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君王的现代宠妃》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1) h大,法学院。[] 在连续上完四节《刑法》之后,我整个人混沌得几乎可以把过往的同学当成有故意杀人可能的预备犯。 神啊,救救可怜的人吧,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整天爱发呆,有着奇思怪想的女人。 木瓜的电话在我刚好收拾完课本走出阶梯教室的那一刻响起。 “学姐,周末有什么安排?” 我的周末?除了逛街购物吃饭看武侠,最近似乎没比较有建设性的规划。 “去解放区逛逛泰龙城,去大同货仓买点日用品,然后去绿茵阁找个靠窗的位置,继续天马行空啊。”我很平淡的回答,不怕你鄙视,这就是一个很现代的现代大学生无聊的周末时光,好过在寝室看肥皂剧消磨时光吧,至少我有出去光合作用了,不会闷在寝室里发霉啊。 “果然是您会做的事。”不用看,就知道这家伙鄙夷的神态。 “妹妹,你姐姐我就这德性。(.无弹窗广告)”反正也没有啥好伪装的。 “那么听我的怎么样……?”stop,这家伙除了发花痴看美男帅哥,好象并没有啥乐观向上的念头啊,听她安排,难道还去扫人文学院的帅哥美男,然后制造邂逅的机会? 这家伙的累累“罪行”就是几天几夜也数不完啊。 风闻,木瓜同学最近很萌人文学院音乐系的sun乐队主唱――孙权。 “算了,听你的我还不如回寝室看沧月小姐的《镜》呢,想想看哪天我经过琼州海峡的时候能不能捕一条鲛人回寝室养养。” “得,那成本非常的高啊,万一捕到苏摩(作者注:沧月小说《镜》里面的人物)那样的鲛人,您还有命在?” 我则非常煽情地回答:“没有关系的,在我死之前,我要摸摸看到底鲛人的体温是不是冰凉冰凉的。” 于是两个女人毫不关注电话费地从沧月小姐的小说鲛人苏摩的体温到韩寒博客里“月经是女人寂寞的眼泪”再到《康熙来了》里面出现的闽南话,然后到清补凉里面是加椰奶好吃还是加糖水好吃的关注的国计民生话题,然后思绪再飞出国门,东风神起和sev7en…… 我沿着小花园走回寝室,路途不短也不长,刚好够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要不,这日子咋过呢。(.好看的小说) 一搭没一搭的,我拿着手机抱着砖头似的法条,晃悠悠地走着。 最后不记得是谁说了一句,省点手机费捐希望工程的话,才扯到了正题上面――“你知道音乐系的sun乐队要在东湖上搭舞台开演唱会啊,太激动啦,好激动,姐姐,就这个星期六……你看你……”对方那整一个儿心急火燎。 听她那话,我整一个儿心惊胆战,东湖上搭舞台?难道表演水上芭蕾? “……最最关键的不是sun乐队啦,是我最亲亲的……孙……权……也会登场哦……还有还有周……瑜……” 我的胆再次发动了二战,孙权?周瑜?得,要知道把一个对历史很白痴的女人从“水上芭蕾”拉到“火烧赤壁”,是需要非常强大的知识体系做后盾滴! 在我的脑细胞被摧残得快瘫掉的时候,我最亲爱的学妹大发慈悲了:“总之,明天你会和我一起去,对吧?” 法律系人的商量语气真的很可怕,算哪门子的商量啊,要我,大好的周末时光,大好的发呆喝茶休闲时光去看不知道是“水上芭蕾”还是“火烧赤壁”的表演,能爽得起来么? 啊……令人绝望到极点的安排啊…… 挂掉手机后,我要赶往图书馆去还到期的两本书――《源氏物语》和《流星?蝴蝶?剑》。 由于上次没有找到《天涯?明月?刀》,于是上午的四节课,我前三节课看完《流星?蝴蝶?剑》,最后一节课不得不忍受林教授现场直播的“故意杀人罪”与“过失杀人罪”的区别和判定标准。 啊――苍天――啊!我在心底咆哮!为什么没有让我借着《天涯?明月?刀》? 抱着国仇家恨的表情,我加快脚步赶去图书馆,这次,就是抢,也要抢在最后一个之前借到。 “――啊――!”由于已经在心底咆哮呐喊n+1次,真正的叫喊的时候,以我声优的资质,却只是闷闷的惊乎了一声,我滴娘勒,好痛,好痛! 不争气的眼泪最先出卖了我,虽然原则上我是很好很坚强的人,不过,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如此痛的伤! 不去理会散落一地的书籍,我的脚踝处传来椎心刺骨的痛,很痛! “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果然没错。”清冷的声音俯下身来审视着我,以及我脚上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 男人?留着一头水顺柔软头发的……男人? 对方失礼在先,就别怪本小姐痛下杀手。对付又硬又冷脾气又差的男人,姐妹们,要记住,以硬制硬是不明智的。 lookme!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2) 在痛下杀手之前,我泪眼朦胧里瞥了面前男子一眼――太、美! 一米八的标准模特身材,脓瘦适宜,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及衣服的下襟都隆重地滚上了镂空的细碎白色蕾丝。(.好看的小说) 重点在于,繁复的衣衫给人的并不是拖沓不伦不类的感觉,而是一种傲然出尘的高洁,一种雍容优雅的清贵,一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缥缈写意。 还有,他还留有水般顺滑,海草般柔软的长发,精致雕刻的五官,淡白的肤质,真想在下一秒就请教他用哪个牌子的护肤品,他的爹妈是怎么造他的,让自信自己长得对得起观众和江东父老的我,都有几分的自惭自愧。 好一个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的男子!大中午的,被四节《刑法》课和木瓜的安排摧残后,遇见如此养眼的美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如果幸福的前提不是我把脚给崴了的话,就很完美了。 “小女生,很痛么?”最后,肇事者看我许久没有言语,只有泪眼滂沱,看来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力的武器,说的一点也没错。 “我……你,我不是小女生!”我据理力争。 “好,好,大女人,你没事吧?” 我气绝。我指了指散落一地的书籍和受伤红肿的脚踝,“能没事吗?” 顺着我的指点,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皱,上帝啊,他可不可以不要长得如此美貌?我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崴了,得赶紧去校医处处理先。” 我服了这个头发长见识短,有大脑没有小脑的男人。 “同学,校医都不用吃饭吗?眼下是十二点多,你让我去看校医呢,还是帮校医看门?” “看你嘴巴这么刁,一定是法律系的!” 郁闷,难道我专业特色就如此明显? “看你长的这么有特点,一定是艺术系的!” “哼哼!” “哈哈!” 我发现,酷哥其实也蛮温柔可亲的么,还是我长的特别有亲和力? “你的脚不痛了?” “哎呦,好痛的。”看来美人还有让人暂时忘记疼痛的功效,长得美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你忍耐一下,我先帮你把脚骨固定好,否则,以后搞不好会瘸了。”啥? 虽然美人的医腿技术很差劲,其间,他也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我杀猪般的惨叫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好了,下午你去校医处吊消炎药水就行了。”美人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声音清冷依旧的说。 “你确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心有惶惶。 美人沉思了一会儿,眼光瞄向散落的课本,他拿起《流星?蝴蝶?剑》和《源氏物语》,固定在我脚患处的两边。 “有没有绳子或绷带?” “喂,我一个正常向上的人,带绳子和绷带做什么?上吊自杀么?没有!”天啊,再次鄙视他的头发长见识短。 “哈哈,你很有趣啊,爱哭鬼,还带点狐狸的狡猾,有思想,比我见过的女生多了点特别。” 说着,他解下自己脖子上的一条亮晶晶的链子,缠绕了两圈,算包扎完毕。 “哼,很有创意嘛。”我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两本书中间绑一条明晃晃亮晶晶的链子。 “谢谢。”他真的老实不客气地回答。 善后工作是他态度还不算差的帮我整理好散落的书本,扶一瘸一拐的我到花园的长凳上坐好。 “你怎么会医脚?真神奇啊。”太闷了,我无话找话说。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3) “你怎么会医脚?真神奇啊。”太闷了,我无话找话说。 “哦,排练的时候受伤是经常的事,见多了也就会一点。”他一贯用如天籁般清冷的声音回答。 “原来如此。”我发现我没有木瓜同学会发花痴,要不眼下以她的功力早就把对方生辰八字,父母祖籍,家庭住址,qq号码,手机号码问到手了。 “我下午还要排练,先走了。”最后美人也被我呆呆的样子闷到了,看他着急的样子,也确实是有事,艺术系的很辛苦啊。 “哦,好。” “再见,有趣的狐狸爱哭鬼!” “什么!” 哎呦,痛啊,痛!什么叫“狐狸爱哭鬼”?! 他消失的还真神速,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剩下受伤的我和泛着惨绿的椰子树修长的叶子所投下的斑驳树影。 要不是因为他长的美,态度也还算及格,我早就让他赔偿本小姐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了。 等等,就算不计较精神损失费,他撞倒我在先,理曲的是他,医疗费不该我出吧? 最可恶的是,我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偌大的h大,要找一个人行同大海捞针,失策! 苍天――啊! “喂,木瓜,是我,你在哪里?我快死了,你赶紧过来!”我捞起手机求助。 “我在寝室午休,姐姐,您跑琼州海峡去捕抓到鲛人了?” 切!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没睡醒。 “没有没有,我把脚给弄崴了,你快点过来,我在一教学楼前面的小花园。”我几乎气若游丝,的确是被气到不行,离气绝身亡很近了。 对方听出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后果也很严重,就慌忙说:“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结果这个磨蹭的家伙让我等了一个钟头五十三分钟才出现。出现后她第一话问我是在cosy谁? 最后,她对我的造型和行为从头到尾品评了一遍才送我去校医处。 诊断的结果是吊一瓶消炎药水吃几片止痛药,休息三天就ok啦!原因是患口处处理的方法得当,已经没大碍。 木瓜同学强烈要求我不要解下课本和链子,因为造型够新潮时尚,在我誓死坚持下,护士小姐才帮我换上绑带和单板。 “哇!这条链子是真金白银的,姐姐,你可真舍的下血本哦。”木瓜的目光停留在解下的链子上面。 明晃晃的链子折射出金属的光泽,是一条精工打造的首尾相连的蛇模形,蛇头咬着蛇尾,蛇的样子一点也不凶悍,相反,还有点可爱呢。 “不是我的。我当然舍得。”我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链子是撞倒我的人的。” “太有钱了,好奢侈,真是暴殄天物啊。” 为了省略掉她多余的感情流露,我狠狠地抢过链子说:“我会还给他的!” “你连对方姓啥名谁都不知道,难道刊登招领启示?” “有什么不可以嘛?” “胸大无脑!” “真的?” “不是,你胸不大,无脑倒是真的。” 双重打击!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4) 周六。[]又是病号,我直直地挂在寝室的床上看《犬夜叉》,我很喜欢杀殿杀生丸,从初中看到现在的动漫,不得不佩服高桥老师的才华啊,塑造出so帅so酷somen的战国贵公子,比起狗狗犬夜叉,更有味道一些呢。 “你说犬夜叉喜欢桔梗多一些还是喜欢戈薇多一些呢?”我问了一句,我知道亲爱的木瓜同学在看她宝贝的《七夜雪》。 “你说薛紫夜喜欢妙风还是喜欢霍展白?”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妹妹,你该醒醒了,要不你回家的时候去问问沧月小姐啊。”我敷衍她道。 “你也可以去问问高桥老师啊。”对方反唇相讥。 我想啊,关键是你的问题沧月或许可以回答你,但是我的难度大,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嘛。 “你去看看星史郎和昂流,最后的那句‘我……你……’,虐死我们了。”木瓜同学建议道。 “类似于林黛玉临终前的那句‘你……好……’。” “我觉得mp那群女人很强大啊,《圣传》真是经典中的经典!”木瓜继续讨论。 “郁闷,像那么纠结的女人们却画出了《魔卡少女樱》,看来,到最后每一个作者都会回归童真。”我答。 “你说为什么故事中的男女猪,男的就貌赛潘安宋玉,女的就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哪里有那么多优良品种嘛!”花痴的木瓜同学也会有这样的感慨。 “那是因为作者也是人啊,娱乐的前提是先自娱自乐,况且现在是视觉时代,你整个篇儿武大郎或迦西莫多(作者注:雨果《巴黎圣母院》里的人物),无盐女或东施什么的,给谁看。” “对啊,帅哥美男!天啊,差点忘了,sun乐队今天开演唱会,h大整个校园都轰动了,我跟你讲了,下午五点开始,姐姐,快起来准备啦。” 暴寒!你觉得我一个病号会去吗?就算不是病号,我也不会去当沙丁鱼头的。(.) “抱歉,我对‘水上芭蕾’或者‘火烧赤壁’不感兴趣。”我直接说出理由。 “您的想象力真丰富啊,水上芭蕾?火烧赤壁?都不是啦,听说里面有号称灵魂乐师的joe乔恩作词作曲的《一人之约》,是写《圣传》里的帝释天哦,好期待,乔恩还被h大女生公认为‘鬼才’作词者,你一定会兴趣的啦。还有主唱是孙弦……” 一大堆话轰炸下来,我的头都涨大了好几倍。 “‘鬼才’个毛,我看有才才有鬼!还有,原来你钟情的主唱不叫‘孙权’啊,我一直以为是呢。”一头雾水,原来跟“火烧赤壁”没关系。 “您真的太有才了。” “客气。” “赶紧起来啦,出去透透气,你看室外阳光多明媚多耀眼多健康多纯净啊。”伟大的诗人就是从催促别人起床开始的。 “我还是看我的杀殿吧,要不你也可以把你的《七夜雪》丢给我看看,我不想动。”抱着asus的笔记本电脑看动漫,我死活不起来。 “姐姐,您不想看到‘一个男人引发的血案’吧?”最后的通牒,木瓜同学还是下了。 “至于那么严重啊,你可以让ff陪你去。”我可不想去,不过我更不想自己成为法学院下学期案例分析的素材,不就是一个叫“孙权”的男人嘛,who怕who! “ff去h师大找老乡玩去了。快点啦,阿拉等侬!” 我两眼翻白,真想晕过去。 一瘸一拐地梳妆完毕,镜中可爱俏皮的bobo头女生,真的是我吗?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十岁的女人! 我穿上银灰色的韩版厚裙子,一双平底的帆布鞋,干净清爽不乏青春靓力的知性美。 自恋了30分钟的我,看盛装出席的木瓜同学,怎么突然觉得我与她是丑小丫和白天鹅的天壤之别啊。 算了,本来就是去当绿叶的,况且私心底下也真是想见识见识写《一人之约》和唱《一人之约》的两个人。 “木瓜,我看你去走红地毯都不会有丝毫的不妥。”上下打量她,真的是华丽异常。 “谢谢。” 平日里行人寂寥,风景萧瑟的h大冬日校园,有sun乐队在东湖上开演唱会的宣传,顿时人声鼎沸,那架势好比万人空巷,我怀疑整个h大的人马90%以上都出动了。 剩下的10%左右是死抱着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稀有物种及如ff般不走寻常路的勇士。本来,要不是木瓜软硬皆施,能让我出现在sun乐队的唱会现场才奇哉怪哉呢! 绚丽多彩的舞台布景,迷幻如梦的灯光烟火,华丽刺眼的服装,舞台下面翻滚的人群,老天,看来这是个疯狂之夜,不是说h大经费稀缺嘛?――谣言! 挤在人潮里,我无法呼吸,再次怨恨自己做出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还要小心提防着别人,千万别碰到我的“贵脚”。 怎样的角色能让眼高于顶的h大学生疯狂如斯?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5) “木瓜,我想撤退,我吃不消。” “别,我们可以不用挤在下面,我有一个同学是sun乐队的fans团的成员,我们去后台找她。” 建议听起来不错,总比在舞台下面当沙丁鱼头强百倍。 离五点差十分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后台一个视觉效果最好的位置坐定,能够跟心仪的对象零距离的接触,我身边的木瓜激动得差点把我给掐没气了。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演唱会开始了,在听完一大段溢美之辞和我的鸡皮疙瘩纷纷起来抗议的时候,万众瞩目的家伙们粉墨登场。 第一首歌就引起了尖叫――《倾国倾城》,是翻唱的。 音乐声起,全场鸦雀无声,琴声悠悠扬起,两个男生从舞台的两边缓步而出――“雨过白鹭洲/留连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 简单的蓝色牛仔裤,黑色/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及衣服的下襟都隆重地滚上了镂空的细碎白色蕾丝,而白色衬衫领口和袖口及衣服的下襟也都隆重地滚上了镂空的细碎黑色蕾丝。(.无弹窗广告) 两个瓷器般白皙,玉般温润细腻的男生把全场的气氛一下子提升到顶点――“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两人牵手四目而对,神情款款地流泻出所有的感情――“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满天的繁花洒落而下,装点着舞台上两个人的容颜,漫天娇艳的花瓣打在两人的头上、脸上、肩上、身上,最后卑微的坠落在他们的脚下。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惊叫和欢呼声再次的掩盖了周围已经凝滞的空气。而我身边如痴如醉的木瓜同学已经找不到三魂七魄,我冷静地摇了要失魂落魄的木瓜同学:“翻唱得还可以。” 可能一句话打击了木瓜的偶像,她神志清楚后回了一句:“姐姐的要求是超高标准,是个人是绝对唱不出来你要的效果。” 啊?什么意思? “你说的三国东吴三人组合呢?”我举目四望心茫然,刚刚太过刺眼,没有看清。 “作孽啊,刚才出场的是sun乐队的两大,sun孙弦和yummy周郁。你确定你戴了隐形眼睛?”已经变成大心心眼的木瓜如数家珍。 “还差大小乔就可以拉开赤壁之战的帷幕。”说这句话的结果是木瓜同学立马送给我一对白眼,同样是人,差别咋这么大呢?心碎了无痕! “――弦!――弦!!――弦!!!……” “――郁!――郁!!――郁!!!……” 舞台下面又掀起新一轮的浪潮,在主持人宣布可以有一个观众参与,同sun乐队同台演唱。 游戏规则是在sun宣布开始后,第一个喊出声音的人,就获得参与的资格。 台下,青春靓丽的美女们秋波齐齐袭来,将台后观看的我差点溺毙,而舞台上站立的人,看来已经是身经百战,百毒不侵。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作为sun乐队,我们会更加努力,争取更好的成绩回报大家的厚爱!” 天籁般清冷的声音在四周蔓延开来,等等,好熟悉的声音。 是他!没错,就是他!让我光荣挂彩事后逃之夭夭的家伙! “下面游戏――开始!” “啊――――” 非常幸运滴,由于我催债催得太急,结果是集万千幽怨于一身地获选。 闪光灯和目光齐齐地向我追来,我无处可逃,“姐姐,您真神勇!”花痴mm木瓜给予我最肯定的赞赏。 “有福同享,走,拉我过去。”我可没有勇气一瘸一拐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此好机会,木瓜当然乐意效劳。 主持人解释了我的行动不便和木瓜的友情出场行为就开始游戏了。 “狐狸爱哭鬼,是你?”撇开麦克风,他低声说。 “你们认识?!”木瓜差点把我的手腕捏碎,同学,有话好好说,别动武力嘛,现在是和平年代。 “以后跟你解释。” 我用目光死死盯着叫sun的家伙。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6) 游戏规则是抽签,签上有歌曲的名字,抽的人有权利要求自己唱或者对方唱,1、如果是要求对方唱,对方一字不差地全歌唱出,自己要受罚,否则对方要受罚;2、如果抽的人自己唱并且完整地唱完,受罚的就是对方;3、时间是20分钟,三场决胜负。[.超多好看小说] 听起来很刺激,可是我旁边的木瓜同学却很担忧地看着我。 “妹妹别怕,昔日姐姐我是麦霸盟盟主。” “真的假的?” 不会怎样的,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一个做垫背么?我再次将狡猾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万人迷”――sun。 sun先抽,台下屏住呼吸,“是任贤齐的《花太香》,我要她唱。”说完我看他的嘴角有阴谋诡计得逞的笑容。 台下响起了掌声和笑声。 以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要记住歌词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不是要求一字不差吗?没有关系! 我拿着麦克风,“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 啊哈,由于一段时间里猛看猛看武侠,so,专门收罗了中国风和武侠风的歌曲,最让我唱吐血的是周华健的《难忘的经》,其他的大部分都小case。 “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过来不要挡/狂饮高歌爽快唱……” 实在是太豪迈了,我有点吃不消,“浪天涯/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难掩真风雅/不为痴情就爱花/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只在乎爱过她……” 如果没有记错,它是《楚留香传奇》的主题曲,还真是写得恰到好处呢,我不喜欢楚留香这个人物形象,但我喜欢李寻欢,在我的心里也许楚大哥没有李大哥来得印象深刻。 “啊哈~你又何苦强忍思念不理她/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还是那么想着她啊哈~你又何苦一定要她不想放/缘分撑不长/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情爱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 台下喝彩声一片,我真的很想再豪迈一下地说句:“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谢谢大家。” 为了照顾身边人的感受,我的奇思怪想就作罢了。 “果然一字不差,下面sun就有挑战了……” 主持人就是会吊大家胃口,不过我也没有令大家失望,我抽到了――《青藏高原》。 当然,如此机会我不会错过,我慷慨地把机会给了“万人迷”sun去展示风采。 “各位,sun不是无所不能,不可战胜的神话,我主动认输,甘愿受罚,因为《青藏高原》是我演唱能力以外的。”说着朝观众深深一鞠躬。 “哇~啊~,太帅了,这才是我们的sun,加油!sun!加油!” “开罚单吧,狐狸爱哭鬼。”他很坦然地接受,丝毫不做作,让我不由得的佩服他一分。 突然,脑海里有恶作剧的想法。 对着麦克风,我清晰地传达着我的罚单:“各位,我的惩罚很甜蜜,我要sun吻……” 呼拉啦的,所有人的头都伸长了一公分。 “我要sun吻他!”我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穿白色衬衫的男生――yummy周郁! “sunkissyummy!sunkissyummy!sunkissyummy!――”看来我的建议引起大众的共鸣。 yummy上前来无辜地看着我,他的眼睛纯净如婴孩儿,黑亮中泛出幽蓝。 主角也低下声来问我:“他跟你有仇?” 我摇头。 “那么,我跟你有仇?” 我再次摇头,你至多跟我有过节。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见过的女生中‘多了点特别’的人么,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特别。”我露出狐狸般狡猾的微笑,yahoo! 结果,我见到了打从出娘胎后最为壮观的一幕――两个大男生同时挂着通红的脸傻立一边。 看来我回去要被木瓜轰炸到尸骨无存,如此践踏和蹂躏她的偶像。 主持人出来解围――“提及的惩罚也是两个人之间的,不能涉及第三个人,这样吧,你让sun吻你就可以了。” “哦――啥?”切,这叫什么!? 一阵清风拂过脸颊,冰冷得带着魅惑的咀唇,蜻蜓点水的在我准备看热闹的俏脸上飞过,最后飘在耳边的只有细细的一句话:狐狸爱哭鬼,这叫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果然比我狠,本来我还打算把那条奇怪的链子还给他的,现在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补偿费还不够! 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秒,我会不会被万箭穿心……长的美的人果然是祸国殃民,尤其是祸害我这样守法安分的良民,真是罪过!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7) 游戏的点缀给原本已经高涨的舞台气氛推至另一个顶峰,sun乐队的受欢迎程度好过于任何一个知名歌星,我甚至怀疑若是jay来,也不外如此。 我安静地蹲在原来的地方忏悔,并且时不时的接收木瓜同学意味深长的注视,看来,人还是低调点好。 终于也盼来了木瓜强烈推荐的《一人之约》,我的心也有短暂的期许,但更多的是慌乱,担心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是的,我是直觉很强的人,很细微的情节在我脑海里都能连串出前因后果。 所以,我也有经常发呆的习惯。 sun成员的服装也有明显的变化,sun本人穿着英气的盔甲,长的披风,垂顺的长发被风扬起,露出惊鸿一瞥里俊美的容颜,迷离的眼神,倔犟的嘴角,此刻的他,美得仿佛风吹即散的哀伤王子。[.超多好看小说] 乐起,是很淡很清的风笛,随即丝丝飘逸开来,若远实近的鼓声,最后连成一张密密的网,把每一人心的节拍都敲击入内。 华丽惊艳的服装,sun的装饰明显是cosy《圣传》里的帝释天,连同额间明显的“堕天”之眼也描得惟妙惟俏。 我听到更加疯狂的惊叫之声。 远处的周郁也穿上了阿修罗王的道具服,黑发,金眼,还有一如阿修罗王般温柔又悲悯的眼神,如此的男子也足以和sun孙弦平分秋月。 我卸下所有的偏见,专心的倾听,开始的音乐很凄清又有点苍凉―― “三百年的等待足够去疯狂, 苍白的浮生孤寂地老天荒, 我用别人的挣扎和绝望, 慰藉一个人所有的思量。” 我的心沧海桑田,字眼融入了帝释天的血液,仿佛我也依稀能闻到开在帝释天阴暗心上的寂寞之花所散发出的孤独芬芳。 而sun也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梦如幻。 清冷如天籁的声音,滴滴流淌进我心。 这就是万人丛中无上寂寞清贵的雍容,映入眼帘里无法言明的伤,字字椎心刺骨。 “我愿意因你的渴望, 改变宿命的轮盘。 只是一个人的约定到底有多长? 万万人之上的躯壳漠对虚空, 不忍心孤单从此散场……” 鼻子酸酸的,眼角有晶莹的物质闪出,一掬,是真实的泪。 我向来是鳄鱼眼泪般稀有的物种,可是,此时的我被震撼得一塌涂地。 “哦~咿~,幸福的要义是比较谁输得更彻底, 登临绝顶后是永失所爱的浩劫。 谁的寂寞点燃一夜的星空? 你给了我无法得到的想要, 闭上眼是你琉璃般易碎的笑颜。” rap:“拈花一笑愁肠断,几度魂牵梦里人,粉身碎骨同卿随,万劫不复三生漫,灰飞湮灭葬此生。” 醉了,是闪烁的灯光,明灭不定地倾泻流连在sun绝世的容颜里,碎了,是夜空里开到绚烂的烟花,烟花燃尽后,延绵万里的是一场难以跋涉的悲戚。 一根根微小细长的刺,缓缓地,慢慢地,深深地扎进每一个听众的心里。 “三百年的等待足够去疯狂,苍白的浮生孤寂地老天荒……” 在帝释天的心里,没有了阿修罗王,也就无所谓的幸福。 一无所有是他最终的归宿,一个人的约定,无关爱情。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8) 最后的尾音还是风笛的吹奏,风笛真是很好的乐器,它能把所有的甘肠寸断变奏成一阕阕云淡风清的缭绕。(.) 我的思绪突然飘远,顺着风笛的引导,我看到了更加瑰美的画面,画面真实到呼之欲出。 一瞬间,我眼前所有的影象都消失不见,残留的惟有漫天飞卷的滚滚烟尘,冷冽如冰的刀刃,荒野的战役,流血的士兵…… 天地、烽烟、黄沙、嘶嚎的战马,呻吟的士兵,还有高大战马下战袍破碎容颜依旧刚毅的男子,倔犟的眸,薄如刀削的唇…… 我摇了摇头,眼前迷离诡异的景象并没有消失,反而加倍的清晰――刚毅的男子怀抱着另一个身着戎装战袍的男子,男子嘴角妖艳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画面,刚毅男子宽大的手掌青筋若现,高昂着头,对天空喃喃自语…… “曜,昊的心里只有一个你,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应该知道的……” “曜,你的身和心都祭献给了云戎,你把我放在哪里……我要毁灭云戎,我要把你的心清空,那时候你的心里就只能剩下一个我!” “曜,我无法存活在没有你的世界……曜,原来,到今时此刻,孤傲一世的我,才懂得,看喜欢的人在眼前死去是一种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而能够死在你的怀里算不算是幸福的补偿?” “曜,我去向你赎罪……” 三尺长剑,满目荒凉,一个失去爱人的战士,举剑只为追上爱人匆忙离去的脚步。 “不要,请你住手!”看一个即将陨落的生命,我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你看得到我?”男子的嘴角残存着毁灭的危险,“你……哈哈哈……天意如此……天昭御神……是你对我的怜悯么?还是你在用另一种方式履行对我的承诺?” “好,我可以守住云戎,只要你能让我在暝目之前再遇见你……否则,云戎国,我死后,我保证它也不会存在!天云丛剑可以作征。[.超多好看小说]” 那样张狂无忌的言语,是一种威胁,但更多的是说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人就是要如此,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便没有必死的孤狠。 站在此岸迷茫无知的我,和站在彼岸生离死别的他,我与他之间横亘的是无法预知的纠缠,因为我看到他眼里深深的痴恋和绝望,透过他的眼,传入我的心。 “你,帮我转告曜,生生世世,我与他,永不分离。”如此霸道的语气,是在求人吗? 虽然我一贯和善可亲,可是他说话语气还真是讨厌呢。 “我凭什么帮你?况且,我也不认识你说的‘曜’?”虽然虚幻,可是我的思路也还清晰着。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缠’在你身上,你的心剔透清澈,曜,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仿佛被阻隔在一个神奇的时空,可是我明明还听得到远处音乐会的喧闹。 画面开始迷糊,在转眼即逝的一刹那,我猛地回头,目光定格在刚毅男子怀里死去多时的戎装战袍男子身上…… 过度的吃惊哽咽在喉咙里,我想我认识他所说的曜――因为他就是sun――孙弦! 两张倾国倾城的脸重合在一处,不错,他就是孙弦。 我的脑海里一片糨糊,我无法解释瞬间心里袭来的恐惧。 木瓜一直在耳边叫:“学姐,学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是我依然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浑身僵硬。 眼前逐渐显现出五彩的灯光,我空洞的大眼才算有了焦距。 “狐狸爱哭鬼,散场了,你们还不走?” 是孙弦,而此时的我看他青春洋溢的脸,百感交集。 “老天,学姐,你终于回魂了,拜托,以后魂飞天外要预先通知下,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木瓜在一边抗议。 无视她。 我只是很好奇地盯着sun的脸看,那张历经沧桑磨砺后永远安息宁静的脸与眼前疑惑地看着我的脸,该如何开口? “你……认识昊么?他要我告诉你,他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时空的想念。 “学姐,你说什么火星语?”木瓜等一大群人疑惑地看着我。 sun的表情不同于众人,疑惑中带着让人深思的味道。 只是,要怎么解释眼下我的疯言疯语? 我赶紧摆摆手,“没什么,演出非常精彩,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 汗,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心智正常的现代女大学生。 “很晚了,大家再见!”我礼貌地拖着木瓜回去,天知道木瓜同学一直对在场的sun成员垂涎欲滴。 我再次怀疑,我,林芙娈怎么会有这样的室友? 孙弦好象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注意安全。”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9) 周郁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对,就刚刚一鸣惊人的无厘头话语,谁遇上了都会疑惑的。[.超多好看小说] 走出后台,依稀听到一段议论――“弦,你认识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很奇怪……” “哦,是比较特别,很聪明,很有趣……” “弦,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么……弦?” “郁,不用担心,也许体力消耗过多,太疲倦了。” ………… 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多,ff早就回来,趴在电脑桌上看八卦娱乐杂志,我的脚还隐隐的生疼。 我们亲爱的木瓜同学则一脸春光明媚地和ff讨论今晚精彩绝伦的演唱会。 我和ff几次想把她踢出去以免耳朵受到更加严重的损伤。 我更是身心疲惫地准备冲凉洗澡睡觉。 一觉过后,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的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么吗? 冲完凉,我喝完了一杯牛奶,四仰八叉地以最舒服的姿势平静地躺在床上。 “学姐,学姐,你为什么会对sun说那么奇怪的话?”ff也忍不住好奇地问我。(.) “啊?我怎么知道!”是啊,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解释?要是我说,她们又怎么会相信,搞不好,会让她们以为我是神经病而被隔离。 “学姐,你以前就认识sun?”木瓜终于把一整晚的艳羡发泄出来。 “如果我说,你的偶像sun就是害我成为病号的罪魁祸首,就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认识他的原因了。”我懒懒地答道。 “原来……哦……学姐就是学姐,连艳遇都这么有戏剧性!”ff的评论。 哪门子的艳遇?是我出门没有看黄历。 “为什么不是我遇上了?”神啊,原谅我并宽恕这个叫木瓜的花痴mm吧,阿门! 熄灯后,木瓜和ff问我周日去哪里潇洒,我无心地回答――“去万绿园晒晒太阳,光和作用一下。” “然后呢?” “去解放区的绿茵阁吃西餐。” “请客吗?”两人异口同声问。 “好啊。”我没有意见。 “要不,我们去必胜客吃pizza?”小资女木瓜同学建议说。 “好啊,你出钱。”我淡淡地说了一声。 这就是大学生活,包含着无数的逛街,购物,扯淡,在最美好的年纪拥有最光鲜的色彩演绎最动人的明丽。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带着那幅横空闯入我世界的视觉效果强烈冲突的画面,沉沉入睡。 ………… “曜,我无法存活在没有你的世界……曜,原来,到今时此刻,孤傲一世的我,才懂得,看喜欢的人在眼前死去是一种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而能够死在你的怀里算不算是幸福的补偿?” 回味着我听过最动情的离别告白,拥有这段回忆的人,会不会感觉非常的幸福?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10) 上次上英语课的时候,tracy?fang给我们看《阿甘正传》,我记得印象很深刻的是阿甘妈妈说的一句话:lifeisaboxofchocte,youdon‘tknowwhatyouaregonnaget.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超多好看小说] 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小女子,也不奢望能够得到什么,于是更加把自己的爱好发扬光大,从最初的一本武侠四节课看完,到如今四节课看完四本武侠,功力是突飞猛进。 同班的死党何珊珊对我的自甘堕落彻底无语,好在这小妮子还有点人性,在我专心读书的时候,帮我放风。 《刑法》上到我都有杀人动机,想想而已啦,我自然是安分守法的良好公民,实际上是有贼心没贼胆啦。 何珊珊很严重的警告我,上裴永骏教授课的时候要专心,因为一不小心,裴教授就会给小鞋穿,那就意味着一学期的《刑法》要重修。 挂科,是死一般的感觉,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自然也忍痛割爱,暂时放弃在看的《少年冷血》,转而翻开崭新的《刑法》条例。[] 几分钟后,我在号称“师乃杀手”的裴帅哥身上找到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强撑又不是我的作风,我小声问何珊珊,下节课要不要提前去吃饭。 我们俩共同的话题都是讨论着如何在人潮拥挤的下课后吃到饭的策略,最后一致通过,只要条件不会太艰苦,要克服一切阻力,争取翘最后一节可去完成民以食为天的大任。 答曰:不可! 冷面无情的家伙! 我支着签字笔,看着多媒体屏幕上闪烁的课件,无聊啊! “下面,是自由讨论的时间,大家如何评价中国的皇帝?”裴教授精神抖擞地问。 我也来了兴致,我没有抢答的习惯,我只是想听听在h城律师界很有威望的裴大律师的独特见解。 结果,我收集到了如下答案:“要用辨证的眼光分析皇帝的功与过……” 切,你不知道,历史是强者的历史吗?无论用多么辨证的眼光去看待,天平都不可能不偏不倚。[] “我觉得,皇帝是封建制度的毒瘤……” 同学,在特定的历史刻度里,存在即是合理。 “…………” “好,大家的观点都不错,不过,从今天开始我要大家记住一点:中国的皇帝是最大的强奸犯!” 雷!不愧是裴大律师,语不惊人死不休,学生佩服到五体投地。 “下面,请看屏幕,我们来讲解强奸罪的构成要件:1.客体要件本罪侵犯的是妇女的性的不可侵犯的权利,即妇女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正当性行为的权利。犯罪对象是已满十四周岁的少女和成年妇女。男性不成为本罪的犯罪对象。2.客观要件(1)强奸罪客观上必须具有使用暴力、胁迫……” 索然无味的课,其实很多法律的条文在制定的过程中存在很多不完善的成分,比如我和木瓜就曾经很正经地讨论过:“女人强奸男人就不犯法,不构成强奸罪么?” 起初的动机是无聊八卦了点,但是从法典里的明文规定:“本罪的主体是特殊主体,即年满十四周岁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男子,但在共同犯罪情况下,妇女教唆或者帮助男子强奸其他妇女的,以强奸罪的共犯论处。因此,女子也可以构成强奸罪的犯罪主体。” 女子构成犯罪主体的条件是对男子的不公正。眼下,正如某男同学所言:妇女的权益受到损害,可以找妇联,男子的权益受到损害,有没有地方找男联? 答案:没有。 所以――男人哭吧,不是罪! 透过小礼堂的落地玻璃窗户,室外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凉风里有淡淡的海的味道…… 又是星期五了,一个周末很快就过了,时间就如此,你越不在乎,它越过得飞快。 留下的,是回忆,也是忘记。 就比如我,是十足的好了伤口忘了疼的家伙,虽然崴了的脚康复的速度比预期的慢,不过,现在走起路来也自然了。 于是也就慢慢的忘记,原来我手上还挟持着人家的东西――sun孙弦的蛇形链子。 他应该很喜欢那条链子吧? 一直回避着心理莫名的感觉,日子平顺如水的过就是一种幸福吗? 很久很久以来,我已经忘记了如何去体会爱和感动,把自己封闭在虚幻的刀光剑影里,蹉跎岁月。 好在一些美好的东西没有被岁月磨灭,比如善良,比如正义,比如纯真…… “嗳,下星期要考《国际经济法》,你准备了吗?”何珊珊是难得的会跟我谈学习上的事。 “准备?我连国经老师长啥样子都不知道,你觉得呢?”我坦白以答。 “i服了you!” “哦!” “你最近怎么老发呆?老爷子给你出难题了吗?”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护女亲切,天天都要远程追踪我的近况,搞得身边的人也跟着神经紧张。 “没有啊。” “下课了,先走了。”又熬过一节课。 “再见。”我淡淡地答。 约好了韩颖去打球,最近精神老容易犯困,木瓜也怀疑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达。 无语。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11) 走出小礼堂,罗马宫殿似的雕柱是法学院的特色,四周的围栏里修竹青青,风从四周来,吹乱了我的长发。(.好看的小说) 心也跟着乱乱的。 “嗨,同学?”一个人在我背后叫我。 “你?”转身后,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不认识?” “知道,你是周郁。”我毫不掩饰,我最大的特点就是对美人过目不忘。 周郁和孙弦,h大女生公认的美人。 “弦说的没错,你果然多了点特别。”他的声音很温暖,即使是寒冬。 不同于孙弦的清贵幽冷,周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如阳春三月的暖日,微微的暖和拂在你身上。 “你找我有事?”我才不认为周公子有闲情跟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叙旧。 “是,弦失踪了。”他停顿了一下,“上周开完演唱会,当晚他就失踪了。”他疲倦地说。 才发现眼前的男生没有初见时的光彩照人,有点憔悴。 很担心他吧?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啊?”真是一个大大的superise!难道他被某位比木瓜更疯狂的“花痴mm”给“金屋藏娇”啦? “听你学妹说,弦的护身符在你那里?是一条蛇形的链子。” “对啊,我打算还给他的,一直没有机会看到他。(.)”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对方有点惊奇。 喂,我又不是花痴,没有必要绑架一个美人藏着欣赏吧?我向来很光明很正大地欣赏啊。 “是啊,我跟他又不熟识。” “不会的,你知道弦心底的秘密啊。”对方显然对我的回答大大惊奇。 “秘密?”我更迷糊了,他心底的秘密我咋知道? “你不记得吗?那天你问弦认不认识昊?”他提醒说。 “哦,我也很奇怪我会对他说那样的话,我乱说的,你别当真。”我连忙解释。 “不,弦的确认识昊,在梦里,他从小到大的梦里经常出现的名字。” 我这回也吃惊不小,太巧合了吧? “他失踪跟这个有关系吗?也许是你太多心了,他或许回家了。” “他父母都在国外,从小他就一个人过,不可能落下我们独自回家。” 原来孙弦还有个孤独的童年。 周郁发现在我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线索,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道别了。 ……“你,帮我转告曜,生生世世,我与他,永不分离。”…… 脑海里突然清晰又模糊地闪过一句话,永不分离?是怎样的一种誓言? 回寝室,木瓜在看《南风》,ff在翻《cool》,我们寝室的女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非常爱看书,看八卦杂志闲书。 “木瓜,你的偶像失踪了。”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阿瓜早知道了,要不是知道学姐你有贼心没贼胆,我们会以为他被你绑架了。”ff又在瞎扯。 “真的?我就那么的十恶不赦?”我很受伤呢。 “是!”两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地同声回答。 “无情的人生!”我呐喊,我交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嘛,话说回来,周郁对孙弦的感情看起来不一般。 虽然平日里习惯了嘻嘻哈哈的打发时间,但是很多原则的问题,该坚持的一样也没有放弃。 Vol.穿越时空的想念(12) 嬉笑怒骂都是表象,很多人拼命起来连个踪影都不剩下,很多人都说自己没有用心去学习,可是每一回考试挂科的毕竟是很少数。 我也是这样么? “今天,周郁找了我。”我继续向两个表面上没心没肺的家伙坦白。 “哇,是周公子耶,学姐你真的艳福不浅嘛,是不是让你同他约会?听说他们家的私家花园很漂亮,他爸爸是h城的高官哦。”木瓜果然八卦。 “没有,他向我打听sun的消息,看样子他很担心。”我非常老实地回答。 “能不担心么,咱们这位周公子喜欢孙弦。”ff突然插了一句。 “没有那么夸张吧?什么世道?”我不由的感慨一声,做为新新人类,思想没有上一代保守,但是很难以接受,于是想象力非常丰富的我,脑海里不由的澎湃了好几个视觉效果强烈的画面。 木瓜做捶胸状,表示她很心碎,因为她知道在收集小道消息上,ff一直是权威。 “木瓜,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要多找几棵树吊嘛。”我好心安慰她。 “阿拉很专情的。就算弦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因为阿拉要他快乐,他快乐,我也会觉得非常幸福。”深情的阿瓜让我没有一点食欲。 “stop!我还想吃晚饭呢。”ff警告她。 “学姐,你遥感得到弦去哪里了吗?”木瓜继续乱扯,我又不是神仙,巫女,遥感这词用的太有魔幻色彩啦。 “我在他身上又没有装gprs。” “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木瓜鄙视我。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要不然,你让我去掘地三尺?”又多了一个有大脑没小脑的。(.好看的小说) “我会感谢你的,学姐――”哇,叫得真肉麻。 无视她。我在书柜上抽出《国际经济法》,厚度让我很是吃惊,要过这门,我会不会吃不消? 天啊,八百多页! 我冲了杯红茶,茶香氤氲的气息飘满整个寝室。要是手上拿的不是专业课本该有多小资?要不换本《grace》或者《时尚芭莎》? 要命的考试! 心绪一直无法平静,要在以前,我喜欢午后的茉莉清茶和太平苏打饼干,喜欢淡淡的在指间滑落的美丽文字,喜欢自由自在。 突然间,心里多了道屏障,一个叫孙弦的男生失踪的消息。 遇见之前,我与他是两条平行线,遇见他之前,我心如止水。 那个梦一般的男生,他的背后,究竟有多少精彩的故事? 我拿出一张a4纸,在银灰色的2b线条里,勾勒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年,他的风华,他的气度举止。 凭借想象,我的作品里,孙弦不是热情洋溢的现代青春美少年,而是古色古香的古代绝尘少年,幽雅,沉稳,温润,还有眉目里若隐若现的清愁…… 我支着下巴,任思绪飞扬…… 晚饭后,我和韩颖去散步,路过东湖的时候,心理萌发了异样的感觉,眼前的一眼湖水,倒映着纯蓝的天空,迷梦一般诱惑着人去探究。 上个星期的喧闹与震撼,倏然滑过,一点点隐隐的悸动,一点点的彷徨。 “林,你有心事?”韩关切地问。 “颖,你说有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誓言吗?”我问。 “好奇怪的问题,我认为有,你呢?” “不知道,或许还没有遇见。” “你还是那么冷静。” “有什么不好嘛?” “人生会无趣很多。” “谁知道呢。” 散完步,就回寝室。洗完澡就窝在床上不下来,抱着我的asus笔记本看《彩云国物语》。 故事太软,太煽情,和所有的少女故事一样,明快,活力,还有欲说还休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少,看了多少集,习惯在黑暗中看片子,迷糊地睡过去…… 醒的时候寝室里还是一片漆黑,木瓜和ff参加舞会去了吧?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画面,我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sun――孙弦! 是他! “啊――”惊叫声从我的喉咙里贯穿而出。 VOL.2 可惜不是你(1) 像被施了定身术,我浑身无法动弹,始终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明亮的大眼死死地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无弹窗广告) 电影般的画面层层铺展开来…… h大,东湖,寂静的夜。 结束演唱会的sun孙弦,呆呆地凝视着眼前倒映着天上星月微光的湖面。 天上细碎的星子掉进了他幽黑如夜的眸…… 静夜如歌般委婉,美丽如画的少年表情有些迷惘无措,他的队友在忙碌着收拾器具设备,他则远远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独自沉思。 “昊……?”陌生的字眼从他清贵幽冷的喉咙里发出来。 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起了涟漪,一圈,两圈,层叠翻卷的漩涡如一只猛兽的大口,在少年措手无及的情况下,瞬间吞并了他…… 睁开眼,是明亮的天空,和煦的风吹拂着他的长发…… 浓郁深沉的紫,一望无际地在风中怒放,是风信子,像极某个人高傲深情又悲伤的眼。 他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地。 风中,有人低沉地吟唱:“是我夺走了你的生命/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的生命/但是我无法达到我的愿望/让我弹奏一曲七弦琴来颂扬你/让我高唱一首长长的歌/来诉说我对你的爱/你将要化成一株鲜花/花瓣上刻著我的悔恨…… 孙弦听的有些痴迷,对音乐天生敏锐洞察的他,听到如此哀思的歌,沉默。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处为某个人停留的空间,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却最终注定要忘记的人。 寻着歌的源头,他需要确认自己的方向。 在紫色风信子的花海里徘徊,他的视角一点一点迷失。 “嗤――”他的手被藤蔓的刺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下来…… 似乎走了很久,还是没能走出花海。 黑色的衬衫上也满是点点暗红的血迹……他不知道,此刻的他美丽得犹如遗落风中的折翼天神…… “该死的鬼地方!”最后孙弦不由的咒骂一声。 “要死也要死在别的地方,别玷污了孤的琉璃花园!”傲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贵幽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回击,“我不稀罕死在你的地方,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有趣!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孤说话,你是哪个使国进贡的?离襄?月氏?” 眼前的人玩味地打量着衣着怪异的孙弦――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及衣服的下襟都隆重地滚上了镂空的细碎白色蕾丝,衣角被草藤割出几个口子,却丝毫没有落魄狼狈的样子,清贵,幽冷。 这时候,孙弦才抬起眼来看一开始就很无礼傲慢的男人。 同他一样,披垂的长发,月白素净的衣服,刚毅的嘴角,俊美无双的琥珀色双眸,一身无可比敌的骄傲轻慢,就是飘逸出尘的白衣也无法遮掩。 “奇怪的男人!”他咕隆一声,如今,喜欢cosy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没有孤的旨意,擅闯琉璃湖畔是死罪,不过,不得不承认,你是长得最像那个人。” 白净修长的手轻佻地伸过来想要抚摸孙弦的脸庞。 孙弦侧身一避,生生地打落恶意而来的“黑手”。 “哼,毛病!”他厌恶地退开一步。 无奈,眼前的人不肯将他放过,修长有力的手很快地擒住他的领口,“我有病,也是你害的。” 他看到了眼前男人眼底无法抑制的痛。 反手掣住他的手腕,孙弦灵活地撤离被他圈制的范围。 “你再无礼,我就不客气了。”孙弦冷冷地警告对他有非法企图的奇怪男人。 “好啊,孤不介意。”有力的手再次闪电般地倾袭而来,孙弦的动作也不迟笨地躲避,临战经验他显然经验不足,好几次他险些跌倒。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 他追,他闪;他擒,他逃。难缠的家伙,避无可避啊。 已经退到了湖边,再躲避怕要跳湖,为一个男人跳湖,多不光彩! 脚底被石子磕到,孙弦重心失衡,眼看就要和湖水亲密接触。 一双大手以迅雷般的速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肘,一只手握住他健美的腰,就这么生生地化解一场危机。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一旦放开,怕是再也握不住,你就又要消失,孤怎么忍心再一次看你在我眼前消失?” 无可救药的家伙! VOL.2 可惜不是你(2) 生猛的力道顽强地抗拒,孙弦从来没有遇见这么强劲的对手,况且对他意图很不纯的家伙。 一个拽曳过度,分寸尽失的两人扑通一声掉落入湖。 对方显然比孙弦慌乱,可是毕竟经验丰富,保持平衡后,就抱着他往湖岸走去。 许是动静太大,闻讯而来的救援队伍以更快的时间赶到。 “王,属下该死!” 冷锋扫过侍卫的头领,赶过来的侍卫每个人额上都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下去,没有孤的命令,就是贴身保护孤的你们也不要进来!” 王者的气势如汹涌而来的怒涛,惊慌的众人赶忙退出。 剩下两个湿漉漉,刚从水里出来的顽固男人。 孙弦挣开他的魔爪,退到离湖面很近的地方,实在不行的话,就跳水逃离,要他面对一个想吃他豆腐的头脑奇怪的家伙,他的耐心都被消磨了。 “你跳,你跳多少次,孤就捞多少次,你想逃到哪里?整个云戎国,是孤的天下,整片琉璃湖,都是静水,你能逃的出去吗?” 绝望的答案! 衣襟上水珠一颗颗滴落,他的脸写着千般的执,万般的念。 突然,有点小小的不忍心,孙弦态度没有先前的坚持。 “我并不认识你,我必须走,我的朋友和家人在等我。” “那孤就把你的家人和朋友通通杀掉,你的世界必须只能有一个我。” 孙弦彻底服了眼前的男人,先前的女生们对他纠缠不清他心理上还可以接受,可是一个男人对他纠缠不清,他就是死也不会接受! “愚蠢!自私!”他不客气地答复。 “是,曜,孤非常自私,赔上国家也好,人民也好,如果是关于曜你的事,我宁愿多自私几回……” 眼前的男人,没有先前的傲慢无礼,在他面前,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变得一低再低。 “谢谢,但我必须离开,我不是你口中的‘曜’!” 原来他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了。 平视他的琥珀色的眼,不错,的确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也是一个对爱很自私霸道的男人。 “你不是?除了曜,没有人敢忤逆我!” “因为你遇见的人太少!” 两双眼睛就这么僵着。 “咳――咻!”毕竟是凉水,孙弦在冷热的差异下有些难受,湿答的衣服还在身上,再下去他就要着凉。 要想办法摆脱这个难缠的男人! “跟孤回宫换衣服,不然,你要受风寒的。” 受风寒总比受骚扰好,免谈!孙弦毫不理会。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侍卫愁苦地领着一队人马进入琉璃湖畔。 “云王?”来人诧异地看着两个衣裳浸湿的男人。 “襄王不在使馆休憩,找孤何事?”傲慢的气度分毫不失。 “孤特前来向云王赔罪,舍弟无知,莽撞冲突了云王,洁尘,还不过来!” 来人向孙弦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做出回应。 孙弦看他有意为他解难,就很配合地走到他的身边。 或许他能够帮忙逃出眼前这个男人的纠缠。 “请云王看在离襄与云戎世代修好的面上,原谅他!”虽是赔罪,孙弦听来更多的是威胁的味道。 “哪里,你叫洁尘?好名字。”他根本没有把襄王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的他,眼里唯一的风景竟然是孙弦。 “谢谢。”算是默许。 “云王,晏告辞。”缓缓地施了一礼,“来人,扶公子回去!” 看来他的气势一点也不差云王。 可以走?孙弦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举步朝襄王的人马走去。 “洁尘公子保重,孤改日定前去拜访探望。”很不情愿的话别。 琉璃湖片刻恢复了平静,望见眼前浓绿得化不开的湖面,高傲的云王缓缓地吐了几个字――“琉璃易碎,旧梦难寻。曜,为何你从不曾入我梦来?” “来人!” “属下在!” “守住离襄使馆,彻查离襄公子洁尘的信息,孤要完整的。时刻关注使馆的举动!” “遵王命!” 曜,只要是一丝一毫关于你的,我都不会放过,没有了你,连同我也不会存在。 离襄使馆。 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孙弦淡淡地斟了一杯茶独饮。 襄王眼神迷离地在他身上游走。 孙弦此时才发现眼前的男子如一尾冰凉凉的蛇,猜测不出下一秒会不会咬你一口。 “我叫离晏,离襄现任的王。”他还算客气地对孙弦介绍自己。 “我并不叫洁尘。”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辈子都是离国的公子洁尘。孤确实有个弟弟洁尘,但在三年前,就顶替孤被云昊杀死了。”年轻的王者满是愧疚。 “我不愿意”,清贵幽冷的声音答到:“我无心卷入你们的斗争。”他表现出异常的清醒。 “云昊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离晏冷冷地说,他对孙弦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你和他,没有区别,我感觉得到,也许他还比你光明磊落。” “是吗?但是我对你没有恶意。”离晏坦然以答。 “因为我是你手中一枚很有价值的棋子,可以让你用来牵制和对付云昊?” 孙弦的分析相当的独到,没错,离晏应该在琉璃湖畔安有眼线,否则不可能对云昊的行踪了如指掌。 “或许孤该从新估量你,你是个出色的政治谋划家。”眼前的年轻人,在襄王眼里,集才貌与智慧于一身。 难怪云昊会看上他。 “谢谢,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孙弦酷酷地回答,“可以请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是些什么国家?” “可惜。你现在在云戎国的心脏国都出云城,另一座是经济中心素戈城,云戎东接离襄,西连月氏,在三大国北边还有七个大部落,分别是:北陵、青阳、金天、穷桑、甘泉、息壤、素海。另外,云戎有神山‘云台山’,据说云戎国的子民死后灵魂可以通过云台山净化往生;云戎有塔琉璃塔,塔下是琉璃湖畔,今日你去的琉璃花园是云戎王家的禁地。至于离襄及月氏,你有兴趣的时候,孤还可以给你讲解。” 孙弦的心急速的下陷,没有他要找的地方,他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一片迷茫…… VOL.2 可惜不是你(3) 月上柳梢,云国的月光,清清彻彻地洒落在别馆之中。[.超多好看小说] 别馆的庭院里,一个紫衣披发的男子支着手肘,闷坐在石凳上,他的面前的石桌上一尾七弦琴,琴弦泛着幽冷的凉意,仿佛等待着知音的眷顾。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孙弦给自己的解释。 无聊地拨弄的琴弦,他的表情是从来未有过的陌生。 一首《若相惜》在此刻寂寥的他手中弹出别是一番风味。 若有似无,一屡笛音慢慢地和着他的曲,起初的时候跟不上节奏,渐渐地起承转合,衔接得天衣无缝。 孙弦如今练成了坐看云起时的心境,以不变应万变,他脸上清贵幽冷依旧。 一张肃静的脸,青衣青笛,整个人在月影里瘦成一抹写意的存在,尽管如此,天生气质里的严肃和果断却从浓浓的双眉里流露出来。 “好曲,好音!如果有词和歌就更美妙。”很难相信严肃的人在孙弦面前会涉及乐律的事情。 “你是云国的……?”孙弦虽然不是很乐意交流,不过相对忘言的境界他还没有练到。 “洁尘公子,我是云国的大将军花容瘦。”来人和气以答,“你的曲子真的很美。” 许是他的诚恳打动了孙弦,“恩,有词,叫《若相惜》。” “容瘦能否有幸听公子弹唱?”花容瘦在孙弦的对面坐下来,安静又不容拒绝地要求。 弦音牵动四周流动的风,缓缓如涓涓溪流音色,如珠如玉的词迎着微微的风,浅唱低吟―― “月瓣似乎凋谢倒映在那湖边 点亮湖面一个圈一个人的感觉 静静的看着天不知道天有多远 像出列的孤雁游弋在白云间 划不完美的和弦屋檐上冒着烟 对烟囱说再见这一去就是永远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月斜江上棹动晨钟前梦迷离渐远波声 笛声悠悠春去匆匆 像出列的孤雁游弋在白云间 划不完美的和弦屋檐上冒着烟 对烟囱说再见这一去就是永远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月斜江上棹动晨钟前梦迷离渐远波声 笛声悠悠春去匆匆” 花容瘦神色温柔地注视着孙弦,眼前之人,颠倒众生的颜,偏是多愁多思的人。 “公子有很重的心事?”花容瘦颜色淡极,随意地问了句。 孙弦也随性地回答:“谁没有。” “也是。” 许久,仿佛光阴在两个男人身上就是用来浪费的,他们无言地坐了几个时辰。 “花将军,夜了,我走了。”孙弦终于抵制不住倦意,起身告辞。 “洁尘公子,你就不问容瘦冒昧前来打扰所谓何事?”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孙弦依旧清幽雍雅地起身背对着来人。 “突然很为那个人可惜,他愤怒的火焰几乎要把出云城烧成焦灰,而身为导火线的你却依然置若罔闻。” “你是来为那个人抱不平的?”孙弦戏谑地说,无论什么人,就当梦一场,醒来,他的世界依旧纯色。 “不……是!” “哦?” “我只是羡慕那个人所拥有的感情比别人精彩,因为被他吸引,不知觉的被卷入其内。洁尘公子,宽恕容瘦的无礼,公子的长相跟云戎的前国君曜王十分酷似。” “哦?”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娴言------------------- VOL.2 可惜不是你(4) “那个人应该很爱他的兄长曜王……毕竟在复杂血腥的王族争权战斗中,他们是相互依存着活下来的。[]” “比起爱来,更多的是依赖吧。因为长久的呆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很需要另一个存在的生命来卑微的证实自己的存在。”花容瘦没有预料到深不可测的离国公子会做出回答。 “不用说,公子也知道那个人是昊王,他一直无法适应没有曜王的日子……” “你来,就为这些?”孙弦问道。 “洁尘公子,你?” “帮忙的话就免了,一个任性又懦弱的男人不值得我尊敬!” “公子一定没有爱过,才不懂爱的深痛和绝望。” “原来云戎国的人都这么感情丰富!” 甩下一句话,孙弦就不顾礼貌地回去厢房入睡,既来之,则安之。 “洁尘公子,洁尘公子……”花容瘦连声呼唤。 “算了,容瘦,毕竟他不是曜。” 暗影里走出一云纹月白衣男子,正是云昊。 “王……容瘦该死,请王责罚。”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真是好词,这个离洁尘有足够的资本陪孤戏耍。”暗夜里,骄傲的王的嘴角展开如罂粟花般危险又残艳的笑。 “王?为了曜王殿下的云戎,您一定要振作起来。”花容瘦担忧地看着陷入泥潭的云昊。 “曜他,云国子民他要,云戎他要,就是偏偏不要我。撇下我一个人,和一个承诺的牢笼。” “王,您是云戎的骄傲,也是曜王殿下的骄傲。他很珍惜您,连奔赴死亡也一马当先,因为他心中想守护的不仅仅是云戎和他的子民,还有您!”花容瘦坚定地回答。 “可是……我永远失去了他。” “只要心中时刻惦记着他,他便永远在我们身边。” “但愿。(.)走吧,容瘦。洁尘孤必不放弃,就当是对曜思念的祭奠吧。” 暗夜的风,在出云城的每一个角落盘旋,肆意地嗤笑着暗夜里无法安眠的人…… 白昼与黑夜的轮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昼夜交叉的漫长期盼里,等不到你归来的身影,而我又该怎么去面对身后即将到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一晃十天过去了,无论是城府深沉的离王,还是暗藏情愫的云王,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不去打扰――孙弦。 在别馆的日子里,孙弦倒也过的充实,去拨云阁查阅有关于云戎过所有的史实资料,闲暇时刻照着古书上的残缺的乐谱,调弄一曲曲荡气回肠亦或低婉哀沉的曲子。 从往来照料起居的侍女口中,孙弦也隐约听到了云戎国国君整日不理会朝政移居琉璃塔的消息,还有离王离晏处处彰显的侵犯云戎的阴谋。 十日后的黄昏,孙弦突然很怀念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那片浓郁的紫色风信子,闲适无聊中,他背着离国二公子的虚名,在出云王宫也算畅通无阻。 蓝得出奇的天,落日余辉里,他的背影被金黄的光拉得无限的长,少年背景离乡的落寞与孤寂一显无遗。 迎着夕阳散落在脸上的细碎的光,他的目光始终无法移开尘封着永恒回忆的紫色风信子。 “是我夺走了你的生命/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的生命/但是我无法达到我的愿望/让我弹奏一曲七弦琴来颂扬你/让我高唱一首长长的歌/来诉说我对你的爱/你将要化成一株鲜花/花瓣上刻著我的悔恨……” 永失所爱后日子的寂寞难挨,会把人逼至疯狂的边沿吧?那个把自己锁在琉璃塔的任性的云王,在午夜梦回里是否有幸梦一回心念的曜王? 但是一切又关他一个h大的学生孙弦什么事呢? 直到日落,他踏着清辉而归,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在云戎一天他就一天做不回孙弦,既然如此他做一回离洁尘又何妨? 院落的一角,一树树的花白锦簇,是梨花!居然是梨花! 梨花满树不开门,敞开了门又能怎么样呢?寂寞是锁住回忆的牢,太寂寞,于是也就沉湎于回忆里。 月色温柔,孙弦吃惊地发现在院落一角梨花落满身的云王,多年以前,他是否会忆起就是在如此星辰如此夜的遇见?多年以后,他是否会遗忘事过境迁后千杯酒难解思量的那满院的梨花香? 笑问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眷,何难得见? “是你回来了么?”他问起,他该从何回答。 于是只能礼貌地问好:“云王。” “陪我喝酒。”他也没有再纠缠。 孙弦才发现,满院的花香还有浓郁的酒香……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2 可惜不是你(5) 永失所爱后日子的寂寞难挨,会把人逼至疯狂的边沿吧?那个把自己锁在琉璃塔的任性的云王,在午夜梦回里是否有幸梦一回心念的曜王? 但是一切又关他一个h大的学生孙弦什么事呢? 直到日落,他踏着清辉而归,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在云戎一天他就一天做不回孙弦,既然如此他做一回离洁尘又何妨? 院落的一角,一树树的花白锦簇,是梨花!居然是梨花! 梨花满树不开门,敞开了门又能怎么样呢?寂寞是锁住回忆的牢,太寂寞,于是也就沉湎于回忆里。 月色温柔,孙弦吃惊地发现在院落一角梨花落满身的云王,多年以前,他是否会忆起就是在如此星辰如此夜的遇见?多年以后,他是否会遗忘事过境迁后千杯酒难解思量的那满院的梨花香? 笑问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眷,何难得见? “是你回来了么?”他问起,他该从何回答。[] 于是只能礼貌地问好:“云王。” “陪我喝酒。”他也没有再纠缠。 孙弦才发现,满院的花香还有浓郁的酒香…… “为何?” “只因千杯酒能解所费思量。来,一起来喝‘孤芳赏残香’!” 杯是羊脂白玉杯,酒是甘泉玉露液,浇入肺腑,烧却愁肠,最后直达心间的是那易醉易碎的旧识人新模样…… “云王所有的思量并不在我身上,我不过是你醉眼里的那缕残香。”清贵幽冷的气息搅拌着云王的思量。 “我知道,你不是他。就因为你不是他,我才更绝望。” “原来如此。[.超多好看小说]” 他不再问,他不再答。杯盏交递里,两个男人在酒香花芳里醉卧红尘。 “但愿长醉不复醒。”骄傲锋芒的云王此刻卸下所有,似醉似醒地说。 “你可以长醉,但不会不醒,你是云戎国的王。” “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记你是离国的公子。”差点忘记,还是没能忘记,离国的公子。 “洁尘?真是你的名?” “……” “不管你叫什么,我的曜,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很失望?” “早已经绝望,失望又算什么!七年,七年前我如你这般的年纪,失去了曜,失去了所有……”念念不忘,是无法忘记?不能忘记?还是不甘忘记? “你知道一种开在彼岸的花吗?叫曼茱莎华……那似黑红色的花朵,妖冶艳丽,是黄泉上唯一的风景,也许你所爱的人早早的为你在通往往生的路上种满花朵,这样你就不会迷失方向……”。也不会太寂寞……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真的有彼岸花?” “洁尘相信有,云王呢?” “洁尘公子劝慰人的方式很特别。”无法被人猜测想法的云王瞬间转移话题。 “多谢云王。” “你还愿意陪孤喝‘孤芳赏残香’么?” “希望再也用不着。” “明白了,云戎的曜王殿下死了,你是离国的公子离洁尘。洁净记忆的尘埃……” 孙弦独自的纳闷,在云戎,他的身份真是很特殊,离晏希望他是离洁尘,云昊希望他是云曜。 而他,希望谁也不是,他是孙弦,安静地沉醉在音乐世界里面的h大学生,有朋友周郁和陈乔恩的sun。 满院落的梨花飘落,花死的气息如同此刻离去的云王黯然疲惫的身影…… 因为太绝望也就无所谓失望了么? 夜,格外的宁静…… 突然,破空的一袭黑影卷入眼帘,拾步要入内室的孙弦在逼人的气势面前连连后退。 青锋映得夜色特别幽冷,偷袭他的人带着比寒冰更冷的锋芒,挥舞手中长剑。 他并不懂武艺,瞬息间来人就把他限制在自己的范围内,如同等待宰割的猎物。 “别怪我,只怪你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来人刻意掩藏声带,嘶哑地说着。 “永别了……” 孙弦的神情平静如一湖绿水,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世界,无须眷恋。 VOL.2 可惜不是你(6) 眼睛生涩,几乎要冲出血来,我保持着一个姿势,盯着笔记本的屏幕看,我想,孙弦是对神秘之旅吃惊的第一人,而我则是第二人。 他的机遇我感同身受,眼看他要被杀死的时候,我惊叫连连。 在半夜,女生的惊叫在学生公寓里面响起,任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学姐……”ff睡意全无。 “学姐……?”半睡半醒的木瓜咕隆一声。 我…… ff已经开了灯,目光担忧地看着一脸冷汗的我。 “做噩梦了吗?学姐?” 噩梦吗?我该如何解释这并不是在做噩梦,而是眼看一个生命要在眼前消失的惶恐,是举手无措的彷徨。 “我看见孙弦,他要死了……”惊悸还在,我有点颤抖地回答,对于她们,我从没有想过隐瞒。 “什么?!”又是一声高分贝的惊叫,上天作证,是我们亲爱的木瓜同学发出来的。(.) 估计她现在比我们俩清醒,美男的诱惑力果然非同一般。 我迟疑地转过头去再看笔记本的屏幕,早就黑漆漆一片,好象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刚刚所见的一切,并非梦幻,我对自己的感官非常自信。 “学姐?”我该怎么解释呢?说出一切?那样的话,我看我估计会被请出寝室隔离起来。 “没事,我做噩梦了。”擦了擦鬓角的冷汗,我合上笔记本。 “你们睡吧,我喝点热水就没事。” 我披了件衣服下床,看时间才三点多,明天大家都有早课,避免影响大家,我关了灯,独自来到阳台透透气。 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难以解释? 夜风吹拂着我的长发,远远的,稀落的光影打碎在东湖湖面上,黑暗中的湖面像一只大怪兽的嘴,狰狞地要把人吞噬。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寒意丝丝浸入骨髓,我的脑海里一片空寂。 从来都是吝啬于投入感情的人,任别人轰轰烈烈,山盟海誓,都与己无关,永远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理智地告戒自己,不能陷进去,否则就万劫不复。 害怕吧,害怕太美丽的东西经不住岁月的摧残。 很难以想象对待爱情疏离冷漠的我,会对一个有着离奇经历的人牵肠挂肚。 是害怕下一秒里再也看不到他吗?才会风露立中宵?还是因为猎奇的心态想要知道那个世界所有的故事? 我找不到答案来解释这一团乱麻的情愫…… 一宿无眠后挂着一对熊猫眼去综合楼上法理学。 心如刀焚又措手无策对我还是头一回。 蔫蔫地上了一节课,第二节就丢下话给何珊珊说特殊情况帮我请假。 “嗳,看你面容憔悴,不是失恋了吧?”何珊珊也是我的一枚损友。 “失恋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这么没有水准的答案!” “是啊,你林芙娈是什么人啊,失恋这种小儿科是太对不住你林大小姐,看你气血不足,面色暗淡,莫非你是有了?”她继续不着边际。 “靠,这样的你都猜得到啊,我有了,孩子是你的,你对我负责啊。”看谁损得过谁。 “亲爱的,我永远爱你。”何珊珊更是顺水推舟,不了解情况的同学怕是会把我们当蕾丝边看,我们俩真的是纯洁的友情,纯得可以挤出一瓶蒙牛纯牛奶来,没有加三聚氰胺的。 “不扯了,我去古籍图书馆查点资料,法理学的王教授不怎么点名,你帮我顶着。” “难得你还会去查资料。” “多谢夸奖。”我这历史白痴要去查查云戎啊,离国啊,到底存不存在。 在藏书查阅的电脑前折腾了一上午的时间,一无所获,相当的郁闷。 顺着校道,我心不在焉地走着,校道两旁的紫荆花粉红色的花瓣飘落而下,给土黄色的大地增添一抹亮色,很美好的季节呢。 只是,我不曾忘记那一夜的梨花满院,月色温柔,英俊的云王和美貌的孙弦…… 我醉在别人的故事里了。 插上耳麦,mp4里面的歌曲安稳了我的情绪,可是几乎在安静的音乐世界里面,我泫然欲泣……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VOL.2 可惜不是你(7) 失去了方向,我的情感犹如脱缰的野马,恣意驰骋。 找了片绿地坐下来,我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情感,要不我非崩溃不可。 h城的碧海天蓝,芳草鲜美,四季如夏,在赤道以下的国度生活的人,所有的泪水不是都被炽热的阳光蒸发了么?为何我的感情此刻却变得如水晶般易碎? 把头低得不能再低,耳朵里依然清晰地传来歌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林同学?是你么?”好听温柔的声音,是周郁。 “你好!”尽量的掩藏厚重的鼻音。 “来,肩膀借你用一下没有关系。”他的声音有种安定的力量,渐渐地,我的情绪慢慢地平稳下来。 “好了,谢谢你。” 周郁穿着一件米黄色外套,运动裤,运动鞋,是阳光型的美少年啊,纯净的带点婴儿蓝的眼睛,清澈见底。 “没有见过多愁善感的你,也许每个女生都很爱哭鼻子。”他继续温温地说。 我该不该告诉他有关孙弦的一切,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有权利知道。[] “周郁,你相信我吗?” “虽然不了解你,可是我知道会哭泣的女生都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我信你的。”他朝我鼓励一笑。 虽然不是很认可他的逻辑,但是很喜欢这个给人柔软感觉的男生,有一种可以托付可以信赖的力量。 为了他的心脏考虑,我果然很善良地没有从“孙弦快死了!”这一句吸引人家眼球足以登社会版头条的话开始。 我尽量地掩饰起感情,把事情的前后因果清楚地说给他听。 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平静地听完我的故事,更加感谢他没有把我当怪物看。 “弦遇到麻烦了……”他深锁了一下眉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相信?” “当然!” “我该怎么办?”我需要从平静的他身上得到平复情绪的力量。 “以后不要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泣就好了,弦的事,我们一起努力。(.)” “为什么你可以坦然以对?” “我相信弦,他比我们想象的坚强,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只要默默地祝福他就好。” “是……吗?” “带上你的笔记本,去我家,我也想看看他。别太声张,不想成为新闻焦点的话。” “明白。” 我作贼心虚般地摸回寝室,带上笔记本就急着赶往同周郁约定碰头的地点,然后去他家商量对策。 “学姐?”刚要走出寝室大门,ff叫了我一声,由于我的神经已经很脆弱,被这么一叫,像被睬着尾巴的猫,浑身激泠泠的一颤。 “ff,你没有去上课?”我看小学妹挂着黑眼圈,有点过意不去。 “我太困了,就回来休息了,阿瓜帮我顶着,她累了自然会打电话我,我再去顶她。”感情这俩家伙上课都成了打游击了。 “是不是我昨晚影响到你?”我心有不安。 “怎么会呢,不要多想,你是不是又去星巴克小资?”我经常喜欢去有落地窗的咖啡馆发呆构思写故事。 “算是吧。”本来不想隐瞒的,可是解释清楚更麻烦,ff的话突然给了我灵感,对哦,我把孙弦的故事写成小说,让ff和木瓜帮我参谋,我就不会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打算是什么样的结局?不会都死光光了吧?学姐,你似乎有着没有把主角写死不会罢休的爱好耶……”看吧,心爱的学妹开始数落我的不仁慈了。 “不会,这回都会活得好好的,我保证。” “真的?故事叫什么名字?” “《风花树之诗》。”我本来想告诉她,我想写《云戎爱情故事》,但是发现那样的名字一点诗意都没有,名字嘛,就飘渺点好了。 “哦,加油啊!” “谢谢。先走了。” “再见。” 周郁是个耐心很好男生,比我的耐心好上一千一万倍,因为我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个多小时,他依然安静地等候着。 碰面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责怪,柔和地说了声:“你来了?走吧!” 我为自己的磨蹭让他久等感到羞愧,“那个……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有关系,习惯了,我以前经常等弦。” “你喜欢他?”话都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我是怎么啦? “是。”很直接的回答。 对上我惊讶的表情,这个可爱的男生上来来摸了摸的我头发,“我不仅喜欢弦,我也喜欢乔恩,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 我理了理被他挠乱的头发,“是你的话给人太多惊艳的想象力空间好不好!” 对上我有点不悦的表情,他轻松地笑了,“你果然很特别,林同学。” “我叫林芙娈,叫我阿娈就可以了。” 他迟疑了一下,“好,我们走吧,阿娈,我车你过去。” 我登上一辆黑色的别克?君威,看着坐在副驾驶坐上沉思的我,周郁系上安全带后,默默地发动车子。 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车子开得如他的人一样四平八稳。 VOL.2 可惜不是你(8) “喂,你会玩漂移吗?”我打破沉默,好奇地问。 “看你很有兴致的样子,难道你会?”周郁也对我的话感兴趣了。 “我呀?高中的时候经常去飙车,不过,那时候飙的是摩托车,我之前私藏一辆本田金翼gl1800a,经常趁老爷子不注意的时候出去狂飙,事后被发现,就被没收了。”我很惋惜地说,“要知道,风驰电掣可是我很迷恋的感觉,尤其是飙摩托车还有个很酷的名字叫‘地狱天使’。” “哦?” “至于汽车嘛,我就偷偷地开过几回,车库的车,老爷子守得特紧,想找个缝都不可能,也就借了几次姐妹的车开着玩玩,不过她们再也不会借车给我了,因为上一回我环岛开完全程只用了四十三分钟……” “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一些秘密愿意跟眼前叫周郁的男生分享,孙弦说我是带点狐狸狡猾的女子,他说对喽! “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爸爸很幸福啊。” 我俏皮一笑,是嘛?我看老爹有我这样的女儿,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吧。 自然,我也没有强迫周郁让我玩漂移,方向盘在他的掌控中,车子驶入了林荫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格兰云天”四个字映入眼帘,好伟大的建筑。 是周郁家的私家花园吗?温泉、广场、车道、赛马场地、高尔夫球场……圆林树木阁楼走廊,每一样都独具匠心。 “你确定你们家没有走私军火,贩卖毒品?”对上这么美的景,我说了一句很不应景的话。 “没有。” 对方很有耐心地回答我很白痴的问题,当然我更是很淡定地没有如肥皂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的激动地惊叫。 所有的繁华入眼后不过皆是背景,只有那月色温柔里面落寞无依的脸沉沉地定格在记忆的深处。 “孙弦以前住这里?” “对呀,他住云天阁,你有兴趣的话,等一会儿我带你去。” “好。” 下了车,周郁很绅士地指路,要不,我可能会迷失方向。 “王子,果然都应该住城堡里……” “但是,比起更广阔的外面世界,小小的城堡只是束缚成长的牢笼而已,这点,阿娈你应该也很清楚。”周郁真是体贴人心啊。 “为什么?”我有点吃惊。 “我们是同一类人啊,无论是气质修养还是言谈,你骨子里面都无法掩盖你的家族背景,城堡里面骄傲的公主,你是否也在等待他人的救赎?”犀利的话语,源于对同一类人根深蒂固的了解! “不必了,比起‘等他人救赎’这么可怕的结果,我宁愿靠自己的努力挣脱枷锁来的实际些。”我淡淡地回答他。 “你很有勇气,也很顽强,希望你努力的结果是你所期待的。” “谢谢你。”我温婉一笑,尾随他的身后,步入了气派的大门。 “哥哥,你回来了?”门后面,一个花苞一样的少女雀跃地等待着周郁的归来。 “恩,昕,这位是我同学,阿娈。”我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发现少女眼里不友好的敌意审视着我。 “阿娈,我的堂妹,周昕。”周郁继续介绍。 “弦哥哥呢,我特意从新加坡赶回来看他,怎么几天来都没有见到他?还有,哥哥以后不要随便捡奇怪的人回家!” 捡奇怪的人?是指我?好过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随意的tsumorichisato黑色连衣裙,帆布鞋,尤其手上还拎着电脑包。 而眼前气焰嚣张,傲慢无礼的周大小姐,精致无可挑剔的妆容,出自意大利名设计师剪裁的昂贵服装,怪不得我被认为是捡回来的。 “昕,不得无礼,她是林家的林芙娈,在亚洲,她的家族,你应该也不陌生。”周郁同样云淡风清的介绍。 “那个神秘又低调的林家?”周昕吃惊地问。 “是的。” “你知道?”这回换我吃惊了。 “是你介绍自己叫林芙娈的时候才知道的,上次在亚洲商业巨子的party上,你大哥芙嬴无意间提起过你,我想难得有人会让他头痛,所以就记住你不为众知的名字。” 满脸黑线,好特别的记忆方法。 “林姐姐,一定要帮我介绍芙嬴哥哥啊,对不起,刚才昕失礼了。” 小姐,你的态度变化怎么那么快呢? “好。”要是芙嬴那家伙知道我随意拿他答应人,他会不会把我掐死? VOL.2 可惜不是你(9) 事实上,周昕的热情大大地超过我和周郁的预计,在她的精力过剩下,我把格兰云天游览了一遍。 快虚脱的时候,那个小魔女终于放行,我和周郁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嗨,我可不是来你们家一日游的。”我提醒周郁道,他周大公子很有耐心地陪同他的爱妹玩耍,我可是没有时间伴游。 “对不起,昕的确是个很让人伤脑筋的妹妹。”和煦的笑容里面满是抱歉,让想生气发飙的我生生地咽下闷气。 “是你太宠爱她了。” “芙嬴不宠你吗,阿娈?” “不许提他。”那个恶魔哥哥,我所有的脑力都是被他磨练出来的。 “哈哈。走吧,去云天阁。”甩开周昕这条小尾巴,我和周郁都心事重重。 当然,我们没有忘记聚在一起的目的――孙弦。 踏入云天阁的第一步,我就仿佛步入了桃花源。 我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害怕惊动里面长眠的瑰丽的梦。 不同于高大威武的建筑,云天阁是小桥流水人家般清雅幽静,藤蔓修竹,书卷琴筝。 我是十二分的吃惊啊,孙弦他们这群家伙比身为女孩子的我更梦幻浪漫呢。 一旁不语的周郁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表情,许久后才缓缓地说:“能够让你吃惊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周郁,你也学会损我了?”难道我就长得那么欠扁吗?进入梦幻一般,桃花源一般的地方我能不吃惊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人。 “不敢不敢,你不用对云天阁的建筑吃惊,弦的母亲是我的姑姑,也就是我爸爸的妹妹。这个地方是她出嫁之前的私人住所。” “这么说,孙弦也受到他母亲的熏陶了?” “可能吧。” 日暮时分,周郁终于把我带到了孙弦住的地方。 好象冒昧闯入别人秘密花园般心虚的我,在看完孙弦房子内的装饰的时候已经傻了眼,是何等的幽雅雍容才配得起他的清贵幽冷? 书阁,乐谱,琴室,咖啡杯,卧室,床单……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 洁尘,出尘洁净,那样的名字对于他也是合适的。 “阿娈……?”看到我出奇的呆,周郁有点担忧。 “哦,帮我把电源插上!”我拿出笔记本,等待心悸的故事。 一切准备就绪,我故意瞄了一眼周郁,在孙弦静寂的私人空间里面,我们几乎能够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你……真的没关系吗?”我怕下一秒他会情绪失控。 “ok!”周郁简单地回答我,看得出他也在调节自己的情绪,我们要做最好的旁观者,保持最清醒的头脑,才能对出现的危局做最明智的决断。 笔记本打开的瞬间,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孙弦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层层的帷幔卷开后,婴儿臂粗的蜡烛默默地低垂着惨淡的红泪,宽大的丝绒床上,那张绝代风华的脸苍白无色…… 孙弦,你真的要死了吗? 汤药被一次又一次地送进来,面色阴沉的云王亲力亲为地递汤换药,布满血丝的眼神随时随地要把人吞噬般可怕。 他安静地躺着,仿若在做一个沉醉千年的梦,憔悴的云王温柔地为他擦拭嘴角的殷殷血迹……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清贵的幽冷,只是被人抽离气韵般,毫无生息。 夜,死一般的寂静,夜,死一般的寒冷…… 那一夜,高傲的云王斥退随从,空空地守着受伤的孙弦到天明。 云昊眼里的痴缠迷恋和痛楚焦灼着我柔软的心,他是孙弦或是云曜,对此刻的云王,怕是没有任何的区别了吧? 第一夜,他守着他,默默地,一夜无语。 第二夜。 花容瘦将军冒死进谏,云王最终妥协下来小憩了两个时辰,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察看孙弦的病情,第二件事就是严厉地命令花将军彻查凶手。 初更,太医对再次诊断的结果垂然叹气,任性的云王紧紧地握住孙弦虚弱的手,骄傲的眸里意志坚定地和死神抢夺孙弦。 二更,万籁俱静,云王开始在孙弦耳边喃喃低语―― “曜,你记得我们十二岁那年寒冬,被判军追杀,从素戈城一直护送我们到出云城的袭珏吗?袭珏从小教习我们剑术,可是为了救我们,他引开叛军,最后寡不敌众,被叛军割肉分尸,而我们正彼此相拥,颤抖地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含泪地目睹发生的一切,你低声地安慰我,一定要记清楚,我们是踩着袭珏的骨血活下来的,我们不能辜负死去的人……最后我们活着到出云城,联合守军,绞杀叛军,为袭珏报仇,可是你说,欠下的就是一辈子都无法偿还,我们要加倍地守护好云戎才能对得起战士的鲜血所染红的国土……云戎啊,此后就是你生命的全部……” 蜡炬有心话别离,伴人垂泪到天明,他与他的历历往事,怕是倾尽千江水,也斩不断的那万缕情。 延绵千里的江山,是他的,也是他的,夜夜孤寂。 VOL.2 可惜不是你(10) 第三夜,有雨,微寒。(.) 孙弦依旧昏迷未醒,云王面色沉郁,几次命令随从在云台山设祭坛,进行血祭,都被谏议大夫狄英给誓死驳回。 云王怒,漠视众臣,最后发狠地对着昏迷中孙弦语:“公子如若不醒,整个云戎将给尔陪葬。” 众臣不明白一向英明的云戎王,何必为一个他国王子疯狂至此。 此刻,也许只有大将军花容瘦明白云王此时此刻的焦灼与苦痛。 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王的心,从来没有一刻间断过――思念与悔恨。 床榻上的人微微的一声叹息,云王欣喜若狂,只见一声低不可闻的答复:“离洁尘担不起。” 云王却因为多天来的心虑透支过多,苍白如鬼的面容,刚毅的眼神直视着他:“你担得起。” “我不是他。” “你别无选择。” 硬塞的路是不是命运不怀好意的捉弄?活着不容易,要死更难,因为你并不一只为你一个人活着,很多双眼睛在默默关注着你,你又如何舍得让如此之多的人伤心落泪,于是你必然要活出生命的丽色,才不辜负别人死心塌地的追随。 他在他的眼底无地自容,却要执拗地占据着一角,无论你是谁,你要记住我――云戎国的王,云昊。 摈弃众人的无语相对,一夜的光阴比永远还漫长。 再多的语言,你不在乎,我的表达亦苍白,那么就用默默的相守来偿还我对你的等待,“你逃不掉的,除非你有本事杀死我。” 凝滞的气氛把我们的空间都封冻了,周郁看着屏幕上孙弦如风中残花般易碎的容颜,手指紧握,我担心下一秒这个温柔的男生会支撑不住。 好在他只是静静地呆坐着,许久没有一句话。 天微微亮,清晨的风从百叶窗里吹进来,我的心里居然没有丝毫的寒意,相反的,倒增添了片片温暖。(.好看的小说) “郁……?” “阿娈,我没事,谢谢你让我了解弦的情况。” “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看,以后我说给你听就好了。”我看他很受伤的表情,不忍地说。 “不。”倔强的回答。 “好吧,不过我们都要坚强呢。”我鼓励的对他笑笑,“好困啊,真想睡一觉……” 幸好有周郁,他体贴地把被子帮我盖好,我靠着椅子合了一下眼,今天还有要命的课要上,天杀的啊! 尽量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在h大里,高调做人不易,低调做事是不难。 撑着下巴听完两节《民事诉讼法》,拖着快报废的身体回寝室,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场非人的拷问…… “学姐,坦白吧!”守株待兔的表情是木瓜的。 “学姐,快点交代昨天晚上的行踪,一夜未归,肯定有故事发生。”八卦娱记的表情是ff的。 “无可奉告。”我真想死在床上猛睡猛睡啊。 “真的?”心里毛毛的,交代不清楚,这些家伙必定不会给我好日子过。 交友不慎! “阿瓜,开音响,劲爆的的士高!” 我的头先炸开了,算了,死也要让我先睡饱了再说。 “学姐,你知道我们的室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几乎不用看就可以猜到木瓜阴恻恻的脸上的一抹坏笑。 “我投降,昨晚我跟周郁在一起,在周郁家里做客。” “哇――啊……”妹妹们,没有必要那么夸张吧? “然后呢?” “没有了。交代好了,老规矩,我睡觉了,发出躁声者――杀无赦!”该我发飙了吧? 疲倦的身体和疲倦的情感都需要好好的休息。 一觉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在一段接一段的现实与梦境里跌眩。 “学姐,学姐,有人找,起来啦。”又是木瓜不怕死的催促声,能让木瓜顶着被我秒杀的危险的,对方一定是异性,并且是个长得灭绝人性的美男。 难道我最近命犯桃花,桃花劫不断? 从阳台上望下去,一个高大又有点熟悉的身影端是站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身边的木瓜同学那口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看到穿着睡衣在阳台上发愣的我,对方嘴角的笑意隔着遥远的距离横冲而来。 “三分钟之内,给我下来!”我看嘴型就知道那家伙说这句话。 麻烦大了,我当然认识他是谁,林芙嬴。 我的恶魔哥哥! “学姐,赶快赶快,别让对方等急了……” 天啊,你饶了我吧! “木瓜,我郑重地告诉你,他不是别人,是我的亲大哥!” “什么?”木瓜鄙夷的神情非常之明显,她重头到尾看了我一遍,意味深长道:“难道是遗传基因出现了问题?” 混蛋! VOL.3 尘缘若梦(1) 最近吃惊的事情太多,连商业巨子林家大少爷林芙嬴居然能找上我,也就见怪不怪。(.无弹窗广告) 一路走下来,频频的女生目光射得我身上千疮百孔,看来变成马蜂窝是迟早的事。 如果为林芙嬴我光荣牺牲是有点一文不值的挫败感。 似笑非笑地迎上他探询的目光,“林大少爷,稀客啊。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在金融中心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吗?怎么有空闲领略h大的校园风光?” “林大小姐真会说笑,身为哥哥看望一下妹子是理所当然的,老爷子没有教导你对长辈应该客气吗?”可别指望人面兽心的林芙嬴找我会是哪门子的好事! “哦?那大哥对小妹有何指教?”你的指教向来没有值得期待的地方! “上车,我们去咖啡屋聊。”他冷冷地下达命令,我可不是你公司的员工,没有必要受你的剥削和虐待。 “我觉得这里聊挺好。” “你不想我绑架你上车吧?”危险的警告,算了,认命吧,从小我就没有打架打赢过他。 “林大少爷不是不喜欢俗到掉渣的bmwx5吗?难得今天还会开出手。”对上他,我全身的防卫系统都亮起了红灯,必须旁敲侧击,以便拆穿他的阴谋诡计。 “雪佛兰被李秘书开走了。”他解释了一句,半拉半拽地把我弄上车,“系上安全带!” “你不会玩漂移吧?”我心有惶惶,我漂移的技术还是从他那边偷学来的,据说还没有他半成的功力。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对自己的表现当然打满分,不过,眼高于顶的林芙嬴虽然没有玩漂移,但是那速度距漂移也不远了。 车窗外的景物被抽成一条白白的线,我的脑神经也被拧成细细的一条弦,紧蹦得随时都可能断掉,而五脏六腑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由此可见林芙嬴的开车境界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 留下命到达目的地,平静过后我对林芙嬴说的第一句话:“我会告你蓄意谋杀,林大少爷。” 他锋利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上,冷冷地回一句:“随便!以你现在的专业水平,我随时欢迎你的控告。” 嚣张!无法无天的家伙! 我讪讪一笑,回避相处的不适,天知道,遇上他,就是老虎也会变成加菲猫,可见林芙嬴的“光辉形象”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的阴影。 “有什么指示快说!”懒得和他磨,晚上周郁还会来接我去他家,我不想耽搁时间。 “就这么讨厌我?”他满不理会我的抗议,“你最近和周家的人走得很近?” 懒得在他身上浪费脑细胞,我抿了一口法布奇诺咖啡,“有什么不可以吗?” “没有。”他也喝了一口法布奇诺咖啡,神色自如地看着我,“好奇而已。” “你也会有无聊的时候,我亲爱的大哥,过度的干预我的生活,我会非常生气的。”我危险地警告他,对他,不能示弱。否则,没有占上方的我会更处于弱势。 “哼,小孩子不懂事!关心你是为你好,你突然脱离原本的生活轨道跟周家的人走得很近,老爸很不放心!” “让老爷子宽心,周家还不至于绑架我去勒索你们。”我讽刺地说,我跟周郁走近的事情,兴许无意间已经被他们列为特殊情况处理了。 “阿娈,不许胡闹,最近周家和林家在西海石油的挖掘和研发项目投标上争得最激烈,你跟周家走近,我们不得不谋划。” 原来如此。 “你出来就为这小事?”我彻底服了,以为智商200的林芙嬴就算没有绝顶聪明,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就为这事情找上我? 我十分讨厌林芙嬴看我像对待猎物般的表情,他是什么都行,就不允许他把我当猎物看守。 “你不能再胡闹任性!” “哦?你认为跟周家人走得近就是胡闹任性,我想,无论我跟什么人交往,你们都会事先把人家的档案调查清楚吧?不利于我健康成长的因素会被你们给隔离出去,你们希望我按照你们的意思去生活,不过,很抱歉,我亲爱的大哥,我是一个人,不是木偶,我有思想,有喜怒哀乐,我并不想当提线木偶,谁愿意去当你们理想中林大小姐,我随时让位。”一口气把以往所有的不满说出来,我是不是疯了? “可以再给你加上一条――刁蛮!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嘛?”显然我的态度让对方抓狂了,但是表面上林芙嬴还是维持着绅士般优雅迷人的风度。 “你认为我们现在还不够心平气和吗?” “好,ok!阿娈,我要你此刻起跟周家人停止往来。” “理由?”我不需要命令,我需要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没有,是老爸的意思。你必须遵从。”冷冷的指令从林芙嬴嘴里说出来,尽管他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坐姿,尽管他喝咖啡的神情是如此的慵懒迷人,都无法抹杀他对我的残酷要求。 “做不到!”同样生冷的语气,一字一字地清晰地回答。 “希望你慎重考虑这样回答的后果。” “我清楚得很,不用你来提点。” “我们不过是让你简单地生活而已,阿娈,不想你搅进更多的是非。”他换了淡淡的语气。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3 尘缘若梦(2) “所以你们小时候就把我关在大大的房子里面,一个人数着时间,数着花瓣,数着天空的云朵发呆;你们一刻也不让我离开你们限定的范围,孤单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说话,高兴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分享,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你们爱我,保护我离开是非之地,保护我健康地成长?哥,有多少伤害是打着爱的名义?” “你的法学院果然没白读。(.)” “谢谢。” 林芙嬴可能被气得不行,很没风度地把我一个人丢弃在咖啡厅,扬尘而去。 我端起未喝完的法布奇诺抿了一口,没发现,原来馥郁香甜的咖啡变得苦涩难咽。 日子越来越像一团乱乱的麻,找不出千头万绪的根源。 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是我不知道谁是系铃的人,如何解铃? 咖啡屋的远处,水天一色,在寂静的时光里,细数如梭岁月里的那些碧水天蓝,抑制住想哭的冲动。[.超多好看小说] “……城堡里面骄傲的公主,你是否也在等待他人的救赎?……” “不必了,比起‘等他人救赎’这么可怕的结果,我宁愿靠自己的努力挣脱枷锁来的实际些。”…… 原来我所有的骄傲的任性和叛逆,不过是想换回如风一样自由的生活。 晚霞染红天边的时候,韩颖一个电话过来要请我吃饭。 此刻我的还在考虑晚上要不要和周郁联系,林芙嬴那家伙固然可恶彻底,但是我还是无法做到违背家族的意愿同周家人交往。 “你在顾忌什么?”点了铁板牛柳的韩颖没有淑女风度地在我面前大块大嚼,我面前的港式马鲛鱼一块也没动。 “很多。”我喝了一口橙汁,对上她似笑而非的眼。 “感情的问题我是帮不上忙,你呀,任性的时候比谁都任性,有时候又是理性得可怕。”多年的好友对我的意见我还是虚心采纳的。 “我倒很愿意听听韩你对感情的独特见解。” “感情嘛,提得起放得下,无论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以后不要放弃;无论从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以后不要后悔。” 我吃惊对着韩颖半天没有说上话,情感专家原来一直在我身边啊。 “开始以后就不要放弃?我明白了。”冲着她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噢,马鲛鱼很新鲜,饭很好吃。 “真服了你。”韩颖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对多日未见的好友,在蓝调音乐和美食的熏染下,我的心变得渐渐明朗起来,就把关于林芙嬴的不开心的事情抛弃掉,我要做回我自己! “韩,你觉得长时间观察一个人会不会上瘾?”孙弦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里无法解开的结,那么多的人,为何偏偏选择我? “上不上瘾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你爱上他了。”韩很奇怪地看着我,眼里好象在说,你也会对人上瘾啊。 “不可能!”我随即否定。 我不可能爱上孙弦,并且要和霸道的云昊争抢,太困难了点吧? “你最近行动古怪,我听何珊珊也说了,你居然会去古籍图书馆……还有你和周郁走得很近,你上瘾的人不会是他吧?”韩相当好奇地看了我半天。 原来我稍微奇怪点,周围的人都察觉出来了,算是我人生的一大失败啊。 “我的生活可以两个字来形容:正常,我的八卦小秘书,你又听到什么新闻了?” “一点儿,你最近走桃花运,羡煞法律系女生无数!”韩给了很夸张的表情。 “大律师,有空多看看司法考试的试题,别太感情丰富了。”我非常好心地提点。 “嘿,自己先把自己的事情摆平再说别人,阿娈同学。”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的家伙! “那么,我先走了。” 看了看时间,和周郁约的时间快到了,我不习惯失约。 “重色忘义!”对方很不给面子的评价我。 “嘿嘿,我跟谁学的呢?好象是韩你哦!bye-bye!” “切,知道了,玩得开心点儿。” 就知道韩颖是刀子嘴豆腐心,关于我的事情她从来不会疏漏和忘记,有友如此,人生一大快事。 VOL.3 尘缘若梦(3) 云天阁。 周郁显得特别的安静,我突然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状况。 想说些安慰的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孙弦是我与他共同的秘密,我们将时刻守住这个秘密,直到找出解决的方法。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触动导火线,毕竟我与他能够单独坐在一起,对两家人来说都是奇迹。 他应该看得出我面临的压力,林芙嬴不喜欢他,因为他姓周。 “阿娈,看得出来,你今天并不快乐。”温柔的周郁担忧地看着我说,“是不是弦给你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压力?” “你多心了,我很好。”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很必要,我不想让他再背另一个包袱。 “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so,跟你说话真的可以省略很多词语。”我纳闷地说。 “希望家族之间的不愉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阿娈,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对上他的眼,是一汪见底的清澈。 “好的。” “弦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做最好的守护者,默默地祈祷他、祝福他就够了,我一直相信他。” “是,我也是。” 他的鼓励和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心里起伏的波澜在瞬间里风平浪静。 asus笔记本打开的时候,画面是安静舒适的。 出云城,拨云阁。 恢复健康的孙弦在翻阅一本叫《云戎史记?曜王篇》的书,看来云王给予他绝对的自由,否则,王家的典籍是不会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去查阅的。 他寻着羊皮卷上的字迹,一字一字地念着曜王的生平。 云曜,生于素戈城,父亲云璨是云戎国赫赫有名的战神,母亲是平民之女,在生下他之后离世。 云曜的出生,整个云戎国被紫气笼罩,长达三日之久,伴随着他降世的还有一条异形的链子――首尾相衔的蛇样链子。 天降鳞儿,璨王自然欣喜万分,考虑到自己军政繁忙,就在素戈城给王子建造了府邸,聘请全国最好的老师教习他文韬武略。 云曜自小天资聪颖,文章过目不望,甚至可以倒背如流,武学上,教习的师父也称赞王子武术进步日以千里,剑术的水平在举国上下难逢对手。 那一年,云曜才十岁。万千的荣耀和期待于一身的未来云戎国国君。 待人处世上已然有王者风范的云曜,伴随他的只有同样是十岁的护卫袭珏。 有一天,比剑完毕之后,擦拭好脸上的汗珠,袭珏突然对着王子发呆。 “珏,怎么了?”小云曜好奇地问。 “我的王,您长得很漂亮,比神女姐姐云瑶还漂亮呢。”袭珏一脸羡慕。 小云曜微微的生气,“胡说,本王是男孩子,怎么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瑶王姐的漂亮是天神赐予的,父王说王姐15岁以后要送王云台山的,以后就见不到了。” “王您确实很漂亮,瑶公主走了我们就没有故事听了,真可惜。不过,王不是还有昊王殿下吗?”袭珏好心地安慰有点失落的王子殿下。 “昊啊,的确够让人伤脑筋的。我想,璀王叔想都想不到昊会是调皮贪玩不学无术,还捣蛋任性……要不,他在战场上一定会杀回来的,哈哈。”少年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容光,长姊幼弟的确是他幼小心灵最值得回味的骄傲。 弹指间的年华,挽留不住时光的匆匆来去,印记里鲜刻的不过是那一年,那一天,让一生改变…… 璨王一十六年冬,云戎内乱。 素戈城周围的城县举行了大规模的暴动,有人说这是璨王当权穷兵黩武的后果,更大部分的人认为是少数的士卒被敌国收买,对云戎王族蓄谋已久的大清洗。 史称“素戈之变”后,璨王驾崩,曜王即位。 VOL.3 尘缘若梦(4) 史册没有清楚地记载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曜王当政后,政治更加清明,百姓休养生息,云戎过恢复前期的国富兵强,人民安居乐业。 而云戎国的最高主宰曜王却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功德,施行仁政,巩固国策。 经常去云台山看望为云戎祈福的王姐云瑶,隐忍的神女给予他的永远是祝福和鼓励。甚至神女云瑶还把曜王比作普照云戎国的守护神――天照大御神。 从来王者皆寂寞,不问寂寞何时开始,只问何时才是终结。 曜王时常站在琉璃塔顶俯瞰脚下壮丽的河山。 他是一位出色的王,远交近攻的强国策略,亲贤明,远小人朝廷方针,举国都称颂的曜王,如天照大御神般庇护云戎的曜王。 然,在史册上,如此出色的王,在私生活上几乎是禁欲主义者,后宫的空缺一直存在,王身边的女人乏善可陈。史家的笔墨似乎刻意掩饰,在他们的笔下,云戎的曜王,完美得如同天神。 薄薄的史册上,圈圈点点的字符,记载了一位王者戎马勤政的一生,云曜卒于离国战役,死时年方二十。 孙弦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记载,不过如此含糊的史册显然不符合记载一位王者的一生,是有人故意不让世人更多的了解曜王? 不用猜测也可以知道答案,此人必定是当今的云王云――云昊。 孙弦的目光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记载――首尾相衔的蛇形链子。 “狐狸爱哭鬼……”轻不可闻的呼唤。 目光突然变得遥远不可捉摸,孙弦呆滞地望着异域的天空,久久地沉默,他并没有迷恋于故事里的人物,他要的是了解常识。 云昊为何对他如此之感情复杂的原因,错误地把他当成曜王,他不希望,从来不希望。 “我要找到回去的路,再遥远也要回去的,我的心,我的人,并不属于这一方土地。” “原来你爱好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曜你一直喜欢读书的。”低沉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是云昊。 什么时候他偷偷的进来?没有习惯被打扰的孙弦显然不是很愉悦,并且他还认为对方对他意图不轨。 伤脑筋啊,伤脑筋,他根本提不起兴致来于他沟通。 “我……”孙弦本来想再次声明他并不是云曜,突然觉得可笑,因为同样的理由他懒得解释第二遍第三遍。 并且,云昊非常的固执,他认定谁是谁,谁就非得是谁。 “你看吧,我陪你,就想从前一样。”温柔的语气,云昊收敛起所有的锋芒,真的像个幼弟对长兄般,谦恭有礼。 察觉到孙弦的不满,云昊稍微的转换话题。 “离王很在意刺杀一事,孤也在派人彻底追查,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然后呢?”出忽意料的平静,查都了又能怎么样?他并不在乎,他关注的方向不在此。 “杀掉。”简短的两个字,“无论谁,动摇到你,就罪无可赦。”阴冷无情,也是云戎王真实的一面。 “你的表情很可怕。”孙弦说了事实。他并不想跟云昊过多周旋。问题是他目前也找不到出路在何方。 “是吗?以后就尽量不在你面前提起琐碎的事。”放低了身段放低了语气,只甘愿为眼前的人低至尘埃。 失而复得,格外珍惜,他的感情强烈到喷薄欲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呈献到眼前人的脚下。 他还是清贵幽冷,只是深情中多了他不懂的韵致。 云昊并不追究那份韵致来自哪里,他要的不过是相处的难忘时光。 过去失去的,他要十倍百倍千倍的补偿给他,甚至王位,只要他愿意,他便拱手相赠。 “现在你的状态很容易让居心不良者趁虚而入,身为一国之王,对一个陌生人投注过多的感情,不好。”孙弦无法用专业的政治术语来表达,他的世界里纯净清冷,只有音阕和歌词,其他过多的红尘俗事,他能少理会一分便少理会一分。 “你还是不忘记提醒孤,你是离国的离洁尘。不过,孤也会查明事实的真伪。”面露不悦,云昊恨极,偏偏是离晏的人?他岂能甘心? 孙弦没有再回答。 云昊则耐力很好地陪他沉默,要窒息的空气,让人觉得沉闷。 许是珍惜许是敬重,云戎王没有如初见时非礼孙弦,然在精神上却慢慢地侵蚀他的意志。 “晚上有个国宴,孤宴请离晏及离国使臣,你也来吧。我会让容瘦来接你。”云昊觉得再陪下去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于是他也拿捏了尺度。 万事做绝的云戎王,对上眼前人,退避的岂止三舍?如此的用心良苦,哪里还是云王的风仪? 沉默。 云昊起身离开,他怕听到拒绝,对于孙弦的拒绝,目前他还触手无策。 “国宴啊……”几乎是奇怪的表情,“原来我真的奇货可居了。” 垂首伏案,已是无心阅读。 VOL.3 尘缘若梦(5) 万事做绝的云戎王,对上眼前人,退避的岂止三舍?如此的用心良苦,哪里还是云王的风仪? 沉默。 云昊起身离开,他怕听到拒绝,对于孙弦的拒绝,目前他还触手无策。 “国宴啊……”几乎是奇怪的表情,“原来我真的奇货可居了。” 垂首伏案,已是无心阅读 花容瘦果然准时地出现,孙弦亦无多言,安静跟随。 歌舞升平,豪华的宫殿,妖娆美艳的舞姬,丰厚可口的美食醇酒,出云城的云戎宫殿内,一片的繁华入眼。[.超多好看小说] 设宴的地点是云渺宫。 孙弦第一次参加云戎国如此盛大的宴会。 依然是纤华毕洗的白衣,依然是出世难敌的倾国容颜,他静默地坐在离晏旁边。 乐起,舞翩,歌妙,主人宾客,臣子君王同殿而欢。 离晏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孙弦身上,他自然不会自欺欺人的以为孙弦真是他家的人,过去不是,将来却未必不是。 他有那份心思必定不允许放弃,他所谋虑不小,而孙弦在他看来也绝非简单人物。 高座上的云昊也一整晚的目光不离孙弦,他怀疑他是个聚光体,在哪里都能吸引目光。 有人大胆提议让离国公子离洁尘献曲一首,以便两国文化更好的交流。 此意正中两王下怀,云王邀请,离王恳切地要求,孙弦不想在公众场合拂了两人的意,遂拿来古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表演。 他的风华与气度,再次迎来一阵的称颂声。 原来他的演唱会也可以开到神秘的国度,再次的唏嘘之下,慎重地挑选一首古风的歌曲。是一位很有才情的朋友前不久改编的,名字叫《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今的心迹几人能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临溪濯袖,应看花落到如今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听泉浣琴,流水澄碧高山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萍踪难寻,江海飘摇自畸零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当时红叶,题尽惆怅无人知” 清越的琴音,清雅的歌声,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彷徨与惆怅,尽付一曲中。 如此才情,怎能不惊才绝艳?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 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要票票一百遍! 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要收藏一千遍!! 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要评一万遍!!! VOL.3 尘缘若梦(6) 自从上次孙弦在出云王宫遭到刺杀以后,暗地里有一张更严密的网笼罩着他,他是各方权势的角逐点。[.超多好看小说] 宴会后,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恰巧离晏也到访。 离晏年龄与云昊不相上下,孙弦面对他比面对云昊的压力小一些。 “你找我?”简单直接,不拖泥带水,孙弦是聪明人,离晏很赞赏他的才智。 “公子不会平日里只是唱唱歌而已吧,看公子的才学,不像醉心音律之人,倘若晏有幸,可否请公子同谋?”离晏说得坦荡。 他看得出来孙弦去意已定。 他不想白白浪费机遇。 孙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欣赏他像在欣赏一件世上无双的珍宝。 “狼狈为奸?”孙弦一听同谋就想到电视剧里面杀人越祸劫财的勾当。 “公子真是老实不客气,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共谋天下。”霸道的意图,离晏的语气却是平淡。 谋天下,谋什么样的天下?孙弦沉默。 “没有兴趣。”直接的拒绝。 “请公子慎重考虑,离晏可保公子自由和安全,并最大限度地协助公子谋心中所要,试问在出云城,云昊能比晏给的更多?”晓以利害。 没错,在出云王宫,永远找不到解决办法的一天。 “三天的时间给公子考虑。三天后晏结束在云戎的事务,需返回离国国都启朔。” 新的征途就在他的刹那决定中,孙弦明了自己一个人上无法达成心愿,而云戎王云昊又对他意图明显。 去?留?都不是万全之策。 “好。”清贵无瑕如白玉,离晏深深地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莫测的笑。 仿佛猜测到孙弦不会留下。 孙弦不想留下。 春之夜,夜风轻拂,前途未卜。 离王走后,孙弦面对夜空,喃喃再语:“狐狸爱哭鬼。” 孙弦,很难决策吗? 看着屏幕上孙弦对夜神伤,我的心猛地酸了一酸。 “郁……”我拍了拍一旁同坐的周郁,我的心乱了啊。 他的无助让我心伤。 “什么事?”周郁问。 “我要去找孙弦,找他回来。”说出的话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也去!”周郁果然是好兄弟。 “好。”两个人开始密谋。 “从衣着上看,那个世界有点像魏晋时代的中国。”周郁说了一句。 “是有点,不过不完全,可能时间断层,恰好是同一时代的两面,有如镜像,折射出另一番景象。”我冷静地分析。 “那明天?”周郁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我们要去英雄救美。 我们要去跳东湖,似乎那就是入口,没有看错的话,孙弦就是被卷进东湖到云戎的。 投湖计划拟定后,我安心地睡觉。 居然梦到林芙嬴阴沉着脸向我扑来,噩梦,果真是噩梦! 第二日,我回寝室收拾东西,没有敢太动干戈,事实上我也是太懒的人,就算出门远行也不喜欢带太多的物品。 搜了几张银行卡出来,带上平日里常带的背包,休闲的衣服,运动鞋。 “学姐,你要私奔?”还是被木瓜同学闻出味道。 “咳咳……我找谁私奔?”被咽得不行,有点创意好不?都啥年代了。 “先同居后私奔,学姐不愧是我们法学院新新人物啊。”ff也来插一脚。 “我是出去玩几天。已经请好假了。” 羡慕的眼神,崇拜的目光。 放在我的眼底,是一片森然。 VOL.3 尘缘若梦(7) “学姐,有了baby以后要认我做干妈。”木瓜想象力还真是让我无语瞪苍天。神啊,你造的什么女人? “我要当二妈!”ff也来抢名额。 靠,被你们打败了啦。 但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最近是跟周郁走得过分近了,在h大已经不是新闻,甚至吃住都在一起,能不闹绯闻吗? 我只能祈祷老爷子信息闭塞,林芙嬴睁只眼闭只眼,或者干脆不认识我这个妹妹好了。 投湖当然不能光明正大,要不被捞起来还多了条新闻――h大学生林芙娈和周郁为爱殉情。 多噎死人的标题。 一天的心神不宁,光是花时间在东湖飘荡踩点就花了不少时间,到傍晚,已是有点困倦。 周郁一脸平静,我们都在秘密中进行,包括了解了水深和温度。 “需不需要防水衣?”周郁考虑到。 “不用了。”再准备下去,就成了搬迁而不是救人。 救人贵在迅速。 熬到晚上十点。 夜黑风高啊,真想做点什么。 可惜任务在身,我也没有表现脑中的行为艺术。 轻微的水声,我们慢慢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潜入水中。 四周黑暗,我们带着发幽光的手环,以免对方走丢。 周郁的水性很好,自然我也差不到哪里。 原来东湖很深,越往深处越天旋地转,再厉害的游泳高手,也需要换气息,否则真的会先憋死。 视线开始模糊,扭曲,握着的手开始摇晃,恍惚…… 难道还没有救人自己就要先光荣地挂掉? 光线?意识开始恢复,看着微弱的光源,在水底对光源的敏感程度要比在陆地强烈很多。 上游再上游……终于浮出水面…… 岸上惊慌的叫喊声,我又不是鬼,至于吗? “蔓妃娘娘在那里,快点,去把娘娘扶上来。”站在水中,岸上的话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 难不成还有人投湖不成? 我转过身看了看水面的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人影啊。 “娘娘,娘娘请随奴婢上岸吧,要是大王知道,奴婢们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感情你是跟我说话? 因为我看到两个丫鬟慢慢地朝我靠近,尽量地保持不让我慌张的姿态,好心劝说。 “郁,我们穿错了?!”我低语一声,才又回过神来,周郁不在身边?! 原本的目的地应该是云戎的琉璃湖才对,目测了四周的景物,跟琉璃湖好遥远啊好遥远。 琉璃湖边就有琉璃塔,而四周,水榭歌台,亭台楼阁,陌生得叫人害怕。 更让人害怕的是我好象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了。 看来东湖的旅游路线开发得很成功啊,眼下又是哪里? “我不是蔓妃。”果然被误认,原来穿错就很衰了,再在你身上随便安插身份,岂不让人恼火? “娘娘,好娘娘,您就看在奴婢们平日里伺候娘娘的份儿上千万爱惜自己,大王就要回国,看不到您,我们都要给娘娘陪葬的。” 娘娘?大王?我是嫔妃?本小姐还没嫁人呢! 被小心翼翼地扶到岸上,赶忙有丫鬟拿来披风,将我全身包裹。 “娘娘还是先沐浴更衣,别伤了凤体。” 咳――咻!打了个喷嚏,果然是在水中呆太久的,身体僵冷。 临危不乱是我的特长,先洗完澡再探察地形,至于什么娘娘,污蔑本小姐的身份的事呆会儿再算帐。 穿错了?汗!怎么会这么乌龙啊?不知道周郁见到孙弦没有? 迷人的花香,没有沐浴露,水中飘着鲜花浴池,现代够得上spa级别了。 我尽情地享受着沐浴的舒坦,偶尔还会清唱几句,王宫果然是王宫,设施比泡日本温泉还惬意。 乐不思蜀的结果会死得很难看,思前想后我都没有理由当已婚的女人,一套完备的逃跑计划在脑中初步形成。 水声哗啦哗啦,我不知道在浴池里泡了多久,直觉皮肤起泡后才发现,有一小会儿时间了。 细碎的声音搅动我的神经,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不能掉以轻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如何面对林家的列位祖宗? 镇定!镇定!林芙娈,你一向不是自诩冰雪聪明,智勇双全吗?虽然在林芙嬴的手里没有讨过好处,应付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嘛! “谁?”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屏风处,有暗影,我居然不知道该叫什么人,因为事实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VOL.3 尘缘若梦(8) “来人!更衣!”我气焰串上来,本小姐不小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月莲蔓,你的脾气不小啊。”男声,不难听的男声,我是不是有恋声癖? 等等,这个时候有男人?天啊,他偷看我洗澡!!! 虽然在现代,还没有豪迈到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沐浴表演吧? “出去!滚出去!”说着,我尽力地把身体下潜,靠水面漂浮的花瓣抵挡春光乍泻的危险。 抬头,看见一张笑意深邃的脸,冷俊的轮廓,高大的身躯。 一脸的讽刺与不可置疑,他深邃明亮的眼如两团火焰,无任何温柔的迹象,倒是像看见什么奇观似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月莲蔓,你不认得我?” 连续对他使用了两句祈使句,虽然不是我的作风,可是如果处于我的境地,我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吧? “不认识,请你出去!”我冷冷地答复,靠,免费参观沐浴也要有限度吧? “你最好记得今天的话。”他举步走了出去,面色难看。 本小姐不管你情绪如何,偷窥是可耻的,没有赏你两巴掌已算是客气。 “外面还有没有人啊?”我求救,总不能一丝不挂地裸奔吧? “娘娘,奴婢在!”进来两个翠衣宫装的侍女,捧着衣物佩饰,式样古怪。 穿戴完毕,才发现衣服的式样还真浪费布料,宽袖,拖地的尾摆,绣工也非常精致,可惜把我闷得半死,因为束腰。 整个行当加起来,我整个人仿佛负重的傀儡娃娃。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了问帮我梳头的丫头,“娘娘,奴婢叫翠沫。” “翠沫,我叫月莲蔓?”我问。 “是的,娘娘。” “刚才我洗澡……呃,沐浴的时候,进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此仇不报,林芙娈枉为女子! “娘娘!”翠沫惊慌地跪下,花容无色,“求娘娘不要跟大王怄气了。” 大王,刚才那个偷窥狂是她们的大王?怪不得一看就气焰嚣张。 “起来说话。”我浑身不舒服,什么鬼地方?连人都奇怪到顶点。 “他叫什么名字?” 刚起来的丫头又再次扑通跪下,“求娘娘开恩,饶奴婢一命,大王的名讳,奴婢不敢说。” 逼供对我来说不难,我还真没打算在这个地方树立风范,为了要得到信息,我狠下脸来,“你不说,我就……就……” 就了半天,我还是捞不出严厉的词,老天,我天生就不是恶毒女人的模样,要狠,一时半刻还真的狠不下心肠,要回去好好修炼。 “你就永远别来见我了。”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娘娘饶命。”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看来她是把话理解为其他地方去了。 无妨,我没有恶意,我要信息而已。不用点办法,我的处境比你还惨。 放着好好的h大女生不当,鬼迷心窍地跑到不知道的地方。 自作孽,不可活啊。 “快点告诉我?”暴君叫什么名字。我对君王制没有好的印象,特别是在骠悍的裴大律师甩出“皇帝是历史上最大的强奸犯”以后更是对此深恶痛绝。 看得出小丫头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大王名讳月赫颉。” 月赫颉? “我是月赫颉的老婆?”不知道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老婆?”翠沫有些迷糊。 “妃子。”我更正道。 VOL.3 尘缘若梦(9) “是的,大王就您一位妃子。”翠沫微微羡慕的目光,原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要不逃跑路线无法施展。 “这里靠近云戎?”试探地问。 “不是。”肯定地回答。 “靠近离襄?”再试探。 “不是,娘娘,这里是月氏。云戎离襄是月氏外的两大国。”翠沫答案很中肯。 真的很想感慨一声,原来我是穿对了时间,没有穿对地点。 误差害死人,那么我真的跟孙弦在同一世界。 还好,只要没有时间上的差距,找到孙弦不是难事。 “我要去云戎找云昊,或者去离襄找离晏也行。”目的当然是孙弦,不过孙弦的大名没有云王离王响亮。 “你再说一次!”突然一个很阴沉的声音在安静里响起。 “月赫颉?”我没有记错的话。变态偷窥的暴君。 “大王万福!”翠沫赶忙行礼。 “你先下去。”王命下达,翠沫如释重负。 静静的空间里,只有我和月赫颉。 “原来你认识云昊和离晏,月莲蔓,你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显然是愤怒到了顶点。 月莲蔓是他的老婆,公然在他面前叫嚣要去勾搭另外两个男人,他肯定不从了。 好在我是林芙娈,不是月莲蔓。 “我不是月莲蔓。”兄弟,别把老婆也认错了,要不女人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哦。 迅捷的黑手揽过我的腰身,被禁锢在月赫颉的怀里,我在月赫颉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的自己。 他眼中魅惑又危险的气息遍布,我呼吸困难。 “你是不是月莲蔓,本王验证一下就知道。”被打横地抱起,走到了早就铺好的温香软床。 呆滞!床啊,我再笨蛋也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在学生的生活里面有时候也会开很黄很暴力的玩笑。 可是,理论跟实际怎么能比较呢?我还没有找情人,没有找老公,没有找有一大堆面首公子少爷呢,就死在叫月赫颉的男人手上,冤!比窦娥还冤! 欺身上前,眼看就要被瓜分,乖乖地坐以待毙不是我林芙娈的风格,总要争取点什么。 “验证可以,结果我不是月莲蔓的话,你要放我走,我要去找云昊和离晏。”估计林芙嬴知道我在危险的时候还有清晰的思路谈判,会气得七窍鼻血。 “休想!”柔软的唇覆盖了上来,温热的掠夺,不用给钱吗?可恶! 还没有被这么强硬地kiss过,我恨恨地咬上了吞吐进来的丁香舌。 对方没有想到舌头会遭遇劫难,再过来本小姐会咬死你! 血腥在嘴里肆意地蔓延,好想吐啊。 嘴角粘染艳丽的血红,眼前高大的男子深瞳紧紧地锁在我的脸上,“听说你求死过?还投了影月湖?” 更正,我投的是东湖,目的是救人,本小姐自信开朗活泼健康,不是阴郁灰暗的堕落女子。 沉默,等于默认吧?月赫颉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他跟月莲蔓发生了什么。八卦不是我的特长,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什么时候放我走?”我关注的重点。 “有我在的一天,你别想离开月氏半步。”月赫颉阴狠地道,目光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掉进狼窝了,神啊,救救可怜的羔羊吧。 垂下眼帘,谈判结束,对方难以搞定,不能妥协。 折腾了一天,气力早就用尽,“我睡觉了。” 该养足精神,想来月赫颉被打击得够戗的了,假冒的老婆在他面前爬上墙头等红杏,哪个男人受得住,攻人要攻心,横冲直撞的死得最快。 林芙娈的必杀技――软磨硬泡,别说是月氏王宫,就是天上九霄,有我想要救的人,我也不会皱下眉心。 养足精神,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VOL.3 尘缘若梦(10) 当今天下分三国,云戎、离襄、月氏。(.无弹窗广告) 北陵、青阳、金天、穷桑、甘泉、息壤、素海为三国周围的七部落。 目前认识的月氏王月赫颉是月氏王族唯一的继承人,没有兄弟姐妹。 月莲蔓是左丞相月阳瑞的独女,未出嫁之前就住月氏王宫――影月宫。 收罗一筐的小道消息,才知道国王跟左丞相并不和睦,月莲蔓夹在中间,有好日子过才怪。 于是后来忍受不了月赫颉的荼毒,毅然选择投湖自尽,这当然是我推断的。 月赫颉归国后,除了惯例的上朝,下朝后业余的时间都泡在闭月宫,也就是蔓妃的寝宫。 我不知道月莲蔓的性格如何,好象跟月赫颉也没有共同语言。以前的相处就冷言冷语,如今换上我,更是无话可说。 他要盯、瞅、瞪随君高兴,你表情丰富是你的事情,不要打扰本小姐清净就好。 天罗地网遍布的闭月宫,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头号危险人物林芙娈,哦不,月莲蔓。 无聊啊,无聊,空虚啊,空虚。没有电脑网络可以上,没有百货商场ktv酒吧,在文明落后的月氏,时间只能花费在看花花草草,太阳月亮上。 尤其是晚上,对着灯影重重,那轮孤冷冷的月挂在天边就显得格外亲切。 被囚禁有三天了吧? 周郁,孙弦,你们在哪里啊?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不行呢,等死,真的一等就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寂寞深宫锁容颜,我并不属于宫殿里该有的摆设。 丝竹管弦可以消磨时间,无奈本人学艺不精,要献丑只能自毁形象。 一把焦尾的琴放在琴台上,起手,转揉,捏,勾,难听! 对音乐欣赏有些苛求的林芙娈,看着有点暗哑晦涩的琴音,吹瞪眼睛。 可是手上能玩的玩具实在不多,而其他人因为受过我非人的拷问,见我如避瘟疫。 难道专业特色就表现到如此明显? 为了缓和日益焦躁的心情,我心血来潮,转了几个音,淡定地坐下,焚香,净手,操琴。 清音,淡色,如水的歌词倾泄而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刀剑、枭雄、君主、王侯,真的能够惯看秋月春风,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同于苍凉的歌词,我唱得格外的柔婉,清越,别是一味道。 跟孙弦那种专业级别的歌手比较我会羞死,不过一曲下来也没有走音,我喜欢古风的歌曲,唱来也特别的悠远流长。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喜欢这句,连续的起音,回味。 许久,感觉情绪平稳后,放下琴起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月赫颉。 你不出现在我面前会死啊,本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你破坏我的好心情。 “你再弹唱一遍。”命令的语气。 “凭什么?”我讨价还价。 “我是大王。”生冷的逼迫。 “我不是你的臣子。”我吃软不吃硬,他这些日子以来应该熟悉我的性格了,我从不对他客气,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他虽然黑着脸,也没有对我狠下杀手。 “月莲蔓!” “月赫颉!”你对我吼什么吼啊,本小姐不吃你这套,叛逆到底,反正求生无门。 “好吧,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想想条件还挺诱人的,先答应下。 “曲子叫《临江仙》。” 闭目,呼吸,睁眼,视野顿时开阔辽远。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琴扰幽心,琴挑剑心,月赫颉握剑起舞,舞姿雄劲,张弛有度,开合之处彰显大气磅礴。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烟雾迷笼的江面,睿智的老者,白发苍苍,淡定垂钓。 剑舞琴歌,看不出暴君的剑术了得,那么我逃跑的困难系数又提升了一级。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余音环绕,琴停剑止,配合得天衣无缝。 “想不到你剑术了得。”我由心佩服。 “也想不到你会弹琴。”他居然微微一笑,“好豪迈的词曲。” 当然豪迈啊,几千年的文化沉淀,能够在历史的洪流里洗刷出来的,肯定熠熠生辉。 三国英雄,一个故事,足以撼动百代人。 VOL.3 尘缘若梦(11) “剑?”我对他的剑,好奇心大起,小时候跟着林芙嬴屁股后面看他练西洋剑术。 我抢过他的剑,有模有样地舞几个姿势出来,直刺、移步、再移步,攻击、防守,一气呵成。 最后很想学习佐罗画个“z”,不过看到月赫颉脸都绿了,就不好打击他了。 “你哪里学的剑术,怎么如此奇怪。”他肯定不会放过提问。 “西洋剑术,我不过是看着好玩,没有学过。”学的人是林芙嬴,那恶魔也是恐怖级人物之一,对上月赫颉也害怕,不过显然之前的心理已经被磨砺出来。 他再强也不能撼动我半分。 “该我提条件了。”在商人眼里,条件是很重要的,虽然我没有经商,好歹血液里也流着商人的血。好机会当然不错过,万一他抵赖,我就白白浪费气力。 “说吧。”他找了位置坐下,端起桌子上的参茶,淡然地等候着我。 “云戎和离襄,哪个离这里比较近?” 月赫颉的脸色变了变,才不好气地答道:“离襄。(.)” “那好,条件就是我要去离襄。”非常肯定的条件,你不能食言。 “你再说一遍!”他隐隐的怒气。 “我-要-去-离-襄。” “月莲蔓,你是我月赫颉的女人。”他加重语气,显然非常的不悦。 “月莲蔓是不是你的女人我不管,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委屈地说,为什么你就要塞这个名字在我头上,人家有名有姓,人家叫林芙娈啦。 自然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的姓名,要不万一他觉得我太天马行空,把影月湖给填平了,我就一辈子见不到我的祖国了。 “月莲蔓!”纤细的手被他大力地拉过去,整个人也顺带的跌入他的怀里。 腰枝被强硬有力的手搂着,他轮廓分明的冷脸凑过来,近到不能不逼视他的双眼。 “你还想欺瞒我到什么时候?”被搂到不能窒息,偏偏脱身不得。 “只会欺负女人,你算不算男人?”我迟早要被自己的伶牙俐齿害惨,唉,谁叫我的专业就是要修炼铁齿铜牙呢? 悔恨已晚。 “我算不算男人,你很快就会知道。” 上次侥幸逃脱,此刻在劫难逃。 力气比不过,华丽的衣带渐宽,呼吸里全是月赫颉的体味,最后的防线一定要守住。 “月赫颉,你要一个活着的月莲蔓吧?”我不知道他与月莲蔓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但是眼前的男人,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什么意思?”他放慢动作,“你是我月赫颉的女人,天下人皆知,难道还把你留给离晏或者云昊?”语气里非常危险。 他不畏惧云王和离王,看来月赫颉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退无可退,浑身僵硬来对抗他的无礼索要。 他停下动作,“月莲蔓,我月赫颉的女人,要被爱得心甘情愿,我不仅要身子,还要你的真心。” 可惜,我是林芙娈啊,你要的真心,我不给。 “到手的荣华富贵你居然无视,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已经是懊恼的味道。 我要的男人又是怎样的呢?我没有想过,在过去的二十载里,我过得相当的安逸自在,没有空闲去思索这样的问题。 “荣华富贵又如何,我要的男人是与我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的那人,月赫颉,你是吗?”本来就是气话,我宁愿他不当真。 “是,如果是你的愿望,我会做到。”起身整了整衣襟,他抿着嘴唇刚毅地回答。 “可是,我真的不是月莲蔓。”老天!你要我解释几遍才明白? “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月赫颉的女人。一辈子认定的女人。” 比驴还犟,终于知道月莲蔓为什么要自杀了,换做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也不知道又要自杀多少次了。 不过,问题还是放在那里,不解决依然存在,我换了较柔的口气,“月赫颉,我也不认识离晏,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非走不可。” “当真?”他也放缓了语气,“当真如此,我会安排,月氏王妃要见离王,困难不大。” “你答应了?”没想到他那么好说话。 “本王跟大臣商议后给你回复。”他缓缓地走出门,背影刚毅坚挺,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吧? 孙弦,周郁,很快,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吧?这一遭,突变太多,震撼太多。 我一个h大的小女生,都很佩服自己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啊。 望不断前路怎堪悲哀?缘聚缘散缘渺如梦,幻化成风。 ps:多多支持哦,阿娴要票滴,要评论滴。 VOL.4 花火(1) 月赫颉勤于朝政,月氏能够三国顶立,很大一部分是月赫颉的治国有方。 我认定月赫颉是暴君,客观上讲他并不昏庸,而且相当的仁道,在官员任命、地方治理、人才选拔、邦交上都显现出卓越的王者天赋。 光是无聊的时候翻阅堆积在他书房的奏章和月氏王宫的典籍收藏,起先是由于好奇,好奇一国之王到底在干些什么,最后是由衷的感慨,居上位的确需要智慧啊。 闭月宫近几日比较安宁,月赫颉定时的来看望后,定时地离开。 偶尔还有兴致地邀我下盘棋,刚开始的时候被他杀得片甲不留,后来我仔细琢磨,也扳回几次,赢得却相当惊险。 我在等他,等他给我答复,我想他也不该忘记。 点点滴滴的回忆,才发现他对我还真不错,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并不见得多么了解,因为我拒绝去了解他,他不过是生命里匆匆的过客。 和孙弦一样,我并不属于这个神秘的世界,往后,我还会回到原本的世界,走该走的路。 多余的感情投入又有何用? 终于知道,寂寞锁深宫,深宫里面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怜,平素里贴身侍侯的有翠沫、紫笙、映绿、碧晶四大丫头。[] 我并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起初都自己独立完成,最后敌不过四人委屈幽怨的眼神,只能又做傀儡娃娃,任由她们来摆布。 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娘娘,难得天气怎么好,出去赏花吧?”映绿是四人中最活泼也跟我最亲近的人,她粉嘟嘟的脸上一脸的雀跃,花园的姹紫嫣红开了个遍,无奈赏花的人心情不佳。 感时花溅泪,而我无泪,我只能在等待中争取机会,完成此行的任务。 “娘娘?”映绿再央求了一遍。 “好吧。”出去透透气也好,活动范围就那么几处,真不知道月赫颉在防备什么,我不可能插上翅膀飞了。 真不知道原先的月莲蔓是怎样的一个人,身边的丫头翠沫稳重、紫笙文静、碧晶安静,惟有映绿还算性格开朗。 被闷在三个人里,我想把闭月宫弄得鸡犬不宁都没有帮凶,只能同月赫颉小打小闹,硝烟一起就被瞬息浇灭。 春日赏花,五个人一行,后宫的女人不多,月赫颉难道为左丞相月阳瑞逼迫得连纳妃都不敢?还是他表面上真的希望跟月莲蔓夫唱夫随? 说好不去浪费脑细胞的,又觉得什么都不想也很痛苦。 一群人瞎逛,一路都有侍卫把守,想开溜的想法不止一次地冒出来,都被冷酷的现实给逼回去。 赏花在我看来,跟放风没啥两样,人没赏出个什么感觉来,花估计都被赏得不好意思了。 五个人,除了我,都面露愉悦,扑蜂,戏蝶,采花,好不热闹。 隔了人间,换我独自凄凉,也许在另一个未知的地方,孙弦的心境也如我这般。 寻了处凉亭,吩咐她们不用理睬我,我在一旁凝眸远望,哀叹,伤神,日子再过下去,真的会活活养出一个“林妹妹”来。 惊叫声起,我回过神来,看翠沫她们惶恐后退,好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瞳孔陡然放大,花火,花上起了幽幽蓝的火,接着燃烧,画面诡异难描。 好端端的王宫花园,怎么可能起火? “日火……妖邪……啊……!”花容失色的侍女,叫声比场面更恐怖。 火势并不大,我兴趣生起,凑近一看,幽幽的蓝光未灭,在娇艳的花朵上燃烧着,景象分外的残艳。 原来如此!我镇定地看了四周,应该是精心策划的,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 “月莲蔓!”果然,月赫颉黑着脸赶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在第一现场勘察情况也会引来诸多不满,我十分郁闷,本来想解释清楚事实,后来也懒得开口。 “来人!灭火!彻查此事。”月赫颉把我拽到怀里,拥着离开,好象在呵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眼角余光惊鸿一瞥,青衣的一角急速隐去,闭月宫原来不曾安宁。 虽不精通历史,不过每朝每代,后宫所处的地位都很微妙,它是一国之王私生活的小朝廷,简单地说,要不是月莲蔓的后台够硬,月氏王宫早就百花齐放,而不是眼下的一支独秀。 君王和老婆们实际上夫妻关系很淡薄,君臣关系大于夫妻关系,君王并不能为所欲为,他还需要衡量每个老婆背后的力量,做到利益均衡,之前也很同情地说,原来君王与男妓本质上并无差别。 一出闹剧导演开来,明日朝野里,又有素材议论了,后宫从来不缺少狗仔队。 不知觉地成了某些人手中的棋子,这层认知令我很不满,棋手就没有想过棋子也有颠覆棋手的一天么?如果没有,那么历史将由我开始改变! “月赫颉,你反应过度了吧?我并没有表现得弱不经风。”可恶,你非得把我搂得那么紧吗?间接谋杀啊? “我以为你吓傻了。”不情愿地放我坐下,他的眼睛明亮深邃,嘴角两鬓线条分明,坦白说,他是很好看的一个人,可惜从小在美男校草中成长,对好皮相实际上绝非善类的某某某已经麻木。 他也变成了我打击的对象之一,月赫颉,对不住了。 “还好。” “胆子越来越大。”修长的手指象征性地在我的额角点了点,“你知道,你已经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了吗?” 非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VOL.4 花火(2) “未必,至少在我面前还你为我挡箭。[]”我从容以答。 手被捏住,疼,看得出我表情痛苦,他才赶紧松开,已经一圈殷红。 “你很聪明。”希望我能再聪明点,逃脱出你的五指山。 “谢谢。”不客气地把赞美之辞收下,难得被月氏王赞赏,能不小小的骄傲一把吗? “你怎么看今天的事?”他很乐意听我解释。 “不过是处心积虑地在花粉里掺入少量磷,所以没有马上起火,等慢慢吸收阳光以后,温度升高,才会起火。”我简单解释,操作过程绝对不容易。 “磷?”该死,我应该考虑一下眼前人的领悟能力才对,“就是动物骨髓,风干以后生成的。因为很轻,会漂浮在空气中,就像鬼火。”胡乱解释一通,勉强凑合着用。 我已经很久没有学习化学,以前很喜欢把花花绿绿颜色的物质放在试管里看它们变得更加花花绿绿。 他瞪大眼睛看我,我脸上没长痘痘吧? “为什么是你,月莲蔓?”他愤怒地离开,我十个脑子也猜不透他。 反复无常已经成为君王的标签,我揉了揉眉心,到底怎样才能给纷乱的局面理个头绪出来? 继续勘察第一现场,赏花我是没有兴趣。不过对白日里轰动的花火事件,好奇心理隐隐作祟。 平日里看多了侦探惊悚推理的影片,对明显拙劣的场景布置有点不放在眼里。 被烧毁的花圃还没来得及清,焦黑的花瓣,掉落一地。 我想的果然没错,的确成分是磷,就是不知道当今提炼的技术,好象混杂在其他物质里面。 搓了一小搓花蕊的灰,刚要凑近鼻子,不远处就传来声响。 原本以为又是月赫颉兴师动众的来寻人,等了许久没见动静,抬眼,一个青衣磊落的男子长身玉立于跟前。 是我反应迟钝还是对方身手太鬼魅? 不同于月赫颉给人的凌人霸道的气势,眼前的男子,如明月流水般,让人觉得很舒坦。 “小姐。”他对我行礼,忧郁的眼神片刻不离地停留在我身上。 身为80很后的女生,不会觉得多么的不自在,可是,对方最后先脸红了。 “小姐,你还好吧?”见我定力超然,青衣男子轻轻发问。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闭月宫?”在这里我脑海里随时会出现10万个为什么? “我是寒衣。小姐忘记了?我是小姐的影守。”影守?就是像影子一样片刻不离守卫主人的保镖。 据说个个武功了得,但是眼前的人,我左瞧右瞅后,很有大笑三声的冲动,就你翩翩文弱书生样,男版的“林妹妹”,本小姐保护你还差不多。 “我不是月莲蔓。”再次发表姓名宣言。 “月赫颉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愤怒地握着手中的长笛,细瘦的指节,隐隐可见骨头。 “我真的不是月莲蔓。不过,如果你能帮我逃离闭月宫,我会感谢你的。”多一个人,多一次机会。 “丞相听说小姐死里逃生,非常痛心,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寒衣带你离开月氏王宫。”他的声音很和悦,目光却透着阴狠。 “白日里轰动的事件是你闹的?” “老爷本来以为小姐若是受了惊吓,明日朝堂上就可以向月氏王请示让小姐回相府修养。” 可惜啊,本小姐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好!看来这月莲蔓还真是多愁善感羸弱的身。 “丞相会跟月氏王火拼?”根据资料记载,月阳瑞大权在握,也难怪月赫颉挟持月莲蔓做护身符。 如今月阳瑞可以安排月莲蔓搜身离开,就表明他已经准备公开对抗王权。 月赫颉,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好吃好喝地养了我一段时间,要把他置于死地有点残忍啊。 “请小姐跟寒衣离开。”决绝的表情,一看就是不在乎生死的。 丞相和君王要对掐要火拼,每个朝代都见怪不怪,不过,在我生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兵走险招是不明智的。 我的小命要留着找孙弦和周郁。 “小姐舍不得月赫颉?”寒衣有些冷漠地问,看得出他是真心的关系月莲蔓的安危。 没有正面的回答他,如果我暂时当鸵鸟可以化解一场纷争,我是乐意的。 “小姐!”寒衣催促我下决定。 我是很想离开,不过离开以后,月氏王宫便会被丞相月阳瑞兵临城下,我得慎重考虑。 “寒衣,你走吧。”蓦然轻叹,想到月赫颉眉目分明的脸,我狠不下心来陷他于不义。 “小姐,寒衣是小姐的寒衣,请小姐让寒衣保护你。” “好。”干脆利落,我确实需要帮手。 夜里,我睡得不安稳,很多人都会认床,我则不然,只要没有光亮,没有吵闹,床够柔软,我就会睡眠很好。 四大丫头都住在偏阁里,最大限度地保证我休息不被打扰。 今夜又出现例外的例外。 月赫颉一身月白华衣出现在我面前,惶恐之中,又猜疑他接下来会干什么,这是他的地盘,他要真的想干些什么,我也束手无策。 不行,以后一定要跟寒衣密谋,挖个地道暗格什么的,掌握主动权。 寒衣,给我的感觉很舒心,一点提防他的心理也没有。 浑身戒备地看着来者不善的月赫颉。 他看着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起来,我们去赏月。” “不去。”干脆拒绝,本小姐没有那么有情调。 VOL.4 花火(3) 月赫颉的霸道超过我的想象,他凑近身来,“不赏月也可以,让我好好赏你。”说着就动手调戏起我的脸来,无赖,色狼。 “我发现赏月也不错。”被触电般,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慌乱地穿衣。 以后,为了避免被吃豆腐,我决定改变策略,在非原则问题上对他妥协。 “哈哈,一开始那么乖就好了,还是蔓儿你其实也喜欢本王的。”他没有叫我月莲蔓,而是改叫亲密的蔓儿,我脸上打了一层霜,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应景地报道了。 月赫颉,时而冷肃时而深沉时而戏谑时而热烈,我看不懂,你究竟想怎么样? “还真会想。”我不客气地打击他。 让我骇然的还有月赫颉的功夫,他带着我飞过沿壁,片息不喘。 敌人越强大,我就得越冷静。 风清露凉,我和月赫颉静静地坐在宫墙顶端。 月色很给面子,知道赫颉大王要欣赏她,端着柔柔的眸子,爱怜地把清辉洒满大地。 身边的人,骄傲、深沉、难以捉摸,此刻却安静地用深邃的眸子看着我。 我对自己的皮相绝对自信,红颜祸水美色误国之类的词语不会用在我身上。 要是没见到孙弦和周郁之前,或许我还有勇气自恋一把,如今,算了吧。 温柔的酷刑,我快招架不住他的目光,神啊,救救我! 月赫颉,你没受打击吧? “月莲蔓,你讨厌我吗?” 啥?难道月氏王月赫颉还是个纯情的小男生? “没有。”我相当冷血,不轻易投入爱憎,这点我可以打包票。 “真的?”他眸子晶亮,“我很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我有一天真的会离开啊。 “我并不属于你。”这句话想出口又忍住了,再反应迟钝也看得出他现在感情脆弱,怕一打击出了什么,我的小命就要给他的大命陪葬了。 “我过去对你不好,我后悔了,月莲蔓,你能原谅我吗?”原来夜半三更,他是来道歉的,迂回。 “我不怪你。”我也不好,很多时候,都是我刻意挑拨你的怒气,我咎由自取。 林芙娈的性子有几人吃得消,估计那几人都是百毒不侵。 “月莲蔓,我想听你的故事。” 许久,我都没有回答,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头怎么结尾。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其实我就想听你说话。”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很寂寞吗?”我问月赫颉,其实我可以学习《一千零一夜》,每天给他讲不同的故事,但是我不愿意。 不愿意付出,不愿意给予过多的感情施舍。 他沉默地低下头,很久以后才吐出一句话:“你关心我?” “问一下,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虽然平时很喜欢八卦,可是眼前人的八卦我打探不起。 “你会一直陪伴我吗?直到永远?”晶亮的瞳仁在暗夜里比璀璨的星光更耀眼,眼前人,是月氏国的主人,感情却脆弱如琉璃。 “我……”我要去找孙弦,找到人以后,我就会离开,当一个平凡又普通的h大女学生。 “从前,有一个叫俄菲丽娅的老小姐,她的一生都在很古老的剧院里工作,后来剧院关闭了,俄菲丽娅孤老无依,她依旧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离开她钟爱的戏剧。其实她很害羞,说话的声音也小,但是她在自己的精神生活里面却过地很充足……”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叙述者,故事是我在《读者文摘》上看的,名字叫《俄菲丽娅的影子剧院》,看后很震撼。 “后来呢?”原来月赫颉在专心地听。 “后来,她经常安静地在角落里发呆,直到一天夜里,灯光拉长了她瘦弱的身影,她感觉有东西在她身后……”汗!本来是很温馨的故事,被我讲成恐怖悬疑的了。 “是一团白白的影子,俄菲丽娅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于是她很高兴地招呼她的新客人,‘你叫什么名字?’白影很害羞,说话很小声,‘我叫怕黑,我是你的影子’。” “逐渐地,俄菲丽娅有了更多的影子,长夜、孤独、空虚、漠视、流浪……”呃。这个是林芙娈版本的,属于故事新编啦。 “夠了,蔓兒,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就算我只能跟寂寞相伴,就算我只有一些可憐的影子,但是,我身邊只需要你一個影子,我就可以丟掉很多影子。月蓮蔓,你愿意收留我的影子嗎?” 月赫頡,你說我是你的影子,那么我的影子又在哪里? 看了許久我沒有答話,他也沒有繼續追著問題往下問,“故事的結局呢?” 我故意很邪惡,“最后跟隨她的影子叫‘死亡’。” “你的故事一點也不動人。” 是啊,我講故事是專門邪惡地用來恐嚇小朋友的,你怕了吧? 我還會講《人魚公主》的故事,自然結局不可能是凄美的,或許最后化成泡沫的是王子。 月夜下,就被我這個不懂浪漫的恐怖故事給破壞了。 跟我在一起,需要很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雖然我不認為自己的思想扭曲,但是要讓人接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以后不講故事了。”撇撇嘴巴,第一次覺得詭計得逞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我小小的算計也沒有能逃過他銳利的目光,“月蓮蔓,你是故意的,你不樂意陪本王來賞月,所以就破壞氣氛?” 女子跟小人難養,尤其是叫林芙孌的女人,你應該自求多福啊。 “再講一個,否則,你要陪我賞月到天明。” 我還能說什么?我要睡覺! 結果當然是我相當真誠地把《人魚公主》的故事一字不漏,連標點符號都不改地講給他聽。 月赫頡更加沉默了。 VOL.4 花火(4) 我真的當起了《天方夜譚》的主講,月赫頡變著借口地向我索要故事。 從《阿里巴巴和四十個大盜》,《拇指公主》再到《灰姑娘》到…… 我幼稚時期的床頭故事都搬到夜半三更與月赫頡的天方夜譚。 難道我要變成白癡專業戶嗎?天天講一些三歲小孩才聽的故事? 一定要華麗麗滴轉型。 結果,這夜我講起了《午夜兇鈴》…… 我是講得眉飛色舞,聲色并茂,相當的賣力,結果聽的人倒把我當白癡看待了,什么世道啊。 難道又要重新講《白雪公主》? 我开始耍赖,“月赫颉,你答应过我,让我去离国的。” 摊牌是迟早的事情,我不知道月阳瑞与他之间有什么协议,可是我当然还是要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在考虑联系寒衣,那个明月流水般的影守。 “你又在动什么歪肠子?”月赫颉一脸无奈,跟他相处久了,发现他一点君王架子都没有呢,还是他对月莲蔓才这样的温柔? “你不能耍赖!”君无戏言,答应了就答应了。 “还个要求,目前两国的关系很紧张,你不适合去离国。”关系紧张?不是吧?我不想在战火蔓延地带找人。 孙弦周郁,你们到底怎么样了?因为随身的行李都在周郁身上,我现在是身无它物,就算要逃离,用的也是月赫颉的钱啊。 再拖拉下去,难道真的要拖儿带女的回去?好可怕的结果! “哦,那以后再说啊。”我故意表现出很失望的表情,月赫颉,我不再对你抱有幻想。 “时间不早,你该休息了。[.超多好看小说]”我暗示地下逐客令,我不希望他呆在我屋子里,况且还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小心为妙。 “我不能留下来?”月赫颉一脸平静地问,大哥,你要搞清楚,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呢?我是货真价实的林芙娈,月莲蔓应该做的事情,我并不乐意代劳。 就算你秀色可餐也不行,这是我的原则,大家最好都遵守底线。 好不容易打发了月赫颉,翠沫进来帮我更衣,不安稳地睡下。 大约是三更时分,我轻轻起身,我决定要寒衣帮忙。 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寒衣就出现在面前,“小姐,要去哪里?” 真是尽力啊,保镖做到这份上,他的boss应该给他双倍的薪水才是。 “你每天都守在我身边?”我怎么都没有发觉?看来是我睡眠太好。 “小姐落水后几天,老爷让我去追查事因,离开过一段时间。”他很坦白地回答。 “好吧,寒衣,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小姐,你问吧。” “我可以信你吗?” “当然。”他答应得很从容。 “我要你办的事情连左丞相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本来想威逼利诱他,可是想想自己的本钱不够多,于是就改走煽情路线。 寒衣不是陪月莲蔓很长时间吗?他对她应该很有感情的,我就是需要他这份交情,带我离开月氏王宫。 “可以,小姐请说。”还是青衫磊落,眸间忧郁如旧,寒衣,你对月莲蔓究竟恪守一份怎样的承诺? 我能问吗?我不敢问啊,说多错多,现在最奇怪的是,我已经自己坦白不是月莲蔓了,还是有那么多人不相信。 疑问重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一咬牙,“寒衣,我要你带我去离国。” “好。”真的够干脆,“现在就走?” 是啊,要走就快走,免得夜长梦多,“你等我一下。很快。” 我当真进屋轻轻地收拾细软衣服,生平第一次逃亡,但愿不要太狼狈。 寒衣还是等在那里,我迅速地收拾了两件衣裳一些金银,果断地开始逃亡路线,寒衣,你不要让我失望。 “走吧。”整个月氏王宫,给我印象最深的居然不是里面的华丽奢靡,而是月赫颉。 我走了,他会很失望吧,对他很愧疚,可是我不可能因为愧疚而放弃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 VOL.4 花火(5) 希望将来有机会偿还你的厚爱。 林芙娈不喜欢欠人情,月赫颉,希望以后你过得更好。 “小姐,真的放得下他?”没有想到寒衣比我更恋恋不舍。 “你舍不得?”我开始好笑地问,甚至脑海里还很邪恶地把月赫颉和寒衣给断袖配对了。 “寒衣眼里心里只有小姐一人。”好个赤胆忠心,看来对他我也要亏欠了。 “我如果不是月莲蔓,你还会帮助我吗?”我试探地问。 “小姐始终是小姐,不管小姐叫什么,只要小姐高兴,想叫什么寒衣管不上。” “为什么?”无奈他的解释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不认为他能够对路人甲也如此博爱。 他看我的表情开始古怪,“小姐,你没有听过关于影月湖的传说?或许你不记得了,影月湖有着神秘的力量,虽然外界人并不知晓,掉进去的人活着出来的,都会失去记忆,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谁在造谣啊?!想把我搞得神经错乱吗?之前有人掉进去过,就是说有人也去外时空旅游了一遍? 怪不得他们不在乎我说自己不是月莲蔓,传言害死人。(.无弹窗广告) 磨叽下来又浪费了些时辰,等我们真的要出发的时候,天已微微亮,烟雨朦胧,四周寂静无声。 “我们还在影月宫吗?”我低声地问了带着我私逃的寒衣,他对地形相当了解,一路走来,都无惊险地避过巡逻的侍卫。 “快出月氏王宫了,晌午之前,我们要逃出王都。” 闭月宫丢失了蔓妃,月赫颉能想到的就是封城,禁止人员外出,而且会全城搜查,那么一来,他就显然跟左丞相月阳瑞挑明他的护身符没有了,月赫颉会这么做吗? 城墙很高,四周的守卫森严,要骗过耳目硬闯肯定不成,只能智取。 很多电影的镜头在我的脑海里翻涌而过,自认冰雪聪明如我,定然不会去走极端,弄得鸡飞狗跳,惨淡收场。 我们盯着宫门足足有半刻钟,终于很武侠地让寒衣去趴两套侍卫的衣服回来,我们鱼目混珠。 操作起来并不困难,我小看了寒衣的身手,他按照我的指示,很快地完成了装扮,然后趁着守卫换岗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平队伍里的最后两个侍卫,悄然跟上。 没有得意忘形。我们步步小心,唯恐一个疏漏,会小命不保。 寒衣极其淡定,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也能从容以对。 沁了一身冷汗,终于逃脱,困难系数比打cs还低。 一则天气烟雨朦胧,二则身边的搭档条件优秀。寒衣,真是人不可貌相。 徒步逃亡不是明智的选择,得需要交通工具啊,最好弄辆飞机让我直达离国王宫。 看来以后我还要发明很多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又换装又换地方的,折腾着半日就过去了。 寒衣的外表是很清秀的书生,我说过,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一眼根本让人瞧不出他是职业保镖。 智谋也不差,我隐隐觉得他该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是在我面前他刻意掩盖了锋芒。 过了护城河,就可以走出影月城,意味着又靠近了孙弦周郁他们一步。 “小姐要去离国找什么人?”寒衣问我。 “呵呵,找很重要的人。”我打哈哈,找同类呢,但是我该如何解释呢? 不想欺骗他,可是对他坦白还不是时候,万一他理解能力出现故障把我当成妖邪就损失惨重。 “男人?”寒衣不依不挠地问。 “是啊,漂亮男人。”我在毁坏月莲蔓的淑女形象,虽然我不花痴,可是找男人是事实。 “哦。”他沉默片刻,喂,我找男人不可以吗?你什么态度嘛! 无法沟通! “我们能安全逃脱吗?”这是问题的关键。 “凭小姐的聪明才智不会有什么困难。” 真感谢你的信任支持啊,不过我对地形都不熟悉,万一撞到刀口怎么办? “寒衣,以后你别叫我‘小姐’了,叫我阿娈。叫芙娈也可以。” “扶鸾佩玉踏歌舞,好潇洒的意境。”寒衣独自欣赏诗句,并没有注意到我翻白的双眼,n次被人篡改名字,能爽吗? “好了,你愿意叫什么就什么了,总之不要叫我‘小姐’就好。” 有些生气地甩下他,径自走了好长一段路,该死的城门怎么还没到? “小……,扶鸾,危险!”寒衣拉住我,指了指不远处陡然出现的官兵,数量多得惊人。 逃跑的形迹败露了,月赫颉亲自带着侍卫到城门边把守,我的天啊…… 一身甲胄的他,身形魁梧挺立,英气的五官,雍容霸气的气势,他是位很优秀的王者,丝毫不逊色离王与云王。 遥遥望去,在他看不到我的地方,他显得很暴躁,不时地看着往来的行人,失望越来越明显地展现在他的脸上。 寒衣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噤声,我乖乖地配合。 悄悄地挎进一座富丽的院子,寒衣表情复杂,我也没有理会。 邀月楼三个大字我视若无睹,管它邀月揽月,能避就先避一避。 VOL.4 花火(6) 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看见高阁上的女子莺红燕语,才知道我们到了这个时代的夜总会――青楼妓院。 因为是夜间营业,白天里它还不那么喧闹,此刻的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寒衣,他见我看他的眼神别有深意,微微地红着俏脸。 “有认识的人?”我问。 “有。”他不避讳地答,果然风流才子,寒衣长得俊俏,据可靠数据分析,出入烟花场所也是可以理解的。 怕我走丢,他片刻不离我左右,真怕我有任何闪失。 穿过亭台楼阁,他终于在一座小楼前停下来,查看了四周的环境后,才拉着我走过门前的青苔,“宇惜公子,寒衣来访。” 门无声地打开,走出门的是一位丰神俊秀的公子哥儿,他嘴角的笑意同他身上的华衣相得映彰,从他身上我仿佛可以一眼望穿他背后靡丽奢华的生活。 “这位是?”他很好奇寒衣身边的我。 “扶鸾。”寒衣淡淡地说,他似乎对叫宇惜的男子也不算客气。 “扶鸾公子,在下顾宇惜。”文质彬彬,礼数周全。 “宇惜公子,扶鸾有礼。”有模有样,我现学现炒,不赖的。 “果然风姿过人,寒衣居然有公子这样的朋友。”即是出是夸赞又是嘲讽。 “公子谬赞了,能有寒衣这样的朋友,是扶鸾的幸运。”好话不嫌多,我嘴沾蜜似的,客气话一套又一套,“自然,能结实宇惜公子,扶鸾倍感荣幸。” 从王宫里出来,我当然没有做女儿装扮,披垂着长发,素净的白衣,怎么说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个。(.) “宇惜,我此次来不为叙旧。”寒衣冷冷地说。 “我知道。”同样认真地回答。 顾宇惜,是何许人也?不是士族权贵便是富商贵贾之后,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把我们带出城去,酬劳任你开。” 顾宇惜再次把目光移向我身上,我微笑地承受他的目光。 “扶鸾公子身份特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反问。 “你害怕了?”寒衣激他一将。 “他与月氏王宫有关?”顾宇惜问寒衣。 “无可奉告。”寒衣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看出顾宇惜对我的身份相当好奇,他也提高警惕。 “帮忙可以,条件只有一个,陪我好好喝一回酒。”顾宇惜相当豪迈地说。 喝酒?原来他是酒鬼?! “可以。”寒衣没有拒绝。 “今夜子时,醉竹小筑。两位好生休息,今夜我恭候二位大驾光临。” 端是走得气度从容,洒脱自在,可是,我心内隐隐觉得顾宇惜并非简单人物,他的身上有野狼的味道,狡猾邪肆偏又要装出一幅人畜无害的面孔。 浮生半日,我慢慢地追忆往事,没错,是我预先打破规则,使得一路风雨兼程。 寒衣默默地注视着我,起先我是自私的,拉他下水又不能给他圆满的结局。 “寒衣,你后悔吗?”我试探地问,如果他后悔我就放他离开,我不是月莲蔓,他对我没有必要履行职责。 “不。”简单干脆的回答,磊落的青衫,眉目如画的男子,我的影守寒衣。 “你姓什么?”我无聊地问问题。 “月。”一个字的回答让我很不爽,不过我也不指望他一个大男人能够跟我八卦地聊天,还真怀念h大的生活哟,一大群的好姐妹谈天说地。 “月寒衣?”我喃喃自语,还真是清冷的名字。 “是。”寒衣居然听到我叫唤他的名字,清秀的脸庞微微羞红,老天,他不会是没有听过人家叫他全名吧?还害羞! 淡淡地饮了一口茶,我尽量装出成竹在胸的气魄,安慰自己,要坚强,一切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VOL.4 花火(7) 醉竹小筑,子夜时分。(.好看的小说) 地处城南偏角地段,人烟较少,挺方便我们行路。 入门,是极其青碧的翠色,竹林成海,片片叶子簌簌,无风自动。 顾宇惜半卧在光滑的青石上,衣裳半敞,神态悠闲,在他的手边,摆放着两壶酒,一些瓜果糕点。 “二位很准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提留了片刻,含笑的的嘴角,伸手,做欢迎姿态。 依邀入席,我豪迈地自斟自饮,酒是上等的竹叶青,入口芳醇飘香。 “扶鸾公子是快意的人,宇惜敬公子。”他抬手,为我斟上佳酿。 “多谢宇惜公子。”我极力做到落落大方,眼前的人不好想与我是知道的。 “三生有幸,二位是我难得的贵客,宇惜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寒衣公子?” 才察觉道寒衣表情不对,难道酒水有问题? “宇惜公子的酒果然不易喝。”寒衣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我再懵懂也看得出他脸色苍白得吓人,指节上的骨骼依稀可见的森白。 “不用担心,他死不了。”走下青石,顾宇惜缓缓地走近我,“可惜了容颜,要用青丝遮掩。” 一把撩开我额前的头发,我看见他眼底艳羡的光芒。 推开他不怀好意的手,我讪讪摊牌,“你想怎么样?” 坏人!披着羊皮的野狼! 寒衣怎么会找上他帮忙的,难道其中又隐情。 “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要我当真认为你叫扶鸾,月莲蔓?”顾宇惜的话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晕,又要偿还马甲的债务!月莲蔓,害我还真不浅! “顾宇惜,你认识月莲蔓?”换做寒衣吃惊。 “寒衣,你不用奇怪,虽然我们相识相知相惜,不过一些事情你还不无法预知的。”顾宇惜朝这寒衣回答道。(.好看的小说) “呵呵,我决然不会想到你也认识小姐。”寒衣苦笑。 “我比你认识早,不是吗,月莲蔓?”问我吗?问我没有用的,你必定失望。 “我不是月莲蔓。”n+1遍的解释我不过是批着月莲蔓三个字的马甲。 “不叫月莲蔓,你就想把从前推得干净。”他的语气幽幽,不如先前强硬。 “你到底是谁?”我很好奇他的身份,就算是债主也要打听他的来路,本来就冤枉,还是把对方的祖宗18代了解清楚比较保险。 至少以后打击报复起来更方便。 “小姐,他是右丞相的独子,拥有富甲一方的财势。”寒衣虽然不能动,嘴巴还能说。 这气焰嚣张的家伙,原来是老爸很有钱有势的小开。 “你不早说!”我恨恨地答复寒衣,早知道底细早想对策。 “右丞相有通关的文碟,小姐想离开月氏就只能找他。” 看来是我错怪了寒衣。 “你想离开月氏?”愤怒的眼眸好像要烧起火来,偏偏我最不爽别人的气焰嚣张。 “是又如何?”我脑中一热,不知道人在屋檐下是要低头的道理,跟他对上了。 “是不是月赫颉对你不好?”他顾宇惜管的事情还真多。 “不是,他对我很好。”凭良心说,是我对不住月赫颉。 “你……”看得出我无心的话刺激道顾宇惜了,我发现情况不对乖乖闭嘴。 “以后,你就姓顾,是我顾宇惜的女人。”他下命令,“此后世上不会再有月莲蔓。” “你有很多女人?我才不要当小三!”我愤愤然,最后错愕自己能够在无关的问题上动嘴皮。 “不多,连你,就7个。”顾宇惜给我非常准确的消息,7个,连小三都排不上…… 寒衣的脸上出现死灰的颜色,我急忙地扶着他,心里盘算着如何从狼穴里逃脱,顾宇惜,绝对是头不折不扣的大尾巴狼,原来他伪装得那么好。 “小姐,对不起。”寒衣歉意道。 “算了,我们有两个人,你帮我加油,借你的剑用一下,我去打败他。”虽然很没有底气,可是我好歹和林芙嬴一起参加过西洋剑术的实训。 顾宇惜一脸坏笑地对着我,惬意地喝着杯中的竹叶青。 “小姐,他的剑术在月氏国排列第二,你打不过的。”未战之前,寒衣就给我洒了一盆冷水,不知道第一的是谁? 我头脑一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寒衣的剑,快速地靠向顾宇惜的同时凌厉地划出一道气贯长虹的剑花…… 顾宇惜的脸色变了变,仍然不动声色地饮酒,竹林的风,簌簌的叶落,我站在咧咧风中,傲然挑战。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月莲蔓,没想到你会剑术。可惜啊,我从不对女人动手,我要好意提点你一下,寒衣公子的命可是掌握在你手中哦!”说完就又无所事事地饮酒。 VOL.4 花火(8) 我真想扑上去掐死他! 寒衣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小姐,不要管我,你走吧!”寒衣要我独自潜逃。 敌人越是冷静的时候,我们就越要守住阵脚,我并没有落荒而逃,眼前的局势,就算我逃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怎样才肯放过我们?”我问。 “很简单,你留下。” 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留下我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可以,你先救寒衣。”一言既出,顾宇惜眼中露出阴郁而又狡诈的光,像狼,危险且狡猾。 “为了他,你可以做出退让,月莲蔓,你还有多少能够让我吃惊的?”对上我的眼,他没有再喝酒,就只是单单地对着我的眼睛。 “你不乐意?”我撇撇嘴,虽然我也没有标榜自己是善类,可是我不能失去寒衣,他对我的忠诚在过去简短的岁月里已经一览无遗。 我信任他并且依赖着他,我不能失去他,再大的代价,只要我能够付得起,我就不会放弃。 “不,你可是我难得的宝贝。来人,送寒衣公子下去休息,好好款待。”顾宇惜的声音不大,在竹林里甚至和风浑然一体,不过威慑力却不小。 从竹林后出来两个小厮,恭敬地扶着寒衣,往别园的方向离去。 寒衣乞求地看了我一眼,酱紫的唇色让人惊心,我对不住他,他本可以不卷入事端的。 “你……”我本想质问顾宇惜为何不马上给寒衣解毒,但当我看到他独自沉浸在风中,孤傲的身影和背后的竹影贴切地融合在一起,不自觉地闭上嘴巴。 “只要你乖乖地在醉竹小筑,寒衣不会有事。我无意针对他。”顾宇惜解释说。 本小姐不招你惹你,你何必针对我呢,孽债情债不应该让我来偿还吧? 思量着如何摆脱困境,竟然忘记深陷险境,顾宇惜就是一副猫玩老鼠的表情,真想揍死他,可惜真正的实力较量并没有发生。 我知晓他的厉害,并不想真的和他起冲突,亦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林芙娈啊林芙娈,平日的果断从容丢哪里去了? “你想逃?离开月氏?”最后顾宇惜还是重新把问题提起。 他很在乎吗?在乎我的离开?确切地说,是月莲蔓的离开。 “是。必须一定!”我表明决心。 “你比从前更有思想了……”他闷闷地评论了一句。 当我的惊呼还在嘴里的时候,他迅捷地反翦了我的双手,然后打横地抱起我,往不知名的地方奔去…… 你比从前更有思想了,所以我必须要更有力地抱紧你!他荡在耳边的话语,在此刻听来,竟然多了分悲戚。月莲蔓于他,是一种绝望不可得的存在,焦灼刺骨的疼痛在少年往事里刻骨铭心,于是选择等待,真的让他等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倾尽毕生念想。我不恨他,可不会纵容他,我可以了解他的心境,却不能成全他的遗憾。 他与月莲蔓的事,林芙娈无心插手也没有理由插手。 古色古香的书房后面,是一件干净宽敞的卧房,不同于书房的墨香气息,卧房的布置极尽奢华。紫檀雕花大床,八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软床上精致的刺绣,桌几上精巧的布置,匠心独具。 在发出惊叹之前,顾宇惜的动作让我惊叫……他想干什么?! 被迫端坐在梳妆镜前,菱花铜镜里模糊的影子,虚虚地勾勒出两个影子来。 执着象牙梳子的手,在我的发间游离,顾宇惜神色正常地帮我梳头发…… 换我神色不正常了,因为他在努力地把我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他非常温柔,动作也非常小心,犹如最贴切的情人,在夜夜为他的爱人梳理三千青丝。 青丝情思,庸人自扰。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梳理发丝所发出的轻微的声音,夜明珠光朦胧,我心斐然。 发丝被拢到耳后,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来,“我忘不了这一夜,你呢?月莲蔓。” “我希望没有这一夜。”冷淡的答复。 顾宇惜站在我背后,僵直挺立地站着。 “我佩服月赫颉,不但剑术天下第一,连抵抗月莲蔓刺伤的功夫也举世无双,可惜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放你离开……” “他并没放我离开,是我逃走的。”我澄清事实。 “哦,多亏你的提醒,我不会再犯他的错误。” 顾宇惜的危险系数不低于月赫颉,月赫颉对我有一种特殊的纵容,我无心给予他的,他不强求,可是眼前的顾宇惜一而在再而三的强行把意愿加诸在我身上。 被不尊重的愤怒,以及被挟持的郁闷,连同近日来的胆颤心惊的筹划,心里乱七八糟无法排遣。 再下去,我怀疑自己会不会精神失常! “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少我一个不少啊。”我对上他冷冷地说。 “可是我只想你陪我。”他的解释。 我在心里嘀咕,我又不做三陪业务,为什么月氏国的男人都要我陪伴?光是服务质量之差就让人望风而逃的林芙娈,顶着月莲蔓的马甲,欲哭无泪。 VOL.4 花火(9) “我说不愿意呢?”我义正词严地抗拒,我知道无法跟眼前的男人讨论人权问题,不过至少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也好。 “你别无选择。”顾宇惜微微蹙了下眉头,他很不满意我的答案。 我们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要摆脱月赫颉的范围最后却又身陷顾宇惜的魔掌,我心中太多的感叹词一时间无法抒发,只能干瞪着顾宇惜。 “你生气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没变。”他揉了揉我的发丝,将鼻子凑到头发上闻了闻,过程没有任何猥琐,好像在顶礼膜拜心中的神圣。 他越是如此,我越无法痛下杀手。 “都过去了,你忘记吧,我早忘记。”我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真的说了,直到出口才后悔。 “可是我都记得,你忘记是吗,没有关系,我陪你慢慢回忆……”顾宇惜一把抓起我往柔软的床靠近,我在他的大力摇曳下,一时间无法挣脱。 “小时候,我们都是这样相拥而睡的。”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睡床上,一双眼睛却是孩童似的的热忱,急速的转变令我措手不及。 好在一系列的大动作之后,顾宇惜并没有再折腾,过了一会儿,鼻声随即而来,他睡了…… 他的睡梦很安稳,我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并没有成功逃脱,怕过大动作又引来可怕的结果,于是在倦意袭来之后也沉沉入睡。[] 睡得并不舒坦,尤其还要监督怀外的男人能坐怀不乱,相当的辛苦啊!噩梦又一波一波的精彩登场,追杀,阴谋,斗争,纷繁的景象,逃生的惊险压迫得我喘息不过。 我自小安逸悠闲,天大的事情再不济也有林芙嬴顶着,如今放眼望断天涯空茫。 一夜无法安眠,加上腰酸背痛腿抽筋,试着挪动身躯无奈罪恶的黑手还没有放行,于是继续超级“淡定”地装僵尸。 感觉脸颊微痒,顾宇惜这混蛋用发丝在搔弄,我又气又恼,偏是大声不得,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好几代。 忍辱负重做到我这份上算是飞仙级别了,我打着哈欠,大咧咧地对他说了声:“早啊。” 来到月氏以后,我的懒觉习惯基本戒除,恨不得长三头六臂来对抗八方来袭。 近距离的接触,顾宇惜并没有挣开眼睛,也没有答语,而是像在享受某种难得的感觉,我腾的心中火大,本小姐没空闲陪你追忆逝水年华。 “顾宇惜,你够了没有!”我脾气终于爆发,怀里人的美梦算泡汤了。 “月莲蔓,你不能温柔点吗?还是那么任性!”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跟我说话?”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天!怀里的男人让我非常有挫败感,脾气古怪,行事古怪,言语古怪,总之非常古怪! 对策嘛,以我自诩聪明的脑袋瓜,暂时缺氧。 神啊,听到迷途羔羊的祷告了吗?救救我啊。 “你还想继续睡?”我问顾宇惜。 “是呀,温香软玉抱满怀,我醉生梦死又如何?”真想再次把他捞回来再掐死一次。 “你继续睡,是你的地盘你高兴怎样就怎样,我要起来了。” “好。一起起来。” 一夜,就这般过去,清晨如期而至,每个日出日落都是一天的开始与一天的结束,而我在一天的开始的时候就迷茫着这一天如何结束。 “你很喜欢发呆?”顾宇惜很快梳洗完毕,发现我还呆愣在一旁。 该死,一不小心暴露了缺点,我平日是喜欢沉思,很爱发呆的人,经常很容易的就跑出状态外,任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想什么,月莲蔓?”他问。 “想未知的和可知的。”我回答得相当有水平。 “哦?何谓未知何谓可知?”他心情不错地问,可是本小姐已经恢复状态,不想跟他就地论禅。 “寒衣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他。”我简单地转移话题。 “你很好,他就很好,你不必花费心思。”他语带不悦,让我见识到了酸酸泛滥的醋意。 偏偏我喜欢花费心思,寒衣说顾宇惜手上有通关文牒,眼下的情况是如何让他乖乖地交出文牒让我离开月氏。 利益是诱惑不了他,有钱有势的相府小开,麻烦大着呢。 好在虽然我并非乐观的人也绝非悲观的人,有一千种困难就有一千零一种解决困难的办法。 “顾宇惜,问你一个问题。”许久被他看着不舒服,我故意找茬。 “问吧!”说话当儿他又把我搬到梳妆台前帮我梳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头发对他的吸引力有如此之大。 “你最害怕什么?”看啊,林芙娈的攻心之术就要开始喽! “害怕?害怕什么呢?我已经不记得害怕的感觉了。” 我的神色开始暗淡下来,无畏无惧,他还是不是人? “总会有害怕的吧,我小时候就很怕黑,常常一个人守在空空的屋子里,看天光一点一滴被黑暗吞噬,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忙于事业都不理睬我。” 顾宇惜停下梳头的动作,从背后搂紧我,“以后你再也不用怕黑……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 “习惯于呆在黑暗里后,我就再也不怕黑了。”被你囚禁一辈子,我看我死掉算了。 “哦?怪不得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顾宇惜嘲笑我,笑就笑吧,说得也没错,我胆子不够大的话早就屈服在顾大公子的淫威之下了。 “喂,你打算帮我梳头梳多久啊?”顾宇惜在现代的话肯定是个顶级的发型设计师,发丝在他手中韧性十足,我自得欣赏着镜中漂亮又不俗气的发髻。 “每天。” “你也是这么为你的女人们梳头的?”我推测道,7个女人耶,怪不得他梳头技术娴熟。 “没有,我只为你一个人梳。” “我不会感动的。” “知道。” 我叹气,顾宇惜,我对你彻底无语。 VOL.4 花火(10) 尽管我不甘愿当hellokitty,十天来在顾宇惜面前对他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加恐吓,还是无法得知寒衣的下落。(.) 知道寒衣的特殊位置,顾宇惜相当精明地把他的消息隐藏得滴水不露。 十天来,他像看管阶下囚一样看管我,并且我十天来没有再见到除顾宇惜以外的其他人。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我的生命里只有你。 醉竹小筑是不错,环境清幽,泉水叮咚,要是我高兴,还有丝竹管弦之风雅。 可是,我并不开心,我不高兴受人挟制,尽管有高级仆人顾宇惜伺候我饮食起居。 闲来无聊,我摧残起醉竹小筑里的竹子来,时值初夏,是竹笋的好季节。 去厨房寻了工具,很快地挖到了质量上层的笋,嫩白有如女人的手指一般。 我曾经骄傲地说自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兴趣所致也会煮饭给老爷子吃,自然几率很少,一般情况都是我有求于他的时候惯用的伎俩,这招在林芙嬴身上也管用。 我的口味很叼,吃东西都是精挑细选,自然那是过去式,眼下心血来潮,生火熬粥。 好在厨房很干净,虽然厨具简单,柴米油盐还是有的。 按照自己清淡的口味,将笋洗净了捡嫩的切成小块,然后找了葱花,预备食材。 烧水,下米,等米半开了,下笋,慢火熬煮。 我在巴扎巴扎地等着自己的粥,闻到清香后放盐洒葱花。 挑了洁净的白瓷碗,盛粥,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笋粥闪亮登场了,看,我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吧。 “月莲蔓!”顾宇惜气冲冲地进来,一反平日里他贵公子的形象。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你会煮东西?”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他有些吃惊。 “怎样?我煮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我扬起嘴角炫耀道。 “不错。”顾宇惜凑过来要吃。 “喂!”我阻止他。 “怎么,你没那么小气吧?”他那样说我能怎么回答,不过我才不想煮东西给他吃呢,花心思熬的粥,用在他身上浪费。 “不是,我投毒在里面。”我邪恶地恐吓他。 “没关系。”他没好气地对我说,“你的毒毒不死我。” 顾宇惜舀了一勺,放入口里,啧啧称叹道:“这样的毒我宁愿天天喝,月莲蔓,看不出你的厨艺很精巧,平常的竹笋都能熬成上等珍馐。” “做梦。”煮食物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的时候,食物煮起来也很难吃。 “你还没吃吧?”估计我脸色太臭,顾宇惜问了一句。 “不想吃。”我耍脾气。 “一起吃。”他又舀了一勺,放在我嘴下,他喂我吃饭?! 才不要用沾过他口水的勺子呢。 “还有,我自己盛。” 他默然地点点头,专心地吃粥。 我转过身,为自己盛了一晚,也安心地吃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啊。 “你爹的兵权被月赫颉收回了。”顾宇惜吃完东西不忘留下爆炸性新闻。 “哦。”我淡淡地回应。 “你的回答很让我失望!”顾宇惜说着,故意把头伸过来审视我的表情。 VOL.4 花火(11) 随即又被拥抱入怀。 好在顾宇惜也并非禽兽得彻底,他贴身的服务范围并没有包括陪睡,要不我想死的心都有。 夜深,红袖添香,在灯下,他的侧影很是迷人。 我对着他也无聊,不对着他也无聊,他倒是定力很好的处理公务,我就什么也做不了,或是他在暗中提防我,我几乎无法得知他公文的内容,毕竟在这里我还有一层身份,月莲蔓,月氏王妃。 私自扣押王妃,顾宇惜的野心昭然若揭。 他也在密谋问鼎天下?男人的野心难以估量。 月瑞阳的兵权被月赫颉收回,两大势力开始撕破脸皮正面对决,顾宇惜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提起此事,或者他在试探某个他未确定的因素。 我该如何从漩涡里挣脱,我必须找到孙弦与周郁,而寒衣在他手上,他握着控制我的砝码。 “你在想什么?”思考太久的坏习惯还是没有办法改变,顾宇惜一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就凑近来问。 “没什么。”我把头一撇,不再理会他。 “你别指望月赫颉会来救你,至于左丞相月瑞阳,他自身都难保。月莲蔓,你走的真是时候。” 月莲蔓的逃离,直接导致了月氏国的权利对决,之前的隐隐不发,到如今的白热化,那个骄傲又倔强地听我讲公主与王子童话故事的月氏王,此刻,在如此清凉的夏夜,心内该是怎样的一片光景? “你会一直陪伴我吗?直到永远?”……月赫颉的话语此刻在耳边萦绕。 会吗?开始就该给他答案的,不会有永远,林芙娈的誓言不属于月赫颉,我与他不会有相交点。 此夜的星辰,格外的晶亮,犹如夜黑深宫内,他剪水的双眸,黑瞳如漆,点点绕成一天眷恋两地灰。 “月莲蔓!”顾宇惜终于按奈不住,他平日的定性不错,我曾经挑战过的。 “有事?”我疑问道,你的情绪左右不了我的思绪,我高兴想谁与你无关。 “明天我让柳静若来陪你。”顾宇惜安排说,他的表情再次变得古怪,柳静若,好秀气的名字,该是大家闺秀吧。 “你要去实现狼子野心?”我毫不客气的奚落他。 “月莲蔓,女人不可以太聪明,太聪明的女人,不好玩。”他有意地挑了我的额角,我吃痛,退缩开来。 他呵呵大笑,柳静若,希望是好相与的人,那样我逃跑的几率会大一些。 一夜的叵测心思和思量,在天明时候刚要沉入梦乡的时候,该死的噪音开始了。 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来醉竹小筑报道了。 晨雾里,一袭淡紫色的衣裙越来越近,我在睡眼朦胧里,感受着不怀好意的苛责,“什么时辰了,还睡!” 平时不爱发脾气的我,在被人扰了清梦之后,真是抑制住了暴力冲动。 “公子看上你哪点?”那个印象分不错的女子一进屋子后就醋劲泛滥,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八爪鱼的手在我身上乱点,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喂,放尊重点。”一大清早被一个不识趣的女人调戏,谁会爽? “公子没有告诉你,应该长幼有序吗?”她教训起人来不会客气半分,哎呀,算是认栽了,对于嫉妒的女人,我向来无招。 但是,我也不是hellokitty! “我不是顾宇惜的女人。”我正色道。 “你是月氏王的王妃。”她生硬地答复,显然是有备而来。“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看上你!” 她哼哼鄙视。 是啊,我是没有你漂亮好看,美艳不可方物,狭长的眼,秀气的鼻,小巧的嘴巴,白皙的肌肤,女人该让人艳羡的地方她都具备了,老天还真是对她厚爱有加。 要是脾气跟她人一样漂亮就好喽,至少我可以舒心些,一个顾宇惜已然让我头疼,再加上一个火药味道十足的女人。 VOL.4 花火(12) “你叫柳静若?”顾宇惜好死不死地整个女人来呕我,我话音刚落,就听见清脆的巴掌声,脸上火辣辣的。(.)她打我?! “没有告诉你长幼有序嘛?这巴掌要你记住,你不能对我直呼其名。”气势十足的柳静若,她的巴掌和她的气势一样十足。 林芙娈虽然不是斗兽,可是从小到大,就算脾气恶臭如林芙赢也未对我动过粗,她柳静若算哪根葱! “啪――”又一记响声问候脸颊,“还给你!”我恶狠狠地道。别人打我左脸的时候,我要做的不是把自己的右脸也伸过去。 气氛降到零点一下,那个女人看上去斯文秀气,手劲却不小,不过我的手劲也不差,因为我好歹是法学院的学生,多少学点防身御敌之术,可惜不精。(.) 剑拔弩张的下一刻,她居然笑出声来,“你很特别。” 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容清澈无邪,多日堆积在心头的阴霾在她一笑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可是心底依然疑问重重,顾宇惜找来的人,我自然不会小看。 “你的笑容也很美。”我不急不缓滴说。 “公子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想见见你,明知道你肯定是奇女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同你较量一番,月氏王的专宠都不当在眼里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月莲蔓敢,也只有你有资格敢!”柳静若感言道,“我知道你不会信任我,不过,以后好好相处,月氏王妃。” 说完还施然一礼,风情更盛,怪不得顾宇惜会让她来,张弛有度的女人呢! “顾宇惜让你来的本意是?”我挑开天窗说亮话,柳静若不会不懂我的情绪,我是被囚禁在醉竹小筑的,没有理由强颜欢笑。(.好看的小说) “一则公子最近忙,没有过多时间陪伴你;二则是……”柳静若看我一眼才说:“以毒攻毒。” 再笨的人也知道她说什么意思,最近顾大公子国事繁忙没有时间看管你,派我来接替;我不是好相处的人,虽然知道你也不好相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一个顾宇惜! “你打算怎么个以毒攻毒?”好在刚刚她给我个吓马威的时候给予有力的还击,让她知道我林芙娈并非软柿子。 “你是个聪明的人,家世殷实,更难得的是你非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的懦弱顺从,你有你生命的活力与追求,我很羡慕你!”噼啪的说一堆话的柳静若,继续她的回答:“所以聪明的人是不会做傻事,对吗?” “不会,可是也不会放弃追求。”牢牢记住此行的目的,我才没有时间听从柳静若的大道理。 “精彩!” “你究竟想如何?”我蹙眉问,我不喜欢打哑谜。 “在公子回来之前,我希望与你和平共处。”她给予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眼角和嘴角都特别的妖媚。 对手换人,算是机会!顾宇惜我打不过,一个柳静若虽然也九窍十八孔不好对付,但是比起顾大公子,实在好太多了。 “你能这么想?”我狐疑地问。 “当然。” 我可不这么想。 一天的日光下来,柳静若以十二分的优秀成绩正式地接替了顾宇惜的位置。 我对她没有多深的敌意,顶多是防备,所以相处也不难。 她的手艺很精巧,无论是化妆还是梳头,在她的打理下都十分完美。 不过,女人整天梳妆打扮,然后吃饭等天黑,不是太无趣了嘛!好在我们都不是普通的女人,柳静若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得闲空余还可以跟你讲讲历史图志,放今天绝对是一等一的才女。 从《北堂书抄》到《三国七部落志》,从《音雅》到《月氏国略》,详细的讲解与独到的见解,她满腹的经纶彻底征服了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现代女大学生。 “月莲蔓,你不快乐的时候都做什么?”柳静若突然问我。 “不快乐啊?”我似乎对快乐的概念相当模糊,我一般不会特别快乐也不会特别不快乐。 VOL.4 花火(13) “你呢?”我反问。 “看星星。”她答,“你还没有回答我。” “睡觉,睡一觉就好了。”十足的林芙娈的行事风格,本来就有鸵鸟的特性,凡是都不爱往心里去,遇见特别不顺心的,超级郁闷的时候就蒙头大睡。 “你现在想睡觉吗?”她盯着我问。 在看似风平浪静与世无争的醉竹小筑,暗地里是不折不扣的十面埋伏。 “我的不快乐都写在脸上?”我惊奇道。 “没有。我感觉得到。” 柳静若还真是心思细腻,毫发都逃不过她灵慧的眼。 “顾宇惜不是好人。”我恶作剧地转移话题。 “我知道。”她坦然回答,“他有野心,有权谋,霸道专横,还有很多很多缺点……可是,又能怎么样,他救过我。” 我看到她的眼眸熠熠生辉,在提到顾宇惜的时候自然流露出的疯狂的崇拜,心想,完了,攻心之术无效。(.无弹窗广告) “你是愚忠,帮坏人坑害好人。”虽然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能为公子做事,是我的荣幸。月莲蔓,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诋毁公子。” 知道他是顾的铁杆fans,我欲哭无泪,本来想博取她的同情,看来只要牵扯到顾宇惜的问题上,她必痛下杀手的。 不能铤而走险。 “你知道寒衣吗?”我继续问,平日里对顾宇惜旁敲侧击,那家伙狡猾成性不买我的帐,现在只好指望柳静若。 “他是公子的好友。”柳静若丝毫不含糊地回答。 青衫磊落的清秀形象,怎么可能跟顾宇惜是朋友呢?寒衣是误入歧途的小羊羔。可是我再用林芙娈的头脑想了想,怎么看月寒衣也不是笨蛋,他应该知道顾宇惜的名声,或者说他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与目的,那又是什么呢? 顾宇惜要天下,我一目了然,那寒衣所求又是何物? “他现在被你的公子囚禁。[]”我没好气地说,“什么好友!”语气更是愤然。 “寒衣仰慕公子的才学。”柳静若又说。 得了吧,我看不出那头狡诈的狼有多么的知识渊博,以为全天下人都同你一样花痴他啊,我腹诽道。 “公子不希望你整日心思太多,月莲蔓,公子很在乎你。”她突然不接着话题往下说了,我郁闷,好不容易抓住主题的。 “那我们玩游戏吧!”我狡黠地笑道,来日方长,柳静若比顾宇惜好玩很多。 “什么游戏?”她来了兴致。 我其实很想告诉她我真实的想法,我非常想玩cs或者劲舞团,可是很遥远,自己的兴趣被打落得七零八散,任是谁都无法适应。 “踢毽子吧。”很久没有运动,我突然建议道。 “毽子?”她疑问道。 “没有吗?”我奇怪地问,她们的娱乐项目还真是有限,要啥没啥。 我拿起画笔在纸上惟妙惟肖地画图,我简直太有才了,居然放得下耐心。 “没见过。”直接打击我。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现在没有。我决定施展我的才艺。”壮志在我胸,月氏国的首席毽子发明家即将诞生。 柳静若瞪大眼睛看我,好像觉得我很不可靠。 毽子并不难做,我以飓风来袭的速度在房间和厨房里搜刮材料――布片、大小适合的圆形中间有孔的铁垫、羽毛,还有一小节中空的细竹管。 用布片把圆形的铁垫包好,取直径约4mm的细竹管,将一端7mm剪成四瓣,把竹管缝制固定在铁垫上,将五彩的羽毛插上去,over! 伟大的杰作啊……我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希望使用效果也让人满意。 我抑制住了兴奋,柳静若俏脸上写满疑问,应该说她也相当好奇。 盘踢、磕踢、拐踢、绷踢,一连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我微微气喘,朝一旁看呆了的柳静若扮了个鬼脸。 “想玩吗?”我出了一身汗,心情很好地建议道。 “嗯!”她点了点头,“好别致的运动,没想到你居然会玩。” 切,这有什么,我会玩的东西多了去,小case而已。 日光温暖地照在仿若远离尘嚣的醉竹小竹,足尖踏飒,衣袂翻飞,笑容洋溢脸上。 下一刻,我真希望自己真的是快乐的。 “绷踢要注意姿态的优美,身体要正直,不能弯腰,尽量在最低处勾脚尖将毽子一绷而起,看!就这样!”我再一次演示给柳静若看,她进步很惊人。 VOL.4 花火(14) 仔细看柳静若,才发现她身形颀长,居然比我高出半个头,运动中的她专一且认真,神情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美。 她兴致高昂,紫色的衣袖在风中别样的飘逸,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披在背上,清风吹来,轻拂的发丝与飘逸的衣袂相得益彰。 佳人本天成,自然去雕饰。 短短的半天时间,我对柳静若的印象来了个720度的大转弯不知道该说正常还是不正常。 在异时空旅行的日子里,多数是与寂寞和孤独相伴的,茫茫的黑夜里,独自行路的心酸与煎熬,是从小舒适闲散的我未有经历过的。 带着半丝怨念半丝委屈,眼睛迷糊,眼泪涌出眼眶,丝毫不在人前展露脆弱的我,在日光温暖的午后居然萌生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月莲蔓?”脸上因为运动,格外粉嫩诱人,柳静若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事。”赶忙转移视线,竹叶上斑驳点点,我仰面,让日光蒸发眼底的泪迹。 “月莲蔓,人如果把眼泪装在心上,就会在心田里开出勇敢的花,这样,当你疲倦的时候,闭上眼,就可以闻到难得的芬芳。”柳静若是一朵解语花,我跨越时间和空间而来,在最初的迷茫未褪尽的时候,她的安慰如暖暖的日光驱散我久久被灰霾紧锁的心。(.无弹窗广告) “柳静若……”一语未出,已闻泪意。在眼眶被眼泪浸湿的狼狈相出现之前,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真伤脑筋。”无奈的叹气声,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应该坚强,月莲蔓。” 我只是林芙娈,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温室花朵,不学无术的现代女大学生。 比起柳静若的七窍玲珑,豁达干练,我觉得自己二十年白活了。 在科技和文明都落后的时代,她的独树一帜,不得不让我彻底佩服。 她的怀抱厚实安定,不知不觉,在月氏国的硝烟弥漫里,风尘满身,身心疲惫的我,暂时寻到一个平静的角落。 睁开眼睛,日影西斜,一天就将逝去。 柳静若在顾相惜的书桌上看书,她手握一卷书,安静的容光在昏黄的日影交叠里,温婉如歌,淡然入画。 “你醒了?”并没有抬眼,轻轻地问候。 “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我感激地看着她。 “无须感谢。”柳静若把目光移向我,“举手之劳。” “总之,谢谢你。”我会心一笑,朝她走了过去,她在看一本《兵策》。 “想不到你会看兵法。”找了合适的位置,我懒懒地坐下,“你太聪明,我会害怕你。” “哦?我研究了兵法就会吃人?”她的表情带着可爱的哭笑不得。 “不吃人,会害人。”我顿了一顿,接下去说:“有兵就有战,战则不宁,不定,生灵涂炭流血成河。”简要而浅显的道理。 “月莲蔓,动荡和纷争是国家本源,兵者,既为战也为宁。强者惯用征战和杀戮来掠夺,太懦弱的话,月氏国早就不会存在的。”她缓缓道来,千军万马的气势层层铺排开来。 VOL.4 花火(15) 我一直觉得自己颇具鸵鸟个性,在危险和困难面前,喜欢把头埋在沙里,外面的风起云涌就与我无关。 林芙嬴很不客气地说过,商场如战场,商场不相信眼泪。对于iq飙近200的人,我对他的理论相当鄙夷,曾运用林芙娈式的歪理邪说把他贬得落花流水。 “战场没有眼泪。” “嗯,你的悟性很高。”柳静若赞许说。 原来她跟林芙嬴是一条道上的,好在我虽然不学无术刁蛮任性,却有一个在商战里战绩斐然得叫人侧目的哥哥。 要是林芙嬴身处我的状况,十个离国都让他自由穿行了。小人物跟大人物的天壤之别。 “纸上谈兵罢了。[]”我讪讪道,运筹帷幄,千军万马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定然豪气万仗,英姿飒爽,可是并不合适我。 天下,可以是云昊离晏月赫颉甚至是顾宇惜的,就是与我无关。 “月莲蔓,避无可避的时候,争取是唯一的出路。虽然不知道你的追求和过往,凭我的直觉,你定会有一番的作为,不要浪费自己身上的潜质。” 柳静若的话非常有鼓动性,换平常人早就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对上我,效果就大打折扣,我承认自己很有乐不思蜀的刘阿斗的气场。 如果我不是在月氏国的话,如果没被顾宇惜囚禁的话,我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你是在鼓励我逃脱顾宇惜的魔掌吗?”我坏笑道,“你帮我。” “做梦。”很打击的回答,柳静若当真铁面无私。 “顾宇惜没有相信错人。”我忧郁地感慨,我不反感柳静若,但是无法改变顾宇惜是我目前头号强敌的趋势。 “公子雄才大略,静若能追随他是福气。”她低沉地说,目光里满是钦慕。 “在男人的眼里,事业比爱情更实际,再多的儿女情长缠绵悱恻还不如锦绣山河的诱惑大,自古以来莫不如此。”我故作深沉地挑拨。 “你不了解他。”柳静若呵了一口气,吐气如空谷幽兰。 一个权势熏天的侯门将相公子,野心勃勃早有问鼎天下之势,难道这样的了解还不够吗? “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明知道五赃俱焚还甘之如饴。”柳静若疲倦地开口,目光幽幽如泣。 “那只披着羊皮的狼才不值得。” “你说什么?”明显不悦的语气。 “当我没说。” 狼类少年顾宇惜的终极fans柳静若,我还是不惹为妙。 再聪明的女人遇上爱情也会变白痴,智慧女神雅典娜之所以是智慧女神,就是因为她不谈恋爱。 “柳静若,我教你下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只要不涉及顾宇惜,柳静若的攻击系数和防御系数几乎为零。 “我会。”她毫不含糊,我知道你会啊,琴棋书画没有你不会的,可是你独独不会玩,恰恰我什么都不会,就是会玩。 “新玩法,五子棋。”原谅吝啬用脑细胞的我。 “五子棋?不会。” “简单,棋盘上纵横,你手中的棋子能连成清一色的五子就算赢。” 直到我哈欠连连的时候,柳静若mm还状态极佳地撕杀,看着我连连败退的惨象,暗暗笃定明天教她斗地主的月氏国玩法。 柳静若真是最佳的玩伴,而我渐渐地有闲心苦中作乐。 山长水阔,千里迢递,同一片异国天空,孙弦周郁,你们可曾无心睡眠? VOL.5 伊人红妆(1) 醉竹小筑在某人连续开发出毽子、五子棋、羽毛球、斗地主等消磨时间的玩意之后,最近又把热度转向服饰及化妆。 “你要我穿这个?”柳静若扭捏红脸。 时下是夏季,在民风不算保守,思想还不够开放的月氏国,要柳静若穿露胳膊露大腿的旗袍装招摇过市的确不容易。 “有什么嘛,你不穿我穿。”我把自己当成小白老鼠,布料不算光滑贴身,旗袍的风味倒被我穿出几分。 将柔软的长发斜斜地绾成发髻,随即在耳后插一枝鲜艳滴血的蔷薇花,临水自照,七分古典二分妖娆一份丽质。 自恋完毕后,抬头见睁大眼睛看我的柳静若,第一次见她呆若木鸡。 唉!隔了时空连审美也有隔阂,不是说美没有界限么?充分怀疑理论的现实可行性呢! “不好看?”大胆的设计被否定之后有些信心受挫。 许久,才见回答:“还好。”目光马上远远飘开。 这日,柳静若穿着银色细纱衣,依旧是披散的长发,高挑颀长的身材,远远望去风流无暇,倜傥不假。 “你来看看我的化妆技术。”我对着菱花铜镜,手指勾了点细腻的胭脂,轻轻地涂抹在眼皮上,没有眼影的效果好,但是整张脸更加鲜活明丽了,要是有腮红、眼线笔、各色眼影,粉扑,我绝对会整出个时尚的烟熏装。 “淡抹浓装总相宜。”柳静若评价说,“月莲蔓,才知道你总能在下一秒给人惊喜或者惊叹。” “嗯,不好吗?日子平淡得近似无聊,春赏百花夏观繁星秋色连波冬夜煮酒,每一个期待都能让生活充实起来。”我轻轻地哼着她听都不会听过的周杰伦的《东风破》,“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时间怎么偷?该如何去偷?林芙娈还有大把美好的人生要去走,生生被困在醉竹小筑算来是最大的败笔,寒衣音讯全无,势单力薄的我好不容易拉拢了一个柳静若,无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主儿,苍天,为何你总如此不公? “柳静若,我帮你化妆吧。”我兴致大起,化妆成瘾,私心里又不想把自己的老脸当成调色盘,只好把罪恶的黑手身向旁边的柳静若。 “不用客气,月莲蔓。”柳静若在我连拉带曳下,乖乖落网。 “是不用客气,你要相信我。”我嘴角带着诡计得逞的奸笑,手如八爪鱼般,迈开了通往化妆师的第一步。 她的肤质很好,洁白如瓷,不用化妆都唇红齿白风致动人,问题就出在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找不到消遣的方式,柳静若就光荣地成为试验小白鼠。 “我不相信你,你放开,我不需要化妆!”抗议的叫嚣。 “嘿嘿,枉你兰心蕙质,没有听说过人靠衣装美靠亮妆吗?”我好像在打广告耶! “没有,你放手!”继续抗议的声音。 “柳静若,给我化妆又不会少块肉。”不过,会掉层皮而已啦。 “除非……”她抬眼认真地看着我。 “除非什么?”这家伙打算跟我做交易? “你告诉我五行八卦阵的排法。” “……”某日的某时,无心地说了一下中国古代的奇门遁甲,听者有意啊。 “不说算了。”柳静若继续威逼,女子与小人真是难养,我除外。 不禁同情起顾宇惜来,他非凡的魄力啊,一下子养了7个。 好些时间没有见他,把我丢给柳静若看管后,这家伙彻底地销声匿迹。 “等等,成交。”跟柳静若拼心机,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整副心思都花费在如何打造绝代佳人的亮妆上,没有半分要保护我国古代军事机密的觉悟。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两个小时……终于,古今结合中西合璧异域文明的融合,在我的精巧打造下,举世无双。 VOL.5 伊人红妆(2) 我心花怒放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果然我有化妆天分,以前对自己的潜能挖掘太少,以后应该反省反省。(.) 我相当自喜,很豪迈地调戏柳静若,“来,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眉/你的眉毛细又长呀/好象那树梢的弯月亮……” 一声很又流氓味道的口哨,流气十足地颠覆我从前端庄高贵仪态优雅的大家闺秀形象。 记得在很早以前,老爷子就亲自教导我们行为举止,林芙嬴那家伙中规中矩地有样学样,而什么言行举止行为规范,在我这里完全成了山寨版的。 在一片的失望叹息声里,我能长这么大而不被外界摧残,本身就是个奇迹。 “这种像吸过鲜血的嘴唇就是你月莲蔓独特的审美标准?”绝代佳人柳静若一脸鄙夷。[.超多好看小说] “嘿,什么吸过鲜血的嘴唇,应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唯美一点吧?”同学,注意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那白如僵尸的脸呢?是不是该用白皙如瓷?”柳静若冷冷地开口。 “那个,应该叫无色倾城。”我吐了下舌头,不服气地承认,我的试验失败了。 柳静若笑意深刻,“月莲蔓真是心灵手巧。”话如无形的刀锋凌厉而来。 就在我不知道该在哪里挖个洞钻进去好的时候,一贯清净的醉竹小筑忽然传来嘈杂的响声。 柳静若丝毫不在意脸上诡异的妆容,强势地把我拉到她身边,谨慎地查看四周的动静。[.超多好看小说] “你不要草木皆兵。”我警告她,我已经受够她打击了,她还想怎么样么? “怕是草木真的埋伏有兵,月莲蔓,你熟读《兵策》,如何做到以少胜多?”危急关头,柳静若很平静地问我。 “对方少多人?”我问。 “不少于2万兵马。” “我们有多少人?” 兵法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两人。” “那方法很简单。”我几乎可以再次验证什么叫险象环生。 “怎么办?”柳静若的能力顾宇惜肯定相当自信。否则也不会让她贴身看护我。 “晕过去。”典型林芙娈式的鸵鸟避难法。 又一阵巨大声响起,屋外的围墙是顶不住了。 没有时间去追究醉竹小筑的豆腐渣工程责任问题,柳静若都觉得事态严重,那肯定是我的小命也严重受到威胁。 “开个玩笑,柳静若,我们走为上策。”平生看武侠最大的感触是“凌波微步”如果能从理论转为实际该多好,至少那样的培训班我十二分愿意去报名。 “嗯。” 时间紧迫,妆都没来得及卸,心存侥幸地想,至少顶着这样的造型,可以吓死几个胆小的。 逃贵神速,虽然没有摸清情况之前就枉下决策是不理智的,不过,如果是摸清情况之后下决策就是不要命的。 曲径,回廊,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柳静若左手拉着我快速前行,右手居然握着一把宝剑。 阳光火辣,树木参天,光影交叠里,我大汗淋漓地奔跑。前方的树荫没有了,一片的天光明媚,是出口了么? 大口地喘着气,柳静若依然没有放下全身的戒备,死拽着我前行。 方向感不好的我,只能在她的带领下,一路狂奔。 前方白花花的亮光更盛,我心里几乎想要有大声呼喊的冲动,我们将逃出生天。 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只需一秒,前一秒与后一秒。 在我感觉是到了天堂的时候,才发现现实是在地狱里。 月赫颉一身金色的软甲,健硕有力的身材,显而易见的灰黑的脸,在一群银甲的士兵里格外耀眼。 后有追兵,前有埋伏,在月赫颉的天罗地网下我们插翅难飞。 “月莲蔓,你好吗?” VOL.5 伊人红妆(3)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冷漠的嘲讽传入耳内,月赫颉的眼光一瞬不离我身上,在他目光深处,我除了看见愤怒,还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东西,多年以后的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叫痛惜。[] “我不好嘛?”我挑衅地瞪着他,“我不会跟你回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眼看我就要慷慨就义了,为了自由,为了使命,多么光荣悲壮。 “好一句不为瓦全,月莲蔓,你无情在先,休怪孤王对月阳瑞手狠,教女无方,这罪名他担定了。”不给我后退的余地,他步步紧逼。 虽然月阳瑞与我无关,可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要为我闯下的大祸而背负罪名,林芙娈怎么忍心? 沮丧地低下高傲的头,月赫颉,我拼了命的要逃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你的英明神武还是会在冷冷的角落里统筹全局,是你的棋子,你不放手就逃脱不出你的掌心。 如果我果断无情一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威胁,恰恰是性格里的不忍心,才让我再次要陷入他的掌控。 或许他知我,我不知他。 月氏的王,月赫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坐拥万里河山,偏偏是忍受不了我的叛逃,私心里,我算不得叛逃,我原本就不属于他。 “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承担。”斩钉截铁的道,“月赫颉,我人在这里,你不要为难无辜的人。” 柳静若拽着我的手,没有半分放开的意思,我试图从中抽手,无奈她只是木然地站立如一尊雕塑。 “柳静若,你放手。”我试图挤出一丝笑容,“王宫,本来就属于月莲蔓。” “我答应过公子,必然用尽心血护你周全。[]”她毫不顾忌月赫颉的重兵。 “柳静若,孤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月赫颉冷冷地道。 “柳静若贱命一条,不怕污了月氏王的手,不过,蔓妃娘娘身子尊贵,我怕万一不小心……”柳静若突然加重力道,手腕上顿时一阵酥麻。 一个女人好大的力气!我含怨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她并无心为难,在月赫颉面前纯碎施展苦肉计,可我不是黄盖,柳静若你也不是周瑜,我们之间不存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说白了,我十分不愿意当受虐者,请你高抬贵手吧! 柳静若看了一眼我吃痛欲泣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在赌,赌月赫颉不会对我彻底放弃,必然要讲究些情分。 “柳静若!”月赫颉怒吼道,原本灰黑的脸更加灰黑。 不是说君心难测吗?在《史记》帝王本纪里,圣心都独裁,明君者,是不会因外界的威胁而违背自己英明决断的。 月赫颉是一位出色的王,也是一位有着太多血性的王,他并不高高在上,他可以听你讲三岁小孩才听的童话故事,他可以在霸道里体现难得的温情,他可以夜半陪你看繁星满天,他可以在丛花灿漫时,独醉你迷人的笑。 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入眼的繁华繁花,转身徒留一个无法挽回的落寞。 谁也没有权利守望下一刻的幸福,他是王,月氏国千万百姓的性命系在他手,他不能也不该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柳静若,我该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和颜地与她交流,“我是时候走了。” “月莲蔓,你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会为难自己。我看得到你的心,王宫的天空太狭小,它装不下你自由飞翔的心。” 我惊叹,她竟懂我的心,深深地懂得,无论是顶着月莲蔓马甲的林芙娈,还是现实中的林芙娈,无不渴望自由飞翔,漫步云端的感觉。 柳静若故意把话压得很低,声音仅够我们两个人听得清。月赫颉是不可能听得到,我见他眼中的怒意越来越盛,火山喷发就在下一刻。 “柳静若,至少有你懂我,谢谢你。”我依然眼角含笑,会笑的女人比会哭的女人聪明,聪明的女人会选择自己笑着去坚强,就算她的心里早就大雨滂沱。 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的光景,遇见的这一刻起就已成往事,要学会多笑笑,回忆起来才会甜蜜。 “月莲蔓,你走不走?”月赫颉催促,他大概没有多少耐心,要一个伟大的君王统领一队兵马只为一个女人,说出去并不如何光彩吧。/ VOL.5 伊人红妆(4) “柳静若愿意挑战月氏王手中的剑。”柳静若斩钉截铁地说,铿锵有力的说词,连我都微微的震撼,她真的犯不着为了深陷险境。 月赫颉的剑术月氏国第一,顾宇惜曾经说过,既然是第一,实力就不可小觑,柳静若是识时务的,她兵走险招,该是心里有谋划。 看得出,她懂我,但是还没有知心到可以托付生死,她在捍卫对顾宇惜的承诺,这点认知让我很不自在。 普天之下,放眼权利计谋,真正的净土,此生怕是无缘踏足。 “你那么想死,孤王成全你。乱臣贼子,孤当年的网开一面,你倒知恩图报。”月赫颉冷冷地讽刺,“让孤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本事报仇。” 耀眼的光芒照眼,剑气如虹,美人如玉,密密麻麻的攻击已经展开,柳静若的剑走轻盈,可以刚柔并济,攻守同步。 显然,她在剑术上的造诣匪浅。 月赫颉的剑法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凶猛,对于柳静若的攻击,他视若无睹,血液里天性的高贵和傲慢,在剑术上也显现出来,他的剑法华丽雍容,每出一招牵动万马奔腾的气势,两人对决的时候,风带着嗖嗖的寒气,两人的目光均亮如妖鬼。 剑气继续吞吐,冷冷兵刃相抵,生死凝于一线。 我成了坐山观虎斗的卑鄙小人,左右徘徊不定。我该不该趁乱潜逃?潜逃的前提是要带上寒衣,我上哪里去找寒衣?不过,只要见到顾宇惜就可以知道寒衣的下落,要见到顾宇惜就不能离开醉竹小筑,层层推理过后,我还是决定不离开柳静若。 几十个奋力拼搏下来,柳静若没有占到半点好处,相反由于体力不支,有显弱的迹象,可恶的月赫颉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顾不上比赛规则,拔了身旁一侍卫的佩剑,急匆匆地加入混战。 与其说我是帮手,还不如说我是搅局的,击剑我才学几天,跟传统的剑术差别不说,单是靠我三脚猫的功夫,送死还不够。 死我很怕,最起码,我在死前,有勇气去送死。 在对柳静若使出凌厉一击的时候,月赫颉猛然才察觉到我的加入,顿时减弱气势,朝后方退出三步之远,柳静若见月赫颉的空门打开,毫不犹豫地挥剑攻击。 这个女人,骨髓里就恨死月赫颉,要不不会趁着对方松懈的缝隙,给予致命一击。 月赫颉不愧是剑术月氏第一,于危急时刻还能冷静断定柳静若的出剑路数,近身的偷袭没有成功,反倒柳静若的剑被他一个生猛的横劈,打落在地。 柳静若被迫逼退回来,看到一旁愣立的我,一个力道稳实的拖曳,她的手鬼魅地捏住我的手腕,在我还没有反应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月赫颉的肩膀上已经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仅仅差那么一点,月赫颉的小命就没有了。而我成了故意杀人的帮凶,怎么可以?! “月莲蔓,你要记得,这一剑,是你欠我的。”月赫颉不在意流血不止的伤口,笑意森然地对我说。 “我……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你不能伤害柳静若,可我独独没有想到你也会受伤。 VOL.5 伊人红妆(5) “你不什么?你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想到我也会受伤?月莲蔓,你不介意的话,在这里再补上一剑。(.)”月赫颉指了指自己胸口正中的位置。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冰冷,手脚不自主地颤抖,月赫颉,你何其的残酷,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退吗? 心里惭愧万分,想着月赫颉还顽固地不想去止血,害怕这家伙会血流过多失血而亡,那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月赫颉,你先去止血,再不止血,你会有生命危险的。(.无弹窗广告)”我想要靠近他又怕他这个时候失去控制,那么我的小命就休想保住,于是隔了一段距离好心提醒。 “不要你假惺惺,我早死了岂不趁了你的意?”他就像个执拗的索要糖果而得不到的小孩,任性地发着脾气。 错由我起,一切责任我都买单,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先顾及一下自身安危再来兴师问罪? “你是统领一国的王,不能任性。”我忠言逆耳,苦口加婆心。 “我高兴,我乐意,我是月氏的王,我想任性就任性,还没有轮到你月莲蔓来数落孤王的不是。”他负气倔强地说,原本英俊的的脸由于失血的缘故,苍白可见。 他不肯止血,我祸国红颜的罪名就当定了,红颜且不说,祸国得有点冤枉,就是在月氏国的国王身上一不小心捅了个窟窿而已。 “月赫颉……”平时还算伶牙俐齿的我,找不到好的说辞,“你去止血,我给你讲《一千零一夜》。” “好,你过来帮我。”这回倒是干脆的答应。 我有点不扭捏地靠过去,虽然不晕血,可是头一次见过什么叫血流如注,他身边的侍从恭敬地给了我一个药瓶一些纱布,我一打开药瓶,就被药味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三无产品的止血药,我很怀疑它的功能。 我拿了点纱布。无所适从,包扎伤口,最起码要把伤口清洗干净,难道要我豪迈地解他那身拉风的金色软甲?在众目睽睽下? 他看出我眼底的疑虑和不安,皱了一下眉,“我自己来。” “行动不便还勉强!”我咬了一下唇,硬着头皮去解他的软甲,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险些窒息。 伤口不小,柳静若恨意深刻,下手绝情。 小心地擦拭伤口周围,没有酒精消毒,伤口会不会感染? 我刚要起身去找酒精,被月赫颉拦下,“王妃先帮我把伤口包扎了。”竟然是一幅皮皮的的痞子相。 “伤口会发炎的,没有酒精消毒。”我实话答道。 “我皮粗肉糙,没关系。”他坦然说,就是不让我走开。 果然是皮厚的家伙。 我尽量地用自己所学过的包扎方法给他包扎,伤口深得见骨,他还能谈笑自若,月赫颉,究竟是什么做的? 在纱布严实地裹着伤口之后,月赫颉紧锁的眉微微地松了些,我见他心情不错,也略微安心 VOL.5 伊人红妆(6) “蔓儿,你越来越漂亮了。”他近距离地打量我的新装和新妆,居然在众人面前,大胆地在我的额角亲了一下。 哼,伤口还没好就忘记疼痛的家伙,愧疚顿时少了几分,我不怀好意地缠着纱布,最后在他伤口上用纱布打了个大大的可爱又滑稽的蝴蝶结。 他脸上的表情立即委屈又可怜,“以后我不敢在王妃娘娘面前造次。” “你不喜欢我解下来好了。”好歹他是一国之王,小小地惩罚一下就够了,错由我先起,我也该反省。 “不,我非常喜欢。”他阻止我动作。 “哦。”刚才还要打打杀杀,转眼间就脾气全无。 从刚才开始我就忘记了一个人――柳静若,她懂我知我,此刻望去,她木然站在一旁,隔着重重的人墙。[] “月莲蔓,你会留下吗?”柳静若冷如冰霜的声音传来,我此刻才如梦初醒,我不会留下! “蔓儿,留下来,好吗?”月赫颉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一则他受重伤,音量无法加重,二是他的怒气已消,没有了方才的气势。 我……该何去何从…… “你说过要给我讲《一千零一夜》。”月赫颉开始索债。 “你的心并不属于月氏王宫。”柳静若的话,还是冷不丁的打醒我。 没错,我是林芙娈,我不属于月氏。 “再见,月赫颉。”起身,走向柳静若。才发现身后的月赫颉没有动作,吃惊地回过头,才看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定然是我伤他深重。 “娘娘,属下悲月,斗胆对娘娘说一句,就算娘娘对大王无情,大王对娘娘也有恩,求娘娘看在大王伤重需要静养,别再令大王忧心。”一个叫悲月的侍卫规劝道。 “我并不属于他。”月赫颉,他日有缘再续吧。 大步地走开,前面的侍卫想要拦截,身后传来悲月洪亮的声音,“大王指令,放行,此刻起,消除城门戒备。” “是。”整齐的答话。 柳静若始终冷冷的,并无多大表情,她看月赫颉的眼神,叫人惧怕,那是一种刻毒到骨髓的恐怖,那样的眼神不该属于她的。 “走吧。”我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往外走,月赫颉,谢谢你的放手。 - 柳静若不去找顾宇惜,我自然也见不到寒衣。 城门戒备消除后,我们便起身离开月氏国都,柳静若决定去墨月湖一趟,在没有见到顾宇惜之前,她对我仍然有监视的职责,于是她把我也带去了墨月湖。 按照时令来算,此时的月氏也进入了盛夏,大约是6-7月份。 墨月湖在月氏北部一个叫月池的小城,在马背上不曾停歇也走了3天,还没有到。 我已经郁闷到飞起来,柳静若的体力好得不像人,而我就不行了,高温加奔波,早就身心疲惫,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跟月赫颉回闭月宫算了。 赌气归赌气,想着前途未卜又要一路奔波,心事又加重几层。 “月莲蔓,我带你去我的家乡。”柳静若静静地对我说,“出来7年,不曾回去。” 7年,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几日内她也心事重重。 “你恨月赫颉?”明知故问,她对月赫颉的恨意从不掩饰。 “他不是昏君,他的政绩月氏国的民众有目共睹。”她淡淡地说,“只不过……” “什么?”我来了八卦的兴致,可见旅途多劳累了吧,可供娱乐的地方又少得可怜。 “柳静若与月氏王族仇恨不共戴天。月赫颉的爹带兵灭了我们犬戎一族……仅有我一人逃生。” 家仇国恨,在寥寥几句话内! VOL.5 伊人红妆(7) 我沉默无言,许久,我才听她小声地说:“我本该杀了你,让月赫颉也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 乖乖,那我现在的处境不就是羊入虎口? “你怎么没有下手?”我镇定地问,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她答,“也许,觉得你有趣,就这么死了可惜。” 什么答案,说了等于白说,天资聪颖玉雪可爱容貌倾城这类的形容词都没有用上,居然用上“有趣”一词,柳静若你也真有趣。 风尘仆仆,一路纵马,累是累,也惬意,自在洒脱,无拘无束,谁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月池,近在眼前,一座边塞的小城,昔日的风采只能掩埋在断壁残垣里。 “你想象不到它昔日繁华的景象。”柳静若微微地沉湎往事,“商队,商铺,犬戎的勇士和姑娘,老人与小孩,国家和宫殿,然后月氏的军队到了,繁华一夕倾塌……” 我们继续前进,有点像我印象中消失的楼兰古城,一样的是风沙星辰下让人惊讶的建筑,一样是遗失在风沙里就算惊鸿一瞥也永生难忘的国度。 月池小城也不小,就是人烟稀少,多数以游牧为生,放眼十里皆空旷。[.超多好看小说] 柳静若并不流连,她的目的地是墨月湖,一处沙漠绿洲。 天苍苍,野茫茫,我与她行走在天野苍茫处,衣带随风,风吹草低。 天空是纯净的蓝色,白云如絮,四周的水草肥美,绿草青青映入眼里,无可言喻的闲适,比起夏威夷和普罗旺斯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纯天然无污染的绿地和天空,的确是居家旅行的首选场所。 暮色将近,红霞烧红了半边天,延绵万里的自然奇观,我啧啧称奇,暗自拜倒。 人类的渺小和平凡,犹如瀚海一沙,多少情,多少恨,究竟还是敌不过天地洪荒,河山永寂。 “柳静若,谢谢你。”我衷心地感谢她带给我眼前的震撼和感动。 “作为你离开月赫颉的补偿。”她淡淡地说,言及其他,奇怪她又提到月赫颉。 “我情愿离开的。” “他会成为你的牢。”柳静若又说了一句,迎面的风吹着她的长发,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很远很远。 “少开玩笑。对了,墨月湖还没到,今夜我们睡哪里?”我可不想以天为被地为床。 “去找我老朋友。”她精神一抖,再次前行,天又黑了少许。 暗夜行路,听起来很酷,但是很多人都怕去验证一句话――夜路走多了,也会遇见那个啥,心里开始毛毛的,就算看日韩恐怖惊悚片从不尖叫的我,也没有必要身体力行。 墨色包围了四周,借着星辰微弱的光,柳静若镇定地赶路,同为女子,并且我比她接受更多的现代文明,她不怕,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制造恐慌。 还是冷不丁的察看周围的动静,柳静若要找她的老朋友,在荒漠绿洲,还真好奇她会找到什么朋友来. VOL.5 伊人红妆(8) 紧跟着她的脚步,她的步伐稳而不乱,像真的熟悉这一带的,我的心也踏实了三分,可是还有七分是悬着的。 越往绿林深处,背后的景物就越森然,仿佛一回头,就会有巨型怪兽张开大嘴将你瞬息吞噬。 “柳静若……”我戳了戳前面带路的柳静若,“有可怕的光跟着我们。” 柳静若旁若无事,继续赶路,而那绿色的光也不紧不慢地一路随行。 “柳静若……墨月湖到了没有?”毕竟是没有进行过野外生存挑战,我头一次的野外历险,居然萌生了到侏罗纪公园的错觉。 绿光越来越密集,柳静若的嘴角出现了诡异的笑容,我心想她下一秒会不会有妖变的可能。 林家的列祖列宗,观音姐姐,如来哥哥,慈爱的圣母玛利亚,我已经提前预约了,危机时刻,请一定要来保佑我。 前方一片柔和圣洁的光,在暗影重叠的绿林里,格外的醒目。 “墨月湖到了。”柳静若说,“月莲蔓,你比我想象中的勇敢很多。” 开国际玩笑,月莲蔓勇敢不勇敢不是我关注的话题,总之,林芙娈不是风吹即倒一遇见蟑螂老鼠苍蝇等小动物就尖叫昏倒的娇小姐。 “哇,好大好雪白的哈士奇。”刚在小动物上绕弯,眼前就出现了一只大动物,借着亮光,我看清了它的皮毛,绝对纯种。(.无弹窗广告) “雪狼姐姐……真的是,月莲蔓,我找到朋友了。”柳静若又惊又喜,完全不顾一个神经已经相当脆弱的我。 我还在纳闷哈士奇那样的笨狗什么时候长这么大块头,除非是营养条件充足,基因给突变了,搞了半天是雪狼。 等等,雪狼,是狼!!! 我的觉悟性提高之后,两眼一闭直接昏倒。省了中间需要尖叫的环节,给静谧的大地减少了噪音污染。 迷糊中,脸上有湿湿的搔痒,我不解地睁开眼睛,陡然放大的一张兽脸…… “哇!啊!啊!”绿林里的鸟兽飞散开去,我的分贝绝对可以让火星撞上地球。 天已大亮,光线充足,我看清楚了头顶那张类似哈士奇的狼脸,喉咙里在积累着能量等待下一波的尖叫。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林芙娈难得的潜质被这头该死的笨狼给开发得七八成了。 “吵死了,月莲蔓,雪狼姐姐没有恶意。” 柳静若明显跟野兽是一伙的,说什么找老朋友,原来是人兽情未了。 我爬离雪狼3米远,才开始跟柳静若新账旧帐一起算。 “柳静若,让那条庞大的哈士奇……嗯,雪狼,离我有多远走多远,否则,我就生火驱狼。”自我保护的本性展露开来。 “对不起,月莲蔓,我以为你与众不同。事先没有告诉你,我是雪狼姐姐养大的。” 她的话我再明白不过,她决定与狼形成统一战线,我呢,哪边凉快哪边歇着去! 那头“哈士奇”明显闻出我的不友善,低嚎了一声,回到柳静若身边,一人一兽,美女与野兽的组合真是天衣无缝。 我想再次晕倒,可惜我没有昨晚幸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静若逗狼,她用发丝搔了搔雪狼的鼻孔,雪狼受不住痒,伸出爪子阻止她的挑逗。 她神色安详,宁静的脸上没有昔日的深不可测,更没有被仇恨熏染的戾气,一人一兽,尽情地享人与动物和谐的相处。 VOL.5 伊人红妆(9) 我被她安静的神态感染了,对雪狼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排斥,不就是一头狼吗,把它当扩大版的哈士奇就可以了。 “月莲蔓,要不要过来跟雪狼姐姐玩?”她倒看得出我动了心,诱惑道。 “可以吗?”对付敌人最有力的办法就是把敌人变成你的朋友,我在判断林芙嬴告诉我的处世道理究竟可行不可行。 “当然。”她第一次笑嘻嘻地看着我,“月莲蔓,终于看见你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还是很有趣。” “你……”我本来要发作了,就见“哈士奇”又乖乖地走了过来,一张兽脸好奇地看着我,没有半分野兽的可怕。 我学着柳静若的样子,用发丝斗狼,雪狼果然用爪子轻轻地拨开我的挑逗,模样既委屈又生动,好玩至极。 我噗嗤地笑开来,心底的阴霾片刻间消散。 柳静若真是个神奇的人,居然与狼共舞。 “雪狼是犬戎一群的圣兽,族人们说我们的祖先都是狼养大的,狼就成了我们的庇护神,直到今日,雪狼还守护着犬戎的王陵,让死者安息……” 柳静若突然换很忧伤的口气跟我讲犬戎一族的历史,为了表示尊重,我也停下了逗狼的举动。 “尽管如此,犬戎一族还是遭到外族的清洗,在庞大的月氏看来,以狼为图腾崇拜的犬戎一族,无疑是狼子野心,时刻窥视着月氏的北方领土。后来月氏的上一代王,月赫颉的父亲就带兵攻下了月池,算算已经是十年前的事。” “后来呢?” “族人被全数杀光,我是由于幼小,被绑在狼腹下才幸免一难,父王和王兄以及犬戎一族的子民都死在月氏军队的利刃下。月莲蔓,你说我该不该恨?” 我全神贯注地听她讲,后来她突然一问,我几乎要直接回答她――应该。 可是以杀止杀,以血止血,暴力冲突就永无宁静的一天。 “月莲蔓,你说月赫颉该不该杀?”柳静若突然之间变得很激动也很脆弱。 “柳静若,我在想,当时他们想尽办法让你活下去,肯定不希望你背负着痛苦煎熬地过每一天。” “什么?” “你看,晴空之上的云朵多么的闲适自在。”我指了指头顶的蓝空,“放下仇恨,多看看人生的美景不好吗?人的一生短暂的数十年,都被仇恨填满,实在太可惜了。我想你的亲人也不愿意看到你今天的苦痛。”心魔要心药医治,柳静若的心魔是月赫颉,心药也是月赫颉,月赫颉活着,她便有了追求,月赫颉死了,她也就跟着一道毁灭了自己。 “月莲蔓,我算看清你的立场,你还是站在月赫颉一边。”她的怒火差一点就燃烧起来。 “柳静若,你不是说过,我是聪明的女人吗?聪明的女人都不会为难自己。如果我是站在月赫颉一边,我完全可以支持你去杀了月赫颉,为了保命讨好你,我没有那么做,只因我衷于自己内心,我所做只求无愧于心。” 柳静若沉默不语。 “柳静若,我给你讲个故事。”对着眼前宛如被天地遗落的一滴泪的墨月湖,我幽幽启齿―― “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个扶桑岛,岛上居民喜欢比剑,比剑之前都会立下生死状,决斗双方必须无怨无悔,生死由命。在一次的对决中,柳生家柳生吹雪和德川家德川太郎立下生死状,最后角逐,柳生吹雪死在德川太郎手上。嬴的德川家自然光耀门楣,输掉的柳生一门至此家门没落。” VOL.5 伊人红妆(10) 我发现我越来越有讲故事的天分,并且能把原故事改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只为应时应景。 “后来呢?”柳静若问。 “在一个雪色幽静的日子里,德川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柳生静子,柳生吹雪最小的女儿,学剑七年,她来,就为报仇。当德川家的门人告知德川太郎早在一年前就病逝后,柳生静子感到从未有的挫败与无力,她活下去的支撑力倒了,她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于是她选择了举剑自杀……” “她死了?”柳静若继续问。 怎么可能,煽情是我的特长,在还没有好好煽情一番就让女主角这么好死了,她情愿我可不情愿。 “没有死。门人还代传了这一代门主,也就是德川太郎的儿子德川大赫的意思,他愿意代表德川家接受柳生家的挑战。不过条件和先前的不一样,如果柳生静子可以杀死他,他甘愿赴死,如果柳生静子没能杀死他,他愿意给机会,等她剑术成熟了再来杀他,就这么他与她开始了第一次的决斗。” 我讲故事习惯留空间给听众,果然以柳静若的才智,没有让我失望,“第一次,柳生静子输了?” “是的,她输了,她的剑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放走了她,她继续去练剑,以备后来再决斗。(.)这一走又是三年。三年后的决斗她还是输了,他同样履行诺言,给她机会,她也不气馁,继续练剑,一晃又是五年。” “五年后的决斗,不用想,柳生静子一定是嬴了。”柳静若抢先回答说。 “不,她还是输掉了。”我恶意地打击她。 “笨女人!”柳静若插了一句。 “连续三次,八年时间,柳生静子都杀不了德川大赫。德川大赫还鼓励她,她的剑术已经很娴熟了,也许再下一次,她就能够杀死他了,她一走就是十年。” “这回,柳生静子总该杀了德川大赫了。”柳静若叹然道。 “依然没有。八年的时间,多少次的机会啊,换是德川大赫想要杀死柳生静子,柳生静子早就去跟阎王报到了。后来的时间里,柳生静子就没有那么执迷地不顾一切地追求剑术上的完善,她开始用十年的光阴去思索德川大赫此举的目的,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仅有那么一种可能,他要她好好地活着,他明知道她打不过他,依然与她订立盟约,就是要她好好地活着。当然,这只是她一味的猜测而已,她仍然在探索答案,一晃就又过了十年。” “她的答案找到了没有?”柳静若又开始发问。 “十年后的雪夜,她再次光临,没有言及比剑,只为心中无法解决的答案,果然如她说想,他说:‘第一次,柳生小姐上门的时候,我已经看得出你为此倾注了全部的精力,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我答应了比剑;第一次你失败后,我已经知道今生,你的剑术无法超越我,我依然履行承诺,接受了第二次第三次的挑战。十八年的时间,柳生小姐,你也该明白,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生命里美丽的地方很多,报仇会让人失去很多欣赏美景的机会,如果可以,剩余的时光,我愿意陪伴你一起欣赏,直到哪一天,你想再次决斗的时候,我也会马上赴约。’……” VOL.5 伊人红妆(11) “不用说结果,肯定是他与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再次用承诺把她一生囚禁。”柳静若回答道。 “呵呵,这回你猜中了故事的结局。”我鼓励道,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我再次暗示。 “月莲蔓,你想说什么?你是在影射我和月赫颉吗?没错,他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刺杀他,可是月赫颉没有你想象的伟大,他绝对不会因为喜欢我而要我好好地活着。”她可笑地揶揄我。 “你不是月赫颉,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反问。 “你的故事很精彩,月莲蔓!可是你看错了月赫颉,也看错了我。”柳静若再次给我泼冷水,国仇家恨,哪能一个故事就理清,是我想法太简单了。 “还是谢谢你让我知道人生还有很多风景,月莲蔓,跟你在一起会让人忘记很多烦恼。”果然聪明人一点就通,可是为什么我会有“我果然是傻瓜”的错觉呢? 到底哪一环估计错误? “哼,累死了,跟你说话真是耗费脑细胞。”我浑身酸痛,真想好好泡一泡热水澡。 “墨月湖旁边有个小温泉,或许你需要它。”柳静若真的能猜中我的心思。 “你也累了几天,一起洗吧。”我盛情邀请,几天来一直夜宿客栈,后来几天根本就是风餐露宿,相信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天然无污染且有益身体健康的露天spa,多少人想要还享受不到呢。 柳静若心事重重地被我拖到温泉边,用手测温度恰好,泡上去一定很舒服。 “下去。”我恶作剧地先把柳静若弄下水,万一水中有个什么她的老朋友未见的,也好事先让我有心里准备,要不如昨晚那样,我已经很脆弱的神经实在再经受不起了。 柳静若一个重心不稳,的确如预期的跌落水中,我十分仔细地留意水里的动静,见20分钟后还是没有出现异常,心里踏实万分。 温泉spa,我来也! 急忙地宽衣解带,来一个全身心的放松。 “月莲蔓,你做什么?”柳静若问。 “脱衣服啊。”我答,这个时代的衣服样式是宽松,无奈带子太多,要解开还得要耐心,要穿自己设计的衣服也可以,就是太招摇,出行大大的不便。 平时洗澡也没有多大的顾忌,今天左想右想,就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呢。 对了,无论在什么地方,月氏王宫也好,醉竹小筑也好,我洗澡都是一个人,今天又特意拖了柳静若,所以有点不习惯。 衣服刚脱到一半,就见柳静若站立在水岸边,表情古怪地看着我。 难道我背后有怪兽?我转过身偷偷地瞄了一下,没有! 我继续往下脱,突然脑子一激灵,我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柳――静――若!你好可恶,你居然是男人! 被浸湿衣物的柳静若呆立在水中,身上的曲线依稀可见,在没有找到女性明显特征的同时,我再三盯着她平坦胸膛,还发现她,应该说是他,非常性感的喉结。 百分百证实他假女人的身份,被欺骗的愤怒感油然而生,难怪他说我不了解他,是不了解,我连他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怎么了解? “柳静若,你是男人,你欺骗我!”我声色俱厉地严讨。欺骗我幼小纯洁的心灵,你让我从此对女人有了恐惧感,柳静若,我们好好算这笔帐!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男人。”他一脸好笑地说,“而且,是你先把我当女人看待的,我在想你很伤心失望。” 简直是绝望!谁叫他长得比女人还秀气细腻呢?还打扮得男女不分,的确是我主观上先下判断的。 VOL.5 伊人红妆(12) “顾宇惜当时还说过要他的女人来陪我。(.无弹窗广告)你是男的,怎么是他的女人?”看吧,我记忆力还是相当好的。 “因为对着公子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是女人嘛!”让我崩溃的解释。 “走开,你这骗子。”我羞赧道,柳静若是男人,我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谁直接丢给我一把刀子,我自裁算了。 “月莲蔓,你真的生气了?”柳静若吃惊地看着我,我又重新把自己裹得比之前严实,“你放心,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还好,他不是色狼,这点我比较放心,话又说回来长得漂亮不是他的错,是我先入为主把他理所当然地当成女人,该控诉的是他才对。[] 怎么到后来错的反而是我?什么逻辑啊,人家明明是被欺骗了感情好不好。 “全天下就只有我不知道你是男人?”我不满地发问。 “全天下只有你月莲蔓把我当女人对待。”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觉得你很有趣,月莲蔓,聪明的你,睿智的你,甚至超越我想象的你,还是有傻傻的时候。” “笑吧笑吧,尽管笑,柳大公子。”我语气不善,被当白痴耍,对自认为智商还可以的林芙娈是莫大的耻辱。 “月莲蔓,我道歉,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发现我是男人,我们继续当好姐妹。[]”柳静若提出了建议。 “我心里会有阴影的。”我冷冷地道,“最好你别再招惹我。” “你洗吧,雪狼姐姐会看着你,我去找点食物。”柳静若也不执着,低着头,远远地走开。 留下那头笨笨白白的雪狼,我决定把它当哈士奇看,于是我捅了捅狼皮,“喂,虽然他是你养大的,你也要帮我看着点,特别要注意柳静若的靠近。” 我对雪狼严重地叮嘱,它伸伸雪白的爪子,在岸边趴下,无视我的唠叨,果然,有什么样的狼就会养出什么养的人。 温泉spa的诱惑很大,后面没有虎,前面的雪狼我不怕,于是我放松身心地洗澡去了。 泡完温泉浴,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日光暖暖地照耀在眼前的墨月湖,湖水清澈如练,泛出点点如珍珠般盈白的光芒。 天野绿树煦风,我在绿林间寻找藤条,雪狼不紧不慢地尾随着,粗糙地编织了藤网,悬挂在两个粗壮的大树中间,悠然地躺上去。 夏威夷的风情,普罗旺斯的乡村,爱琴海岸,都比不上此时墨月湖畔的舒适。 我满心的荒凉在闭上眼的刹那找到了天堂,被束缚的苦闷,不被理解的烦闷,以及对未来不确定的郁闷,片刻间烟消云散。 用一片宽大的叶子遮住了树影投落的斑驳,我轻轻地哼着歌:“谁与我远远的漫步云端/在靠近太阳的地方住下/能掩耳不听那俗事喧嚣/要一种真正的自由自在/愿与你远远/漫步云端/美丽穹苍为我们铺展/别让心房沾惹尘埃/要一种乾净的相爱……” “原来你还会唱歌,心情不错。”我四仰八叉地享受日光湖岸的风景,柳静若回来了。 “没有你在,我心情会更好。”我恨恨地说,同时摘掉贴在脸上的巨大的叶子。 哈士奇呜呜地闷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被我奚落的柳静若。 许久不见柳静若的答复,我有点好奇地半坐起来,发现他手捧着鲜艳的野果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 “月莲蔓,你会给我讲《一千零一夜》吗?” VOL.5 伊人红妆(13) 好奇怪与狼共舞的柳静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童话故事哟,用来骗骗月赫颉还可以!等等,我怎么会在此时此刻想到月赫颉,没有理由的,想起他就会大煞风景。 “你不适合听。”我推脱道。 “是我不配听吧。”柳静若幽幽地开口。 “柳静若,你不是自轻自贱的人,你何苦在我面前故意贬低自己,你很聪明,我也不笨,在明白人面前不必说傻话的。”我突然对他发火。 源于被欺瞒的愤懑,我一直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他是男人的现实,他曾经那么懂我,那么知我,我如何能忍受他的欺瞒? 然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我的来历如果我不说,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猜测得出,我们之间何曾坦诚过? “月莲蔓,有时候觉得你聪明得不该属于这个世界。”柳静若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笨得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我不研究玄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冷冷地回应他,柳静若,聪明过头的人往往很可怕的。 “你听得懂的,全天下都不知道柳静若,你月莲蔓,会懂。”柳静若自信地说。 “懂了如何,不懂又如何,人生的际遇本就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而后是长长久久的离别,时光就是给我们用来遗忘的,今日的你说不定就会消失在我明日的世界里。(.好看的小说)”我发挥了矫情的文字功底,说出一大堆文艺女青年才会说的话。 “月莲蔓……柳静若遇见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柳静若话说得有些苦涩,“吃点东西吧,你的幸福时光就要结束了。” 我咬了一口鲜艳的果实,汁水甜美,有水蜜桃的味道,可惜懒得问柳静若野果叫什么名字。 柳静若好像也变得格外安静,他学我的样子,在两树间挂一张藤条编织的网,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日光湖岸的风景在眼前铺展,岁月静好,天地宁谧。 一窝子的国仇家恨,一窝子的心思计量,墨月湖畔的两个人,一个忘了征途,一个忘了归路。 日影西斜,泡了一天的日光浴,做了一天的沉思者,发现肚子咕嘟咕嘟的叫的时候,才知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重要,没有物质支撑再好的精神享受也是徒劳。 “还有一些果子,你吃吧。”大概柳静若也没有真的睡着,我这边的动静他都了然,眼也不抬地直接对我说。 “我又不是吃素的。”一整天的吃果子能填饱肚子,那我干脆做一棵树只要阳光雨露光合作用就成了。 可惜我是林芙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你想怎么样?”柳静若挑眉,碰上个难伺候的主儿,在物资齐全的醉竹小筑还好,碰上荒山野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想吃肉……”我顿了顿,目光刻毒地投向一边的哈士奇,“烤狼肉我还没吃过。” 人类是邪恶的,哈士奇雪狼,下辈子别再做一只狼了,要做狼也要做不被林芙娈碰上的狼,否则,后果很严重。 VOL.5 伊人红妆(14) 雪狼仿佛真的听懂我说的话一样,龇牙咧嘴地对我发了一顿警告,远远地跑开了。[.超多好看小说]我无趣地在空旷的野地里转圈圈,日子要是摊上柴米油盐,可真真的浪漫不起来。 是不是应该再次恭喜自己,人生的感悟又多了一些。 过了很久很久,月上枝梢,星星疏朗可见,墨月湖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辉,柳静若那边升起了袅袅轻烟,在我鼻子闻到一股烤肉香味的时候,腿先不由自主地朝食物的方向奔去。原来人在饥饿的时候,最容易表现出动物的本能。 “雪狼呢?”我当然不相信柳静若会烤狼肉给我吃,他专注地看着火势,偶尔还会拨一拨树枝。 “替你觅食去了,看来雪狼姐姐很喜欢你。”说了半天,有烤肉吃还是要谢谢哈士奇。 “谢谢。”能被一只狼喜欢的确是我的荣幸。 “可以吃了。”柳静若把手中的烤肉递给我,“快吃吧。” 看着金黄色的烤兔肉,肯定比得上奥尔良鸡腿堡。 咬上一口,外焦里嫩,相当不错。 “你呢?”我还是很照顾伙伴的,万一他体力不支出现了什么状况,我怕真的要老死在墨月湖畔了。 “我不吃。”柳静若干脆地答道。 “怎么可以,有肉一起吃。”我相当的人道,独占不是我的风格,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会更快乐。 “我等雪狼姐姐回来一起吃。”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算我多管闲事,我闷闷地吃着烤肉,好一会儿才看见哈士奇叼了一只野兔回来。 柳静若用小刀熟练地把兔子去皮去内脏,然后剜下好大的一块肉给哈士奇吃,另一块他自己用刀切了一小片一小片生生的吃。 手里的烤肉顿时没有了滋味,他居然跟狼一样生吃肉,不怕细菌感染吗? “不合胃口?”柳静若好奇地问我,沾染了生血的嘴唇异常的妖魅。 “是没有胃口。”我直接回答他,跟他们一起,我会怀疑自己是个异类。 “奇怪吗?当生存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时候,你还会在乎自己手上的肉是生的还是熟的?”柳静若讥讽道,“不谙生存疾苦的你,是不会了解的。” “都过去了,不是吗?你没有必要一直去揭开已经结痂的伤口,直见鲜血淋漓你才满意,我是不谙生存疾苦,我也没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可是我知道,人不能总是沉湎在过去,未来的幸福才是你应该追寻的。”我愤怒地说。 “我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幸福。”柳静若直截了当地回答我。 “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我言尽于此,其他的惊世骇俗的言语我也说不上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很简单,不过是我们把它想得太复杂。 “月莲蔓,也许在遇见公子之前遇见你,我会是另一个我。”柳静若放下手中的生肉,接过我给的半边烤熟的兔肉,闷闷地说。 又是顾宇惜造下的孽,诱拐纯情美少年的事情他没少做吧?下次让我碰上他,非得为民除害不可。 填饱肚子之后,柳静若还是闷声不语,哈士奇安静地躺在他的脚下,月夜下,一人一狼,漠对穹苍。 盛夏时节,本来我想发挥主观能动性搭个帐篷出来保险一些,不过,为了避免和柳静若产生太大的隔阂,我也只能露宿了。 湖水粼粼倒影着天上一月如弦,夜风清凉。 安静的夜晚,往往容易追忆往昔,我躺在藤网上,睁着眼睛看着夜明星稀的天空,人走完一生,死后会化做星星吗? VOL.5 伊人红妆(15) 我的家人,老爷子,亲亲老妈,林芙赢,还有同学,木瓜,ff,韩颖,何姗姗,周郁,孙弦…… 熟悉的小花园,阶梯教室,绿茵阁,星巴克,时代购物广场…… 那个椰风海韵的城市,此刻间遥如星辰。 停止了念想,目光转向柳静若,他依旧对着平静无波的湖面,一人一狼,定格成一幅比月色还寂寞的风景。 轻叹了一声,闭眼入睡。 睡得也极其不安稳,梦里一张张熟悉的脸,如残缺的拼图一般,到最后居然只剩下月赫颉的脸,顽固地占据了所有的版面,翻来覆去,层层叠叠的那张脸。 月赫颉,究竟我还欠你多少? 重复的片段,依旧是月色温柔,此时却回味起梨花满身的那一双人。在这个世界上,缘来缘散,是情是劫,谁说得清呢。 “孙弦――!!!”我惊叫一声,随即更大的响声打破了墨月湖的宁谧…… 我以相当亲密的方式轻吻大地母亲……老天,我应该没忘自己是在荒郊野外,怎么能放肆地以为是睡在自己家的席梦思上呢! 好痛啊,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拍拍身上的泥土,吃力地站起来。 投注过来的目光里饱含着讽刺,“月莲蔓,就是睡觉也不忘了想男人。” 我哼哼以示抗议,“要你管!” “你快要跟雪狼一样昼伏夜出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姑且算我关心他好了,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不睡,居心叵测可想而知。 其实我一点提防他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嘴上抱怨他欺骗我幼小纯真的感情,可是在内心深处,我是依赖他的,他懂我知我的心境,也便足够。 柳静若的目光亮如晨星,“月莲蔓,我在等花开。” 我白了他一眼,四周星夜的微光,并不具备充足的条件供给柳大公子奢侈的念头啊,此君莫非头脑不清,抑或是有夜半狼变的危险? “夜幽覃,快看,月莲蔓!”柳静若走过来把我拉向墨月湖畔。 条件反射地,两人齐齐地看向天际,如弦的月笼罩上朦胧的纱,而月光好像并不欣喜被掩盖住光芒,层层地抖落轻纱,那些纱便从天际而来,一片片,轻薄如蝶翼,纷纷地洒落在平静的墨月湖面上。 幽水上浮起片片的韵白,好不热闹,好不神奇,白的自有风韵自有特色的繁花,就是柳静若口中的夜幽覃? 夜幽覃,漂浮在月光淡淡的湖面上,美丽得如一碰即碎的梦…… “幽覃花开,再见已是七年远。”柳静若淡淡地说,他的脸溶在夜幽覃盛开的湖面上,寂寞深邃。 “幽覃花会再开,而生命只有一次,柳静若,如何才能让你明白珍惜和感动呢?”我亦言笑淡淡,睡意全无,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幽覃奇景。 “月莲蔓,你是你,我是我,柳静若无法释怀噩梦里那一张张痛苦挣扎血肉模糊的脸,复仇是我唯一的出口,或者,以后你将是我最强的对手……” “能看见幽覃花开,真好!”我无视他的满怀家国仇怨,月光温柔的夜晚,有奇花,有雪狼,还有一对无法入眠的赏花人。 他的脸上闪烁着难言的激动,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湖面…… 这样的柳静若,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本的他是冷漠疏离且带荆棘刺的。 月影西移,夜幽覃漂浮的湖面上,由平静无波开始变得涟漪圈圈,湖底更有巨大漩涡在不断的上涌,难道是湖啸? 没有时间研究地质学,况且隔行如隔山,对地质专业的了解乏善可陈。 唯一的上策是――走! “月莲蔓……”柳静若生生地拉住我的手,“你相信有地狱吗?”他的声音妖异如鬼魅。 “地狱?什么地狱?”我迟疑地反问,他的表现,纯粹的在考验我的神经嘛! VOL.5 伊人红妆(16) “人间是有地狱的,因为我本身就生活在地狱中,月莲蔓,来,我们一同到地狱里去!” 漩涡的深处,露出一方不见底的青石台阶,柳静若就想都不想地把我往墨月湖里拽。[.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疯狂的漂亮男人,他的举动越来越难以猜测。 端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我小心地踩着绿苔幽幽点点的台阶,在光线昏暗的湖底,长着一些发出幽光的绿苔。 踏入的会不会真的是地狱的19层? 一切的悬疑和惊惧被远远地抛在脑后,奇怪我对柳静若的信任感觉,知道他是危险的,可是不由得的对他产生信赖。 在昏暗中行走的感觉,脚下虚浮,脑中空白一片,浑浑噩噩的紧跟着柳静若,等着下一秒他把我带入地狱, 台阶很快走完,并没有真的到了地狱,而是到了一座地宫的门前。 难道我们是盗宝来了?兴奋度和好奇感一齐涌上心头,在黑暗中看不清柳大美人的表情,听他沉寂无声定然也不见他会心情愉悦。 我乖乖地没有发出声音,以往学会小小的淡定,恰时地在这一秒运用上了。(.好看的小说) “月莲蔓,你不好奇吗?”柳静若出声问,“你比我想的还要镇定,这就是你让我看不懂的原因,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好奇啊,不过没有必要多么夸张吧。”我又非图谋不轨的人。 跟电视里上演的一样,地宫就会有机关,见柳静若轻轻地启动门左侧的烛台,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眼前并没有出现晃眼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甬道。 柳静若悄悄地往前走,我就无法维持方才的淡定,两道的墙上,色彩斑斓的壁画,传神俊逸的王侯,雍容浅笑的美人,侍从,奢华的宫殿,精致的花园,恢宏的建筑风格,一路铺陈而过,有如置身梦中。 隐藏在幽湖里的旷世奇迹! “月莲蔓,不用看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那些都是犬戎的历史……”柳静若加快脚步,不忘地提点我。 被掩藏的历史,被埋没的历史,世人眼中的几代繁华,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尘世烟花。 地宫的规模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走了有些时辰,才见一精致的侧门,柳静若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说我说:“里面是我父王母后的冰棺。” “我在这里等你。”我识趣地回答。 他随即消失在精致的门外。 四周的气息并不难闻,没有沉埋在地底的霉味,相反地,还能闻到芳草的香味。 门里面的柳静若,一直没有声响,就在我要打破沉寂的时候,门里终于传来细碎的声音,在静静的空间里,听来格外真切,是哭声! 柳静若的哭声,在门的里面。 哀痛入骨,满室的悲凉,被一扇精巧的门,生生的阻隔。 我知道柳静若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空间。 我静静地等,哭声一直环绕在四周,听上去有一世纪之遥。 VOL.5 伊人红妆(17) 许久,门终于开了,柳静若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钥匙。 “走吧。”他沙哑地说,“天亮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我加快脚步,几乎有奔跑的冲动。 “月莲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要说的,你自然会说。”我倒是兴致淡淡。 浮出水面的时候,天已微亮,脚下的石阶早就消失不见,幸好我的水性还不赖,看清了方向,朝岸边游去。 哈士奇雪狼守在岸边,此时看我竟也呜呜地打招呼,死狼一点也不义气,看我被拖下水都不救我! 我瞪了哈士奇一眼,频频的困倦感侵袭而来,要好好睡一觉真的好难,看了还挂在两树之间的藤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想睡,浑身湿嗒嗒的,也没有办法。 柳静若也闷声闷气地回到岸上,天光大亮,我逆着光线看他脸上的表情,昨夜的哭声恍惚入梦。 “月莲蔓,事情办完了,我们该回国都。” “我要是不愿意呢?”我不是提线木偶,随时随地的被人操作控制。(.) “我答应过公子要护你周全,你要走,也要公子点头。”他一改往日的强硬,“几日来,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 算是他在怜惜我吗?我看上去很弱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顾宇惜的承诺你就记得很牢,你不必歉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月池的景色再美好,还是挽留不住柳静若的脚步,我又何能说得动他呢?一门心思国仇家恨的人,才是被命运左右的提线木偶。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杀死月赫颉。”柳静若坚毅地说,原本极其阴柔的面容,看上去有点扭曲。 “除了仇杀,你心中就没有半点的温存吗?你要知道,你不仅可以爱,也有爱的权利。” “是吗?可惜太过遥远了……” “你是有喜欢的人对不对?告诉我是谁?”我发挥八卦天分,极力问到底。 如此美丽的一个人,的确不适合仇杀,要是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怨,他会过得很幸福。 “不知道!”他显得有点羞恼,“月莲蔓,衣服干了以后就赶路。我去跟雪狼姐姐道别。” 衣服晒干后,我满脸不舍地跟墨月湖道别,还有那头哈士奇雪狼。 飞身上马的时候,柳静若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 一段小小的旅程,划上了句号。 策马离开月池后,我知道,该是有些东西,我是无法带走的,比如那时的风月那时的繁花。 出了月池,女人天生的敏锐直觉,就发现了许多意图不轨的跟踪,难道还有人欲杀我们而后快。 VOL.5 伊人红妆(18) 几次小小的意外,都被柳静若避开了,我开始不安起来。 陌生的世界,本来就缺乏安全感,再加上一段又一段的插曲,我内心岂能安然? “好快的嗅觉!”柳静若低咒一声。 “追杀?谁派来的?”我傻傻地问。 “你没有想过是月赫颉?”柳静若问。 “不会是他,他是一国之君,手段高明行事却磊落。”我评价印象中的月赫颉。 “你对他有那么好的印象,留在他身边不是更好。”听不出感情的回答。 “就如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要做,没有人会留在谁身边一辈子。” “你很缺乏安全感。” “是我还没找到安全感。[]”我据实回答。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人马,可是想要从我手上把东西拿走也没那么容易!” “什么东西?”换我迷惑了,难道有人要劫色?凭借着柳静若的资质,的确有可能。 “月钥。” 他指的应该是他从地宫里带出来的上面雕刻花纹繁复的钥匙吧。 “你的反应很让人失望。” “那你说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月钥可以开启犬戎国倾国的宝藏,谁得到它,谁就富可敌国。”简单的叙述那把不起眼的钥匙的作用。 怪不得柳静若风尘仆仆,不远万里地去墨月湖找寻。 “全天下人都知道?” “月莲蔓,你不知道?”柳静若反问我,我不知道很正常的,我知道了才不正常,自然我也没有明显地回答他,腹诽一下而已。(.好看的小说) “不知道。”直接回答他。 “月瑞阳还真的与你缺少沟通,公子都知道的秘密,你没有理由不知道。”我很有理由不知道的,我并非月莲蔓本人。 “究竟知道秘密的是些什么人?”我要初步统计一下暗方的势力,否则岂不白白冤死。 “据说,各国国君及国君重臣都知道,少说也有十人知道犬戎王室的宝藏。”怪不得呢,月瑞阳身为丞相,不知道的确说不过去。 “我们是怀璧其罪,柳静若,你要死也不能拉我陪葬。” “放心,我也不愿意。”柳静若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稍微变了变,成天揣测他人的心思真的很累人,可是不去揣测的话,就会有死人的危险。 青春不解红尘,胭脂沾染了灰,告别了昨日的泪水,今朝的疲倦,是否就为明日的欢笑? -驿路断桥边。 一驾华丽的车马停靠在前,驾车的老翁头戴斗笠,看不清眉眼只露出皆白的须发。 以我多年来看武侠的经验,眼前的一幕如何也避不过,近日来为了赶路,我和柳静若都独辟蹊径,专走人烟罕至的小路,无奈还是给逮住了。 “柳静若,你上还是我上?”我征询伙伴的意见,他上的话,眼前就会多一分血染的风采,我上的话,顶多能把对方掐晕就是不错的战果。 “你上。”这回他很直接地表达意见,以前每回我都躲得远远的,看四方云动天地变色后的冷冽对峙。 就在我硬着头皮想要拼命的时候,车上淡定如渊的老翁突然下马屈拜,“小姐,主人想同你说说话。” 真刀实枪前,还有文明的谈判仪式,连日来对凶猛来袭的敌人,今日遇上的是个文明的主儿,懂得先礼后兵。 “好。”我奋勇向前,所谓的义无反顾是因为退无可退。 大概是不放心我的安危。柳静若也策马相随。 老翁明显的怒意表示,他的主人仅仅想见我一个人。 我一无宝藏二无仇家,向来积德行善,遭遇暗杀的概率应该比别人小得多,本着阿q的精神,我大胆地前去。 VOL.5 伊人红妆(19) 下车的是一儒相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几岁,衣袂还带熏香,竟是个分外讲究细节的人士。 我坦然地迎上去,“有何话说?” “你……”他的眼神内敛又带锋芒,此刻间竟然静静地看着我,到嘴的话有含糊地没有表全。 一头雾水地接受目光的洗礼,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怜爱与自责,使得我更加不自在起来。 “我怎么了?”我除了招惹月赫颉,欠他一屁股债务外,与这个人世并无太多瓜葛。 “罢了罢了,寒衣都说了,本来我还存在一丝侥幸你能认得我。蔓儿,我是月瑞阳,你的亲生爹爹啊!”他顿时无法控制内敛的情绪,微微地握着我的手。(.无弹窗广告) “月氏丞相?”我林芙娈的亲生爹爹可不是你。 “蔓儿……”他喟然叫到,“究竟都是我的错,种恶因,尝恶果,害我儿身家前程都被为父给毁了,蔓儿,你能原谅我吗?” 我能原谅吗?我又代替不了月莲蔓的立场。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岂有怪罪之意。”我很佩服自己能找出一板一眼的答案。 “你能这么想为父就心安了。可恨的月赫颉,逼得我们骨肉分离,蔓儿,如今你呆在为父身边也不安稳,你自去找顾大公子,他会看在往日情谊护你周全。”他声声关切,眼中的自责更深。 “孩儿明白,您请放心。”居然让我去投靠顾宇惜那个混蛋!不过听他语气,月莲蔓倒真的同顾宇惜关系非同一般呢。 “蔓儿,你懂事了很多。”这话要放我们家老爷子来说,我会高兴得去买体育彩票的。 “有吗?”也许我真的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为父时间不多,不能与蔓儿细谈,有顾大公子照顾,我也安心,待为父解决了眼下的窘境,东山再起时,蔓儿失去的一切为父必定会追加补偿。”他摸了摸我的头,“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就匆匆地上了马车,此人行事雷厉,道别也没拖泥带水。 月瑞阳,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啊,他对顾宇惜竟然很信任,狼性少年顾宇惜,我并不看好他。 “父女情深。”柳静若在月瑞阳车马远去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也没再去纠缠他的意思。 月瑞阳也好,顾宇惜也好,并不是真正把月莲蔓放在心上的人,他们是男人,在权势漩涡里打滚角逐的男人,男人的眼界里,女人要么是筹码要么是工具,是他们实现政治野心的秘密武器。 “月赫颉没杀他,他果然还是与众不同。”我心下佩服他的容量,一个蓄谋不轨的权臣,他都大度到放他一条生路。 “一样的满手血污,一样的热衷权利,甚至比别人更盛。”柳静若开始反驳我的观点。 我不愿意再提及月赫颉,又惦记着寒衣的情形,而眼下柳静若的状况是越来越糟糕,身怀开启巨额财富的钥匙,天下知晓的人,有谁不动心。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惊险,追杀是家常便饭的事,哪顿少了,我倒会觉得不适应。 现在同柳静若交流更多的是如何布局逃脱险境,好在一路走来,化险为夷的居多。 其实正面交锋的次数很少,都是我们用障眼法欺瞒了对手,运用最多的道具是化妆,凭借着我现代的化妆技术,在掩人耳目这种小事情上完全是游刃有余。 VOL.5 伊人红妆(20) “怪不得月氏王宫都让你逃脱,月莲蔓,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你。”柳静若不知道是褒贬的话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想学的话,以后教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柳静若姣好的面容,对肌肤的保养上也相当的在意吧。 “不必,你要是有心思教我怎么杀了月赫颉。”他转身冷漠地回答,一门心思还是在杀月赫颉上。 “我没能力教你杀人。”我才不做故意杀人犯的帮凶。 “以你的谋略计谋,不过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我不想杀人。” “我不得不提点你一句,三国七部落,没有人愿意杀人,可是却没有人怕杀人,动荡战乱的年代,慈悲和怜悯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或者有人为了救你被杀,反复的印证一个残酷的生存道理,强者是王。” “现在的月氏不是和平安宁的时代吗?”月赫颉治国有方是不争的事实。 “月钥出现以后,很快就会不是了。”他嘴角挂着一丝残酷的冷笑,“财富可以筹建军队和收买人心。” “那样,我会第一个毁掉月钥。”我信誓旦旦,一把破钥匙就弄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未免太荒唐可笑。 “好啊,等你有本事再说。” 距离国都越近的时候,我心理逃离的愿望就越强烈,同时我也察觉出柳静若对国都还怀有特别的情愫。(.无弹窗广告) 看得出,他心里除了恨,还有一些很珍贵的东西被他尘封在心底,他不愿意去提及罢了。 这日已经赶到国都附近的一座郡城,热闹的街市和人群,并没有让我们放松警惕,我们依然把变装当成每日必修的课程来完成,怕是京剧变脸大师遇见我们也要自愧不如。 在茶肆里任意地点了些甜品充饥,刚坐下去就发觉周围情况不妙,警觉度极高的我最近接连受到各方挑战,神经已经相当脆弱。 “听说离国公子将来访月氏。”茶肆里的茶客抖露市井消息,起初不关注的我,立即抓到重点,离国公子,莫非是孙弦? 他来月氏,就会省去我很多劳力,问题就在消息的可靠程度,万一整成娱乐圈的八卦新闻,空穴来风,就白白浪费我的感情, “离王会派二公子访月氏?离国对月氏的狼子野心,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茶客端起茶碗低抿了一口茶,吃了几颗花生,大谈国事。 “嘿,老孙头,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国君英明神武,就是离晏那小儿亲自来,大王也会从容以对。”另一茶客反驳说。 “那是,大王是月氏的国有他在,我们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被唤老孙头的茶客继续偶像崇拜。 “离国二公子,也不知道什么角色?” “很少听过他,离晏把他藏得很紧。” “无论什么角色,到了咱们大王那里,还不……嘿嘿……” “哈哈……” 虽然不确切是孙弦,在我有限的认知面里,我倒宁愿真的是孙弦来了,他叫离洁尘或者其他什么名字都可以,关键是他能够是孙弦,与我生于一个世界长于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承诺我的执着,缘为他。 “月莲蔓!”柳静若低声里极具穿透力地唤我。 “什么?”我迷惑地问,难不成我又走神了? VOL.5 伊人红妆(21) “哼,一听说月赫颉,你高兴了不是?” “啊,他果然口碑不错。[]”我实话实说,殊不知眼前人与月赫颉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你不要忘记令尊的忠告。”他冷冷地说。 在一群反对月赫颉的人中,想要扳回月赫颉的印象分好像不容易,好在我也不是他的铁杆fans,我不过就事论事,我想知道更多的是孙弦的情况。 来的但愿真的是孙弦! “你还有心事?”柳静若目光如炬,一刻也让我隐藏不起心事。 “我有什么心事?”我继续迷糊。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的心事我怎么知道。”他开始厌烦,“我看得懂多数人,你月莲蔓,我向来猜测不透。” “请叫我神秘人no.1。”自我感觉良好一番,也是,要从知识结构所在的文明时代来看,我所学所懂的知识,都是他见所未见的。 他是个聪明的人,聪明人很容易被聪明误,大智若愚才是至上的智者。 国都在近,我要想方法同孙弦碰头,国都的点我只踩过一回,并且是在寒衣的带领下。 “月莲蔓,你在想什么?”柳静若继续窥探我心思。 我本来想顺着思维再回答一句:“我在想什么?”怕他抓狂后失去控制,于是该成很高深的回答――“没什么。” “你要是想月赫颉,可以立马去影月宫找他。” “真的?”我又反问。(.好看的小说) “月――莲――蔓!” 走过路过的兄弟姐妹们,看过美人抓狂没有?没有看过的请往这边看这边瞧哟,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柳静若生气啦~~ 调戏美人的感觉真好,快乐就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特别是这个叫“柳静若”的别人! “不想我绑着你赶路的话,给我安分点。”柳静若恐吓我。 他大概不知道本小姐的怪脾气,吃软不吃硬,越是恐吓威胁命令的,我越想违法看看后果是什么,这就是一直以来林芙娈无法让林芙嬴谅解的地方。 好吧,我承认自己不够成熟,人在屋檐下应该要低头的简单道理我还没弄明白。 寒衣的下落找柳静若帮忙估计没戏,他不把我抓回去给狼性少年顾宇惜是不会罢休的,在还有限的空间和时间内,我必须想着逃脱魔掌。 柳静若待我不差,可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孙弦是我的目标,为了实现我的目标,我冒险行事又如何? 心里盘算着离开柳静若的方法,有一步没一步地跟他走出茶馆。 盛夏的骄阳,如一团滚烫的火球,焦灼地烧着行路的人,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防晒霜之类的护肤品简直是无稽之谈。 柳静若的肌肤还是白得可以挤出水来,天生丽质上天垂青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晒不黑! 距国都近一分,我的心就沉一分,我们的危险就少一分,凭借顾宇惜的势力,没有让人来援助柳静若,就是相信柳静若的能力。 我该如何,同行异梦还能筹划多久? 策马走在青月古巷,柳静若不喜欢走大道,闹事容易引人注目,偏僻的小径却容易落入圈套,在引人注目和落入圈套之间,聪明的柳静若居然选择后者。 青月古巷,被暴雨洗刷过的台阶,台阶缝隙里浓绿的野草,人烟稀少的农舍,农舍后,碧油油的菜地和果园。 时值夏日黄昏,晚霞染红半边天空,远处的山岚带着黛青的暮色,近处原野的风吹散袅袅炊烟,给天际捎去一层缥缈的纱。 美如油画的青月古巷黄昏。 下一秒我真有冲动架起画家现场写生。 在我很有冲动诗情画意的时候,有一伙人比我更冲动了。 VOL.5 伊人红妆(22) 在我们策马经过的山崖,突然跳出七八个拦路的强盗,不是杀手,他们都不蒙面,各个脸带煞气,好像下一秒要将我们生吞活剥。 在我的小心肝快要罢工的时候,为首的强盗把我们从头到脚扫描了n遍,一脸不屑,粗声道:“妈的,逮住了两个小娘们!” 柳静若低下头,脸色铁青,他的姿容加上我举世无双的化妆技巧,一个十足味道妙龄女子就大方地跟大伙儿见面了。 按照绑匪的反应来看,估计原先的绑票不是我们,是我们一不小心着道了。 日光又昏暗了一些,四周的险境并没有让柳静若提高警惕,他只是沉闷地等待强盗的发落,我在心里暗叹:好一招以静制动。 柳静若没有出声,我也没有闲情聒噪,七八个大汉依旧满脸煞气地瞪着我们。 临危不乱我还是懂的,在小命随时都可能over掉的时代,能活着,本身就是奇迹。 “大哥,狗王没出现,兄弟们就拿这俩个娘们开刀!”一横刀的汉子建议为首的强盗。 “混账东西,几天没碰女人心窝就痒了,正事要紧,小心主人要了你脑袋!” “那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放了!” 虚惊一场,好在我们没有自乱阵脚,看得出我与柳静若真是最佳拍档。 “大哥,你说主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二公子都答应到月氏来了,还要咱们来执行任务。[]” 一个压低的男声道:“老七,主人自有安排,你有力气留着杀狗王用。” “可是,大哥,刚才那两个娘们……” “住口!” 远去的对白依旧惊心,好在化险为夷,柳静若的目光又重新停留在我身上,颇具意味。 “月莲蔓的胆色果然非凡。” “谢谢,你也不差。”算是互相恭维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挖苦。 二公子?莫非是孙弦?人想念的时候最容易疑神疑鬼,想到孙弦会到月氏,想到也许相会可期,心里就多了分狂热的期待。 “月莲蔓,帮我保管!”柳静若丢过来一样物品――月钥。 “你不怕我见利起歹心?”我试探地问,月钥啊,天下金灿灿亮晶晶的财宝啊,我简直就是阿里巴巴二世,已经找到了“芝麻开门”的钥匙。 “你不会。”柳静若淡淡地说,“对你,我很放心。” 他什么时候起开始信任我呢?我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提防着他,还要趁着他空闲的时候找机会溜走,他对我的信任毫无道理。 就当我们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从滚滚烟尘来看,人数不会比刚才少,难不成今天撞贼窝了? 待看清的情况,排除了强盗土匪等职业的可能,为首俊朗的男人我认识,他就是月赫颉的贴身侍卫悲月。 我故意将头偏向一边,内心希望悲月的眼力浊一些,没有认出我来。 “蔓妃娘娘。”悲月下马行礼。 愕然无语,这男人的眼光真毒,伪装成这样都能够被认出来。 “悲月将军。”我也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发现对方的神情不对,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夜幕降临,悲月独自带一队兵士在荒郊古道上,与情理不合嘛。 他应该是片刻不离地保护月赫颉的,虽然月赫颉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蔓妃娘娘,借一步说话。”悲月还没等我同意就掉转马头。 VOL.5 伊人红妆(23) 两人骑马走出三里远,悲月一脸焦急地说:“娘娘,大王失踪了。” 电光火石间,刚才绑匪的对话,莫非他们的对象是月赫颉?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就在醉竹小筑后,大王负伤回影月宫静养不到半月,又车马劳累地找寻娘娘的下落。”悲月满脸倦容地说。 “他何苦,一国之君,岂能如孩童般任性!”我嘀咕了一句,祸由我起,万一他月赫颉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月氏国的千古罪人。 悲月苦笑:“大王一向英明。” 看来那个祸水我是当定了,为了尽力的挽回颜面,我想也不想地回答:“我同你们一起找。” “娘娘大义,悲月带众将士谢谢娘娘。”悲月欣喜于色。 “悲月将军,不必客气,我也是想找到月赫颉给月氏一个交代。”我言语淡淡,“请给我点时间,跟朋友道别。” 悲月默立在一边。 我驱马小步地走向柳静若,他眸中失望的神色一览无遗,“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柳静若。”我知道自己在短暂的瞬间下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可是有些责任必须自己去承担,任何人都替代不了。[.超多好看小说] 月赫颉的心结由我结,那么也该由我解。 “再见,但愿日后不必兵戎相向。”聪明的柳静若并没有过多的说辞,他只是失望地看着我。 “你的东西。”我掏出月钥还给他。 “你先替我保管它,日后用时寻你要。” 他并无过多言语,一路走来,记得最深的还是他淡淡却心思深沉的样子,如此绝美的一个人,背负着仇恨漂泊天涯,我多么希望他能找到幸福。 “娘娘,走吧。”悲月催促,原来分别不过是转身的瞬间,不同的方向,咫尺便成天涯。 悲月的行程确实很急,夜幕降临还要在暗夜里行路。 寻找月赫颉真的是我心甘情愿的吗?不过想减少自己心里的愧疚感而已。 真不知道月赫颉玩失踪的手法相当高明,沿路的追赶都没有找到任何微小的线索,此时我开始担忧起他的安危来,一国之王,牵系着多少人的性命啊,真够任性的! 悲月得到的消息是月赫颉到了青月古巷,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别说见到月赫颉的人,就连个鬼影也没有,寻人是种累人又吃力的活。 “月赫颉不会被绑架了吧?”我问了悲月一句。 “娘娘无须过分担忧,大王吉人天相定会洪福齐天。”悲月回答。 “找人的确是苦差事。”我咕隆一句。 “娘娘有所不知,大王连日来都是这么找娘娘的。”悲月解释道。 心内划过一丝隐痛,月赫颉,我希望你平安。 “报――悲月将军,前方密林发现大王的坐骑骓星,尚未发现大王行踪。”一士兵急匆匆来报。 VOL.5 伊人红妆(24) “令!将人数化整为零,探入密林,细心搜索每一寸角落,一旦发现大王行踪,立马来报。”悲月号令。 “得令!” “悲月将军,我们也下马去找吧。”我建议说,既然马已经找到,人应该也不远了。 “娘娘莫急,骓星在,大王一定也在,骓星是不会落下大王的。”悲月解释。 好忠诚的马儿啊! “再报――已经找到大王,大王命将军前去。”又一士兵来报。 “遵大王命。”悲月回了一声,“娘娘,一同前去。”悲月建议说。 “不必了,将军自去,就请将军帮我转告他,回去好好治理国家,不要再寻我了。(.好看的小说)” “娘娘……”悲月试图的改变我的想法。 “再见。”掉转马头,奔向前方茫茫黑夜。 决然的孤勇,我将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月赫颉,一场梦过后总会清醒的,月莲蔓也好,林芙娈也好,你想要的,我无力兑换。 马蹄声渐行渐远。 “看过冷酷的女人,偏偏没见你如此冷酷的。”身后一骑踏飒如流星,马上的月赫颉星眸如炬。 见他一路追奔上来,我慌乱之下挥舞马鞭,马儿受到驱驰,飞奔而去。 月赫颉,别再追了。 偏偏是背后的人儿也不服输,马的撕鸣声划破夜空。 “猎物,从来没有逃得过我追捕的。”月赫颉空手掣住马绳,我一个重心不稳,跌落下去,原以为会分筋散骨,不料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 月赫颉,不偏不倚地抱住我。 “我不是你的猎物,月赫颉,你最好放开我。”我情急之下威胁他。 “王妃娘娘好大的脾气。要我放手,除非我死。”月赫颉也不去理会我声色俱厉的威胁,策马驰骋。 “儿郎们,大家跟随我一路辛苦了,本王已经找回了心爱的女人,大家回宫后,论功行赏。” 月赫颉气势如虹,身后的军士顿时爆开一阵欢呼声。 “月赫颉,你简直是强盗!”我气不过,怎么讲理他还是不开窍。 “无妨,只要抢回来的是你月莲蔓。” 他的心情格外好,在马背上哼起歌来,自然我一路思绪万千,也无心理会他歌声…… 兜了一圈,把寒衣给赔了,还是落到月赫颉手里。 叹了一口气,敢问路在何方? 索性潜到影月湖底,回家算了,可是想到那日里听来的消息,孙弦或许有机会到月氏来。 “月赫颉,我会再逃跑的。” “王妃娘娘有兴致,本王定会奉陪到底。”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叹气,我人生地不熟,要摆脱他的魔爪相当困难。 “我不想怎么样,你还欠我一个故事。” 原来这家伙那么记账啊,《一千零一夜》看来诱惑力不小,英明如月氏王,也会千里迢迢的追寻一个弱女子就为索取一个故事的债务。 “是不是我讲完故事你就放我走?”试图跟月赫颉谈条件。 “等你讲完故事再说!” “月赫颉,你不能抵赖,你是月氏的王,要言而有信!”我彻底抗议。 “我是月氏的王,我高兴抵赖就抵赖。” 无药可救的月赫颉! 风很轻,月很浓,月夜下,一队人马正匆匆地往月氏国都赶。 闭月宫,我又回来了。 VOL.6 盛夏光年(1) 闭月宫内,暑气已消,修竹青青,奇花斗艳,奔波了一圈回到原点的郁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泡了香汤,洗去一路尘垢,然后再清爽爽地睡卧竹椅。 四大丫头,翠沫、紫笙、映绿、碧晶贴身伺候左右,看着红了眼圈的众人,我可以想象月赫颉没少责难她们。 睡饱喝足,神清气爽,珠帘外的太阳还相当的毒辣,屋内虽然凉爽不过也沉闷,我让翠沫给我准备纸笔,描绘丹青以打发无聊。 本人学艺不精,最擅长画美男图,从宋玉潘安到兰陵王,古代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都没有逃脱荼毒的。 眼下,素材不好找,重复画作又不是我的风格,对了,可以画孙弦,不加深印象,怕再见时我已经忘记他的眉眼了。 我比较偏向西洋画法,写真度高,另一个原因是国画的写意意境我没有能好好把握。 梨花满身,容貌倾国的男子,清贵幽雅,周围月光的无暇色,他独自深思,洗尽铅华的白衣如雪……画得入了神,四大丫头也静静地站立左右,目光中有赞叹的神色,我骄傲地收笔,顺带收回四个惊艳的神情,任是心如止水的女人也难挡孙弦的魔力吧! “娘娘画的是神仙公子吗?” 映绿年纪偏小,也比较活跃,看到美男急着追问。 “不是神仙公子,是我认识的人。” 我幽幽叹气,如今又寂寞锁深宫,如何才能与你相遇呢,孙弦! “难道是娘娘的意中人?” 映绿再次问,才发觉气氛不对,赶忙低下脸去。 (.)翠沫、紫笙、碧晶更是投给她责怪的目光,我笑着安慰,“没有关系,以后少说就是。” “娘娘最好!” 映绿又绽开欢颜,再次脸红地看了看孙弦的玉照。 日光,丹青,美男,盛夏的午后,一群女人对着丽色消磨时光。 “王妃娘娘好兴致。” 一男声很不应景地扫了我的雅兴,来人正是月赫颉。 顶着火辣的日头,他倒有耐力跨越几个宫殿来闭月宫。 屏退了左右,空间里瞬间只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月赫颉,你来干吗?” 我不怀好意,特别是他擅自闯入我的私人住所,深感不痛快,没有想过他是一国之王,不要说王宫,他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月莲蔓,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大。” 他调侃着,“什么时候给我讲故事?” 索债索得那么急,从此后,我明白一件事,不难轻易许下诺言。 “你现在想听,给你讲就是。” 我也不恼,还债就是。 “不急。” 他目光锁定我桌上的素描画,“月莲蔓,你心里的男人还真不少!” 微微的讽刺。 “这是我的私事。” 不满的解释,我跟你啥关系都没有,本小姐高兴画谁就画谁! “月莲蔓,收起你的骄傲!” 月赫颉语带不悦。 “月赫颉,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原本的好心情被不明所谓的月赫颉给搅局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应该管吗?” 他逼近,言语里火药味道十足。 “月丞相不是走了吗?你也用不着顾忌,该找什么样的女人,息随尊便。” 火大后,我才不管他是谁! “月莲蔓,给你的宠爱你不要,你难道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吗?” 彻底把他惹怒了。 “那最好,以后少来招惹我。” 丢出很绝的话,我急速起收起桌上的画卷。 “做梦。” 月赫颉抢过画卷,生生地撕个粉碎,忘记了眼前的月赫颉,吃起飞醋来不差于世间任何女人。 “你……” ………… VOL.6 盛夏光年(2) “没有月阳瑞的支撑。月莲蔓。本王高兴怎样就怎样。”他的话让我认清了残酷的事实。原先他不动我。是顾忌月阳瑞的势力。如今月阳瑞失势被放逐。他便无所顾忌了。 “我真恨没有听他的话。”当初在驿路断桥边。那个叫月阳瑞的男子让我去找顾宇惜。 “你见过他?” “无可奉告?” “没有关系。本王这个女婿他高兴承认就承认。不高兴承认他也得承认。你说是吗。月莲蔓?”手指勾了勾我的脸颊。似是欣赏又似挑逗。 “我恨当初没有一剑刺死你。”我被逼急了。狠狠地道。 “月莲蔓。我知道你不善待见我。从踏入影月宫的一刻。你就没有想过安分地留在我身边。不是吗?投湖。逃跑。私奔。你都做尽了。你告诉我你还想做什么?” “我还想做什么?”我被你们这群男人给气死了。本来想做的事情都被搅得一团浆糊。当初单纯的目标。如今越离越远。 “对啊。你想做什么?事先告知本王。好让我有个承受准备。” 糟糕。这个男人是不高兴了。相当不高兴我的胡作非为。他对月莲蔓是不错。可是间接被林芙娈给践踏得一文不值。 被王专宠的女人。是何等的荣耀?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故意神秘地笑笑。心底一点谱都没有。故作强大而已。 “哦?不用等以后。本王不会给你机会。月莲蔓。从今天起。本王除了处理朝政。空闲的時候。本王去哪里你就必须出现在哪里?” 靠。我又不是你的小跟班。凭什么? “我累了。你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我脸色铁青。最喜欢吃软不吃硬的林芙娈几時受过胁迫。 “你……本王说到做到。”他加重语气。 “我没有说你说到没做到啊。现在不是你在哪里我也在哪里吗?”强词夺理就是我的专长。 “好。难得王妃娘娘有心。本王就在这里凉快。” 翻脸比翻书还快。懒得理你。你高兴呆着是你的自由。本小姐不管了。 闷闷地侧躺在竹椅上。双目紧闭。关上一心窝子的思量。 睡眠很浅。梦里花开花落。宛如换了人间。月寒衣。顾宇惜。柳静若。三张脸交叠出现在梦里。不得安宁。 微微地蹙眉。逼出一身冷汗。随意地问了句:“翠沫。什么時辰了?” “子時。” 心算了下。妈呀。已经是凌晨了?更让我惶恐的是回答问题的是月赫颉? 迷迷糊糊地再刁难。“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十足的哄小朋友的语气。 “我在看军事部署图。不急。”懒散带着困意的回答。 “原来男人都有夜间不睡觉的习惯。”咕哝了一句。继续睡觉。 睡梦里。一格格的空间。把我生生撕裂成几个残像。林芙娈的生活。友情。学业。月莲蔓的生活。家族。斗争。逃亡…… 梦境里一模一样的脸。深深浅浅洒落的微笑。讥诮俏皮的谈吐。小资得无药可救的女大学生。镜像的另一面。是深思谋略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的月莲蔓。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迷离的時空。陌生的脸庞。无声的呐喊以及莫名的彷徨。天旋地转。 “月莲蔓……月莲蔓?”耳边低低的呼唤。“没事了。没事的。” 虚脱出一身冷汗涔涔。我立坐起来。夏暑的燥热未退。心内无端生出惊惧。我害怕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做噩梦了?”温柔的话语在夏夜里低转。“有我在。别怕?” 月赫颉在安慰我??真是囧大了……也顾不上形象和尊严问题。“月赫颉。我要回家。我害怕回不去……” “蔓儿。这里有我。就有你的家。不要害怕。天大的事情。有我呢。”寂静的夜里。月赫颉的话语有镇定人心的力量。uc82。 渐渐地。好像被他的话催眠了一样。我重新闭上眼睛。安睡。 月赫颉在。他是月氏的王。天大的事情。至少有他做垫背。我顿時安稳多了。 我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有人收留。不是形单影只。而是良辰美景下对影成双。 夏夜。繁星满空。有流星过隙。匆忙间。许下下一个光年的约定…… 夏虫鸣唱小夜曲。雕花的窗前。有一被烛光拉长的侧影。英俊明朗…… 一夜的梦有如电影的蒙太奇。好在清晨起床的時候。整个人神采奕奕。 会睡的女人最美? “娘娘起了?”翠沫入内。恭敬地问。 “是啊。又是一天?”无聊开始的一天。有点怀念柳静若了。至少他能跟我杀杀五子棋和斗地主。 简单地梳洗。吃过早餐。就在计划怎么打发一天漫长沉闷的時光。 “翠沫。有书看吗?”我终于找到了好的消遣方式。泡书。多高雅的计划。 “娘娘?”翠沫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了?” “您一向不怎么看书。就连作画也很难碰上一回。”翠沫老实地回答。 月莲蔓平時干什么?她干什么与我无关。我好歹是双十年华。闷在深宫里发霉不是我愿意采取的方式。 “现在我想看了。有什么地方可以看?” “月秀宫有藏书阁。”翠沫回答。 “哦。”今天的目标是月秀宫的藏书。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也他你了。 VOL.6 盛夏光年(3) 携了翠沫带路,七弯八拐之后才到月秀宫,月秀宫不愧是用来藏书的,恢弘大气下又掩盖不住书卷墨香,国家图书管就是不一样。 翠沫说她不能入内,就规矩地在门外侯着。 推门入内,清晨的阳光缕缕透过雕花的窗棂,细微的书尘里也沾染了神圣的气息。 一排排整齐的书陈列在巨大的书架内,我在书架里穿梭,没有下定决心看哪一本之前,眼光落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书的女子身上。 原来这里还有人? 许是我的动作惊扰到她的阅读,她微微蹙了下眉:“说过了,不能进来打扰的,忘记了吗?? 相当不友善的话语,心想也是,谁也不愿意在专心看书的時候被打扰,我理亏在先,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有人。? 赶忙退了出来,去别的地方找书看。 “等等,你是哪一宫的宫女,这么放肆?? 她合上书,气势十足地数落我,“闭月宫的。?我答。 “那个女人就会教出不懂礼数的丫鬟??她继续数落。 顶好看的一个女子,说教的功夫也一流,八成是我前世欠她的,一大早过来看书就遭教训。 “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现在立刻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眼前的大小姐气势真不含糊,我真的想见识见识破坏我看书心情的究竟是哪家门子的葱。 “哦,那姑娘你想怎么不客气法??我挑唆道。uc82。 一听我没执行她的命令,早就憋红的脸蛋,杏目怒睁,柳眉倒竖,安静的空间里,硝烟味道浓烈。 “来人?把这不懂规矩的丫鬟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出手还真大方。?我揶揄道,“姑娘,惩罚太轻了。? “你……?人呢,快来?? 听到动静赶过来两个侍从,推开门后,其中一个脸讨好地问侯:“玉心姑娘,有什么吩咐?? “把她给我拖出去砍了?? 要命?可惜了那么好的名字,居然给了一个蛮横不讲理又小姐脾气十足的女人? “这……请问姑娘你是??毕竟是月秀宫的侍从,拿捏比较有分寸。 “我是闭月宫的月莲蔓。?马甲在关键的時候还是要穿的。 “蔓妃娘娘万福??侍从和那个叫玉心的女子同時问安。 “起。? “谢娘娘。?恭敬声里,我听到不情愿的声调,发自叫玉心的女子,我敏锐地察觉到她飘过来的目光,锋芒锐利的嫉恨。 我不认识她,哪里结下的梁子? “玉心姑娘,大王有请。?悲月入内,看到我微微地行礼,“娘娘,大王要请玉心姑娘。? 要请就请呗,我又没有为难她,被欺负的是我,怎么受委屈的就成了她? “去。?发现我有放行的权利,于是坦然地开口。 “是。? 悲月与玉心出去后,我叫人去找翠沫来,翠沫很快就到了,“娘娘有什么吩咐?? “翠沫,玉心是谁??我问。 “他是右丞相的亲侄女。?翠沫据实回答。 “右丞相的亲侄女?顾宇惜的妹妹?? “正是。? 果然和顾宇惜一样,不是好应对的主儿。 奇怪就在月赫颉对顾宇惜应该也印象不佳,为何对顾家百般维护?难不成也忌惮顾家的势力? “我继续看书。?心情被打扰了,不过饭是要吃的,书也是要看的。 随意的拿起偏僻角落的《为政》一书,月氏王家典籍,找了个光线很好的位置,静下心来品读。 “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用之费,足以倍之。圣王为政,其发令兴事、使民用财也。无不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作者注:选自《墨子·节用》)默默地念着里面难懂的字句,比看言情小说费力,藏书里面有没有野史八卦啊? 越是难懂的篇章越费時间,一篇章还没读完,我的脑细胞就开始抗议了。 “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彼其爱民谨忠,利民谨厚,忠信相连,又示之以利,是以终身不餍,殁世而不卷,古者明王圣人,其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也。?翻译了半天,就是要当王的人不能作威作福,要勤俭节约,不劳民伤财。 “为君为王,实则不易也。?我幽幽地发感慨。 “王妃娘娘真是玉雪聪明,深得我心啊。? 月赫颉真是阴魂不散。微王月是。 “不敢当。?我撇撇嘴答,“大王好有闲情。?言下之意就是你别老是来碍眼了。 “王妃有心思读书,本王当然乐意伴读。? “不用,玉心美人还等着你呢。?我心下不悦,闷闷地道。 “顾玉心冲撞了你是不该,但你不知,玉心是维护月秀宫的规矩,没有得到许可,一般的宫女侍从是不能入内的。? 原来如此。 “离国的使臣很快来访,他们冲着品鉴大会来,月氏要有准备,顾玉心是名门淑媛又是月氏国数一数二的才女,我让她来,总有需要她的地方。? “可惜才女的脾气不像很好。?就她那修为,跟我印象中才女应有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 “王妃娘娘大量,不去计较了。?月赫颉半开玩笑地调解。 “不敢。?我客气十足地回答他。离国使臣,不是孙弦,我盼星星盼月亮,希望盼来的真是孙弦。 “王妃娘娘才学渊博,要不也替我分忧解愁??奇怪月赫颉再也你叫我月莲蔓,而是直接称呼我为“王妃娘娘?,是在時刻提醒我不能忘记身份?? VOL.6 盛夏光年(4) “大王言重。(.无弹窗广告)月莲蔓何德何能。” “月莲蔓。能说出‘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的人。不才学渊博。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识人能力。”月赫颉认真地说。 “唉。那是我……”无聊的時候乱唱的。你怎么能当真呢。要是哪天我唱《两只蝴蝶》你又该如何说? “品鉴大会事关国体。请王妃娘娘不要推脱。” 态度诚恳真挚。真真做到礼贤下士。 “好。什么時候?” “后天。” 怕月赫颉多疑。我的思量又要付诸东海。我尽量做到的淡然处之。 孙弦啊孙弦。你害得我好苦。要是周郁也在孙弦身边就万事大吉了。 “王妃娘娘。书看多了伤眼睛。陪我去眠月宫用膳。”月赫颉倒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uc82。 “眠月宫?”再次发挥了地理白痴的特质。我怎么没有听说有眠月宫。好绮丽的名字。 “本王的寝宫。”不耐烦的回答。也怪不得他要发火。天底下哪有老婆不知道自己老公睡哪里的。(.无弹窗广告) “哦。”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还是先随他愿好了。近几日尽量不要同他发生争执。 一碗冰镇的莲子羹下肚后。我与月赫颉相对无言。 彼此间客套的面具都甩在阳光慵懒的午后。 “月莲蔓。我想听你讲故事。”月赫颉坐在我对面。目光中充满期待。 面王要月。“我并不是个很好的叙述者。”抬眼看他。婉转拒绝。 “我们下棋?” “太伤脑筋。” “去花园赏花?” “懒得动。” “月莲蔓???” “懒得理你。”话刚要出口。发现人在他的屋檐下。是应该低头的。“这样。我画画。你当我的模特。我画你。” “好。”月赫颉干脆地回答我。 笔墨纸砚伺候完毕。林某人开始挥墨作画。月赫颉是个不错的模特。身材体型脸蛋都是一流的水准。说是美男一枚也不过分。 是不是月氏的水土很能养人。出产的帅哥各个倾城绝色? “月莲蔓。你在发什么呆?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啊。”月美男在我如炬的目光下。不满地抗议着。 “住嘴。不要打扰我的思路。”特别是我在神游美男世界的情况下。惹我的后果很严重哦? “是。王妃娘娘?”佯装惶恐的月赫颉。有别样的可爱。 “噗嗤?”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原本冰僵局面在慢慢融化。 “王妃娘娘一笑倾城。”月赫颉此刻专注地看着我。“第一次。你在我面前毫无防备的笑。” “别扯远了。我要作画。月赫颉。坐正一点。头不要歪了。对。就那样不动。”眼看着月赫颉摆出一幅苦瓜脸。心里笑翻了天。别看他平日一幅明君的模样。私底下爱贫嘴爱逗笑有時候又任姓得紧。跟个大孩子似的。 午后的阳光灿烂。微风送爽。绿意映然。两个暂時忘却现实残酷的人。在舞风弄墨里淡笑流年。 - 眠月宫。 月赫颉神色怪异。目光幽冷。几乎有可能下一刻龇牙咧嘴原形毕露把林某人生吞活剥。 第一百零一次欣赏我的大作。月赫颉的脸色依旧难看。 “月莲蔓?”地动山摇的怒火。月美男在自己的自画像前彻底爆发。 “臣妾在。”伴君如伴虎。真理也?不就是我一不小心把他的英俊魁梧的形象画成《金刚》里的猩猩而已吗。不必大惊小怪。我对猩猩很有爱的。 “晚上陪我赏月。”他极度温柔地转变态度。一丝愤怒的味道都没有。果然君心难测。他在我面前耍起阴谋诡计来。 “我重新再画一张。”我态度诚恳。认错态度及時。将功底过为時不晚? “太迟了。” “大王仁慈。再给臣妾一次机会。”为了我的一夜好梦。我撕下老脸力争到底。 “除非……”月赫颉终于考虑更改条件。“你把上次欠我的故事还给我。” “我还欠你故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欠债的人比追债的人迷糊。世道日下了。 “月莲蔓?”狮子般的怒吼。“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你还欠我《一千零一夜》。” 童话故事??对哦。曾经答应过结他讲的。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耽搁了。再后来就忘记有这一回事。 “好嘛。讲就讲。谁怕谁?现在讲?”征询聆听者的意见。 “晚上讲。” “为什么?”我狐疑地问。难道说故事还要分场合。大家都有時间。趁早解决不是更好吗? “做臣下的。服从命令是第一职责。不要再问问题。”月赫颉铁青着脸。拿出大王的气势压人。 “臣妾遵命。”有模有样地恭敬一福。算是和解。 黄昏時分。有雨。悲月请月赫颉去明月宫。礼部的官员有要事禀告。有望挣脱魔爪的我顿時觉得一身轻松。 许是看出我得意洋洋的样子。月赫颉左手紧握我的右手。“王妃娘娘陪本王一同前去。” “岂敢。后妃不得干政。”我理由冠冕堂皇。你月赫颉奈我何? “王妃娘娘深明大义。本王略表宽心。此次不同以往朝政议事。只是谈些离国使臣来访的安排事宜。”月赫颉死攥着我的手不放。 我又掉入他的陷阱里。可恶。 悲月在场。又要装出一幅良妃的贤淑来。“大王厚爱。月莲蔓惶恐。” “王妃娘娘。请?”月赫颉倒是大方地引路。 明月宫内。人生鼎沸。热烈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斯文的人争执起来同市侩小民也无异。 VOL.6 盛夏光年(5) “离国兵壮民富,出访使团声势浩大,我堂堂月氏,也不能落后于人。”其一官员发表意见说。 “声势并不能代表全部,文大人,要让离国使臣觉得月氏并不以声势夺人,更重要的是我国在文化上的兼容并蓄的同時独领。”另一官员立即反驳。 “崔大人话虽没错,不过,在文化的继承上,自从月秀王子病逝以后,月氏的文化就出现了断层,怕是举国很难找到这方面的奇才……”被称做文大人的官员感慨说。uc82。 “唉?月秀王子的才情,千古难遇其一啊,可惜天妒英才……” “嘘,别再提月秀王子,大王会不高兴的。” “也是,毕竟兄弟情深。” 帷幕后的我们正好完整地听着一殿官员的讨论,品鉴大会居然能讨论到王家秘史,我的好奇心起,真想听听月氏奇才月秀王子的生平。 “大王,娘娘。”步入正殿以后,月赫颉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威严的君王气度一展无遗。 我安静地端坐在月赫颉身边,尽量地表现出雍容大方高贵优雅,可惜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此刻笑容僵硬,表情木讷的我?月赫颉好死不死地让我参加什么研讨会? 要命的腿开始酸痛,繁文缛节比木瓜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还要长,就在我几乎昏昏欲睡的時候,很幸运地被点名了。(.) “臣下觉得《月霓裳羽衣舞》要是由娘娘来表演就更能体现我国对使臣的重视。” 老头子,你是在说我吗?怎么我突然有一种上刑场的阴嗖嗖的感觉? “文卿严重了,王妃娘娘千金之躯岂能是一般的舞姬可比。”月赫颉满脸不高兴。 还好,月赫颉你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知道我一跳舞肯定有辱国体。 “大王息怒,据离国使臣透露,离国二公子也会有节目表演。”崔老头解释道。 “臣下得知,离襄国二公子才华横溢,轻易不会露面,此次前来参加品鉴大会,也体现出对我国的尊重。”文老头继续解释。 “王妃娘娘有何建议?”月赫颉问。 建议?我能有什么建议,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什么羽衣曲别让我跳成天鹅舞已经不错了。况且,我的芭蕾舞学的只是皮毛而已,要献丑也要挑场合。 “全凭大王安排。”我把问题丢回给月赫颉。 “既然离襄二公子有诚意,我们也要以诚相待,有劳王妃为月氏国辛苦一次了。”月赫颉洪亮大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大王英明。”群臣叩拜。 呆坐一旁的我不得不为他可恶的决策承担所有的后果,月氏的国体啊,一不小心就丧权辱国了,能不胆战心惊吗? “在玉石鉴赏上,臣下想由丞相公子顾宇惜来负责,诗词音律上顾玉心小姐可以担当此任,医药草木方面千金公子无逸可以,至于其他方面,临场应变就可以。”我又见到了文老头继续絮叨事宜。 “如此甚好。”月赫颉拍板决定。 好戏开锣,众人粉墨登场,无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被一场莫名的品鉴大会牵扯进去。 群英荟萃,为何独拉我滥竽充数?万人瞩目不是我所追求的,我只愿做一个最好的观赏着,在最佳的位置,静静地,细细地品读众生百态…… 带着满腔的郁闷回到闭月宫,吩咐紫笙尽力去找寻会跳《月霓裳羽衣舞》的人。 月赫颉看我面色沉郁,调笑说:“王妃娘娘好大的火气,本王都舍得牺牲了,你还有什么不舍得?” “舞是我跳的,我看不出大王阁下牺牲了什么?”愤恨地挖苦他。 “我都大度地让王妃娘娘在众人面前出风头,难道这样的牺牲还不算,要知道凭借王妃娘娘的倾城绝世,难免有人心怀不轨。本王自危还来不及呢?”依然是调笑的语调,但是我听得出话中话,他是指顾宇惜? 没想到他会对他耿耿于怀,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 月赫颉的心思难以捉摸。 “哦,大王的美貌也是月氏数一数二,要不,我把机会留给你。”说完冲他妩媚一笑,语气里更是带着痞痞的轻佻。 月赫颉微怒,“你居然调戏本王。” “人生三大趣事:吃饭、睡觉、调戏美男?”我发表宣言,原创不是我,是我们寝室里最花痴的mm阿瓜同学,后来,污染了一寝室的姐妹。 “月莲蔓???”月赫颉暴怒,“给我好好读《妃戒》?” 妃戒》是啥?是《女戒》的山寨版吗?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林芙娈打死不会去读的。 “看不出咱们大王心胸狭隘,还是你原本就对自己信心不够?” “有王妃娘娘这句话,本王不心胸开阔地看你调戏美男都不行,是吗?”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苍天有眼。”我几乎要感激涕零。 “做梦可以啊。” “月赫颉,你很小气耶?” “王妃娘娘要有心思,先好好研习《月霓裳羽衣舞》。” 满脸黑线,那个啥舞真不合适我跳啊,非得重新物色人选,翠沫、碧晶、紫笙、映绿哪一个上都会比我更有效率? “月赫颉,我舞技一级差,你真的放心让我去跳?”。 “本王对王妃娘娘有信心,不会娘娘害怕了?” “开……什么玩笑,我还不知道害怕怎么写?”虽然明知道是激将法,被压抑太久的小老百姓也会反抗,不就是一破舞吗,再不成跳成“天鹅湖”就好了? 月氏国闭月宫内人仰马翻。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6 盛夏光年(6) 紫笙请来了月氏最权威的舞蹈老师教习我。(.好看的小说)无奈填鸭式的教导方法不适合没有任何舞蹈细胞的林芙娈。看着衣袂翩飞。舞姿婀娜的教导老师。再看看自己笨拙毫无章法的舞步。把月赫颉三个字在心里咒骂一千一万遍。 最后我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闭门练舞。 难熬的两天很快过去。掩藏起血红的双眸。装出神清气爽的模样应对万人的目光来袭。 离襄庞大的使臣团到达国都的当日晚。月赫颉就在影月宫的大殿内盛情款待使臣。 片刻离不开月赫颉。我像傀儡一般被他使唤来去。 琉璃宫灯泛出色彩斑斓的绚丽。宽敞的大殿上。离襄的使臣偏坐左侧。月氏的众臣偏坐右侧。中间远远延伸开来。是月赫颉的王座。他身后的位置则坐着安静无波的我。 其实我是故作镇定。举目四瞟。看不清使臣们的脸。距离产生不了美。尤其是我在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時候。在灯火阑珊处。还没有发现伊人。是失落还是惆怅? “月莲蔓。给我安分点?”月赫颉小声地警告。我则恨不得拿个高倍的放大镜来把所有的使臣一个个看清楚。 “离襄二公子到了没有?”我扯了扯月赫颉的衣襟问。“怎么我没看见?” “嗯。来了。在使臣团里。王妃有兴致的话。等下本王安排你们见面。” “如此。多谢大王费心了。” “王妃娘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月赫颉依旧小声地应答。 殿中歌舞升平。美人盈袖。乐声袅袅。 殿上。我与月赫颉处处机锋相对。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离襄国二公子。 主人宾客客套地寒暄。离襄国的使臣代表盛赞月氏的文化底蕴雄厚。月氏大王英雄盖世。 月氏国的官方发言人出于礼尚往来也大大地赞美离襄国的使臣一番。无论所言虚实。总之在表面上。是做足了功夫。 接风宴到尾声。我还是没有解开心中的疑问。离襄国的二公子并没有适時的出现。或者出现了也没有自我介绍一番。 月赫颉不急。月氏国的官员大臣不急。明天才是夏季品鉴大会的开始。急的是我。我急着见想见的人。 曲终人散。离襄的使臣在侍卫的护送下赶往月氏行宫休息。我眼巴巴地看着一大堆离襄国的人从我眼前离去。下一秒真的有冲动抓起随便的一个逼问孙弦的下落。 无精打采地走回闭月宫。一地昏黄的宫灯将我的背影无限地拉长。忘不尽前尘来路的守候里。依依的企盼。等来的究竟是不是一场空欢? “碧晶。听说离国二公子是位翩翩的美少年。见过的人都被他的美貌所吸引……” “真吗?”uc82。 “真的。我听大殿的侍卫大哥说。离国公子的气度风貌那就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紫笙。要我说。无论什么样的气度都比不上咱们月氏的大王。” “那倒是。兴许也是图个新鲜的谣传而已。经不住時间考验的。” “我想也是。” “不过。真想看看离国二公子长什么样子啊?” “要不咱们去月氏行宫看看?” “碧晶。你怎么比我还冲动?” “唉。还不是因为好奇。” “谁说不是。”一脸向往的神色的紫笙还神游在遐想里面。 “走。一起去看看。”我建议说。 “好啊好啊……”一脸的雀跃。 “啊——蔓妃娘娘?”发现我也加入。紫笙和碧晶同時吓了一大跳。 “走。去月氏行宫。”我是个行动派。哪怕今晚把月氏行宫翻过来。也非见到离襄二公子不可? “奴婢该死?”紫笙和碧晶齐齐跪下。 “别跪别跪。我们一起去嘛?”我又不独占。美男共赏才有意思啊。 “蔓妃娘娘。大王会责罚我们的?”紫笙委屈地说。 “你们不说。有谁会知道。碧晶。帮我找一套宫女的衣服来。我们这就去。”临行还不忘记改一改自己惹眼的装束。 “娘娘……”紫笙还是踌躇不前。 “有两条路选:其一是跟我去月氏行宫看美男;其二是我把今天所闻告诉大王。你们自己选啊。”我开始威逼利诱。 “奴婢给娘娘找衣服去。不过万一大王责问起来……”碧晶还是战战兢兢。 “怕什么。有我呢。”我信誓旦旦。要人没有要命一条。月赫颉能把我怎么样? 片刻功夫。我们仨已经出现在月氏行宫的走廊里。 雕花飞廊。洒落一地细碎的星月光辉。合着我们轻微的脚步。 离襄带来的侍卫并没有阻拦月氏王宫的宫女。碧晶和紫笙带着我。畅通无阻。 “离国二公子住哪里?”行宫虽然不大。可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打转也不是办法。 “我们也不知道。” “怎么办?”总不能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我们去净月轩看看。”碧晶建议说。“净月轩一般都住着贵客。” “好。” 心内无端的难安。下一秒。真的会遇见那张清贵无暇的脸吗? “谁?”星空朗月下。银袍男子伫立庭院里。一双冷肃的眼。淡淡地扫过我们三个的脸。 都人离月。他是?很熟悉的人。 “大人好。我们是月氏王宫的宫女。”见惯了场面的紫笙并不畏惧。“大王让我们来。看大人们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月氏大王挂心了。眼下事事顺心无须劳烦。有请姑娘帮我谢谢月氏王的厚遇。”礼貌又疏离的逐客令。 “大人客气了。话一定带到。”碧晶也大方地应答。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6 盛夏光年(7) “月氏大王挂心了,眼下事事顺心无须劳烦,有请姑娘帮我谢谢月氏王的厚遇。?礼貌又疏离的逐客令。 “大人客气了。话一定带到。?碧晶也大方地应答。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净月轩里的并不是孙弦,既然已经惊动,就没有停留的必要,况且我在月氏行宫的身份也尴尬,万一弄出个所以来,月赫颉还不扒了我的皮。 “告辞。?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 虽然有点遗憾。 “离襄人也长得很好看,不知道那位大人官居何位。?碧晶小声地议论。 “一定也位高权重。?紫笙附和说。 “嗯,相当眼熟。?我也无心地说了一句。 远处的风吹面而来,带着兴致而来惆怅而去的我们,心有不甘。 “你们先回去。?我对碧晶和紫笙说,“要不,大王找不到你们会责罚的。? “是。?想起问题的严重,碧晶和紫笙匆忙离开。 天上一轮静寂的月,地上一个满怀心绪的人,月辉倾洒,来時路,已模糊。 “姑娘不走??银袍男子发现落单的我,上前来询问。 “行宫的夜色不错,能欣赏一番也不错。?我淡淡地回答。 “哦??显然我的回答引起了银袍男子的好奇,“姑娘真的这么想?? 果然目光犀利,想来真的不是一般的角色。 “大人是离国的公子??我试探地问,当然心里十分的不愿意他承认。 婚人大不。眉眼迫近,“你觉得我像??反问的回答。 星眸朗目,两道剑眉飞扬而上,用气宇轩昂来形容不为过。 “不像。?我坦白地说。 “你在试探?? “不敢。?我回避他的追问。 “姑娘对我国公子很好奇?? “大人取笑了。?不是好奇而已,好奇我不会夜探行宫。 “二公子他,不喜见人。? “哦。大人如何称呼??既然无聊,就问问俊男名字好了。 “我姓花。? “花容瘦??轻声低呼,他是花容瘦,怪不得看起来很熟悉呢,我过目不忘的本事在退化,居然没认出他来。 “你是谁??有力的手突然袭击我还击无力的手,“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月氏王宫的人多少知道花将军的名讳。?我见机行事,要不就不好解释了。 “原来如此,姑娘,冒犯了。?赶忙放开我的手,他眼神里还有丝丝疑虑。 “花将军,晚了,早些休息,告辞。? 再呆下去,我的小命就有危险了。 “走好。? 转身离开,刚才对峙的平静转身过后事一脸的慌乱,心里思虑花容瘦干嘛那么紧张自己被认出? “容瘦……?清淡的声音裹挟着夏夜的风袅袅娜娜的四散开来,我已经狼狈地走出回廊,无心再去追究声线的来源…… 今夜,开始注定无眠…… 闭月宫内,寂静无声,明月高悬。 走回来一身的疲惫,寻了泡澡的地方,也没有唤翠沫她们准备,自己放水洗澡。 洗去一身的汗味儿,踏出澡房后清新凉爽。 夜风轻撩发丝,在花木扶疏的庭院里小坐了一会儿,起身入房。 “月莲蔓??刚要推门,月赫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一直在这里??换我愕然,是我疏忽,万一他察觉什么,大事就不妙了。 “没有,我刚处理完政事。?显然,他也是一身疲倦。 “哦,那你早点安睡。?亦无过多的温情,我起身入室。uc82。 “月莲蔓,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月赫颉提点说。 “婚姻法规定,男女双方必须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婚姻才是有效的婚姻。?我喃喃解释,“我觉得我们没有平等自愿。?我们婚姻是无效婚姻,况且我还是学生啊? “月莲蔓,你……??月赫颉眸中怒色四起,这个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怒气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能限制我爱人的权利。?很不客气地把月赫颉甩在门外,关好门闩安心睡大觉,明天还是有值得期待的精彩。 翌日,阳光晴朗,我起了大早,品鉴大会今日举行。 翠沫熬红了一双眼睛进来,我吓了一跳,昨夜她并没有参与夜探美男的行动,犯不着一夜无寐? “你怎么了?眼睛红成那样,先去睡觉,我能自理。?相处的時间不长,不过我由心的感谢她在日常生活中贴心的照料。 “多谢娘娘,我不累。大王才真的累呢,他在门外坐了一夜。?翠沫应答道。 真是精力旺盛,月赫颉真有闲心。 “娘娘……?映绿红肿的眼睛进来就哭跪下来,“求娘娘救救紫笙姐姐和碧晶姐姐?? 最近流行红眼妆吗?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一天的好心情就在大清早被破坏了。 “映绿,怎么回事?好好说。?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又不能轻易下结论。 “大王要把两位姐姐仗毙。现在她们俩被关在泠月宫……呜呜……娘娘一定要救她们……呜呜……?映绿一脸梨花带雨,长长的哭音让了听了也跟着心情不好。 “映绿,别一大早打扰娘娘。?翠沫使眼色道。 “无妨,映绿,你说清楚。?月赫颉是唱哪一出,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好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昨夜两位姐姐一回来,大王就命人将他们囚禁在泠月宫。?映翠的泪水看了让人心疼,她们是代我受过。 VOL.6 盛夏光年(8) “映绿你别哭,我去找月赫颉。[.超多好看小说]”我匆忙穿戴,起身就要杀出去找月赫颉理论。 “娘娘……”翠沫赶忙双膝跪下,“好娘娘,别再顶撞大王了。” 我顶撞他?明明是他招惹我,无辜的人怎么成了他? “翠沫,你起来。事是我做的,理因由我来承担一切,殃及他人不是我的作风。”我急匆匆地要出门。 迎面碰上入内的月赫颉。 “早,王妃娘娘。”月赫颉不是说一夜没睡吗?怎么精神超级的好? “紫笙跟碧晶呢?”劈头就问,我不跟他玩迷藏。 “你们先下去。”月赫颉冷冷地命令,翠沫与映绿满眼是担忧的离开。 “事是我做的,大王何须迁怒他人。”我一脸坦然。 “王妃娘娘很威风,敢作敢当。”月赫颉继续不紧不慢地回答。 “月赫颉,你……”我气不过他的慢条斯理。 “王妃娘娘息怒,本王不会动她们的,只要王妃乖乖地呆在本王身边。” “月赫颉,你真是混蛋?”什么叫小人歼计,如今算深有体会。 “只要留你在身边,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 “月赫颉,左丞相与你之间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你的地位权势,少有人再撼动你半分,你高兴的话可以去找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相随,何必留下我相看两相厌呢?” “你对月阳瑞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我的王妃娘娘,你又怎么知道月阳瑞现在的状况不是你间接造成的?”月赫颉犀利的双眸好像要在下一秒把我身心割裂。 “没想到你如此居心不良狡诈成姓。”我把能想到的形容坏人的词语都用上。 “多谢王妃娘娘夸赞,乖,品鉴大会要开始了,走。”月赫颉一脸好笑地诱哄我。 究竟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至今我少花心思在他身上,透过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发现一些隐藏在表面下的阴郁。他,远非我看的简单。 于权势,我不能给他半分;于温柔,我也懒得施予;于关爱体贴,对他更是少得可怜,他何必花费心思苦心挽留呢? “月赫颉,我真不懂你?” “王妃娘娘若有心,本王会给時间让你来懂我。”别于刚才的冷淡较量,他的语气里,竟然多了一分惆怅。 品鉴大会在即,昨夜的插曲,月赫颉早已察知,只是我们都仿效最完美的演员,不去捅破彼此的伎俩。 心有千千结,流年繁梦,月赫颉,你是我的哪一结? -踏月台。 擂鼓钟鸣不断,旌旗十里,迎风招展。 规矩地分立两边的两国大臣,恭迎大步而来的月氏王月赫颉。 锦袍玉带,面容沉静无波的月赫颉,威严地在王座上接受百官叩拜。 身边的男人,立于万人中央,风华气度依然不减半分,可惜,不得不恨,恨他囚我禁我要挟我。 静静地掩于他的身后,不咸不淡地旁观他举手投足的王者风范。 月赫颉,无限江山都在你掌握之中,可惜林芙娈,绝不是你摆布的傀儡娃娃。 “王妃娘娘在想什么,好戏就要开场了,你专注点。”他侧过脸来提点,仿佛他身后有长着眼睛,随時窥探我的一举一动。 恹恹地答复他:“臣妾遵命。” “月莲蔓,收起你的花花心思。”他丝毫不理会我的顺从,继续提点道。 “月赫颉,你管得太宽了。” 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高台上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儿,在众目睽睽下,暗自较量。 礼官拉长声音,念完一段冗长的开场白之后,第一回合正式开始。 第一回合:争月——武斗。 双方各自出席一员武将,比试武功。月氏是悲月,离襄是花容瘦。 见识惯了电视剧上比武打擂的场面,眼下的壮观角逐引不起我半分兴致。我一直把目光锁定在离襄的使臣里,哪一位是离国二公子? 刀剑撕鸣,声音喑哑。矫若游龙的两个身影,倾尽全身气力,放手一搏,悲月的刀法灵敏浑厚,花容瘦剑法的轻灵诡变,擂台上的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 棋逢对手,一决高下,看台上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角逐的两人,气氛紧张中带着刺激。 “王妃娘娘觉得谁会胜?”月赫颉也兴致盎然,低声地问我。 “悲月。”生生地吐出两个字。 “为何?”继续被追问。 “悲月用十分力,花容瘦用七分,无心恋战的人,岂能战胜?”我淡淡答语。 “王妃娘娘果然慧眼。”月赫颉赞叹。面王赫月。 好像要印证我的话般,话刚说完,花容瘦就落下台去,悲月的那一刀,迅猛凌厉,花容瘦没有抵挡,气度优雅地落下台去。 观看的众人无不发出扼惜之声,悲月是侥胜。 月赫颉却心情愉悦,大大地褒赏花容瘦一番。 “大王错爱。”花容瘦神态自然地接受月赫颉的褒赏,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我这边。 隐隐觉得,离襄此番的使臣来访,目的绝非两国友好交流那么简单。 盛夏的太阳耀眼毒辣,高台上虽有遮挡,无奈依旧抵挡不了热气,这样的天气,躲在闭月宫消暑也好过在众目睽睽下无趣地端坐。 一个人,默对喧嚣,原来是这般难熬的滋味。 第二回合:赛月——文品。 不要怀疑就是诗词歌赋的较量,如此文雅的活动,对我来说更具有催眠的效果。uc82。 顾玉心摒除昔日的咄咄逼人,玉色的衣裳,坠梅红点点,轻罗飘散,衣带生香,精致的五官,婀娜的身段,一度让我怀疑眼前的顾玉心是不是当日气焰嚣张的顾玉心。 VOL.6 盛夏光年(9) 她如一株盛开的海棠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里,傲立中央,欺霜赛雪的肌肤,在炎热的太阳下,晶莹嫩白。[] 不用说,月氏的代表就是她。 目光转向离襄,白扇白衣的一位纶巾少年。看不清眉目,只是举止间如有拂风轻飏,话不尽的书生意气。 “他是谁?”我问月赫颉。 “北陵人氏,南宫子墨,离襄的四大谋士之首。” 原来是实力派战将,奇怪月赫颉怎么对离襄的使臣了若指掌。 “玉心小姐有礼。”南宫子墨并扇作揖。 “子墨阁下客气。”顾玉心一福答礼,礼尚往来。 乖乖,原来比试已经开始,看不出顾玉心如此胆量。 “水冷洒,一点水,二点水,三点水。”顾玉心语笑嫣然,对子从口而出。 “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南宫子墨紧追其后。 果然才思敏捷,考虑時间没超过三分钟。 “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南宫子墨反问。uc82。 “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人能弹?”顾玉心反答。(.) 气势凌人,看得我想不自卑都不行,偏偏心里又闷得紧,遂在月赫颉身边告了个小假,“我去去就来。” 月赫颉也不勉强我,“碧晶和紫笙的姓命在你手中。”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拿别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看我好欺负不是? 翠沫见我下了高台,立即尾随,我淡淡地说:“我一个人走走,在附近,不会迷路的。” 翠沫也就在远远的地方站住,果然给我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 绕过亭台楼榭,寻了处清流小桥边静坐,看流水夹杂着盛夏的落花落叶一路蜿蜒而去。 掬了半捧水拍打脸颊,眉清目爽,惬意非常。 倚阑凭望,翦不断如水归愁,头顶一方湛蓝的晴空,白云朵朵悠然。 “月氏国,不过如此。”故意压低的声线,沙哑地述说着什么。 “并非如此,月赫颉的安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是故意在保存实力,或者说他故意混淆我们的视野,认为月氏国不过是空壳而已。(.)”另一低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月赫颉,的确不能小看。” “公子英明。” 月赫颉玩障眼法?怪不得让我去跳什么《月霓裳羽衣舞》,默然佩服暗处清亮的眼睛,又不由的为月赫颉捏一把冷汗。 那么高的位置,坐着不舒服?既不宽敞也不舒适,孤伶伶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又要花费心思对付随時都有可能前来掠夺的人…… 我是在同情月赫颉么?开什么玩笑,那样的家伙才不值得呢,心却很堵,想要把在背后说月赫颉坏话的家伙们揪出来。 起身四望,风轻轻吹着发丝,刚才的声音截然而止。 “娘娘,该回去了,大王等久会不高兴的。”翠沫催促道。 “翠沫,你怕月赫颉不高兴就不怕我生气?”尖酸刻薄的语气上来,一改平日里和气的态度。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翠沫下跪认错。 “翠沫……你说,月赫颉是个霸道不讲理的人吗?”突然转变话题,不在沉闷的问题上犯傻,明知道她的立场尴尬还欺负她的确不是我的作风。 “大王,爱民如子体恤下属,是难得的明君。”翠沫平静地回答我。话子一不。 “是吗?走。” 既然你在他人眼里还不算昏庸跋扈,林芙娈姑且给你面子,不拆你的台了,只是真的会一直的一直的维持如今的局面吗? 我来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時间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的存在,当好奇感满足以后,更多的是责任和使命。 “刚才你还见过谁在附近?”我疑惑地问翠沫。 “奴婢没有留心,娘娘有什么事?” “算了。” 希望是我多心,冥冥中的直觉告诉我,影月城将不会再宁静了。 回到席位上,月赫颉无心似有心地看了我一眼,点头示意,挺拔的双眉微微皱着,他遇上了烦心的事了吗? 放眼高台上,南宫子墨和顾玉心还在儒雅地较量。 “怎么了?”我问,目光没有焦距地望向远方开阔的天地。 “玉心的对子还没有想出来。”月赫颉回答。 “什么对子了我们难倒月氏的第一大才女?”我打趣地问,实在是天气高热,心情烦闷,不得不对着月赫颉无话找话说。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月赫颉念出对子来。 “花开花落有時,冬去春来,夏暑秋凉,自然法则,确实是好对,可以对‘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月的阴晴圆缺,昼夜交替,才晓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的瞬间,暮暮朝朝即逝。” “王妃娘娘果然令本王刮目相看。”月赫颉挥手,待命的悲月马上过来,他对悲月说了什么,悲月立马心领神会。 比赛台上,顾玉心工整地上书:“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顾玉心的字迹很漂亮,轻盈秀气,带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可是入我目来,却是冷冷的刺。 “月赫颉,你……” “王妃娘娘莫生气,玉心是很要强的女子,本王不想看她惨败罢了。” “看不出大王还有怜香惜玉的品德。” “王妃娘娘谬赞,本王惶恐。”月赫颉耍无赖地道,我真想在下一秒掐死他? VOL.6 盛夏光年(10) 四方的啧啧称奇之声,顾玉心目光热忱地注视着月赫颉,那种饱含在感动之下激荡的情愫,任是他人也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寻常的味道来,她,倾慕着月赫颉呢。 “才女佳人错爱,赫颉大王可曾惶恐?”我语带讥诮地问月赫颉。 “芳心暗许他处,怕是要辜负才女一片美意。”月赫颉回答,答案真让我哭笑不得。 “大王真是感情丰富。”还不忘火上浇油,狠狠地唰他一把。 “月莲蔓,能忘记过往喜欢我吗?”月赫颉突然问。 “我……”一時噎住无语。 “哈哈,好,至少你没有像以前直接拒绝我。”月赫颉突然很开心地说。 “大王英明,我不拒绝也没答应呢。”他那什么逻辑啊。 “月莲蔓,只要是机会我都会争取。”月赫颉坚定地回答。 “我会努力的让大王死心。” “月莲蔓,你真不懂风月。” “懂风月的人在台上呢,别辜负了人家。”我挑了挑眉针对他。 “月莲蔓,你就没有愧疚辜负了我?” 两国对擂,紧张的角逐背后,是我们两个镇定自若地斗嘴。 南宫子墨到底是折服了,久久地注视着顾玉心,也许在别人眼中,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 美谈也好,八卦也罢,眼下吸引我眼球的是顾大公子顾宇惜的正式登场了。 锦衣华服下,还是掩盖不去他的阴郁与狡诈。他目光肆意地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才甘心。 我当然也没当受气的小羊羔,同样目光火辣地回绝他。 他玩味地轻扬嘴角,弧度恰好够我看到,究竟还是一只狼,可怕的大尾巴狼。 柳静若没有一同前来,我留意了顾宇惜带的侍从,没有柳静若的踪影,但愿他还好。 更可恶的是顾宇惜还欠我一个人——寒衣,我的保镖在他手上下落不明,这笔帐无论如何都要算的。 新怨加旧恨,没有出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他谦恭地朝月赫颉这边行了行礼,气宇轩昂地站在代表月氏的位置上。uc82。 “顾相的公子,月莲蔓,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月赫颉继续打趣。 “我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我疑惑,月莲蔓与顾宇惜的情分关我什么事。 “不知道离襄会派什么样的人才出场……”月赫颉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喂……?”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居心叵测得可怕,時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恼可气。 眼下已经进行到第三个回合,翡月——艺鉴。 离襄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位很拉风的代表,轻红滚黑边的宽袖衣服,长发低垂,遮住了小半边脸,隐隐约约的露出玉制的面具。 “素海隐客——玖岚。”月赫颉没有温度地解释。 “素海?七大部落之一?”今天的群英荟萃果然各自的背景和立场一表无遗。 “玖岚为离晏所用,我不得不重新估量离晏的实力。”月赫颉低沉又好听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世上之人,少有无欲无求,只要趋之以利晓之以害,还是可以降服的。”驭人术之类的,我打小就在林芙嬴身边见识过了。 “月莲蔓,你呢?”月赫颉突然问。 “我什么?”奇怪他什么话题都可以引到我身上。 “你有何欲望?”月赫颉问,“我如何才能降服你?” “给我批发两打帅哥美男啊?”干脆地提出条件。 “月莲蔓?”赫颉大王连涨三分怒火。 “臣妾在。” “本王从今日起督促你学学《妃戒》。” “大王错爱,臣妾惶恐。” “你还知道惶恐?” “臣妾资质学浅,怕要辜负大王的殷殷教导。” 看到月大王暴怒的青筋,我识趣地低垂下眼眸,并且乖乖闭嘴。 玖岚一举一动,带着乖戾之风,素淡,空郁,缕缕的寂意,偏又要色彩鲜明形象深刻地闯入你的视角。 帅哥美男闪亮登场后,考题接连而来,双方各自呈上一件宝物。 离襄是一方玉石,月氏是一把古琴。 轻红影一闪移至古琴,玖岚就目光痴迷地缠在古琴上:“月秀王子的六弦琴,玖岚有幸,今日目睹。”意他是我。 说着对古琴顶礼膜拜,极尽虔诚,仿佛古琴就是他心中的圣物一般不可亵渎。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把琴。”我咕隆道,物资方便的现代,什么样的乐器没有。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王兄的琴冠绝天下。”月赫颉暗淡地解释,“可惜人已逝去,琴空悬,音绝尘。” “我愚昧了。”对月赫颉歉意地说,也许无心的一句话,会给月赫颉带去伤害,手足情深,睹物思人,怎能不神伤? “玖岚先生爱音成痴,天下皆知,眼下妙琴在前,何不演奏一曲?”顾宇惜客气地说。 “不敢。”可以看出玖岚颤抖的余音,“鄙人粗陋,怕亵渎了月秀王子。” “先生不必过谦,能一闻先生的琴音,也是天下人的幸事。”顾宇惜话说得诚恳,此刻抬眼看他,三分儒生的秀雅,不失贵公子的大气和凛然。 轻抚琴面,指间滑过六弦古琴,尾指勾起一个低越的憾音,“玖岚只愿当月秀王子的知音,别无他求。” “根据规则,玖岚先生能否说出古琴的来历?”顾宇惜问。 “《水月清录》里注:云戎曂王四年,云台山女巫婴烟贡梓,王遂命下相云珈而为琴,弹之有异声,传闻能致五色灵鸟舞于庭中。琴之至宝者,一曰:独幽,一曰:飞泉。月秀王子的古琴,应该是‘独幽’,集合了琴的四善九德,四善为:琴材的苍、松、脆、滑;九德为琴音韵的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 VOL.6 盛夏光年(11) 玖岚语速中缓,带着一丝袅娜的仙气,娓娓叙来。(.好看的小说) “浮花浪蕊,不如伴君独幽,果然好名。”我也无良地插了一句,“可是云戎的产物,怎么会出现在月氏?” “月莲蔓,你想指控我月氏国巧取豪夺吗?‘独幽’是月秀王兄母妃的陪嫁之物,她本是云戎素戈城一嫡系王族,后追封曦华公主远嫁月氏。曦华公主善琴妙音,月秀王兄深得云戎公主的真传。”月赫颉频繁解释,真让人打开眼界。 “那么‘飞泉’定然在云戎了?” “飞泉已绝迹。” “可惜……绝世好琴。”我喟然叹息,“琴遇知音,是人生一大美事,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月莲蔓,这话不像你会说的。”月赫颉见不得我的矫情,抗议道。 “月赫颉,你自知了解我多少?”连老婆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还有闲心追问我的说话风格。 “不多,以后有時间会了解更多。”他自信满满地道,我真想一头撞死,他一再给我亮明事实,他是不允许我离开他身边的。[] “那个造型古怪的玉石又是什么?”我低声问,“怎么有七个孔?” “七魄石。” 在我刚要问七魄石有什么八卦传闻的時候,台上的顾宇惜给了答案。 “在下不才,先生带来的可是七魄石?”顾宇惜问玖岚。 “正是,公子好眼力。”玖岚赞赏道,“天底下能认出它的没有几个,无论是天子贵胄还是市井小民。”玖岚骄傲地说。 “七魄石产自素海,先生能得到也是奇缘。与人体的七魄略微不同,素海的七魄石,分别表示为:和魄、义魄、智魄、德魄、力魄、气魄、恶魄。” “公子高才阔论,公子可否知道这和、义、智、德、力、气、恶七魄又分别代表什么?”玖岚进一步刁难。 “和魄,代表平衡之力;义魄,代表生死之义;智魄,代表智慧;德魄,代表品行;力魄,代表力量;气魄,代表正义;恶魄,代表邪恶。能吹奏这七魄石的人,必然是心灵纯净,拥有七窍玲珑心之人,识善恶,辩美丑,明正义之道,行善念之举,抑邪恶之风。”顾宇惜对答如流。 “公子说得一点也不错,那么能否请公子吹奏这七魄石?”玖岚继续考验顾宇惜。 “玖岚先生抬爱,当今三王都没能吹响的七魄石,宇惜更不敢造次。” 他倒真有自知之明,那么狡诈阴险的一个人,更难得的是不鲁莽不激进,做事三思深虑,是个可怕的对手呢。 “七魄石,当今天下,玖岚只遇见一人能吹响它。”玖岚颇为自得地说。 “何人?” “离国二公子。”见岚惜是。 听到不远处玖岚与顾宇惜的对话,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孙弦能吹响那奇怪的七魄石? “离国二公子?”顾宇惜相当疑惑地问。 “离洁尘。”玖岚淡淡地回答。 “千古一人。” “极是。” 于是台上惺惺相惜的两人说起了哑谜,把其他人全当空气。 “宇惜公子要如何才分得胜负?要另外再赛一场?”玖岚看向顾宇惜道。 “不必劳烦,胜负已分。”顾宇惜自信的说。 “玖岚胜了?” “不,先生负了。” “那么是宇惜公子嬴了?” “不?宇惜也输了。先生败给了月秀王子,而我输给了离国二公子。”顾宇惜继续他深奥的话语。 “宇惜公子这样的人,他日是友,定为知音,若为敌,则是劲敌。”玖岚也同样神秘地道,真把我看得快郁闷飞了。 “承蒙先生抬举,宇惜愧然。” 第三回合,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赛场上的两人,都把自己归结为输家,而本回合,没有赢家。 “月莲蔓,你睡着了吗?”月赫颉看我一脸无精打采,关切地问。 “我还好。”懒洋洋地回答他,全副心思都在孙弦的问题上。 “王妃娘娘对离国二公子兴趣很浓?”月赫颉平静地问。 原本对月赫颉,我习惯不保留地打击他,如今却藏着隐隐的不忍。这个男人,是一只敏锐又勇猛的兽,可以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影响他人。 “大王认为呢?”我意见保留。 “月莲蔓,三千繁花,我只认一朵。”月赫颉目光紧盯着我。 “大王真是情痴。古今天下,王者莫不是环肥燕瘦,佳人成群,满庭花香。”所以才会有裴大律师囧死人的一句话:皇帝是历史上最大的强/歼犯。 “月莲蔓,天底下的花开得再红再艳与我无关,時间让我遇见你,我只愿握住你这朵,虽不最娇最艳最夺目,不过,对我来说,已是足够。”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uc82。 可惜,在错误的時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我是林芙娈,不是月莲蔓。 林芙娈,只为孙弦,只为朋友间的承诺。 “月莲蔓,现在的我,哪怕打下整个江山放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感动?”怅然的口气,不像月赫颉的。 “大王,比赛还没结束呢。”我转移话题提醒他,倾尽天下也好,拱手江山也罢,这个世界与我,有瓜葛的就是孙弦周郁。 “月莲蔓,回答我。”步步紧逼,月赫颉丝毫不顾及左右在场。 “月赫颉,你是大王,一国之王,一生注定骄傲霸道地走下去,活出一个王者的风采,而你,并不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小桥流水,轻烟人家,我想象中的爱情,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相伴一生。 VOL.6 盛夏光年(12) “你告诉孤,你要的那个人是谁?离晏?云昊?还是顾宇惜?” “都不是。”我直接地回答。“不要轻易猜测别人的想法,我该爱什么样的人,是我的自由。” “月莲蔓,你真够冷酷。”月赫颉咀嚼着恨意懊恼地说。 “对不起。”诚心诚意地道歉,无论如何,让他伤神伤心,都是我不对。 “不必,我该爱什么样的人,是我的自由。”月赫颉锁定我的双眸,一字一字清晰地对我说。 无言以对,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江山美人,他本可以两全其美,无奈遇见的是林芙娈,不是真正的月莲蔓。 看来以后身上又加了一道重任,找寻真正的月莲蔓。 为什么都是我承担累死累活的找人工作?要不,就是有人用身边亲近的人的姓命来要挟我? 坐等干等就是没有等到和孙弦碰面的机会,座位上并没有孙弦的影子,而特意的追问又会引来月赫颉的猜忌,进退两难的境地我算是偿够了。 眼见顾宇惜要退场离去,我起身欲要追去,月赫颉攥紧我的手,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固执,紧紧地,紧紧地攥住。 “月赫颉,要我接受,你也得给我時间和空间。”我缓和语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林芙娈,这么做已经是最大的妥协,我要找顾宇惜要人? 寒衣,虽然相处的時间不长,却甘愿为我出生入死,试问,我又岂能负他? “快去快回,我耐心有限。”月赫颉不情愿地松开手,目光毫无焦距:“我这辈子欠你的,月莲蔓。” “谢谢你。”感激他的信任,我匆忙去追顾宇惜。 在月氏王宫,不用担心顾宇惜的阴谋诡计,我坦然地叫住了顾宇惜。 “蔓儿?”顾宇惜回过头来,站定,目光悠远地看我。 “呃,我要知道寒衣现在在哪里。”不由得增加一分坚定,意思是你不给我说清楚就休想走出这个殿门。 “什么時候变蛮横了?我不怕的,月莲蔓,为什么回大王身边?”顾宇惜看不出喜怒的表情里,清淡地问。 “寒衣在哪里?”我固执地再问一遍。 “死了。”他幽冷地回答,“留不住你留他何用。” 寒衣死了,我害死了他?不会的,怎么可能?一直知道顾宇惜是阴狠狡猾的,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这么对待寒衣。 他有什么错,要说错,就是错跟了我,搭上了年轻的生命。 “你哭了?哈哈,寒衣的死,你居然会哭,我还以为月莲蔓铁石心肠。”顾宇惜的声音传过来,带着邪魅阴枭。 “铁石心肠的是你。”恨自己没出息,居然在顾宇惜面前哭起来。 “是吗,如此,你恨我。” “我要杀了你。”天知道我会说出失去理智的一句话。 “好,我等着,月莲蔓,我一定留着姓命让你来杀。”顾宇惜笑了笑,“千万别让我久等了。” “你……” “王妃娘娘没有其他事,宇惜告辞了。”饶是他彬彬有礼,还是改变不了他凶残和冷酷的本姓,他杀了寒衣?他杀了寒衣? 被拆散了骨架一般,我扶着道边的石栏,低低地抽泣起来,寒衣因我而死,怎么可以? 泪眼朦胧里,仿佛又看到那袭青衫,那么温暖,那么磊落地站立在我面前。 恍惚地起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寒衣的血,我会让顾宇惜给个交代的。 “小心?”兴许是寒衣的死给我太大的打击,一時腿软,站起来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谢谢。”对伸过来的援手表示感谢,眼睛触及那只手的主人……sun?真的是孙弦??赫来一是。 依旧是清贵幽雅的面容,长发低垂,眸色空明,素色的白衣上,袖口与领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的玉带上,坠着一块碧翠的玉,流光溢彩。 唯一唯一不变的那张脸,宛如初见般倾城绝世。 谁也没有办法体会此刻悲欣交集的我。 “姑娘,你……”孙弦眼里的我,是个十足的傻瓜,那个亦悲亦喜的我。 我……我该让你瞬间认出我来呢?孙弦?只有一面之缘,時间久了,也会冲淡记忆的。 “公子,该走了,莫让月氏王等急了才好。”一个声音插入,惊扰我的思绪,花容瘦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知道了,花将军。”孙弦的语气透不出一丝温度。 喉咙好像被一根软软的刺梗咽着,无法开口。 固执地拦住他们的去路,好不容易才见的人,我不能错怪千载难逢的机会。 “姑娘,是你?”花容瘦显然不欢迎我在场,怎么觉得花容瘦会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是我,花将军。”我故意攀交情,可惜花大将军并不买我的帐。 “姑娘无他事,休耽搁我家公子的時间。”花容瘦客气地提醒。 “离国二公子?”再次确认。 “嗯,是的。”带着孙弦,花容瘦不否认地说。 孙弦也停下脚步,有点厌恶地看着花容瘦,显然怪他多嘴。uc82。 可是孙弦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感觉不像? 有那么一瞬间,福至心灵,花容瘦,怪不得我熟悉呢,他是云戎王的将军啊,混在离国的使臣团里,能不奇怪吗? 看来孙弦的处境不容乐观啊,亏他能周旋得开。 “sun,你好,我是月莲蔓。”我匆匆地穿着马甲自我介绍。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6 盛夏光年(13) 果然,孙弦猛然地抬头,眸光里满是错愕。 “公子……”花容瘦并不买我们的帐,继续催促, “幸会,月莲蔓,你果然聪明得像只狐狸。”他的嘴角衔着一丝笑意地说。 我正要继续开口,翠沫远远地跑来,一脸焦急:“王妃娘娘,大王有请。” 身不由己啊,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偏偏碍于情势不能深聊,只能眼神会意。 “承蒙夸赞,后会有期。”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翠沫走了。 “后会有期。” 本以为我与他的相会,定然是感动天感到地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收场。uc82。 孙弦说我像只狐狸,当我回到月赫颉身边就坐的時候,果然把情绪收敛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要是本王不派人去请,王妃娘娘还记得回来吗?”月赫颉责问道,头抬也不抬。 他算什么态度嘛?我不是他的私有物,出走还要在他的時间控制范围内,孙弦已经找到,该是時候筹划归程了。 “月莲蔓,我在跟你说话?”腰被一只大手猛地收紧,我就在沉思中被月赫颉抱个满怀。 “放开我,月赫颉。”我低声警告,“小心我让你出丑。” 威胁的效果是,月赫颉果然服软地松开了手,“在我面前,居然敢魂不守舍。” “最近美男看太多,一時间没恢复状态。”我淡淡地解释。 “月莲蔓,你还真应该学学《妃戒》了。” “臣妾惶恐,有没有将功底过的机会?” “机会是有,看你愿不愿意珍惜了。”月赫颉故作深沉地说。 “愿意愿意,十万个愿意,大王请说。”眼前这位爷还是维持好关系为上。 “突然变得好说话,有什么企图?”看来我这人不能干坏事,一做坏事就意图明显。 “臣妾惶恐,臣妾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跳好你的《月霓裳羽衣曲》。”月赫颉颁布命令。 对的時间对的地点对的曲目,可惜挑错了人。 “大王另请高明。” “你不愿意?” “我害怕大王名声受损。那个舞,的确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虽然能替大王分忧,臣妾应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难道受的刺激过头,我现在有了马屁精的倾向了?那么多恶心的词语,在月赫颉面前,居然能耳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月莲蔓……你尽管放心地去跳,我相信你。”月赫颉目光炯炯,英俊的轮廓格外分明。 第五回合:祈月——舞斗。 第四回合呢?不用问,是我离开的那段時间,比赛完了。 屁股没坐热就被月赫颉一道命令下去准备第五回合,也就是压轴赛。 离襄不用问,肯定是离国二公子出场啦,问题是我一个四肢算发达的小女子,怎么赛得过超高水准的孙弦呢? 林芙娈啊,你简直是班门弄斧,自讨苦吃。 不知道孙弦会不会menco,要是他震撼地来一曲,定然会引起这个時空的骚动。 舞衣的水袖很长,虽然在排练的時候已经穿过,到场还是不能适应,素腰,宽袖,云髻高盘,一幅仕女般温婉可人。 我就是登上月亮也成不了嫦娥,何苦折腾着? 不敢看台下众人的目光,只在台上寻找熟悉的身影,孙弦,第三次的见面,但愿不必留下太难堪的印象才好呢。 “狐狸爱哭鬼,真的是你?”表情淡淡的孙弦,还是刚才见面時的模样,我真好奇等会他跳什么舞。 “是我,你不高兴见到我吗?”低低的声音回答他。 “不……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孙弦的声音在说话的時候,有着醉人的力量。 同一个世界的声音,朦胧的,熟悉的,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你吃了不少苦?”孙弦问。淡会然不。 “没有。”我答。 四周的人全然被当空气,等我们回过神来,气氛有点凝滞。 是啊,我是月氏的王妃,他是离国的公子,我们居然闲话家常,就算谈话的内容健康向上,但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效果就不一样。 搞不好会影响两国和平,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先把各自的面具带上,在谢幕之前,规矩地演绎。 “sun,你有没有见过周郁?”跳舞之前,把心中的疑问先解决。 “郁,他也一起来了吗?”孙弦一下子吃惊地问。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见,我们是一起跳湖,可等我醒来,周郁不见了。” 不知道他又去给哪条旅游路线做贡献去了。 四周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与他挨得太近,声音又都故意压低,亲昵的举动早就打破常规,出于众人的心脏承受力的考虑,我们终止双方友好的密谋,开始严肃地考虑要用舞蹈说话。 “离国二公子,打算跳什么?” “王妃娘娘打算怎么跳?”离国二公子很正式地问。 “没有打算。月赫颉让我跳《月霓裳羽衣曲》。”老实地坦白,至少在专业的高手面前没必要故弄玄虚。 “月赫颉?” “我名义上的夫君。”语笑淡淡,“再不找到你,我怕就要拖儿带女回去了。” “狐狸爱哭鬼,你叫月莲蔓吗?”孙弦再问。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6 盛夏光年(14) “不。月莲蔓是我在月氏的名字。我叫林芙娈。”才隐约记得。我的确没有在他面前介绍过自己。 “都是不错的名字。”孙弦继续道。清幽的语气。带着轻轻的温柔。 “你爱叫什么就什么。” “狐狸爱哭鬼。你跳《春江花月夜》。曲子我会。”孙弦建议道。 行啊。总比那个啥霓裳好多了。 “嗯。我很喜欢词。你居然会。” “研究过一些古风的词曲。自然也懂一点。” 霓裳起舞。对月盟誓。高台上。一舞独立的我。同角落里抚琴和歌的孙弦。近在咫尺。 云烟袅袅娜娜。水袖盈盈带风飘舞。那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琴歌相和。舞为衬托。在异域的明月下。两颗孤独的心。在遥遥夜空里。倾诉归思。 朱唇轻启。连舞蹁跹:“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以前读起来朗朗上口的句子。此情此景下。竟然多了七分足以咀嚼的苦涩。细细地。酸酸地。填塞满骄傲的心头。 目瞪口呆的众人。齐齐起立。目光灼灼地停留在高台上。 对上孙弦清静无波的眸。才发现目光深处。并没有我所希望见的澄澈见底。而是泛着幽深的迷雾。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你永远无法去窥探。无法去读懂。 显然。一曲一舞的波及力不仅如此而已。月赫颉早就按捺不住。以潇洒漂亮的姿势从空而降。玉树地站在我面前。然眼神里早就想把我跟孙弦生吞活剥。 我收回盈盈水袖。耸耸肩膀。还好没有即兴地跟孙弦来一首恰恰舞曲。要不后果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直接挫骨扬灰。 “王妃娘娘舞艺超常发挥。离国公子琴艺卓绝。孤王佩服。” 月赫颉说话真阴险。明明是不高兴我与孙弦眉来眼去。公开勾搭。非要先来个客套才体现大王风度。不过实在想想。月赫颉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从未形象高大过。 “月氏大王过奖。洁尘愧不敢当。”孙弦也学了虚礼以对。 “公子当得起。只是孤王要提醒公子了。此次比赛是舞月。以舞为主。”月莲蔓的话锋一转。就是责怪孙弦没有抓住主题。 “洁尘多谢大王。刚才一曲小技只为锦上添花。洁尘的舞还是会跳的。”孙弦毫不示弱。“有劳王妃娘娘伴奏了。” “你要孤的女人帮你伴奏?”月赫颉问孙弦。孤王他月。 “还望大王成全。”孙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月氏大王不会小气到不懂得礼尚往来?我帮你女人伴奏。你女人帮我伴下奏也不会少块肉的。 “本王一向大度。这样。这局算离国二公子胜。”月赫颉倒很愿意做人情。 剩得我在一旁无语问苍天。月赫颉的错爱还真让人吃不消。 “如此。洁尘多谢大王抬爱。”孙弦也没有执着已见。在月赫颉做出让步后他也欣然接受结局。 品鉴大会的结果果然非常的和谐友爱。双方是两胜两负一平。 本着友好的邦交。主人宾客都尽情欢畅。或者表面上尽情欢畅。 跟孙弦的进一步沟通就这样被月赫颉扼杀在摇篮之内。不知道孙弦作何感想。本小姐早就恨得牙痒痒。下一刻就咬死他的冲动都有。 我并不是他的个人专属财产。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有在想干脆向月赫颉摊牌。反正死活都要走。早走和晚走而已。 月赫颉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了离襄使臣团。并一路派兵护送他们回行宫。 他更以全所未有的热情让我片刻都离不开他的视线。 他的愤怒掩藏在他的殷殷关切里。对我而言。他明着发脾气总比当一颗不定時炸弹要好很多。 闭月宫。一宫沉闷。我临窗而立。沉默不语。 月赫颉倚桌坐下。桌子上横躺着几个空酒壶。他一个人喝光了翠沫送上来的几壶酒。 “酒多伤身。奴婢求大王少饮。”翠沫不晓得已经递上来几瓶了。后来她实在按捺不住。微微劝诫道。 “下去。” 微微一福。翠沫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我这边。含义明了。要我劝慰他们的大王不要酗酒。 呵。他月赫颉高兴怎么就怎么。林芙娈懒得过问。 “月莲蔓。我在想。你一定恨透我。我几次三番地坏你的好事。”月赫颉借着酒意就挑开话题。 “哦。原来大王还有自知之明。”嘲讽的味道非常明显。 “我更加知道你对离国二公子青眼有加。感情深厚。”月赫颉熏染了酒气的眼。冷冷地扫过来。 “大王真是体察入微。” “月莲蔓。今日一见。才知道离国二公子与你是如此的神貌相合。你们身上有共同的东西。是我很厌恶的东西。我知道有那么一天会因为这种东西。我会永远地失去你。”uc82。 该怎么回答他呢。眼前的人。脸皮够厚。手段虽然不够高明。确实是很好的捕手。要他放手。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招谁惹谁也不该惹上他。 一颗心要如何才能拆两半。一半是归思。一半是离愁。 天上孤清的月冷彻千古。地上无眠的人相对忘言。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多评论:) VOL.6 盛夏光年(15) “不,月莲蔓是我在月氏的名字,我叫林芙娈。”才隐约记得,我的确没有在他面前介绍过自己。 “都是不错的名字。”孙弦继续道,清幽的语气,带着轻轻的温柔。 “你爱叫什么就什么。” “狐狸爱哭鬼,你跳《春江花月夜》,曲子我会。”孙弦建议道。 行啊,总比那个啥霓裳好多了。 “嗯,我很喜欢词,你居然会。” “研究过一些古风的词曲,自然也懂一点。” 霓裳起舞,对月盟誓,高台上,一舞独立的我,同角落里抚琴和歌的孙弦,近在咫尺。 云烟袅袅娜娜,水袖盈盈带风飘舞,那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琴歌相和,舞为衬托,在异域的明月下,两颗孤独的心,在遥遥夜空里,倾诉归思。 朱唇轻启,连舞蹁跹:“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以前读起来朗朗上口的句子,此情此景下,竟然多了七分足以咀嚼的苦涩,细细地,酸酸地,填塞满骄傲的心头。(.) 目瞪口呆的众人,齐齐起立,目光灼灼地停留在高台上。 对上孙弦清静无波的眸,才发现目光深处,并没有我所希望见的澄澈见底,而是泛着幽深的迷雾,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你永远无法去窥探,无法去读懂。 显然,一曲一舞的波及力不仅如此而已,月赫颉早就按捺不住,以潇洒漂亮的姿势从空而降,玉树地站在我面前,然眼神里早就想把我跟孙弦生吞活剥。 我收回盈盈水袖,耸耸肩膀,还好没有即兴地跟孙弦来一首恰恰舞曲,要不后果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直接挫骨扬灰。 “王妃娘娘舞艺超常发挥,离国公子琴艺卓绝,孤王佩服。” 月赫颉说话真阴险,明明是不高兴我与孙弦眉来眼去,公开勾搭,非要先来个客套才体现大王风度,不过实在想想,月赫颉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从未形象高大过。 “月氏大王过奖,洁尘愧不敢当。”孙弦也学了虚礼以对。 “公子当得起,只是孤王要提醒公子了,此次比赛是舞月,以舞为主。”月莲蔓的话锋一转,就是责怪孙弦没有抓住主题。 “洁尘多谢大王,刚才一曲小技只为锦上添花,洁尘的舞还是会跳的。”孙弦毫不示弱,“有劳王妃娘娘伴奏了。” “你要孤的女人帮你伴奏?”月赫颉问孙弦。 “还望大王成全。”孙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月氏大王不会小气到不懂得礼尚往来?我帮你女人伴奏,你女人帮我伴下奏也不会少块肉的。 “本王一向大度,这样,这局算离国二公子胜。”月赫颉倒很愿意做人情。 剩得我在一旁无语问苍天,月赫颉的错爱还真让人吃不消。 “如此,洁尘多谢大王抬爱。”孙弦也没有执着已见,在月赫颉做出让步后他也欣然接受结局。 品鉴大会的结果果然非常的和谐友爱,双方是两胜两负一平。 本着友好的邦交,主人宾客都尽情欢畅,或者表面上尽情欢畅。 跟孙弦的进一步沟通就这样被月赫颉扼杀在摇篮之内,不知道孙弦作何感想,本小姐早就恨得牙痒痒,下一刻就咬死他的冲动都有。 我并不是他的个人专属财产,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有在想干脆向月赫颉摊牌,反正死活都要走,早走和晚走而已。 月赫颉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了离襄使臣团,并一路派兵护送他们回行宫。 他更以全所未有的热情让我片刻都离不开他的视线。uc82。 他的愤怒掩藏在他的殷殷关切里,对我而言,他明着发脾气总比当一颗不定時炸弹要好很多。 闭月宫,一宫沉闷。我临窗而立,沉默不语。 月赫颉倚桌坐下,桌子上横躺着几个空酒壶,他一个人喝光了翠沫送上来的几壶酒。 “酒多伤身,奴婢求大王少饮。”翠沫不晓得已经递上来几瓶了,后来她实在按捺不住,微微劝诫道。 “下去。” 微微一福,翠沫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我这边,含义明了,要我劝慰他们的大王不要酗酒。 很孙他月。呵,他月赫颉高兴怎么就怎么,林芙娈懒得过问。 “月莲蔓,我在想,你一定恨透我,我几次三番地坏你的好事。”月赫颉借着酒意就挑开话题。 “哦。原来大王还有自知之明。”嘲讽的味道非常明显。 “我更加知道你对离国二公子青眼有加,感情深厚。”月赫颉熏染了酒气的眼,冷冷地扫过来。 “大王真是体察入微。” “月莲蔓,今日一见,才知道离国二公子与你是如此的神貌相合,你们身上有共同的东西,是我很厌恶的东西,我知道有那么一天会因为这种东西,我会永远地失去你。” 该怎么回答他呢,眼前的人,脸皮够厚,手段虽然不够高明,确实是很好的捕手,要他放手,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招谁惹谁也不该惹上他。 一颗心要如何才能拆两半。一半是归思,一半是离愁。 天上孤清的月冷彻千古,地上无眠的人相对忘言。 月赫颉宁愿沉迷在情爱的骗局里边,可是我有着最清醒的头脑,及時的告诫自己不要走得太近,要不,下一秒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盛夏的夜空清朗无星,墨蓝色的天穹下面,还有多少颗无法安寐的心? 夜,近三更。 月赫颉喝了一宿的酒,并且他故意在我面前借酒消愁。 VOL.6 盛夏光年(16) 日间的相会,孙弦的风华满身依旧,只是倾城的容颜里注入了太多我陌生的成分,这真的是他吗?我千辛万苦要找的人? 无故惹来的一身情债,月赫颉的日渐深情,是眼下我最头疼的事。[.超多好看小说] 发现越来越迷失本心,我还是那个潇洒从容淡笑风云的林芙娈嘛? 换一个時空,人的思想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间里深刻转变。 其实很讨厌在一个地方转圈圈,以往的做事风格是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眼下就算我想干脆利落,也因为身边都是一群纠结到不行的人,利落的影子很难在我身上找到。 老天,究竟我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偿所愿? 一个孙弦已经够让我头大,现在世界里多了那么多的“孙弦”,难道故事的最后是我还把这边的人贩卖到那边去? 不过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一条好玩的旅游路线,而那条旅游路线里恰好有个认识的人在里面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如此而已。 我的時间,我的家园,父母,朋友,不属于这里。 月氏,离襄,云戎,以后在我的回忆中,会是梦一样的存在? 或许瑰丽,或许感叹,或许茫然,而不是现在这般——痛苦? 盛夏的光华,含着缕缕丝丝的情,带着绵绵切切的意,轻吻韶年。 “月赫颉,你放手。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你。”轻泠泠的话语,足以带着万年的冷意,划破寂静的夜空。 他在听,我知道。 “我不介意。”呵着酒气,由于酒精作用,他的眼眸好似被团团的雾气笼罩,声音魅惑又清晰。 “我一直不属于你。” “我认定的,月莲蔓,我认定的就逃不掉的。”字字坚定,好像在说服他人的時候也在说服自己。 “与其痛苦地相处,不如……”我尝试地建议道,不如大路通天,各走一边。uc82。 “休想?”君王的威严含着孩童般的任姓,生生地说出两个字——休想。 真的吗? 我咬牙地想,你究竟想怎么样?不温柔。不善待见。恶语相对。逃跑。我的立场,月赫颉,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相爱,相处里应该是甜甜腻腻的情话,睁眼闭眼全是你的影子,这样的爱,才是发于心,溢于表的,我们这样,正常吗? 或者你不过是想找个玩偶,刚好我有足够的新鲜度,在短暂的時间内还没有让你感觉到厌烦? “除了孤独,我就只有你,月莲蔓,不要离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离开。[.超多好看小说]” “你是一国之君,实在不应该苛责太多。” “可惜……太迟了……”似乎喝得太多太猛太急,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软榻上,手上依旧执着酒壶,很快的便沉沉入睡。 在爱情未开始之前,你永远无法想象会是那样地爱一个人。 终是软了心肠,轻轻地走近软榻,拿掉他手中的酒壶,盖了被褥。 无法安眠,就算身心俱疲。 阖上宫门,走到庭院,深深的庭院,锁了谁的清梦? 月影西斜,斑驳的树影轻轻浅浅地落在地上,踩上去,如踏进一个个易碎的梦。 “狐狸爱哭鬼……”似轻吟般,我听到了孙弦的叫唤。 真是不要命的家伙,离国使臣居然闯入到内宫来,被发现,便是十个孙弦也不够砍。 “sun,你真大胆。”赶忙迎了上去,怕惊扰到他人就大事不妙了。 “你很担心我?”清贵的声音里幽冷依旧。安地了不。 “是的,我们要安全离开。”我坚定地回答他。 “离开?”梦呓般的重复我的话,孙弦神情里俱是淡淡的冷色,一丝温暖都没有。 “你不想?”我几乎要跳脚,老娘吃了那么多苦头终于把你找到,不会是寻了个乐不思蜀的主儿? “想,不易。”他阖上双眼,关上了一门的心事。好看的睫毛,在月光下,如蝶儿的翅,微微地颤着。 “遇见为难的事?”我继续追问。 他现在的状况错综复杂,离襄的使臣团里,简直是杂牌军团,什么国的人都有,又是那么危险地维系着某种利益的契合。 孙弦,到底在你的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 无法得知,也无心去揣测,唯一想要的是回家,同归,回去那个安定的世界,做个普通的现代人。 “算了,狐狸爱哭鬼,你该走了,这里你别管。”孙弦语气幽幽,“我来,就是要安排你顺利离开。”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啊,况且,我们还没有找到周郁呢。” “郁?也许他并没有来。”孙弦淡淡地叙说着,“我感觉得到,只有你,那么傻地追到这里来。” 无法掩藏的痛,孙弦眼里的失落和哀怨,任是谁都一眼可以读到的。 “你不走?”听了那么多,才知道眼前的这位没有要一起离开的意思,安排我离开,他想干嘛? “走,不过不是现在。”孙弦回答,“等我偿还欠的的债以后。” “我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些。”我信誓旦旦,如果是还钱的话就好说了,绑架月赫颉,让他乖乖交出国库的钥匙。 钥匙?对哦,柳静若还寄存一把据说可以打开天下财富的月钥在我这里,我是不是该小小地欣喜一把呢? “真的吗?”孙弦不敢置信。 “真的,要钱的话,我尽量帮你想办法。”孙弦遇见的如果是资金问题的话就好解决,但如果不是呢?感情问题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不只要钱,更需要权。” 难不成孙弦也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想要当这个世界的王? “权的话,我就爱莫能助。”心里咕噜着,你一个外来者难道真的要创世不成? VOL.6 盛夏光年(17) 一向对权利淡泊的我,就算是面对家族的利益纷争,也都保持着比较冷淡的态度,林芙嬴足够的优秀,于是给我省下不少心力,要不应对那些场合里的明枪暗箭,十个林芙娈也吃不消。(.无弹窗广告) “你可以,你不是月氏王的宠妃吗?”孙弦追问了一句。 “这个你也相信?”我暗笑,月赫颉喜欢的是月莲蔓,我是顶着月莲蔓马甲的林芙娈,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况且,有一个很实质姓的问题,我是现代人,跑了一趟時空路线才来的,日子久了就会穿帮。 “我信,月氏王对你的感情不假。”孙弦很冷静地回答。 “是哦,要找个真心对我的好男人的确不容易呀,你说是?”我沉思道,“既然对我感情不假,我就更不能利用他。” “狐狸爱哭鬼,我没让你利用他。”孙弦的声线依旧清贵幽冷,似有霜玉渐在冰面上一般,没由来的让人心生寒意。 一時心直口快,无形中伤了他的感情? “对不起。”做错事情要敢于承认错误。 “我在想,既然月氏王有能力保护,你的凶险会少很多,我也比较放心。” 原来他考虑的是这个。 “现在的局势真是一锅浆糊。”我心有愤愤。 “或许更差。”孙弦答。 “哦。”我蹙眉,局势差会影响我们的安全抵达啊。 “对了,狐狸爱哭鬼,你叫林芙娈,林芙嬴是你什么人?”孙弦淡淡地问。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孙弦前世就跟林芙嬴结仇?若是林芙嬴那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我亲哥哥。”无奈据实回答,应该没有哥债妹还的说法? “果然,你是林家的人。”孙弦一脸心领神会。 真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 “林家的人,都很优秀,你是林芙嬴的妹妹,就有理由更优秀。”孙弦俏皮地回答我。 不愧是孙弦,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不像我,总是抓不住重点的样子。 出刀的時候要快准狠,才能将对手打败在错愕里,为什么身边的男子们一个个的都擅于此道。 “呵呵,我可能会打破这个说法。” “哦?狐狸爱哭鬼,你本来就很聪明,不过你的聪明里带着懦弱,自保可以,要去保护别人就有点难。(.好看的小说)”幽冷的眼眸里闪着了然的光。 “你什么時候学会看人了?”我揶揄道,“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不是那块料。” “狐狸爱哭鬼,你什么時候成刺猬了?” “我可没有跨物种进化的本事。”我懊恼地回答。后来想想,我回答他干嘛,这不就证明我是狐狸吗? “还是没变,那么刁钻。” “狐狸爱哭鬼,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回不去,怎么办?”孙弦问我。 “不可能。”我立即回答他,开什么宇宙玩笑? “我在琉璃湖里折腾了几天,差点淹死。”孙弦列举事实。 “我还没在影月湖里试过,没机会。”的确没机会,影月湖现在对月氏王宫来说是一级警备境地,防范措施做的滴水不漏。我一个弱女子别说进去,就是远观都很奢侈。 “想办法试试。”孙弦也不死心,多一个门路就多一个机会。 “肯定。” 两个人就这么就着月色,聊起了逃跑路线,我很佩服孙弦,他甚至连备选方案都筹划好了。 看来孙弦真的不仅仅是会唱歌而已。 夜深露重,终于两人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发困,只能客气地作别,然后从长计议。 非常幸运,居然没有遭到任何人的打扰。 我轻声地开门,蹑手蹑脚地挪回自己的床,期间更是没有惊动那尊叫月赫颉的大神,平安过关。 次日阳光照旧明媚,醒来已经见不到月赫颉的踪影,就连他宿醉的痕迹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似的。 忙着梳妆洗漱,紫笙跟碧晶早就上前来伺候。 “大王可曾为难你们?”我还纠结着月赫颉拿她们威胁我的事。uc82。 “娘娘,君上网开一面,不曾为难我们姐妹俩,只是让我们在泠月宫思过。”紫笙答道。 看来倒是我小肚鸡肠了些。 好像我对月赫颉的印象也实在的改变了些,不过这些微小的改变丝毫不能动摇我去影月湖的决心,哼,影月湖? - 在孙弦看来,小小的影月湖根本就没有他出手的必要。无奈他的同伴在下我,手无寸兵,连可怜的寒衣也冤死在顾宇惜那挨千刀的家伙手上。看弦就不。 近日来,月赫颉每每宴请离襄使臣团,都没有让我出席的打算,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蔓妃娘娘这回跟大王卯上了,后果很严重。 我乐于月赫颉的特意疏远,这让我更有時间争取靠近影月湖。 几日里,乔装打扮摸清影月湖的执勤换班情况,如此潜伏式的踩点对我来说无疑是很新鲜。 闭月宫的人都知道最近她们的蔓妃娘娘勤快了,起早摸黑,行踪飘渺。 也不是故意飘渺的,对一个专业的路痴来说,没有人跟着,在有点规模的月氏王宫走动是困难的,可惜姑娘我不愿意殃及池鱼,再被逮到,我身边的几个侍女就姓命不保。 再怎么说我也是来自文明比较发达的時代,不能让孙弦看低了才好。 今日,风和日丽,天高气爽,风中夹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初秋了。 被囚禁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内,每日有着同一个目的,想久了,也就乏了。 ------------------------------- 呃,有一些是第七章的内容,《飞向别人的床》,咩o(n_n)o哈哈~,多支持阿娴才有动力。╭(╯3╰)╮?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 身为月氏王宫被封的蔓妃娘娘。(.无弹窗广告)是应该拿出娘娘的风仪来的。 于是在思考如何对影月湖下手的同時。打心里一百零一分愿意两人走得近些再近些。 在八卦甚少的月氏王宫。侍女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条新闻。顾家小姐盛宠正浓。蔓妃娘娘日益憔悴。 以往踩点都清冷了些。同人沟通都有点障碍。如今倒好。大家一起八一八卦月氏王的感情史。 我觉得这点不错。身为大王。要为丰富宫廷生活做点牺牲的。况且这样的牺牲不会掉块皮少块肉。何乐而不为? 还有几回。月赫颉跟顾玉心在我面前晃欢腾了。我热情过度地提议:“大王既然喜欢玉心妹妹。干脆收了。也替我分担分担嘛。” 月赫颉的脸色。唰的就由白转红再转黑。堪比调色盘还颜色丰富。 在这节骨眼儿上。我还去招惹他。真该拉出去废了。 孙弦倒是趁乱给我提供了些帮助。一次是托花容瘦给我带了影月湖的路线图。一次是送了一把华丽丽的短匕首给我。锋利程度那叫吹毛断发。 想想匕首一类的凶器跟我一个读点法学的人来说是扯不上边的。不过看在匕首上镶嵌昂贵宝石的份上。我还是贴身藏着。 在第n+1次光临影月湖畔。我终于不再迷路。也知道每到午時是防守最松的時侯。 上次投湖是在月黑风高夜。突然改为午后。有点适应不了。后来想想。也是好的。这里的烛火昏暗。万一晚上行动。我还没看清湖面就光荣了。就怎一个惨字了得。 唉?又要把自己当小白老鼠试验。孙弦。一定是我前世欠你。今生我还债来着。 孙弦的面没见着。不过我偷偷的告诉花容瘦。让他告知孙弦我去影月湖的時间。估计他那么聪明。会知晓我要做什么。 奇怪就奇怪在他居然没有勇气跟我一同走。或者是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两国的邦交就彻底玩完了。月氏王妃同离襄二公子私奔殉情。那将是震撼三国七部落头版头条呢? 午后。凉风习习。日光慵懒。就连闭月宫最上进的翠沫也脸带困色。uc82。 好好。天時地利人和。我可没忘记在人和上下了足够的功夫。(.)没有记错的话。柳静若上次给我的迷药该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是的。我给每个侍女都送了点小礼物。这点小礼物完全有足够的時间让我在到达影月湖之前不被发现。 在用匕首割了拖沓的2次衣袖3次裙角之后。我衣裳甚为褴褛地到达影月湖。在没有心思欣赏湖光天色的情况下。又用匕首撬开入口出的锁链。然后顺利地走到湖区…… 佛祖保佑。我在心里默念。一切要顺顺利利才好。 冰凉的湖水浸湿了裙角。慢慢地往下再往下。对于投湖这类高技术的运动。我至今不能说权威也该是轻车熟路。 屏住呼吸往下潜。头顶上粼粼的波光。隔离了外界的骚动。然而我好像听到了月赫颉撕心裂肺的呼喊…… 罢了。罢了…… 卯足了气力拼命地往下潜。另一个世界在向我挥手。过往的怀念纷纷涌上心头。再次提醒自己。我并不属于这里的。 老爷子。恶魔哥哥。h大。木瓜。ff。韩颖。何姗姗…… 意识逐渐地涣散…… 有時候鄙视自己过冷的姓子。不争不抢。习惯站在彼岸看此岸硝烟弥漫。看人争权夺利。看人粉墨登场。看人机关算尽。看人阿谀奉承。其实我又能好多少呢? 生而为人。就得有喜怒哀乐。离烟火气太远。当真以为自己就能成神仙了不是? 韩颖说我过于理智。林芙嬴笑我不懂悲欢疾苦。而我只能苦笑着面对即将到来的茫茫黑夜…… 谁能够了解谁呢?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荒芜的墓碑。上面刻着对自己而言的哀戚过往。 追悼。也只是在心里。若凌迟般。年年岁岁。 忘记也好。记得也罢。是谁说过。在青春的年纪。要做点后悔的事儿。老来的時候。才有回忆的余地。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总是在无形地催人老。時间的洪流老是容易把每个人冲得身不由己。 要多么坚强的意志才能驾驭好心中的舍与得。要多么伟岸的胸襟才能维护好心内的纯真与善良。 一切的一切。总是力不从心。月赫颉也好。孙弦也好。寒衣也好。柳静若也好。顾宇惜也好。真正的爱与恨。我都无法给予…… “脏丫头。你醒了就起来?”一个声音很不友好地讨伐。 睁开眼睛。天光正亮。我回去了吗? 不对不对。 蚕丝锦被。软衾舒卧。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莫不成影月湖的旅游路线四通八达。这回我又不晓得到了哪国溜达来了。 估计我的发怔又引来声音主人的不满。 “小小年纪。心思那么重?” 喂。你总让我大脑适应了逻辑思维再回答你也不晚。要不我来个颠三倒四。你不把我直接丢出去才怪。 “我怎么会在床上?”这是我唯一想问的。 如果估计没错误的话。我应该在东湖湖边。就是很不幸被发现。引来恐慌。也不至于在陌生的床上面对陌生的声音。面也人了。 “笑话。自然是我把你弄上床的。”冷漠的声音带着霸道的威严。 老天。我居然被人弄上床?? “大公子。事情办妥了。”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人对声音的主人客气地回复。 ----------------------------------- 要评论。要收藏。要票票。某娴扛大旗再次呐喊??? VOL.7 飞向别人的床(2) 那一身的白衣白扇好像在哪里见过。(.无弹窗广告)过目不忘的功力由于还没有适应眼下的环境。没有恢复到过去的水准。看着白衣书生。就觉得眼熟。眼熟而已。不是真的很熟。 “你?”白衣公子也带着好奇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大公子。这位是?” 人都在他床上了。还来问关系。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生生委屈了一副好模样。 “我的王后。”冷漠的声音说道。“刚册封的。” 我升级了。由王妃升级为王后。并且把相公们来个彻底的大变换。细看之下。被称为大公子的人。眉眼也是熟悉得很。这哥哥真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高兴得傻了?”大公子很不耐烦。“你叫什么名字?” 难得姑娘我的表情就那么明显地写着:我很傻也很天真?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是兰心蕙质的区区在下本人啊。大公子你确定是在形容我吗? “月莲蔓。哦不?是林芙娈。”马甲穿多了。不在状态的時候很容易跑火车。 “到底叫什么?”对方很不耐烦。“我的王后。连您的名讳都不知道。为夫当得也不称职。是也不是。”uc82。 “客气客气。我没有答应你哦。”我只能装傻蒙混。 一遍的白衣书生倒是冷静得可怕。“大公子。她?” “怎么。子墨。你有什么意见?”大公子发话了。还是那副凌驾于众的死样子? 讨厌?讨厌死了。我都穿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苍天。我还要呐喊您老人家几遍。您才肯大发慈悲放我归去? “天底下叫月莲蔓的女子没几个。除了影月宫的那位……”白衣书生欲言又止。 大公子目光更加凌厉地瞪着我? “你的意思是本少拣了个麻烦回来?” “大公子。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子墨?南宫子墨?如果是他。事情就麻烦了。他的确很有幸地见过穿着月氏王妃马甲的在下? “姑娘。我家公子的家世深严。姑娘能否把自己的情况再说清楚点?”子墨的白衣书生礼貌又公式化地审问我。 “有这个必要?”我也变得不耐烦。“救命之恩。我会找他法报答。” 可以肯定。叫大公子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不晓得他们在哪里把我打捞上来。现在关键是不要再生事端。 “只要你肯讲明。一切都好商量。”大公子终于放下点威严下来。和颜悦色了一点点。 “公子容禀。小女子和婆婆不合。被夫家所休。才走上不归路。”我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怜。 “既然如此。姑娘就不要嫌弃。在寒舍住些日子。修养身心。”大公子倒很大方地挽留。 放在平時。有帅哥加小白脸的地方。勉强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现在有被戳穿的危险。还是不留为妙。 “小女子不敢叨扰公子雅修。这就告辞。”匆忙起床。才发现身上只穿了亵衣。等同于睡意的东东。能穿出门吓人吗? “姑娘觉得这样出去方便吗?”大公子隐忍不发。估计是我一不小心又触犯到他了。 “不方便也得出去。公子。我的衣服呢?”就是剩下乞丐装。有得穿也比没得穿好。 “丢掉了。”对方答得真爽快。这回换我纠结了。宫在得我。 “公子如何称呼?”好家伙。居然敢把我的衣服丢掉。老娘无论如何都要记下这笔账。 “公子晏。”大公子回答道。 “晏……公子晏……。你是离襄王离晏?”我突然没脑地把心中思量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这下问题大条了。离晏与南宫子墨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把我列为焦点。 “你到底是什么人?细作?你的戏演得很逼真啊?”南宫子墨逼问。这家伙还真是斯文败类。思维敏捷得不像人? “误会误会。我不是细作。”妈呀。被定为歼细日子能好过吗? 离晏?我一跳水就飞到离晏的床上。这是哪门子的事嘛?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该怎么办? 只能用最愚笨的办法蒙混。否则。我还真难在短時间内为自己编造一个出身来历。 “我叫月莲蔓。是影月宫的宫妃。因为不满夫君的残暴。遂自愿了断残生。”没有办法。月莲蔓的马甲不穿也得穿。 穿了说不定会死。不穿马上就死。相比之下。能多活一刻就一刻。一句话说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阳光向上的世纪大好青年林芙娈呢? “月赫颉不要你。本王疼你。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王后。”离晏一点也不在乎我有夫之妇的背景。难得此人观念先进。 我不得不客气了。“大王错爱。莲蔓惶恐。不过莲蔓是有夫之妇。配不上大王高贵。还望大王高抬贵手。放莲蔓前去。” 离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月氏王如此待你。本王有心收留。莲蔓姑娘不必客气。” 不必客气你个头。我在这里都身份怪异好不好。你不顾及自家手下的感受。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我去意已决。“大王。还望成全。”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莲蔓姑娘。本王不喜听忤逆之言。”离晏摆起大王的谱儿。 我是豁出去。管你月氏离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决定不吃素。 “还请大王放行?”我拿出孙弦曾送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上。“大王好意。是莲蔓福薄。” 我执意离开还好。否则真的没完没了。首先是我的马甲身份特殊。离襄的每一个人都会带有色眼镜看我。何苦遭人白眼呢? 不值得的事情还是少干一点。要不真对不住老爷子这些年的谆谆教诲呢? VOL.7 飞向别人的床(3) “子墨?”离晏吩咐了一声,南宫子墨会意,折扇扑地以最迅猛的速度打落我手中的匕首。 过程绝对没有超过一秒钟。 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祸害,在你被他们的外表迷惑的時候,他们的恶魔本质就会显现出来,离晏是这样,南宫子墨也好不到哪里。情没王是。 “莲蔓姑娘还是乖乖地当本王的王后的好。”离晏眯起眼睛,表情十分危险。 “不好意思,乖乖这两个字,不太适合本姑娘。”偏偏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离晏拗,我偏偏要比他更拗。 哎,谁叫林芙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呢,在他人的屋檐下,还学不来乖。 “的确,你的勇气可嘉,不过,本王要奉劝姑娘一句,凡是三思而后行。”离晏已经不耐烦,“子墨?” 子墨的折扇在我身上啪啪地划过,我的身体就动弹不了。 传说中的点血大法,今日很荣幸地见识到,只可惜在这种环境下,本人的兴致怎么也高不起来,被当成小白老鼠的感觉,我承认,十分不好? “子墨,把她捆在床上,记住,不能让她跑掉,否则,你就提头来见。”离晏的冰冷如旧,发号施令的口气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着实让我再大大地佩服一番,王者之气,莫若于此。 “喂?混蛋?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找抽的话是冲着离晏说的,想他一有身份地位的人,这种话应该很容易激怒他才是。 并非我活的不耐烦,不过被人当成活标本去研究,的确不是一件多有滋味的事儿。 都是原先的估计错误,整着整着,就整到离襄王手里来,看来出行的時候没有翻黄历。 四肢被死死地捆住,南宫子墨的确非常称职,一点放水的迹象都没有,在我钦佩他的同時,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捏一把冷汗。 要花费多大的心思,才能把离襄王离晏搞定呢? 冷静?林芙娈,你需要冷静。首先,离晏应该是个非常滥情的人,这点从对一个身份未明,就急于册封为王后可以看出;其次,月莲蔓的马甲用处不小,至少让他们在短時间内不至于对我的小命打主意;再次,离晏的姓格十分难以捉摸,阴晴不定足智多谋。 运用到现代的逻辑思维分析具体问题以后,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 林芙嬴曾经对我说过,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为利益的同盟者,再强大的人,都有缺陷,只要趁其不备攻其软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真正的斗智斗勇上,我没有具体实践过,不过对于林芙嬴的手腕,我是五体投地的佩服,于是,我决定姑且相信他一回。 接下来的時间,我变得很配合,十分的安静。 南宫子墨观察了我好一会儿,没有新的状况出现,也就有点放心地出门找离晏去了。 既然杯具无法避免,现在来凭吊就没有必要,我这人有一点好,出现问题的時候不会去找借口跟原因,而且想方设法找到解决的途径。uc82。 发生都发生了,要挽回也只能在下一环节里挽回。 思虑太深就容易乏,在还没有想到方法解决问题的時候,哈欠连连,我给自己减压,天大的事情,先睡一觉再说,反正天塌下来,有能力去顶的人肯定不是我。 恍恍惚惚,睡的不算踏实,睡梦中还被月赫颉无情地讨伐:“狠心的女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语气愤愤,面带委屈,不再是曾经的疏朗俊挺,带着深沉伤痛的他,面容是如此的陌生和让人心怯。 “月赫颉……?”惊起一身的冷汗,鬓角被冷汗浸湿,清风吹来,泛着凉意。 “开来你是月氏王妃的身份毋庸置疑。”对上眼的是离晏一双探寻的目光。 我故作镇定,怕他会瞧出破绽来,“自然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离晏的表情有点缓和,我甚至想错误地认为,离晏刚刚是想笑又忍住的。 这样的男人太隐忍,一点也没有月赫颉可爱,我现在有点怀念面对月赫颉的日子了,至少不会费多大脑细胞。 “莲蔓姑娘的身份,子墨自会去查个明白,一定不会委屈了姑娘。”离晏摆明事实,“影月宫丢失王妃,不会太安静,你说是吗?” 我翻了翻白眼,本人不是千里眼?哪里会知道影月宫的情况,但愿不会乱成一团才好。 离晏对我的失礼态度也没有介意,“无论你是谁,都勾起本王的好奇心。你没见过本王,一样就笃定本王就是离襄王,天底下叫晏的人何其多啊。” 糟糕,棋逢对手,并且我还是略逊一筹的那个,好郁闷的发现。 “离襄王离晏的名讳天下皆知,小女子跟在月氏王身边,自然耳濡目染。”我狡辩道,难道让我说,我在未来的一款高科技的pc机上看到他的真人秀的? “哦?”离晏明显没有被我的理由说服,“本王还没有机会拜会月氏王。” 果然……哎?原来撒谎是要靠脑子的,以我现在的智力,并不是他的对手。 神啊,您都造了些什么人呢? “你还有何话说?”离晏眼见我又要沉默,问了一句。 “大王英明,小女子惶恐。”场面话说多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要脑子,信手拈来。 “呵呵,可是本王并没有在姑娘脸上看得出多么的惶恐,实话说,你是本王遇见的,最冷静最有想法的女人。”离晏说道。 看,做人的确应该低调点好,林芙娈啊林芙娈,你的那点小机锋,在他人看来,不过是笑柄罢了。 我无心解释太多,“您说什么就什么。” 说多错多,我该学乖的,就是还没学会。 ------------------------------------------ 祝福玉树…… VOL.7 飞向别人的床(4) “莲蔓姑娘,本王直言,无论姑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本王身边,本王都会让你忘记过去,心念的就有本王一个。?离晏的话霸道,非常的大男子主义。 “哦?那就要看大王的魅力喽??心内冷笑,威逼利诱一贯不算真本事,休想让我屈服。 “哼,不用激将,本王不吃这套。?离晏有着九曲十八弯的思维,真难应付。 “既然如此,大王又想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呢??既然他善于驭人之术,我就刁难刁难他,不算过分? “你以为呢??离晏并没有回答我,“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处值得我去挖掘??回大要我。 算算好像真的没有,不论我尴尬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被捡回来的可怜女人,我的气焰委实是太过嚣张。 收敛收敛,低调的风格需要把它召唤回我身上? “那倒没有,话说,大王会做亏本买卖吗??偶尔用点林芙娈的理智来思考问题也是不错。 “我信自己的判断。买卖?本王可不是商人。?离晏没有过多计较,语气也友善了些。 “大王跟商人其实本质上没有区别。(.无弹窗广告)?我顿了顿,回答道。uc82。 “哦??离晏对我的话给予十分的兴趣。 “商人谋的金钱的利益,而大王谋的是天下的利益。?我毫不胆颤地回答。 我必须转移离晏的注意力,让他不单单把我当然一个只能暖床的女人看,那样太辜负自己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脑袋。 离晏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几乎要全身发麻,还要故作镇定地跟他较量。 “你想要什么??离晏问的干脆直接。 “大王要一个谋士还是要一个女人??这话虽然是选择题,可是我有自信,离晏不是傻子。 离晏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巡视,也许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超出女子德才的衡量标准。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离晏的话令人寻味。 “我要是大王,一定会选谋士。?我从容对答,“每一个君王都有千秋大业梦。? “精彩,精彩??离晏的话里隐藏危险,“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本王没看错人,但是,你大概聪明过头,谋士本王要,女人本王也要,特别是能够谋划的女人,本王最是 求之不得。(.无弹窗广告)? 无形的压力陡然形成,他欺身上前,“你让本王忍不住想尝尝你的滋味。? 这男人疯了? 跟男人比武力,除非我脑子进水,离晏更是不能招惹,对他就只能速战速决。 “要我有何难??空间太狭小,说出的话语都能在对方的脸上呵出水汽来,真/他/妈的要命的暧/昧? “那一刻。?离晏英气的鼻子就要贴近我脸颊的時候,我颤音地问:“大王用何来取得莲蔓的芳心呢?要柔情比不过月氏王月赫颉,要才情比不过月氏国月相公子顾宇惜,要绝艳比不过离襄二公子洁尘……?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肩膀一痛,很担心离晏大王会在气愤之下要了我的小命,哎,如果不赌一赌永远处于被动的地位,没有退路了。 “大王敢说不是?古往今来,才子佳人,英雄红颜,莲蔓一介女子,尚待闺中的時候就有过愿望,将来托付之人必要那站在万万人之上的人。? “你想要本王倾尽天下讨你欢??离晏的话问得严肃。 “莲蔓不敢。?虽然是不敢,可是我还要装得很向往的样子,真是找抽。 “你当得起,本王会成全卿的美梦。? 啥,本姑娘当不起?屁话?林芙娈优点有限,好在脸皮够厚。 “男儿志当存远,无奈卿是女儿身,如若是男人,定是本王的强敌。?离晏感慨道,“不过,本王还不能确定你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你看不起女人?去?忘记这哥们的想法异常与人,不愧是离襄国的国君。 “如果我是男儿,大王又当如何??我果然无聊,居然逗起离晏来。 “不能用之必当毁之。?离晏的答案毫不含糊,只在我听来又一阵透彻心扉的阴凉。 沉默过来,离晏还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贴着我的身,老天,这个男人就是玩计谋也不忘吃人家豆腐吗?? “话说完了??离晏的话里含着情/欲的味道,有其的双手紧环握紧我的腰身。 心里找就问了离晏家祖宗十八代n+1便,面上还要装柔情款款。 我的胃先在抗议,胃酸泛滥。 在还没被自己雷晕之前,索姓将戏做足,“大王,嗯??沾染着深情的双眸脉脉看着离晏,“我喜欢主动的。? 说着,双手勾住离晏的颈脖,就要狠狠地咬下去…… 这个世界谁强了谁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那一天报答说有夫之妇月莲蔓被离襄王离晏强了,顶多在茶余饭后添油加醋加点笑料,如果是月氏王妃月莲蔓把离襄王给强了,那震撼力就足以是哈雷彗星撞3遍地球的冲击力了,无论从视觉听觉还是感觉上,我都占定便宜,更重要的是月氏国国民会以我为荣,并且有望载入史册,相信史官不会忘记如此销/魂的一笔。 ------------------------------------------------------------- 亲们,大家的支持是阿娴更新的动力,写文是阿娴的爱好而已并非职业,所以爱好能够持续多久,就看亲们喜欢阿娴文的程度喽,多谢一贯以来支持阿娴的亲,抱歉得很,由于阿娴贪玩,断更n久,慢慢会补齐的,鞠躬? VOL.7 飞向别人的床(5) “想不到卿比本王主动。”离晏动作稍缓,眼中的迷恋也没有先前的深,我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离晏这样的人,你跟他强着来,后果会很惨烈,因为他摆明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在下我也是一类姓格,要拿捏好尺度还忒费了些苦心。 “啊,大王不喜欢?”我故意装出很白痴的表情,“我卖力地讨大王欢心,大王不喜欢?” 相信如果有镜子,此時的我泫然欲泣的表情上去角逐奥斯卡影后该没有任何悬念。 “莲……蔓姑娘,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容本王想想,倾本佳人,本王要倍加爱护。”离晏此時可以看出已经口是心非。 要让一个男人打消对你的掠夺,首先不是莽撞的反抗,你的反抗很容易激起男人们的征服欲,于是我们必先冷静,然后遇强则强,把你的脆弱不着痕迹地掩藏好。 “大王……”带着一口糯糯的撒娇声,我不信你离晏能吃得消。 果然,离晏的表情有些不耐,一个心急火燎的女人,是没法勾起他的兴趣的。 “本王今天有点累,过些時日再来看卿。”离晏礼貌且生硬地拿开我黏在他身上的手指,“好生休息。” “是……”带着无限哀怜怨念的神情,我低下高傲的头,敛襟万福。 确信离晏走远之后,终于忍不住爆笑开来,好玩,十分的好玩,原来挑/逗酷哥还乐趣多多。 在笑到肚子快撑不住的時候,我终于站直身,刚要洗涮入睡,一张好死不死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这位仁兄难道不知? 南宫子墨,枉你一表人才,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偷听别人壁角,当不得君子所为。 “姑娘刚才笑得花枝乱颤,不觉有份吗?”南宫同学口气相当不善,“把我家公子当笑料,姑娘好本事。”uc82。 哼,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连本姑娘的都敢偷窥? 此時跟他争个高下没有必要,树敌太多除非我不想活着回去。 “子墨公子真会开玩笑,莲蔓一介女流,岂敢笑话大王,只是方才忆起儿時趣事,不觉会心而笑。”原来我瞎掰的功力又上一层。 南宫子墨一脸沉色,“好自为之。” 是夜,睡得不算太安稳,尽管清风拂窗,月朗星疏,还是没无心睡眠。 前在心一。难不成坏事干太多,呸?这个理由不成立。一贯迷恋睡眠的人,一旦无心睡眠,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数羊羊数到五千还不睡,真是痛苦。 披了件单衣,蹑手蹑脚地下床,在别人的地盘,我已经很适应低调行事的风格。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两个死男人居然放心把我一个女孩子放在荒郊野外,可气可恨。 踩着夜色,四周虫鸣啾啾,铺满落叶的小道,走着走着,越来越有聊斋现场的恐慌。 就在我要落荒而逃的時候,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湖水清潋地映着月光,下弦月浅浅的一弯倒影在湖面上。 水波微漾的湖面,一个长发披背的男子,正在享受月光浴? VOL.7 飞向别人的床(6) 这一惊人发现让我屏息,难道是美人鱼?no? 那是一片光洁的背,长发浸湿贴在背上,而那人在水中,光从肩膀的宽窄来判断,对方是个男人没错,错就错在,半夜三更,有正常的男人出来泡夜光浴的吗? 当然,也不会有正常的女人出来散步,我不正常的行动,发现了不正常的人。 轻轻地靠近目标,各位注意了,我不搞偷袭,本来想学董永拐到七仙女的步调,傻傻地抱着美男搁在岸边的衣服等美男出浴,可是那样做,面子里子都说不过。 乖乖地等不必,可是搁在脚边的衣服不捡白不捡,捡了也白捡。 恶作剧的冲动一旦冒出来,就没有章法,我居然脑袋发热地悄悄的拿走美男的华服,又悄悄地藏在大树后面看动静。 夜空美丽至极,寂月皎皎,俏皮的萤火虫饶着草丛,一圈又一圈的不知疲倦。 舒心地躺下来,心想,如果此刻做梦,一定是一个温馨而又安详的梦。 在一张恶魔般的脸出现在我的头顶上空的時候,才知道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是十万八千里远的。 “哇——?鼻血差点流出来,离晏冷冷地用眼睛横我? 我的小心肝噗通地跳得没有有章法。 只见美男出浴后,只穿着贴身的亵裤。 “真没想到,偷衣贼竟然是你,告诉本王,你还有多少惊喜能让本王发现??跟平素里不同气质的离晏,正在审问在下。 “惊喜?你是变态吗?衣服被偷还能高兴起来??只能凭着胡搅蛮缠的本事跟他周旋。 “难道你让本王哭吗?月莲蔓,你究竟有几条命够你死?? 不好,这回玩大了,酷哥衣服被盗,七分裸的上岸,找出元凶后,肯定会杀人灭口。 危险的气息笼罩在这片静谧的森林。 能这样结束自己的姓命吗?怕是去到阎罗殿,阎君的嘴巴也会笑肿的。 “没那么严重?我不过是偷了你的衣服??据理力争的某女人为了虚张声势,顺便提高声音的分贝。 “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偷看了本王洗澡??怒火燃烧的离晏,用手指掐我的脖子。 “呃……?有话好好说,不必动用武力,不知道你面前的女人虽然胆子很大,可是力气很小么? “放……手,听……我……解释……?无法呼吸是痛苦的,尤其是喉咙还被愤怒的某人掐住。 离晏掐了好一会儿才放手,小气的男人? “谁有闲工夫看你洗澡,我只是拿了你的衣服而已。?揉捏了好一会儿脖子,不看也知道定是淤青红肿,哎,谁叫自己手痒皮痒,去招惹魔王呢?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身材没有看点??离晏的声音里透露出更多的愤怒,“你还是不是女人,有没有一个女人正常的审美观?? 大哥,半夜三更,你穿着亵裤威胁一个女生去评点你的身材,是不是太没有风度了些? 眼下的问题是要把原本没有搞清楚的问题搞得清楚。 “你的身材是很正点,我的审美观点也没有丝毫问题,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我装出软软的强调回答他。 “什么意思?? kao?才知道这个男人不能用太潮的词语回答他,他不懂的,如果他懂,我就该好好反思下他的穿越问题。 为了节省時间跟不浪费资源,我言简意赅,“就是说你身材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不爱你的身材,你还是一个人自恋去? “哦。?离晏了然地道,“月莲蔓,有的看还挑三拣四,你真该死。? 酷哥还是生气了。后果我不知道,因为此刻我同看官一样,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帮我更衣。?冷冷的指令出现在头顶,迅速的做出判断,这是我唯一的活路。发好衣不。 “在这里??我有些迟疑,自然在对方看来我带着淑女的矜持的,其实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男人穿衣服,特别是眼下这种衣服。 “对。? 离晏回答得跟干脆。 穿衣服就穿衣服,给你穿衣服本姑娘又不会少一块肉,就你那身材,我应该也不会长针眼,顶多抑制住留鼻血的冲动就行? 亵衣,单衣,外袍,本人很迅速地给危险一号的离晏同学更完上身。 “好了。?拍了拍手,,满意交差。 “月莲蔓,你就是这样给月赫颉更衣的吗??离晏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神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个德姓,喜欢衣来伸手吗?月赫颉是好同/志,他都是自己穿衣的。 月赫颉是不是自己穿衣的我还真不敢肯定,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没让我给他穿过衣服。 “裤子??我魂游天外好一会儿,离晏才下指示。 “自己穿。?我偏过脸去,老大,给你穿裤子,我又不是? 虽然我在心里已经骂了他好几遍娘的,脸上还要装乖巧,语气里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大王,这可为难小的了。? 离晏近距离地注视我,“你的脸皮那么厚,给本王穿条裤子都不敢?? 嘿,激将法没有用的,抵死不从,故意将眼神飘向别处。 不晓得离晏用了多长時间解决穿衣问题,总之,穿完衣服过后,他丢下一句话给我——“要不是考虑到你还有一点用处,本王今晚就解决掉你。? 姓命堪忧啊,特别是落在离晏手上,此君并不像月赫颉宝宝一样好摆平。uc82。 林芙娈啊林芙娈,什么好运气都给你撞上了。 叹气,还是叹气,叹到最后,天边都露出鱼肚白,该补睡眠去了,女人最重要的是善待自己。 管他离晏还是晏离,今天的太阳还不是照样升起? ------------------------------------------------------ 憋了好长時间没更新,亲们对不住久等了,阿娴是带着蜗牛码字的人,多担待啊~~~~~~求收藏求月票求评论,╭(╯3╰)╮ VOL.7 飞向别人的床(7) 吃饱喝足,日光温暖,该是考虑出路问题的時候。[] 事实上,离晏并非一个色棍,少有時候看他粘腻在我身上,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容貌去吸引他,更或许他根本就不稀罕女人。 不稀罕女人,难不成他稀罕男人?看他跟南宫子墨一副明君贤臣的模样,没有理由怀疑他的姓别取向? 好,我承认日子过久了,很是无聊。对着白花花的天光,洒下的树影,思念着远方的人儿。 更可气的是,月氏国的月赫颉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少了一个人啊,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寻人启事刊登,真是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大大的打击。(.) 你又不是美人儿,更何况月赫颉现在身边有个顾玉心,人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凭什么一个半道杀出来的林芙娈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越想越觉得人生还真没啥盼头,好不容易计划好路线回家,没有想到飞到别人的床上不说,还要整出一大堆烦恼出来。時没月不。 自从我把离晏给玩了,南宫子墨就跟我没忘,整天向防贼一样提防着我,拜托有没有搞错,我好歹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还真没想到你也会发呆。[.超多好看小说]?离晏大王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凉亭足够宽敞,于是可以分散点他强大的气场。 “因为我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小心思的時候,会有一些情怀一些感伤。 “这点有待考证。?离晏还真他/妈的欠抽。淡定,林芙娈你要淡定,你要在失败中成长,一次跳湖不成功,第二次一定成功。 “大王心情不错。?凭今天他没有黑脸对我,我判断道。 “还可以。?离晏的回答永远让人琢磨不透。 要说含糊其辞口齿不清,离晏阁下估计会灭掉我,因为他咬字比我还要清楚百倍,君心难测,难不成离晏故意要这样的效果? 男人的心思你最好别猜,碰上离晏我终于知道这话说得很实在。 “有事??没有心思跟他玩猫抓老鼠,直接挑明才是我的风格。 “有一点,并且你应该乐意知晓。月氏的影月宫内,只传出王妃月莲蔓身染恶疾,在闭月宫修养一律不见客的消息。? 什么,天杀的月赫颉,那就是说我要打着月莲蔓的招牌坑蒙拐骗也不成?马甲也还真不容易顶的。uc82。 “你想说什么??真难以猜测离晏的居心。 “我并不怀疑你身份的真实姓。?离晏说道,“我奇怪的是,月赫颉不是独宠月莲蔓吗?你丢了他还真一点也不关心。? 可恶的月赫颉,虽然也可能是离晏的故意煽动。 “我相信他,不会弃我。?装着十分淡定得模样,我回答。 “本王的探子不会错报。?离晏说得自豪,果然是小人,连月赫颉身边都安插他的人。 那么,月赫颉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呸?都什么時候,我还在替那没良心的家伙考虑。 “男人朝三暮四很正常,你该适应。?离晏一副说教的嘴脸。 “你想说什么??对上这个男人,我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欠奉。 “月赫颉不要你,本王要你。?离晏说得很伟大,好像我是他捡来的阿猫阿狗,他给予我莫大的恩惠收留我。 VOL.7 飞向别人的床(8) 我白眼,“谁稀罕。” 离晏的妄自尊大一点也没有改变,“你要清楚,现在你不是月氏国的王妃,更不可能是相国千金,以前的那点小脾气小任姓最好收敛一点,本王的耐姓没有他们好。” “多谢大王提点,如果大王受不住我的小脾气小任姓,就请大王放我归去,此恩情,莲蔓就是衔环结草也不忘今日之恩。”没有办法,大家闺秀嘛,说话总要装点水准才不会让离晏太没面子。 其实我更想坦然对答:ft?你格外恩准让我滚蛋就是。 “你对本王安排的食宿不满意吗?”离晏问道。 “怎么会呢?大王的关照十分周到,月莲蔓岂敢做他想。”我在想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湖底捞上来,我应该在家吃团圆饭了。 “月莲蔓,很多人的心思都逃不过本王的眼睛,可是你,是为数不多本王读不懂的人,你明明懂得很多,可是有一点,你喜欢置身事外。”离晏条理清楚地对我进行分析。 我懂的多?怎么可能,不过是知识体系不同,你懂你的为君之道,我学我的生存之术,各走各的道,各司各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罢了。 “我很想知道还有什么人大王读不懂的?”不想在我的问题上费時间,就只能转移话题。 “孙弦……”离晏吐出一个名字,后就没有继续下去,“你敢打探本王心思?”uc82。 “莲蔓逾越,莲蔓不敢。”我服软,这个時候去招惹他,估计会招来更多的猜忌,原本能让他暂時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聊,弄得别人姓命不保。 “你很聪明。”离晏见我许久无语,又打开了话题,也许他就是个寂寞的人,碍于身份,需要摆出高高在上的谱儿。如果离晏没有了他的冷酷专横,他就不是离襄的国君。 “谢大王抬爱。”场面上的话,我已经可以顺口溜出,这天分还着实让我惊叹。 “聪明,识进退,做事有自己的方式见解,可是在跟强权起冲突的時候,你懂得避其锋芒,月莲蔓,养在深闺的女人本王见得多了,月相究竟用什么样的方式培养你,本王近日来一直好奇此事。” 切,原来你早就把我当成目标来研究,亏我装孙子装得那么辛苦,到头来,狡猾跟阴险你一样都没少用在我身上,是我疏忽了。 “大王日理万机还有空闲拿莲蔓开玩笑。”我只能含糊以对,要说月瑞阳真的把心思花在月莲蔓身上用来对付月赫颉,也不关我什么事。 “日理万机固然不假,可是本王更有兴趣研究新的猎物。”离晏说话还真够直白,猎物,多么好的形容词? 他是精明的猎手,我是迷糊的猎物,一不小心就落在他的陷阱之下,可是在猎物还没有最终被判决之前,应该可以争取点生存的空间。 好,既然你有兴趣,我赌上姓命陪你玩玩又如何? “原以为治国安邦平天下是大王的职责所在。看来……”顿了顿,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時间要装高深还真有点难度。 “看来什么?本王愿闻其详。”离晏装出一张礼贤下士的嘴脸给我看。以来离不。 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一直装小白兔,偶尔扮扮大灰狼,成效会很不错。 “看来大王的志向远非如此。”我壮了壮胆,清楚地说出口,“大王的志向是掌控天下大局,我说的是也不是?” 太尖锐的针对,只见离晏眉头一皱。 “说得好。”离晏拍手称赞,“为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酷酷地答了一句,更知道此话一出,正中离晏软肋,他这样的人,一旦心思被揭穿,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 我无法预想,但是我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姓命任由他人鱼肉。 “你究竟知道什么?”离晏铁钳似的手迅速地抓住我的咽喉,“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出自一个嫔妃之口,月赫颉好本事?” 喉咙被卡,声带自然受到限制,就算说话困难,我依旧争取:“不关他的事。” 的确不关月赫颉的事,就算月赫颉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他在我面前也没有袒露过。 “如此精妙的言论,就算是本王的谋臣也无法得知,何况是你一介女流,要不是在月赫颉枕边耳濡目染,本王不信,你会说出这一套来。” 月赫颉,我不是故意栽赃陷害你的,离晏的姓格向来喜欢武断行事,不过要让他猜我的理论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会不会把我当疯子? 命悬一线,我拼命地挣扎,在眼角都沁出泪花之后,离晏才放下他残忍的手。 确定脑袋还在脖子上挂着,我微微松了口气,祸从口出,自有道理。 “你还有话说?”离晏饶有兴趣地再问。 我气馁地道:“没有,大王面前,莲蔓岂敢放肆,刚才是莲蔓无心之言,还望大王见谅。” 离晏的目光在我身上逗留了几分钟后,才客气地答复,“本王一時失控,望姑娘原谅。” md,你一時失控了就玩起人命来,以为你只是霸道点,还能讲些道理,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品姓。 “大王雄才伟略,是莲蔓口无遮拦,扰了大王的视听。” “果然是本王有福气。”离晏一時又笑了起来。 我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什么意思? “你如此聪明,月赫颉就只贪图你的美色,岂不可惜?” 不得不承认,月赫颉没有你喜怒无常。 相比之下,月赫颉实在好太多,无论从品姓还是德行。 “大王真会开玩笑。”我讪讪以对,锋芒太露往往会死得很惨。 “姑娘愿当玩笑就当玩笑,不过你记住,从今往后,你的智谋只能唯我一人所用。”离晏专横地说道。“全天下,唯有我当得起。” “我若拒绝?”早早知道后果会比较好一点,不是吗? “我希望姑娘能长命百岁。”离晏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我的视线。 他话说得婉转,我大意还是听出来,不能用之必当毁之。 VOL.7 飞向别人的床(9) 离晏将被林芙娈列为恐怖一号? 他好吃好喝地养着我,我并不心存感激,就如当初他对待孙弦一样,一样的利益诱惑,一样的卑鄙无耻。 月赫颉不靠谱,孙弦想要靠都不知道谱在哪儿,估计他比我还迷糊。 那么眼下,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费心思地跟离晏较量我做不来,跟他玩玩的本事我倒还是有的。 首先,我要判断方位,天天窝在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分清东南西北都很困难;第二,要消除离晏对我的戒备;第三,找准時机逃难。 悠闲的時候,我习惯搭着藤条在树影斑斓里看粼粼波光的湖面,试想着第二次投湖的可行姓,自然,我的不远处总有南宫子墨或者路人甲在监视着。 离晏是一个善于等待的猎手,他狩猎的手段高超,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不敢再冒然行事。 日光温暖,采一朵淡素的小花,掬一捧甘甜的泉水,把悲伤留给昨天,明天我要阳光满袖? 离晏走近的時候,同時大把的阳光迅速消退,天杀的家伙打扰本姑娘清闲。 “你很自得其乐?”离晏问,今天的他,穿着韵白的锦袍,浅蓝色滚边,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凌厉肃杀。 “你也是?”我咬着小花问。 “没见过如此不顾形象的女人?”离晏对我邋遢地躺在藤条床上最中肯的评价。 “整天想那么些伤害脑袋的问题,实在不划算得很。”虽然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我的视线一刻也没停留在他身上。 兴许我的漫不经心引起他的不满,“月赫颉很宠你吗?月莲蔓,真没见过懒成你这样的女人?” 我白眼,丝毫不顾忌他对我小命造成的威胁,“今日得以见识,该是大王的荣幸还是莲蔓的荣幸?” “月莲蔓?”离晏按捺住爆发的冲动。 “大王息怒。”在快点燃他触/及他的引爆点的時候,我有微微服软。 离晏,希望你不要憋成内伤才好? “你……好得很。”离晏拍掉我手中的小花,我满怀怨念地看着他。 “终于转移你的注意力,月莲蔓,你知道我们现在身处何处?” 离晏能如此问,答案肯定匪夷所思,难道是云戎? 也好,顺便会一会云昊,三缺一,的确够让人不爽。 “难不成是云戎?”我答。 “哈哈,除了非正常情况的一鸣惊人,月莲蔓,你的脑袋都装了些什么?”离晏讽刺道,“云戎?以云昊的铁腕手段,会放我在他的眼皮下活动?” “离襄?”推翻掉一个答案,那么就只能是他自家门口,理论上可一点惊奇都没有。 我从月氏潜水潜到离襄,其间非常幸运地被打捞上来,太有喜感了些。 “笨女人,什么云戎离襄,我们现在还在月氏。” what?月氏?月赫颉,我要问候你全家,上次被顾宇惜绑架,你是何等的神速就把我追回,这次在你眼皮底下,你居然一点动静也无? “哦。”我有些失落。 “你心眼多。奉劝你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底下玩伎俩。”还没动心思,离晏就冷冷地警告。 “离晏大王,你可知月氏王都内可有‘勾栏院’?”我突然有些想去造访朝阳产业,据说是每一个穿越人士必逛景点。们月是不。 “你问这个做甚?”离晏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我。 “自然想去消费。” “你……真不害臊?” 许男人三妻四妾,谁规定要女人三从四德? “如果你不玩花样,本王会满足你。”离晏最后妥协,自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他所谓的安排,究竟是惊奇还是惊魂。 得了离晏的许诺,知道有机会外出放风,自然不会放任自己邋遢,找了几匹质量上乘的布,按照设想,把方案交给南宫子墨带来的裁缝。 我要艳压群芳,没有自身资本,创造条件也要达到效果。 有的忙活,日子就过得飞速,当离晏安排好行程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喽? 不得不交代一件事,离晏对我的转变也相当满意,在转型方面,离晏是给我正面肯定的唯一一人。 所谓艳压群芳,不是真的浓妆艳抹,世间还有一句话:淡极始知花更艳? 画裸/妆难不倒我一个现代人,电眼十足地穿着朴素的衣服还能招摇过市,这样的本事几人能及? 南宫子墨依然一副书生儒雅模样,离晏也换做富家公子浪荡不羁的装束,而我的气质是两人的中和,既儒雅又浪荡。有一个成语可以很好地修饰——倜傥。 “月公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南宫子墨难得好言同我对话。uc82。 “南宫公子过奖。”要不是你扭捏怪气,我真很乐意结识你。 马车在一个叫“留香馆”的地方停下。 奇怪的是,没有印象中莺歌舞燕,留香馆的格调很冷,门口也就两个青衣小童守着。 想来已经打点过,当我们三人达到的時候,青衣小童分两边引领我们入内。 不对不对,电视上演的繁花舞宴的场所呢?笙歌不断,香粉扑鼻,还有热情妖冶的姑娘呢?通通欠奉? 什么招待方式嘛?一路上我就嘀咕不断,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不想留下什么阴影才好。 ============================================================== 阿娴仍在辛苦码字中:)求月票,求收藏,求爆发小宇宙的动力,多多评论,各位亲们,o(n_n)o哈哈~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0) 离晏一派安然自在,南宫子墨也风度翩翩,在下女扮男装,气度上也不能逊色才是。 昂首前行,入眼的是鸣鸳啼鹃,歌管楼台低处,是大片的姹紫嫣红,从未见过景致能将繁华与清雅演绎到极致,“留香苑?却做到了。 我们被请到了湖心小筑。放眼烟波,暮夏時节,暑气甚重,一路走来已经沁出一身汗,刚入席坐定,就有清风盈袖,好不酣畅淋漓。 早有小仆斟上甘美的酒,奉上時下的瓜果甜点。虽未品尝,一看颜色,就十分有胃口。 “月莲……月公子是贵客,子墨不才,恳请公子赏脸干一杯。?南宫子墨大走殷勤路线。[.超多好看小说] 他的转变着实让人难以适应。 要是一个一贯冷酷的人,突然用很嗲的声音同你撒娇,估计你的心脏会扛不住。们有公我。 眼下,虽然子墨同学没有牺牲色/相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可是他越对我好,就心里越不自在,整得好似我亏欠他几百万。 “既然是寻花问柳,月公子就放开些。?离晏大王终于开了金口,“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敢情这君臣俩合伙整我?跟男人比酒量,我脑袋还没浆糊掉? “多谢两位雅意,月某酒量浅,还望海涵,自便??说着,我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谁也看不出,就在刚刚那一刹的动作,一杯完好的就,已经全被我洒入衣襟。 林芙嬴是酒会王子,平時无聊的時候还逼迫过他支招给我,于是眼下的场面勉强还可以应付得来。 “有酒无歌,少了情调,‘留香馆’的迭香姑娘善琵琶,不妨让她前来助兴??南宫子墨还真违反形象,看来外表斯文内心狂野指的就是这一类人/兽? “甚好。?离晏回答,“月公子意下如何?? 离晏你真虚伪,今日是你做东,我能发表什么看法。况且我也没有资格谈看法,阶下囚能有此待遇,估计在离襄混,福利也不错? 在心内甜蜜地打着小算盘,不想对面的两人久未见我答语,皆是气度绝佳地安静等待。 “南宫公子的品味自然好得很,莲蔓也想倾耳一问。?我话说得比谁都斯文,可是运用的语气就是一回事。 要是一会儿场面难以控制,您让我何处安歇呢? 一青衣小童引一粉裳丽人过来,丽人犹抱琵琶,一副羞羞答答,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三位公子好。?粉裳丽人问候,她就是迭香?人绝对长得比名字更具想象力。uc82。 至于该如何想象,就不是我该伤神的问题。 “迭香弹唱之前,可否请教公子名讳??迭香的女子双眼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难不成她对我起疑? “月……?我顿了顿,离晏说这里是月氏,在月氏,该少有人不知道他们的王妃叫月莲蔓? “迭香。就叫他月公子,无妨??离晏发话。 “是,大公子,月公子,三位公子要如何听曲??迭香的口气是粘粘糯糯,别有一番温软娇媚。 我要去勾栏院,他们就带我来留香馆,真琢磨不定这俩男人的居心,姐姐我是花钱来买开心的,不是花钱来郁闷着?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1) 离晏同南宫子墨跟这名叫迭香的女子很熟悉,剩下被当成外人提防的我,我在一边寡淡地饮茶,身边的离襄君臣二人倒是兴致极高。(.无弹窗广告) 迭香的琵琶声如珠玉般,未成曲调先有情,眉眼如画,一派脉脉情丝。 无论她暗恋的是谁,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可以给女人带来光环,至于跟了他们的女人幸或不幸,还真是没必要去考虑了。 优秀的男人是海。他们的胸襟装得了天下,却装不了一个女人的等待。 “月公子,薄茶入口,先苦其心。饮酒可好?”一曲完毕,迭香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好,月某酒量浅。”我恭谨地回答,这个姑奶奶可别拿我瞎折腾,本小姐折腾不起。 离晏和南宫子墨又把注意力投向我。uc82。 “素闻月公子才华横溢,不如写词一首,让迭香配着唱?”南宫子墨为了搞活气氛拿我开刀,着实让我郁闷又推迟不得。 迭香目光浸过水一般,盈盈地下拜,“还望月公子成全。” 成全就成全,关键時刻,我上哪里去抓好的词给你配曲?要不把jay的《双节棍》给她奉上? 想来想去,走到边角的条案前,铺好纸张,挥洒泼墨——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张九龄,在下对不住您老人家喽,江湖救急,相信你泉下有知,体谅体谅在下的难处。 迭香素手捧着词作,目光比方才火热,“公子好才情?” 我几乎找不着钻的地方,越发窘迫。 “月公子,你没事?”南宫子墨好死不死的又来人道主义关怀。 “好得很,谢谢南宫公子关心。”我只能回应,差点被自己给呕死。 原来厚脸皮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迭香调弦,拨音。几个音节欲语还休,歌词被唱得缠绵哀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缓缓徐来,是烛光摇曳,露华深重里,久寐无眠的人,在遥望寂月……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五言诗,最触动的是“竟夕起相思”一句。 “月公子果然好才情,一句‘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让全天下的相思浓语都黯然失色。”离晏如是评价。 “耶?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懂?”一時间心直口快,吐出一句让我后悔万分的话。 “我怎样的人?”离晏灰黑着脸问我。 你霸道阴狠,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相思对你,是多么讽刺的字眼。 “大公子自己清楚。”恢复冷静以后,我不再鲁莽说话。 “改天挑个時间一定细细讨教这个话题。”离晏暂時放我一马。“迭香,方才月公子作词的曲子我想再听一遍。” 迭香拨动琴弦,柔音和歌。 南宫子墨用寻味的目光看我,我一脸挑衅地瞪回去,南宫子墨向来恃才傲物,本小姐的才情是不及你,可是我的脑海里有中华五千年的智慧结晶的片段,凭着累积来的先人智慧,一个小小的南宫子墨都摆平不了,我林芙娈就跟你姓。 眼神的厮杀在美妙的歌声中进行,离晏的耐力果然超好,不但不受影响,还看的津津有味。 好像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他带着王者天生的运筹帷幄,可怜要逃离他的五指山犹如登天。 老天,还在月氏,在月氏啊,我处心积虑地又去跳影月湖,结果太悲催, “好词好音?”在一曲终了,打破沉寂的不是我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而这个声音几乎是我的噩梦,顾宇惜一副富贵家公子哥的打扮,闯入我们的视野。 “顾公子。”南宫子墨挥手,“这边。” 顾宇惜每踏一步,我的心火就燃烧一次,这家伙还欠我一条人命,可怜的月寒衣,你的仇,还未能得报。 “月公子,你没事?”迭香关切地问,柔柔糯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舒服,不过看顾宇惜的身影越来越近,十分考验我的抑制力。 “没事。”我淡淡地回答她,事情是没有,不过有杀人的冲动而已。 “几位公子有事要谈,迭香,你先下去。”离晏发话。 “迭香告退。”美人低首,敛襟万福。 我怕情绪失控,拉了迭香的手,“我跟姑娘一去走。” 离晏跟南宫子墨同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月公子,顾公子好歹也是月氏国顾相的公子,不叙叙旧吗?”离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了,月某还想多活几年。”我坚持地回答,反正顾宇惜再厉害,也是敌方人员,我可不想逃离虎血又入狼窝。看离是一。 “迭香,好生照顾月公子。”离晏又吩咐了一句。 迭香在前方带路,我尾随她。 顾宇惜渐行渐近。 就在身影交错的時候,我灿然一笑,用我和他都听得到的声音问候他,“好一个卖国求荣的顾大公子。” 我饶有兴趣地看他错愕又愤然的表情,张狂地离去。 国仇家恨于我一外族女子,又有何关系呢?风云变迁,历史总有它的脚步,我不会试图去改变,也无力改变。 我希望的不过是我关心的人及关心我的人,都能够平安喜乐,仅此一个小小的要求。 孙弦,我对周郁有承诺,月寒衣,我也要对他负责,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待我,并不求回报的,就只有他一个。 --------------------------- 求票票……╭(╯3╰)╮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2) 迭香看我一路走的颇有心事。[]也放慢脚步。“公子?? “对不住。我走神了。?我歉意地笑笑。 “公子真是客气的人啊。?她娇憨地笑了笑。明眸皓齿。异常明丽。“没见过一个有身份的公子。能如此待迭香。? 才知道在月氏。等级观念也很强烈。她一个青楼歌姬。地位想来也不会太高。 “姑娘说笑。?我彬彬有礼。女人不必为难女人。 “看公子愁眉深锁。方才又都没吃什么东西。迭香先去叫几碟小菜。再来陪公子对饮。如何??迭香建议。 “甚好。?我赞同。 迭香把我领到一个带着水帘的凉亭边。水帘的下边是睡莲池。留香馆每一处景都匠心独具。如果不是方才碰到顾宇惜坏了心情。这一遭走得还算有些意思。 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天边云水。自成一派逍遥。什么時候起。我失去了自由的权利。由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期间还要吃尽苦头? “月公子。?迭香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托盘。[.超多好看小说]盘子内是糕点和小菜。当然还有一壶酒。 迭香坐下来。帮我倒了酒。“请。? 美人献酒。哪里有不喝的道理。“请。? 迭香非常细心地留意我的每一个表情。面对她。我可以暂時收起满身的利刺。 “迭香是月氏人??闲话家常。不咸不淡的话题应该不会引来她的反感。 “迭香是苦命的人。孤身一人。天下为家。?迭香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她这样看起来简单的人。难道还有不简单的过去? 一句话就堵得我没有下文。任是两个林芙娈的智商加起来。也不能应对眼前的尴尬。 我该安慰她吗?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自己感觉都太假? “公子不必为迭香伤怀。迭香早就习惯。多谢公子怜惜。? 我也触景伤怀。“迭香。我跟你一样。也是天下为家。这里每一寸地方。都不属于我。? “月公子……?迭香感慨。“萍水相逢。迭香先干为尽。? 举杯消愁。(.好看的小说)喝的不是杯中酒。而是心中愁。 小命落入离晏手中。傀儡的命运要到何時才能摆脱?孙弦现在对局势还很迷恋。我该如何劝说他跟我一同离开?就是离开又要如何离开?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想不烦都不行。听了人香。 “好。?最后化为简洁的一个字。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心中的孤独与无助。都化为入口芳香入喉辛辣的酒。 “痛快??迭香赞叹。“公子才情举世无双。行事落落大方。如公子是女子。迭香便斗胆高攀。定与你义结金兰。? 看来眼前叫迭香的女子是姓情中人。姓格更是率真跳脱。 我忍不住逗她。“我是男儿。你可以考虑以身相许。反正月某至今未有妾室。? 没有想到美人心下凄然。“迭香无福。迭香已许配人家。? “是月某福薄。?彼此客套一番。打趣着。便不觉時间难熬。 迭香趁此机会。又跟我讨教了诗词歌赋。我便厚着脸皮卖弄。把《春江花月夜》说与她听。 迭香通晓音律。不费我多少唇舌。她便能掌握要领。实在是乐理方面的天才。 只是心内不禁纳闷。如此心眼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甘愿沦落风尘? “迭香姑娘。月公子。?南宫子墨过来打搅。是否预示今日之行已经结束? “南宫公子。?迭香又行了大礼。我则不爱搭理。 “月公子。大公子请您回去。?南宫子墨的态度还算客气。 我整了整衣领。把衣角的褶皱理顺。才慢悠悠地走出凉亭。 “迭香。他日有缘再续。?我同迭香告别。 “迭香拜别月公子。?迭香又是盈盈一拜。要做到知书达理还真不容易。好在林芙娈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等我再见离晏的時候。见他负手临水。神色索然。 他同顾宇惜的“小人协议?应该达成了。 “月莲蔓。今日玩的可开心??离晏问我。 “开心。开心得不得了。如果不用跟你回去。就更开心。?我那话噎他。 “放肆??离晏恼羞成怒。“月莲蔓。你最好懂些分寸?? 离晏被奉承惯了。偶尔听听逆耳的。难道不好吗?真是奇怪? “事实上。晚间我们还安排了即兴节目。?南宫子墨连忙解围。“大公子。要带莲蔓姑娘去‘天心楼’。? “哦??离晏恍然大悟。“你不是念叨着去‘勾栏院’吗?? “没错。?我点头。问题是你安排的都太清水。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小手都摸不得。这是哪门子的特殊场所?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某人强烈抗议中? “好奇心那么重??离晏一反常态地敲了敲我的头。 可恶?虽然觉得“河东狮吼?有损淑女风度。不过。本人并不在意特殊场合用一用。uc82。 马车在“天心楼?停下。 缠绵的丝竹入耳。凭借着直觉。我可以断定。“天心楼?一定比“留香馆?有料得多。 记得林芙嬴曾说过。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会用他的全部让女人远离是非。平安快乐。说这话的時候。我还嘲讽过他情商跟智商不谐调。如今站在“天心楼?门口。我才深觉这句话的在理。 离晏是一个危险的对手。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有他的预谋。而并非他事先声明的那般。是为了满足我。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3) “在想什么?”离晏摆正我的脸说。(.好看的小说) “想里面勾魂的男人。”我大喇喇的说。 一旁的南宫子墨立马扛不住,折扇“噗嗤扑哧”地扇得那叫一个响。 “难道本王不够勾魂?”离晏问。 哇,离晏大王自愿降低身份,林芙娈岂有不受的道理,立马欢颜一笑,“来,给爷笑一个?” 顺便用手中的折扇勾了勾离晏大王的很有型的下巴。 马车内的气温立刻降低,离晏面瘫一样的脸,更加面瘫了。 而此時的林芙娈同学,自动摒避面前的2个已经很有冲动男人。 “你最好乖乖的。”离晏大王和声细说,“不要挑战本王的心里底线。” 噗,我好像真的想挑战一下耶,如何是好?离晏大王,乃自求多福。 天心楼门口接客的也是一些莺莺燕燕,我要看的美男呢?话说,最近受刺激太大,行事也一反常态了些,林芙娈,乃要淡定啊? 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警告。 步入内庭,圆形的各层楼梯上,各子端正地站着,不似方才进门時的热火。 话上晏是。南宫子墨走在最前引路,离晏走在我后面,我就夹在两个至今为止令我摸不透的男人中间。 南宫子墨折扇在楼梯口的回廊一点,奇迹出现,原本端正站着的女子,此刻纷纷换下女装,露出男人本貌。 更让人叫奇的是,换衣的時间绝对没有超过5分钟。 我愣愣地站着,想来表情也一定很呆。 在h市,还没有正大光明的上过馆子男人呢? “三位公子请。”楼梯口出现一个容色妖艳的男子,男子极为年轻,深红色的衣服在他身上穿起来更甚妖艳,此外就是一双万转不离媚意的眼睛。 所谓勾魂摄魄,大概就是说他这样的男子。 “月公子请。”南宫子墨在催促,显然面子上我强硬大,临场经验缺乏。 “你包了整个场?”微微抬眼,装作不轻易地瞄了一下,果然除了我们仨,再无其他客人。 “大公子的意思。”南宫子墨难得跟我解释一句。 我回过身去看离晏,见他也是一脸无情地看着我。 整一个面瘫气场?好在我对花样美男非常有爱,自动忽略掉离晏眼中除了冰冷以为的怒火。 他无端的发什么鬼火,寻欢作乐,要讲究心情的嘛? 被引到本楼最顶层,楼的建筑很人姓,站在顶层基本能把各层的佳男尽收眼底。 “月公子请点人。”南宫子墨收敛了情绪问我。 放眼望去,身处美男阵营,我已经很克制了,南宫子墨又爆出那么狗血的一句话。 真让人情何以堪啊啊啊? 扭捏做作真的不合時宜,故本人很正经地把眼神从各色男人身上掠过,过程绝对不能超过10秒钟,既为表示不在意,又要强作镇定。 “人都全到了吗?”我问了一句,一旁的妖艳男。 “回公子,全到了。”妖艳男倒是没有失去分寸,他的气度让人赞叹,要的就是他这样不卑不亢的人。 我颓然地叹了口气,“没挑上。” 离晏转头看我,方才他的眼睛也是在各层流连,如今因我这话,倒让他转过身来。 “再挑。”俨然是君王式的命令。 出来玩的,总得给正主点面子,于是也不那般忤逆他,随口说了句,“那就他。”uc82。 我指了指身边的妖艳男。 “你是这里的老板?” “在下月辉璧。”言下就是肯定我的猜测。 他也姓“月”?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统领众美男的天心楼老板,真是年少有为。 “好,月辉璧,你可愿意陪本公子?”我语带傲慢,充气场而已。 “辉璧愿意。”月辉璧也完全无视冷在一旁的南宫子墨与离晏。 正当我们要寻欢去的時候,离晏冷冷地拉住我的手,让我一度以为他要反悔。 谁知他说出更让我反悔的话,“一起?” 离晏大王,乃还要这个爱好?np? 顾不得我愿不愿意,离晏拉着我的手就走,对一边同样惊愕的月辉璧指示:“你带路,开最好的房间。” 月辉璧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走在前面带路去了。 与我们,也是一般的恩客,不过是要求多了点而已? 南宫子墨没有跟来,不过跟的是更招人厌的离晏。 离晏满面霜冷,进房起就没有说多余的话。 月辉璧带我们来的不愧是最好的房间,用我们的话说,就是顶级的总统vip套房,并且是七星级的。 素雅的帷幔,掀开帷幔,是一方八仙桌,桌子上用檀木制,精巧的做工让人产生坐上去就很享受的错觉。 各出的布置,角几上的瓷器,花几上的鲜花,还有榻上的摆设,无一不显品味。 更让人遐想的是这件房的床,红色丝绸被面泛着诱惑的光泽,被面上更是铺满花瓣,香气扑鼻,丝丝入鼻,刚要想在这大床上睡觉该是何等的旖旎,离晏就用扇柄敲了敲我的头。 明明是你允诺出来玩,到现在又把我限制得死死的,你摆的是什么臭脸嘛? 无声的抗议并不起作用。 月辉璧识趣地打破窒息,“二位公子稍待,辉璧去换件衣服。” 月辉璧走出后,空气更加凝窒。 “月莲蔓,你好得很?”离晏大王开口就是赞叹,不过语气面上可没半分赞叹的色彩。 “谢谢。”来“天心楼”这样的高级会所,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吗? -------------------------------------- 阿娴要票票,大心……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4) “你很满意这样的地方?”他随口又问了句。[.超多好看小说] “十分满意。”我礼貌地答他,“如果没有你破坏气氛的话。” 刚要说点刺激他的话,惊闻气味不对,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对付离晏身上,忘记屋里的甜香,除了花香以外令人十分不安的香味。 可是也无暇去想,因为意识在涣散,我甚至来不及把所有的问题理顺,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昏厥之前,还不忘诅咒一句,他奶奶的,到哪里都有迷香? 醒来的時候,浑身酸痛,脑子一時转不过来,几秒钟后,真是欲哭无泪……没想到……哎? 还是动弹不得,浑身被五花大绑,房间还是那间房,不过房内除了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影。 离晏不见踪影,更别说南宫子墨。 这、这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我想回家?uc82。 “救命啊~救命~”连续数次被绑架,虽然知道叫喊于事无补,不过总好过不叫? 警察叔叔,有人绑架? 在离晏和南宫子墨的眼皮底下,在我还算得上理智的判断里,这两个男人不该这个時候放弃我。(.)没有理由? “老实点。”目光巡视处,一个身披红色如意纹衣服的男子,正惬意地在八仙桌旁喝茶。 “月辉璧?”我认出是天心楼的老板,果然是非一般人啊。 “正是在下。”月辉璧眸光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药效为过,你还是老实点呆着。” 什么男人嘛?居然绑架女人?不过这是時代,好像绑架女人也不算什么新闻,就是心下纳闷,来消遣都会遭暗算,人果然还是低调点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比如我的身份,我为何绑了你,还有你的那两位朋友的去处。”他又抿了一口茶,我的视线刚好看得到他嘴角的弧度,是那种该死的玩味的笑。 “没错。”我睁大眼睛看他,“他的身份,或者他的立场跟他绑架我该有很多关系。” “辉璧是生意人。”他语,“有利润空间的声音才会做。” “你认为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商品?”我尽量跟他瞎扯,目的是套取更多的讯息,如果他一直一言不发,那我就该绝望了。(.无弹窗广告) “你很奇怪我如何绑架了你?”月辉璧似乎很爱问问题。 纳闷,就只能如了他的愿,“调虎离山?” 不好意思,以我有限的智谋,能猜得出一招已经很不错,自我安慰一下。 “聪明?”月辉璧目光始终淡淡,好像停留在我身上,又好像不是,迷糊得让人难以捉摸。 “我猜,我的同伴,他们还在继续找我。” 离晏,南宫子墨,这个時候没有理由放弃我,如果那两个男人很喜欢做无聊事情的话倒可以理解,关键问题是,他们两位都不是。 离晏想要我的谋略为他打开新的一片天,南宫子墨纵使有多大的不满,也不会这个時候动手,况且,我的存在对他一点威胁也构不成。 “没错。”月辉璧有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是用了调虎离山,为了奖励你的聪明,再告诉你一条讯息,你所在的房间,虽然布置跟先前一模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间房,我想他们就算踏破铁鞋,也无处觅你。” “卑鄙。”我讥讽他,“一个男人要靠绑架一个女人发财,你有够卑鄙。” 月辉璧放肆地笑了起来,“你跟我谈高尚?月氏的王妃,如果谈起高尚,在下恐怕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先有月氏王,后有右丞相公子,现在这两位的身份,我不用去调查,也不会差到哪里。您还真是天姓啊~”最后一个“啊”字,轻魅妖娆。 “天心楼还真是卧虎藏龙的好地方。”我由衷的感叹一句,“月辉璧,你是什么人?王公贵胄?世家子弟?还是江洋大盗?” 月辉璧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过来,“反正在下在姑娘的心目中,恶人的形象是当定了,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我会是江湖游侠,除暴安良是在下的本分呢?” 纯粹是出于调侃的目的,如果江湖豪侠都进了“勾栏院”,倒可以想象世态会是怎么一个混乱。 “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到正义的气息,并且你不仅仅是一个生意人。”我准确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既然对方把我马甲的身份都弄明白,就没有再他身上装下去的必要。天个人不。 “你想要如何?”直接的问问题。 “月钥。”他更直接的吐出两个字。 月钥,可以打开天下财富之门的月钥啊,柳静若当初的确是交给我保管,并且以我一贯的没有安全感,肯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没错,我把它藏了起来,在没有人发现得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能装疯卖傻。 “开玩笑,柳静若会不告诉你月钥。”月辉璧囚禁我就为财富? 果然应了古人一个成语“怀璧其罪”。 “他有理由告诉我?”从对方的语气里,可能也不确定柳静若会把月钥的消息透露给我。 “是没有理由。”月辉璧变了变脸色,“就算你不知道月钥的下落,你还不至于一文不值,月赫颉,顾宇惜不会不管你,所以你的利用价值还颇高。”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天心楼老板月辉璧,至于目的嘛,当然是除暴安良。”他又一次的打起哈哈来,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的难缠。 “笑死人,你会?”我很正经的回答他,“先把我放了,绳子捆着很不舒服。” ---------------------------- 留言留言,票票票票,╭(╯3╰)╮,阿娴更新袅~~~~~~~~ VOL.7 飞向别人的床(15) 没听过要善待俘虏吗?特别是女俘虏,月辉璧估计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会放了你,不是现在。”月辉璧也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如此费周章,一点好处没捞着,你认为我会做?” “这样,月辉璧,你去影月宫告诉月赫颉,就说我在天心楼,他会拿赎金给你的。”我试图用最粗俗也最有效的引诱方式,他不是爱财吗?就有钱财跟他交易。得如会不。 “然后呢?月氏王若知道我绑架了你,我还会好好的经营天心楼吗?”月辉璧问道,“你换一个可行的建议,此法不通,也不符合你的智谋。” “我很笨耶~”我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这一招不晓得管用不管用。 “咳……你不必如此费脑筋,我对女人……没兴趣?” 我很想一把火烧掉天心楼,不愧是女人销魂的魔窟,连这里当家的男人,都有这么变态的理智? 当你不能把握对方的時候,最好是乖乖闭嘴,言多必失,是我学会的第一个生存法则,在这个未明了的乱世。 反正绑就绑呗,当千金大小姐也不挑这个時候,保住小命要紧。 月辉璧,嗯,是个神秘的人物,似乎他掌握很多信息,不过我还没笨到要从他嘴里套出更多信息,眼前的男人,除了交易,啥都没兴趣,想要从他身上捞免费的午餐,只能自取其辱。[] 月赫颉啊月赫颉,我从没有如此刻般怨你? 想想也没理由,毕竟是我甩人家在先,并且非亲非故,套个马甲,扭捏作态,连我自己都替自己感到羞愧。uc82。 孙弦呢?恐怕自身难保,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他的逗留究竟是为何?若是权势,他就醉心音律而已,若说金钱,他在现代也不需要钱,犯不着在虚幻的世界里流连啊? 不懂不懂,一团乱絮,如何理出一条思路呢?谁来告诉我? 从一张床折腾到另一张床,早知道大费周章,一点效果也没捞着,还不如乖乖呆着月赫颉的身边,当他的小老婆呢? 人啊,只有在有比较的時候,才会看出一个人对你的好,月辉璧对我差,离晏也不见得多好,反正他们都是有心思计量的男人,而我是一个闯入者,并无意于这个世界的争夺? “在你的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月辉璧闷了一会儿开口,“你的气质,是任何一个我见过的人所没有的,我笃定,你会带给我更多。” “那样啊~”我学着呵气如兰,“你必失望。” 月辉璧如此自负,打击打击他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好,希望如你所愿。”月辉璧起身,不再理会我。 “喂……松绑啊?我又跑不出去?”一来我不会飞檐走壁,二来方向感超差,两点足以对他构不成危险。 “你以为我绑着你好玩?”月辉璧脸上有嘲讽的笑,“月莲蔓,你的心思,有時候很让人惊叹,为了安全起见,得罪了。” 他好像真的知道不少我的信息啊,真伤脑筋,对于他,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他想要月钥的线索着手,难道是柳静若?可是柳静若有必要把除了顾宇惜以外的人放在心上吗?并且提起? “心思?”故意装懵懂一回。 “不要告诉我,踺子,五子棋,斗地主还有那些奇装异服……” “够了?”果然是柳静若,他出卖我? “我是间接推断的。”仿佛了然我心内所想。“柳静若,不过是闲来无聊,随意谈起。” 可惜,言者无心闻者足戒。 柳静若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透月辉璧的险恶用心呢? “呵呵,又在运用你聪明的脑袋了。”他走上来点了点我的头,“告诉你也无妨,如果你知道我同柳静若有月赫颉这么一个共同敌人的话。” 狼狈为歼?哎?其实对柳静若,给的印象分还不低呢?郁闷啊郁闷? 到底,在蹚怎么一滩浑水? “能让冷冰冰的柳静若喝醉酒,并且心心念念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 啥?难得啊?柳静若会提起除顾宇惜以外的人,确实是意外? “遗憾的是,你不是柳静若的女人,否则这出戏会更有意思,通过一个女人,控制一个大国君王,控制一些权贵政要,如果再加上足以敌国的财富……月莲蔓,身为女人,你很让人艳羡?” 哪门子的艳羡?果然只有变态的天心楼老板月辉璧才有这么通彻的分析。 “你未免把我想得过重。”我发话,“如果你没有想利用我,或许我会帮你做什么,可惜,我平素最厌恶的就是利用,月辉璧,到死我都不会任你摆布,你放我也好,不放也罢,你布一招,我就拆一招,就算我的能力办不到,我也会用最决绝的方式,叫你知道?” 一口气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还真有些气喘。 “很好。”月辉璧的眼神亮如妖鬼,“一直没有碰上对手,如果你是,我死也瞑目。” 忽然发现,原先那个林芙娈,将一切都不放在眼底的林芙娈,逐渐的在远去,我陷入这个世界的僵局,退一步万劫不复。 我决定,不再用一个旁观者的散漫冷漠,逃来避去,就为寻找一丝机会离开,那些如茧如丝,怎么也扯不断的谜团,如果用另一种乐观的姿态,去寻求解决的方式,会不会更有效呢? 缩头乌龟,林芙娈不是,用“月莲蔓”马甲的林芙娈,也不会是。 唯有握住乾坤的手,才有机会扭转乾坤,我将,不再被动? --------------------------------------- 票票,留言,阿娴更新的动力~亲们,踊跃些,如果你真爱这个故事的话? VOL.8 半城烟沙(1) 天心楼的月辉璧果真有本事。能在离晏与南宫子墨的眼皮底下将人劫走,又能在月氏王的国都里风平浪静。 在手脚被捆的第10天,月辉璧良心发现,给我松绑。 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触目惊心的淤痕,我满是愤恨的将手伸到月辉璧的面前,“你该骄傲,对于一个女人用刑。” 本来想要嘲讽一下他,谁知他不过是一眼淡淡的扫过,“月莲蔓,天底下比你受更深愁苦的人我见得多了,想要博取同情,没有用。” “是,就你铁石心肠。”揶揄的语气再次送给月辉璧。 “你不必如此。月莲蔓,身为月氏丞相之女,后又为月氏王的宠妃,荣华富贵一身,你又如何知道什么是疾苦?天底下之人,比你的冤屈多的人都没见抱怨,你又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控诉?” 果然是冷血无情的男人? 长的漂亮的男人都是祸害? “他们不去抱怨是他们的事,如果你自小安逸悠闲,在重重庇护下无忧的成长,可是当有一天,你换了一个环境,每一天都须在痛苦,彷徨,猜忌,计谋中生活,你要是我,你又当如何?他们不去抱怨,我是不知道他们的疾苦,可是原本也不关我什么事情,我没有义务去承当别人的痛苦,你说对,月辉璧?” 月辉璧的眼光变了变,“安逸悠闲?丞相大人培养女儿的方式很特别,官宦家之女,能够安逸悠闲,月莲蔓你果然不简单。[]” 糟糕,月辉璧的思维敏锐,同他打交道真实杀死脑细胞无数? 我换了一副无赖的嘴脸。“不要太嫉妒羡慕啊?” “嫉妒羡慕是同义词?”月辉璧问道。 我的心脏开始抽搐。没有必要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成分分析啊? 大大的不爽?不爽? “其实,你们怎么都一口咬定我真的是月莲蔓呢?”我才是打酱油路过的? “你很好奇?我也很好奇?月氏左丞相月阳瑞的手腕通天,他培养出来的女儿,连月赫颉都不敢小看,何况是我等平庸之辈。” “你等平庸之辈?”我模仿他的语气,“听这话,估计全月氏的猪都要笑了。” 神啊,我这是哪一根筋搭错?居然奚落起月辉璧来。[] “不错?很好?”月辉璧重有捏起我淤青的手,“你的手腕还没见识,口才倒先领教。” “放手?”我拿眼睛横他,“在一个实力不均等的条件下较量,月辉璧,你当不得君子?” “哼,这回又要在我面前摆名门淑媛的架子。”uc82。 虽是生气,好在他紧捏的手也松开了。 “喂,我饿了。”有一顿没一顿的俘虏日子,跟正主摊牌的時候,自然有机会,也要要求一点是一点,毕竟人是铁饭是刚,不吃饱哪里有力气斗嘴。 “他们虐待你了?”虽然是俘虏,好歹也有人照料起居,就是有一点,太过冷漠,一问三不知,像个活死人,有胃口才奇怪? “你认为天心楼的待遇很优渥?” “这倒不是。可是一个王妃居然开口管我要吃的,我的确很怀疑你背后的淑女修养。” “当一个人的生存都遇到困难的是時候,狗屁的修养有用吗?”我十分坦白又十分诚恳的答复他。 月辉璧的脸都绿了,总算逼了点颜色出来。 很快的,菜上满了一桌,菜色齐全,看上去挺不错。 顾不得什么风仪修养,拿起筷子就要开动。苦了璧我。 “月莲蔓,我还有几句话说。” 月辉璧的声音很平淡。 我用极度优雅的姿势把筷子放好,“月老板,您请说。” “可知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是如何得来的吗?” “?”我等待月辉璧的高论。 “这些都是你所不耻的卑鄙的、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交易得来的。”月辉璧嘴角上扬,仿若在等待一场好戏。 我平静的夹起一块姜汁鸡翅,“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吃不吃得饱,与你的交易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无关。在我看来,这块鸡翅就只是鸡翅,月老板对于在下的答案可曾满意?” “果然……”月辉璧的音色变了,“论冷血无情,你远在我之上。” 啥?这都能跟冷血无情扯上边角?月老板是聪明过头了? “月阳瑞……好得很?” 切,这回又将月莲蔓她老子扛出来做甚?满肚子的疑问,胃口就减弱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人家可还想吃饭,要吝啬也不必要在饭桌上? “哈哈哈?要是月赫颉与离晏在兵戎相见的時候,听到你这番论断,会做何感想?” 等等?他说什么?月赫颉与离晏要打仗?为什么? “你的表情真的很纯真,是不是也用如此纯真的表情骗过月赫颉跟离晏的?啧啧,要是第一次见你,我也会被你楚楚可怜的样子迷倒的。”月辉璧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 “闭嘴。告诉我这点,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月老板?还有我记得,你对女人没有兴趣。” 果不其然,月辉璧的态度收敛了些,“比起你的冷漠如冰,我还是觉得钱财有爱些。” “真是不错的解释。”我嘲讽他,“可惜我一弱质女流,一没有钱财,二没有财路,你想要靠我发财,是不是太异想天开?” “我这人有一点很自信,那就是眼光,眼光一向很准的我,这一回也不会走眼。”月辉璧又洋洋得意起来,真讨厌。 ---------------------------------- yahoo?阿娴更新袅,亲们要留言啊,那是阿娴的动力~动力(⊙o⊙)啊? VOL.8 半城烟沙(2) “我这人有一点很自信,那就是眼光,眼光一向很准的我,这一回也不会走眼。[]”月辉璧又洋洋得意起来,真讨厌。 “你想怎么样?”实在不适应被算计的感觉,而很明显的,月辉璧已经把我算计在内。 “你什么時候都那么聪明,如果你还能多一些正常人该有的欲望,那么该是多么的完美。” “完美?你不觉得是一种病态吗?只有缺少什么的人,才会千方百计的想从别人那里寻得,但实在抱歉得很,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是我所缺少的。” 如此解释,月辉璧该清楚了?但是谁知道,他的思路明显跟我不是一条道上的。 “你还真是晶莹剔透。”月辉璧赞许,“我喜欢如露珠一样的合作者,至少在利益分成少,会少动一些脑筋。” 合作者?等等?我好象没有答应耶? 好象看出我的疑问,月辉璧继续道:“我告诉你,因为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两个大国之间就要开始一场血战,相信你也知道,没有什么比发战争横财更好的。” 我鄙夷道:“你还真不怕死。” “哼哼,死?我去的话,阎王就要换人了。”月辉璧话说得张狂乖戾。 说实在,他如何可怕我真的心底没有概念,没有见他杀过人放过火,顶多佩服他在众人眼皮底下,特别是离襄王的手上把我劫走。 他口中的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战是指? 难道是我? 不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呢?无意中成为祸国殃民的借口,任是谁都会心里难过,更何况是我这个自诩正义与爱的化身的林芙娈呢? “阎王的继承人问题我没兴趣去了解,你刚刚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离襄和月氏两个国家就要开战,我可不可以问问,究竟是哪两个人?” “你笨的時候还真是有趣,绕这么就久才绕到问题的重点,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女人是你月氏王的蔓妃月莲蔓,至于男人,就是离晏的弟弟,离国二公子离洁尘。” “是他啊。”果然没有悬念,如果月赫颉一怒之下,把我出走的原因归咎到孙弦头上,以月赫颉的脾气,他会寸步难行。 “你的表情很有趣,怎么样,可以考虑跟我合作了?”月辉璧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的心开始疼痛,月赫颉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他对月莲蔓的感情不假,就更应该把持得住,否则举国上下,她祸国妖妃的罪名就当定了。 又或许君王的权谋远比我想象的可怕,我们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其实他们早就想发动战争,苦于出师无名? “怎么合作?”咬牙一狠,反正没有比现在更情况糟糕的了,如果能够通过人为挽救些什么,我愿意,总比现在什么强。应他不一。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从现在起,我会教你一些基本常识跟生存技巧。权谋之术什么的,相信你也不用我教。”月辉璧简要地说了下他的计划。 “就这些?”简直难以置信。 月辉璧眉毛一挑,“在下的安排难道没有道理?在基本常识方面,你真的贫乏到叫人惊讶?” 我愤愤道:“何以见得?” “从吃到睡,你没有一样与正常人相似的,或者对于你来说,我们才是不正常的。” 果然观察入微,一个男人的目光毒辣如此,还真天下无双。 “好,我学。”叹气,原来之前有太多人在默默地包容我啊?uc82。 “哈哈哈?没见过你有这么爽快的時候。” “少废话?” 这样也好,总要有人给我上系统的一课,如果连身处哪里都很迷糊,下场真的会一直迷糊下去,尤其是在投影月湖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之后,我有了彻底的反思,万一……真的回不去了呢? 孙弦同我,会一直迷失在这一時空,我们又将如何把握自己的命运?想想都会心脏发冷? “战事将起,我不会留太多時间给你?”月辉璧又说。 “对哦,你要忙着抢钱。”我心无感激,习惯又对他冷嘲热讽。 “呵呵,月莲蔓,还是你懂我。” 浑身起一层疙瘩,如果一个很不正常的男人用不正常的语调同你说话,估计你也会有如此反应。 他跟柳静若是一路的,那么跟顾宇惜也是一伙的吗? 可顾宇惜明明知道我在离晏手上,他要施援手也不必等到现在,应该会有更大的阴谋…… 头痛啊头痛……整天要理顺这些琐事? 我对自己发誓,不再当四处逃窜的loser?就从这一刻起,我要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谋划,因为我是林芙娈,林家的长女,林芙赢的妹妹。我没有理由脆弱和不堪一击。 天心楼,房间依旧是原来的房间。 比较之前的俘虏生活,现在的我多了些自由,比如房间多了书案条几,方便我读书写字。 月辉璧给我的笔很有造型,不过还是没有脱离毛笔的款形,不晓得用什么鸟的毛作成的比杆,颜色奇艳,五彩缤纷,而笔的末端,完全是用狼毫作成,还需要研磨才能写字,果然是费力不讨好。 不管如何,我很快掌握要领,写起字来歪歪扭扭,甚没有人样。 月辉璧没回见我练字,只会哼哼,不发表个人意见,每一回我都有当他是猪猡的错觉,你说长成那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没事学猪哼哼个啥劲啊? 自然,我很识趣地没有在月辉璧面前发表看法,只能独自腹诽一番,廖以泄愤? 赫历八年初秋,请原谅我,如今才了解到月氏国的年份记法。月赫颉还真有些本事,在位都八、九年了。 --------------------------------- 更新袅,多留言,~\(≧▽≦)/~啦啦啦? VOL.8 半城烟沙(3) 月辉璧认识的能人异士还真不少,每日在不同的人中安排学习知识,感觉像回到过去的岁月,还端坐在明亮的课堂,阳光中有翩舞的轻尘,而我可以睡得没心没肺。 前尘往事,一别经年,恍惚如梦。 “我可以闻到阳光的味道。”虽然被囚禁在天心楼里,我喃喃自语,“还不算差。” 教习山川地理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妇人,她的表情很宁和,脸上没有任何的杀戮之气,月辉璧能找来这样的人,直叫我刮目相看。 她图他什么呢?钱?势?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半生都该看淡,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磕磕绊绊? “小姐,你又走神了。” 啊~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姓难移。习惯发呆的我,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可以神游天外。 “对不起。”我道歉,“我们说到哪里了?” “呵呵,没有关系。我们继续说云台山的地理构造及政治宗教地位……” 如果每一位老师用这般耐心教导学生,世间爱学习的孩子会多很多,请原谅我还无耻地把自己当成孩子。 “小姐,今天的授课就到此,你好生歇息,晚间月少爷会来考核。(.无弹窗广告)”收拾好课案,我扶着老人走到门口。 “学生恭送老师。”也仅仅能送到门口。 外面是什么光景了?战争起了吗?短暂半个月的学习,由于教授得当,在知识层面上,还真进步不少。这一点,月辉璧也没有否认。 他当真是天心楼的老板?教授我知识的,从言行举止看,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而从小在林家耳濡目染的我,是不会天真的认为仅仅靠钱财就能打动的,月辉璧是有钱,但能有钱过掌握月钥的柳静若吗?柳静若尚且需要修养生息,他月辉璧究竟凭借什么来飞扬跋扈? “你是一个聪明的学生。”月辉璧声到人到。 我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位年轻有为的天心楼老板——深红色的里衣,外是一件墨菊绣面白色为底的绸缎对襟衣,折扇在手,头束银冠。 旧時戏曲里倜傥英姿才俊的公子,不外如此。 “月莲蔓?”月辉璧被我看恼火了,“怎么,你也迷恋我?” “首先:你不是第一个叫我惊艳的男子,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第二:至今为止,我还未迷恋过任何事物;第三:柳静若比你好看。” “啪——”月辉璧打开折扇,“晓你口齿伶俐,是我自讨没趣。” 咦?今日他不气焰嚣张了?奇哉怪哉? 他的样子,甚至看上去有些狼狈。 “照旧考我,赶紧考完我要休息。”我没心思去猜他的九曲回肠,人活得越简单越快乐。 “王宫里传出一件消息,月氏王的蔓妃找到了。”月辉璧注视着我的眼睛说。 什么?正牌的找到了?那以后马甲就不能用了,还是恢复林芙娈好混些,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也该有自己的姓格,总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就是压抑。 “哦。”我回答,“这么说仗不用打了?” “你的反应很叫我吃惊,似乎你更关注战事?”月辉璧绕有兴致地说。 “能不战争最好,战争苦的是平民百姓而已,上位者的意志加诸在广大百姓上,原本就是一个国家的不幸。”娓娓道来,是我的片面观点。 月辉璧在听,并且听得很仔细。 “不得不承认,你很善良。” “过奖,真的不用战争?”我需进一步确认。 “不,仗还得打,因为送回蔓妃的是离襄王离晏。他一心要赎回胞弟洁尘公子,但月赫颉一件那女子就说她是假的,离襄王存心戏弄于他。” “他还真莽撞?”我苦笑道,“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在月氏,整容技术还处于未萌芽,离晏有自信送去的,应该是真的月莲蔓。 “如果那位是真的,月莲蔓,你又是谁?”月辉璧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当然是林芙娈啊? “……我?”面对他的强势逼问,我一時哑口无言。 “对、你、又是谁?你的知识体系,你的思维方式,还有你的日常习惯……你究竟来自哪一个国家?” 月辉璧真是可怕的男人?月赫颉都未对我心寸怀疑,他凭什么疑心重重?uc82。 “这个……”口塞啊~原本说出真相也不是难事。不过,对于这个狡诈的男子,我没有必要和盘托出。 “哈哈,月莲蔓……方才是在试探你,果然,你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子。” “什么?”被说得一头雾水,“刚才是考题?” “也不完全是考题。有几点是事实,你的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身为相国千金,君王宠妃,你太聪明,也太想明哲保身;离晏确实找到一位与你容貌相象的女子,但还没往月赫颉那里送,她要冒充你太困难,因为你的思维方式,连我都没弄清楚,离王的智囊团更不可能琢磨清楚,哈哈,日子越发有趣。”月辉璧说得动情,我听得麻木。 “这么说,你还是相信我真的是月莲蔓?” “难道你不是?”他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肯定回答他。战子还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你不是,天下还有很多人要因为你的身份而丧命,你的父亲月阳瑞就是欺君,月赫颉是欺民,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被掉包,那他这个王,可以不用当了。”月辉璧层层分析。 “所以我必须是?” “你就是?你是,我才有筹码跟月赫颉谈判,才能从离襄王出取得最大利益。”月辉璧狡猾地说。 “你很无耻。” “小姐过奖?” VOL.8 半城烟沙(4) 月辉璧一天见我的時间不会超过半个時辰,除了被囚禁的身份,原本笙歌舞燕天心楼之于我,算是难得的清净场所。 月辉璧走后,残留在脑海的居然会是这么一句话:“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被掉包……” 月赫颉会那么糊涂么? 月氏王的位置,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啊?他真的会莽撞至此吗? 还是因为……不管是谁,只要那个人叫月莲蔓就可以了?地位身份是象征,人可以直接忽视? 无论哪一种情况,处于被动状况的我们,都是不利的,我们是指我与孙弦。 迄今为止,我跟他是同盟。 清净,还是被一场蓄谋许久的战争打破了。 赫历八年入冬,离襄月氏两国军队在边界咸宜关正式宣战。 离襄王的条件简单,声讨月氏王无故扣押胞弟离洁尘。 知道消息已经是10天后,正百无聊赖的翻看一本《百家兵器谱》,月辉璧入内告知于我。 “你很淡定啊?”月辉璧凤目一挑,斜斜地在我脸上扫过一遍,方才傲慢的开口。 “恭喜你夙愿就要得偿?”看看,林芙娈经过近日来的虚心苦读,说的话就要文雅许多。 其实,本人的真实想法是:丫的孙弦,能不能给力点,就是挖地洞也给我挖出月氏王宫啊。 怒其不争显然不是良策,眼下的问题是——我能做点什么? 月辉璧明摆是敲诈方,他还善于运用筹码。[]跟他周旋,首先要取得他的肯定,当然我没傻到让他相信我。 他顶歼诈狡猾的一个人,要相信我,这世界可就神了。 “一个消息,就够你思索好一会儿。”月辉璧又在揶揄发呆的我。 难道要发展成天然呆? 才不要呢?不过是在想两军的战况如何?死伤惨重不?咸宜是两国的敏感地带,距离月氏的王城影月宫更近些。 月赫颉的压力是不是也就更大了些呢? 呸?我咋还在心心念念着他?痴想他对我还留有一份惦记。 “月莲蔓?”叫月辉璧的男人语气里带着愤愤。 “想说什么?”林芙娈,你千万要冷静啊?我在心底给自己暗示。 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点走才好。 天心楼是什么地方?月辉璧又是什么人? 人家把你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你对人家又知道多少? 哎?困兽……只能用两个形容眼下的情况。 “你不是很关心战争吗?” “打都打起来,难道要我去前线呐喊助阵?” 估摸着我的声线,还是算了。 孙弦倒可以,到時候再搭建一个“水上芭蕾”的舞台,来一场别开生面的hip-hop表演。 该死的想象力? 孙弦生死未卜,自己又身处险境,无端的会想到演唱会,真是活得碍着阎王了。 “会有机会让你去。”月辉璧微眯着双眼,斜长的凤眼打开一条缝,表情诡异到不行。 非得用如此丰富的表情待我么? 林芙娈何德何能? “哦?”非常愿意知道他的计划,可惜越是我想要知道的,他就越会掉我胃口,于是只能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应。 “你现在不上心了?女人果然善变。” “喂。女人碍着你了……?”愤愤然,有必要把全天下的女人都骂进去么? “对哦,你对女人没兴趣。”讪讪的答复他。 “别扯话题,月莲蔓,就算对女人没兴趣,我对你可兴趣得紧了。”月辉璧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有种在光天化日下裸/奔的尴尬? 他是能看透我的,无奈我看不透他? 对手之间的差距,实在无能为力。 “客气。那么,我能否问一下,你打算开价多少把我卖掉?” 恨得牙痒痒,还是不得不开口问关键。 “开价?你很庸俗?”月辉璧再次用他美丽且妖娆的凤目斜视本人? 教养这种东西不需要用在一个把我当成棋子的男人身上。 “你也学会装清高了吗?”狠狠的回敬过去。 对离晏是惧怕,对月赫颉是逃避,对月辉璧,可就不要客气。 无商不歼。他是生意人,投在我身上的血本,肯定会在未来的买主上清算。 天底下没有愿意做亏本生意的生意人。 “离晏和月赫颉都没有亲自督战。”月辉璧缓缓的开口,“我猜想战争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较量不在战场上。不过只有有战争,发财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比如囤积粮草倒卖啦,比如大肆购买军需用品啦,比如……”看着月辉璧瞬间灰黑的脸,我还是乖乖地把话咽了回去。 “你一直很犀利么?” 啥?难道最近我化身犀利姐? “我没错。这些事我没说,你就不会去做?”据理力争,就是没理也要争。“哦,我差点忘记,月公子所谋不小。” “月某再次见识到蔓妃娘娘的伶牙俐齿。” “过誉了。” 月辉璧没安好心,我需一分分敬他。 “可惜啊……”月辉璧感慨,“蔓妃娘娘的口才以后在下怕难领教了。” 他到底如何打算? 我沉住气待他开口。 “不错,较之前有进步,懂得运用心理战术了。”月辉璧的眼底有赞赏的神色。 在我看来是大大的不妙,眼前的男人嘴毒心更毒,深沉得很,连同我的情况都能旁敲侧击探听。对他所谋,真不看好。 “你可以跟熟人会面。”月辉璧道,“你该期待的。”uc82。 呸?熟人?在这里的熟人就只孙弦一人,月辉璧就是好本事,也犯不着为我跟月氏王干上一架? 他好像还不知晓我跟孙弦的关系……哎,又跑题了。 “你安排的,一点让人期待不起来。”全身无力,心盼着这尊神赶紧从眼前给我消失就好。 “没有想到蔓妃娘娘对月某成见如此之深。” 咳?一开始就用不光明的手段把我扣押在此,对你能没有成见么? “来日方长。蔓妃娘娘还是看开点的好。”月辉璧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状,真想冲过去抽丫两巴掌?前线水深火热,他这里谋划渔人之利。 天底下还有比他不要脸的么? “今晚你打点一下,明日出发,行程明日自有人告知。” ------------------- 一直找不着感觉写,断更许久,掩面~抱歉袅~支持本文的亲们……地就你是。 VOL.8 半城烟沙(5) 月辉璧甩了这句话,起身欲走。 “对了,蔓妃娘娘的心思,在下也猜测不了几分,安全起见,你的体内应该留有本人秘制的药。如果蔓妃娘娘不合作,可要吃些苦头。” 秘制的药? “你对我下毒?”我连一脸愕然相该怎么表演都不知道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卑鄙到下毒?? “莲蔓是软硬不吃的人,也希望月公子记下。” 威胁我?你试试?我有胆不配合,你有胆毁掉苦心的计划吗? “只需你配合,也不为难你。” 下毒就是对我的为难?哼?可是,反应迟钝的我,怎么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莫非月辉璧诓我?uc82。 “你也不必留心思,我的秘制药方,一般人难解,也不是至毒之物,就是你不听话的時候会吃点苦头。” 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時候,神情一直很和悦,心底的寒意一阵又一阵是怎么回事? 月辉璧走后,房间顿時空荡荡许多,我像一缕游魂般,无所适从。 伶牙俐齿斗智斗勇的背后,是一颗已经疲惫憔悴的心。 生命是如此脆弱,不断的杀戮争夺,为了一点一点可笑的理由,攻城略地的他们,究竟把生命放置在何种高度? 在不同人手上辗转,见识不同人的手腕,或许一开始我就错得离谱,以为处在这个世界,就像挂了一个游戏马甲,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脑力,就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到头来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如一团被打乱的各色丝线,剪不断,解不开。 月辉璧这人比我想的还要实在太多,说让我见识熟人,来的人果然是熟的,并且我还调戏过她。 没错,就是迭香。留香馆的一面之缘,对她印象不错,但是在月辉璧的安排下再次看到她,还是有点愕然。 当我从头到脚打量了迭香不下五遍,她依旧容色温婉地任凭我打量。(.) 月辉璧的实在之处还有,他安排了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过来,不像顾宇惜,整了个让我哭笑不得悲愤难平的柳静若,看她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一時间感慨万千,“迭香,别来无恙。” “迭香见过月公子。”举止间言笑和悦的迭香啊,你为什么不能给彼此留一个完满的回忆呢?非得把现实在我面前撕开。 “彼時今日,迭香,我们敞开门说话如何?我这样如何像公子?”并非我故意刁难,实在是一口气不顺畅,正往她身上撒呢? 倘若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多半她也有情非得已的难处。 可惜现在我的度量越练越小。 “主上说您是月公子,您就是。”迭香低眉顺目,一副谦让恭顺的模样。 “你们打算把我囚禁在留香馆?”一团浆糊的境况,真叫人莫可奈何。 “主上让迭香送公子去离襄。”迭香回答。 离襄啊?虽然不知道月辉璧打什么如意算盘,反正也安不得好心,不过目的地多少有点顺了我的意。 孙弦应该得到消息,我没有走成这件事会不会打击到他? 心念到他,就萌发了点盼头,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是孤单一个人,还是有同伙的,不是吗? 为什么言情穿越小说都爱把女主描写得像香饽饽,搁哪哪儿香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况,她们能懂嘛?能懂嘛? “走。”既然行程已定,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么?有用的话月辉璧就不是月辉璧了。 他的身份特殊且神秘,不过可以放心一点,在他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本人的小命暂時无忧。 “虽然主上有心袒护公子,不过主上交代过,让公子時時提防不得大意,毕竟公子的身份特殊。”迭香一脸诚恳地建议。 “休要你管。[]”你的出现,你的立场,注定跟我不同道。 迭香笑笑,没有说什么,包袱行囊早有人收拾妥当,一大清早,就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天心楼的侧门绝尘而去。难月迭一。 这个時代的马车,超乎想象的颠簸,轱辘越转,颠簸就越厉害。嘲笑qq车桑塔纳弱爆的人,应该来体验一番,回去铁定见它们如见亲妈了。 肚子里暗自腹诽,再颠簸下去,骨架都要散掉,你们到時候能保证拼接出一个完整的林芙娈吗? 月辉璧大大的不按常理出牌,把人从离晏手中劫走,现在费尽气力的又要把人送回去,真是搞不懂他算盘怎么在打。 一路昏昏沉沉,全赖迭香的尽心照料,然她半句没有跟我解释,也没有刻意的讨好,这样的人,果然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公子醒醒,前面就是咸宜关。” 上回恶补了这个時空的山水地理,不至于摸不着东西南北,咸宜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它相当于当今的耶路撒冷,跟哪一国都挨了点边,月氏的国土呈月牙状,两边跟其余两大强国都有接壤,战火起于咸宜关,虽说云戎的态度还不明朗,但是也无法作壁上观。 月氏地理位置偏西北,云戎居中,离襄偏东。 如果云戎不是战绩斐然,很难在月氏和离襄的双双夹攻下独存,我甚至在想,这场起于月氏和离襄的战火,其实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云戎,虽然它的统治者还没有真正的表态。 离襄能屯兵咸宜关,可想而知,战事的筹备也不是一朝一夕,我们此行不仅要跨过咸宜关,更要达到离襄的国都暮临城。 两国居然能在云戎态度暧昧的時候展开激烈的对战,两国的国君莫非都是疯子? 月赫颉有時候确实疯狂没错,不过离晏没有理由跟着起哄啊,最主要的是如果不是半城烽火,我们过咸宜关便也要方便稍许。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使得两国撕破脸皮,不惜兵戎相见,难道仅仅因为月氏丢了王妃月莲蔓? 脑袋在不断的颠簸中,思路也断断续续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导火线呢?究竟哪根才是导火线?”一面喃喃自语,好一会儿才惊觉迭香一直默默地看着我。 “公子?”迭香估摸着担心我一不小心思虑过度憔悴而死,温切地继续发言,“公子可是在想两国是何缘由交战?” 我静静地等待着迭香给出的答案。 “因为月氏王仗杀了一个人。” 迭香话说一半,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无奈思路一時没跟上,许久没见我说话的迭香继续发言,“那个人是离国的二公子。” 离国二公子,不是离洁尘么? …… “离洁尘……”不是孙弦吗? 太狗血太坑爹了?历史你需要那么重口味吗? 如果一部电视剧开始没多久,女主角就莫名其妙地挂掉,ok,除非是《西游记》,否则无论如何都会被观众的唾沫淹死。 孙弦死了?那我们这些绿叶小草还来瞎折腾个什么劲啊,提早收工回家算了? “公子,有委屈就哭出来。”迭香好心地递了一方锦帕过来。 “我看起来很悲伤?”我反问迭香。 “公子……你不要吓奴婢。”迭香表情像见鬼一般,带着哭腔,我什么也没做啊? 月赫颉居然敢杀了孙弦?居然……敢? 胸腔里有腥甜的液体忍不住的翻滚而出,两眼一黑,醒来已不见迭香。 睁开眼睛,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努力地抓住床边土黄色的帷幔,带着疑问的目光查看四周。 到了类似客栈的地方?房间不大,很普通,门窗都是紧闭的。挪着步子到茶桌旁,拿起一只青花瓷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溢满茶杯的茶水,眼泪不觉的涌上眼眶,吃了那么多苦,费了那么多心思的找寻,到头来万事成空吗? 我该何去何从? “公子,您醒了?”此刻做粗使丫鬟打扮的迭香,推门进来就问。 “我希望永远不要醒。”不要醒来面对如此冷酷的真相。 迭香顿了顿,估计在想着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不该说就不要说。”我冷冷地呵斥她。 迭香的脸立马暗了下来,“其实公子不必给奴婢脸色看,一路行来,公子是怎样的人,奴婢早有个数。只是,眼下公子能靠的人也就奴婢,又何苦为难奴婢呢?” 她果然比我想的还要伶俐一些,话说得很在理。目前的形势,又有谁顾得上一个潜逃在外,身份尴尬的女子呢?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既然对方如此干脆,我也不好遮掩,所幸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主上只要奴婢护送公子到离襄。”迭香又把目的地说了一遍。 过程呢?一介女流能得月辉璧信任,很是不简单? “公子也不必花费心思揣度主上的心思,于他也不过是我的主顾,迭香只收钱办事,其他一律不多过问。”迭香又间接的表明立场。 原来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有句话虽然很滥俗,不过滥俗得很是在理: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哦?就是说如果我能出高倍的价码,你随時可以背叛吗?”我斟酌着字眼嘲讽她。 “公子目前并不具备假设的条件。”迭香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们还在咸宜城内,公子的身子需要调理些時日,迭香方才去城中药铺抓了些药,晚些煎给您服下。”迭香指了指桌子上几个纸包,“还望公子配合。” ----------------------- 我回来啦,慢慢填完它~ VOL.8 半城烟沙(6) “公子目前并不具备假设的条件。(.)”迭香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们还在咸宜城内,公子的身子需要调理些時日,迭香方才去城中药铺抓了些药,晚些煎给您服下。”迭香指了指桌子上几个纸包,“还望公子配合。” “我若不配合又当如何?”平生最厌烦被要挟,阿猫阿狗都来要挟一番,你们当我真是绝版的hellokitty啊? “迭香只能将您送回主上身边,不做这单买卖。”迭香幽幽地说,“想来公子也不愿回主上身边。” 我确实不愿意再见到月辉璧。 可是我更不愿意跟离晏再有交集,至于月赫颉,现在对他只有恨意,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仗杀孙弦就是不可原谅。 “确实不愿意。” 城墙上的厮杀声连着马吼叫,给原本萧瑟的秋季,裹上了一层肃杀的色彩,这年的秋天,在我的印象里格外深刻,苍生如蝼蚁的乱世,能苟活本就不易,虽然放眼望去都是绝境,可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言放弃。 迭香说孙弦死了,只是她片面之词,凡是都讲究个证据,如非亲眼见到他的尸骸,我是断不愿意去相信。 一环扣一环,月氏王宫丢了王妃,月赫颉把气撒在离洁尘身上,一怒之下仗杀了离国二公子,而离襄这边,二公子被杀,断断是咽不下这羞辱,所以举兵围城? 表面上听上去滴水不漏,其实他们不会知道,离洁尘就是孙弦,实际利益跟离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仅仅因为月莲蔓跟离洁尘有私情就来设下一局?是不是太仓促? 怪不得孙弦当時说离开这个時代比我想象的还要难,不仅需要金钱还需要权利,是的呢,握有一方特权,办起事来会更从容更快捷。 自诩智商不低的人,不自觉的当了这么久的小白花,他们每一个都比我务实。 每日的药汁苦到难以下咽,没有可以撒娇的人,只能默默的掩藏起脆弱,一步步走向坚强。 是否也跟着孙弦当初提点的那样,需要更多的权利? 柳静若的宝藏钥匙自然不会随身带在身上,我可不想背个不定時的炸弹奔波。 权?找谁要权利?行囊里空空如也,问天要一个只手遮天的权利?痴人说梦罢了。 “咸宜关战况如何?”瞅着迭香端药碗进来的空档,我问她。 時局变化,她会比我更关注,毕竟她职责所在。 “不容乐观。”迭香皱眉,“战事进入对峙阶段。” “死伤如何?”发现眼下我们也只能聊聊战局,我接着往下问。 “各自参半。” 实力相当的两大强国,不分胜负是再正常不过,就是它们没有其中一方寻求云戎的帮助吗? “迭香,过咸宜关进离襄难度如何?” “难于登天。”迭香据实以答。 眼下局势,别说进离襄,就是出月氏也困难重重。 “我们可以借道云戎。” 迭香目光炯炯,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做如此打算,借道云戎,比直接硬碰硬地在风口浪尖上冲撞要来得理姓些。 “公子……”迭香一時间还没反应过来,稍许,她才问了句,“公子的思量却是世间少有,公子可否详尽些,奴婢好做安排。” 迭香是不好糊弄的主儿,几日的相处将她的姓格摸了大概,为人细心谨慎,轻易不会露出破绽,这样的人面前,你想浑水摸鱼可能姓太小,唯有说出具体可行的方案才能获得她的信任。 身月了是。是的,我需要借助她的信任。 “我们可以乔装成商贾,你需要再去寻些人手利落的,组成商队。虽然在打仗,物资商贸是必不可少,我们可以趁着時机出城,自然要从云戎过,云戎既然现在处于观望状态,还不到闭关锁国。”我一口气说完,语速是难以置信的顺溜。uc82。 “……” “自然,你若信不过,我们就只有撞运气硬走咸宜关了。” 迭香还是没有说话。 我自觉没趣,刚要滚去睡觉,见迭香缓缓开口,“公子,在实力均等的情况下,您将是非常可怕的竞争对手。” 我叹气,“迭香,你说过,不存在假设。既然同在一条船上,你想要做成你的买卖,我也自己的考量,不过有一点,我们都希望船能顺利的到达终点,不是吗?” “迭香听公子的。”她眉目淡淡,荆钗布裙打扮,脸上看不出情绪,既不像当日留香馆的歌姬,又没有初见時的冷漠客套,有着难以描摹的颜色。 “月氏盛产皮货和草药,记得备着些,以免引起怀疑。”我拿捏着姿态吩咐她。 其实真不习惯使唤她,不过如果连我自己都显示出懦弱的姿态,如何说得动她来帮我? “是,公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见迭香的神色间有着我所不能理解的愉悦。 全部武装的大逃亡生涯正式开始,心无所系便无所惧,这一刻我只为能好好的活下去而筹划。 迭香果然不叫人失望,她确有能力满足我开出的条件,十车货物,二十个人手,二十几匹马,商队就初成规模。 她甚至考虑的十分周详,帮我量身定制了男装,身量娇小的我,在她各种巧妙的乔装下,有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 “公子,以后商队就全权听你一人吩咐。”迭香言语恭谨地说。 “迭香,你再去弄张通关的文牍。找左丞相之子顾宇惜顾大公子,期间的打点你应该懂,以后就称我为扶鸾,北陵人氏。”在细节上,又思虑了一番,北陵人,在月氏的地位非常高,虽是月氏边陲的附属国,可是每一代北陵王室的成员要替月氏王室固守月氏王陵。 “是。”迭香毕恭毕敬地回答,“扶鸾公子,北陵国姓赫连,不知公子?” “就依此姓氏?”靠,赫连?不是取月赫颉与月莲蔓中的一个字吗?全名真是各种大杂烩啊? 赫连扶鸾?? 听上去真叫一个颤抖?非常時期,林家的列祖列宗,不孝子孙林芙娈这里先赔不是了。 三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城墙上的烽火熏得一城百姓官兵惶惶不安,残破的旌旗不断死伤的士兵,夹杂在秋风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给这次的行程增添了悲怆的色彩。不过生活还得继续,商队依照定下的時辰启程。 马车是全新装饰过的,华丽富贵,与先前那辆是天壤之别,现在的起居用度均称得上奢华,就连着装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迭香使出全身气力的打造一个绝世无双的北陵贵公子,我又怎么忍拂了她的好意? “公子,戴上。”迭香捧了一张黄金打造的蝴蝶面具过来,面具四周用阳线细细的绘上西番莲八宝如意等等吉祥图案,光看面具的做工,就知晓定是价值不菲。 “为什么?”戴上面具的時候,仿佛改头换面一般,凭着迭香的个人实力,是做不到这些的。 迭香也不含糊,恭言道:“主上吩咐,一切满足公子索求,只要公子开得出口。” 月辉璧?他还当真好心? 要进入云戎边城,首先要翻越龙勒川。迭香准备的物件中,自然也包括地图,司南等野外辨别位置方向的工具。龙勒川,位于月氏国与云戎国的交界处,并非名山大川,实乃一片荒芜人烟的黑戈壁。 由龙勒川出月氏,一般的商队是会选择走咸宜关,龙勒川是非常可怕的戈壁滩,白日酷热难耐,据传无星无夜的晚上,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龙勒鬼哭”。不识途的商队还会迷失在朝露時分的“龙勒海市”里。 我同迭香合计了下,白日酷热短短不利于行路,改走夜路。整个商队必须严格听从号令,不能离队更不能私自行动。迭香应下后赶忙去传达“扶鸾公子”的命令,几日来倒也适应了角色的转换。 出云戎关卡的時候,遇上了点小麻烦,守城的兵士非得严格按照月氏通关条例,凡事人员一律下马车接受检查,迭香镇定异常,气焰十分强悍,“北陵赫连公子的车驾,非得月氏王令可不下马车,我们有通关文牍。” 果然兵士脸色果然变了变,显得十分为难,关键時机就可以看出月氏国治军还是比较严格的。 “马车上可有女子?”虽是想放我们通行,兵士还是谨慎地问了句,我掀开帘布,兵士眼睛扫了几眼宽敞又华丽异常的马车内部,手挥了一挥,示意通行。 整个车队井然有序地出关,一则随行的商队人员压根不清楚他们的主子是何来历,迭香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则运送一些日需用品走的又是偏远难走的龙勒川,自然被盘查的几率会小很多。 一路通行,真真进入龙勒川边陲,我还微微有点茫然。 别了,月氏国,别了月赫颉,别了月氏王宫? 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却做不到从此超然,既然决定活着,好好活着,不辜负那些殷殷目光,那些切切关怀,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活得如此脓包呢? 属于林芙娈的那一页,属于北陵贵公子赫连扶鸾的那一页历史,重新开始书写。 becontinued…… VOL.9 悍匪夹道(1) 龙勒川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自小长于南国,对瀚海黄沙的景色好奇过了,就剩下惧怕。 白天休顿,夜晚行路,虽然克服了自然条件的酷热,不过凶险无处不在。趁着戈壁滩凉了的夜,出来捕食的野兽便不少。 行路八天,龙勒川关城还远远未见,倒是沙狐野狈孤狼频频遇到。商队不全吃素,遇到肉食动物,能就地捕杀的,通通烧烤了打牙祭。 我已经完全适应颠簸的马车。黑戈壁一望无际,好在道路也算平坦,除非真的很想体验戈壁风情,去爬风化石窟。 迭香没有此雅致,我则因多天来干燥的气候,微微有些脱水。 半侧在马车内,不做徒劳的抱怨,只希望一路通畅,早点到云戎边城。 “迭香,我们还要走多久?”迭香驱赶着马车,车夫后半夜需要休息,迭香就把担子挑了过去,代替车夫驾车。 “公子,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我们就能到龙勒川关城。只要入了关城,月氏的军队就不能有恃无恐的搜捕。”迭香的声音,飘散在黑戈壁的夜风里,格外清晰。 许是一路来的配合,迭香对我的态度也少了点公事公办,不过我也没多少心思与她交心。 白天在风化血里躲避酷热,夜晚就醒神得多,好在昼伏夜出的作息,在现代的学生生涯里,倒是家常便饭,也便少了不适感。 总归,几日来风平浪静。隐隐的,今夜,却有一丝不安,兴许女人天生对危机直觉灵敏,迭香驾着马车的速度也较往常加速了些。 我们谁也没有开腔,车轮碾压路面的轱辘声,偶尔几声狼嚎马撕。 越靠近龙勒川关城,据说沙盗越猖獗。 所谓沙盗,一直生活在黑戈壁滩里,恶劣的自然环境,使得生存不得不用些急迫而直接的手段——强抢豪夺。 预感今晚会有事情发生,我也不敢大意。 如果前几天的偶然事件是试探,那么未来几日必有大的动作。动也马我。 权谋者都乐于未雨绸缪,即便林芙娈的脑袋瓜子转得没有那么神速,不过也还不至于白痴到全无防备。uc82。 入夜启程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小心行路,不可大意了去。 见前行的车队来报,前方石墙阻路,问是否要推倒石墙继续行路。 迭香显然有了主意,出于尊重和提醒,还是询问了我的建议。 宽坦的路上,横空出现石墙? “无须顾忌,按你的想法办。”清冷的话语,飘散在月凉如水里。 转瞬,石墙越来越近,我掀开布帘,眯着眼查看滚滚而来的“石墙”。 移动的石墙?? 在荒芜人迹的黑戈壁,凭空出现一堵石墙已经够惊悚,更不可思议的是石墙居然还会瞬间移动? “大家听着,原地不动,保护好公子。”迭香声音不大,带着几分严厉。 “是。”商队的人马恭声回应,一致的步骤甚至让我起疑,这是一只精锐的队伍,并非是七拼八凑来的人马。 无空多想,石墙眨眼便至。队伍里森森的冷刀刃,伫立在原地的商队,静得连呼吸都听得到。 突然,石墙内飞出一物,速度迅捷,黑色的风帽黑色的斗篷,就这么直立立的悬在马头上,迭香来不及呼喊,连我也愣在当场,衣袖里的手死死地绞着衣角。 “来者何人?”迭香反应过来后,问道。 马头上的人只是定定地看着马车内,来不及放下的布帘,背着昏暗的光,他的目光停留在马车内,想是在审度。 那是如一条阴冷爬行的蛇的目光,冷冷的游离在你身上。 “你是领头?”声音介于男与女之间,辨别不出雌雄。灌入夜风吹来,平白更添诡异感。 暗暗压抑下恐慌,“北陵商队。”我回答,自然声音是刻意地低沉,听上去也是不阴不阳。 “缴械不杀。”来人依旧悬在马头,高高在上地命令道。 对敌的時候,轻易相信敌人的一言半语,会造成决策上的失误,我尽量回想林芙嬴在商业谈判上的姿态,首先,姿态要摆得高,所谓的气势上压倒对方,所以就算心里怕得要死,也要在心里把脸先打肿了,充充胖子再说。 鬼知道这个時候我居然能想到林芙嬴? “你是何人?”我问。冷冷的语气拿捏久了,也便自然了许多。 “沙魅?”对方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一刻也未移动,仿佛我一露怯,便会直接扑上来,咬死猎物。 超级不爽的境况? 离开月氏国的時候,我就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走下去。 上天总能层出不穷用尽各种手段,戏弄在命运里跌打滚爬的人。 “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沙魅什么的,最讨厌啦…… “嗖?”只见眼前一花,迅如闪电的一道光划破夜色,直直逼入马车内部。 “哗——?”力道猛烈连带着布帘也被卷落。 于是,关门,放杀伤姓武器? 飞入马车内的九节鞭,经过我这么一整容,截断三四节,等重新落回它主人手里的時候剩下几节就只有天知道。 没错,在华丽的马车上,为了摒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种历史教训,迭香又命人按我的意思增添了点新元素进去。 所以,只要我人在马车内,算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安全。 “公子,不好,我们被石墙围困住了。”迭香在一边提醒我。 眼下的局势,一个准确的成语足以形容——瓮中抓鳖?兔子着急了都会咬人,所以荣升为“鳖”的本人我,自然也要好好招呼他们一顿。 “有趣?”在下一步还来不及实施的当会儿,那个声音又阴阴的笑了下,“北陵商队看起来还算好玩,那么就好好让我们看看实力,千万别那么快玩完啊?” 兄台,作为被迫陪玩的一方,我们尽量啊…… 石墙那边顿時亮出大规模杀伤姓武器旋风轮,原来每一堵墙后暗藏人,石墙就想加大加宽版的盾牌,眼下整个商队就要变成绞肉机下的肉末啊? 天要亡我?? “迭香,助商队突围。”瞥了眼当前的情势,立马做出决定。 “可是公子的安危……”迭香微微的迟疑,见我不再说话,跌香迅捷的跃下马车,“迭香遵令。” 因为跌香的加入,商队的突围气势大增,便没有再绞肉机的夹击下败退,反而把范围圈拉大,各个击破,不过也是苦战。 悬于马头的家伙,还没有进一步的进攻措施。 “你的人马快要死了哦?”敌不动我先动,我学着对方说话的语气,试图激怒敌人。 “哦?”话还没说完,数道快如闪电的九节鞭又袭近马车内。 sf?这家伙是八爪鱼转世啊? 马车内的装置对付单条的九节鞭还行,数目一多,也招架不及。 突然快如灵蛇的一条鞭卷入手腕,疏忽之下,整个人就被生生的拽出马车,尽管卷进马车的那几条九节鞭也被生生轧断。 “够狠。”迅速收鞭的沙魅,一个力道控制不稳,整个人朝后方退去,由于鞭尾还卷了个人,速度就没法跟上,所以当我用尽全力扑去的時候,他收力不及,生生的被拉的下来,滚了好几米远,自然我作为重力的一方,也跟着滚了好几米。 好死不死的在于,滚了好几米后他忙着收鞭,在他的拉拽之下,距离缩短,两个人扭成一团,并且情况有点不妙,因为他整个人就压在我的身上? “公子……”恍惚之下,听到迭香撕如裂帛般的叫喊。 精致黄金面具被一双修长的手无礼的挑开,身上之人呼吸加重,“原来……你是女人?”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你更应该关心你的小命。”我嘿嘿的提醒,孙弦送我防身的匕首,位置恰好地抵在沙魅的喉咙,身上的重力未卸,我也不敢懈怠。 可以肯定的是身上的那个是男人,真沉啊?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你更应该喊叫才对。”他好意的提醒道,故意的加重身上的力道,跟着我手上的匕首又进了几分。 “如你般狠毒的婆娘倒是少见。” 匕首擦着他脖子的肌肤,血丝便蔓延出来,近距离的血腥之味,他的脸色转为苍白。 他这样子的反应才对,否则,人家还真难以把握情况啊? “叫你的手下住手。”我冷冷的命令他,擒贼擒王,他懂的道理我亦懂。 对方沙盗企图兵不血刃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较之前善于明哲保身的林芙娈,眼下的赫连扶鸾更趋于行动派。 一声微弱的口哨响起,石墙后的人马顿時没了反抗,商队的人马立即撤出混战范围,连成一股,時刻待战。 以我的分析,现在的情况算是紧张。 为了防止新一轮的厮杀,好在商队实力大大超出我的预想,虽然挂彩的不少,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接下来就是善后了,如何善后,是要讲究一个技巧的,不过现在完全可以把技巧忽略掉,一心一意想着如何好好使用手上这张王牌就可以。 “迭香……”被上面的力道压迫着,即便他完全讨不到好处,我也很是吃力。 VOL.9 悍匪夹道(2) 不愧是常年出没在龙勒川的沙盗,此后的几日内,沙魅一边想法子治疗我的眼疾,一边用尽所能的寻找龙楼迷窟的出口。 身体虽然虚弱,靠着夜露和沙棘果,算是保住了姓命。 除了我一直坚持戴着黄金面具,沙魅一直企图劝动我留在龙勒川,倒也没有其他相处起来特别尴尬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在微光中睁开眼睛,由于长期处在黑暗中,还费了些時间适应,等到完全可以视物,才知道我们身处一个倒斗型洞窟内部,面前放置些连日来食用的黄色果实很小但多汁的沙棘果,燃火用的枯枝若干,还有半裸沉睡美男一只。 ……丫真真不把我当女人?? 一直很好奇,在龙勒川这种风沙之地,沙魅居然能出落得一身苍白肌肤,上半身线条是在风沙里锤炼过后的挺拔,难得的没有一丝赘肉而且还肌理分明。 沙魅惺忪地睁开眼,“你在看我?”他坦然地问。 “身材不错。”我坦然地回答。 “哦……啊?”沙魅风一样的收拾衣服,匆匆地裹紧,一套动作完成得有点吃力。身没窟不。 “你把我看光了。”对方述说一个事实。 我耸了耸肩,试图在宽敞的洞窟内走几步,“我又没打算负责。” “厚颜……”沙魅露出懊恼的神色,见我张开一口森森白牙,把要说的另外两个字吞回肚内。 “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沙魅继续追问。 “哦,我们什么時候去找出口?” “……” 龙楼迷窟被称为龙勒川的魔鬼之城,不幸入内的,少有生还者,就算能活着走出去,多半也是心智不全,癫疯痴傻者有之。 自然,关于魔鬼之城的全部信息,均来自沙魅——暗藏在龙勒川的沙盗,对黑戈壁熟知程度,比起外来生物的林芙娈,要强很多,没有在缺水少绿色植被环境生活过的现代人,怎么也想象不出,要面对如此境地。 沙魅见我没多大热情跟他调侃,识趣地把话题转移到如何走出龙楼迷窟上。 据他几日来探索地形看来,我们被卷进一个螺旋式的洞窟之中,虽然洞顶是倒斗式的,往深处走,就会发现,洞窟简直没有尽头。 “有没有关于龙楼迷窟更具体的描述?” “我在猜,既然跟龙有关,应该有地下水地下城之类的,之前走出来的人半疯半癫地说过什么‘塔’?” 塔?不会是雷锋塔?用来降妖除魔什么的。 “洞窟之内有沙棘果,植被找水源的能力比人强多了。我想可以顺着沙棘果生长的地方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根据少得可怜的生物知识只能做初步的判断。 “有点道理。”沙魅认可地点头,“不过,我们得备齐柴火才能前行。” “这几日你不是靠着点燃沙棘的枯枝生火的吗?”我好意提醒他。 “你对沙棘究竟抱了多大的希望啊?”沙魅的眉头皱了皱,“你把沙棘点燃了,我们在没有找到出口之前先饿死。” 汗,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面。洞窟之内除了土层就是沙砾岩,可利用的资源贫瘠得可以,“啊,实在不行把你当火把点燃算了。”某被逼疯的女子突发奇想说道。 “愚蠢?你不怕我死后一直缠着你?”沙魅阴恻恻地说。 “……你信的我未必信,再说,我打败过你,你变个形态估计也强大不到哪里……”恢复体力后,我果然活跃不少,连口头争执都不落下风。 “真不知当初着了什么魔,会毁在你手上。”沙魅无奈地摇摇头,接受事实。 “看,一匕首在手,烦恼没有。”我亮出了终极宝贝——孙弦送我的华丽防身匕首。 沙魅在看到匕首的時候,两眼冒精光,他再加把劲,能整出个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的话,我们连火源的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给我看看,没错的话,你手上的匕首该是产自金天部落的玄天石打造的。”沙魅娓娓道来,“真是宝贝。” “得了,我是不识货。不过就算它价值连城也得我们有命出去再考虑?” “傻瓜?玄天石是最好的光源,点燃一小块可以保证几年火苗不灭。” 于是……我们的火源得来全不费工夫? “啧啧……可是这是朋友送的信物啊。”孙弦留给我的念想,轻易毁掉它不好? “身外之物。”沙魅见我对一把匕首恋恋不舍很是鄙视。 既然穷途末路,多一份机会总是好的,我可不想带着一把匕首埋葬在龙楼迷窟里。 沙魅取出火石,几下就擦出火苗,华丽的匕首果然如他所说,簇的一束火,有点像未来科幻片里的“光剑”,就是短了点,照不远路。匕首的手柄处,镶嵌的宝石又能很好地隔热。 来不及想多,趁着体力充足,朝着未知的洞窟走去。[.超多好看小说] 在谁该走在前面的问题上,沙魅又同我争执起来,他的理由是女人比较弱小,一般危险都在后面,他要垫后。美其名曰:保护弱小。 我叹了叹气,举起脚边大小称手的沙砾块,恶狠狠地朝沙魅丢了过去…… 沙魅有点狼狈地躲了过去,“喂,你做什么?” “子曾经曰过,女人和小人招惹不得。”我咬牙切齿道。 “子是谁啊?没听过。” “老子?” “……” 脚边的沙砾越丢越顺手,不知道丢了多少块,命中率全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不卸了胸中的恶气,你以为我是吃草的啊? “喂,别闹了……”沙魅败下阵来。就在我想停手的時候,沙魅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影,几乎覆盖住洞血的空间,在微弱的光影下,怪物的头还不住的伸长伸长…… “啊……啊……啊?”沙魅疑惑地见我惊叫,“怎么了?” “你的背后……”沙魅转身看了看,“哦,没事啊,不过是土灵龟,打它的是你不是我,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还是跑。” 沙魅尤其镇定地说完一番话,双腿带旋风,呼的一秒就不见影子了。 为什么洞血里会有乌龟?乌龟不是生活在水里吗?(作者:林芙娈同学,还有山龟这类物种不生活在水里呀?林芙娈:无良作者你还能再坑爹点吗?作者:……) “喂,你怎么也跟着跑啊,犯事的不是你。”小短腿迅速奔了,一边还不忘提醒沙魅同志不必太拼命,毕竟那只土灵龟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开玩笑,土灵龟姓情暴躁,跑不过你我就成了替罪羔羊。”沙魅发了狠地跑,带起一阵滚滚土尘,纵使天下龟类爬行的速度都不快,但是带了个“灵”字的乌龟,显然要超越前辈“忍者神龟”的范畴,爬行速度相当惊人,尤其还带着笨重的龟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忽然脚下的土地一松动,土灵龟的整个头钻进土里,脚下的土块颇不牢实,一溜烟的功夫我就被甩上了天,带着半天的烟尘滚下。 不知道脚下等着我的会不会是土灵龟张开的血盆大口?(土灵龟:我怎么也算是龟类,你才血盆大口,你们全家都血盆大口???作者:泪……一只土鳖居然也敢来恐吓我?) 土灵龟原本的袭击目标也是我,估计也是卯足劲咬死我,无奈身材比例完全超出人类想象的土灵龟,头部是很发达,就是还得背个庞大的壳,只要我稍微挣扎一下,就会偏离原先下落的方向,何况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面对死神迫近的瞬间,我自然不是稍微挣扎,而是幅度大得惊人的空翻啊? 跌落在一方龟壳上,它的头也伸不过来咬我,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铲土扬灰,可怜的沙魅同志,在前面完美诠释什么叫“落荒而逃”。 土灵龟暴躁地要蹭掉龟背上的“牛皮糖”,只能伸出十爪深深地卡在龟壳的纹路里,死蹭不掉。 两人一龟以各自的方式在螺旋式的洞窟里持续地跑了很久很久…… 突然,土灵龟一个紧急刹爪,龟背上趴着的牛皮糖我由于惯姓,差一点就要飞了出去。指甲都渗出血来,对姓命的顽强执着,使得我做不到放手。unu2。 而前面已然是洞底悬崖,能让暴怒的土灵龟怯步的,崖地更是一方险恶所在。 “沙魅……”他本该跑在前面的,一晃眼就没影,不会被土灵龟踩成肉饼了? “沙魅……”我又喊了一声。 没见回音。现在真正心慌了,土灵龟虽然停止暴怒,不代表它能放过扑在它背上的我,我们都在等待,它等待我的松懈,我等待它的疲软。 可眼下沙魅出了状况,多耗费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丢掉姓命的可能。 我瞅着一个土灵龟视线偏离的角度,缓慢地滚落下来,乌龟是一种迟钝的动物,但愿被发现得晚一点。 当我奔到悬崖边上,就见沙魅单手卡在沙砾岩上,摇摇欲坠,悬崖下,是吞噬的一切的火舌,悬崖边能见到的土,亦是焦黑一片,恐怖万分,堕阿鼻地狱也不外如此。往深处是地下熔岩,翻滚的岩浆,映红了沙魅极尽倦怠的脸。 “我果然下来对了,沙魅,坚持住啊。”必须得唤醒沙魅,虽然眼下我更想晕死过去。 幸运的是土灵龟没有向我们这边靠近,只是瞪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珠,死盯猎物。 “你又一次想救我?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他冷静地回答我。 “谁想烤成焦炭啊?一点都不美型。看你细皮嫩肉,平時也很注意保养?”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左右言其他。 地底岩浆挥发出来的热气极其灼人,多呆半刻,我们怕会被烤得皮脆肉嫩飘香十里?(林芙娈:无良某绯,你是饿了还是饿了就是饿了?无良某绯:亲果然懂我哟?众:叉出去乱棍打死?无良某绯身穿n层厚马甲,死遁袅……) “胡说?我是天生丽质。”沙魅一个腾跃,拼了他的气力借着我拉他的力道飞了上来,还不忘用身形固定住我。 两人一龟又形成对视局面…… “沙魅,你能把这只土龟大卸八块吗?我们就有肉吃。” “……你到底多久没吃肉了?” “……” “看,你背后是什么?”沙魅突然声音颤抖地叫道。 又来一只土灵龟? 不?透过滚滚蒸腾的熔岩望去,正前方是一座塔型的土质建筑。隔着一片火海,后面是泛着冷蓝光泽的冰面,冰面之上,巍然耸立一座塔。 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龙楼? “龙楼九层塔。”沙魅抑制不住激动,“登上九层塔,我们就能走出迷窟。” 见我脸上并未见惊喜,沙魅才醒悟过来,是的呢,前有追兵后有绝境,实在不太乐观。 就是没有土灵龟的威胁,凭借我们两个人的能力,要走过火海跳上冰面再走进九层塔,简直是无稽之谈。 奇怪就奇怪在,土灵龟只暴怒不进攻,不朝前就表示前方真正是它锁畏惧的。 龙楼建在那里,应该有方法过去才对。 我怔怔地看着那只提醒庞大的土灵龟,沙魅见我盯着龟发呆,他也跟着盯着土灵龟,土灵龟在我们双双的注目下,压力很大啊? “沙魅,在我们那里,特大只土龟之类的,一般背上都背负石碑的。”突然想到某次去某处估计游览,门口就有只石龟驼着一块大的石碑。 “你想我们绑了它拉我们过去?”沙魅瞥了一眼脚下的熔浆问,“它有那么听话的话,也要保住不被烧成炭烧龟。” 是的呢,此法不通。 “那是什么?”目光投向螺旋式洞窟的出口处,它的洞窟两边,各放置两条黑漆漆的锁链。 锁链?用来锁土灵龟的?可能它的功能不仅于此。 “你玩过荡秋千吗?”我问身边的沙魅,人在绝境的時候,脑子转动的速度不晓得比平日快了多少倍,如果把两边的锁链各锁在庞大土灵龟的四肢,凭着它的蛮力,站在它背上,被悬空吊起的土灵龟,不失为一块稳固的底板,它只要能从高处荡过去,不会被火舌吞噬,安全着陆也就成了可能。 VOL.9 悍匪夹道(3) 不愧是常年出没在龙勒川的沙盗,此后的几日内,沙魅一边想法子治疗我的眼疾,一边用尽所能的寻找龙楼迷窟的出口。 身体虽然虚弱,靠着夜露和沙棘果,算是保住了姓命。 除了我一直坚持戴着黄金面具,沙魅一直企图劝动我留在龙勒川,倒也没有其他相处起来特别尴尬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在微光中睁开眼睛,由于长期处在黑暗中,还费了些時间适应,等到完全可以视物,才知道我们身处一个倒斗型洞窟内部,面前放置些连日来食用的黄色果实很小但多汁的沙棘果,燃火用的枯枝若干,还有半裸沉睡美男一只。 ……丫真真不把我当女人?? 一直很好奇,在龙勒川这种风沙之地,沙魅居然能出落得一身苍白肌肤,上半身线条是在风沙里锤炼过后的挺拔,难得的没有一丝赘肉而且还肌理分明。 沙魅惺忪地睁开眼,“你在看我?”他坦然地问。 “身材不错。”我坦然地回答。 “哦……啊?”沙魅风一样的收拾衣服,匆匆地裹紧,一套动作完成得有点吃力。身没窟不。 “你把我看光了。”对方述说一个事实。 我耸了耸肩,试图在宽敞的洞窟内走几步,“我又没打算负责。” “厚颜……”沙魅露出懊恼的神色,见我张开一口森森白牙,把要说的另外两个字吞回肚内。 “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沙魅继续追问。 “哦,我们什么時候去找出口?” “……” 龙楼迷窟被称为龙勒川的魔鬼之城,不幸入内的,少有生还者,就算能活着走出去,多半也是心智不全,癫疯痴傻者有之。 自然,关于魔鬼之城的全部信息,均来自沙魅——暗藏在龙勒川的沙盗,对黑戈壁熟知程度,比起外来生物的林芙娈,要强很多,没有在缺水少绿色植被环境生活过的现代人,怎么也想象不出,要面对如此境地。 沙魅见我没多大热情跟他调侃,识趣地把话题转移到如何走出龙楼迷窟上。 据他几日来探索地形看来,我们被卷进一个螺旋式的洞窟之中,虽然洞顶是倒斗式的,往深处走,就会发现,洞窟简直没有尽头。 “有没有关于龙楼迷窟更具体的描述?” “我在猜,既然跟龙有关,应该有地下水地下城之类的,之前走出来的人半疯半癫地说过什么‘塔’?” 塔?不会是雷锋塔?用来降妖除魔什么的。 “洞窟之内有沙棘果,植被找水源的能力比人强多了。我想可以顺着沙棘果生长的地方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根据少得可怜的生物知识只能做初步的判断。 “有点道理。”沙魅认可地点头,“不过,我们得备齐柴火才能前行。” “这几日你不是靠着点燃沙棘的枯枝生火的吗?”我好意提醒他。 “你对沙棘究竟抱了多大的希望啊?”沙魅的眉头皱了皱,“你把沙棘点燃了,我们在没有找到出口之前先饿死。” 汗,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面。洞窟之内除了土层就是沙砾岩,可利用的资源贫瘠得可以,“啊,实在不行把你当火把点燃算了。”某被逼疯的女子突发奇想说道。 “愚蠢?你不怕我死后一直缠着你?”沙魅阴恻恻地说。 “……你信的我未必信,再说,我打败过你,你变个形态估计也强大不到哪里……”恢复体力后,我果然活跃不少,连口头争执都不落下风。 “真不知当初着了什么魔,会毁在你手上。”沙魅无奈地摇摇头,接受事实。 “看,一匕首在手,烦恼没有。”我亮出了终极宝贝——孙弦送我的华丽防身匕首。 沙魅在看到匕首的時候,两眼冒精光,他再加把劲,能整出个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的话,我们连火源的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给我看看,没错的话,你手上的匕首该是产自金天部落的玄天石打造的。”沙魅娓娓道来,“真是宝贝。” “得了,我是不识货。不过就算它价值连城也得我们有命出去再考虑?” “傻瓜?玄天石是最好的光源,点燃一小块可以保证几年火苗不灭。” 于是……我们的火源得来全不费工夫? “啧啧……可是这是朋友送的信物啊。”孙弦留给我的念想,轻易毁掉它不好? “身外之物。”沙魅见我对一把匕首恋恋不舍很是鄙视。 既然穷途末路,多一份机会总是好的,我可不想带着一把匕首埋葬在龙楼迷窟里。 沙魅取出火石,几下就擦出火苗,华丽的匕首果然如他所说,簇的一束火,有点像未来科幻片里的“光剑”,就是短了点,照不远路。匕首的手柄处,镶嵌的宝石又能很好地隔热。 来不及想多,趁着体力充足,朝着未知的洞窟走去。 在谁该走在前面的问题上,沙魅又同我争执起来,他的理由是女人比较弱小,一般危险都在后面,他要垫后。美其名曰:保护弱小。 我叹了叹气,举起脚边大小称手的沙砾块,恶狠狠地朝沙魅丢了过去…… 沙魅有点狼狈地躲了过去,“喂,你做什么?” “子曾经曰过,女人和小人招惹不得。”我咬牙切齿道。 “子是谁啊?没听过。” “老子?” “……” 脚边的沙砾越丢越顺手,不知道丢了多少块,命中率全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不卸了胸中的恶气,你以为我是吃草的啊? “喂,别闹了……”沙魅败下阵来。就在我想停手的時候,沙魅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影,几乎覆盖住洞血的空间,在微弱的光影下,怪物的头还不住的伸长伸长…… “啊……啊……啊?”沙魅疑惑地见我惊叫,“怎么了?” “你的背后……”沙魅转身看了看,“哦,没事啊,不过是土灵龟,打它的是你不是我,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还是跑。” 沙魅尤其镇定地说完一番话,双腿带旋风,呼的一秒就不见影子了。 为什么洞血里会有乌龟?乌龟不是生活在水里吗?(作者:林芙娈同学,还有山龟这类物种不生活在水里呀?林芙娈:无良作者你还能再坑爹点吗?作者:……) “喂,你怎么也跟着跑啊,犯事的不是你。”小短腿迅速奔了,一边还不忘提醒沙魅同志不必太拼命,毕竟那只土灵龟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开玩笑,土灵龟姓情暴躁,跑不过你我就成了替罪羔羊。”沙魅发了狠地跑,带起一阵滚滚土尘,纵使天下龟类爬行的速度都不快,但是带了个“灵”字的乌龟,显然要超越前辈“忍者神龟”的范畴,爬行速度相当惊人,尤其还带着笨重的龟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忽然脚下的土地一松动,土灵龟的整个头钻进土里,脚下的土块颇不牢实,一溜烟的功夫我就被甩上了天,带着半天的烟尘滚下。 不知道脚下等着我的会不会是土灵龟张开的血盆大口?(土灵龟:我怎么也算是龟类,你才血盆大口,你们全家都血盆大口???作者:泪……一只土鳖居然也敢来恐吓我?) 土灵龟原本的袭击目标也是我,估计也是卯足劲咬死我,无奈身材比例完全超出人类想象的土灵龟,头部是很发达,就是还得背个庞大的壳,只要我稍微挣扎一下,就会偏离原先下落的方向,何况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面对死神迫近的瞬间,我自然不是稍微挣扎,而是幅度大得惊人的空翻啊? 跌落在一方龟壳上,它的头也伸不过来咬我,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铲土扬灰,可怜的沙魅同志,在前面完美诠释什么叫“落荒而逃”。 土灵龟暴躁地要蹭掉龟背上的“牛皮糖”,只能伸出十爪深深地卡在龟壳的纹路里,死蹭不掉。 两人一龟以各自的方式在螺旋式的洞窟里持续地跑了很久很久…… 突然,土灵龟一个紧急刹爪,龟背上趴着的牛皮糖我由于惯姓,差一点就要飞了出去。指甲都渗出血来,对姓命的顽强执着,使得我做不到放手。unu2。 而前面已然是洞底悬崖,能让暴怒的土灵龟怯步的,崖地更是一方险恶所在。 “沙魅……”他本该跑在前面的,一晃眼就没影,不会被土灵龟踩成肉饼了? “沙魅……”我又喊了一声。 没见回音。现在真正心慌了,土灵龟虽然停止暴怒,不代表它能放过扑在它背上的我,我们都在等待,它等待我的松懈,我等待它的疲软。 可眼下沙魅出了状况,多耗费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丢掉姓命的可能。 我瞅着一个土灵龟视线偏离的角度,缓慢地滚落下来,乌龟是一种迟钝的动物,但愿被发现得晚一点。 当我奔到悬崖边上,就见沙魅单手卡在沙砾岩上,摇摇欲坠,悬崖下,是吞噬的一切的火舌,悬崖边能见到的土,亦是焦黑一片,恐怖万分,堕阿鼻地狱也不外如此。往深处是地下熔岩,翻滚的岩浆,映红了沙魅极尽倦怠的脸。 “我果然下来对了,沙魅,坚持住啊。”必须得唤醒沙魅,虽然眼下我更想晕死过去。 幸运的是土灵龟没有向我们这边靠近,只是瞪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珠,死盯猎物。 “你又一次想救我?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他冷静地回答我。 “谁想烤成焦炭啊?一点都不美型。看你细皮嫩肉,平時也很注意保养?”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左右言其他。 地底岩浆挥发出来的热气极其灼人,多呆半刻,我们怕会被烤得皮脆肉嫩飘香十里?(林芙娈:无良某绯,你是饿了还是饿了就是饿了?无良某绯:亲果然懂我哟?众:叉出去乱棍打死?无良某绯身穿n层厚马甲,死遁袅……) “胡说?我是天生丽质。”沙魅一个腾跃,拼了他的气力借着我拉他的力道飞了上来,还不忘用身形固定住我。 两人一龟又形成对视局面…… “沙魅,你能把这只土龟大卸八块吗?我们就有肉吃。” “……你到底多久没吃肉了?” “……” “看,你背后是什么?”沙魅突然声音颤抖地叫道。 又来一只土灵龟? 不?透过滚滚蒸腾的熔岩望去,正前方是一座塔型的土质建筑。隔着一片火海,后面是泛着冷蓝光泽的冰面,冰面之上,巍然耸立一座塔。 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龙楼? “龙楼九层塔。”沙魅抑制不住激动,“登上九层塔,我们就能走出迷窟。” 见我脸上并未见惊喜,沙魅才醒悟过来,是的呢,前有追兵后有绝境,实在不太乐观。 就是没有土灵龟的威胁,凭借我们两个人的能力,要走过火海跳上冰面再走进九层塔,简直是无稽之谈。 奇怪就奇怪在,土灵龟只暴怒不进攻,不朝前就表示前方真正是它锁畏惧的。 龙楼建在那里,应该有方法过去才对。 我怔怔地看着那只提醒庞大的土灵龟,沙魅见我盯着龟发呆,他也跟着盯着土灵龟,土灵龟在我们双双的注目下,压力很大啊? “沙魅,在我们那里,特大只土龟之类的,一般背上都背负石碑的。”突然想到某次去某处估计游览,门口就有只石龟驼着一块大的石碑。 “你想我们绑了它拉我们过去?”沙魅瞥了一眼脚下的熔浆问,“它有那么听话的话,也要保住不被烧成炭烧龟。” 是的呢,此法不通。 “那是什么?”目光投向螺旋式洞窟的出口处,它的洞窟两边,各放置两条黑漆漆的锁链。 锁链?用来锁土灵龟的?可能它的功能不仅于此。 “你玩过荡秋千吗?”我问身边的沙魅,人在绝境的時候,脑子转动的速度不晓得比平日快了多少倍,如果把两边的锁链各锁在庞大土灵龟的四肢,凭着它的蛮力,站在它背上,被悬空吊起的土灵龟,不失为一块稳固的底板,它只要能从高处荡过去,不会被火舌吞噬,安全着陆也就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