人的欲望,恨不得将洛翎锦五马分尸,千刀万断了。 “好,妹妹,你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找我,还有,我送给洛翎锦的那两个女人,你会用得着的!”那两个女人是他明着送的,洛翎锦不好对她们下手。 白墨衣知道他送那两女子的用意,心里更是感动,宫绝殇平时大大冽冽,没心没肺的,想的却很细,他是怕洛翎锦强行与她同房,而那两个女子媚术高超,是预防万一。 “谢谢哥哥!”眼睛有些酸,有股热流涌上,白墨衣语气有些低咽。 “你是我妹妹,哥哥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宫绝殇揽着她的肩往门口走,一直看着她上了车辇,这才翻身上马。 眼光不舍地看着身后的轿辇,他这次是真的送她出嫁了。 “进宫!”宫绝殇带着伤感和不舍地道,此时他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一直这么陪在她身边! 车队缓缓出发,刚走不远,就见到白雨辰站在路上,一身白衣风彩,俊朗如玉。 “太子殿下,雨辰想和衣衣说几句话!”白雨辰朗声开口。 “嗯,请!”宫绝殇点点头,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白雨辰已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了,却也谈不上希望,毕竟他是白家人。 “殿下,婚轿是不能上人的!”老嬷嬷着急的阻止。 宫绝殇只是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冰寒如刃,老嬷嬷立即低头闭嘴,这真是最古怪的婚礼了,新娘不穿嫁衣,婚轿里半路进了男人,这算什么啊! 宫绝殇不在乎这些,他巴不得这场婚礼进行不下去才好呢! 车辇内,白雨辰淡淡看着白墨衣,皱眉道:“衣衣,为什么?”他以为她是假的,他以为落羽尘会阻止,可是没有,婚礼真的进行了,落羽尘也没有出面,“你可知道等下一进宫,你就没办法反悔了!”白雨辰有些急,那洛翎锦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想让她嫁,至少不能嫁给那个人! 白墨衣看着他,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忧心,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忧心,眼光沉了沉,轻轻启口,“你真想帮我?”不管他能不能信得过,但是她想一试! “你说!”白雨辰问,不管是什么,他想他都不会拒绝。 “回楚都!”白墨衣定定看着他。 白雨辰一愣,不解!他本想着陪她一起去洛国呢! “如果你信我,你就回白府,认真地在家住上一段时间。”白墨衣若有所指,“认真”两个字咬得很重。 “衣衣,我不明白!” “钱赚太多都没用,有时间多关心下家人!”白墨衣一扫眼里的暗光,表情淡淡地道,“听说,白丞相的书房放着不少文人墨宝!” 白雨辰顿了一会,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衣衣在怀疑什么?话里若有所指,难道爹爹做了什么? “不用等明日了,白大公子若是没事的话,今日就出发吧!” “衣衣,我是你哥哥!”那句白大公子听得他浑身不动,白雨辰纠正。 白墨衣望着他,眼光有着悠长,道:“我希望你以后都会这么想,那么,会的,会有一天我叫你哥哥的!”但是不是现在,白雨辰就算没有参与这件事,若是他有心护着他的家人,那么誓必有一日同她反目,她不会叫一个对立的人为哥哥,至少现在不会! 白雨辰脸色暗了下来,轻轻点了点着,有些失落地道:“那我走了,衣衣,你保重!” 随着他的下车,车内的空气忽地冷了下来,白墨衣冷着脸,淡淡道:“继续出发!” 车驾很快进了皇宫,正殿上,离国主早就望眼欲穿了,若是按时辰来算,白墨衣整整晚了一个时辰,离国主不说,大臣们也不敢有微辞,更何况接公主的还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洛翎锦的耐心很好,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即使白墨衣晚了,他也不说会什么,至少她没晚的太离谱,他喜欢有挑战的女人! 不过在看到白墨衣身上的衣服时,洛翎锦的眼光眯了眯,她竟然连嫁衣都不穿?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手指一直捏着的一块玉,忽地碎了,这个女人在挑战他的极限,聪明的女人固然好,但是聪明过头就是愚蠢。 离国主在看到白墨衣由儿子牵着出现在大殿上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威严了,快步走下来,一把挤开宫绝殇,换他拉着白墨衣的手,不舍地道:“衣衣啊,为父舍不得你啊!”说着,眼里闪着些什么东西,看到她,他似乎看到她娘亲在世时的样子了。 “父皇保重!”白墨衣想抽回手,又顿住了。 “衣衣,要记得,一定要快乐,如果有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抓住!”话很沉重,却是他最想说的,也是他后悔没有做到的!当年,他若是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衣衣明白了!”白墨衣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眼里有着慈爱,还有一抹追思,宫绝殇完会继承了父亲的俊美,那么眼睛像极了,只怕这位离国主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吧!也是少有的痴情种,后宫空无一人,守着心里的那份思念,孤独过完一生,她佩服他,也有点羡慕他心里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这么一个绝代芳华集权利于一身的男人为她独守二十年! 她能遇到像他这样的痴情人吗?落羽尘吗…… 白墨衣的心情有些低落,笑容很苦,一是不舍,二是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出现! “来,衣衣,就是你母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今天为父就把它送给你了!”离国主从怀里拿出一支碧血簪,怀念地抚摸着,眼光带着感伤地看着,最后,慢慢地将它插在白墨衣头上,在注意到白墨衣并未绾发,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青丝垂下,散在后背,眼光暗了暗,了然地笑笑,她是不想嫁吧? “父皇,这太贵重,衣衣不能收!”白墨衣伸手欲拨。 离国主按住她的手,道:“它本该属于你,为父留着没用,你母后在的话,也会送给你的!”顿了顿又道:“衣衣,如果你后悔了……”可以不用嫁。他的话没说完,便被白墨衣截住了。 “父皇,衣衣不悔!”至少现在不悔! “好吧,为父不勉强你!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的女儿! “谢谢父皇!”家,让白墨衣很感动,也是真心地谢他。 “洛皇子,以后衣衣就交给你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好,我离国定会追究!”这话很重,也代表着离国对云依公主的重视,不要因为她只是义女,就可以受他国人欺负。 “皇上可以改口叫我锦,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衣衣,锦会用心呵护!”洛翎锦走过前,用很真诚的态度道,只是他的笑,却只让人觉得好假,像是一只笑面狐狸,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充满着利溢的算计。 离国主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什么,将白墨衣的手交给他,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启程吧!” 公主出嫁,声势很是浩大,光是礼仪阅仗就有几千人,随行的是护国将军李海,宫绝殇想去,被白墨衣一个眼神瞪了回来,最后只同意他送到城门外,怨幽地盯着白墨衣,满是不舍,这一别就是半年,他怎么过啊? 全城百姓欢送,十里红锦铺设,沿途鲜花簇拥,声乐不绝。 宫绝殇一看到那一望无际的红,回头就瞪着身边的贴身侍卫,不是让你们把东西都拆了吗?怎么还有? 侍卫可怜地小声禀报:“主子,昨天的是拆了,这些都是洛国弄的!”其实他觉得丢人,自己国家嫁公主,还是在自己的都城,这十里红锦竟然是他国铺设的,咋不丢人啊? “哼,没用的东西!”宫绝殇气呼呼地转过头,刚巧和洛翎锦的视线对上,后都挑衅地对他笑笑,其实人家洛翎锦只是礼貌地笑,被某太子自动归纳为挑衅! “对了,离太子殿下,锦可是准备用这红锦一路将公主迎回去!”洛翎锦来到宫绝殇身边,小声地说道,完了擦身而去。 马俊人潇洒,黄衣锦服的胸前挂着一个大红绸花,看着宫绝殇的眼都快出血了。 恨恨地扯过侍卫,道;“你带上人,把这一路上的红锦全都给我扔了,不,全烧了!”他想锦红相迎,他偏不给! 侍卫擦了擦汗,妈呀,主子这是哪根筋不正常了,得,领命去吧! 眼看着迎亲的队伍出了城,宫绝殇垮坐在马上,死命地往前面看着,直到那万人队伍完全消失在眼前,还久久不舍得离去,这一趟凶险未卜,妹妹,你要多加保重! 没多久,之前领命的侍卫就急急地赶了回来,道:“主子,路上所有的红锦全没了!” “不错,干得好!”稍稍出了口气,宫绝殇心里这才好过一点。 “可是,主子,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 “不是你们?”宫绝殇扭头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郁闷更重了,连这个都有人跟他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又落后别人一步了! “一群饭桶!”气死了,到底是谁跟他抢的?那个男人? ------题外话------ 谢谢小傻猫儿的花花! 知道关于子夜和离太子的,墨不会多写,两人结局未定! 第111章 情深一吻 华丽的明黄车辇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进着,上面缀着金丝流璎,挽着丝绸红花,轻纱垂缦,琉璃作顶,镶嵌着无数的珍珠宝石,边上还簇拥着无数的鲜花,散着幽幽清香。一路望去,长长的红锦铺地,漫延伸长。 虽然这门亲事非众人所愿,但是离国主还是用最好的东西随嫁,所有跟随送嫁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上万人的送亲队伍,彩旗飘场,甚为壮观。 洛翎锦骑马走在车驾前面,笑意深深,一身明黄的锦袍象征着他尊贵的身份,有着招耀,太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的光,胸前的红花在他一出城时就被扯了下去,仔细看去,其实他的打扮和平时并无不同。 和白墨衣一样,洛翎锦也无一丝做为新人的喜色,各具心思。 白墨衣撩开车帘往后望去,高高的离都城上,几排人影久久不散,虽然才住短短一段时日,这里却让她感觉到很亲切,现在离开了,有种留恋的情绪在心中盘绕,眼角有些发酸,城楼上,一抹明黄,一抹大红,随着车辇的移动渐渐变得模糊、渺小,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之中。 望了望天际的一抹云彩,缥缈如纱,这一去,再回来,未知何期? 父皇,哥哥,你们保重! 放下珠帘,白墨衣慢慢坐正身体,感觉到风中的一丝异动,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开心,一点期待在眼中如星火般点起,对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红绡道:“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红绡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自打上车后,小姐的情绪一直低沉,现在为什么她觉得小姐有些开尽呢?不敢多问,低头退了出去,和车个的紫络走在一起,当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紫衣她喜欢不起来,可能是性格太闷了吧! 白墨衣抿了下唇,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来了吗?一定是他,她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还在生气吗?此时,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如果他问了,她会说! 期待之余,白墨衣又不由地担心起来,洛翎锦武功很高,他会不会也知道他来了?虽然想见他,可是不想他以身涉险,现下,她又不希望他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直走在车辇前面的洛翎锦忽地策马行在了队伍前面,和车驾远远隔开,因为要赶在下一城休息,队伍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风中微动,珠帘翠响,纱缦飞扬,只是一眨眼,一股清幽的莲香飘了进来,车内多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人,目光深沉内敛地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眼神在空中交汇,一种思念得以相见的温馨慢慢萦绕在空间并不大的车内。 白墨衣一向不穿红色,不管是前身,还是现在的她,可是因为她今天出嫁,为了两国面子,就算她不穿嫁衣,还是换了身素红的衣服,映得她更是冠丽绝色,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肤如凝脂,粉黛略施,星眸流转间,潋滟生华,艳绝中又带着冷冷清华,散发着万丈光茫,耀眼夺目。 落羽尘看着她,琉璃墨瞳慢慢加深,一抹柔意升起,突然有种要收起她美好的冲动,她的美,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自私地珍藏,想倾尽天下,拥她入怀。 眼前的男人雪衣无华,如那玉雪峰上千年盛开的雪莲,高贵优雅,淡然如仙,飘逸如画,超凡脱俗,这样的男子如风度一般,美的不似真人,而他,现在却愿为她停留,白墨衣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暖意,星眸如水,晃动着点点明亮的波光。清伶悦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糯音,悠远如风地擦过落羽尘耳边,在他心里吹起一阵柔缓的清风,“你来了!” 只有三个字,饱含了某中思念,掺杂着某中渴望和等待。 抬起手,轻轻抚着她柔嫩细滑的脸,清凉如玉的触感由指尖传来,带着无限的眷恋,落羽尘低低道:“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所有的生气,所有的烦闷,在接触到她带着思念和见到他出现时有着惊喜的星眸时,全都云消雾散,这样的她,他永远也气不起来!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清清浅浅,有着扰乱心神的魔力,白墨衣感觉到脸渐渐地热了起来,听到他的话,眼光有些迷茫,迟疑地问:“你……不怪我吗?”不怪她擅做主张?不怪她排他在外,连声吱会都无? 落羽尘眼光暗了下,如挂在夜幕中的星辰,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突然黯然无光,看着白墨衣无端一下心疼,手也不自觉地拉着他的衣袖,白玉丝绸起了一层细细的折褶,就如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怪!”落羽尘的声音清冽如雪,犹如细冰一样打在她心上,一种冰冷的疼传来,漫向四肢百胲。 “可是,这里的心疼盖过了所有!”落羽尘抓着她的手,轻轻抚在自己心口,眸光加深,低沉暗冽的声音慢得有些悠长。 白墨衣的和手掌轻轻覆在有力跳动的胸膛上,有种如丝的情长由他心上,通过她的手心,传入她的体内,将她层层裹住,掉入一个带着甜蜜的网中,心甘情愿的被他编织出的情网网住。 “以后,绝不瞒你!”声音轻伶如水,夹着一丝羞涩,承诺着。她的事,就算她想瞒恐怕也瞒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他有着一个颗玲珑剔透的心,那里面住的全是她! “可是它还是受伤了,你是不是要给我一点补偿?”落羽尘垂下眼深深看着她,别有涵意。 他不是得寸进尽,他只是想收一点属于自己的福利,想平复心里的伤痛。 白墨衣微微拧眉,不解地看着他,手指无意地在他胸口轻轻滑过,慢慢收回,道:“怎么补偿?”他什么都不缺,她用什么补偿他,再说,她也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要瞒他! 落羽尘眼光慢慢幽暗,胸口因她手尖滑过带起一阵心悸,抓住她脱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如莲绽放地笑了,那笑容,占尽人间最美。白墨衣脸更红了,春色海棠,两抹红霞升起,手也随着他深情一吻而灼热起来,她好像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有点不适应两人间的暧昧,轻轻移动了下身体,腰间一紧,如玉修长的手紧揽着她,贴向那带着清莲体香的怀抱,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暗哑和深藏的情意,在她耳边引起一阵骚动,更多的火红升起,心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清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白墨衣的下巴被他轻轻抬了起来,看着眼前慢慢放大的俊脸,带着羞赧的慢慢闭上眼,两只手紧张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连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吻,也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是她还是这么紧张,有种期待的甜密升起。 落羽尘看着她,两颊红润如火,纤长卷翘的睫毛如新月一般,如飞舞的蝶儿扇动着蝉羽,随着闭起的眼帘遮住了宛若星辰的眼眸,嫣红的唇正微微抿着,透着主人的一丝紧长,心神不觉一颤,胸口涨满了如潮水涌动的情意。 白墨衣很紧张,脑子慢慢放空,闭起的眼里却清淅地映着那一抹如仙如画的身影,直到那湿热停在她的唇上,摩挲着,在她唇上勾勒着,思绪放空,陷入他的温柔之中,清清凉凉,却让她无端地感觉到一股暗伤自他心底升起,还有一抹渺茫。 落羽尘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脑后,修长的手指穿进冰丝顺滑的发中,绕起一股无言的甜蜜,在他留恋的红唇上辗转吧吸,直到怀里的人儿快要窒息,忍不住张口换气时,带着莲香清凉的舌滑进她口中,吸着甜汁密液,找到她的柔软,深情缠绵…… 车内的气温慢慢升起,似是连周围的纱缦都感觉到这份深情,轻轻舞动着曼妙的腰肢,车外的花瓣飘入,散在两人身上,如梦似幻,至情绝美。 感觉到他的心伤,他的无奈,还有他一颗坚定的不放弃的心,白墨衣揪住他衣服的手慢慢环上他的脖子,紧紧拥住,无声地告诉他,只要他不离,她就不弃!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是那么的契合,填充着各自的空虚和寂寞,仿佛他们早该如些一般。 很久,落羽尘才不舍地松开她,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意,潋滟着流光溢彩的双眸缱绻情深地看着瘫软在怀里的人,这一刻他的心满满的,生命有了完整,轻轻拨去她脸上的发丝,紧紧相拥。 白墨衣的脸红如火,气息不稳,身体软绵得没有一丝力量,埋在他的怀中,听着心跳如雷的声音,莫名地安心,嘴解噙起一抹笑意,静静地享受着两人间难得的安谧。 只是在看不到的眼底深处,滑下一丝很轻很淡的落伤。 其实落羽尘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并未看到她穿嫁衣,心中是高兴的,那种感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在他和她的心里,嫁衣是很圣洁的,是中为心爱之人穿的,他懂她的心,同样,她也懂他的心!玉手轻轻在她肩上摩挲着,情欲未褪,声音里依然带着沙哑,充满磁性,“衣衣,以后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白墨衣的身体微微一僵,很久,声音从他怀里传出,“好!”这个男人不会委屈她,而她,等着这一天,和他一起努力着! 落羽尘柔柔笑了,他说到就会做到!“那现在,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打算?这回,你不能再把我排开在外了!” “洛翎锦送来了无伤的东西,说明无伤在他手里,你知道,无伤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轻轻离开让她心生眷恋的怀抱,白墨衣脸上一片冷然,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和我想的一样,除了无伤,我想不到其他让你妥协的原因!”落羽尘心里有些难过,有些酸涩,还有一些他都控制不了的酸意,在这个女人心里,无伤永远是最重要的,虽然知道那是她儿子,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唉,几时起,他的心也这么小了,小的只想这女人的世界只有他一人! “你放心,到洛国后,我一定帮你把无伤找出来!”其实他已经有了无伤的消息,但是某些东西太麻烦,充满危险,连天玑老人都没办法,他不说,就是怕这女人却冒险,他赌不起! 如果非要一个人死,他希望那个人是他,而非她! 如果能够永远,他的生命只为她活! 但是他知道,至少现在,没有人希望她死,就连洛翎锦也不会,这个女人,是他牵制他、玉无痕还有宫绝殇的最重砝码,因为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希望她有事!尽管知道洛国一行,对他们三个来说是多大的危难,可是只因她要去,因为她儿子在,所以,他们放手,宁愿受制于人,也只想她母子平安! 洛翎锦果然比他们都狠,楚君灏和他相比,心机上差了许多,这也是现在他们无计可施必然局面,如果一开始他们就提防着不声不响的洛国,无伤也不会被他抓走了! 枉他和玉无痕自负无比,却不想均栽在了同一个人手中。 “我相信你!”白墨衣苍白地笑了笑,无伤是她的心头重担,她无法不担忧,明知道那人是罪魁祸首,却不得不忍气吞气,屈人膝下。 “对了,有了姑姑她们的消息没?”自打和素水宫的人相认以来,白墨衣就称那若仙四婢为姑姑,她的没有消息很久了,她也有些急了,虽然她对素水宫并无什么情意,但是她看得出那四婢是真心的喜欢她,接受她,而且那是前身的娘曾经执管的地方。 落羽尘摇了摇头,素水宫太过神秘,江湖人所知甚少,除非是自已宫中之人,外人根本无从找起,现在身边唯一知情的只有紫衣和紫络,他却不能动她们,两个丫头在她身边,又何偿不是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所以,他连讯问一句都没有! “要不,我问下紫络吧?这丫头没有问题!”白墨衣轻声道,他问,她可能不会说,若是她问,紫络肯定会说! “不能问!”落羽尘摇头拒绝。 白墨衣不解地望着他。 伸手又把她揽进怀里,落羽尘叹了下道:“至少现在不能问,等到了洛国,见了伴月后再说!”他心里有怀疑,但是他无解! “伴月?紫络身上有毒?”白墨衣很快联想到什么,眼光冷厉,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他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见到伴月才行!可是她的医术也不差,为什么她没发现? “不是毒,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蛊!”蛊中有下蛊之人才有解,这也中他为什么一直不动紫络的原因。 蛊?白墨衣想起前世时曾去泰国执行过一个任务,无意间闯入一个村子,那里人的都善于制蛊,看到那些恶心的虫子,她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蛊的厉害她当然也清楚。 “那紫衣呢?她身上有没有?”白墨衣又问,这次的眉皱得很紧,这蛊比毒还难解,还要恐怖。 “傻丫头,紫络有,紫衣身上又怎么会没有!”落羽尘看着她,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他不想看到她忧愁烦恼的样子,她的一切不开心,一切压力,他愿帮她承担。 白墨衣刚褪下的红潮因为他亲密的动作重新回到了脸上,嗔怪地瞪了他们眼,媚眼如丝,若得落羽尘更是笑起了来。 车子微微颠了一下,两人这才记起,他们还在马车上,外面还有上万的队伍,一个对视,不觉相视一笑,原来时间过得好快,他,该走了! 不舍同时升起,盘绕在静谧无声的车内。 “晚上,我再来!”落羽尘低声在她耳边细语,不觉中带着一丝暧昧。 这话说得太让人暇想联篇了,又好像是两个偷情的人一般,白墨衣的脸更红了,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怒道:“谁管你!”说完,心里却笑开了,很甜,很羞。 落羽尘眨了下眼,也觉得这句有点那个,不过,他才不在意,如果真能把这女人给偷走,他开心着呢!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次没有缠绵,只是带着眷恋不舍,听到外面传来有人靠近的声音,有些懊恼地道:“我走了,记得等会要吃东西!” 慢自己再不舍,落羽尘说完,就飞身离开了,一抹白影闪电般消失,车外的万人队伍愣是没有发现异常,白墨衣隔着车帘,见落羽尘确实离开后,这才放下心,微微一笑,这个男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啊! 这些人中,恐怕除了洛翎锦,没有能发现他来过!而洛翎锦好像一直走在队伍最前面,估计,肯定是那人将他引过去的。 ------题外话------ 亲们,第109章,墨已做了修改,已经订阅过的亲们可以回去再看一遍,不会重新收费的!对不住啊,给大家道歉了…。 第112章 他失约了 笑意一直停留在脸上、眼底,直到红绡端着饭菜进来,白墨衣才散去笑意,看到那些菜,想起落羽尘走前的话,心里更是如蜜一般,他是怕她因为担心无伤而吃不下,所以才说那些话的吧!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扯了下衣袖,白墨衣拿起筷子,不经心地问道,想着那人走时还叮咛她吃饭,心里的那股甜意久久不退,轻轻嚼着菜,原来平常吃的这些东西,味道是这么的好! 红绡看了一眼白墨衣,见她眉眼间有着掩不住的春意,又四下看了下,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了? “前面的路况不好,不知道是谁哪位公子这么不喜红色,将洛皇子准备的十里红锦全烧了。”红绡想想外面地上一片灰烬,就很想笑,不过,她觉得呀,能做出这种事的,肯定是那位小孩心性的太子爷了! “哦!”白墨衣眼角一跳,她想的和红绡一样,也以为是宫绝殇干的,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不语,至少他没弄那什么十里素白,她就该笑了! 还站在城门上不肯走的宫绝殇,一脸落寂地望着远方,她刚走,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去,狠狠地一拳打在城头上,他没事干嘛要应那见鬼的赌约呀?这下好了,他至少半年时间不能见她了,宫绝殇有点抓心挠肺,想着洛国危险重重,他又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身影掠来一抹黑影,子夜冷冷地站在他身边。 一见到他,宫绝殇讶异道:“呆子,你还没走?”他不是要跟她去洛国吗? “保重!”子夜看了他一眼,吐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很是高调,带着点小小炫耀地从城墙上掠下,消失在宫绝殇的眼前,气得他差点吐血,这个呆子肯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去不了,还给他显摆! “主子!”身后的侍卫小声地唤道。 “什么事?”看着那一抹黑影,宫绝殇擦拳磨掌,下次见面,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落云山庄的二少庄主来了,想见您!” “不见!”宫绝殇没好气地道,忽地转过身,很是诧异地问:“你说谁?” “落云山庄的二少庄主落飞白!” “他来见我做什么?”宫绝殇皱起眉头,落羽尘早就离开了,他来找上他干什么?“带我去见他!”不舍地再望了一眼远处的天际,秋风瑟瑟,远处的景色山脉,有种秋季里独有的败落和萧残,颓废又透着一股哀伤的美丽。 …… 皎洁的月光静悄悄的爬满床头,宛如深秋的寒霜,洒落一地,又如清澈的泉水,堆积成弘,夜色静谧安然,褪却了璀璨的华灯,屋里的一切有形都在月光的辉映下变得影影绰绰,缱缮多情。 换了一身素蓝丝衣的身影,静静倚坐在床头,纤细柔美,一股清凉气息散发开来,微微闭着眼,如白玉瓷般的皮肤,在月色下似乎点点闪着圣洁般的亮光,又带着一种缥缈的美,沉浮人间。床边的纱缦微微扬起,带起一抹柔和舞动在沉夜的室内。 她在等他,因为白天的那句“我晚上再来!”所以,早早地她就地守在房里,她知道那人知道她的一切,时间过得很快,也好像过得很慢,她已经坐了很久了,行了一天的路,车马颠簸,倦意袭来,给那一抹倾城的素颜染上了一抹疲惫之色,清冷瘦弱的身体此时透着孤伶的淡漠。 她像是在等人,又像是被世人抛弃了一般。 期等中透着孤独,在寂寞中寻求着最后一丝安慰。 她想,她其实并不坚强;她想,她真的想找到一个能为她顶风遮雨的怀抱,能在她脆弱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她想,寻寻觅觅,浮沉两世,她所求不多,为何得到却又那么难;她也会累,也会疲倦!嘴解轻轻抹起一丝笑意,一种知足,前世今生,她找到了守候自己的人。 也许她的爱,她的付出没有他多,也没有他用的情深,可是她想,她会努力去爱,试着去接受,接受他的一切,接受他身边的人! 清冷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依然闭着,寒凉的夜风从开着的窗口透了进来,有点冷,她却因为心里想着的那个,连带地觉得就是这风中也夹着一丝暖意,直达心底。 月已中天,夜,也过了大半,而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失言了!过了很久,白墨衣带着失落地将自己滑进锦被之中,秀眉紧蹙,他从不轻言承诺,却是言到必行!他说来,就一定会来,除非……。 刚刚沾到床的身影,又忽地坐了起来,白墨衣冷冷地望着窗外,月光依然那么亮,却有种清寒的凉意,很寂寞! 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白墨衣有些焦虑,心底种慌乱的感觉,他不会无端爽约的,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抬脚往门口走去。 刚一打开门,一抹明黄的身影站在走廊下,正用一种玩笑不明的深笑看着他,不知为何,见到洛翎锦的这种笑意,白墨衣有种遍体通寒的感觉,有种说不明的寒意从脚底钻出,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碧波寒潭般的眼眸透着夹着厌恶的冷意,有轻蔑、有恨、有无奈、还有沉深的恨意。 白墨衣看着他,眼前的人比玉无痕还要深沉,充满危险,在他淡淡的笑容里,透着狠厉,是真正的冷血残暴;玉无痕是无情,但是他的无情正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多,为了不受伤才变得冷厉,他在乎的太多,反而在某种方面又显得重情。如同之前的她一样,守着伤痕累累的一颗冰冷的心,在无情中,又期待着别人有爱! 她比他幸运,她有了落羽尘。 而玉无痕,那个深爱着他的白墨衣已死了!那个爱得不敢面对现实,躲在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里爱了他二十年的白墨衣,烟消云散了。 淡淡地勾起唇,不知为何,脑海里总会不经意间看见某中东西,便会想起那个墨玉黑影的人,脸上有着一抹自嘲,冷冷道:“有事?”她肯定,洛翎锦不会平白无辜地出现在她门口,似乎笃定她今晚会出现一般。 一种莫明的情绪涌出,看着他,竟然有种熟悉感,完全陌生的熟悉,白墨衣以前从没仔细看到他,就算是好多次面对面站着,脑海里却自动忽略到他的长像,也许是因为厌恶,也许是因为不重要吧。 今晚晚上的洛翎锦笑得很温和,一如平时,有种颤粟的感觉,与生俱来地藏在人体最深处,在碰到某种危险的东西时,自动的从心底冒出,就像是在深睡中遇到梦魇一般,让她感觉面前站着的就是一只恶魔,一个对着她笑,眼里都流着血红,挥动着黑色的翅膀,张扬着残酷的恶魔。 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但是她却知道,面对他,她并不是怕,只是在面对危险时,一个人最基本的身体本能! 她不怕他,却控制不了敏感的肌肤在接触在空气中隐藏的诡异时根根汗毛竖起的感觉,因为前世的煅炼,让她对人体的气息敏感极了,可以轻易地判断出身边的人情绪波动,以及周围潜藏的危险。 洛翎锦身上并没有杀意,但她却觉得面对他的笑,比面对一个杀手还要危险。自己就像是他捏在手中的猎物,随他搓圆捏扁,残忍地让她看着一切类似悲剧的东西,却又不痛快地给你一刀,他的狠不在于结果,而在过程。 而她,现在明明知道一切,无力反搏。 “我的公主,这么晚了,睡不着吗?”洛翎锦看着她,笑意深深,却又不及眼。 白墨衣没有回他,只是用着一双比夜星还亮的眸子看着他,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此时,她完全肯定,白天时落羽尘来找他,洛翎锦是知道的,却不知为何,当时没说! “刚好我也睡不着,不如一起喝两杯吧!”不是讯问,也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带着淡淡的威胁和强势的命令,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洛翎锦在话落的那一刻,转向离开。 白墨衣瞧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酒菜,空气里隐约飘着淡淡的酒香,清醇浓郁,如水的星眸划过一丝浅波,她没看错,桌上的菜还冒着缕缕轻雾,心无端紧了起来,袖里的手也轻轻握了起来,更加确定,洛翎锦来意不善。 “我没兴趣陪你喝酒,有话就说!”白墨衣脚步轻移,不过却不是跟在他后面,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公主何必着急呢,我们有一晚的时间对饮赏月,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轻负?”洛翎锦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白墨衣听着另有他意。 忽地转过身,清冷的裙角摆出一抹冷漠孤傲的弧度,像是天上突然流泻的霞光,带着冷意地冲进洛翎锦眼中,眸光微微深了一下。 白墨衣带着寒意的声音微微有些高,道:“他在哪?” 很是优雅地端起酒杯,洛翎锦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纤冷的白墨衣,声音很是柔和,却又是像春风扑面而过时夹着一层冰刃,在漫不经意中从你身上划过,留下不见血的剌痛。 “呵呵,喝完这杯酒,我带你去看场好戏,保证我的公主以后心里再无此人。” “你做了什么?”白墨衣看着他,袖里的银针不自觉地滑到指尖,看着他扬起头,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时,暴露在视线内的人体脆弱的喉咙,手又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恨意冲上心头。 “公主,请!”无视她的质问,洛翎锦指了指桌上的另一只酒杯,里面装满了纯净透明的液体。 白墨衣压抑下心头的冲动,不慢不快地走到他身边,抬手端起酒杯,速度极快地一口喝掉,伴着一声清脆的碎裂,清冷的声音有一丝压抑的焦虑道:“可以说了吧?” “呵呵,公主既然这么给面,那锦就带公主去看场好戏,锦很想知道,在公主心里,到底是谁重要一点?”声音不大,有着惨入骨髓的寒意,飘在夜空里,阴阴测测,让人心头发悚。 ------题外话------ 109章做了很大的情节修改,亲们要回去看看哦,不然和后面的情节连不上…… 第113章 他若死她不生 心头的那种不好预感更为强烈,但白墨衣却不愿让他主导了自己的情绪,抿紧双唇,淡然如风地盯着他,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铁锈的味道,让人作呕,不,不是空气中传来的,是眼前这人身上散出的。(.无弹窗广告) 眼光忽暗,道:“你做了什么?” 洛翎锦上前一步,嵌住她的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的公主,千万别惹怒我!”眯起的眼眸里闪着危险的光,手指从白墨衣脸上滑过,却被她转头躲去,洛翎锦也不在意,低笑了一声,又道:“今天的事,我很生气,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但是你也要时刻记得,以后你是我的人,是洛国白皇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你的行为也要给我收敛点,今天的事,只是个教训!”说完,重重地甩开她,眼里有着浓郁的戾气和一丝残厉。 他果然知道!白墨衣心里明了,冷冷一笑,有些轻蔑地道:“还没拜堂,一切都未有定数,洛皇子言之过早了!” 洛翎锦放声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她的无知,像是听了极为愚蠢的事一般,道:“都道你聪慧,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手指绕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却还是扯疼了她,也许这疼是他有意而为,见白墨衣又要躲开,洛翎锦脸上闪过一丝灰暗,笑容也沉下几分,低低道:“别动,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因为我想我开始生气了!”另只手里拿了样东西,在白墨衣眼前晃了一下,又忽地收回,玩味地把玩在手里,戏笑地盯着她瞬间变白的脸。 “无伤在哪?”白墨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一块玉佩,那是无伤从小一直戴在身上的,是楚君莫在无伤满月时,因为太后的要求,随意从身上扯下来的,前身一直很是珍贵,相同,无伤也是很喜欢,可能在他心里,认为楚君莫是他父王,所以这唯一的一样东西他贴身戴着,连他们在白府难以过活时,他还一直藏得好好的。 “我不知道!”洛翎锦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是很满意的笑,松开手指上绕了几圈的发丝,很温柔地将它拨在她耳后,下一秒,将手环到纤细的腰上。 白墨衣身子一僵,努力压下心里的恨意,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推开他,上次他送的也是无伤的东西,所以她才答应嫁,这次,她有预感,肯定会有更不好的事发生,而她却无力拒绝,她不能拿无伤的性命儿戏。听到他说不知道,白墨衣马上怒目而视,道:“不知道?人不是在你手上吗?”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平息自己的心情,只是一句话,她知道洛翎锦是不会告诉她别的什么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走吧,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戏吗?” “对嘛,这才是聪明的该做的!”洛翎锦紧了一下手,揽着她往外走去,只是手上的力道很大,丝毫不在意会弄痛她。 腰间传来痛意,白墨衣连眉都未皱一下,只是僵着身体跟着他的脚步,心里的无力大过了身体的痛,她在努力思索着。 脚步忽地停下来,洛翎锦忽地转头看着她,白墨衣恢复了无波静水般的眸子对上他,不语。 “这样走太慢了,我怕公主看不到该看的!”说着揽起她掠空而起,速度极快。 “怎么办?小姐不让我们跟,洛皇子到底要带小姐去哪里?”紫络跺脚急道,若不是看到小姐的手势,她早跟出去了。 “小姐不会有事的!”紫衣沉声道。 紫络一向信她,因为紫衣的脑子一向比她好使,想了想,洛皇子既然娶了小姐,就不可能对小姐不利,只是心里还是着急。 红绡在一旁皱眉,她看到了洛翎锦在威胁小姐,小姐忍气吞声的样子让她很是难过和心疼,摸了摸怀里属于楼里独有的联系方法,有些犹豫,不知道主子有没有与她们同行,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楼里的同伴?但是她是真的担心,洛皇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带小姐出去,心里有了决定,不管了,为了小姐,她还是试一试吧,希望主子他们就在附近。 也希望今晚没事发生才好! 红绡看了一眼紫衣和紫络,想到小姐对她的交待,低低说了句,“我去准备些吃的,等小姐回来时肯定饿了!” 紫衣未动,紫络烦躁地对她挥了挥手。 红绡转身往后面走去,回到房间,迅速将手里的信香点燃,然后就是不停地踱着步,着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过了好大一会,流风有些气喘地出现在她面前,好像是行得很急,也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一样。 “你怎么现在才来?”红绡见到流风,有些埋怨地道。 “我说,小姑奶奶,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是想我了吧?”流风有些疲惫地倚在门边,自打接到楼里的消息,说是红绡找他,他就舍命般地赶来了,天知道,这可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红绡生气地瞪他一眼,见他很累,脚上的鞋子沾了好多尘,想着他肯定是在很远的地方,心里也就不生气了,马上道:“主子在不在附近?洛皇子把小姐带出去了,而且我还看到他拿着小少爷的东西。”他还像是在威胁小姐,后面的一句红绡没说,但是她知道流风懂。 “什么?你不早说!”流风一下子站直身体,准备离开。 “主子真的来了?”红绡一把拉着他问。 “嗯,只不过今晚事多,主子发现了一些东西,已经去追查了。”流风说这话的时候眉是紧皱着的,因为今晚的事太奇怪,那人好像是故意把他们引开一般。“糟了,我不跟你说多了,主子可能有危险,我先走了!”流风说完,急急甩开红绡,闪身掠进夜色之中,这次的速度比来时更快。 流风只猜对了一半,是有人存心引开玉无痕,因为他今晚要对付的人不是玉无痕,但又怕他插手,所以把他引到了与另一群人相反的方向。 玉无痕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落羽尘。 当白墨衣被洛翎锦带到这座山谷时,地上躺着很多尸体,有黑有白,黑的白墨衣不知道是谁的人,但是白衣的她知道,那是落云山庄的人,是落羽尘的人。 一把揪住洛翎锦的衣襟,恨恨道:“你……”很气,很急,也很担心,白墨衣身体有些颤抖,眼前的人一直对着她笑,就算是面对这上百的尸体,还是对着她笑,一脸温和,却让人想起地狱里的魔鬼,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啧啧,我的公主,你又开始不听话了。”说着眼光转暗,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白墨衣心里一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松开手,抬步往前走去,她觉得今天的月光太亮了,亮的残忍,那一地的雪白,染上鲜艳的血红,乱七杂八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体内流出,渗进了泥土里,空气里弥漫的全是让人作呕的铁锈味,这味道,她闻过很多次,可是这次是最浓的,因为地上的人是因她而死! 心是发颤的,手指也是颤抖的,抬了抬脚,地上倒满了尸体,竟然连一处落脚之地都没,可以想像之前,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打杀。深呼了口气,避开地上白色的人体,白墨衣寒着脸,踩着黑色的尸体一步步地往前走。 前面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白墨衣忽然不急了,她慢慢地走着,每一脚都踩在还有余温的尸体上,软软的,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要自己记住这一幕,记住眼前的血腥,记住她一直想避,却还是没有避开的杀戮。 眼光望着前面,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白墨衣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似乎从这满是腥味的空气里闻到了一抹淡雅的莲香,知道他在前面,心蓦地安定下来,嘴角勾起连她都未觉察到的笑意,白影掠起,快速地往前面疾去。 他说过,要与她同肩面对! 而她,当然不会让他一人面对危险! 洛翎锦在后面笑看着,好像一直不变的都是他脸上的笑意,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一直笑着,就连杀人时,他也是笑语盈盈地看着对方,而越是这样的人,才是越可怕的! 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至少白墨衣觉得很难听,其实她此时想听的是剑穿入人体的声音,而且还是她亲手把剑刺入那人身体的声音。 入眼,数十条人影打斗着,不及有人倒下,也不时伴有利器入体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和她心里想像的不一样,听起来无胜过有。沉着脸,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意,眼前遍地的红激起来她心底沉寂的黑暗,盘在袖里的软剑忽地滑出,眼睛眨也没眨地加入其中,她想杀人,很想。 但她更清楚,她杀人的时间不多,洛翎锦随时会来阻止,但是她现在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像是沉睡在体内很久的魔,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想要嗜血。 也是因为这段时日来,她心里压抑的太多,很多东西闷久了,就想找个突破口,所以,今晚也是她的一种心情发泄! 白墨衣的目标很明确,专挑黑衣人下手,自打玄女功大成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对敌,出手很快,凌厉无比,一击必杀。 一路走过,脚下躺下一片,有的甚至连一招都未出,便葬身于她的剑下,血雨测起,残肢乱飞,她目不斜视,手里的剑翻出无数的剑花,无一落空,全击地对方的身体上。 她不知道,随着她一路走,一路杀,穿白衣的人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原来的对打姿势,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忽然就没了?眼光慢慢定在那抹素蓝身影上,顿时明了,这就是主子一心要护的人,是那个才貌双全的云依公主,也将是他们未来的夫人,这些人的眼光忽地由惊讶变成了崇拜,热辣辣地盯着白墨衣,心中叹道: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作他们的主母!心,也在这一瞬间,有了共同的认可! 白墨衣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因为那里有她牵挂的人,手里的剑不停地挥动着,眼前的黑衣人影越来越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欢动,喜悦,还有为对方的担忧,所有的情意,在眼神交汇时,淡淡流转。 见到他无碍,白墨衣一直提着心放了回去。 落羽尘在见到白墨衣出现的那一瞬,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因为此时,其实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无关其实,只觉得她来了,他心里甚至出现一种这是他们最后一面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当看到她为自己担忧时,落羽尘又轻轻笑了,给她一抹安心的眼神,加快了手里的招式。 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少,直到打斗慢慢停止的那一刻,两人站到了一起,迎风而立,相对而望,绵绵的情意从眼中释放。(.无弹窗广告) “你,不该来!”落羽尘轻轻叹了一句,眼里有着疼惜,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让她的手上沾上血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色太白,白墨衣觉得落羽尘的脸色有着难看,透着苍白,心里一紧,道:“你受伤了?”说着,顾不得身边还有那么多眼睛,一双手上下地在他身上的摸着。 很自觉地,那些人全都自动自发地消失了,不过也并未走远,只是转在暗处好笑地看着自家主子转红的脸,主子开心,他们也跟着开心! 还有的,甚至凑到云知身边,盘问着什么。 落羽尘一把抓住白墨衣的手,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道:“衣衣,我没受伤!”属下取笑的眼光他尽数收到了,脸上有着无奈,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她在担心他。 确定他没事后,白墨衣才收回手,不过眼光还是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伸手要去抓他的手腕,却被落羽尘不露痕迹地避开了,爱怜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眼光落在远处慢慢走来的明黄身影上,神色有丝凝重。 白墨衣也在同时回身,看着洛翎锦,眼里闪过诧异,又不得不佩服起这个人,死这么多手下,甚至连一丝难过的神色也没。 “啪啪啪”几声,洛翎锦像是赞赏般地拍着手,蛇一样的目光定在白墨衣身上,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原来我的公主身手这么好!” 一句话,得罪了一群人,落羽尘真的很不喜他那句“我的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直直对上他。 白墨衣也很厌恶,因为不是自己心爱的人讲的,再好听话,对她来说都是恶心的,尤其是洛翎锦说出来,她每每听到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暗处刚刚隐去的人,全都恶狠狠地瞪着洛翎锦,什么你的公主,那是我们夫人,你算哪门子葱啊!若不是主子没出声,他们肯定上去把他乱刀砍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白墨衣冷声问道,她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公主,这个话题,好像在来之前我们已经讲过了,当然了,我不介意现在再说一遍!”洛翎锦温和地笑着,用很轻柔的声音像是闲话一般地聊着。 白墨衣的手忽地被落羽尘握住,侧过头,看到一抹安心的笑容,眼里有着无尽的爱意,不由,展颜一笑,一笑倾国。 落羽尘的心在一瞬间填得满满的,觉得为了这一笑,他倾尽所有,都值了! 洛翎锦的眼光忽地暗了,笑意不变,声音却显得有些阴测,“我的公主,想必你忘了一件事,刚刚我就说了,要你收敛点,只是可惜,你太不听话了,当着我这个丈夫的面就和别人眉目传情,亲亲我我的,我真的很生气!” 也几乎是下意识地,白墨衣松开落羽尘的手,往旁边移了一步,她听出了他的怒火,如今她不得不受他威胁! 落羽尘的手瞬间僵住,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神色有些沉,慢慢收回手,蜷回袖中。 “过来!”洛翎锦这一声很大,完全是强制行的命令,只是眼光却是挑衅地盯着落羽尘,笑得很是残忍。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连风也在这一刻顿住了,压抑的杀意无处不在。 落羽尘目光复杂地看着白墨衣,做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不希望她离开,可是他更清楚,她必须听洛翎锦的,因为他拿着他们所有的软肋。心里漫上无边的苦涩,有些僵硬地对白墨衣理解地点点头。 白墨衣愧疚感激又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着她的转身移步,眼里的光全变成了恨意,带着无尽的杀意,但是也只是一瞬,又平静无波,脚步沉重地走到洛翎锦面前站住,厌恶地盯着他。 曾经多么骄傲的两人个,如今他们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全被眼前的这个人贱踏在脚底。 她心疼他,若不是因为她,他那么一个淡然如仙,冷眼于世的人又怎么会受这般屈辱?他刚刚的点头,失去的是他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了她,他甘愿把他的骄傲抛下,任人踩之。 那一点头,也是代表着落云山庄的某种臣服,他不说,是怕她心里难过,可是她却全明白! 白墨衣攥紧的手,有红色的血线滑下,那里流着全是她心头的血,是对那个男人无尽的心疼,这样的情重,她如何还得起? 洛翎锦很开心,对落羽尘的笑带着某种满意,他要的就是他的点头,有了他的点头,以后的事,才会更好的进行。 当然,他还想让落羽尘的手下亲眼看着,他们誓死效忠的主子,在他们心里神一样存在的人,却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这是种耻辱,也是对那些人心理上的一种打击,更是对落羽尘的羞辱。 不错,暗处的人全都不解地望着自已主子,眼里有着某种失望,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不管他有多厉害,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云知知道内情,但又无法对他们解释,只是心痛地望着自家主子,恨不能一剑将洛翎锦打杀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白墨衣当然觉察到暗中的情绪,心,更加地疼了。 “不不不,这才刚开始而已!”洛翎锦一把拉过她,意犹未尽地说着,这个游戏还没完,他说过,他很生气,他一生气,就想见血,虽然今晚见了很多,但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一幕。 白墨衣手里的剑在他动的一刻抵上他,眼神很冷,手腕轻轻一动,剑身往里送了一点,黄衣的锦衣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暗里的人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剑,在心里拼命喊着,刺进去,杀了他,杀了他! 落羽尘的神色紧了一下,担心地看着白墨衣。 剑也只剌进了一点,白墨衣便顿住了,因为她又看到了他手里的那块玉佩。 “啧啧,我的公主,你又干了件蠢事!”洛翎锦一边摇头一边用两根手指夹起刺进身体的剑,根本不管还在冒血的伤口,眼光有着嗜血的兴奋,道:“怎么办?我向来喜欢别人对我作一分,我还别人十分!” 落羽尘的手忽地攥了起来,云知也闪身站在他身边,连隐藏的人也不由全都紧张起来,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谁都不想那个女人受到伤害,虽然他们的主子刚刚因为她的原因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你有什么条件,我答应你!”落羽尘淡然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他知道洛翎锦的狠,可是他不敢想像这“十分”是什么? “主子……”云知脱口而出,主子竟然连对方的条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洛翎锦摆明了对落云山庄有兴趣,他若是提什么过份的要求,主子可就成了家族罪人,以后就算他和白姑娘在一起了,也不会被家族里的人所接受,反应会引以为耻,以长老们的脾气,他们甚至会自己动手解决了这份耻辱。 云知是真的担心了,前所未的担心着。 有种感动是无法用言语叙说的,白墨衣有一瞬间的震惊,突然觉得,她不能连累这个男人,真的不能了,他为她所作的,太沉重,她同样爱他,更不想他背负家族的指责和漫骂。 “呵呵,我很开心听到落庄主的话,不过,不急,有些事慢慢来!”洛翎锦刺耳的笑鼓动着她的耳膜,白墨衣闭着眼,狠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么样,如果两个有情人反目成仇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我很期待!”洛翎锦俯到她耳边,低声道,声音透着残酷,一把抓住白墨衣握剑的手,另一只手滑过锋利的剑身,指尖沾留在剑头的血,那是他的,一脸笑意地将手指放在舌尖上,舔去上面的血迹。道:“作为今天的惩罚,我的公主,你手里的这把剑必须在他身上刺出十个洞来。”松开手,很轻松地站到一边,提醒着他刚才说的“十分”。 “你……”白墨衣的脸色很难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盯着她手里的剑。 落羽尘微蹙着眉,他知道,洛翎锦其实想要的是他的命,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对他和她的折磨,无情的折磨。 看到白墨衣痛苦的挣扎的神情,他知道,这个选择她不好做,一边是他,一边是她儿子,其实他已经清楚她的选择了。坦然地对白墨衣笑道:“衣衣,只是十下,我受得住!” “主子,不可以!”云知阻挡地站在他面前,责怨的眼光看向白墨衣,只是一下,又收了回来,他有什么理由去怪她呢?她对主子的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主子受这十下,最痛苦的只怕是白姑娘了。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白墨衣的的话有些低声下气,带着哀求,他为她放下尊严,她为他又如何不可抛下骄傲。 “呵呵,其实如果你求我,我也许会考虑。”看白墨衣紧抿起的嘴,洛翎锦又道:“但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白墨衣和云知同时开口,后者却招来了落羽尘不悦的一瞪。 洛翎锦眼光流连在她身上,带着某种深意,道:“如果公主和我提前洞房花烛的话,我想此时,我会高兴地没心情看了!” “不行!”落羽尘想都没想地否决了,目光很是决定,这个要求比让他死更难受! 白墨衣没有作声,只是用一种很轻蔑很轻蔑的眼光盯着他。她心里明白,这十剑刺下去,就算她避开全身大穴,落羽尘还是会受很重的伤,而在他受伤其间,很多事,可能无法避免!她,不想他受伤! 见到她松动的表情,落羽尘想都不想地拉住她,握着她的两肩,很郑重很认真的道:“衣衣,如果你答应了,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而我,也将会生不如死!” 白墨衣望着他,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是的,如果她答应了,落羽尘将成为世人眼中最大的笑柄,这也将是他一生的污点,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这对他来说,真的是生不如死! 云知垂下头,心里不知是感动还是怨恨,他已经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艰难地朝暗处挥了下手,让所有人都退后,主子的难堪,也是他们心里最大的痛。 “我明白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白墨衣说这话时,是笑着的,轻轻的浅笑,如冷艳盛开,风雪中凌霜摇曳,凄艳绝美,可是她手里的剑却在她笑着的柔情中刺进了她心爱男人的身体。 落羽尘也是笑着的,眼光柔柔地盯着她,流露着他最深最浓的情,脸上有着包容和体贴,握着她肩膀的手有着无声的安慰。 一下、 二下、 三下、 …… 十剑一剑不少,血早已染红了白雪般的衣衫,溅满了白墨衣一身,每一剑下去,都像是刺在她心上。 她是一直笑着的,脸上绽放着最美的笑容,笑着流泪,笑着哭泣,笑着为这个男人心疼着。 今天的一切,她全记下了,洛翎锦,杀你已不足平我怨,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要你,生不如死! 剑跌在脚下,白墨衣伸手扶住落羽尘摇晃的身体,身上的十个洞是她亲手刺的,每一个伤口都涌着止不住的血,她也跟着痛的无法呼吸,除了紧紧抱着他,她现在忘记一切,心底涌出无尽的恐惧和苦楚。 “衣衣,我没事,这几下,死不了人!”脸色越来越白,落羽尘还是笑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却不想,他全身都是血,连手上都沾满了,这一擦,她的脸上也分不清是血是泪了。 “好好活着,记得,你若死,我绝不独活!”白墨衣在他耳边低低道,做着她两世以来最认真不过的承诺。 “好!”落羽尘环着她,身体越发地虚弱了,道:“我不会死,我还要陪你千山暮雪,海角天涯!” 缓缓推开他,白墨衣不舍地道:“云知,带你家主子回落云山庄!” 云知看懂了她的眼神,她是要主子不再参与这一切,是要他将主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衣衣,你……”落羽尘的话未完,便被白墨衣点昏了过去,将怀里最后的九转还魂丹交给云知,留恋地抚着落羽尘的脸,慢慢心回手,道:“快走吧,记得,别要他回来!尽你最大的努力!” 云知深看了她一眼,接过昏迷的主子,起身掠去。 白墨衣久久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冷冷道:“你满意了?” 洛翎锦并无一丝愧疚,他也不会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所要求的,听到白墨衣的话,他只是淡淡道:“其实他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落羽尘想走?没那么容易,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不过,这事,他不会告诉白墨衣,至少目前不会。 “你记住,今天的仇,他日,我会百倍地在你身上讨回!”白墨衣转过身,冷冰的话语飘在这片山谷,久久不散。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洛翎锦眯起了眼,道:“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记住的你的身份!不然再有下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把那小子的手剁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白无伤在他手上,也是当着面赤果果地用他威胁她,很血腥的威胁! 白墨衣僵了一下,又慢慢往前走去,道:“如果无伤少一根头发,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还有,如果他成了废人,那我宁愿他死!”声音清晰,吐字清楚,字字钻进洛翎锦耳中,让他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她不是说笑,如果他真的把她儿子变成残废,她会做到她所说的,也许她会亲手解决了她儿子的性命! 其实,这一刻,他明白,这个女人也狠,逼急了,一样会六亲不认。 夜,渐渐过去了,天边露出一抹残白,即将破晓。 风很凉,从每一寸皮肤钻进体内,透骨寒凉。 白墨衣是走回驿馆的,身上的血染红了素色的衣服,清冷的脸上一片木然,袖里的手却一直微微抖着,她不能忘记,当带着体温的血喷在她身上时,她是何种的心情,无奈到绝望,绝望到无奈。 全身都被这沾红的血灼痛着,灼热到如至寒冰,此时,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只是除了恨,还是恨,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小姐,你怎么了?”当一身是血的她出现在红绡面前时,红绡的眼瞬间红了,紧张地扶着,手在她身前颤动着,却又不敢下手,因为她不知道小姐伤到哪了,全身的血,一定伤得很重? 白墨衣依然苍白着脸,比纸还要白上几分,目光焦距,红绡的话她好像没听到,只是木然地迈着脚步。 “小姐,你哪受伤了?你告诉红绡啊?求求你说句话啊!”红绡有些无措地哭喊着,不敢碰她,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紫络和紫衣闻声出来,同样震惊地看着白墨衣,愣了一下后,快速地打开门,扶着白墨衣进去,打水,更衣,拿药,准备包扎。 当衣服脱完后,三个丫头再次怔住,小姐身上没有伤,那就是说,这血不是小姐的,这才出了口气,吓死她们了!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红绡端过一杯热茶放在白墨衣手里,小心地问,小姐现在的这个样子,比受伤还严重。 白墨衣接过茶,却觉得杯底的温暖,传不到她身上,不光是心是冷的,连手指都没有温暖到,想到,她亲手刺了他十剑,心头如同钝挫,一下一下地,不停地痛着,没有止境。 是的,她受伤了,伤在了看不到的地方,很严重,痛得她都要窒息了。 她是真的认定,如果他死,她必追随!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上天入地,这一刻,她的命和他缠在一起,一起轮回,一起沉浮! ------题外话------ 亲爱的,第109章作了修改,情节有所变动,订阅过的亲们记得回去看一下,墨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八百字做为补偿。 谢谢亲亲我不是傀儡和莎莎的钻钻! 第114章 她想他了 流风自驿馆离开后,就急急地去找玉无痕,赶了很远的路,见到玉无痕时,正清冷孤傲地站在一处崖顶,沧海浩渺,落漠孤寂,一身霜寒,负手而立,黑衣迎风而动,衣袂飘扬,像是一雕石像,立于天地之间,历经红法劫难,沉浮于无边苦海之中。 天空零散着几点寒星,月光如水,寒凉如冷地散在大场上,像是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寒霜,凝成水,结成冰。 风中有着轻咽细呜声,像是一抹幽魂诉说着世间不平,人事无常,命运不公,低低泣歌,忧伤环绕。 流风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般孤独,染尽沧桑,透着一抹疲惫,心头有种酸意,心疼着自家主子,他太寂寥了,内心像结了冰一般,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主子能和白姑姑相守一生,可是他们两个,误会太多,错过的太多,中间的隔膜也太多了。 “主子,洛翎锦把白姑娘深夜带了出去,有大批的人马前去了那个山谷,落公子的人在那里,估计两边死伤惨重!”流风低低道,至少在他回来时,他只知道这么多。 “嗯,走吧,我们去看看!”玉无痕回身,身影如风。 刚踏进所说的山谷,流月就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凝重,见到玉无痕,拱手道:“主子,洛翎锦的人全死了,不过他逼白姑娘剌了落公子十剑,现在人被送往落云山庄的途中,白姑娘很伤心,回了驿馆。” 玉无痕身形一震,气息忽顿,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流风和流月当场惊住,吓得不敢多说,主子为什么听到这个很震惊?落羽尘受伤不是更好,不,死了就没人同主子争白姑娘了! 时间静止般,过了很久,墨玉面罩下的唇微微弯起,抹出苦涩的弧度,一股哀凉传遍全身,眼光落满痛色和自嘲,缓缓转过身,风中全是他无声的叹息。 有些东西错过了,连挽回的机会都不能他,落羽尘,你真的是好计谋,好心机! 流风流月对视了一眼,小心地问道:“主子,那现在我们去哪?”实在是主子看起来很难过,有种绝望的孤独。 “落羽尘想离开,没那么容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主子什么意思?他们真的要和落云山庄对上了吗?流风两人不解,心里却有丝兴奋,早就想比比到底是他们天下第一楼厉害,还是他落云山庄更胜一筹? 云知抱着落羽尘离开,心中无限担忧,主子的伤不重,白姑娘全避开了身上的大穴,在身上戳上十个窟窿,换谁也受不了啊,主子竟然连啃都没啃一声,这份忍耐,非常人能比。 更让云知担忧的是落羽尘在今晚之前就中了毒,而这毒不算少有,但是很难解,看来,落云山庄这次誓必受到牵联,后果很严重。 才行几十里,云知一行就被第二批人包围其中,这批杀人比之前的人数还多,武功还要更高一层。 停下脚,几十条白影将云知和昏迷着的落羽尘护着,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云知咬了咬牙,将白墨衣给的九转还魂丹又喂了一颗给落羽尘,冷声道:“杀!” 也在同时,信号弹飞上了天,绽放出五色云朵,是落云山庄独有的联系方式。 没有人出声,山林之中,开始了又一轮生死搏杀,刀剑无情,世间的冤魂不知又多了几多? 云知等人本来就经过了一场打斗,又连翻赶路,时间长久下来,在体力上占了弱势,加上对方武功又高、人数又多,败相很快显了出来,几十个人转眼就只剩下几个,地上,躺的都是他们同伴的尸体,虽然如此,却无一人退缩,拼死搏杀,以命相护。 白墨衣的手并不重,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加上吃了两粒的丹药,落羽尘醒了,闻着淡淡的血腥,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示意云知放他下来,伤不重,伤口用了奇药,已经愈合了,只是身体上吃了点亏,内力不如以前。 “主子,您的伤怎么样?”云知边打边问。 “云甲铁卫到了没?”落羽尘摇头示意他没事,这支人马是他埋伏附近的人,如今是用他们的时候了。 “到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出现的!”云甲铁卫终身只听命于主子一人,若是没有主子吩咐,哪怕是他们今日战死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出手相助。 这也是为什么信号弹放了那么久,无人支援的原因。如果落羽尘再不醒,云知等人只有战死一条路。 落羽尘看着围着他们的杀手,人影绰绰,光影寒风,琉璃墨瞳闪着凌厉的寒光,一个命令,无数个银甲卫士凭空而降,如战甲天神一般,刚勇猛烈,带起一阵清凉的寒风,这里,血腥越来越浓了,褐色的土地也在慢慢伸延着…… 云知等人压力大减,就连他,在落云山庄十年有余,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云甲铁卫,双眼不由都看直了,这风采,这武功,真不是盖的,他的偶像啊! 落羽尘淡淡扫了一圈,并未发现洛翎锦的身影,真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今晚出动的全是江湖杀手,若是他落云山庄指证,没有一丝证据,世人根本不信。 想要落云山庄俯首称臣,他,算盘打得太容易了点。 “云知,你现在回驿馆,找……”落羽尘想着白墨衣现在一定很伤心很自责,本要云知回去报平安,可是一想,算了,还是自己去吧。 云知好不容易地把目光从那些银光闪闪的铁卫上把目光转回来,又见主子挥手把他打发了,挠了挠头,迟疑地道:“主子,白姑娘要属下送您回庄。”见落羽尘不悦地瞪来,云知硬着头皮又道:“你伤没好,又中着毒,属下也觉得先回去好!” 落羽尘没有理他,自己手下听从她的话,他并不生气,反而有种喜悦在心底,瞪了眼云知,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血衣,皱眉嫌恶地道:“为什么不更衣?” 云知很淡定,虽然周围刀剑声不绝于耳,可是主子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才说,他很感谢天了,他只来得及给伤口上药,可是随身没有带衣服啊,一脸为难,反手将剑入鞘,不用主子再吩咐了,他去取衣服去! 周围的杀手人数不断增多,看样子,洛翎锦是要他无命而回,落羽尘也不急,悠闲地站在原地,虽然一身是血,但是不改如仙风姿漠然的注视着眼前,看着人由活到死,由有变无的转化过程,只是一瞬间,一刀一剑之间而已。 远处的树后一抹人影站在那里,戾色的眼神紧紧盯着这片屠杀,一直带着笑意的脸此时沉了下去,原来这就是落云山庄传说中的铁卫,果然非同一般,这些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在他们面前显得如些不堪一击,落羽尘,谁胜认负还早着呢! 阴沉一笑,转身而去,对于身后的上百人性命,根本没有一点在意,至少他们的牺牲让他知道了落云山庄暗中的实力。 手里的一张纸忽地灰飞烟灭,落羽尘,中了“七虫七花”,下毒之人已死,唯一的解药单子也毁了,就不信,你有天大的本事,解了这毒。 毒是很平常,难在环环相扣,但是解毒时一定要按这七虫七花的下毒顺序才能解,否则,只能加速毒发。 云知速度很快,落羽尘同样很速度地换好衣服,他一秒钟都不想多穿那件染血的衣服,虽然那血是他的,还是一样觉得脏。 风中传来一股寒意,淡然转身,平静无波地看着来人,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落羽尘和平常无二,谁会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身上连刺十剑? “果然是好心思,好谋划!”玉无痕冰冷的声音带着阴厉,身上的落伤一丝不露,有的只是他惯有的冷冽寒霜。 “过奖了,尘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守自己要守的!”落羽尘望着他,表神很平静,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到在里面,说开心又不是开心,说炫耀也不是炫耀,又像是达偿所愿的那种满足,又像是至死敌于无路,总之,是种很复杂的情绪。 别人不明白,玉无痕却全数收到,深海般的眸子幽暗绝冷,这次,他真的像是被叛了死刑一般,落羽尘连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认输?不可能,那不是他的性格,他与她,是上天注定的生死夙缘,有几世的纠葛,若想他放手,除非他死! “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全心对你吗?带着愧疚的爱,不是圆满的!”不想说,又忍不住不说,玉无痕冷冷扫了落羽尘一眼。 “这个,倒不用玉楼主操心,不过,至少,她说,生死相随!这句话,我想,玉楼主是等不到了!”落羽尘反唇淡道,他是存了私心,想把她的心完全占有,他不放手,可是他放她中途撒手,而洛翎锦刚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只不过是借机而用,顺势而为,也是这件事,她给了他一生的承诺。虽然里面有她的愧疚,但是他有信心,他会抚平她的伤痛,完完整整地赢得她一颗心。 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太多,他不得不将她的后路堵死,他自私了,但自私也只为他们俩人的将来,没有回头路,只能向前走! 玉无痕气息暗了一下,缓缓道:“如果落老家主知道这件事,我想,这中间的变化就不是你能把握的了!” 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各凭本事! 落羽尘微顿了下,道:“既然爱她,又怎么舍得她有危险?”他是想把这件事传入家族中?他知道这事压不了多久,他严令手下不得报回庄里,虽然压不了多久,可是至少不是现在,他有伤在身,如果家中人对她下手,他怕有所闪失,护不了她! “她不会有危险!”玉无痕的话带着郑重,楚国内乱,龙潭虎穴,他都能护她平安,同样,天下大乱时,他同样可以保她安宁! 只是,她不能和落云山庄有关系,只能是他玉无痕的妻! “玉楼主想做什么,与尘无关,这片天下,若是她不想要,尘便不争,若有一日,她说要,那尘双手奉上,只为搏佳人一笑!”落羽尘风轻云淡,轻话天下,大气若然。 “江山如画!”一句江山如画,透出玉无痕隐藏的霸心,指点江山,运筹帷幄,他不输世人。 “呵呵,你谋江山,我谋人,我们各得其所!” 玉无痕没有说话,若是说世上谁最了解他,可能也就是他了,只可惜,他们注定是天敌,两人之间,只容一人独活,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一场男人的战争在话语里进行着,谁也不输谁一分,谁也不赢谁一分。 两人并肩而立,气氛诡异,他们是敌非友,今日一席话,明天刀剑相对,这也是他们的命运! 眼光扫过银光铁甲,玉无痕冷冽的声音依然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云甲铁卫,难得一见,不愧是落云山庄培养出来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赞赏,这支铁卫敌得上千军万马了,今天只是出动了少数,他一直认为最大的敌人不是离、洛,而是落羽尘,果不其然! “有幸,尘也想见见玉楼主手里血骑,希望不会等太久!”落羽尘话里有话,淡然而语。 “痕更希望,和这支铁卫不要碰面的太早。”玉无痕同样有着暗意。 “好的结局谁都想看到,过程却是血腥的,世事难料,若来,谁也躲不过!”落羽尘同样不希望和玉无痕手里的隐形血骑碰上,至少,在三国平衡之下,他落云山庄永远都是落云山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来犯,我必诛之! “你中了毒,只有七日时限,落庄公还是先解决自身问题吧!”戏也看完了,洛翎锦的打算也未落空,最差的结果就是这样,试出落羽尘的实力,最好的,就是今晚杀了他,不管哪个,他都不亏! 这些杀手对他来说,都是银子买来的,九牛一毛而已。 “小事一桩,不劳玉楼主挂怀!”落羽尘说完转身离开。 “如果你还打算去找她,我劝落庄主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今晚就是教训!”玉无痕冷冷丢下一句算不上警告,只能算是提醒的话,黑影如烟,流光飞逝。 落羽尘停下脚,淡淡望着发白的天空,天亮了,真快!太阳出来了,这个世界充满阳光,他们就有希望,不是吗? 打斗停止,所有的银甲卫士如来时一样,瞬间消失无踪,一场争战,除了之前的损伤,死的都是黑衣杀手,一个未留,遍地血腥。 “走吧!”落羽尘没有停留,他现在真的很想她,很想她! “主子,要不,先找地歇息一下吧?”云知还是不想他去找白姑娘,至少在主子伤没好完全都不要去,像今天,如果没有这些云甲铁卫,他们可全交待这里了! “嗯!”也许是听进了玉无痕的话,也许是他心里另有打算,落羽尘暂时放弃了去找白墨衣,他的行踪,洛翎锦知道的太清楚了,他不想那人再用同样的理由来为难她,他是痛在身上,她却痛在心里! “云知,速传飞白来见我!”这个弟弟,从家里出来,不先找他,竟然跑去找宫绝殇了。 “是,可是,主子,那位未来的少夫人现在正和二公子同行呢?”你想见二公子,岂不是那挂名未来少夫人也会来?您就不怕白姑娘一个生气,给您白眼吃?别忘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虎视耽耽呢!后面的话,云知是打死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一下。 落羽尘这次是真的烦恼了,飞白这次真的是来给他添乱的,还好,他聪明,没选择跟他同行。“还是算了,传讯落青!” “是!”云知应道。这落青和落英可是主子的得力下属,分管着庄中事务,主子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不然不会轻易要他们前来。 落羽尘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洛翎锦也算是明日张胆地对他下手,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是他没想到的? 想到身上的毒,落羽尘心头微沉,这解药,洛翎锦是绝对不会给他的。 最后,云知还是被落羽尘派去白墨衣身边了,虽然他暗中还安排了人,可是对她,他永远都是不放心的,除非她在他眼前! 成亲的队伍才行了一天,就发生百人撕拼的场面,接下的路,谁都想到了,并不好走! 白墨衣恢复清明,静坐在房里,她出不去,他进不来,一墙之隔,隔断儿女情长,隔出无尽相思。 她一直在想他,想他在她挥剑剌进他体内时,他温柔的笑靥,那是天地间最真最诚的情,鲜血流出,除了他眼里的爱和安慰,她找不到一丝怨意,哪怕他怪她都好,他那样的笑,她好想哭,她的心酸和痛楚,全掩在笑容之下,哪怕是哭,在他面前,她也是笑着流泪。 他太懂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全能明白,给她的,只是他无尽的体贴和关怀,忍让和深情。 她想,这一生,她都逃不开他织就的网的,哪怕是死,也只愿死在其中! “小姐,要起程了!”紫络进来,轻轻扶起白墨衣,心中叹息,小姐的心事越来越重了,如果再找不到无伤少爷,她怕有一天小姐就撑不下去,她压抑的太多了! “小姐,云知回来了,让我告诉您,落公子已没事,伤势不重,要您不要挂念!”红绡也进来了,轻轻地道。 白墨衣停下脚,道:“找云知过来,我有话问他!”不当面问清楚,她怎么会放心? “好吧!”红绡和紫络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他真的没事吗?”白墨衣显得有些激动,见云知一进来,就立刻出声问道。 “主子伤已无大碍,调养几日就好了!”云知想了想,还是把中毒一事隐了下来,希望在这七日内能配出解药。 “你有事瞒我,云知,我要听实话,不然,我就把紫络许给别人!”白墨衣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没说完,不得不威胁道。 “白姑娘,您……好吧,我说,主子中了七虫七花,只有七日时间!”云知耷拉着脑袋,不得不屈服,白姑娘比主子还狠。 “洛翎锦下的毒?” “是!” “你回去吧,让他保重身体,别忘了答应我的话!”白墨衣抿着唇,眼里有着担忧,她当然知道这七虫七花是什么,毒很平常,就是这解毒的顺序不能有一点错误。 直到坐上了车,白墨衣还在想这个问题,怪不得昨晚她要探他的脉,他避开了去,根本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个男人,把所有的事都担着,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心疼吗? 生气地踹了脚车壁,也不知道力道有多大,反正那一边的横木被她一脚踢得粉碎,吓得周围的人全围了上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红绡在车个小心翼翼地问。 白墨衣有些窘地看着那烂了一个洞的地方,从那里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数几脚,心头却更烦了。 “没事,继续走吧!” 他竟然中毒了!白墨衣有些焦虑,拿起换下来的血衣,因为上面沾满了他的血,她不忍丢弃,看到又心疼无比,还有些沉重的感觉。仔细地放在鼻下闻着,半晌,不得不妥协地放下,这毒她知道是哪七虫哪七花,可是她解不了。 她想见他,从没有什么时候,她迫切地相见他,坐立不安,她的冷静也早已抛之一边,想到昨晚那十剑,流了一地的血,她心都揪成一团,现在他又中毒,不见他一面,她安不下心。 好想离开,好想好想离开!洛翎锦一直走在车辇前,白墨衣一点办法都没。 “小姐,您怎么了?”红绡端了茶水进来,见白墨衣脸上尽是着急,不由开口讯问。 “红绡,他受了重伤,现在又中了毒,我想去见他,一定要见他!”白墨衣很信任她,也实在是心情太过焦虑,所以,她就算出不去,也想有个说话的,或者做点别的事,转移下注意力,不然,她真的会什么也不顾地跑走了! “小姐,我有办法!”放下手里的东西,红绡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不过,眼里浅浅地划过一丝失落,小姐这么急着去见一个人,却不是去见主子。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白墨衣有些吃惊地问。 “小姐,您看这个!”红绡自怀里掏出两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白墨衣拿在手上,一张是她的脸,一张是红绡的脸,眼里闪过喜色,忽地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带身上的?” 红绡低着头道:“是上车前,流风给我的,说是小姐用得着!”其实她就不明白了,主子明知道小姐要出去,见的人也不是他,为什么还要帮小姐准备这个东西?不是她自私,真的是想不明白主子这么做的用意。 他给的!白墨衣怔忡了一下,有种涩涩的痛在心底漫延,只觉得他这份情同样好重,她和他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明明知道她要去见另一个人,还要帮她铺路,打点一切,玉无痕啊,玉无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男人的心,真的可以这么大度吗?明知道她不爱他,明知道她不能给他回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光红绡不明白,送东西来的流风也不明白,实在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了为什么? 玉无痕久久才道:“她终归要去,为什么不给她一条最安全的路呢?” 流风傻了,真不知道说自己主子是痴是呆,情到了这份上,别人还能说什么?主子这么做,是了解白姑娘知道了落羽尘的情况后,会想尽方法去见他一面,如果洛翎锦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而这个办法,看起来是最好的! 主子的心思,他们永远不懂,如果是他,打死他都不送! 白墨衣一直拿着两张面具,脸上的焦虑消去,这个时候,心底竟然还有个声音在说,要她不要去!只可惜太小声了,小声她完全忽略了它。 和红绡换好了衣服,戴好面具,这才慢慢走下车辇,外面的天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广阔无边,只是一帘之隔,便好像隔住了一切,空气里有着秋天特有的干爽,还着落叶的味道,有抹淡淡的哀伤流转。 白墨衣往边上慢慢移去,脚步很慢,她想掉到后面,然后找机会离开。 就在这时,洛翎锦忽地回头,看着她道:“红绡,公主如何?” 心里咯噔了下,忙低头,学着红绡的声音道;“公主昨晚一宿没睡,现在正在车内休息!” “是吗?”洛翎锦的眼光有些玩味,一直盯着她,似是想要看出什么。 “公主要休息,吩咐奴婢不要打扰,而且公主的心情似乎不好。”有时候,慌话里就要带着真话,这才能骗人。 洛翎锦眼里的厉色退了几分,如果真要说白墨衣在睡沉,他还真不信!昨晚的事,她怎么会睡得着? “本皇子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公主吧!”说着,洛翎锦就跳下了马,往车辇走来。 白墨衣的手忽地握了起来,心道:红绡,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可给了你暗示了。 “皇子留步,按礼俗,这一路上您都不能上公主的车驾的,不吉利。”一名嬷嬷拦住了洛翎锦,不卑不亢地道。 白墨衣都要为她喝彩了,宫绝殇真的是准备了个份量级的人物,不怕洛翎锦才好! 车内的红绡也紧张的不行,听到外面的话,暗暗着急,这洛皇子,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小姐刚一下车他就来了,不会是露出什么破碇了吧? “走开!本皇子是关心公主的身体!”洛翎锦扫了嬷嬷一眼,声音还是很轻和,不过却带了一丝怒意。 “皇子自重,礼不可破!”不畏强权,嬷嬷传大地顶了回去。 一句礼不可破,压得洛翎锦再不好上前,只是微眯着眼光,往车里看去,眼神凌厉地似乎能将车帘穿透,忽地又扬起笑脸,很关心地问道:“公主身体不适,等下锦让人备些药膳送来!” “本宫不想吃,不劳皇子了!”红绡的声音装得很像,连语气都是惟妙惟肖的,难辨真假。 “那公主就好好休息吧!”洛翎锦听到声音,笑了笑,翻身上马,道:“把速度放慢,别吵着公主休息!” 假仁假仁,紫络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白墨衣就往一边走去,不过,她可不知道换了人,白墨衣也没打算告诉她俩。 “红绡,这里空气不好,我们离远点!”紫络说完又瞪了洛翎锦一眼,污染空气的东西指的谁谁明白! 只是洛翎锦又在这里扭头往后看了看,唇角的笑让人看了心里发寒,又看不透什么。 白墨衣求之不得,跟着紫络慢下步子,在离车驾有些距离后,接着又找了个借口,闪身离去,一抹清烟般地穿棱在林中,沿着落羽尘曾告诉她的记号,一路寻去。 落羽尘因为受伤,走的并不远,不过还是花了白墨衣很长一段时间,刚来到他歇脚的地方,周围的侍卫就用一种带着恨意和无奈的目光看着她,他们恨她伤了主子,无奈她是主子认定的人,心底里又佩服她的武功和才智,是种很矛盾的心理。 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那些人又觉得尴尬,最后,一个两个的全走了,只留云知在身边。 白墨衣的眼光暗了一下,这种情况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了,最起码没有刀剑相向。 她风进来时,云知也吓了一下跳,想着红绡来干嘛,谁知她在脸上抹了下,就变成白姑娘了,云知心里很高兴,单纯地为自已主子高兴着,总算不是主子一方面在付出了。 “白姑娘,您怎么会来?”高兴归高兴,还是很吃惊的,洛翎锦把人看的那么紧,白墨衣真有办法! (白墨衣心里汗了,道,这是红绡的办法!咱不居功!) 第115章 tiao戏羽尘 “他怎么样了?”白墨衣对云知点点头,往前走去,这里很是清幽,只有几间房舍而已,偏僻幽静。(.好看的小说) “主子没什么,伤好的很快,那个,白姑娘,刚刚的事,您不要介意,他们都是无心的!”云知跟在她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又怕她生气。 “没关系,我理解!”轻轻丢下两句话,白墨衣推门进去。 落羽尘有些疲倦地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往门口望去,眼里闪过惊喜和感动,她来了!起身就要下床,白墨衣上前一步按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落羽尘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一般。 淡淡的莲香入鼻,白墨衣顿了一下,抬手推开他,咬了下唇,眼光里有着愧疚和心疼,低声道:“你的伤如何了?”面对他的深情,她竟然有种很沉重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还有种淡淡的迷茫,她真的值得他如此对待吗? “无碍!”察觉到她的无意识的抵抗,落羽尘的眼光暗了一下,眼里的惊喜也慢慢消去,拉着她的手,道:“衣衣,你不用愧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心里却叹了口气,他要的不是因为愧疚她才来看他。 “对不起!”白墨衣不敢直视他的眼,那里面的情太重,会将她窒息的。 “如果你是来说对不起的,我真希望你没来!”落羽尘的声音有丝受伤,对不起三个字,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关系拉开了些距离,中间隔着生疏。 “不是的,我……我是担心你的伤才来的!”白墨衣摇头,抬眼看着他,浅浅一笑,有些苦,有些涩,道:“我以后不说了!” 衣衣,我该拿你怎么办?落羽尘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动作轻柔,头抵在她发顶,吸着清冷的体香,眼里有着坚定。 “还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吧,不然我不放心!”白墨衣担心地道,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了他,拉着他的衣衫就要解开,眼神褪去了内疚,全是满满的担心。 “咳,衣衣,不用了!”落羽尘的脸有丝不自在,抓住她解自己衣服的手,有种淡淡的红云飞上如玉的脸庞。 “主子,白姑娘,那个……该换药了!”云知适时地走了进来,将一瓶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飞快地退了出去,顺手关起了房门,临了还不望偷偷往里望了一眼,主子竟然也会害羞?不过,这次机会难得,主子,把握机会! 白墨衣顺手拿过药,把玩在手中,带着胜利的目光有些狡黠地盯着落羽尘,无声地说:这下,你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落羽尘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琉璃般的墨瞳点点爱怜,点点宠溺,道:“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云知进来的可真是时候,看来,他的皮是痒了点。 “不能拒绝!”白墨衣冷下脸,毫不温柔地一把撒开他身上的衣服,那“嘶啦”声,连门外守着的云知都听到了,有些纳闷,白姑娘几时变得这么粗鲁了? 白墨衣是真的担心他的伤,那十剑她知道轻重,不亲眼见到,她不放心,落羽尘越是不让她看,她就越担心!可是她不知道,现在两人有多暧昧,多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场面。 落羽尘淡然的表情早就不见,随着衣服的离体,脸却更红了,她动作大胆,他却丝毫不讨厌,因为在她眼里,他只看到了关心!动作不慢地扯过被子搭上裸露的胸,在她的目光下,他觉得每寸皮肤都烧了起来,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吗? 白墨衣却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伸手又将被子拉了下去,看到那十个疤痕,星眸沾满伤心,有水色溢动,手指慢慢地一一从上面滑过,这些,全都是她造成的! “衣衣,你确定你是要上药?”落羽尘抓住她在身上点火般游动的手,声音暗哑。 被他的异样惊到,白墨衣抬眼不解地望着他,看到他脸上的红色,和眼底隐隐闪着的火光,幽暗的眼神紧紧锁着她,努力隐忍着什么!白墨衣眨了下眼,脸“嗵”地红了,飞速地缩回手,道:“我没别的意思,要不,还是让云知来帮你上药吧?”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却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跌在他火热的胸口,那清幽的莲香更浓,淡淡的红霞飞面。 似是被撞到伤口,落羽尘发出轻轻的闷哼,很小声,白墨衣避开他的伤口,手掌贴在他身上,飞快坐起身,却发现,落羽尘的身体更僵了,连身上的皮肤都染上粉红,灼热无比,烫手般地缩回手,白墨衣有些无措地坐在那里,咬着唇,一脸懊恼,明明她是帮他上药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而且,也就是现在,她才发现,落羽尘的皮肤真的很好,上等的白玉瓷一般,那些刚刚愈合的伤口,并没有损坏这种美感,相反,更添一种男性魅力。也许古代的人穿衣太多,这肤色都像雪一样的白,看起来却很健康,腹部的肌肉结实又充满弹性,硬硬的,手感很好,胸前的两点朱果无丝毫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充满诱惑,带着性感,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从上面滑过,那红果貌似轻轻颤了一下,随着胸膛的起伏,周围的几不可见的毛孔都坚了起来,室内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很暖,很温馨。 再往上,白墨衣看到了上下滚动中的男性特征,性感无比的喉结,还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她的脸更红了,像是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目光慌乱地移了开去。 闭着眼,她都想撞豆腐自杀了,她刚刚在干嘛?怎么像个色女一般地盯着人家的身体?边上某人的目光很炽热,白墨衣不敢回头去看,丢人丢大发了,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刚曲起的手指又忽地伸开,连耳根都布满了红云。心里不由生起自己的气来,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上身嘛,又不是没见过。可是,没一次像这样失常,给他上药,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落羽尘也有些无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家里那么多女人,他从未正眼瞧过,更提不起什么冲动,有时,竟然还有人把女人送到他的床上,他也是淡然而对,除了脏,他没有任何感觉,更何提让女人近身了。实在避无可避,在杀了几个“礼物”后,再也没有这种事发生。他以为他就这么过完一生了。 可是他遇到她,只是一个眼神,竟然都能让他的身体起了莫大的反应,有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在体内翻腾,全身燥热,喉咙变得干哑如火,有种燥热涌动。 落羽尘努力压下体内的冲动,伸手想去穿衣,却发现衣服全被她撕毁了,镇定淡然地拉过被子,只是动作有些僵硬,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原来他也会紧张。 空气是多了丝尴尬,两人静坐无语,暧昧的气流久久不散,脸上红霞一丝未褪。白墨衣忽地起身,声音有些僵,带着某种闪躲,“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看到伤口,她是真的信他没事了,不用几天,就可全愈。 落羽尘也觉得让她帮自己上药就是玩火,随即避开这个话题,不想她这么快走,忙拉着她重新坐下,只是这次,白墨衣和他隔了一段距离。 “衣衣,你是怎么出来的?”落羽尘现在是将整个身子都遮在了被子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心出了层层的汗水。 白墨衣怔了一下,玉无痕给她送面具,此时随着他的提起,一颗心忽地沉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语。 落羽尘眼光闪了下,也不在追问,她不想说的,他从不勉强! “对了,你的毒?”突然想起他身中剧毒,白墨衣紧张地看着他,在发现某人将自己裹得严实无比后,忍不住“噗哧”笑了,空气里的那丝尴尬和燥闷也随着这一笑淡去。 落羽尘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宠溺无奈地道;“你呀,调皮!” 白墨衣微微放心,眼睛转了转,戏笑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很像某种场面?”笑里充满了促狭,落羽尘岂不明白,只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不是算是被他调戏了? 看到他有些闪躲的目光,脸色绯红,也不似来之前苍白无血了,涌着窘迫和点点羞涩,白墨衣有些吃惊,凑近了点,仔细地在他脸上流转着目光,道;“你害羞了!”很肯定的语气,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了! “衣衣”,落羽尘有些咬牙的感觉,抓着她的手,俯在她耳边,含着某种暧昧,意有所指地道;“如果你还想玩,我不介意把角色对调一下!”她难道不知道,男人在某些方面是绝对要占主控的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带起一阵酥麻,电粟般传遍全身,刚褪下的红云又浮了起来,白墨衣瞪着他,闷骚!就这两字可以形容他!看到他眼里得逞的笑意,白墨衣不服输地抬起手,笑盈盈地看着他,媚眼如丝,清冷中透着妩媚风情,轻作带着轻挑地勾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地沿着他的眉尖慢慢下滑,看到落羽尘惊住的眼,开心地一挑眉,指尖继续轻点往下游走,落在他僵住的脖子上,若有若无地摩挲他的性感特征,感觉手下人变得瞬间僵硬,气息忽地沉重起来,吐气如兰地低低道:“妞,知道你急,等你身体好了,爷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身体如箭般地往后退去,一直靠在门边,笑不可止地望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落羽尘,天,调戏美男的感觉太好了,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恶劣的! 落羽尘是彻底被她惊住了,先是用那风情万种的笑吸住了他心神,再接着,用那轻浮的动作和语气,又将自己给里里外外地调戏了一遍,回过神,某人气得咬牙切齿,淡然的脸上涌出无奈的怒意,带着警告地道:“女人!”他一向知道她大胆,惊世骇俗,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竟然敢调戏一个男人,幸好她的对像是他,不然,他无法想像她若是对其他男人做这种动作,他会如何?可能会想杀人,绝对会杀了那个被她调戏的男人! 她越笑,某人的脸色就越黑,他脸越黑,某女人笑得就更开心。 “过来!”落羽尘柔声说,只是声音里危险意味很浓。 白墨衣想都不想地摇头拒绝了,她躲到门口,就是想着逃着方便,适可而止,她还是懂的,过了,就是玩火了。 落羽尘的伤还不至于不能下地,见她不听话,拉开被子起身,欲往门口走来,看样子是要抓住某不听话的女人。 白墨衣抿唇一笑,轻轻打开门,回头上下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目光带着刻意的猥琐,道:“妞,你的身体是爷的,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说完,动作极快地闪身出去,远远地还能听到那清伶的笑音。 落羽尘再次僵在了那里,脸色更是精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女人,你找死!”虽然白墨衣走了,可是她还是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话。 第一次,落羽尘偿到了憋闷的感觉,几次三番地被她调戏,他是真的生气了,想到她最后的话,怒火又忽地散了,心里很是甜蜜,因为她说他是她的,这也算是某种暗示了,他乐意自己只属于她一人的! 云知一直守在门外,两人的话他不想听,也全听到了,看到自家主子精彩绝伦的脸,那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肩头不停地耸动着,主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整得这么无语。还被人叫“妞”,笑死他了,白姑娘果然与众不同,从今天起,他心里崇拜的人又多了一位! “主……主子,要不要帮您更衣?”云知低着头走进来,眼光瞄了一下上半身光着的主子,想到白姑娘的话,他又忍不住想笑了。 “你很闲?”落羽尘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穿起了衣服,只是现在脸色一直很红,那女人竟然害他被手下笑,唉,真是他命中的克星,他认了! 不过,想到她那么冷清的性格也会这么顽劣的一面,而且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展现出来,他又觉得很开心,因为这独一无二的时候,只有他才拥有。 “不闲,不闲,属下很忙!”云知暗道糟了,撞枪口上了,自己真没眼色,怎么能在这时候进来呢?说着就往门外退去。 “离这里五百里,有座鬼谷,里面有只千年蟾蜍!”优雅地整理着衣服,淡然的声音直接把云知打落悬崖之下。 鬼谷?那里终年毒雾弥漫,别说人了,鸟都没有一只,有的,全是有毒的生物,主子这回罚得可重了,云知哭着脸,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真笨,早知道在白姑娘来时就跑了,也不至于现在受罪了。 “主子,属下错了!”他不是不去,他怕这一来一回耽误太多时间,主子有伤在身,身边不能没人侍候。 “知道错哪了吗/” “知道,属下不该笑主子!”云知头垂得更低了。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哪了!”落羽尘眼光寒凉地看着他一眼,脸色很沉,浑身散着清冽如雪的气息。 啊?云知皱眉,主子不是为这个跟他生气,那是为什么?脑子都纠成疙瘩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脸苦色。 “还不快去!”很冰的声音,这次是存心要罚他。 云知闷闷地往门外走去,努力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惹主子生气了?忽地脑中闪过一抹亮光,先把自己给骂了一顿,态度诚恳地认错道:“主子,属下知道哪错了!” “嗯?”落羽尘淡淡一哼。 “属下不该在白姑娘来的时候还守在外面,应该躲得远远的,就算听到了主子们的话,也要忘记带耳朵!”云知说完,背上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心里不断自己骂自己,笨啊,你活该啊,自做自受,怪不得主子会骂你! “千年蟾蜍,最迟后天,我要见到!”落羽尘的脸色好了点,身上的冷气忽地散去,算他悔悟的不晚,他可不想每次和那女人在一起时,都有人在听墙根。 “是!”云知应道,这罚是他应受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活该,谁让自己没眼色,笨来着呢! “是用来解毒的!”落羽尘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解释,不是惩罚,而是任务! “属下明白!”云知说完立刻退了出去,心里有点暖,主子有时冷漠,却还是很体贴他们的,其实不管是惩罚还是任务,他都会完成的!白墨衣离开了,浅笑一起留在脸上,身影轻灵地穿棱在山野林间,如凌波仙子一般,踏风而行,身姿飘渺。 忽地,顿下身形,看着前方立着的人,全身透着哀伤,幽幽地看着她,身上散着颓废和凄凉,那熟悉的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落满伤痕,原本带着稚嫩白皙如玉的脸上有着一抹历经灾难后的成长和坚强,正用一种复杂的情感注视着她。 有种伤害造成了就是无法弥补的,哪怕是你是无心的,有些事还是发生了,有些人还是死了,痛苦的却是活着的人。 白墨衣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眼里有种心疼和难过,清伶的声音有丝迟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题外话------ 今天估计是电脑有问题,章节传了一个小时,一到最后时,页面老死,唉! 第116章 楚子逸的痛 依然是一身粉衣,没有了以前的张扬明朗,经过时间和历经悲欢生死后的过程,在他身上沉淀了某种东西,褪祛了稚气,多了些男人的气息,眼神里有了种叫伤痛的物质,却不改他阳光般的风采,整个人更显得英俊高贵。(.好看的小说) 楚子逸看着她,自打他离开皇宫后,就一直在江湖上游荡,他很难接受,他尊敬的皇兄和爱戴的母后竟然是杀害前皇后和陷害大皇兄的凶手,他们为了皇位,置亲情于不顾,置手足于刀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眼里所有的美好一瞬间变得黑暗无比,大皇兄以前也很是疼爱他,他还记得那个如玉温柔的哥哥经常宠爱地纵容着他们这些兄弟,幼时,大皇兄在他眼里是那么完美,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最敬爱的人,可是他死了,永远地离开他了,听到这个消息,他足足难过了三个月闭门不出。 那时他太小,却也知道谋逆是何罪!可是他一直不相信,那个温声细语,平时连重话都没有一句的皇后娘娘还有性格温善良的大皇兄会谋反,他哭他闹,求父皇放过他们,可是他太小,没有人会听他的,也没有人理他,甚至他连大皇兄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不过,他却一直记得,温柔的皇后娘娘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临死前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只是那时太小,不懂,现在想起,是那种悲凄和绝望的眼神,里面什么都有,有震惊,有失望,有伤心痛苦,却唯唯没有恨,没有别人口中的阴险毒辣。 如今,大皇兄回来了,他的起死回生,他很开心,很兴奋,可也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失去了他的母后,虽然不是他亲生母后,可是她真的很疼他,给了他从小没有的母爱,给了他别的皇兄没有宠溺和慈祥。他茫然,在两边的亲情下,他无从选择。可是他还是求了大皇兄放过她,他明明知道大皇兄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后不管,所以,他求了,苦苦哀求。 明知道这么做是对大皇兄的为难,可是他没有办法! 大皇兄当时只是冷冷地让人带走了他,他知道,那一次是他和母后的最后一面,也确实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不怪大皇兄,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是怪上天为什么要他生在皇家,生家这个无情冷漠的家庭。他逃了,逃离了那里装载他痛苦记忆,让他失去亲人,充满血腥的地方。终其一生,他都不将回到这个地方。 他像是一抹世间多余的孤魂,萧零地飘荡在这个世上,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他的世间早在一瞬间瘫塌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离他好远好远。 他没有家,没有未来,甚至于连明天会在哪,他都不知道。只是放任自己的脚步游荡沉浮。 这几个月来,他受尽人间冷暖,偿尽世间百态,阅尽世态炎凉,生命里一片死灰,他想,就这样吧,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走不动了,再也起不来时,他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下一世,他宁愿做个平凡的人,不要荣华,不要富贵,只要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相亲相爱的家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他的脚流浪到离国境内,听说了她大婚一世,像是一点阳光从细缝中照尽他的生命,给他带来一点光彩,带来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从没何时,他无比渴望地想见她。 与此同时,他更是心痛,因为他知道她嫁的是谁,她不会幸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一定要来阻止她,至少,他想满足心里的最后一点渴望,就算是要死了,那么在死前,能见上她一面,他无憾了! 所以,他来了,一直守在公主府外,却没有勇气前去相见,看到她出嫁,看到她清冷风华,绝世无双容颜,他觉得生命里再次充满了色彩,虽然是短暂的,可是那一刻,他真的很幸福,很开心! 那遍地的红锦,无数飘飞的鲜花,还有她身上些些散出的忧伤,他只有一个念头,她不幸福!至少她的幸福,不是那个洛皇子能给予的。 同样,她的幸福,也不是他能给予的。可是他还是嫉妒了,疯狂了,幼稚赌气地放火烧了那剌目痛心的红锦。 他忍不住了,在今天看到她偷偷溜出来时,他跟来了,虽然她变成了红绡的样子,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她,她扮得很像,像到一般无二,连他都说不明哪里不同,但是那是一种心的感觉,他就是知道那是她! 她瘦了,还是那般清冷,那般绝姿,可是在她的眉间染上化不去的忧愁,那双碧水寒潭般的眼眸藏着沧桑和疲惫,眸光流转间带着凌厉和杀气,她身后有一种黑暗的东西隐隐欲动,他知道她动了杀意,可是他不想看到这样她,他宁愿她还像以前那样平淡如水,也好过这样的受伤。 可是他无能为力! 刚刚她在笑,她一定没发现,她笑容下面是浓浓的沉重。 听到他想念到熟悉入骨的声音,看到她关心的眼神,楚子逸心头一暖,微微一笑,清爽的声音如清风般溢出,“衣衣,我想你了!” 没有含蓄,没有婉转,就像他人一样直接纯净,短短四个字,包涵着的不止是他无尽的思念和情意,更是他对生命的渴求和一丝活着的勇气。 白墨衣定定看着他,心头重重的,对于楚子逸,她无法狠心,家庭的变故,亲人的互相惨杀,早已将他单纯的世间变得灰暗,不否认,很多时,她会在心里记起他,忧心他是否接受得了这个打击,可是她相信玉无痕,她知道他不会让这个最小的弟弟有事,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与这个单纯的孩子无关,相信玉无痕并不是绝情无义之人,他同样看重亲情。 所以,一直以来,她没过问楚子逸,有些成长,外人是无法相助的,只能靠他自己走过来! 今天突然相见,她才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严重到他对这个世界无一丝希望,严重到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她觉得他随时会像那无形的风一次吹散消失,他,竟然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在随意放逐生命。 她的心,忽地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地蛰了一般地疼。 她知道,自己不忍置他于不顾,因为他脸上的阳光般的笑容,是她的世间没有的,笑在他脸上,留在她心中,伴着她的黑暗,流泻一地温暖。可是这笑容不见了,莫名地,她想留住,至少想让他重拾他灿烂的明媚。 轻轻一笑,带着她最真挚的情,走到他身边,张开手,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不含任何杂质的拥抱,给他鼓励,给他温暖也给自己阳光。 楚子逸轻轻震了一下,脸上闪过震惊、开心、和无比的激动,抬起手,不敢置信地慢慢环着她的身体,在确认到怀里的那份真实后,用力地紧紧拥住,心里所有的阴暗渐渐散去,鼻间一阵酸意,明亮的大眼水光朦胧。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如此接近,也是在这时,她给了他一个新的世界。 这一刻,永远地沉淀在他的记忆中,这一舜,在他生命里成永恒! “傻子,我也想你!”白墨衣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声音轻柔,温暖,慈爱。 这一抱,久久不舍离分。 似乎有水意从耳边滑下,白墨衣微微顿了一下,他终究是一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孩子,一直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被人保护的太好,却在一夕间得知,原来那一切美好都是假象,隐藏在背后的是无数血腥和黑暗。 他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 “衣衣,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想醒来,却一直醒不过来,我母后死了,皇兄死了,可是我的大皇兄回来了,我的心很痛,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抱着她,楚子逸脸上一片痛色,声音很低,很哀伤,却像无数的针一样剌在了她心上。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楚君灏他们罪有应得?可是那是他的兄弟,说玉无痕无情无义?可他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他报仇是理所当然的。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跟他同样不知怎么办的茫然一般,他夹在中间,不管哪边,都是他的亲人。 “有些事,是要你自己做选择的,人不能一味地沉溺在过去的痛苦里,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你不好,他们也不好!”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想把他内心的伤痛一并抹去。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楚子逸了声音很低很低,似是从喉咙里滚动了好久,只有闷闷地余音发出。 白墨衣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没说出来,此时他的心很敏感,很脆弱,她于心不忍,等以后,他自会明白。 渐渐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平稳下来,心情也似乎轻松了很多,白墨衣才慢慢推开他,道:“很久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楚子逸犹红着的眼瞪了她一下,很不高兴她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的态度。 “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大男孩,谁看到你这张脸都不会说你是大人!”白墨衣捏着他的他,玩笑道。 “哼,长成这样也不是我愿意的!”心里的阴云一扫而光,楚子逸贪恋地看着她轻松带着些许笑意的脸,烦燥地摸摸自己的脸,又一次痛恨上了。 “好了,别虐待它了,这张脸可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了,跟无伤有得一拼!”白墨衣好笑地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死命地揉着自己的脸,好像那样就能把那娃娃标志揉掉一般。 “哼,我讨厌听到可爱,你至少要说我个英俊才行!”楚子逸瞪着她,无赖地要求着,又恢复了往日的霸王形像。 白墨衣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不是她不说,实在是他这张娃娃脸加上他圆亮清澈的大眼,实在和英俊挂不上边,除了可爱还是可爱,可爱到让人看了就想捏上两把,招人嫉妒啊! “别不知足,你不知道你这张脸有多招人羡慕!”想想啊,等你四、五十岁时,你还是顶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多年轻啊! “真的?那你喜欢不?”楚子逸带着一丝期待地望着她。 白墨衣瞪着他,这家伙又开始旧病复发,上杆爬了,又狠狠地抓了一把,道:“喜欢!喜欢到天天想虐待!” “好,那我让你天天虐待!”楚子逸很开心地笑了,他的快乐很单纯,全系在她一人身上。 白墨衣眼光稍稍暗了一下,道:“你现在要去哪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楚子逸想都没想,一点犹豫也没地道,很坚定,反正他是跟定她了。 “我要去嫁你,难道你要做陪嫁丫头?”白墨衣横了他一眼,有点惹麻烦上身,又甩不掉的感觉,果然做人不能太好心! “好啊,只要在你身边,做什么都行,不过不是丫头,我要做你的贴身侍卫!”楚子逸毫不在乎,反正身份啥的于他根本不重要。 白墨衣有些头大,果然是个牛皮糖啊,不管什么时候,这粘人的性质是不会变的!想了想,楚君离在洛国,到时就把他丢给楚君离好了,虽然玉无痕也是他兄长,她知道一时半会,他接受不了玉无痕。 “随便你了!”若说谁能让她有无力感,也只有楚子逸了,他可以抛下一切自尊粘在你身边,随你冷眼相对,却又不似宫绝殇的无赖,他难过时,只要看到他清水透澈的大眼,受伤地看着她,她就连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能怪谁?不能怪谁,这全是她招来的,无力,只有妥协地接受他的条件。 “不过,你不能这样跟我走,你要换个身份!”白墨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茫。 “好,我都听你的!”某孩子很干脆地将自己卖了。 “不反悔?” “绝不反悔!”认真无比地点头。 “那走吧!”白墨衣深笑了一下,往前走去,却不是回官道的方向。 楚子逸也不多问,反正她去哪,他就跟去哪里! 两抹人影,一红一粉,速度不快不慢地向前行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见个人!”过了很久后,白墨衣停下脚,对楚子逸道。 “你不是要甩开我吧?”某孩子很没安全感地拿他水眸大眼瞧着白墨衣。 我是很想,可是我甩得掉吗?白墨衣无语瞪着他,冷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质问,绝对是质问! 某小孩在凌厉的目光下,很没骨气地摇了摇头,紧紧闭着嘴巴不再言语,衣衣生气了,他害怕她不理他! 白墨衣无奈地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 楚子逸伸长了脖子看着她的身影,脚步却绝对不敢多移一步,真得是乖巧听话无比。 “流风,出来!”白墨衣冷声呵道,她知道,这一路,玉无痕的人都在跟着她,心里恼怒,却又没办法,这些人,她赶不走,应该说,赶走一个,还会再来,没有那人的命令,他们绝对不离开! “嘿嘿,白姑娘好,属下是流月!”流月嘿嘿笑了一下,有丝尴尬,慢慢地移了出来。 白墨衣分不清他们几个谁叫什么,出现在她身边最多是的就是流风,反正名字是随口一叫,人出来就行了。 “跟了很久了?”清冷的声音如冰雪一般袭来,流月打了个冷颤,急忙拱手道;“属下只是听命行事,请白姑娘谅!”这白姑娘身上的寒意和主子很像,真冷! 红衣闪动,瞬间移动到流月身边,一把冰冷的剑闪着寒光地抵在他脖子上,无情冷清的声音划过耳边,“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下次,这把剑要的是你的命!” 流月心中一惊,在她动之时他就想动,实在是她身手太快,这一招他连躲的时间都没,脸色微微白了下,声音异常坚定,“白姑娘,对不起,属下是奉命行事!”只要主子没命令,他就是死,也不会违抗。 冷冷收回手中的剑,白墨衣看着他道:“把我的话带给你主子,以后我的事,不需要他管,还有,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白姑娘请吩咐!”流月突然羡慕起卧床不起的流星了,他和流风抽签决定任务,本想着他的最容易,可是却是最危险,差点命丧白姑娘手里了。不过,想到流月现在的任务,他觉得还是自己好,至少有尊严,男人的尊严! “我要一个普通人的面具,一男一女!” “是,属下一会就送来!”流月说完,立刻闪身离去,大出了口气,和白姑娘说话,压力不输主子。 “衣衣,你一定要嫁吗?”楚子逸见白墨衣转回来,忍了很久的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白墨衣脸上浮出一抹自嘲,声音里夹着无奈。 “有,你有,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楚子逸激动地叫道。 “若是能走,我又何偿不走?”白墨衣知道他不清楚无伤的事,忧伤的眼光淡淡地注视着天边的流云,阳光斜斜地打在树头,穿过孤零在树头的黄叶,落在地上,斑斓残缺成各种形状,透着无言的哀伤和萧条,凄凉如心。 楚子逸不清楚,可是他不笨,知道她有苦衷,却也不再发问,心里暗暗有了决定,反正他不会让她嫁去。 “空闲难得,得清静时且清静,你流浪了几个月,填饱肚子的能力有吧?”收回飘远的目光,白墨衣转头看着楚子逸,眼光有些沉,那是一种对命运无奈的沉重。 “当然,告诉你,这些日子,我学会了很多,吃过剩饭,烧过白薯,也过过以水饱腹的日子,告诉你哦,我学会了一种烤鸡,很好吃的!”不在意地说出以前的生活,楚子逸带着炫耀地夸着自己。 “那好,我今天就偿偿你的手艺!”白墨衣心中苦涩,一个天之骄子,过着流浪的日子,食不裹腹,他却从未想到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他,是真的对那里伤了心,绝了念头! “等我!”楚子逸说完,就急急地掠进林中,看样子是抓野味去了。 白墨衣看着他,脸上有着浅浅的安慰,至少他现在又回来了,等到了洛国,将他交给楚君离,让他们三兄弟团聚,以后的生活由他们选择,她能为他做的,也只能这些了! 在楚子逸的烧鸡进行一半时,流月回来了,顺便送来的还有两套衣服,没有多问,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急急地溜掉了。 楚子逸看到流月,眼光暗了暗,他知道流月是玉无痕的人,也就是他的大皇兄,他知道大皇兄没有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母报仇,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亲情,让他无从选择! 沉默,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虽然不怪,却也不想相见。 玉无痕也明白这点,他更不会怪楚子逸,也可以说,他也不在意,可能心里对这个最小的弟弟还是有感情的,远远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火堆旁的两人,眼中一片寂然,和他最近的人,却离他最远! 他们是他最亲的人,笑容开在脸上,相处的很融洽,很轻松快乐,可是,那种快乐并不属于他,将他远远隔离在外,除了孤独便是无边的寒冷。 冰寒孤傲的身影一直无声地陪着他们,看着那抹清冷又倔强的女子倒在楚子逸怀里,眼光忽暗,墨玉面罩下完美又无情的薄唇随之抿起,冷冽的视线直直盯着两人。 “主子,九王爷这是?”流月有些担心地道。九王爷为什么把白姑娘迷晕了?他想干什么? 玉无痕眼中的冷冽淡去,一片沉寂冷寒,墨玉黑发,扬起无情的弧度。 楚子逸抱着白墨衣,娃娃脸上有着愧疚,喃喃道:“衣衣,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嫁给别人,至少那个人不能是洛翎锦!”如果她要嫁,就算不是嫁他,也要嫁一个她爱的人,像玉无痕……想起他,楚子逸有着痛,紧了紧手里的人,拎起流月送来的东西,身形很快地往离洛国相反的方向掠去。 “主子,要不要追?”流月急了,九王爷这不是添乱吗?白姑娘若是失踪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玉无痕冷冷的看着两人身影消失的方向,未动,半晌才道:“保护他们的安全!” 啊?就这样?流月弄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呆呆的看着离开的主子,认命地追着楚子逸的脚步,九王爷,您跑慢点,时间长,路长,别累着了,你跑多远,到时还要走回来多远! 白墨衣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头有些沉,抬眼看了下四周,好像是处破院落,地上杂草凌乱,灰尘遍布,蛛网无数,皱眉起身,却发现身体软绵无力,吸了口气,体内的内力一点也提不起来,想到昏迷前的一刻,心一瞬间冷了下来,对着愧疚地看着她的楚子逸冷声道;“为什么这么做?” 她信任他,所以对他一丝防备都无,没想到他却对她下药,她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很痛! 有些不敢对视她的目光,楚子逸低下头,像是犯罪的孩子等着大人的批评,小声地喃声道:“衣衣,对不起,可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嫁人,我带你走,远远地离开这里,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反正我不能看你嫁给那个人!” “我嫁谁关你什么事?”白墨衣恼了,从未有过的火气和难过,还有着一丝害怕,她这么久没有回去,如果洛翎锦发现她不见了,后果不能相像,不止红绡有危险,无伤她就更不敢想了,洛翎锦根本就是一个人,他是个魔鬼,心狠手辣,嗜血无情,她只是跟落羽尘见了一面,他就逼她剌了他十剑,那断回忆,现在她都不愿记起。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我不会原谅你,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看见你!”他太任性了,本以为他是孩子心性,却没想到他竟然把她掳走。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给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楚子逸大声叫道,他是不对,不该不经她同意带她离开,可是她的话还是伤了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你带我走,无伤会死,无伤有事,你想我恨你,还是一刀杀了你?”白墨衣眼里有着失望和难过,他为她好,却用错了方法。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在信任上,她有种被欺负的感觉,就像是前世,陶磊带给她的感觉,虽然有没那么重,可是还是很难过。 第117章 前世今生情丝缠绕 楚子逸惊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忽地扑过来,扶起白墨衣,无措地道;“无伤?无伤被他抓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太开心见到她的时刻,却忽略了那个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孩子,他是真的错了。[.超多好看小说] “把解药给我!”白墨衣无暇去怪他,态度却有些疏离,抽出了他扶着的手臂。 “对不起,没有解药,这药效有三日,三日过了,就没事了!”楚子逸低着头,同样很难过,衣衣这回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白墨衣瞪着他,一脸冰寒,冷冷不语。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还没等靠近,洛翎锦就会发现,看来,这三日,她是不能回去了! 楚子逸瞪着大大的眼睛,闪着浓浓的讶异,“无伤什么时候失踪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怪不得,怪不得洛翎锦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迎娶,怪不得玉无痕和落羽尘袖手旁观,不做阻挡,怪不得她不愿,还是嫁了! “很久了!”冰冷的语气淡淡地道,有着惆怅和思念。 “衣衣,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怪我好吗?”楚子逸低着头,承认着错误,一只手紧揪着白墨衣的衣角不放,似是怕被她抛弃一般。 白墨衣抬着软绵的手轻轻揉了下头,没有理他。 “衣衣,对不起!” …… “衣衣,我错了!” …… “衣衣,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 “衣衣,你罚我吧,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心里很难过!”楚子逸急得眼睛都快要溢出水色来了,见白墨衣依然无动于衷,娃娃脸上有悔恨的痛意,抬起手朝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巴掌,一下,两下……动作很快,下手又重,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你疯了,快住手!”白墨衣震惊地望着他,无奈身体无力,楚子逸动作又猛,手刚搭上他的手臂,就被他往外一带,忽地朝一边倒去,跌在杂草之中。 楚子逸闷不啃声,不停地打着自己,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不一会就通红无比,他心里难过,衣衣不原谅他,他打到她原谅为止。 “我不生气了,别打了,你再打我以后都不理你了!”白墨衣趴在地上喘着气,直接被他气得无语。更是心疼,他一生尊贵,从小没人动过他一手指,可是今天却为了求得她的原谅,将自己打了,这个傻孩子啊,她有什么好? “你真不生气了?”楚子逸停下手,不敢确定地望着她,双颊红肿,指痕层层叠叠。 “不气了!”我还敢气吗?白墨衣又气又心疼。 “不会不理我了?” “不会!”被他这么一推,她现在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这什么药啊,这么厉害!白墨衣不由又瞪了他一眼。 “你又瞪我,肯定还在生气!”楚子逸扁着嘴,立刻又把手抬了起来。 “没有,扶我起来!”真真的拿他没办法,心里恨得是咬牙切齿。 “哦!”不管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楚子逸立刻笑了起来,伸手将白墨衣扶好,靠在自己怀里,心里有点点偷乐,从没有和她这么亲近过,虽然是荒院,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感觉到对方的心脉跳动,有种淡淡的温馨,他觉得好幸福,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以后别这么傻了,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白墨衣看着他的脸,皱着眉警告道。(.无弹窗广告)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做!”楚子逸马上摇头,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她就是他的全部,不管以后会如何,现在他只想跟在她身边,每天能看到她就行了。 楚子逸的行为,真的让白墨衣很吃惊,更加重了她到洛国后就让楚君离带走他的决心,有这么一个孩子跟着,她能不累吗?而且还没自由了。想想他竟然给她下药,心里就来气。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子逸在第二天,就换上了流月送来的衣服,买了辆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赶,他特意将速度放得很慢,不想那么快结束两人单独相处时间,在白墨衣再三催促下,这才勉强地加快了步伐。 白墨衣有些担心,红菱扮起了她坐在迎亲车辇上,可是红绡是她的贴身丫头,她不见了一时不紧要,可是如果消失久了,难免让人起疑,心情不由焦虑起来,一路上紧抿着唇,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倒又把楚子逸给闷着了,可是他不敢有意见,谁让他犯错了呢! 在第三天他们快要追上队伍之时,来了位不速之客,冷冷地看着车上的两人一眼,道:“带上面具跟我走!” 楚子逸见到他就把头扭到一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见。 白墨衣眼光掠过他暗沉的身影,身上的药效已过,她本想着趁今天和红菱换回来呢,没想到玉无痕却来了。 “理由?”清伶的声音淡淡如风,袖里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赶在他们前面进洛都!”冷冽如冰霜落下,玉无痕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只是那冷沉的气息却比之前的时间更重,带着一丝伤痕,伤在无形,痛在心上,飘于风中,让人有种心酸的感觉。 白墨衣定定看着他,如星的眸子暗了下去,有种无法面对他的局促不安,心里翻腾着一股涩苦。 默默拿起另一副面具戴上,对他点点头,轻盈落车,下车才发现,流风牵了几匹马正等在前面,见到她,友好地跟她见礼问候。 “我也要去!”带着些赌气,楚子逸也跟着下了马车,紧紧跟在白墨衣身边,依然不看玉无痕一眼。 玉无痕眼光从他身上掠过,未作一语,可能也知道不让他跟是不可能的。 “是有无伤的消息了吗?”白墨衣轻声不确定地问道,清凉的眼眸里流转着淡淡渴望的光丝。 风姿清隽,倨傲冷寒,玉无痕冷冷转过身,没有回她的话,姿势优雅又带着他独有的霸气尊贵,骑在马背,淡淡瞥了她一眼,调查转马身,驰风而去,留下一地寒凉。 白墨衣抿了下唇,不说就算了,话多说一句会死人吗?她有些犹豫,看着流风道:“红菱她……” “白姑娘放心,主子都安排好了!”流风知道她担心什么,也给了她安心的答案。 不再犹豫,几匹快骑绕过了迎亲队伍,直奔洛都而去。 一路风尘白霜,片地落叶残伤,几匹人马萧影,卷起恩仇无数。 是情缘再续,还是从此人间天崖?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心里的那扇门开了又关,我曾经是否有幸驻足?还是我一直就在门外?――玉无痕 两世情缘,我曾为你心动,欲与你并肩,可是在你心里,我终不知你所爱何人?――白墨衣 我就在你身边,深情凝望,如今,你的眼光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缘起缘灭,我却不知你何时转身?――玉无痕 我举步维艰,困苦挣扎,只求一方平静,你雄心壮志,意在天下,与其说你在我身后,不如说你从未停下,而我也一直无法追逐。(.好看的小说)那个人给了我最真的一颗心,我今生怎能负他?――白墨衣 你是天上一青鸾,我乃缥缈一云中仙,日日看你神姿溢彩,圣洁高贵,飞舞在九天之上,为不愿你遭受天劫之苦,甘愿触犯天规,却不料原来情心萌动不止我一人,我穿棱人间,几世轮回,只为寻你一抹清影。你我要历经九世劫难,方能修得一世相守,可是这一生,一次时空错位,将你送到我身边,宁可逆天,灰飞烟灭,永不轮回,只求得和你一世相伴。――落羽尘 马蹄扬尘,踏起烟尘无数,繁华落尽,谁负了谁,谁又伤了谁的心?天涯归处,这一生终一悲字可写。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因为注定无缘,没有上天夙缘,只因今生来还前世一恩。 当尘埃落定,相视一笑,淡看人生,你我擦肩而过。 短短几日路程,他们走完了心理之路,有些事,不是放不开就一定要求结果,分离时无比想相聚,相聚时,却又相看无语,你的心太远,太大,装着整个天下,而我的心太小,太细,小得只能装进一份感情,一个人,我是女人,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情,你志高梦远,越是简单的东西,你越是给不起,与其以后痛苦,不如早早挥剑断情! 其实这世上还有一种情长过爱情,知你不信,不过我们何不一试? 世上红颜无数,唯有衣在吾心!耐何这份情,你终不看一眼。 他日你一统天下,后宫无数,又将至我于何地?可知有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敢说没有那一日,我只能说我眼中只有你,我的世界,只想与你携手并肩。 ……我要的,你终是给不起! 风中散着落叶的气息,秋的干爽,衣袂翻起心海情波,两人相对而立,一切尽在无言之中,什么话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淡淡地瞥过眼,白墨衣轻轻笑了,有种释然,有种自嘲的悲涩,绝美的脸上淡淡风情,看透人间一切,带着沧海桑田,眼光落在天际的一片云朵,缥缈如纱,梦幻如影,手抓一缕清风,指尖空白,风过无痕。 玉无痕眼光寂寥,他放不下天下,也放不下她,就像以前,他可以看着他疼了十几年的衣儿嫁于他人,那么为何今日,他想牢牢留住她渴求平静的心? 明知她不是她,自己的一颗心早已沉沦,江山与爱,他都不愿放手! 有褐黄的叶子飘落在两人之间,片片飞舞,叶叶无依,落地代表间生命的结束,却依然在最后的一刻,旋旎出点缀世间的一刹那景色,虽然不是最美,却是它们生命的留恋和撰写。 玉无痕伸开手掌,如玉白皙的手心躺着一颗莹晶的泪珠,点点散出着幽幽莹光,缠绕着一种无言的哀伤,冰寒霜冻的目光在落在手心之时,瞬间转柔,漆黑如墨的眼眸流转出一种眷恋和愧疚,衣儿,你看到了吗?你的成全,是我的孤独,这一生,我愧对你,来世,换我等你! 以前,不是我不爱你,只是少了一种感觉,一种刻骨入心的缱绻,原来,你于我,亲情更重于爱情! 可是我知道,我爱上了你身体里的那抹灵魂,骨子里的倔强,她和你,终是不同。所以,在最后的一刻,选你生,我与她永坠轮回……衣儿,你太善良,太子哥哥对不起你,因为太子哥哥利用了你的善良。 太子哥哥欠你的,又岂是一条命可还? 白墨衣不语,眼光定在他的手掌之中,为什么看到那颗珠子,她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有种凄怆从空气中透出来,随风扑面的凉风渗进骨髓,白墨衣慢慢转过眼神,看着墨玉面罩下孤傲绝冷的人,他脸上唯一露出的皮肤就是那线条完美的下巴,同他的内心一样,连每一个毛孔发出来的都是冰寒的气息,他的唇很薄,淡淡的绯红,无情冷漠。白墨衣久久道:“现在你身份明了,为什么一直戴着它?” 玉无痕收拢手指,将那颗珠子放在心中的位置,眼中柔情尽去,千年冰霜覆盖,听到她的话,身形稍稍顿了下,转过身,负手而立,萧瑟疏漠,孤高清隽,天地间,男儿气势尽在一身,他,是天生的霸者,王者之气散发于无形。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看到它时,不要恨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玉无痕才冷冷说道。 白墨衣微微眯了下眼,脑海中闪过什么,只是太快,来不及抓住,抿了抿唇道:“这好像与我无关!”他长的如何,确实于她无关,他不愿露出来,定是有难言之隐,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张脸,是不是已面目全非? 他的脸被人毁了?想到这里,心却突然紧了一下,为他痛了,却忽略了他话里的含义。 两个人的相处,虽然无语,却总觉得时间太快。 玉无痕放慢了速度进洛都,他不想太快结束这短短的路程,因为目的地到了,也是他和她再回归原位的时候。和她在一起,他很安心,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宁和,像是久不遇阳光的人,突然感觉到一缕温暖拂过,让他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贪恋。 落羽尘,你可其有幸,得到了她的一颗心!玉无痕嫉妒了,对,他是嫉妒了,疯狂地嫉妒着那个如仙淡雅的人,不管从哪相比,他都不比他差,可是他惟惟少了他一颗平淡如水的心,所以,他输了吗? 背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冷的笑,落羽尘,你的生活又岂是如她所想的静湖无波的平淡,身处你的位置,她想要的,你,同样给不起!相反,你带给她的,会是无尽的杀戮和血腥! 谁胜谁负,终未有定数! 天边最后的一抹残霞暗去,天地间苍茫灰蒙,玉无痕转过身,走到白墨衣身边,冷冽的声音含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柔软,“落云山庄的人到了,这几日,你不要单独行动!”带着某种暗示和关心,玉无痕的话让白墨衣心中微暖,眸波淡淡地起了漾起一丝丝涟漪,只是一瞬,随之如冰封一般,寒潭般的星眸透出一股冷意和讥讽,嘲弄般地勾了下唇角,清伶的声音如丝如刃地从风中擦过,悠长飘渺,“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你可以选择的!”玉无痕低沉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带着无声的叹息和怜惜,还有种沉痛的暗波久久远远地回荡在周围的空气中。 没有回答,白墨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倾国倾城的容颜,嘴角倔强的笑容,清水般眼神,雪冰水寒,柔弱又带着水的韧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她,同样没有回头路,经过山谷那一晚,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 生命里有了遗憾,才有了种叫残缺的美! “如果真要有一个终点,死,也许是生命的另一个开始!”风轻云淡的话语,带着对凡尘的感叹,有着无言的忧伤,更多是洞悉一切的无力,虽然看透,却还是纠缠其中,无法摆脱。 这个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因果循环,这一生你还不完,下一世,兜兜转转,接着还! 玉无痕心中微震,深邃的目光难觅情绪落在她身上,细波微纹中泛起心疼,拉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她的手清凉无温,他的寒冷如冰,这一刻,两颗冰冷的心,谁又能暖了谁?谁又给了谁温度? 下意识地抽回被他握着手,却换来更紧的力道圈固,手却被他如寒冰的温度冻到,有人说,手是连着心的,而他的心和他的手一样的冷,透着孤独和寂寥! 空气似乎有些不一样,冰中透着一丝丝异样感觉,很淡很轻,随风一吹,让人来不及觉察地又散了去。 玉无痕拉着她,步履稳重孤绝地走着,白墨衣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上一片清寒,眼里流泻着无奈,在这一臂的距离之间,她始终错他半步,半步一生!就像是以前,和他在一起,她始终追不上他的脚步,他留给她的,背影多过一切。 在他意识到孤独,转过身时,她已不在原地,因为她找到愿意等她的人,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无语同样等着她转身回望的人。 只是她的转身早他一步! 他太傲,太冷,站得太高,留给世人的感觉,只能是仰视,包括她也是一样。 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压力多过所有感觉,连轻松相对都成了奢侈的,这样的相处太累! 生活不是在云端飞舞,而是脚踏实地,两人的心相距太远。 再一次地抽回手,手上的力道再一次的加重,似乎连骨头都有种碎掉的感觉,白墨衣无声地妥协了,忽视掉手中传来的痛,却无法忽视心里的伤,他的情是建在痛苦之上的。 手上的皮肤有些发白,指尖在他手中通红,骨头间发出碎碎的麻痛,一如两人的相处。 “如果有一天,我和他生死相对,你会如何?”玉无痕的脚步慢了下来,冰冷的声音苍凉如海。 目光从手上移到他身上,却没看他的眼,穿过他的肩头望着远处层层层叠叠的山脉树影,雾谒沉沉,尘世浩渺,感觉到手中的松动,不带一丝留恋和犹豫地抽回手,冷冷转身,清凉的声音如到雨滑落:“他死,我死!” 如果真有那一日,又岂是她能阻止的?她答应过那人,他若死,她不独活。 无情冷漠的嘴角向上勾起,寂寥的眼中有了浅浅的波纹,冷冽绝杀,洛翎锦,你该死!落羽尘,你果然做到了! 他隐忍数年,才报了血海深仇,本以为自己已是胜者。却不想,有人比他心思更高一层,风轻云淡地站在他们身后,该出手时绝不含糊,一击必杀,常常最平静的那个人,才是最可怕的。一如现在,他明明知道他带走了她,却无声无息潜于背后,是太信她,还是太过于自信? 她的话,他听到了心会痛,如钝刀相割一般!那你呢,落羽尘你又是何种心情?真有那一日,你会看她陪你一起死吗? 不会!真有那一日,我宁愿她忘了我们所有的过去!我宁愿我死后,带给她快乐的那个人是你,也想她好好地活着,在下一个轮回里,他继续守望等待!落羽尘远远地和他无言对视,淡然如仙,临风玉姿,眼中只有一纤影玉姿,优雅地转过身,如来时一样,如烟如梦地不留半点痕迹。 玉无痕怔了一下,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读懂了落羽尘眼里的意思,也在这一瞬,他突然才真正明白,他为什么输给他了! 看着远远消失的清冷身影,冷傲倔强,三千青丝飞扬,渐欲迷眼,根根绕心,丝丝相扣,卷起一地柔情,空气中残留着她淡淡的幽香,深邃如海的目光坚定又带着占有的霸气,这一生的纠葛,就像这青丝缠绕,又岂是一剑就可斩断的! 第118章 父子释前嫌 一片烟雾缭绕的树林深处,飞岩怪石,树森枝盛,这里奇怪的是已入深秋,却终日如置烟雾之中,到处灰茫茫的,可视之处很短,而且入林的人从来走不出来,久而久之,这里,便被人叫做死亡之地,甚至连鸟都要绕过飞行,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而谁也不知道,在这森林深处,有间简单的茅屋,里面住着一男一女加一个小孩,世人走不进去,他们也走不出来,兜兜转转,绕来绕去,不管他们怎么走,也只能是在原地徘徊。 “红菱,他怎么还没醒?”在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紫衣男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还算是干净,冷硬俊美的脸上有些苍白,眉宇间有些微皱,双目紧闭,气息稍沉,似是睡得并不安好,在他的身上盘着一条通体红艳的小蛇,瞪着一双绿莹莹的小眼,吐着长长的信子同样似是关切地望着沉睡的男子。 “小少爷,这句话你都重复了几十次了,奴婢也回答过您几十遍了。”一身红衣娇俏的女子没好气对着那个蹲上床前一动不动的小人儿道,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类似汤药的东西。 他们正是失踪已久的白无伤和红菱,加上一个心智如孩童一般的楚君莫,当然,还有那条形影不离的赤炼蛇,三个人自三个月前被人带到这里,就从未走出过一步,不是他们不想出去,是试了很多办法,根本走不出去,还好,这里有干粮,还有口不是很深的井,足够他们生活下去的了。 “可是他已经睡了很久了!”白无伤白嫩的脸上沾了些尘土,清澈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关心,本来圆滑的脸有些消瘦,那小嘴和他娘一样习惯性地抿着,透着倔强。 “他受了伤,当然没那么快醒来,而且我们这里又没有药!”红菱的声音也有些低了下来,脸上有着无奈,不说药了,就是连吃的也越来越少了,如果再不出去,可能他们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白无伤没有吱声,大眼定定地看着楚君莫,眼光复杂,既恨又带着点点爱。若不是为了救他,在林里,被竹箭射伤的人也许就是他了,他不心一直呆在这里,所以,明知道走不出去,还是想去试一试,这次比以前走的距离要远些,却不想,林中布满了机关暗箭。 可是他没想到楚君莫会在紧要关头将他扑倒,救了他!虽然这些日子相处,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恨他了,可是还是不想原谅他曾对他和娘亲的所作所为,曾经他亲手将娘亲推于刀下,又亲自下令要放箭射杀他们,这一切,都让他很恨他,也在心里决定,自己从些和他再无关系。谁知道他竟然也被那些人抓了来,而且还忘了以前的事,变得痴痴傻傻的,这样的他,他又有些恨不起来。 在这将近三个月的相处里,他真的对他很好,虽然他常常不理他,有时还会骂他,可是他还是宽容般地笑笑,一如既往地粘着他,以至于后来,他是真的凶不起来。 有时,他甚至心里还偷偷地想过,如果他以前对他和娘亲有现在的一半好那该有多好?今天他舍身救了他,小孩的心性本来就不坏,很容易去恨一个人,也很容易去原谅一个人! 在白无伤的心里,楚君莫是他名义上的爹爹,是他偷偷在背后看了五年背影的爹爹,孩子的心里一直渴望有父亲的关怀和爱,以前楚君莫清醒时没有做到,而在他失去一切记忆时,他又让白无伤感觉到了这一份迟来的爱。 “小少爷,其实你已经接受三王爷了,不再恨他了是不是?”红菱看着他,小心地问道,眼里有着欣慰,其实这段时间三王爷什么都不记得了反而很好,至少他对无伤是真心实意的好,是发自内心地想来爱他。虽然以前她也恨过他,恨不得要杀了他,可是这时的楚君莫,她同样恨不起来,反而充满了同情,那样一个铁血冷酷的王爷,手里掌握着千军万马,高高在上,威仪凛然,尊贵一身,此时,竟如孩童一般无二,这简直让人无法相像和相信。 “哼,谁说的,我恨他,只是怕他死在这里,我们还要埋他!”白无伤的小脸上透出一股恼意,别扭地转过脸去,起身走过一旁坐下,只是那眼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到了躺着的楚君莫身上,黑白明分的眼里转动着闪烁的关心。 红菱好笑了摇了摇头,将手里她就近采来的草药喂楚君莫喝下,不过看到那条小红蛇防备般地盯着她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悚,大眼狠狠瞪了回去,臭蛇,看什么看?我可是在救你家主子呢! 哼,我怕你这烂医把这傻大个给医死了!小红蛇腹诽,同时回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将蛇头埋进盘着的身体里,有点不忍相看的感觉。 鄙视,赤果果的鄙视,红菱喂完药,放平楚君莫的身体,差点将手里的碗朝那条通灵性的赤炼蛇摔了过去,可是她没胆,她怕死这条蛇了,长得又恐怖,毒性又强,被它咬上一口,她的小命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死丫头,蛇少爷我是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不懂欣赏说乱说!某蛇强烈反驳。 “红菱,你确定你的药有效?”过了好久,某小孩忍不住再次开口,小身板挪啊挪的又挪到床边去了,一只手无意识地将小红蛇捏在手里,又一只手拉着蛇头,和蛇尾并在了一起,开始了扭麻花。 “小少爷,我熬的药好像还是你采的!”红菱对着上面翻了翻白眼,是谁说的一点也不关心人家?不关心,会在两个时辰里问了几十遍吗?不关心,那脚会一直定在这里不走吗?不关心,那眼里的急巴巴的神色叫什么来着? 再看到白无伤手里痛苦不堪的小红蛇后,红菱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小少爷,那条丑蛇快被你虐待死了!”虐待死了不算什么,她怕那蛇急了会反咬一口,那里,她才真该哭了呢! 白无伤低下头,对着不知道绞了多少圈的小红蛇淡淡瞄了一眼,对它痛苦地吐着信的表神视而不见,随手这么一扔,小赤炼蛇被人残忍地自捆着,用力地作着最后的挣扎,心里很气,很气,为什么那丫头那么怕它,这小屁孩子却一点也不怕它,无聊里拿它当玩具,不开心时就来虐待它,魔鬼,以后,它要远离他! “按说应该醒来,为什么还不醒?”千篇一律的话,红菱听得有些头疼,疾步往外走去,她已不回答的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三王爷的伤没在要害,只是昏迷而已,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小红蛇努力地解开自已的身体,悻悻地往外爬去,这句话,它听得也有些烦了!这小屁孩不是一般的罗嗦和烦人。 “喂,你快醒来吧,醒来后,大不了以后我不骂你了,也不会不理你了,我以后都会陪你玩!”见房间里没人之后,白无伤往床衣凑了凑,伸手小心地推着楚君莫,明亮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渴望和思慕,虽然楚君莫以前不爱他,但是他是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武功高强,会领军打仗,又有那么多人对他尊敬有加,在他心里,楚君莫一直是个很高大的人,他不喜他,不代表他心里不崇拜他,虽然他后面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 小手慢慢伸到楚君莫冷硬的眉眼上,轻轻抚摸着,这是第一次,他和他这么亲近地相处,第一次,他和心里的爹这么靠近。 “我和娘都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失落的声音夹着一丝伤痛,若有若无地溢出唇边,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有种压抑的沉闷,和一个孩子天真的心诉说质问。 “为什么你不承认我是你儿子?可娘说你是我爹,你为什么不认我?”白无伤有些生气,小手迅速离开了楚君莫的脸,眼里崩发出一股恨意,就是因为他不认,所以他和娘才吃了那么多苦,府里的那些女人经常嘲笑欺负他们,骂他是野种,那个时候,他多想他突然出现在身边,抱着他大声地对别人说,他就是他儿子!可是这样的情景一次也没有,连他的一个正眼都没看到自己一眼。他恨他!很恨他! “既然你不认我,那我也不要认你,以前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你又要救我?为什么我会因为你难过?你是个坏人,就算不记得我和娘了,还会来惹我难过,我讨厌你!”淡淡的哭腔夹着愤恨的话里,似是要把以前不敢说的,心里想的,一直没说出的话全都发泄出来一般,白无伤的手用力的捶打着楚君莫的胸口,满腹的委曲和伤心。 “我恨你,恨你,你为什么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狠心地杀我和娘?我恨你,恨死你了……”两只手都有些发狠地捶着楚君莫,稚嫩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清的水流,圆圆的眼睛红红的,闪着爱恨交织的矛盾,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话语里的恨意,也由刚开始的浓烈慢慢减淡,以至于后面口里恨你的句子里染上了另一种叫担忧的情绪。 红菱一直在外面看着,捂着嘴,偷偷地哭着,小少爷一定很苦,他还那么小,正是渴望和需要爹的关爱和疼惜的时候,楚君莫可以不爱小姐,为什么连小少爷都不接受呢?其实他还是这样好,这样的他是真的爱小少爷,也许他是在潜意识里补偿小少爷缺失的过去吧。 她没有去阻止白无伤,因为她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接受楚君莫了,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楚君莫一直是他心里渴望的爹! “你个坏人,为什么你还不醒?为什么要惹我哭?我恨你,恨你!”手里的力道小了下来,白无伤抽咽着瞪着闭着眼的楚君莫,小手改拳为掌,轻轻拍在他身上,眼泪花了他的眼睛,胡乱地抬起手用袖了擦去,口里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诉说着楚君莫的罪行,“以前,每次看到你的背影,都好想你回过头看我一眼,哪怕一次也好,你都没有!好想你能像别的孩子的爹一样,把我架在肩头,高高举起,陪我玩一次,叫我一声儿子,你也没有!好想你能和娘我们一起坐在一起吃饭,听你训诉我的顽皮,你还没有!好想你能教我读书习武,哪怕是再严厉,我也不怕,可是你还没有!每次每次,被别人欺负,哪怕是被别人打,抱着我,护着我的也只有娘,那里,我多想你会出现,像是天神一样地保护我们,可是你还是没有!因为你从来不看我们一眼,有时看了,也只是冷冷地瞥一眼,迅速地走开,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们吗?”白无伤低着头,不停地说着,像是要把以前的委屈全部说出来一样,眼泪不断流下,小手不停地用袖子擦着,小小的鼻头通红通红的。 “我已经决定要恨你了,永远地恨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就算你救了我,我还是一样地恨你!”一直哭着的他没注意到楚君莫已经睁开眼眼了,正用一种迷茫和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看到他哭,他有种很内疚很心痛的感觉?为什么听到他说恨他,他竟然连呼吸都觉得是困难的? “不……不要恨我好不好?”吃力地抬起手,笨拙地擦去白无伤重新流下的眼泪,声音里很多无措和小心,是不是他的伤太重了,肩膀疼,心更疼! “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好,我不恨你了,如果你再睡下去,那我就恨你一辈子!”白无伤看到他醒来,眼里有着开心,只是嘴巴却还是一惯地倔强。 “不睡了,不睡了!”楚君莫慌忙应到,见他笑了,脸上才有丝释重。 白无伤却不知道,因为他一句无心的话,后面竟然吓得楚君莫三天不敢睡觉,怎么哄都不肯闭眼,最后还是白无伤威胁他,他才困倦地睡过去。 “谁让你那么傻了,以后不准突然冲出来!”白无伤想起受伤前的一幕,小脸又紧紧地崩了起来,别扭地对楚君莫凶道。 楚君莫嘿嘿笑了两声,反正他就是不想看到他受伤,如果下次他有危险,他还会救他。 “笨蛋,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白无伤又开始吼他,小手攥了起来,明明比他还笨,还敢出来救他,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说了不骂我的?”楚君莫垂下眼,弱弱地指责道。 “我没说!”某小孩死都不承认,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眼光闪烁。 “你有,我刚刚明明有听到!”证据确凿,他真的有听到。 “你听错了!” “你说话不算数!”某大人无辜可怜中…… 某小孩嘴角有些抽,好像他才是小孩子吧?为什么他要这么幼稚地跟一个傻子吵架?甩了甩头,双手一背,脚步一抬,酷酷地,心情很好地往外走去,算了,他小孩不计大人过,这次,就让他得意一回! “你去哪?我也去!”从打遇到白无伤以来就化为某小孩的粘皮糖楚君莫立刻起身,挣扎着要下床。 “笨蛋,不知道你有伤吗?快点躺回去!”某小孩的淡定不再,气急地冲着他吼道,身影奔到他身边,压着他重新躺下,一张小脸臭臭的。 “你又骂我!”乖乖地躺好,楚君莫很受伤地指责他,他只是想跟他一起出去,外面随意一走都有危险,他担心他。 “谁让你不懂照顾自己的,从现在起,你只能躺在床上!”白无伤恶声恶气地道,见他又要开口,又道:“不准说不,不然我以后不理你了!” “好,我听话,那你别走!”楚君莫躺在床上,很没安全感地一只手悄悄拉着他的袖子,在摸到湿湿的一片后,又有些惊和心疼地道:“你哭了好久!”是肯定,不是疑问。 白无伤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狠狠地扯回袖子,死不承认地道:“没有,你看错了,那是水!” “不是水,是你哭了!” “再说我不理你了!”说不了就玩威胁,百试百灵,某人马上乖乖闭嘴,不过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他。 白无伤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满脸懊恼,被他的眼光盯得浑身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精了? 红菱见他们两人关系融洽,不由笑了,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到底是谁在哄谁啊?怎么感觉角色有点对调了?不过,小少爷扭起来还真的很可爱,如果小姐见到他们现在关系这么好,也会很高兴吧? 此时的白墨衣因中途的短暂落单,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只不过出现的为时过早的人。 ------题外话------ 墨这两天准备要回家一趟,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在31号和一号那天可能无法更文,亲们见谅哦! 第119章 情敌初见 一顶白色的软轿慢慢落在白墨衣面前,四名清秀俊俏的侍女身姿轻盈地站在轿身旁边,雪白的轻纱下,若隐若现地透着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玲珑的女子,正姿态慵懒地躺在里面,一股幽香扑面,女子肤若凝霜,身着一袭淡黄色纱裙,娇俏里透着活泼,一张精致的脸如青笔墨画一般完美,明眸青睐在迎上对面的清冷淡雅的人时,透着一丝凌厉和隐隐的嫉妒。 缓缓地翻了个身,修长的脚移到另一支腿上,一支手托着青丝垂下的臻首,嫣红的唇轻轻启口,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的高傲和不屑,秋波移转间,流泻出一股无形的杀气,“你就是白墨衣?尘哥哥心心念念想娶的人?也是伤了我尘哥哥的人!” 倾城绝色的脸上清冷如冰,平淡的眼光自星眸中透出,眉稍处带起点点讥诮,眸光流转中淡淡地打量着来人,心中却在一瞬明白,看来有人比她更心急,盘在袖里的剑瞬间落在掌心,清伶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杀和轻蔑,如夹着冰雪的寒风一般平地而起,刮进众人耳中,带起一股剌骨般的冷意,“既然来杀我,何必那么多费话,动手吧,省得浪费时间!” 她早知道有一日会和这位落羽尘名誉上的未婚妻对上,没想到终是一个小丫头,沉不住气,来的时间有点早了。 青纱帐里射出一道凌厉的暗劲,直指白墨衣眉心处,伴着这弹指的动作,声音里的娇软不再,只剩凌厉,“你是该死,我可以允许你呆在尘哥哥身边,可是你却不该伤他!” 素色的衣裙摆动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白墨衣微微一偏头,错步移开这一击,有来有往,向来是她所奉承的,纤手一抬,从指尖中飞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朝软轿中射去,清伶的声音寒意加深,含着讽刺的冷笑如沉钟忽坠,回响在耳边,荡出层层回声,一种无形的压力溢出扑面,碧波寒潭的眸子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哼,真是可笑,你凭什么?”知道她对她没好意,她更不屑却曲意讨好这些人,既然是带着杀意来的,那她更不会给她占去半点便宜。 这句话说到了阮清音的痛处,是的,她凭什么?无非凭得是家族的指婚,可是落羽尘根本不爱她,从小到大,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可是这些她都明白,但是由别人口里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这个人还是白墨衣,落羽尘声言必娶的女人。斜躺着的身躯忽地坐下,带着一抹愤恨,声音有些尖锐,道:“还愣着干嘛?我倒想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狂傲?” 话音一落,身边的四名侍女齐齐拨剑而上,团团将白墨衣围住,剑招凌厉,出手快捷狠辣,配合的天衣无缝,看得出是训练有素。 白墨衣话语里虽然带着傲气和蔑视,但是对敌时,无论对手是强是弱,她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刀剑无眼,一瞬间的疏乎可能换来的就是血的代价,前世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失败,今世也一样,凝神迎剑,在接了一招后,心神不由高高敛起,这区区几个侍婢,武功竟然如些高,招式诡异,应和着无极两仪变化之妙,心中不觉得有些讶然,看来这落云山庄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脚踏凌波,巧移身姿,灵活应对,侍机而动,樱色的唇紧紧抿着,手里的软剑在强大的内力下绷出着剌目的寒光,随着她每一次的挥动,舞出朵朵催魂夺命的剑花,似是雪雨寒天里,冷梅迎风绽放,带着她独有的清凉之气,渐渐地在原子形成一道无形的旋风,缓缓将五人围在其中,落叶飞花中,沙石迷眼。 四名侍女慢慢地感觉到压力大增,每和中间的白墨衣对上一剑,就觉得整条手臂都是麻的,虎口颤抖的连握剑都是吃力的,心里不觉大骇,这是什么武功,怎会如些诡异?想她们四人一出,少有敌手,除了两位庄主和家中的长老,她们也根本没这么无端地恐惧过,对,就是恐惧,因为越打,就越心寒,对方好像不是在要她们的命,现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而动,她好像更在意的是想看全自己的招式。 这样一想,四侍女心中更惊,想收手,一是主子没有命令,二是,此时主动权不在她们手上,想停也停不下来,眼光瞥到白墨衣眼中讥笑的眼光,不觉脸上一红,有丝难堪涌上。 轿中的阮清音因为沙尘阻碍,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时间一长,心中有些不安,因为这么怪的情况,连她都从未见过,随出口冷道:“不计后果,给我杀了她!”本来她只是奈不住心里的好奇,只是来见见这个名动天下的白墨衣,却不想,果如传言一般,倾城倾国,淡然清华,身上流露着一种无形的气势,高贵优雅中透着威严,只是一眼,她便知自己比不过她! 可是她不甘,想她白墨衣再好,就算她现在贵为离主公主,可也掩盖不了她是一弃妇的事实,而且还带着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这样的女人,落云山庄又怎么会接受?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的,也根本没有必要来么一趟,只怪她太心急了,她应该坐观其变,白墨衣若是嫁给洛国皇子,对她而言,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是这样想,她心中更知道,以落羽尘的为人,是不可能静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嫁人的,更不可能没有动作,这也正是她心中最不安的地方。 如果能杀了她,她就绝不留她,只有死人,才没有后患之忧! 所以,被白墨衣言语一激,阮清音本就带着淡淡的杀意而来,现在更是忍不住快点除了她。 以为她是一官家小姐,就算识得武功,顶多也是花拳绣腿之类的,可没想到,她竟然武功如此之高,连她自以为傲的四侍都奈何不了她。 墨发飞扬,白墨衣清冷如仙,淡然执剑,素手轻挥,手中的剑似是带有魔力一般,她指到哪,四侍的剑就跟到哪,完全由不得自己。(.好看的小说)至到完全摸清了她们的剑未能套路,清艳的唇角一冷,手中招式加快,“叮叮叮”四声脆响,四柄长剑折腰而断,四侍女手腕齐齐被划了一剑,细线一般的伤口溢出殷红的血线,如急雨一般地喷洒出来。 周边的飞沙退去,所有的景象还原,只是那随剑风带起的落叶还有些许残留在空中,飘飘荡荡,无依随风。 四侍女“啊”了一声,右手中剩下的半截剑“当啷”落于脚下,脸色齐白,另只手飞快地握住右腕,四双眸子崩发出无尽的恨意,她们的手筋竟然被她一剑挑断,这对常年用剑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生不如死的打击。 “可恶,贱人,你好毒的心,尘哥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因为心疼四侍,阮清音没了之前的风度和淑女形像,不由破口骂道,脸上布满恨意,目光狠辣地紧紧盯着白墨衣,袖里的手慢慢抬起。 “哼,这位姑娘,我没杀了她们,已是看在落羽尘的面子上,若论毒辣,白墨衣不及姑娘半分!”至少她不会无端嫉妒地去杀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果真是蛮不讲理的很。 “贱人,我阮清音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淡黄色的身影飞出,手里射出数十点寒星,如雨打梨花般扑面而来,直击白墨衣全身重穴。 这一手倒真是凌厉毒辣之极,快、狠、准,普通人极难避过,白墨衣也不例外,冰冷的脸上布上阴沉,身体急急后退,却躲不开四面八方而来的寒星暗器,斜辉残阳下,每点寒星上闪着蓝色的光,竟然带着剧毒的。 利用身姿的灵巧和树木的掩护,躲掉了大部分的飞星,其它的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跟随,有种不达目光不罢休的感觉。白墨衣挥起手里的剑,在身边竖起一道气墙,挡掉了不少的暗器。 阮清音如影随形而至,手里更是不断地发出各种角度的寒星飞雨,眼神轻笑,这可是她十几年来就一直刻苦训练的独门暗器,武林中根本没人能躲得过去,今天她是真的下了狠心,要将白墨衣的命留下。 咳,阮清音自认武林中没人躲得过去,那是因为她一直未曾出过落云山庄,在庄上无人与她动手,倒养成了她的自视轻高,不过,也不怪她,她这一手暗器,确实是天下少有。 斜斜出飞出四条白色身影,速度极快地落在白墨衣身边,齐齐地迎上漫天飞雨般的暗器。 白墨衣眼神一冷,心头有些恼意,虽然这暗器很厉害,可是她自认这东西还伤不少了她,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如今见有人突然出手帮她,不免有些生气,最近她压抑的太厉害,想发泄,打架是最好的途径。洛翎锦她暂时动不了他,可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她还打不得了? “天、地、玄、黄?竟然是你们?尘哥哥竟然要你们来保护这女人?”有些不敢相信,更多是吃惊还有难过,这四人一直是落羽尘的隐卫,从他一出生就跟在他在身边,身手高不说,更是他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没想到他这么在乎这个女人,把自己最重要的隐卫都派了过来,让她怎么不气,怎能不恨,又怎么会不嫉妒的发疯? 白墨衣不吃惊,因为一早她就隐隐感觉到了这四人的气息,她知道是落羽尘的人,为了让他安心,所以她从来不说。 眼光蹩过落在脚下的寒星点点,再抬眸看着那个娇艳欲滴,算得上是美女的阮清音,素手一翻,三枚银针飞出,比她的角度更回诡异地朝她射去。 曾经她没有内力时,连楚君莫都避不开她手里的银针,更何况现在她内力早已高出常人,这针穿过面前的天地玄黄四人,根本连给人躲避的机会都没。 阮清音也不是泛泛之辈,在她动手的一刻,她就有所警觉,只是在动作上还是慢了她一步,避开了要处,三枚银针没体而入,一张娇俏的脸瞬间惨白若纸,体内银针随血脉运行,刺骨的痛意立刻遍布全身。 “白姑娘手下留……”情字未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已作完,天地玄黄看了看痛苦的阮清音,又看了看手筋齐断的四侍女,最后四人对视一眼,又一闭眼,瞬间在原地消息,正所谓从哪来,回哪去,主子只是要他们保护白姑娘,虽然阮清音是主子的未婚妻,可是主子没说要他们救人,所以,装聋作哑,他们当啥都不知道,最多回复的时候,他们只把看到的说出来,阮小姐封杀白姑娘,他们职责相救,并未看到白姑娘出手! 而且,阮小姐今天也是自作自受,活该受辱。 “天地玄黄,你们给我回来,你们竟然敢不管我?回头定要家法处置你们!”阮清音咬牙恨声道,对上白墨衣讥笑的眼神,眼光不由更是阴毒,今天是她大意,来日她必报杀她以泄心头之恨! “该死的,天地玄黄,我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你们敢不听我的话,给我出来!”体内的疼让她有点口不择言,也让她把心里唯一值得炫耀的地方说了出来。 白墨衣突然有些可怜眼前的这个女子,是那种厌恶中的可怜,除了空有一个不能实现的梦,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不再犹豫地转过身,慢慢离去,清冷的风姿高傲冷然,如梅迎风,绽放出绝世风华,任是何人所见,都会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在她面前,只有瞻仰。 阮清音恨恨地望着她,嘴角划出一丝冷笑,勉强站直身体,刚想走回轿中,可一想到四侍的手筋尽断,又恨恼地转身步行离去,只是身体一直弯着,似是在忍着巨痛一般。 这个时候,白墨衣突然回声,璨若辰星的眼忽地眯了一下,如果她只会叫骂,她倒不怕,可是现在阮清音的隐忍倒让她心头一震,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加上一副深沉的心机,她想,今日阮清音必是有所保留,不由地,她体内有些嗜血的兴奋,一个可以称之为敌手的同性,也许更让人期待! 哦,对了,她们还是情敌!若不是现在情况复杂,换作平时,她无聊时也不排斥和她玩玩心计,可是现在她自身难保…… 阮清音的到来,让白墨衣本就忧愁的心,又有些微微加重。 阮清音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所以在天地玄黄出现后,她自动的收手,白墨衣的银针真的让她吃尽了苦头,她从不知一个人的针在力道上可以掌控得如些之好,竟然能随着血液的流动而走。 这针,她逼不出来,因为她是偷偷从落飞白身边跑来的,所以一直护着她的师父此时又不在,身边无人可以帮她逼针,放眼整个洛国,唯一能找的就是那个二王子洛翎染,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伴月。 由下人抬着,阮清音到了二王子府上,可是只是一眼,洛翎染脸上的温意不见,淡雅如兰的脸上带着一丝凌厉,眼光如冰刃地扫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当着她的面府门重重关上,直气得阮清音差点没一把火烧了这里。 她做梦也不知道,洛翎染一眼看出她是被白墨衣所伤,单凭这点,他绝对不会出手相救,以白墨衣的性格,必是这女人欺负她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会下此重手,不过,以白墨衣以往的性格,没有直接杀了她,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更有些难过,原因嘛,很简单,这阮清音是落云山庄的人,是落羽尘名誉上的未婚妻,唉,她手下留情是因为他,他心里难免有些嫉妒。 而他也不愿做这种好人,落云山庄的人情他也不屑,更不愿因为一时的善心而日后让白墨衣对他心中有了点什么隔阂啥的,那他真的是得不偿失。再说,她的死活,与他何甘? 再再一点,落云山庄的人,他听着不顺耳,看着不顺眼,全死了才好! 完全是一种敌视的心理! “唉,等了这么久,她终于到了,只是还真不让人省心!”楚君离红衣妖娆地出现在他身后,绝代风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思念,桃花眸中如秋水含情,流转着迷人的光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风情万种,妖娆妩媚。 “嗯,终于来了!”洛翎染淡淡应道,如兰淡雅的脸上同样流露出一抹相思,只是眼里有些沉重隐在背后。最后,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苦笑一声,有咱患难知己的感觉,因为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如风般女子,冷情绝然,在她眼中,无他,也无他!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传晚了,墨今日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时就7点了,亲们见谅啊! 第120章 落飞白的敌意 “飞白哥哥,呜,我好疼!”在看到对面的来人后,阮清音飞扑过去,紧紧抱着那一身青衣俊隽的男子,眼泪如雨珠般滑落,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中带着无限可怜,漂亮的眼里流露出脆弱和伤心,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显出主人隐忍着的巨大痛楚,纤细娇弱的身体微微轻颤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无法诉说一般,她这副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容易激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就算你是铁石心肠之人,也难免动容心疼。 “音儿,我说过不让你去找她,你怎么不听话?”清朗的声音带着些些无奈和宠爱,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抚上怀里人的青丝,俊秀的脸上有丝隐约而逝的痛意。 “音儿只是好奇,想知道是什么样一个女人这么地让尘哥哥不顾一切!”阮清音软软的声音带着无辜和纯真,低低地在落飞白怀里轻诉着,肩膀还配合般地随着她微重的吸气声而chou动着,像极了一个好奇心无比浓重的天真孩子,又恰到好处地流露着她的柔软。 “伤到哪里了?”落飞白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眼光有些深沉地盯着阮清音,话里透着浓浓的关心的担忧,还有一丝阮清音意料中的怒气。 低着头的阮清音微微勾了下唇角,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地道:“没关系的,音儿一点都不疼,真的不疼!”随着她猛然的摇头动作,苍白的脸上泪雨纷飞,溅落在落飞白的的手背上,只觉得有种灼心的疼痛,他的音儿,一直都是这么善良的让人心疼。 “音儿对不起,是飞白哥哥没保护好你,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受伤了!”落飞白愧疚地道,看着她的眼充满了疼惜。 “嗯,音儿知道飞白哥哥最疼音儿了,飞白哥哥是对音儿最好的人!”阮清音抱着落飞白的手,扬起一抹笑意,灿烂又苍白的容颜让落飞白心头狠狠一动,伸手摸去她脸上的泪水,道:“音儿是世了最漂亮的女孩,再哭就变丑了!” “啊!”就在这时,阮清音捂着心口倒下,脸色比之前更白了,斗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下,身体更为激烈地颤抖着。 落飞白心里一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快速地抱起她,急切地道:“音儿,你怎么了?告诉飞白哥哥,你哪里不舒服?” 阮清音因为体内银针随着血脉的流转,来到了心口处,带着钻心无比的疼痛,此时,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疼,还夹着面临死亡的恐惧,吃力地道:“飞白哥哥,不要怪她,是音儿不好,音儿不该去惹她生气的,可是音儿只想跟她交个朋友……”低低的话语里带着无比的善良,却成功地让身边的男人对还未曾蒙面的白墨衣生出了敌意。 “别乱说话,飞白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将她放到床上,落飞白伸手在她胸口点了几下,因为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衣服,只留了一块柔黄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清雅的莲花,落飞白眼光暗了下,因为大哥喜莲,所以她也喜。 “飞白哥哥,我会不会死?”阮清音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她的身子只能给尘哥哥看,就算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一向疼爱她的落飞白也不行,可恶,今天的这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造成的,她一定要加倍的还给她!她想嫁给尘哥哥,那也得她有命嫁才行! “傻丫头,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落飞白眼光落在她微微耸起的胸上,脸上有丝羞赧,少女的胴(和谐)体散着淡淡的幽香,冲击着他的嗅觉,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连落在一旁的手也不由地紧握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眼光定在一处,镇定地道:“音儿,对不起,飞白哥哥要为你疗伤,冒犯了!”说着,又将她身上的肚兜往下拉了拉,露出胸口大片皮肤,在他的目光下,渐渐地泛着水嫩的粉色。 眼里恨意一闪而逝,阮清音闭上眼,落在床褥上的手狠狠地揪起,脸上带着羞意地转过头,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嗯,音儿不会怪飞白哥哥的!” 落飞白的眼光落在阮清音胸口,在雪白的皮肤下面,有三根细细的东西,正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鼓一鼓地,俊俏的脸一瞬间白了,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晚半步,这三根银会就会移到心脏,那后果就是阮清音此时被银针穿心而死,手一下子狠狠地攥了起来,他本想着大哥看上的人定有她的特别之处,却不想她心肠如些狠毒,出手就伤人性命,这样的人,配不上他如仙般的大哥,也配不上音儿要跟她交朋友的心。 似是觉察到落飞白的忽气的气息,和他流泻出的愤怒情绪,阮清音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本来师父已经到了,正准备为她驱针,不过在得知落飞白也来了后,阮清音拒绝了师父的救助。 “音儿没事的,不过,飞白哥哥你一定不要去怪白姐姐,是音儿不对,白姐姐是好人!”阮清音喃喃地小声道,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满腹委屈,只是眼角的泪落得更凶了。 “哼,她不配你叫她姐姐,音儿别说话,飞白哥哥为你驱针!”落飞白重重地反驳她,后面一句却又温柔非常。 这次从家里出来,他不放心,所以一直跟着她,就怕她受伤,可是没想到她还是受伤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很疼很爱她,可是她的眼里只有他大哥,不在意大哥后院无数的女人,一心执意地要嫁给他,当时,他听到他爹和长老们的话时,心里如刀绞一般的痛,可是音儿一直把他当哥哥,她的心里大哥是最重要的! 也许他可以看着她嫁人,只要她幸福!可是他却无法看着她这样去维护一个伤害了她的人,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大哥想娶的,不惜反抗父命,也要执意相守一生的人。 原本他心里还有丝庆幸,大哥不爱音儿,这次带她出来认清事实后,也许她就会死心了,不管她嫁不嫁他,她都是他心里最疼爱的妹妹! 阮清音在落飞白眼里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柔弱的需要人保护,再加上两人从小到大的情意,落飞白在见到她这个样子后,会维护她,也是她意料中的事。 逼出银针后,落飞白死死盯着闪着寒光的三根银针,最后,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飞白哥哥,你去哪里?”阮清音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虚弱地问道。 “我去找大哥,要问问大哥他到底看上了个怎么这么歹毒的女人?”因为他起身的力道太大,阮清音随着他的带动,半边身子都跌到了床下,落飞白又心疼地抱起她,让她躺好,责怪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吗?怎么这不不爱惜自己?” 阮清音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衣服,听到他的话,抬头哀求地望着他,道:“飞白哥哥,不要去,这件事是音儿不对,尘哥哥那么喜欢她,音儿不要破坏尘哥哥的感情,如果……如果她有一天嫁给了尘哥哥,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样做会伤害你们的感情的。音儿会祝福尘哥哥和她幸福的!”一张精致的脸梨花带雨,布满了凄楚。 “音儿,你……你怎么这么善良!唉,飞白哥哥答应你,不去!可是再有下次,飞白哥哥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到时你也不许再讲情!”落飞白爱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声道:“你现在好好休息,过些日子,你玩烦了,我们回家!” “嗯!”阮清音点点头,听话地闭上眼,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不止对白墨衣,还有对落飞白的,虽然他救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感激,相反,她恨他看到了她的身体,这让她心里有极大的羞耻感,她觉得自己好脏,竟然让尘哥哥以外的人看到她的身体,这所有一切一切,都是白墨衣的错! …… 白墨衣并没有告诉玉无痕阮清音来过的事,神情淡淡地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根本毫不在意,再说,有些事,纵然她不说,他还是会知道的。 “衣衣,你没事吧?”楚子逸在一得知后,就围了过来,脸上有着懊恼,都怪他,刚才若不是走开一会,衣衣也不会被人碰上,还好她没受伤。 “没事!”白墨衣淡淡地道,转向一边深沉难测的玉无痕道:“不进城吗?”眼光却带着一丝浅浅的感激,这个男人刚刚没有插手她的事,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因为了解她吧! “嗯,你去见见伴月吧,我还有事要办!”玉无痕平淡无波地吐出一句话,眼神平寂孤漠,在她身上淡淡扫过,转身不作半分停留地离开,黑衣暗影,气息沉郁冷冽。 白墨衣袖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过了一会,眼光从那个孤寂的身体影上拉回,对着站在她面前的楚子逸和玉无痕留下来为他们带路的流风道,“走吧!”他的事,她从来不问,就如他的世界,她从来进不去一般。 以前,是她进不去;现在,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题外话------ 亲亲们,墨明天的火车,明天和后天无法更新…。 第121章 阴谋重重 落日带着迤逦的美丽慢慢降在西边的山头,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姿态各异的彩云装饰着秋末的暮晚十分,红色的霞光披撒而下,给大地蒙上了一片淡淡的朦胧诗意,天空慢慢暗去,凉爽的风扬起细细的沙尘,雾霭沉沉,有种淡淡的漠,淡淡的伤在风中回旋着。(.) 乔装打扮后的白墨衣一身男装,英俊秀气,带着面具的脸称得上清秀,只是那双眸子无法改变,永远是一泓碧波清水,寒潭般的沉静冷然,透着疏漠和冷意。 在她身后扭捏地跟着一个样貌可爱,眼神明净的女子,只是这女子似乎很不开心,把头垂得低低的,慢吞吞地跟着她的脚步,只是在偶尔间抬起头幽怨地看一眼前面潇洒风流般的假男人,一张润的唇高高嘟起,那样子,倒可以挂个两斤的酱油瓶子了。 流风在给他们指完路后就消失了,白墨衣也没多问,毕竟不是自己的属下,玉无痕给她的帮助太多了,她欠的已经还不清了。 敲开了洛翎染府邸的大门,由下人引着朝里走去。这府院很清幽,遍地雅兰,竟然在这秋末还开得一如繁盛,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弥漫,闻到这久违的熟悉的气息,白墨衣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原来,她心中也在期待这次的相见,不为别的,只为伴月这个人,当然,还有另一个如妖孽般风情万种的人。 简单透着雅致的客厅,正如那人给人的感觉一般,高雅尊贵,一个转身,一个轻笑,都雅到了极致。 入目最显眼处摆着一个淡雅水色的琉璃瓶,上面刻着墨玉白兰,瓶身流转着莹莹的幽光,圣洁的不似凡间物品。只是一眼,白墨衣便喜欢上了,细细地欣赏着,心中不由地涌起一丝疑惑,这么漂亮名贵的东西为什么不摆在书房,反而摆在客厅? “怎么?衣衣,你喜欢这个瓶子?”身后的女子凑上前,眼光在墨玉兰瓶上停留了一下,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东西是好东西,也不算是稀有,唯一特别的就是给人的感觉很精致,透着淡淡的雅,有种水墨淡香之气,撇了撇嘴,好吧,他承认,这瓶子确实不错,很像是伴月的品味。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子逸,只不过他被白墨衣威胁,不得不委屈自己男扮女装,虽然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反对无效的怀况下,他只能按着她的指示去做。 因为只要某女人一个眼神,楚子逸就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别说让他扮女人,就是让他扮阿婆去行乞他都愿意,谁让他心里愧疚来着,他可不笨,怎么会不知道白墨衣在报他迷晕她的旧仇。 总之,楚子逸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今天不安她说的做,那日后他都得提着心过日子了,因为衣衣不生气则罢,一生气就一定会还击,与其担心以后未知的灾难,还不如现在就接受惩罚。 “你叫我什么?小香儿。”白墨衣淡淡地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情慵懒,眼神微眯透着点点危险的光茫。 “凌公子!”楚子逸不习惯地又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女装,扁着嘴嘟嚷道,脸色有些黑,还小香儿,起的名字一点水平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叫小香儿,呜,不说面子,等被人认出来,他里子也没有了。 他可没忘记流风临走时那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去撞墙了。 “嗯,乖!”白墨衣看着他委屈不已的样子,促狭地笑了笑道。 “公子,就是他们要见您!”下人将洛翎染引了进来。 “请问两位前来何事?”洛翎染神色一如平时的温雅,优雅地转身在主位坐下,深幽的眼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完全陌生的两张脸,只是他却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如墨画般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咳,伴月公子有礼,只因在下的小妹身患顽疾,特来救医,还望伴月公子施以援手!”白墨衣轻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声线沙哑地道。 楚子逸一怔,接到白墨衣躲来的眼神,这才明白她口中的妹妹说的就是自己,不由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摆出一副大病在身的样子。 “公子请回吧,在下能医有病之人,却医不了无病之疾!”洛翎染扫了一眼楚子逸,端起茶杯作送客状。 “伴月公子果然厉害,在下也实话说了吧,小妹确实没病,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才来公子府上的!”白墨衣说着,作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一脸哀凄。 “小妹生得有几分姿色,不想被大皇子府中的一位贵客看中,定要强抢,在下兄妹被迫无奈,这才投奔二王子而来,还请二王子大发慈悲,收留我兄妹二人!”白墨衣在进这里时,本来只想着同伴月开个玩笑呢,可是在发现暗处无数道若隐若现的内息时,为了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决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楚子逸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却也没有拆穿她,配着她演下去,反正她想玩什么都行,只要不赶他走,上刀山他也陪着。 洛翎染微微皱眉,有些为难,以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能收留他们,而且宫里的那个人正紧紧地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全都了如指掌,正等着找他的错处,此时,他们又是因为和大皇子府的人有冲突,那他就更不能留下他们了。放下杯子,淡然开口:“令妹的遭遇,染深感同情,但是染却不能留两位在此,请回吧!”说完就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白墨衣转身望着他,眼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心中了然,想必他在洛国的生活,如陷牢笼般吧,轻轻抿了下唇,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告辞了!”说完,拉着楚子逸离开。 却在门口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楚君离,一身鲜亮的红衣,妖艳夺目,俊美如玉的脸上扬着妖孽般的笑容,红衣在他的走动间,摆出迷人的弧度,整个人显得飘然优雅,透着高贵和桀骜,又带着万种风情,给这即将黑夜降临的夜添上了一抹亮丽的风景。 白墨衣定住脚,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有着喜悦的笑容,眼里有着欣慰,他看起来真的很好,这样的他却怎么也无法想像他当日在悬崖下是何等的落迫!这个男人像是风一样,旋彩于人间,他属于自由的,淡泊权势,视荣华于粪土,追求是生命的一种完美,他,才是真正懂生活的人! 相比她的平静,楚子逸就激动多了,这里他离开皇宫后,除玉无痕外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一个很疼他的哥哥,明亮的眼里蕴含着莹亮的水色,热切地望着他,嘴唇蠕动了一下,直觉地想开口,却被白墨衣轻轻扯了下袖子,这才掩饰般地低下头。 这时,他真的好想上前同他相认,他们的家在一夜之间全变了,其实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槛,对于玉无痕,他始终存着一份芥蒂,无法对他像对其他兄长们一般亲切。 尽管他一直都知道,玉无痕没有错。他好想知道四哥是怎么想的,至少可以给他点开解。 “离,回来了,怎么样?”洛翎染迎上他开口讯问。 “还有五六天就进京了,那个女人的伤不重,有人帮她把针逼了出来!”楚君离妖媚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充满了诱惑人心的魅力,像是沉年的老酒一般酣醇浓郁。 白墨衣的心有丝丝波动,他真是上天的宠儿,就连声音也是这般的妩媚风情,只是听着便让人醉了,只是这个男人太过漂亮了,妖孽的没有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还能保持着那份信心,天天看着这张脸是种享受,也是一种极大的心里压力。 “他们是……”楚君离注意到他身后的白墨衣两人,疑问地开口,眼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接触到楚子逸那热切的眼神,恍惚中似是和脑子里某人重合,可是又摇头笑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在下和舍妹只是前来求医的,不敢多打扰,告辞了!”白墨衣拱手道。 楚君离也不再说什么,淡淡地点了下头,看着他们离去,只是眼里始终有些困惑。 “这几日,我们的人潜入了你大哥府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府内的人也无特别之处,你说,若要藏一个人,他们会藏到哪里?”回来书房的两个人,同时有些愁眉不展。 “以他的心机,若要藏一个人,绝对是万全之处,而且我肯定,除了他自己外,估计这个世上再无人知道!”洛翎染轻轻摇了摇头。 以洛翎锦的心机和智慧,只怕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换句话说,所以知情的人现在恐怕也变成一具死尸了。 两个人的神情很凝重,如果再找不到无伤,那白墨衣来到洛都后,就一会定孤注一掷,嫁给洛翎锦,这种局面,无论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怕只怕落云山庄的人此时会来添乱。”楚君离妖娆的眉紧紧皱起,桃花眼里透着凌厉。 “他们已经来了,还和她对上面了!”洛翎染将阮清音来求医一事讲了出来,那个女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来得真快!”白墨衣没有说假话,在他们进洛翎染府时,楚子逸扮的女装,虽然身材比普通女子高大了一点,但是那张面具做得还算漂亮,加上他本身的那双明亮纯净的眼睛,身上流露出的优雅之气,确实招来了一些好色之徒。当中就有白墨衣所说的洛翎锦府上的知客。 而在他们刚转出大街时,那些人又围了上来,在白墨衣不赞同的眼光下,楚子逸自愿被那些人带走,因为他想为她做点什么,无伤不见了,洛翎锦是最受怀疑的对像,现在正有机会进入大皇子府,他乐得顺水推舟。 他执意如此,白墨衣除了感动和要他小心的眼神安慰外,她只能眼看着他被人带走,这个孩子,固执起来,谁也阻止不了他。 玉无痕又像以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落羽尘也没在出现,白墨衣孤身一人在洛都住了下来,她不能联系素水宫的人,但是她同楚子逸一样想去大皇子府,所以,在夜学人静时,一抹黑影身姿轻巧地避开暗中的隐卫,穿过层层的关卡,悄无声息地落到皇子府的一安僻处。 一路走来,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有种掉入陷井的感觉,灵敏的第六感告诉她,很诡异,但是她却不愿放弃这次机会,最起码,她要和前天进入这里的楚子逸联系上,她来,不单是因为无伤,还因为楚子逸来这里已经两天了,她实在不放心,那么一个单纯的孩子,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她内心很是不安。[] 皇子府一切都很正常,如若平时一般,只是隐隐地透着一层神秘的诡异,白墨衣贴着墙,很小心,在无人处抓了一个下人,逼问出了楚子逸的下落,径直地往那里潜去。 刚走到一处窗下,听到里面传来皮鞭抽在肉身上的声音,心神忽地一跳,透过薄薄的窗纱往里看去,一个身材很似楚子逸的人正低着头,被人五花大绑地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身上一条条伤口狰狞,不由地冒着血水出来,一件浅色的衣服一缕缕地挂在身上,体无完肤。前面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正狠狠地挥着鞭子,在他的背上流下一条条的汗水,看得出。他打了很久了。 白墨衣的眼忽地酸了,心里像是被哽着什么,这傻孩子,被打成这样,竟然一声不啃,这份情,她要怎么还? 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东西,白墨衣一脚踢开门,在门内的人还不及反应时,就出手制倒了他,上前解开楚子逸身上的绳子,含着心疼的声音轻轻道:“傻瓜,我来带你回去!对不起,原不该让你来的!” 楚子逸似乎陷入了昏迷中,一声不啃,整个人在被她解下来后瘫在了她身上。 白墨衣并不觉得他重,伸手抱住他,快步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院里人影绰绰,明亮透寒的刀剑在烛光下散着阴暗的杀气,一个明黄的身影好整以暇地带着满脸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地看着刚刚步出门外的两个人,衣摆轻轻飘着,散着某种残酷的气息,一只手轻轻顺着垂在胸前的发丝,声音平平却又阴森的似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这么晚了,公主不休息,想去哪里?” 白墨衣心里一怔,停下脚步,提神贯注地盯着他,红唇紧紧抿起,一双碧寒星眸透着浓浓的狠和杀,清冷如冰地站在院中,黑色的夜行衣给她添了一份夜的神秘和危险。 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想了想,伸手从脸上揭下那块面具,露出绝色倾城的容颜,冰冷寒霜。 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也没问他为何也提前回京,只是冷冷道:“放了他!” 洛翎锦轻笑出声,道:“我的公主,你可真不乖,既然这么等不及要嫁我,三天后,我就禀明父皇,让他为我们主婚如何?” “放了他!”清伶的声音再次重复,仍旧冰凉的无一丝温度。 温和的声音同样很冷,带着一丝不解道:“公主,不知道我府中的下人和公主是何交情,为何公主一再为他讲情?如果公主介意,那本皇子就不追究他失职之罪,来呀,将阿三带下去,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府中之人!” 听到他的话,白墨衣皱眉,扳起楚子逸的头,一手撩开他脸上披散着的发丝,目光一怔,手里的这个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脸,除了身材和楚子逸相似外,无一处相像,心忽地放了下来,却同时也明白,今天的这一切洛翎锦全知道,所以才设了这个局等她前来。 不过,只要不是楚子逸真的有事,那她就放心了,至少她知道洛翎锦不会为难自己。 松开手,任手里的人滑落在地,既然不是她要救的人,他的死活于她无关。 “不用了,是我认错人了,打扰了!”说着,白墨衣转身离去。 “公主既然来了,就在府里住下吧!”洛翎锦一贯独行地安排着,不容人反驳。 白墨衣的脚步没有停,她连多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这个人,更不想听他的话,在这里住下。 “我的公主,你又开始不听话了!”洛翎锦的声音很轻,却很轻易地让她出里面的威胁之意。 “生死由命,我也说过,如果无伤少了一根指头,那我宁愿他死!”白墨衣同样冷酷无情,只是袖里的手却微微攥了起来,她紧张,她和洛翎锦赌心里。 她说过,他用无伤只能威胁她一次,她也应了,那就是她答应嫁!但是他若再用无伤来杰要求她做不可能的事,那她也许会选择放弃无伤,因为她伤的人太多了,欠落羽尘的,她已还不完了。 无伤若死,她会随他一起死!来世,她愿和他再做一世母子。 步了慢慢地往前走着,速度不变,身形一贯如常,只是她的心却越提越高,因为背后那两道野兽般的目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寒煞。 她甚至觉得她赌错了,不该挑战这个人忍耐力。 脚步有些些的僵硬,手越握越握,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不感觉到疼,如果她赌输了怎么办?洛翎锦若真的要对无伤不利怎么办?可是不这样做又不行,他们那么多人都查不到无伤的下落,所有的迹象表明,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人知道,只在这在期间盯着他,就不怕找不到无伤的下落,可是,这冒得风险却又太大了,大到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呵呵,公主误会了,这次,锦用一个条件和公主交换如何?” 过了很久后,在白墨衣以为洛翎锦会突然发怒时,他开口了,话却软了下来,这让她不由地松了口气,连手心都出了许多的汗水。步子停下,声音如冰,“什么条件?” “公主难道不想知道,这次公主的行动如此小心,锦又是如何知道的?”洛翎锦笑了笑,挥手让院内的侍卫退下,原地只留他和白墨衣两人。 白墨衣心中微微一动,道:“不想知道!”也许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只不过洛翎锦的话让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哦,想必公主心中早有定论,果然聪慧无比!” “本来还不敢肯定,不过洛皇子的话倒让白墨衣肯定了而已!” “看来锦也不算是多事嘛,只是想让公主明白,你我联手,这天下还有何难!”洛翎锦轻轻笑道,慢慢往白墨衣身边走来,在离她还有两步远时站住脚,声音很轻松,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却又明显地表现出他的野心。 “你想要的我没兴趣!”冷冷拒绝,她不会同他联手,如果有一日,她会亲手解决了他。 “公主在想有一天要杀了我对吗?”浅浅的杀流露,洛翎锦很轻易地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 “公主放心,锦会给公主那个机会,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那一日,你杀不了我,那你就乖乖地做锦的妻子,未来的国母,锦许你的,是一世荣华!”洛翎锦的声音很温和,白墨衣却觉得很冷,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很悚然的感觉。 一世荣华?哼,当初楚群灏也是这么许她的,可是他的结果是什么?灭亡而已! 白墨衣转回身,既然走不了,还不如顺其自然呆下来,反正离大队人马进洛都也只有三天时间了。 “公主。落飞白这个人很有意思,比他哥哥落羽尘识相多了!”洛翎锦见白墨衣转身,脸上的灿烂的笑容些些入眼,轻轻道了一句,转身往外走去。 白墨衣滞了一下脚步,脸色阴暗,落飞白?落羽尘的弟弟?竟然是他告诉洛翎锦她的消息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落云山庄吗?她好像和他并无冲突,更基甚至她连见都没见过他! 原本以为她的消息是阮清音透给洛翎锦的,没想到却是落飞白,白墨衣一下子想不通了。 任她千般聪明,也想不到,落飞白这么做,完会是因为一个女人,本来落飞白对她就不怎么样看好,但也不反对,因为有了阮清音的一翻话,落飞白心里认为她配不上他大哥,配不上做落云山庄的女主人。为了解决这一隐患,那只有促成两国联姻一事,只有她嫁人了,确确实实地成为洛国的皇子妃,那大哥也就断了念想,就算事后大哥再将人抢了回来,落云山庄就更加不可能接受那时的白墨衣了。 白墨衣很无力,有一种很悲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被落云山庄人的接受,可是没想到,他们不是正大光明的来阻止,而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看来在他们眼中,她白墨衣只要嫁的不是落羽尘,那么嫁给任何一个人都行,不管她是以什么为前提,不管她愿不愿意? 可是她更清白,这才是洛翎锦的第一步,接下来,落羽尘若接受了他的要求,那落云山庄就不会再这么平静地看着,只怕那时出动的就是杀手了。 如果真要逼她成魔,那她又何必定要成佛? 原来她逃来逃去,却逃不出那几个男人算计的掌心,仰起头,清艳的脸上绽放一个绝美的凄切的笑容,玉无痕,你呢。一直以来你都是以帮我为名留在我身边,你又将在何处何地,以何种心态等着我?我似乎已看到了那一天即将来临,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落羽尘,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的手,只是这次,我希望你抓牢一点,再抓牢一点,你若放开,那这一世,我们将不再有机会牵手了! 因为,我累了,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里面,要掺杂太多的人和事? 落羽尘没出现,因为他一直很忙,落飞白和阮清音找到了他,带来了落云山庄的坚决拒绝态度,要他要么立即回庄,要么以落云山庄的名义送上祝福,他可以留下观礼。 而且庄内给大护法为道,来了六百名庄内好手,意思很明确,他是来来监视落羽尘的,也算是变相地维护这场院婚礼的进行。 而之前,落羽尘身中剧毒,洛翎锦用落云山庄在洛国的产业交换为代价,要胁落羽尘答应,因为这一事是因白墨衣而起,落云山庄为顾及落羽尘的生命安危,不得不答应,却把账算在了无辜的白墨衣头上,若不是落羽尘拼命拦着,只怕此时,白墨衣身边早就杀手无数了。 而本来要跟着白墨衣来洛国的子夜,却在白墨衣离开的第一天下午,也就是说他只跟着白墨衣走了半天的路程,便消失了,行踪隐秘,只怕除了他自己外,无人知晓。 骄傲如落羽尘,他自是不甘被洛翎锦威胁,在山谷的那一夜,那是因为他自己有着私心,可是这次,交换的代价太大,而且他知道洛翎锦的下一步是什么!所以,他暗中准备着,为了她,他宁愿扰乱这天下的平静。 但是不得不说,阮清音的出现,真的让他很烦,不为别的,他只要看到她,就想起白墨衣曾经为这种事和他生过一场气,虽然误会已解释清楚,但是他知道,若白墨衣知道他留阮清音在身边,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如他每次看到玉无痕在她身边一样。 奈何,阮清音不愿离去,弟弟落飞白自然也不愿走,落羽尘无奈,只好置之不理,只想着等这边的事一解决,回到家中,他定要将这门亲事退了。 千山暮雪,踏游红尘,他和她一样,想要的只是一种平淡! 落羽尘不知道是落飞白在私低下已经找过洛翎锦了,也是因为他的一席话,洛翎锦悄悄地返回了洛都,当他知道白墨衣被他扣在王府之时,好像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发展了。 而一直等待机会的玉无痕,又怎么会白白错失良机! 洛翎染和楚君离不知道那天来这里的正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白墨衣,在他们明白时,白墨衣已在大皇子府了,还是因为她着人捎来句话,说是看中了他府上摆着的墨玉兰瓶时,他们才明白,他们和这女人失之交臂,后悔晚矣! 洛翎染欲去大皇子府,却被楚君离拦下来,因为不光是楚君离的居处,洛染处的府外同样围了层层的御林军,他们已然成为笼中鸟一般,寸步难行! 皇上对洛翎锦有多爱、多宠,他对洛翎染就有多恨,恨不得一剑杀之! 离国的送亲队进京了,百姓欢贺,争相欲睹云依公主风采,洛翎锦该做的全做到了,红锦一直从都铺到了洛都,一路上鲜花不断,仪仗礼仪全都是空前绝后的,荣华、尊耀、美伦美焕,是万般少女所梦想拥有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坐在车里的,骑在马上的新娘和新郎早已非真人! 这豪华婚礼只是做给世人看的而已! 街中的某一角,一蒙面少女和一青衣男子静静站在那里,眼里有着讥嘲的笑意,还有一丝阴狠从少女美丽的眼中崩发出来。 “飞白哥哥,你说,尘哥哥此时在哪里?”少女的声音有些哀怨,落羽尘在两日前丢下他们自己离开,还不允许手下报告他的消息给他们知道,气死她了!他绝对去找那个贱女人了,哼,等她一成亲,她就不信尘哥哥还能巴着她不放! “大哥很忙!”落飞白皱了下眉,声音轻柔地对少女人道。 “飞白哥哥,你说,尘哥哥会不会去找白姐姐?可是她要成亲了啊?”阮清音的声音很无辜很天真。 “放心吧,大哥阻止不了这场婚礼!”虽然心痛,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安慰她。 “可是,可是万一尘哥哥强行带了人离去呢?飞白哥哥,不如我们把落伯伯叫来好不好?尘哥哥一定会听落伯伯的话的!”阮清音眼里闪着祈求的光茫,让从不知道拒绝她的落飞白再闪的无声了。 “飞白哥哥,好不好吗?你答应我好不好?尘哥哥一天不离开这里,我心里就一不安,如果尘哥哥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们落云山庄可是要与洛国为敌了,到时,我怕受连累是两国的百姓,他们好可怜的!”阮清音低声委委道,一脸忧心的样子。 …… “飞白哥哥,落伯伯也是一庄之主,这次两国联姻的大事,理当前来,一能表示我们的诚意,二能劝慰尘哥哥,防止他一时冲动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啊!”见落飞白有些松动的神情,阮清音继续劝说着。 很久之后,街上的队伍全走了过去,人群也正慢慢散去,只有空中偶尔还有不是这个季节的花瓣飘落,零乱凄凄。 “好吧!”一个清朗低音的男声散在空中,很快飘于无形。 离国来使包括白墨衣都被安排在洛国别宫,白墨衣一早便在那里等着了,这几日,洛翎锦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要求她什么,只是将她禁在府内,她竟然有些弄不清楚他揣得是什么意思? 而这今天一早,她便被人带来这里。 红绡在一干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进入房间,在觉察在房内另有人存在,而且就是消失了十几天的自家小姐后,她激动的简单要疯了,这扮公主的日子真不好过,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便露出马脚,就连紫衣和紫络都被她瞒得死死的。只是那两个丫头太聪明,她总觉得她并没有瞒过她们的眼睛。 “小姐,可算是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以为……”红绡拉着白墨衣,激动得眼泪直流,语不成句。 “以为我就这么把你抛下,再不回来了?”白墨衣笑拥了一下她打趣道,眼里有着淡淡的感动。 “其实我宁愿小姐再也不要回来,就这么远走天涯也好!”红绡小声地低喃道,擦了一下眼泪,可是她也明白,小姐不会丢下她们不管的! ------题外话------ 墨到家了,更新回归正常! 第122章 洛国国主并没有急着召见白墨衣,而她和洛翎锦的婚事也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白墨衣没有异议,相反婚礼推迟的时间越晚越好。 意料之外的是洛翎锦,他只到这个消息,只是笑笑不语,含义深深。 半个月的时间对某些人来说太短,对某些人来说,很长! 十五天,风云变幻,凶吉难测! 各国来恭贺的使臣陆续到了,而落云山庄的前任庄主,也就是落羽尘的爹在落飞白的传讯下,也来了。他的到来,无人知晓,只是低调地住进了落家的产业,当然,接待他的自然是落飞白和他一直看好的儿媳人选阮清音,三人的见面自然有一翻话讲。 毫无意外地,当落羽尘赶来时,被落老庄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揉着微微发胀的脑袋,落羽尘云峰墨眉一片紧皱,冰寒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落飞白和阮清音,对上位的落老庄主施了一礼,优雅地转身离去,雪衣飞扬,如云般飘逸清冷,带着点点孤寒。 夹着冰雪一般清冽的声音远远飘来,“既然爹爹还想掺和儿子的事,那这庄主之位不如就还给您老人家,抑或是给二弟也可,以后,尘倒愿意和落云山庄脱离关系,还有,儿子的未来儿子自己做主!”话很绝决,和他离去的态度一样的绝决冰冷。 落老庄主当时就愣在那里,气得浑身发颤,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收回他的庄主之位,可是不能,当初选落羽尘为接班人,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是他自己通过层层的考验,由庄内的八大长老一致通过的,他无权罢免。 落飞白脸色淡淡的,他知道大哥不喜这庄主之位,可是他同样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他很佩服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他知道大哥这么说是真的这么想的,他是真的不想要这庄主之位,大哥的心从来不在这里。 阮清音咬着唇,眼里射出一抹怨色,他不爱她,她知道,可是他竟然说得这么直白,让她情何以堪?难道她比不上那个被人休弃的弃妇吗?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从小,她就想着长大了要做尘哥哥的新娘,这个梦想一直伴了她十几年,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打破。 袖里的手狠狠地扯在一起,阮清音恨恨地瞪着那个远去的如仙般的男子身影,尘哥哥,你只能是音儿的夫君,除了音儿,你不能娶任何人! “主子,您这样做会不会惹怒老庄主?”走出门后,云知担忧地道。 落羽尘站住脚,心神轻敛,眼底有着浅浅的疲倦,是呀,刚才他是有些激动了,可是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不能意气用事,至少现在不能丢下这庄主之位,若是没有了落云山庄在身后,他还拿什么去和玉无痕斗?可是这落云山庄也并不是全然地在支持他,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八大长老还没有出面,事情就可能还有转机。 云知低下头,不忍去看自家主子脸上的倦色,主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主子不但要和外面的人斗,要想着法子从洛翎锦手里把白姑娘救出来,还要顾虑着落云山庄的态度,要在这一片反对的逆境中出奇制胜,是何等的艰难,当然,主子最不能放轻的就是一旁虚势待发的玉无痕,他,一直在寻主子的错处,他和主子一样,是个极其隐忍的高手,未来的局势越来越不明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几乎已经没有路了,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 “尘哥哥,等等我!”云知刚要说什么,就被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眼光略有不耐地从来人身上滑过,闪身站在落羽尘身后,静静不语。 落羽尘停下的脚步抬起,并没有半点等待的意思,在他眼里,除了她能让他等之外,别的人,他漠不关心,也没有让他等的资格。 白衣胜雪,冷漠无情。 “尘哥哥……”阮清音不死心地快步跑来,嘟着一张小嘴,不满地看着落羽尘。(.好看的小说) “什么事?”被她拦着路,落羽尘神色一贯的淡然,眼中透着疏离,还有一丝厌恶。 “尘哥哥是在怪我吗?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不了!”阮清音低下头,鼻音浓浓地道着歉,真心忏悔。 落羽尘盯着她没有出声,眼里的不悦越来越浓,若她不是三长老的女儿,那他绝不会就些便宜了她,她对衣衣下那样的重的杀手,他怎可谅她! “若有下次,我会杀了你向三长老请罪!”清冽的声音冷寒无情,击在阮清音身上,从头到脚的透着寒意。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刚想反驳,似又想到什么,马上又一脸悔意,美目含泪地道:“尘哥哥,音儿错了,下次再不了,你饶了音儿这一次好不好?”阮清音心中暗恨,都是那个贱人,害她被尘哥哥骂。 “你走吧,好自为之!”落羽尘淡淡看了她一眼,越过她往前走去,也许现在,他需要和她见上一面,至少一解连日来的相思之苦。 “尘哥哥,你……你真的不喜音儿吗?”阮清音放下了羞耻之心,伸手欲去拉落羽尘的衣袖,却被他侧步避开,心里不由充满了失落,秋水满溢的眸子可怜凄楚,哀怨的脸惹人心生怜惜。 白墨衣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落羽尘低头望着阮清音,从侧面看不到他眸中的不耐,反而让人误以为他深情以对;阮清音仰头看着他,双眸秋波荡漾一汪春水,娇俏美丽的脸颊红霞遍布,楚楚生怜。 白墨衣静静站在远处,碧水寒潭般的眸子无波无澜地注视着这一切,倔强的红唇轻轻抿起,风轻云淡绝色倾城的脸上一片沉寂,素衣轻轻摆动,身姿清冷风华,淡淡流泻着一地清华,三千青丝随风扬起,飘逸多姿,如遗落尘世的一抹幽灵清魂,带着一身孤寒,遗世独立。 几乎在她出现的同一时刻,仙姿淡雅的落羽尘忽地转首,流转着上千种光茫的琉璃瞳眸溢着迷人的风采柔情专注而又深情无限地注视着素衣白裙的淡冷纤影,身上的清冽气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而变柔,连周围的空气都蓦地在这一刻注入了某种甜蜜的温馨。 阮清音一愣,忽地转过身,望着突然出现的白墨衣,美丽的眸子射出深深的嫉妒光茫,她的出现,她的光彩夺目,她的清冷风华,她的淡漠疏凉的气息,还有那绝世无双的容颜,无一不在衬托着她的渺小和平凡,她的一切一切在她面前,都显得暗淡无光,有种天与地、云与泥的差别感,女子的虚荣让她深深地嫉妒发狂,一颗心充满了毁灭的欲望,指甲陷入肉里,死死的掐住自己,怕一个控制不住,她会上去撕了那个让她无从比拟的人! “衣衣,你来了!”淡然的声音有着无尽的宠和溺,白衣如雪的颀长身姿优雅地朝她走来,超越了世上所有美丽的脸浅浅地划出一抹笑容,自始,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的存在。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轻抿着唇,白墨衣轻轻地扫了一下对她充满恨意的阮清音,漠然地转过头,并不打算和她多交集。 “衣衣,你又顽皮!”带着宠溺,落羽尘略显无奈地叹道,只是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外人无法撼动般的坚定。 “没有,你们继续!”白墨衣冷冷转过身,发丝扬起,擦在如玉俊美的脸上,卷起他心中千般柔情,一颗心也随着这发丝的拂过轻轻悸动。 伸手拽住转身的人儿,温凉的手掌覆在清冷的素手上,坚定不移地握住她,另只手温柔地撩起被风散开的丝发拨在她耳后,低低道:“原来我们是这么心有灵犀!”他正想去看她,她却先他一步而来,这让他很开心,很高兴,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 清冷的身影一顿,抿起的唇角有些放柔,碧波寒潭的眸子波光滑动,潋滟着一抹淡淡的柔光,如清冷平静的湖上带着花香的春风拂过一般,清爽怡人。低下头看着被他紧紧拉住的手,很慢很慢地伸出一个小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有些嗔羞地道:“如果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这话带着情绪,有些酸酸的味道,淡淡的红霞飞上了白玉无暇的素颜上,如那春日里的海棠正迎着明媚的阳光慢慢绽放,羞色迷人。 云知识趣地退下了,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犹在一个人气恼的阮清音,在注意到她眼中恶毒的光和一闪而逝的算计后,心忽地沉了,也许他该提醒主子,要小心这个女人! 阮清音又嫉又怒,他们两人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的,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那画面深深地剌痛了她的眼,两人的忘我,被她当成了白墨衣对她的挑衅,心中更恨,想说话,却发现,在那两人周围似乎圈起了一层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屏障,她根本无从介入。 袖里的流星镖蠢蠢欲动,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此时她不能动手,至少当着落羽尘的面不能。 “衣衣,你在质疑我还是在怀疑自己?”落羽尘轻笑地反问,轻而易举地把问题的责任转到了某个有点吃醋的女人身上。 聪慧如白墨衣,淡淡的眸光波转,光彩漾溢,一丝狡黠闪过,清伶的声音带着一抹淘气,“我是觉得某人魅力太大,而这个世上的蜂蝶又太多,怎么办呢?”柔软无骨的素手轻轻滑过白皙的脸庞,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拥有一副天嫉人怨的外表,连她都深深地被他迷住,感叹上天造物何其不公,为什么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漂亮得想让女人自杀的男人呢?楚君离是一个,落羽尘也是一个,宫绝殇就更是了,那个耍宝的哥哥,绝对绝对想让男人和女人都想扑倒,若是放到现代,只怕早被人那啥了n多次了。 “可是我这朵花,只想让你一个绝世独立的蝴蝶来采,你可愿意!”并没有不高兴她把他比作花,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他喜欢听她说在乎他的话,这让他更有动力为两人的将来搏出一片宁静的天空。 “当然,你这朵冰山玉莲不是早被我采了吗?”在他下巴轻轻挑了一下,又火速放下手,白墨衣的眼光淡淡的瞥向一直站在落羽尘身后没有离去的阮清音,眉稍微微挑起,对于她自己的东西,她可是小气的很,尤其是对于觊觎她所有物的人,她不会客气,因为她也很霸道! 下唇被她咬着有丝丝血迹溢出,阮清音接触到白墨衣望来的带着挑衅的目光,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对着背对着她的落羽尘道:“尘哥哥,音儿错了,音儿不该去找白姐姐的,白姐姐比音儿可怜,她以前的遭遇很让音儿同情,还好现在她就要嫁给洛国皇子为妃了,以后可能是一国之母,白姐姐是幸运的,尘哥哥,我们不该来打扰她的,白姐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会让自己过得很好的!”话很隐晦,也说明了白墨衣的过去,她曾身为楚君莫的下堂妻的事实,也挑明了现在她即将是洛国的皇子妃,大婚大即,她不应该不守妇道一个人跑出来私会男人,这样的作风低滥的人,更是成不了落云山庄的女主人,只有她,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白墨衣脸色不变,她也从没有想过要从一个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男人的女人口中听到好话,所以,她很淡然,目光如水,静静地看着一脸深明大义的阮清音,只是在眼角处,一直有着薄薄的讥讽和嘲剌,原来这落云山庄也不过如此,培养出来的女人也只是稍微比平常人漂亮了一点,其他的并不高明多少,嗯,只能说,在心计上,和后宫的女人有得一拼。 落羽尘当场就沉了下脸,慢慢回身,不悦的眼光清冽如冰地看着阮清音,淡漠的声音慢慢响起,“衣衣的好与否,我想,我很清楚,而且,我也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她,会是我唯一的妻,而你,我不想再提醒你一次你的身份!”上次的事,他可以放过她,但是不代表他就原谅她了,若有下次,他宁愿得罪族中长老,也定除了她! 话里的警告阮清音尽数收到,娇躯狠狠一震,眼泪滑出,委屈的声音细声道:“尘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想着要做什么,我只是想白姐姐幸福,原谅我上次的不懂事!”说着,抬起头,急步走到白墨衣身边,欲伸手拉她,却被她一闪身躲过,带着踌躇和一丝难堪地站在那里,阮清音垂帘掩过眼里的杀意,语气哽咽,似是真心忏悔道:“白姐姐,上次是音儿不对,你宽宏大量就原谅音儿一次好不好?” 白墨衣眼中讥讽更浓,斜斜地看了一眼面色冷寒的落羽尘,眼神微暗,若是以前,她定然不会轻易饶了她,不过,她废了她的四名侍女,更是射了她三根银针,阮清音也算是得到了教训,为了不让落羽尘难做,她可以释然一切,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疏冷,“你不用跟我道歉,毕竟我也没有吃亏!” 阮清音暗恨咬牙,是的,她才是吃了大亏的人,想她中针的痛苦和那四侍的手筋尽断,她又怎么会一言盖过?不过还是感激无比地道谢,“谢谢白姐姐,那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白姐姐不会介意之前音儿的无礼之处吧?” “做朋友就不必了!”有谁听说过情敌能成为朋友的?虽然落羽尘不喜欢她,但是阮清音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威胁的存在,至少她没那么大的心怀可以无所顾忌地跟她成为朋友,再者说,阮清音眼里对她的恨却是掩不住的,她更不可能真心地想同自己成为朋友! “白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跟你成为朋友!也许有一天你和尘哥哥终成好事,我们可能还会成为姐妹!” 白墨衣的脸阴沉了下来,她怎么就没看出,这阮清音是如此的厚脸皮?姐妹?他落羽尘若是真敢左拥右抱,她第一个不饶他! 落羽尘的脸黑了,浑身透着冷气,目光如刃地盯着阮清音。觉察到身边那人的气息变化,脸色浮上一丝柔意,轻声道:“衣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他这一生只想要一人足矣!而且,他也怕身边的这只猫伸出利爪废了他呢! 而就在这时,阮清音伸手抓住了白墨衣,脸色哀伤悲凄,道:“白姐姐,我没别的意思,尘哥哥喜欢你,音儿也会很喜欢你的!”想和她抢尘哥哥,凭她一个弃妇,根本不可能,就算她长得再美,在世人眼中再有才华,那也是一个弃妇,一个孩子都五岁了的妇人,她凭什么进入落家?她现地的示弱只是不想落羽尘对她太过疏冷,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她就有办法一定要他娶她! 白墨衣一刻都不想和她多呆,这个女人太假太虚伪,她看着都恶心,嫌恶地甩开手,用力并不大,只是甩开她而已,没想到阮清音狡猾地一转眼,顺着她的力道跌到一旁的大石上,脑袋似是不经意般地撞在尖石上,鲜血顺着额头滑下,染红了惊恐娇弱的脸。 白墨衣微微皱了一下眉,感情她做半天的戏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而她竟然也大意地上当了!转眸望着落羽尘,后者没有半点上去相扶的意思,心里这才微微好受了一点,扬起唇,讥讽道:“女人,苦肉计也得对有用的人使,可惜你用错了对像!”对于这个女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态度和好的涵养! 阮清音慌乱地捂着伤口,似乎伤得很严重,那血一直如柱般地流出,很快,一身暖黄的衣裙沾染得斑斑点点,腥目血红。 “喂,你不去怜香惜玉一番?”白墨衣对着落羽尘道,见他略略地沉下眼神,心也不由地跟着沉了下去,他是觉得她故意的,还是觉得她做得过份了?可是她就是这样,对于她的敌人,她不会仁慈,更不会宽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并没有推阮清音,是她自己跌倒的,而且她有武功,这一下,就算是她故意的,她也可以躲得过,至少不会让自己伤得那么严重! “只要你没受伤就好!我们走吧!”落羽尘淡淡地扫过阮清音,拉着白墨衣离去,虽然他不明白事情是怎么样发生的,但是他知道以白墨衣的为人,她不会耍这种小动作,她要玩,那就是要死人的!这女人的狠,不亚于一个杀手的无情! 而且,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不想破坏两人短暂相处的时光! “尘哥哥……”阮清音捂着额头委屈地叫道,眼光却在瞥见急急奔来的人青衣身影时,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白墨衣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一个身材俊长,挺拔相貌俊俏,和落羽尘有三分相似的男子映入眼中,微微一怔,心中忽明,他就是落飞白吧!见他直奔地上的阮清音而去,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忽地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原因是为了他爱的人! 只是枉他为落羽尘的弟弟,眼光竟然这么差劲,看上心计深沉的阮清音,她是该为他的未来叹息呢,还是该为自己以后的路更难走而担忧? 白墨衣在看到落羽尘见到落飞白后放柔的目光,便明白他真的很爱这个弟弟,而她更不能告诉他,因为落飞白,她再次的陷入到洛翎锦手中,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去发现! “音儿,你起来,这个女人不配你这样低三下四地去求她!”落飞白的话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在对着阮清音时,又是柔情无限,呵护倍置。 “不,飞白哥哥,不怪白姐姐,是音儿自己跌倒的,可能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头有些晕!”阮清音虚弱地笑笑,扬起脸对着落飞白发怒的脸真切地垦求着,在看向落羽尘起又带着一抹失望,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心在一瞬间跌落谷底,可是那股执念却是越来越重,越是得不到的她就越想要! 阮清音的话让落飞白想起她上次受了白墨衣三针一事,恨恨地瞪了白墨主一眼,对着落羽尘道:“大哥,你要找外面的女人,我不管,只要你喜欢就行了,可是你不该找个这么恶毒的女人,上次是音儿不对,不该擅自去找她,可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差一点音儿就死在她手上了,可是音儿还拼命地帮她讲情,要我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们的感表,她只是太善良了,处处为你着想,你不爱她也就罢了,可是你不该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欺负而不理!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仔细看清楚,你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子?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嫁入我们落家?”落飞白很生气,说的话也很不客气,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白墨衣是一个心机深重、手段歹毒的人,不管大哥同不同意,这样的女子,他一定不允许她成为大哥的妻子,她配不上大哥! “住口,衣衣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落羽尘怔了一下,眼光落在落飞白怀里楚楚可怜的阮清音身上,又道:“带她回去,好好照顾她!” 别人的话对白墨衣影响不大,但是落羽尘后面的话让她心里忽顿了一下,莫名地感觉很不好,心慢慢地冷了下来,不再看三人一眼,转身离开,虽然落羽尘只说是让落飞白照顾阮清音,但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意了落飞白所说的一切,认为她太过歹毒? “站住,你这个女人,再过几天你就要成为皇子妃了,难道一国之后的位置不能满足你,你想要的更多?我告诉你,落云山庄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有一日能嫁进去!”落飞白气冲冲的话从后面传来。 白墨衣脚步没停,其实她真的很想潇洒地来一句,她并不稀罕什么落云山庄,可是她不能说,那样会伤了落羽尘的心,这个男人为了她做了太多,这点委屈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第123章 要振夫纲 “大哥,我先带音儿回去了,音儿是什么样的,大哥想必很清楚,毕竟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大哥若是为了一个外人而如此伤我们的心,那弟弟也无话可说!”落飞白抱着阮清音声音有些难过和受伤,他一直敬仰的如仙般的大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同门和手足之情,他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落羽尘淡淡看了他一眼,如清雪冰霜降临一般,清冽的声音带着寒意扑面,道:“飞白,她是我认定一生的人,希望你以后能尊敬她,若是你做不到,你也当没我这个哥哥吧!”她伤心了,这不是他想要的,本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现在他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让两人间的气氛不融洽,而且,他信她! 没有给落飞白回话的机会,落羽尘有些急促地追着白墨衣而去,淡然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忧虑。 落飞白怔愣地望着失常的大哥,他从没见过大哥这么急切的神情,大哥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狠话,竟然用兄弟之情来和那个女人相比!那女人端的是好手段,他不允许大哥被这样一个女人迷了心窍,她不适合大哥! “飞白哥哥,是不是音儿又错了?尘哥哥生气了怎么办?”阮清音咬着唇,一脸无辜担忧地道,软软的声音份外惹人怜惜,让人只想把她拥到怀里好生疼爱。 落飞白安慰般地紧了紧手,清朗的声音低缓道:“音儿别怕,大哥只是被那女人一时迷住了,你放心,大哥娶不了她的!”只要是她想的,他一定会帮她实现,哪怕是她要嫁给别人! “嗯,飞白哥哥,谢谢你,还是你最好了!”阮清音把头靠在落飞白的肩上,美丽的眸子盯着落羽尘两人离去的方向,闪过一抹阴毒的光,额上流下的血渗入了眼中,迷蒙了视线,更显得有些狞狰森目。 白墨衣沿着湖边慢慢走着,秋日的暖阳斜斜地照在她身上,斜辉在她脸上打出点点光晕,清冷中透着淡淡的暖意,碧波寒潭般的眸子幽幽盯着平静的湖面,周边树木倒影映在湖中,落叶飘飞,轻轻降于水面,溅起微微的光圈,波光粼粼,散着秋的萧条和漠冷,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哀伤,沉闷悲凉,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湖水很清,有一两片叶子落在水中后,随即沉落湖底,透过厚厚的水层,渐渐模糊,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叶落无根,竟是连一点痕迹也追寻不到。是不是人的一生也像这落叶一般,死在异世他乡,连最终的归处也不知何在? 白墨衣此时忽想很想念原来的世界,还有她的儿子天天,有种思念已刻骨铬深,本想学着接受,学会遗忘,可是没想到,不是不想,只是有些东西被压在心的最底线,被不经意的勾动思念如潮。 有一个念头在心闪过,白墨衣顿住脚步,蹙起眉头,遥遥望着远边,黯然沉静。 如果,如果今天在洛翎锦手中的人质是天天,那她还会像现在这么平静吗?为什么她现在会变得这样?是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意识着无伤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不,白墨衣突然摇头,她被自己的这个突然窜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心在这一刻揪起了一团,不是这样的,无伤也是她的儿子,只是,只是她可能没有像对天天那般的爱,但是,她也是爱着无伤的,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儿子,这几个月的相处,感情早已深厚! 略显浅白的唇紧紧抿起,白墨衣凄然一笑,人,果然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可是此时她却知道,若是洛翎锦再用无伤威胁她一次,那她就不可能如上次那般洒脱,说什么要放弃无伤之类的话,因为,这个世上任何人对她的爱都可能会变质,只有无伤不会,不管她是好是坏,是丑是美,是聋是瞎,无伤对她永远不会变,诚然,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也只有他了! “你在想什么?”淡然的声音夹着清爽的莲香,温润清凉,如清雪一般。 “在想,一个人的究竟能维持多久?”平淡的声音有着苍白和疲惫,也许她不该再次相信感情的,受过一次伤,还不够吗?难道她要再次付出生命才会吸取教训吗? 白色飘逸的身影顿了一下,染上一抹更浓的心忧,两步跨到她面前,琉璃的眸子带着紧张地紧紧盯着她,好看的唇有一丝生气和受伤的痛意微微抿起,清淡的声音有股隐隐欲发的怒火,为她的不信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不是我不反驳他们,而是因为没有必要,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如果是他一时的沉默为她不带来了伤害,他接受她的生气和不理睬,却不能因为这样而就否定了他的感情,这让他很挫伤! 眸波轻轻流转,清冷的目光落在如雪般清冽的身影上,漾起一细细的柔意,清伶的声音低低放缓,“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我自己!”她怕这在场情感的追逐中,最先放手的那个人是她!她怕自已承受不了得而复失的痛,而宁愿事先放手!更怕自己有没得到幸福的资格,因为她的心一直属于黑暗,困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对着外面的阳光即是向往又害怕般地止步不前。 其实她更怕的是,她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她,他面临着无比艰难的困境,家人的反对,外面的威迫,他眼角下淡淡青痕已经说明了他的疲惫,她感觉到了心疼! 这样的局面,她都觉得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前面是火海,退后是万丈深渊,她和他要何去何从? 他们的敌人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国家和一个家族,她只是一抹异世的幽灵,值得他为她抛开一切,与天下为敌吗? 他的情,此时对她来说,成了逃不开的枷锁,她想放他自由,放他回归过去的淡然! “衣衣,相信我,为了我们的自由,你一定要坚持下来!记住,你什么也不用做,把所有的一切交给我,你只要拉紧我的手就好!”她的不安他全部感觉到了,落羽尘无法此时还她一个完整的无伤,只能在言语上安慰她,却也坚定有一天,他定要她开心地对着他笑,无忧地接受他们,以及面对他们的未来! “好,我信你!我说过,你不离,我便不弃!”白墨衣淡淡笑了,把眼底的苦涩掩去,原来不是他不信她,正是因为他太想念她了,才觉得没必要解释,沉寂的心被一种叫感动的情绪环绕着,慢慢地充满了柔情。 “她,不是我们的威胁!”落羽尘揽着她纤瘦的肩膀,把头搁在她的头上,耳鬓厮磨,鼻尖吸到熟悉的清香,只觉得身上的疲倦一扫而光,在她这里,他找到了一种归宿感,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便觉得无比的放松舒惬,微微闭上眼,心里的一直空着的那个地方瞬间填满,他真的一会也不想同她分开! “嗯,我知道,我不在意!”知道他说的是阮清音,白墨衣把脸靠在他心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角的落漠褪去,重新布上一种幸福的感觉,闪烁在明亮清水的眼底,和他在一起,她同样感觉无比的舒心和安然,他既然说一切都交给他,那她是不是真的中只用抓着他的手就好?她喜欢被人宠着的感觉,因为她真的累了! “衣衣,原谅飞白,他只是一进不了解你,他的个性其实很单纯,脾气耿直,以后他会喜欢你的!”飞白是他的亲弟弟,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而且他相信,飞白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只是他和阮清音自小感情比一般人好,他和衣衣又素不相识,两者有冲突,他当然偏向另一边! “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生气!”白墨衣调皮地吸了吸鼻子,手拉着他的手,交叉地纠缠在一起,并举到他面前,用眼光示意他,她可是真的真的有很紧很紧的拉着他不放手! 落羽尘柔柔地笑了,眼光含满宠爱,大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手底的清凉润滑,心里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眼里的深情都可以滴出水来了,交织成一片薄薄的却坚韧无经的情网,在两人身上,层层缠绕,丝丝缠绵,根根连心,不分彼此。 “不过,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可是以后,不准别的女人近你三尺之内!”她是真的真很小气的,她的东西,尤其是她的男人,她一定会牢牢地看好!所以,不要说她霸道,她只是太在乎了! “好!”落羽尘没有要求她同样的条件,只是淡淡地下着保证,眼里柔情不减反增,如果可以,他想把她融进他的骨血里,这样,就不担心两人会分离了! “以后都要听我的!”拉着他的手,慢慢地往前走着,白墨衣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是任性的小孩。 “好!”宠溺的声音一如他人般清爽中还着淡淡的甜蜜。 “不准不说一句地就消失不见!” “好!” “不准擅做主张,以为一切都是为我好,我要求你有事要同我商量!” “好!” “不准对别的女人笑!” “好!” “不准让自己受伤!” “好!” “不准不相信我!” “好!” “不夜一连几天都不睡觉!” “好!” “现在立刻去休息!” …… 一路上喋喋不焦地提着要求,想到哪她就说到哪,反正她吃定了这个男人不会拒绝她! 当没有回音时,白墨衣回过头,看着落羽尘,不解地讯问:“是不是做不到?”这个男人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吗?都已经那么累了,竟然还不知道休息,他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心疼吗? “不是,等下送你回去,我就去休息!”落羽尘摇了摇头,心里轻轻地波动着,她竟然在关心他!这个发现,让他真的很开心,以前,这女人就算是关心,却也从不说出口的,现在他却是知道,她是真的把自己放入了心上,真的要和自己并肩齐首。 说不激动是骗人的,这份情他等了好久好久了! “不,今天我要看着你睡!”白墨衣固执地摇了摇头,反正离婚期还有几天,她想在这几天里,放纵自己和他相处,如果以后两人天涯相隔,那至少也有他们值得回忆的过去,她不想,风过无痕般地任这个男人在她生命里平淡地消去。 未来的路太渺茫了,她想抓住现在,得一日且一日,她不后悔! “衣衣,我是男人!”落羽尘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他知道她没别的意思,可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他睡觉,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点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你是女人吗?”知道他的顾忌,白墨衣故意歪解他的话,微微侧过头,促狭地盯着他,眼里闪着俏皮的光,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如梅绽放,清艳绝尘,暗香萦绕。 “衣衣,我很乐意向你证明你话里的质疑!”落羽尘沉着脸,紧紧盯着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有些咬牙地道。 “证明啊……”白墨衣拉长了声音,伸出手飞快地在他胸前摸了两把,随即点点头道:“不用证明,检查完毕,你是男人没错!”说完,自己闪身往前面掠去,笑音如铃般悦耳,留下一路快乐的音符。 “女人,你在玩火!”某神仙般淡然的男人,一脸铁青,瞪着恶作剧的女人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被她随手带起的悸动,飞快地追赶前面不断抛下笑声的纤姿清影。 感觉到他的接近,白墨衣停下脚步,忽地回身,直直撞进身后白衣胜雪的怀中,在他来不及反映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低低的声音带着些些魅惑,像是一片轻羽缓缓擦过他耳边,在他身上起一阵阵酥麻,“我今天还真的想玩火,不知道你这位清心寡欲的如仙男子经不经得起考验呢?” 挑逗、诱惑、引人暇想、暧昧无比! 落羽尘激灵灵地打了个颤,体内升起一阵阵热流,琉璃般的瞳眸越来越黑,越来越深,幽幽地盯着她,喉咙一阵干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燥动的热气,再次的深吸了口气,声线沙哑,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魅力,鼻尖的热气呼到她耳边,低低道:“女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是他定力不够,只是在面对的是她后,他所有的冷静化为零,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才不至于每次见她,将他拉进怀里,好好缠绵一番。 柔柔的娇躯紧紧贴着男子伟岸的胸怀,馨香若有若无地飘进他鼻中,撞击着男人残存的一点意制力,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樱红的唇轻轻贴着他敏感的脖子,随着红唇的张阖,无意地縻挲着他脆弱的神经,揽着她的手不由一紧再紧,呼吸也慢慢地急促了起来,性感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着,离得这么近,她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狡黠地一笑,把整个脸都埋在了他怀里,此时,耳根处透着淡淡的绯色,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那个,我们现在可不可以换个地方?”男人还真是经不起挑逗,就算他再淡然如仙也一样,可是,现在他们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再做一些惊世骇俗的动作来。 落羽尘忽地回神,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路人不时的回望着紧拥在一起的男女,有讥笑有不屑,有暗骂,心里一沉,他竟然当着大厅广众和这女人调起情来,而且差一点他就……想到这里,俊脸不由有些发烫,看着埋首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的大胆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次都够让人心惊胆颤的了。 环着她的腰,带着她飞身而起,如清烟般地消失在街头,就如他们突然而来,又突然而,不留一丝痕迹,路人若不是看了很久,还真以为自己眼花了。 优雅的身影,伴着粗鲁的动作踢开门,白墨衣被某人重重地甩到床上,刚要动,就见一股清莲寒香扑面,白衣身影闪眼间压了过来,牢牢将欲起身的她制在怀里,目光深暗,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轻轻道:“女人,看来,为夫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夫纲!” 白墨衣瞪大眼睛,红霞飞上两侧,带着一抹羞涩和悔意,素手抬起抵在他的胸前,稳丝不动如泰山压顶一般,倔强地仰起头,却不想,两人本就你贴我,我贴你,密不可分,她这一抬头,正中某人心意,嫣红的唇轻轻扫过温凉的唇瓣,某人不失时机地俯下头,用力吸了一下,激情如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感觉到她的抵抗和闪躲,落羽尘伸出手固定着她的头,温凉的唇瓣啃噬着她的美好,吸取着她清凉的甜蜜,身体内所有压抑的感情找了一个倾泻口,疯狂又不失温柔地汲取着她的一切。 ------题外话------ 不好意思,家时太忙,一直没时间多更。 第124章 相拥而眠 白墨衣讶异地看着他,如蝶羽般的纤睫轻轻扇动着,犹如她内心也在颤抖一般,清雅的莲香渗入口中,迷失在他一片情深的狂热里,温凉的唇啃噬着她的所有,霸道地占有她湿润香滑的蜜地,卷起她的柔软,放轻了力道,情意绵绵如丝,带着她一起沉醉,共赴美好。 慢慢地由吃惊到接受,再到慢慢的回应,直到不能呼吸,整个人如水般地瘫在床上,身上的人才放开了她,盯着她娇羞美艳的脸,上面布满了浓浓的情欲,落羽尘一个低吟,倏地翻身躺到一边,胸口微微起伏着,俊彦的脸上带着一抹满足和甜蜜的笑意,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幽深眼眸中的如潮水般的波浪翻滚。 屋内情悄悄的,某种温度并没有因为两人的静止而停滞,相反,承随着他们的静谧无声,更显暧昧。 躺在床上的白墨衣暗恨地咬牙,嗔羞地扫了紧挨着自己躺着的男人,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最后,眼一闭,拉起被子蒙着头,闷不啃声。 落羽尘没有反应,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激情退褪去,倦意来袭,他本来还有很多的话想同她讲,可是这一刻,无声胜有声,很多东西,不用讲出口,他明,她更明! 本来只想闭一会眼,缓解下体内涌起的躁动,可是没想到,有她在身边,他睡得特别踏实,只是一下,已然入梦,身心有着莫大的放松,好像自娘亲去逝后,他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竟然有种久久入眠,不愿醒来的感觉! 平稳的呼吸声悠悠地钻进耳中,白墨衣拉下被子,侧过头,静静地望着飘逸得如仙般的人,竟连入睡也带着自成的优雅,碧波清眸里淡淡流转着一潭清水般的柔意,眼帘微掀,细碎的星光点在空气中,纤纤的素手轻轻抚在他略显疲惫的俊脸上,眼角下,有一抹浅浅的深色,他,一向优雅似仙,从未有见过如此这样,到底他有几日没有睡觉了!心里有一种叫心疼的感觉蔓延着,轻轻地勾勒着他完美的曲线,清凉的指尖滑过他的皮肤,从手指传来一阵阵颤意,清幽的目光如水般丝润,樱唇微微扬起,清冷绝色的脸上浮动着细细的情意。 任由着她在他脸上作怪,落羽尘只是微微颤了一下,在感觉到身边那熟悉的幽香和气息后,脸上淡然的表情染上一抹柔意,微微侧了一下脸朝向她,似是方便她的淘气,也似自己留恋她指尖的柔情。 手指停在他绯色的唇上,清凉温润,想到刚刚就是这里在她唇上肆虐温情,狂热又不失温柔地缱绻情深,绝美的脸上红霞萦绕,嗔恼般地瞪视一眼,黑缎般的秀发撒在他身边,一阵轻动,脑袋轻轻往他身上偎了过去,玉手滑下落在他跳动的心口上,感觉到他有力的震动,白墨衣也闭上眼,静静地靠着他睡去。 空气中注入了甜蜜的气息,温馨地形成一股细波,慢慢地流淌在两人周围,连从缕空窗格中透进来的秋风也似变得温柔无比,怕不小心打扰了床上那两个相互汲取温暖和安心的人儿。[] 白衣如雪,素衣清冷,相融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那么的和谐,又那么的似一体般。 云知守在外边,听到里面的平稳气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主子已有好几天不曾合眼了,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而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说是守着这一方难得的平静,让里面的主子和白姑娘睡个好觉! 往外走了走,离门口远些,云知不解地摸了摸头,主子还是太君子了,他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发生些什么呢,没想到竟然只是睡觉,单纯的睡觉,唉! 啥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估计就是他这样的,不对,他可不是那不男不女的太监,他可是真真实实的男人! 当落羽尘睁开眼里,已是入夜时分,窗外寒星闪着点点碎碎的光,清冷的风中带着一抹寒意,轻轻吹进屋内,撩起轻纱幔帐,舞动着细腻的风情摇曳。 臂弯里传来些些酸意,眼光在接触到正枕着他的手臂,蜷缩在他怀里甜睡的人时,忽地放柔,一动不敢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深怕自己一个不小便打破了他梦想了千百遍的温暖一幕。 深幽的目光落在柔软的发丝上,一只手正以一种松驰适中的力道环在她的腰上,出尘脱欲的脸上带起一抹笑意,原来睡着的他更真实,拥着她,他一觉无梦,醒来只觉得精神百倍,全身心地得到了放松。 也许他要加快脚步,他想以后的每天早晨醒来时就能看到这张熟悉的容颜,他希望这样的一幕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在平淡宁静的日子里延伸着他们的故事和甜蜜,在他们的世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衣衣,不管未来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连痛都是笑着的! 眼光落在两人铺散在一起的黑发上,清雅似雪,出飘逸出尘的脸怔了一怔,此时,他有种结发白首的感觉,天长地久,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他,心生向往!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也许是她太过敏感,白墨衣在他醒来没多久便醒了,不过,她还是保持着那个亲密的姿势依在他怀里,一只手轻轻揽着他的腰,柔软清凉的身子贴着他,无一丝缝隙,俏脸粉红,原来她的睡姿也不太好,这样看来,更像是她扒着他不放! 尴尬无措地干咳了一起,想离开他,又舍不得这一刻的温暖,最后,眼一闭,继续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你答应过我的事不准反悔!”她可没忘记之前他答应她的一系系不平等条约呢! 落羽尘没有说话,加紧了揽着她的手,轻轻在她发间印下一吻,清冽的嗓声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沙哑,“不会,我会牢牢记住衣衣的话!”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那衣衣他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还有我,不要将我抛下!”不是他没信心,只是太了解她,淡然的放语里有弟预知未来的担忧,他怕她在将来,留他一个人孤单,不知何时起,他的世界已不能没有她! 白墨衣怔了一下,抿唇道:“好吧,一个条件换来数个答应,好像还是我嫌!” “你呀,什么时候都不吃亏!”落羽尘无奈地再次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话里有无尽的宠溺。 “那当然,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星眸斜斜地瞪了他一眼,樱色的唇微微嘟起,在他面前,她一如孩子般随性,仗着他的宠爱,使着性子,无赖地撒娇任性。没有以前和秦枫在一起时不自觉的小心翼翼,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人与人真的差别好大,这一生,她何其有幸遇上了他! 从来不知道感恩的她,有些感激上苍了! 命运不会偏爱任何人,在上一世欠了你的,在下一世,肯定会还给你! 可能是上辈子落羽尘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他先爱上她,他先等她! 那么这一世的深情,她用下一世来还,如果有来生,希望他们是同时爱上对方的! 落羽尘心里同样充满了幸福和快乐,师父说的三生三世无缘之话,已被他丢在脑后,不是不认可,只是觉得命运在自己手中,不用等九世劫难过去,这一世,他便要逆天而行! 他不信,老天要拆散两个明明相爱着的人! 如果他们的爱可以撼天震地,那么所谓的天劫,是不是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喂,那个就是你的未婚妻吗?长得不错!”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提这件事,可是心里还是酸酸的难受,说不在乎那是假的,可说在意吧,又算不上很在意,就像如梗在喉一般,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颗心总是那么吊着晃悠。 其实说穿了,她担忧的还是他家族的威力,若是有一天,他不得不妥协,那她怎么办? “应该是吧!”落羽尘淡淡地应道。轻淡的声音说明他丝毫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他的在意,也只是因为她在意而已,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长辈塞给他的女人,他就算不愿,也养在后院,可是有了她,他不会再接受任何女人近身,后园的那些人,现在他也让人打发的差不多了,一些不想走的,他都安排她们重新生活,给她们另一个身份,开始另一种人生。 至少他保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阮清音又不同别的女人,她是三护法的女儿,是从小一直教导他的亦师亦父般的长辈,这件事处理起来,他不得不顾及长辈的感受!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落羽尘愧疚地轻轻道歉。 “委屈嘛,倒真有一些,不过,只要你不嫌我做得过份就行了!”对于阮清音,白墨衣虽说不至于厌恶到了极点,但也是很不喜欢的那种,对于她的一再挑衅,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从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只要没有那个可能,你想怎么样都行!”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落羽尘爱死了手指穿梭在如丝般顺滑的瀑布中的感觉,那种柔,一直绵延到他的心底,让他的心在瞬间软成一片清水。 什么可能?白墨衣心底有着诧异,可是却也没有再问,他不想说,她便不问!主要是她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在她身上,他还是在心底有着淡淡的忧虑吧! 轻轻坐起身,丝发滑过他修长的手指散在她胸前,垂垂落下,轻轻贴在她纤细玲珑的身体上,有种妩媚风情显现。 白皙中透着淡淡粉色的脸上秀眉微微蹙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抿唇轻道:“我该回去了!”抬眼望着窗外,天,早已黑了。 想到要结束两个人的相处时光,心忽地沉了下去,此时,她竟然很不想离去!她对他的依赖,也在随着时间的加深而加深,细水长流般的情意,在不经意间,他的身影在她的世界,无处不在! 而让她有些恐慌不安的是,如果有一日,她的世界没了他,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黑暗?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和他再无交际,心突地不知所措,咬着唇,久久地望着他,道:“原来你才是最腹黑的那个!”他的算计,把她的心也算计在内了! 娇躯微微倾斜,用一只手半撑着俯在他身上,有种女上男下的感觉,落羽尘琉璃转色的瞳眸闪着炫彩的光茫,淡淡地笑望着她,对她的话不置一否,不可否认,他在这场追逐中,他最大的筹码便是她的心,如果没有她的心,他连一丝赢的可能都没有! 有些气恼地越过他的身体,闪身下床,黑发擦过他白玉般的脸颊,幽眸眯了一下,伸手拉住,任那千丝万缕的发在手中作短暂的停留,那股让他深深眷恋的馨香钻进鼻中,深深地呼吸。 头皮一阵吃疼,白墨衣没好气地转回身,入眼,正是某人陶醉般的眼神,一脸惬意,黑色的发,白皙的手,缠绕相间,唯美的画面,白墨衣忽地愣住,他竟然这般爱她的发? 俏脸一红再红,伸手扯过,力道有些大,可是某人担心她弄伤自己,立刻不舍地松开缠在指尖的发丝,用些许幽怨的眼光瞄了她一眼,似是在怪她不该剥夺他的这个权利,要知道,他真的真的很爱她这满头青丝。 他的表情,让白墨衣心里可不是滋味了,她更明白,她只是一抹幽魂,机缘巧合下才占据了这副身体,除了灵魂是自己的外,所有的所有,都不是自己的,他爱她的发,却不是爱她白语清的,她别扭了,不舒服了。 更更郁闷的是,她知道自己吃醋了,而且还是在吃自己这副身体的醋,说出去,没人信是一回事,她更是说不清楚啊!她能说是她的灵魂在介意她的身体?这什么跟什么嘛? 清冷的脸一沉再沉,总之,她现在要多拗就有多拗,恨恨地瞪了某人一眼,转身往外走去,要你爱这发,哪天姑奶奶我一个不高兴,一刀落下,斩断这三千烦恼丝,哼! “衣衣,你怎么了?”某人终于回神,竟然某女人情绪不对,起身追道。 一脚踢翻了一个拦在面前的凳子,气大地往门边走去,外面的云知忽地起身,一颗心猛地提起,这两人好好的,都老半怎么又闹起来了?还踢东西?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白姑娘所为,他主子淡然似水,不会做这等粗鲁的动作,只是,主子有什么一点点的不好,他的小心肝就控制不住地颤啊颤的! 落羽尘也呆了一下,不过,动作快过脑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将刚刚打开门的白墨衣拦在怀里。对着门外张大嘴巴,吃惊地盯着他的赤脚的云知瞪了一眼,甩手关上门,抱着某个闹别扭的女人重新在床上坐下,又火上烧油般地理了一下她散开的秀发,柔声道:“衣衣,你要生气总该让我明白你气什么吧?不然你这气不是白生了?”这可是第一次他不明白她的心思了,这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白墨衣有些语结,闷声不啃,她生气的原因能说吗?答案是不能!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扬起小脸,闷闷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无伤了,心里有些难过!” 她没有说实话,他也不好再问,穿好鞋子,温柔地一把抱起她,放在妆台前的凳子上,一边安慰细语,一边执起梳子轻轻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真真是将惹火生气进行到底。 镜子里出现两个反差极大的人,女人一脸乌黑,杀气腾腾般地瞪着镜中某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忽然发现,原来绝顶聪明睿智的男人也有缺根筋,脑袋短路的时候! 此时,她气得想杀人了! 镜子里的男人一脸温柔,用着可以滴出水的目光深情款款地看着身前的素衣纤影,手里的动作和他的眼光一样的温柔,像是捧着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生怕一个大点的动作,就会碎了这一手珍贵! 此时,他的心被爱意占满! 某女人醋意熏天,某男人心中甜蜜。 第125章 何时才能放过她 窗外的风停了,黑色的云层变幻着玄妙的形状,仿佛命运,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跟着它的步伐推波助澜,驶向遥远的彼岸。[]而迎接你的或许是繁华似锦的天堂,也可能是业火熊熊的地狱,可是除了接受,你别无选择! 玉无痕静静地站在一处孤袤的崖边,墨衣身影黯然神伤,身上透出孤寂千年般的寒霜孤漠,冷然萧条,细碎的风中浸着他无言的哀伤,深邃的眼眸时射出冷冷幽暗的光茫,似是悬挂在暗夜里的寒星,孤独又寂寞,哀而寂。 此时的他透着一抹疲倦和脆弱,似是失去了生命中光和热一般,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寒瑟,随着夹着秋末寒意的山风慢慢消散于这萧条的山中,似乎从无声空寂中传来一种呜咽的痛呼声,像是某种野兽在孤独地舔舐着伤口,失去了同伴般地哀鸣着。 墨玉面罩下,白皙完美线条冷硬的下巴因为身体无形的紧绷,而抿成了一条直线,凉薄的唇透着淡淡的浅白,似是孤零在枝头的最后一朵冷梅,苍白又顽强地独立着,迎着命运的抗击,承受着风雪的袭然,默默无声地独守着自己的孤独。 流风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一步,主子最近越来越萧黯了,眸里的光越来越暗沉,有种伤自那眼神出淡淡地流泻而出,每每让他看到,就感觉无比的心酸和痛,主子一直都像神一般的人,这次,他是真的受伤了,他从没见到主子这么憔悴和忧伤过,自从他们回楚都遇到白姑娘后,主子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以为主子和白姑娘是一对的,一直认为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可是没想到,白姑娘如今选择了别人,这让主子如何接受得了? 主子,如果你一早就同白姑娘把所有的话说清楚,也许现在的局面就不会是这样了!如果……如果当初在五年前主子就带白姑娘离开,现在也不至于有情人隔涯相望了! 只能说,世事弄人,命运并不偏爱某人,在你无心时,有些东西就在你身边,你弃之如履,在你想要寻回时,他去离你越来越远,蓦然回首才发现,他和她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天空渺茫苍远,有一种沉沉的暮色弥漫在茫茫的大地上,一切都被秋伤冬寒气息笼罩着,入眼的世界里透着天与地遥遥相望,无言地诉说淡淡相守的情意绵绵,天长地久,永远是人们所追求的某个完美的化境。[.超多好看小说] 玉无痕身形顿了一下,背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抬到心口处,风中呢喃着一种心碎的声意:其实我也会死,只是你看不到! 闭上眼,他似乎看到了她娇笑若怜地靠在落羽尘怀里,那样的开心,那样的风情缱绻,她的美丽不是因他绽放,她的星眸若水含情望的人也不是他。心,前所未有地痛着,似乎连吸进的空气都是带着刀刃般的,在每一呼一吸间重重地刮着他最脆弱的一处,在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淋淋。像是在心上穿了无数个看不见的洞,他连伸手去堵的力气都没了! 苍白的皮肤无力地呻吟着,渴望着有种光的射入,它们,真的孤独的太久了,久的连一点点的暖意都感觉不到! 衣衣,曾经我太过信天,以为我们是天命夙世情缘,所以,自认为一切终归自有定数,可是没想到,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如今的这一切,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又能怪得了谁? 可是,要我放弃你,只剩我一个人处在冰冷寂寞的世界里,我又有所不甘,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衣衣,你能否给我想要的答案?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接受不了! 微微闭了一下空幽的深眸,缓缓放下手,冰冷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寒意飘荡在空气,“什么事?” 流雨挠了挠头,他才刚到,主子就知道有事发生,唉,他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主子通晓一切的境界?感觉到前面墨衣颀长的身影散出的冰寒之意,清秀的脸上神情一禀,正色道:“主子,在离此两百里发现了一处古怪的地方,距现在为止,我们的人进去了几十人,全都离奇的消失了!”当时他还不信邪,钻了牛角尖般地想去试试,不过却被天玑老人给丢出来了,要不然,现在只怕他也回来了了。 “嗯?”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疑问,他手下的能力他很清楚,能让流雨有这种烦恼的地方想必不简单! “主子,天玑老人进去两天了,一直未有消息传出,属下怕发生意外,不敢多候,特来回禀!”流雨细细地将那里发生的一切道来,俊俏的眉毛紧紧皱着,那里竟然连天玑老人都困着了,他简单是好奇死了,这个世上,只怕天玑老人解不开的阵法了了无几了。 玉无痕紧抿着唇角透着一抹无情冷冽,眸若寒霜,飞快闪过一抹冰色,这里靠近洛都,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地方,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故意而为,是不是…… 霜寒的气息一顿,冷冽的声音如冰雨袭身,“让所有的人都撤下,将那里方圆百里都围上,密切注意有无可疑之人出入!” “是!”主子不去看看吗?看着自家主子抬步离开的方向,流雨有些不明白,至少他以为主子会去看一下,那可是一个难得的挑战,不管里面有什么,能破了那阵法也是好的! “笨,你以为主子是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流风不屑地鄙视着流雨,主子可是从来不做无用功之事。 “那你说主子这是要干嘛?”流雨不服气地问道,不得不说,在揣摸主子心思上,他不如流风,所以这也是流风一直能留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原因,他和流星自甘守在暗外! “废话,跟着不就知道了!”若是没猜错,主子这是去找白姑娘了,流风淡淡地瞥了一眼流雨,起身追去。 流雨摸了摸子,算了,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反正主子说什么,他做什么就行了! 流风没有猜错,玉无痕去别宫找了白墨衣,当时,清冷素衣身影正凭窗而立,阳光斜斜地映在她的脸上,给纤密的睫毛和绝美的轮廓度了一层薄薄的金边,缀满辰星的眸中却显得有些空洞悠远,任那带着寒意的风拂起腮边的发丝,轻轻飞扬,乱着一池清幽潭水,淡淡的冷漠萦绕,此时的她,格外的落漠寂然,还有一种思念随风。 玉无痕在不远处止住脚步,她在想谁?那种淡淡的哀和淡淡的伤,无奈迷离,她又想起无伤了吗? 凉薄的唇紧紧抿了一下,脚步轻轻靠近,明明两人的距离那么近,他却始终走不近她的视线之内。 清冷的目光慢慢落在走来的墨衣黑影上,那么风华无垠的光彩让天地为之失色,他那一身孤傲冷然的气息想让人忽略都难,一种天地在我手中的霸气自深沉的风姿中发出,他,是天生的王者。 虽然一直没看到他的脸,但是白墨衣知道,他一定是绝世无双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脸才能配得上他这一身的风彩无限? “你……来了!”不是疑问,只是淡淡的陈述,她似乎早知道他要来一般。 黑曜石般的眸子停在她纤细的身上,眼神微微一滞,几天不见,似乎她瘦了不少,他没将她照顾好吗? “你……。还好吗?”迟疑地出声,冰冷无波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关心。 白墨衣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出声关心她,淡淡地扯起一抹讥笑,红唇讽刺般轻道:“还死不了!”停顿了一下,又道:“在你楚太子还未达到目的前,你会允许我死吗?”这些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一颗心,也彻底地寒了下来,她,终究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啊! 千年寒霜的气息一顿,黑色的深眸里闪过一丝受伤,却也无力去辩解什么,因为她说的,他确实做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冷硬无情,声音缓慢无温地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倚在窗前的身影未动,眸光流转着一抹清寒,如素雪覆盖,清梅迎风伫立,不经意间绽放着孤漠风情,清伶的声音如雪河流动,“在去之前,我可不可以知道,几时你才会放过我?” 黑色身影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一下,她,竟然是这么想自己的,心中涌起无尽苦涩,眼光黯然地从她身上移开,修长倨傲的身形背过身去,丝衣锦袖下,如玉般白皙的手紧紧握成一团,正如他的心一般,也在一阵一阵地收缩着疼,张了张口,想反驳她,却发现,他无力反驳! “到该放开时,自然会放开!”过了好一会,玉无痕才慢慢地出声,不是不甘心,只是他和她的距离太远了,远到两人已相见陌路。 嘴角的讥笑一直没有褪去,轻轻站直身,平淡无波地道:“走吧!”没有问去哪里,因为不管问不问,她都知道,只要他想做的事,她无法避逸开来,就如这次的洛国之行,虽然不是他一手所为,但也不排除他的暗中操作,若不然,她才不相信,洛翎锦能从他手里抢走什么! ------题外话------ 对不起,最近墨家里真的很多事,墨妈妈的身体不好,墨想趁在家的时候多给老人家尽点心意,更文上就有些对不起大家了,请亲们多多体谅! 老妈心脏病,吃药已经没效了,墨心里很难过,想动手术,可是医生给的答复又不是很乐观,墨只想多陪陪老人家! 第126章 她要去救儿子 心里很苦,很难受,原来她就算去了离国,也不能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好看的小说) 她的一步一步步入绝境,他看似忧心,却实则旁观! 也许,是她一直都在高看自己,认为自己是不同的! 在他的心中,天下重过一切! 又是一前一后的距离,这次,不是玉无痕不等她,换了白墨衣故意落在他身后,他们,好像已没有并肩走在一起的理由了…… 风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起,沉沉的闷压在心头,白墨衣素眸微微闪了一下,纤姿身影停滞稍稍,似是回应他般的,清伶的幽幽叹息声从樱色的红唇中溢出,由空气中细小的阳光微粒飘散于秋瑟的风中,心像闷挫一般。碧水清眸微微眯起,纤细的睫毛像蝶羽般地轻轻颤动着,一如她心海起波,有一种悠长的痛在她心里来回拉据着,停不下来,也越不过去,她好像被一种莫明的情绪困绕其中,想不明,也不愿弄清楚。 听到她的叹息声,玉无痕冰冷无波,冷硬的步伐保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其实,现在在他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以前,是他从不停下脚步,更没想过要去等她并肩而行;现在,很讽剌,他想与她同行,她却刻意与他隔开距离。 “小姐,你要去哪里?明天就要进宫了!”紫络迎了过来,不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玉无痕,和像是要出去的自家小姐,秀眉微皱。 白墨衣没有出声,只是把目光从前面玉影绝代的男人身上淡淡地移到紫衣紫络身上,星眸一片清幽,看不出什么情绪,清冷绝色的脸上如镜湖无波。 “玉楼主此时带我家小姐出去,怕是不妥吧?明天可是大婚之日!”紫衣平淡地叙述着事实,眼神很深,却也让人看得出她眼里的不赞同之意。 墨玉黑影淡淡地转回身,犹如黑夜寒星孤冷的眼光带着冰刀雪刃的凌厉从紫衣两人身上扫过,两个丫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却也没有退缩半步,低着头,静静站在那里,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淡淡散发开来。 素水宫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 白墨衣的眼神眯了眯,她想起了落羽尘说过紫衣紫络两个丫头身中蛊毒,对于她们两个,她始终保持着很高的警惕之心,她的行动不想说与她们知道。 玉无痕冰寒幽深如海的目光最后落在白墨衣身上,把她那一瞬间的蹙眉为难之意收入眼中,蓦地自深眸中划过一抹流光,藏在锦衣宽袖下的手凌空曲指一弹,紫衣紫络立刻软下身体,意识尽失。 而跟在玉无痕身后的流风和流雨同时现身,一人一个抱起两个昏迷的丫头,什么话也没说,速度极快地朝另一边离去。 白墨衣皱了下眉,没说什么,反正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此时的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樱红的唇倔强孤傲地抿着,素衣划出一抹清水流波的寒意,对上玉无痕深沉难测的脸,轻轻道:“走吧!”站步一直站在原地,有一种微微的固执和赌气在里面滋生而起,这情绪,淡得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玉无痕微微怔了下,冰寒的目光里悄悄染上一抹柔意,沉寂如死灰的心突然间似乎轻轻跳动了一下,蜷缩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线条完美又无情冷冽的唇角慢慢地向下滑了一点点,有种星星之火般的光点点地闪在他黑黝的眼中,转过身去,墨锦衣摆飘出一个风姿无双的弧度,修长冷硬的身影清隽孤漠,抬起的步子,比之较前,夹了一点点轻松。 他的情绪变化的很小,身后心事重重的白墨衣并未察觉而出。 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如烟般地流逝在空中,附近的别宫内外,守着无数的暗卫隐士,无一人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流雨所说的诡异阵法之处,刚一接近这里,就觉得一股强在的压力扑面而来,黑色的树林,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在它的上空似乎聚着一股带着巨大引力的旋窝,在每一个接近这里的人都有点身不由已在想走进去。 玉无痕凝眸冷冷观察了一下四周,见白墨衣的身影有点收势不住地往前而去,白皙玉手抬手,飞快地拦着她的腰,倏地向后退去,直直落在离此十丈开外这才停住脚,只是环在她腰里的手,有些眷恋伤痛,收回的速度沉重缓慢。 清梅的幽香窜出鼻中,手底的触感清凉柔软,玉无痕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背负而立,只是身后,那只曾环过她纤细腰身的手忽地攥起,完全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动作,却像是想留住什么! “就里的阵法很古怪!”冰寒的声音一贯如惜。 白墨衣被他揽起离开,只是瞬间的事,她自然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但是刚刚,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欲将她卷入其中,就在她有所动作之时,玉无痕出手了,她并非怪他,却也不感激他,此时,以她的能力,刚才那一下,怎么可能避不过?可是太深层的东西,她不愿去想! 她和他之间,隔山望水! “这里面有什么?”清伶的声音很直接地问着问题的关键所在,以他的行事作风,不会凭白无故地带她来这里,可是她却不知道,这里和她有什么关系?抑或是,这又是他的某种谋划!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在洛都附近,能造出这么一个地方,你觉得会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像是说洛翎锦?”白墨衣脑子转的很快,忽地转头望着黑林森雾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里面浓雾弥漫,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腥臭,虽然不重,只是闻到,便知道那是一种有毒的气体。 清冷的神情变得担忧和沉重,星眸里含着悲哀的无奈,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是说,无伤有可能被锁在这阵中!”她真不敢想像,如果无伤在里面,这些日子,他是如何生活下来的?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他还那么小,他还不会照顾自己啊!“目前只是推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无伤在里面!”玉无痕什么时候都是冷静的,他去找她的这段时间,他的人已把这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可疑的发现,若不是他的估计错误,那就是洛翎锦做事太过小心,点滴不漏,这个对手的心思深沉,已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袖里的手松开又攥紧,玉无痕同样不敢想像,如果无伤真的在里面,他是怎么样在这一个充满毒气、遍布机关的地方生存下来的! 如果……洛翎锦,如果无伤有事,那么我要你整个洛国来陪葬! 狠厉的杀气自黑色的身影上散出,阴煞的寒意冻僵了这一地秋瑟。 此时的玉无痕像是从黑暗中现身的罗刹一般,全身都透着蚀骨冷。 白墨衣怔住,不知为何,看到现在不同往日的玉无痕,那么的冷冽寒杀,那么的嗜血阴厉,她不觉得害怕,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因为在这些感觉下面,她发现了他心里在流血,那道看不见的伤口越裂越大,有一种绝望的伤心慢慢渗蚀着他全身上下。 一抹抓不住的感觉从脑海飞过,白墨衣怔忡地想去扑捉那一闪而过的信息,却发现,什么也没留住。 到底那闪过的东西是什么?她只觉得很重要,却无法得知!白墨衣皱起眉,摇了下头,想不到就不想了,现在她更要紧的是找到无伤,她这一世的儿子,也是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 她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照顾他,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如果无伤回到她身边,她一定会加倍加倍地爱他!把她欠他的,前身欠他的,都一并的给他! 坚定的步子带着她莫大的决心,不管里面是龙潭虎穴还是地狱魔窟,没人任何理由让也停下她寻找儿子的脚子。 “衣衣,你不能去!”玉无痕见她的动作,墨玉面罩下,寒眉蹙起,伸手拦在她面前,他带她来这里,不是要她送死的! “让开!”白墨衣冷眸以对,倔强的唇紧紧抿着,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坚持。 “你冷静点,如果你觉得你比天玑老要还要通晓阵法,我不会拦你!”慢慢放下手,玉无痕眼里闪过一种似乎是叫怒气的东西,冰寒的目光冷冽地看着她,明明是担忧,表现出来的却是嘲讥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和她的心隔得太远,连最真实的相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白墨衣神情有一瞬的狼狈,是的,比起天玑老人,她是差远了,可是里面关的不是别人,是她儿子,那就是死,她也要进去!没有一个母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有危险而置之不管的! “你没有儿子,你不懂一个母亲的心,你让开,今天就是血溅这里,我也要进去!”对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白墨衣神色淡淡地道,只是声音里夹着一抹浓浓的沉郁和凄怆,悠悠地诉说着她不容改变的心意。 ------题外话------ 亲爱的,墨心里很难过,只能尽量坚持保持更新,如果哪天断更了,还请大家多多体谅! 墨会尽快完结,但也会对在家负责,不是虎头蛇尾。 虽然一直说着要结文,可是墨总觉得还有好多东西没写出来,唉! 还是和大家说声对不起! 第127章 一局生死赌约 “我带你来这里,就没想着要置身事外,只是我不想你白白进去送死!”冰冷的声音里夹了一丝淡淡的怒气,有些气她的不知死活和那该死的顽固,却有更多的伤从心底溢出,他就这么让她不足信任吗? 白墨衣抿着唇,用讥讽中掺着些些恨意的眼神瞧着他,那清冷如水的目光似是能穿透他脸上寒玉面罩,透过他冰冷的肌肤,穿过血液的流动,直透他的心底,拨开他心上笼罩着的一层黑暗迷雾,想看清他的心意,却发现,无论她如何努力,是爱是恨,这个男人对她,却始终带着工计算利。[.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被他的话所影响,清伶的声音随着寒凉的秋风擦过他耳边,留下一种决绝,红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让开!”无比的坚定信念在眼底闪烁,不管里面无伤在不在,今天,这里她闯定了! 袖里的蟠龙剑滑出手腕,散着冰寒之气隔面两人之间,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却也意示着两人的对立开始。 深邃如海的眸子蓦地暗了暗,冰色痛意闪过,黑衣锦袖下,玉手忽地攥起,心像是被她的剑生生地划了一刀,幽暗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让开身影,只是,此时,他的喉咙像是被刀卡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淡淡的对持在无声地进行着…… 风似乎停在了无形,空气显得有些凝固,一股黑色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着,很寒很冷。 白墨衣手里的剑越握越紧,剑身微微地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寒光,丝丝杀气溢出,清冷的星眸里聚着一股无形的旋窝,卷着狂风暴雨,慢慢地,越来越狂烈,唇角的讥讽慢慢消去,换上更冷的神情,只是在那旋风中舞动的恨意却在慢慢加深。 玉无痕感觉到了,心狠狠地一震,眸光有瞬间失去光泽,她恨他!她竟然恨他?呵,也对,她是该恨他! “你要去,我不阻止你,你……走吧!”将卷着袖子的手重新背负在身后,墨影暗沉,透着无奈之色。 反转手里的剑,剑尖朝下,清冷的步子没有一丝犹豫地往那充满迷雾的林子走去,眼里的恨意也在瞬间散去,脸上有着果决和斩断,自今日后,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若是她有幸出得这阵法,那她将自己掌控命运,再不要受任何人要胁,更不会为了某种迷离的感觉而丢失了自己。(.) 若是她走不出这里,那她会含笑离去,虽然害她至此的人还无愧地活着,但是至少她欠别人的,从此还清!只是她却对不起那一个如仙般的男人,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 她还清的人当然指得是玉无痕,这个以命相救,牺牲了他青梅竹马的人,可是他救她,却不完然是因为他爱她…… 从密林里发出的阴森的风冰冷入骨,吹起满头青发秀发,扬起翩然于世的飘逸清冷,素色的衣裙带着重重的阻止又夹着诡异的吸力,左右摆动着,越是靠近,她的身形步伐越显得坚定无比,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使她无惧眼前的一切。 玉无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充满未知危险的林中,墨玉面罩下的眼一片冷寂,孤寒冷冽,离漠萧然地站着,不再劝,也没有去追,却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什么? 只是在他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深沉地流动着,远远的流风站在那里不敢靠近,他有种面临火山爆发前,死亡来临时一刻的感觉。虽然他刚到,但是不用想,他都能猜到,主子肯定是在白姑娘那里受了气,现在一肚子怒火没处发,他才不嫌腻般地上去找死呢! 奇怪的是一旁的流雨却一直捂着半边脸,哼哼唧唧的显得有些痛苦,眼里流着莫名的恼意,更重的倒台郁闷之色。 “丫的,下次让我见到他,一定揍得他哭爹喊娘!”口齿不清地吐着字,流雨眼里冒着熊熊的怒火,似是能将身边的流风都给烧着了。 收回一直停在自家主子身上的目光,流风淡淡地瞥他一眼,不屑中又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挑了下眉道:“活该,谁让你碰到了一个大醋桶的,他只是揍了你两拳,若是换了我,非剁了你的手不可!” 想想当时的情景,他都想笑,幸好他聪明一点,还好他抱的人是紫衣,没有人对他对手。谁让那家伙不长眼,更没脑子,抱就抱了人家,偏偏还要去摸人家的脸,你说你偷偷的摸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人家的相好看到,这不找死吗?嗯,站在云知的角度,他还觉得打轻了呢! “算你狠,竟然不提醒我!”他当时只是觉得那小丫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不是因为她这段时间跟在白姑娘身边的熟悉,是一种为之更早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当时她倒在他怀里,发丝拂在脸上,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清楚一点而已,却不想被人误会了,白白地挨了几拳,他冤不冤啊? “兄弟,这种事,哥肯定不能说的,不地,你若是对那小丫头有意思,哥支持你!”流风状似严肃地拍拍他的肩,眼光扫在他青紫的脸上,闪过浓浓的笑意。 “闪开,没你这么当兄弟的!”流雨一把拍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恨得牙有些痒痒的。 “喂,兄弟,别怪为兄没有提醒你,欠了人家的终是要还的,看,人来了!”绝对绝对的打趣,流风示意流雨看向另一处来的两抹身影,出尘脱欲,淡然如仙,风姿优雅,白衣飘袂,似是踏着风,从天外而降一般。 在他身上,挑不出一丝毛病,他的美,超越了世间一切,使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种亵渎,怪不得能得到白姑娘的心,单就这副外表,恐怕这世上的没有几个女子能抗拒得了的,不过,私心认为还是没他家主子好! 一个是天生的王者,带着至尊的霸气,一个性格淡雅如仙,凡尘皆不入眼,各俱风彩,谁也不比谁逊色一分,谁也不比谁多一分! “她在哪?”淡然的声音里有一抹急切,落羽尘装载着上千种琉璃光茫的瞳眸透着清雪般的寒意,薄雾清云的神情里带着不赞同,这个地方,他早就知道了,也来此探过几次,却都不得而终,他没有告诉她,就是怕她擅闯,有来无回,他不敢冒这个险,却不想,玉无痕竟然带她来这里,他真的是想她死吗? “落庄主以为她会在哪?”冰寒冷冽的声音里有一抹嘲讽,不知道是在讥笑他,还是在知自己,只知道自己的心现在很不是滋味,看到落羽尘的出现,在意料之中,却又极端的讨厌他现在的质问,那让他感觉,他和她是一起的,密不可分的,而他自己却是一个破坏般的存在,高傲如他,誓必要改变这种局面。 琉璃冰色的眸子扫了一眼充满阴森气息的林子,心里一震,脱口道:“玉无痕,你竟然让她一个人进去?”有吃惊、有不解、有为她的心疼、更多是她对他承诺的不遵守而生气,曾经,他特意求得她的保证,保证她不会丢他一个人去冒险,可是如今,她还是丢下他一人,难道在她心里,他就如此不值得她依赖吗? 就在两人谈话间,后来的云知和先到的流雨又一言不和地打了起来,流风侧在一旁兴味盎然地看着,不劝解,也不帮忙! 两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血气方刚,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丫的,你小子还真不讲理,小爷讲过多少遍了,那是个误会!”流雨虽然说是在解释,可是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放慢。 “你个无耻小贼,偷香彻玉,下流之极!”云知也是真恼了,要不然,一向斯文的他也不骂出这些难听的字眼,别提当他看到这个男人在轻浮紫络时的情景,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小爷才没兴趣和你争一个女人呢,爷走到哪不是人见人爱啊?” “切,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你主子一样喜欢抢别人的,眼见为实,我知道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下流的家伙!”云知也算是口快,话一出口,当场主仆几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连观战的流风都阴云密布,他们私底下玩归玩,打归打,可是不能牵涉到主子,主子就是他们的一切,是他们的精神信仰,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今天我绝对抽得你满地找牙!”流雨脸上带起杀气,手里的招式一招快过一招。 云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同样身为属下,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对各自的主子无比忠心,虽然他不喜欢玉无痕,但是自己也不该拿他来说事,但是说也说了,他拉不下脸道歉,只是沉着步伐,专心地和流雨对打起来,中间不再说一句话。 落羽尘脸色沉淡,扫了玉无痕一眼,抬步往白墨衣消失的林中走去,他说过不会放她一个人孤单,不管去哪?他都会陪着她,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此时,他无暇去想玉无痕这么做的用意,他关心的只有她的安心,那个牵动他所有心绯的小女人,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冰色的白衣透着无尽的深情和一无反顾,纵然前面是业火熊熊,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绝对是笑着追随! 原来,那个女人已成为他活着的全部! 他在慢慢地一点一滴渗入她生命的同时,她也是在他心里深深地扎,和他的血液融为一体,无法割舍! “落庄主,你觉得你有把握活着走出这座阵吗?”玉无痕冷冷地盯着那抹飘逸的身影,就算是明知送死,他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若不是他们同时为争一个女人,也许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和伙伴,可是他们如今却是注定是你死我活!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宿敌,不管你愿不愿意,生命早已作了安排! “就算没有把握,尘也要一试,若是不幸被玉楼主言中,那尘也无憾!”落羽尘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顿住身形,声音清淡如冰雪玉莲,雅而疏凉! “如果加上我,落庄主以为会多几分把握?”玉无痕眼睛望着迷雾充斥的山林,深幽的眼眸飞逝一抹流色杀意,很轻很快地流过。 “玉楼主这是要和我联手吗?”没有回身的落羽尘自然没注意到他眼里的神色,淡冽的话语里有着根杯的不置信,他信天下任何人都可能会和他联手,却不信玉无痕,因为,在他心里,最想除掉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你落庄主想的,自然也是痕心里想的,我们就以这里为生死起点,定个生死之局如何?”玉无痕冰冷的眼神落在白衣翩然的身影上,话里透着无尽的寒意。 “何谓生死之局?”落羽尘终于回过身,如果她能活着,他不介意和他赌上一局,哪怕是赔了自己的性命! ------题外话------ 墨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十分感谢和感动,墨没啥好回报大家的,只有努力写好文,尽量在这段时间内坚持每天的更新,谢谢大家了! 第128章 相见如梦 深幽的凤目冰冰无情地盯着他,寒玉冷冽声音从凉薄的唇间溢出,“我们就以这生死阵为局,里面百化万千,玄幻莫测,你我进去,各凭本事,只一人可生,如何?” 琉璃转色的眸子微微一怔,忽地一笑,雪莲绽放的光彩炫亮了这阴暗秋寒的生死之地,如珠落玉盘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主子,不可!”正在同流雨对打着的云知也没忘记留意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在听到他竟然答应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后,不由停下手,闪身站在他身边,一脸关切着急。 流风和流雨也吃惊自家主子竟然在此时此地提出和落羽尘赌这生死局,只是他们明白,主子和落羽尘一样,对这死亡之阵所知甚少,也可以说,这次,他们真的是在捕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主子才放白姑娘进去吧?可是他们更明白,不管落公子今天答不答应,主子都不会放白姑娘一个人在里面的。 周围的空气有瞬间的静止,云知关切地盯着自家主子,流风流雨则一脸复杂。 落羽尘云淡风轻地站着,坦然若色。 玉无痕墨玉冷冽,似是没想到落羽尘连思考的余地都不用,虽然事情如他所料般进行着,可是他越是回答得肯定,越代表着他在乎她有多深,此时。他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明知他不会退缩,却还想着他能望而却步。 冰寒的气息凝结成冰,墨玉黑影朝着雾林走去。并肩站在落羽尘边上,眼无斜视,冷声道:“落庄主可要考虑清楚,生死一线,再相见时,痕绝不留情!”他和他的战争迟早要面对,今天,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玉楼主放心,对于尘所坚持的,也定不会放弃!”落羽尘清冽如雪的声音缓缓道,脸上神情似那天边的云彩飘渺如烟,琉璃转色的眸子如雪山清水,流淌着静静有平淡,在阳光在折射着点点碎光,明亮闪烁,却清凉淡漠。 一行五人如暗夜里天边划过的流星般瞬间消失,没有人知道在他们走后,原地出现了一双闪着诡异色彩的眸子,看到他的眼,只有一种感觉,似是从地狱里面冒出般阴寒煞意,触及惊心,像是能把人瞬间冻结一般。 也就是在落羽尘和玉无痕进行着一时的赌约时,洛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二王子洛翎染突然被洛国主被谋逆罪扣押,暂不处分,一切待到洛翎锦大婚时再说处置。 而一直和他关切密节的楚君离也受到了牵连,但是连系到他楚国王爷的身份。洛国主并未为难,只是在他本就受人监视的四周,这次正大光明地限制自由。 二王子府重兵围困,真真是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但是在这之前,洛翎染因事派出莫叔,事发后,下落不明。也因为一直受他器重的莫叔并未因他而被关,洛翎染心中有点点安慰,可是却更担心了,他怕莫叔情急冲动,做出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温雅如兰的脸上一如平时的淡雅,只是幽深的眸中不时有担忧之色闪过,对于给予他生命的名之曰父亲的人,此时,他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二十几年了,他所受的,足以还他的血脉之情,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没正眼瞧过他,连一个温和的眼神都不曾有过,对他,他同样无情! 若是有一日,父子相持,如玉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摆着的一本医书,在指尖流过时,纸张瞬间如焚,到那时,玉脸怔忡,到那里,不知他能否狠得下心? 白墨衣进入阵中,比想像中的更加顺利,似是有人在暗中引导着她,轻松地避开各类机关,一路畅行无阻,只是太过顺利,才觉得更加诡异。清冷绝色的脸上冰凝一片,碧波寒潭的眸子深幽宁静,只是心里微微摇掀着波浪。 暗中的人是敌是友她并不知晓,也不想去猜,此时她只想进到阵中,想知道无伤是不是真的在此处?素色衣裙摆动着孤漠气息,倾泻一地清华,为这雾色浓绕的密林燃起璀璨的光,因她的加入,这片死气沉沉之地蓦地变得生动起来。 那双密切注意她的眸子如暗夜中闪烁的幽灵之光,就得越来越深暗。 如她所愿般地,白墨衣顺利地来到白无伤三人的落脚处,当她在那简陋的屋前站定时,白无伤正和楚君莫心聚在一块,头挨着头,很是亲呢地在低头看着什么,不时有争论的声音传出,心无芥蒂,在他们周围环绕着一种温馨和谐。 有一种叫感动的感觉由心底升出,恍惚间,这种情形似是在脑海里无数次地幻想过,虽然身体不是她的,前身留下的记忆她还是能抓到一些。 曾经她以为他们是父子,所以心底偶尔有时也会如此期待,就算她不爱楚君莫,可也想无伤能被他接受,他能尽一份父亲的责任和关心于他,但是在崖底的那几日,当她楚弄清楚楚君莫不是无伤的亲生父亲时,她心里涌出的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只觉得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提了一口气,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 可是这一刻,她又看到了他们名誉上的父子欢聚的画面,他们脸上开心的笑容微微剌痛了她的眼,樱色的红唇紧紧抿着,眸光一片复杂,看起来,无伤已经接受了楚君莫,她若是告诉他,在他心里祈求了五年拓爹并不是他亲生父亲,他真的能否接受得了? “哎呀,不是这样,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分不清,这两种草虽然长得差不多,区别就在于它们的根部,喏,这个黑色根部的有毒,吃了能让人七窍流血而亡,这个红色根部的才是解它的药,你再次再弄错,我可不管你了!”稚嫩的声音虽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一再地解释着,只想让身边的那个大孩子弄清楚这两种药物,因为他老是将这两种东,西放进嘴里,不让他记清楚,真怕哪一天他穿肠而死。(.) “可是它们明明长得一样!”同样显得有些稚气,却是由成熟男子的嘴里发出来的,带着弱弱的委屈,撇着嘴争辩道,不是他笨,这两种草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他真的分不清嘛,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敢说,就是这草的味道好好,他喜欢吃,连他怀里的小红也喜欢! “它们哪里一样了?你今天再分不清楚,今晚不准和我睡!”稚气的小孩一脸强硬,想到他经常嚼那种有毒草,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教会他分清楚两种的不同。想到前些日子,这个男人竟然像小孩一般地挤着跟他睡,还长手长脚地抱着他,紧紧地怕他跑了般地搂着他,脸上涌起一丝不自,眼底深处却有丝淡淡的喜悦和藏不住的开心。 “不要,我要和你睡!”楚君莫一愣,脸上带起一丝害怕,扔下手里的草抱着白无伤,他身上有股甜味,抱着他睡,他很安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没他在身边,他会睡不着的。 “那你就好好认清这两种草,真是的,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喋喋不休地罗嗦着,小手却又拿起手里的草,不厌其烦地问着他。 楚君莫对他一笑,也很有耐性地回答着他的问题,脸上一片深情和暖意。 白墨衣在远处静静站着,没有上前,她只是没想到楚君莫会同无伤在一起,这一时的惊异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是他不愿意接受前身母子,在她知道原因后,也就释然了,可是现在,失去了记忆的楚君莫反而接受了这个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那双深幽的凤眸里流露出来的深情无限的光,她知道,他是真心地爱着他! 可是这一幕,却莫明地让她心里沉了起来,想上前却又觉得不该去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毕竟这是无伤求了五年的东西。 她,到该怎么做? 红菱端了一壶茶走了出来,清秀的脸上带着沧桑,眼光落在院中的那对“父子”身上,淡淡溢着暖色,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忽地转眼朝白墨衣的位置望了过来,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生死过后见到最想见的人,那种喜悦的心情无比用言语比拟的,手里的托盘“啪”地落地,仅有的一套荼具用品瞬间粉碎,嗫喻着唇,青泪如流,沿着两颊滑落,声音哽在喉咙中,酸涩难咽。 小姐来了!她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有见到小姐的机会,原以来他们会老死在怪异的林子里,没想到老天竟然将小姐送来了! “红菱,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我们唯一喝水的东西吧?”没有责怪,楚君莫笑着扬声问道,对于红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 “红菱,我渴了你不会是要我用手捧着开水喝吧?”白无伤也笑着道,摆弄着手里的药材,头也不抬。 “小……小姐,你来了,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您!”终于能发出声音的红菱却没有理那一大一小两父子,眼光眨也一敢眨地看着白墨衣,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小姐会消失一般。 “嗯,我来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就算红菱是玉无痕的人,可是她对她的心却是忠诚的,对无伤也是照顾有加。 “红菱你说谁来了?我娘吗?”白无伤有些不敢想信地忽地站起身,顺着红菱的视线望过去,落在白墨衣身上,明亮的眼中溢满泪水,死死咬着唇,久久地和那道温和涌满柔意的目光对视着,开心中带着委屈和一直藏觅在心底的害怕,因为见到自已心心念念的娘亲后而翻滚眼中。 小小的身影如风地扑到清冷素华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语气哽噎地道呜咽道:“娘,娘,娘,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娘,娘,娘……”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单音,所有的千言万语都融进这一个简单的音符里,表达着无尽的情意,也似是要把和她分开的日子的空缺通过这一声声的“娘”而补回来,好像他离开娘已很久很久了! 白墨衣的心像水一般地软着,蹲下身和白无伤抱在一块,鼻尖吸着他身上久违的甜味,在心里一直缺着的某个角落忽地填满,有种瞬间开朗的明意,久久盘旋在心头的怀疑也在这一抱间消了下去,为以前她对无伤的某种不经心而感觉到丝丝的愧意,这个小小的孩子对她的依赖是全心全意的,她怎么样能自私地曾经想过放弃他? “对不起,娘来晚了,对不起,”抚着他柔顺的的发,白墨衣愧疚喃声。 “娘,我好想你!”不舍得松开她,白无伤闷在她怀里,因喜悦而流下的眼泪弄湿了她的衣服,一片水意。 “娘也好想你…。” “娘,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心有余悸的害怕。 凭他再聪明,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才五岁的他正是需要娘的时候! “嗯,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谁也不能!”白墨衣坚定地回答着他,曾经她有想过让天玑老人带他离开,可是素水宫并不是安全之地,天玑老人又行踪不定,把无伤交给他。她此时也有些不放心了。以后,她会亲自教他。除非他不再需要她。 “娘,娘……”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白无伤一个劲地叫着她。 “娘在,对不起…。娘不该把你弄丢的太久!”满心内疚的白墨衣则是一个劲地道着歉,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忏悔! 楚君莫静静地着在两人身边,对那两拥在一起而无视他太久的人没有一丝烦色,在他温和的凤目里流着如水般的柔意,像是看着妻子和分别已久孩子相见泪流的男人,包容着一切。 只是久了,心里却淡淡地有此不是滋味了,只因为她忽略他太久了,他也想她抱抱…… ------题外话------ 对不起,墨也生病了,这几天头痛的厉害,心里又难过,实在撑不住,请大家原谅! 第129章 生死一线(一) 一声姐姐将相拥着的两个人雷回来了魂,白墨衣嘴角动了动,没办法,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如孩子般地叫她姐姐,实际上,他比她大多了。 白无伤有些傻地看了一眼楚君莫,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叫娘亲姐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是他失忆了,心智弱了些,可是他也不是见人就叫姐姐呀,至少他和红菱生活这么久,也没从这样叫过她呀,这怎么回事?还有,听他对娘亲的话好像很是熟练,难道在他失忆后他就见过娘亲了?某小孩子心思飞快地转着,眼睛在两人身上转动着。 白墨衣微微松开白无伤站起身,略略蹙眉,眸光略显复杂地看着大孩子般的楚君莫,刚要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用力抱住,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心神微怔,直觉排斥他的靠近,不管他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无法敞开心绯去接受叫楚君莫的这个人!感觉到她的抗拒,楚君莫搂着的她的手更紧了些,像铁嵌一般似是要把她勒进身体内,那双明亮晶纯的眸子愈发幽亮,带着孩子气却不失冷硬的唇角忽地抿了一下,随即又裂着嘴傻傻地哭笑着,像是见到隔世的最爱之人一般,带着檀香气息的怀抱紧紧将她收揽在他所有,隐匿的霸气隐隐而现。 白墨衣忽地怔了一下,微微凝目看着他,侧眼而去,她只能看到他擦在耳边的黑发,那宽阔又带着一丝温暖的怀抱不容她有一点点的抵抗,有一瞬间,在楚君莫倔强地使力拥着她时,她觉得他是清醒的,可是只是一瞬的感觉,太轻太淡。 “姐姐,我好想你!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这里像个大迷宫,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楚君莫浓重的鼻音自她肩上发出,相随着的还有他一抽一抽的动作。 白无伤目光晶莹地看着趴在他娘身上不停哭着的大男人,在复杂的光闪过之后,最后不屑地撇嘴道:“喂,我们说好的,见到娘后,不准哭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还没抱够娘亲呢,他竟然就来同他抢了,这怎么行?想着,某小鬼伸手还带着泥土的爪子对着那洗得有些发白的紫色人影用力扯去,真的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这回,他是真的真的生气了,什么都好商量,就是同他抢娘了不行,娘是他一个人的! “呜呜,可是你也哭了!”楚君莫扁着头侧目看着他,不过揽着白墨衣的手却是丝毫不松,眼里有着绝对的坚持和霸道,在余光看到白墨衣脸上淡淡的怀疑之色时,又噘起嘴,无辜地指责着某小孩子,不觉有些担心他身上的衣服来,他可是只是这一件穿的,已经破了好多处了,这里又没换的,如果他再不放手,他可是真的要裸奔了。 “你快放开我娘!娘只能我抱,走开了!”白无伤有些火大地道。像是印证楚君莫的担忧般,“嘶啦”一声,衣服裂开的声音响在空气中,楚君莫的脸当场垮了下来,白无伤无一丝歉意地望着他,小嘴如出一辙般地像他娘一样固执倔强地抿着,小手重新又扯上他另一片挂在身上的可怜无比的破衣,大有你再不放手,他还要继续扯的趋势。 这一声响也把心思有些走远的白墨衣拉了回来,没有察觉两人的对持,素手抵上楚君莫的胸口,微使内力推开紧搂着她不放的人,在感觉到他体内若有若无的内息似是抵御外来的力道,不觉得挑眉看向他,接触到的只是一张无辜天真的脸庞,不觉又笑自己多心,如果他真的恢复记忆,那么一个天之骄子般地人儿,怎么会如些屈就自己?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清伶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音,再见白无伤,她庆幸自己原来的紧持,孤注一掷地前来,若不然,相见不知何期? “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红菱说是在半路上碰到他的!”白无伤不失时机地霸占住自己娘亲,腻在她怀里,紧贴着她不放,小小的声音带着满足和开心,只要和娘在一起,不管在哪,他都不怕,因为他知道娘会保护他,当然,他也会保护娘的! 白墨衣的目光转向一脸泪痕的红菱,轻轻抿出上抹淡淡的笑意,伸出手,静静看着她。(.好看的小说) “小姐,见到你真好!”红菱激动地拉着白墨衣伸向她的手,语气哽咽地道。 “辛苦你了,红菱,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照顾无伤。”白墨衣轻轻抚着她的脸,试去她眼中不停留下的泪水,很真诚地向她道着她心中的谢意,若非有红菱,无伤现在也许会更苦。 “不,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红菱急忙摇头,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更是感动,小姐是第一个向下人道谢的主子。 无形地,又将楚君莫凉在了一旁,不过这次,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面前相拥着的三个人,心里有着某种释然和醒悟,凤眸飞快地闪过一抹幽光,脸上的表神依然天真纯净。 “不要再称自己是奴婢,以后,我们是姐妹,红菱,真的谢谢你!”白墨衣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眼光转向白无伤三人居住了三个多月的小屋,清冷的碧凉的眸光射出一抹寒意,带着淡淡的煞气流转在她周围,洛翎锦,你逼我至此,我岂有不还手之理?不过,万幸无伤没事! “小姐,奴婢不敢!”更多的眼泪流出,红菱略稍显惊恐地道。 “好了,菱姨,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了!”白无伤开心地拉着红菱的手,这三个月的共患难,他早将红菱当成一家人了,娘作这此的安排,他很乐意接受,因为他明白,红菱是真的喜欢他,真心真意地对他好! “那我呢?”一个弱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充满期翼的目光来回地瞄在白墨衣母子两人身上。 白墨衣抿着唇没有说话,直到如今,她都找不到一种和楚君莫相处的态度,只是淡漠着他,在冷漠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同情着他,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还是你,我们是我们!”白无伤稚嫩的声音半分认真,半分随意地道,小嘴翘起,他原谅他是一回事,可是他若是来和他抢娘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绝对没得商量! “不,姐姐,以后,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也要成为你们的一家人!”楚君莫同样固执地道,紧盯着白墨衣不放松,藏在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不作回答,白墨衣忽略这个问题,牵起白无伤的手往来时的路走去。 没人有注意,楚君莫的眼中有一瞬的失落,很浓很浓的悲伤溢出,瞬间恢复平淡,伸手在白无伤扯烂的衣服上抚了一下,眸里的眼光坚定地望着那一大一小走在他前面的身影,停了一下后,抬走脚跟上。 这一次,白墨衣没有来时的幸运和顺利,若大的森林里,处处险象环生,当他们步入一片密积的箭林里,她忽地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情境似乎在哪里发生过?好看的眉一直皱着,眼光落在比平常小了几寸的箭枝上,豁然开朗,对了,那个神秘人!身形转动,护在白无伤身边,楚君莫则着在红菱与她中间,高大的身影略显笨重地躲闪着,虽然狼狈,却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雾气浓浓的地方,她确定,那个人就在这里,正在某一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他不像是能被洛翎锦所掌控之人,他到底是谁?为何一而再地谋害于她? 流光溢彩的眸子划过一抹冷意,纤姿清影随风轻摆,凌波飘逸,像是降临人间的绛霜仙子,手里的蟠龙软剑舞出无数的剑花点点,像是盛开的晶莹冰花,透着冰冷剔透的寒意,给这一地的死气笼罩的绝对添上了几点瞬间即逝的雪山冻梅般的绝美盛景。 周围的箭矢密积而来,带着疾风杀意,让人防不胜防,落足无地,心惊胆颤。 白墨衣和红菱配合的很好,双双将楚君莫和白无伤护住,那箭支虽然凌厉,却一时也奈不了她们,只是时间久了,红菱内力不支,倒显得有些狼狈,身上也擦伤了几处,不过,好在并不严重,闷声不啃地咬牙死死撑着。就算死,她也要护着小姐和小少爷出去! 几人边走边战,面临的处境却也越来越险,各种诡异的机关铺天盖地起动着,朝着四人毫不留情地袭来,那精密的设制,纵然是活了两世的白墨衣也惊心无比,好看的眉皱得越来越紧,唇角抿起了一条线,眼底慢慢浮出一丝忧虑,她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她们四人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最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暗处盯着她的那双眼睛越来越阴暗,带起的森冷煞意高过了这无数的机关暗箭…。 ------题外话------ 亲们对不起,墨请大家多多体谅,一定努力多更文。但是断更也是逼不得已的,对不起,对不起了…。 第130章 生死一线(二) 现在她们面临的不光是她亲身体验过两次的精致剧毒的乌金箭,更是各类她只在书上所知,却从未见晓过的机关陷井,稍有差池,将万劫不复。(.好看的小说)她虽然不懂八封五行,但是感谢天玑老人的强行塞给她的书籍,若不然,现在她们四人虽不至全军阵亡,也是阴阳相隔了。 一阵阴测测的笑声沉沉地像是自地狱里发出一样,带着蚀骨入髓的冷意自空气中涌向困在无数藤曼刀光剑影中的四人,像是金属划过玻璃般剌耳悚骨,使人血气一阵翻腾。体内内息一滞,喉中一甜,身影忽地晃动一下,意有种瞬间失聪的感觉。 “娘,我难受!”白无伤捂着耳朵,脸色苍白地低吟着。 “无伤,娘在,心净空灵,娘教你的清心咒还记得吗?背上三遍!”白墨衣冷眼扫向四周,不自主地将白无伤揽在怀里,手心微微有些颤抖,似是在害怕今天不能护着他出去一般,难道,这里会是她们母子的埋身之地吗? 冷凝的空气更加诡异,乌云避日,抬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连天的竟颜色也蒙上了一片冷漠的灰寒,抬眼,除了近在咫尺的景物,她们什么也看到不,那种未知的威胁越来越近了…… 周围的藤曼像是从地上伸出的手,斩不尽。除不完,层层缠绕,圈起无数的结构坚固的防护墙,将四人困在咫尺之地。不知何是,外面的箭雨已停,雾气却更浓了,淡淡的气体中还着一种清清草木香气,随风弥漫在这片看到尽头的幽林之中。 无数的藤枝像是长了眼睛般朝他们伸去,枝条上带着无数的小刺,剑身砍上去,发出“铿铿”声响,似是砍在坚硬无比的硬物上一般,几人累得气喘吁吁,立脚的空间则越来越小,有一种窒息的寸步难行感透过每一个毛孔清楚地传向每一个人。(.) 白墨衣还好,沉稳以对,但是时间久了,加上她又护着怀里的白无伤,手里的剑越来越吃力,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沉重。 红菱就狼狈多了,身边跟着连自保能力都要依靠别人的楚君莫,行动越来越慢,手里的招式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才一会的功夫,右手筋被断的楚君莫被那长了跟的怪异藤曼缠住双脚,左手去扯,只是这一瞬间,又凭空伸出无数条细枝将他层层捆住,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反而越挣越紧,楚君莫眼里有一抹凝重,却始终没有开口叫出声,只是微微细眯着一双凤目,不再挣扎,像是在生命弥留之际用心记住那抹他永远无法并肩牵手的女子! 曾经,他情愿死在她手上,可是老天却给了他新的生命,他贪婪奢不管用什么样子活着,他只想多停在她身边一天,弥补他当初后悔终身的遗憾。 如今,他若死,若是死前的一刻还有她在身边,最后一眼里,装的只是她的音容笑颜,他无憾了。 深幽的凤眸转身那个和她几分相像的,被她牢牢护在怀里的白无伤,动作挥舞间,有的只是相依为命,互为一体,不离不弃的坚定,死也不要分开的坚决溢出。楚君莫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身上的藤蔓越来越紧,勒得似乎连骨头都在断了一般,可是慢慢地,他脸上却带出浅浅的笑,嘴角也裂得越来越大,那种苦涩在眼中盛涎,迷离了他那双好看的眸子,从他悲戚的笑容里,却让人看到他心中的流泪,有种哀末到极点的痛在他身上流转不散。 曾经,他们是一家人,可是他不懂珍惜! 曾经,有个女人,日日夜夜盼他而归,他却从来不屑一顾。 曾经,有个女人,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地爱他入骨,哪怕他只是一个眼神瞟过,她也能高兴半天。是如今,物换星移,报应轮回吗?他竟乞不来她稍含情意的一瞥,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曾经,有个不大的孩子在他出现的地方,躲在角落里,期冀的目光无数次地投在他身上,他明明知道,可每次,他给的只是背影……只是背影啊! 如果,如果当时他能回头看一眼那个孩子,或者伸手抱一抱他,该有多好!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的错误码已铸下。从来醒来的那一刻起,他想着,若是这辈子再见他们,他一定加倍地弥补他们,如果这辈子不够,那下辈子继续他的赎罪。 静静地看着那对母子,眼里溢出焦虚,他死不要紧,可是他想她们活着,好好地活着,她爱落羽尘,他没有资格了,他能给的只有默默守护,衷心的祝福,只有她过得好了,他才觉得他身上的罪责轻些。 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她们要怎么出去?带着他,只是拖累,他不能给她安全的守护,那么,他也不想自己成为她的拖累,没了他,她的顾虑会更少些! 唇边的笑慢慢地转成释解,英俊的脸上伤心绝望中带着留恋不舍,又带着一种成全。 那根不知何时跑到他颈部的藤条正在慢慢地加深力道,楚君莫的脸也慢慢地变得红紫起来,但是,由始至终,他没出一声,连句细小的shen吟都没有,他怕他一出声,会乱了她的心神,会怕她稍不小心就有危险,他要她活着! 说起来长,发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白墨衣无暇分身,不曾注意到楚君莫的异常。 白无伤被他护在眼里,无意间瞄到他发紫的脸色,和笑着看着他的脸,那上面,是他从没见到的慈爱之色,明亮的大眼布满水意,嘴巴刚要吃惊地叫出来,却被他包含复杂柔意的目光止住,眼神淡淡地射上他娘亲身上,离伤的分别,无尽的爱情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白无伤捂着嘴,死死咬着手,楚君莫的眼光他看懂了,那是这段时间他们培养出来的一种默契,他不让他叫出来,是怕分了娘亲的心,现在娘护着他就很吃力了,他是怕娘到时不但救不了他,还会自己无法全身,这一刻,小无伤似乎又长大了一点,大人的心他忽地明白了。 泪水无声流下,眼睁睁地看着楚群莫越来越幻散的眼,脸上的表紫越来越重,他却无力做什么,更无法去救他,因为虽然他和他一样,不愿成为娘亲的拖累,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他也会这么做,小小的他,也只想娘亲好! 楚君莫在他心里,一直是他认定的爹,虽然一开始他并不爱他,甚至还可以说他讨厌他,可是一个孩子心里,还是盼望着有一份父爱来疼的。 可是楚君莫没有给他的,白墨衣全给了他,虽然那时两人过得挺苦,她是用尽一切去爱他,知道无法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只能给他,她所能给予的一切了。 在白无伤的心里,虽然他现在原谅了楚君莫,也不想他死,可是跟娘比起来,没有什么在他心里重要过娘亲的地位。 现在,他亲眼看着他正一点一点地离开他,那锁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是他无数梦境中所想的,他所做的只是死死咬着手,任手上的血随着心中的痛流下,他不叫不语,一只手紧紧抓着白墨衣的衣角,眼中无声地传递着“父子”两人的对话: “我对不起你们,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爱你娘,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好好地保护娘,一定做她骄傲的儿子,一定不会让娘伤心,更不会让娘哭!” 楚君莫的脸僵硬了一下,笑容有些滞,回望以前,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让一个女人不停地流泪,不断地伤心,连丁点的关怀也没给过她,甚至连唯一的新婚之夜他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可是他相信,想信她的泪脸下那坚定的语言,无伤是他的儿子,他这个世上唯一的儿子,他和她的生命延续! 这一点,他感谢她,感谢她那么地爱着他。 更愧疚着,愧疚得到时,他没能好好珍惜,而在失去后,却发现,自己失去的东西是生命里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无法割舍掉的那份骨血。 他释然了,就算无伤不是他的儿子又如何,他爱他们! 人之将死,所有的一切他早已看开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儿子,你不怪我吧?” “不,我怪你,更恨你,恨不得天天骂你一顿,所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白无伤泪眼朦胧,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给他的印象就是高高地骑在马上,一身戎甲披身,威武凛然,带领着千军万马,挥动手里的刀剑,像天神一般降临在这个世上。以前,他不止一次骄傲地想。这个威风似神的男人是他爹,是他心中的神,他长大后也要像他一样,做一个盖世男儿,金刀立马,保家卫国,英雄一世。 “其实,我很开心,能和你相处这些天,老天已经很厚待我了,这一生,我做错了很多,下辈子,你还愿做我的儿子吗?”一抹淡淡的奢望溢在深幽的眼角处,上面挂着一颗晶莹的水滴,散着幽幽的心伤和后悔,空气中环绕着莫名的悲伤迷离。 楚君莫的头慢慢地垂了下去,只是在他脸上,带着一种中幸福的笑,很浅很淡,白无伤的回答他很想知道,可是此时,他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题外话------ 对不起,墨除了对不起,已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请亲爱的们多多体谅! 第131章 生死一线(三) 黑色的发垂了下来,遮盖住了他紫红的脸色,生命在他低垂下,那随风摆动的发丝流逝。(.无弹窗广告) 青色的藤蔓重重叠叠地缠在他身上,将那一身破烂的紫衣完全包围在内,生命显得如此苍白。枝蔓上的细细的坚硬的刺随着力道的加紧,全部扎进了他的身体之内,万箭穿心的痛也不过如!血的味道慢慢地散于空气里,掺在这古怪的青蔓气息里,更显得凄怆悲凉! 高大的身躯如风中飘叶随着根根藤蔓的维系而不至于倒落在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的如睡着一般。 白无伤捂着嘴,将哽咽的声音全部吞在喉咙里,泪水如雨珠滑落,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音,久久,久久,才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嘴角,一个单音从喉咙里发出,消失在耳边无声。 垂着头无声无自的楚君莫似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唇角裂得更开了,笑容像花般地溢开在英俊的脸上,流露在风中的遗憾随着他笑容的展开,也愈发地淡了。 奋力挥砍出一剑的红菱,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感人的父子离别场面,眼神流转间,她已从两人的神色中知晓一切,玲珑剔透如她,怎么会不明白楚君莫的一片苦心!泪沿着颤动的脸滑落,贝齿紧咬,不顾背后处直直刺来的紧硬的带着绝命气息的藤枝,用力全身的力气朝着楚君莫身上缠得分不清有多少根的藤枝砍去,这一剑,有点疯狂,带着不顾一切! 以前她怨过、恨过他,恨他对小姐和小少爷不好,可是这些天的相处,天真单纯质朴的楚君莫又惹起她无限的怜惜,她同情他,一个风麾天下的王爷,让别国军队闻之丧胆的人物,就是连主子也因为对他顾忌三分而迟迟不动手的人物,如此变成了废人不说,心智还如孩童一般,这样的楚君莫她恨不起来。 加上白无伤慢慢地接受了他,既然主子都不怪他了,她就更不恨他了。 其实红菱和白无伤一样,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白无伤的爹,无形中,她就算不喜他,却还是尊重他,爱屋及乌,怜悯着他。 若是他死了,小少爷会伤心会难过,她会尽她最大的力量去救他,哪怕是救不了,那至少她问心无愧! “菱姨,小心!”实在忍受不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白无伤眼看着红菱为救楚君莫而不顾及自身安危,一个孩子的他,再也忍不住地惊叫出声。 剑砍在楚君莫的背事,并未砍掉所有缠在他身上的枝条,只是将紧缠在他脖子里那根暂断了,大量的空气涌进濒临死亡的楚君莫鼻口之中,一阵轻咳溢出,涨得发紫的脸也慢慢地变好。 听到白无伤的叫声,还未抬起头,温热的液体喷散在脸上、胸前,高大的身躯有一瞬的呆滞,凤目不可置信地望着口吐鲜血的红菱,还有一根指尖尖尖的藤枝从她体内穿出,上面挂着鲜红,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在飘落的黄叶上,妖艳凄美。 他脸上身上的血,正是由她口中喷出的,他不是没见过血,不是没杀过人,战场上,血流成河的场面他见的多了,也曾被下属搭救过,可是那时他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这一刻他感动了,因为一个小丫头,他那颗死寂的心感动的,尽管他在这抬头的一瞬间明白,她救他是因为她不想无伤难过! 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好下属!不怪乎她和无伤都拿她当亲人! 喘过气的楚君莫嘴角轻轻动着,看着红菱,其实她若不救他,她完全可以自保,他又不是她的主子,他的生死其实与她无关的!就算她不救,他也不会怪她的!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红菱没用……”没有救得了您!砍出那一剑,她用了全力,所以无法去躲身后的危险。从小被训练成杀手,她知道迟早自己有一天会死的,所以她此时表现的很淡然,关心的竟然也只是弄脏了他的脸。有一种尊卑已深入到她的骨子中了,从来,她考虑的都是别人,连自己的生命都看得如薄纸一张。 身子被一股大力拉住,蟠龙剑闪起数点寒光,斩断了牵伴住红菱的枝蔓,玄冰剑法舞得密不透风,素手放开怀里的白无伤,指尖飞快地点在她的伤口处,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雕着墨兰的瓶子,还未伸出,就被白无伤飞快地接过,打开瓶盖、倒出药丸,塞入红菱口中动作一气哈成。 “傻丫头,……”白墨衣说完这句就闭口不语,只是脸色愈发的凝重了。她想说以后不要她这么傻了,不要这么拼了自己命去救人,可是,这样说,难免会伤了楚君莫的心,更会让现在接受了楚君莫的白无伤寒心,可是,在她眼里,红菱比楚君莫重要多了,她也不想楚君莫死,可是若是两者必须要她选其一的话,她只有说抱歉,因为她一直都很自私! 白墨衣是人,不是神,纵然她现在一身武功少有敌手,可在面对的是除之不尽的自然植物时,她也有累的时候。 素白的衣裙被枝条上的刺划得缕缕条条,破洞无数,从没何时,她有如此接近死亡的气息,仿佛在一呼一吸之间,死神就在她伸手可触的地方站着,正用戏耍的眼光看着她苦苦地做着困兽之斗,苦苦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绝色清冷的脸上溢出水意,紧抿的唇角透着她身体由内而外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呜呜响起,攻向她的所有物体忽地随着这声响改变方向,将四人牢牢困在瞬间搭起的树牢里。 因为救红菱,白墨衣同样受困于此,身体被树藤紧紧捆住,白无伤贴绑在她身上,幸好没受什么伤,只是可能因为勒得太紧,小脸显得有些痛苦,却倔强地紧闭着小嘴,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娘亲的衣服,虽然小,小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之色。 必然的趋势,四人受困于此,虽然动弹不得,却也解了楚君莫的生命之危,空气中那诡异低幽带着刺人耳膜的声音也随着他们的束手就擒,随着风中飘零的落叶,带着一丝回旋的余音,盘旋在众人头顶,慢慢地消失在这寂幽的密林中。 那种压抑的感觉也随着安静的四周从众人心头散去,白墨衣双手的手腕上被那些像是有灵魂般的藤枝精准地牢困着,微微动了一下手,那枝上尖尖的树刺扎进身体,带起一阵麻麻的痛意,手臂一股的酸软,心神微愣,这刺竟然有那麻醉的功能。 清伶的眸子微眯地无痕般地扫过一脸憨态内疚的楚君莫,碎寒的光细细地散在空气中,一种带着冰天雪地寒气夹着沉沉的黑暗气息自她绝世芳华的清姿无双的身影周围弥延着,樱色的红唇紧抿着,嘴角带着一抹嘲刺的微勾。 突然有种感觉为,她就像是一个笑话般,活在他人手掌之中,任她如何翻转拼搏,身边的每个人无一不还着某种攻计之心。 另一只环在白无伤身上的手在细藤的空隙之间温柔地抚摸着瘦小的肩头,小小的黑色的头颅带着他全身心的依赖埋伏在她的怀里,清寒的眼光落在怀里的小人儿身上,不由染上一抹柔意,深处却淡淡地流转着未知莫名的决绝。 “小姐,对不起,是红菱连累了您!”虚弱咆咽的声音带着满心不安和内疚,身上的伤口虽然被白墨衣点了穴道止住了血的流出,又被白无伤眼明手快地上了药,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药在伤口上只沾了一点点,火辣辣的痛意在身上漫延着,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在一秒都会断掉,可是一颗心却从未有过地暖着,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尊重和家人般无私的关怀,即便这一刻她死了,她也无憾了。 碧波流光落在红色的身影上,带着细细的心疼,定在她胸口湿了一片的衣上,从那里,散发出让人无限厌恶却又无限心酸的甜腥味,清伶的声音含着一抹雪风中暖阳洒落般的柔意,“傻丫头,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是呀,菱姨,你不要说话了,你要保留体力,更不要哭了,你一哭伤口可又要流血了,你看,现在我可没手帮你上药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呢!”白无伤睁着忧心的大眼,含着让人心碎的泪花,说到最后,却是玩笑般地带泪笑了。转眼间的时间流逝,一个五岁的孩子却学会了安慰别人,学会了苦中作乐。 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认知到,也许这一次,他将和外面的世界永远绝缘了,所以,小小的心灵里,什么都比不上最后的快乐和平静,最爱他的人在身边。他有娘亲陪着,还有着一个迟来的爹,在他的认识里,他一直缺着的世界完整了。 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虽然娘不接受那个人,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他对娘那般不好,娘生气是应该的! 也是因为白无伤的这份认知,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某几个男人吃尽了苦头,谁让他一直把假爹当亲爹,把亲爹当仇人,又把某个神仙般的男人天天气得脸色乌黑,更把几个想成为他爹的男人给整得欲哭无泪。 “对不起,是我的错!”被缚得全身像个蚕茧般的紫衣男人低低出声,垂着头,一脸悔意和无措,像是犯了特大错误的小字生一般不安着,脸上的青紫褪下,脖子里的那条勒痕随着他无意识的低头而掩盖。 这一低头的动作,似是无意也似有意。 总之,在他身上,白墨衣有种愈发怪异的感觉在心里滋生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是在绝地中反生,就是在绝境中死亡。 他们,现在别无选择。 等人来救援吗?希望如些渺茫,除了玉无痕知道她来这里,另一个人是否也知晓了? 在那颗孤寂的心里涌起了淡淡的思念,这一刻,在面临死亡时,她想他了,想起那天他内心不安地拉着她的心认真地对着她说的话,郑重小心地要着她的承诺,要她不要一个人冒险,要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可是她没做到! 落羽尘,除了对不起,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可是这句对不起太轻太轻了! 此时,她想他,却从未几时地不希望他来,如果她在一开始没察觉出某人的意思,那么此时她有些明白了,有人想趁此机会除去他,可能潜在的敌人不止一个。 袖里的手愈发地紧了,不要,千万不要来!如果你来了,那么死的人只是多了一个,可是我却不想你是因我而死,我欠你的情,还不起! 不要来,真的不要来! 清冷的气息掺杂了上了一份孤伤哀莫,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一帘凄戚。 一淡淡的几不可见的寒光聚拢在手心处,没人知晓,更无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思。 别人利用她,她为什么不能利用别人?其实,她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人! 困住他们的蔓藤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静止而停止生长,反而越长越茂,秋末的季节里,独它枝繁叶茂,密密麻麻层层环绕,从里面,透过细碎的缝隙还稍微能看清外面的一点点情况,可是从外面,除了密积的针藤长在这雾气笼罩的丛林里,再无其他。 只是这林子本就怪异,四周的树木青的居多,多了这一片绿色的藤,也不会引人多想什么。 体力随着时间的消耗而消耗着,加上那树刺中带着麻药的作用,除了无力就是虚弱。 红菱的伤最重,时间也慢慢地耗去了她最后的一点力量。 除了还能睁着眼,给她眼神上的安慰和鼓励,连说话的力气都成了一种奢侈。 落羽尘留在白墨衣身这的天、地、玄、黄四人,随着她的脚步而跟上,却在刚一入林,就失去了要保护的身影,更甚的是他们也被困在了阵里,处境比白墨衣四人还要差,他们几个,几乎是遍体鳞伤,用生命垂危可以形容。 白墨衣看着红菱昏过去的苍白的脸,她知道,是有人有意地将她困在这里,不前杀她,不理她,又这般严实地将她围困起来,甚至让她连动手和说话的力气都无,却又要她保持着一份清醒,难道是要她看什么? 难道说,落羽尘来了?他已经进林了? 玉无痕,你一定要如此吗? 他与世无争,所求无多,只是因为她,便给他那么一个淡然如仙的人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她于心何忍? 难道,你就一定要我恨你吗? 你是天生的王者,有着掌控天下的能力和决然,运筹帷幄,谈笑间指点江山,他只是一个淡然人世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威胁,却因为你和他人的雄心抱负,注定将这天下变成血腥的战场。 如果有一日,我们对持而立,挥刀相向,你可知,我的心也会痛…… 你聪明盖世,又怎么会不知,今天的这个局,别人要捉的瓮中之鳖也算着你? 伤感和无奈溢在心头,她知道,走到这一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回头路了! 闭目养神,一是不敢去看红菱,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地消失,那种无力感,让她痛恨整个世界。二是,闭上眼,关了自己的感观知觉,她想用心去感受那个人的一切,就算刚才面临生与死的场面,她也没有如此地担心过,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担心了,也是真的痛了。 若是他死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另一个这么无私无怨无悔地爱着她的男人! 说她私心也好,她不想背负着内疚不遗憾独活一世,想到若是以后的生活中没了他,她的心也忽地像是缺了一角般地般着,似是有什么在上面狠狠地挖掉了一块,看不见的血从里面流出来,她想,也许会这么一直痛到死吧! ------题外话------ 今天墨的时间稍微多了点,咱尽最大努力多更一点,谢谢亲爱的们不离不弃! 第132章 生死一线(四) 一场生死之赌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谁胜谁负,未有定论! 落羽尘入阵后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行色匆匆的他经过白墨衣的所困之地时,并未有所发现地擦肩而过,留下一阵清烟如风。 在那一抹白影自眼前如流星般从眼前划过时,白墨衣定定地看着他,眼光死死锁在转瞬在眼前消失的人影上,虽然他速度很快,可是她还是看到那雪白的丝玉绸上沾染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间,自他身上溢出更多的鲜红,那鲜红猛地如钢针一般刺进她眼中,扎进她心里,在她心底穿出深深的血洞,他痛,她同样陪着他痛,甚至她觉得更痛、更痛…… 就在她怔怔之间,眼前又划过数抹人影,同样地毫无怀疑和犹豫地从她的困身之地经过。 白墨衣紧抿着唇,清冷的眼中下着片片寒雪,一片一片地落在她本就寒凉无比的心里,慢慢地凝结成霜。 动了了动唇,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儿子,细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强和懂事,心,在微微痛着。 闭上眼,听着风中传来的人影绰绰的声音,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了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尽杀意。 微垂着的纤翘浓密的睫毛忽地向上抬起,透过细碎的枝叶缝隙,一抹孤寂冷漠的墨玉身影正朝这个方向走来,沉寂的心忽地紧了一下,目光凝到一处,黑色的暮霭下,黑影更加萧条,但他的脚步却是稳固如山,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变更他的所以决定一般。敏感地闻到自他身上传来微寒的血腥味,隔着雾色浓浓,碧波寒潭般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流转一圈。他竟然也受伤了! 不觉自嘲一笑,这个世上能伤他的人不多,落云剑!原不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般无二,他身上的这一剑是伤在落羽尘手中。 那么,落羽尘身上的伤也一定是出自他手吧? 玉无痕扫了一眼密积的针藤,那层层叠叠下,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深晦如海的目光沉了一下,脚步却未曾停留地走开,他的身影在白墨衣清冷的眸光中拉得很长很长…… 玄幻生死阵,困进无数生命,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 刀剑相撞的声音隔着夜空远远传来,红菱了无声息,白无伤昏睡中带着一丝不安,楚君莫垂着头,像个摇摆的娃娃一般无助。 这夜真的很冷,很长…… 明天,好像是洛离两国联姻的日子吧? 而她却不知,明天升起的太阳到底是带着谁的血? 那种阴测测的感觉又来了,白墨衣没有动,也不想动,静静地等待着。 “丫头,怎么样?这场戏好看吧?”那刺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满腔的恨意有了缓解之地的舒畅。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白墨衣的身体竟然能动了,反转了一下手腕,那抹一直握在手里的冰玉寒光淡淡停在她手里,清伶地轻笑一声,略有嘲刺道:“如果死的人是你,我想这场戏才真正达到了完美!”不管他是谁,她恨之如骨! “哈哈哈哈,丫头,我们也打个赌如何,就赌这两个自命不凡的男人谁的命短些?” 白墨衣没有出声,她不想赌,也不愿意看到他所说的任何一种场面,无论谁生谁死,她均不愿面对! 他们都不会死,要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这个阵是你布的!”清伶的声音很是确定。 “不错,这可是花了老夫数十年的心血,等着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很是满意地看着四周,那被黑衣黑布蒙得严严的人无比自豪,能将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和落云山庄的庄主困住,虽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人,但也不枉他一番心血了。 “你和天玑老人是什么关系?”出人意料的问话让那人怔了一下,清眸的目光透过细碎的枝缝射在他身上,带着某种洞悉。 “哼哼,丫头,老夫现在还不想杀你,知道太多你只会死得更快!”黑纱下的目光阴沉冷煞,那刚刚似是淡了一些的恨意又暴风般地迅速聚拢回眼中。 那种久违了的窒息感觉又来了,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般,白墨衣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闷。 楚君莫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可是没人注意到。 空气中那种凌厉的气流越来越重,黑衣人鬼魅般地消失,随着他消失,白墨衣发现自己又不能开口说话了,那种惊骇倒是在心中如潮水地滋长着,这神秘人的武功竟然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若是对上,她连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 而且她知道,不光是她,就算是玉无痕和落羽尘恐怕也在他手下走不出二十招,可是武林中从未听说有如此怪异之人。 看来,他隐藏的很深,也许他就是在她们身边出现的人,因为在他身上,她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 无数的落叶飘零飞旋,高空中,分不清谁是谁的身影,扬起头,只看到两道黑白色交舞在密林上方,在他们四周,有更多的杀戮在进行着。 分不清是什么感觉,素色衣袖里纤洁白玉般的手紧紧攥着,她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她想要他们不要打,可是她开不了口,很多很多的怒心涌上心头,贝齿紧紧咬着樱红的唇瓣,碧海幽寒的眸子掀着黑色的旋风,倾国倾城的脸上冻结着一层寒霜。 聚在手里的那么玄冰之气越来越浓,清冷风华的身影上那缠绕着的藤枝正奇怪般地慢慢松去。 楚君莫又动了一下,透过垂在脸上的发丝,凤眸里闪过一抹幽光,还有眼底深处那化不去的暗伤萦绕。 她可以不顾红菱的生死。却因为那个男人未知的危险,便欲暴露出她隐藏极深的能力,那个人,才是她的最爱吧? 这一刻他突然想着,若是那日他死在她的剑下,也许今天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亲手把她推向他人的怀抱,暮然回首才发现,其实珍贵的东西一直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永远地错过了。 右手动了动,软绵无力,是啊,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他忘了他的手筋已经断了,就算他恢复了几成的功力,可是那又如何?现在的他除了是她的拖累外,他帮不了她任何的忙! 哪怕现在看着她为别人男人忧心,为别的男人不再隐忍,为了别的男人却以身犯险,他看着,心也痛着,可是他却深知,他不想她有事,不想她有一丁点的不测。 而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她! 一声暴裂的声响在众人头上炸开,两抹交缠在一起的光影迅速分开,身形不稳地往地上坠去。 白墨衣心里一紧,刚想着冲出去,风中却突现一抹更快的黄色身影,飞快地擦过她眼前,接住了染着鲜血的如仙飘逸男子。 急切关心的声音剌耳熟悉地响起,“尘哥哥?” 在黄色身影后面跟着是一抹青衣俊朗的落飞白,同样的一脸关心。 “大哥,你不该来!”为了那个女人,大哥这么做真的不值得,更不值得拿整个落云山庄去和天下第一楼为敌。 “咳咳……你们怎么来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阮清音,落羽尘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落飞白,眼里划过一抹担忧,他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不来,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吗?”怪怒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忧心,落飞白同样生气,眼神扫了一下四周,在没发现白墨衣的身影后,有更重的不悦升起,大哥在这里为她拼死搏斗,她倒好,不知道躲到哪他角落去了。 对于白墨衣,他由开始的平淡到后来的不喜厌恶,到现在他开怒憎恨了! “尘哥哥,你的伤要不要紧?白……白姐姐呢?”阮清音瞥见落飞白脸上流露出的一丝恨意。心情不由有点高兴,却怕别人看出什么,精致的脸上只有浓浓的关心。 被落羽尘推开,心里不由一阵失落,一想到他和白墨衣在一起时亲密无间,嫉妒在她心里翻江倒海。 玉无痕捂着胸口,深幽孤寒的眸子扫了一眼阮清音,这就是落羽尘指婚的女人?一抹深意在唇角划开,也许…… 裙角动了一下的白墨衣又忽地顿住不动,冷眼瞧着在她不远处上演着的一幕,见到他们没事,至少还都活着,她本该是轻松的,可是她的心却是一沉再沉。 目光停留在阮清音和落飞白身上,这里犹如迷宫一般,他们是怎么样找到这里的,又是如何准确地找到落羽尘所在的位置? “无碍!”清雪般的眸子对上玉无痕射来的目光,落羽尘淡然依旧,这一衣的鲜红无损他如仙气质。 虽然他没有玉无痕身上的凌厉之气,淡然的气场却不输他分毫,两人站在一起,端的是人间龙凤之姿,无人能比。 “这场赌越来越有意思了,玉某赢的胜算也越来越大了!”冰冷的声音凌厉地响在空气中,不由地使人的心微微惊粟着。 “玉楼主未免言之过早!”淡然的声音如清雪般泌人心脾,落羽尘淡淡望着他,眼里的那抹坚持无人能憾动分毫。 “玉楼主,我大哥和你的恩怨可以稍候再算,难道现在玉楼中想让别人渔翁得利吗?”虽然不是很清楚情况,但是落飞白很快理清了大概。此时最要紧的是阻止他们之间再拼斗下去,离开这里才是首要之事。 “落庄主,玉某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既然你们家人相聚,本楼主自会给你们相处的时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玉无痕说完,冰冷地转身,脚步行远之时,一句毫无温度又带着深意的话飘了过来,“其实玉某好奇的是,令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落羽尘也有满腹的疑问要问,所以对于玉无痕的离开,他并未多说什么,琉璃的目光转向落飞白,带着一丝严厉,“飞白,你们是怎么来来?” “大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虽然落飞白自己也没搞清楚是什么回事,虽然他也觉得有古怪,可是他却不喜大哥误会他,一又俊墨的眉紧紧皱了起来。 “尘哥哥,你不要怪飞白哥哥,我们一进来,就到这里了,怎么?这里有什么不妥吗?”阮清音眸光闪了闪,一脸担忧无措地道,袖里的手在落羽尘清透如雪的目光下不由紧紧扣在了一起。 “我希望你们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落羽尘叹了口气,也是这说话的时间内,他动功调息着,身上的伤重不重,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哥,你的伤要不要紧,我们回去吧!”虽然生气,落飞白还是很关心地上前扶着他说道,眼光又扫了一遍周围,眼里的那层憎恶越来越深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虽然落飞白是他弟弟,他还是不喜欢他的碰触,落羽尘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同样受了些伤的云知淡声说,“把人分成两组,务必保护好二公子的安危!”只怕飞白他进来容易出去难! 第133章 生死一线(五) 望了望远处走远的那抹墨衣黑影,落羽尘琉璃溢色的瞳眸幽沉无限,沉沉地望了一眼咬着红唇,绞着手指,一脸担忧之色的阮清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 “尘哥哥……” “云知,护送二公子出去!”转过身,见采依旧,白衣飘起一抹淡薄冷漠的弧度,落羽尘抬脚往背对玉无痕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和他之间的游戏才刚开始,玉无痕无情,他却多了亲情的顾虑…… 两人背道相行,却都错过了白墨衣的栖身之地,不知他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在意,一切,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尘哥哥,我不走,音儿要和尘哥哥一起!”阮清音追上仙姿淡然的身影,固执坚决地说着。 这种共患难的机会她不会离开,她要让尘哥哥知道,在危机的时候,抛弃他的是那个白墨衣,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而且,有她在,尘哥哥才不会有危险,这是那人答应过她的。 藤蔓中的白墨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两人互斗而伤,心情很沉重,忧虑而担忧,更多的是心疼,到底是为谁疼多一点,可能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只是,还有沉沉的心痛在里面,却是为了玉无痕,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把自己算计在内啊! 看着追随落羽尘而去的阮清音,明明告诉自己不需要在意,明明在心底明白他对阮清音无意,可是还是忍不住涌出小小的酸泡泡,一个一个慢慢地膨胀发酵着…… “娘,他们都走了?”不知何时,白无伤醒了,清明的大眼定在她身上,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的成憝。 清姿丽艳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要一生守护的儿子,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出声唤那两人,因为原因她知道。 抬起头轻轻地抚摸着白无伤的脑袋,幽幽地叹了一声轻道:“无伤,娘会带你出去的!”她一定会的! “娘,你……”白无伤看了一眼空空无人的不远处,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状似昏迷的楚君莫,为难万分地欲言又止,落叔叔很好,他也喜欢玉叔叔,可是楚君莫却是他心里认定的爹,别人再好也好不过亲爹去呀,所以,小无伤纠结了,非常非常地纠结了。 他很期望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的场面,有娘,有他,还有爹! 可是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爹太多而烦恼,以后的日子,他想尽方法地驱赶着那些争上门无耻地要当他爹的男人们,任务是非常地艰难! 大山里的夜黑得特别快,天空如泼墨般散发着幽晕的暗光,几点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夜太沉,又太深,苍穹的宇宙涵藏了太多的未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轰动三国的洛离两国联姻突然闷起无息,在选好的大喜之日。洛国皇宫静悄无声,无一丝喜色,连那事先挂好的大红丝绸也突然间从人们的眼前消失,宫门前禁卫警戒林立,面容肃目。 一种沉闷的气息慢慢地漫在街头巷尾,也使之议论纷纭的声音也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渐渐淡了下去,却抹不去世人心头的好奇之意。各种揣测也由之而生。 一场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的宫变正在发生…… 一场世人豪赌的两国战斗也在悄然进行,楚离两国的军队,如从天降般突然出然出现在洛国边境,一时间,人人自危,灭国无家的惊恐代替了之前对那场盛世联姻的好奇,却也大都猜到了这场战争的由来。 不可确说的,哗动世人的云依公主成了灭国覆地红颜祸水,倍受世人唾骂,却也引来了书生诗人的怒发冲冠,只为红颜一笑的美叹和唏嘘! 三国混乱一发不可收拾,战争暴发,血流成河,万千百姓在一夜间流离失所。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代表楚国出战的竟然是蜀地封王,又因楚太子回国而得到重用的五王爷楚天奕。那位一直是世人心中传奇般的楚太子却一如之前的神秘,并未在这场战争中出现,但在楚国大国附近,却始终有一支铁骑随行,红马铁衣,黑衣绝煞。 而一直保持着中立之姿的落云山庄刚一如既往地低调着,坐观天下风云变色,不偏向任何一方,也不趁势而为。 与此同时,事情中的主角,世人眼中的红颜祸水,受尽唾骂声声的云依公主白墨衣,此时却悠闲地斜躺在马车里,身边依偎着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白无伤,母子脸上都漾着舒的微笑,正开心地讲着什么,眼波流转间,有种温馨的气流流淌在她们身边,淡然中充满平静,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却私毫未受到半点外界的影响,有种与世隔绝的惬意和轻松。 马车驶往不知名的方向,车上除了母子二人外,还有一抹红色的俏衣身影跟在身边,低垂着头,眼中有着哀戚闪动,红俏无声地吸动着鼻头,为刚刚离她而去的一同长大的姐妹红菱悲伤着。 “红俏,你在怪我吗?”白墨衣看着红俏,眼里同样有着难过,红菱的死,她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同样,她心里也有着无比的愧疚,她当时若不做出那样的选择,红菱也许不会死! 尽管那天的事谁也没说,外人并不知道那古怪的阵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为此失去了一个亲人,她的伤,在心上,顺着伤口,不断地流着血。 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还能再回来吗? “小姐,红俏没有,只是觉得伤心难过,红俏知道小姐也是尽力了,人各有命,红菱这世太苦了,也许下一世,她会过得很好!” “是的,她会过得很好,会有一个很好很优秀的男人疼她,呵护她她,很幸福!”碧波清水般的眸子转向车窗外,落在天边稀疏的淡云上,清伶的声音有着悠长的思念和一抹不意觉察的祝福在里面。她想到了凌玥和那个温雅如玉的男子,有着腹黑强大的内心,在看到凌玥时流漏出的宠溺得那藏不住的柔情,她真的很幸福!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这一世欠的,下一世绝对会还! 讶异闪过眼眸,红俏怔地望着白墨衣,张了张口,又合上了,一抹同样带着祝福的淡笑溢在嘴边,是的,红菱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会幸福的!而且,莫名地,她相信小姐的话! 是不是早在小姐不这之前,就已和红菱认识了?不在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和红菱之间有种无法言语的默契存在呢! “娘,我也相信菱姨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的,好人有好报!”稚嫩的声音响在车厢里,拉回了白墨衣飘远的思绪。 伸手抚向白无伤懂事的小脸,眉稍间掩藏着淡淡的哀愁,轻忧的笑滑动在脸上,声音里有丝无奈,淡淡问道:“无伤可愿意和娘海角天涯,也许这一世我们都不会再回这里了!” 车辙印在降落了薄薄雪意的地面上,印出两条长长的痕迹,马蹿的得得声在这无人的荒野里分外地清晰,一声声似是踏在人心是似的。 “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有娘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们一起海角天涯,娘,儿子一定会保护你的!”他不会再让娘关受伤,不会再让其他人来伤害娘亲,除了他,更不能有别人来和他抢娘! 他同样可以让娘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经历了那一夜的黑暗,小小的白无伤现在非常地抵触所有接近他娘亲的人! 那一夜不止是白墨衣心里的痛,也是白无伤无法遗忘,也再不愿想起的一幕,那一夜,对他来说,像是恶梦般的存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梦魇般跟随着他! 至于落羽尘和玉无痕也成了白无伤和不知情却又聪惠无比的红俏两人之间禁谈的话题。 空中的雪飘得越来越大了,越往北走,天变得越来越寒冷,那一片片飞舞的雪白一如那人的淡雅风姿,可是那天晚上,他选择的人不是她! 微闭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清冷的身影随着车轮摇晃着,生死一线时,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是冷眼旁观,那一刻,她的心就如这漫天的大雪一般,瞬间冰封,沉落谷底。 轻轻咳了两声,纤白的素手抚着犹在作痛的忙心口,胸口的一剑伤得很深,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是身上的伤却远远不及心里的伤,她心里的雪是红色的,血红血红地飘落着,落在地上,冰冷冰冷地痛。 “小姐,前面有一城镇,我们要在镇上过夜吗?”红俏挑着帘子,蹙着眉,透过茫茫的飞雪,看向不远处袅烟升起的地方,人声若有若闻,呼出一口带着白烟的气,转头看着不时往外探头,却又不时担忧地看着自家娘亲的白无伤,柔柔的笑道。 微微沉吟了一下,压下心口的血气翻腾之感,白墨衣伸手自怀里掏出天玑老人给她的装着九转还魂丹的瓶子,脸上闪过一抹讥笑,倏地抬手,顺着红俏撩起的车帘,飞出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滚落出视线之外。 “不停,继续前行!”恢复冰凉的声音如这白雪一般清寒冷漠。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红俏不由担心地看着她迟疑道。 “走吧,我想陪无伤多走走!”沉落的声音话里有话般地道。 微垂了下眼,红俏不再出声,移身坐到车帘外,不再任马儿随意行走,扬鞭打马,车轮如飞,伴着耳边的风滑落的还有她腮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题外话------ 各位亲们对不起了,墨现在回来了,努力恢复日更,文文快结尾了,墨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怀,还有亲们的理解,谢谢! 第135章 重复先勿点 望了望远处走远的那抹墨衣黑影,落羽尘琉璃溢色的瞳眸幽沉无限,沉沉地望了一眼咬着红唇,绞着手指,一脸担忧之色的阮清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 “尘哥哥……” “云知,护送二公子出去!”转过身,见采依旧,白衣飘起一抹淡薄冷漠的弧度,落羽尘抬脚往背对玉无痕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和他之间的游戏才刚开始,玉无痕无情,他却多了亲情的顾虑…… 两人背道相行,却都错过了白墨衣的栖身之地,不知他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在意,一切,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尘哥哥,我不走,音儿要和尘哥哥一起!”阮清音追上仙姿淡然的身影,固执坚决地说着。 这种共患难的机会她不会离开,她要让尘哥哥知道,在危机的时候,抛弃他的是那个白墨衣,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而且,有她在,尘哥哥才不会有危险,这是那人答应过她的。 藤蔓中的白墨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两人互斗而伤,心情很沉重,忧虑而担忧,更多的是心疼,到底是为谁疼多一点,可能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只是,还有沉沉的心痛在里面,却是为了玉无痕,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把自己算计在内啊! 看着追随落羽尘而去的阮清音,明明告诉自己不需要在意,明明在心底明白他对阮清音无意,可是还是忍不住涌出小小的酸泡泡,一个一个慢慢地膨胀发酵着…… “娘,他们都走了?”不知何时,白无伤醒了,清明的大眼定在她身上,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的成憝。 清姿丽艳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要一生守护的儿子,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出声唤那两人,因为原因她知道。 抬起头轻轻地抚摸着白无伤的脑袋,幽幽地叹了一声轻道:“无伤,娘会带你出去的!”她一定会的! “娘,你……”白无伤看了一眼空空无人的不远处,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状似昏迷的楚君莫,为难万分地欲言又止,落叔叔很好,他也喜欢玉叔叔,可是楚君莫却是他心里认定的爹,别人再好也好不过亲爹去呀,所以,小无伤纠结了,非常非常地纠结了。(.无弹窗广告) 他很期望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的场面,有娘,有他,还有爹! 可是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爹太多而烦恼,以后的日子,他想尽方法地驱赶着那些争上门无耻地要当他爹的男人们,任务是非常地艰难! 大山里的夜黑得特别快,天空如泼墨般散发着幽晕的暗光,几点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夜太沉,又太深,苍穹的宇宙涵藏了太多的未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夜之间,轰动三国的洛离两国联姻突然闷起无息,在选好的大喜之日。洛国皇宫静悄无声,无一丝喜色,连那事先挂好的大红丝绸也突然间从人们的眼前消失,宫门前禁卫警戒林立,面容肃目。 一种沉闷的气息慢慢地漫在街头巷尾,也使之议论纷纭的声音也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渐渐淡了下去,却抹不去世人心头的好奇之意。各种揣测也由之而生。 一场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的宫变正在发生…… 一场世人豪赌的两国战斗也在悄然进行,楚离两国的军队,如从天降般突然出然出现在洛国边境,一时间,人人自危,灭国无家的惊恐代替了之前对那场盛世联姻的好奇,却也大都猜到了这场战争的由来。 不可确说的,哗动世人的云依公主成了灭国覆地红颜祸水,倍受世人唾骂,却也引来了书生诗人的怒发冲冠,只为红颜一笑的美叹和唏嘘! 三国混乱一发不可收拾,战争暴发,血流成河,万千百姓在一夜间流离失所。[.超多好看小说]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代表楚国出战的竟然是蜀地封王,又因楚太子回国而得到重用的五王爷楚天奕。那位一直是世人心中传奇般的楚太子却一如之前的神秘,并未在这场战争中出现,但在楚国大国附近,却始终有一支铁骑随行,红马铁衣,黑衣绝煞。 而一直保持着中立之姿的落云山庄刚一如既往地低调着,坐观天下风云变色,不偏向任何一方,也不趁势而为。 与此同时,事情中的主角,世人眼中的红颜祸水,受尽唾骂声声的云依公主白墨衣,此时却悠闲地斜躺在马车里,身边依偎着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白无伤,母子脸上都漾着舒的微笑,正开心地讲着什么,眼波流转间,有种温馨的气流流淌在她们身边,淡然中充满平静,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却私毫未受到半点外界的影响,有种与世隔绝的惬意和轻松。 马车驶往不知名的方向,车上除了母子二人外,还有一抹红色的俏衣身影跟在身边,低垂着头,眼中有着哀戚闪动,红俏无声地吸动着鼻头,为刚刚离她而去的一同长大的姐妹红菱悲伤着。 “红俏,你在怪我吗?”白墨衣看着红俏,眼里同样有着难过,红菱的死,她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同样,她心里也有着无比的愧疚,她当时若不做出那样的选择,红菱也许不会死! 尽管那天的事谁也没说,外人并不知道那古怪的阵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为此失去了一个亲人,她的伤,在心上,顺着伤口,不断地流着血。 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还能再回来吗? “小姐,红俏没有,只是觉得伤心难过,红俏知道小姐也是尽力了,人各有命,红菱这世太苦了,也许下一世,她会过得很好!” “是的,她会过得很好,会有一个很好很优秀的男人疼她,呵护她她,很幸福!”碧波清水般的眸子转向车窗外,落在天边稀疏的淡云上,清伶的声音有着悠长的思念和一抹不意觉察的祝福在里面。她想到了凌玥和那个温雅如玉的男子,有着腹黑强大的内心,在看到凌玥时流漏出的宠溺得那藏不住的柔情,她真的很幸福!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这一世欠的,下一世绝对会还! 讶异闪过眼眸,红俏怔地望着白墨衣,张了张口,又合上了,一抹同样带着祝福的淡笑溢在嘴边,是的,红菱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会幸福的!而且,莫名地,她相信小姐的话! 是不是早在小姐不这之前,就已和红菱认识了?不在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和红菱之间有种无法言语的默契存在呢! “娘,我也相信菱姨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的,好人有好报!”稚嫩的声音响在车厢里,拉回了白墨衣飘远的思绪。 伸手抚向白无伤懂事的小脸,眉稍间掩藏着淡淡的哀愁,轻忧的笑滑动在脸上,声音里有丝无奈,淡淡问道:“无伤可愿意和娘海角天涯,也许这一世我们都不会再回这里了!” 车辙印在降落了薄薄雪意的地面上,印出两条长长的痕迹,马蹿的得得声在这无人的荒野里分外地清晰,一声声似是踏在人心是似的。 “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有娘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们一起海角天涯,娘,儿子一定会保护你的!”他不会再让娘关受伤,不会再让其他人来伤害娘亲,除了他,更不能有别人来和他抢娘! 他同样可以让娘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经历了那一夜的黑暗,小小的白无伤现在非常地抵触所有接近他娘亲的人! 那一夜不止是白墨衣心里的痛,也是白无伤无法遗忘,也再不愿想起的一幕,那一夜,对他来说,像是恶梦般的存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梦魇般跟随着他! 至于落羽尘和玉无痕也成了白无伤和不知情却又聪惠无比的红俏两人之间禁谈的话题。 空中的雪飘得越来越大了,越往北走,天变得越来越寒冷,那一片片飞舞的雪白一如那人的淡雅风姿,可是那天晚上,他选择的人不是她! 微闭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清冷的身影随着车轮摇晃着,生死一线时,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是冷眼旁观,那一刻,她的心就如这漫天的大雪一般,瞬间冰封,沉落谷底。 轻轻咳了两声,纤白的素手抚着犹在作痛的忙心口,胸口的一剑伤得很深,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是身上的伤却远远不及心里的伤,她心里的雪是红色的,血红血红地飘落着,落在地上,冰冷冰冷地痛。 “小姐,前面有一城镇,我们要在镇上过夜吗?”红俏挑着帘子,蹙着眉,透过茫茫的飞雪,看向不远处袅烟升起的地方,人声若有若闻,呼出一口带着白烟的气,转头看着不时往外探头,却又不时担忧地看着自家娘亲的白无伤,柔柔的笑道。 微微沉吟了一下,压下心口的血气翻腾之感,白墨衣伸手自怀里掏出天玑老人给她的装着九转还魂丹的瓶子,脸上闪过一抹讥笑,倏地抬手,顺着红俏撩起的车帘,飞出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滚落出视线之外。 第136章 来送喜贴 夹雪带雨的风打在人脸上,有种刺骨的痛,苍茫的天空中飘着洁雪的飞花落羽,有种淡漠飘离的落漠在那旋舞的姿态中悄悄滋生着,亲吻在素雅绝姿的有脸上,有种比冰澈入骨还要寒的冷意透过每一寸肌肤,直直地钻到心底最脆弱的一处,清伶的身影透着淡漠的寒,给这一地飞雪添上一份绝世无双的孤冷之美。茫茫宙宇中,好像就只剩一人般。好像不管前世今生,她真的只剩自己了。 张开双臂,宽大的衣摆随风飘动,衣袂生香,墨缎般的长发飞起哀上伤的气息,纤细的身影站在高高的山头,脚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峭壁,清绝倾城的脸上漠然疏离,碧波寒潭的眼流深沉无际,好像有更浓更浓的东西和哀伤在里面沉淀,化不开来,也吹之不去,就像一抹无形的沉重凝聚在内,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随之而痛,为眼前这个充满了孤独清冷的女子心疼着。纤长上卷的睫毛微微垂下,飘雪落在白玉无暇的肌肤上,呈透明状,却凝之不化,似乎她身上的寒气早已超越了这漫天的冰雪,甚至更低。 没有人看清那些人是怎么样来的,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甚至连空气也没有一丝的异动,在清姿风影的周转一瞬间出现数十名白衣冷漠的人,手持长剑利刃,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眼光盯着被他们团团围住的白墨衣。飘起的飞发倏地沉下,清冷的脸色不变,只是张开的手里多了一把冰骨透明的软剑,随手抖动间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像是融洞里悬挂的乳石上的水珠突然滴落一般,在人的心里划出一圈圈的晕痕。 不用回头,只是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淡淡冰香,她便知来人是谁,落云山庄培养出来的人又岂能和江湖上的杀手同一而语,果然是神鬼莫测啊!杀气一触而发,连一丝的尽疑也没,来人一涌而上,无情的脸,无情的剑,绝杀的招式直直攻向高崖边上的白墨衣。 清影素摆,身形移动,点梅素雅的裙角摆出一个优美清冷的孤度,迎发雪飘香,如梅绽放,在这风雪打击的寒冰天气里,自她的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不允许她束气待毙,不管来人是谁,不管他们和那个淡然如仙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只有他们死,她才可以活! 因为她不止为自己活着,还有无伤,她的唯一,所以,尽管每动一下,便身上的伤就一下一下地随之裂开,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流出血红,染了她一身雪衣,有种绝艳的孤绝之美开在世人眼中。 随着来人的攻击,白墨衣身边出现了四个同样是白衣打扮的人,她认得他们,他们是他身边的天、地、玄、黄四人,自打生死阵后,她就没见过他们,可能是因为她受了重伤,也可能是她最近心神太过恍惚,竟然没觉察到他们四人的跟随。在心里的某处冰冷似乎有融化的迹象,可是只有一点点而已。 四人呈四角状立在白墨衣身边,看着来人,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们是老庄主的人,按说他们不该与之动手,可是四人又有着自己主子的命令,拼死护着白姑娘无碍,至少在主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敏感如白墨衣,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天地玄黄四人的为难!冰唇轻启,清伶的声音溢出,“你们退下,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有些事,也许只有血腥才能解决,她身后跟着的又岂止有这区区几十人?想要她命的恐怕不止一人。 “天、地、玄、黄,你们想要抗命?”数十人中的一人突然开口,只是那声音和这冰雪天地一样没有温度,眼神里只有冷漠。“天地玄黄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白姑娘!”一人开口,四人严阵以待,却无一丝退意,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他们也只听一人之令!“那就别怪我们得罪了!”各为其主,同样是落云山庄的人,平日里难免有来往,心中虽然下忍,但是他们认定的主子只有一个,作为属下,他们只有执行,不管对方是谁,达到主子的吩咐才是他们要做的! “别忘了现在落云山庄是谁为主?”玄在一旁提着剑道,眼里滑过一丝无奈和怜悯,都是自小在庄里长大,虽然他们被老庄主挑走,可是今日一战,从实力上相比,他们四个可能不敌他们,可是他们要杀的人是白姑娘,不管是生是死,他日,主子又岂会放过他们!他们更担心的是,平静的落云山庄只怕也会随之陷入血腥之中,老庄主是主子的父亲,主子不会对他动手,可是主子怎么会任由这些人活着?主子动起怒来,只怕会毁了整个山庄,跟在主子身边,他们又怎会不知白姑娘对主子有多重要! 后果在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但是他们却管不了那么多,没有多余的语言,有的只是刀剑相撞的声音,一场斯杀在这漫天冰雪中上演着。同样是落云山庄的精英,同样是武攻高超的身手,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天地玄黄四人护着白墨衣只有节节后退的余地。 白墨衣冷清如华,虽然有伤在身,却是将手里的剑挥得点滴不漏,出手必杀,身影如风般煞气凌然,她在现代的近身攻击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在内力不继的情况下,离死一线,却是毫无惧色。 血腥的场面她见得多了,杀手杀人讲得是效果,出手凌厉,伴着她指尖滑出的银针,对面的人不断地受伤倒地,端得是拼死搏斗,冷厉无情!洁白的地面染上片片红意,白得很白,红得刺目,感观的极差刺激着她体内的黑暗因子,凝起的双目沉幽一片,恍若此时她已杀红了眼,断肢残骸飞在眼前,清冷的素颜无一丝变色。不是她狠心毒辣,只因她明白,今天若是她不反抗,那么明天她就见不到等下山下的那个小小的满脸怨幽,怪她没带他上山的儿子了。想到白无伤担忧和不甘的小脸,白墨衣冰寒的心慢慢地暖了起来,血流如水的胸口那涣散的内气竟然也能聚了起来,第一次,她感觉到了亲情的力量,感觉到她活着不止是为了自己。 天地玄黄不可避免地受伤了,俊秀年轻的脸上慢慢地溢出汗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内力也消耗太大,手上的伤口也随着对方的一剑一式间愈加多了起来。倒下,只是一瞬间的事。 “几日不见,你怎么样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无温的声音夹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来人黑衣如夜,寒光闪烁,冷酷地停在白墨衣身边,右手持剑格开挥来的杀招,左手迟疑了一下扶住了身形有些晃动的纤冷玉姿,黑眸里的杀气却如沙漠里的龙卷风一般飞快地旋动着。 “你怎么来了?”微微有些惊讶,白墨衣抬眸看着子夜,自打她出嫁洛国,她好像就没再见过他了,她还以为他已离开了。“我若不来,你这女人今日只怕就命丧于此了!”话虽无情,手里的力道却是不由加大了,想到这女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就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人碎尸万断。 “你,不该来!”她想还他一方清静,哪怕他过回以前的杀手生涯,也比卷入这片混乱好。 “哼!”有一丝受伤,子夜不想看到她拒绝的眼神,不顾她的反抗和抵触,强硬地伸手将她摇摇摇欲坠的身体揽在怀里,他做事,不需要理由,这该死的女人!他生气了?白墨衣讶异地抬头看着他的侧面,英俊如玉的脸冰霜覆盖,杀气自他身上散出,揽在她腰上的手冰冷却很有力,莫名地让她感觉到一丝感动,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感动吧!至少,在她身陷绝地时,有那么一个人不离不弃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失落难免,可是,对于一直是孤独冷漠的她,这已足够了。 有了子夜的加入,情况大为好转。“住手!”清音软语自空气传来,落云山庄的白衣卫在一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没人知道,他们心里在听到这句话时轻轻地松了口气。“白姐姐可好啊?”阮清音黄衣娇俏的身影自空中穿来,精致的脸上带着假意的关心,眼光自满身上血的白墨衣身上流转而过,抹过一丝得意,翻手挥出一块白玉,白衣卫士在看到她掌中之物时,瞬间消失不见。清冷的目光淡漠如雪地落在阮清音身上,淡淡地瞥过她手中的把玩之物,目光微微怔了一下,她拿的是老家庄的权利象征的信物,星眸微微眯了下,抿着苍白的唇,略带讥讽冷漠地瞧着她。“还好我来得及,白姐姐无事吧?”阮清音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狠毒,却又想到什么般笑逐颜开地道,“幸好白姐姐无碍,不然可就吃不到妹妹这杯喜酒了,我来是送这个的!” 第137章 送上祝福 白墨衣的眼前飞过一抹红影,力道倒是平稳,好像她真的只是来送东西的,只是那上面的字却像刀子一般刺伤了她的眼,在她冰寒的心上又重重地捅上数刀,心,碎了一地般地不可抑止地痛着。(.)上面大大的囍字映入眼中,红得如那天边的残阳般透着血色,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东西,看着上面那熟悉入骨的名字,耳边响起那晚他在她面前说的话,那么有力,那么坚定,那么的痛彻心绯。 “我会娶她!”“我会娶她!”“我会娶她……”这四个字像是带着一种魔音,不停地回响在她耳边,盘旋在脑海,久得犹如昨日一般,层层叠叠的音波如潮水般向她心头袭卷而来,抽空了她周围所有的空气。 微闭上眼,还能看到他决绝的目光,无情的转身离去,第一次他手里抱着别人,也是第一次,他留给她的是一个远离的背影,像是从此走出她原生命一般,一步步,坚定又不回头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也在他迈开第一步时,她的世界似乎也随之空了。可是她错了,她发现,不管她走多远,不管她的心如何的痛,她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清姿飘逸的身影,忘不了他温柔含情的如仙面容,原来,自己并没想像中的那么潇洒,心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难以割舍。 那红锦上的囍字因为她太过用力皱成了一团,犹如烙铁般灼烫着她的手,这一刻,她的手没了感觉,眼底只有血红的一片,在那深处,燃着冰彻入骨的熊熊烈火,似怒似怨似恨似痛!那种悠远哀伤的沉郁气息自清冷的纤弱身影上铺地而散,飞羽般的雪花片片沾在青丝秀发上,给她那一身清寒增加了浓重的霜意,低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也让一直紧紧盯着她的阮清音眼里划过一丝失望,她想看的不是这样冷静的她,袖里的手不甘心地攥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鄙视,亏尘哥哥这般爱她,幸好她没嫁给他,这女人图得肯定是落云山庄的主母之位,哼,有她在,她能不能活着还是一回事呢! 狠毒一闪而逝,对着安静不出声的白墨衣柔柔道:“白姐姐,到时请你一定来参加哦,我和尘哥哥都想得到你的祝福呢!” 子夜感觉到来自手心的颤意,心神敛起,眼里的杀机更浓,那副娇弱的身子可能是因为伤势太重,也可能是因为心伤太浓,他竟然有些担忧她负荷不起的感觉,似乎他一松手她会就倒下不起。 落羽尘,你若不能给她幸福,又何必来招惹她!你可知,你伤她有多重?我子夜发誓,你若负她,我这一世,定要将你诛于剑下!不由地揽紧了她,一向无表情的脸浮上一抹担忧,他清楚地感觉到她体内气流的翻涌,内息混乱,伤势很重,加上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她的体温有些高,可是触手,他只有冰冷入骨的感觉,像是拥着一座冰山般的感觉。 “你若不去,我便带你离开!谁也不能再伤你分毫!”他无比后悔他不在她身边,若是他战胜了心理的矛盾,也许她就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了。他会护她,不是因为还她的救命之恩,只因他想随心而为,哪怕她眼中并无他!一生一世,他愿抛弃过往的一切,只为她守候! 很慢很慢地,白墨衣慢慢抬起头,唇角抹出一抹很是复杂的笑容,很苦很涩又带着自嘲的意味,碧波寒潭的眼里晦暗莫深,星眸闪着点点寒光,淡淡地看向对面不远处的阮清音,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如白瓷娃娃般精致,如巧夺天工是上帝手里最得意的作品,高贵之中带着娇弱之气,使人望之就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吧? 清伶却隐隐有丝沙哑的声音飘浮在空气中,“既然阮姑娘如此盛情邀约,大喜之日,白墨衣一定送上一份祝福!”她会去的,一定会去!她倒想看看,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是如何当着她的面去娶别的女人?是如何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共拜天地? 子夜听到她的话,眼神暗了暗,气息一沉,却没有作声,不管她去哪,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会一直陪着她!以前,他不明白,所以他忽略了内心的感觉,现在,当他明白了一些东西时,却发现,自己离她已太远!爱上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注定了他漫长的痛苦! “太好了,既然白姐姐答应了,那我就放心了,我想尘哥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阮清音拍着掌高兴地道,只是那眼底却无一丝兴奋之色,反而,却暗藏杀意。落云山庄,她有命去,无命回! “既然没事了,阮姑娘就请回吧,我家小姐不想见到惹人厌的人!” 一个娇俏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红俏牵着白无伤站在不远处,对着一地的打斗痕迹,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飞快地来到白墨衣身边,担心地扶着她,惊呼道:“小姐,你的伤……”那素白的衣上染上了剌目的红,像是绽放在高高悬崖上的冷梅,飘零孤独,摇摇欲落。 怪不得小姐不让她跟着,小姐一定是早想到了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把她支开的,鼻子酸酸的红俏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更多的则是悲伤。当她看到自家小姐手里握着的那片红时,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冲动地自白墨衣手里抢过东西,急急打开,眼光落在上面的字时,心咚地一声沉了下去,一股寒气直冒心头,落公子竟然要成亲了,新娘并不是自家小姐,而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阮清音?太可恨了,太不敢让人相信了! “小姐,这不是真的……”红俏出声,似乎是想安慰她,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可是在看到那和别的女人的名字写在一起的熟悉的三个字时,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的,落公子若是不答应,又岂会有今天的喜贴相送?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么一个淡然如仙的男人,竟然变心如此之快! “白姐姐,音儿就先告辞了!”瞪了一眼红俏,阮清音轻盈地转身离去,那步履行走间,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和炫耀,尘哥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起他! “你……”红俏提起手里的剑就想冲过去,恨不得在那抹黄色的身影上砍上个数十刀才好,这女人真该死,伤了她家小姐不说,还来羞辱之意,真是太可恨了! 红俏动时,阮清音身后突然降下数条白影,细细看去,竟然先前的白衣卫,他们一直没走,也许是因为阮清音手里的令牌,可是那阵势,严然她真的就是落云山庄之主一般。剌眼,刺心,越是不想看,她偏要看,恨不得用眼光在手里的纸上穿出无数个洞来;越是不想再想他,心却想得厉害,那个淡然的男人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清波玉雪般的眼光冷冷自前面的人影滑过,素手轻轻一探,拉过身边的红俏躲过心口剌来的一剑,另支手飞出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针针夺命,端得是绝杀无情,似乎要把她心里的恨和怨通通都发泻出来一般。 她不想杀人,可是她也不是不还手之人,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加上那男人的决断,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飞针快得诡异,距离太近,加上白墨衣又是含恨出手,速度比平时更是快上了几倍,白衣卫根本无法躲过,只是眨眼间,地上又多了三具白色尸体。 “白墨衣,你什么意思?”回过身,阮清音恨恨地盯着她,眼里闪着无边的怒火,还有一丝笑意。这些人可都是老庄主的贴身近卫,是她磨了好久,落伯伯才借给她的,哼,这回,你白墨衣和落云山庄的恩怨可就大了,纵然尘哥哥再爱你护你,你也绝对活着走不出那里了。 胸口的伤似乎涌出的血更多了,倾国倾城的脸一如白雪般地苍白着,孤傲的性子使她不允许自己喊痛,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用漠然冷对的目光淡看世间一切。 对阮清音的话,她置若罔闻,她做事,没有理由!而她,她还不屑解释! “哼,我家小姐就是这个意思,落羽尘若是娶了你,那他才是瞎了眼呢!”红俏很生气,说话是相当不客气,以前还尊称一声落公子,现在没称他是负心郎就已经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了。 不过,对阮清音的鄙视,那可真是相当地到底,怎么看都觉得厌恶! “娘,落叔叔真的要娶这个女人了吗?”白无伤虽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可是他有心,有感觉,而且因为娘喜欢,所以他从不说,也在让自己去接受他,可是现在,他同样恨他,因为他让娘伤心了。 那一夜,小小他,似乎听到了娘亲心里的流泪,他不会原谅他的,那个男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差劲,连他都看得出来事,落叔叔怎么还会娶她呢? 第138章 结局(一) 哼,落云山庄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害他娘亲受伤,又害他娘亲伤心,他以后不要爹了,一个也不要,他自己陪着娘就够了! 小无伤是因为一个男人就把所有的男人都恨上了,未来的路,某某人还真不好走啊! 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双眼,一股陌生的酸意涌上眼筐,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抬手接住一片落雪,定定地看着它消融在手掌之中,心却在不知名的地方一下一下地痛着。 清冷风华的身影带着一身腥红的血迹冷冷转身,步履蹒跚倔强,紧抿的唇角带着一丝疲倦和不认命,他想成亲?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才行! 一个月后,落云山庄,风起云涌,群英汇集。 鲜艳的红映入眼中,透着浓浓的讽剌,清冷的唇角抿出一丝冷意,远远地站在无人的角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世事弄人,几个月前,是他看着她出嫁,几个月后,是她看着他成亲,难不成,他们真的有缘无份? 淡然如仙的男人一脸冷寒,静站在窗前,默然无语地看着院中冷梅吐香,轻轻在风中摇曳,就如那人的风姿一般傲雪寒霜,洁白的雪花落下,空气中传来热闹的喧嚣声,不时有道喜的声音传来,那带着伪心的祝福只会让人觉得格外的讽剌可笑! 世人谁不知落云山庄庄主只为一人倾心,曾为红颜而一赌倾城,曾为离国公主为世人眼中神仙伴侣一对,羡煞天下几多痴情人儿。 传闻,落羽尘与楚国前太子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传闻,落羽尘为救云依公主,不惜与整个洛国为敌,断其钱粮,封其壃土,暗中除掉洛国许多战国功臣,使之在楚、离两国大军圧境之时无将可派。 传闻,在云依公主与洛皇子大婚前夕,落羽尘与云依公主双双失踪,世人猜测,这碧玉作成的一对自是从此逍遥天下去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风云一时的人物淡出人们的视线之中时,江湖中突然传出不亚于当初云依公主与洛国联姻一事所造成的震惊的消息,落云山庄庄主落羽尘成亲大喜,新娘却不是世人心中理所当然认为的云依公主白墨衣! 第一时间,人们搜寻的目光指向一直渺无音息的白墨衣,可是失望的是,自洛离两国联姻失败后,那个清冷无双的女子就再也不曾出现过人们的视线之内,而一直和她有密切交集的楚太子也同样神秘消失了。(.) 冷清的身影站在喧闲的人世间,显得分外的萧条和落漠,抿起的唇角和碧波无漾的眼眸里带着流泻雪日清寒的流光,清清淡淡地看着这一切,隐在素色衣袖下的手握着一块洁白的碧玉,纤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的,感受着自玉身传来的清冷温意,就如那人给人的感觉一般。 红绡站在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满含不悦的脸上,气鼓鼓地看着张灯结彩的地方,手里的剑轻轻地颤抖着,带出阵阵的杀意。 “小姐,时辰到了,负心汉要拜堂了!”红绡口气有些冲,对于落羽尘,早已成了她心中负心之人,只恨不得一见面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白墨衣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没有言语,细细的风中夹着雪白的飘零,似乎在落地间听到了她心底的那一声叹息。 “嗯,无伤呢?”环顾了下四周,没有见自己那个调皮的儿子,白墨衣不由皱了下眉,此时的落云山庄人蛇混杂,无伤虽然聪明机灵,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同样的事她不想发生第二次。 微微迟疑了一下,红绡闪了闪眼神,吞吐道:“小少爷说尿急,子夜公子陪着他离开了!” 尿急?亏他想得出来!清冷的眼神划过一丝淡不可见的笑意,也只有在想到那个小人儿时,她的心里才有淡淡的暖意流过。扫了一眼坐落在云间深处的落云山庄,在黑色的夜幕下一片朦朦神秘。些些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平净如水的神色,有子夜陪着,她倒是不多担心了。 “小姐,离太子来了,您?” “嗯!”淡淡地点了下头,颦起眉头,不自觉地抬眼往人声喧嚣的人群里望去,至少,今天这里不是她一个人,那种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只是,她还是觉得,那个比女人还美的家伙今天不该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白墨衣把脸转向了一边,抿紧的唇角轻轻动了一下,似是将欲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是吗?几次三翻地被他利用,难道还不够吗?生死阵里,他撇下重伤的她转身离去,她冷眼相望,也从未开口求他什么,现在,他与她,也只是陌路人罢了! 他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的选择更与他毫不相干! “小姐……玉公子并没有来!”似是知道自家小姐心里在想什么,红绡微微喃声。 “走吧,我们去观礼!”带着自嘲地出声,白墨衣脸上分不清是喜是怒,是哀是怨? “衣衣,你确定真的要去?”一抹如兰的温润身影突然出现,挡在白墨衣刚刚抬起的脚前,如玉般的脸上带着关切和隐藏的痛苦,这个女人若是能为他如此,那他此生无求了,只是她的所做所为,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心一直痛着,无法言语地痛着。 “伴月公子?还是应该称呼您为洛国主?”讥笑浮在脸上,除了冷笑她,她别无表情。 心底的痛不可揭止地温延开来,洛翎染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不觉得后退一步,低低道:“衣衣,对不起!”他想说,当时他得到消息赶到时已经晚了,他想说,那晚,他在生死阵里找了她一夜,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没说出口,只因,他确实对不起她,如果他早到一步,如果当时他没在那时趁机除了皇兄和父皇的势力,也不会有他的今天,更无他娘亲的脱离苦海之日,他不能不承认,他有私心,所以,他自觉无脸见她,从不敢在她面前现身,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想阻止她,落云山庄从不接受她,她的出现,后果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他好吗?”淡淡地暼了他一眼,白墨衣对于他愧疚的道歉,她不置可否,心,却担心着那个拼死救她出来的人,那个风华绝代,妖孽般的男人。 “离也来了!”失落滑过心头,温润的声音有丝沙哑,如兰优雅的身形染上一丝黯淡之色。 倏地抬头望着他,清冷无双的脸上有丝着急,声音有丝急切,“他在哪?为什么要来?他的伤好了没?伤那么重怎么还要跑出来?”一连问了好几句,句句关心,当初她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以身相护她的男人,那是一种债,一种不需要她做任何偿还的感情债,无怨无悔,她无以为报! “衣衣,我没事!”妖孽多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一抹红衣绝色,无时无刻不透着风情的男人飘然落下,桃花眼深幽含情地看着那个住在心灵深处的人儿,完美的嘴角勾出优雅迷人的弧度,只是刹那间,让这漫天飞舞的洁白失之颜色,犹如透过厚厚云层的曙光,在天地间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素色的衣裙随着猛然的转身,旋起带着一抹急切和关心的弧形,那妖娆的磁性的声音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落漠孤伤的碧眸闪着水样的流动之色,带出一丝惊喜盯着眼前红衣翩飞的人。 “你怎么来了?伤……全好了吗?”不告而别离开是她的不是,她不喜欢说再见,人生总有聚散,他们的相遇只是生命中一场美丽的邂逅,像烟般一闪而逝,蓦然回望,那也是一场记忆中美丽的音符罢了。 “我若不来,相见无期!”妖娆的声音幽幽低沉地道,带着忧伤和无奈,他救她只是随心,知她不想欠他,可是她的不告而走是真的伤了他的心,难道他不值得她说句再见吗? 飞扬的衣角慢慢飘落,白墨衣的眼光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移开,抿起的唇角透着倔强和一丝愧疚,无语应对。 “衣衣,走吧,我陪你!”体贴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楚君离轻轻走上前,在一步之遥的距离站住,淡然的声音让人的心尖都在微微发颤着,优雅风情无时无刻地自他抬手投足间流露。 有一种感情比爱情更久远,经得住风吹日晒,像是沉醇的老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久越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情意。 “娘,娘!”稚嫩的声音远远传来,伴着急促的脚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直直地落进白墨衣怀里,抬走粉嫩的小脸,明亮的眼里闪着一抹狡黠的光,却在看到在场的两个不请而来的男人后,忽地沉下了脸,眼光也有些适敌视起来,哼,接近他娘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 黑衣的子夜慢慢踱了过来,对上白墨衣看来的眼轻轻地点了下头,只是那冷硬的嘴角却溢着一抹诡异。 “你又去哪调皮了?”宠爱地在白无伤脸上点了一下,也适时的掩过了之前微微滞凝的气氛,白墨衣脸上闪着母亲柔爱的光。 “娘,人家才没有调皮,只是看这里漂亮多转了一会,不信你问那个大冰块!”白无伤毫不客气地拉着一个垫背的,看着子夜的眼光带着丝丝威胁,反正他就是吃定了子夜不会告他的状。 子夜僵硬地撇开头,不置一语,你儿子怎么样你自己清楚,别问他,太难选择了,这小子记仇得很呢! 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白墨衣好笑地摇了摇头。 “娘,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们下山好不好?”嘟着嘴,白无伤很不情愿地道。 “好呀,不过,无伤不想见见舅舅吗?”白墨衣轻轻拉着他的手,对着楚君离点了下头,慢慢往灯火孄姗的地方走去。 第139章 结局(二) 听到自家娘亲的话,白无伤的小脸耷拉了下来,舅舅?不管娘亲指得是白雨辰还是那个无赖之极又老爱跟他抢东西的宫绝殇,反正他都不喜欢,前者是因为之前的遭遇,后者是因为那人老爱粘着他娘亲,娘亲是他的,谁都不行! “不想!”我讨厌他们,更讨厌那个让娘亲伤心的人,白无伤喃喃道,袖里的小手攥得紧紧的,拖着白墨衣的脚步不愿往前走,一张嫣红的小嘴嘟得高高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无伤。(.)”楚君离看着他,带着柔和的笑意,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看到她的笑容真好,看到她们母子安好,真好! “嗯,离叔叔。”白无伤情绪不高地应道,这一声叔叔也是看在他舍身救他和娘亲的份上,不过他心里可是分得很清楚,救命之恩是一回事,想当他爹又是另一码事了,两者是坚决不能相提并论的,他以后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他想当他爹呢! “无伤,不可以没有礼貌!”白墨衣轻轻斥责了一句,对于楚君离,她始终存在着一份不同,这个男人由始自终没有对不起她,接近她不带任何利益和目的,她也是需要朋友的。 “无碍,无伤的性子我很喜欢,喜怒言之于表,率直天真。”不是恭维,也不是刻意的讨好,只是淡淡地陈述着,楚君离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淡淡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真诚,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半点的虚假。 子夜的眼闪了一下,心说,你这臭小子,称呼我就是大冰块,到妖孽男这里就变成了叔叔,差别可真是够大的。 洛翎染看着有说有笑的几个人,连子夜都可以陪在她身边,而他却因一时之念错过了留在她身边的机会,甚至连朋友也无缘继续,得到手的一切又如何,人生难得一知已民,难道玉无痕的现状不正是他的照吗?想到这里,洛翎染不由蹙了下眉头,眼神微微往另一边看去,那个男人会罢休吗?心随着这落雪一点一点地下沉着,他该如何得到她的释解呢? 落云山庄可容百人的正厅里,一切都显得喜气洋洋,下人们穿梭来去,胸前挂着一缕红包的丝带飘扬,入目全是红色一片,若大的堂厅里,只有落云山庄的管家云伯出面招呼着客人,姿态不可谓不高。堂上坐着数多来客,细眼望去,全是江湖上有名有脸的人物,只是眉色间犹存着几分疑惑,脸上有着应酬的笑意,眼光有些纳闷和期待遇地看着主厅的入口处,眼里闪着好奇和对落云山庄如玉宫般修饰的惊叹,毕竟这武林中传说般存在的地方并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这次不仅满足了他们对落云山庄的好奇之心,更有幸目睹落云山庄两代家主之面,又岂会不期待,更多的是传闻落云山庄庄主落羽尘可是和离国的云依公主是一对有情人,听说云依公主自离洛和亲后已消失很久了,那个集才华于一身的绝色女子消失很久了,这次他们更想看的就是这风靡一时的传奇女子的出现了。(.好看的小说) 八封是人们常有的心理,尤其主角是三国中举手投足的人物,时间稍过,恭贺声掩不住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在三国的人马陆续到临之后,那猜测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大了。 “你们看,五王爷都来了,不知道那位神秘的楚太子会不会出现?” “听说,落庄山和玉楼主两败俱伤,生死未卜,我看哪,悬!” “那可不一定,听说那位楚太子对云依公主可是一往情深,不惜追到洛国去,更是发动了这场改变局势的战争,我想,这次,以玉楼主的为人,他是一定会来的!” “要我说,这落庄主可真不是个东西,你不喜欢还去抢什么?干嘛不一早成全别人呢?既然喜欢,凭这落云山庄的实力,又怎会输于别人?” 这个的话说得有些大声,声音很粗,像是一性格耿直的莽汉,这不客气的贬低和蔑视立刻招来了管家云伯的狠瞪,下巴的胡须向上翘了翘,唇角哆嗦了两下,又恨恨地转过头去,只是脸上的笑越来越僵了。 “嘘,你小声点,也不看看你现在谁家的地盘上!”旁边有人立刻拉了拉大汉的袖子,红脸大汉扭头望了望,又不屑地撇了撇嘴,随着那人往一旁凑了凑,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倒觉得这位英雄有说错什么,这负心的男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娇俏的声音突地响起,引来众人的注视,不觉纳闷,是谁这么大胆,敢公开评说主人的不是,可在看到说话之人后,又闪过一丝了然,人家可是楚国的五王妃,深受五王爷楚天奕的宠爱,对她言听必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人物,她的话,谁敢反驳? 紫灵儿晃着小蛮靴,无聊地上下丢着手里的果子,撇着嘴斜斜地瞧着这一室趋炎附势的江湖中人,若不是好久好久没看到白姐姐了,她才不来呢,还有,落羽尘竟然敢负白姐姐,她可不会轻易饶了他! “呵呵,你也认为我是对的?”红脸大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有人认可他,而且还被一个美女称为英雄,那脸色就更红了。 “对,对极了,来,我请你吃果子!这破山庄没一样好的,就这果子还不错!”紫灵儿塞了一个红果子到大汉的手里,话里丝毫不掩饰她对落云山庄的轻视之意,那该死的落羽尘竟然敢让她等这么久,若不是奕的身份在那里,她早打进去找人了。 “你吃这个!”楚天奕不动声色地拿回大汉手里的水果,又随手拎了一个抛过去,他家亲亲娘子手里的东西只能给他,别人想吃,没门! “谢……谢谢奕王爷!”不明所以的大汉捧着红通通的不知名的果子激动地道着谢,心里脸上乐开了花,能上奕王爷奕王妃亲手赐东西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确实该赏,不过你也太小气了吧,喏,接着,这是本太子赏你的!”这种带着傲慢的掺着一丝激赏,独有妖媚的声音除却宫绝殇外别无他人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锦衣华贵的像征他身份的太子服饰,不过里衣还透着隐隐的红,他和楚君离一样喜爱红色,不过,同样的颜色穿在同样绝色如玉的人身上,显出的效果却是不同的,楚君离的风情无限下带着君子的优雅,宫绝殇是妖媚里透着邪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感觉。 众人的眼光随着他的话落到大汉的手里,看清他手中之物时,不由吸了口气,那可是离国皇室认可的人才能拥有的信物,可自由出入皇宫,等级如同大将军,这奖赏不可说不高! 一时间,众人羡慕嫉妒的盯着那一脸憨傻的莽汉,这是不是叫傻人有傻福?可一回想,这哪一边都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不说是对的,说了也是对的,真是让他们又恨又悔呀! “哼,就你出手大方,英雄,你可愿到我们楚国任将军一职?”你光给一个信物有什么用,姐给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职位,紫灵儿一看到宫绝殇那姿态就来气,切,就你离国给得起呀,她楚国也不差,加上之前在楚国两人间结下的梁子,这新仇旧恨一起来,输啥都不能输了气场,再者,这人可是她先发现的呢!她今天存心跟他卯上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咝!”大厅里响起了无数声抽气的声音,虽然武林中人不入朝为官,可也有人愿意从戎的,若是说想做到将军一职,那也是需要战功积累的,哪有现在这样说给就给的,那可是莫大的荣誉啊!这小子真是祖上八代都烧了高香了,为什么这么幸运的事没落到他们头上呢? “哟,我说小辣椒,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宫绝殇环视了下四周,大刺刺地在上位坐下,慷懒地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对于紫灵儿的挑衅只是淡淡地暼了一眼,细眯的凤目中闪着凌厉的光,眼含讽剌地落在大厅上空的一处匾额上,那比女人还漂亮脸上,唇角微微上挑着,浑身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和怒气,更让人一眼就清楚,今天这位离太子可是来者不善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厅时之前的议论声也都小了下去。 “奕,他说我说话不算数,你疼不疼我?”紫灵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虽然爱闯祸,可也知道轻重,朝堂的事她一向不插嘴,刚才她是一时受激才说了过火的话,毕竟这官职的事她真做不了主,也不懂!可是话都说了,楚天奕敢当众下她的面子,她就要他好看! 所以,紫灵儿心里很忐忑,看着楚天奕的眼含着小心和有所恳求。 “灵儿说怎样就怎样!”楚天奕接到爱妻投来的哀求目光,带着暗示性的紧握了一下紫灵儿的手,宠爱地开口,对上宫绝殇挑衅的目光,脸色平容友好地向他点头,两国关系的恶化撇开不谈,他们之间还有个如妹妹般存在的白墨衣呢! 这奕王爷疼王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那都是传闻,今日一见,方知真假,连这朝堂的事都任由一个女人做主,真不知可悲还是可笑?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众人心里此时后悔盖过了害怕,寻思着找个机会也要在奕王妃面前投其所好,兴许也能讨个一官半职来坐,总好过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好! “妻奴!”宫绝殇可没给楚天奕好脸色,不屑地撇撇嘴,把脸转向一边,对于后者的示好,他不屑一顾,不止落羽尘,就是玉无痕,此时他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抽筋扒皮了,他把妹妹托付于他人,结果呢,害他差点失去她,这次,他定要把人带回离国去,谁也不给见! 楚天奕对于他的话只是笑了笑,妻奴又如何,至少这一生有真爱相伴,他已满足了! “这破山庄真热,还有这椅子硬死人了,这落云山庄的人都是死的吗?还要本太子等多久?”心里有着怒气,宫绝殇是看哪哪不顺眼,对落羽尘的不满简直是到了极限了。 热?这位大太子还真能说,外面可是飘着鹅毛大雪呢,这山上的雪都能埋半个人了,这还叫热?还有还有,这落云山庄的椅子上可都铺着貂皮呢,奢侈柔软的不行,更谈不是硬了,众人看着某太子的眼色就有些古怪了,不由地都往一旁移了移,您太子爷是来找茬的,可别捎带上他们,他们只是看热闹的。 “确实很热,这茶难喝死了!”紫灵儿也等得火大,重重地放下手里的白玉瓷杯,探眼望门外瞧去,一脸心急。 别奇怪,别人是往里看,她是往外看,只因等的人不同而已。 “小辣椒,难得我们达成一次同识!”宫绝殇看了她一眼,眼光也随着往外看去,谁让他们等的是同一人呢,就是不知道妹妹今天会不会来? “白雨辰?”眼光扫过一抹淡白的人影,妖媚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来干什么? “离太子有礼!奕王爷,奕王妃”来了有段时间的白雨辰淡笑着步出人群,朝三人打着招呼。 “敢情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宫绝殇小声地嘀咕着,虽然妹妹已和这家伙冰释前嫌,可是他就是喜欢不起他,霸着妹妹二十年,一点没尽了做兄长的义务,哼,白白浪费了他和妹妹团聚的时间,还有那白展鹏,等他有空,迟早去楚国收拾了他! “讨厌!”再一次,紫灵儿又无意地和宫绝殇站到了同一战线,谁让她也不喜欢白家人呢,顺带着,连楚天奕想和白雨辰亲近一点,因为顾忌自家娘子的情绪也打住了。 白雨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也不甚在意,君子之风飘然若现,其实他想的很明白,他们也是在为衣衣抱不平罢了,他心里只有愧疚,对于两人的敌意淡然若之。 “灵儿无状,白兄莫怪,请!”楚天奕笑着对白雨辰开口,请他在身边坐下,静静等待着。 “看样子,连奕王爷也没见过衣衣了!”白雨辰有些焦虑,衣衣上次的话透着古怪,他回家一行,确实有所发现,想寻她下落,却发现一无所踪,只有来此碰碰运气,就赌衣衣那固执的脾气,也许在此能碰上她。 “哼,若不是因为你们白家无情无义,衣衣会落到今天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地步吗?”紫灵儿冲着白雨辰嚷去,俏目圆瞪,想起白墨衣在白家受的苦,她就恨得牙痒痒的,现在竟然还有脸来问她的行踪,早干嘛去了? 愧疚自眼中闪过,白雨辰微微低头,声音沉重地缓声道:“白某确实有责任,此时想找衣衣也是想弥补以前。”简单的话道明了他的来意和心态,以前他没有做到,以后,他会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若是天下不容她,那他也会为她拼一个安静之所。 “哼!”不想同他争论太多,紫灵儿重重地哼了一声,威胁地瞪了一眼楚天奕,无声地道:你敢和他多说一句,今晚你就睡地板! 楚天奕抱歉地笑笑,果然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握着紫灵儿的手又紧了紧,带着某种暖昧的暗示。 秀发遮掩下,紫灵儿娇俏的脸上飞上两抹淡淡的红云。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感觉各位来此参加小儿的婚事,老夫在此谢过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家海涵!” 一个比宫绝殇还要高高在上几分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声音里夹着浑厚的内劲,层层重重,说是海涵,实则是用一种高傲的声调说出,听着客气得不能再假了。 宫绝殇斜了一下身子,不屑在脸上显得更浓,就你个破山庄,有什么值得你骄傲的,再说,现在的家主又不是你,你早过时了,手里虽然有点权力,可比之家主就差远了。 紫灵儿翻了个白眼,“倚老卖老!” 结局之无伤闹场 浑厚的笑声响彻在厅堂之中,对于紫灵儿小声的嘀咕声似是听到,也似是未听到,只是精利的的眼光淡淡地扫过她,有短暂到无法扑捉的停留,如冷电一般让人不禁通体发寒,不由自主地,紫灵儿往楚天奕的身边缩了缩,不是怕,而是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这眼光太寒,太冷,太冰。 楚天奕伸手将爱妻保护性地揽在怀里,对着正进入大厅的一行人中为首的锦丝滚边衣绣祥云的教老者礼貌般地轻点了下头,自有一派一国王爷之风度,威武之气一展无余。 “幸好衣衣没嫁入这样的家庭,否则不被冻死就被闷死了!”有了有力的保护,紫灵儿忍不住又发出不满的嘟嚷声,对落云山庄的不满简直到了极限了。 “这话我赞成,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确实不是人呆的!”换而言之呆在这里的都不是人,这句话可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宫绝殇并未因为落老庄主的出再而站起手,只是屁股轻轻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满脸邪气地轻咦着,打量着满堂上下,眼光说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突然间,他很感激落羽尘今天娶别人了,他妹妹真不能呆在这种地方受委曲,一定要让今天的婚礼进行下去才行。 想到这里,宫绝殇冲着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心神领会,立刻退了出去,邪笑溢在脸上,落羽尘,我祝你新婚愉快! 落云山庄的下人听到宫绝殇的话,不由地盯了他一眼,可是主人没发话,纵然他们心里很想把他丢出去,可是也不敢行动,谁让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管家云伯的脸抖动了一下,看到老庄主出现,立刻拱身退了出去,公子,今天是凶是吉,结果莫测,只希望你和白姑娘冰释前嫌才好! 唉,还有一点,他看出来,今天这明里暗里来捣乱的还真不少!最好越乱越好,乱吧乱吧,落云山庄好久也没热闹过了! 云伯走到门口顿住脚步,微微扭头深深往里看了一眼,身没有片刻停留地消失了,只是眨眼的功夫,院落里飞出几条白色身影紧随其后,快如流烟。 楚天奕看到了云伯的那一眼深意的目光,微微怔了一下,剑眉微皱,冲着身边打了个眼色,自是有人跟踪而去。 宫绝殇同样没有错过那一眼异样,本就细眯的凤眸更加眯成了一条缝,凌厉的目光精精闪烁,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闲闲地端起身边的杯子,悠闲悠哉地喝了口茶,别有意味地道:“落老庄主,恭贺大喜呀!” “哈哈,借离太子吉言!”上位之人谈话,只需一句便可明白对方心里所想,只这么一句话,精明如老狐狸的落老庄主但知道对方是赞同今天的事,也同样带着暗示性话语,只要今天你离太子不掺乱,落云山庄和离国之间自会和平相处下去。 有些话不需要明言,心领神会即可! “哼,表里不一的家伙,没人性没良心,心比他的脸还要丑,哼!”紫灵儿嗅到不一样的气氛,冲着宫绝殇握了握拳头,假女人,你敢做出什么事来的话,姐一定不放过你!小心姑奶奶将你那张人见人厌的脸给废了! 管好你女人!宫绝殇对着楚天奕无声道,离国和楚国交恶已成定局,他可不会给别人留任何情面,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洛国主到,楚国四王爷到!”门口的下人高声叫道。 在人们的眼光注视下,缓缓走进一白一红两抹身影,君子如兰,让人如沐春风,正是刚刚接手洛国,平定内乱的洛翎染,也是现任的洛国国主。 红衣如霞,万种风情,妖娆中带着高贵优雅之气的是楚国四王爷楚君离,举手投足间,无论男女,让人心醉神迷。 “欢迎洛国主,四王爷!”落老庄主对着后势勃发的年轻人不由高看了一眼,能在精明的洛老国主和阴除的洛翎锦手里将洛国大权独揽,这人绝不是他表面上的谦谦君子,他深知,越是笑得和善的人越不能小觑! “落兄大婚,礼当前来,恭喜老庄主!”洛瓴染谦谦而言,眼光四扫了一下,目光轻闪,礼貌谦和。 “离不请自来,还忘老庄主忽怪!”楚君离拱了下手,姿态淡然优雅,美丽妖妖的桃花脸上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只是在看向在坐的楚天奕时不觉沉了下眼光,急步上前,有些急道:“你有没有见到小九?可有他消息?”自打洛都一会后,再无楚子逸消息,就连刚刚遇到的白墨衣也无他的消息,楚君离不觉有些着急,他深知,以楚子逸粘人的功夫,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 “怎么?子逸没有和你在一起?”楚天奕本来微蹙的冷眉现在皱得更紧了,本来他以为么弟一向和他们亲近,所以也未加多关心,以为他会和楚君离或者是衣衣一起消失了,没想到,他们却在这里漏了一环,他会去哪呢?是和大哥在一起吗?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立刻被他否定了,子逸是不会那么快接受大哥的。 轻轻转过身望了一眼和客人寒暄的落老家主,袖里的拳头不由地微微薄攥了起来,希望小弟没有出事才好! “喂,你来干什么?”见到和自己同样漂亮的人,又是妹妹的追求者,像是欲抢他珍爱东西的人一般敌视着,宫绝殇话里带着某种嫉妒的味道,自己长得够无人能比了,可是这男人一出现,就夺去了他一半风彩,郁闷得紧呢! “太子的目的是何,离也相同!”楚君离很有风度地淡笑,优雅地转身坐下,正对着他,华丽丽地又不约而同地将某个老主人无视了,他们才不买他的账呢,再说,他们的目的不在于他,而且现在落云山庄当家的更不是他,一句问候的话也是看在他是退任庄主的份上呢! 落老庄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虽然他不掌权,可是他一生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容得下小辈们对他的无视?那花白的胡子变得有些僵硬了,眼光深测幽暗,冷冷笑了一下,拂袖坐下,姿态高高,他落云山庄不惧天下任何人! “喂,有看到我妹妹没?”等得心急如焚的宫绝殇冲着楚君离嚷道,脸色有些沉,深怪自己不是那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白白给这家伙献了殷勤。(.)不过,他也不是小人,从内心来说,还是很感激楚君离的,所以,纵然有所嫉妒,至少心里已有一半的认可了,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嗯,这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楚君离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还略略有些苍白的脸如洁白的碧玉,有种淡淡的透明,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无,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嫉妒是吧,那就让你去猜吧,微微笑了下,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坏的,整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对方是只比女人还漂亮的妖孽。 宫绝殇语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本太子要是猜得着还用问你吗?果然长得漂亮的不是好人,当然,自己除外! “洛国主,别来无恙啊!”楚天奕眼含讽刺地看着洛瓴染,衣衣出事,他也是有责任的,这男人,心思太重了,哼,这笔账不会那么容易带过的!“五王爷过谦,同好!”洛染瓴含笑如兰,对于他言语里的敌意只作不知。 “不敢,只是恍惚看到了前日里大哥的影子,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你想得的!”楚天奕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不再看他,心里为衣衣不值,她一直当为朋友的人,到头来还是利用了她,唉! “落老庄主,吉时已到,为何不见两位新人啊?”也许是等太久,也许是抱着某种心态,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出声,言语里看好戏的成份倒是很重。 刚刚端起杯子的落老庄主重新放回台面上,扭头朝一边望去,对着管家云伯的消失视而不见,仿佛早知道一般,一个年轻的下人轻点了下头,站出一步,高声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 一语高下,容纳百人的大厅瞬间无声,无数双眼睛不由往门口望去……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想知道,落羽尘会出现吗?他是真的负心之人吗? 心思揣测间,一对红衣锦服的新人正由下人扶着缓缓朝这边行来,大大的红,刺眼的金丝绣凤,身姿窈窕,玲珑有致的新娘红盖遮面,珠翠环声,端庄仪态,含羞带怯。 身姿玉树,身披喜衣,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悲的新郎,正微抿着唇角,在看向身边的女子后,眼光微微有些放柔,含着波光流转的绵绵深情,在外人看来,郎情妾意肯定是有的。 至少光以外表来看,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认识阮清音的人不多,但是不用看到脸,也都知道落云山庄是个出俊男美女的地方,能让落老家主如家大费周长的人,样貌和心思自然不输常人。 加上两位新人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默契和谐和,让人不难觉出他们的感情不是一朝一昔的事,莫不是两人青梅竹马,早已情根深重,落羽尘中途迷返,发深自己深爱另有他人,所以才回身娶了青梅?疑惑,不由地自一部分人心中升起。 “喂,大冰块,那个就是和我娘抢落叔叔的女人?”白无伤人小鬼大,满眼不屑地盯着走在新郎身边的女人,一身恶俗的红,没娘穿白衣好看,落羽尘眼睛锈逗了。 子夜抱着剑倚在树身上,看也不看白无伤一眼,淡淡看着相携而行的一对新人,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了然,随即又微唇角,往另一个无人的方向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 “你刚刚叫了他什么?”带着一丝好玩和揶揄,子夜冰冷的声音在白无伤耳边响起。 “没有,我啥都没叫!”死不承认的白无伤摇头道,哼,一时嘴快,又叫了那个负心汉叔叔,等一会,他非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才行。 白无伤动着小心思,寻摸着他的礼物不知道这个负心汉喜不喜欢呢?还有,娘亲说不让他们等她,她一个人先去办点事,不知道要去多久,才离开一会,他就开始想娘了! 不行,以后他得同娘亲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些骗人的男人们! 在几个男人带讽剌带淡笑的目视下,婚礼进行中…… 楚君离首先和洛翎染对视了一眼,某种东西在眼神交汇时快速传递。 楚天奕性格有些直,冷冷哼了一声,拉住欲要起身怒气冲冲的紫灵儿,暗示加安慰地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燥。 白雨辰一直皱着眉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置身于外,不发一声,安静得犹如不存在一般。 “负心汉,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一生不得安宁,咒你天天被冤魂野鬼缠绕!”气不过的紫灵儿对着在大厅里站定,准备拜堂的某人射去刀子般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出几十、几百个洞来。 “一拜天地!”在落老庄主的示意下,礼官高声喊道。 “落兄,别怪本太子没有提醒你,这一拜下去,有些事可是再也无法更改了!”宫绝殇适时的发出声音,带着提醒、暗示和某种警告。 落羽尘轻轻转过头,微微阖首,顿了一下道:“在下自然清楚,也……决不后悔!”后悔吗?不,绝不后悔! 坚定的话语在悄无声息的人群里引起一阵骚动,看来,之前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落庄主喜欢的人真的是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姑娘了。 一时间,白墨衣又成了众人眼中横刀夺爱的对像了,批评声不由而起,细细地传入在坐的几个耳中,同时脸色变了变,眼光危险地环视了一遍,暗含深意,敢说衣衣的不是,简直就是找死! “大冰块,我没错的话,那些人是在说我娘吗?”白无伤扭着手里的百宝袋,小脸绷得紧紧的,语气肯定地问着身边的子夜。 “应该是!”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的嘴巴太臭,娘说过不喜欢的东西不要勉强!”白无伤的小手在百宝袋时猛掏着什么。 “呀呀,他们要拜天堂了!”掏到一半,想起什么,白无伤拉着子夜拼命挤过人群往里走去,一路上,还不忘重重地踩着地上的人脚,顺便留下点什么东西。 “这里好热闹呀,子夜爹爹,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小小的稚嫩的童音带着不属于他年龄所能拥有的内息在众人上空响彻开来。 这一声,真真的是吓懵了不少人,只因这声音太熟悉,这称呼太过让人心惊胆战…… 结局之娘拜堂时比她漂亮 首先反应最大的就是刚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咽下肚的宫绝殇,“啪”的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如冰花绽放般铺于脚下,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姿势定格般地张着嘴,瞪大了双眼望着门口,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发出雷不死人不罢休话语的小小的身影。 两个弯腰拜堂的新人也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眼晴盯着那个笑得一脸狡黠的小鬼头。 楚君离身体抖了一下,忽地站起了身,本就苍白的脸有些更白了,嘴唇蠕动了几个,似乎想说什么。 洛瓴染握在手里的玉折扇也同样因他无意识的动作而倾刻间化为一块粉尘,惊诧,不敢相信地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小无伤,他刚刚说什么?他竟然叫别人爹爹?怎么可以? “奕,我没听错吧?无伤刚刚说什么?”紫灵儿激动地掐着楚天奕,睁大了一双美目,这太震憾了,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无伤竟然叫别人爹爹?那楚君莫算什么?虽然她同样不喜欢他,可是她也同样认为他才是无伤的亲爹,乱了,全乱了。 被自家娘子掐得很疼,楚天奕又不敢做声,沉声回道:“我想你没有听错!”这是怎么样一回事?大哥人呢?难道这几个月不见,衣衣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了一个大家出乎意外的人?天哪,这大哥和落羽尘争来争去,却给别人凑了空子,这叫什么事嘛? 楚天奕也头大了,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了。 相观别人的表情,子夜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这小东西从没给自己好脸色,大冰块大冰块地叫着,反正他也不介意,这下子,却突然改口叫他子夜爹爹,可想而之,他有多诧异了。不过,心里却涌起丝丝喜悦,黑黝的眼光扫过大厅里突然静默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挑,带出一丝得意和开心的笑,紧握的剑身在他手里轻轻发着颤音,有一瞬的激流从心底通向四肢百骸,看着白无伤的眼光愈加的柔和起来,虽然在下一秒便明白这小鬼的用意,可是能让他开口叫爹爹的人,他可是第一个呢! 子夜真给人一种初为人父的骄傲感觉,至少某些男人越看他就越觉得不顺眼,厅里响起来骨头咯咯的声音,气氛从刚才的喜气忽地跌落冰点,冷气森森。 “嗷”的一声,宫绝殇从地上窜起来,冲着小无伤就扑了过去,嘴里吼着,“你说什么?不可以,小东西,你怎么可以叫别人爹爹?我才是你爹爹!”不行,见到妹妹后,他一定要把这个称呼拿下来,他要做这小家伙的爹,上次她没同意,这次竟然让小东西叫别人爹爹,太可恨了,子夜那个冰块有什么好?一身血腥味,长得又没他好看,一副棺材脸,活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整天剑不离身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宫绝殇抓着白无伤,眼光却狠狠地带着嫌恶地瞪着子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无视众人投来的询问目光,小无伤拍开宫绝殇的手,天真地笑道:“呀,他们是在玩过家家吗?可惜新娘子的脸看不到哦,落叔叔,这位新娘是不是那位讨厌的大婶?”白无伤走过去,很无辜很天真地抬着头望着新郎。 大婶?她有那么老吗?这死小孩竟然叫她大婶!盖着红盖头的阮清音狠狠地绞着手里的红绸,却又不能有任何不满,现在她就想着快点拜完堂,从此后她就是尘哥哥的妻子了,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落羽尘怔了一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光,伸手推开白无伤,抿着唇冷声道:“是你娘要你来的吗?回去告诉她,我由始至终想娶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音儿,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话语很无情,很清晰地进入每个人耳中,倾注着他满满的深情。 众人不觉又愣了愣,几个男人的脸色由惊转黑,操,你算什么东西,衣衣会来找你?冷飕飕的带着刀子的眼光朝中间的一对新人飞来。 白无伤被他用内力震开,小脸寒了寒,幸好有子夜寸步不离地紧紧其后,适时地出手扶住了他,不过那冰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这可是刚刚认了他为爹爹的宝贝疙瘩,岂容别人伤害! 宫绝殇的脸沉了沉,见他竟然对无伤动手,锦袖里的手掌一翻,忽地拍出一阵暗风,其实,好吧,他承认,他真的很早就想揍他了! 落羽尘眼光蓦地暗了下,揽着一身红衣的阮清音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身,避开了他的掌风。 小无伤倒是无所谓,撇了撇嘴道:“我只是想说,娘亲拜堂的时候比她好看太多了。”可不是吗,春儿曾跟他讲过,娘亲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女子,也是最最好看的新娘,小无伤在谈起自己娘亲时很骄傲,小脸扬得高高的,虽然他没见过,可是春儿的话他信,再说,娘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了。(.好看的小说) 可惜他却不知道他的话让人有多误会,某几个人的脸由黑转青,再转白,接着又一阵黑一阵白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了。 她竟然成亲了?还和不是自己的男人拜了堂? 颤抖了,凌乱了,几个男人杀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上了抱剑而立的子夜,太可恨了,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恨! 子夜的嘴角抽了抽,这小鬼是真无心还是假无意?这不是害他吗?重要的是面对他无辜的表情,他还不能说些什么,正好,要这些人误会也好,反正话不是他说的,爱咋想咋想,想打架,他不怕任何人! “主子,您看?”落老家主身边的下人弯身请示着,有意上前阻止这明显着是来捣乱的一干人。 落老家主精锐的眼光微眯了下,轻轻摆了下手,显意下人不要上前,表情玩味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小……小鬼,你刚刚说什么?”宫绝殇早忘了他在白无伤手里吃过的苦头,一把拎起他的衣领,直把人提得高高的,狭长的凤目从未有过地睁到了一个极限,让人看着倒有种恐怖的感觉。 “放开我,放开我!”白无伤双腿腾空,胡乱地踢腾着,再一次恨自己没长大的身高,更是气呼呼地地瞪着宫绝殇,该死的,小爷一定要让你再也瞪不出来,哼,想见我娘,没门! “快说,你娘跟谁拜堂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那该死的男人是谁?你说了我才放开你!”急呀,真真的是急死了,宫绝殇恨不得变成一只虫钻进他肚里去,省得被这小子给急死! “无伤,你快说怎么回事?你娘亲呢?”楚君离走上前,从宫绝殇手里解救出可怜的小无伤,风情万种的桃花脸上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她真的成亲了?和谁?大哥吗?还是真的是子夜?心,一瞬间坠落谷底,冰寒冰寒的感觉漫向全身,又冷又痛。 “无伤,你娘在哪?”洛翎染也坐不住了,走上前抓着白无伤的另一边追问道。 白雨辰站直了身子,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满是惊异,衣衣成亲了? 白无伤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生气地瞪着宫绝殇,该死的家伙,才不管娘有多在乎你,敢拎我?你死定了,娘说过,有仇必报,而且是当报则报,哼! 宫绝殇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战,小心地后退半步,缩了缩脑袋,他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这小鬼怎么这样看着他?不要啊! “哼,我偏不告诉你!”生气地扭过头,小手却点着宫绝殇的心口,指缝里滑过一缕清香,在他不注意间吸入体内,狡黠地笑了笑,白无伤后退了几步,欺负他的,他才不会饶了他们呢,包括刚刚说他娘亲坏话的人! 洛翎染的眉稍稍挑了下,眼里划过一抹赞赏的光,小家伙用毒的功夫有长进,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衣衣怎么样了?真的错过了吗? “无伤,我这有一棵天之缘,你要不要?”既然问不出,那只能诱惑了。 天之缘?天玑老人口中一直排在首位的奇草,求之不得,若想得到,只能靠缘份,听得多了,小无伤自然就记得了,明亮的眼眨了眨,有点点的心动,随即摇了摇头道:“不要!”要他出卖娘亲,不可能! “你们……”真的成亲了?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楚君离脸色沉重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子夜。 子夜微微扭过头,不止脸在抽,心也在抽了,除了保持沉默,他别无选择,那小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得罪的,不管他的话是无心还是有心,反正这几个男人误会了。就连站在中间的新郎也是一脸诧异,可是除此之外,竟然毫无其他反应,这就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无伤,你怎么能随便叫人爹爹呢?”为什么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宫绝殇揉着眼,还不忘冲着白无伤说着他念念不忘的事。 妹妹不要他了,连干爹都不让他做不说,竟然还背着他偷偷嫁人了,呜,他被抛弃了,天哪,地哪,他没法活了,不行,他要杀了那个臭男人不可! “我的儿子,他的爹只有一个!” 没人注意到楚君莫是什么时候来的,冷硬的脸棱角分明,气息暗沉,褪去了那一身戾气,身上多了一份平淡。眼光在看向白无伤时变得有些柔和慈爱。 但是很明显地,他对于白无伤叫别人爹爹这事很不满,他的儿子,要叫爹也只能叫他一人。 “三哥,你……你恢复记忆了?”楚君离惊喜地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上下看着,一脸激动和高兴。 “嗯!”楚君莫在对上白无伤时,有片刻的内疚,轻轻对楚君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话。 白无伤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君莫,有些呆滞,随后垂下眼眸,也没有动,只是那小嘴倔强地抿了起来。 娘说,他不是自己的亲爹,那他的亲爹会是谁? 可是,自己一直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亲生父亲,哪怕他不爱他。 没爹也好,这么多年都过了,有爹也跟没爹一样,他只要有娘亲就行了! “切,你早就没资格当他的爹了!”还是有多远闪多远吧!宫绝殇撩了一下头发,冲着楚君莫不屑地说。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楚君莫心里沉了沉,冷声道。 听到这句话,白无伤脸色白了白,他不知道吗?他并不是他儿子啊! 可若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还要对他那么冷淡? 现在呢?现在他不要他了,为什么他又要回来找他呢? 满堂的宾客都不发一语地看着,屏声静气,毕竟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再说,人家主人都没发话了,他们乐得看戏,这叫什么?几男争一女?还是争着当现成的爹?这些男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你娘和他成亲了?”楚君莫看着白无伤,直直地指着子夜问道,眼时聚着一丝痛苦之色,深深沉沉的。 白无伤抬起头,眼里有一丝不解,这话他说过吗?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说娘亲嫁人了呢?抓了抓头,小脸转向子夜,刚要开口,就被宫绝殇快言快语地打断了,“不准再叫他爹爹!” 为啥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恍惚了?某个倒霉的男人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无伤又愣了一下,这人有病,回头他帮他医医脑子!他娘亲不嫁人,哪来的他呀?虽然现在娘亲告诉他,以前的爹不是真正的爹! “白痴!”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小无伤鄙视之极了瞥了他一眼。 结局之白墨衣出现 “反正不准叫他爹爹!”眼前的人影由一个变成两个,烛光闪烁,一切跟云时雾里似的,宫绝殇心里突突的跳,固执地强调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现在他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就真的是只白痴了。 “无伤乖,无伤好,无伤是最漂亮最英俊的,无伤也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了,乖,给干爹把毒解了。”宫绝殇涎着笑脸,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弯腰作辑,嘴里说着讨好的话,痛若无耐,又不得不陪着笑脸,样子可笑滑稽的很,只是嘴里却说着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看戏的众人一时间傻了眼,这一国太子高傲无比,哪有如此放低身份的时候,这孩子就是那云依公主的儿子?可那算来算去也只能说这离太子是他的舅舅,怎么又变成干爹了?不解,好奇,膨涨了众人的心,难不成,兄妹是假,实际是另有内情? “噗,原来你也有今天!”紫灵儿幸灾乐祸地取笑道,对白无伤支持地挑了个眉毛,走到几个男人中间,将那抹小身影扯了出来,终于有个阵线联盟了,而且还是那些人最最不能横眉瞪眼的盾牌,太好了,紫灵儿眼里闪着和白无伤相差不远的狡黠目光。 不想求洛翎染,小无伤又不理自己,宫绝殇学乖地收敛自己,闷闷地坐在一旁,再也不敢乱动,这时才发现,这眼睛果然是心灵之窗啊,太太太重要了,呜,他知道错了行不行? 那缕哀怨的目光就那么死死地钉在某小鬼身上了,看着你,看着你,一直看到你内疚为止…… 可惜那没有焦距的目光对白无伤并未造成什么,小屁孩选择彻底的无视,本少爷可是有仇必报,说了不能让你见我娘就不让见,哼哼! 子夜抽了下嘴角,淡淡地挑了下眉,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外移了移,这小鬼的苦头其实他也没少吃呢。现在有人和他作难兄难弟,他乐意之极。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的阮清音深吸了一口气,红衣锦袖里的手拉了拉身边的落羽尘,锦帕下,一张精致的小脸早已扭曲变形,也幸好有着绣着金丝羽凤的盖头遮挡,没人看到那一直温柔可人的脸现在有着可怕的狰狞和狠毒。[.超多好看小说] 接到暗示的落羽尘眼光沉了一下,扬声冷道:“如果各位是来参加婚礼的,在下欢迎之至,各位要叙旧还请等婚礼结束!” 意思就是说,你们几个很不受欢迎,这里是落云山庄,不是你们目中无人的地方。 落羽尘说完,转身拉着阮清音朝着上位中坐着的落老家主跪下,礼官见状忙地高声接着之前的仪式喊道:“二拜高堂!” 眼看着婚礼进行了一半,这一个头就要拜下去了,白雨辰有些着急,急步上前,阻住落羽尘下磕的身子,道:“你想明白了?”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解和婉惜,他和妹妹的情他怎么会不知?这一拜下去,他们可真是彻彻底底地断了。 “白兄,自古以来,宁毁十座庙勿拆一门亲,你这是干什么?来来来,坐坐!”楚君离轻笑一声,走上前拉开白雨辰,将他按在坐位上,移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道:“白兄稍安勿燥,你我观礼即可!”说完,眼光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移到中间的一对新人身上,完美优雅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性感迷人的弧度,瞬间迷煞了不少江湖少女人的心。 “哎,无伤,他真的要成亲了,你不阻止?”紫灵儿撞了撞白无伤,对他口里的衣衣成亲的事更好奇着呢,滚动着精灵的大眼,寻思着自己撬开这小家伙的嘴巴来,看那几个男人一直隐忍,又拼命往这瞟眼光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想笑来着。白无伤抛了一个豆子进嘴巴,白了紫灵儿一眼,貌似她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像看白痴般地看着她,最后又撇了撇嘴不理她,聪明人果然和笨人有代沟的,而且这沟还很深。 “哎,无伤,你就告诉我嘛,你娘真的成亲了?”紫灵儿又往白无伤身边凑了凑,就着没同他挤在一张椅子上了。 “唰唰”无形中竖起了不少耳朵,特别是某个太子爷,那身子都快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果然是白痴,娘不成亲,哪来的他?地缝里钻出来的?像是她身上带了什么病毒会传染般地,白无伤往边上移了移。 “那你只要告诉我那男人是谁就行了,无伤,你快说嘛,我都快好奇死了!”紫灵儿再接再励,不达目的誓不死心。(.无弹窗广告) “我爹!”笨死了,娘成亲的人肯定是他爹了,又白了她一眼,白无伤伸手在袋子里面猛掏,他决定了,她再敢多问一句,他就让她三天说不出话来,真烦! 紫灵儿的脸黑了黑,眼光暼到白无伤的动作,刚到嘴边的话又狠地咽下去了,起身闪到楚天奕旁边,对于那几个脸色一白再白的男人视而不见,开玩笑,本姑娘可不想冒生命危险去满足你们的好奇心,那小鬼的毒太厉害了,连那只妖孽都中招了,她就更逼之不恐了。 男人们嫉妒杀人的眼光全对上了子夜,后者无动于衷地挑了下眉,他当然很乐意做那小鬼口里的爹了。 “夫妻对拜!” 新人双双起身,站好,弯腰…… 可惜眼睛看不见,又如浑身怒火的宫绝殇以为礼毕,倏地起身,眼睛看不见不要紧,高手靠听觉就行了。袖里的碧血剑哗地甩出,咬呀切齿道:“死呆子,老子要杀了你!” 凌厉的剑气夹着满腔爱恨交织的怒火,毫不留情地朝子夜挥剑而来。全然不顾此时身处的位置还有这密密麻麻的满堂宾客,以及那落老庄主突然沉下的脸,还有阮清音在感觉到他的动作后突地掀起盖头,愤恨地盯着他,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这婚礼就完了,这些该死的人存心来让她出丑,她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落羽尘似失望似解脱的表情自脸上一闪而逝,那矛盾的神情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惹来冷冷一笑。 “怎么就打起来了?”白无伤扬着小脸,盯着空中对打的两个身影自言自语道。 身边的人嘴角同时抽了,他竟然还问别人?若不是他叫子夜爹爹,加上他说他娘成亲了,别人会打他吗?这小孩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来人,落云山庄不欢迎他们,送客!”娇柔的声音带着凌厉,阮清音狠狠抛下手里的红盖头,冲着周围喊道,她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太子呢,是他破坏轻视在先,那就别怪她无礼! 落老家主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对于这些,眼里只有冰寒。 周围的人群飞快地往后退去。边上飞起数十条白色的着落云山庄服饰的人影,手持寒星,直朝子夜和宫绝殇攻去。 “唉,热闹了!”白无伤放回手里的东西。托着头和紫灵儿凑在一起,一起看戏,反正打架又不关他们的事。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楚君莫也加入了战斗,他的目标同样和瞬间化敌为战友的子夜两人一样是落云山庄的人。 “糟了,奕,你三哥……”紫灵儿看到那抹身影,忽地回身看着突然皱起眉的夫君,这下麻烦真大了。 “三哥,你身子刚好,不可轻动,离可代劳!”楚君莫什么心思,楚君离心里明白如水,担心他的身子未愈,再加上,事已至此,他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啊,你四哥也参加了……”紫灵儿小心地看着楚天奕,这下怎么办? 其实吧,她手痒的很,她也想打架呢!但是这话,打死她,她都不能说出来! 楚天奕沉着脸不发一语,局势发展的最坏结局他早就想到了,可是没想到,三哥会出现,还加入到这一团混乱中来,看来,这事也只有那个人出面才能解决了。 “布天罗地网!”阮清音恨恨地喊道,存心要置这些人于死地了。 “阮姑娘心思未免毒了些,落云山庄的天罗地网可是用来抵御强敌入侵的,一出必杀!”洛翎染沉下脸看着阮清音,神色凝重。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阮清音更气,上次上门求医被他拒之门外,这次明知她已同尘哥哥拜堂,她是落云山庄的当家主母,竟然还叫她阮姑娘,摆明了不承认她的身份,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她的婚礼会生变吗? “各位,天色不早,若是需要留宿庄内的,还请下去休息,若是想连夜下山的,还请趁早,今日招待不周之处,来日登门致歉!”一直不出声的落老庄主开口了,一开口这送客的意思就很浓了。 各路人马也不是傻子,庄里有人明显着挑衅,落云山庄乃天下第一大庄,又岂能受这今日之辱? 人头涌动,不少人往门口退去,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好奇害死猫,有些热闹是不能凑的。 再说,他们也看出来,这些人一来就没好意思的,落云山庄明日是存是亡还另是一码事了。 “落云山庄这是想对我等一网打尽吗?”楚天奕冷冷开口,虎目带着精厉的光盯着落老家主。 “我落云山庄成立以来,从不受他人此等侮辱,今天你们必要留下一个说法才是!”阮清音横声插话。 “阮姑娘做得了主?”楚天奕带着不屑地反问。 “这位大婶真的好讨厌,长得又老又丑,声音也难听!”白无伤小声地和紫灵儿嘀咕着,说是小声,其实满堂的人都听到了。 又说她丑?阮清音生气地瞪着白无伤,看到他漂亮的脸,还有那像极了那个女人的倔强轻蔑的神情,心里的嫉恨就像水一样冲来,压也压不住,加上楚天奕噎死人的话,她奈何不了他们,还能拿一个小鬼没办法吗?杀了他,能让白墨衣痛苦,她就开心! “小鬼,你找死!”阮清音夺过下人手里的剑朝着白无伤凌空刺来。 “哇,这丑女人要杀人了!”白无伤身姿灵巧地跳起来,往一边窜去。 阮清音招式狠毒,她知道,一击不中,她就没机会了,这些人,他们是不允许白无伤出事的,只为那个女人! 加上她离白无伤的距离又近,招式连环,梨花钉漫天散出,完全不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孩子,反倒是一个几世仇人般对侍,端得是狠毒无情。 几个男人心里一惊,身形忽变,齐齐向这里掠来,挥袖使出内劲,阻挡阮清音发出去流星夺命钉,脸色比锅底还要黑,这女人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使这么狠的手段! “娘,娘,娘样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了!”白无伤边跑边叫,只是那脸上并无惧色,眼里闪着狡黠的亮光,你不就是恨我娘吗,我偏要你恨! “敢伤我儿子,找死!”一个清伶的声音凭空响起,一下子亮了所有人的心。 “衣衣!” 几个惊喜的声音叠在一起,刚停顿的身影又忽地朝门口掠去,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上几辈,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结局之 真真假假 可是在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影后,几个掠上前的人又急急地停下,那动作就像是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突然停下一般,奇的是,每个人都状似无意地做着各种掩视的动作,热切又尴尬地看着清冷绝色的白墨衣。 可是若是细看,你就会发现,几个人间流动着一股暗波,他们的手无意地在袖里动了动,劲风流转,你攻击我,我扯着你,即然不能上前,那就谁都不要去了。 楚君离的袖口破了一个洞,是被宫绝殇用剑剌的,宫绝殇的小脚上被人点了一下,麻了半边身子,谁干的?没看清楚,洛翎染手里的冰蚕丝线飞快地从楚君莫腰上收回,君子如兰地笑了笑,拍了拍楚君离的肩,兄弟,见色忘义啊! 楚君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风情的脸更显妩媚动人,无声地道,彼此彼此! 哼,下次爷在你们身上刺上十几二十个洞来,宫绝殇恨恨地收回剑,甩袖离开。 楚君离沉着脸,看了几个人一眼,凤目一片漆黑,只是隐约地,那张冷硬的脸上有丝丝的红意浮现。 几个男人的暗波涌动,外人并不知晓,看得出的除了闷笑和沉声不啃外,并不作声。 “你们也真是的,这好好的婚礼不参加,大喜的日子捣什么乱?”一抹清冷素白的身影,自渺渺夜空里飞来,身姿轻盈,披着点点夜光星雨,翩然如羽地在众人面前轻轻落在,旋起的黑发慢慢滑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碧波寒潭般地眸子清凉地注视着这一地繁华,樱色的红唇微微扬起,似笑意又似冷意,更似红尘外的清华仙子水般清冷地淡望人间。 倾刻间,人间感觉到了这一地清华,仿佛整个夜空因为她的出现,而突然间有种天明即来的感觉,周围的光线似乎在一瞬间也亮了很多。 宾客往外退的脚步不由地停下,眼光吃惊贪恋地看着那个名满天下,颠覆风云的女子,此刻,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走了,这么多风云变色的人聚在一起,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看看。 紫灵儿和捂着嘴偷偷笑着,刚要跑上前,却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狠狠地往一边推去,白无伤嘟着嘴,瞪着那几个不识相又碍眼的男人,哼,跟他抢娘亲,敌人! “娘,下次不准撇下我!”别以为他不知道娘亲刚干嘛去了,白无伤挤开那几个站在白墨衣身边的人,抱着她的腿,用看敌人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 挡下阮清音的一剑后,白墨衣嘲讽地看着她,冷声道:“原来这就是落云山庄少奶奶的风范,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还真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 话一出口,若大的厅堂里,落云山庄的人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很少出江湖,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是一向以山庄为荣的,庄内所有人,谁会去对一个糼稚小儿下杀手?今天少奶奶此举确实让他们脸面无光,而且又是当着天下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唉,这人,丢得可真大! “音儿,退下!”觉察到众人眼里不屑的目光,落老家主狠狠地瞪了阮清音一眼,出声呵道。 “爹,您怎么能听这贱人的话?别忘了,就是她才害得尘哥哥重伤。”阮清音跺了下脚,头上的翠玉作响,那模样倒真是娇俏可爱,可惜好不容易一睹新娘真面目的人们此时倒真不觉得她好看,只道,这种野蛮的人恐怕也只有落云山庄才容得下吧,她若是行走江湖,只怕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几个男人的脸刚刚升起的喜悦此时又沉了下去,非常不善地看着阮清音,这女人真不知死活! “娘,贱人骂谁?” “笨,贱人骂的当然是好人了!”紫灵儿走过来敲了一下白无伤的头,随即又紧紧地抱着白墨衣,轻声道:“见到你真好!”活着真好! “让你和小五哥担心了!”白墨衣感动地回拥着她,眼光越过她朝一直站在那里的楚天奕望去,所有的话尽在不言中。 “下次不要这么一声不啃了,吓死我们了!” “好!” 被白无伤和紫灵儿这么一顿讽剌,加上彻底的无视,阮清音的一张脸都气得黑了,手里的剑一握再握,若不是落老家主暗瞪了她一眼,此时,她岂容她们活着! “各位,若是来参加婚宴的,老夫开心之致,若是存心来找岔的,我落云山庄也奉陪到底!”落老家主阴沉沉地开口。 “啧啧,这名满天下落云山庄的待客之道,本太子今天可真是见识到了!”甩袖一挥,就近地击落围上来的一名白衣人,宫绝殇一甩头,细眯着凤眼里有着浓浓的不屑。 “确实是闻名不如见面!”楚君离的眼光一直定在那抹清冷的身影上,慵懒风情。 “这落云山庄是要与天下为敌吗?”人群里不知谁发出了一句疑问,就差没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之类的话了。 环视一周,白衣人所围起来的可不是三国中人,而且还都是领导人物,这落云山庄果真是出人意料地狂妄啊!没有走人的人群开始了小声的议论,鄙视的眼光不断地往外瞟去。 “落庄主,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说句话呀?你们真是想与天下为敌吗?还是这落云山庄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了?想一统河山?”抱打不平可是江湖人的特性,仗着人多,有人忍不住地扬起问道。 这问题真可谓是又讽剌又尖锐。 落老家主眼光如电地扫了一圈,沉沉地道:“落云山庄一向与世无争,以前如何,今后还如何!” “落庄主,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云依公主不是你宣誓天下想娶的唯一之人嘛,怎么今天做了这负心汉不敢说话了?” “呸,俺老黑倒真是看不起这种人,长得一副人模人样的,净不给咱男人挣光,我看你这位姑娘也别嫁他了,省得他哪天又把你抛弃了!”之前的莽汉直性地出声,还好心地劝诫阮清音。 这话是好心,不过确说到阮清音的痛处了,今天这婚礼怎么来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但是她知道,却不允许别人却说出来。 “你……”阮清音今天可真是失去了一往的冷静,也许一接触到白墨衣,她就无法冷静了。 “音儿住口!”一直没有出声的落羽尘忽地开口,眼光无奈、痛苦、又有着些许挣扎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向众人拱手道:“远来是客,各位能来参加在下的婚礼,在下荣幸之至,有所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刚才之事只是玩笑,还望几位勿放在心上!” “我说,说打的人是你们,说停的人也是你们,拿我们当小孩耍呀?”一剑辟开桌上的苹果,一分四瓣,在一瞬间飞出,转眼,宫绝殇、楚君离、子夜、小无伤人手一瓣。 至于楚君莫和洛翎染嘛,鬼知道他们是哪根葱,他太子爷可不侍侯! “哎,你别说,这落云山庄处处和别人不同,这连这水果也比别处甜!”啃了一口,宫绝殇含呼不清地说,那细眯的凤眼里射出来的挑衅目光却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一身新郎服的“落羽尘”。 “不过,这有人的啊脸皮可真厚,这堂还没拜完呢,就抢着叫爹了,听听,叫得多顺啊!”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似乎是憋坏了,宫绝殇噼里啪啦的,收也收不住,一向随性惯了的他,哪里会懂得看人脸色,别人脸色越难看,他倒是越开心! 丫丫的,竟然敢骂他妹妹,今天爷还真不吐不快了! “娘,是不是磕完三个头就是拜完堂了?”小无伤扬起头问道。 “嗯!”怔了一下,白墨衣轻轻应声,不过眼光却始终没留在落羽尘身上,事不关已地揉了下白无伤的头,暗暗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又顽皮了。 抬脚向宫绝殇走去,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宫绝殇却能清楚地知道她来了,一个激动,口里还未嚼烂的半口苹果差点噎死自己。 “无伤顽皮,你别介意!”伸手在他眼晴上轻轻摸了一下,白墨衣有着不好意思和愧恼地道。 清凉的手滑在脸上,冰丝般地触感,舒服极了,宫绝殇眯着眼享受无比,猛摇头道:“不介意不介意,我们是一家人嘛!”当然不介意了,如果每次都能受到这种待遇,他倒是希望那小鬼多招呼他几次,嘿嘿! 后面的那一家人可是带着某种宣誓的,暗示性地瞪了子夜一眼,哼,看到没,爷才是衣衣的一家人呢! 楚君莫一直看着她,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他想她看他一眼,又怕自己不敢直视她,看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有的一切贪恋地尽收眼中,虽然她没看他,可是他不介意,原来,人可以卑微到只奢求到自己能站在看到另一个人的地方就可。 现在她的一切他都想多知道一点,再多知道一点,可是她的一切,他却没有资格再去参与,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和她本来可以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对! 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会加倍补偿他所欠下的一切,用尽一生力量对她和无伤好! 洛翎染看了他一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是的,他们都在为他们的错误而付出心灵上的折磨。以前的楚君莫他完全理解了,原来他自诩通透的一个人,在权利和情感交集时也会犯错,而这一错便是一生! “爹,放他们走吧!”落羽尘看了一眼白墨衣等你,转过身望着落老庄主道,英俊的脸上无半丝情感波动,只是那眼底隐藏的痛苦之意却瞒不过精明的落老家主。 狠狠地带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落老家主和颜笑道:“一场误会,各位还是请在庄内歇息一晚,来人,带各位英雄下去!” “慢着,落老爷子这是为何?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等来此一是心中想瞻仰传闻中的落云山庄已久,二是碰在落庄主大婚,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各路英雄聚在一起,怎么,落老庄主不是连杯酒水都请不起吧?”楚君离看了一眼白墨衣,又扫了一眼楚天奕,某种暗示处眼神中传出,妖孽的脸上带着风情万种的笑容,眼神无伤却又让人觉得自有一份凌厉射出。 “对呀,本太子也想知道这场婚礼算秒不算得?各位英雄倒是说句话呀!”宫绝殇唯恐不乱地叫道。 “这堂都拜了,爹也叫了,怎能不算?”人群里自有好事者回道。 “是呀,虽然这新娘脾性不好,倒也算得上男俊女俏了,天地已拜,怎么不算成亲!” “怎么?难不成太子爷您看上新娘了?想来个一怒为红颜?”人群里有人玩笑道。 这些人说话露骨大胆,可真是丝毫不把落云山庄放在眼里,也是,落云山庄今天的所做所为,彻底颠覆了长久以来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得,谢谢这位兄台的好意,这位新娘,爷可要不起,这种福也只有落兄才受得了!”眼晴恢复明亮的宫绝殇活宝似地冲着人群一作辑,一副敬放不敏的样子。 阮清音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黑,各种颜色不停地在脸上转动着,若不是身边的落羽尘紧紧拉着她,可能之前的事又会再次上演一回,听到众人如此取笑嘻骂她,一口气憋在心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腥甜在喉头涌动。 白墨衣望着落老家主,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清伶的声音轻道:“落老家主,实在不好意思,家兄顽劣,还望勿怪,白墨衣在些祝愿两位新人长长久久,一生幸福!” “借云依公主吉言,得公主祝福,是尘儿和音儿的福气!”落老家主也是人精,也借此意暗示你不得进行捣乱,日后若来,休怪他无情! “慢着,落老家主,当着众位英雄的面,白墨衣有一句话想问他,一句即可,问完就走!”白墨衣指着红衣锦装的落羽尘,眼神幽深如暗夜里的寒星,倾国倾城的脸上风淡水清,其实若丝看,也许会觉察一丝怜悯吧。 “公主既然是来祝福的,有话请说!”落老家主暗示性地笑道,只是盯着她的眼很深很寒,有种暗藏的旋风正在不知明的地方慢慢卷动着,危险一发即触。 白墨衣淡淡转身走到落羽尘面前站住,声音很轻,却使在场的人全都入耳清楚,“今日一事,你决不后悔?”语里带着另一层含意,在外人听来,就是你娶了她,不后悔?而在她对面的新郞耳中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沉默深思着,新郎一身红衣明艳,英挺潇洒,眼里的矛盾一闪而过,眉头紧锁,半响不语。 厅里的宾客由看戏的态度慢慢变得紧张,不时地揣测着他会说什么,也明白了,传闻不假,云依公主和落庄主有情,只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却是不知。 “尘哥哥……”阮清音着急地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精致的脸上有着担忧和面对白墨衣时的阴毒。 新郞震了一下,慢慢伸出手覆向阮清音拉着他衣袖的手,对着白墨衣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绝不后悔!”是的,今日之事若是再来一次,他也不悔。 白墨衣忽地笑了笑,如春日里明媚的阳光,一瞬间穿透人间窒息的阴暗,带着一丝和睦的春色,转头看着阮清音,道:“阮姑娘,不,我想我要改口称你为落夫人,今日之事,你也不悔?” “不悔,我和尘哥哥两情相悦,要一生相伴,决不悔!”阮清音抱着新郞的半边手臂,敌意自眼中退去不少,升起更多的疑云,一时间有些弄不懂白墨衣什么意思,深深的担忧自心里升起,她不可能会知道的,不可能! “白墨衣恭喜二位,祝两位白头偕老,幸福美满!”送上祝福,白墨衣转过身,只是那眼里的目光让人看不清。 “娘,我们走吧!”狠狠地瞪了新郎一眼,白无伤气呼呼地拉着自家娘亲,小手握得很紧,似在担心着什么,别说,他还不怕娘做出什么事来,就怕娘伤心,不过,娘这个样子,他倒更担心了,心里总觉得害怕。 “子夜,送上我们的贺礼!”白墨衣看了子夜一眼,又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不弃!” 走到门口的脚忽地停下,似嗔似怨似怒地道:“你弟弟成亲,做哥哥的要躲到何时?” 新郎新娘以及落老家主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什么?只听闻落羽尘有个弟弟,几时有个哥哥了?众人不解地盯着白墨衣,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黑深的空间望去。 震惊!已不能代表众人的心情了,众人开始期待下面的发展了。 几个男人摇头苦笑了一下,她呀,还是不改这种性子,一点亏都不吃! 不过,在落老家主摆手的时间里,几个男人以保护性的姿势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白墨衣身后,淡然而立,暗波隐藏。 渐渐地,门外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一个洁白玉雕的轮椅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坐着一抹淡然如仙的身影,脸色很白,精神却很好,眼光在看到众人面前的那抹清冷风华的人儿时一瞬间燃亮。 众人吃惊地望着轮椅上的落羽尘,又转头望了望屋内新郎服饰的落羽尘,这是怎么回事?谁真谁假? 但是在看到轮椅后面出现的人时,众人的下巴几乎在掉在地上了,这怎么可能?那两个似朋似友又似敌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 结局之往事再现 除了白墨衣外,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那两个生死相斗的人会这么平和地一起出现,那个墨玉黑影的男人负手而立,脸上的黑玉面罩散着幽寒的光,衣袂轻动,茫茫苍海间,犹如暗夜之神一般,一股冷寒的气息扑面而至,天地间,唯我独尊! 有些人,天生是王者。 有些人,天生淡薄。 虽然坐着轮椅,却不损他那一身如仙风采,淡泊如云,英俊如玉的脸上平静如水,眼眸里一片暗沉,身上白衣似雪,飘渺的如天外之人一般,被这深夜里的风一吹,似是要随时乘风而去,像是误坠尘世的仙子,美得不沾人间烟火,出尘脱俗,圣洁得如那玉雪峰上的冰莲,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他的出现,让人有种冰雪初融的感觉。 “飞白,恭喜你!”轮椅在白墨衣面前不远处停下,一双琉璃溢彩的目光深情地看着她,慢慢地、不舍地移开双眸,风清云淡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本是最亲的家人,却联手设计于他,这世上,他能信的人还有几个? “我……”被称呼其名的新郎眼里流出深深的愧疚和痛楚,上前一步,刚要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阮清音打断了。 “住口,你不是尘哥哥,你是那女人找来故意羞辱我的,尘哥哥,你快赶他走,把他们都赶走!”阮清音猛地扯着红衣锦服的“落羽尘”声音尖锐地叫道,眼光恨恨地盯着白墨衣,似乎想通过眼神把她千刀万剐了。 “好生奇怪,真是天下无奇不有,弟弟假冒亲生哥哥成亲,那这新娘嫁得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莽大汉一脸纠结,出口讯问。 “笨,你没听到刚才那场婚礼人家全都承认了的,新郎肯定是弟弟了,哥哥又没拜堂!” “这倒也是,自古以来,拜了天地就算夫妻了,更何况双方又都愿意的!” “不,我要嫁的是尘哥哥,他是假的,是那贱人故意指使的,我是尘哥哥的妻子,你们都看清了,他才是真的!”阮清音尖着嗓子大声叫道,说着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话,哀怨的眼神带着恨意盯看着轮椅上的落羽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时出现?为什么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哪里不好?她想尽办法要嫁给他,为什么他却要在天下人面前至她于绝地?不,是她,都是因为她,她恨,恨白墨衣,恨落羽尘,是他负了她一片痴心,若不然,过了今天,他们会是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一对! “啪”的一声,红影闪动,宫绝殇甩着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地道:“爷忍你很久了,就你这脾性,也就落飞白那没长眼的能容你,再让爷听到你不干不净的话,爷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你敢打我?”阮清音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宫绝殇,从小到大,她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几时何曾挨过打? “念在以往的情份,这次我不和你计较,若有下次,我想,打你的不止他一个!”落羽尘沉着脸,琉璃的目光聚着黑色的风暴,目光转向一直坐在上位不动的落老家主身上。 他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白墨衣看着后面迈步而来的玉无痕,很轻很轻地对他点了个头,怨归怨,恩归恩,她向来恩怨分明,有些东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抹平的。 玉无痕眼光冷漠地落在落老家主身上,冷冽的声音像是散着冰霜一般冻彻人心,“落老家主?玉某还是应该称呼你另一个名字?” “玉楼主果然智慧过人,老夫佩服,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老夫用这天下换你永守秘密如何?”听到玉无痕的话,落老家主忽地站起身,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定了一下后,又忽地大声笑道,那声音很尖锐,剌得人耳膜发痛。 众人偕不明白,为什么在一瞬间落老家主的态度改变这么多?玉无痕又知道什么秘密是他如些忌讳的? “落老家主,你是小瞧了玉某,还是小瞧了落庄主?你以为,玉某所知的,他会不知?还是你以为,这落云山庄现在还是你说了算?”玉无痕环视一周,发现落云山庄除了三长老,也就阮清音的父亲在场外,其他几位长老竟然都不在场,线条冷漠的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下,却明显让人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屑。 “哼,玉楼主何出此言?我有什么可隐瞒我儿的?老夫这一生辛苦,所谓何?”落老家主眼光闪烁了一下,冷冷哼道,目光却不敢对视轮椅上的落羽尘,第一次,他觉得这个风轻云淡的落羽尘有些可怕,深沉的让他看不透。 “可真是一场好戏啊!今儿爷可是开了眼界了,我说,落羽尘,你也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一堆家人,啊!,对了,你别告诉我你这双腿也是拜你老父所赐,不过,就算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反正你这爹了不是什么好鸟!”他可是有确切的消息,落羽尘自生死阵出来,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不至于双腿不至于不能行走,现在看来,应该是回到落云山庄后又糟了算计,这真是无奇不有啊! “就你话多!”白墨衣瞪了宫绝殇一眼,轻轻斥诉道,眉目里并未见生气之意,不过她这护人的举动可是惹怒了一干众人。本来还有一点点同情之心的。现在,得,他们看戏行了吧,今儿还真就不插手了,女人,别来求他们,哼! “衣衣,我没事!”落羽尘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躲过,冰雪玉颜侧向一边,虽然她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可是不代表她会原谅他! 落羽尘苦笑了一下,抬眸对上自家一向敬爱的家人,父亲和弟弟,沉重又带着痛意地问道:“为什么?”落云山庄他并不贪恋,飞白想要,他给,想反,自打遇见白墨衣后,他心里就有了就种打算,只是形势不允许他现在放弃手里的东西,因为她需要!可是他们是家人啊,为什么他的亲弟弟竟然给他下毒,他的父亲把严密关押,又要废他武功,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为何? 今日的事,他已有料到,他无力反抗,心里早做了玉石俱粉打算,唯一让他惊喜的是,她来了,不管她是来质问的,还是来打骂他的,她的到来,真的给他的生命带来了一线生机。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将你怎样,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 “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仇恨吧!”可能看到白墨衣和落羽尘之间互动的暗波,玉无痕身上的寒意更甚,说话的语气也不如之前那么好了,冷冽的眼光淡淡地暼了一眼白墨衣,深邃如海的黑眸幽沉幽沉的。 “二十年前?”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声。 “怎么?你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是听说的,二十年前素水宫圣女游历江湖,结识了当时几个英俊才子,留下一段风流佳话,你可知道琼楼云台的一场比试,当时有三大高手胜出,三个对打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心中有了惺惺相惜之意,有意相交,那三人分别就是离国现在的国主,洛国刚刚退位的国主,以及眼前的这位落老家主。后来,三人碰上了刚刚踏出宫门的素水宫圣女,一见倾心,这圣女也是好心,见他们三人打斗多时,又同时受伤,就帮他们医治施药,不想三人同时爱上了那位貌若天仙的圣女,三人为夺红颜一笑,结下仇恨,你可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枫林山惨战?整整一个月,落离两国加上这落云山庄,几十万人马,一月之间化为烟灭,那血染红了山上的每一片土地,染红了每一颗石头,也染红了那整山整山的枫叶,沉积了多了少亡魂在那里,有谁知,这一场战争竟是起因一女子?”那人感慨地长叹道,似是想到现在的三国政变也是起因眼前的云依公主,不知又将有多少人枉死战场,不由心痛难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二十年前的素水宫圣女正是白墨衣的娘亲,不然,他定会再来叹句,红颜祸水,二十年前发生在娘亲身上的事,二十年后,女儿又是一样! 白墨衣的眉微微动了一下,这些事,她早知道一些,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前身的娘亲竟然和这变态的落老家主有牵联,等等,那她爹是谁?这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突地现在脑海中,白墨衣有些纠结了,反正谁都行,哪怕是那个她很不待见的白展鹏,也千万别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个! 她以前不关心这些,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前身的事她不想去想太多,她只要过好自己就行,可是现在,好像容不得她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娘,外婆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圣女?”外婆的事他自红绡口里听了一些,白无伤很聪明,拉着白墨衣的袖子轻声地问道,小脸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嗯,!”同样,白墨衣轻轻地点头回应了一下他,眼光掠向落老家主。 “那娘,白丞相不是我外公吧?”他和娘都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不是那白家的血脉,而且他有听天玑老人无意中说过什么娘亲父不详什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他可以放心了,白家的血那么脏,他是一点都不愿意沾。 白墨衣语噎,拿眼瞪着自已超出年龄聪明的儿子,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小孩子多什么嘴?这小鬼怎么会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转眼又狠狠瞪了一眼宫绝殇,以后不能让无伤和这家伙呆在一起,没个正形,把她儿子都带坏了,别以为,以前他干的事她不知道,带着无伤去偷偷喝酒,翻墙走瓦的也就算了,竟然还带她儿子去青楼开什么眼界,若不是当时她正好有事缠事,看她怎么收拾他! 结局之我爹是谁? 玉无痕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视线定在那对母子身上,掩在衣袖里的手微微绻曲了一下,黑色的衣摆似是被轻风轻轻吹拂了一个些许的弧度,又慢慢落下,情绪变化只在一瞬之间。(.无弹窗广告) 而他这一瞬,却被一直背对着他的落羽尘尽数感知,如玉俊脸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那双琉璃的眸子愈发地深暗起来,心却紧了起来,握着玉箫的手微微用力,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 这段二十年前的旧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痛,今日被人提起,落老家主的老脸上有一丝难堪,垂下的胡须有些颤抖,可以说是气得发抖,阴鸷的眼神如冷电般射向说话的人,却得来后者挑衅的对视,虽然他落云山庄势若雲霆,可当着这么多武林同伴的面,也谅他做不出惹众怒的事来。 白墨衣的眼睛闪了一下,略有诧异的目光看了眼玉无痕,后者墨衣冷面,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就连那一头墨色长发也散着冷冷的光,冷到了极至却又带着一丝哀莫。 “哈哈!”尖锐的笑声响起,声音未落,大厅里衣影闪动,如魑魅一般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娘,娘……放开我,你个死老头。” 在落老家主动手之时,玉无痕动了,落羽尘虽然行走不便,可他也动了,连离白无伤最近的白墨衣也动了,其他几个人也动了,可是一是他们属于被动,二是距离稍远,三是落老家主动作太快,几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无伤被他拎在手里,英俊如玉的脸齐齐沉暗如冰。 “放开他!” “各位别急,老夫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疑问罢了,老夫堂堂落云山庄家主,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对手!”落老家主拂开玉无痕的一掌,拎着白无伤飞快地后退一丈,伸手夹着白墨衣打来的针,弹指飞出,清伶一声钉在旁边的柱子上,拉着胡子对着众人道。 “父亲,你想做什么?”皱起眉头,落羽尘看着落老家主,父子二十几年,除了小时候父亲对他还有些笑脸和温暖外,这些年,他们之间比陌生人相处的还差,对于这个父亲,他真的是不了解。 “爹,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孩子。”扯下面具的落飞白露出了他原来的面孔,虽然他也参与了这不光鲜的事,但是他心本善,见到一向敬爱的父亲竟然对一个孩子出手,很是不解和疑惑。 阮清音轻轻后退了一步,冷眼旁观,阴毒自脸上消去,悄悄地对着外面打了个手势,安静地呆在一旁。 “落老家主,不知我白墨衣哪里得罪了您,惹您老人家几次三番地针对于我?若是因为二十年前的缘故,那您也太是非不分了吧!”白墨衣停下脚步,眼光直逼落老家主。 “其实各位心里也很想知道吧,这小鬼众所周知,楚三王爷并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也可以说,这小鬼父不详,白姑娘,老夫没说错吧?”说到最后一句父不详时,落老家主冷电般的眼光直射白墨衣,带着讥笑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白墨衣脸色一寒,袖里的手一紧,冷冷盯着落老家主,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目的又为何? 楚君莫止住脚,冷硬的脸线条如刀削一般,紫衣忽暗,沉暗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落羽尘抬起的手忽地顿住,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地白如雪。 宫绝殇挥出的剑来不及收手,听到他的话,猛地一停,因为停得太急,又太过吃惊,硬生生地撞到身边的楚君离身上,被后者嫌恶地躲开,幸好被子夜捞起,才未免和大地亲吻。 洛翎染轻轻地往身边的人身上扫了一眼,气息微沉,这个大家一直想知道却又一直避开的问题,还是被提起来,而且是这个不合时宜,不合地点,又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这种事,已不是难堪可以形容的了,这老头是想毁了他们三国的脸面不说,更甚者是想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吧。 “这与你无关!放了我儿子!”白墨衣沉着脸,软剑自袖里滑出,杀气乍现,直逼落老家主。 “丫头,你太沉不住气了,比起当年的你娘,你可差远了!”轻轻地挡下她的杀气,落老家主又用他那种复杂难懂的目光看着白墨衣,只是余光里,那恨意怎么也藏不住。要怪,只能怪她和她娘亲长得太像,像到他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想摧毁一切,恨她让他想起当年的种种,恨她当年对他如此绝情。 “父亲,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现在说吗?”落羽尘缓缓放下手,搁在膝盖上,声音放低道,眼里同样闪过一丝难过和痛苦,此生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她生命里,他步入的太迟。 不管无伤是谁的孩子,他都不介意,更会真心真意地爱护他,可是他担心的是,以他现在的样子,如何去争得过父子天缘?那个人又是那么的强大和深沉,心智计谋不在他之下。 “你一向聪明,猜到为父也不惊奇!”看了一眼落羽尘,落老家主沉道。却不会因为顾及儿子脸面,而放过今天这个机会,要知道,能让这几个人齐聚一起,机会难得,也只怕这天下……果然是红颜祸水,和她娘一样,都该死! 他知道?连她都不知道的事,落羽尘知道?白墨衣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抿起。 觉察到身后气氛的凝重,白墨衣回头看了一眼各自精彩着一张脸的几个男人,心里有些郁闷,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是我儿子!”不管他爹是谁,无伤都是她儿子。 “滚开,你个死老头,我没有爹,也不要爹,你放开我!”愣了一下后的白无伤挣扎道,却怎么挣也无法挣开嵌住自己的那只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觉得大厅的气压低沉的吓人,冷飕飕的寒风直从脚底往脑门钻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唉,确实,这有爹的孩子跟没爹有啥区别?这种不认自己儿子的爹还不如不要的好!”宫绝殇有些酸有些恼,还有些怨,有些不甘地说道,说完还不忘撞了撞子夜,力拉同盟。他这话若有所指,楚君莫的脸色本就不好看,现下气息更沉了。 子夜往后移了移,嫌恶地避开那只比女人还美的异类,手里的剑警告般地吟了一声,再靠过来,小心他剑不认人,刚才还要杀了他呢,现在就变战友了,这人,比女人还善变! 宫绝殇没趣地摸了下鼻子,转到另一边想得到另一人的支持,发现身边站着是他羡慕嫉妒恨的楚君离后,又冷哼了一声转过脸,比他漂亮的东西他一向不喜,话也不愿多说! “离太子言之有理!”出乎意料,开口应宫绝殇的人是洛翎染,不过他指得不是楚君莫,而是另有其人,是谁,谁明白。 “切,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很不客气地回了一个白眼,宫绝殇还介意着生死阵的事,对于洛翎染有种牵怒。 “无伤,若不介意,以后我做你爹可好?”洛翎染不在意地笑了笑,对着落老家主手里的白无伤轻声询问,眼光却带着某些期待。 白无伤白了他一眼,小嘴使劲地往上翘了翘,明亮的眼晴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娘亲。 “不行!” 几道激烈的反对声同时响起,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不由地又往后退了退,力求安全距离。 “无伤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从没不承认过,以前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子,以后,我会倾其一生去补偿她们!”握了一下拳头,楚君莫冷声道,声音里带着力掩的镇定和愧疚。 他前面用本王,无形地宣布着他是以楚国王爷的身份还认定这个事实,你若去否定,那就是跟楚国作对,虽然他现在不在家国,但是手中权势又岂是楚天奕等一下就可掏光的?后面他用我这个自称,那是对白墨衣母子的保证和承诺,他是真心地想从头再来,一心一意地想对她们好,用他的一生去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别做梦了,先不说无伤是不是你儿子,就凭你做下的那些事,就不可原谅,衣衣更不会接受你!”气不过他这副态度,宫绝殇忍不住跳出来呛声道,说实话,他也想认无伤为儿子,可是他的立场不似他楚君莫光明正大,更生他以前对衣衣和无伤的无情无义,这种人说什么都不可原谅! “三哥,你确定?”关健时刻,就是自家兄弟也要扯后腿了,楚君离开口问道,其实他心中早有猜测,不是他怀疑衣衣,只是这事太玄,若是以前的衣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可若换作现在的衣衣,他相信,这种事放在她身上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说实话,他心里很忐忑,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这个孩子是三哥的,可是也不希望是楚君莫的,妖孽如玉的脸布满了矛盾之色,若是那个人,那他宁愿无伤是三哥的孩子!因为若是他,以他高高在上,唯我孤狂的脾性,他们又如何争得过他?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越不想发生的事偏要发生?为什么越不想看到的结果偏偏越现? 衣衣,孩子若真是他的,你做何选择? 几双眼睛紧张地聚向白墨衣身上,有些问题是回避不了的,该来的迟早回来! 避开众人的眼,白墨衣冷冷看着落老家主,其实她心里明白,今天这一行,她没想着全身而退,毕竟落云山庄藏龙卧虎,能救出人更好,救不出也要阻止这场不是他本意的婚礼,尽管他曾在生死阵时当着她的面亲口认下这门亲,可是她不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抛弃,哪怕死,她也想做个明白鬼。其实她心里早有打算,若是今天他还是亲口应下这门亲,那她会彻底死心,就算心在流泪,她也会笑着送上祝福。 可是事情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的是事情果不像表面那样,那样一个淡然如仙的人怎么会轻易屈服于人?果然是跟她有关,阮清音和落老家主用她的生命换他点头应允,所以在生气阵时,落羽尘才不得已弃她不顾,只因当时是生是死全是他一念之间。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是玉无痕告诉她的,之前和楚君离分开后,她本想夜探落云山庄,谁知刚动身,玉无痕就出现了,告诉她落羽尘现在寸步难行,身陷困境,她心急如焚欲要救人,却被他阻止,只要她不用担心,人,他会帮她救回来,也算是还他一份人情。至于是什么人情,她不明白,还没等她想清楚,玉无痕就转瞬消失,她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兜兜转转,身法还是差他一步。 当她再次寻到他时,他已救了落羽尘出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落羽尘,没有上前,只因她还介意着他当初的话语,那般的斩钉截铁,那般的剌人心痛,那般的毫无余地! 至今她还不能忘记的是在生死阵里,他抱着阮清音一步一步从他面前离开,她的心疯狂的嫉妒着,痛着……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他,这些天,她拼命地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一幕,不去想他一直回响在耳边的话,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心不由她控制,她的脚步也不由她控制,在她意识到时,她已到了落云庄下。 听到几个男人的声音,游远的思绪回神,微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几个面色凝重的男人,声音略微有些暗哑,却很认真地道:“无伤是我儿子!”以前他有爹比没爹还苦,以后,她和她儿子也不需要这么个人存在! “衣衣,你太主观了,你该为无伤想一想,他那么小,心里也是有渴望的!”洛翎染看着白墨衣的眼,表情很认真,很郑重,他一直都是认真的。 无伤?是吗?她以为无伤和自己一样,生命里不需要这个人存在,不管谁是无伤的亲爹,这个男人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她们母子也不需要! 慢慢看向无伤,无视落老家主嘴解那丝阴谋的笑意,他想的不就是这么个局面吗? “无伤,你想你爹吗?”白墨衣看着儿子,眼光疑惑,绯色的唇紧紧抿着。若是儿子说想,她怎么办?落羽尘那样的一个人都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不得已,可还是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这个世上,究竟谁的话她才可信得过?慢慢地,很慢很慢地,清眸带着一层冷霜的目光转向子夜,也许…… “不行!”察觉到她的心思转动,又是几声反对声同时响起,这次比上次还要大声,厅堂里的宾客实在受不了这一惊一吓的声音,脚步忍不住又往外退了退,可是那好奇的眼神就一直没停过,连眨一下都怕错过了什么呢! 嗯?她说了什么吗?白墨衣被他们吼得怔了一下,微颦着眉,不解地望了他们一眼,她的事与他们何干? “你的事就与我们有关!”貌似知她心中所想,男人们又齐齐地道,坚决不退让,尤其是这个时候,更是一丁点都不能让。 说着脚步还上前了一步,逼向白墨衣,立表他们坚定的立场,更是把敌对的目光转向子夜,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趁早哪远滚哪去!袖里的手一直痒呀痒的,他们真的真的很想揍人呢! 子夜对上白墨衣看来的眼神,一向木无表情的脸有丝柔和闪过,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比起那几个男人阴沉的表情,他真的心情很好,相当不错,外面的夜是那么美,星星是那么的亮,这风是那么的畅人心绯! 整个人有种飘醉的感觉,原来人不喝酒也会醉! “小子,这么多人想当你的爹,哈哈,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啧啧!”落老家主哈哈而笑,但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眼光直直盯着脸色转变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么权倾天下的男人身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更明显了。 “你住口,老东西,小爷才不要爹呢!再说,小爷有没有爷,和你有什么干系,你放开我,那么大一个人了要胁我一个小孩子,你羞不羞啊?” “老夫没兴趣对一个黄毛小儿动手,只是想让大家看场好戏罢了,小子,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爹是谁吗?”最后一句话,落老家主是俯在白无伤的耳边说的,语气阴沉沉的,白无伤心动了,犹豫了,虽然他口口声声不要爹,可是哪个孩子不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啊,小嘴和他娘亲如出一辙地抿起,和娘亲对视的目光不觉地带了一丝丝的请求和哀怨。 “小子,你亲爹就在今天来人之中,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应的!”落老家主又轻声在小无伤的耳边道。 …… “哈哈,亲爹不敢认自己的儿子吗?这也算是段丑闻,难怪有人不敢承认!” 白墨衣转过身,心一点一点地往更冷的地方落去,她想,她已明了落老家主今天的目的为何了? “衣衣,你会原谅我吗?”落羽尘忽地开口,仰头看着清冷风华的人儿,缓缓开口,他是真心在乞求她的谅解。 结局之君莫成殇 碧水清眸看着淡雅如仙的人,就算坐着轮椅,他的出尘风姿不输屋内任何一人!如波光潋滟的眸子划过一道浅浅的细纹,心里的某一处如蜂蛰般,一下一下在冰与火的交融中跳动着,这股酸涩的痛意一直随着血液的漫动流向四肢百胲,纤细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想伸手拂去他眉间的郁色忧愁,还有那云眸深处的愧疚之意,英俊如玉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痛苦之色。 一股酸意冲上眼眶,其实他不用自责的,真的,他的所做所为也会都是为了她罢了,她承认,她介意的是当日他不得不说,言不由衷的违心之言,那言语像一把双刃剑,在伤了她的同时,也刺伤了他,爱有多重,伤得就有多重;他绝然的转身,他抱着阮清音离去的背影,是她心里最不愿回想,却又不时出现在脑海的一幕,她不介意在她生死关头时他抛下她离去,她却介意他会的他会娶阮清音的话。 可是如今看到他满身是伤地抬头乞求地请她谅解,昔日的一幕又再回到眼前,清绝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用深幽如潭的目光凝视着他,她的心逐渐在一点一点地软化着,她还能再信他一次吗? “哼!”玉无痕看着两人眸中情动,几不可闻地哼了一下,本就深邃的冰眸更如深夜一般,却在微转之间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 “衣衣,我儿子还在那老头手里呢!”宫绝殇酸意地扳过白墨衣,很是不悦地打断两人的“眉目传情”。那死小子,假仙的家伙,以他现在的惨状装可怜搏人同情,他才不给他机会呢! “闭嘴!我不是你儿子!” “闭嘴,你不是他爹!” “闭嘴,少胡说八道!” 几声呵斥的话语同时响起,都带着浓浓的不悦和怒意,他算哪根葱呀,儿子是乱认的吗?不,爹可不是随便就能当的,尤其是某小鬼的爹。 白墨衣冷冷地横了宫绝殇一眼,他来添什么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哎哟,小东西,你可真会伤我的心!”狭长的凤眸带着一抹幽光和刻意的受伤,捂着心口苦皱着一张那张美丽妖娆的俊脸瞪着怒视着他的白无伤,声音脆弱地怨幽道。 可惜他这副我见犹怜的“西子捧心”换来了几个不屑加鄙视的白眼,丫丫的,让你装,等会再收拾你!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落老爷子的话,落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说!”洛翎染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白墨衣,转眼对着落老家主道,有些东西越藏越成祸害,早点明了倒好。[.超多好看小说] 楚君离疑惑的看了一眼洛翎染,随即明了他的意思,迟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只是眼里的矛盾越来越浓了,最后也只化为一声无声的长叹在心底,有着说不完的无奈。 虽然他并完全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是今时今日,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楚君莫的脸有些青,铁沉铁沉的,他还是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现在已不是一个悔字可以形容的了,只是他犹不信,为什么事情会这样?还有,孩子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独独他一人蒙在鼓里! 冰峰般的眸光射向白墨衣,有一抹讥笑在心头,现在他该悔他对不起她,还是该恨她今天让他陷入如些尴尬之地? 新婚第二天,他明明看到她睡面自己身边,香肩裸露,可是只因当时心中太过厌恶,连一眼也不想多看,只是迅速地离开了新房,整整五年不曾再踏足她居住的那所院落,就连平时想见也如陌路一般,养着她,只是多了一张嘴而已,就连她生产,无伤出生,他也不曾去看过,对于那个孩子,就如他娘一般,完全当做不存在一般。 很多时候,其实他是知道那个孩子偷偷在后面看着他的,那种渴望的目光,就算他背对着他,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只是,当时他铁石心肠,从来没有回头,也从来没想着回头。 他府里的人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过,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可是,因为不爱,所以不恨,有着只是漠视,她们母子的存活,也只是为了安拂心怀鬼胎的白丞相而已。 原来,一开始,他就错了,原来,对于她,他并不是真正的无情,只是不想被一个棋子牵制,她越是对他好,越是百般讨好他,他便越是想到她背后的人,越是感到厌恶。 他不知道的是,原来有时厌恶一个人,也是一种在乎。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伤害,都是她一人承受,原来,白丞相对她的伤害远远不及他给他给她带来的,当时的她是如些的爱他,在乎他。 还记得,她红肿着一双手捧着辛苦了一天做出来的芙蓉糕,脏着一张小脸局促地站在他面前,眼里盛满了小心和乞求,还有一种幸福的奢望,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当时他挥手打翻她失望伤心的眼神。心口不可遏止地痛了起来,如果……如果……如果当初他不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如果他能稍稍给她一点温暖……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指甲深深陷进肉中,手心一片黏湿,沉沉垂下眸子,落漠成殇,线条冷硬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哀绝,天地于一瞬间在他眼中尽失色彩,缓缓缓缓地,用很沉重很缓慢的速度慢慢向后退去,现今的他,已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了,过了今日,他楚君莫是世人眼中的一个笑话,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影绰绰的大厅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起来,脚步很沉,他却有种浮悬的感觉,握紧的拳头里溢出一滴滴艳红,随着他缓慢的脚步滴落在冰冷的石面上,深紫的衣摆上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暗红的痕迹。 人们同情议论的声音响在耳边,随着他的意识越飘越远…… 楚君离心疼地看着他,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伸出手欲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了,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同情越多,那只会提醒他当日的错有多重。 被落老家主拎在手里的白无伤看着他,整齐的牙齿咬着下唇,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毕竟在生死阵里一起生活了三个月,虽然那里他失忆了,可是那三个月的相处却是他以前无比渴望拥有的,尽管娘说他不是他爹,可是他毕竟是他心里盼了几年的人,所有对父亲的渴望他都留在他身上,虽然他恨他伤害了娘,恨他不爱他,可是有种东西还是依然沉落在他幼小的心底,不是一时半刻就可抹去的。 玉无痕眼中冷意更甚,盯着落老家主的黑眸里聚集着旋窝,如冷刀飞刃般射向他,空中的气流激起一阵阵冷意和杀气,他,同样有着无奈。 白墨衣紧紧皱着眉,虽然众人看她的眼带着不屑和轻视,她却私毫不在意,脑中飞快回想着前身的一切,却怎么想也想不出前身新婚之夜的那一幕,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如果进入新房的人不是楚君莫,那会是谁?可不管是谁,这个人都该死,因为就是他,带给了前身无法洗清的耻辱,当然,还有现在她的两难之境。 这是古代,她知道一个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而那个男人却毁了前身,缓缓扫视一周,入目尽是不耻,倔强的唇抿得愈发的紧了。 她不在意什么名不名节,但是她却想给前身一个交待,不能在她离开后,心中还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衣衣……”落羽尘轻声唤着她,声音里带着他都不自觉的不安,此时,他有种感觉,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虽然只有一臂的距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抓不着她,就连此时她心中想些什么,他都无法猜透。他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他不愿接受的,他宁愿那个男人成为永远不解的谜。 “喂,落老爷子,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宫绝殇有些紧张地环着白墨衣的肩,似乎他的心也有些慌乱,心底涌出一股害怕,似乎有些东西也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感觉到肩头传来痛意,白墨衣有些不解地看了宫绝殇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这么在意无伤的爹是谁?心中的好奇越来越重,冷眼看着落老家主,清伶的声音带着冬雪的冷意。 “啊?那个,衣衣,跟他啰嗦什么?先把无伤救回来再说!”紫灵儿忽地跳出来打断了她的问话,冲着得意神色的落老家主怒道:“喂,老头,你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孩子,你还要不要脸,我看,这落云山庄也不过如此,什么名满天下,简直是欺世盗名!” 紫灵儿向来说话就直,有什么也藏不住,她能忍这么久也全是楚天奕在一旁拉住她,不然早在一开始她就会动起手来,她才不管什么天下第一庄呢? 落云山庄的众人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说实话,自山庄成立一来,倍受世人敬仰,还从未有人如此大声地辱骂过,今天虽然落老家主行事着实欠妥当,可是护短是人的特性,瞪着紫灵儿的眼像是能吃人一样,可是看到自家庄主面色淡然的脸,还有自他身上传来的隐隐威意,无形地震摄着他们所有的行为。 “灵儿,无妨,其实不用他说,无伤是我的儿子,他的一切我又怎么会不清楚!”白墨衣拦住紫灵儿,语气淡漠冷然地说道,声音不大,却传遍每一个角落。 玉无痕怔了一下,微微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眼去,只是那深色的眼眸中似乎流过什么。 楚君莫退后的脚在听到她的话后本能地停下,却没有抬起头,那眸光一直低垂着,只是涣散的精神似乎有些些回拢,低散在胸口的黑发依然带着浓浓的哀伤,整张脸都隐在暗影里,此时的他似乎被人伸手一戳都能倒下般透着脆弱。 “衣衣……”看着她忽地抬步离开,落羽尘愣了下后出口叫道,她知道?她新婚那晚的事他没有去查,也不想去查,她不说,他知道她是觉得无所谓,毕竟那一切都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而她以前也曾告诉过他,她不知道无伤的爹是谁,现在,他在意的是以后世人看她的眼光,他爱的女人,不能活在天下人的耻笑怒骂中。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位素水宫的圣女吧?二十年前他没有选择你,你因爱而不得,故而成怨为恨,因为自己得不到,更看不得天下有情之人终聚良缘,所以,就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幸福也要一手毁掉,你说,我说的是又不是?”白墨衣安慰地抚了一下将自己肩头越抓越紧的宫绝殇,用一种事不关已的语气陈述道。 便是她的话,却巧妙地转移了众人的好奇,将问题的重心移至另一上面。 可是话里,她却没有承认她是水素心的女儿,她深知,落老家主不提,别人无法得知,她确定,他不会说,因为水素心三个字是他心里的痛。 素水宫现在对她来说是吉是灾还是未知之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啧啧,原来是这样,唉,我说落羽尘,你可真够可怜的,被自己亲生父亲打断双腿,只怕这世上,没几个父亲能做得出来呢!”宫绝殇飞快地接过话题,口里说着同情可怜,眼里却没有一点点之意,反而带着讽剌,说完,还不忘找同盟战友,一脚踢向躲他远远的子夜,道:“呆子,你说这老头是什么来着?小无伤经常说的那个词?”满脸苦思,不知是真想不起还是假想不起。 “是变态!”难道地,子夜应了他一声,目光一直看着落老家主手里的白无伤,眼里却流着不该属于他的细细的慈爱之光。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飞快地点着头,宫绝殇冲子夜飞了一个媚眼,很是赞许,想当初,他们听到小无伤说这个词时还呆了很久回不过意来,真不明白是啥意思呢! 不过,某太子似乎忘了,当时白无伤骂变态骂得可是他和子夜呢!只是觉得现在这个词很好用,用在落老家主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结局之致命游戏 “哈哈,好一张伶牙利齿,不若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落老家主环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笑了,抓着白无伤的手却紧了起来。 “父亲,放了他,他只是一个孩子!”落羽尘拧着眉看着自己都不敢认识的父亲,他向来知道父亲无情,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利用一个孩子。 “闭嘴,如果你不想他早点死的话,我落家没你这个儿子,不成器的东西,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你偏偏大要娶她?”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落老家主的怒气更盛了。 “爹,您怎么可以如此说大哥?儿子也认为您不该为难一个孩子!”落飞白无视阮清音在一旁猛扯他的衣袖,同样不赞同地反驳着落老家主,英挺的眉毛紧紧皱着,似乎今天的父亲给他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他心中一直敬仰的父亲不该是这样的! “你也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见落飞白也在反斥他,落老家主恼意更甚。 “飞白哥哥,我们还是别惹爹……。别惹老爷子生气了!”前面的话被落羽尘用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这堂拜得不清不楚的,他可不认,如果她想叫爹,他倒可以成全飞白。 听到阮清音的话,落飞白心沉了一下,她还是一心想嫁大哥,她的眼里也只有大哥,大哥不认,今天的事也做不得数了。 “哎,你瞪什么?今天这堂也拜了,叫爹有什么不对,再说人家也是你弟媳不是吗?”紫灵儿可不管气氛如何紧张,反正她就是看阮清音不顺眼,明明一副歹毒的心肠,却偏偏装出一副我见犹怜,小鸟依人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反胃。 “这倒是,今天大家伙可都是这场婚礼的见证,听闻阮姑娘一直是落家老主内定的儿媳,今日一见,果然貌美如花,与众不同!这么好的儿媳,难不成落老家主还是落二公子想反悔?”洛翎染温雅地说道,如玉般的声音散落于大厅的每个角落,得来了一大片认可附和之声。(.无弹窗广告) 落羽尘闭目不语,犹若未闻。 阮清音目光含情带悲地看着落羽尘,见他毫无反应,美丽的眼中盛满了水意。 落老家主的脸青了青,抓着白无伤的手不由地又加大了力度,眸中恨意更浓,本来今天这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可是又被那个女人破坏了,一切都是她的错,二十年前她娘如此,二十年后她的女儿也是如此,水素心,你竟然和别的男人偷偷生下一个野种,你负了我,负了我!好,你生了她,那我就毁了她,我要让你在地下也不得安宁,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用命换来的女儿成了世间最可耻的人,我要让她成为人人唾骂的对像,我要让你后悔生了她,让你后悔当初的负心之举! “你疯了?快放开他,好,你说,什么游戏?本太子陪你玩!”见白无伤的脸色呈青紫状,很明显的窒息状态,宫绝殇急怒道,看着落老家主的凤眸中杀意一点点流露。 “如果你不想落云山庄成为过去,最好放了他!”久不出声的玉无痕本来是背对着众人的,听到宫绝殇的话急忙转过身,眸中利光乍现,紧迫逼人地盯着落老家主,玉掌微翻,一触即发,黑玉锦衣无风自动,冰冷的寒气自他周身散出,倾刻间传遍周围,仿佛这十里之内都下了一场比霜雪更冷上百倍的寒流。 他冷森的话语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威胁,熟知他脾性的人都知他是真的动怒了,而且是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父亲,儿子拿落云山庄换他!如果他有事,落云山庄完,如果他无事,落云山庄在!”落羽尘云眸一沉,淡雅如仙的脸上有着伤心和绝望,闭了下眼,再睁开,他依然是那个无欲无求的如仙人儿,只是更比以前多了层无情,雪白的衣衫透着层层霜意,轮椅往前转了两圈,无比认真地盯着自己完全陌生的父亲道,周身在传达着一个信息,他说到做到! “主子,不可!”落羽尘话落,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的白色身影,那些会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对落云山庄有着深厚的情感,虽然他们不明白老家主今日目的如何,但是他们清楚地明白主子对云依公主的情意,而且主子向来是说到做到之人,当初接认庄主之位,也是因为八大长老集体自戕所逼,不得已才接手的,虽然当初不情不愿,但是这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为山庄发展,使山庄比老家主在任时更盛几倍,这样的主子是他们信服的,也是他们一心效忠的。 今天主子说出这样话,他们知道,主子这是寒了心了! 洛翎染唰地站起身,温雅不在,只是用眼光盯了一下落老家主,轻轻道:“老家主话里何意?尽可道来,我等若能做到,定不食言,老家主英明一世,视落云山庄为命,难道您忍心看它因为您一个冲动之举毁于一旦?”话很婉转温和,只是细品之下,还是能察觉到内里的威胁,他若敢动,就是与天下三国为敌。长久以来,三国与落云山庄一时和睦相处,不是不想灭了它,只是因为它的存在是制衡其他国家的一个力量,若是无伤有什么不测,她会伤心,她伤心,他想,很多人都不会开心!他,也一样!他已经对不起她了,以后,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她母子平安,就算她不原谅他,那他就用一生去赎! “死老头,你还是个人吗?还武林尊者呢,我看,比江湖上的下三滥还不如,你敢伤他,姑奶奶铲平了这里!”紫灵儿跳出来指尖直指落老家主的鼻子,一大堆骂人的话吐口而出,可是将她以前在江湖上混学来的东西骂了个遍! “臭丫头,闭嘴!”恼怒的落老家主猛地挥出衣袖,一股强劲朝紫灵儿击去,很不留情,这一掌若是打在紫灵儿身上,不死也惨! “灵儿小心!”楚天奕飞快地拉到紫灵儿,将她转到自己身后,急急拍出一掌对上那股强劲。 “呯”地一声,似乎屋梁都晃了几下。人影闪动,只见白墨衣同时和楚天奕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他二人合力竟然也接不下他这挥手一掌! 玉无痕身晃动了一下,后又止住,只是眸光无痕地划过白墨衣,带着细不可见的关心,最后又对上落老家主看向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墨玉面罩的微扯下唇角,道:“老家主,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带着最后的警告,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步履之间散发着无形的压力和他独有的霸气,君者之气,让人一览无遗! “衣衣,你没事吧?”楚君离上前关心地看着白墨衣,眼光迅速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红色的身影愈发的妖艳动人,带着来自地狱天魔殿里盛开着的桃花美丽妖娆和危险致命。 这样的楚君离,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白墨衣手里淡淡里凝聚着薄薄的一层冰光,纤细的手掌呈一种透明莹亮之色,眉宇间隐藏着微微薄怒,紧抿的唇角宣告着她耐心的用尽,极淡极淡地道:“他生你生,他死你亡!”如果他敢伤害无伤,哪怕倾其一生,她都要杀了他,毁其一切! “果然和你娘一样,是个贱人!”恍惚间,落老家主似乎看到了当年水素心站在他面前,也是用这种淡得不能再淡地口气拒绝他,说她一生不嫁任何人,可是一转身,却怀了不知哪个男人的孽种?让他怎能不恨不恼? “你才是……坏蛋!不……不准……骂我……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呼吸困难的白无伤双手抓着嵌在脖子下的手,睁着一双原本明亮清澈此时却有些涣散的眼睛,用一种倔强的眼神瞪着落老家主,吃力无比地说道,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谁都不能骂她! “无伤,别说话,娘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白墨衣忽地心头一酸,清眸里的冷意退去不少,看着白无伤有着不舍和痛心,是她不好,连累了儿子。蓦地抬头对落老家主道:“你到底欲与何为,有话快说!你若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一段恩怨,那我真是庆幸水素心没有选择你,放了他,就算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衣衣,不可!” “我意已决,勿再多说!”白墨衣抬手制止了几个关心她的男人,不管今天这心理扭曲的老头提什么要求,她都要保证无伤安全无恙! 几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忽地一挥手,暗处闪出无数暗卫来,冲着在场的武林人士一抱拳,作了一个请状,就算再不甘愿,也不敢得罪天下三大国,只是倾刻,屋人所有不相干的人尽数退去。 落老家主稍稍轻了下手,白无伤用力咳了几声,小脸青紫转红,看得白墨衣不由地红了眼,满是心疼。 “今日,我若毁了这里,你欲如何?”转向落羽尘,白墨衣话里含冰,不管这一切的因果如何,谁也不能动她的无伤,否则她必加倍讨还,就如洛翎锦一般! 落羽尘淡淡看着她,琉璃的玉眸转着清雪的神采,微微启唇,淡道:“随你!”完全将那一干一直跪在地上的众人遗忘脑后。 “哼哼,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众人听令,从今日起,废除落羽尘庄主之位,以叛徒之名逐出山庄,他日相见,格杀勿论!”落老家主眼光闪了一下,忽地抬高了声音道。 结局之疯狂 众人皆是一愣,看向落老家主的眼光充满不解和疑惑,一个父亲竟然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下了杀无赦的命令,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白墨衣忽地转头看向落羽尘,清波碧眸带着不可置信和心疼,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却清楚地落到淡然风清的落羽尘眼里,见他无比坦然自若,犹若未知一般,又好似那个对他下必杀令的人与他无丝毫关系一般,一颗突地提起的心这才微微放下,淡然如他,是她所不及的! “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宫绝殇闲闲地邪笑道:“妙,妙,妙呀,虎毒还不食子呢,老爷子果真是铁石心肠呀,让人不得不说声佩服!”轻轻地一挑头发,转头扫视了一遍跪了一地落云山庄下人的大厅,悠闲地把玩着手里不知何时从白墨衣身上摸去的归云令,又道:“唉,今天的戏越来越热闹了,只是不知道这父子相斗,究竟是老的厉害呢还是少的精明?” “爹,为什么?那可是大哥呀,是您的儿子呀?”落飞白吃惊地看着落老家主,十分不相信耳中所听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他一向敬重的父亲会下这们的命令。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想老爷子不介意把二十年前的一桩秘闻公布于世吧?”玉无痕忽地出声,黑沉如海的目光闪过一抹冷意,颀长的身姿如寒梅孤傲透着冰天雪地寒意。 “若是有关落云山庄的事,洛某倒是很感兴趣,不知各位何意啊?”洛翎染温雅出声,不愧是和玉无痕相交多年,配合得倒是挺默契的。 “你……”落老家主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招惹出一段二十年前的事,脸色不由一变,也许他更想不到的是那件事那么隐秘,玉无痕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果然深不可测,不容小觑,心里的轻视之意渐去,眼光转了又转。 “既然是过去的事,那就不要再提了,落老家主,今日你放了我儿子,白墨衣当所有的事从未发生!”白墨衣蹙眉,瞪了一眼玉无痕和洛翎染,忽地改变态度,话峰一转,语气有些显弱,他能为她如此,那她也会学着为他放下。 “哈哈,老夫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玉楼主有话但说无妨,但是别忘了这小鬼头的生死还在尔等的一念之间!”不愧是老狐狸,吃惊过后,马上分析利害关系,想起手里的白无伤,他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谅他玉无痕也不敢拿这小鬼的性命做赌注,他那么做也只不过是打乱他的思维罢了,想让他自乱阵角?不可能! “什么事?你说?”落飞白急急地追问着玉无痕,别人不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因为他心里始终不敢相信父亲对大哥下杀无赦的命令一事,一时间,所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一个心痛就可形容的,两边都是他最亲最爱的亲人,虽然平时相处冷淡,但也不至于到反目的地步呀!若是能化解大哥和父亲之间的误会,他当然愿意去做! “落二公子,稍安勿燥,没看到令兄如此淡定,心中必是有了答案,再说,如果令兄真与老爷子斗起来,二公子又将如何取舍呢?”楚君离优雅风情,缓缓出声,事到如今,一切都成定局,回天乏力,只是他落飞白心中明白,却不敢承认罢了。 “奕,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明白?”紫灵儿拉了拉楚天奕的袖子,不解地问,为什么事情越发展她越看不明白,他们这些男人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救回无伤吗?鬼扯个什么? “灵儿别急,无伤不会有事的!”楚天奕安慰地拍了拍爱妻的手,眼光却怜爱地盯着白无伤,他们母子经历了太多,不管无伤的亲爹是谁,都太不负责了! “喂,呆子,如果他们两边打起来,你说你帮哪边?”宫绝殇撞了撞子夜,看好戏地问道,还不忘用两根手指碰在一起。 子夜用很无聊的眼光瞥了他一眼,就他太子爷很闲,没见他正看得热闹吗?再说,真打起来的话,关他什么事?谁生谁死与他又有什么干系?白痴! “你闭嘴,令牌还我!”白墨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子爷,眼光见到落羽尘的目光落到宫绝殇手上的归云令时,不恼有些懊恼地怒斥道,这家伙几时学会这么一手了,她怀中的令牌几时被他摸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恶! 闻言,落羽尘的目光有些暖意,淡淡地挑了下唇角,对着白墨衣微微深情一笑,如冰雪玉莲绽放一般,忽觉满室生华。 “无赖,你找死吗?”一直没有答理宫绝殇的子夜忽地带着杀意地盯着他,心里的无情剑“叮”地吟鸣,他介意的可不是那块归云令,他介意的是…… “太子爷何时学会了这下三滥之流?”玉无痕不悦地看着宫绝殇,无情的唇角紧抿着,眸光愈发地冷寒起来,盯得他不由地打了几个冷颤,太恐怖了,这家伙是从地狱来的吗?宫绝殇不由往一边挪了挪,却忽地感觉到一股冷气直扫他而来,还带着某种淡淡的雅兰香味,身影忽地窜起,嘴里嚷道:“你们有病呀,不去打那老头,爷又没招惹你们!” 得到自由空气的白无伤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接触到娘亲安慰的眼神后,加上那变态老头无形中软下的态度,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安静地呆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听到那个半路冒出来的舅舅的话,翻了一个白眼撇着嘴轻轻地道:“我记得那块玉娘是贴身收着的!”想当初,他见那块玉晶莹剔透,想拿来玩玩,还被娘亲瞪了回来呢,除了娘亲一个人时经常拿出来看,他躲在一旁偷偷见过几回外,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娘亲根本不给他接近的机会!哼,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是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送给娘亲的,偷了更好! “无伤,你说的可是真的?”紫灵儿别的没看明白,这下可清楚了,这几个男人只怕介意的是衣衣收藏玉的地方,那么贴身的位置都被宫绝殇摸去了,能不生气地想杀人才怪! “当然是真的,当初我想看,娘亲还不给我看呢!”无视自家娘亲不悦的眼光,带着报复性地说道,谁让你平时不让我玩来着,再说了,那几个男人看我被抓了这么久也不见出手相救,哼,不逗你们怎么行?最好是互相打起来,那才过瘾! 落羽尘脸上的笑意深了起来,琉璃般的眸子五光十色,溢着迷人风彩,那眸中的情意瞬间可以滴出水来,看得某些人是那个咬牙切齿。 脸色最怪的就数宫绝殇了,手里拿着那块玉是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整张妖媚的脸都扭曲得快变形了,他要早知道这一块破玉能引出这么个事来,打死他也不顺手捎带了,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己搬砖砸自己脚了,现在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巴掌,这叫什么事呀! “落……落叔叔,为什么?我为要对尘哥哥下必杀令?为什么要逐他出庄?脑海里一直被落老家主之前那句话占满的阮清音回过神来,扑到落老家主面前大声地问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刚刚,刚刚她差点就成为尘哥哥的妻子了,差点她就是落云山庄的女主人了,为什么一转眼尘哥哥就是成庄内人人必杀的叛徒了呢?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梦,对,一定是她在做梦,尘哥哥除了爱上那个贱女人外,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也没有到逐出山庄那么严重的地步,这一切,她忽然弄不明白了,落叔叔不是最疼她吗?为什么要杀了她最心爱的人? ”音儿别难过,你还可以嫁给白儿,你一样是落云山庄的女主人!“看到阮清音,不知为何,落老家主的眼光蓦地软了下来,用一种慈爱的眼光看着她道。 ”爹,儿子也不明白,请爹爹给以解释。“听到落老家主的话,落飞白并不开心,反而更是心痛,父亲这样说,那就是下定决心了,难道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 厅内,几个男人内斗的正厉害,不过那耳朵可是一点也没闲着,该听的,不该听的可是一字不漏呢! ”落老爷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告诉你水素心的下落,你放了无伤,以及所有人!“白墨衣轻轻往前踏了一步,清伶的声音成功地制止了某些手痒得不行的男人。 ”小姐,不可!“门口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伴着一阵清音,四名白发美妇像是凌空而降一般,语气带着不认同,目光凌厉地注视着落老家主,红颜白发,风姿飘然,出尘脱俗的不似凡人一般。 ”是你们!“似乎不吃惊四婢的出现,也似乎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落老家主神色有些激动,眼光朝后面望去,带着期待和一丝无法掩藏的爱恨交织,连嵌着白无伤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不自觉地放开白无伤,朝四美妇走去,声音里颤音还在,道:”怎么只有你们?她呢?为什么她不敢来?“扬起神彩的脸忽地暗了下去,一定是她还在怪他,一定是她还不想见她! 伸手摸了摸脸,风姿不如当年,他老了,胡子也长了出来,更没当年英俊了,心忽然有些退缩,有些害怕,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还有些见心爱人之前的窘措,这样的他,她见了也一定认不出来了吧? ”小姐不会来了!“若梦声音淡淡地道,只是这句的小姐唤得是当年她们的主人水素心,眼神带着怀念和悲伤,小姐今日若在,看到小小姐和无伤少爷,那该是有多么高兴啊! ”她果真不想见我吗?她还是不肯出现,我等了她二十年了!“落老家主喃喃自语道,神情落漠,这一刻,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无情无血的一庄之主,只是一个求而不得,满心落伤的老人,一个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却还是不得所愿的老人而已。 ”哼,当年的错已铸成,你现在反悔有什么用?今时今日,你又对小小姐下手,还欲伤害无伤少爷,就算小姐在,只怕小姐会更恨你!“若瑶口快斥责道。见白无伤被白墨衣拉回怀里,美丽的脸上显出一抹笑意,不管是小小姐还是无伤少爷,她都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当年小姐的影子,这感觉就算小姐一直在她们身边一样! ”姑姑,你们怎么来了?家中可好?“白墨衣打断了落老家主欲要开口的问话,淡淡的蹙着眉道,之前她与素水宫继了联系,虽然她不在意这一宫之主的位置,可是四婢又突然出现,不可不让她多心。 ”小姐恕罪,之前宫内奸人作乱,现已被拿下关在无回崖,等待小姐回去发落!奴婢等人护主无力,请小姐责罚!“白墨衣话一落,若仙、若梦四人忽地跪下,提起口里的奸人,脸上闪过一抹恨意。 ”你们起来吧,我不是你们的主子,跟你们无任何关系,也无须责罚于你们,称你们一声姑姑,那是看在你们曾是我娘的贴身之人,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吧!“白墨衣语气很冷,对于这一宫之位,她不贪恋,更何况,目前而言,她对素水宫也是一无所知,就算有所了解,也是听她们口中所叙而已。 ”小姐……“四婢惊呼,眼泪忽地落下,有些伤心,更多是无奈,自责。 ”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不怕我今天杀了她女儿和孙儿吗?“落老家主眼眸发红,有些疯颠地叫道,他等着二十年,等来的只是一句她不愿见他,这让他如何甘心?绣有云朵的衣袍忽地高高鼓起,一头发丝变得有些灰白,两只手忽地连环拍出,强烈的掌风席卷着大厅的每一寸角落,每一掌都摧山毁石。 ”衣衣,小心!“ ”小心!“ 一时间,大殿内来不及躲避的人惨声叠起,玉无痕黑影一晃,一手飞快地拎起白墨衣身边发愣的白无伤,一边飞快后退,抬手迎上一掌,余光扫到白墨衣不顾自身危险,以身相护身坐轮椅形动不变的落羽尘后,眼光不由一沉,冷意更甚,见她躲过一掌,因为护着落羽尘,背后空门大露,而此时落老家主掌风又到,她却丝毫不作反应,只是护紧了怀里的落羽尘,心头一痛,将手里的白无伤远远的一直站在门口的楚君莫,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掠到白墨衣身边,怒道:”女人,你想死吗?“为了这个男人,她竟以命相护,她就这么爱他吗? 结局之心思狠毒 “衣衣,小心!”落羽尘飞快转过椅子,提手一掌挥出,另一只手快速地环着白墨衣的腰,想将她拉离,只是落老家主的掌风太快太猛,他又身有不便,重伤未愈,身手较之以前是慢了许多。 白墨衣按着落羽尘的手,身形不动,因为她一躲开,那迅猛的掌风击的就是她怀里想护着的人,她欠他太多,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他受伤! “碰”的一声,背后被人撞了一下,白墨衣感觉有人挡在了她身后,为她接下了那一掌,那冷寒的梅香传入鼻中,不用回头,她便知是何人,加上他含着怒意和责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扶着落羽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俏脸凝沉如冰,她没有转过头,只是腾出一只手,虽然没有看他,却是准确无比地拦上他的倾倒而来身体,另一只手,护着落羽尘,三个身影飞快地向后退去,险险躲过了第二波的掌力。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着,一切无言,却又好似什么都在这一眼中明了。 “啊!”尖锐的叫声突地响起,原是阮清音躲闪不及,被余风一掌击中左臂,整条手臂都垂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捂着手臂痛呼着。 也不知为何,听到阮清音的尖叫声,发了狂的落老家主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身法极快地闪到阮清音身边,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担忧和一闪而逝的心疼,“音儿,你没事吧!”“落伯伯,音儿没事,音儿不疼!只要落伯伯没事就好!”阮清音咬着牙,轻吸着气,看着担心她的落老家主,眼光含泪,无比惹人怜惜地道,说完,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那痛意不言而喻。 “音儿,是落伯伯对不起你,落伯伯不是有心伤心!” “没关系,音儿不怪落伯伯,是他们不该惹落伯伯生气,落伯伯没事就好!” “这老头有毛病是不是?说打就打,爷本端了他这屁山庄不可!”灰头土脸的宫绝殇甩着衣袖,吐了一口口水,有些愤愤然地骂道,这几个人中,就数他站得最近,刚才全部的心神又在那件事上,所以一个不小,最狼狈的也就是他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呢,太咽不下这口气了。“哼,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子夜冷眼瞧了他一眼,眼光定在白墨衣三人身上,微沉了下目光,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堵。[.超多好看小说] “确实,不过,你要动手,算我一份!”洛翎染同样看到了那一幕,眼光瞥了一眼不吱声楚君离后,转声对着宫绝殇道,温润如兰的气息里隐隐透着杀意,若不是玉无痕动作快,只怕那女人这会…… “无伤,你没事吧!”紫灵儿从楚天奕的怀里挣出来,见白无伤被楚君莫抱在怀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无伤和他在一起,这家伙太坏了,若不是他,衣衣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苦难,不能原谅,更不能让无伤去接近他! 怀里渴望已久的渴望被忽地抽离,楚君莫微微愣神,掩下心中失望,低沉着脸,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白墨衣的方向,见她无恙,袖里攥着手微微轻了一下,慢慢地往外走去,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她的身边也不需要他了,有太多的人能与她比肩,唯独他没有机会了。 衣襟忽然紧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拽住,楚君莫顿住脚,却发现白无伤正用一只手扯着他的一片衣角,大眼圆润明亮地盯着他,只是那唇角一直抿着,小脸上有一丝挣扎,一丝不舍,一丝矛盾还有一丝不是很明显的怨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地狱和天堂的距离,纵然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了他,只是这里,有一双小手还给为他停留,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着他,心,在这一瞬忽地暖了,有一种感动溢上心头,原来,人是如此就可以满足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山珍海味,不是金银珠宝,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无……无伤……”慢慢伸出手,以前被挑断手筋的右手此刻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动作,有些吃力,有些颤抖,慢慢慢慢地抚上白无伤的头,这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他梦想了多久啊,这一个父样爱抚儿女的动作,他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他也数不清了,只是这一刻,他觉得视线变得模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意涌上心头,一直窜到眼眶之中,一股湿热欲冲而出,原来,他是如此地渴望,一直地渴望着…… 白无伤却忽地缩回了手,低下了头,微微偏过头去,好似是本能地在躲避,也好似是他也不习惯这在他幼小的心里同样幻想了很久的动作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楚君莫微微扯唇笑了笑,很欣慰,很欣慰的样子,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下,够了! “无伤,回来!”正满肚子怨气的宫绝殇忽地闪身过来,一把拉过白无伤,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楚君莫,那模样,像他能把白无伤拐走一样,防备得不能再防备了。(.) “小姐,您没事吧,这里有辽伤的药,给两位公子服下吧!”若瑶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落羽尘身上的伤,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玉无痕,只怕刚才那一下太不胜防,就算他武功深不可测,只怕还是受了内伤,毕竟落老家主的武功,就是当年的小姐也不能胜过的,云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白墨衣。 白墨衣没有接,只是用清寒的眼神冷冷盯着她,眼里水波无风,静寂一片,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那么地看着白发红颜的美妇人,脸色很平静,却又让人无形地感觉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某种压力,迎面逼迫,有着让人无所遁形的感觉。 但是他落羽尘能做的,他玉无痕同样不输于他,甚至只会比他做得更多…… 前世今生,种种磨砺教会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落羽尘没有犹豫,礼貌地对着若瑶道了声谢,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接过了她掌心的药丸,想也没想地吞了下去,扬起脸对着白墨衣笑了笑。 几乎是同时的,玉无痕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他服完药,并没有去看白墨衣,而是转身走到了一旁,拉开了三人间的距离,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他始终像是被隔离在某种无形的气场之外,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他进不去,本就一直隐隐痛着的心,似乎痛得更厉害了,一下一下如钝锤相击一般。 “谢谢姑姑!”久久地,白墨衣张口说了一句话,眼光看了一眼玉无痕,见他服过药后似乎脸色恢复了不少,至少他那墨玉面罩下完美如雕刻一般的下巴,又恢复了以前的冷硬无情,似是寒霜打磨一般。 “小姐勿需言谢,是奴婢护主不力!” “他疯了,小姐,我们现在如何?”若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落老家主,小少爷平安无事,她们就放心了。 “有些事,我想弄明白!”看着落老家主,白墨衣声音低沉又很坚持。 “不错,有些事是要弄个明白,既然在心里是根刺,不如早点拨出来好!”洛翎染透过摇曳的烛火看向冰清如玉的女子,不把所有的事说清楚,那么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发生,不是每次他们都能承受的,有些秘密就像是颗毒瘤,早日去除,早日好! “对呀对呀,听来听去,好像小无伤的爹都另有其人,我也想知道是谁?”口无遮拦的紫灵儿插嘴道,却又很快地被一大一小瞪了回去,大的是自家夫君,小的自然是白无伤,他爹是谁,他都不操心,她着什么急?又不是让她认爹! “落老爷子,今日你抓无伤,目的不就是怀疑无伤非三王爷之子,那好,白墨衣今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无伤的爹是……” “衣衣,别中他的计,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无伤以后就是我的儿子!”宫绝殇似乎有些怕,有些逃避,不想听到某种答案,出声阻止了白墨衣下面的话。 楚君莫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答案已如此明了,他不需要再听了,不管他是谁的孩子,至少他曾经是他的儿子,至少他做了他五年有名无实的父亲,至少他拥有了他们五年时间,那段让他每每一回想起来就心痛悔恨无比的时光。 “呵呵,真是和你娘一样无耻,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竟然还有脸承认?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像是受了某种刺激,落老家主说话尖刻无比,一扫名门宗师的身份。 “住口,不可侮辱主子!”四婢齐声斥道,怒目相视,衣裙飘起,随时欲动。 “哼,区区几个婢女,老夫还怕了你们不成?难道老夫有说错吗?”落老家主根本不把四美妇放在眼里,相反,看到她们,他身上的杀意更甚了,因为和她有关,所以,所有的人都该死! “你先害小姐,又抓无伤少爷,你落正英也太不把我们素水宫放在眼里了!”若梦上前一步,怒瞪着落老爷子,毫不示弱,小姐和无伤少爷是主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她们有责任保护他们无忧! “落老爷子,你先是得罪三国,现在又结怨武林中一向神秘的素水宫,染有些不明白了,落老爷子这是拿落云山庄的命运在赌呀,难道落老爷子真的强到了一手霸天的地步,不将我等之人放在眼里,还是落老爷子有必胜的把握能将我等一网打尽?”洛翎染看了一眼落羽尘,又看了一眼玉无痕,这两人是关已则乱,这么明显的问题,他们竟然一直闷不啃声,是不看出来,还是故作不提? “染少说了一条,落大公子现在已被逐出山庄,离也觉得落老爷子这唱得是哪出?内忧外患?还是自取灭亡?”其实看了这么久,楚君离同样不明白,落老家主风云江湖数十年,一向冷静精明,不动则已,一动必杀,只是今天真让人看不明白了。 “爹,儿子也不明白,还请爹爹明示!”同样被掌风击到的落飞白嘴边还残留着一丝红色,英俊的脸闪过无数疑惑。 “奕,我怎么觉得这老头不是爱护山庄,倒像是跟落云山庄有仇啊!”不然,怎么会这么怪呢,只怕不得罪人似地,如疯狗乱咬,逮谁咬谁呢! “这个……恕为夫也不明白!”楚天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理解。 “你这话没错,他确实是和这落云山庄有仇,今天的这一切,他一为报仇,二为泄愤,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情仇二字罢了!” 玉无痕看着白墨衣,对于她未脱出口的话,从他表面上看不出是何心情,只是在听到紫灵儿的话后,淡洌出声,未解众人心中疑惑,却更让人满头雾水。 只是心中明白,到底是何种仇恨,竟然让他不惜欲毁了这落云山庄,他落家辛苦建立的一片基业! 落飞白的脸色变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是根本不能相个,自小,他都以山庄为荣,以爹爹为榜样,以维护和守候山庄为毕生的使命,却不想,在他心里无人能比,让他一直抬头仰望,一直不停地追逐的父亲竟然心心念念地想毁了这一切,而且是毁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活路地,不对,这不是他认识的父亲,至少不是那个一提起山庄就一脸骄傲的父亲,眼前的那张看了二十几年的面孔忽地在他心里变得陌生起来,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他是真的不能相信,真的无法接受! 就连阮清音,也被这消息震得愣在一旁,她同样也是万万想不到的,直觉地立刻转头看着落老家主,她一直敬爱的落伯伯,想从他口里听到反驳的话,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的眼神也充满了震惊和失望,不,可以说是绝望。山庄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是她充满向往的地方,她没想到,最最应该守护它的人,却是最想毁了它的人! 结局之他是假的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说到一半停下来,吊人胃口,她心痒死了,紫灵儿见玉无痕停了下来,不由急道,但是在触及那一道森冷的目光后,立刻止住,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没办法,那人太冷,她不得不承认,她也有怕人的一天。 “前面的情节刚才那位武林人士已说过了,不过,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洛翎染看了一眼闭口不语,根本不打算往下说的玉无痕,摇了摇头,优雅地踏步而出,温润的声音缓慢低沉。他不打算说,那就只好他来说了,谁让他也想让这段往事大白于天下,省得某人一直当傻瓜。 “二十年前落夫人,哦,不,是落老夫人,也就是两位落公子的母亲还在,落老夫人温柔贤慧,武艺不俗,虽然贵为庄主夫人,却甚少行走江湖,身体自然是好的,可是不知为何二十年后的某天夜里,忽暴疾病而亡,还记得当时,染的师傅曾连夜上山,可还是没来得及,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就被当时的庄主挡在门外,对了,染忘了说了,染的恩师正是落老夫人的兄长。”染翎染缓缓说完,眼神眯了眯,师傅毕生的心愿就是找出当日亲妹暴死的原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却始终未果,却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和落老爷主脱不了关系。 他的话看似在描述,却留了很多疑点给众人揣测,落空兄弟的脸色当场变了,双双盯着洛翎染,相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从他坦然的脸上,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落羽尘沉沉地转过头望着落老家主,二十年前,他才五岁,娘亲去世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晚他被禁足了,哪里也去不了,父亲派了手下的高手守着他,寸步不离,犹今记得,当时他还能从那些人身上感觉到强烈的杀气,他毫不怀疑,他若动,刚必死无疑,而飞白当时才刚满两岁,那一夜,他紧紧地抱着弟弟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得知娘亲死了,他伤心,他难过,却没有流一滴泪,因为那时他心里便明白,娘亲绝不是父亲所说的暴病而亡,从小,他便发誓要找出杀害娘亲的凶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二十年,而那个人可能会是…… “你不要难过,他不值得你难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更不要担心别人骂你六亲不认,弑父什么的,这个人,他根本不配!”白墨衣心里叹了一下,这事,早在洛国时,她就知道了,只是她一直没说罢了,是怕他难过,更怕他冲动。 “你也知道?”落羽尘忽地看着她道,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不由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也是,其实他又何偿不明白,只是一直阻止自己去往这方面去想,宁愿一切都是自己的揣测。 “你娘可能是因为我娘才死的,那你会不会怪我呢?”有些玩笑,带着稍许的紧张和认真,白墨衣轻轻咬了下唇,斜眼倪了他一眼。 “那些与你无关!”二十年前的事,当时她还未出生呢!再说,这事他分得明白,又怎么会去怪她? “那么你呢?还怪我吗?还在生气吗?”抓住机会就不放过,落羽尘紧紧相问,娘的仇他都等了二十年了,再等一会,娘亲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他的,如果娘亲今日若在,想念她也会喜欢他看上的女子的。 “那我们扯平了,说好了,不管事情如何,我们都不怨恨对方!”像是想通了什么,白墨衣终于对他笑了,灿烂的如清梅迎风含笑。 “哼,孽子,这就是老夫教出来的好儿子!”落老家主恨然地盯着落羽尘和白墨衣,越是看到他们之间情意流转,他心里就越是更恨,当年那女人死就死了,可是却不想在她死了也不让他好过,若不是她,当年水素心也不会那么绝情地离他而去,看到落羽尘和她相像的脸他就不由地想起当年的事来。 “打住打住,落老爷子,这儿子可不是乱认的,您真的确定他是您儿子?”宫绝殇算是听出来了,精明的脑袋一转悠,就知道了大概,反正他就怕事情不乱,越乱越好。 “爹,这都是真的?当年真的是你杀了娘亲,只为了外面一个并不爱你的女人?”落飞白朝着落老家主一步一步走去,一字一顿地问着,从小他就没了娘亲,娘亲在他心里也只残存着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大哥告诉他,娘亲是病逝的,他却想不到可能是另有原因,而这原因还是他无法接受的。 “你也打住,我说落二公子,您还真不愧是二公子啊,现在,你还确定他是你爹吗?”果然是属二的,宫绝殇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难道他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可能是受得刺激太多,落飞白情绪失控,冲着宫绝殇怒咆道。 “大哥,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娘亲,娘亲怎么可能是……是他杀的?”心里也许信了一些,这一次,他没再叫爹了,直直望着落羽尘,眼里充满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该信夜谁,但是他知道他相信大哥,他极需要他的肯定。 “飞白,有些事终要面对,你累了,去休息吧,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不忍心看自己一直心疼的弟弟这么痛苦,落羽尘微撇过头去。 没有否定就是肯定,他明白了,却还是难以置信!他不离开,他要弄清楚这一切,他不能让娘白死了。“他是假的,他不是真正的落正英!”若水盯着落老家主看了半天,突然出声道。 “姑姑确定?”落羽尘愣了一下,对着若水讯问,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假的,现在竟然有人说出一直隐埋在他心里的疑惑,落羽尘有些激动,双手抓着把手,很用力,手指发白,青筋鼓起。 “姑姑,从何而知?”白墨衣也出声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着若水,虽然他们有此想法,可是没证据,一直没敢说出口,她又从何而知? “若离猜得不错,水姑姑是因为手上的锦凤香囊吧?”楚君离笑了一下,桃香溢幽,妖娆优雅。 “哦?公子又是从何而知?”若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香囊,望着楚君离的眼有丝惊艳,她还从来没见到这么优雅妖艳的公子呢,一身高贵,又带着正气潇洒,配小姐倒是不差,不由赞许地点了下头,不露痕迹地同其他三个同伴交换了个眼光,这小子不差,内定了! “说来不难,自进门,离便注意到姑姑手里握着这个锦囊,虽然姑姑表现的很不在意,却又不时地看上一眼,握它的力道也很轻,似是极其贵重一般珍视,当然,这也是吸引离多看几眼的原因。”楚君离笑了笑答道,“二者,锦囊虽然保存的很好,可是从布料和陈旧度上来说,年代已久,若离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有二十年的光景了!” “小伙子眼力不错!”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若水真地夸奖道,没想到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人看了出来。 “姑姑过溢了!”楚君离谦虚地点了点头。 “等等,这和真假落正英又有什么关系?”宫绝殇出口讯问,可还没等人回答,马上又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难不成这锦囊就是当年那水……那素水宫圣水和真正的落正英定情之物?”本来他惯性地想称呼水素心的,可是一想到她是某女人的娘亲,又把话吞了回去,不管是真娘还是假女儿,总之他怕那女人记仇,有些人是一定不可以得罪的!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那倒说得过去,真正的落正英送了信物给水素心,而假的落正英却并不知其这一回事。 落老家主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二十年了,当年落正英身边的人都被他无声无息地处理干净了,却不想还有人认得出他,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若水手里的锦囊,不相信自己隐藏了二十年,竟然在今日毁于这一个小小的香囊上。 “只是一个小小的锦囊就能说明老夫是假的?尔等也未免太不把我落云山庄放在眼里了!”落老家主话一落,落云山庄的人就围了上来,个个内力沉厚,步伐轻盈稳重,身手比之前的那批人更是胜出许多,看得出这批人倒全是落老家主忠心之手下。 “这位公子的话只说对了一半,这锦囊确是主子之物,但却非是定情之物。”若水见状只是眼含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向楚君离时,眼光转柔,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妖孽优雅的男人。 “姑姑有话直说无妨!”看到若水望着自己带征询的眼光,白墨衣微愕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这时,手被一只带着清凉却不失温暖的手缓缓握住,白墨衣低头,落羽尘正眼光深情带痛地望着她,一切尽在无言。 慢慢地,双手相握的力道慢慢加重,白墨衣望着他,忽然有种同命运的感觉,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他们今天的命运。 “锦囊是主子亲手绣的,而这上面的图,是小姐在偶然间所得,主子一见甚喜,凤舞九天,自在天下。当日,主子绣好这锦囊之时,只有落老庄主一人所见,曾说了一句话,主子在听了那句话后,便要奴婢收起这锦囊,再不示人!所以,这件事,知道人只有真正的落庄主、主子还有奴婢三人!” 若水言到于此,止住不语。 众人却是明白,原来,这就是她为什么确定现在的落老家主是假的之原因。 “老庄主,既然你说是人妄言,那可否记得当日您说过的话?”洛翎染温尔追问。 “事过已久,老夫不记得了!”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慌乱,很快恢复镇定,落老家主冷声哼道。 “不对吧,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老家主对圣女一往情深,又怎么会不记得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哪怕于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只怕都会铭记于心吧!”眼光转向白墨衣,洛翎染说得别有深意,眼光深深,说着别人,又像是在说自己。 “你早就知道了?”惊讶于他的冷静,白墨衣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关心多过其他。 “不,之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也不敢相信,今天只是确定罢了!”落羽尘说的很是淡然,似乎在讲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清眸寒波的眼光忽地变得很诡异,白墨衣忽地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用一种阴测测,恶狠狠,像是有几世夙仇般地低声道:“别告诉我,你知道无伤的爹是谁,更别告诉我……”声音低不可闻,白墨衣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他的鼻尖上,落羽尘忽地莫名紧张起来,不由屏住呼吸,眼光幽幽地看着她。 “……别告诉我那个该死的男人是……你!”白墨衣说完,一把松开他,缓缓将脸拉开,瞪着他那张永远风清云淡的脸,有些咬牙,这个男人,他就不能正常一些,还有,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他真不可原谅! 落羽尘傻住,他千想万想,还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张英俊的脸有些僵,双手忽地抓住白墨衣欲脱离的手,同样郑重无比,眼光认真非常地盯着她的眼,沉声道:“衣衣,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会如何?”不管以前如何,单就刚刚,他不难从看出她心里的恨意,只怕她是恨透了那个男人吧? 他,突然间感到害怕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结局之真相 白墨衣静静地盯着他,碧眸一片深冷,半响,忽地笑了,道:“这不是会是真的!”因为不会,所以没有如果,倒是她多想了! 落羽尘轻轻吁了口气,只是心情不减反重,风清云淡出尘脱俗的脸有一丝凝重。 “这当然不会是真的,因为他根本不是那小鬼的爹!”似是笑她杞人忧天,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是对于这些内力异于常人的高手来说,还是能听到一二的,落老家主冷嗤了一声道。 其他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脸色各异,神情莫测。 “老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想我应该想想今天怎么脱身,而不是那么有闲心地去管别人的家的事!”宫绝殇插口道。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白墨衣就是觉得这位太子爷今天很不正常,他似乎很不想别人提起这件事,每次落老家主一挑这段上话题,他马上这会转移开来,他,到底怎么回事?白墨衣看着宫绝殇的眼不由沉了下,清眸里带着一抹深思。 “老夫堂堂正正,单凭一个下贱婢子的话又岂能认定老夫是假的?老夫成名江湖几十年,身为一庄之主,又岂是你们轻易质疑的?”落老家主拂袖怒道,较之刚刚的慌乱,此时他已然恢复平静,坦然镇定无比。 “是啊,我们是没有证据,不是落羽尘落庄主也认为您是假的,这就不得不说你很值得怀疑哟!”宫绝殇晃着脑袋,细眯的凤眼冲着子夜眨了两下,又对着一直没有表态的落羽尘挑了一下眉,你想闲坐着看戏,不可能,别忘了,你才是主角呢!瞧瞧,爷对你多好,力挺你! 接受到他带着讽刺的笑意,落羽尘淡然相对,慢慢地看着落老家主道:“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我没杀你娘,难道你也相信这些外人的胡说八道吗?难道你不想信我是你爹?”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把人家已赶出落云山庄了,可惜呀,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无法成为真的,就算你面具带得再好,不,这容整得再像,可还是有被人拆穿的一天!”倚在夫君怀里,紫灵儿轻轻地丢了一句出来,有她家亲亲相公在,她才不怕任何人呢! “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二十年前娘死的那一天,你秘密处理了她身边所有的人,确实让人无迹可寻。我想,也许是当年我娘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才杀人灭口的对不对?一个人模仿别人再像,可他始终不是那个人,他是我爹,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怀疑也总会有的!”落羽尘眼光如刃地看着假的落老家主,想从那张他看了二十几年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来,也想从他那么阴鸷的眼里想找到些什么。 “大哥,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落飞白指着正中的落老家主大声质问,眼里全是痛苦,这些年,爹对他很好,真的很好,小时候,有时还会抱抱他,逗他玩,每次出门还都带礼物给他,从小,他都当他是亲生父亲,可今天有人说他是假的,他杀了他娘样,更甚至是杀了他亲生父亲,这让他情何以堪? “飞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娘亲确实是他杀的!”落羽尘不忍地看着落飞白,不告诉他,是因为想保护他,他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再说,这一切在之前也全都是他心底时原疑惑罢了,可是玉无痕的话他信,因为不管他们是敌是友,他知道那个人不是说慌的人,没有一定的肯定,这种话更是不会轻易说出口,他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这次回庄,也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中计,喝下落飞白送来的毒酒,继而被这个假落老家主废了双腿。 落飞白怔怔地放下手,眼中一片茫然,半晌,忽地转向落羽尘,扑在他身上,紧抓着他的手痛声道:“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明知道那酒有毒,可是我还是送给你喝了,对不起,我该死,你打我吧,骂我吧,是我害你成了这样!”拿着落羽尘的手,落飞白死命地往自已脸上打去,现在他懂了,为什么当时哥哥看着他的眼有丝悲悯,端着杯子的手明明顿了一下,就是他以为他会发现时,他却淡然喝了下去,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大哥那么做是在保护他,定是那人用自已威胁他,大哥是为了保护他啊!他却为大哥喝了那杯酒也暗自记兴,为了自己的一已私心,他害了一直保护他的亲哥哥,他不是人啊! “飞白,别自责,大哥不怪你!”落羽尘握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抚着落飞白有些红的脸,很释然地道,他是真的不怪他,二十年前,娘亲去世的那一晚,他还那么小,面对那一室杀机,他抱着才两岁的他,心惊胆颤地度过了那一夜生死关头,也是从那时起,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弟弟平安长大。 “大哥,对不起,是我太傻了,一直被人利用,可是……”不是他死脑筋,只是单凭一句话,他是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人毕竟疼了他二十年。 “如果玉某没有说错,这山庄之内必是还有一处是两位公子不知的地方吧?”在最适当的时候说最关键的话,绝对是玉无痕的性格,话不多,却是扼要简练,直中要点。 落羽尘愣了一下,和落飞白对望一眼,点点头道,“我的手下发现有人行踪诡异,曾跟上去,可惜未果,后尘又派人探查,不料是一去不返,就在尘决定亲自查看时……”落羽尘说到这时,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腿,转尔望着一直坐着不动的“落老家主”,可笑的是,他叫了他二十年的爹,竟然连他的真名字都未查出。 落飞白自责地看着他,忽地起身抽手佩剑道:“大哥,今天我要为你报仇,为娘亲和爹爹报仇!”说到最后,他的眼都赤红一片,拿着剑的手颤抖地指着上位的落老家主,英俊的脸上虽然还有痛苦之意,却也带了一抹坚决。 “飞白,二十年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落羽尘拉着落飞白,盯着落老家主道:“事至今日,我只有一事相问,在那秘地,你关着什么人?” 落老家主顿了一下,冷冷笑了,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对着落飞白道:“我们父子二十年,一直待你不薄,疼你爱你,没想到今日你却因为外人的一句话便至为父于敌处,相信为父杀了你娘亲,相信为父是假的,难道这二十几年的情份敌不过外人的一席话吗?” 落飞白的手又抖了一下,眼里的痛意更重,最后,沉沉地垂下剑,那双赤红的眼里流出晶莹的泪水,二十年有情,可是真相残忍,有恨! 见他放下剑,落老家主没再说什么,转头盯着白墨衣道:“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老夫就拿一件秘密与你交换如何?”虽然他看着的是白墨衣,话却是对落羽尘说的、 “嗤,真是异想天开,那假仙的为了那女人宁死不娶,你想让他杀了她,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虽然不想承认,宫绝殇还是忍不住地开口插话。 “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清楚了!”子夜白了他一眼,看着落羽尘的目光有些紧,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这假的落老家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必是有绝对的把握在手里。 “痕,这个时候,你还要藏着掖着吗?”洛翎染看到落羽尘沉默不语,虽然很快,那一丝挣扎却还是被他扑捉到了,莫非他口中所关之人和他有莫大关系,不然怎会让他在此时此刻如此犹豫?竟然连这种条件也会考虑?他疯了?他不敢说他爱的比他多,可是他知道,落羽尘爱那女人多于爱自己,能让他犹豫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她不会有事!”玉无痕看了一眼落羽尘,深邃如海的眼幽沉一片,如果他今天答应他的条件,那他将会永远伯失去这个女人,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 “你知道!”白墨衣看着他,不是疑问,是肯定,因为她想不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中一般,虽然他话很少,可是无形中,却好似又在主导着一切发生,这个男人,强大的令人感到害怕。 “你认为我知道,那我就知道!”模棱两可地丢给她一句话,玉无痕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眼光,也许是不是看到她脸上为别的男人而呈现的担忧之色,也许是不敢和她眼中的某些怀疑和质问对视吧。有些事,走到今天这一步,连他都没了把握了。 有些生气他的态度,可是一想,自己又有何立场去要求别人?白墨衣对落羽尘道:“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被人威胁她不是没有过,落羽尘对她的心如何,她很清楚,就算他答应,就算她死在他手里,她只会相信最痛苦的那个人会是他!而她也舍不得! “衣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相信我,我能解决!”落羽尘深情地对她笑了,她从来没怀疑过他,他更不会做让彼此都痛苦的事,可是这一次…… 两人的手相握在一起,很紧很紧,他的决定她知道了。 她的心意,他也明白了,可是若做出来,他终究还是不舍! “你宁愿死,也不愿对我开口?”玉无痕沉沉地盯着白墨衣,深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和心痛,自黑衣锦衣上散出的寒意更甚,像一波波无形的寒霜厉浪直击众人。 “落羽尘,我不管那个人是谁,你已经对不起她了,再有一次,莫怪离对你无义!”楚君离脸色一沉,出声警告。 “告诉爷,那鬼地方在哪?爷帮你去端了他!”宫绝殇怒气冲冲地对落羽尘吼道,他们是相信他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不了白墨衣,可是不代表那女人不会傻呼呼地来个什么大义成全,这赌一点都不好玩,这死老头就是一变态东西! “你们想多了,他不会杀我,我也不会白白地浪费自己的生命,我还有无伤,不会丢下他!”白墨衣看着担心自己的一群人,心里有种感动在流转,看了一眼落羽尘后对着他们安慰道。 “娘不会丢下我的!”一直被宫绝殇严密看守着,不让他接近楚君莫一步,白无伤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哼,这些人都是瞎担心。 “可是你娘刚才的样了很像是和我们决别!”宫绝殇愣了一下,回头不甘心地和他辩道,难道刚才真的是他误会了? “玉楼主几时这么爱多管闲事了?落云山庄一向和天下第一楼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今日定要插上一脚?有些事你知我知即可,若想天下人皆知,其实也是很容易的,玉楼主认为可否?”似乎对玉无痕有些忌讳,落老家主话里有话,意思却很明白,要他只做旁观即可! “玉某做事,从不怕人非议,只是你做了二十年的落云山庄的庄主,本可一直平安无事下去,如你刚才所言,有些事若想天下知道,很容易,可是你却不该触了玉某的底线,你知道玉某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最后一句话,玉无痕带了几分杀意,说到“底线”时,他的眼忽地沉了了一下,墨玉面具下那如刀刻般的下巴更显无情。 因为他触了他的底线,所以,平安无事一直假扮落老庄主的他才会有今天真相被拆穿的一天,“落老家主”忽地感到一阵害怕,他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这人早就知道一切一般,可是他也才二十几岁呀、心思竟然如此深沉,果然是一国霸主啊,放眼天下,三国风云人物齐聚,又有谁能与他比拟?也许不久的天下将会被他心入囊中,他汲汲一生,却输在一个后辈手中,如何甘心? “哈哈,罢了罢了,毕竟父子连心哪!老夫给玉楼主一个面子,此事不提,落羽尘,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弃出庄,二是你将永远不知道那个秘密!” “慢,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玉某说过,玉某眼里容不得沙子,似乎老家主不理解其意!”他想收手,之前也许可以,现在不行,对那女人有威胁的人,他不允许他存在!玉无痕这话说得冰冷无情。 “落老家主”愣了一下,道:“难道玉楼主不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眼光瞥了一下白墨衣,暗示性很强。 白墨衣看着两眼,他们从一开始在打哑谜,他们一直在强调一个不让她知道的秘密,是什么? “能将真正的落老庄主一困二十年,玉某也很想领教下前辈的武艺!”玉无痕冷冷地又吐出一个深水炸弹,却是一移步,迎向“落老家主”这场打,势在必行! “爹还活着!”终于扑捉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落飞白喃喃自语了一下,又冲到玉无痕面前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爹真的还活着?” “让开!”玉无痕一拂袖,甩开挡在面前的落飞白,凝神面对,至于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是绝不多说一句话的,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和这诡异莫测,至今他都不知深浅的“落老家主”过过手。 “哥,爹真的还活着?那他在哪里?你知道是不是?”被甩了一掌,落飞白也没时间去在意,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到落羽尘身边,紧抓着他道。 不待落羽尘回答又道:“对了,刚才,那人……那人对你所说的条件是不是就是指这件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答应?难道你不想救爹爹出来?难道这个女人就能让你做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难道你真的要拿父亲的命去换一个根本不值得你爱,朝三暮四的女人?” “啪”落飞白被人重重甩了一耳光,扇倒在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你住口,我做事自有份寸,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出对她侮辱的话,休怪大哥狠心!”落心尘瞪着落飞白,眼里闪过怒意,看着他脸上肿起的巴掌印,转过头去,虽然是自己一直保护的弟弟,可是他还是不允许他对她不敬! “飞白哥哥没有说错?尘哥哥竟然用伯父的命去换她,你难道不是不孝吗?”阮清音总算是弄清楚了一切,看了一眼和玉无痕对打着的一向疼她爱她的“落老家主”,心中因为他要毁了落云山庄而对他充满了恨意,她想的要,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去,山庄是她的梦,是她的天堂,她不能让人破坏这一切,这里会是她以后和尘哥哥幸福生活的家,就算那个人是疼她如女的人也不行!所以,只是片刻,阮清音心里便有了决定。 “别忘了那个假老庄主也是疼你宠你的人,没想到养你十几年,连养条狗都不如!”狗还不会忘记养育之恩呢,这狠毒的女人,光从她冒着杀意的眼里就看出她的心思了,紫灵儿越看她越觉得讨厌。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小姐无礼?”阮清音一听就来气了,丢下手里扶着的落飞白,窜到紫灵儿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又道:“满身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个下贱丕子,哼,一丘之貉嘛,可以理解!” “贱人骂谁?”紫灵儿忽地从楚天奕怀里跳出来,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谁能忍得下绝对不是人! “贱人骂你!” “好,今天本姑奶奶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个贱人!”紫灵儿自小混迹江湖,骂起来人可是利索得很,说着抽出缠在腰里的鞭子,一挥手便击向阮清音,早就想揍她了,是以,出手绝不留情。 只是一转眼,一紫一黄也斗了起来,看得众人是莫名其妙!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女人怎么和她打起来了?”宫绝殇看着楚天奕纳闷地问道,只怪他刚才太注意玉无痕和那老假头过招了,没太听清楚那两女人对话。 也对,如果他听清楚了,可能现在打人的是他了! “女人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吧!”楚天奕笑了笑,轻淡地道,不过眼光却是一直定在自家娘子身上,关心不言而喻。 “灵儿姐姐好棒!”白无伤拍着手叫道,哼,叫你骂娘亲,一会有你好受的! “无伤,那边,你不关心那个人?”虽然不想承认,带着某种试探,洛翎染对着白无伤开口,见白墨衣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讯问,轻轻一笑,低下头看着转过脸认真看着玉无痕的白无伤。 白无伤抿着嘴,很认真地想看出那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飞离在半空之中,只有模糊的一片,连谁是谁他都分不清,只是通过雪地上反射的光线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有时会有短暂的分开,可是很快又纠缠在一起,天上下起的雪花像是停住般定在他们身边不动,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谁胜谁负,他更不明白、 “唉,可惜玉无痕高傲一世,竟然也有输于人的时候!”洛翎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他也是人,比起那老的,毕竟少了几十年的修为,会输也不为怪!”子夜突然插话,眼光扫了白无伤忽地紧张地揪在一起的手,顿了一下,又转开了眼。 “输了也不打紧,只是受伤是难免的!”宫绝殇也跟着凑热闹。 “玉叔叔武功很好,不会受伤的,你瞎说!”白无伤忽地大声道,瞪着宫绝殇很生很生气的样子,小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恨不得上去捶他几下的样子。 “嘎,无伤,我真的没说假话,你看你看,他吐血了!”宫绝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乱说,指着上面的两个人道。 白无伤抬头往空中望去,只见此时,玉无痕和“落老家主”对了一掌,两条人影分开,在空中晃了几下,白皙的唇角溢出一抹浅红。 “玉叔叔,你没事吧?来,我这里有药,你快服下!”白无伤飞快跑过去,拉着玉无痕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关心紧张地盯着玉无痕道。 “无伤……”白墨衣愣住了。 “这……”几个男人也呆住了,只是一瞬,随即又羡慕嫉妒恨地盯着玉无痕,为什么这家伙什么都没做,那小鬼就对他那么好呢?他们平日里对他掏心掏肺的,也没见他有过一句好话给他们,这差别待遇的,呜,真是想撞墙揍人了! “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落羽尘望着那一大一小,淡淡地说了一句,半天不再言语,搁在膝上的手却蜷成一团,他今日出手帮他,说到底,也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罢了。这个男人,果真霸道如此,他相护的人就一定护到底,相反,他若杀的人,就绝不可能让他活着,轻轻扯了下嘴角,他们之间的战局不是早就拉开了吗? 是否有一日,他和他也只能有一人活着,那她会如何?目光淡淡地看着白无伤,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期望,期待有一天,那孩子也有真心接受他的一日,也有如父如子的一天。 “他救过无伤,无伤是个感恩的孩子!”望着他们,白墨衣又带着淡淡的柔意看着落羽尘,似安慰似解释。 “我明白!” “你爹真的还活着?”白墨衣问道,看着落羽尘的眼有着感动和沉重,这个男人让她觉得自己受不起他的这份深情。 “这一切都是猜测,毕竟都二十年了,我也无法确定!”落羽尘摇了摇头,眼光又落回了玉无痕身上,那个男人竟然早知道一切,可是他却一直未说。 如琉璃多彩的眸子在场上的每个人身上转了一下,落羽尘忽地怔住,这些人全是一国之贵,或优雅,或温尔,或潇洒,或冷酷,他们风采各异,全是人间龙凤,可是他们身上少了一种天下之主的气息,或许他们同样精明谋划,心思慎密,可是终归,他们缺了一种拥有的欲望,他和他们一样,将这些东西看如浮云。 而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 “玉叔叔还要打吗?无伤帮你!”白无伤拉着玉无痕,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一丝红线,嘟着嘴道。 玉无痕看着那个只到自己腰际的孩子,正吃力地垫起脚尖帮自己的擦着嘴角,小脸上一片赤诚的关心,那颗冷硬的心忽地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地方融了一般,垂下的眸子被睫毛和眼帘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站着,似是要延长这一刻,也似是从记忆中抓寻什么,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孩子,穿着一身粉红的身服,瞪着和他一样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在脑海的记忆时时,那张红嫩的嘴正一张一合地和他说着什么! “玉叔叔,你还好吧?”白无伤看着他不出声,只是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怪怪的,像在看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不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玉叔叔没事,回你娘身边的,要好好保护自己!”玉无痕收回心神,恢复了一惯的冷寒,看了一眼一直望着自己的白墨衣。 “玉叔叔,你一定会赢的,无伤的药很管用的,你一定要吃哦!”白无伤将手里的药瓶塞进玉无痕手里,转身跑了,回身看到宫绝殇等人时,还不忘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乌鸦嘴! 玉无痕握着手里的瓶子,那上面还带着余温,被他塞进手里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小子,你好像姓白吧!”宫绝殇不是滋味地酸道。 “哼,我是姓白,关你什么事?”白无伤横了他一眼,白痴,他叫白无伤,不姓白姓什么? “你……”宫绝殇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才发现这小子和他娘一样有张利嘴。 “怎么?玉楼主确定我们还要打下去吗?”越打越心惊,“落老家主”抬手抚上自己作痛的心口,努力咽下喉中的腥甜,装作无事地笑道,只是话里意思只有他明,和他明! “玉某人说话从来算话!”将手里的瓶子放入袖中,动作看似慢不经心,却又有一种小心在里面。 “玉楼了好似很宝贵那个瓶子,也对,可能这也是那小鬼送你的唯一一份礼物,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了!”“落老家主”怪异地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如果……你还有命的话!”玉无痕冷声音说完,第二波的攻击再次展开。 “哈哈,原来玉楼主也有怕的一日,那老夫就更要陪楼主好好过过招,要有命等着接下来的精彩,老夫真的很想看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是不是玉楼主还会如现在一般冷静!” “兄占弟妻!这事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是不是呀,玉楼主?”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阴寒的掌风利气,绝命杀招。 白墨衣的脸瞬间白了。 落羽尘的动作定格在一处、 楚君莫抬头毫无面色有脸看着前方,眼里的痛苦更甚。 楚君离站在一边,想动,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感觉在心里,在四肢翻腾着。 洛翎染脸上的笑意消去,甚至连脸上的血色也慢慢褪去,原来,他猜想的没错。 子夜顿住身子,眼光盯在地主,不知道是不敢抬头,还是不愿抬头,更像是不愿去承认什么。 宫绝殇脸色更差,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这一瞬间很难看,他们一直逃避的问题还是说出来了,心里的猜想还是被证实了,只是那个傻女人,她接受得了吗? 楚天奕张了张嘴巴,虽然他早就想到了,可是事实在此时此刻说出来,只怕衣衣会更恨大哥吧? 结局之真相(二) 这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而只有她一人不知道的事情,血色自脸上一点一点褪去,白墨衣僵在地上,望着那个停下手来,迎雪而站,虽然望着她,眼光却是深幽一片,自那片深邃的海里,她看不到任何情绪,他表现的是那么不惊不波,雪花打在脸上,却不及她心里的万分寒意。[]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曾经让她心动过的男人?为什么是这个她曾经以为她和他是一类人的男人? 原来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原来,一直是她自己不懂罢了。 纤细的身子也许是感觉到冬日的严寒而微微颤抖着,这夜好长,这天好冷! “玉楼主,哦,不,是楚太子殿下,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当时白家大小姐嫁于莫王爷,天下皆知,可是又有谁知道,新婚之夜,进了新房之人竟然是早已在世人眼中死了数年的前太子殿下,真是好兄弟呀,连这种事也可以替代的,哈哈!” 白墨衣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丝悲悲哀从心底升起,不是为自己,是为死了的前身,是为那个魂离归天却依旧带着遗憾的白墨衣,那个一直害她活在世人质疑眼中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一直无法忘记的人,是那个她心中唯一记挂,唯一牵念的男人。 她最爱的男人,也是给她伤害最大的人! 如果今天她还活着,这样的结果也许是她无法面对的吧? 突然她发现,这些统统不算什么,不管她找了多少条理由,可是都解释不了她心里的那股难受,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心里疯狂地发酵滋长着,又苦又酸又涩,原来,他的一出现就是另有目的,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她,原来他和前身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原来只是她白语清沾了白墨衣的光而已,原来她自以为是地太高估了自己。 “住口!我妹妹清清白白,岂容你信口开河!”一道严厉的男声打断了众人呆滞的表情,一直作旁观的白雨辰突然站了出来,怒声斥道,眼光不满地自那些男人身上滑过,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此时,做为兄长,他要维护妹妹的名誉,若今天的事传了出去,那妹妹不贞不洁不守妇道的名声便坐实了。 “哼,是不是信口开河,你问问你的好妹妹便知,不,也许楚三王爷比谁都清楚!”落老家主冷冷嘲讽道。 努力压下心里那说不清弄不明的情绪,白墨衣慢慢转开眼望着紫衣沉沉,一身颓然悲废的楚君莫,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想怎么样?很矛盾的感觉,想他说是,又想他否认,总之,她心里乱了,比当初亲眼看着落羽尘离她而去更难过,可这难过的原因,她却拼命地逃避着,不敢去想! 楚君莫不作声地看着白墨衣,从她那双清水碧眸里,他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那隐闪的脆弱和受伤让他的心忽地紧了起来,像被人用手大力地握着,每跳一下都是钻心地痛着痛着…… 他是负了她们母子,他对不起她! 而她可曾想过,她带给他的是一生的毁灭,就在他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不是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曾经,那个哭倒在他面前,求他回头的女子没有了,可笑讽刺的是,她不爱他,却做了他五年的妻子。他爱上了她,却发现,原本他和她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那个人还是他的大哥,一个本该早就不在人世的人! 是不是她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大哥? “对,衣衣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死老头,休得胡说!”紫灵儿跳了出来,虽然她出身江湖,不拘小节,可也明白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这死老头就是没安好心,不止要毁了衣衣,更要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那可不行! “前辈,我敬你一声前辈,希望你说话有一定的证据来,否则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于你,于您的身份……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心里有数!”眼里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明了起来,白墨衣从楚君莫身上收回视线,心中苦笑,原以为是他对不起她,她错了,其实是她一直欠他的! “不管你是谁,二十年前的事,你又为何算到我家小姐头上,她与你无怨无仇!”若水上前一步对着“落老家主”道。 “这话你让水素心来同我讲,她不来,今日我便要她后悔一世!”含恨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怨仇,他已经等不了另一个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找遍了江湖每一片角落,都找不到那女人的踪迹,她躲得是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他岂能是那么容易罢休的! “你……你真是顽固不化!”若水气得说不出话了,感念他对主子的痴心一片,又恨他对现在小姐的所作所为。 “楚太子殿下,怎么?不敢承认?既然做得出,又何俱天下人说呢?哈哈!”没有理若水四婢,因为他认为水素心不屑见他,被恨意激红了双眼,落老家主的面色有些扭曲。 玉无痕稳丝不动,可是隐在袖里的手却是无意识地握在了一起,眼光一直定在某一处,虽然没有看她,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她眼里闪过的痛和悲哀,却更因她那一闪而逝的脆弱而揪起了心,此时,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因为这一切,的确是事实。 对白墨衣,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想照顾好她一生,可是还是让她离开了,对她,他这一生都是愧疚的,因为他有私心,利用她对他的心,来成全了另一个女人的生活,和她异境一别,这一别就是一世! 对她,他不知名,却又牵住全部心神的女子,他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所以,他一直在回避,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怕事情拆穿的一天,她会离他越来越远…… “楚太子殿下,你没想到的是,那一晚,竟然那贱人珠胎暗结,生下这小鬼,哈哈,果然是和她娘一样贱!”想到水素心竟然不知和哪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儿还酷似极了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这更更提醒着他,他当初被人抛弃了,还像躲瘟神似地一躲二十年,想到这,他就恨不得将白墨衣千刀万剐了。 “你住口,孩子不是他的!”冷冷看着玉无痕,白墨衣轻轻开口,声音很缓很慢,很轻很柔,却又带着一股绝决。 玉无痕顿了一下,凝眸而视,深沉如海的眼里起了一丝波澜,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他却听明白了她其中的意思,她不会承认孩子是他的,更不会承认她与他的一切一切。 “哼,事情真实与否,莫王爷最清楚不过,一问便知!”不屑地看了一眼白墨衣,“落老家主”转过身看着楚君莫,他就不信,一个男人能甘心如此耻辱,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害他一无所有的人,一个杀了他母后,逼死他皇兄的所谓的大哥,他就不信,他们兄弟间还有情意存在? 楚君离张了张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着急担心地看着楚君莫,他心里也被矛盾充满了,本想化解这一段恩怨,事已至此,只怕那人和三哥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深了,兄弟相残的悲局已上演过一次,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发生, 宫绝殇很急,恨不能上去代替某人说话,却被子夜摇头拉住,此时,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洛翎染则静默不语,他想事情拆穿,可如他所想了,他又有些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有些事,早已超了来他的想像,就如他刚才所见,她眼中那心痛和震惊,还有不敢置信,他忽地明白,她对他不止是恨,因为有情有,所以才会有恨,是他错了,他早该早想这一点的。 眼光转向同样坐着不动的落羽尘,见他脸色淡然平静,忽地明白,只怕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这一点了,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因为早知道,所以才会那么大胆地放手一搏,其实,他看似输了,事事不占先机,却是赢了! 楚君莫看着玉无痕,不知是恨、是怨、是怒、是伤?眼里一片死寂,很久很凶久,暗哑如嘶的声音才吞了一句:“为什么?” 既然你爱她,五年前完全可以带她离开,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就算不以他前太子的身份,以他天下第一楼主的能力,天下间又有几个能阻止的? 既然你爱她,为什么还要看着她嫁人?为什么还要至她于如此尴尬处境? 既然你爱她,为什么明知他不爱她,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在王府受尽冷落,偿尽白眼,受所有人凌辱羞骂?既然你爱她,爱孩子,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地丢下她们? “为什么……”楚君莫喃声茫然,问着玉无痕。 玉无痕没有回他,只是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一如以往孤傲冷漠,没有回答,似是不知怎么回答。 白墨衣轻轻退了一步,她知道了,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也被楚君莫的这一句“为什么”打破了,无伤真的是他的孩子,因为无伤,所以他才一再出手相助,他为的,都不是她! “娘?他……我……”白无伤拉着白墨衣的衣服晃了一下,指了指玉无痕,又指了指自己,虽然他对玉叔叔有好感,可是那是在他只是玉叔叔的情况下而已。 听到白无伤稚嫩的声音,玉无痕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身子。 “他跟你没关系!”白墨衣冷冷回道,不是她阻止儿子认亲,只是她还没想好,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将她的心神打乱了同,现在她不想和那人有任何关系牵拌。 “我想也没关系,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关系!”白无伤点着头道,只是看着玉无痕的眼有些不一样了,带着一抹恨一丝怨,一抹疏离和防备,还有一层敌意,和之前每次看他时带有的崇拜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他突然很痛恨“爹”这个词了,他决定了,以后谁再跟他提这个讨厌的字,他跟谁急! 玉无痕的衣摆忽地飘动了一下,似是有一抹急风从身上急急掠过般,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忽地更阴沉了,不可否认,白无伤的话对他来说有一定的打击,他真的在意着! “小鬼,虽然老夫很讨厌你,但是老夫从不说假话,他是你爹,你真正的爹!”落老家主看着白无伤,指着玉无痕讽刺道,眼光扫向楚君莫,更是不屑极了,一个大男人,到了今日这种份上还不置一词,真不算是个男人,若换了是他,早一掌拍死那对奸夫淫妇了! “老头,你也住嘴,小爷也很讨厌你,他不是我爹!我娘都没说话,你叫个什么劲,又老又丑,声音又难听,听得小爷的耳朵都是疼的!”白无伤瞪着他,恨声道,到现在他肚子都是疼的,他可没忘这老头是怎么对待他的。 “我楚君莫虽然休妻,但是还不至于连是不是自己儿子都弄不清楚,这一点就不劳前辈操心了!”紫色的锦衣失去了原有的光华,冷硬的脸上灰沉死寂,唯一不同的是在他眼里,却多了一抹坚定。 “这么来说,莫王爷是甘愿戴这顶绿帽了?可真是胸怀宽广啊!”浓浓的疯剌,刺耳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声,对楚君莫来说,都像是一刀一刀地在剜心割肉一般。 “他—是—我=楚—君—莫—的—儿—子!”看着白墨衣,楚君莫一字一顿艰难地说着这几个字,天知道,这话是他第二次说,较之上前,困难何止千百倍! 白墨衣怔然,有些不懂地看着他,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的,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这个男人,真的好傻,能为自己做到如斯地步,又怎会让她无法不感动? 其实不欠她的,相反,是她欠他! 莫名地,几个男人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他们真怕,真怕楚君莫否认,可他若是否认,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如果换做他们,他们还不一定能做到他如此,对他,他们心生佩服,更心怀感动! 作为一个男人,他们能理解楚君莫说那句时的心痛,尤其那还是自己爱着的女人。 院内衣袂飘动,落羽尘安慰地看了白墨衣一眼,忽地轮动椅子往门口行去,道:“既然事情已经明白,那么接下来,是落某处理家事的时候了!” 众人的眼光转向门外,外面密麻地站着一地人,白衣白衫,全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和雪成为一色。 “主子!”一年老者走上前,拱手对着落羽尘尊敬地道,“主子,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云伯辛苦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老头就是之前自屋内消失的管家,原来他一直是落羽尘的人,开始他们还以为他忠心的是那假的落老家主呢! “你入我落云山庄二十余年,目的何在?”望着“落老家主”,落羽尘还是淡然如仙,虽然坐着,那翩然如仙的气质不减,只是更多了一份低沉凌厉。 “等等,等等,既然接下来你要处理家事,那就与我们无关了,那本太子也不便久留,累了一晚了,睡觉的地方总不至于没有吧?”宫绝殇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对于别人的家事,虽然他好奇,可是还没妈奇到一探究竟的地步,反正等会暗卫也会告诉他的。 “是尘失礼了,云伯,带离太子去偏院安歇!”落羽尘对着云伯淡声吩咐。 “是,主子,离太子,请跟我来!”云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衣衣,你也累了一晚了,你不休息,我儿……不,无伤也要休息了,走,我们一起歇着去!”宫绝殇拉着白墨衣,不由分说地拖走她,那句“我儿子”,现在他可不敢说了,白无伤瞪着恨恨的眼正斜斜地瞅着他呢! 白墨衣想了一下,确实接下来的事她不便在场,便随着宫绝殇离开了。 白墨衣走了,白无伤自然跟上,只是临走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只是一个背影的玉无痕,抿了抿唇,小脸一片冷色。 “染也累了,告辞!”洛翎染站起身,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踏步离开,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他怕他还没说出来,她就又来这消失无踪。 “三哥,我们也走吧!”楚君离走到楚君莫身边,关心地看着他,不知从何安慰。 子夜最后才提起剑,不过他没有跟着众人离开,而是走到落羽尘身边,冷声道:“一千万!” 落羽尘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光,半响,才轻轻扯唇道:“成交!” 背对着他们的玉无痕慢慢回过身来,淡淡道:“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 “我欠你一次!”落羽尘坦然望着他,这次,是他帮了他一次,但是他们终是敌手,以后面对,他会还他一次恩情。 “我不是为你!”因为不是为他,所以不需要他的感谢。 “就因不是为我,我才要谢谢你,替她—谢你!”提到心里的人时,想到两人误会尽释,落羽尘话里不掩柔情。 玉无痕顿了一下身形,看了一眼站在厅中的“落老家主”,道:“等你过了今晚再说吧!”说完,身影晃动,一闪而逝,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流风流星等人,也都一阵风似地消失了,只是脸上的惊色未消,他们可是千想万想,想不到主子和白姑娘早就有那么一段,更想不到的是,那可爱可恨的的无伤少爷竟然是他们未来的小主子,想起那个魔头小子,他们似乎能看到未来一片黑暗了。 “衣衣,你就不担心落羽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本来是他拖着她离开,现在是他追着她的脚步,宫绝殇有些纳闷地问,那张比女要还美的脸全是兴奋之色,最好她不管那该死的假仙的死活。 淡淡地暼了他一眼,白墨衣轻轻道:“他受伤了,子夜会留下来!”再说,这是他的家事,她自然不便参与,至于她与他的恩怨,落羽尘会给她一个活口的。 “子夜没出来吗?”宫绝殇回头一看,果然没看到子夜的身影,不由皱了一下眉,脚步慢了几许下来,那呆子真是活腻了,没事去凑什么热闹啊?嫌命长不是?虽然那老家伙受伤了,可是不代表他打不过他们哪? 脚步越走越慢,宫绝殇为难地看了看白墨衣,又扭头看了看后面,虽然那呆子不知死活,可是他难得有这么一个朋友,他死了,谁还陪他打架来着? “想去就去吧,我累了!”本来她也想留下来的,只是不想面对某些人,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她才任由宫绝殇带她离开,她是真的在逃避。 “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明天绝对保证你看得到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楚君离笑着对宫绝殇保证道,他担心的无怪乎就是怕她突然消失,这女人躲人的能力可是极强的。 我有那么爱逃跑吗?白墨衣闻言扭头瞪了一眼楚君离,怎么这些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不错,她确实有不告而别的打算。 “有一就有二,而你,是惯犯!”洛翎染走上来温声含宠地看着她道。 转过头,脚步有些重,路上的雪花飞起,不断地溅起落下,白墨衣有些生气,该死的,她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哪?这下甩不掉了。 天下这么大,又这么小,都是这些人的地盘,这次,她不知道要躲去哪了? 宫绝殇没心思和他们贫了,急急地转身往回走去,本来他不想凑这个热闹的,那该死的呆子吃饱了没事做是不是?身边的暗卫对他一阵耳语,他肺都快气炸了,一千万,就为了一千万,那呆子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也就那么爱钱吗?难道他没钱吗?一千万而已,回头他拿银子砸死他! “主子,是金子!”一不小子,宫绝殇就把话骂出来了,身边的手下不由出声提醒,还暗暗佩服,子夜也真狠,竟然开价一千万两黄金,果然是第一杀手啊! “滚,一千万两黄金很多吗?爷拿不出来吗?”宫绝殇抬脚朝那不识相的属下踢去,非找不痛快是不?没看爷正心烦着吗? “属下失言,属下知错!” 白墨衣没有想到的是,白雨辰也没离开,事后,那里发生了什么,别人没告诉她,她也没问。 只是知道,那一夜,落云山庄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撕杀,盘根庄内二十年,一旦除去,伤筋动骨。 那一晚,落羽尘险胜。 落云山庄伤亡如何,她不知道,可是宫绝殇带来的人却是损失折半,就连子夜,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事后,白墨衣才知,二十年前,现在假老庄主乃落羽尘亲生父亲的同胞兄弟,名叫落正远,并未经过易容,两人长像十分相似,只是略加改变,外人根本无法分辨。 落正远在十三岁时失踪于一场大火,当时众人都以为他死于火海,却没想到他一直流落在外,从不回庄,却不想爱上了水素心,在得知水素心对他的同胞哥哥有好感时,加上又亲眼目睹两人在一起时的亲密,不由暗起心思,经过一翻精心部署,摇身一变,替代了哥哥落正英成了落云山庄的庄主。 因为怕被认出来,他还特意冷落当时的落夫人,也就是落羽尘和落飞白的娘亲,可他没想到,同床共枕几年,聪惠敏锐的落夫人还是发现了,当场怒骂于他,他一时心急,错手杀了她,不得已,公告世人,落夫人暴病去逝,为此事,他还矛盾了许久。可是当他看到水素心出现,并安慰他时,他又为此心喜无限。 可是没想到,落夫人在临死前发出了最后一道信息,却是给水素心的,具体是什么他没查到,就是从落夫人的葬礼后,水素心便不再同他见面,一别二十年,他也等了她二十年。 其实他错了,水素心和落正英无丝毫情丝爱意,相反,水素心和落羽尘的娘亲还是偶然结识的好友,他所看到的一幕亲密相处,只是一场误会,他只是当时被嫉妒蒙了心,遮了眼,若是稍加留意,就会看到当时还有一人在场,那人就是落羽尘的娘亲! 而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个误会,不止让他恨了二十年,更害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害他的亲哥哥被他囚禁二十年,害得落云山庄血流成河,满地血红,冤魂飘零。 白墨衣听完这些,久久才道了一句:“情本无罪,却又害人!” 众人无语,是呀,他们又何偿不是呢?情之一事,千百年来,又有几人能超凡之外? 结局之绝情盅 事情原本应该告以段落了,落云山庄经此大难,内伤严重,而白墨衣不愿在庄上久留,而落羽尘因为要整理庄务,安危罹难的属下家人,分身无暇,但是他清楚白墨衣的性格,加上阮清音愤怨的仇恨,而自己又重伤未愈,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留下她,而给她带来不知名的危险,尽管再不舍,再不愿,还是淡然地笑着送她离开。 一行人站在落云峰下,坐着白玉打造的轮椅,一身白衣和这满天冰雪融为一色,淡然如仙,飘渺如云,带着不沾尘世的脱尘脱俗,一张超越了人间所有美的脸溢着柔情无限,凝聚着上千种琉璃光茫的眼眸深情地望着面前那个清冷风华的绝世女子,不舍从心头划过,他有多想这么永远永远地看着她,一刻也不分别,多想就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多想这么一直相望永恒。 “等我,我会很快来找你!”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等待,只希望再相见,他可以毫无牵拌地同她在一起,千山暮雪,一起携手江湖,踏游山水。 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白墨衣淡淡地道:“珍重!”不是不想说,而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一眼望去,苍茫天地间白雪蔼蔼,层峦叠伏,浩渺飘远,大地一片银妆素裹,那白茫茫的雪掩盖了世间所有的黑暗,留下一片洁白纯净。 渐行渐远的脚步印下一行行浅浅的足迹,似乎将天与地的距离越拉越远,从高高的峰顶下望,那抹清冷身姿越来越小,越离越远,慢慢从流云间消逝而去,风中夹着细细的雪飞舞在周围,她的离开,留给他的世间便只有寒冷,而她,是他渴望的温暖,一种拥有了就再也不愿放开的渴望。 等他,等他们的再次相见! 至到地上的脚迹完会被冰雪掩盖,落羽尘才慢慢地转回身,刚一抬眼,便看到前面不远处一抹墨衣黑影,孤傲寒立的人正静静地看着他,不,那眼光是透过他望向他背后的茫茫雪海,感觉到他的视线,深邃如海的黑眸才慢慢收回,不带一点温度的眼光让人感觉有种冷超越了这冰天雪地,有种孤寒是从他骨子里散出来的,让人莫名觉得压抑。 落羽尘坐着,眼光淡淡地看着他,不动不语。 玉无痕站着,一身孤寒,冷傲天下,不言不动。 一淡一寒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相撞出无数的暗波,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般沉闷,飘在两人身边的雪花速度越来越慢,似乎被人掐住了一般,在空气中拼命挣扎,一点一点地降落,最后凝结不动,甚至化作一片片寒冰利刃,随着空气中的气流互相碰撞着,碎裂如尘。 幽幽的琉璃光茫闪过,淡然如仙的脸上一片平静,两只手轻松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若是注意看,便会看到他修长有手指正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这次,玉无痕是真的来要他的命的! 玉无痕冷寒的目光锁在一处,颀长的身影,黑发如墨,随风飘扬,负手而立,永远是那么孤绝,一直是那么落漠,闪着金边的袖口隐着两只慢慢握掌成拳的手,衣摆慢慢摆出一波波的沉重气息,脚下化雪成冰,寒意逼人。 他和他之间,终是有对决的一天,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若欲掌天下,必除落云山庄。 他若逍遥于外,必脱世俗牵制,但是一个易办,却唯唯被身后责任所累,他虽无雄心,但是也将保家人平安! 一为权势,二为情仇,两个心中惺惺相惜的人,却被命运定为生死宿敌。 机会稍纵即逝,两人心中明白,落云山庄正处于危急时刻,堪堪不经一击,过了今时今日,再动它,将难如登天。 落羽尘早已料定玉无痕会有此一举,所以对他的出现,他并不吃惊,而像是等待多时一般。 “玉楼主,前日多谢相助,尘说过尘欠你一次,今日你我相持,尘以三掌相报!”落羽尘淡淡眨了下眼,看着一身黑衣的玉无痕,一派风轻云淡。 站在身后的云知当场脸就白了,上前阻止道:“主子,不可!”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身有重伤,就算没受伤,那也不见得能不动不闪地接下天下第一楼楼主的三掌而能安然无事?主子这么做岂不是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玉某也说过,当初不是为你,你不必还情!”墨玉面具下,眸寒如冰,落羽尘的话让他身上气息更冷,他意不在他,无须他感谢,他的言谢只会让他想起那女人对他和他截然不同的态度。[.超多好看小说] 云知暗暗着急,主子这是怎么了,明知这么说只会更加惹怒天下第一楼的楼主,为何偏偏捡这样的话来刺激他呢?要知道,现在的落云山庄可真是不能同天下第一楼抗衡的! 平地一声轻响,轮椅上的落羽尘身形晃了两下,丝发凌乱飘起,又缓缓落下,一丝不拘地散落肩上,淡然如仙的脸一如平常。 玉无痕原地未动,身姿伫立,气息暗沉,如海如幕的眼眸里飞快闪过一道亮光,袖衣微挥,一股暗劲夹着无数冰雪细尘朝对面的人卷击而去。 落羽尘脚一使力,动作飞快地微微转动了一下轮椅,身子只是微微错开,却又似未动一般,不躲不闪地静坐而待,他说过,会还他三掌以报当日他出手相助之恩,所以,这一掌,他受了! “主子,小心!”云知大惊,欲上前挡身,却被落羽尘一眼止住,后又被迎面而来的余风击退三步,脸色惨白担忧地望着受了一掌的主子。 掌风击到落羽尘面上时嘎然停住,他落羽尘说话算数,他玉无痕也不是食言小人,他说不要他还情,就不要他还,若是这一掌击在落羽尘身上,那等于变相地承认了他和她的关系,这一点却是他内心最不愿见的,他不会让他如愿! 收回掌,玉无痕甩袖负手,冷望着他道:“即便你如此,今日也不能阻止落云山庄的命运!”他可以在今日不杀他,但是却不会放过他想除掉的东西。 “落云山庄并不畏惧,能存于今日,玉楼主想在一日间除去,也非一般易事!”被余光割得脸有些疼,耳边的发丝斩落不少,落羽尘并不在意,沿着回庄的路慢慢转动着椅子,轮子压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更让人心情压抑沉重。 “主子,刚才吓死属下了,不过幸好没事!”云知推着轮椅,心有余悸地道,如果刚才玉无痕没有收手,只怕他现在就跟主子共赴黄泉了,他不是怕死,只是不想就这么死了,至少也得打上那么一架才行啊! “自负是他最致命的地方,孤傲如玉无痕,他不会动手的!”若不是事到如今,他岂会今日受辱?他不能有事,他若亡,落云山庄必亡!所以,心计不在他人之下,他又怎么不懂得算计人心? “幸好你是聪明人,知道不与他动手,否则必死无疑,反而便宜了真正的幕后之人!”原本离开白雨辰突然出现,衣摆上有几处刮痕,看得出他赶得很急,见到落羽尘无事,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白兄此来是另有发现?”落羽尘停下,望着这位白家唯一一个对白墨衣不错的人,态度疏离淡漠。 “家父自三个月前就失踪了,白某此次是来寻他的!”眼光有些意味不明地往远处望了一眼,白雨辰微微欠了个身。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所落之处正是落云山庄所在,落羽尘微顿了一下道:“另父失踪与敝庄有关?” “落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也谈不上有关,只能说是有点丝瓜葛。” “白兄刚才所说幕后之人?难道与西方有关?” 云知听不懂,只是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往西看去,不由纳闷低声道:“西边?那不是洛国吗?和洛国有什么关系?”洛国现在可是洛翎染作国主,虽然主子跟他谈不上什么深交,但那洛翎染也算是君子,为了天下太平,肯定不会对主子不利!可是一转念,那洛翎染对白姑娘另怀心思,难保不会动别的念头,暗中使坏,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落云山庄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不错,相必庄主也是清楚的了,那人没死!”白雨辰望着西边,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上次他可以金婵脱壳骗过所有人,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那么轻易逃脱! “需要尘相助之处,请尽管言语!”推着轮子继续往前走着,落羽尘的话淡淡如风,清凉如雪,却也带着一份真诚,因为她,所以他愿意接受她身边的人,尤其是真正对她好的亲人,毕竟在这个世上,她的亲人不多! “那白某也不客气了,眼下有一事,正需落庄主相助!”白雨辰也是直爽之人,很快说出前来的目的。 “白兄不必客气,请说!” “我要落正英!” 落正英被囚于落云山庄禁地,非一般人所能接近,而他所要找的人又和落正英非一般关系,所以,不得已,也要为之! 只是顿了一下,落羽尘继续往前走着,淡淡道:“云知,去带他来!” “多谢!”落正英囚禁正真的落老庄主长达二十年,又杀了他母亲,这仇岂非不深,可是他却能将这杀母囚父之人拱手于他,不可谓不感动,白雨辰有些没料到如此轻易带到人,微带惊讶,后又一想,这也正符了他那淡泊的性子。 “其实尘也想早日真相大白,有劳白兄了!”事情一天不明白,那女人就一天不安全,她身上的毒撑不了太久了,要尽快找到解毒之人才是。 “对了,落兄近日可有天机老人消息?”白雨辰扬声对远去的落羽尘问道。 “已有多日不曾遇到,一有消息,尘会尽快通知白兄的!”也许离得太远,白雨辰没听出落羽尘声音里的异样,又或许是他同样是心事重重吧! 另一边,白墨衣一行人衣袂飘然地往落云山庄外掠去,潇洒如风,踏雪无痕,男俊女俏,如画中清影一般。 白墨衣清冷绝色,洛翎染温润如玉,君子如兰,万种风情优雅高贵如楚君离,冷酷无情如杀手子夜,妖娆邪魅如宫绝殇,紫衣潋滟,尊贵如华如楚君莫,个个风姿绝然,人间龙凤,同行一处,风采各异,占尽人间风流。 楚君莫的脸上带着些些笑容,因为她那天的一句话,当着众人的一句话,暖了他的心,也暖活了他整个人,让他有了生的希望。她说:“无伤的爹是你!不管你认不认,这个世上他的爹只会是你楚君莫,也只能是你楚君莫!”他知道她的话是为无伤正名,要让他以后堂堂正正,不受世人耻笑,要为他甩掉私生子的称号,虽然她在利用,他却心甘情愿,并且希望一辈子如此! “衣衣,衣衣……不行,我想不通,反正你要给我个说法!”越想越觉得难受的宫绝殇上前扯着白墨衣的袖子,强迫她停下来,反正有话不说能憋死他! “不行!”不用听完他要说什么,白墨衣扯回衣袖,断然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就可以,我就不可以,你看看,你看看,我哪里比他差了?”扯着自己的衣裳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将整张脸放大到白墨衣眼前,猛地眨着眼,满脸怨尤,他到底哪里比他差了,为什么他就不行? “因为他是楚君莫!”白墨衣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再装可怜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该死的,就因为他是楚君莫,爷不服气,很不服气,来呀,我们打一架,打赢了你就让贤!”宫绝殇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三个字,怒火一起,扭头对着一旁站着的楚君莫吼道。 子夜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冷冷扔了一句,“白痴,匹夫之勇,胜之不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楚君莫身手不便,就算他打赢了也不光采。 “你个死呆子,你说谁呢?”宫绝殇跳起来冲子夜吼道。 “谁是白痴说谁!”左手的剑换到右手,子夜脸色一紧,朝周围望去。 “爷才不是白痴,那白痴肯定是在骂你!”冲着楚君莫冷哼了一声,宫绝殇不由也提高了心神,朝远处扫去。 楚君莫没有理他,对于这样的挑衅,放在以前,他可能无法接受,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后,他真的看淡了。 “衣衣,你怎么了?”望着突然口嘴流血的白墨衣,楚君离伸手扶着她微颤的身子。 “她中毒了,时日已久,毒入肺腑!”洛翎染快速探上她的脉,随着他的探视,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红俏,带无伤去前面找些吃的来。”摆手制止了众人欲开口的话,白墨衣转头吩咐红俏。 子夜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洛翎染,抬脚跟着红俏两人身后,此时此刻,无伤是她的命,不管如何,他会替他守护好他! 白墨衣感激地对子夜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事,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的,有些情是需要一辈了记在心里的! “无妨,我没事,死不了!”白墨衣推开洛翎染的手,声音淡然,有种毫不在意。 “以你的能力,你应该早就知道的,为何我在你体内没发现你有解毒的痕迹?”洛翎染看着白墨衣,很严肃很认真也很生气,她怎么就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呢?她难道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想到这女人如些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就恨不得一手掐死她,省得她来折磨自己的心! “衣衣,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楚君离也是一点也不让地追问着。 “衣衣,为什么?你疯了?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还去和那个疯子斗?你不知道很危险?”宫绝殇冲着白墨衣劈头盖脸地吼道,想到洛翎染说她中毒已久,他就心惊胆颤,不由地想到生死阵里,她以命相搏,不惜与洛翎锦同归于尽,他就吓得要死,发誓以后绝不后让她再受磨难,谁知……谁知今日…… “我真的没事,也很快就没事了!”白墨衣带着冷笑地扯动了一下脸皮,从怀里摸出一丸药,面无表情地服下,只是那眼光很寒,里面闪着来自地狱黑暗森寒。 “这是什么药?”洛翎染抓过她服完药的手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脸色大变,看着白墨衣的眼都变了,声音很沉很沉,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这药有毒,你为什么要吃?”握着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白墨衣纤细的手指紫红一片,眉头却是连皱也没皱一下,只是他的脸色却是青沉青沉的,瞪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整个身子都几不可见地颤了起来,她……。她竟然是……。 众人皆愣在那里,谁也没想到,毒竟然是她自己服下的?这是为何? “妹……妹妹,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想不开啊?谁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了那人去!”宫绝殇脸都青了,也顾不得什么了,上去就对着白墨衣腰上一阵乱摸,他要把剩下的药全拿走,不能再给她吃了,她死了,他也不活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你有事,无伤怎么办?”楚君莫沉沉地看着她,一脸责怪,有种想上前一掌打醒她的冲动。 “衣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楚君离温声询问,扳开洛翎染紧抓着她的手,心疼地揉着上面的大块淤青。 “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她死了,无伤就真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她这么狠心,你还救她干嘛?让她吃,不要管她!”一把推开楚君离和宫绝殇,一向不发火的洛翎染瞪着白墨衣咬牙恨道。 “染,别发火,也许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楚君离好言安慰着从未见过他动怒的洛翎染,心里有些惊,若非关已,他岂会如此生气? 生气地瞪了一眼白墨衣,洛染翎冷静下来,只是声音里怒气犹在,道:“这药不是你配的,从何而来?”他知道她的性格,宁愿喝那苦死人的药,也不愿多此一举地将药制成药丸,而这制药的手法,他觉得有些眼熟。虽然只是一眼,足以让他看得明白。 “你们别怪小姐,小姐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可是不能不吃!”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忽地打断了众人,红俏含着泪站在不远处,肩头耸动着,想到当初小姐为了不服这药所受的痛苦,甚至有一次竟然昏了三天三夜,醒来如万蚁食心,整个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小姐才不得不屈服,继续服用此药。 “染,这是什么药?”听完红俏的叙说,楚君离凝问道,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说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这药剧毒,她是不能不吃,因为这药是为了她体内的绝情盅而服,如果她不吃,不动情还好,一动情轻则昏迷,重则血脉尽断,她服用此药,是会减轻疼痛,却更加重了毒性,而每次动情后,她不得不服用!”洛翎染说完,连声音都是颤的了,整个人也陷入到了一种绝望之中。 “这可有解?” “无药可解!盅死人亡!” 这八个字似乎用尽了洛翎染全部力气,也将众人判了极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中这样一种毒,非但无药可解,还要每天食用毒药,这叫他们情何以堪?更是无法接受! “如果……如果断心绝情呢?可还有解?”宫绝殇苍白无力地问道。 “顶多再加半载,长也不过一年!”洛翎染看了白墨衣一眼,似是不忍,似是因自己无力而自责,对于绝情盅,他是真的束手无策,因为他的恩师就是死上此盅,因此,此盅又名绝情断魂。 “真的没有法子可寻?”楚君莫看着洛翎染,几人之中,只有他最精医术。 回答他的,只是洛翎染无力的摇头。 相聚的心喜被死神的阴影笼罩着,除了白墨衣一派坦然,其他几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死寂一片。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白墨衣看他们这样,心里溢满了暖意,出声安慰。 “你闭嘴!”洛翎染怒气未消,想到她服毒药时的镇静自若,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更多是自责,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帮不了最爱的人! “衣衣,你听我说,从今后,你不能动情,不要想任何人,更不能想那个人,知道吗?不能想那个该死的男人,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你死了,我就去把地府掀了,也要把你拉回来!”宫绝殇紧紧抓着她,惊怒害怕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下一秒她就会自眼前消失一般。 从现在起,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她,要她好好的! “是的,衣衣,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不能再想那个人,也不能再见他,刚才你的发病……”洛翎染的话没说下去,众人却是心知肚明,她定是想到了那个留在落云峰上的人,那个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人。 只有楚君莫的眼闪了闪,也许,她想的是另一个留在山上的人,在落云山庄的大厅里,他已看出她对他的不同,在她知道无伤的爹是谁时,她眼里闪过的震惊、不可置信、痛苦、以及可能她都没发现的一丝喜色,那时,完全置身于外的他却清楚地看清了她眼里所有的情绪,一个人在最意外的时候,所表现出的反而是她最真心的内心感受~ 如果…。如果那个强大的、手握半壁天下的男人知道她的现状,他会有办法吗? 楚君莫迟疑了。 “前面不远处有个农家,天色已晚,今天我们就在那歇休一晚吧?”楚君莫提议道。 众人没有异议,此时,他们满心满脑都被这件事塞满了,也失去了做任何事的心情,更别提赶路了。 楚君莫脚步很慢,落在了众人后面,踌躇不止。 “你想通知他?”不知何时,楚君离到了他身这,声音很低,透着无奈,更有一丝讥笑自讽,多么可笑,他们爱的女人,却把希望压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也许……他会有办法?”天下第一楼神秘于世,遍布天下,也许他真的有办法也不一定。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楚君离淡淡地问道。 “如果他知道,那为何他不阻止?”楚君莫停下脚看着楚君离,慢慢地垂下眼去,有些问题不用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玉无痕若是知道而未加阻止,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他也没办法! ------题外话------ 本来想在12点前更的,没想到又过了时间,对不起了!如果墨把女主写over了,亲们会不会拍死墨? 结局之雨辰算计 一室的人聚坐在桌子旁,个个脸色暗沉,目光飘向那间紧闭房门的房间,屋内灯火摇曳,一抹纤细的身影映影在格窗上,愈发的清冷孤傲,就算隔着一堵墙,他们都能感觉到来自她内心深处的一种寒意,那身影是那般的纤瘦,那般的倔强,犹如站在万人中映,独她一人孤冷芳华,透着漠然疏离,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有种触碰不到她的感觉,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总觉得她与他们的距离好远好远…… 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那剧毒无比的药,可以毫不眷恋地转身就走,甚至连声再见也不会留下,可是他们却不能,因为不知不觉间她抓住了他们全部的心神,让他们无从放手,更无法放开。(.好看的小说) 她在生死阵的时候可以不眨眼不皱眉地用身子去接洛翎锦的致命一剑,可以以命换命,毫不犹豫地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却丝毫不关心她身边的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她纤弱的让他们心疼,又倔强的让他们心痛,更是无情的让他们心伤,却又偏激得让他们更加地想去爱她,想去怜她,想用一生的温柔去呵护她,想给她清冷的世界带去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笑容也好啊! “你们怎么了?”一个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室的沉寂。 白雨辰突然现身门外,一脸打趣地看着众人道,不由挑了下眉,能让这些天之骄子般的男人皱眉的恐怕只有他那个突然转变的妹妹了,心里坏坏地升起一种骄傲的感觉,果然不愧是他妹妹,能轻易就制住这几个男人,可非一般人能办到呢!以后,他可不惧这些男人们了,脑子里出现这些男人拼命讨好他的画面,不由轻笑出声,他可是十分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呢!不知道这些人弯下他们骄傲的腰是何种样貌呢? “收起你的思想,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洛翎染瞥了他一眼,自他诡异的笑容里就可知道他现在没想好事,想要他去求他,下辈子都不可能! “什么?”宫绝殇看见白雨辰就没好脸色,听到洛翎染的话有点不知所以。 “没什么!”现在对谁都没了往里的温雅,洛染翎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洛兄错了,我当然知道众位是为何事而愁,更知道是何人落毒,也只有那人,所以衣衣才防不胜防,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蛊!”白雨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脸带打量里扫了众人一眼,语气里带着某种挑衅,你不求我?不可能!等下就知道了。 “丫的,谁下的毒?说出来,爷去砍他个百把十块的,不,是千刀万剐都便宜他了!”宫绝殇忽地闪到白雨辰面前,急急地抓着他追问道。 白雨辰眼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同样望过来的洛翎染,目光转向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水杯,那套价值连城的玲珑玉做的茶具不由闪了下他的眼,果然是金贵出身,就连落脚荒野也绝不亏待自己,光那套杯子,就值好几个钱了! “别看了,你说了,爷送你!”宫绝殇跳了一下眉,有些恨声恨气地道,那可是他最宝贵的一套茶具了,这家伙眼真毒,一挑就挑最好的! “呵呵,离太子赐物,白雨辰不敢不受!”白雨辰连动也没动一下,口里说着客气话,表情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丫的,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宫绝殇瞪着他,气得直咬牙,要不是有求于人,他早上去揍他了,而且他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有话快说!”东西都给你了,还叽叽歪歪的,真是找死!子夜冷瞪着他,表情不耐。 白雨辰头也没抬地慢条斯理地刮着茶叶沫,那个悠闲啊,真的让人有火发不出。 “说吧,你要什么?”楚君莫瞪着他,冷硬的线条繃得紧紧的,只要白墨衣不在,他还是以前那个冷血无情的战神王爷,对任何人,他都是一副无情威凛的漠然,这辈子,他在乎的人所剩不多了。 再说,现在在场的谁看不出这家伙是趁火打劫?只是他们没心同他理会便是。 “哦,莫王爷真是快言快语!”白雨辰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吹了一口茶,闭眼闻香,慢悠悠地道:“听说莫王爷在西边买了十个城!”别以为他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家伙不愧是皇室出品,自打那落日涯一出来,他就着手此事了,做得是很隐敝,可惜却被他无意中得知。 “你想要那十城?”楚君莫皱了皱眉地看着他,这家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那十城是他的心血,以前就已是他的了,不过他甚少过问,一是怕皇兄以为他有异心,二是他觉得他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世事难料,那十城反倒成了他最后所有,也亏得他手下一直将它们经营打理的很好。 “不不不,白某可没那么大的胃口,只是以后自由出入,免收赋税即可,哦,还有,白某要你十城的经营权!”白雨辰轻轻摇了摇头,很满足楚君莫的态度,能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只此他一人哦! 三国战乱以来,楚君莫将他那十城之地管理的甚严,非城内之人不得入内营生,那里又是繁华之地,这么好的地方做生意,他又岂能错过? “可以!”楚君莫冷声应道,就算他以后开这个口,他也会应下的,谁让这家伙占着那么大一个优势来着,谁让他是小无伤的舅舅来着? 呵呵,是他儿子的舅舅!就凭这道姻亲,他也得同意! 再有就是,他要独家经营权,他就省得同落云山庄打交道了,回头把落云山庄名下的铺子全赶出城外去! 也算是两得其美吧! “白兄可否明说了?”见他又端着杯子,细细品着茶,楚君离也急了,上前一步问道。(.好看的小说) “四王爷,这茶不错,是衣衣爱喝的云山雾雨,茶香味醇,让人回味无穷啊!”白雨辰端着杯子眯着眼一脸享受。 “那离就把这茶园送给白兄如何?”楚君离面色不改优雅地道。 “呵呵,谢谢四王爷抬爱,那雨辰就不客气了!”天知道那茶园可是楚君离的一片心血,最爱之地,能让他如此割爱,看来衣衣的魅力不少哦,嗯,以后要从这些大富大贵的几个男人身上多捞点东西回来,无本买卖果然好做,净赚不赔,哈哈! “你想得的都得到了,现在能说了吧?”如若换了平时,他早尝他一剑了,子夜再次出声问道。 白雨辰抬眼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一个杀手,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但是放过他又觉得失去这个机会,下次不知到何时去了,但是一时又想不到子夜身上有什么是他想得的,唉,有时无本生意也难做呀,头疼头疼,净赚不赔的生意错失了太可惜了,他心痛啊!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说吧!”子夜皱着眉看着他,沉着脸很烦闷地道。 “好,多谢子夜兄了,白某就不客气了!”这样也好,能让天下第一杀手承诺一件事,以后他有什么杀不了的人,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他好了,嗯,还算可以! “白兄果然不愧是生意人,算盘打得精透,说吧,想要洛某的什么?”洛翎染没好脸色地问道。 “真没见过这种人,连自己亲妹妹的生死都不顾,眼里只有钱,一身铜臭,冷血无情,势利眼!”宫绝殇小声地嘀咕道,还好衣衣性格不像他,不然他可受不了。 “错,离太子,谁说白某不关心妹妹,这消息白某可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死伤手下无数才换来的,你们想知道那也得付出点什么不是?”白雨辰脸不红心不跳,无半丝羞愧之色,只是在说到死伤无数时,眼光沉了一下,有抹杀气掠过。 “你要什么?”洛翎染怔了一下,沉着脸冷声问。 “呵呵,白某不要你什么?洛兄贵为一国之主,想来是什么也不看在眼里的,白某这人就爱挑战极限,只要洛兄收回刚才的话而已!”这人看似温雅,却也是无情,若非妹妹不同,只怕这些人之中,最冷血的就是他了。 洛翎染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可没忘他刚才说了什么!这家伙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记恨他刚才的话嘛,还真是这世上宁得罪君子,忽招惹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算计了! “喂,你快求他一下,爷都快急死了!”反应极快的宫绝殇撞了一下洛翎染,忍着想笑的冲动,有些煽火地道,丝毫不把他杀死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其他几人都事不关已地站在一旁,敢情弄了半天,他们都是洛翎染的陪葬品,这小子确实欠收拾,害他们损失惨重。 洛翎染冷着脸着在那里,温雅的气息不现,用冻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雨辰,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相信他早就死无全尸了。 “求白兄明言!”从牙缝里繃出的话,冷气飕飕地擦过众人耳边。 白雨辰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听着有点让人不舒服,但是能让一国之主开口求他,够了! “舅舅,你来了?”正在白雨辰准备开口时,白无伤跑了进来,看到白雨辰后开口叫道,小身影一闪眼站到了他面前,小手拉着他的衣袖,带着一种亲昵,看着众人又是一种嫉妒,为嘛他们怎么讨好这小鬼都得不到他一个好脸色呢?为嘛这家伙以前对他不是很好,现在偏又得了他的心呢?他们心理不平衡啊! (哼,那是因为你们要跟我抢娘亲,而舅舅不会!白无伤小声地在心里嘀咕着,他防他们都来不及着,又怎么会给他们好脸色?“ ”嗯,舅舅不放心无伤,特来陪你们一程!“抚着白无伤的脑袋,白雨辰宠溺地看着他温声道。 ”我跟娘很好,舅舅不用担心,无伤会保护好娘亲的!“白无伤拍着胸脯大声道,眼光微眯地瞥了众人一眼,小脸一脸戒备,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无奈。 ”舅舅相信无伤!“ ”大哥来了!“白墨衣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一阵异样,那些男人一脸懊恼,还有洛翎染的脸怎么那么黑?谁得罪他了?能让他变色的人可不多! ”衣衣,来,我找你有事!“上前牵着白墨衣的手,无视众人毒剑般的目光,白雨辰很亲昵地揽着白墨衣坐下,他忽然发现,能在这种环境下镇定自若,他都佩服自己了。 ”大哥为何事而来?“淡淡扫了一眼众人,白墨衣微蹙了下眉,为嘛那些人都凑了上来?还有,大哥得罪他们了吗?干嘛他们都用一种吃人的眼光看着他? ”衣衣,大哥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关于你身上的毒……“ ”大哥不用多说,我都知道!“白墨衣冷冷地道,清冷的眼光聚在一处,黑气雾生。 ”那大哥就放心了,凡事一定要小心!“白雨辰轻轻点了下头,不过却更加担心了,从这几次的事他看出衣衣处理有此极端,这次,她真的不能再出事了,否则肯定天下大乱了。 到那时,不止这一屋子的男人会疯,只怕玉无痕也会失去冷静,那个无情冷冽的男人动起杀戮来,只怕天下难以安生,更不会像之前那样只是洛国一个小小的政变那么简单了。白雨辰忽地打了个冷颤,若真是这些男人互相惨杀起来,这天都会变成红色了,而唯一能平衡他们关系的人也只有她了,所以,不管如何,衣衣绝对不能有事,更不能让那人奸计得逞! ”没想到大哥也怜悯起这天下苍生了!“白墨衣为他加了一杯水,淡淡道。 ”为兄可没衣衣想的那么伟大,只要你们无事便好!“白雨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喂,你们在说什么?白雨辰,你拿了我们的东西,为何说话不算数?“宫绝殇冲着白雨辰怒道,更气他们打的哑谜他听不懂。 ”时间不早了,为兄还有一事要办,你好好休息,天亮之前,便可回来!“拉着白墨衣送她回房,白雨辰轻声道,趁人不注意时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转身关上门,对上那一字排开等着答案的男人淡淡地点了个头道:”天机老人!“说完,不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白色的人影如风般消逝在茫茫的雪幕里。 ”天机老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闪而过,震惊有余地互相看了看,脸色更沉,男人们忽地一字不发地忽地离去,看来,他们是错失了什么! ------题外话------ 亲们对不起了,这几天墨一直没时间停下来,有三四天的时间都在车上,实在是无法码字,又有些纠结结局,如果不出意外,结局只剩最后一章了,真对不起了! 大结局上 寒冷的雪夜,呼呼的北风,整个冰天雪地被厚厚的积雪封盖,素白的世界一片寂静,人们躲进了暖暖的梦乡中,飘雪的夜里甚少有人行走,就是连夜行的动物也不见一只,可能也是怕这伸手就能冻死人的寒雪天气吧。 白墨衣静坐在床边,清眸里溢着温柔的光,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儿,天真的童颜,稚气的脸,在她的轻轻抚摸下小小的唇角忽地勾起一抹笑意,小脸在她手心里满足地蹭了两下,又沉沉睡去。 白墨衣笑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眷恋的母子情更让人不能舍弃的?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无伤是她的唯一,倾其所有,她要护他无恙! 眼光飘到映着摇曳烛光的格子窗上,垂下的纱缦扭动出魑魅般的黑影,碧波寒潭般的眸子愈发的幽深,像是有一股黑色的旋风卷在其中,在她的身后慢慢涌出一团黑雾,像是来自地狱般带着森冷的肃杀。 许是她身上的杀气惊了床上小儿人的好梦,白无伤动着小手胡乱地抓着,口齿不清地叫着:“不要,不要,我要娘,我不要离开娘,你不是我爹……不是我爹,我恨你……我恨你……” 白墨衣抓住他的手顿了一下,她从来不知道无伤心中还有如此恐惧,忽地自责从心中升起,是她忽略了他的感受,从来没想到无伤心情如何?也没想过他会担心自己和他分开,在她心里,是谁也无法将他们母子分开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 “无伤,娘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离开娘,娘在,一直在!”轻声地安慰着小小的人儿,白墨衣心里酸涩非常,是不是那个男人太过强势,所以就连无伤也这么担心以后所面对的问题? “娘,我不要爹,再不要爹了,你不要离开无伤,无伤会保护娘,无伤要跟娘永远在一起!”似梦似真,白无伤抓着白墨衣的手不安地说着,不停地摇着头,眼角有着些湿湿的浅痕,以前他虽然想爹,很想很想,可是现在,他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如果有爹的代价是要同娘分开,那他宁愿不知道这一切! 玉无痕,你真的会同我抢无伤吗?如果真是如此,我又该如何? 不,玉无痕,五年前你弃他们于不顾,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受苦受难而不理,五年后你没资格带回无伤! 那怕是就此决裂,我也再所不惜! 慢慢抚上心口,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白墨衣脸色有些苍白,为什么她心里会这么难过?为什么想到和那人有对决的一天,她的心会痛?忽地抓紧无伤的手,闭了闭眼,又睁开,只是这次,退去了之前浮起的迷茫换上了坚定之色。 窗外一声轻轻的异响,白墨衣忽地坐直身体,玉脸冰沉,眸光沉沉地盯着屋内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就像鬼魅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一般,这屋内的寒气更甚了。 “你终于出现了!”像是等了多时,白墨衣见到来人,冷冷的道,她认得他,是他逼她跳崖,也是他将楚君离楚君莫打下崖底的。 而她,好像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两者之间性格差别这么大! “哼哼,算你命大,几次三番死里逃生!”阴恻恻的声音像是夹了无数的冰棱一般,透过人的皮肤,顺着血液击进心底,让人的每一根毛发都冷得竖了起来。 “娘,什么事啊?”被吵醒的白无伤揉着眼坐起身,眼睛都没睁开地靠近白墨衣怀里,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娘亲的怀抱了,也越来越贪恋娘亲怀里的温暖的,清清凉凉的,又香又舒服。 “没事,无伤乖!”拿过一件衣服将白无伤包住,白墨衣心里的戒备越来越高,随着来人的到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死神的脚步,嗅到死亡的气息,她本就命不久矣,生死对她来说,早已看透,只是希望无伤能安然无恙! “哼,你不是我的对手,别妄想逃走,不想他死,就跟我走!”黑衣人瞥了一眼白墨衣暗藏银针的手,语气平淡地说道,丝毫不将她的举动放在眼里。 白墨衣顿了一下,银光一闪,直逼黑衣人面门,另一只手揽着白无伤飞快转身,顺势帮他穿好衣服,动作眨眼间完成,她是可以跟他走,她也有账要同他算,但是她怕冻着无伤了,更不可能此时将无伤留下,素水宫四婢被她遣走,为了无伤的安危,她不能将他一人留下! 一阵寒风激起,黑衣人轻轻一挥袖打掉迎面击来的银针,黑色的掌呈勾状朝着白墨衣狠狠击去,嘴角划出一声冷笑,似乎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星眸微闪了一下,白墨衣身形一顿,抱着白无伤的自窗户穿出,可是她再快,肩膀处还是被黑衣人抓掉了一块布,抿起的红唇成了一条直线,若是带着无伤,她根本从来人手里逃不掉。 白衣身影在小院上空旋起、落下,衣袂飘然,清冷风华,纷纷的飞雪扬起,围转在她身边,如九天玄女一般圣洁尊贵,绝世容颜,纤美身姿,睥睨人间,扰乱了这雪夜的宁静,打断了这一片寂然,给这深寒的冬夜带来了一幕绝美的画面,随着她眼光流转之处,又淡淡地蒙上一层杀意。 几乎在白墨衣掠出屋内的同时,黑衣人也跟了出来,看到翩然而落的白墨衣,森寒的目光暗了一下,有丝飘渺之意,像是回想起了久远以前的事般有一瞬的恍惚。 像!太像了,此时此景,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初见她的那一幕,那一眼便是一生,让他此生再也挣不出她绝世容颜下那温柔的一笑,甘愿沉沦。这一生寻寻觅觅,他想要的也只有她而已! 恨意从他眼中升起,是的,她不爱他,这是事实!眼前像极了她的白墨衣更加地激起了他埋藏心底的恨意。 既然她不爱他,又留下了这么一个野种,那他就毁了她,他一直不信,不信水素心就那么死掉了,他是真的不信她死了,所以,他倒要看看如果她知道她女儿因为她而生不如死地活着,她是不是还不肯现身?她是不是真就那么狠心,这一躲是二十年,就连亲生骨肉的生死也不管? 她是那么聪明绝代的一个人,不可能会死,一定是她骗了所有人藏了起来,让他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一定是! 这个世上也只有她能骗过天下人的眼晴,能让他们遍寻不到! 她没死!一定没死! 只有白墨衣母子才能引她出来! 黑衣人恨意满眶地盯着白墨衣,道:“是你跟我走?还是要老夫动手?” 白墨衣冷冷看着他,眼光不经意地环视了下四周,还好那些人不在,否则今天送死的就不止她一人了,她已欠他们太多,多到她无法承受,不在也好,他们无恙,至少她心里的愧疚会轻些! “别看了,算他们走运,也算你聪明,知道老夫要来,要白雨辰引开他们!”不愧是水素心的女儿,果然心思玲珑,和当年她一模一样。 “我跟你走!”紧了紧抱着白无伤的手,白墨衣低头看着白无伤望着她的脸,安慰地笑了一下,那抓紧她衣服的小手无声地告诉她,她到哪他到哪,无论如何,他们绝不分开! 可是无伤,你可知,这一趟,前面等着她们的路只有绝路,是一条不归路啊! “我身上的蛊你是何时下的?”一黑一白两条人影穿棱在林中,擦过的风带下沉沉压在枝丫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上,踏雪无痕! “在你喝下第一碗药的时候!”阴沉沉的声音给这夜添了一份恐惧,明明他就在她前面,可是那声音却是像从四周发出一样,层层叠叠地卷击而来,白墨衣身形晃了一下,只觉得脑子有一瞬的恍惚,胸口微微地痛了一下。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下手了,只是她迟顿罢了! 不,也许她一直都有提防,只是这古人的手法太高,竟然让她一个来自现代的杀手都不知不觉中着了道,若是她的搭档陶磊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笑死她? 想她连活两世的人,竟然也有看不穿人心的一天,被一个古人给逼上了绝路。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只知道,每走一步,离死亡便越接近,那种死神来临的感觉便越来越强,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清冷绝色的脸如日月清辉映着点点细光,碧眸里一片寒意,抱着白无伤的手越来越紧,风吹起长发,像墨缎飞舞,纯白的衣裙刮起清冷的弧度,远远地,绝艳如冰的身影留下一地清华无限,孤绝冷漠。 黑衣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他很是自信她逃不走,更是不能逃走! 她太好胜了,不弄清一切,她就算死也不会甘心的,所以,他确定她不会逃走,哪怕明知道此去必死无疑!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黑衣人带她来到一处断崖上,神色哀凄地站在那里,风吹起的衣袍下,黑色的身影清瘦阴冷,怀着恨意和思念,痛苦、矛盾、不甘以及源源不断涌起的恨意自他眼中闪过,当年,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水素心死遁,骗过了所有人,也狠狠地伤了他的心! 他寻了她二十年啊!这二十年前,他没有一天不在找她,素水宫、三国的每一个角落,他遍寻不到! 二十年,他黑发变成了白发,他恨她绝心绝情,恨她对他的情不屑一顾,恨她这二十年的日日夜夜都不放过他,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心,让他回想起当初他亲手推她落崖的那一幕。后悔自责随着时间的转变都演变成了深深的恨意,一种爱而不得的恨! 她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 水素心,你当年死遁为的就是保全你肚子里的孽种,如果你知道今日她活着还不如死了,那是会不会后悔当日的选择? 忽地转过身,黑衣人冷冷盯着白墨衣,带着深深恨意的声音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我和她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都是你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白墨衣怔了怔,没有说话,因为从他飘远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他心底那愤怨滔天的恨意,此时他陷入了过往,心情最是激动,她不能激怒他! “是你,是你爹,是他,是他抢走了她,是他的出现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若是没有你们,那该有多好!你会是我的女儿,我会很爱你,会给你天下间最好的东西,一切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背叛我?为什么还要生下你这个野种?”黑衣人有些激动地冲着白墨衣吼道。 白墨衣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秀眉皱起,又一个,又一个水素心当年留下的情债,她何其无辜?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那所谓的水素心一眼,就被这些人接二连三找上,每次都是生死一线,这次更甚,连水素心都不得已死遁要避开的人,她可是无法逃开了,她似乎都能看到死神在她前面招手了,这个人已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了,说什么都没用,她想活着的几率几乎为零。 白墨衣不由恨恨地咬了一下牙,水素心,我只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是上上辈子也欠了,这一世是没缘相见了,不然她真的要狠狠地发泄一通不可! “你要怎样随你,放了我儿子,我白墨衣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当我求你!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对你更造不成威胁,放他走!”白墨衣软下声音,低头哀求。 “娘,我不要离开!他是坏人,无伤陪你一起打坏人!”白无伤拉着她的袖子,小脸一片坚定,早熟的心灵和这肃杀的气氛让幼小的清楚地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个人娘打不过他,可是他更不会丢下娘一人离开,他长大了,他也有能力保护娘! “无伤乖,听娘的话,等一会娘说让你走的时候,你就赶紧走,往东去,舅舅在那里等你,记住不要回头,一直走,走得越远越好!”白墨衣抱着白无伤的脸,低低叮咛,千言万语都融在眷恋的眼神里,她多想陪着他一起长大,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哼哼,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夫可以放他走!” “我信你言面有信,放他走,是生是死随你!”白墨衣拉开白无伤抓紧自己的手,狠狠地推开他道:“还不快走!” “不,娘,我不走!”白无伤扑回来抱着白墨衣的腿叫道。 “如果你不走,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娘!”白墨衣又一把扯开他,狠下心道。 “不,娘,无伤不走,无伤不走……”白无伤抱着她倔强固执地道,脑袋拼命地摇头,说什么也不离开! 白墨衣的眼有些热,清冷的眸中泛起点点水意,蹲下身抚着他的小脸道:“无伤听话,你放心,相信娘不会有事的,你去找舅舅好吗?娘答应你不会丢下无伤,娘会来找你的!娘还要带着无伤去云游天下,看遍世间美景,带着无伤去塞外牧马放羊,无伤没忘,娘也不会忘的!” “不要!娘在骗无伤!”白无伤死死抱着白墨衣的脖子,性子如出一格地像她般固执,任她说得再好,反正他不走! 也许这一幕刺伤了黑衣人,阴侧侧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好一副母子情深啊,既然不走,那就留下来吧!”他可没耐心再等下去。 “慢着,你说话算话,无伤,你走吧,你不走,娘一辈子也不理你了!”白墨衣一把推开白无伤,顺势挥出一掌,远远地将他送离很远。 “无伤,记住娘的话,不许回头,走得越无越好!”转过头对着黑衣人道:“让你人的让开,放他走!”她不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暗中跟着,像影子一般跟着她们,从那些人的气息中她知道那些人不是她所熟悉的人,是他带来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留下无伤,而带在身边的原因。 带着他,还有一线生机,留下他,只怕此时无伤早变成一具尸体了,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哼,老夫改变主意了,是你不知道把握时机,谁也别想走!”黑衣人一扬手,几丈外的白无伤刚刚落地,又被一阵强力的劲风卷起,直直地朝高崖之下落去。 “无伤……” 大结局(中) 白墨衣倏地飞向而出,一条带着冷光的白绫自她的手腕飞出疾缠身躯飞出高崖的白无伤,绫索拌动,回力一扯,白无伤稳稳地飞回她怀里,一张俏脸冷如寒冰,碧眸如刃透着杀意,揽着白无伤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她的心有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种恐惧失去的感觉吓到了她,她不敢想像如果她出手慢一点,那后果如何?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黑衣人冷冷站在一旁,有些讽刺地盯着她,在瞥见她手里的那条风绫云索后,脸色变了一下,道:“这东西你是从何而来?”刚说完,他就闭口不语了,是的,这是她的东西,是她从不离身的武器,也是当年他送给她的,犹记得她如仙风姿舞动着这云索,硬生生地将一件杀人利器使得不带一点人间烟火,飘逸出尘,如云霞仙子般凌波踏云而来,他忘不了她的点点滴滴,每每想起,就痛彻心徘。 白墨衣往手腕上淡淡瞥了一眼,这绫索是若瑶在落云山庄时交给她的,只说是她娘的东西,要她贴身配戴,她当时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在现代她也一直喜欢软兵器,它于她来说,用得更顺手一些,却没想到因为它才救得无伤一命。 “不,不可能,她说过她不会离身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黑衣人望着她,眼神复杂,充满了爱恨交织。 白墨衣蹙眉看着他。 “对了,她诈死,又是被我亲手打落悬崖的,一定很恨我,当然会不要这东西了,一定是这样的!”似乎在给自己解释着,又似乎在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解释,而在回避某种事实。 白墨衣抱着白无伤不着痕迹地往边上移了移,思量着脱身之计,这变态的家伙把她带到这里,不会是想着再一次逼她跳崖吧?上次大难不死,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次她可不敢肯定自己还会有那么大的运气,而且,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万丈深崖下可是一条湍流滚滚的大河,不说这高度,这是这冰天雪地的天气,掉进河里没摔死也冻死了,水素心,你当年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在这里死遁,生还的机率为零!你当年是准备十足,知道自己跳了不死,可是现在轮到我了,靠,只有死路一条! “娘!”白无伤轻轻了叫了一声白墨衣,小脸有着惊吓过后不属于他该有的冷静。 “无伤怕不怕?”张望着四周,暗里隐了不少人,气息隐沉,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看来别说她逃开了黑衣人,就连离开周围这些暗手的机会都渺茫的很。 白墨衣放弃了离开的想法,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同样不出声,似是陷入回忆里的黑衣人,让时间一点一滴地从身边擦过,慢慢地也让生命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流逝。 抬头望了望天,东方的边际泛出一条白光,天空还是雾茫茫一片,山顶的清晨真的很冷,很孤单。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相依偎,孤伶而单薄,站在这荒芜的山林之中,显得份外的萧落的孤伤,像是被遗世一般让人心生怜惜,在他们身上,却又散着倔强孤傲,面对危险,从容以对。 三个人,两个世界,静静地回想,静静地等待,却是同样的孤独。 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雪,片片如羽,洁白晶莹,三个人的身上,不多时都积了厚厚一层,眉毛和头发上都挂上了无数洁白的飞羽。 “娘,你冷吗?”白无伤拉着白墨衣的手在嘴边吹着气,生怕自已娘亲冻着似的。 “娘不冷,谢谢无伤!”将儿子的衣领又拉了拉,白墨衣有些皱眉地看着白无伤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很是心疼,他还小,就算比同龄的孩子知道用内力暖身,可是在这雪地里呆久了,还是有些吃不消。 纤白的手掌传出绵绵的内力,暖暖的气息很快驱走了白无伤身上的寒气,嘴唇也不似之前苍白,小脸上有着幸福温暖的笑意,拉着白墨衣道:“娘,无伤不冷了,娘自己也暖和暖和!”用力抱紧她,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她,其实娘身上也一直好冷好冷的,娘穿的比他少多了。 似乎今年的雪特别多,山上的雪也特别大,厚雪很快将他们的双脚掩埋,风也越来越凌冽起来。 许久,黑衣人转眼望着她们,眼神慢慢回焦,里面的失望不难让人看出,像是期待许久的人没有如约出现一般,在他心时在,更多的可能是绝望吧! “既然她不肯来,那你们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别怪老夫狠心,当看你娘能从这万丈高崖绝地重生,今天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女儿也会走跟她一模一样的路!”看到那么想像的一张脸,便不由地想到当年的水素心,这只会让他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只有她死,她也只能死! “无伤,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白墨衣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白无伤,笑着问道,一点不把眼前的事看在眼里,似乎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个游戏一般。 “娘?”白无伤瞪着她,不解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游戏叫蹦极,就是从极高的地方跳下去,人就像小鸟一样自由地飞着,可以做任何姿势,只要你放松心情,就能体现飞翔的快乐。”白墨衣慢慢说道:“无伤怕不怕?” “娘会陪着无伤是不是?” “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白墨衣肯定地看着他,似乎想从这一眼中记住他一世。 “那无伤不怕,娘去哪无伤去哪?” 就些服输不是她的性格,轻轻推开白无伤,白墨衣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下天色,微一抿唇,清伶的声音冷冷的道:“既然想要我死,为什么当初要救我?”若不是他的出现,不会有今日的她,不,也许今日她的境地会有所不同,但唯一不变的是,若没有他,她会选择别一种生活,也许她会于深宫之中与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但是终归是摆脱不了棋子的命动罢了。(.好看的小说) “哈哈,老夫救你是因为她,杀你也是因为她!”黑衣人毫不掩饰地看着她,那冰寒刺骨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毫不利用价值的死人一般。 白墨衣不语,其实她根本就不该问的。 软剑脱袖而出,寒光乍起,闪起剑花无数,似是冷梅盛放,白色素影一闪而促,凌厉无情地击向黑衣人,一柄冷剑黑衣人全身死穴罩住,滴水不漏。 黑衣人身影未见半丝移动,却在白墨衣攻来之时疾地向后退去,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直一直地那么看着她,掩下黑巾下的唇角冷冷勾起。 倏地伸出两根手根疾快如电,在这眼花缭乱的剑影之中准确无比地夹住白墨衣手里的寒剑,使她半分动弹不得。 “莫说你现在身中蛊毒,就算你没中毒之时也不是老夫的对手,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轻轻一弹指,白墨衣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不由心中一紧,抽回手,又是一招必杀之技击出。 “看,东边起烟了,也算是给这冰冷雪白的世别界增添一抹颜色,哈哈,你说,他们俩谁是赢家?”在一连串的攻击下,黑衣人轻松应对,却又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不见,她的武功增进不少,能连续攻击他数十招而面不改色,这份沉稳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要知道虽然他不还击,可是每招每式之间他都带着强大的内劲,换作旁人,早已气血逆流而亡了。 更让他微微吃惊的是,似乎这数十招之间,白墨衣并未用尽全力,每招每式都有所保留,让他不由小心提防。 听到他的话,白墨衣趁一空闲之际迅速往东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浓烟滚滚,也是他们地势所在,可以看出冒着浓烟之处一片火海,将这清晨的冬日映红了半边天色,俏脸不由一寒,心“咚”一声沉入深底,那是……如果她没看错,那是落云山庄所在之处!那是他拼命守候的地方,是个美丽如仙境却又显得太过冰冷的江湖传说之地。 心忽地痛了起来,钻心蚀骨的痛,玉无痕,你真的下手了!做得是这么毫不留情!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手里的剑“当”一声落地,白墨衣单跪地,一手抚胸,再也无半丝力量可用,耳边飘起那日他淡然的话:“庄毁人亡!”还记得,是她无心的玩笑一问,当时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表情是那么淡然,眼神却是那么坚定。他身为一庄之主,虽然不注重名利,却将责任看得很重,如果落云山庄在他手里除名,他真的会以命相抵的! 而今天……白墨衣低头看着雪地上的血迹一滴一滴加多,白的是那么光洁,红得是那么妖艳,那顺着她嘴角流出的血,就像是从她心头流出一般。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心里已不知是什么滋味了,是自责?是内疚?还是深深的绝望?苦涩在心底漫延,眼前的世界也随着那通红的火光变得一片血红。 胸口似乎越来越痛了,她却有种麻木的感觉,吃力地站起身,似乎能溢出血泪的眸子盯着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带着刺骨无情,以及浓浓的恨意,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与你有仇的人是水素心,关他们何事?你一手促成今日之事,天下大乱,战火四起,民不了生,这就是你想要的?” 冷冷地逼视着他,似乎想透过他那么无情的眼将他内心看透。 “错就错在他们老子当年不该爱上她,凡是拆散我和她的人都该死,父债子偿而已,这天下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是他们这些卑鄙小人犯上作乱,杀君弑主偷了去!”说到最后,黑衣人情绪激动,对着白墨衣大吼了起来,眼里冷光乍现,有种恨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他们该死!通通都该死!你也一样,与你娘一样水性杨花,不能从一而忠,你也该死,你们都去死吧!”颠狂地挥起袖子,掌风如飓,朝着白墨衣狂卷而来。 白墨衣快速抬起一掌,可惜她刚刚想起心中挂念之人,绝情蛊最是不能动情,动情伤身,此时她没有太多力气反驳,只是倾尽全力挥出一掌,反身扑到身后的白无伤身上,抱着他就地滚出好远,就算如此,还是被劲烈的掌风波击到,又重重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股冷冽的寒香入鼻,抬眼,一抹黑衣入眼,冰玉寒冽,居高凌下地望着她,冰冷的眼神一如深渊,毫无温度,目光射在她身上,却如万箭穿心般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痛意传来。 他赢了,赢得了他想要的所有一切,她明明知道的,为何却是这般心痛?绝情蛊蚀心绝情,她只有咬牙承受,原来……原来她在想起他起,不,是看到他时,这痛会更烈更猛! 如今她匍匐在他脚下,他一手掌天,傲视天下。 就像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与他陌路擦肩,生命永无交际。 他大业有成,高站云间,她只是凡间一尘埃,渺小如风吹散,也许如流星般闪过他眼眸,却在他心里落不下任何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不是你的威胁?”白墨衣就那么倒在地上,无力地质问着,将眼底的伤痛深藏心间,将怀里的白无伤不舍地抱着紧了又紧,紧了又紧! 玉无痕看了她一眼,目光转身黑衣人,瞳眸紧缩了一下,袖里的手不由地动了动,慢慢又将视线拉向那片火光之处,冷冽无情的声音淡淡道:“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她了解他,一如他了解她一般,很多事,不须言语,他们互相领会。 “他怎么样?”白墨衣愣了一下,苦苦一笑,凄然哀莫,扶着白无伤着起身,任由身上的残雪簇簇而下。 玉无痕没有回她,只是将身子转了过去,墨玉面罩下,深邃如海的目光更寒更冰。 “呵呵!”白墨衣凄然一笑,声音凄凉无比,将白无伤推到玉无痕面前,冷冷的声音里带着讽刺“玉无痕,你好狠,不,是我错了,错看你了,无伤终是你的儿子,我希望他平安成人!” 玉无痕身形一震,顿声道:“你死他死,你生他生!” “玉无痕,我终不是你,我做不到你那般无情无义,今日之事,我无话可说,只希望来世,我们再不相见相识!”白墨衣伸手点住白无伤的穴道,忽地将他抛到玉无痕面前,素色身影疾风后退,眼光绝望冷然地望着那抹黑色身影,一抹残笑始终挂在脸上。 “无伤,保重!” 白墨衣无言地在心里道,落羽尘死,她死!她说过生死相随,等她!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纵身一跳而结束,水素心的情债,前身白墨衣的情感纠结,还有她白语清欠下的,都结束了! “不!”玉无痕大惊,一手将白无伤甩给身后的流风,疾电般地掠向她,伸手去抓,扣住白墨衣肩头,一直平静无情的眸子闪过担心害怕,其实他没想到她会如些决绝,以命相随?难道她就那么爱落羽尘?难道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值一毫? “玉无痕,我恨你,这一世,你也别想安坐江山,你欠下的,会有人来收的!”白墨衣小声地说道,冷冷一笑,反手挥出一掌,击在玉无痕胸口。见他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自己一掌,宁愿受伤也不愿松手,不由又冷笑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说着又一手刀挥出,这次不是对着玉无痕,而是对着自己被他抓着的肩头,心都死了,身上的伤算什么? 玉无痕瞪着她,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冷道:“你敢死?我立刻把无伤丢下去!”事到如今,能左右她的也只有无伤了,他只希望她活下来,他从来没想地要她死! “呵呵,随你,无伤身上有一半的血液传自于你,是生是死,你请便!”白墨衣的身子又忽地掉下几许,手里的银针疾闪而过扎向玉无痕手腕。 “既然如此难分难舍,就去做对同命鸳鸯吧!”一直未动的黑衣人朝着悬崖边上的两人冷声说着,一边冷笑地朝他们挥掌击来。 玉无痕分心应对,担心白墨衣的安危,背后空门大露,而白墨衣也是看准了这个机会,神色有瞬间的凝结,手时的针狠狠地扎向玉无痕。 玉无痕吃痛,手臂一麻,只觉得手里一松,眼睁睁看着白墨衣坠落深雾高崖之中。 狠狠地转身对着黑衣人,愤恨如狂地出掌相迎,一招未落,耳边一阵大喊:“玉无痕,你好狠心,得了天下便罢,为何要杀衣衣?” “倏倏”几道破空声,原地多了几抹人影,皆是一脸愤恨地看着玉无痕。 ------题外话------ 稍后补上下章 大结局 像是黑狱煞神般的玉无痕根本不理几个,眼中、心中、脑中难以消记的皆是白墨衣掉崖里那看着他的绝美笑容,是那么的决绝,透着冷彻的恨和……他无法忽视的爱,是的,是爱,是那种受尽伤害得以解脱的爱,她爱他啊?她其实一直爱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晚了,他悔之晚矣,他怪,怪自己没有抓紧她的手,又一次地放她离开!她恨到了尽头是绝望,她是生无可恋了,这次,他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这次,他甚至连从死神手里把她抢回的机会也没有了,她做的是那么坚决,那么不可拘留! 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充斥在他心中,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撑开暴裂一般,他出手极快,身法如电,利风如棱似刀不守只攻,他要杀了眼前的黑衣人,是他,是他把她逼下去,是他,是他亲手导致了这一残局发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下面是洪水滔滔,生还的机率为零,这次,他是真的失去了她! “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玉无痕仰天发出一声斯吼,地上飞雪如沙,形成一阵狂风飓浪击向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也将围上来的宫绝殇等人反震而出,一只受伤孤独的狼在心痛的最深之时发出最不可思议的力量。 黑衣人一声闷哼倒退数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玉无痕,一直以来,其实他都加倍小心提防着这个人,一直知道他不容小觑,也从来没有小看过他,其间他还曾试探过他,可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不差他几分。 “玉无痕,衣衣何其无辜,你竟然下得了如此狠手?”洛翎染一反昔日情面,对着黑衣冷面的他出声质问,手里的剑隐隐欲出,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是他将她逼上绝路,衣衣对他有情,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旁观者清,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也不想点破罢了。 他可知他这么做,对衣衣的伤害是致命的? “玉无痕,你想要天下,爷偏不允,我离国和你誓不罢休!”宫绝殇恨声而道,美丽狭长的凤目如今充满了仇恨的怒光。他不能忘记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是他将她推下去的,是他,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你是我大哥,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认同,为了权势,你放开了最爱的人,你这么做,可心痛?”楚君离上前一步,对着冷影寒立的玉无痕沉声道,眼里有着点点莹光,当初他逼死母后、皇兄,他可以放下仇恨,因为皇家无亲情,他所做的一切他能理解,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不懂了。 流风抱着白无伤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人无法反应,不管事实如何,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了,从刚才的角度看,白姑娘击出一掌,射出银针,主子不得已放开她,另一只手却是扬起状,在外人看来,是他一掌将白姑娘打下悬崖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一来就如些质问自家主子的缘由,流风的心忽地抖了一下,不寒而立,白姑娘如此绝决的做法,是在她用最后的生命向他报复,怪不得她会说那句话:“你无法安坐江山,你欠下的会有人来收的!” 感觉到怀里的湿意,流风低头一看,只见白无伤小脸憋得紫红紫红的,眼泪湿了大片衣襟,愤恨的目光盯着自家主子,小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可能因为太过激动,也可能是太恨了,小小的他有种快要窒息而亡的危险。 流风大惊,迅速放下无伤,伸手去解他的穴道,却发现自己根本解不开,不由开口急道:“主子,快,小主子……” 玉无痕往这边看来,见状身影急闪,伸手在白无伤身上点了几下。 “我恨你,恨你!是你杀了娘亲,是你,你是坏人,你是坏人!”缓过气来的白无伤对着玉无痕一阵拳打脚踢,所有的恨和失去亲娘的痛都在他伴着泪水的拳头中流泻。 玉无痕不动,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那冒着白雾的深渊,像个巨兽一般张着大口,吞噬了他的心!对于白无伤的声音只觉得越飘越远,有种灵魂离体的感觉。 “哈哈,玉无痕,江湖一向道你无情无义,冷心绝情,老夫今日也是大开眼界,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当着亲生儿子面将他娘亲置于死地,老夫很期待你们父子反目的一天,哈哈!”黑衣人说完,身影像风一样原地消失,只是那声音一直回响在原地,响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久久不散。 众人的恨又忽地加深,黑衣人话无形地验证了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几柄寒光怒闪的剑直指他而来,端得是倾尽全力,拼命绝杀! “不是的,他说的不是真的!”流风急急上前辩道,想解释这一切,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被子夜一剑格出,连一招都未使出,便被击出老远,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几次身影交变,几人将玉无痕围在中间,此时,再无朋友之义,也无兄弟之义,直斗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辉。 随着天空烟花升起,远远的长空中传来号角金鸣,三国烽火战起,相隔千里,似乎还能听见兵戎相斗、战场撕杀的声音。 打斗中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被他们忽的视的白无伤正一步一步地往崖边走去,小脸上挂着泪痕,带着恨和坚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娘不要他了,娘抛弃他了,这个世上他只剩一人了,不,娘说过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娘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下面一定很冷,娘身上很凉,娘最喜欢抱着他睡觉,每次都会说,娘身上冷是因为无伤身上很暖,娘离开不无伤,娘离开无伤的话一定会冻死的!” 白无伤口里一边念着什么,一边慢慢地走到崖边,一直到脚踏到悬崖的边缘时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觉得娘亲在前面等他,娘亲很冷,娘亲不能离开他! “小少爷?不要再往前走了,小少爷您快停下,危险!”后面赶来的红俏绕过疾风凌厉的战头圈,看到白无伤后吓白了一张脸,忙出声大叫道,一边着急地往这边赶来。 “红姨,我要去找娘亲,无伤不能没有娘亲的!”白无伤看着红俏,透着朦朦有泪光,摆着手和红俏道别。 “不,小少爷,小姐不会有事,你过来好不好?”怕刺激到他,红俏赶忙停下脚步,心急地说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去哪了?为什么这些人又打起来了?为什么无伤少爷要跳崖?说什么要去找(晕,这个竟然是禁词)小姐的话,难道?难道小姐她……红俏不敢想下去,不由又安慰自己道,玉公子和众位公子都在,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娘亲下去了,下面很冷的,娘又很怕冷,娘不能没有无伤的,不然娘会冻坏的!”白无伤摇摇头,脚又往后退了一步,边上的松动的碎石滚落下去,看得红俏是一个心惊胆颤,忙道:“小少爷,你别动,千万别动,红俏知道小少爷离不开小姐,小姐同样也离不开您的,说不定……说不定小姐正在哪个地方等小少爷呢,跟红俏回去好不好,红俏陪你一起去找(禁词)小姐!” “是呀,红姨也说娘亲在等无伤,那无伤更要去找娘亲了,不能让娘等得太久的!”白无伤认真地点点头。 红俏恨不得给自己一掌,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心一急,脑袋就不灵光了,看样子她是劝不住小少爷的,怎么办?怎么办? 抬眼望见那几个打得昏天地暗的男人,不由怒从心生,大吼道:“你们别打了,小少爷要跳崖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姐呢?” 也是太过心急了,从来没有的胆子冒了出来,红俏双手叉腰站在那里,杏眼圆瞪地看着那几个忽地收回手的男人,一脸愤恨,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再打下去小少爷都没了?小少爷若有什么事,她有十条命也无法向小姐交待。 “无伤,你站在那里干嘛?过来落叔叔这!”闻讯赶来的落羽尘一来便听到红俏的吼声,眼见无伤摇摇欲坠的身影,不由急道。 随着他的到来,旁边掠出一边白色,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落羽尘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望着玉无痕,半天无法言语,伤心绝望随之而来,她竟然……她竟然…… “落叔叔,你来了,娘说要和无伤玩游戏,一种叫蹦极的游戏,说人可以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娘下去了,她飞的样子好漂亮,是无伤见过最漂亮的了,无伤也要去找娘,像娘一样,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白无伤说完笑了笑,泪水在他脸上所射出晶莹的光,灿烂的笑容带着一抹向往,童真未褪的眼里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和通透。 那笑在他脸上,有一瞬间耀眼得让众人无法直视,这个孩子一直以来经历了太多,又聪明非常,看尽了人间冷暖,生死离别,现在,一个年仅几岁的他说出与他年龄不符的话,竟让他们这一群大人无语汗颜,其实一直以来,他们母子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一个安稳快乐的家,一个可以无虑无忧没有杀戮的生活。 亏他们翻手风云,坐拥权势名利,却给不了最爱的人最想要的东西,他们愧为男儿,愧对他们母子,也没有资格对她说爱! “无伤,你过来,听落叔叔的话,你娘不会有事的,落叔叔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将你娘找回来,她不能丢下无伤不管,也不能丢下落叔叔!”落羽尘眼睛酸酸地看着白无伤,心里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等等他?为什么连最后一面也不让他见?为什么那个牺牲的人是她?她好狠的心,她可知,她这一跳,也等于杀了他的心!可是再悲再痛,他不能看着无伤有事,无伤是她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不然她不会最后把他托付于玉无痕,因为她知道自己生存无望,所以才走这一步,在最后,还不忘安排他今后之路,他会帮她留下无伤,等他,他会来找她!他说过,生死相随,生不离,死不弃,他又怎会让她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孤独着? 白无伤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玉无痕,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不,也可以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他的眼光没有焦距,望着前方,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小少爷,您若是一定要跳,那就带上红俏吧,没有小姐,红俏也活不下去了!”红俏哭喊着奔过来,小姐不在了,小少爷又不要她了,那她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不如她也下去陪小姐,在阴间她还要陪在小姐身边。 “你找死!”一声冷哼伴着一阵劲风将红俏击出老远,玉无痕皱眉地看着红俏,眼里一闪而过杀意,随即又望着白无伤,沉声道:“无伤,过来!”没有太多的语言,也许是因为愧疚,所说出来的只有这冰冷的四个字。 “你这个坏人,打了娘就算了,还要打红姨,我恨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许是他的动作刺激到了白无伤,冲着他大喊大吼,言语里透着无尽的恨意,小身影颤抖得更回厉害,眼看着随时都会掉下去,在场众人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无伤,到我这来,我们回离国,相信宫叔叔一定会为你娘报仇的!”宫绝殇伸出手,小心地看着白无伤。 “无伤,跟我回家,以后我会照顾你,也会帮你娘报仇,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我的儿子,你娘也一定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你这么做,你娘知道了,会伤心难过的,无伤也就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楚君莫一脸伤痛,慢慢地对着白无伤道。对于玉无痕他本就无情,现在旧恨新仇,更让他无法平和相对,决裂早就开始了。 “无伤,如果你不想跟他们走,跟洛叔叔去洛国也好,以后洛叔叔就把洛国传给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报仇,洛叔叔全力支持!”洛翎染也开口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娘!”白无伤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娘在他心里的位置重要,什么也比不过娘亲的一张笑脸,分开这么一会,他好想娘哦! “无伤想要找娘,那子夜叔叔陪你去好不好?”子夜往前走了一步,一向目无表情的脸此时布满了伤心,她太狠了,对自己也是这么狠,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出口,却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 “不要,娘不喜欢你们,娘不要你们陪,你们统统走开,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不好!”白无伤冲他们叫道,一个激动,身子后仰,整个人都跌了下去。 众人急忙冲上前,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坠于云雾之间,趴在崖顶,久久无语,久久无声…… 红影一闪,一抹红衣紧跟着跳了下去,在场人的只是愣在那里,不做任何反应,任由夹着寒雪的风从他们耳边刮过,在他们心底无情地穿出一个又一个洞,冰冷刺骨,将他们的四肢冻僵。 “哈哈哈哈,水素心,你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当年你有负于我,今日之事也怪不得我无情!”近乎疯狂的笑将众人心神拉回。 玉无痕似乎在一瞬间老了许多,沉沉的眸光盯着去而复返的黑衣人,眼中的伤痛依旧,冷声道:“天玑老人,水素心早已死了二十年,你不是早已知晓,为何于此事耿耿于怀?” “哼,她没死,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死在一个愚蠢如猪的男人手里!”被人识破,天玑老人并没有丝毫诧异,只是拉下面罩,露出一张与之前大不相同的脸,这张脸较之以前年轻许多,英俊许多,若是不知,根本不敢相像,之前那个糟老头子般的精瘦如柴的天玑老要联想到一起去。 “白府被你紧盯二十年,你又怎会不知?”玉无痕讥诮地反问,恨和怒在他眼中不断地放大着。 “白展鹏算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他配不上她的一根头发!”嫉妒在眼里一闪而过,天玑老人恨恨地道。 “你与水素心是师徒,爱本无罪,只是你手法太激烈,凡是接近水素心的男子你都要杀,却又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无辜表情,却不想戏演多了终有识破的一天,水素心因此离你而去,实是对你失望之极,不敢相信她一向敬爱的师傅竟然是个表理不一的杀人狂魔,她敬你是长辈,一而再地容忍你的错误,却不能原谅,这也是最后她为什么连见你一面都不肯的原因。为什么她宁愿死也不要多看你一眼,因为她讨厌你,无法接受你爱上她,无法接受她敬爱的师傅迷(禁词)奸了她!”玉无痕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陈述着过往,紧盯着他一眼不放。 “因为她无颜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无法接受不洁的事实,所以她选择隐身丞相府,将女儿生下来,最后郁郁而终!”一声略显老迈无力的声音响起,白丞相伴着白雨辰急急而来,错,正确地说,是白雨辰拎着白展鹏疾步而来,那声音正是由气喘不匀的白展鹏发出的。 “天玑子,你蒙敝世人几十年,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吧?”白展鹏讥笑地看着他,若不是身不由已,他岂能任人控制二十余年? 天玑老人,不,确切地说应该说是天玑子,他真正的名号,水素心的师傅,似乎是没想到有人竟然如此清楚地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听到玉无痕的话,身形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对于白展鹏的讥笑他无心理会,因为被恨冲昏了头,一心想着水素心背叛了他,却忘了他曾经做过的事,一张英俊的脸苍白地盯着那渺茫的雾气,惨白惨白的。 “这么说……这么说,老夫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了下去?哈哈,这是多么大的玩笑,老夫恨了二十年的人竟然是老夫的女儿?”跌跌撞撞地后退着,天玑子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瞪着自己伸出的双手,喃喃道:“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是她留给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可是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像仇人一样地恨了她二十年前,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哪!” 众人没有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为水素心的无辜受害,为白墨衣冤死?还是为这场可笑的悲剧? “无伤,无伤,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外公亲眼看着你跳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女儿,爹对不起你们哪!”跪在崖边,瞬间白发满头,天玑子悔恨莫加。 “天玑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哈哈,报应啊报应!”白展鹏哈哈大笑,事着恨意和开怀的笑看着痛不欲生的天玑子。 “你找死!”众人只感觉到一阵眼花,下一秒,白展鹏口吐鲜血地倒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未消褪的笑意,手指着站在他面前的天玑子,慢慢地闭上眼,只是那笑意尤存。 “你……”白雨辰怒视着他。 “哼,他又不是你爹,你不用为他报仇!”天玑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死了的白展鹏脸上探了一下,自脖下揭下一块面具,十分逼真,若不是亲近之人,根本无法看出。 “这?”白雨辰后退一步,垂下眼光闪过一抹了然。 “哼,看在你照顾衣衣的份上,老夫好心告诉你,他是洛老鬼的人,你爹早死了!”情绪善变的极快,想起了他刚刚所作所为,天玑子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痛苦之中。 白雨辰的脸白了白,其实这点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是洛国国主,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点由我来说吧!”一个清朗的男音响起,离国主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见到众人悲怆的表情后深叹了一下,眼光游离,声音沉痛地道:“二十年前,水素心初现江湖,一身白衣如仙,出尘脱俗,个性纯善,又机敏聪慧,腹有天地博才,世间少手,就连当时的几个豪世男儿也自愧弗如。”说到这里,离国主眼光迷茫,带着沉沉的怀思。 “水素心结识了他们,倒也是相处愉快,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时,洛、楚、离三国世子,以及落云山庄落正英也都被她深深所吸引,明里暗里竞争,谁也不服谁!”离国主想起以前的年少轻狂,脸上不由一红,神态有些窘。 “江湖世人皆知,素水宫一向神秘,素水宫圣水终身不得婚嫁!”离国主摇了一下头接着又道:“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来于素水宫,宫规戒严,她身为圣女,自是要一身作则,不可违背!” 众人皆不言语,静静地听着,就连天玑子也陷入了回忆,他们是师傅,他却爱上了比他小很多的徒弟,这不伦之恋根本不被世人接受,每天看到她美丽的笑脸,他觉得满足了,心想就这样看着她一辈子就好,可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爱的越深,独占的欲望就越强,明明知道不对,可是还是忍不住,凡是接近她的男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除之后患,是以,后来他与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远到她连见他一而都不肯。 他没想她宁愿死也不要他出手相助,宁愿身中奇毒,受尽折磨,也不要求助于他,是他害了他最爱的女人,是他在一时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强占了她,是他将他们之间的情义断得彻彻底底,是他,让她连死都不能原谅他! 落羽尘落漠在站着,眼里布满了哀伤,沉沉地望着玉无痕,是的,天玑子的仇可以算了,因为他已自食恶果,可是他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天玑子疯了,亦嗔亦狂,最后出现的是素水宫的宫婢若仙,也是对当年的天玑老人情根深种的痴女子,只是她没到原来他对她表面上的爱情只是蒙避水素心的,自始至终,他都没爱过她,对她也只有利用而已,只是他演得太真了,真的让她不得不信,不由已地被他感动着,而后爱上了他,继而做了一些她都不能谅解自己的事来。 可能是当年的水素心早有察觉,这也是她为何没让四婢跟在身边的缘故吧! 若仙一头白发,美若如仙,凄然地看着天玑子,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喃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了人我,我背叛了主子,对不起小姐,你说过要助小姐的,你说过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为什么要骗她,又为什么最后让她知道这是一场骗剧? “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神智不清的天玑子只管摇头,对于若仙的话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得进去? “心儿,对不起,心儿……心儿……”天玑子看着面前的若仙,迷蒙的焦距里,面前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抓着若仙的肩,一个劲地叫着她。 若仙蹲跪在他面前,带泪的容颜绝美如花,心疼怜惜地为他撩起散在脸上的发,手抚着他苍白的发丝,轻轻道:“是的,你是对不起太多人,我也一样,对不起主子,对不起小姐,就连死也无颜再见主子,你更对不起我,今天我们一起死,一起死,这一世不够,用下一世来还!”细心地理好他的发丝,若仙自怀里掏出一把刀,微笑地插进他胸口,看着鲜血弥红了自己的手,看着天玑子突然瞪大的眼,又是凄凄一笑,果然地将刀自他胸口拨出,反手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众人看着这一幕,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结局,一个不可一世,武功高强的人就这么死了!情字伤人,情字害人,情又缠人! “若仙是你带来的!衣衣不是他的女儿!”宫绝殇太了解自家的老狐狸爹了,眼光瞄到他脸上一闪而过得逞的神色,肯定地质问。 众人的目光又盯到了离国主身上,衣衣不是天玑子的女儿,那是谁的?水素心当年的心上人又是谁? 忽地又是一阵暗沉,现在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她人都不在了。 离国主看了一眼气息暗沉的玉无痕,又看了一眼瞪着他问话一脸伤痛的儿子,道:“殇儿,自小你就聪明无比,可是沉稳不足,比起他,你还是差了很多!”不是他瞧不起自家儿子,这次若不是玉无痕事先激疯天玑子,那就算他带来了若仙,他们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天玑子更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在若仙手里。论心智计谋,玉无痕确实更高一筹。 “唉!”离国主叹了口气,瞪了一眼自家儿子,眼睛怔怔地望着崖边,口里喃喃说着什么,后又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声音透着无尽的疲倦,道:“我老了,以后离国就交给你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宫绝殇愣了一下,突地上前道:“老头,你是同意我打楚国了?” “我不同意有用吗?军队一早就被你拉出去了!”而且现在两国战事早已打响,他连反对的时间都没有,离国主没好气地反声道,摆了摆手,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慢慢地从众人视线里消失。 “昨日星云疾变,斗转星移,凤星陨落,你们好自为之!” 目送着离国主离开,听到他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众人形色各异。 宫绝殇回过头对着站着不语不动的玉无痕道:“单打独斗,爷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爷也不是孬种,咱们战场上见真章!”说完,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带着他的人郁郁地离开。 “衣衣,等我,等我帮你报仇!” “来日相见,染绝不留情!”对着玉无痕丢下一句,洛翎染也走了,走得沧桑沉痛。 “三国战乱开始,我也不能独居一隅,你我本无兄弟情谊,战场相见,更无须顾及!”楚君莫冷眼看了名义上的大哥一眼,冷冷转身,除了仇恨,现在他找不到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她走了,连带地带走了他的心,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衣衣,我母后皇兄离世的那一天我就再无亲人,就让我为你再做最后一点事吧!无伤,我的孩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楚君离看了他一眼,凄凉地摇了摇头,一身红衣艳华无双,一身风情无人能比,可是那个笑着对他说你美的像个妖孽的女子不再了,那个常常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那个一直称他为知已的女子永远地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子夜抚试着自己的剑,自小,他仗剑行走江湖,杀人无数,也从未想过有改变的一天,可是自打遇见她后,他生出了退隐的打算,有着想过平凡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着隐隐的期待,可是今天,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煙灭,他的生活又似回归从前,只剩黑白色。 所有的人都慢慢离开了,此处只剩下落羽尘、楚君离、子夜和一直都没动过的玉无痕,四人静静地站着,气氛一直那么僵凝着,沉郁着,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抽离开去,有种窒息的压抑。 落羽尘看着崖顶,下面云雾缭绕,崖壁如刀切一般光滑,万丈深渊连一丝踏脚之地都无,崖底是他们都知道的滚滚江水,江风怒浪似黄龙一般,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块巨石掉下去也是连一点声音一点痕迹也无。 而她,身中奇毒,内伤本就严重,他们连一丝丝奢想都提不起,最难过的是,他们有付她临终所托,没有帮她照顾好无伤,他们愧对于她。 “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而所有你想要的都已得到了,从此以后,江湖再无落云山庄,江湖再无落羽尘!”落羽尘沉沉地转过身,身影颓废,心如死灰,淡然如仙的面孔失去了一往的神彩,琉璃的眸子黯淡无光,一片死色。 突然,他不想再与玉无痕斗了,他同样爱她,这样的结局恐怕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仇恨的报复远远不及他内心自责来得痛苦,这一世他都无法摆脱今天的事实,无法忘记他最爱的女人,他亲生儿子在他面前说恨他,在他面前结束生命! 天下之大,他落羽尘今天起放逐生命,他会追寻她的脚步,说过要伴她一生一世,他不能让她孤单一人。 “天下是你的了,站在高位,你真的开心你所得到的一切吗?”楚君离看着他,幽幽道,绝艳的红衣摆出孤绝的殇情。“大哥,高处不胜寒,用亲人的性命得到这一切,你真的坐得安稳吗?无伤……无伤他才只有五岁啊!” 回答他的,只有风中咆咽的声音,玉无痕站在那里,孤高冷傲,绝世而独立,黯沉而落寞。 最后,这里只剩下他一人了,也好像天地间也只有他一人了,站在高处,俯视人间,他真的很孤独! 那个风云一时的奇女子消失了,留给世人的是无尽惆怅叹息。 天下大变,玉无痕也迎来了洛、离两国的合而攻之,这场战争持续着,烽火硝烟,谁在为谁的错误买单? 随着时间的久远推移,世人也说不清这场战争因何而来,更会到何时停止,百姓受尽苦难,只能每日哀求上天早日还他们安稳平静的生活。 白雨辰为白墨衣母子起了一座衣冠冢,并未忘记那个忠心的小丫头红俏,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山美水美,种了满山遍野四季常开的雪梅,每日里花瓣似雪如雨,随风而起,陪伴着那座孤坟。 很久以后,人们发现,每年里总有那么一段日子,这座孤伤的梅林总会有那么几个身影留恋徘徊,总会在此停留那么一段时日。 后来,人们传说,那里住了一位美丽如仙的女子,也有人说,梅林里住着梅花仙子,超凡脱俗;还有人说,那里住着一个美丽的狐妖,专勾人性命,进入者皆未见生还。 但是更多的人说,只有有幸进林中的人才能得缘一见这么美丽而神秘的女子,这片梅林里有几个风姿各异、俊美如玉的男子守护着,使世人望而止步。 渐渐地,梅林成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题外话------ 后续亲们别急哦,墨一定会送上的! 第十章 黄雀在后 站在不起眼的位置,冰冷的眼神毫无情绪地看着这一切,粉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眼旁观,仿似周遭这热闹的一切不能影响他半分丝毫,身处热闹的人群,一身黑衣孤傲冷漠,虽然只有八岁,但他身上的那冷然的气势早已超越了他的年龄! 红俏一身鲜艳的红衣,俏脸有些为难,有些说不明的情绪,还有一些矛盾,洛翎染对小姐有情有义,她一路看过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想不到三年之后,他竟然就可以另娶他人,她还以为他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过又想想,这一晃就是三年,三年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情,小姐又……她又怎么怪得了别人呢! 再者,小姐对落公子有情,就算洛翎染不娶他人,只怕也等不到小姐半丝回报,她是有些矛盾,但只是出于对主子的不平,也好,听说璃月郡主温柔贤惠,深明大义,至今不嫁,皆是因为在等流浪江湖的洛翎染,她如此爱着洛翎染,小姐若是知道的话也会欣慰的,她能做的只是忙办完事,好早点陪小少年回谷。 华丽的宫灯一盏盏高挂于半宫之中,热闹的气息久久不散,新婚的帝王笑得温润尔雅,接受朝臣的祝福,客气地招待着他国来宾,只是在那眼底,身边紧紧跟随的护卫却丝毫感觉不到主子身上的喜气,只觉得有股夹着哀伤的沉郁一股股袭来,让他们都觉得莫名地沉郁压抑,主子大婚,与天同庆,可是主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悲伤,他越是笑,他们就越觉得难过,似乎都能听到他心里流泪的声音。 瑞王笑得很开心,精明的眼光看着同样笑着洛翎染,不由微眯了一下,心头涌上一丝苦涩,眼里流出一抹不忍,此时,他把女儿嫁给他,不为其他,只是不愿这天下百性再受战争之苦,逝者已逝,再苦陷过去,他拖垮的是整个国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选出来的明君因为一已之私成为后世唾骂的昏君,所以,他用手里的权势逼他,逼他忘了过去,用女儿一生的幸福来挽回他那颗冰冷已死的心,希望他没有做错,也希望一切如他所愿! 爱一个人没有错,为爱成魔却是可怕的,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因为她的死,让这天下整整乱了三年,让一个拥有霸王称帝雄心的男人整整消沉了三年,如若那人愿意,只怕这天下早已成为他囊中之物了,他没有做,因为是因为心中有愧,愧对那女子! 有时,看着流离失所的百姓,他甚至想那人早点一统天下算了,可是转念又抹去了这念头,当任国主虽然势不如他,却也是一位好君主,身为一臣子,又怎么可生这种念头! 以他对玉无痕的了解,这天下不会再乱太久,他的冷血无情和一惯的行事作风,他同样不允许这战争这么僵持下去,只怕更严重的战争也将随之到来,唉,洛国又怎么会低头他人! 转念之间,思绪万千,瑞王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同僚的恭贺回礼拱手,笑容有些苦,世人只道他逼君,可谁又想到他牺牲的可是他唯一的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下了一着毫无把握的棋。 “瑞王,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亏待了月儿!”太后轻轻对着瑞王道,看着明明笑得很温和,眼神却冷到了骨子里的儿子,心里同样不好受。 “唉,世事难料,如今这局面,本王也没有回头路了!”瑞王摇了摇头,似乎因为太后的安慰,他心里更难过了。 “离国主来贺!”门外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众人喧哗的声音忽地顿住,往边上退了退。 白无伤皱了皱眉,轻风忽动,若大的宫宴上再无两人身影。 “恭喜恭喜啊!洛兄大喜,殇来迟一步,还望洛兄勿怪!”人末到声先到,永远是宫绝殇的生事风格,一身便装打扮,红衣分外耀眼,金丝滚边,不管何时何地,他都是那么高调,额间的红痣闪着妖艳的光,更添邪魅之气。 “一别三年,宫兄风采依旧,此次前来,翎染深感荣幸,请!”温润如兰,优雅地一摆手做出请姿,同样一身红衣新郎装扮的洛翎染风采不输他分毫,都是人中龙凤,各具一方,不分上下。 谁都没有以帝王身份自称,虽然他们之间也有争斗,但就目前局势而言,他们是友非敌!三年未见,如同老友相逢一般相熟。 宫绝殇笑着走上前,一支手搭在洛翎染肩上,笑意深深,狭长的凤眼里射出让人看不懂的光,邪肆地一挑眉,道:“洛兄大喜,说什么殇都要亲自来贺,来来来,今夜不醉不归!” “自当奉陪!”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洛翎染转眼看向宫绝殇身后的黑衣黑影的子夜,不由眼光变了一下,也只这无法无天的家伙敢这样大摇大摆地把天下第一杀放在身边,半丝不怕那些冲着高昂酬金的江湖中人刺杀,他有种感觉,宫绝殇突然从离国消失,却又突然在他洛国现身,绝对不会是单单来祝贺这么简单,这期间一定有什么! “来来来,子夜,好久没与这家伙斗酒了,今夜他大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宫绝殇说这话时声音有所提高,目光环视一周,见并没有自己想见的人,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但他知道,那小东西一定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这里,这对于急于寻人的他来说,洛翎染大婚,也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今夜,他不知又要等到何时去了! 子夜目光不变,只是微点头对洛翎染道:“祝贺!”话语简单冷酷,毫无温度,一如他无情无欲的性格一般。 “谢子夜兄!”洛翎染陪着两人走回座位,相对与这满堂宾客,他更愿意同这两个心机深沉的家伙相处,至少他们还没让他那么讨厌,虽然他们的目的不明! 推杯换盏,寒月当空,夜色已深,挥挥手让人潮散去,三人移步他处,继续对饮。(.) 往外看了看,宫绝殇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轻轻笑了一下,道:“虽然久不与洛兄相见,很想与尔一醉,但殇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洛兄今日大婚,不好让新人洞房久候,来日一定与洛兄大醉一场!” 洛翎染顿了一下手,猛灌了一口水,眼光有些哀伤,随即一闪而逝,依然笑得优雅,慢慢起身,道:“如此,染也不打扰两位休息!”只在转身间,脸上笑意全无,那冰冷的眼神一如窗外的寒月,映着一地寒霜秋露,黯然沉伤,一身鲜艳的新服闪进眼中,只觉得是刺心刺骨的痛,如果今天这一身红衣是为她所穿,他死而无憾! “他来了!”看着远去的洛翎染,子夜抱着剑依着窗沿冷冷地道,眼光看着深深的夜色,情绪有丝波动。 “他早来了,可是那小鬼太滑头了,我的人将这皇宫摸了个遍,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末发现!”宫绝殇说到这个就有些恼火,恨不得白无伤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让他好好地教训一顿,揍他个屁股开花才好,他真的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他起疑了!”还是那么简短的话语,宫绝殇却清楚地知道子夜口里前后的“他”非一人! “凭着他的精明,他不起疑才怪!”所以,他们要赶在洛翎染发现之前,尽快解决,人都是有私心的,少一个敌人,他们就多一个机会,其实他也吃惊洛翎染大婚的事,不过,身处高位,各都自己的身不由已,他比较幸运的是有一个自始至终都支持自己的老头,洛翎染却不同,他平息内乱,根基未稳,为顾大局,他由不得自己选! “少爷,我们去哪?”自大殿消失的白无伤红俏两人穿越在重重宫围之间。 “挽月殿!” “可是,我想,洛公子应该不会去新房吧?”红俏有些犹豫地道,以她对洛翎染的了解,至少现在,今夜他肯定不会去新房的,挽月殿是刚刚成为皇后的璃月郡主的寝宫,小少爷去那里,怎么可能拿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东西不在他手里!”白无伤冷冷抛下一句话,脚步不停,身影如烟。 “不是吧?不在他手里难道在她手里?”红俏愣了一下,追上前问,眉头不由皱到了一起。就这么一愣神间落后白无伤很远,抿了一下唇急忙跟上,只是脸色比之前更沉了些。 挽月殿,红色处处,纱锦飘飞,纤细的身影端正地坐在床沿上,只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手。 “小姐,夜很深了,皇上他……”不时走到门口张望的丫头玉儿有些难以开口。太监来报,说是皇上和离国主酒散后去了御书房,根本没有往这来的意思! “玉儿,你下去休息吧!他……不会来了!”红衣纤细的身影顿了一下,纤纤玉女揭开头上的盖头,轻足移步,坐到了铜镜妆台前,看着里面脸色苍白人自己,璃月不由苦苦笑了下,心里不是早明白今日所遇,可是还是忍不住难过悲伤,他为心中之人矢志不迂,他又何知,她也同样深爱着他,那情那爱同样不输他半丝半毫,所以,明知难堪,明知痛苦,明知就算她付出再多,他也不会看她半眼,可是她仍像飞蛾扑火一般无怨无悔,只是想离他近一点,那边远远看着,能有个见他的理由,所以,她无悔今天的选择! “小姐,您……奴婢服侍你歇下吧!”玉儿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却无丝毫能力可以去帮她分担。 “也好,明天还要给太后娘娘请安呢!”幽幽笑了一下,璃月抬手摘下头上的凤冠,眼光看着上面晃动的珍珠琉璃,就像她心里的忧伤一般闪着点点碎碎的光。 灯光忽地闪了一下,整个宫殿的烛火在一瞬间熄灭,丫头玉儿刚要开口,却忽地软软地倒在地上。 璃月站起身,看着突然出现在室内的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柔软的声音有些发颤,道:“你们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虽然害怕,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是个郡主,瑞王又自小教肓,很快,她就镇静下来,婉柔端庒的脸自有一份威严。 “郡主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找您借一样东西!”红衣女子看着缷去宫装,一身素色裘衣,却仍上一副国香天香,清雅如荷的女子,眼里划过一丝赞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儿,嫁于洛翎染,也不辱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配得上那高贵如兰的伴月公子,当今的洛国国主! “借东西也要有诚意,两位是何人?”感觉到他们真的没有恶意,璃月不由轻轻放下心,看了宫外一眼,人影晃动,却没一人发觉这里的异常,心里不由有些悲,若是他在,该有多好! 更是不由地想到,今天若是坐在这里的人是那名女子,他肯定是高兴万分,一定不会将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问,生死不理! “郡主不必知道我们是何人,东西我们是借定了,我只是不想伤了郡主的高贵之躯!”红俏沉了一下脸,也许是出于某种不满,不由地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我是白无伤,借你脖间的半块玉佩一用!”出人意料,白无伤看着璃月冷冷开口。 “白无伤?什么?你是白无伤?你不是三年前就……”璃月中站他重复了一遍,倾刻后抬头吃惊地看着眼前黑衣少年,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后,心中不由一顿,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冷的眼神,那抿紧的唇角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有一些像是恨意的东西流泻而出,虽然不是对她,她却在一眼,看出这少年心里的滔天恨意,一种似狂风破浪般的报复之心。 三年前的事她不是不知,心里也曾想过那对母子不会死,可是三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就在世人都已为他们都死了的时候,他又出现了,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来了?那他呢,如果见到她后,她是不是连做梦的资格都没了? 哀伤随着她的思绪溢出,璃月哀哀地看着白无伤,一时间千头万绪,嘴角动了几次,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为什么在今天?为什么在她以后她有机会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回来了? “你放心,你还是洛国皇后,没有人会影响到她的地位,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今夜之事,若是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同是女人,红俏有些悲哀同情地看着她,不由出声安慰,若是欲破坏今日之事,小少爷就不会选择暗中现身。 “她……她现在如何?”蠕动着嘴角,璃月轻轻道,心却一点一滴地往下沉去,她回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要知道你是洛国皇后,今天是,明天也是,没有人会来抢你的位子!” “呵!”轻轻苦笑了一下,璃月摇了摇头,她不怕有人来抢,只是怕他的无情,他的冷漠早已将她伤得遍体鳞伤,她怕她连站在背后看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的爱已经渺小如尘埃了,为什么连最后一丁点的幻想都要夺去? “如果你自己守不住这一切,不愿争取,不用别人来抢,你根本没资格说爱他!”似是不忍,红俏冷言忠告,眼前女子不坏,她希望她能幸福! 过了片刻,璃月抬起头,目光里多了一抹紧定,是的,不管别人如何,至少目前她是他的妻,是唯一可以站在他身边,与他平肩的人,她会守好这一切的,“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要这玉,我借!”说着,摘下脖子间的半块玉佩,有些流连地望了一眼,递到两人面前。那玉是她娘亲的遗物,自小戴在身边,她虽然不知他们为何借玉,却想到若是他们强夺,根本不会与她多说半句,她也无力阻止,即然这玉能帮那女子,算是她还她一份情! “谢谢!”白无伤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温玉带着她的体温传到手心,深深地看了眼前女子一眼,她有一颗坚强的善良的心,他释然了! “等等,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看着转身离去的两人,璃月叫出声,咬着唇,眼光有一丝哀求,她是有私心的,为她的爱情! 两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又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于茫茫夜空中。 “臭小子,这下看你还怎么逃!”不远处,站着一红一黑两抹身影,带着咬牙切齿,妖媚的声音恨声道。 子夜冷冷斜了他一眼,冷道:“你确定你追得上他?”眼光再转向消失在黑暗的少年,微微有些变暖,三年不见,他长大了,也更像她了,那股冷傲的气息简直和她如出一辙,不知道她还好不好?三年了,他真的恨不得马上见到她,问问她为什么这三年来一直躲着不见他? “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在他身后,又转出一人来,声音有些冷,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第十一章 为七绝玉 两人脸色一僵,对望了一眼,回头看着换下喜服的洛翎染,不约而同地同时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有事瞒您呢,想知道这可是在洛城,是您洛兄的地盘,稍有个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是不?”在顿了一下后,宫绝殇马上嘻笑着脸,走到洛翎染身边,哥儞好似地揽着他的肩,他心里也不确定洛翎染有没有看到无伤,但是此时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无伤还活着,她回来了!只要过了今夜,他就彻底死会了。 “那人是谁?”看了宫绝殇一眼,洛翎染不给面子地拉下他的手,眼光如电地紧紧盯着他,见宫绝殇没有意思回答,又冷声道:“暗卫何在?今夜何人值守?” “主子,我们的人都被人打晕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无一人知晓!”立刻有人从暗中跳出来,对洛翎染屈膝跪下。 面对着宫绝殇,洛翎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不语不动地盯着他,他需要一个解释! 宫绝殇耸了一下肩,有些时候是需要耍无赖的,打死都不能认的! “主子,不好了,我们的人也被人打晕了,人,跟丢了!”还没等宫绝殇高兴,立刻有侍卫凑到他面前禀告道。 刚得瑟了一半的表情嘎然止住,宫绝殇瞪大不是很大的眼,怒吼道:“什么?谁干的?丫的,老子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么多人连一个小鬼都看不住!” “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阵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侍卫低着头小声道,额间的冷汗不由地流了下来。 旁边一道炽热的光一直盯着他,宫绝殇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扭头对洛翎染笑道:“看吧,真不是我干的,我的人也着了道了!”说到最后,他连吃人的心都有了,好小心,真是滑得可以,在他重重布属下还能逃出去,看来,这三年来,这小子进步神速呀! “笨蛋!”子夜冷眼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骂道,不由他任何反驳的时间,施展全部功力,往远处掠去。 “喂,等等我呀!”宫绝殇刚要起身,却被一枚银针止住,看着那根针险险落在脚边,不由苦着脸对着洛翎染道:“我也是受害者,真不管我的事!还有,今天是您大婚,良辰美景不可虚度,这种小事就由我代劳了,回见,哦,不见!” “站住,谁是小鬼?他突然是谁?”要怪就怪刚才他来的太晚,什么都没看清楚。 “一个小毛贼而已,放心,我逮到他了一定带到洛兄面前来,任由洛兄发落!”确实是一个贼,还是个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小毛贼,不但偷了他的东西,还捏青了他的脸,回头看他不狠揍他一顿屁股,一定要揍得他三天不能挨地才行! “只有这么简单?”摆明了不相信,他洛翎染也不是那么好唬弄的,洛翎染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宫纸殇眼皮跳了一下,撩过垂落脑前的头发,带着一丝邪魅地很肯定地回道。 “我可不知道有哪个小贼竟然敢偷到我皇宫之中来了,这事如何与我无关,宫兄远来是客,此事还是由染来处理吧!”言罢,洛翎染不再与他争辩,话峰一转,很是悠闲地转过身,对着下属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数十条白影向远处掠去,速度如电,一晃即逝。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那是我的,你不能插手!”宫绝殇见状皱起眉头,对着洛翎染走远的身影急忙道,三两步地跨过去,紧拉着他的衣袖,苦着脸又道:“你看呀,这事吧,它本来就是小事一桩,今天这日子不是不一般吗?今儿不是您玉树临风,风度无暇,神采无限,无人能比的洛国主大婚吗?您可不能虚度光阴呀!我还怕瑞王和嫂夫人扒我层皮呢!要知道,您老人家惹不起的人,我也惹不起呀!”说完,他倒是挤眉弄眼,别有深意地笑了,因为他看到洛翎染嘎然止住的步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洛翎染脸色一沉,拂袖一甩将挂在他身上的某人甩了出去,有一股阴沉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出,眸光如刃狠狠地盯着那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宫绝殇,袖里的手紧紧攥起一团,若不是强大的克制力,他真想上去给他一拳,打掉那碍眼无比的笑容,心中本就裂开的口子好像又被人重新划上一刀,鲜血汩汩冒出,如钝挫般在心头。 如玉的脸色染上一抹苍白,深闭了下眼,冷声道:“此事还不带离国主费心,国主既然有事要办,恕不远送!”话里透着疏离和冷漠,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受伤。 明显的逐客令,宫绝殇也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道:“洛兄忙,不用送,不用送!”红衣挥洒间,邪魅的身影如箭般离去,仓促的脚步透露出他心里的急切,可惜背对着他的洛翎染没有发现,他这一错过,便是一世的后悔! 璃月静静坐在房里,眼光朦胧地看着外面,入冬的夜分外的冷,在这喜气满天的新房里,她更觉得透骨的寒,一颗芳心孤独着、渴望着、期盼着,明知他不知来,可是两眼还是不住地往门外看去。 手无意识在摸在颈间,那里挂着自出生起就一直陪着她的半块玉佩,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是她父王千叮万嘱不要她弄丢的东西,她一直视如性命般重视着,可是今天,她连一丝多想都没有,就送了别人,她对不起过世的娘亲,对不起父王的叮嘱,可是只要能换那人的回头一顾,她觉得值了! 浅浅的苦笑在唇边漫延,手轻轻理了理衣襟,微微坐正了身体,因为她听到了由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熟悉到骨子里的脚步声,只有他,连匆忙赶路中都带着优雅。 门“碰”地被推开,璃月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专注深情地望着那个换下一身新郞服,白衣翩翩,俊雅如兰的人。唇角溢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可是在注意到他满目的怒气后,笑容僵在脸上,眼角滑上轻愁,接着便是浓浓的哀伤一环绕,他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暗卫告诉我,今晚,你这里来了不速之客!”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质问,本来他对瑞王此举就心生不满,加上之前在宫绝殇那里的一番羞辱,让他再好的脾气对着她都好不起来,谁让逼婚的正主就是她! “……你难道不问我好不好吗?”璃月带着失望地看着眼前之人,对冷对着她的人面无表情,不见他平时的温文尔雅,淡笑如兰,只见严厉和不耐,难道对着她,只会让他感觉厌烦吗? “来人是谁?目的为何?”若不是暗卫被迷昏,他真不想跑这一趟,看到这满屋的喜庆,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的烦燥。 “我……”,咬着唇,璃月没有回答,慢慢垂下头,明明早知道答案,可是真要面对了,心里真的很难过!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却也在变相地承认她在他心里的重量真的不值一提! “说话!”毫无温度的话在深夜的空间里响起,屋内垂下的纬帘都被这冷气带了起来,就像她的心,一起一伏着,在水与火之间交融着,满心满腹的不是滋味和难过。 “我不知道!”猛地抬起头,璃目望着他的眼,带着一抹哀伤和痛心,表情却很坚定,今夜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的,那人活着的消息,她不可能透露给他,她嫉妒她,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他的心,为什么她守在他身边十几年却无法入他的眼! “今晚的事我会查出来的,不管你们父女目的为何?我希望你们都好自为之!”也许是被她眼中的伤惊住了,洛翎染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毕竟是他从小当妹妹般疼大的,若不是事情逼到了这份地步,他更希望她能幸福,只是这幸福不是他给的,而今,他不得已娶了她,能给她的除了这冰冷的后宫,再无其他,瑞王也触了他的底线,他无法容忍有人勒着他的脖子,他们,迟早会反目为敌,到时,最可怜的也只会是她! 璃月默无声息地看着他,何偿不清楚他心里所想,只是事情已到了这般田地,她后退无路,哪怕是死,她不想放手,就是死,她也要顶着他妻子的名号,她不甘心,她爱他比任何人都多,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留在他身边! 洛翎染没有任何迟疑地转身离开,他清楚她的个性,只要她不想说,他是得不到答案的,娶她,也只不是后宫多养了一个人而已,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那人的离去死了,他今生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如果你知道她还活着,是不是会丢下这万里江山,丢下千万的黎民百姓,去成全你的爱情?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你还有太多的事未完成,你不能为了这一已之私弃天下于不顾!”对着大开的殿门,璃月喃喃而语,眼里的坚定比任何时候都强。 “如果你还在,我定会陪你逍遥于世,过你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今生,我还能去哪里寻你?”仰望着凌乱着几颗残星的夜空,洛翎染眼里布满了空寂和绝望,无限的落漠在他身后成殇,连拉长的影子都透着孤独。 “唉!”暗处,不在传来何人的叹息声,长长的,像他心里的寂,叹了一口,却凝聚了更深更浓的在心头。 白无伤站在洛国与楚国的交界边境,地上残留着兵队撕杀过后的痕迹,街上人影萧条,破败残漏,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百姓的脸上带着愁苦不堪,和战争带来的伤痛和疲惫,更多是对生命的无望,对他们来说,今天活着,明天也许就见不着这黑白的世界了,死,更是一种解脱。 “少爷,他们……太苦了!”红俏不忍地看着这一切,自古以来,战争伤害最大的还是最无辜的百姓呀! 抿着唇,白无伤转过脸,看了一眼身后无边无尽的黄漠,暮蔼沉沉中,整个天空都带着望不到边的灰色,让人心处在这看不见头的压抑中。 良久,才轻轻吐唇道:“走吧!”这天底下,除了他娘亲,什么在他心里都不重要,没有娘亲,就没有现在的他! “如果小姐看到这一幕也会心生不忍吧,肯定会阻止的!”像是自语又像是说与他听,红俏真的忍不住了,自打出谷来,目睹的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小姐一定没想到,她一时的愤怒,赔进去的就是这天下大乱的局面,也许她想到了,只是满腔满腔的恨让她不顾一切,不顾用生命去报复那个男人,这伤,是伤在两人身上,心上,可是这天下百姓无辜呀! 刚刚迈起的步子顿了一下,白无伤冷声道:“这一切都不能怪娘亲,她是最无辜的,她比这些百姓还要可怜百倍,如果不是那些男人,娘也不用一直躺在那毫无温度的地方!”所以,不管这天下乱成什么样,不管是谁胜谁负,都不管他的事,谁也不能将错怪到娘亲头上,若不是那些男人太自以为是,娘亲也不会被逼无奈地带着他跳崖,他也不会这三年来一直活在仇恨里。他恨那个人,那个名为他亲生父亲,却是一手将他们逼死的男人! 红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恨在小主子心里滋生太久太深,只怕他和玉楼主之间的恩怨这一世都无法解开了,你得了天下又如何,连你的儿子都恨你,这何偿又不是您的悲哀呢! 一只信鸽扑哧着翅膀停在红俏肩上,红俏笑着点了一下鸽子的头,从它脚上解下信笺,雪白的鸽子咕咕着飞上天,慢慢地化为一个小黑点。 “少爷,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九王爷等不及了,这都是他的第三封信了!”红俏看完信,抬头对着白无伤道,他们这次出谷,谷里只剩下佬佬和九王爷,佬佬平日里不爱多言,没了他们和他斗嘴,那爱闹爱说的楚子逸不急才怪,加上这次出谷事关重大,他只怕更是心急如焚。 “嗯,我们赶路吧!”七绝玉还差四块,落羽尘行踪不定,目前他找不到他,楚君离同样行迹飘忽,此次若不是洛国婚宴,只怕他还不会出现,他一路跟踪,楚君离往楚国而去,虽然不想再踏楚国,可是这次不同,哪怕是龙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还有就是,七绝玉最重要的那一块是在那人身上,一个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他恨了三年的人! “估计再有半天脚程,我们就可赶上四王爷了,相信四王爷会很乐意相助的!”红俏想起国宴上惊鸿一瞥,时隔三年,那高贵妖娆的四王爷还是一样的风情万种,只是脸上带了太多的沧桑,沉淀了太多的伤在心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的感觉。所以,她更相信,四王爷见到小少爷后会心情平复很多,至少也没那么内疚负罪,说真的,他不欠小姐什么,只是他太重情重义,他过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坎,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只是小姐福薄,此生要负尔郎! 如果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事实,娘死了,他也死了,本以为三年的时间已够他伤心,足以让他忘了以前,可是这次相见,白无伤才明白,有些伤心是一辈子的痛,日子越久,积累的越深,就如眼前的楚君离,这个有情重义的男人是在用他的生命怀念着娘亲,怀念过去,那一声声的重咳像闷锤一下击在他心上,一下一下地痛着,那伴着重咳溢出嘴角的红丝更像是利刃上闪着的光一般刺着他的眼,这个男人只需要一眼,他便知道他已病入膏肓。 “你…。你还好吧?”这么风情无限的男人不该身处这破庙之中,曾几何时,他堂堂一国王爷轮落至这种地步?他,这是何苦? “你是……”也许是咳得太用力,楚君离的眼光有丝涣散,也许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所以他看不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的脸,只是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我是无伤,你先别说话,我瞧瞧你的病!”白无伤按着他,伸手搭在楚君离的脉膊上,小脸上带着老练和沉重。 “什么?你是无伤?你真的是无伤?”楚君离一把反抓着白无伤的手,眼神瞬间清明,俊美如玉的脸上呈现着前所未有的惊喜,不顾白无伤的皱眉,将他拉到眼前,双手带着颤意地抚上他的脸,直到那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脸和那倔强不耐的表情出现,他是真的信了,真的是无伤,他没死,他还没死! 也许是太过激动,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声,伴随着的还是心口的剧痛,不过,只有这次,他觉得痛也是幸福的,痛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实实的他回来了,他真的见到活生生的无伤了! “你病得很重!”看着他咳出的血,白无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不是他出现,这个男人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病死自己算了? “没事,我没事,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来,让我看看,无伤长大了,是个大人了!”楚君离高兴地拉着白无伤,两眼闪着明亮的水色,脸上带着欣慰。 “我是长大了,可是离叔叔却变老了!” “呵呵,离叔叔是老了,看到你,离叔叔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了,对了,你娘她好吗?”带着无比的期望,楚君离小心害怕地问道。 第十二章 君离病重 白无伤脸上的神色黯了下来,继而强强一笑道:“离叔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你这完全是久积成病!”怪不得之前在洛皇宫匆匆一瞥,当时就觉得他脸色不对,却不想到这个聪明睿智的男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他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命休矣! “离叔叔没事,你娘她……”契而不舍地追问,他想她太久太久了。 “离叔叔答应我将身体养好,我就带您去见娘亲!”白无伤低头沉吟了一下,抬眼坚定地对楚君离说道,楚子逸对他有救命之恩,单凭这一点,他就不能置楚君离生死于不顾! “少爷,可是……”红俏出口阻止,脸呈难色,在看到楚君离苍白的脸因为听到白无伤的话而呈现出的喜意,话又不忍地咽了下去。 如果小姐在,肯定也会想办法救四王爷的,更何况九王爷这三年来了一直。…。她明白小少爷的用意了,他是不想小姐欠他们太多。 “好好,离叔一定将身体养好!”楚君离拉着白无伤,温润的眼角闪着感动的泪光,却隐去心里那晦涩的一面,只要能见到她,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对了,无伤你这是要去哪?”忽地,楚君离望着两人,开口寻问,目光落在两人布满尘土的鞋上,如此风尘仆仆,眼里还掩有心急之色,他们这是要去哪? “去楚城!” “正好,我也要去,顺便你也同离叔叔讲讲这三年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在哪里安居?”说到最后,楚君离心里掩不住苦涊难挡,她这是要和他们绝决呀!三年来竟然连一丝信息都不与他们知晓,就这么让他们以为她死了,永远不再出现在他们的世界,她真是……真是好狠的心哪! 可是,若不是被伤透了心,她又怎会如此狠心? “三年前的事都是娘事先安排好的,娘本想不要我一起冒险,可是我放不下娘,是佬佬和子逸叔叔在崖下接住了我们,只是娘当时身受重伤,又中了绝情蛊……”白无伤抿了一下嘴,缓缓轻道,神色有些飘远,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此时他讲了又像是在讲别的故意,除却眼里无法释脱的恨意,这三年来他的变化是最大的,大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孩子,你受苦了,离叔叔对不起你们,没能保护好你们!”他承受的太多,他不该这么小心里就充满了恨意!她是何种玲珑心,在那般情况下,骗过了天下人的眼睛,为她们母子谋得了一方净土安身。 只是她真的好狠的心哪,为了向那人报复,她选择了玉石俱焚的结果,她用她的死向他报复,用她的死颠覆天下安宁,也用她的死引发了这么一场长达三年的战争,怪她吗?他又怎么忍心! 这一切的责难,那人一一承受,谁又敢说他爱的比他们少呢,只是他不会表达自己的心,他明白的太晚!他恨他逼死了她,可也在同情着他,亲眼看着最爱的女人和儿子走向死亡,他心里的痛不比当年的宫变少,甚至更甚,只是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无言,习惯了一个人痛着,一个人在悲痛中用他自己的方法惩罚着自己。 楚君离的心沉甸甸的,在即将见到她的无限期待中又受着痛苦的煎熬,为天下苍生怜悯着,为这场战争的原因悲哀着,为她所受的一切心疼着,又为自己不能为她分担什么自责着! 在听到是她安排的一切时,他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受,两者都有,一直知道她聪惠,她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说她自私,又不能,所有的事情一开始都是逼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如果不是他们太自以为是,她也不行如此偏激了! 爱,又夹了太多的痛苦,这一生,他们都无法摆脱! 恨,里面又带了无尽的爱,爱与恨,根本没有谁对谁错! 痛,所有的爱恨过后,留下来的只有痛! 舍,爱了恨了痛了,却还是无法舍弃! 有些人,入了心,就是一辈子的孤独和追逐!他不悔不怨,无怨无悔!哪怕她负尽天下人,伤透他心,那爱在心底生了根,如果拨去,只有他死! “离叔叔,无伤同您借一物!”白无伤拨出扎在楚君离身上的银针,慢慢地道。 “不要说借,只有离叔叔有,都可以给你!”感觉脑口的痛意减去不少,楚君离看着白无伤的眼有着欣慰,小小年纪,医术达到了非一般的水平,这孩子背后的艰辛也不是他能体会到的。 “我记得离叔叔有块玉从不离身,可否借与无伤一用?”白无伤带着期待地看着楚君离,手无意识地捏着手里的银针,虽然知道他会借,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期待! “呵,这是小事,离叔叔给你就是!”楚君离笑笑,从脖间扯下那块一直跟随着他的玉佩,没有办法犹豫地递给白无伤。 “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有四块了!”红俏笑着在一旁道,眼里掩不住高兴之色。 “这玉并无特别之处,能告诉记离叔叔你要来何用吗?”楚君离看着两人,不由好奇,这玉是上等的奇玉,天下少有,但也只是一块玉而已。 “离叔叔难道不知道七绝玉吗?”白无伤小心地收好玉,贴身放心,这才回答楚君离的话。 “你是说七百年前的一块七块玉?传说是上神之物,结何七星八位,有起死回生之效!”说到这里,楚君离忽地顿住,眼里划过苦涩,他似乎已经知道无伤要这玉的目的了,难道她真的…… “是的!” “难道这就是七绝玉?可是离叔叔一直将它戴在身边,并无发现呀!”这玉是楚高祖传给他的,也就是他的祖父,当时记得还给了大哥一块,因为珍贵,也因为意义不同,所以他一直贴身戴着。 “不,它只是七绝玉的其中一部分,本来它是一个整体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出于何原因,七绝玉一分为七,流落人间,不知去向,我们此次出谷,就是想寻得七块玉,只有它,也许能救小姐!”红俏接过话,沉重地道,只是也许,并没有一定的把握,毕竟传说只是传说! “我知道了,离叔叔一定帮你找到剩下的,不管有多难!”楚君离很坚定地道,心里暗暗有了决定,七星八位指得是天机,五百年一次,原来落羽尘早就知道了,他等得也是这个机会吗? 既然落羽尘知,那么一直懂天文地理的他是不是也知道呢?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动静?还是一直消沉的他疏忽了? 楚君离直觉得地摇了摇头,他做事从来都是一击必中,直达目的,迟迟不动……楚君离眼光转向眼前的白无伤,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他们还是差他一筹啊! 用天下来赌这一切,除了他,相信这个世上能做的也只有和他并肩的落羽尘了。 被这样两个男人深爱着,衣衣,这世间的女子也只有你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失落,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也没有后,没有谁比谁少一点! “离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不然,我怕离叔坚持不到见到娘亲的一天!”白无伤脸色凝重,很严肃地盯着楚君离,眼里有着不赞同,以他现在的医术,是真的没把握,能做的只是帮他减少发病的痛苦,他伤入肺腑,也成肺痨。 “放心,离叔会的,七绝玉还离不了离叔叔呢,所以,离叔叔一定会养好身体的。”救她,成了他新有的希望,哪怕是用他的命! 七殇绝玉,北斗星移,七星一线,逆转天机,以命换命!无伤,他知道的还只是一半。 “红姨,我们找个地方落脚,离叔叔需要休息!”白无伤站起身,扫了一眼简陋的荒宅,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楚君离,决定暂时不走了,他不能带着病情严重的楚君离行路,他的病需要马上治疗,至少是控制病情,而这里实在不适合他做治疗。 “好,我现在去雇辆车!”红俏说着往外走去,虽然心急,但是四王爷的身体也实在不易赶路,而且她总觉得楚君离好像还有话未完,私底下,她要找他问问。 “不用了,我们直接赶路吧,离七星交汇之日不远了,我们得赶紧凑够七绝玉!”楚君离挣扎着站起身,一只手抚着胸口,似是想到什么,又立刻放下,挺直了身子对白无伤道:“看,离叔叔好得很,一点事没有,有无伤的金针渡穴,离叔叔就算想有事也不可能是不?” “我是大夫,我比你更清楚你的身体!”白无伤无视他,整理着手里的包裹,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离叔叔跟你保证,我没……”楚君离的话刚说一半,哑穴被白无伤一针封住,冷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离叔叔几时这般不小心了,只是区区一根银针就躲不过了?”一挥手,立刻解了楚君离的哑穴,那表情再自然不过了,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现在的楚君离在他面前,逞不了强,一切得听他的! “……好吧,听你的!”摇头苦笑一下,楚君离妥协了,没办法,这小鬼现在手法神出鬼没,虽然他有察觉,可是身子不利索了,他还真躲不过去! “那离叔叔有个条件,讲讲你们三年来的生活吧!”坐在马上车,楚君离闭着眼问道。 “三年前,我们落崖,是子逸叔叔和姥姥救了我们,不,也是事先娘亲就安排好的,后来,我们回到了现在的谷中,那谷没有名字,姥姥说她在里面往了二十五年,一直在等娘亲出现!到谷中的第三天,娘亲身上的蛊毒就发作了,姥姥用尽了办法,可是都没有,不得已,姥姥把娘亲冰封起来,这一封就是三年!三年了,我一年只能见娘亲一次,她睡在冰冷的寒玉棺里,就那么睡着,任我怎么叫,她都不曾醒,我知道娘不会醒了,也许她会睡上一辈子,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失去娘亲,所以,在姥姥说有办法救娘亲,我不管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救娘亲,无伤真的不能失去娘亲!”白无伤简单说着,在简单的背后是他无尽的心伤和等待,最爱他的,他最爱的人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他了,虽然一年能见一次,可这对他来说远远都不够,不够!他要的是那个天天能陪在他身边,能又爱又恨地对他的调皮无奈摇头,用手指尖着他的鼻尖的活生生的娘亲! 他要娘回来!回来陪在他身边,所以,三年来,他努力练功,努力学习医术,他要娘亲醒来后,他要看到娘亲脸上赞赏的笑容,他不要一年一次只能去眼睁睁看着毫无生息的娘亲,看着娘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觉得他失去她了,这个世上他只剩一个人了,一个没有娘亲的孤儿! “放心,你娘会醒的,一定会醒的!”楚君离睁开眼,看着白无伤,眼里散发出一抹说不清涵义的光,爱抚地揽着白无伤的肩。 车里静俏俏的,也许是一直承受的太多,也许是楚君离的怀抱给了他一丝安慰,连日来一直奔波的白无伤轻轻合上眼,缓缓入梦,也许是他内心的一种他也不知道的渴望,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从小有父亲等于没父亲的孩子,心里总是渴求一种温暖,尽管那被他压抑在心底! 红俏驾着车,扭头往车内看了一眼,眼角有些湿,更多是心疼,可是有些东西,她无法替他分担,能做的只是陪伴和支持! 第十三章 楚城汇聚 白无伤睡得很沉,本想着小睡一会,可能由于抱着他的怀抱过于温暖,也许是血缘上的某种牵连,他睡了很久未曾有过的踏实觉。当再睁开眼时,楚君离正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垂在膝上,闭着眼,脸色安祥平静,微勾的唇角带着慈爱之意。 眨了几下眼的白无伤愣了一会,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父王慈爱地看着他,爱抚地摸着他的头发,眼里,脸上都是满满的爱,哪怕是对他严厉的呵斥,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所以,他忘了自己有父亲,忘了心里的幻想,从不再想起,从不再渴求。 可是今天,只是一个人守在自己床前,只是他的脸稍微温柔了一点,他心里失落已久的地方忽地又难过起来。 猛地一摇头,甩去心里不该有情绪,紧抿了一下唇,小脸罩上一层淡淡的冷漠,抽回被楚君离握住的手,慢慢坐起身,只是动作无形中有些轻,似是怕吵醒依着床头的人。 “无伤,你醒了?饿不饿?我让红俏给你准备了些吃的。”就在他动的同时,楚君离睁开眼,微微笑看着白无伤,他一直坐在这里,就怕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怕稍一闭眼,这梦就醒了。 “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去休息?我不需要你陪!”白无伤冷着脸,低头穿好鞋子,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心中懊恼自己的警惕心几何这么小了,在马车上睡着不说,连几时被人抱上床的都不知道,想到这,心里不由更气了! 楚君离不在意地笑笑,道:“离叔叔吃了药,好多了!” 门被推开了,红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白无伤后笑道:“小少爷,您这一觉睡得可真久,还一直拉着四王爷的手不放,我怎么不知道小少爷几时这般粘人了?” 楚君离忽地咳了一下,看了一眼红俏,再看到听到话后脸色不自在的白无伤,摇了摇头,帮他布起菜来,他可没忘记这小子爱面子的很呢! 白无伤瞪着红俏,眼里滑过一丝狐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拉着别人的手不放?而且还是在睡着的情况下,红俏一定是在骗他,故意取笑他!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看白无伤欲开口争辩,红俏急忙打断,又道:“刚才有消息传来,子夜公子和宫太子也往楚国去了。”可能是习惯了,虽然宫绝殇已是离国国主,她还是习惯叫他宫太子,可能是无法想像那么一个妖气邪魅的男人正儿八百地坐在金銮殿上吧! 楚君离微微皱眉,抬筷的手忽地顿住,继尔放下筷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白无伤低头吃饭,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也默认了,他自认很小心了,可是那些人太精了,他就知道瞒不了多久。不想让他们知道,一是怕麻烦,再者就是,他怕三年前的事重演,他们都那么爱娘,如果知道娘亲的事,说不定往事又会重来,他才不要呢! “红俏,准备准备,我们继续赶路!”楚君离沉吟了下,对着红俏道,白无伤的心思他明白,可是有些事是不能如他所愿的。[] “可是……”红俏为难地看着楚君,他的身体能行吗? “听离叔叔的,我们赶慢点!”白无伤接过话,看了一眼楚君离道,其实他心里真的很急切,一刻也等不了了。 饭后,三人收拾行装,刚走出房门,看到不远处一抹黑影抱剑而立,那样子,像是刚来,又像是等了有一会了。 “第一杀手果然不负虚名,子夜兄,别来无恙呀!”楚君离笑道,如玉的俊脸那是那么的风情万种,优雅迷人,高贵如华。 在刚一听红俏说子夜也在赶往楚国,他就知道以子夜天下无敌的追踪述,无伤是骗不过他的,果不其然,这不,人家就上门来了。 “本事不错!”子夜转过脸看着白无伤,眼底划过一丝激动,黑眸像一泓碧泉,清冽无波,紧紧盯着他,像透过他看什么人,话却是在肯定他这三年的努力和进步,连他差一点都跟丢了他。 “有话路上再说!”走到子夜身边,楚君离轻声道,却是不容他反驳,知道他有很多疑问,就如他之前一般。 看着三人先后上了马车,子夜的眼一直锁在白无伤身上,三年了,没想到过了三年,他还活着,又回来了! 晃动的车帘阻挡了他的视线,子夜沉了一下眼,脚步一移,瞬间坐进了车内。 白无伤冷着脸不发一语,一路上,都是楚君离在说,子夜在听,只是那深深的目光不时地落在某小孩身上,偶尔闪过一抹心疼,只是他不习惯表现自己的情绪,有时,也只是回楚君离一两句简短不过的话。 原来三年来她一直没出现,是因为蛊毒发作,想到她一个人孤伶伶地躺上冰冷的寒玉棺中,子夜的心像是沉进了无底的黑洞里,空落落的,又冷又痛,连呼吸之间都为她难受着、心疼着,又无力着。三年来,他自我放逐,如果他肯坚持一点点,说不定会早一点找到她,就算他救不了她,至少他会陪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没那么孤独! 如果这个时候落羽尘和玉无痕还不知道的话,那他们也不是落羽尘和玉无痕了。 梅雨翩飞,洁白似雪,伤音萧萧,忧伤环绕的孤坟前,一抹白影伫立,衣袂飘飘,发间的银丝随着带着冷香的寒风一起一扬,一隐一现,那孤独的身影似是在那站了好久好久,一动不动,沧海桑田,满目凄凉,像是披了一世寒霜,琉璃光转的黑眸望着某一处,思绪飘飞,整个人都沉浸在绵绵无尽的忧伤与孤独之中,翩翩白衣似雪,是那梅花枝头的一弯银月,清冷淡漠,又似那云中仙,一身风采无人能及,出尘脱俗不似凡人! “主子,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云知走上前,踌躇着怎么禀报,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到现在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了,他不敢说是因为他怕万一这个消息是假的,是有人存心故意放出的,有意引主子去楚国的,但是他又不能不说,若万一是真的,那他就不用担心主子心里那可怕的想法了。消息被有心人封得很死,他们的人也只得到一点点,就这一点,就让他又惊又喜又惧了! “有话直说!”半晌后,在云知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依然悠远地望着天际的落羽尘轻轻回道,那声音带着无限沧桑,轻得似这梅林中的风,只是一下,便飘散于这淡淡冷香的枝头,飘渺得让人觉得好似幻觉一般。 “云卫传信,一个月多前,在离国出现一神秘少年,盗走了离国主宫绝殇贴身佩戴的奇玉殇绝,奇怪得是依宫国主的性子竟然没有声张此事,听说那晚他竟然衣冠不整,连鞋子都没穿地追了出去,一路追还一路笑,似是很兴奋!”云知禀着,越说越皱眉,脸色也越来越沉,要知道宫绝殇虽然不修边副,慵懒中带着邪魅,可是也不至于到衣冠不整的地步,除非遇到了让他很失态的事情,而那个心智精明不下主子的妖孽国主,这个世上能让他失态的事还真不多! 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动作轻柔优雅,落羽尘倒了杯茶,看着袅袅升起的云烟,低垂的眸子忽地黯然无光,犹得记第一次同她饮茶的情形,昨日事沥沥在目,今日人却不知何处? 云知听着那清泠的水声,看着主子那漠不关心的神情,好像有在听他说,又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句未闻一般,不由抓了下头,又道:“而就在洛国大婚之日,那神秘少年又出现在洛国皇宫,似是从洛国新皇后那里取得了一样东西,后又神秘消失,放倒了洛国与离国的百名锦卫,而此事,第一杀手子夜也好像插了一手,而离国主也突然在洛国出现,虽然名为贺婚,但属下总觉得事有蹊跷!”云知这次的声音放缓了很多,似是怕自己一个大声,就打扰了眼前那飘渺得像随时都会消失的主子,一颗本就提着的心担得更高了。 “可查到那少年的身份?”静静地饮了一口茶,落羽尘的眼光又转向了那块无名碑上,隐觅的暗痛闪过眼底,那琉璃如玉的眸光像是碎了一块,看不见,抓不着,又像是无数根无形的刺般扎在云知心底,那未出口的话更加无法开口了,他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主子经不起另一个打击了。 想到这里,云知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道:“还未查出,属下准备亲自去一趟!”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云卫的能力我知道,你知道那少年是谁!”落羽尘转眸盯着云知,那眼神依然淡淡的,如水如云,清凉如雪,云卫是他一手培养的,没有肯定,他们是不会报上来的,而且此少年又引得洛离两国如此重视,身份定是不简单。 云知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涌来,此时真觉得进退不得,果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主子,说吧,消息若假,后果不敢想像,毕竟这三年来,玉无痕与主子明争暗斗,都欲除之对方;不说吧,若是真是事实,这对主子来说,只怕是什么也不能抵换的好消息了。 “那少年在风城遇到了楚四王爷,四王爷好像身患重病,他们一路同行正往楚国赶去,一起的还有一名丫头和杀手子夜。”一咬牙,云知全说了,他不是信不过云卫,只是这事发生的太巧合了,但若是消息是假的,能同时引起洛离两国以及四王爷还有子夜的注意,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到这时,云知心里肯定了,不由地,面上露出一抹喜色,眼底带着一股急切,又道:“虽然云卫没有看清少年的面貌,但曾有听到他人唤随行的红衣女子的名字!” 红衣女子?落羽尘只是几不可见地抬了下眼角,心底像是被人投了一粒小小尘粒,又似是被微风轻轻吹过,荡起了一圈圈微微的涟漪,但也只是一下下,像是眨间的时间般短暂。 见主子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淡泊如云地坐着,远望着,云知心里叹了口气,小声说着的同时眼光带着期待地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主子,道:“那女子叫红俏!”说完,急忙闭嘴,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主子,心里忐忑不安,心想,主子会不会激动地跳起来?抑或是别的什么表情…… 可惜他等了半天,落羽尘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平淡无波的表情一惯如昔,那飘飞的发丝散乱了几缕打在脸上,仙人般的模样,给人种石化飞仙的感觉。云知的心一下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主子这是怎么了?他想了无数种主子听到消息后的表情,可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呀! 云知不知道该怎么办?落羽尘不动不语,他也一动不敢动地站在那里,心却好像在水与火之间煎熬着,翻滚着。 落日西沉,月上枝头,一夜寒霜,黎明渐来,这一坐一站,一主一仆就这么呆了一夜,云知紧张担心得连骨头都僵硬了,一双眼这一夜功夫连眨都没敢眨一下,就那么直直的盯着自家主子。 落羽尘坐了一夜,清晨霜重,身上,发丝上挂了一层层白白的水雾,这一夜他心思百转千回,想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那表情太过安静,太过安静,至少一直跟随着他的云知觉得很不正常! “备马!”扔掉握了一夜的杯子,落羽尘终于站起身,身上的霜寒片刻间尽褪,凝聚了千种琉璃的眸子在眼睫扇动间发现迷人的光采,清冷淡雅的身影在一瞬间仿似注入了一线生死,初升的朝阳带着红黄的光照在他身上,折射出细细的光芒,走在洁白的花瓣上,更像是从天际走来的仙人般优雅出尘,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落魄,他永远都是那般如玉雪峰上的千年雪莲,有着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上亵渎的圣洁从骨子里透出来。 “起……起程?去……去哪里?”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云知呆呆地问了一句,看着转眼间走远的主子,刚抬步欲跟上,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这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晚上,因为太过担心,他竟然忘了自己还一直是躬着身,弯着腰,这突然一动,身上跟钻了数万只蚂蚁一般痒痛,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废话,当然是去楚国!”空所中传来同伴的鄙视声,云知忽地站直身体,道:“我当然知道是去楚国,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 抓着半路上过来的紫络,半分也不敢耽搁地追着落羽尘早就跑远的踏雪宝马,一路飞驰,而在他身后,又跟着数十道如云似烟的白色身影。 玉无痕,你我决一生死的时候到了,虽然你倍受煎熬自责,可是你欠她的,我来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知道云知说的少年是无伤,是他回来了!七星汇日,逆天之时,若是只能有一人活着,他可以允许是任何人,却不能是他玉无痕! 师父说欲要成事,需以命换命,执意逆天而行,必受天遣,非但三生三世无缘,更有着灵魂无法凝聚之险,他们的七世之历劫也将化为乌有,他和她,在这宿世轮回中,其中一人将会永远消息,云消雾散。 师父问他,悔不?他说,不悔! 他欠她太多,前生她因他触犯天规,贬下凡间,每世皆受尽苦难离散,偿尽人间酸苦,三世凡尘,他寻她不到,只能用最后一丝神魄保存她于神智深处,每一次轮回,那记忆都消去不少,他怕他经不住这七次轮回,会将她忘记,所以,这次,哪怕是魂飞魄散,他只想看到她莞尔一笑,足矣! 师父给他的只是长长的叹息,除了无奈的摇头,就是满目的惋惜! 其实这一世,若不是天机忽变,他与她根本不可能相遇,只能说,天机难测,世事难料,是对或错,总要事后才知晓! 弘光大师的头一直摇了三天,手里的念珠断了数十串,他在惋叹落羽尘的命运之时,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天,玉无痕也非常人,他们三人的命运,不,是八个人的命运早在千年前就有所牵连,而这天机,他,参不透! 所有的人,无形中像有种牵扯,冥冥中上天注定一般。正在巡视城道的楚君漠在接到楚君离的飞鸽传书后,连夜赶往楚都,一路上跑死了数匹快马,孤身入城,根本不在意他已与楚国反目,此时入城,会有何种祸难? 第十四章 都到齐了 刚刚新婚的洛染翎,不顾朝野的反对,无视新任皇后的泪眼婆娑,按耐着满心的激动与期待,风驰雷电般往楚国而来,这一路上,不,是从他得到消息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不停地责问着自己,懊恼的情绪紧紧将他罩住,俊雅如兰的脸上阴鸷的可以滴出水来,想到之前宫绝殇的闪铄其词,此时,全明白了。(.无弹窗广告) 不眠不休的赶路,儒雅的衣襟沾满了风尘霜露,眼看着楚城在望,洛翎染却忽地勒住缰绳,飞身下马,缀兰的长衫完美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温雅的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很淡很淡,却如兰绽放,当微闭了一下的双眸再次睁开时,一扫之前的疲惫之色。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弹了一下衣摆,脸上的轻柔之色慢慢淡了下去,眸里聚着一种复杂的光,洛翎染慢慢转眼望着高高的楚城墙,心里如大海涨潮般涌起一波一波的苦涩来,如今的他还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我带你走!”吗? 答案是“不能”,他成亲了,就在半个月前。以前他被洛翎锦视如眼中钉,肉中刺,俗除之后快,他不得不有所顾忌,现在他是一国之主了,可是同样的身不由已,竟然沦落到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无法说爱的地步。这么一个帝冠,他只觉得像有万重山的压力一般,他策谋筹划,反败为胜,争得了这一开始他就不想要的帝位,可是那人却在他开心迎接她,想郑重告诉她,他会护她无忧,但是,给他的只是她纵身跳崖的结果,他恨他愤,所以,他向玉无痕报复,其实他是一怕自己停下来,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她走了,他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所以,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另娶她人,可是上天却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她回来了,他却没资格再站在她身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洛翎染忽地笑出声,眼望上天,笑声凄凉,眼里射出悲痛入绝的光,一直笑,一直笑,眼角溢出一丝水色,像那哭泣的白玉兰,连他的哀都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晶莹的水珠自眼角滑下,印下了两道浅浅的水痕,一直落入口中,酸酸的,苦苦的,又涩痛无比。 上天待他不公,命运同他开了个大玩笑,连让他转身回头的机会都不给他! 罢了罢了,现今的他已没资格再见她了,知道她活着,知道她回来了,够了,够了! 苍凉的笑声一真传入云层,天上的洁白似乎都感染了他那份悲伤,轻轻地凝聚着,阴阴沉沉,如他内心般蓄满了沉重,随时能滴出落下。 慢慢停止了笑,洛翎染怔怔望着远处,高高的冰冷的墙阻止了他的视线,城墙的另一端,有他最爱的人,有他注定一生都埋藏心底的人,那道墙就像他与她的距离,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无情地分开两端。 知道你活着,真好! 久久之后,洛翎染转过身,拍了拍一直跟着他的马儿,眼光悠远朦胧,俊雅的脸上透着一层冰意,疏离冷漠,微微顿了下,想要回望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鞭,那脆亮的声音响在半空中,重重击在他心上,随着马儿扬蹄飞奔,他内心也在一钝一钝地痛着,疼吧,疼着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疼着,他才能告诉自己,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一世的孤独,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怎么?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吗?”不知何时,原地转出两抹身影,一黑一红,黑的冷酷无情,红的风情万种,优雅高贵。 “他有自己的责任,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楚君离看着只剩一阵尘土飞扬的道路,轻柔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沉重,还有一丝轻叹。 “走吧,该来的都来了,该见的人躲不掉!”子夜回过身,往楚城走去,只是那脚步夹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更甚了。 楚君离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他有多久没有回来了?三年多了,三年前的一场宫变,他们几个兄弟各奔东西,那场政变,将皇家的无情完全地呈现出来,对这里,他失去了留恋,有的,只是无奈痛苦的回忆。 而他最担心的就是三年以来,九弟子逸一直毫无音信,是生是死,无人知晓,这也是他最内疚难过的地方,好在无伤告诉他,子逸还活着,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他这才放下一直担了三年的心,那个最单纯的弟弟,也是在皇家里唯一让他感到的亲情血脉。 “两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刚踏进城门的两人,就被一人拦着,拱手施礼道。 看着面前来人的一身白衣装扮,楚君离笑了笑道:“落羽尘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只怕是早在这等着我们了!” “哼!”子夜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于落羽尘,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看他就是不顺眼。 “夜公子,我家主子早在落日轩等待多时了!”见子夜抬步离开,白衣云卫急忙再次出声。 “既然落庄主这么有诚意,我们去会会他又何妨?”楚君离看着子夜听到他的话后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优雅迷人,直直地看呆了街上的行人,从出生到现在,他们可真没见过这般风情万种又不失高贵的男人,哪怕是天底下最美的东西到了他面前,都是云泥之别! 子夜的嘴角抽了一下,果然是妖孽,生来就是祸害人间的,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你还让别人怎么活?听怕没哪个女人敢与他站在一起,还不自卑死! “不笑会死吗?”子夜瞪了他一眼,却也停下脚,这中间的某种东西,楚君离比他清楚得多,反正无伤不在,他也闲得无聊,却见见落羽尘也罢。 “笑一下,不会死!”楚君离轻轻挑了一下眼,低低地,很认真地回了他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都带着别样的韵味风采,怎么看都不觉得厌烦。 子夜脚步一移,忽地离他三尺远,自打同宫绝殇的相处以来,他对漂亮的男人免疫,尤其是漂亮得不像人的男人,有多远他逼多远,漂亮的女人是麻烦,漂亮的男人更麻烦! 某云卫眼皮跳了两下,清子一下嗓子,又道:“两位公子慢行,我先去回禀我家主子!”说完,人如轻烟般地自这街头消失。 “不愧是落羽尘的手下,就这一手轻功怕是少有敌手!”楚君离赞赏地道,落云山庄神秘于世,也不仅仅是因为传言,多半是因为这落云山庄独有的武功有关。 “我说是谁平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原来是你们两位呀!”一个邪气还着不易觉察的怒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还没等他们回身,各自的肩膀上都挨了重重的一掌,痛,是必须的,谁让被某杀手甩开的宫绝殇落后一步呢,还有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手底下的人的追踪述,也确实没有子夜厉害,耻辱,绝对的耻辱,以前就打不赢他,现在刚一见面就落了下风,死要面子的他能不气吗? 楚君离子夜两人对视了一眼,略带无奈的眼光落在那两只自刚才那一掌拍下就不曾离开的手,尤其是那手还着泄恨般正死死地抓着他们的肩头,真真应了孔老夫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宫绝殇在子夜眼里不光是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妖孽,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很不留情地,子夜里的剑“噌”地鸣吟了一声,寒光乍现,一抹冷光朝那只不知死活的手无情地射去。敢扒他的肩膀,手法够快,胆子也大,就是有点活腻歪了! 楚君离也笑着挥手拂了过去,力道很轻,绵里带针,脸上的笑也愈发的妩媚动人。 “两个欺负一个?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宫绝殇飞快抽回手,躲过两人一击,眼神一转,撇着嘴叫道。 “难道你不是男人?”子夜不屑地说道,眼光鄙视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实有够妖媚,那腰,是男人的吗?和他一比,他发现,楚君离太像人了,至少人家处处透着优雅风度,而眼前这家伙,简单就是狐狸精转世,妖里妖气不说,还带着危险的邪气,据他了解,他越笑,就代表着他心里越气,越想杀人,想到这,子夜皱了下眉,他得罪他了吗? 闻言,宫绝殇冷哼了一声,转眸间,邪邪一笑,道:“前些时候呀,不知道是哪个死不要脸的家伙赖在我那里,这一身的血和伤,那个脏呀,啧啧,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最重要的是还没心没肺如此地对待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哪!” 楚君离挑了一下眉,这两人早八百年前就是一对冤家,不见面不吵不闹就绝对不正常,习惯,习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呀,至少要足够强大的心脏,还要保证两人虎狼相斗时,不能让风暴波及在自己身上,唉,这世道,看个戏也这么难!不过,日子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阳光也从来没这么明媚过了,呃,好像今天阴天! “一剑一命,我们两清了!”子夜事后可是想起了自己身上那多出来的一个洞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从没打算追究过,谁让宫绝殇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说起来了,他倒不介讨点利息回来。 “呃…。”正准备煽情地往下讲时,宫绝殇忽地顿住,干笑了两声,道:“原来你早知道了,不过,爷现在特别后悔当时怎么那一剑没要了你的命呢,真是祸害遗千年,打不死的臭虫!”想到这家伙早就知道那小鬼的行踪却不告诉他,一个人跑来了不说,还带上了楚君离,怎么,楚君离和他很亲吗?救了他的命吗?他气,他气气气! “废话少许,我不介意现在就封上你的嘴!”子夜冷着脸,寒光射出,朝宫绝殇面门刺去,不得不说,子夜的冷静在见到死要面子又厚脸无比的宫绝殇后,彻底破功,两人就像是打了几世的冤家,一见面不打上一架就不舒服,不是那种小打小闹,是真正的杀招,毫不留情的招式,不管哪式击在身上,都必死无疑,可两人也打了无数次了,难分胜负,不分仲伯。 “好啊,爷也很想收拾收拾你!”宫绝殇手指一弹,袖里的凤血剑就迎着子夜而来,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楚君离摇了摇头,没有阻止,看了一下后,抬步往落日轩的方向走去,这两人没个一时半会,肯定是停不下来的,正好,他也想单独和落羽尘谈谈。 直到楚君离的身影进了落日轩好大一会,街上的那两个人还互相不放松,打得昏天暗地,似是把这三年来的架一次打完一般,又像是某种情谊自这打架中互相传递着,有些人虽然一生都在斗着,可他们又是心意相通,情比金坚的朋友。 “王爷,那好像是离国主和子夜!”楚君漠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刚飞身上了屋顶刀光剑影中纠缠着的两人,不由皱了下眉,这宫绝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楚国皇城,不是他离国,果然是他的作风,高调得让人无法想像。 楚君漠刚毅冷峻的脸上经过这三年的时间,褪去了嗜血的狠意,沉淀了更多的伤痛,锐利的眼睛往前面看了一眼,不发一语地往前走去,他有三年没有回来了,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从出生就在这里,曾经他以为他会一直呆在这里,要么就是战死边城,可是没想到,一场政变,改变了一切。 这里,再不属于他,这里,也再不是他的家! “爷,我们去哪?”侍卫迟疑了一下,小声开口问道,当初的漠王府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三年时间,早就物是人非了。 等了一会,楚君漠看着落日轩的方向,那飘逸洒脱的三个大字在这苍白流伤的街头,份外醒目,字里行间透着通透脱俗,就如那写字的人一般。 转步一转,轻轻地往那走去,一步一步间,往事沥沥在目,这里,是他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点一滴,一草一木似乎都能让他回忆过去,虽然记忆中的她很少很少,可是记住的又是清楚无比,不可忘怀。 这里,好像他与她成亲有经过,还记得当时他成般不愿,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给她,结婚五年,他的眼里都没有她的存在。 看着这宽敞的街道,不由地想起自己愧负于她的一切,三年前,太后遇刺,他无情地将她推至杀手的刀下,一刀斩断了她与他所有的一切,同时也将她推出了自己的生命,再后来,他奉皇命,趁着她在法华寺疗伤之际,意欲将玉无痕和落羽尘一网打尽,后来…… 楚君漠忽地摇了摇头,再不敢往下想去,每想一处,他看到的都只是自己的无情冷血,看到的都她不断地受伤受伤! 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从没想过要求得她的原谅,只是想由着自己的心,想为她做点什么,不单单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 在落日轩的门口停下脚,楚君漠看着这里,刚硬的脸轻轻扯动了一下,似痛似舍,是的,自她选择了落羽尘时,他能给的只有祝福,一种他终身遗憾的祝福,那本来是属于他的。 而今,他所求不多,唯一所想的只是见她一面,亲口问声她好不好,从今后,他将再不打扰她的生活,再不在她面前出现,也了了自己这三年来无法抹平的痛。 现在,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见到她了,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轻轻一步,他却不敢迈出,虽然他知道楚君离不会骗他,可是信里他的话太简短,只说欲要见她,速往楚城来! “爷,我们……” 也许是站得太久,跟随的侍卫不懂为什么自家主子一直站在人家门口,不是说要来吗?为什么来了又不进去? 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楚君漠提脚往里走去,若大的楚城,如果她回来了,一定是在这里! “三哥,你来了,好久不见,你好吗?” 楚君漠抬头,楚君离正站在楼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有着难过,兄弟好久不见的激动,还有一种沧海桑田的东西。 “四弟……你还好吧?”楚君漠停住的脚忽地快步上楼,走到楚君离面前站住,看着他,自他的眼里看到自己,兄弟一别三年,虽然当初各有坚持,但毕竟血脉相连,亲情还在! “看到三哥没事就好,我很好!”楚君离的眼有些湿润。 “两位王爷久等了,还请见谅,我家主子有请!”云知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三哥,有话以后再说,我们去见见落羽尘!”楚君离轻轻道。 “嗯!”淡淡地点头,楚君漠率先往里走去,脚步有些急切。 楚君离见状,暗暗拍了下头,糟了,只希望三哥知道真相后不要太难过。 “让两位王爷久等,羽尘失礼了!” 第十五章 独差一块 再见面,如过经年。(.无弹窗广告) 一身白衣如雪,飘逸的身姿不沾半点凡尘气息,云眸似凝聚了上千种琉璃的光芒,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出尘脱俗的容颜如白玉刻画一般,完美的让人找不出话语来形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却又不让人反感,只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那如若仙般,透着圣洁高贵,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那眼神虽然在看着,而你却在其中找不到自己的半点影子。 “好久不见,落庄主有礼!”楚君离淡淡地回了一句,看到落羽尘,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看似如仙般不沾世俗,却通透一切,他的聪明才智,心思谋划不输那个人,只是他缺少的是运气,天不怜他。抬眸间,银丝入眼,像一根无形的针在心里狠扎了一下,那根根银丝,都带着相思入骨的伤,那是怎样的一种情,让他青丝变白! 闭了闭眼,楚君离的心更沉了。 有时候想想,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了他最好的一切,总是让他得不到些什么,生命里总要留些遗憾才完整。 “王爷请!”自己率先进了房里,淡漠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温度,但同样不觉得冷,有种凉凉的,清冽如那冰莲上的白雪消融的水珠一般。 三年不见,他让人更看不透了,楚君离两人对望了一眼,紧跟着进了房间,各自坐下,同时望着落羽尘。 静静的,落羽尘没有说话,楚君离也没有出声,只有几次,楚君漠都欲言又止,但此时和落羽尘坐在这里,他又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说他们是敌人吧,又不完全是,朋友?更谈不上!过去的一切纠葛好像都变得不重要了,那些千般算计,挥剑相向的过去也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并埋入了尘土之中。 “他在哪?”没有说明“他”是谁,落羽尘淡淡开口,眼光转向脸色一直很平静,只是偶尔不经意的转眸间,透着一丝沉重,虽然他有时笑着,但那唇角的凝重却怎么也无法完全掩去。 闻言,楚君离轻轻看着他,他知道他问的是谁,同样用很轻很淡的声音回道:“我以为你最先问的会是她!”他真的让人越看越不懂了,一颗心似隐在无底的冰潭里,越探越觉得深不见底,这样的男人,他只是无心于天下罢了。 落羽尘没有回他,只是用那种很淡很漠然的眼神望着他,虽然是看着他,楚君离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是多余的,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他,哪怕是一丝一毫,那眼神让人说不清楚,有着仿似轮回了几世的苍凉与孤独,沉积着一层厚厚的悲伤和执著。莫名地,楚君离觉得从眼前这个仙般的男人脸上,他看到了几世轮回,在他眼里有着看透世间一切的通透睿智,所有世事,皆不入眼。 心无声地霍动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楚君离淡淡笑道:“以你的能力,怎会不知他在哪里!”不是问话,是肯定的说明。 “他很聪明,很…。像她!”迟顿了一下,落羽尘的话还是那么轻那么淡,听在耳里,却觉得沉重,似是都能听到他心底深处无声的叹息。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他是谁?”敏锐地抓住话语,楚君漠有皱着眉问道,看着楚君离的眼带着心急,却又被他压了下去,这三年时间,他学会了什么叫隐忍。 “三哥别急,是无伤,只不过太调皮,跑出去玩了!”轻声地安慰着楚君漠,一语带过,用眼神显意他随后他会告诉他一切。 楚君漠“噌”地站起身,眼神忽地瞪大,颤动着唇角,原来真的是她们回来了,刚要出口追问,在看到楚君离带着凝重的暗示时,话语止在嘴边,一颗提起的心慢慢地沉下,从四弟的眼神里,他知道情况并不一般,缓缓坐下,看着屋内的两人,疑惑的眼神转过了千种猜测。 “你打算如何做?”看着落羽尘这么平静,楚君离心里很惊讶,不由地开口问道,虽然他心里明白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离兄情深意重,只是她会不愿!”落羽尘望着他,眼光定在他脸上,虽然他们爱的是同一个女子,但此时他们不是情敌,对于楚君离,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这让同样深爱着她的他,在觉得是种威胁的同时又不得不对他起了一丝敬意。 他同样太了解她,如果让她知道楚君离对她的付出,这一世她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她一生都不会快乐! 所以,他在提醒着楚君离,更重要的是,他爱她,她爱他,他的女人,他不想任何一个男人插手,这是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为她,他愿倾其一切! 也为她,他不想她欠任何一个人的,他要她无愧无疚地活着,日月交替的岁月里,她的笑是他的全部世界。就算是魂飞魄散,只要闭眼时,是她睁开的碧波寒潭般的清眸,他最后的一丝眷恋! 他愿化作一阵轻风,哪怕只是瞬间,也要从她身边飘过,只为那停留在鼻尖的余香。 “为她,我无怨,所以,请不要让她知道!”放下所有高贵与傲气,楚君离眼里充斥着恳求,“没有我,她只会伤心一时,没有你,她会伤心一世!” 不是他无私,不是他伟大,只因他太爱她,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离兄勿需多言,她不会同意,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因为爱她,所以连她一时的伤心都会心疼不忍,落羽尘静静地看着楚君离,这个男人,如果他不在了,他会用尽一切来护她怜她,有他陪在她身边,虽然心痛,却也心慰。 他又如何舍得让她伤心一世,他只会……让她忘了他! 如果还有来生,他会在下一个轮回里,等她!尽管那很渺茫! “落兄又何必执意如此,我们都知道,只有你,她才会快乐!”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说,楚君离的心里万般滋味,可是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奢求什么! “勿用再争,羽尘谢过,……”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在哪里?”落羽尘的话被楚君漠突地打断,本就心急,现在一句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被他们话里的严肃和沉重弄得心里慌乱无比,沉着冷静的战神王爷楚君漠再也忍不住了。 紧盯着楚君离,非要弄一个明白不可! “不知道!”楚君离清楚地回了他一句,只是眉头越蹙越深。 “不知道?”楚君漠抬高了声音,盯着楚君离的眼带着怒气,划过深深的失落。 “现在确实不知道,我们只见到了无伤。”安抚般地轻轻拍着楚君漠,他的心情他一样明白,还深有体会。 “到底怎么回事?”楚君漠冷沉着脸,有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风暴,如果是假的,四弟不该拿这种事来戏弄他,他明明知道,她是他心里最深的痛,再回不去的过去! “个中由来,我无法细说,你还记得三年前,绝情蛊?”楚君离声音沉沉地问道。 落羽尘站起了身,那落漠的身影带满了心伤,鬓间的白发如雪如霜,无言地诉说着他的无奈,折射着他无法再让事情重来的无力。 “……记得。”怔了一下,楚君漠低低头道,这也是当时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肯定地认为她是真正的离开了,不说那万丈深渊,不说那崖底浪花奔腾的急流,单单就她身上的绝情蛊,都已让他们无力了。 “…。,无伤讲,谷中姥姥在万般无奈下,将她冰封在寒玉棺中,这一封,就是三年!”楚君离每说一句,心就如拉扯般痛着,她那人一个人儿,就这么孤单地躺在冷凉的玉棺里,是何等的寂寞和孤独啊,而他们,是直接或间接伤害她的人! 落羽尘的身子震了一下,气息一顿,莫大的心伤涌起,原来三年来,她是这样过的,衣衣,对不起,原谅我没有早点找到你! 楚君漠的眼黯了下去,头也慢慢地低下,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们楚家逼迫,她也不落到这一步,她会过着她想要的生活,平静淡泊地过完一生,守着她爱的人! “用什么方法可救她?”门被大力推开,宫绝殇和子夜两人站在门口,妖娆绝媚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痛意和不舍,一一盯着屋内的人,眼光从他们脸上慢慢滑过,最后定在落羽尘身上,道:“你一定有方法,是不是?” 落羽尘没有出声,三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对着冰冷的石碑,所有的话都在心底同她讲了,明明知道她并不在那里,可是那却成了他心里唯一的寄托,他知道,她虽然不在了,却像他一样地能感觉到他,那是种心灵相犀的感应。 “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宫绝殇大声吼着,一只手狠狠的甩在桌子上,上等的梨花木立刻肢离破碎,木屑飞舞,粉碎的尘在众人眼前慢慢滑落,一如众人的心,连捡起来,留在手心里的都只剩绝望。 “无伤为什么出谷?”子夜看着楚君离,很快地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他想出来,不会等到现在,而且,他的行程又很急,看得出他不想再见他们,若非事关重大,万不得已,无伤怎么可能会出现?想到这里,子夜又忽地盯着宫绝殇问道:“你那块玉…。你知道多少?” “啊?……我不知道!”气急的宫绝殇被子夜这么一打岔,脑子也有些不清楚,至少他没转过弯来,想了一下后,认真的摇了摇头,对呀,那小鬼一出现就偷走了他的玉佩,他怎么忘了这事呢,他为什么偷玉呢? 等等,他在洛国皇后的宫里出现,是不是也是为了什么东西? 一下子,宫绝殇就想明白了,道:“那小鬼在哪?”他想亲口问问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更想…。见见她!哪怕……哪怕她只是躺在冰冷的寒玉棺中,再也无法对他说话,再也无法恼怒地用那清冷的眼神瞪着他,再也无法用带着戏笑的眼神对他笑骂! 吸了一下鼻子,狭长的凤眸里带着血色,相见时,他就决定要疼她一辈子,给她最好的,所以,他无赖地赖上她,认她做妹妹,想尽方法带她离开楚国,只为想给她一片安宁,想天天守着她,疼她,宠她,所以他利用楚国内乱同玉无痕交换,却没想到,自以为是的带她离开,却是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转过脸,淡淡地看着屋内的人,落羽尘用有些飘远的话道:“七殇绝玉,还差一块!” “上古传说,七殇绝玉,如若有缘,可起死回生!”楚君漠从小生长皇宫,阅览群书,他似乎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他,懂了! 只怕那最后一块是在那人身上,一个他同样不相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人!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却成了宿世仇敌! 为人子,母后的死,他不能放下,不能不报,为臣者,他不能不忠!冥冥中上天注定,明明是最亲的人,却有着血海深仇! “我去!”早晚总有这么一天,他们只能存活一人,楚君漠转身往外走去。 “三哥,我陪你去!”知道楚君漠的性子,更清楚地明白横在他们之间的仇恨,他谁都同情,却也无力化解,他不想看到血肉相残,真实就发生在他身边,他同样是为人子为人臣,但因为面对的是命运同样不平的大哥,他只能逃避,逃得远远的。 “我知道你为难,你身体不好,不用去了!”打一见面就看出楚君离掩鉓的病态,他只是没有点破罢了,楚君漠看了他一眼,拉下他的手,头也不回。 “哼,我也去,我就不信他天下第一楼是龙潭虎穴,还能吃了我们不成?”宫绝殇一甩眉,跟着出去,身影转瞬间消失。 子夜不发一言,握紧手里的剑,如魅影般地从窗口掠了出去。 楚君离在原地转了几步,抬头看见动也不动的落羽尘,道:“你……另有打算?” 落羽尘轻轻转过脸看着窗外,那里,子夜刚刚离开的地方,身法矫捷,快如闪电,连窗边摆着的绿植,竟连叶子都不曾晃动一下,谁说三年来,他放逐自己,这三年来,他同样也在努力着,想是也是为了这一天吧! “他们见不到他!” “为什么?”楚君离疑问。 白皙如玉的手摸着袖中的玉萧,白玉萧轻轻颤动着,落羽尘身影一晃,凭空从原地消失,就好像他就是凭空而来,又凭空而逝一般,屋内飘着那清冷淡冽的声音:“因为他已经来了!” 第十六章 对决开始 楚君离眉头一皱,有些暗恼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更惊讶落羽尘的功力,在他毫无感知的情况下,不,甚至在屋内有着那么多高手的情况下,他们毫无知觉,他却知道他来了。(.) 也许是他早就来了,只是他要找的也只有落羽尘一个吧! 想了一下,楚君离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去,希望无伤现在不要和他碰上才好!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是谁,用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凄凉了谁一生等待。 是谁,不经意的时光交错,孤独了谁的一世轮回。 是谁,擦肩而过的瞬间,演绎着生命的成全。 是谁,用千年的守候,续写着不变的永恒。 繁华落尽,尘世沧桑,又是谁苍白了谁的经纶! 凉透月华,落花倾城,痴痴怨怨一场,只是命中避不开的劫。 断尘境之谬落兮,误轻纱以为华;悲风月之渐倦兮,绝般若之凋残。一世凝望的目光,终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望穿,孤雁惊寒,霜凝冰花,搁浅的记忆,腐蚀了迷茫空洞的流光,割疼了记忆深处的向往,只是,你眼中的眷恋不是为我顾盼,你静夜的娇美不是为我绽放。 你那般绝决的离开,不带半丝留恋,却萧条了我本就苍白一生。高高的城头,一抹孤高冷傲的身影迎风而立,城下,人来过往的尘世喧嚣带不走他半点的孤独。墨玉面罩下,黑色的眼眸像是凝结了千年寒霜,在时光的流逝里成冰,烈炎不化,负手而立,冷然于天下,颀长的身影随着秋末的风散发着无尽的寒意,让这本就萧瑟的季节更加的寂寥。 他是天生的王者,谋尽天下,却谋不到她的心,得尽一切,却独失了心底的那一抹柔软缱绻。[] 抚心沉眉,手心一片冰寒,他的心早已没有温度,感觉到空气里的一丝异动,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冰寒的黑眸里射出万千寒光,穿过尘烟弥漫的时空直直朝那抹白影射去,生死绝杀,在一瞬间对决! 白影如云似雾,飘缈得像枝头掠过的清风,优雅地从天上而来,衣袖挥舞间,翩然而落,琉璃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黑衣冷傲的玉无痕,手指翻动间,袖里的白玉萧点出无数冰花,每一朵都如冰雕玉刻般晶莹剔透,伴着无声的萧音,姿态优美地往玉无痕而来。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迅速地交换着,身法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影,只是原地旋起了带着冷寒气息的风,刮在人身上如刀割一般,从高高地城头直击大地,街上的行人如鸟散般逃去,远远避开,连观望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一个慢了,小命就此交待了。 白色的清烟,黑色的煞气,在这苍袤的天地间错乱交织着,气流碰撞中,激荡起一个接一个的巨响,身形快速地移动着,只是瞬间,已过百招。 彼此冷冷望着对方,平静的神情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在生死对决,倒像是对酒吟诗一般的轻松洒意。 低沉咆咽的萧声在每一招每一式中抑扬顿挫,由内力催发下,发出幽幽的音律,低低地环绕在周围,凄凉绝美,却又熟悉无比。 玉无痕微微震了下身体,心中一痛,冷冷抬了下眼,内息倾泻而出,轻指一弹,一线冰丝朝着空中飞旋着白玉萧击了过去,他不是惧这萧音,只是这曲太熟,早已入心。 一闭眼,就能看到那醉人的容颜,那印在记忆深入的清眸,这熟悉的音律是她所唱所弹,每一个音符他都熟记在心,却从不敢忆起,因为太痛! 一曲毕,白玉萧轻然地落入落羽尘手里,看着玉无痕冰寒无情的眼,淡淡的声音缓缓飘入耳中,“以你的能力,何惧这小小的音律,我只是想借这首曲子告诉你,今天一战,不关其他!”与江山无关,与私仇无关,只为她! “枉你落羽尘自作聪明,怎知到头来不是自作多情?”同样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回复道,玉无痕墨玉冷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霜意,身影移动间,招式幻化莫测,望着落羽尘的眼射出万道寒光,完美无情的薄唇透着些许的讥讽与嘲弄,飘忽在风沙漫天的空气里,折射着点点丝光的黑色锦衣随着他内息的散出,荡起一层一层的波浪,随着他的心意,杀机源源涌出。 “就算是自作多情,至少能拥有她的回眸,羽尘不思妄求!”不为所动,落羽尘淡然如仙,从容面对,只是那琉璃般的眼眸慢慢转深,如看不见底的深潭,身边的气流缓缓流动着,随着越来越深的眸子,慢慢地在四周卷起狂烈的飓风,对抗着由玉无痕处传来的黑色风暴,杀机,在这一刻无限漫延、滋生…… 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人,那互相交缠纠织着的黑与白又如太极中的阴阳一般,相互对持,各不妥协,极端的又相辅相成,一个是来自天上的仙,一个是暗夜的神,有一种纠葛,不管你轮回几世,它都存在于你心底的某一根弦上,只需在抬眸相视的瞬间,便紧紧绷起,一触即发,生死相斗! 天上的云越聚越浓,阴沉得随时可以飞雨落雪,天地间一片灰蒙,飞沙走石,寂静得闻不到一丝人间生气,连空气都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般。 这一场对决,他们也许晚了三年,彼此的仇恨在不断地积累着,所有的爱与恨都达到了某一个高度,欲罢不能。 所有有形的,无形的,都在两人的神随意动间暴发着,不停不休,此时,哪怕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无法让他们停下来。在肉眼可视的有形之中,袭卷着更多无法想像的无形,他们不光是身体内息的打斗,更多是一种意念的抵死相搏。 这一场不知结果的相斗,谁也不知道几时能停下?几时结束?更以何种场面结束!只知道,那两个人一直不停地打着,游动着,从日落到星辰,从平地到山林,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身法和招式,让肉眼根本无法捕捉,而他们所踏足的地方,皆无一完物,玉石俱焚。 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如,一直神秘于江湖中的天下第一楼,被人挑了,伤亡惨重,有目者称,敢剑指高楼的不是别人,是结合着几股强大势力的组合,那成千上万的暗影阴卫,别说是一个天下第一楼了,就是再多上两个,也吃不消。 而这场战争的终止来源于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从不露面的血骑,那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的幽冥般的金盔银甲,像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墙,层层地守在天下第一楼外,重重护卫,堵住了这无数绝世高手的进攻,坚不可破。 “丫的,爷来得太急,不然非调爷精心训练的神驽灭了他们不可!”好不容易攻进去,还没见着玉无痕人呢,就被这不知打哪个洞里钻出来的冷血无情的家伙给堵出门外,他都快呕死了,甩着手里的凤血剑,剑身发着妖艳夺目的光,嗜血锋利。 “现在才知道差距,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子夜一个闪身靠了过来,背对着宫绝殇,冷冷地坦白无比地道,心里倒也惊讶这支神兵的力量,训练有素不说,每一举一动间结合的太极八卦,补他们这么一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毫无破绽可言,不愧是玉无痕的精兵血锐,一招一式都是攻守得宜,绝命杀招。 “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一部分,对我们,他不会用全力!”楚君漠也凑了过来,手里的剑不断的飞舞着,血光不断地在剑起剑落间溅出扬起。 “也是,在他眼里,那个假仙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挥掉横来眼前的数把利刃,宫绝殇认同地点点头道,脸上的表情却轻松不起来,玉无痕这三年来并不是真心与他们相争,若他有心,就算他准备充足,拖至三年,只怕损兵拆将,比现在这个局面更严重得多,尤其是他与洛国遥相乎应,配合无间,这才使得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看到没,这才是成大事者,避其锋芒,养精蓄锐,一举制敌!“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子夜向来实话实说,不是他小看宫绝殇,只是和玉无痕相比,他还是差了少许,这些年,他敢说,若不是明有洛离两国夹攻,暗有落羽尘侍机而待,玉无痕早成大事! ”死呆子,给我闭嘴!“被人说中心事,更重要的是一语道破事实,宫绝殇有些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怨气怒意都发泄到围攻而来的黑衣精卫身上,妖艳的身影像是开在暗夜里的桃花,充满邪魅气息,剑花飞点间皆取之要害。 同一个时空下,两个不同的战场,上演着相同的撕杀,只是这里的杀戮更重,血腥更浓。 ”喂,这些人跟打不完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冒出来,这样下去我们就被包饺子了!“玉无痕真的好本事,他从哪变出来的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都是绝顶高手,难道他会撒豆成兵不成?宫绝殇的眼光愈发地沉了下来。 第十七章 心思深沉 “你现在才知道吗?瞧瞧外边,精兵强将,旗帜鲜明,上书‘楚。”子夜冷冷地望外瞟了一眼,楚天奕亲自带兵来了,果然是如临大敌呀! 楚君漠的身影顿了一下,又一言不发地动作着,那紫色的衣袍下包裹着他一颗冷酷又沧桑的心,还有挥之不尽的寂暗,无奈的选择,无奈又不得不进行的杀戮! 楚天奕骑着馬夺了过来,当看清人群里的三人后,不觉愣了一下,抬了下手,示意御林军将其团团围住,打眼扫了一圏后,这才定睛看着他们,只是那英俊的眉越皱越深,有矛盾的情绪自眼里闪过,在看清一身紫衣锦服的楚君漠眼里的恨时,眼里闪过一丝疼痛,不觉转过头。 他此里的心情,此时的恨他都明白,一如当初的他。这就是皇家的无奈,这就是皇家的血腥和黑暗。生在皇家,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亲情,有的只有争夺和阴暗,成功和失败,要么生要么死! “各位,我不想与你们为难,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们……走吧!”半晌,楚天奕对着打杀着的人群扬起喊道。 撕杀的场面很快停了下来,只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紧紧将来此的众人盯住。 “主子,不可,这可是将他们除去的大好机会,他们只身来到我国京城,所带之人不多,又如此大胆地挑衅我们,此事万万不可就此带过!”身后一员将军打扮的人拱手阻止,对楚天奕要放众人离开的事情很不认同。他们与洛离两国战了三年,互相僵持,各有胜败,现在现是陷入胶着状态。现在宫绝殇只身来此,楚君漠所带人马也不多,凭着楚国地利人和,将他们全全围杀不成问题,主子不可错过就么大好的时机。 “哼,谁要你假仁假义,爷既然敢来,就没有怕的意思,放马过来,有多少爷杀多少!”宫绝殇挑了一下眉毛,甩过脑前的一缕黑发,狭长的凤眸里透着邪气,语气还是一如即往地狂妄。 “我们王爷是好心放你们一马,别不识抬举!”楚国将领里有人看不过去,冲着他们喊道。不得不说,宫绝殇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恼了他们,这些从军的人都是一身血性,受不得半点羞辱。 “楚天奕,来来来,有种下来,我们打上一架,爷自打出生来还没怕过谁呢!”宫绝殇一甩袖,卷起地上的一把利刃冲着楚军中说话的快速射去,看着那位将军躲闪不及地中剑倒下,冷冷又道:“主子们说话,哪来的狗放屁,楚天奕,你可是家教不严呢!”说罢还“啧啧”地摇了摇头,只是眯着的凤眸里,杀意越来越重。 “宫绝殇,我敬你是客,又是一国之主,即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楚天奕看着跌下马的将军,恼怒地瞪着宫绝殇,这家伙如此狂妄地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杀人,根本不打算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就算他有心放他们离开,人家不领情,那就怪不了他了! 一挥手,兵刃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 “王爷,还请稍候!”流雨走了出来,冲着楚天奕作了一辑,“他们是我们楼里的‘贵客’,还是由我们来招待吧!”流雨将‘贵客’两个字咬得很重,这一地伤亡的尸体中,有不少熟悉的黑色身影,他们天下第一楼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子夜的眼轻轻往四周转了一下,低声道:“玉无痕不在!”心中沉思,此时他不在此,会在哪呢?打了这么久,他不可能得不到消息,没有回来,只有一个原因,他遇到对手了! “我知道呀,难道你怕这些喽罗吗?”宫绝殇一挑眉,看着他略带不屑地道。 “三王爷,你看呢?”不想同这个白痴多说,子夜转头问另一侧的楚君漠。事有急缓,他可不想参与他们的国之争斗中,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玉无痕! “办正事要紧!”楚君漠思了一下,沉沉道,如何取舍,他心中有了决定。 这边的讨论刚完,那边就听流雨说道:“谢王爷成全,我们天下第一楼绝不会怠慢贵客的!”转过身,对着站在血骑前面的百名黑衣点了点头。他没敢命令血骑,除了主子的命令,血骑不受任何人指挥,而血骑得到的命令是守住天下第一楼十丈之内,不准外人踏进一步,只要宫绝殇之人在十丈之外,血骑是不会动手的,这点好像对方也发现在,所以他们退在十丈之外的地方,并不正面和血骑冲突。 但没关系,凭着他们楼里的兄弟,留下他们也不会太难,而自天下第一楼成立以来,伤亡还没这么大过,这口气,他们如此是咽不下去的。 “就凭你们?找死!”对着重新围上来的黑衣人,宫绝殇冷笑道,手里的凤血剑红光闪闪,招式刁钻狠厉。 新一轮的拼杀又开始了,双方都是高手暗卫,长久的拼杀下来,天下第一楼稍占上风,但因为血骑不动,流雨流星不是宫绝殇子夜等人的对手,他们也只是占了人多的优势。 “想你的人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子夜虽然一向话不多,但此时,他更心急别的事,楚君离说过若启用七绝玉,少不了宫绝殇,所以他不能让这没头脑的家伙死在这里。 “你想干嘛?”宫绝殇凑了一个空闲,扭头问他。 “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笨蛋,他都和他在这耗了很久了,再耗下去,别说玉无痕了,只怕到时连落羽尘他们也找不到。 一掌扫开眼前的黑衣人,楚君漠沉声呵道:“走!”话音未落,人已往远处掠去,而跟随他来的人,也都纷纷找机会离去,但天下第一楼的人死缠不放,一时间伤亡又增。 子夜也不恋战,他想离开,能留下天下第一杀人的很少! “喂,你们两个胆小鬼!”宫绝殇看着两抹迅速离去的人,恨声骂道,眼前溅起的血花映着红光四射的凤血剑,如地狱里的修罗一般。 “主子……我们?”侍从凑上来问道,看着不断涌上来的黑衣人,脸色凝重。 “走!”不甘心地吐了口痰,宫绝殇恨恨道,他明白子夜心里想什么,但他就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追!流星,启动机关,一个也不能放走!”流雨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稳风不动的血骑,掠身追去。 “好勒,瞧好吧!”流星飞快地应了一声,往另一边掠身而去,他们天下第一楼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就这样让他们走掉了,主子那也不好交差了,还不让天下笑话了去。 玉无痕的机关,能解开的天下间没有几人,更何况是对机门八卦不懂的宫绝殇三人,虽然流雨等人拦不住他们,但陷入这让他们头大的奇门盾甲中,他们倒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丫的,天下间最狡猾的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了,你说他从家弄这么多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对着一个个木桩做成的人形怪物,打又打不死,走又走不掉,踏错一步,指不定又是另一个不知明的机关在等着他们,他窝火死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就是挂了,那也比现在舒坦。 另外两个盟友各自阴沉着脸不理他,身边的跟随早在踏进陷井的那一刻便分散了,虽然看不到,但惨叫的声音不断传来,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如何! 三人成崎角形,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举步维艰地移动着,半分不敢大意,此时别说想出去了,如果玉无痕此时回来,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无了。 “死呆子,刚才打得好好的,跑什么跑?不跑也落不到这里来!”气愤不已的宫绝殇也不闲着,眼光四处窜着,寻找突破口,嘴巴还不忘念念叨叨,手里没占到便宜,嘴上总要过过瘾,不然这么闷着,气氛太沉闷。 “他一早就有准备!”久不出声的楚君漠冷冷道,那人是算准了他们会来,之前放他们进来,就没打算要他们离开,哼,果然好心机,一切都是他们自投罗网。 “丫的,这么说我们也被那假仙算计了?”把他们引到一处,又故意告诉他们最后一块玉的下落,搞什么嘛,两只狐狸,咒你们不得好死!某妖孽蹲在墙角画圈圈地诅咒着。 很远很远的地方,玉无痕和落羽尘各居一方,盘膝而坐,心神早已到达到了另一个境界,用各自强大的意念,在虚无的幻化时间里缠斗着,在他们周围,一道道的气流以他们为中心向外波荡着,百丈之内,别说生物了,连周边的植物也似被冻结了一般,落叶飘在空中,久久不落,空中的沙石也都以游离的状态静止着。 “少爷,三天了,他们会不会有事?”远远的山头上,红俏紧张地望着下面的两道人影,无限担心,无论是玉无痕还是落羽尘,她都不想他们有事,一个是旧主,小少爷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小姐深爱的人,出了事,小姐醒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去说。 他们打了几天,白无伤便跟了几天,冷沉着小脸,看不出半丝情绪,这三天了,他同样的不眠不休地看着,却没有现身,这场战争,男人的战争,他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空中的鹰在两人头顶盘旋着,冲着地上的两人鸣叫了一声,看到两人同时抬头望它,振翅往远处飞去,很快消失在云端。 “少爷,出事了!”红俏凝重着脸,视线从上空收回,担忧地道。 深深往玉无痕那里望了一眼,白无伤慢慢道:“走!”他越要做的事,他越不能让他得手,他要杀的人,他非要救! 一大一小两抹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山林之中,身后的枯叶飘飘荡荡从枝头滑落,落入这一地哀黄之中,寂寞萧条,不知是生命的终点,还是另一种开始……。 山下,沉坐不动的两个人,玉无痕的嘴角轻轻地滑动了一下,很细很淡,那种一切在心的了然,貌似天下间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一般,只是这一次,他分外的小心谨慎,他再也输不起了! 这么一分神的瞬间,一波气流击来,黑玉冷冽的身影晃动了一下,轻轻地闷哼了一声,玉无痕双手一抬,凝力反击,聚精凝神,再不敢有半丝分心,对上落羽尘,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懈怠,他就会全盘皆输。 在同时,落羽尘也微微侧了一下脸,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在觉察到对手的片刻分神时,他胜了一筹,但胜的不光彩,所以,他只是警告般地使了三分力气,因为是玉无痕,所以他想赢得堂堂正正,正大光明,他要玉无痕心甘情愿地退出。如果……输得人是他,他也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这一局,我们惨败!”垂头坐下,宫绝殇恨恨地一剑辟在刚刚被他打得肢离破碎的木桩人身上,好不容易这些怪物被他们解决了,又像是转迷宫般,怎么走也转不出这片竹林,各种方法都偿试了,可是这机关每隔一个时辰就变幻一次,太诡异了,若不是因为不想烧死自己,他肯定一早就放火烧了这里。 “不见得,他并不想我们死,只是想困住我们!”楚君漠在他身旁站住,环顾四周道,如果玉无痕早他们死,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困着他们,一早就可以取他们性命了。 “嗯,另有深意!”子夜也认同地点点头。 “不走了,与其徒劳无功,白费心力,倒不如就在此等待,看他是什么心思?”宫绝殇倒头躺下,无聊地架起腿,不停地晃动着,倒是显得挺悠闲的。 子夜楚君漠两人没说什么,却也不再徒做尝试,各自找地休息,只是提高警惕,周围的一丝一动都逃不出他们的敏感的听觉。 “我还担心你们来着,没想到你们这么悠闲,看来,我是瞎操心了!”优雅的戏笑远远传来,红衣如枫的身影如落花飞红般飘落于三人眼前,那般的风情万种,妩媚多情,带着高贵无华的优雅。 “看到他,我就觉得你就那地底的泥,不可比拟,不可比拟!”子夜冲着宫绝殇摇了摇头,无限婉惜地叹道,也许两人斗惯了,所以,一有打击对方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错过。 “死呆子,乱说,他哪里有我漂亮?哪里比我好看,看到没,爷才是那天上的云,你那什么审美观,眼睛长屁股上了!”宫绝殇一个翻身从地上跳起,站在子夜面前摆着姿势怒瞪着他,对着刚刚到来的楚君离,他倒不急着问他的来意了,反正他们出不去,他来了,只是多了个困在此地的人罢了,他更介意的是有人说他没楚君离漂亮好看,尤其鄙视他的人是他的死对头子夜! “四弟,你怎么来了?”楚君漠皱着眉,扫了一眼楚君离,沉声问道,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稍垂下眼。 “我本不想来,可是我要找的人在这里,所以不得不来!”说实话,见三人毫发无损,楚君离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见他三人如此悠闲,他也轻笑起来。 “谁?”楚君漠抬头问道。 “帮你们破阵的人!”楚君离神秘地道,说完,高深莫测地笑了,很是开心的样子,也好像带着某种得意。 听到他的话,宫绝殇两人转过头来齐齐望着他,“看你的样子,好像说的那人是你儿子一样,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对着楚君离,他可没什么好语气,谁让经常有人把他和他相提并论,还一再地打击他,他能有好心情才怪!尤其是看到他神秘兮兮卖关子的样子,他更看不爽了。 闻言,楚君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如果可以,他也想,转向楚君漠,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如果没这些变故,三哥会是最幸福的! 似是明白他眼里的深意,楚君漠怔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们都走不出的阵,他怎么会有办法?不觉地有些怪楚君离,难道他不怕无伤出什么意外吗?是以,看着楚君离的眼带了一丝责备。 “三哥放心,别忘了天机子,虽然他另有目的接近衣衣,但有一点,他对无伤,还是很真心的,传他的东西,不渗一点假意!”楚君离摇头否决他的担心,开始他也很担心,但一路跟过来,见无伤真的破了几个机关后,就先他一步进来,找到他们,他是奈不住心里的激动想和他们分享,这小子的聪明才智不是他们能想像的,真的像极了他娘! 楚君漠沉默了下来,他也想和楚君离一样的骄傲,他也想脸上有那种为人父的欣慰,向别人炫耀着自已儿子的聪慧绝伦,可是刚扯动嘴角,他的心就痛得不行,如果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不是他的冷血残忍,今天站在这里开怀骄傲笑着的人是他,他会对着天下人高声道:这是他儿子,唯一的儿子! 曾经离他很近很近的东西,就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地同他擦肩而过,甚至连让他回身抓住的机会都没,一切,与他无缘! 第十八章 奇门遁甲 、 “三哥,别难过,至少他们都还活着!”走上前拍了拍气息暗沉,透着一股沉沉哀伤的楚君漠,楚君离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他,因为不曾拥有过,他的难过也只是爱而不得而已,可是三哥不同,他确确实实地拥有了,却弃之如履,曾经不珍惜的人在失去后才发现是心底的深爱,这种痛苦比他更甚! “好小子,有进步,竟然能破这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不错不错!”宫绝殇听到两人的话,在一旁拍着手喜道,兴奋地伸着头往远处看去,就想着下一秒钟的时间,无伤就会从那里出现一般期待着。 老子设得局,儿子来破,这事,真诡异!不过也不奇怪,玉无痕那种父亲,无伤认他才怪,不认最好,他巴不得他们永不相认呢! 宫绝殇暗暗盘算着,回头一定把那小子拐回去,顺便的把他娘也带回去,那就完美了!将来再生一个小的,一家四口,多好啊!某人开始想入非非了,嘴角都裂歪了。 “别做美梦了,就算你想,就你那妖里妖气的样子,他娘也不会让无伤跟你混在一起!”子夜看着口水差点流出来的宫绝殇,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真是白日做梦! “死呆子,滚一边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被人打断美好的幻想,宫绝殇生气地骂道。 子夜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往一边站了站,身体倚在树上,懒懒地闭上眼,一边是兄弟情深,一边是讨厌的妖孽,他会都不想理,只不过,微微勾起的唇角柔软了脸上冷硬的线条,那俊秀非凡的脸第一次有了别样的色彩。 “喂,既然你能进来,那就带我们出去吧!”一刻也呆不住的宫绝殇凑到楚君离身边,用眼斜睨着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但没办法,现在是他有求于别人。 “离国主高看离了,可惜离只懂进来,不知出去的路!”楚君离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风度很好地笑了笑。 “呆子,看到没有,也不过如此嘛!”似乎对楚君离的回答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满意,扭头瞪着树下的子夜,眼里有着得意,至少他出不去,楚君离也出不去,这下平了,打死他都不承认楚君离比他好看! “他……会原谅我吧?”想起以前种种,楚君莫心里充满了不确定,喃喃的声音像在问别人,又似在自问,只是脑口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难过、多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他,都是他的错,如果……如果再让他回到以前,他一定会加倍珍惜,用一生去珍惜她,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时光更不会倒流! “三哥别难过了,无伤长大了,也懂事了,不会怪你的,我想她……其实也早已不怪三哥了,三哥若不信,等见到她的那一日,亲口问问不就知道了!”楚君离的眼光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流云朵朵,一片片的素白像极了她随风撩起的衣摆,遥远中带着熟悉,似乎伸手一抓,就能看到那人的回眸一笑,太久了,心里的渴望太久了,那张清冷的容颜无数回梦中想见,可每一次都在他走近时消失不见。(.无弹窗广告) “不等了,与其在这里等,不如试着走出去!”宫绝殇甩下袖子,跨步向前走去,心里迫切无比。 “小心!”楚君离看着他走的方位,眉头一皱,急忙出声唤道,刚到申、酉交替之时,坤位移动,生门闭合,“小心脚下!” 走了两步的宫绝殇听到楚君离的声音,刚要反驳,就见脚下的地忽地裂开,并迅速地向四周漫延,无数条裂缝交织成数不成的深沟,更似怪曾张开的大嘴,瞬间就能让你吞噬,身形一转,急急向后退去,那地裂像是长了眼般地紧随不放,一时间,天崩地裂般,哄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人迅速飞身,以极快的身法往高处掠去,脚尖点在枝叶上,借力使力,这一秒还长在原地的大树,下一秒,就消失在滚滚的尘土之中,四人俱是惊出一身冷汗,相信若是再慢上一秒,那么葬身无底深渊的就是他们了。 “你是死人哪,不动会死吗?”同样吓出一身冷汗的子夜没好气地冲着宫绝殇骂去,脚步没有半分迟疑,身法飞快,你深夜里的幽灵一般。 “丫的,这见鬼的是什么阵法?玉无痕他有翻天倒海的本领么?”吃了一口灰尘的宫绝殇被子夜这么一骂,气不可挡,边退边骂,身上的衣袍在匆忙之中也被树枝拽破。 “四弟,你没事吧?”楚君漠离楚君离最近,见他身法忽地慢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一怔,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他,两人同行,浓深的眉头紧紧皱起,担扰地望着他。 “我没事,只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元气还有些没有恢复。”不在意地笑了笑,楚君离压下脑口的痛意,深吸了一口气,拨开楚君漠的手,红影一闪,往前飞走,他不想楚君漠为他担心。 楚君漠沉了一下眼,收回刚想探到他脉上,又被他无意般拨开的手,紫色的身影如大鹏展翅般紧紧跟在他身后,四弟肯定有事瞒着他。 四人行了半天,才在一步山顶停下脚,回眼望去,尘烟滚滚,倒真是天塌地陷一般,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不由心中大惊,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说……” “闭嘴,从现在起,你不准说半句话!”宫绝殇话刚出口,就被子夜狠狠地打断,“当”地一声,手里的无情剑钉在宫绝殇脚边,他若再多说一句,他不敢保证这把剑下一刻是不是钉在他脑袋上,由此可见,子夜这回也是气急了,一生杀人无数,他可从没这么狼狈地逃过呢! “唔……”宫绝殇双手飞快地捂着嘴,瞪大一双好看的凤眼,眨呀眨地望着子夜,一脸哀怨无辜,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他的冤屈找谁申诉去? “咳咳……我想你最好别动,再踏错一步,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楚君离瞥了一眼他站的位置,认命地闭了下眼,这小子,今天是走了什么运了?怎么什么都被他撞上了?一脚生,一脚死,是他福大命大,还是今天真不是个出行的日子? “怎……怎么了?”见他脸色凝重,宫绝殇刚想抬起的脚忽地止住,紧张地盯着楚君离,现在他可是信了他的话了,他说不让动,他还真不敢再动了!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楚君漠冷冷开口。 “说……说什么玩意儿呢?”宫绝殇这下的脸都白了。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楚君离轻轻开口,低低地叹了口气。 子夜慢慢皱起眉,同样盯着一动不动的宫绝殇。 楚君离和楚君漠对望了一眼,红衣风情的脸万般无奈地道:“刚才,你误踏坤位,现在,你一脚踩在离位上……”用手点了点宫绝殇脚下毫不起眼的一块乌石,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认命。 “离为火?”宫绝殇喃声道。 “总算还没笨死!”子夜说完,拨起他脚边的剑,起身向另一个方向飞去,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被烧死,更想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喂,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给老子回来!”见子夜很没义气地离开,宫绝殇快气暴了。 “我们也走吧!”楚君漠看了某妖孽一眼,转头对着楚君离道。 “离国主,小心,您一动,机关就会启动,现在山顶,我想谁也避不开这一关漫天大火。”楚君离脸色格外严肃,他更担心的是无伤有没有在附近?会不会波及到他? “你们走吧,我不动!”宫绝殇不想他们被累及,不耐地摆摆手道。“趁我现在没反悔,赶快走!”不然以他的脾气,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尤其是楚君漠! 侧耳听到林中的动静,空气中传来锐利的破空声,楚君漠冷声道:“我想,我们谁也走不了了!”话音刚落,无数的利箭破空而来,一个个箭矢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以三人为中心,织成了一片天罗地网。 三人飞快地舞动着手里的剑,“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三人的脚下竖起了一片箭海。 “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玉无痕这分明是要你们的命嘛!”无数次想要抬起的脚,又无数次不甘心地落下。 “我们从来都不是兄弟!”楚君漠气息一暗,沉沉地回道,手里的剑像是发了狠般猛辟着,自前皇后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一世的争斗,生在皇室,永远说不清谁对谁错,他没得选择! 听到他的话,楚君离难过地闭了下眼,如果可以,他更想出生平凡一点。兄弟和睦,母慈父严,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大哥是受害者,三哥也是,他也是,这反反复复的报复与被报复中,他们之间早已被仇恨充斥起了一道道高墙,不死不休。 一只箭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道朝宫绝殇所踏之处而来,隐在这无数的箭雨之中,直到近身之明,几个才发现。 “糟了,快跑!”宫绝殇叫了一声,率先冲出箭阵,急急地往远处奔去,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火光四溢。 “三哥,快走!”急拽着楚君漠,楚君离脸色忽变,眼光扫向远处,见一只乌金箭像长了眼般朝楚君漠后心疾来,而此时,两人身形刚刚掠起,四周箭雨如注,此只利箭又是在两人换气无力之时而来,时机不得不说把握的刚刚好,果然暗处有高人,身形一转,想也不想地挡在楚君漠的后心之处。 利箭穿破皮肉,直达骨髓,钻心的疼痛传来,楚君离闷哼了一声,咬牙忍住,护在楚君漠身侧朝另一处隐去,在他们身后,漫天的火龙飞舞着,瞬间映红了半边天空。 感觉到他的身子一沉,楚君漠皱眉扶着他,道:“你受伤了?”刚要回头往他身后看,却被楚君离一把止住,道:“无碍,只是小伤,速速离开这里!” 楚君漠顿了一下,揽起他,只觉得抱着他腰部的手心里一片湿热,心不由一紧,鼻中一阵酸涩,四弟这是为救他受的伤,他定要讨回今天这一切! “该死的,离叔叔怎么受伤了?”远远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奔了过来,伴着一声怒斥。 楚君漠猛地止住身,抬头望着来人,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直直的看着,望着,身边什么都像是远离了他的意识一般,眼里只剩那个小小的身影,熟悉入骨的小脸,倔强的表情,带着怒气,飞射而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楚君离,小手熟练地搭上他的脉膊,表情绷得紧紧的,虽然自始自终都没看他一眼,他却觉得很开心,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开心,心里被激动填得满满的。 “都说让你不要乱跑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该死的,竟然还受伤了,你以为你是铁人呀?刀枪不入还是以为自己有九条命?”生起气来,白无伤的嘴巴绝不饶人,一边数落着楚君离,一边小心地帮他整理着伤口,眼里透过一闪而逝的心疼。 手里的动作很大,见楚君离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后,小脸更沉,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利落地抱扎好伤口。 第二十一章 破阵报仇 翻转着从楚君离身上拨出的剑头,上面用篆书小小地刻了一个“雨”字,白无伤的眉头更是深皱了一下,他知道是谁射的剑了,是流雨,是那个人身边忠心耿耿的手下,哼,他不会饶了他的! “别担心,我没事,这不是还有无伤在嘛,你现在中是医术了得,离叔叔这点小伤想有事也不可能不是?”楚君离拿过白无伤手里还带着血迹的箭头,不在意地笑笑,看到他眼里的恨意后,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担扰,何时?才能让这对父子冰释前嫌呢?他不想因为他的原因加重两人间的距离。[.超多好看小说] “红姨,送离叔叔回去,小心照看!”白无伤站起身,对另一边扶着楚君离的红俏道。 “……好吧,小主子您也要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红俏犹豫了一下,脸色有丝为难,但考虑到楚君离的现状,还是点头答应了,虽然小少爷恨他,但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小少爷的,包括他的手下! “你……你要去哪?我陪你去!”见白无伤要离开,被无视了很久的楚君漠迟疑了一下,上前叫住他,眼里流转着重逢相见的喜悦和激动,他面色平平,让人看不出什么,只是袖里死死攥住的手泄漏了他的心情。 “不……”白无伤想也不想地拒绝。 “无伤,我坚持!”楚君离不放心他一个人,听到他欲开口拒绝的话,出口阻止,眼光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他不让三哥跟着,那他也不回去疗伤了。 “……好吧!”看到两人的坚决,白无伤抿着唇答应, 楚君漠的心情有些沉,有些难过,还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对着楚君离点了点头,跟着白无伤远去的身影掠去,紫色的衣襟淡淡地飘起心伤,沉重了这一地秋山秋色。 “你应该知道怎么回去吧?”扶着红俏,楚君离的眼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那两个身影,淡淡地问道。 “四王爷,您是在取笑红俏呢?还是在怀疑小少爷的能力?”抿着唇轻轻一笑,红俏略带俏皮地反问着,其实看到小少爷和四王爷还有三王爷相处的比以前要好,她真的开心的很! “咳咳…。(.无弹窗广告)你这丫头的嘴倒是越见伶俐!”被红俏这么一反问,楚君离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随着红俏的步子慢慢往回走,只是在步子滑动间扯痛了背后的伤,使得那张风情俊朗的脸更加的苍白如纸。 白无伤很顺利地找到了子夜,不,也可以说子夜的追踪功夫一流,虽然在这千变万化的阵势中,但是他对于上了心的人或事是极度的敏感,在白无伤接近他不足百里之时,他就已经感觉出了,所以,也可以说是他向白无伤这边靠拢。 一向面无表情的子夜在见到白无伤时,足足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很没意义的话来,“你来了!”听得一旁的楚君漠都忍不住想翻白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果真是个呆子! “嗯!”白无伤沉着脸,倒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只是这一句轻应,就让子夜激动得更加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傻傻地跟在他后面,一路在心里傻乐着,有好多次想出口问什么,每前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幻影阵很快被白无伤破掉,找到宫绝殇的时候,他显得就有些狼狈,正挂在一颗树上,半死不活得颓丧着一张脸,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骂什么。 子夜从树上拎下宫绝殇,嫌弃地扔在地上,酷酷地撇过脸,眼里闪着笑意,曾几何时,有见过这妖孽的家伙如此狼狈的?除了三年前楚皇宫的那一晚,但那是这家伙自愿的,这次可真是被逼上树! 楚君漠的嘴角扯了扯,转过头去,偶尔耸动下肩头。 白无伤蹲在地上,看着这个自他出现后就一直以倒视的角度看着他的人,轻轻道:“不是傻了吧?”说着,还伸出手去在宫绝殇沾满灰尘的额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嗯……嗯……。”听到他的话,宫绝殇就那么躺在地上,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只是那狭长的凤眸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蹲在他头顶位置的白无伤,生怕一个眨眼,这小人儿就飞走不见一般。 “难得真得傻了?”子夜见状,不由地凑上前去,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宫绝殇,一脸研究。这一路跟着白无伤过来,才知道他们之前所遇的一切皆是幻像,这才稍稍安了心,却也惊叹玉无痕的千变万化之术。 “丫的,你才傻了,爷这是开心,高兴,懂吗?”听到他的话,宫绝殇这才从地上蹦起身,对着子夜开口就骂,他可没忘记这家伙有多没义气丢下他就跑的事,不过说归说,骂归骂,那眼可是一直盯着白无伤,狠搓了下两只手,猛地往前一扑,喊叫着:“哇,无伤,真的是无伤,呜……呜,想死我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怎么就那么一声不啃地消失不见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真是欠揍!”说着,还猛地拍打着,眼泪鼻涕地猛掉。 白无伤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很本能地闪身躲开,好巧不巧地,宫绝殇扑到了到此传讯息的流星身上,后者皱着眉看着哭得像个姑娘似的宫绝殇,再见到眼泪鼻涕什么的猛往自己身上擦,心里一阵反胃,刚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后背被他拍得心都快震出来了,流星哭着一张脸,突然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流雨流风死都不来的原因了,有这位爷在,什么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发生。 子夜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过笨得没见过这么笨得! 楚君漠肩头拌得更厉害了,果然是个人才呀! 白无伤同样很无语地摇了摇头,以后出门,绝对不要说他认识他,丢人!虽然心里有些小感动,感觉有些激动,但是看到流星无语凝咽的样子,又十分庆幸自己不是他怀里熊抱着的那个人!不说那眼泪鼻涕你想像不出是一个男人所发生的,光那死拍着的力道,他这小身板可吃不消,他跟他没仇吧? “那个……我说这位爷,你够了没有?”很吃力地抽出一只手,流星小心地提醒那个拼命在他身上抹泪的某人,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嫌恶就有多嫌恶,他都能听到暗地里兄弟们取笑的声音了,果真亏大了,虽然他长得妖孽一把,但他取向正常的很,抱他,还不如去抱翠玉楼的姑娘呢! “呃?……嘎?”很明显地,宫绝殇脑子里吸收到头顶的声音后,哀嚎的声音嘎然而止,并迅速地推开流星,转头看看一旁的人,一张脸都气红了,这人丢大发了! 白无伤无辜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能怪我,是您老人家没看清楚!大人和小孩您都分不清楚,那能怪谁去? “丫头,你从哪冒出来的,滚,在爷没发火前,快点从爷眼前消失!”见子夜和楚君漠均是转过头不理他,但眼里分明闪着笑意,宫绝殇有些恼羞成怒,所有的火气都对着无辜的流星发泄。 流星挠了挠头,被他这么一抱一哭,再这么一吼嗓门,他来这的目的也给忘了,心里只是惦记得要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也受不了了。 所以,宫绝殇的话音未落,他人就一溜烟地不见了。 看着流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子夜皱眉对宫绝殇道:“你就这么把人赶走了,你知道他来做什么的吗?”真是个不长脑的家伙,平时的聪明劲都去那了? “啊?我哪知道?”恨恨瞪了子夜一眼,宫绝殇两手一摊,又往白无伤身边凑去,小东西,敢算计他,他非揍他一顿屁股不可。 “在这里还没呆够的话,我们就不奉陪了!”紫色的身影闪身挡在宫绝殇面前,冷硬如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说什么无伤也跟他做了五年爷子,想当着他的面欺负他,不可能! “哼!”宫绝殇狠狠一甩袖子,给了白无伤一记等着瞧的眼神,不再开口。 白无伤冷冷抬了下眼,道:“走吧!”流雨伤了离叔叔,这笔账还没完呢! 不到半天的功夫,白无伤一路走一路破阵,天下第一楼前只剩那一排整齐的黑骑军,冷血无情,黑衣盔甲,整齐森严地坚在那里,目光如铁,毫无温度地盯着来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任务,只有命令,没有任何感情,不管来人是谁,没有玉无痕的命令,面对他们的只有杀与被杀。 “小子,这帮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都是杀招,你不会是想招惹他们吧?”宫绝殇扭到白无伤身边,挑着眉邪邪地笑道,眼里透着杀意,这一路行来,可能是顾忌无伤的身份,也可以是别的原因,天下第一楼的人没再出现,但是隐在暗中的人倒是不少,蠢蠢欲动。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白无伤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提着剑慢慢往前走去,小脸沉沉,直直盯着眼前的人一排黑衣铁骑,好像他们是人,也好像他们不是人! 带着怒和怨,恨意满腔,三年来一直隐忍的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他没想过自己是一个小孩,也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江湖中闻之色变的血骑,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报娘的仇,报他的仇,报离叔叔的仇,那种生离、死别、关心爱护他们的人一再受伤的痛,让他的世界失去了快乐和单纯,过早地成熟和长大,他要感恩那人给他带来的一切,他的娘亲的所有所有都是拜那人所赐,他恨他,前所未有地恨着一个人! “无伤,你不要做傻事,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子夜突然上前拉住他,皱着眉道,这孩子心思太重,恨意太深,深到不要化解的地步,虽然他同样不喜玉无痕,可是子反目,尽管他自私,但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无伤痛苦,她更痛苦,他,也会痛苦! “孩子,我们回去吧?”楚君漠闪到他面前,用同样带着痛苦和恨意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事是他们大人之间的,玉无痕错就错在,他用几代人的恩怨累及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是我自不量力,今日我来,是想给离叔叔一个交待!”白无伤冷冷道,他不会忘了那支黑色的箭矢射在本就重病在身的楚君离身上的那一幕,离叔叔一向疼他护他,他向来有恩报恩! 黑骑冷冷站着,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眨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就那空气一样存在。 暗处的空气好像停滞了一下,几条黑影飞了出来,站在白无伤前面不远处。 “小主子……”几人抱拳向白无伤行礼。 “住口,我不是你们的小主子!”冷冷的呵斥声如冰块一样碎在空气中,白无伤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盯在流雨身上。 “是你射的箭!”很是肯定,他没忘记红俏曾对他讲过,他们几个人中数流雨的箭法最好最刁钻,常让人防不胜防,更何况那箭头上还刻着一个“雨”字。 “是!”流雨倒也是没犹豫,应声而道。 第二十二章 两相残杀 “小主…。无伤少爷,流雨也是无心的!”在见到白无伤皱眉时眼里掩不住的厌恶后,流风忽地改口,脸色带着为难,白无伤是带着杀意来的,虽然他还小,但是他似乎难从他身上看到主子的影子,碍于他的身份,他们不会也不敢为难他,但是流雨……他更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有事。 “难道做错了事,一句无心就可以盖过吗?”白无伤淡淡相讥。 “箭是我射的,但我不后悔,擅闯进楼,我等可以自行诛杀!”流雨一脸无谓,虽然那一箭他的目标不是楚君离,但主子曾下令,凡擅闯者可格杀勿论,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好,那我今日就先为离叔叔讨回那一箭!”轻轻抬起剑,剑身瞬间闪出一道冷冷的白光,那柄软剑像有了生命般晃动着无数剑花,直朝不远处的流雨罩了过去。 剑气卷起的风迫使原地站着的流风三人不得不分开,流雨数退几步,黑色的身影凭空而起,在他剑刺到来之前险险躲过,跳跃着身影,凭借着流利的身法躲避着,却是极难。 “出招!除非我想这么死去!”白无伤不减手里的动作,对流雨只躲不攻的招式及为不悦,他没有很好的耐性陪他玩,他再躲下去,他不介意一剑毙命! “流雨,小心!小主子,求您放过流雨。”边上,几次欲上前阻止的流风都被白无伤轻轻地挡了回来,不得已,在一旁哀求道。 流雨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敢还手,他知道,就算白无伤要他的命,他也只能给,但是总是有些不甘心哪! “少爷,流雨不敢还手!”躲闪不及,肩头挨了一剑,流雨面不改色,仍旧用平稳的声音道,眼光不卑不亢,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一丝奉迎,也没有因为面对死亡而有一点胆怯。 “是个好样的,只是可惜跟错了人!”一旁,宫绝殇一边欣赏着白无伤的剑法,不时地点头赞赏,这小子的这手剑法跟谁学得,耍得真不错,天一无缝,一边略带可惜地瞟了一眼腿上又中一剑的流雨,这么好的手下,如果是跟着他该有多好!最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他肯定会赏他一个全尸! “跟着你也不见得好!下场也许比这更惨!”子夜轻轻瞄了他一眼,不屑不言而喻。 “呆子!” “……” “我得罪你了吗?”很是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问道。 “你说呢?”轻飘飘地,子夜把这个问题又踢给了他,得罪还是轻的,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妖孽。[.超多好看小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也活动活动!”宫绝殇一把丢掉手里的叶子,对着子夜挑衅道。 “随时奉陪!”子夜抬眼看了他一下,冷冷应道。 两人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动手。 “我说,你们够了,想死还不容易,那有一群血骑供你们自杀!”楚君漠有些些头大地看着两人,果然发现一个至上真理,以后要离他们俩个有多远走多远! 两人对视着,互不妥协地看着对方,对楚君漠的话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糟了,要出事!”楚君漠轻呼了一声,紫影一闪,迅速往前面掠去。 子夜宫绝殇两人听到他的话后转过头,在看清情况后,脸色一变,双双也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赶去! 只见不知怎地,许是流风出手相助流星,也许是无心之举,在一瞬之间,躲无可躲,只得出手还击的流星,因不敌白无伤的攻击,招招必杀,步步相逼下,流星无意间退回了血骑之中,严守命令的血骑,只要有人踏进所守范围之内,他们是不会留情的,不管对方是谁! 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流星很快被置于身后安全之处,而攻击者白无伤则成了这批无情无欲的嗜杀对像。 流星的脸刷地白了,不赞同地看了流风一眼,欺身上前,想去解救被众血骑围攻的白无伤,就算再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去动小主子一根手指。 流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意是想白无伤知难而退,血骑有多难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血骑的命令是杀无赦,不死不休,白无伤他动不得,更不敢动,包括血骑,他现在都无法想像主子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后会怎么样?是以,想也不想,也冲上前去挡着血骑冰冷无情的攻击,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他也认了! “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我流星死不足惜,可是若小主有任何不恻,你怎么同主子交待?”流星愤怒地冲流风吼道,一不留神,胸口被其中一名血骑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身上的黑衣。 “我本不想如此,我只是不想看你死,我跟你一样不想小主有事,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流风内疚地道,满脸着急,虽然他俩是主子的贴身跟随,可是犯到血骑,他们同样六亲不认,他们只认主子一人的命令,如今,要么他们死,要么血铁亡,无论哪个,他都不愿看到! 白无伤冷着脸,沉着就对,手里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凌厉绝杀,对上训练有素的血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还隐隐地带着一丝兴奋,在谷中太久了,没人同他过招,他也不知道这三年来,他刻苦努力的苦练,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如今一出谷就同天下闻名的血骑交手,倒让他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超多好看小说] 是以,白无伤全身心的应对,所有的身外事都被抛之脑后,专心致至,要过招的同时找到自身的不足,同样的漏洞和错误他不会出现两次,虽然难免受伤,但是无懈可击的血骑带给他的是苦练一年也无法达到的境界,只有在不断的交手中,他才能不断地进步。 白无伤很兴奋,是一种对武学的痴迷,以及本身有了更进一步的提高,肩头,背上,以及腿上都挂了彩,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一剑,如若再深半分,估计他小命也玩完了。看得一旁的几个人是心惊胆颤,无奈如何努力,他们始终挤不到白无伤身边,那血骑神出鬼没一般,无论你想往哪个方向,都有他们的身影出现,招式诡异,如幽灵鬼魅一般纠缠不放,式式逼杀,绝不后退。 “无伤,小心,你没事吧?”楚君漠心急如焚,招架着身边围困的血骑,扭头冲着身边围着更多血骑的白无伤叫道,看到他身上的伤,他心都揪起一团了,他不敢想像,如是无伤有事,她该如何的伤心难过,他发过誓要保护他们,他不能一而再的食言。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怎么杀也杀不完?”解决掉一个黑衣血骑,宫绝殇很是恼火地道,那细眯的凤眼都瞪成圆形了,杀气自星寒的眸光中流漏,锦色的衣服掀起一阵阵寒风,如暗夜星魂,夺命罗刹,美丽中带着妖娆的致命。 “如果你能轻易解决掉,他也不叫玉无痕了,天下第一楼也不可能成为武林的神话之一了!”子夜将剑从一人体内拨出,冷冷地道,话里倒不掩饰他对玉无痕的赞赏。 “切!”,宫绝殇极度不屑地嗤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这有什么,回头爷把神机驽调来,看看谁厉害!”他还就不信搞不定这些鬼魅一样的血骑。 说归说,两人也是同心协力往白无伤这边赶来,无奈对方人手众多,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的人都损伤在之前的阵法中,是以,现在的局面他们很是被动,虽然倒在剑下的不少,可是总有种除之不完的感觉,一波波的涌来,很是劳心费力。 流风流星身上也不免挂了彩,以他们两人的功力,是难以抵挡血骑的,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挂着天下第一楼的腰牌,在某种程度上,血骑还算是手下留情了的,只是再好的耐性也有限度的,在两人不知后退的前提下,血骑也不念同门之谊,招招夺命,两人一时间难以自顾,更别说分神救人了。 “流风流星,主子有令,速去西山!”一黑衣人匆忙赶来,大声冲着打作一团的人喊道,对于第一次目睹血骑风采,显得有些吃惊,更有些钦佩,以前只是听说,谁也没真正见过,今日一见,传言果真没有夸大,一招一式,一进一退,相互间无形完美地配合着,不畏生死,招招俱杀。 这话,不止流风流星愣了一下,白无伤也无意地绷紧了身体,淡淡的眸光划过一丝什么,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剑,紧抿着唇,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又狠命地打杀起来,似是在发泄着什么,宣泄着内心的某种情绪,似恨,似怨,似痛,似某种说不清的东西在澎涨汹涌着。 宫绝殇狠狠吐了一口毯,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谁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那神情愤恨极了。 血骑倒在第一时间撤离了对流风流星的围攻,把战场专心地对上了另外四人。 流风流星两人飞身到阵外,仔细地询问了下,两难地看着白无伤,大声道:“各位血骑的兄弟,小主子是什么身份,我想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你们也都清楚,流风在此请各位手下留情,毕竟……毕竟他是主子和……主子的唯一血脉,还希望血骑兄弟知晓孰轻孰重,万万不可错伤了小主!” 这话是夹着内力传出来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血骑虽然没有回应,但手里的招式力道不是有所放缓,但也只是一瞬而已,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不管对方是谁,他们只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流风,怎么办?”流星捂着胸口的伤,鲜血自他指缝间溢出,另一支握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刚才的打抖真的用了他的全力了,身上的伤不下数十处,他可也是第一次领教血骑的厉害。 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们对目前白无伤的担心,如果小主真的有事,他和流风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也只有主子才能阻止了!”流风沉沉望了一眼,低声道。 两条身影如烟般地往西边掠去,虽然身上有伤,但不尽半丝迟顿。 另一处,玉无痕和落羽尘的斗争还没有结束,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几天的不吃不喝,不停不息,任是神仙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只是凡人肉胎。 “你觉得你赢了吗?”几天没开过口的玉无痕用腹语隔空道,那冷冷的话语带着讥和傲,脸上的神色一变不变,手里源源涌出的暗劲随着他的话语忽地打大冲击的力度,如狂潮来袭般突地朝前方以碎石粉玉的狂势击去。 落羽尘的身子震了一下,喉里涌起一股甜味,淡淡地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风清云淡如仙的容颜上淡淡勾了下唇,随着玉无痕回收的力道,内息如冰山雪雨一般带着雅清的莲香如影随形般击向对方休内。 玉无痕掌心一凉,整个手臂都觉得有片刻的冰冷,只是在一窒之间,落羽尘的内息便如雪刺般进入体内,带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运起内力抵挡,眨眼间将其排出体外,自身的内力倒是为之损耗不少。 “同样,你也没赢,如同三年之前!”落羽尘同样以腹语回答,淡淡的话语带着某种坚守的信念,虽然他有悔悟之心,但他决不允许他给她带来再一次的伤害,决不可以!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的心承受不了再一次的重复! “你要逆天而行,需以命偿命,三世无缘,七世劫难,天机难为,难道你想神形俱毁?”玉无痕忽地睁开眼。如海般深沉的眸光直直盯着对方白衣如雪的落羽尘。 落羽尘也睁开眼,淡淡回望着他,唇角带起一抹轻笑,从前世到今生,从天下到人间,他们一直相斗,注定是宿敌,可是这么久以来,历经几世轮回,他们都想对方消失,乃至退出,可是若没有了平生这么一劲敌,那么生命似乎完美又不完美了! 玉无痕忘记前尘种种,他的所为所为完全是出自于一个凡人的七情六欲,是他此世必须历经的苦痛别离,他所坚持的,所放不下,只有他的心而已! “难得你不是如此打算?”轻轻的话语似乎随风一吹便飘散无影,落羽尘反问道,执念愈深,便越难以放下,他如此,他亦如此! “你知道的,我与你不同!”他有帝王星,而他没有,若要扭转乾坤,缺他不可!他不想落羽尘掺手,同样,他明白落羽尘有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可是我不会一再利用她,哪怕她生死未卜之中!”玉无痕是何种心思,深沉的让人难以琢磨,但是他了解他,天下一统,就在七星连珠之时。 第二十三章 如是无情 周围的空气像冰凝了一般,又忽地沉了下来,无形中像落下许多看不见的如琉璃般的碎片,一片一片,化做剑锋利器,在两人周围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最后碎裂无痕,落在地上,又好似是雨珠打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波波的细纹,在空气中漫延开来,化为一阵阵轻风从两人耳边刮过,扬起黑丝银发,在无人可知的山野密林中,记载着两个绝顶高手的对奕,风落无暇! 手轻轻抬在耳边,修长的手指映着墨玉面罩,白的那么白,黑得那么黑,像是两种极端,却又那么和谐地融为一体,宽大的衣袖随风轻轻摆着,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又包涵的无尽的寂寞和沉重,那深邃的眼眸微微抬了一下,慢慢地从对面那张如仙淡雅的人身上移向远方,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有些事,你无力回天!”有些人,他同样力不从心! “呵呵,同样,我也奉上一句,有些事,终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人心是会变的!”错过了就不可能再回来。(.)落羽尘淡淡地笑了一下,却是带着一丝微妙的轻松和些些的幸福,就算今生无缘,但至少他曾经拥有过,爱,无悔! 空气忽地又冰了下来,玉无痕看着他,深深如海,最后,似是在心里无声地长叹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会把东西交给你,也许你会成为千苦罪人!”落羽尘的来意,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不甘心罢了,真的是不甘心啊! “终是不能两全,你要江山,我要她,我想,玉兄心里自是有了决定吧!”不是疑问,是全然的肯定,事到如今,时过三日,在江山与她之间,玉无痕做出了决定,他终是跳不出尘世情仇! 缓缓自怀里掏出一枚冰晶玉莹的玉,平如镜面的玉光滑无比,里面却似龙祥云,腾飞九天,垂眸低低看着,似万般不舍,千般不愿,轻轻攥起手,微微瞥过眼,又摊开手,掌中的玉如飘叶一般向落羽尘飞去,不再看一眼,站起三天以来一直是同样姿势的身体,背过身,负手而立,那种沧桑孤傲,独然一人的寂然又回到他身上,渲染这一地秋寒,无限寂寞。 落羽尘缓缓伸手接住带着不甘和无奈飞来的玉,那残缺的玉身还有着那人身上千年冰霜般的寒意,沉落手心,又似沉重的嘱托,任他再是不甘不愿,无奈使然的他,只能如些选择,在他眼里,江山远远重于一切,不然,三年前,他就不会那般决定算计,甚至连他亲生骨肉也置之不理。 “你这一放弃,如是我愿,只是你再也没机会了!”落羽尘低低叹道,明明该是轻松的,他却感到万分沉重。 背对着他的玉无痕没有转身,也没有回他,只是肩头的黑发微微沉了一下。 “主子,不好了!”带着急促的声音忽地响起,原地多了两抹黑色身影,躬身行礼道,许是赶路太急,连呼吸都粗了起来。 “什么事?”玉无痕冷冰无情地问道,慢慢转过身,眼光定在两人身上,看到那一身的黑衣均被鲜血染透,两人的脚步还带着微微的颤意,眼光略沉了一下,凌厉地盯着他们。 “是……都是属下该死,误将小主子引入血骑之中,现……现在生死未卜!”流风抢在流星之前,重重跪下道。 落羽尘忽地朝这边望过来,停了一下道:“玉无痕,我敬你,但是如果无伤有事,你休想得偿所愿!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你也能如此狠心,他只是一个孩子,才八岁!”说完,白衣如仙,随风飘逝,他终不是玉无痕,对她的一切,他做不到不理不睬。 玉无痕在落羽尘离开后,很轻很冷地抚了下袖,不远的流风流星似中空中飘飞的落叶,远远抛飞,重重落下,黑影一晃,此地再无一人! 天下第一楼前的竹林里,血雨腥风,浓重的铁锈味飘荡在空中,四季青郁的竹叶上,闪闪红艳的光,不时有红珠溅在上面,顺着那尖尖的叶子滑下,片刻间没入泥土之中,只剩红褐,地上残肢断胲,尸体凌乱倒了一地,几近上百人。 楚君漠三人很吃力地应战着,三个英俊各异的脸上都带着难得的凝重,对上天下第一楼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没有了平时的戏说轻描,那本就一直提着的心一沉再沉,死,对他们来说,不可怕,不可惧,可是他们怕的是如果此时他们死了,她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如果此时无伤出了点什么意外?就算她醒了,岂是一个伤心欲碎可形容?千算万算,他们没想到,玉无痕竟然狠心绝情到如此地步? 陷入血骑之中,进退已不由他们说了算,重重包围,退无可退,拼尽全力,也要力保无伤无碍! 唯一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么久以来,无伤表现的不惊不燥,小小年纪如此沉着,实属难得!只是现在,小脸繃得紧紧的,紧抿着唇及有些苍白的脸透出他有些脱力,内力消耗的太过严重,能支持三个时辰,已达到了他的极限,让人在心喜的同时又深深地心疼着。 “扑”地一声,一支利剑刺入白无伤的左臂上,动作立刻缓了下来,而就在此时,聚之围攻的血骑,不但武艺高强,更是没有江湖道义而言,在他们眼里,只有杀与被杀,更不会丝毫顾忌眼前的少年和他们主子之间的瓜葛渊源有多深,擅闯着死,他们只记得主子的这命令。在白无伤停顿的一刹那,这些动作快得根本让人看不清的剑法,瞬间朝他身上各大穴刺来,凌厉无比,只是偶尔闪了一下的剑光刺眼夺目,让人心惊胆寒。 白无伤冷凝着一张小脸,抬手刺出一剑,招式诡异,以很刁钻的角度快速地解决了刺伤他左臂的血骑,咬牙猛地一个旋身,翻手倾尽全力以秋风扫落叶的强势斩断从四周围上来的数把利刃,脚尖轻点,凌空飞身而起,尽管这样,却还是没逃过反应迅速的血骑的剑招,双腿眨眼间又多出几道血痕,鲜红的血汩汩冒出,在飞身而起的同时,随着飘扬的衣摆溅洒而出。 而也就是在同时,楚君漠三个齐齐朝这里而来,虽然拼尽全力解决了一部分,可是还挡不住白无伤的受伤,那空中的鲜红溅在他们脸上,只感到灼心的刺热,更灼红了他们的双目,低沉而又响亮地吼了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血骑,今天不杀光他们,此恨难消。 可能是因为脱力,也可能是腿上受伤,白无伤在落地时摊倒在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又是一片银光罩来,白无伤抬了一下手,却发现力不从心,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喉咙涌出一股腥甜,死死咬牙,倔强地憋回那口甜味,小脸苍白若纸。 三把剑齐齐挡在他头顶,挑开血骑的夺命剑,宫绝殇飞快地伸手拉起地上的白无伤,担忧无比地问:“小子,怎么样?要不要紧?”手飞快地探上他的脉搏,却被白无伤固执地一把挥开,想说话,又怕喉头翻滚的东西涌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强忍着疼痛站在宫绝殇身边,受伤的腿有着微微打颤。 “真够倔强的,和你娘一样!”宫绝殇轻轻啐了一声,两眼含着宠爱,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一如从前一般,惹来白无伤的怒目而视,若不是现在面临强敌,他肯定一剑剁了他的手,以前就警告过他不话这样摸他的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竟然还来! 看着白无伤嫌恶地往一边躲过,宫绝殇瞄了一眼凌空而来的剑光,伸手抱起白无伤,身影一闪,站在楚君漠和子夜两人中间,斜了一眼楚君漠,又撞了一下子夜的肩头,邪邪地道:“哎,现在轮到你们了,爷有更重要的事做!”说完,还冲着子夜妩媚地眨了眨眼,额间的红痣透着红艳的光,一张妖娆的脸说不出的邪魅。 楚君漠忽地感到背上一阵发寒,往一旁站了站,探手一剑,挡住眼前攻来的两把剑,将白无伤严密地护在翼下。 子夜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对于宫绝殇的死皮不要脸的形像,他完全没辙,只是希望别把白无伤带坏了,以前这家伙可是大胆到带着才五岁的小鬼去逛妓院,要不是他中途出现,指不定他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来呢,不行,以后一定要盯紧他了! 白无伤微皱了下眉,伸手在腿上点了几下,其实从小到大,虽然也受过不少伤,但这次是最严重的,甚至让他有种面临死亡的感觉,身上的伤很痛,轻轻抚着胸口,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却比这一身的伤还重,似乎裂了一个大口,那血比这流得还多,怎么也止不住,三年前不是就清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记不住娘亲的话? 白无伤低垂着眼,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手里的剑,那是娘留给他的,不由地想起三年前的一幕。 他记得娘亲在昏迷前的紧紧拉着他的手,满是不舍留恋地望着他,道:“无伤,别为娘难过,这是娘自己选择的路,只是娘放不下你,他是个无情的人,你要想自己不受伤害,只能比他更无情,记得,一定要记得!无伤,不要怪娘这样教你,娘只是不想你以后受到更大的伤害!”似乎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白墨衣深深地无奈和绝望痛苦着,如果可以,她何偿不想自己一直陪在儿子身边,这么小的孩子在他短短的五年生命里经历了别人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情仇爱恨,她爱他胜过自己,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白无伤忍着泪,握着白墨衣的手,点头答应着,为了怕自己哭出声,死死咬着唇,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哭,娘说只有强大自己,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记得;娘说的一切他都记得,深深地记得! 可是现在,他似乎还没做到,他记娘失望了,娘一定不想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是他的错,他真的错了!三年前他能逼娘跳崖,三年后,他怎么敢奢望什么! 咽下心里的痛,最后最后一抹比光波还淡的留恋也许着眼前的眼,随着身边拼死护他的三抹染血的背影消失无形。 迅速包扎好左臂,白无伤的眼冰冷无比,一颗心除了恨还是恨,再无其他,他无情,总有一天,他会比他更无情! “小子,你现要好好休息,等会回去,你可要好好侍候我,唉哟,我这老腰呀,酸得不行,等下给我揉揉啊!”摸着挨了一剑的后腰,宫绝殇皮皮地笑道,冲着青着脸的白无伤眨眨眼,这孩子越看他越心疼,这个玉无痕哪,唉,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去说了! “别贫了,等下找着机会带他离开,我和三王爷会尽力拖住他们!”子夜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其实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只是习惯了,倒不觉得有多疼。 “记住,如果他有事,整个离国都跟着陪葬!”楚君漠冷硬着一张脸警告道,那严肃的眼神让人无法把他的话当成假的。 “得得得,爷知道了,不过,爷年纪大了,要不,等下,你们谁谁带他离开吧!”带着自嘲地裂了下嘴,生死关心,有些友谊是在一瞬间生出,虽然他和楚君漠以前没什么交情,甚至恨他恨得巴不得千刀万剐了他,但此时,又有点惺惺相惜了,其实撇过以前不提,他也是很不错的! “让你走你就走,婆婆妈妈什么?”楚君漠头也不回地道了一句,全心迎站着,那青筋暴起的手提示着他也几近力竭。 “哪,呆子,你逃跑的功夫最是了得,这个重任还是交给你吧!”挡到子夜身前,宫绝殇在这时还不忘打趣他。 “滚!”一脚踹开他,子夜言短意明,宫绝殇不想他死,他同样如此。 “我哪都不去!”一直没出声的白无伤突地开口,很坚定地道。 “好小子,有骨气,可是这不是咱逞强的时候,跟舅舅走,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宫绝殇一手抓住他,一边劝道,这小子的固执他不止一次地见过,生死当前,可能不由他儿戏! 不然,他们怎么还有脸去见他娘呢!更何况,他是真心地喜欢这小子! “一个不留,杀!”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对着血骑扬了扬手里的黑牌,清楚无比的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在方圆五里之内。 “等等,星疾,你弄错了吧,这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的流雨上前疑问道,脸上带着不可掩示的震惊,他不相信主子会下这样的命令,而星疾是他们之中行速最快的一个,一直跟在主子身边,除了主子,没有会有这块令牌,星疾更没这个胆子假传命令,这一刻,他真的不懂主子在想什么了,那里面的可是白姑娘的孩子,主子唯一的血脉啊! “这是主子的命令!”星疾淡淡看了流雨一眼,其实他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可这又是千真万确的,他除了服从,又能说什么呢? “这……”扭头看着拼杀的几人,流雨不忍回望,以前,他是亲眼目睹,主子对白姑娘有情有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他又这么绝情绝义呢?他无权质问,身影一闪,似是不愿面对般地离开了这里。 接到命令的血骑加强了攻势,楚君漠三人顿感如泰山压顶般,吃力相迎! “看来,今天我们要魂兮断兮,爷这一辈子也不算白糟一趟,呵呵,小子,就是可惜了你喽,个头还没冒高就玩完了,没关系,到了下面,舅舅陪着你,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宫绝殇笑道,倒是洒脱的很。 第二十四章 父子对决 白无伤冷漠着一张脸,眼里沉寂一片,听到宫绝殇的话,他已不知是何滋味了,怔怔抬起头,眼光悠悠,声音飘乎地道:“是无伤不好,连累了你们!你们走吧,娘…。(.)她需要你们,这一世恩情,无伤无以为报,只恳求你们一件事,不要告诉娘今天发生的一切,替我好好…。照顾她!”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绝望,白无伤转过身,冷对着三人,更像在掩饰眼底的脆弱,话里透着愧疚,这次,是他任性了,不但拿不到玉佩,更是连累了无辜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若以宫绝殇三人的能力,走出这里不是问题,是他害了他们! “别说傻话,你若是有事,我们怎么去见你娘?”楚君漠很不认同地瞪了他一眼,分神瞬间,胳膊上挨了一剑,只是微皱了下眉,不予理会,自从他踏入战场以来,大伤小伤无数,只是从来没有一次,比现在感到吃力,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有如此强烈的求生念头,他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 “废话少说,快带他走!我们断后!”子夜冷冷催促道,移身来到宫绝殇面前,接住攻向他的人,腾出一个空间来。 “呆子,你保重,撑着,爷不会放任你死在这里,要死,也只能死在爷手里!”宫绝殇不顾白无伤的反对,强行挟起他,不敢再多停留,虽然他不想走,可是真的不能不走,三人之中,他受伤最轻,行动起来自然要快上很多,他明白两人的用心,除了感动,还是无尽的感动! “拿下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黑衣血骑立刻分出一部分人围住刚跃离包围圈的宫绝殇和白无伤,只是眨眼间,又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战场,将四人隔离开来,分开阻击,一时间两两陷入更为被动和挨打的局面。 “放我下来,别让我不甘心!”白无伤挣开宫绝殇,举剑想迎,因为耗力过甚,手里的软剑无法抖出,只好捏在手里当软鞭使用。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白无伤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飞快地倒出一粒药,自已吃了一颗,又弹给宫绝殇一颗,后者想都没想地张口接住,只觉得一股清凉入自咽喉滑落,小腹中立刻升起一内温热,体内继续的内力又绵延接上,精神一下恢复如初,不觉道了一声:“好!伸手身白无伤手里抢过,扬手甩出,朝子夜的方向飞去,在击在他对面的黑衣血骑的胸口上,紧接着又像是算计好了般的弹往子夜手里,扬声道:”呆子,夺命断肠毒,敢不敢吃?“ ”神经!“子夜顺手抓过,看了一眼那瓶子上的纹案,眼里滑过一丝柔光,快如流星,倒了一粒入口,紧接着将它交给身边的楚君漠,只是加了一句,:”吃完瓶子还我!“他没忘记,那瓶身上的清梅是她闲时兴趣所绘,当时他就想要来着,只是被白无伤抢先了,还宝贝得不行,这也是他丝毫不相信里面是毒药一说,他深知,无伤不会把一直贴心带好的瓶子用来装那些污秽的东西,只要是她的东西,那小家伙一直都看得很紧! ”记住,不管我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我娘!“白无伤凝重着一张小脸,手里的招式一变,一股冰寒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出,手里的剑忽地弹直,发出微微的轻鸣起,像是一下子蕴含了极大的力量,一触即发。[.超多好看小说] ”你…。你要干什么?“忽地被一股气流弹出,宫绝殇稳住脚,脸现震惊的望着他,风起,沙扬,剑气袭人,一时间,像是平地起风暴,刮得一干众人睁不开眼,那逼人的剑气迫使他们不得不节节后退着,半遮着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不明白这小小的少年,怎么会一瞬间暴发出如些巨大的力量,让人万分觉得不可思议! ”天…。地…。归……一!“冷冷的声音慢慢地吐口而出,随着每一个字的溢起,自他周边散起的风沙便愈强,有种天地人绝的风云变色。 子夜忽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白无伤,刚要说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风沙击得一个趔趄,胸口一阵翻腾,喷出一口鲜血,只是那眼神还是瞪着他,吃力地对楚君漠道:”快,快阻止他……“ ”乖乖,你这都哪学的?这可不是玩的,我的娘呀!“宫绝殇退后数尺,拍着胸口道。 ”怎么?“楚君漠听到子夜的话,一边退一边转头问。 ”这是素水宫的绝学,天地归一,是要同归于尽,快阻止他!“子夜吃力地说完,刚要迈步上前,却被更强的一股力道弹回。 ”啊?无伤,这不好玩,快停下,快停下,咱回家找你娘去,咱不玩了,玩出人命你娘要哭了,呜,我也要哭了,小祖宗,我求你了,停下,停下!“宫绝殇一听子夜的话,立刻煞白了一张脸,焦急地走来走去,对着白无伤又是作辑又是哀求,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子急起来和他娘一样偏执,他可不想这辈子都没脸见他们母子,内疚终身的事有一次就够让他一世痛苦自责的了,千万别来第二次! ”无伤,住手!“一抹白影如流云般从空中穿来,云轻淡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威严,如翩鸿般的衣袖轻轻一甩,一股无形的强大内息朝场内眼神有丝迷离的白无伤罩去,落羽尘轻然落下,随风扬起的银丝黑发更趁出他的如仙飘雅,随着他的到来,不觉让众人感到一阵清冽淡雅,之前那沉闷的空气也忽地清新轻松起来。 宫绝殇长长出了口气,一歪身倒在子夜身上,看似他倒在他身上,又好像他无意地搀着摇摇欲坠的子夜,这家伙,就连帮人也是那么爱面子! ”突然发现,这假仙的家伙也没那么碍眼了!“说完,连脑袋也倒在了子夜肩上,他是真的那个累呀,那小子,太折腾人了,他这一颗心自打他出现后就后着过地,唉,他有预感,这以后的日子,会更更更精彩! ”滚!“有些厌恶宫绝殇的亲近,刚要推开他,却伸手摸到他背上的温热,子夜不觉又顿住手,任由他靠在肩上,只不过,那张脸越发的阴沉了。 白无伤全部的精神和功力都运用在这一招之上,也就是说自他发动这一招时,他的精神就已高度的集中之中,外界的一切早已不在他的意识之中,心里被恨意充得满满的,他只想毁了这一切,毁了那个人的一切,他恨他,前所未有的恨着他,不惜一切代价,他恨! 落羽尘一步步地慢慢接近白无伤,轻唤道:”无伤,快停下,你会走火入魔的,你功力不够,这招天地归一,会伤了你自己的!“慢打岔他的气息,更担心他无法收势,落羽尘云眸里透着急切的担忧,他本可以制止他的,只是他和玉无痕斗了三天,伤了内息,凭他现在功力,他同样不敢妄动,怕没帮到他,反而害了他! ”你恨我!想杀我?保着你的命才有资格得到你想要的!“一个比冰更冷,比霜更寒的声音忽地在原地响起,墨衣黑影的玉无痕无声无息地站在白无伤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个举剑的少年,没有一丝温情,更无半点情绪,在他眼里,眼前的少年似乎真的什么也不是! 只是那冰寒的声音似能穿透一切,直直刺进场内白无伤的耳中,震得他有一瞬间的清明,在意识到是谁说话后,忽地转过身,手里剑尖直直指向玉无痕,眼光冷冷地盯着他,是滔天的恨,是无尽的怨,手里的剑身轻轻颤动着,一抿嘴,一股杀人致命的剑气自他剑上发出,比流星还快的速度朝一身黑衣的玉无痕击去,周围刚淡下的气流蓦地转急,站在玉无痕身后的黑衣血骑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无伤,不可莽撞!“落羽尘一阵着急,眼神对上玉无痕,深深而视,有无奈也有叹息,更有一丝悲凉。 ”你逼死我娘,害我无依,孤漠寡情,冷血无心,我曾对娘亲发誓,誓要杀你!“白无伤冷冷而语,短短几言,道尽他满腹仇恨,一步步朝前逼去,每走一步,他的恨就加深一层,那酷似玉无痕的双眸也被恨意染成斑红。 ”你娘……她好吗?“久久,玉无痕低低问了一声,对着白无伤充满恨意的眼,似是无所谓,似是逃避,带着墨玉面罩的脸转向一边,在话未落时,便忽地住嘴不语,那千年寒霜的无情透着冷漠。 ”不准提我娘,你不配提她,如果不是你,娘亲不是跳崖,我也不会变成一个没娘没家的孩子;如果没有你,我会和娘亲放羊牧马,一辈子开开心心地活着,我会为她养老,一生一世地陪着她;如果没有你,娘会很开心,而不是独自一人时叹气无奈;如果没有你,娘不用受人利用,不用步步维艰任人摆布;如果不是你,她更不会死!不会一个人孤独寂寞地躺在寒玉棺里,连见上一眼都是那么难,娘最怕冷,是你!是你让她受尽冰寒痛苦,她不会用死来成全你!我恨你,不想见到你!我恨你,是你害我们无家可归,害我们提心吊胆,每天都生活在不知是否还有明天的日子里!我恨你,更恨不得一刀杀了你!“白无伤冲着孤寒的玉无痕吼道,所有的留恋,所有的怨都化成了无尽的恨,一柄清寒剑带着他所有的气力朝玉无痕刺去! 随着他的身影,地上的风沙也朝着玉无痕袭去,飞沙走石,旁边的人均被震出三尺之外。 ”玉无痕,你真想他死吗?不如,我来成全你!“落羽尘沉下脸,抬手一掌,浑厚的掌风朝背对着他,空门大露的白无伤头顶击去,快如影,疾如风! 宫绝殇三人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切,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他们万万没想到,落羽尘竟然会对无伤出手!别说此时此刻他们救不了,就算救得了,也快不过落羽尘的掌风,惟一的希望,就看玉无痕是否会出手相助,可是,之前还要下命杀他们的无情寡意之人怎么会有慈悲之心,虽然无伤和他有血肉之情! 垂在袖里的手轻轻动了一下,玉无痕忽地移步,闪过白无伤刺来的一剑,却也只是躲过了要害,毕竟那是素水宫的绝学,招式太过诡异,加上白无伤又是竭尽全力,天地归一的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一旦使出会使人的功力突然倍增,伤人伤已! ”扑……扑“两声,一声是剑入肉体的声音,一声是掌风击在人身上的声音,玉无痕被白无伤刺到,身形一个停顿,也只是这一瞬间,落羽尘的掌风便到,白无伤完全没有抵抗地尽数受到,身体如落叶般直直朝前飞落,正好撞在玉无痕身上,两个人就那么一上一下的被抛起,高高地飘在空中,两眼相望,都在对方眼里寻找着什么,可是除了冰寒,除了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无伤轻轻扯了下唇,苍白地笑了笑,功力反噬,眼前一黑便垂下了头,只是那手,固执地握在剑柄上,身体倔强地不肯挨着玉无痕,任由手里的剑一点一寸地刺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半分高兴! 玉无痕的眼蓦地转深,伸手抱住白无伤,胸口的剑伤很痛,心像是被剌穿了一个大洞,被这寒冷的风一吹,透心的凉。 带着错迷的白无伤轻轻落下,那伤在身上,对他又似无一点影响,翻手这么一抬,白无伤的身体又被高高抛起,直直朝落羽尘落去,忽地转身,黑色的锦衣带起一阵寒沙,拨掉手里的剑,看也不看地也朝身后扔去,插在落羽尘脚边。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天下第一楼前死了不少人,不在乎多你的一支云甲铁卫!“说着,身形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在周围,无声无息地站着一君白衣锦卫,如梦似幻,更似一团烟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人数为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感觉不出,更探不到半点声息。 天下第一楼的血骑看着落云山庄神秘已久的云甲铁卫,屏神静气,无形地对持正悄悄展开。 落羽尘抱着白无伤,摇了一下头,叹了口气,将他交给身旁侯着的云知,道:”我们走吧!“ ”等等,落羽尘,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对无伤下手?“仗剑挡在他面前,宫绝殇咬牙恨声道。 ”你用意为何?“楚君漠淡淡开口,眼光逼视着他,他相信落羽尘的人格,但他同样也想要一个答案。 ”天地归一,功力反噬,筋脉尽断,无伤虽然年幼,但能使出这一招,可见这三年来,他有多努力!但他急欲求成,还驾驭不了这一招,必死无疑,落羽尘那一掌,看似打在无伤身上,实则内劲暗发,通过无伤背后大穴,将反噬的劲力一部分弹出!“子夜慢慢接话,从来没说过长话的他,估计这次是最长的,却是很公道。落羽尘这一掌不但保住了无伤的命,更让他的伤害减到了最小,他果然很机智! ”原来如此,错过了你,请勿见怪!“宫绝殇倒是有错就认,冲着落羽尘一拱手,扭头又问,”你说一部分弹出,我们怎么察觉?还有一部分呢?不会我可爱的外甥有个什么残缺吧?“说着就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对昏迷着的无伤来个全身检查。 ”因为弹出的功力全被玉无痕接收了,另一部分吗?落兄要养几日的伤了!“子夜淡淡回道,高手对决,一定是两败惧伤呢!只不过,他突然想知道,七星连珠之日,谁胜谁负? ”主子,我们去哪?“见自家主子的脚步并不是往楚都而去,云知带着不解上前问道。 ”备好车马,即日去无名谷!“落羽尘淡然道,受了内伤的身体一如以前般飘逸。 ”可是我们还没有拿到最后一块玉佩?“楚君漠望了一眼天下第一楼的方向。 ”玉佩在我手里,云知,着人通知四王爷,带上红俏,连夜出发!“似是有些急迫,落羽尘重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着人去办!“云知低头应声,抱着白无伤飞身离开。 ”也好,爷早就等不及了!“宫绝殇一甩头,不想带痛了身上的伤,一阵吡牙裂嘴。 ”放心,你的伤不出三日即可完好!“子夜冷了他一眼。 ”你又知道?“宫绝殇斜眼反问,很是不满他比自己知道的多一点,他不承认的,只是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有那小鬼的奇药,除非你不想好!“子夜抛了抛手里的瓶子,有些炫耀,也许是因为就要起程去无名谷了,就要见到她了,心情莫名地好。 看着两人轻松相斗,楚君漠轻轻扯唇,溢出了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 ”丫的,给我,那是我的!“宫绝殇一个急眼,上前追讨。 四抹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这片染血的竹林里,原地再无他人,只留着浓浓的血腥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地上的残肢断骸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的一场打斗有多么惨烈! 第二十五章 无名老者 不过几日时光,一行几人夜马奔驰,一路不停,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脚下勒马而停。 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山头,寸草不生,平凡的就如那万山中之一一般,这里前临集市,边有村落,炊烟袅袅,除了平静外让人感不出任何怪异之处。 “这……”宫绝殇和众人一样环顾四周,迟疑地出声。 白无伤不作声地扔下马鞭,往不远处唯一的一个村子走去。 “您回来了!”一村民打扮的老朽站在村口,对着白无伤点点头,略带慈爱和无法掩饰的敬畏。 一行人并没有忽视老朽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内敛,还有瞬间进行的不着痕迹的打量,那神态似乎早知他们会来一般,并无吃惊之意。 “佬佬好吗?”白无伤轻轻开口,脚步也随着话音加快了速度。 “久候小主,还好您及时赶回!”老者随着白无伤的脚步紧随其后,对后面的几个跺跺脚都能让天下震三震的人物并无恭维之色,态度疏离冷漠,好像除了白无伤一人,其他人并未看在眼内,也似陌生人无关紧要。 “小主!”村里那些农夫装扮的人,在见到白无伤后都恭敬地停下脚,垂手而立,面色祥和,动作迅速有致,在白无伤点头示意后,又各自拿起手里的家伙物什,踢踏脚上破旧的鞋子,半卷着裤脚,哟呵着往田里走去,完完全全看不出刚刚半分严谨的样子,走在路上,就是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夫。 “果然是高手,世人都道素水宫神秘,原来如此!”环顾着整个村落的人,楚君离慢慢叹道,谁又会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村落,这么一群不起眼的农民,便是在江湖上盛久不衰的素水宫的一部分。 “我敢打赌,就那一手绝活,我们几个,能全身而退,把握七分!”宫绝殇指着不远处坐在门槛上垂头绣花的一中年女子道,只见她面前穿龙飞凤,那针如游龙般飞快地在布上跳跃着,忽上忽下,轻丝飞扬,而她却只是轻轻地捧着绣布,垂眸而闭,脸现慵懒,像是睡着了一般,所有的动作都只是意随心动,在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绣布是忽地飞出无数根银丝闪动,拖动着长长的丝线,经电闪般的速度疾到众人面前,令人防备不及,还未来得及作前,那根根绣针又在他们面前寸地停住。 微微地抬起垂着的眼眸,又如之前一般垂下头,一声不发作,手指未动,只是那停在半空中的银丝绣线又忽地自众人眼前消失,就如眼花一般,犹若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众人感觉出了一种警告的意味,具体是什么样的警告,他们却无法说清楚,只是莫名地,心头罩上了一层沉重。 “怎么样?比起你的神驽队,你觉得能躲得掉几根绣针?”子夜抱着剑对站在他身边的宫绝殇道,神情无谓冷然,刚刚的事,对他的影响最小,因为无谓,所以无惧。 “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君漠看着零散的村民,丝毫感觉不出他们身上半分内息劲力,比起在天下第一楼遭遇的“血骑”,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毫不逊色,只是他们脸色平静,身上淡淡地透着与世无争的淡然。 落羽尘淡淡地走在白无伤身后,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未见,对刚刚那妇人的警告也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她生,他伴,她死,他随!他已经失信于她太多太多,这一次,他不想再与她分离! “是九王爷!”来到村后,红俏抬起手对着远远走来的一抹粉红身影晃到,带着兴奋地叫道。 “无伤,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吧?”只是眨眼间,楚子逸便来到白无伤面前,一把抱起他,高兴地笑道,甚是开怀高兴,心里一直的担忧在见到他人后结实地放下。 “死不了,至少在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的!”白无伤白了他一眼,也甚是熟络地道,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倒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下子也酸了几个人的心,小声地嘀咕着,“怎么没见这小子对他们这么好的?” “九弟!” “九弟!”楚君离和楚君漠同时开口,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很开心,见到他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很激动,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都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却也用超乎他们想像的韧力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眼里的童真不在,留下风霜历练后的成熟,这个最小的弟弟长大了,他们在欣慰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滋味。 “三哥,四哥!”楚子逸放下白无伤,对着他们点头叫道,清亮的目光蒙上一层水意,再见面,恍若隔世。 落羽尘、子夜,宫绝殇三人自他身边经过,对着点点头,不打扰这三兄弟历以劫难后的重逢相聚。 沿着潺潺的小溪,众人顺流而上,在一处光滑的石壁前停下脚步,不远处有一处深潭,潭清水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了,众人只感觉一股股的寒气袭体而来。 随着落羽尘的目光落在那处清潭上,众人眼里有丝明了,那潭水看似不起眼,若是细看,那清波细漾的水面上冒着丝丝白烟,如云似渺,那寒气,正是由那里传来,此时,他们心里却溢着一丝激动,因为知道和她越来越近了! 红俏见众人的脸色,不由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沉下神色,走到石壁处轻轻敲击了两下。 随声,光如石镜的壁面从中裂开,缓缓开出一道门,众人不由讶异,单从刚刚来看,谁又会想到,那光滑无痕的石壁竟然是从中间打开的,不是整块的移动,也不是背后的暗藏,而是巧夺天工般地从中而开,在他们进入后,又严丝合缝地合上,连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就如它天生是一块完石。 “素水宫能人倍出,若是有心天下,只怕你我根本无法平静!”宫绝殇对着落羽尘感叹道,对着随后追来的楚君漠也望了一眼,突然觉得他们就如井底之蛙般,之前的争斗,不可一世的心理,在这里忽地像是站在一面镜子前,一下子让他们看清自己以前种种,心思万千。 也是这一刻,宫绝殇心里有了另种打算,细眯的凤眸望着走在他前面的白无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如美丽迷人的狐狸一般。 “别想打他的主意,他记仇的很!”楚君离随着宫绝殇的目光望过去,眼波流转,轻轻笑道,眼神深深。 “你想打他的主意,自己先准备着掉层皮吧!”走过他身边的子夜不客气地道,眼里有着不屑,蠢得要死的人,三年前就玩不过那小鬼,现在更别想! 摸了摸鼻子,宫绝殇略带没趣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想干嘛,再说,爷可不怕他,只是……只是顾忌那小东西的娘罢了!”他心里想什么,怎么能让他人知道呢!开什么玩笑,若是他们都知道了,他还玩什么? “事意为而为,事可为而为!”走在前面一直未出声的落羽尘忽地轻轻道,那飘然如仙的身影如若梦幻,飘渺的声音回荡在这石洞之中,轻轻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不明所以,却又有所恍然顿悟。 “切,神经兮兮的!”怔了一下,宫绝殇摆了摆手,大步前去,这一路上,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每个人都转着不同的心思。 “佬佬!我回来了,佬佬可好?”走出洞口,豁然开朗,白无伤忽地朝前快步走去,对着一白发银丝的老婆婆躬身一礼。 “嗯,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被称佬佬的白发妇人点头道,脸色沉肃威严,只是看着白无伤的眼闪过一丝慈爱之色。 “佬佬有礼!”见白无伤状,众人倒也不约而同地弯下身,对着老妇人行了一礼,态度恭敬地叫道。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佬佬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冰冷,眼光如电,最后把目光落在白衣胜雪的落羽尘身上,道:“你倒是好心思!”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干莫名的众人。 落羽尘淡然目视,对着众人投来疑问的目光恍若未视,他也是人,是人,就脱不开七情六欲! “喂,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宫绝殇第一个发问,进谷后就被人敌视和漠视,这让他很不爽很不爽!那老妪的目光竟然让他心里升起一层寒意来。 “意思中的意思!”落羽尘轻然擦着他的肩离去,又留下了一句让他听不懂的话。 “把话说明白会死吗?”宫绝殇轻轻啐了一口痰,有些郁闷。 只是一个轻轻的“死”字,莫名地让众人心里惊了一惊。 “众位公子,请跟我来!”看了他们很久,红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幽幽地道,说完,率先走在众人前面,往另一处房舍领去。 心随着一步一步间沉落下去,这一次,是真正的决择生死,因为不是他们死,就是她真正的失去小姐,无论哪个,她都不忍所见。领着他们一路而来,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刽子手,正一步步把他们带到死神面前,忽地转过身,张了张口,揶揄着什么,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劝他们离开,远远地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下去,只是怔怔地望着一张张英俊非凡的脸,眼泪从脸上滑落,沉入泥土,任风在脸上留下一阵阵清凉。 “这些与你无关,你是聪慧之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楚君漠在红俏面前站定,语气冰冷,话里有着一丝不郁。 “小红俏,再哭就变丑八怪了,如果你真想补偿什么,爷不介意你快点带爷去见她!”宫绝殇打趣着敲了一下红俏的头,转脸望着老妪同白无伤消失的地方,有些叹气无奈,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就是再急也不敢硬来,谁让人家掌握着他的生死存亡呢! “对不起,没有佬佬的同意,红俏不敢擅自做主,寒冰洞红俏更是不敢私闯,因为佬佬说过,稍有差池,会影响到小姐的!”红俏有些愧疚地垂下头,简单地说明原因,那里有着最高深的奇门遁甲,没有人领着,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是死路一条,这一切都是佬佬精心布局,就怕万一有人闯进来,坏了小姐的清静。 “红俏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相信佬佬也会尽快带我们去见她的!”落羽尘出声,声音轻得如空风扬起的风,幽然黯淡,带着深深的思念与强压的按捺。 “几位公子先歇下,红俏去备些吃的!”红俏转身离去,简雅的屋舍前留下几个默默无语的男人。 第二十六章 棺内衣衣 寒冰玉彻的世界,水玉晶珠雕成的天地,一个个菱形的晶体在无数颗夜明珠的映照下闪着剔透晶莹的光,如梦如幻,像置身于琉璃世界,不沾半分尘埃,有种超凡人间的通透淡泊。(.无弹窗广告)站在洞口,便感觉一阵阵的寒气逼人,那种冷直透骨子里,能把血液都冻僵一般。 红俏搓了搓手臂,往里看了一眼,道:“几位公子,姥姥在里面,红俏功力低浅,耐不住这寒冰洞的寒气,就在外面侯着了!”说完拉着刚刚来的紫络站在一旁,许久未见,她们之间也有很多话要说。 “这里……这里就是衣衣…。住了三年的地方?”打了一个冷颤,宫绝殇诧异万分地说道,不想提那一个字,在他们心里,在对她来说,那个字是个避讳,而这里别说是人了,就是再耐寒的动物也经不住这寒冰彻骨呀,衣衣她真的在这里一睡三年?那…… 落羽尘默默无语,他想到了,事实却比他相像的残酷,来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般顿搓着,他的衣衣,他深爱的女人,在这千年寒冰的洞穴里躺着,生死未卜! 子夜、楚君离兄弟都沉默着…… “娘在里面,第一年,我只看过她一眼,是姥姥带我进去的,第二年,三次,第三年,一月一次!”白无伤轻轻说道,看了红俏一眼,往里走去。 “少爷,你要小心,红俏等着你和小姐,我们会一直守在这里等您和小姐出来!”红俏含着泪哽咽道,此去祸福难测,她真的不敢想像后面的事,“几位公子,你们的大恩大得,红俏无比为报,替我家小姐谢谢你们,来世做牛做马,红俏定当报答!”说着,红俏对着落羽尘等人跪了下来,几位公子的情,她看在眼里,只是这一世,小姐是负了他们,因为不管如何,小姐的心只有一颗,有些事,终是不成两全! 几人无声而入,衣袂飘飞,留下一缕轻风吹过红俏的发丝,消散于空气之中,地上,怔怔跪着紫络两人,还有各人的一干侍卫,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又各自沉重。 走过一段不长不远的距离,白无伤停下脚,转头望着他们,冷声道:“现在,你们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们,可是,进了这道门,我不允许你们后悔,也由不得你们后悔!”小小的身子透出一股霸气,自有一份威严,让人又不能质疑他的话!不能说他自私,他只是想要娘而已,不择手段! “小鬼,担心的话不如叫声爹爹来听?只要你肯叫,爹爹保证你如愿以偿,如何?”宫绝殇妖娆地甩着头发,伸出莲花指欲去弹白无伤的脑袋,在还未接近人家脑门的地方就被人狠狠地瞪了回来,灰溜溜地缩回手,宫绝殇讨好地抛出一个媚眼,好吧,他是真的很想当他的爹的,这是迟早的事! “我看你的舌头发痒了,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子夜亮了一下手里的剑,很轻很淡地瞥了一眼宫绝殇,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无伤,离叔叔不后悔,我们进去吧!”轻咳了一声,楚君离走上前去,站在白无伤面前,慈爱认真地盯着他道,那风情万种,颠覆众生的容颜此刻焕发出一种光彩,如那天边的一抹晚霞,亮丽了人间的世界,让人只看上一眼,便终身难忘,那种美,憾人心绯! 白无伤抬眼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在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坚持和决心后,轻轻点了点头,抿了下唇道:“离叔叔,谢谢你,无伤不胜感激,这一世,你都是无伤和娘亲的亲人!”最后的几个字他咬得很重,完完全全是发自于内心的,楚君离对他的好,对娘亲的情谊,是完全不求回报,他同样尊他敬他,此生此世,他白无伤都将视若亲人一般! “傻孩子,离叔叔不要你的感激,再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是吗?”楚君离笑意深深地看着他,带着宠怜的爱意,不管他是玉无痕还是三哥楚君漠的孩子,他和他都是亲人,身上都流着他们楚世血脉,更何况,他又是他深爱女人的孩子,他同样视如已出! 几个人无声地看着白无伤,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坚决比任何语言都来得强烈,此时,就是让他们死,他们也决不回头!无声地用眼神催促着白无伤打开石门,期待的紧张让他们不由地提起一直悬着的心,隐在袖里的手也不由地攥了起来,那漏拍的心跳在他们胸膛里鼓动着。 随着石门的轻轻转动,一股更为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人迫不及待地踏进去,却只看到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不由地黯了下眼,转头又盯着白无伤,刚要说话,只听一个老迈阴沉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七星连珠,逆天而行,以命换命,此门一进,进也亡退也亡,尔等可想清楚了,要知道你们身后放弃的可是万千尊贵荣华!” 众人听得出是进谷时姥姥的声音,当下不约而同地道:“我等无悔,还请姥姥指点!” “无伤,带他们进来!” 面前的地面忽地裂开,一条长长的地道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他们不继的前行,墙壁上的冰层也越来越厚,更为寒冷,让人觉得连空气都是稀薄的,若不是有这一身强劲的内力撑着,普通人根本连洞口都进不得。 无尽的寒,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感觉! 心,呯呯地跳动着,前所未有的欢快着! 爱,让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隔着厚厚的冰棺,心里想了三年,念了三年,期待许久的人终于自他们眼前出现,那冰雪般的容颜无暇,倾国倾城,虽然在沉睡中,却无法释去她那一身淡然风华,微微抿起的唇角透出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孤傲。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修长白皙,苍白若水,冰棺之下,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周围冒起的寒烟更让她看起来如沉睡千年的冰雪公主,出尘脱俗,飘渺在万丈红尘之外,纤长的睫毛如羽蝶一般,像是随时能展翅欲飞,好像在下一刻,沉睡的人儿都能苏醒一般。 几人不由地屏住呼吸,目光闪也不闪地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儿,想上去叫醒她,又怕惊了梦中的人,就那么定定地站着,时间静止一般,就这么望着……一直地望着…… 直到,有人很不爽地“咳咳”了几声,众人仿若如梦初醒般,有丝羞腩地抬眼望着自他们进来后就一直站在暗影里的姥姥,立刻正了正色,恭敬地站在一边,静静听默。 “衣衣…。”落羽尘无尽留恋地望着冰棺里的白墨衣,唇角轻轻嚅动着,那无尽的相思,无尽的深情,一千多个日夜的思念编织成河,在这一刻的相见里洒落成雨,无形地滴落在空中,凝成了万道解不开有前世宿缘,密密绕绕地缠着她,绕着他,让他们生亦同生,死亦同死~ “……无伤,等下你来护法,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到我们,否则……玉石俱焚!”姥姥的话无比认真的传到白无伤耳中,后面的四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很重,冷厉严刻,隐隐地,似乎夹着某些不安,却很淡,淡得让人轻易无法察觉。 “无伤明白,定会小心!”白无伤认真慎重地点点头,眼光深深地看着自家娘亲,眼里闪着雀跃的光,他等这一天,也等得太久了,三年来,他无时无刻地盼着娘亲醒过来,比任何人都想! “我刚说的话你们可有听到?行差就错一步,全盘皆输!”不是不担心,就是因为太担心,所以姥姥一再地强调着,二十五年的等待全是为了这天,主子的恩情和信任她无以为报,小主的生死全在此一搏,如果事败,她就是死也愧对主子的重嘱信托,临终遗命!二十五年来,她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 逆天而为,她希望奇迹的出现! “姥姥放心,在下等牢记心中!”楚君离等人认真地应道,遵行着姥姥的吩咐,在各自的方位坐下。 厚重的石门在他们身后关上,隆隆的声音闷闷地响在他们心上,沉重着,无悔着,期待着…… 阴影自他们脸上一一划过,映着一张张英俊无双,绝世无华的脸,他们脸上只有爱情的真和挚,奉献与付出,一一巡视着,姥姥风霜历练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这该是什么样的一种情谊,竟然世间最优秀的几个男子做到如此境地,要知道,他们放弃的可是身后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尊贵和权势,只为了心中的爱,单纯地为了他们爱的那个人! 缓缓地屈膝跪下,姥姥白发苍苍的头慢慢垂到地上,声音沉哑地发出:“我代主子和小主谢过几位,几位有情有义,希望天降奇迹,得偿所愿!” “姥姥不必多礼!”几人刚想起身阻止,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劲阻住,眼睁睁地看着年过百岁的老人同他们跪下,更惊奇她深厚的功力,也无怪乎无伤能在短短三年内有如此进步了。 “七星连珠,可是我们少了一人……”慢慢起身,姥姥看了他们一眼,不由叹了口气,此事需心甘情愿,强求不得,不够七人,难得天意如此? 几人环顾一眼,不由黯下眼光,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姥姥,若是只有我五人…。将会如何?”楚子逸开口问道,娃娃脸上有些焦急,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等不下去的了,只要她一天躺在那里,他心就一天悬着,心疼的都快死去了。 “不知道!”姥姥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说了只怕更会伤这几个男人的心。 “姥姥,谷内有人闯进来了!”白无伤擦试着一块光滑如镜的墙面,试去上面凝结着的冰霜后隐约地看到一抹人影闪动着。 几个人忽地站起身,注视着那块镜面,原来从这小小的镜子里,可以看到全谷的景象。 “第六位来了!姥姥,一个不差!”落羽尘在看了一眼后,转头对着同样盯着墙面的姥姥淡淡道,只是袖里的手无意地捏紧了一下。 姥姥嘴角动了几下,无声地传音出去,只人均是聪明绝顶之人,自是明白什么意思,各自望了一眼,又各自坐下,静默不语,等着那第六个人的到来,等着他们的心活过来! “姥姥,无伤带他进来!”过了一会,白无伤转身道,说完,便往外走去,此时此刻,他是万分感激后来者的那位,只是这谷内机关重重,没有人领着,能活着都是个奇迹,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人能活着走进来!想到这里,心好像突了一下,忽地沉下眼,甩甩头,又朝外走去,小小的身影,有着绝决! 过了半刻种,一个郁郁的声音传来,“如此重要的事,怎能少了我呢?你们可真是有情有义,岂不知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吗?七星连珠,少一人不可!”带着重重的怒气,掀着一股劲力,很不客气地朝地上盘膝而坐的五人扫去,可见来人心里有多怒!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赶不上了!这些人真是该死! 第二十七章 幸福来临 众人齐齐转头,落羽尘转眸轻轻看着他,眼神有一刻的怔忡,百般滋味浮上心头,眼光微暗,闪了闪眼,微微点了下头示意,只是身上的气息愈发地黯淡了,夹着无奈的叹息在心中长叹,深情的目光转向棺内静静无声的白衣胜仙的女子,那是他用生命爱着的人,如果可以,他想此时留在这里只有他一个,哪怕是魂飞魄散亦在所不惜,而今,他却需要借助他人之手还救他最心爱之人,这对他来讲,未免不是一种严重的打击,可是,天意如此,他又能如何,只是心中奈何有着重重的失落! 楚君漠看着他,线条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转到他身后跟着的白无伤后,眼光微微柔了下,因为他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担心,这让他心中很是欣慰,至少他在心里原谅了他,总有一天,他会接受他的。 子夜面无表情的抬眼轻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垂下眼,静坐不语,安静得恍若无人一般。 楚子逸只是看了一眼,脸上有着了然和早有预料,似乎他早就断定他会来一般。 宫绝殇则是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不是回去了吗?”干嘛又转回来?探子可是说他早回到洛国了,放着新婚的娇妻不搂,凑哪门子热闹嘛? 洛翎染沉着脸,凌厉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寒玉棺中模糊透明的人儿身上,疾步上前,抬起手微微落在冒着寒气的玉棺上,只觉得在透心的凉从手掌直窜心底,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硬,赶忙运气,驱出体内的寒意,眸光中闪着激动,三年了,他好你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见她了,思念如流水般从微微描绘她容颜的指尖滑动,躺在里面,她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呀! “喂,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开始正事了!”宫绝殇很不爽地看着洛翎染,眼光如利剑般地射在他停留在玉棺上的手指上,很想上前去把它剁了,看看也就算了,摸什么摸,也不怕那寒玉棺上的千年寒气冻死你?算了,反正也没摸到,谁让他们现在有求于人呢,摸一下,只准摸一下!宫绝殇死死地盯着他的手,狭长的凤眼瞪得大大的。 洛翎染慢慢转过身,怨意难消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入目是几张笑意盈盈的脸,冷哼了一声,在七星末位处坐下,心里却不由长出了口气,幸好他来了! “你们可想清楚了?”姥姥慢腾腾地走到寒玉棺前,俯望着里面的白墨衣,运起内力,轻轻推开透明晶莹的棺盖,里面的寒气如烟般散出,室内的冷意更堪,冷却不了那几双执热的目光和一颗渴望已久的心。 “我等绝不后悔!”重复着他们的决心,每个人的话里都带着一样的深情的绝决。 “小姐,这一刻,姥姥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罢罢罢……”连说了三个“罢”字,姥姥摇了摇头,将心头的那一丝疑虑摇去,没有伸手去扶棺内的白墨衣,只是运足内力,你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托起一般,洁衣如华的白墨衣慢慢地从棺内飘起,一起飘到众人上方的位置停下。 姥姥一个闪身在落羽尘下位坐下,以他为首,众人形七星之位,沉声喝了一句:“全神聚气,合而归一,七绝还魂!” 众人不敢怠慢,提气运功,听从姥姥指令,七绝玉自众人手中散出淡淡的光,在神奇不可思议下,慢慢地融合为一,与白墨衣手中握着的水灵玉遥相呼应一般,一红一白,煞是好看,时间,室内光茫大炽,映照着一张张不同的沉着的脸,有欣喜、有惊异、有镇定、有期待…… …… 白无伤在门外守了七天七夜,里面的情况他一无所知,但每过一天,他的担心就愈发深了,七天来,洞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国一统,楚国称霸,洛离两国纷纷上书投降,他,如愿了! 看着地上的冰花一日比一日淡去,渐渐地融为水珠,蜿蜒着各种形状,周围的冰菱玉柱闪着细碎的光,今天的时间格外的漫长难奈,若不是姥姥早有吩咐,若不是怕打扰到里面运功的众人,早已按耐不住的他早想冲进去一探究竟了,他怕娘亲醒不了,怕众位叔叔有什么不测,慢姥姥强代七星之一运功有意外发生,怕已进入无名谷的那个人此时破阵而来,怕他无情无义,为天下绝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白无伤有太多太多的担心,而这些都是他所不能预知的,少年老成的身影不停地洞口徘徊着,焦急不安着,今天是最后一天,姥姥说,不管事成如何?七日必见分晓! 他知道那人会来,他们也知道那人会来,此时,他不想去想他的来意为何?他只是在心中祈祷着姥姥布下的阵法能困住他,至少要过了今天! 白无伤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眼光不断地在紧闭的石门和通往外面的道路上流转着。 天慢慢地暗了下去,外面静悄悄的,打斗的声音早在三天前,也就是那人来的那一天就停止了,太安静了,反而让人心慌慌的。这期间,除了石室内偶尔传来几声声响,和细微的闷哼外,再无他声。 白无伤的担忧反而更重了! 也许是七日来一直呆在寒玉洞内,白无伤的心颤了一下,莫名地打了外多嗦,不由皱了下眉,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迅速抬头,一道修长的黑影笼罩在他眼前,泛着幽光的墨玉面罩下,深得看不见底的漆黑目光正冷冷淡淡地看着他,负手而立的身影散着孤傲绝世,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让人不敢直视,睥睨天下! “噌”地拨出剑,白无伤遥摇指着他,寒声道:“如今你如愿一偿,还来这里做甚?几位叔叔无心和你争斗,难道你要赶尽杀绝不可?”话说的有些心痛,心中愤恨眼前之人的无情无义, 玉无痕眼寒如冰,深沉的目光难解难测,无情唇角轻轻启动,更为冰寒的声音轻轻在这一方天地溢起,“如果我要杀他们,合他们几人之力,以前可以,现在,根本不可能!对敌人仁慈,就是为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强大的压力袭来,白无伤紧了紧手里的剑,倔强地迎上玉无痕,站在石门前一动不动。 “他们不是你的敌人,他们有情有义,无心与你争夺,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如果今天你一定要进去,就先杀了我吧!”微微抬了下下巴,同样傲然的目光盯着玉无痕。 “我夺了他们的天下,杀了他们族人,换做是你,难道你不想报复?”继续往前走着,玉无痕冰冷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寒心,在他眼里,眼前的白无伤根本不是他的阻力,二十年来,也只有谷中的阵法阻止了他的脚步,不过也只有三天而已,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三天,他是多么的心急如焚。 “什么?你……你杀了那么多人吗?”白无伤一怔,疑问道,虽然他想到了,可是亲耳听他说起,他还是惊讶非常。见玉无痕越走越近,聚拢心神,一抖手中的寒,道:“不准你进去,除非你先杀了我!” “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是没有资格让别人停下的!”玉无痕顿了一下,眼光定在他身后的石门上,深深而视,如海般深邃的眸光像是被风吹过,漾起一层淡淡的波澜,在那平静的海面下,又像掀着狂风巨浪。 脚步一顿,冷厉无情,出手如电,只是瞬间便卡向白无伤的脖子,道:“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声音凉寒,像无数的利冰穿透人心,从里而外将你冻伤至死一般。 白无伤抬眼看着他,刚要说话,却被他制住穴道,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紧盯着他,无声地威胁着,“如果娘亲和叔叔们有什么不测,他绝不放过他!” 玉无痕松开手,任由白无伤的身子软软滑下,倒在他脚边,他却连看上一眼都没有,伸手推开石门,里面漆暗一片,在躺在地上的白无伤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况时,石门又轰然关上。 他绝望了,以玉无痕的狠厉无情,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叔叔们若有什么意外,他必会以死谢罪! 玉无痕,如果娘亲不醒,我白无伤发誓,天崖海角,也必将讨回所有! 天下间的父子,恐怕再没有他们这样的吧! 绝望地躺在寒冷无比的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的水珠顺着冰菱一滴滴落下,清脆地砸落在身旁,寒玉洞内越来越暖了,只是他的心却像结了千年寒冰般,冷的让他连触一下都不敢,怕一碰就碎,他就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辰时到了,石门丝毫未动,白无伤心里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地幻灭了,只觉得眼前灯火明亮的世界一下黑暗起来,心里一直支撑着的那个念头像柱子一样倒塌了,失败了,他们失败了,娘亲没有醒,叔叔们也…。 就在他不怀任何希望的时候,石门悄然无声地打开了,慢慢地从里面走出一双双脚来,围在同一个姿势躺了几个时辰的白无伤周围。 “哟,这是什么欢迎大礼呀?是不是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呀?”戏耍的声音带着欠揍的自大和买弄在白无伤头顶响起。 “嗯,小无伤是几时喜欢睡地板了?” “姿势太难看!这个应该叫四脚朝天,你用词不当!” …… 白无伤飞快睁开眼,眼前一张张含笑的脸,正用好笑戏谑的目光看着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看得出精神很好,只从那眼里闪铄的神彩便可看出,此时,他们心情非常好! 成功了!白无伤张了张口,穴道未解,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感激的目光一一谢着他们,搜寻着来到他们身后,一抹淡雅清冷的身影正伫立在那里,慈怜的目光笑意盈盈地盯着他,浑身一暖,裂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不准欺负我儿子!”含嗔带怪的声音清伶如水,白墨衣走到白无伤面前,轻轻扶起他,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脸,深深地看着他,试去他脸上的泪水,发现越擦越多,忽地紧紧抱着他,心中酸涩,泪水落下,顺着脸颊流进白无伤颈内,久不相见的母子两喜悦而哭。 “这么开心的事,应该笑才是,不准哭了,你们一哭,我也想哭了!”宫绝殇抬手试了试眼,浓浓的鼻音说道,上前拉了拉白墨衣母子,见分不开后,便张开手拥着两人,无声地给矛安慰,更光明正大的得瑟起来。 白无伤抬起尤带着泪珠的睫毛,很是不悦地盯着抱着他和娘亲的宫绝殇,很介意他此时打扰到他和娘亲相聚,虽然感激他无私相助,但一码归一码。 “哇,突然觉得好安静,这感觉太好了!”被怒视的宫绝殇慢慢缩回手,本以为白无伤会骂他两句,转念想到他此时被玉无痕制住穴道,不由开心大笑道,这招太棒了,以后他可以借鉴,前提是如果他敢的话! “劝你趁早别那么幸灾乐祸,小心下一个报应到自己头上!”子夜心情甚好,目光淡淡锁在白衣女了身上,抽空对宫绝殇斜了一眼道。 “衣衣,你刚醒来,别太激动了,小心伤身!”楚君离走到白墨衣身边,柔声说道,带着无尽的关怀,只是那风情万种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和苍白。 “太好了,太好了……”自打白墨衣醒来,兴奋不已的楚子逸就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围在白墨衣身边转悠着,有点手无足措的感觉,一张嘴裂得大大的,笑的像个孩子般单纯! 只有洛翎染一直沉着脸不做声,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地望了一眼,慢慢转身,悄然离去! “他的手法独特!”伸手在白无伤脉门上探了一下,楚君莫回头往石室内看了一眼,沉声道,玉无痕点穴的手法,他解不了! “衣衣,我们先回去吧!”从白墨衣手里接过白无伤,落羽尘轻轻道,那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像是他已做过无数遍般,再温雅的声音就好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妻,丈夫接过孩子对妻子说回家一般。 白墨衣扬起唇,淡淡的笑意溢出嘴边,碧波清潭的目光如温阳夕照,带着一层柔情蜜意,清华如水的容颜如花绽放,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轻轻对着落羽尘点点头,理了理白无伤脸上的发丝,扭头对着几人说道:“我们走吧!”只是当眼光扫过深深的洞口时,微微暗了一下。 此时,他站在门内,绝世独立地看着她,芸芸众生里,他将成为她的过眼云烟! 此时,她站在门外,笑容如花,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好喽,我们回家了!”宫绝殇站在白墨衣身后,扬起宽大的衣袍,有意无意地挡着里面射出的那道光,从此,天上地上,他们将不相见! “啊,回家了,我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让红俏煮上一大桌好吃的,美美地吃上一顿,美美地睡上一觉!”楚子逸终于不再重复同样的话了,开心地叫笑着。 “这样真好!”楚君走在后面,看着众人,感叹道。 “是的,这样真好!”楚君漠站在他旁边,低声附合道,言里言外自是有一分喜悦难表。 “三哥想通就好,爱,不一定是得到!”楚君离转头看着他,含笑而语。 “虽然明白,做到很难,放下更难,但现在,我是真的懂了!”楚君漠往里回望,若有所说。 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看了一眼,楚君离轻轻道:“走吧!” 爱,不一定是得到!得到的也许是恨!玉无痕早就明白这一点,更明白,这一世,就算没有了落羽尘,没有了任何阻碍,白墨衣也无法心无芥蒂地与他在一起,与其相爱而不终,两个人都痛苦着,倒不如让她恨着,她是那么特别的一人个,她恨着,便不能忘了他,她恨着,便会让自己活得更好! 门内,黑影轻轻闪过,带起一股轻扬的风,淡淡而逝。 无名谷内第一次充满了笑声,那种带着幸福的笑一直飘上天空,没入云端。 姥姥死了,功竭而亡,临终时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完成了她守候二十五年的使命,被白墨衣葬在了水素心的墓旁,落羽尘等人深深叩拜表达着内心的尊敬和谢意,每逢祭日,便来祭拜一番,敬如亲人! 天下一统,楚国盛世。 无名谷内多了一个成员,离老国主不请而来,见此地与世隔绝,大为喜欢,赖着脸皮住下,被白墨衣一句笑言,成了白无伤的老师。 离老国主也乐意之至,传授治国为君之道,当然,这是在众人看不到的时候! 楚君离欲要离开,却被白墨衣强行留下,他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又为了她用尽功力,放他一人在外飘泊等死,她于心何忍?不管他能坚持到何时,她想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不管她做任何决定,落羽尘都是默默支持着,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不是说好吗?生死不离分! 楚君漠走了,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不带半分云彩,楚君离说得对,爱,不一定是得到!知道她幸福,他一生足矣!若有来生,他必不会再让心痛重来! 楚子逸也恋恋不舍地走了,在谷内住了三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可是他不走,她心里会不安,他不想她有半分的为难!四哥说的对,成全是最完美的爱! 子夜封了剑,他曾说过,今生再不动杀念,再不为杀手!欲江湖飘泊,却被白墨衣阻止,道他一生杀人无数,江湖仇家甚多,担他安危,诚意恳请他留下,做无伤的指点师父! 犹豫再三,子夜最终答应留下,搬到了对面山上,遥遥而居。 宫绝殇是最不识相的,死皮赖脸地住下,每天和白无伤打笑两句,与楚君离对对奕,破坏破坏落羽尘和白墨衣的私下相处,日子也就那么转眼而过,一晃半年,此时,却是众人约好的日子。 是为白墨衣完婚的日子! “衣衣,今生与你相逢,上天待我不薄,落羽尘感激不尽,一千年前,我二人情缘已定,几经周转,我们才走到一起,来,我敬你,为你不弃!清亮如水的月光下,落羽尘举怀,如仙般的容颜带着柔柔深情,凝聚了上千种琉璃的目光历经沧桑云海,一动不动锁在心爱女子身上,随风摆动的衣袖飘动着清雅的莲香,头边的银丝黑发让他更是出尘脱俗,身后的银白月光洒在他身上,泛起一圈圈薄薄的光,朦胧如画,飘渺如诗,恍如云中上仙。 淡淡清风起,遍地荷花香,月烛影婆娑,互诉衷肠事。空中飘着的无数的花瓣,如梦;看着眼前超凡脱俗的容颜,如画;听着他深情无限的话语,如痴;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莲香,如醉;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端起眼前的碧玉杯,嫣红的唇微启,清伶的声音轻扬,”三世轮回,换你我一世相逢,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深情不改,就算再给我三世,我也弥补不了你一千的孤独!敬你不离!“轻轻碰了碰杯,白墨衣眼角湿润,将杯中酒和着眼泪喝下,若没有他千年不舍不离的等候,此时的她恐怕早已坠入另一个轮回! 落羽尘含笑而饮,对面相坐,执杯对饮,这在半年前还是他不敢想像的,半年后,他与她终是携手共伴! ”喂,你们是不是也要敬我们一杯呀,没有我们,哪来你们的今天?“宫绝殇不是滋味地道,嘴里叼了一根草,胸口的衣服半松半掩着,很是放荡不羁的样子,邪魅里带着妖娆,将身子倚在黑衣黑衫的子夜身上,瞪着眼死死地看着两人,喝酒也不叫他,好不够意思的两人!一点也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 ”送你的新婚礼物!“子夜甩出手里的一个盒子,淡淡地道。 ”谢谢!“白墨衣接过,目光定在盒子里面的东西上,讶声道:”你刻的?“听无伤提过,说子夜自打封刀后便爱上了雕刻,每天都闷声不啃地雕刻着,她以为是他一向用惯了剑,一下子手里没了生死相随的东西不习惯,现在,她才知道,他是怕自己闲着,一旦闲下来,时间就变得漫长,生命就愈显得苍白,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等死的废人,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手里的木偶栩栩如生,意可传神,就如她的缩小版一般,握着的手变得有些沉,白墨衣心里有些难过的无奈。 ”你别误会,送你这个,只是因为只有它雕的最好,最像你,全当一个玩意儿吧!别的我想你也不缺!“见她目光有一瞬间的黯淡,子夜急忙解释,但是有些笨嘴笨舌,越说见白墨衣越难过,眼里闪着水意,心更急了,越急便越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干脆闭口不说了,有些暗恼,自己平时可没这么笨的!倏地推开倚着他的宫绝殇,飞身离去。 唉,第一个!白无伤在远远的地方摇了摇头。 ”衣衣,你新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我亲手画的一副画,祝你幸福!“现在,连行走都不便的楚君离坐在轮椅上,轻轻转到白墨衣落羽尘两人面前,拿起摆在腿上的画卷递到她面前,风情万种的脸上带着诚挚的祝福!他现在能给她的,也只有祝福了! ”离,谢谢你,谢谢你!“白墨衣俯下身,紧紧地拥了一下楚君离,感谢一路走来都有他相陪。 楚君离怔了一下。伸手欲要拥抱她,却又改拥为拍,轻笑道,”今生能与你结识,是我的荣幸。只恨我来得太迟!知己难求,离心足矣!“ ”是的,我们是一辈子的知己!“白墨衣含泪而笑,这个男人的大义她已不止一次的见到,人的一生,能有几个知己! 楚君离回笑转身,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痛溢双眸,随后又释然眉峰,既然他给不了她幸福,那他就看着她幸福就好!轻轻抚胸,那里有着她当初在宴会时做的一副画,也是他一直珍藏如命的东西! ”如果她不幸福,你就该死!“楚君漠上前递上自己的礼物,对落羽尘颔首道,一如从前冷硬,只是声音里稍稍带着颤音。 ”谢谢!“含笑接过,落羽尘淡淡而语,只是看白墨衣的眼愈发的柔。能得到他们的祝福,她是最开心的,一直梗在心头的结也该放下了,接下来,只剩他们的幸福了! ”喏,衣衣,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头冠,你千万不要嫌弃!“楚子逸瞥了一眼落羽尘,后者淡然地看着他,扯着白墨衣,不由分说地将手里一直捧着的凤冠戴在她头上。 重物压顶,白墨衣干笑了一下,对着楚子逸,提着手上的凤冠,轻轻凝声道:”你是不是把你所有的家当都砸在我头上了?“她敢肯定,她头上这顶凤冠何止连城,简直价可抵国了,光是那颗闪着紫光的夜明珠就一颗难求了,据说那是千年前上天陨落的七颗星石,更别说上面一镶七颗,能凑齐这七颗,百年来无人传说,再别提别的奇珍异宝了。 ”好看,不过,我还是觉得配不上你!“楚子逸端详着,怎么看都是白墨衣人比珠亮,她的风采遮过了世间一些宝物。 ”好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再罗嗦我就不收你的东西了!“白墨衣好笑地打断他,从来都是这样,像个孩子般,让人又好笑又心疼! ”帮我摘下来,楚子逸是存心想害死我,他把几个国家都压在我头上了!你得好好看看,这次他有没有弄迷药在上面!“好像扯到头发了,白墨衣转身落羽尘,打趣道,不由地想起上次出嫁到洛国,楚子逸想中途截走好一事。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个意思!“楚子逸一听,一脸窘色,也想起了上次的事,连连摆手,如果被哥哥们听到这话,非骂死他不可,他可没别的意思,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而已! ”别吓他了,子逸,谢谢你!“落羽尘宠溺地对白墨衣笑道,伸手接过她头上的凤冠,温柔地理着她勾起的发丝,对楚子逸真诚地道谢。 ”不谢不谢,你们聊,我去看看四哥!“楚子逸摆手,连连后退了几叔,逃也般地离开,真怕白墨衣再说下去,众人会同他算起旧账,那他就多灾多难了! 第四个,白无伤无聊地扳着手指,娘亲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呀? ”哥哥,哥哥,你带去玩好不好?我要那个?“衣摆被人扯住,一个嫩嫩的稚声响起,白无伤回过头,只见一个粉粉可爱的女娃正一手拉着他的衣服,一手指着空中飘着的大灯,眼角不由抽了一下,那可是宫绝殇为娘亲大婚亲手做的,据说上面可以坐人,他几次都想试了,可是那家伙看着紧,死活不让他试。眼珠一转,对地上的小女娃道:”好,哥哥这就带你去玩!“ ”少爷,你去哪?“红俏远远走来,对着白无伤的背影喊道,见他手里拖着一个两岁多的女娃时,不由瞪大了眼,惊道:”这……这是谁家的孩子?“几位公子都没成亲呀,谷外的小孩她也都认得,可这漂亮的女娃是谁家的?她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白无伤远远回道,他现在关心的只是想去看看宫绝殇做的大灯。 ”啊!“听到他的话,红俏不由张大了眼,随即回身往回跑,这谷里的侍卫都只吃饭不干活的,连一个两岁的小女娃都能混进来,看来他们的日子都太闲了。 ”禀公子,楚天奕楚王爷求见!“云知突然出现,拱手而报。 ”是小五哥来了?快请!“白墨衣说完,急忙往外走去。 落羽尘笑着摇摇头,宠溺地跟上,自她醒了后,性子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寒凉了,喜怒哀乐言之于表,这样的她,愈发地让他深爱! ”衣衣,能见到你太好了!“紫灵儿一进门就扑上来紧紧抱着白墨衣,又哭又笑地叫着。 ”灵儿,衣衣见到你也很开心,让小五哥担心了!“白墨衣回抱着紫灵儿,体验了亲情的滋味,只有家人和真正关心你的人才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的一切。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紫灵儿扯着白墨衣,上下打量着,不敢想像,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神奇,若不然,她真就见不到她了! ”奕五爷有心事?“落羽尘敏感地发现楚天奕紧皱着眉头,眼里有着焦虑之色,不由开口门道。 ”唉,都是自家人,本来该此时说起的,只是……“楚天奕面露嫌意。 ”奕王爷但说无妨!“落羽尘白墨衣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白墨衣轻轻拉着紫灵儿的手道:”灵儿,怎么了?“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来时的路上,小女走丢了!,她一向顽皮,这次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你说这性子像谁,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呢?“紫灵儿跺了下脚,有些咬牙切齿。 白墨衣一听就笑了,道:”若是在谷人走失的,倒也不怕,我这就让人去寻,若说这性子像谁了,那还有别人吗?“若有所指地看着紫灵儿,白墨衣又道:”一晃眼三年了,没想到五哥倒添得一女,衣衣这句恭喜倒显得迟了很多!“ ”不迟不迟,只要是你说的,一点都不迟!“见她神情有些黯,紫灵儿赶紧拍着她的手道。 ”是呀,衣衣,看着你能好好的,五哥也放心了,落羽尘,以后我就将唯一的妹妹交给你了,你若是待她不好,我定不饶你!“楚天奕郑重地对落羽尘说道,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不在她身边,可在他心里,白墨衣一直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会的!“落羽尘也正色地回道,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着。 ”落羽尘可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人了,你会变心他都不会!“紫灵儿瞥了楚天奕一眼,哼了一声道。 ”灵儿这是怎么了?有心事?小五哥向来对你言听计从啊!“白墨衣交待好下人,回身便看见这一幕,见楚天奕脸色有一丝难看,不由问道。 ”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好好聊聊!“紫灵儿挽着白墨衣的手往门口走去。 剩下的两人男人倒有些尴尬,好在白墨衣回头招呼了他们一声。 刚走出门,就见一条人影飞也似地窜去,口里还大叫着:”谁动了爷的灯?给爷滚出来!“那可是他精心为白墨衣准备的,命令下人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近,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他的东西?宫绝殇气得想杀人! ”那是什么?“指着空中庞大的物体,燃着烈火,飘荡在空中,下面还吊着一个船形的东西,紫灵儿疑道。 ”这个呀,中依照孔明灯的原理而来的……!“白墨衣淡笑着解释。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都想去试下了!“紫灵儿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王爷,王妃,找到郡主了!“下人来报。 ”郡主在哪?“ ”这个…。“下人迟疑。 ”快说!“楚天奕沉声呵道。 ”在……在那里!“侍卫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指了指天上的飞船。 ”什么?“几人同时抬头往上看去,果然看见一小小的身影,错,是一只小小的手在摆动着。 ”是靖儿,真的是靖儿!“认出是自己的女儿,紫灵儿急得不行,抓着楚天奕的手拼命地摇着。 ”五哥别急,没事的!我去去就来!“可能是小孩子顽皮,误上了去,可是周围都是宫绝殇的侍卫守着,小丫头怎么会接近的呢?白墨衣眼底滑过一层疑惑,和落羽尘对看了一眼,两人往外走去。 ”娘,听说五叔叔来了!“白无伤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的,来,见过你五叔叔!“白墨衣拉过白无伤向楚天奕夫妇行礼。 ”无伤长大了,愈发的懂事了!“紫灵儿看着白无伤礼貌非常,一举一动都带着少年老成,不由夸道。 ”孩子,你受苦了,男子汉就应该这样!“楚天奕拍着白无伤的肩头道。 ”是!“白无伤响亮地应着。身子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太过亲密,见白墨衣瞪着他,微微低下头,在看清紫灵儿的脸时,不由愣了一下,刚才那小丫头的眼像极了眼前美妇人,不是会五叔叔的女儿了吧?是了,谷内也没外人来,肯定是了!想到这,白无伤不由慢慢地往门外退去,他还是趁早开溜吧,如果娘等会怪罪起来,他至少也得拉上几个说情的,娘生起气来,他日子就不好过了,那几个叔叔们会变着法地整他!他倒是不怕,就是嫌太麻烦! 这时,小郡主也让人从飞船里抱了下来,哭得是稀里哗啦,怎么哄也劝不住。 看着小女娃鼻涕眼泪直飚的样子,白无伤皱了皱眉,直觉好脏,算了,以后他还是不要妹妹了! ”靖儿乖,不哭了,告诉姑姑,你想要什么?“见楚天奕夫妇怎么也哄不住自己的女儿,又见小女娃虽然哭着,眼光却不停地转动着,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白墨衣和她谈起了条件,看样子,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不过这小女娃却很得她的心,女儿就要这样才好! ”姑姑说话算话?“楚靖儿嘟囔着问道,小手还不停地在脸上抹呀抹的,眼泪跟水似地止不住。 ”算话!“淡淡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白墨衣点点头,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小女娃现在是要报复了。 ”那我要哥哥陪我去玩飞船,刚刚他骗人,明明说好陪我一起玩的!“楚靖儿指着一只脚退到门外的白无伤大声道。 ”不行!“两个声音齐齐响起,白无伤和刚进门的宫绝殇同时拒绝。 开什么玩笑,让他陪一个两岁的女娃玩?他才不干,尤其是那么脏!白无伤心里翻着白眼。 绝对不行,那是他送给衣衣的礼物,别人怎可染指,不行,绝对不行!宫绝殇才不管对方是个两岁的女娃。 ”真的不行么?“白墨衣降低了声音,拉长声调,似笑非笑地看着同样一脚在里一脚在外的两个人,动作很整齐,态度也整齐,虽然说的非一件事,但好像又是一件事,真的不行么? ”娘,我的功课没做完呢,老爷子等会要检查!“ ”那是我送你的……“宫绝殇被白墨衣这么一瞪,也没了底气。 ”你都说了是送我的,难道我不可以做主吗?“白墨衣反问。 ”当然可以!“宫绝殇飞快道。 ”如此就够了,谢谢了!“白墨衣对着宫绝殇道谢,转身又对想要逃跑的儿子道:”无伤,现在你陪靖儿去玩,她会在谷里住上几日,以后的日子你要带好妹妹!“ ”耶,太好了!谢谢姑姑!“楚靖儿跳起来,拍手笑道,若不是身高不够,她肯定会抱着白墨衣啃上两口。 白墨衣的话等于宣布了白无伤的死刑,他才不想陪一个又脏又爱哭的女娃呢! ”哥哥,我们走吧!我要先去坐大船,然后要去看小青,还要去后山的冰潭里抓鱼,听说这里还有红果果吃,你带我去摘!还要……“白无伤眼睁睁看着楚靖儿将还沾着鼻涕的手扯上自己的衣角,额头立刻跳出一条黑线,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脑袋都大了! ”小子,祝你好运!“宫绝殇顺着白无伤的视线看去,不由笑出声,同情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平时他们没少被这小子整,现在终于有人替他们出气了,一个字,爽啊! ”走,我带你去坐船,再带你去看小青!“小青是他养的大莽蛇,就不信这小丫头不怕,最好到时躲到她娘怀里,闹着回家才好!白无伤甩开她的手往外走去,步子飞快,很想一下子就甩开他。 ”姑姑,哥哥欺负我!“楚靖儿跟不上,撇着嘴叫道。 前面快没影的白无伤忽地转身回来,用两根手指夹起她的袖子道,”走吧!“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丢下我!“楚靖儿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把脸上剩下的泪光擦到白无伤身上,惹得宫绝殇一阵大笑。 白墨衣站在落羽尘身边,看着外面璀璨的星空,月华如水披洒在大地上,一切笼罩在一层银白之间,天空像洗过一般清亮,轻轻道:”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是的,一切风雨都过去了!“落羽尘轻轻回应,淡淡话语如清风扬柳,润人舒心。 而他们谁也想不到,还有一份重中之重的厚礼正在奔这而来的途中,任他们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 第二十八章 成亲之日 这一夜很漫长,对了等了三年的落羽尘来说,真的很漫长,恨不得现在就天亮,立刻大婚,携着她的手行三叩之礼,从今后她将完完全全属于他,他亦如此! 白墨衣被楚天奕夫妇拉去,讲了半宿的话,直到天蒙蒙亮,才由紫灵儿陪着出了房门,回到白墨衣的房间准备待嫁。 院子里种满了梅树,即便是这夏季里依然看得灿烂无比,清风轻扬,落花片片,每一瓣都散着清雅的幽香,整座院里,仍至整个谷中,到处可见馨香梅影,无数的花瓣纷飞,如梦如幻,如诗如画,像一副美丽的画卷,幽静中透着淡雅与温馨的幸福! 环视房间,每一处都精雅细致到了极点,就连一个花瓶的摆放都好看是算好了似的,往前一点突出,往后一点暗淡,紫灵儿拿起桌上的翠玉杯子,啧啧叹了两声,打趣道:“早知道我也找个这么有钱又细心体贴的男人了,连这喝水的杯子一个都价值千金,落云山庄果然富可敌国呀,衣衣,你这个夫君找得好,人长得跟仙心的,又一心一意,你真幸福!” 白墨衣坐在妆镜前梳理着头发,听到紫灵儿的话微蹙了下眉头,抿了下唇道:“灵儿,你同小五哥是不是有什么事?”自打来到谷中,她就发现两人间的气氛不同,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误会。 “来,我为你梳头,你不知道吧,我从小到大只为娘亲梳过头,很久没梳了,你别嫌弃呀!”紫灵儿接过白墨衣手中的梳子,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又道:“我和你小五可没事,就是朝中那几个老家伙,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非要塞几个女人到府中来,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说到这个,她就生气,虽然她了解楚天奕的为人,知道也不是他所愿,但是想起他对那几个女人的态度,她就不爽的很,若不是因为爱,想她堂堂一个侠女,岂会安心为他停留,依她的脾气,早就包袱款款带着女儿流浪江湖去了,可恶! 可能是因为生气,紫灵儿扯痛了白墨衣,见她微皱眉,急道:“对不起,衣衣,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气不过!” “没关系,我觉得你应该和小五哥好好谈谈,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种事,越拖下去,最后只会演变成两个人的痛苦乃至伤害,紫灵儿虽然生性洒脱,但毕竟受封建礼教的荼毒,多少也受些影响,但她看得出,紫灵儿骨子里还是没法接受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如果哪天伤透了心,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别提这些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来,我为你梳个漂漂亮亮的妆,绝对看直了某人的眼!”抿唇一笑,紫灵儿端正白墨衣,专心地为她梳起头来,虽然笑着,只是眸中的目光有一丝坚持和倔傲,她与白墨衣的性子,在某种地方还是相似的。 “靖儿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见她岔开话题,白墨衣也就不再坚持,想起之前白无伤哀怨的眼神,不由地想笑。 “呵,你别看她小,很多东西她都懂得,有时候我甚至想,她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可能是上天专门派来克我的,每次都让人又爱又恨的!”说起女儿,紫灵儿倒有着说不完的话,便和白墨衣聊起楚靖儿小时候的事来,时间到也过得快,两个收拾完妥,新郞落羽尘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接新人了。 喜乐声不断,无数的鲜花被抛向了天空,化为一片片彩色的细雨落下,如仙绝尘的男子一身红衣锦服,淡雅如玉的脸上露出温温的笑意,琉璃盛载的眸里闪着耀眼的光,那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意,站在人群中,清雅的如画中人一般。 楚子逸推着轮椅中的楚君离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这里,后面还有不断扭着手指,不时剁着脚的宫绝殇,以及永远是一副表情的子夜等人。 房间被丫环打开,几个黯然的目光忽地点亮,齐齐地聚到出现在门口的那一抹盛装打扮的人儿身上,随着她的出现,一地清华,冷清玉姿,洁白如玉的手上轻轻挽着红丝玉绸,轻纱拽地,忽地一阵风吹过,掀起垂落在头上的锦红盖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了妆的她,此时美的让人屏息,星眸点光,嫣红的唇轻轻勾起,一抹浅笑如花,流转的目光遥遥地迎上对面同样一身红衣的落羽尘,视线在空中交汇,交织着无数的柔情蜜情。 “我现在抢婚不晚吧?”宫绝殇恨恨地一揪手指,剁脚道,越看越恨,越看越生气,为什么站在那里的人不是他呢?他不甘心! “你抢得过落羽尘吗?”楚君子逸头也不回地反问,不是他小看他,宫绝殇虽然聪明,但绝对没有落羽尘的心思多。 “这是一个好办法,你可以试试!”子夜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接话,虽然说他已认清了现实,真心祝福她,可私心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现在看着这一幕,他会心痛! “要不?我试试?”宫绝殇看着离他最近的楚君漠,似是在询问他意见,又似是想找个支持他的人。 楚君漠理都不理他,直接走人! 楚君离坐在轮椅上,桃花眼里带着祝福的光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向幸福的人儿,风情万种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和殇,就这么遥遥地看着,看着……,见证她的幸福,这一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哼,不用你去劫,今天的婚成不了!”突然出现的洛翎锦现身在众人面前,阻止了正要离去的楚君漠的脚步。 “什么意思?”回过身,楚君漠反问,冷硬的目光盯着阴沉着脸的洛翎锦,如果他敢劫婚,他绝不会旁观,今生他错过了她,只有愿她开心!如果那个男人能让她目光停留,他会默默地守候她的笑容! “放心,我已有家室,依她的性子,就算会跟我走,也不会同意跟我在一起的!”她有多决绝,他岂会不知,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就算他不爱自己的妻子,她最恨的就是抛弃! 楚君漠沉默,是的,她有多决绝,他早就知道了! 楚君离脸上的笑意僵住,迷人的桃花目慢慢地沉了下来,幽暗的目光转向远方朦胧的山林中,翠色的山脉连绵不尽,充满着许多未知之事,就如现在,突然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没了把握,他相信,如果那个人真的有心劫婚的话,这场婚礼未必会顺利进行,单看楚天奕自打进门后就不时闪烁的眼神就可看出! “你们的意思呢?”慢慢转过头,目光从眼前的众人身上一一看去,而从他眼里透出一股坚定,似乎有了某种决定! “倾其所有!” “联手一搏!” “为她守护!” 婚礼中的她笑得是那么开心,这笑容他们有多久未见了?就为了这张笑颜,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值! “来人,守住各位通道,如果发现天下第一楼的人,……。(.)格杀勿论!”楚君漠停了一下,沉声吩咐,他手下的人立刻领命离去。 “加强谷中守卫,发现有可疑之人,立刻清除!”宫绝殇挑了一下额头的发,邪厉地道。 “是!” “你们也去凑凑热闹,放一个人进来,你们也别回来了!”洛翎染看了楚君离一眼,又转向人群中正慢慢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心痛得无以复杂,心思复杂,此时,他真希望眼前的一切是假的,这场婚礼能停下来,可是又舍不得她伤心落寞的容颜,只能矛盾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希望自己的决定没有后悔的时候! “走吧,该到拜堂的时辰了!”眼前热闹的人群慢慢移动,楚子逸一脸低沉地推着楚君离往前厅走去。 “走吧,她的幸福是需要我们来见证的!”楚君离淡淡地笑道。他看到盖头下的白墨衣往这里张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寻他们,如果他们不去,她不会开心的!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了!”自有礼官喊道。 白墨衣与落羽尘两人被扶到正厅,隔着一层锦布的目光柔地在空中碰撞,淡然如仙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是深深的眷恋和爱,头盖下,娇艳如花的容颜上浮着淡淡的粉红,嫣红的唇轻轻抿着,眼角眉稍都隐着藏不住的喜色。 “唉,哥哥你是不是被人遗忘了!”上次听娘亲说过这个词,楚靖儿就记住了,现学现卖,歪着头看着闷闷坐在一边的白无伤,学着他的样子爬上边上的椅子,大大的眼睛也顺着他的方向看着厅里穿着红衣新服的新人,扑闪扑闪了眼睛,又道:“姑姑真漂亮,是我见过除了我娘亲外最漂亮的人了!” “我娘亲是世上最最漂亮的人!”白无伤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娘亲,唉,虽然娘亲之前有跟他谈过话,他是不反感落羽尘了,可是,可是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以后娘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娘亲的目光也不会全在他身上了,有那么一个人跟他分享娘亲的爱,他还是有些烦闷! “姑姑最爱的人是你!”人小鬼机灵的楚靖儿托着脸扭头看着白无伤,突地冒出一句话来,娘亲让她来安慰小哥哥,只说这么说就行了,她说了,为什么哥哥还是不开心呢? “你怎么知道?”白无伤闷闷地道,对于一个才两岁多的小丫头,他根本不敢理会。 “感觉呀,你看,姑姑虽然在拜堂,可是她往这里看了好多次了,就像我娘一样,总会怕我出意外,无时无刻不想我在她视线内一样!”楚靖儿很认真的点头道,深有体会地道。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白无伤这才过头看着楚靖儿,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但心情已没有刚才那么烦闷了,抬眼,他似乎看到娘亲正透过垂落的樱苏望过来,眼里有着对他的担心和询问,连忙裂嘴一笑,看到娘亲嘴边放心的笑意,他终于不再担心,淡淡地对楚靖儿道:“小丫头,谢谢你!” “不客气,哥哥还不带我去看小青!”楚靖儿很是大方地道,顺势提出条件,听说小青是条好大好大的蛇,她还没见过呢,好想去看看哦! “你打什么主意?”没忽略楚靖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白无伤盯着她问道,这小丫头别看才两岁多,一肚子的鬼主意,仗着娘亲宠他,没少算计他!小青是他的宝贝,他训化了很久,最好别打它的主意,否则,他才不管她是不是五叔叔的女儿呢!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嘛?听说小青懂人性,人家不相信,你让我见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就一次!”她把谷里都遗留遍了,就是没找到小青,不知道白无伤把它藏哪了,害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是想把小青拐回去,省得府里的几个姨娘天天去娘那里烦人,她把小青带回去,帮娘亲守门,看她们还敢不敢来? 楚靖儿缠着白无伤,不达目的不罢休。 被缠得没办法了,白无伤一把拂开她,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带你去!”真希望楚靖儿快点离开,这才一天,一点都不让他安宁! “哥哥最好了,我们快走!”楚靖儿看了一眼正拜天地的新人一眼,眼里有一抹迫切。 “大伯伯,小哥哥来了,你答应靖儿的东西呢?”刚到后院,楚靖儿就甜甜地对着空气叫道。 “你……”白无伤指着楚靖儿,刚要说话,就被人一指点晕了过去,眼角里,只看到一抹黑色衣摆,感觉到一股冷寒无比的气息。 “夫妻对拜!”礼官的声音很响亮,运足了内力,整个山谷里不停地回响着。 门外几个男人的心也慢慢地落下,各种滋味交替涌上,酸甜苦涊只有他们知晓,落寞伤怀永远是在人看不到的一面,眼里带着祝福与牵强的笑意看着他们爱着的女子拜着天地,从此以后,她的所有只属于那个幸福笑着的男人,心中苦楚着,只要这一拜下去,他们就是夫妻了,这场婚礼也就完成了,他们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真是件另人开心的事不是吗?压下心里的痛,正想上前,忽见空中飘来一黑影,几人的脸色忽地沉了下去,气息变得凌厉待发。 “且慢,我家主子有贺礼呈上,请白姑娘收!”黑影在空中落下,身法迅快利落,正是玉无痕身边从不离向的疾影,也只有他,才能甩得掉几路人马的追踪。 正要弯腰下拜的白墨衣听到后,并不觉得惊讶,头也不转地淡淡道:“多谢玉楼主美意!”说完,盈盈下拜,不管是什么事,都需等她拜完堂后再说,她不想负了眼前的落羽尘。“好小子,身法不错嘛,来来来,喝杯喜酒再说,再怎么天大的事也得等人家拜完堂再说不迟。”宫绝殇走上前,伸手欲拦疾影,却觉眼前一花,疾影晃了一下后又站在他面前,只是躲过了他的摛拿手。 “多谢玉楼主美意,请这位兄弟稍等片刻,我与内人恭迎玉楼主大驾!”落羽尘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就像他的人一样,如云似幻。 “主子有命,请白姑娘见完贺礼后再拜不迟!”疾影不卑不亢地道,说完,将手里一直捧着的盒子用内劲直直地送到白墨衣面前。 落羽尘刚要伸手,却被白墨衣伸手拉住,素手一探,稳稳地接在手中,淡淡道:“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尘,你说完呢?”最后一句话转向落羽尘,示意婚礼继续。 落羽尘看着她,眼里盛着柔柔的光,道:“衣衣,谢谢你!”他知道白墨衣在为他着想,她怕看了后今天这场婚礼就无法继续了,他岂能不感动她的用心! 两人错开一步,虔诚地完成最后一礼。 “夫妻对拜!礼……”礼官也是非常机灵的人,见势赶紧扬声又喊。 “事关小少爷,请白姑娘慎重!”疾影继续用平调的声音道,打断了礼官的下一个“成”字,如果礼成了,主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弯下腰的白墨衣忽地直起身子,一把掀起盖头,往刚刚白无伤的位置看去,空空的座位上哪里还有一人! 落羽尘的眼光有些暗,刚欲倾下的身子慢慢挺直,淡淡地看着白墨衣,轻轻道:“看来,我们缘份还未到,没关系,我不介意多等几日!”说着,示意白墨衣打开手中的盒子,他早知道那人不会罢休,可是普天之下,能防住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白墨衣看了落羽尘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抖手震开雕刻精美的锦盒,看到里面有一明黄书卷,轻轻打开,只是一眼,俏脸立刻色变,眼神刷地沉下,气息变得凌厉无比,一方卷轴瞬间在她手中化为烟云,抿唇咬牙地一字一顿道:“玉无痕,你休想!” “主子说,白姑娘只要三日内赶到楚城,一切说不定尚有转寰余地!”疾影说完,原地已没了身影,身法之快,让人侧目! 第二十九章 楚国之行 什么?三天?别说三天了,就是再加十天,从这里到楚都相离数万里,就是飞也飞不到呀?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锦书里面写了什么,但从白墨衣冷沉生气的脸色可以看出,里面的内容肯定不是她能接受的!难道说玉无痕犹不死心,又碍于我方人多势众,所以劫走了无伤以此要胁衣衣!可恶卑鄙的男人,枉你一世英雄,此等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呀! 其实他们气闷的更是因为他们这么多人都没防得了一个玉无痕,还是让他捡了时机,钻了漏洞去,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次玉无痕竟然是利用白无伤,可恶的家伙,他都心狠的要杀了自己的儿子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本以为在寒冰洞他便放弃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担心的目光定在冰寒入骨的俏脸上,眼光似从裂开细缝的冰棱里射出的寒光一般,凌厉中带着杀气,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发觉的恨意。 恨意?几人怔了一下,不由苦笑,没有爱哪来的恨哪?落羽尘定定地看着她,云轻风淡的眸子里带着了解和一抹苦意,轻轻抚上白墨紧握的手,淡淡道:“我陪你去!”不问是何内容,他能给予她的只有理解与支持,无怨无悔地守在她身边,哪怕最后她后悔了! 感觉到手上的温暖,白墨衣低下头看着那双好看完美如玉的手,慢慢地将目光转到落羽尘脸上,在他脸上,她没有看到半丝不愿,她能看到的,只有这个男人与她生死与共的决心与无限的包容!心不由暖了起来,眼里涌上一丝愧疚,喃喃道:“对不起,我……” “不要说对不起,你我之间无需对不起,说了反而伤我的心。”落羽尘截住她的话,他最不愿听的就是她的对不起,“答应我,永远不要同我说对不起,好吗?”握着她的手,落羽尘认真地看着她道,每一次听她说对不起,他的心就悸痛一次。 “嗯!”白墨衣轻轻点头,脸色有些苍白,道:“不过,今天的婚礼可能无法继续了,我必须要去楚都,无伤在他手里,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无伤!”眼神带着恳求的一丝乞谅,虽然清楚地明白落羽尘不会阻止她,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对这个男人愧疚,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隐忍,为了她,他放弃了整个家族的雄起,为了她,他放下了他的骄傲和自尊,委屈求全,全都是为了这一天能与她携手并肩! “衣衣,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明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松开我的手,这一次,让我陪你去好吗?我们共同面对!”落羽尘的眼光变得很温柔,专注地看着白墨衣,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一人存在。 “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主子,马备好了!”云知上前,看着身着红衣的一对新人,心里不由怨恨着玉无痕,每次捣乱的都是他,他不是都放弃了吗?为什么还要阻止白姑娘和主子的婚事?手段卑鄙,出尔反尔,不配和主子齐名! “喂喂喂,等等……等等……”,见状,宫绝殇急忙上前,一把拽住白墨衣,追问道:“我说,妹妹呀,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书里写的什么呀?还有,真的是玉无痕抓走了无伤?他要胁你什么?”不解释清楚,他可憋不住,当然,更重要的是,有热闹可以凑,绝对绝对不能少了他! “是呀,衣衣,写了什么?”楚君离一时也有些不明白,单是他带走无伤,他知道不会让衣衣这么变色,因为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去伤害无伤,他要的是这场婚礼的静止,但,是何原因能让衣衣抛下这一切,非要到楚国去? “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白墨衣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一个地,用锐厉的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盯着他们,仿佛要看到他们内心深处去,此时此刻,若是她再感觉不出什么来,他们也太小看她了!若没有事情隐瞒,不是她自恋,依他们的性子,怎么会这么痛快地成全落羽尘?尤其是以无赖称长的宫绝殇!若没有隐瞒,为什么玉无痕会做出这么石破天惊的决定来? “你想什么呢?呵呵,我们?我们怎么会有什么隐瞒你的?你想多了……想多了!”宫绝殇放下扯住白墨衣袖子的手,干笑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道,心却陡地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无弹窗广告) “真的没有?”白墨衣盯着宫绝殇,死死盯着他的眼神,冷色道。 “肯定没有,绝对没有!”宫绝殇发誓般地举起手,步子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子夜,被他用剑柄顶了一下才停住,没办法,对上白墨衣,他完全没辙,尤其是她用那种怀疑质问渗透人心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任君打量一般,他难受着呢呢! “没有吗?”转过头望着落羽尘,在看到对方风轻云淡的眼神后,有些气闷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开眼神,在这个仙般的人眼里,她看不到半分异常情绪,怪只怪他掩饰的太好! “离,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白墨衣看着虽然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却仍然风情成种的楚君离,开口问道,她知道天下人都会骗她,唯独他不会! “我累了,衣衣,原谅我不能陪你去楚都,我在谷中等你回来,我就不送你了,子逸,送我回房!”楚君离转开头,推着轮椅往回走去,对白墨衣的话犹若未闻一般,他是不想骗她,这个世上,他最不愿意骗的人就是她,但有些问题,他不能回答! “啊?哦,好!”楚子逸听到楚君离的话,连串的应声,在白墨衣眼神看过来前,急忙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我去准备一下,等下我陪你一同上路!”楚君漠转过身,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洛翎锦,跨步离开。 子夜看了一眼宫绝殇,这家伙,该问的一个字都没问出来,不该说的却说了一堆!看到楚君漠走了,自己也转身离去,他为她可以隐退江湖,但她有事,他绝不旁观! “那个,衣衣,我肯定是要去的,我也去准备一下,我觉得你还是换身衣服吧,我还是不习惯你今天的打扮!”虽然很漂亮,他就是看着刺眼,还很刺心!宫绝殇说完,不给白墨衣反应,刷地离开,生怕慢走半步,又会被她拉着问东问西,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会天打五雷轰的,他死不足惜,就怕死了就看不到她了! 洛翎染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想通过这一眼,记住她一生,又好似决别般的难舍难离,月牙色的长衫飘动在风中,白墨衣感觉到他的目光,望过来时,那优雅如兰的男子早已离开,原地,似乎还留有淡淡的兰香。 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落羽尘,轻轻道:“他说……他说,要……” “不用说,我知道!”落羽尘阻止了她下面的话,早在她毁锦书时,他就想到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她不顾一切! “难道你也不想告诉我吗?”慢慢地倚到他怀里,呼吸着他淡雅的莲香,清幽的气息让她的心慢慢地归复平静,白墨衣轻轻问道,袖里的手却又紧了紧,不是她不急儿子的事,只是她觉得这几个男人都同共地闭口不开,一定是瞒着她什么重要的事,这让她的心很不安,莫名地怕着什么! “我们走吧,希望还来得及!”落羽尘轻轻推开她,怜惜地摘下她头上的凤冠,定定地看了一眼,转手递给下人,希望他还有机会把它戴到她头上。 “好!”不告诉她,她自会弄个明白,等把无伤救回来,她不信他们能瞒她一世! 玉无痕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可是谁都清楚,三天,根本不可能到达楚都,甚至连楚国边界都是勉强,就算他们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到达。 白墨衣只是沉着脸,不停地舞动着马鞭,踏雪的马儿几乎是四蹄离地,穿林越野,追风逐月。 “衣衣,需要休息一下吗?”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后面追上来的楚子逸冲着风中的发丝飞扬的白墨衣大声喊道。 “不用,玉无痕不会比我们早到太久!”白墨衣头也不回地道,她知道,能让白无伤心甘情愿跟他走的,也只有他了!玉无痕肯定亲自来了,只是没有现身,他现在也在回楚国的路上,再快也不过半日光景。 “哦,还是妹妹聪明,想得周到!”宫绝殇狠抽一马鞭,恍悟道。 斜阳夕照的官道上,黄土飞扬,路人只听得马蹄声,在还未看清身影时,只觉一阵疾风从身边擦过。 “喂,你还没问到书里写了什么吗?”将马驶到宫绝殇身边,楚子逸小声问道,他心里也全是疑问,问四哥,四哥只说等他到了楚国自然明白,问三哥,三哥就像一只闷葫芦,半字不吐一个,独独急坏了他。 “你敢问吗?反正我不敢!”想起被白墨衣盯着无地可逃的感觉,宫绝殇缩了下脑袋,斜了一眼楚子逸,不屑地撇撇嘴,大男人一个,还一天到晚的穿粉色,也不觉得恶心! “哼,不说拉倒,你还不是妖孽一只,比女人还女人!”感觉到宫绝殇的鄙视,楚子逸也是从小就被宠坏的,劣性不比他少,他穿粉色怎么了?至少他没他更娘,一天到晚嗲声嗲气地,还故作天真,换取衣衣的同情心,他同样早看他不惯了,只不过看他来者是客,不予他计较就是了! “你说谁女人了?谁女人了?”宫绝殇一听不依了,他是长得漂亮怎么着了?长这么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想要还没有呢!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了,尤其是一个在他眼里还乳嗅未干的小子,他懂什么?懂不懂得审美? “谁承认说谁!”楚子逸也不甘失弱,顶了回去,不就一亡国太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时机不对,他是很想同他打一架,别老有事没事霸着衣衣,害得他同衣衣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是这小子捣乱的! “我觉得他没说错!”子夜策马经过宫绝殇身边时,冷冷道,楚子逸性如顽童,心地耿直,对宫绝殇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不惯他的做风罢了,再说一个人呆在谷里久了,找到一个斗嘴打架的,肯定不会放过,谁让那妖孽就长了那么一副欠揍的样呢! “连你都帮着他?你个死呆子!”宫绝殇听到子夜擦过耳边的话,更是气了,若不是还在马背上,他早蹦起来了。 “都别闹了,赶路吧!”楚君漠看了一眼他们,冷声道。 三人都闭了口,因为他们发现,就这在说话间,白墨衣和落羽尘早已跑了老远了,只看到尘土中隐隐的白色衣角与那不断飞舞着的黑发。 第三十章 最后的幸福 白无伤睁开眼,看着眼前不断后退的路面,胸口不停地颠动起伏着,胃里的东西一阵阵上涌着,意识到自己正在马背上,昏迷前的一幕回到脑中,刚要直起身,头顶传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不想再睡的话,最好别动!”声音带着威摄,让人无法去怀疑他的话。 白无伤只是一个短暂的愣神,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到寒心的味道,便立刻知道那人是谁,倾刻间眼神如冰,不去管他的警告,意翻身起来,刚翻到一半,只觉得颈中一麻,又被人轻击敲晕,闭上眼之际,他只知自己满腔怒火,一心怨恨! 玉无痕淡淡垂目瞥了他一眼,冰冷的墨玉面罩散着幽幽寒光,片刻没有停顿,策马而奔。 “主子,白姑娘已在五百里之外!”流风追上来大声禀道,偷空瞅了一下马背上的白无伤,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随着一起一伏颠波着,心里不由小小地哀叫了一声,这小祖宗醒了,不知道要怎么样闹呢?他能告假不?谁说主子不疼惜他的?半年前天下第一楼一战,主子差点将铁骑给杀了,流星他们这会还在地牢里关着呢!主子的雷霆之怒,到现在谁也不敢去为他们求情! “太快了!”玉无痕的声音冷淡无波,轻得就像一阵烟擦过,很快消逝在耳边疾退的风中。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了!”流风应了一声,勒住马鞭,调头而去,。 白无伤再醒来时已过黄昏,这次他没有出声,在睁开眼的同一秒里,立刻跃身而起,在刚转了半个身时,就被人一把揪住衣襟,不悦的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玉无痕放缓速度,冷道:“除非你想就这么一直趴到楚国!”话里的警告意味很浓,天边从云缝里射出的橘红光线打在他脸上,却让人感不到半点暖意。 白无伤挣了一下,愤愤地看着他,最后不得不妥协,抿着唇道:“我要小便!”就不信他摆不脱他! “憋着!”知子莫若父,白无伤眼珠一转,玉无痕乞不知他心中打算,此时,他没有心思陪他浪费时间,也可以说,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我憋不住!”白无伤恨恨地一咬牙,小手攥得紧紧的,只是身上软软的没有力,看得,瞪得,打不得! 玉无痕冷冷地往他下身瞥了一眼,意思很明显,憋不住就尿裤子! “我饿了!”这次白无伤可没说假话,昨晚一夜没睡,被楚靖儿缠得无处可躲,今早心里一直捌拗着,一口东西都没吃,又被玉无痕打晕放在马背上颠了半天,他难受不说,早已是前胸贴后背了。 身后寸步不离的疾影闻言立刻递上一袋干粮和一壶水,白无伤不客气地接过,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背上,拧开壶嘴,拼命地灌着水,一天滴水未沾,都快渴死他了,紧接着掏出干粮,大口地吃了起来,反正不用担心会掉下去,你爱拎多久拎多久! 玉无痕沉吟了一下,反手将白无伤拎在自己胸前,双手环过他的腰拉着缰绳,将速度放慢,眼光略过他头顶,眼里如流星般地闪过一抹柔光。 正在专心吃东西的白无伤感觉后背一暖,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保护般地环在怀中,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眼里涌上一抹酸意,随即又狠狠地抹去,更加用力地咬着手里的干粮,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飘动的马棕,越来越冰,里面压抑的全是清楚可见的恨意!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僵硬,以及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恨意,无无痕本就幽深的眼更加暗淡了,身上的气息带着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轻轻淡淡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的无奈与伤痛。 这一路上,白无伤都安静的很,没再逃跑,也不说话,很配合地随着玉无痕赶路,只是坚持不再与他共骑,玉无痕也不再勉强,看了一眼疾影,白无伤便从他的马背上转到疾影的马背上。 接过白无伤,疾影对上白无伤凌厉带恨的眼神,轻轻道:“得罪了!”却也对走在前面的自家主子深看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带着白无伤飞快地跟上,主子,也有他的难言之处~,只是不知道几时小主子才会明白! 白墨衣几人这一路上并不顺利,阻止他们行程的力量也越来越大,除了天下第一楼的血骑之处,他们几乎碰上了玉无痕的大半力量,这一耽误,拉后的距离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白墨衣死死盯着站在她面前的流风,清伶的声音冷如利剑,“让开,阻我者死!”如果玉无痕真敢,她会毁了他的!而此时看到他的贴身跟随,她更是恨意丛生,她都不与他计较过往种种,为什么他还要来横加一脚?他过他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一而再地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及……心? “白姑娘请见谅,流风奉命阻止白姑娘入楚,不敢违背主子命令!”流风一抱拳,对白墨衣行礼道,对上几道很不友善的目光,也只是轻轻地瞄了一眼,全然不在意,态度洒脱。自知敌不过,却也不会退缩! “还与他废什么话?收拾了好赶路!”宫绝殇一甩手里的马鞭,凌厉地朝对方的流风攻去,狭长的凤眸带着杀意,虽然他心里小小有些开心,至少玉无痕做了他没做的事,这场婚礼没顺利进行,他还真爽了一把,但不代表他不痛恨天下第一楼的人,如果这次玉无痕成功了,那……虽然结局吧,他有点可以接受,但不行,以后他们更没戏唱了,想到这里,宫绝殇心里那个恨哪,巴不得现在就刀刮了玉无痕,虽然现在打不到他,拿他手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子剑弹出剑鞘里的剑,飞身加入战场,一出手就是杀招,狠厉无比。 “衣衣,我们走吧!”落羽尘淡淡地道,看着眼前混杀的局面,眸光深深。 “小心!”白墨衣对子夜和宫绝殇两人叮咛道,策马越过他们,飞驰而去。 虽然如此,但他们还是比玉无痕晚到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有些事也在慢慢地发生转变。 楚都城里,玉无痕以前送给白墨衣居住的水墨居,一条修长的黑影淡淡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与往常不同的是,他那一身冷寒的气息淡下不少,脸上的墨玉面罩发着清冷的幽光,深幽的眼眸只有大海般的深静,听着耳边风吹过竹叶带起的沙沙起,完美冷硬的嘴角似乎溢着一丝柔意。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少年,正低头对着桌上的棋盘深思着,手里捏着一颗棋子,似乎还没想到落子之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旁边的茶早已凉了多时,静静的四周没有一个外人,而他这种动作已维持了一天一夜。 玉无痕也站在那里一天一夜了,似乎他自从带回白无伤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刚开始白无伤不愿意,但后来,他说,只要他赢了他便可以离开,暴躁的小子这才慢慢静下心来,专对对奕。 当然还有后话,若是他解不出这般棋,那他便需接受他的条件。 白无伤面对着那人带着嘲笑与讽剌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坐下来后,他心里就暗暗叫苦,这哪里是解棋,根本就是不给他出路嘛,看似凌乱无章,实则步步死局,凭着一口不服输的劲,他就不信他破不了这盘局?其实,更促使他答应这场比赛的原因是玉无痕眼里那轻得不能再轻,淡得不能再淡的蔑视之意,他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的,尤其是他! 在他聚精会神之际,玉无痕偶尔会冒出两句不相干的话来,白无伤刚开始不在意,根本不与理会,屏心静气思索着死局解法,但玉无痕的声音像幽魂般往他耳朵里钻,直达心底,不由慢慢嚼着他的话意,忽地霍然领会,原来是内功心法,以前他练功总觉得有阻碍,某些地方不通,经他一提心,霍然开朗,但死不认输的脾气让他不动声色,静静地提气运功,心随意动,每到一个关隘之处,由他适时提点的声音引导着气游全身,慢慢竟入无人之境,在纪化之间,悟出深邃之学,不但弥补了以前不足之处,更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更进一步提高。 因为胸有成竹,更似有着莫大胜算,两人在竹林一呆数日,其间无人打扰,棋,当然没解出,而似乎那已不是重要了。白无伤还是那个动作,一连数日不变。 似乎坐了很久,又似乎刚刚入坐,玉无痕转动着手里的白玉瓷杯,抬眼往白无伤处看来,淡淡道:“时间已到,你可有对策?”对这数日的守候提点丝毫不提,话题转回他们打赌之事。 白无伤慢慢睁开眼,经过这一翻运功提升,眸如璀璨之星,虽然不眠不休,脸上不见丝毫疲倦,反而精力四射,神彩奕奕,有种脱胎换骨之形。 但在听到玉无痕的话后,神色稍稍为之一暗,看着手里一直捏着的棋子,懊恼地丢下,非常不甘心地道:“我输了!”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他既然赌得起,就不怕认输,虽然很可耻! “不急,喝杯水吧!”轻轻将手里的杯子推送过去,淡淡扫了一眼棋盘,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又道:“不反悔?”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愤恨地喝了一口水,白无伤扭过脸去,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意。 “这里有一封信,不管里面提到什么,你均需要照做?这是你输了的条件!”玉无痕递过一只锦盒,红木打造,散着淡淡清得,没有任何雕饰,却又让人觉得精巧无比。 “现在不用打开,到时,自会有人提醒于你!”见白无伤翻手要开,玉无痕又淡淡地道,轻轻一扫袖,那棋盘只子未动地落入疾影怀中。 疾影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又诧异地看了一眼白无伤及他手中的锦盒,眼神立暗,随即隐身离开! 不知为何,白无伤看着眼前这个沉静无声的男人,似乎能听到他心底发出的叹息声,感觉到他无言的哀伤,满怀恨意的心轻轻动了一下,抿了抿唇,攥了下手里的锦盒,道:“纵然如此,我不会感激你,这不足以抵消你所做的一切!”以前的事他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对待娘亲的,他更不会忘记!他逼娘亲弃他跳崖,此仇此恨,早已深深植在他心底,盘成大树,随着他一天一天生长,他更是无法泯忘! “你多心了,我从没想过要你感谢!”玉无痕站起身,背对着他,冷寒的话语如冰石一般,傲然而立,他所做的一切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包括他亲生儿子! 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离去,“你的住处从今天起移到皇城,这是条件之一!”好像知道白无伤会拒绝,玉无痕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提醒着打赌一事。 狠力攥了一下锦盒,似乎想将他捏碎一般,抬手想扔了去,最后又愤愤地放下手,本来越是玉无痕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的,玉无痕说不可以现在打开,他本不想听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连半点打开的欲望都没有了,不看也罢,省得越看越气!鬼知道里面还列着多少个让他不得不从的条件呢! 环视四周一眼,白无伤恨恨一跺脚,跟在他后面不得不离开,他对皇宫没好感,从小就没! 白墨衣一行人到的时候,玉无痕在书房听到下人禀报,墨笔未停地道:“放他们进来!”半晌才停下飞舞的朱笔,接过疾影递来的手帕,问道:“他如何?”自那一日后,他就不再见白无伤,每日情况也只是听手下之人回报。 “小主子正在用功,不曾有半点分心!”想到白无伤鳖屈无奈的样子,疾影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主子是想把十年的书让小主子一朝看完吧?这也太为难他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呢! 不过那些东西是主子一笔一字亲手书写的,全是他精心所得,不可不说,他对小主子不谓是用心良苦,只是小主子全然不知罢了!唉,这父子冤仇何时能解?主子可否有等到的那一日? 玉无痕微一沉吟,转身往外走去,疾影立刻跟上,流风一去未归,现在他从隐身跟随变成贴身伴从了,想起流风,疾影心里不由又布满了担忧,拦截白姑娘一行的人,全都一去不回,派出打探的人都不得其果,只道踪影不觅,无论生死,全都神秘失踪,若是以落羽尘与其他几位公子联手,他想信他们有这个能力让他们全都消失,只是同门多年,失去日日相伴的同伴,他无法不难过! 踏进白无伤居住之处,若大的宫殿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沙沙翻书的声音再无其他,深邃的眸光划过一丝慈爱,转瞬即逝,玉无痕站在门口,眼光深深地看着专心坐在那里的少年,脸上的倔强和她真像,神态七分像他,三分像她,这……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狠心对待了8年之久的儿子,如今他恨他成仇,非他所愿,却是不得不为之,在仇恨中长大的孩子更懂得保护自己,在逆境中成长,他才会更坚强,将来有一日他不在了,他才能…… 感觉到有人出现,白无伤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光有些不舍地从书上挪开,撇了撇嘴道:“时候到了?我还没看完,我认输!”真是变态,规定他十天看完,还要牢记,真以为他过目不忘呀! “没关系,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它们都是你的!”玉无痕环视一眼,声音有些轻。 似乎有些不适应玉无痕柔和的态度,白无伤扭了一下身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半天见他没反应,这才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这本国策比老头子讲得要精辟多了,他要好好看看,回去才能和他理论!有些东西一针见血,上面记载的言论与建议如果真的执行起来,他不敢想像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强大的一个国家!他佩服写这些东西的人,篆者无名,回头问问老头知道不?只是,他为什么没有照着上面去做?又为什么让他看这些东西? “你娘来了,你去见见吧!”说完这句话,玉无痕转身走了。 白无伤抬起头,看着那一直挺直的背影此时带着莫名的哀伤,有一种从心底透出的殇,落寞、无奈、孤独,像一只受伤的狼在无人之处独舔伤口,权倾天下,却只身一人,众判亲离,那高大冷漠的身影就那么一怔间印在他心里,他强大的外表下是一个冷如铁石的心,他似乎看到一个伤痕累累,正在一点一滴死去的心!如他的人! 眼角涌起一股酸意,白无伤眨了两下眼,憋回不属于他出现的感情,他那么狠心,那么无情,逼得他和娘亲不得不跳崖,他发誓要恨他一生一世的,为什么现在他的心有些动摇?为什么看到他寂寥的背影他会觉得有些心疼?错了,错了,不可能的,一定是他最近看书太多,头有些晕。想起他说娘亲来了,白无伤迅速往门口走去,低头一看手里还拿着那本国策,犹豫了一下,转身小心地摆好,这才往外边掠去。 静心殿,白墨衣一行人正坐在殿上等待着,倾城无华的脸冷沉如水,碧波寒潭般的眸子冷厉如寒星,静静地坐在那里,全身上下却如紧绷的一根弦,随时蓄势待发一般,如果不是玉无痕并没有按锦书里所言而行,她岂会安静地坐在这里! 感觉到身旁之人的紧绷,落羽尘安慰般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抬头看着慢慢踱步而来的玉无痕,冷情傲然,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王者之气,只是今日他感觉到他有一丝变化,眼神里藏着一丝暗沉,他……可是等不了了吗? “无伤在哪?”白墨衣忽地起身,质问的眼神紧紧盯着玉无痕,眼光一直跟随着他走到上位,优雅高贵地坐下,凌厉愤恨的目光似乎想在他身上穿出几个洞来。 玉无痕没有回答她的话,像久别重逢,又像是欲要诀别一般,深深地看着白墨衣,清衣素颜,淡然无华,冰寒玉立,清冷如水,黑发只用一只简单的玉簪挽起,随风轻扬,却无法掩饰她一身风华绝世,只是站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整个世界。 寒星的眸子冷冷与他对视,抿起的唇角透着她的固执与坚持,眼底深处有着一丝无奈与悲哀,她是死过两回的人了,对于生死早已看透,她只想自己所爱的人能快快乐乐地活着,这个要求真的很难吗?她不想与他为敌,以前的一切随着她三年的沉睡早已消失,她不想重复以前的生活,有着爱她的和她爱的人相伴,她别无所求了! 抱歉,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我做不到!玉无痕看着她,无声地道。 他曾试过要放手,可是发现,那比让他放下仇恨更难,比放弃生命还要痛苦,他真的做不到!原谅他的自私! 如果生命的最后消失是与她在一起,他觉得无憾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沉默起来,是的,对她放手,他们无法说服自己,本想看她幸福,但心有不甘哪,那种痛,现在想起来都心悸! “你真的决定了吗?无伤愿意吗?”落羽尘看着玉无痕,淡然如仙的脸上有着一丝凝重,若换位思考,他是玉无痕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无伤终归是他的亲生骨肉! “玉某人做事,从来无悔!”话是对落羽尘说的,眼光却是一直看着白墨衣。 白墨衣的心震了一下,他说无悔!从来无悔!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玉无痕,在他眼中,她看到他隐忍的深情,像是被火突然烫到一般,白墨衣飞快转开眼,不敢再与他对视,有些东西,太晚了,太晚了! 眼光沉了一下,玉无痕收回眼,心里涌起一丝早已熟悉无比的苦涩。 “娘,我在这里!”白无伤飞快地进殿,冲着白墨衣的方向便奔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贪恋地吸起娘亲身上温暖的味道,一月不见,想死他了!、 “哇,小鬼,怎么不见你抱我?我也很辛苦的,这一趟可谓是生死一线,九死一生,困难重重才难得见你一面,你不给个拥抱安慰一下?”宫绝殇看到白无伤出现,眼睛一亮,见母子两人那么亲眤,不免有些酸酸地夸张道。 这小鬼,人前一副沉稳的样子,在他娘面前,他永远是最会耍赖卖娇的那个! “娘,我好想你!”白无伤根本不理宫绝殇,使劲在白墨衣怀里蹭着,一如儿时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娘亲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这让他有些心慌! “无伤,跟我回去可好?”白墨衣拉起白无伤的手,往外走去,忽忙的神情似是在逃避什么!也许因为玉无痕眼里的深情让她乱了分寸,所以对这一屋男人有些异样的情绪她丝毫未查。 “娘,我……”白无伤拉住白墨衣的手,有些欲言又止,不知为何,此时他又想起刚刚那人落寞的身影来,脚步有些踌躇,对了,他是不舍那一屋子的书! “你不愿意走?”白墨衣诧异震惊地看着白无伤,他眼底的犹豫说明了一切,他不愿意离开。这一个月来,玉无痕对他做了什么?他非但不恨他,还不愿意抛下他一人离开?能消除他心中的恨,她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她又觉得有丝失落与难过? “不是的,娘,儿子只需要三天,三天就够了!”三天时间,够他看完剩下的书了,白无伤似是怕她误会,飞快地解释道。 看了一眼落羽尘,后者对她点点头,似乎他还有话对玉无痕说,再看其他几个,他们也都沉默不语,白墨衣眼光紧了紧,猜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这几个人有事瞒着她! 接到暗示,白无伤拉着白墨衣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娘,跟我去看样好东西,我告诉你,那可全是绝本,比老头讲的还要好!” “白无伤,老头平日里同你讲这些?”白墨衣惊讶地拿着书问道,随即放下手里白无伤之前看的国策,飞快地翻动着其他书籍,却发现,全是为君治国之道,眼神一暗,怔怔地坐在锦椅上,看着白无伤,轻轻问道:“无伤喜欢这些?”想避的躲不开,该来的总是要来,从小在莫王府的影响,离老国主的潜心栽培,以及现在玉无痕的举动,身边的人都在培养他,可是,她真心不愿意她的儿子过上这样的生活,她更想给他自由! “不,娘,无伤只是觉得它们写得很好,见解独到,精辟,如果以它治国,何愁民不安,国不泰,军队不盛,岂不强大?” “娘知道了,娘不阻止你,你要记住,一切的选择都在你,你若想留下,娘不勉强!”白墨衣看着他,此时,他已不是三年前软弱不可一击的孩子了,他正在日益成熟,心怀天下,知道一国之本在于民,她心有安慰! 转眸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籍,龙飞凤舞的字迹让她一看便知何人所书,这么多的书册全是他劢心所做,记载着他的心血,也记载着他一路走来的辛苦与挣扎。 轻轻用手指描绘着沉稳的笔锋,她似乎看到他不明昼夜专心篆书的辛苦,看着白无伤坐在书桌前专心地记着每一字每一句,此时,她似乎能体会到一个父亲深沉的父爱,只是他的爱都完美的掩饰在无情之下,留给别人的都是伤害! 事情比她想像的要顺利许多,几个男人竟然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说话,这不得不让她意外?商议的结果就是,全都留下来不走了,男人们达成了一种默契,属于他们自己而不能对她所言的协议!而她又不得不对他们妥协,谁让她面对一对对哀怨的眸子就是狠不下心呢! 看着他们和睦相处,白墨衣淡淡笑了笑,对于落羽尘未再提成亲一事,她的心也稍稍有些放松,却也有更多的愧疚,后者只是理解地对她笑笑,云淡风轻,感情到了最后,最美的结局不一定是一定要在一起! 事后,她有偷偷问过宫绝殇为什么,那只妖孽只是挑了她一眼,伸了一个懒腰,道:“人生在世数十载,恩怨情仇过眼云烟,死后黄土一捧,有何不能放下?” 白墨衣若有所悟地看着宫绝殇扭着腰肢离开,又转眼看着这宫闱重重的皇室内苑,最后,轻轻笑了! 他们都能放下国仇家恨,私人恩怨,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她搬回了水墨居,理所当然地,这里也成了宫绝殇等人的栖身之所。 白无伤留在了宫中,每天都做不完的功课,每次都有心不甘情不愿上演到一发不可收拾,对于玉无痕,他渐渐地已由仇恨、疏离、漠视到今天的心生佩服。当他知道他所看的一切都是他所书后,不得不说,有一种叫崇拜的东西在心中滋生漫延,而伴随着这些感觉的越来越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在微妙地变化着。 看着水墨居里熟悉的一切,白墨衣有种如过经年,重回故地的感觉,劫世轮回,心境却截然不同,以前她是受困于此,而今她是甘心居此。 再世为人,豁然开朗,人世繁华,恩怨情仇,烟云如梦,如镜中花水中月。 “缘兮,孽兮,放下放下,尘归尘,土归土!”远远的法华寺内,旧衣僧袍的白眉老僧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轻轻喃语。 “师父是说业已成?”弘光大师抬眸寻问,想起自己痴情三世的徒儿,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此世因已定,待看来世果!”说完这句话,老僧入定,再追问,均未果! “阿弥陀佛!”弘光大师起身宣了一个佛号,恭敬一施礼,往外走去,脸上有着一丝轻松。上天有怜悯之心,许他们一世姻缘! 半年之前,寒玉洞,逆转天机,七星连珠。 “玉无痕,你还是来了!”落羽尘轻轻咳了一声,姥姥力竭而亡,只因她强行代替七星之位所致,若非情非得已,他岂愿求他? “哼,他是来看笑话的吧?”宫绝殇吐了一口血,冷笑出声,如果此时玉无痕样他们,易如反掌。 “他不是那等狠心绝情之人!”楚君离气息悠离地道,勉强睁开眼,对于玉无痕的出现,脸上涌上一丝笑意。 “他真有那么好心么?”楚子逸恨恨瞪着玉无痕,对于这个大哥,他恨不得,爱不得,杀不得! “逆转天机,以命换命,你舍得吗?”楚君漠抬起眼,冷冷讽剌地看着他,眼里有着怀疑。 洛翎染淡淡地笑了一下,如兰花开,抬手将身边的姥姥身体移开,道:“玉兄请!能与玉兄共生死,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玉无痕盘膝而坐,对于众人的各种猜测怀疑,始终沉默以对,眼光只是专注地盯着飘在半空的人儿,三年了,他终于再见到她了,以命换命,他不悔! 但是,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想般顺利,就在白墨衣清醒后,感觉到自身体内源源不断的热量,以及睁开眼后七人力尽将衰之色,在一瞬间想通所有,毫不犹豫地将进入体内的七股力量如数返还,若要用他们的命换她一人的,她宁愿不要醒来! 七星连珠,逆转生死,要是就是中间不能出任何岔子,而白墨衣的这一举动,自此,将七人的命运紧紧地连在一起,也造就了这一世的因,来世的果。 落羽尘飞快点晕了刚刚醒来的白墨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聚气回力,默默运功,其他几个均如是。 “呵呵,天意如此,能搏来一年时光,安能不如意!”轻轻笑了起来,楚君离嘴角溢着血迹,却笑得如桃花灿烂。 “只是可怜了衣衣!”楚子逸悲伤地看着白墨衣,如果不是她返力而为,她可以幸福快乐地一直到老! “我该走了!”洛翎染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白墨衣,收回目光,转身欲离去。 “等等,今日之事,谁都不能告诉她!”子夜撑起身,有些虚弱地道,若是被她知道真相,她会一辈子内疚下去,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内疚,他们不愿! “战乱已定,我诺你们一世平安!”玉无痕说了入寒玉洞以来的第一句话。 是不是要多谢你高抬贵手了?“宫绝殇讽刺地笑着,凤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无奈。 白墨衣睁开眼听到的也就是这句话,也使她与他的误会更加深了。 守着这个秘密,几个男人却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不知道是谁提意的,几个无聊的男人看到这几日一直呆在水墨居的白无伤,竟然打起了另一个一直以来都不甘心的主意。 白无伤因为最近心里总是慌慌的,做什么都不能专心,加上玉无痕又不再约束他,便搬回水墨居居住,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几日闲下来,便研究起药理来,这天,刚捧着一碗他精心熬制的补神汤来到白墨衣房间,便见娘亲正随意地躺在软榻上,不忍打扰,便坐在一边,捧着脸静静地盯着白墨衣,俊俏的眉皱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补神汤喝多了,娘亲好能睡哦,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长,唉,他好无聊呀! 忽地看到白墨衣垂在榻下的青丝秀发,想起以前娘亲同他提起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由一挑眉,有了,娘亲说过什么卷发来着,虽然他没看到过,但现在他还记得当时娘亲眼中的怀念,不如……白无伤忙碌起来了。 只是可惜了白墨衣那一头让人爱不释手的秀发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中间,白墨衣睡得很沉,纵然是偶尔闻到一两股烧发的味道也不曾在意,可以是感觉到白无伤就在她身边,所以,睡得更沉了。 ”无伤,无伤,你在不在里面?“楚子逸大声唤着由远而近。 看娘亲不耐地翻身又睡,白无伤丢下手里尤在发烫的铁棍,来不及看他的杰作,但匆忙赶出来,小心地关好门,推着楚子逸往外走去,直到院子中间才停下,皱眉道:”什么事?“ ”无伤呀,你说实话,我对你好不好?“楚子逸诞着笑脸,讨好地问着白无伤。 ”嗯。还不错了!“白无伤想了一下,点点头。楚子逸对他们的好,在他心里的位置,谁也不能代替,若不是三年谷中生活一直有他陪伴鼓劢,他不会忘记自己当时走火入魔时他漫山遍野地为他寻药,一直守在他身边七天七夜,他醒来了,他却倒下了! ”那个……哎,我实话对你说吧,我们几个打赌…。“观察着白无伤的神情,楚子逸小心地想着措词,突然发现,想这主意的人就是一个混蛋,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是力挺的一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非他莫属,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后悔了。 ”什么?“摆弄着手里的银针,白无伤头也不抬地问道。 ”无伤,那个……我们商量件事,你能不能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叫我声爹,当然,这只是暂时做戏的,我立刻把楚靖儿带来任你发落如何?“为达目的,楚子逸不惜出卖两岁的楚靖儿,他深知楚靖儿现在就是白无伤的痛处,楚天奕夫妇都不敢再让她接近他半步,一直看得严严的,害得白无伤报仇无门,又不能直接上门去找,所以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 找楚靖儿报仇是很心动,谁让她设计他?更何况还是一个两岁的奶娃,下次见面他不整得她哭爹叫娘他就不是白无伤! ”怎么样?好不好?“见白无伤脸上有丝心动,楚子逸更加了把劲游说,这关乎他一世英名,关乎他的脸面问题,当求得求呀! ”不行!“白无伤斩钉截铁否绝。 楚子逸忘了,认爹一事也是白无伤心里的一块病,还是一块久治不愈,都化了脓的伤疤,楚子逸的提议等于是伤口上撒盐,当下,白无伤的脸色沉了下来,只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罢了,手里的银针忽地断掉,这事没得商量!提起这个,他就不免想起娘亲以前受得种种羞辱谩骂,他从小就被人骂是野种,沥沥在目,都和这该死的”爹“有关! 他都怀疑这提议打赌之人是想耍他还是和楚子逸有仇了!深吸了一口气,他忍!你赶紧识相滚蛋吧,否则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可惜楚子逸忘了以前的事,单纯地也没想那到多,更不懂此时去看白无伤的脸色,所以,结果就是,被白无伤一针定住,赤条条地绑在树上,在热辣辣的太阳下晒起人肉干来! 有苦难言!楚子逸只能用目光拼命哀求着白无伤放他下来。 正在气头的白无伤岂能放他! ”无伤小子,叫声爹来听听!“宫绝殇突然从空中翻身而下,稳稳坐在研着药的白无伤面前,撩了一下头发,妖孽地对他挑挑眉,眨眨电力十足的凤眸。 本就心情不好的白无伤一听这话,出手飞快一针,宫绝殇早有防备,立刻闪身躲开,笑道:”只是叫声爹嘛,别送这么大礼,我可受不起,乖,叫声爹就行了!“ 回应他的只是更密积的银针,见他身法流利,白无伤眉一沉,抬袖对他甩了一下,又闪身坐下,专心地拿起药锤,轻道:”倒!“对于他研制的迷药,他非常的有信心! 宫绝殇就那么直挺挺地应声倒下了,甚至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被一条条地撕开,像破碎的叶子一般飘落,后果就是被某小鬼吊起双脚,光裸裸地同楚子逸作伴去了。 臭小子,这仇结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宫绝殇恨恨地盯着白无伤,脸上一片红云,他暴光了暴光了,可恶!庆幸四周没人,否则一律灭口,这人丢大发了! 白无伤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谁怕谁?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活该! ”哈哈,你也有今天!“刚被挂在树上,耳边就响起一个嘲笑的声音,听得宫绝殇一个火在,晃动间发现身边同样挂了一人,楚子逸!狠狠地射去一个杀人的目光,见对方的处境和自己差不多,这才愤愤收回眼,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是一样衣不遮体! 呜呜!最可气的是他不能说话,这该死的小鬼给他下的什么药?死小鬼,我要说话,他不能被楚子逸看不起,不还他几句,他心里不舒坦! 颈间忽地一松,宫绝殇长出了一口气,对着白无伤叫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就不叫你爹!“见白无伤手里又夹起了一根针,马上闭嘴,转向身边的楚子逸,挑眉道:”看不出你小子的身材还不赖嘛?竟然还有腹肌?啧啧!“说着调戏般地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光光的楚子逸,早看他不对眼了,有机会嘲弄他绝不放过! ”哼,没见过男人的身材那么瘦的,果真和性格有关,比女人还女人,怪不得走到街上连男人都想非礼你,以后,我看你干脆蒙着脸出门得了!“皮肤比女人还水嫩,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如果不是脱光了挂在他眼前,他还真想和当初衣衣一样”验明正身“呢! 两人这在斗着呢,那边走来一黑影,宫绝殇一瞧,立刻开了精神,也不和楚子逸斗嘴了,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声道:”瞧,又来一位爷,你猜什么下场?“领教了白无伤的翻脸不认人后,宫绝殇就彻底对打赌一事放弃了希望! 楚子逸没理他,翻了翻眼往上看了看!这位爷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也想看看无伤怎么收拾他! ”你也是为打赌来的?“白无伤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子夜,眼底有丝诧异,随即很快掩过! 子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没有出声,在他面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慢慢推到白无伤面前,慢声道:”这是我坒生所学,以及江湖见闻,希望它对你有用!“ ”奸诈!“ ”小人!“ 树上的两个人愤愤不平地小声骂道,竟然想以感情打动白无伤,谁都知道那小子吃软不吃硬!笨哪,他们用错方法了! 白无伤看了面前的书一会,又抬眼看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子夜,轻轻道:”抱歉,我帮不到你!“感动在心,娘亲曾说过,他们之中,江湖阅历最丰富的非子夜莫属,能得到他的言教,对他以后会是莫大的帮助,只是子夜寡言,他又不好相问罢了,加上娘亲选择嫁给落羽尘,子夜搬离他们,他就更不好开口相问了!此时他能倾囊相授,这对一个杀手而言,也等于是将生命交了出去,这份情谊岂能说不重? 但感动归感动,坚持归坚持,他无能为力! 子夜的眼光暗了下,没有回身,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看也不看树上的两个,如来时一样,无息地往外走去,心里有些失落,随即又放开了去,来的时候就早已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在出院门的时候,碰上了一身紫衣锦服气息沉稳的楚君漠,子夜微振神色,失败是失败了,但气不输人。 见到楚君漠出现,白无伤怔了一下,低下头专心地捣着药,对于楚君漠,他自始至终都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只能低头回避他期待炽热的目光。 以前,他想叫他爹,想让他像别人家的父亲一样能用他温暖的大掌轻轻抚着他的头,对他说一句”儿子,好样的!“甚至是一个鼓劢的眼神,没有,这些都没有!他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他冷硬的背影,每次都是他在后面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看到他,眼里也只有厌恶,只因,他早就知道,他不是他儿子,却还是当了他五年的父王! 当时,他怨他,恨他,当事情都明了之时,他不怪他了,因为他的沉默,当时的不反驳,保全了娘的名声,保住了他们在王府的一席之地,虽然也不曾给他们帮助! 这一切的恨都是他加注在他身上的,现在,他隐约懂了,让一个男人,一个高高在上,高贵骄傲的男人承受着别人的孩子,也是一种勇气和度量,娘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 其实早在生死阵中,他就原谅了他,那里的他天真的像个孩子,脆弱的像风中的小草,轻轻一折就碎了,那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保护他,他的父亲,一个不喜欢他的父亲! 只是他没想到,生父另有其人,这让他始料未及,三年再见,相逢无言,对楚君漠,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怪你,娘也不怪你!“白无伤飞快打断楚君漠的话,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娘现在很好,我也很好,你都看见了!“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楚君漠眸光灰暗,额间的发在他脸上布下一道阴影,一如他心中永远无法除去的遗憾一般,在心的一角隐隐痛,直到心跳停止的那一天。 ”如果是为打赌的事,你走吧!“白无伤放下手时的东西,把脸转向一边,沉沉道,心却有些酸,有些难过。 ”与打赌无关,我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我还能弥补,如果时间倒流,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楚君漠望着他,眼光有些飘远,也许是因为时日不多,心里的遗憾越来越大,他多想回到五年前的一天,那时他刚回府,才三岁的他颠着脚步远远朝他奔来,嘴里不停地叫着”父王,父王“那急匆匆又兴奋无比的样子让他每每一闭眼就不时回现。只是当时,他别说停下来抱抱他,听他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地走了,他就那么失望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等了一天的他离开,失望的眼神让他的心悸痛,等他回身时,他却已不见! 自从那以后,每当进府,他都会在门口停留一会,心里有所期待,可是无数次,那小小的身影再不曾出现,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感觉罢了,这一错,便是一生! ”你没有错,无需道歉!“白无伤站上身子,背着手,眼睛望着远方天下飘荡的云彩,薄薄的,如烟如渺,随风变化,就像这人生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它会遇到什么,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沉沉叹了口气,楚君漠看着他的背影,小小的身影上布着一层幕色与沉重,小小的年纪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而那些都是他们加注在他身上,不应该有的仇恨与血腥的现实,看着他,楚君漠有一瞬的恍惚,从他身上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原来他们是那么的像! ”孩……无伤,我是真心的想听你再叫我一句父王,即使我不是你父亲,也算了却我心里的遗憾了!“楚君漠眼光从他身上慢慢移开,沉重的语气像是加载了全部的期待和希望,那悠长无声叹息让白无伤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悲伤从眼底浅浅溢出。 ”喂,臭小子,你不能叫他呀,这家伙他没揣什么好心思,你别被他骗了!“见情况不妙,宫绝殇立刻扬声打断,他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真情流露,反正不能让他赢了! 一抿唇,白无伤转过身看着楚君漠,冷道:”原来你也是为这个而来,哼!“一抬手,一直捏在手里的银针朝楚君漠射去,他讨厌自己现在的心情,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倔强任性地抹去心里的异样,不想深想他带给他的震动。 ”对嘛,这才是聪明的小子,不能让他得逞了!“宫绝殇使劲叫着,一脸得意,自己没捞着好处,也不让别人得逞!看来,他马上又可以多一个陪伴之人了。 ”你给我闭嘴!“楚君漠朝幸灾乐祸的宫绝殇投去一道杀人般的眼神,”啪“地拍出一掌,不偏不正地正中红心,只是瞬间,一个红红的掌印出现在宫绝殇比女人还嫩上几分的肌皮上。更让人气得是,楚君漠打完后,又甩了下手,接着掏出丝帕擦着手,完了直接丢掉,好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看得宫绝殇脸是一阵青一阵红又一阵白的,若不是他现在动弹不得,非拿刀杀了楚君漠不可! ”你丫丫的,爷要杀了你,千刀万剐了你!“宫绝殇涨得满身通红,冲着楚君漠嘶吼起来。”臭小子,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装疯卖傻骗你的,这家伙一开始就没存好心,现在又用感情打动你,真是不知羞,堂堂一国王爷,竟然扮成一个傻子,传出去真是奇闻一桩!“ 楚君漠脸一沉,抬手又朝他拍出一掌,之前那掌他明显是手下留情了,这次半了七成功力,若是打在丝毫动弹不得的宫绝殇身上,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看来他真是气急! 白无伤眼一抬,微蹙眉,挥手间接过楚君漠的劲力,他玩归玩,但意不伤人,更何况他心里也不想宫绝殇受伤,别说还是伤在自己人手里! 不过,宫绝殇的话自然也让他想起三年前与楚君漠在生死阵里相处的情形来,心慢慢沉了下去,对于楚君漠也没了之前的异样情怀,随即出手也不客气起来。 ”你……你用毒?“楚君漠惊讶地看着白无伤,不相信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地就被他放倒了,有些咬牙切齿,”别忘了,你叫我五年的父王……“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他可不要被持挂起。 可惜白无伤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冷冷道:”想当我爹的人多了去了,都在外面树上挂着呢!“说完,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绳子,伸手那么一抖,楚君漠就加入了秀身材的队列了! ”哈哈哈哈,活该!“宫绝殇冲着他大笑。 楚子逸无力地翻了翻眼,他本想着三哥救他呢,现在没指望了! 子夜倚在门边的身子直了直,这才抬步往外移去,步子比往前轻了几分,看来心情不错。 此时,又进来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三人齐齐地看着不沾凡尘的落羽尘,心道:这位更有看头! ”哼!“看到落羽尘,白无伤明显地心情不好,重重哼了一声,握在手里的针紧了紧,如果他敢开口,他绝对不会手软,谁让他抢走娘亲的,他嫉妒! ”我是来找衣衣的,她起来没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落羽尘淡然如仙地轻声道,似乎慢声音一大,吵醒了里面熟睡的人儿,声音里带着无限怜惜与柔情。 ”哼!“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冷哼,只是比之前轻了少许。 ”下一局如何?“无声无息出现的玉无痕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话却是对着落羽尘讲的。 ”乐意奉陪!“落羽尘微微点头,疾影立刻送上棋盘,头也不抬地离去,他识趣的很,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分得很清楚! 没人理会树上的几人,子夜去而复返,只是呆在一旁专心地雕刻着,不发丝毫声音,白无伤又鼓捣起他的药来,一切安静无声。 ”儿子,放我下来!“为嘛待遇差别这么大?人家可以闲闲地坐那下棋,他们却被吊在树上? ”是呀,放我们下来吧!让你叫声爹又不会怎样?“楚子逸小声嘀咕,想来想去,还是人家子夜聪明哪! 眼前这两人,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也在暗斗着,绵里藏针隐于无形哪! ”臭小子,你可以不放我们,但是边上这位,你好说也叫了人家五年父王呢,要不,你放了他吧?“宫绝殇挑眉戏笑地瞅着一脸乌黑的楚君漠,你不就是想说这话又不好意思嘛,爷不怕累,就代劳了!好像身子能动了,不借,那小子有良心,药没下那么重,宫绝殇活动了活动身体。 ”闭嘴!“没一个好人!白无伤抓起桌上摆着的一排针,朝树上的三人射去。 ”喂,小子,你往哪射呀?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宫绝殇大惊,飞快扭着身子躲过险险飞来的一针,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无伤! ”哇哇,小无伤,你手下留情呀!“楚子逸也跟着叫起来,早知道不跟他们凑热闹了,那里可伤不得呀! 楚君漠的脸都黑了,冲着屋里吼道:”白墨衣,你教坏我儿子!“也许这话藏在心里很久了,情急之下不由喊了出来,白无伤在他心里,一直是他儿子! ”哼,不都是想当我爹吗?我帮你们医治医治病根!“白无伤不停手地又射出一把银针,树上的三人腰肢扭得更甚了。 这时,门”碰“地一声打开,白墨衣从里面冲出来,浑身气得发抖,没有形象地叉腰站在那里,怒道:”靠,这是谁儿子,老娘还想退货呢!“搞什么东东?她只不过睡了一觉,起来竟然发现自己的头发都糊了,秀做一团,满头都是烧焦味,除了白无伤,她不做二人之选! ”啊?“几声惊讶同时响起,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哼,因为太过惊讶,树上的三个人竟然忘了躲白无伤最后射来的几根银针,就那么生生地刺进大腿里,还好那小子被他娘亲一吼,射偏了不少,不然他们就完了! 白墨衣可以说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就算被人追杀,逼得不得不跳崖,也都是清冷绝色,而此时,几时是顶着一头鸡窝头,圆目怒睁,咬牙切齿,完全不复往日形像,等等,自她身上还飘出一股焦发味,众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她那一头本来如丝如玉,青丝飘逸的头发上。 子夜的刀子划破了手指,血染红了手里的小木偶。 玉无痕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沉了下去。 落羽尘手里举着的白子忽地掉下,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白墨衣,从来都是淡然如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最爱的就是手指从她秀发中滑过的感觉! 还有,白墨衣这么粗鲁率真的样子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不可能!“玉无痕这话不是惊讶,而是回应白墨衣的那句退货,货一即出,概不退还! ”啊?怎么会这样?“白无伤喃喃道,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自家怒发冲冠的娘亲,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外退去,此时跑还来得及吧?都怪那几个男人,没事打什么赌,拿他开什么心?不然他若是一早知道把娘亲的头发弄成这样,他早跑了,哪里还呆在这里等死呀! ”白——无——伤!“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白墨衣一步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极大的怒火,一波波朝四周袭去。 ”娘,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无伤摆着手,一步步往后退去,他真不是故意的! ------题外话------ 不好意思,墨回老家了一趟,一直在陪着妈妈,刚一回,就赶紧补上! 第三十一章 终结篇 /*360*300,创建于2011-11-4目录*/varcpro_id=''u666730''; /*360*300,创建于2011-11-4目录*/varcpro_id=''u666730''; 落羽尘冷着脸站起身,声音里透着一丝冷冽,道:“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白星悦站得位置同落羽尘很近,一听他要走,心里一下子就急了,却又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咬着唇,颦着眉,无限哀怨地看着落羽尘擦肩而去。(请记住我) 就在落羽尘经过她身边时,腿上一麻,白星悦身体陡地前倾,不偏不斜正好要歪到落羽尘身上,脸上带着错愕和羞怯。 落羽尘刚刚经过,就见白星悦的投怀送抱,心头一阵厌恶,更无怜香惜玉之心,一个错步移开,白星悦擦着他身体扑倒在地,重重地和大地来了个亲蜜接触! “哎呀呀,白家教女有方,行为奔放,本王真是大开眼界!”楚君离戏笑地道,如果是常人,有如此美人投怀送抱,哪个不乐享之福,这个落羽尘真是不简单,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白星悦本就含恨气恼,如今被楚君离一说,更是羞愧难当,当下起身,嘤嘤而泣跑了出去! 梅姨娘瞪了落羽尘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举手之劳,竟然扶都不扶一下! “无伤,你刚刚撒了什么?”离开的白天墨衣问着白无伤。 “娘,先别走!”白无伤拉着白墨衣又返回来,找了个地方藏好,视线刚刚把那几人的动作收入眼中。 “你们在看什么?”追来的楚子逸好奇地问,当然也看到了白星悦的那一幕,眼底有着不屑! “小少爷,你的药管不管用?”红菱笑着问。 白墨衣多看了她一眼,这个丫头处处表现着不凡,刚刚她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白无伤手里有药?眸光沉了沉! “好痒,娘,我好痒!”白欣怡叫了起来,手忍不住地在身上抓来挠去。 白夫人肩膀也动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像是有一万只小虫在爬一般,钻心一般的痒。 陆姨娘和白霜华也都觉得奇痒无比,但碍于形像,努力忍着,只盼着落羽尘和楚君离两人离开后好好挠上一挠,额头汗津津的,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痒! “娘,痒死了,你帮我抓抓!”白欣怡从小没吃过半点苦头,这痒又来得突然,实在顾不得形像,衣服拉的凌乱不堪,胸口的春光露出一大片,手又往裙子下摸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像是当众脱衣一般! 落羽尘和楚君离一见这种场面,身后像是有人追杀一般,火烧屁股地跑了,若是被她们赖上,那该呕血的就是自己了! 白墨衣瞪着白无伤,一脸无奈,先前在伴月那里,这小鬼除了练功就是拉着伴月专找有毒的药草研究。 “娘,以后我来保护你!”白无伤扬起可爱的下巴,宣誓着他的决心,他知道自己人小,练武要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如果他会用毒的话,就不怕再有人来欺负他们了,因为先生说了,毒可以杀人于无形,如果让对手在不经意间中毒,他再高的武功都没用!所以,他才一边拼命练功,一边跟先生学毒术! “好,那以后,娘的安全就交给无伤了!”白墨衣笑道,儿子的话让她心里暖暖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的决心,这小子才会更快地成长起来! 看着白无伤笑得灿烂的脸,白墨衣心中暗叹,楚君莫,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失了什么? 楚子逸不是滋味地看着白墨衣的笑容,原来衣衣也是会笑的,她也只有在对着白无伤时才会笑着这么开心,这么温柔,如果哪天她也这样对他笑下,那将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目送那几个奇姿怪状的女人离去,一个个像猴子抓痒般的扭动着全身,就连脸上也被抓出一条条红痕,每个人都毫无形像地把手伸进身襟内四处抓着,因为还是夏天,衣衫单薄,随着她们的扯动,胸前春光大露! 出了门,上了马车后,几个女人就再也顾不得什么,脱了外衫,你帮我,我帮你的互相抓了起来。 回白府必经之路的一间酒楼的厢房内,玉无痕玉笋般的手指轻轻敲着窗椽,眼光落在带有白府标志的马车上,墨玉面罩下,幽眸深邃,冷玉凌厉,轻轻道:“流风!” “主子!”流风随着玉无痕的眼光望去,白府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从楼下经过,不用主子吩咐,他也知道主子要他干什么,毕竟刚才这几个人在白姑娘居处的情况还是他汇报的呢! 流风垮着脸往楼下闪去,今天这命令他真不想服从,但是却没那个胆子,因为这事做了,还真有点不光彩!思忖间,流影如风,从马车前虚晃而过,转眼又回到了楼上,站在玉无痕背后,静静地等待着! “砰”的一声,正在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四分五裂,车内的几个女人却完好无整地坐在里面,个个呆若木鸡,对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不明所以。 直到街上的人对她们指指点点,这才恍然回神,天哪,她们身上也只是穿了件薄薄的内衣,透明的丝衣下,根本遮不住什么,再加上她们现在姿势暧昧,白夫人的手一只正在胸前抓着,一只手伸进白欣怡的背后;白霜华一只手探进裙内,一只手正解着衣裳;梅姨娘正抱着全身只剩一件肚兜的白星悦,自已也是衣裳尽褪,雪白的后背暴露在阳光之下,晃花了许多人的眼睛,幸好她是抱着白星悦,这才遮住了胸前的最重要之处,不过,就是这样,也在街上的男人流出了长长的口水,眼带淫色,大大的饱了眼福! 梅姨娘正值风韵之期,平时保养的又好,成熟的身体比年轻的女子更俱魅力,雪白的乳(禁词)房半遮半露,引人暇想,圆润的臀部白花花的,露出神秘的沟谷,让街上的男人看得直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好好地发泄一翻,心中更是妒嫉白丞相的好福气! 情况唯一好点的就是陆姨娘,尽管衣裳凌乱,除了胸前微微露出一丝春光,其他的地方还是严严实实地裹在衣服里面,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尽管尴尬万分,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几声尖叫声后,车上的几个女人慌忙地找着衣服,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天哪,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啊!” “亏白丞相自诩书香世家,原来府内家眷这等靡烂不堪!” “是呀,是呀,竟然在马车上行这苟且之事,真是不要脸!” “还真别说,这白丞相的妻子和女儿身材还真不错,瞧瞧那皮肤多细呀,那腿多白呀,还有那胸,啧啧,看了这,才知道那烟花楼的都是庸脂俗粉!” “如果让我睡了一次,做鬼也风流!” ……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不堪,几人慌忙地穿好衣服,羞愤交加,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跑了,身后众人的嘻笑耻辱声不绝于耳。 ------题外话------ 亲们不要急,会虐楚君莫的,现在先小虐一下白家人! 墨昨天收到了很多礼物,谢谢亲们对墨的爱,嘎嘎! 感谢:亲亲潇湘游的3颗钻钻 亲亲慕流云35的9朵花花 亲亲奢望夢的5颗大钻钻 亲亲ffdd123的3朵花花 还有亲亲df1966和亲亲234542990的闪亮钻钻! 谢谢亲们对墨的支持!群么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