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 第一章:梦中梦 单位的早上还是老样子,由于还不到上班的时间,一帮人看新闻的看新闻,打水的打水,吃饭的吃饭,间或有来得晚的打卡……我们用得是卡片式的纸质打卡机,每次把卡放下午,都会有“咔塔”一声,然后记录下当时的时间。 8:30上班的音乐铃声一过,办公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一帮人又开始一天的工作。 由于现在的写字间都有隔断,一个人便有了自己独立的小空间,隔断并不高,如果站起来是完全可以和邻座的人讲话,而坐下就只能看到和自己的隔断开口相望的人。 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许云的位子。 许云是一个文静、清秀的女孩,老家是秦皇岛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打工,在我们单位做测试工作,测试这活,的确需要耐心、细致的人来做,才能发现问题,减低产品的不良问题。 “咔塔”,打卡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巨大,许云一脸疲惫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一下电脑的时间,9:20分,她又迟到了50分钟。 她已经好几次迟到了。 但她以前是非常守时的。 她脸色很苍白,又是一脸疲惫,与前两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可能,感情问题?我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我吃完饭回来,见许云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可能她午饭都没吃。 唉,爱是天堂,但爱也可能是地狱,如果一段不好的恋情,对人的摧残是无比的巨大。 ……下班的铃声响过之后,同事们都收拾东西回家。 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许云。 我是因为要等着赴一个6:30得约会,所以,去早了也没用。 而许云是因为要补班,我们单位有一项非常人性化的政策就是如果早上迟到了,晚上下班后可以补回来。 我看着许云对着电脑的显示器发呆,实在忍不住了,我走过去问:“许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先走吧,等会我帮你打卡”“不用了,晚回去更好”许云叹了一口气,“我都害怕回去了”。 “怎么回事?”我奇道:“你不是刚乔迁新居吗?”我想起她上周找我们同事帮她搬家来着。 “嗯,对了,你是不是对鬼神真的有研究?”许云眨了一下她美丽的大眼睛。 我笑了笑,“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唉,我觉得我新租的房子有古怪”。 “我是上周搬到小西天的,那是个2居室的老楼,房东只租给我一间,另一间锁着,据说是杂物间,关键是价格便宜,才800/月,而且等于说我一个人住了个一居的房子。” 按那边的房间,即便与人合租,每间房子价格也应该不低于900元,所以许云租这个房子还真是便宜。 “可是,”许云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从搬进去之后就开始做噩梦”。 “噩梦?”我惊诧了一下,“什么样的噩梦?”怪不得许云脸色不好,我还以为她感情问题呢。 “是的,最可怕的是梦境跟真的一样,”许云脸上涌上了很惊恐的表情,“一开始,我晚上睡觉,做梦也是我在睡觉,而在梦里却又不知道怎么醒了,每次醒来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女人,很模糊的样子,但从身形打扮上感觉是个女人,梦中的我醒来之后想看仔细,结果梦中醒来之后却什么又看不见,而真实的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看电影一样,看着那个梦中的我醒来,找我梦中的我所梦见的那个人,而旁边的我看见那个女人钻到了床下,而梦中的我却看不到,然后梦中的我就又睡着了,之后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每天早上醒来后非常疲惫”。 我一听,当即明白这是一个“梦中梦”,一般一个人做梦,一种情况可以说是大脑对白天所见事物的一种杂乱无章的反应,这种梦被称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另一种情况则是天马行空,梦中的事物可能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但在梦里却非常清晰,甚至醒来后还会记得一些,当然大部分人会对这种荒诞不羁的梦嗤之一笑。 我问:“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或者是跟男朋友闹别扭了?”“没有啊,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 许云脸一红,“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梦很奇怪,可是现在,我不断重复着这个梦,而且,梦中的那个女人也越来越清晰了”。 做噩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反复做一个噩梦。 有些人会在很多天里反复做同一个噩梦,梦见的事物十分可怕,使得他们常常在睡梦中惊醒,甚至发出尖叫。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了我正常的生活,我知道你喜欢研究什么鬼神风水的,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一下?”许云眼里满含了期待。 其实鬼神风水之说,虚无缥缈,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原本也不信此类事情,但是后来看别人讲《圣经》传道的时候,说如果你没有亲自验证过的事情就不能说绝对没有。 而不能仅凭借自己的老师所讲,自己所学以及周围人的主观影响就来断定自己的结论,这是非常不科学和非常武断的。 所以,闲暇之余,我就看一些传奇类的书,越发得有兴趣了。 其实就风水来说,古人的阴阳五行并非空穴来风,世间万物必有其相生相克之处,很多地方,从科学上来讲也是讲得通的。 比如,风水中卧室不宜带阳台或落地窗,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卧室如果带有阳台或落地窗,同样增加睡眠过程中的能量消耗,人容易疲劳、失眠,因为玻璃结构无法保存人体热能。 这和露天睡觉易生病是一个道理。 科学家通过特殊摄影方法拍摄下人体能量场光谱后也发现,睡在带有阳台的卧室能量场也弱于睡在不带阳台的卧室。 我是喜欢看这些东西,但又没有真正对此了解的人指点,仅仅从一些散失不全的资料我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但人最讲究的是一种精神力量或者就是古代所谓的“精气”。 也就是信念、精神力量。 心理学中曾有一个实验:对象是一名死刑囚犯。 实验的主试者对他说:“我们将通过放血的方式对你执行死刑,这是你死前能对人类做的唯一的一点有益的事情。” 死刑犯表示同意后被带到一间小房间里,犯人躺在**,一只手伸向另一个大间,他听到隔壁的护士和医生在忙碌着做准备。 护士问医生:“准备6 个放血瓶够吗?”医生答:“恐怕不够,这个人个头挺大,你先准备8个吧。” 接下来,护士在他的手臂上用刀尖点了一下,并在他的手臂上方用一根细管子放热水,然后热水顺着犯人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滴进瓶子里,犯人只觉得自己的血在一滴一滴被放掉,热水滴了3 瓶,犯人已经休克了,滴了5 瓶,犯人已经死亡,而且死亡的症状与放血死亡症状一模一样。 但事实上犯人一滴血也没有放出,他为什么会死?答案是暗示的作用。 暗示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它对人们的影响也很奇妙;负面暗示,通常会给人带来负面影响,而正面暗示,也有可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心下拿定主意,我对许云说:“我教你两个方法,应该可以奏效”。 许云一脸虔诚地听着。 “一,你回家之后,把扫地的扫帚倒过来放在卧室的墙脚;二,在床的四角各放四瓣大蒜,一定要切开了的大蒜,我保证你能安稳睡觉。” “好的,我回去试试”,许云嘘了一口气,凝在眉头的愁云散了开来。 其实我说的这两种方法并不是我自己胡编的,“倒帚驱鬼”乃是流行于江浙民间的传说,而大蒜则是辟邪良品,《神农本草经》中记载大蒜“开窍,去湿寒,辟邪。” 至于功用我自然没有试过,不过此时给许云讲来,虽是有心理暗示之用,但也怕万一瞎说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第二章:碎脸 上午,10:30了,许云的位子上还是空的。 我不禁心里一沉,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了一眼《员工通讯录》,并迅速查到了了许云的手机,打过去之后竟然提示“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了我的心头。 我跑到行政宋姐的屋里,问许云今天又没有请假。 宋姐说没有,我只好说我找许云有工作的问题要问,怎么联系她。 宋姐给我找出了许云的地址,非常幸运,上面有许云的固定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手机还是关机。 我不甘心,一直打电话,一直响铃,在打第三次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我按捺不住:“许云,是你吗?”电话里传了一声似哭似笑得声音,让人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之后电话又断了。 再拨过去,却是一阵忙音。 我第一感觉许云可能出事了。 难道我昨天教她的方法有误,甚至是激怒了那里的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料,那么我的干系是脱不开的。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址:小西天**园13号楼,决定自己去看一眼。 小西天离我们单位并不太远,我开车20分钟就到了。 这个小区不小,新旧楼房混排在一起,编号也不是按顺序排列的,我不得已找了个买菜的老太太才问清了13号的位置。 这是一栋只有两个单元的楼,其他的楼都是6个单元或者是8个单元,这种独体的小单元楼比较少见。 楼的旁边是两株古槐,已经用瓷砖圈了起来了,大概当年就是为了保护古槐而特意将这栋楼只盖成了2个单元的。 古槐的枝叶茂盛,高出的树枝已经超过了这栋5层的单体建筑,树影氤氲之下,这栋独体的2单元楼竟然透着一些邪气。 槐树属于阴,其名本身就是一个“木”,一个“鬼”,可以理解为“木中之鬼”,按照风水理论,无论阳宅阴宅,都不宜建在槐树旁边。 而这栋旧楼,看其建筑风格,应该为六、七十年代所建,而想想那时候正是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时代,把楼建在古槐旁边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下,能够将这两株古槐保存下来,也颇不容易。 我叹口气,按照许云的地址走进了靠近古槐的这个单元。 许云是一层西户,正好紧靠在了古槐的旁边。 “嘭嘭”我一边使劲敲门,一边喊许云的名字。 我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是许云的声音:“谁啊”?一听是许云的声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我是林东”。 门开了,许云竟然穿的是睡衣,而且睡眼惺忪。 “怎么了?一大早的,你怎么跑来了?”“一大早?拜托,许大小姐,您看看几点了?”我掏出手机给她看,时间显示:11:50。 许云一脸诧异:“什么?快12点了,我才睡了一会啊?怎么回事?”正说着,对面的门“吱呀”开了一条缝,我回过头去看,一张苍老的脸闪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许大小姐,”我有些尴尬,“能不能请我进去说啊?”进去后,我把来的原因跟她讲了一下,然后问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昨晚许云回来后按照我的方法布置妥当,果然十分灵验,一直没有做噩梦。 但是凌晨的时候许云去上洗手间,却突然看见旁边那间锁着的卧室却开了一条门缝,并且隐约透着灯光。 讲到这里,我问许云:“你确定是真实看见,还是你做梦”。 许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做梦,哪个是真实的”。 “好吧,你继续讲”,我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我斜眼看过去,另一间卧室的门上有一把明锁,看来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锁环处已经有些明显的锈迹,落满了灰尘。 “我看见门开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好奇心驱使着我推开了那扇门”。 许云依靠在自己卧室的门边,眼睛盯着那间锁着的门,看得出,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当时推门的时候并不感觉如何的恐怖,像是在做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也像是在推开自己的房门一样,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人?”我不禁惊呼。 “是的,一个人。” 许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一个我前些天天天梦见的女人”。 “那个女人约30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华丽的缎子衣服,正在对着一面铜镜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发。 我甚至丛铜镜的反光中看见了她在对着我笑。” 我听着许云平静的诉说,却感觉我的背上一阵的发麻。 “我问‘你是谁’?她还是不转身,对着镜子说话,而镜子里反光的她却是对着我说话。” “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的镜子找回来了吗?’我说:‘什么镜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说,‘我在等你啊,不是你说等你把镜子找回来后咱们一起走吗?没有镜子,我这样的脸怎么能跟你一起走呢?’”“她说,‘一定是你又去找那个贱人了吧?她把我的脸害成这样你还去找她?如果我的脸不用镜子修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她越说越怒,撩起了挡在脸前的长发……啊……”许云双手捂着脸,身子抖动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脸,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我上前扶住了几乎要晕厥的许云,一时间许云没有从这巨大的惊恐中清醒过来,兀自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仿佛那恐怖的脸就是自己的。 良久,许云停止了抽搐,说:“就在那时,仿佛我又是我在做梦,因为一刹间间,我仿佛又成了屋子里的第三者,而刚才那个推开门看到这一切恐怖迹象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说‘镜子正在吸取纯阴的精华,等喂满了18个纯阴的灵魂之后,就会把你的脸修好’。 听了这话,那张恐怖的脸仿佛笑了一下,扭过头对着那面铜镜又照了起来,我侧眼一看,镜子里的女人皮肤白皙,美丽妖艳。” “而我,此时仿佛又变成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就闻到一阵大蒜的味道,之后就不知道了,直到你刚才敲门,我才发现我竟然还趴在**睡觉”。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我安慰她说,“我先帮你看看环境吧,另外,晚上你先别一个人住这边了,先去和朋友住一起吧,换换环境也许就没事了。” 许云摇摇头,“我不大算再在这里住了,我交了3个月的房租,能要回来就要回来,要不回来就算了”。 我呵呵一笑:“你怎么那么迷信啊,即便不住了,2000多块钱的房租肯定得要回来,不能便宜那个房东,要不我先在这里住一晚,看看我会有什么奇遇”。 “我知道你大胆,也对这些有研究,但没必要为了这2000块钱找罪受,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房东能不能退钱。” 许云按下电话的免提,给房东打过电话去,房东接了,听声音,像个三四十岁的老北京,一口的京片子。 “我不想租这房子了,你能不能把房租退给我”?“为什么不租了?你刚住了一个多星期啊”“我在这里老做噩梦,老梦见一个非常恐怖的女人,你这个房子怕是有什么吧?”“你没病吧,想走也用不着说我房子不干净啊,想当初我看你是一个女孩子我才特意给你便宜的,这个价钱你上哪一居室啊?”“那你干吗锁着那间卧室却不出租啊?”“咳,一是放我们家的杂物,二是我们没必要为那几个钱,找那么多住的麻烦。 我可跟你说过了,千万别动那个锁,里面有很多我们家老爷子的东西。 值钱着呢。 再说了,我自己的房子爱租就租,不爱租就锁着,管你什么事啊?”“反正我不想在这住了,你看怎么办?”“那就凉办,爱住不住,反正我收了你3个月的钱”,电话忙音了。 许云气得也把电话摔在一边。 第三章:疑云密布 我让许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让她先去朋友那里,我坚持留下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送走许云,我开始打量这间房子。 老式的房子结构并不同于现在的板楼,非南北结构,客厅很小,只放了一个冰箱和一张饭桌就几乎把地占满了,锁着的卧室是主卧室,朝北,而许云的这间卧室则是朝西,由于槐树的树叶挡住了阳光,虽然是午后时分,却没有半点阳光透进来,整个房间十分阴冷。 卫生间的门正对着许云的卧室,我不禁眉头一皱,风水理论中认为洗手间五行属水,阴气较重,且西窗户有古槐遮挡,阴气也是很重,《黄帝工经》中说:“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 非夫博物明贤,无能悟斯道也。” 所以住宅中,阴阳失衡,如果阴盛或者阳盛,都是不宜的。 我走过客厅,近距离端详那把生锈的锁,锁的上面遍布灰尘,底下赫然是一个手印,连指纹都清晰可辨,从手印的大小来看,像是一个男的手印。 房东的?我耳朵贴近门,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房东说这间房子放杂物,可从这把锁看来,应该有很久没有动过了,如果说不在乎钱怕招合住的杂,却又对许云的这2000多不撒手,作何道理?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许云看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有鬼?我早上打得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又是谁?我突然想到了住在对面的那人,应该是个老人,如果这里真有什么的话,可能他会知道一些。 于是我跑到对面敲门,敲了半天之后,门开了一条缝,但我看清了,那肯定是一个老人,我问:“大爷您好,我是住在对门的,您知道对门……”“你不是住在对门的,对门住的是一个姑娘”老头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一阵尴尬,只好说:“她是我女朋友……”“最好让她快搬走吧,唉,害人啊……”这时听见老头的屋里一声类似于猫的惨叫声,老头面色一变:“赶快搬走吧”,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越发感觉事情的不简单了。 我再次回到屋里,看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先前看到的那些有悖风水的地方,别的我一无所获。 但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唯一的疑点就是那间上了锁的卧室,究竟里面有什么东西?许云看到的异象是她自己的幻觉还是荒诞的梦?或者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找房东打开那把锁是不可能的,把锁砸坏我怕许云将来不好交代。 我突然想起来,很多小面的后车窗上贴着“xx开锁公司”。 1小时后开锁的人敲响了门,我说刚外地回来,其中有间屋子的钥匙不见了,他打断我的话:“大哥,没事,俺们不管什么原因,给钱俺们就给开锁”。 说着他掏出了2条小钢片,捅进了锁中,慢慢转动了几下,“?”的一声,锁开了。 我掏出100块钱,那小子乐呵呵地走了。 前后不到3分钟。 在推门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 其实我心理上也没有准备好,因为我从心理上来说,还是希望这些都是许云幻想出来的,虽然我不反对有鬼神的存在,但我感觉自己还是难以接受。 我问自己:“准备好了吗?”冥冥之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召唤的力量,一种强烈的感觉促使我就要打开门进去。 “哗啦,哗啦,”许云窗前树影婆娑,风吹着古槐的枝叶竟然拍打在了窗户上。 我心头一惊,伸出去开门的手骤然而止。 古槐和这个诡异的房间的门隔窗相对,那么古槐是在向我警告,还是在向我示威?我走到许云的床前,透过窗户去看古槐,古槐的枝叶茂盛,强盛的阳光也只能撒下点点余辉,离床最近的枝叶约有3-5米,那么刚才是什么风?竟然吹得古槐的枝叶拍在了窗户上?“嘭-”一声巨响,仿佛一根大木棒重重地敲在了那个诡异的房间的房门上。 同时,小客厅的中心似乎刮起了一个看不见的小旋风。 我看不见这个小旋风,却能感觉到。 小旋风直直地吹了起来,将天花板斑驳的墙皮吹掉了几块,原本就已经多处皴裂的灰白的墙皮露出了暗红的底色。 谁家的天花板用暗红色?我捡起几片掉下来的墙皮,没错,墙皮外面的一面是刷上去的白灰,而另一面果然是暗红色。 北京刚过了潮热的桑那天,墙皮是由于屋里返潮而脱落下来的,而暗红色的墙皮由于返潮,竟然如……人血?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抬头凝视天花板,暗红的颜色其实已经有一些滴在了水泥地面上,每一滴随着地面渗展开来,显现出了一种骇人的图案——眼睛!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 这里无论如何是不能住了。 我匆忙关上房门,开车回到我家。 古槐、诡异的房间、怪异的声音、红色**的天花板、人眼睛的血滴图案、恐怖的长发女人……看似不相关的杂乱的事物却无一不透露着诡异,使我头痛欲裂。 解开一切谜团,除去许云的心头阴影,那个房间是关键中的关键。 房间里究竟有什么?古槐到底对我是警告还是示威?为什么滴血的房间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却在把门锁打开后出现?我不敢想,也不想想了,我打算明天让许云直接搬走。 我然后我开始整理近期要交的产品分析报告。 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视,是北京的社会新闻,“今天下午,三环北太平庄路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个穿越马路的人被一辆泥头车当场轧死,据目击者称在行人等待红灯的时候,这个穿着‘**开锁公司’衣服的人突然像疯了似的跑进了主路,该泥头车刹车不及,当场将改人碾轧致死……”我大吃一惊,赶紧盯着电视机屏幕,可能由于死者的死状比较惨,屏幕上打上了马赛克,可从其穿着打扮以及身形上,分明就是下午帮我开锁的那个东北小伙子。 是巧合还是魔鬼的报复?难道那个诡异的房间里真得封印着什么魔鬼?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在做梦,不是在看鬼故事,更不是什么玄幻小说……巧合。 我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解释。 许云的噩梦估计是工作压力大,以及对新居的不适应;古槐的拍窗可能是由于我心里的恐惧而看花了眼;诡异的房间里也许就是一堆杂物;怪异的声音可能是我的幻听,因为在压抑的房间里,人又高度精神紧张的话,很容易产生幻听幻觉;红色的天花板可能是以前刷的油漆;滴在地下的形状当然可能像任何物体,只要地面具备成型的结构;开锁人的车祸,北京每天的车祸太多了,这个只不过是巧合而已;……可能是由于许云先入为主的梦,把我带进了一个恐怖有鬼的思路中,其实,如果没有这先入为主的影响,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再平常不过,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而已。 想到这里,我吹个口哨,整理完手稿,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躺着看书准备睡觉了。 奇怪,平时不到12点多睡不着觉的我,刚刚10点多,眼皮就抬不起来了。 我怎么又站到了许云的出租屋里?地面上,还是那几只由天花板上滴物而形成的眼睛图案,但是却不再有新的滴下来。 许云的卧室门开着,窗帘并没有拉上,外面没有月光,却有古槐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如同许多厉鬼伸出的许多魔抓,让人不寒而栗。 “吱-呀”,那间被我去掉了锁的卧室自己打开了一条门缝,像是在等待我进去。 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召唤力量,我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门。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缎子衣服,正在对着一面铜镜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发。 我甚至从铜镜的反光中看见了她在对着我笑。 一切是那么地自然,我竟然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仿佛我来找一位早已约定好的朋友,而她也如同正在等待老朋友。 “林东,你终于回来了”她幽幽地。 “你怎么知道我是林东,你是谁啊?”“怎么了林东?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云啊”“许云?”她慢慢转过了脸,我呆立住了:竟然真的是许云!却是化了浓妆,显得那么妖艳。 “我的镜子找回来了吗?”她问。 镜子?怎么又是镜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却又记不起来了。 我说:“什么镜子?许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去你的朋友那里了吗?”“她”说,“我在等你啊,不是你说等你把镜子找回来后咱们一起走吗?没有镜子,我这样的脸怎么能跟你一起走呢?”我突然记起了,这番对话正是上午许云对我描述的她的噩梦。 我冷冷地说:“你不是许云,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企图?”“哈哈哈”,她磔磔地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刺耳,“我早知道你不会把镜子拿来给我了,你还想着那个贱人是不是?可惜,你再也找不到她了……”“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缠着许云?”“哼,那个贱人把我的脸害成这样,我说过如果我的脸不用镜子修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看吧,这就是被那个贱人害得”她越说越怒,撩起了挡在脸前的长发……我终于见到了这张恐怖的脸: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饶是我有心理准备,却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四章:心魔 “嘀嘀……”手机的定时闹钟响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关掉铃声,不用看,标准的7点morning call,我浑身酸痛,被子里湿漉漉的,仿佛被汗水浸透,昨晚的噩梦异常真实,我却宁愿一切仅仅是一个梦。 洗漱完毕,开车来到公司,还不到8点,先吃个早饭,然后进单位打卡,却看见许云已经坐在了位子上。 我正要跟许云打招呼,却见许云朝我挤了一下眼睛,并对我说:“我找你有事,出去说吧。” 于是我和她做电梯来到了大厦2层的coffee room,我刚吃完早点,于是要了杯冰魔卡,给许云要了杯卡布吉诺。 我说:“你还是搬家吧,那个地方的确不适合你住,环境不好,容易生病的。” “嗯”她唔了一声,“搬家肯定要搬,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昨晚我又做噩梦了。” 我说:“没事的,等换了环境就不会做噩梦了”。 “不,我昨晚梦见了你”。 她没有抬头,眼睛只看着自己的杯子。 我心里一动,心说,我还梦见你了呢。 “我梦见我在那间房子里对着镜子化妆,然后门开了,你来了,你却又说我不是许云,然后我非常生气,后来,后来,我的脸就变成一张恐怖的脸了……”我倒抽一口凉气,许云的梦境不就是我的梦境吗?只不过在这相同的梦境里我们是不同的主角而已。 “没事”,我安慰她,“就是你前天的噩梦给你的印象太深刻的缘故,一会我去药店买点镇静的药给你吃吧,你现在精神太紧张了。” “其实那张恐怖的脸我梦中已经见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在梦里通过镜子看到以后我并不是那么恐惧,我最恐惧的是,我,在梦里,我把你杀死了?”“啊”,我把玩得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在我的梦里,我是看到那张恐怖的脸之后就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后面的梦境。 “在梦里,我拿了一把刀,然后插在了你这里”,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我的左胸的位置。 “太可怕了”她叹了口气,“我觉得再做噩梦我会崩溃的,我想用我7天年假的时间回老家调养一下去,也或者,我就不回北京了。” “我在咱们公司的时间不长,除了卞姐也没什么朋友,但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的钥匙你还拿着吧,回头你跟卞姐一起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先存放到卞姐那里去吧,那个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我有些感慨,这么几天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多变故,许云是回老家了,但她的噩梦能就此结束吗?那么我的噩梦结束了吗?“你别想那么多,回家休息几天,就什么都好了,这边你放心,我会跟卞姐帮你收拾好的,等过几天你休息好了再回来,我们帮你租个和卞姐挨得近的房子。” “嗯,好的,谢谢”她笑得有点勉强。 午饭过后,许云就走了,除了几个相关的人和经理,别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许云的走。 唉,在公司做事就是这样,缺了谁都照样转,人情冷暖,当你走了就不会有什么人挽留你。 朋友,也会随着这个同事***的退出而变得不再是朋友,甚至这辈子以后都不会见到。 卞姐问我什么时候帮许云收拾东西,我说周六吧,正好有时间,反正许云交的是3个月的房租,即便我们3个月后再去帮许云收拾东西也是可以的。 今天是周三,离周六还有2天半的时间,正好趁这几天,我也好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晚上回到家,却没有半点心思弄产品分析报告。 窗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北京的夜色就事这样虚浮迷人。 北京是个大都市,我却是个小人物,就如同蚁巢中的一只蚂蚁一样,假如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本来我过着最普通的生活,稳定的工作,两点一线的生活,间或跟几个朋友吹吹牛皮或者开车去郊游一番。 在此之前我虽然不否认鬼神,但从来也没拿鬼神之说当什么事。 可这两天的事情,却使我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力量,在操纵着我或是许云或是别人什么,包括开锁工的意外,人的生命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生命,而是容易被某些不容易理解的事物所控制着。 难道我会如在许云梦里一样,被她刺死吗?那么,能够安排并控制这一切的究竟是上帝还是魔鬼?电视里在播beyond乐队的纪念演唱会,主唱脱光了衣服,一边奔跑,一边喊着唱:“……越过痛楚,心魔不能阻挡我……”“心魔?”难道我也中了自己的心魔?混沌的脑海中恰如一道闪电,映亮了我心深处。 我打开电脑,输入“眼睛图腾”,开始搜索相关的信息,关于这几个关键字的页面结果很少,终于让我在一个pdf文件上发现了一些信息,是某个古老的羊皮卷上的记载:“吾生于世间,毕生追求宇宙至理,穷尽天理造化不老不死,然世坠黑暗诸事混乱不可为,血色苍茫,吾已不忍再观之,卒自愿请将污秽之灵魂身躯封入绿地荒岛万年移冰之下,虽岁月流转,天地换色而不得破除!”文后署名是个巨大的眼睛图腾。 竟然和那滴在地下所形成的眼睛的图案一致。 看其原来的意思,该阵法是将人的灵魂封印,且施行这个阵法很简单,只须将仇人的血涂到屋顶(天花板)上,用拉丁文写上“封印”二字,然后在地上用滴下来的血画成眼镜图腾的图案即可将仇人的灵魂永远地封印。 羊皮卷的其余部分则画着一些古怪的法阵,和简单的解释,看来是解封的方法。 而我却看不明白,因为这段文字原文都是拉丁文,译者也只能字译而无法加以阐释。 那么这个古老的邪恶阵法究竟封印了谁的灵魂?诡异房间里的恐怖女人是谁?她又在等谁回来?要什么镜子?可她明明一直对着镜子梳头啊。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这个房子的新闻或者案件,却意外搜索到了一个叫做“失踪少女信息网”,太早的档案已经散失了,有建档的是1995年,之后98、00年一直到04年都有失踪的少女,这些少女全国各地都有,都怀着各自的梦想来到这个大都市,却殊途同归,虽然不能就此断定和这间出租屋有关,但至少这些少女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一定要找出问题来,即便许云能够脱逃,也会有将来的少女遭遇同样的噩运。 “砰”窗外的玻璃似乎被人拍了一下,而我家是6楼,谁能爬这么高呢?呵呵,看来,想找我麻烦的东西要来了。 既然无法躲避,就要学会面对。 我当然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东西,这可不是凭借匹夫之勇就可以搞定的。 我想起了,我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玉,于是我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爷爷留给我的这块虎头和?玉。 自汉唐以来,玉便被世人捧为避邪圣物,尤其以新疆和?玉纯度最高,一切魍魉山鬼见了它都会远避,我爷爷当年和鬼子打仗,杀敌无数,更是凭借这块玉屡屡化险为夷。 我将这块虎头玉穿了条银链子,贴胸戴于颈上。 玉与皮肤接触,清凉润滑,立觉祥和安泰,原先累积于脑海中的疑惑、恐惧一扫而空。 其实我本来对一些驱鬼辟邪的符数了解一些,但以前从未使用,也不知真假,此时虽尚未直面鬼魅,但眼前的这些事已由不得再以“科学”来曲解了。 当下,口中默念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道家九字真言是不需要太高深的功力就可以发挥出来的,而且威力较大,即使碰上一些低等的孤魂野鬼,用于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画符,如收斩凶神恶煞符、邪法退身离身符、八卦祖师护身符、镇心符(镇宁心神之用),安宅符(可安门庭,镇邪精怪、辟鬼、利财)。 我能区分出来,但是仅凭自己的能力却画不了,但我坚信一个真理:邪不胜正!正想着,窗户外再次传来“砰”的一响,并伴随着一声似猫非猫的叫声。 似曾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我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行走,周围是冷冰冰的石壁,脚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又不断地撞在石壁上,异常疼痛……我听到了一声声似猫非猫的叫声,飘飘忽忽的,似乎就在我的不远处,充满了诡异,而我却怎么也走不到这声音的旁边…… 第五章:较量 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我不由得想起来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以前有很多梦,感觉也很真实,但却都没有这次的疼痛这么明显。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我的身体,没有一点瘀青或者伤痕,可一旦碰一下就有些疼,很像以前看警匪片里打犯人时,用一摞纸垫上,这样既打了人,外表却看不出一点伤痕。 但我实在回忆不起来我在哪里跌倒过。 一天的上班浑浑噩噩的,单位里的人依旧忙忙碌碌,没有人在意许云的离开或者我的情绪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怪事的出现,我大概也在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些事情,毫无感觉地耗费着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吧。 明天是周六,约定了和卞姐一起给许云收拾东西,或者明天之后,一切就会完结,我将继续我的工作。 可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有一个直觉就是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破坏了某种游戏规则,从昨晚的情形来看,某个“东西”已经找上了我。 我决定下班后再去小西天的出租屋看看。 古槐虽不是很高,枝叶却极为茂盛,铺开的面很广,几乎遮蔽了这栋独体小楼的一半。 透过古槐的枝叶看夕阳,恰如蒙上了一片血红。 没有风,此时的古槐一动不动,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在我关门的一刹那,对面的门似乎打开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关上了。 房间内的摆设一切如故,房顶的天花板皴裂了几块墙皮,地面上是几滴滴下来的“墙漆”的痕迹,如果是一个新来的人,绝对看不出有任何的古怪。 那间神秘的房间的锁已经放在了一边,我想起昨天开锁的出的车祸就不由得一阵心悸。 开锁工仅仅是开了把锁就横遭非命,如果我打开,会有什么后果?我站在门前,安静的房间里甚至回荡着我的心跳声。 我鼓起勇气,使劲推开了房门,脚底陡然升起了一阵打着旋的阴风,直钻裤底。 我看见房间里的景象,大吃一惊,立时呆立在门口。 房间里空空荡荡,竟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女鬼,没有化妆镜,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水泥地面上的灰尘也很少,只是黑色的窗帘拉着,屋里的光线极为暗淡。 我揉揉自己的眼睛,没错,不是我眼花,的确是空无一物。 如果有化妆镜或者我和许云梦里所见的那些东西,我觉得才是正常的,这所有惑人的一切事情才有所根据。 可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却令我诧异不已,如果没有东西,房东为什么说是放杂物的呢,甚至还说有他老爷子的东西?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味,我先前还担心会有尸臭,这下看来也全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足足愣了5分钟,大脑中一片混乱。 我又检视了一遍屋子,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哗啦”许云的卧室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声响。 我赶紧推开许云卧室的门,突然看见窗户外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子一闪而过。 许云的**铺着叮当猫的卡通图案的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只大大的维尼熊靠在被子旁边,憨态可掬。 床头的书桌上摆放着几本小说和一些cd,一个简易衣橱紧靠着床脚,旁边放着两个旅行箱,看来许云都还没有好好整理自己的东西就开始了噩梦。 许云的床很宽大,床头是纯实木的,刻着阴文的图案,显得古色古香,看来是原来就在房子里的,也是,在北京租房子临时住的,有几个自己买一张大床跟着搬来搬去呢。 床的图案?我仔细看了一下,阴文刻出来的图案不是很明显,一边一个对称的大花朵,但又不像常见的花朵,花蕊的中心伸出一条长长的三角头的东西,仿佛是花的舌头,又像一条从花芯中钻出来的蛇,充满了诡异。 我的胸口突然有一种灼热的感觉,赶紧伸手进去,却摸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玉,我拿出来看了一下,原本洁白如脂的和阗玉竟然微微有些泛红,捧在手上隐隐有些灼热的感觉。 从许云的房子出来,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那怪异的图案,我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而且这花也给我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难道一切怪异的根源在这里?问题大概就在这里,因为发现那个奇异花的图案的时候,我的玉也出现了异常的反应。 从她微微泛红发热得状况来看,应该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感谢”,我心里默念了一句,顺便再摸了一下胸前的佩玉。 回到家,停好车,走进楼道,我拍了一下手,灯却没有亮。 可恶!声控灯又坏了,我不得不掏出手机按着按键以手机的屏幕光照亮。 刚转过一层的楼梯,“噌”地一个黑影朝我迎面扑来,我猛地一低头,一只利爪勾着我的后衣领,并“嗤”得一声将我的衣领撕破。 我心下大骇,这么大的劲头足可以抓伤我的脸啊。 我连忙转身,并将手机举在一侧,以免对方看见我的脸。 所幸那东西对我一击不中之后,倒也停了下来,我手机的光芒映过去,是一对蓝荧荧的小眼睛,充满了无限的恶毒,正狠狠地瞪着我。 楼道太黑,手机微弱的光根本照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胸前的玉越来越热,红色的光仿佛要透了出来,那东西“呜嗷”一声“噌”地跑出了楼道,出楼道口的那一霎那,我看清了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猫。 而那叫声,正是我听过的那似猫非猫的怪异叫声。 我追了出去,外面繁星隐映之下,哪里有半个黑猫的影子?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听到这怪异的叫声,是在许云对面老头的门口,当时这叫声明明是老头家传出来的,后来在我的梦里也出现过。 我家离小西天直线距离不少于25公里,这只怪猫是怎么跑我这里来的?刚才那直起一击,如果不是我迅速低头的话,恐怕这恐怖的一爪就直接抓在我的脸上了。 如果不是我胸前的玉,我估计那只怪猫还会向我攻击的。 为什么那只怪猫看我的眼神那么恶毒?什么猫敢主动攻击人?学英语的时候知道有句英文的谚语:“当在清晨看见突然闯出的黑猫,代表着邪恶女巫正觊觎着你。” 西方的传说中,魔鬼撒旦养着一只黑猫,撒旦把灵魂附到它身上来到世间。 因此,猫便成了邪灵的化身。 死灵前是绝对不能让黑猫经过的,它会让尸体沾上邪气蹦起来到处作恶。 无论东方西方,黑猫都代表着邪恶。 无论如何,今天的迹象已经不能再解释为巧合了。 我掏出胸前的玉看了一下,红色已经隐退,余热却犹存。 我知道,这玉今天又发挥了一次巨大的作用,使我化险为夷。 “叮铃……”手机响的时候,吓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喂,您好,请问是林东吗?”“是啊,您是哪位?”“我是许云的父亲”。 “啊许叔叔您好,有什么事吗?”“是有点事,明天你能来一趟秦皇岛吗?我在高速出口等你”“怎么了?事急吗?”“嗯,需要当面说,你能来吗?”“好的,我去”。 “那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我觉得许云肯定出什么事了?要不然她家人不至于让我去一趟。 到底出什么事呢?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呢?我给卞姐发个短信,说明天要去外地一趟,帮许云收拾东西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夜,静谧地让人感到恐慌。 本来以为打开了神秘的房间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却不想又发现了诡异的花的图案,为什么仅一个花的图案会引起我玉的反应呢?而小西天的猫又是为了什么追到我家这里来攻击我?许云又出了什么事?翻来覆去,脑子中乱成了一片,直到窗前鱼肚翻白,才微微睡去。 第六章:秦皇岛 8点钟,我洗了把脸,看了一下镜中的我,眼圈竟然有些黑。 周六的早上基本不堵车,我很快从北四环上东四环然后上了京沈高速。 高速行车比较单调,我连续几天没有睡好,困意开始袭来,方向盘开始抖动,我连续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以保持清醒。 连续开了将近4小时,到了秦皇岛出口,一辆黑色帕萨特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看见我的车从收费站出来,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中年人,文质彬彬,眉目间却有些悲切。 “林东吧?先不说了,你跟我走吧”。 我跟在帕萨特的后面一路狂奔,却进了一家医院,“秦皇岛第一医院”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心里一紧:真是许云出事了。 病房的门口,许云的父亲有些揶揄:“不好意思大老远让你跑来了一趟。” “许云怎么了?”我焦急地问。 “昏迷2天了”,许父说:“回来的那天本来挺好的,她说最近工作比较累,想休息几天,许云这孩子,特别自强,本来按我们家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她到北京打工的,但她说喜欢北京的氛围,我们只好依她。 这次回来了,我本来打算一家去月陀岛玩的。 结果晚饭的时候不见她下楼,她母亲叫她下楼吃饭的时候结果发现她昏过去了。” 许父咳了一下,“后来我们就赶紧送到这医院来了,这医院虽然比不上北京,在这里也算最好的了,可是在这里却什么毛病也检查不出来”。 我惊异道:“怎么回事?”“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测,包括脑ct,数据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可人就是昏迷不醒。 昨天中午我们本来打算立即去北京检查,结果中午1点的时候许云突然醒过来了一次。” “当时许云醒来之后,显得十分恐惧和着急,想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不出来,后来我给她纸笔,她写下了几个字之后,就又昏迷了。” 许父把一张纸条递给了我,我看了一下,字迹很娟秀却又很潦草,像是写得非常匆忙,只见上面写着:“林东救我”。 “你清楚怎么一回事吗?”许父的眼里满含期待。 “许叔叔,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另外,您信不信鬼神呢?”“鬼神?”许父充满了疑惑。 于是我把这几天的情况以及我的分析一一讲述了起来。 许父听完了,一脸凝重,良久不语。 “你知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唯物主义者,你说的这些事我从心里上还是不能接受,这样,如果你也不知道许云写这个纸条是什么原因的话,我打算下午就送她去北京的医院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不过,既然许云写这个纸条,我想叫你来应该是她的意思,你们认识多久了?”“半年多吧,我们是同事,工位离得比较近一些,许云是个特别文静的女孩,平时我们也没有什么来往,就是因为这次她搬家后有问题,而我又看了一些这些方面的说我才去她住的地方的。” “你们仅仅是同事?”许父将信将疑,“我还以为你是她男朋友呢,如此说来,我冒然打电话让你来这里真是太唐突了。” “没关系的”,我有些脸红“毕竟这件事我也掺在其中了,肯定跟我也有很大的关系,要不然许云不会写这个纸条的”。 “嗯,不说了,先进去看看许云,等一会吃完午饭后我们一起送许云去北京的医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柜,白色的病床,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我从小就对医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因为就是在这样的医院里,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相继去世,对我来说,医院的病房是一个巨大的能够吞噬人的灵魂的白色盒子。 许云静静地躺在白色病**,铺着白色的床单,盖着白色的被子,许云的脸色也有些异样的苍白。 床边她的母亲大概守护了一夜,此时正靠在床边打盹。 许云的床边并没有摆放那些各种监测的仪器,只挂着一瓶吊瓶,大概是盐水或者葡萄糖之类的,一滴滴地顺着管子输入许云的体内。 我想起许云离开时我们在coffee room的情形,当时没看出许云有什么异常,可为什么她一回来之后却昏迷了呢?我胸前的玉又有些发热,难道这里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病**的许云突然坐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许云显得很焦急。 “林东,我被困住了,……7月14,九阴转魂……白玲的诅咒……别追我……”许云说话很费力,两只手挥舞着,似乎在抵挡什么东西。 猛然间,我看见那只充满着邪恶目光的巨大的蓝眼睛的黑猫就站在许云的**,它也看见了我,“呜嗷”一声怪叫,冲我扑来……我大叫一声:“啊”,见已是无法躲避,吓得双手本能地挡在了脸前。 “你怎么了,林东,林东,”许父的声音。 我一睁眼,许父正拍我的肩膀,许母也醒了过来,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两手还交叠着挡在脸前,没有黑猫,许云还是在病**静静地躺着,“许叔叔,您刚才有没有看到许云醒过来了一次?”“没有啊。” “那您有没有看见一只黑猫?”“黑猫?”许父看我的眼神好像很不可理解。 “小林啊,你刚才说看见许云刚才醒来了?”许母大概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她很可能觉得刚才在自己打盹的时候自己的女儿真的醒来了。 “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长途开车比较劳累,看花了眼了”我敷衍了一句。 许父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神。 我知道他们无法接受我的理论以及分析。 “那先去休息一下吧。 连续几个小时开车是很累的。” 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病**的许云,似乎睡得很熟。 我绝对不承认刚才的一切是幻象。 许云断断续续的话是什么意思呢?“7月14”是什么意思?美国的独立日,难道跟美国有什么关系?“白玲的诅咒?”白玲是谁?是什么东西在追她?黑猫!难道又是那只邪恶的黑猫?这只在现实和幻觉中穿梭出现的黑猫究竟是什么魔鬼?难道这只黑猫的影响力已经能够到达这几百里之外的地方?如此也太恐怖了。 第七章:许安妮 吃饭的餐厅是一个酒店的顶层,屋顶是白色的豪华玻璃,餐厅里面摆了很多热带植物,虽然午后的阳光直射进来,但冷气开得很足,让人感觉有一种海南的精致。 许父带我过去的时候,有个女孩正坐在那里。 我抬头看那个女孩,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高挑苗条,皮肤白蜇,鼻梁骨很高,长发垂肩,身材奇瘦,穿戴却很有职业女性的味道,一颦一笑中透着很特别的气质,给人一种层林尽染、孤峰落霞的感觉。 望着发愣的我,许父笑笑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安妮,许云的堂姐,在美国学习psychologic counseling。” 我脑袋有点晕。 “我看了许云的日记”,许安妮单刀直入,“她里面提到你会驱鬼看风水?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这次回国就是想搜集一些这方面的素材,好完成我的理论。 另外我觉得许云这件事应该和生物场有关。” “生物场?”我迷惑不解,许父也听得莫衷一是。 “你相信有鬼吗?”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一句。 “以前不信,”我说:“但是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令我对以前的学识、认识产生了很大的质疑,我现在开始相信这一些东西的存在了。” “嗯,我也相信。 不过,你所认为的鬼用我的理论解释起来就是生物电波。”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任何有生命的生物都会发出一种电磁波,当然也包括植物的,这种波目前还无法用频谱来确定,但是已经有科学家证实到了这种能量场的存在。” 许父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理论,其脸上的表情比我反应还大。 “这种波久如同收音机的发射波一样,如果没有合适的接收频率,是不会被探测到的,但是一旦在某种情况下形成了一种同频的场,就有可能改变这种波的频率,所以也就会被别人或者别的事物所感知。” “比如人的意念,就是人能集中起来进行有目的地放射的一种波,我们知道,一切事物都是由其微小的分子所组成的,当人的这种强烈的波去影响到分子结构时,我们就会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比如一个人用眼神能将一把金属的勺子看弯就是这个道理。” 我想起了《x战警》。 “那么,这种理论跟鬼神有什么关系呢?”“我刚才说了,就是生物电波。 人活着的时候发出去的波就是意念,而人死了之后,如果这股意念比较强烈,就会形成一种很强的电磁波,这种波如果干扰了同频的其他的人,也就是那个人能‘见鬼’,如果在特定的情况下,以及外部因素的干扰,这种波变得非常强大,那么就会形成生物能量场,会干扰到进入这个能量场的所有的人活着真实存在的物质。” “那到底人有没有灵魂呢?还是灵魂都是生物波?”我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其实灵魂你可以理解为这种生物波。 活人所谓的灵魂出壳其实是人的感知能力被提高的缘故,可以感知远距离的任何事物和现象。 所以被称为灵魂出壳,因为人家以为是灵魂飞出身体后看到听到的远方事物。 所以活人的灵魂是不能离开身体的,活人的灵魂是人们的思想。” “那么鬼为什么会有呢?”“因为人死后,生物能量离开了人的身体而去,但是人的意识也被这股能量所复制,所以鬼是一种有思想的生物能量体而已。 可以适当的说成是人这种生物的反生命体。 我刚才讲了,任何动物或者植物也都是有这种能量的,所以世界万物都有魂,因为物质本身就是由能量实质化而来的。” “那为什么我们一般所见的鬼都很可怕呢?比如我跟许云的梦境中的女鬼的形象竟然一致?”“一,这是因为民间传言的恐怖,其实鬼型是和人是相同的,但是人在死时,生物能量会因紧张和身体的剧烈抵抗而提高,此时的生物能量就会记录住人死的时候的情况,包括人的死状,叫做瞬间的记忆。 所以很多鬼会记起自己的死状并由于瞬间记忆而变的非常恐怖的外在形象,也就是死时的样子。” “那我遇到的黑猫是怎么回事呢?”我听得津津有味,趁有大师级的人物在,就赶紧解决我心中的疑惑,于是把我遇到的黑猫事件讲了出来。 “嗯,其实这件事也很好理解,当鬼的电波的能量足够大的时候,他不但可以影响到其他的活着的人,理论上也可以影响周围的动物。 这句话反过来的话,动物也是可以影响人,听说过中国民间传说中所谓的狐狸、黄鼠狼上身什么的,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动物的这种电波足够大,是可以影响人的。” “那为什么从小西天道我家有20多公里,那只黑猫却能从那里到我家区袭击我?包括刚才在病房里,这可是几百公里之外了啊。”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许父,而许父也正在看我。 “嗯,我想,你或许并不是被黑猫攻击,而是被这种能量场所制造出来的幻象所攻击。 可以这么说,当你进入到那充满生物电波的能量场之后,你本身被那种能量所干扰了,而你的潜意识里已经记忆下了一些当时的景象,然后潜意识里将景象放大,就会形成幻象。 所以,黑猫并不是几百里之外攻击你,而你是你自己的潜意识所制造的幻象所攻击了。” “可是,我的衣服明明是被猫爪子扯破了啊”,我对我那件被抓破的jenswest悻悻不已。 “那正是因为幻象的主体被你的潜意识放大所形成的,也就是说,本来即便真有这个黑猫的存在的话,它也不具备攻击你的能力,但是由于你的潜意识里给这只存在于你的幻象中的黑猫以能供给人的能力,所以,这幻想出来的黑猫就成了可以攻击你的实体。” 我摇摇头,这个弯子太大,我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我们以传说中的观世音菩萨举个例子。 这里,我们先不管到底真的有没有观音菩萨,因为我们还不能肯定,所以我们先假定它是一个神话故事里的角色,随着故事的传播,有很多人开始信奉观音,这些人的思想便是一种意念,但并不所有意念都能产生幻质,只有特别强烈意念才能做到,这样,这种意念所形成的能量场就变得很强大了,强大到别人能看见这种由意念所形成的形象,正因为有那么多信奉它的人的意念都会加到这个能量场的身上,于是这个能力场所聚集的力量便非常强大了,并按照信奉它的人赋予它的意念行事,也就是给人以庇护。 前不久,台湾在举行祭祀的时候有大批的信徒说见到了观音显灵,那么他们所见的观音,其实是由无数人的意念制造的幻象,而这种幻象反过来又影响着那些人。 于是就成了大家眼里的惩恶扬善的实体。” “那么我的玉为什么能感知这些邪恶的能量,并能给我保护呢?”“呵呵,其实玉石都是由远古的辐射所形成的,比如红宝石,就含有钴的元素,当然,宝石的本身没有放射性;钻石,如果人工进行铀分子轰击,再加上伽马射线照射的话,普通的花岗岩也能形成钻石,所以,这些玉石宝石都是含有能量的。” “好的玉石具有强大的能量和磁场,可以祛病避邪,释放人身体中的负能量;医学上磁疗有一种“压电效应”,即切下玉石的一块晶片并对它施加压力后,晶片的两个侧面可以产生磁场,国外也有诊所利用玉石的这种效应为病人理疗。” “所以,你所说的玉的这种避邪作用,其实是一种物理效应,就是它所发出的能量正好可以驱赶这种邪恶的能量。” 我不禁为这个女孩渊博的学识所折服。 一切的疑惑都找到了根源,我紧张的心情也释放了下来。 “那么许云的昏迷是怎么回事呢?”“呵呵,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叔叔把你找来的原因。” 原来让我大老远跑来是她的主意。”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许安妮又笑了,“首先我判断这件事,绝对跟一个非常强大的能量场有关,你不是说根据你的调查,这些年在那附近失踪了多名女孩吗?很可能就是这个能量场的关系。” “而失踪或者死亡的女孩的非正常死亡后产生的怨念又极大加强了这个能量场的能量,从它能远离几百公里影响到这里就看得出来,我们的对手非常强大。” 尽管她在“非常”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她的神情却还是那么地轻描淡写。 “而你的玉可以保护你,却救不了许云,所以我们要救许云,就必须去北京,消除这个邪恶的能量场。” “这个……”坐在一边的许父忍不住开口了,“安妮,一开始我听你讲得满科学的,后来怎么也越来越神秘了,你的这套理论,如果套用上鬼神的说法的话,完全也是一致的啊。” “比如,你说的生物电波,我们可以称之为鬼魂,你说的幻象,也可以看作是魔鬼攻击而使用的手段,你说的玉石的能量,完全就可以看作是对抗邪恶的法器啊”。 “嗯,可以这么说,”许安妮还是一本正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父脸上流露的一些不耐烦地表情。 “为了使我们这次破除能量场的行动更加通俗一些,我们可以称这次行动为‘东方驱魔风暴行动’!”我差点喷出喝在嘴里的茶。 如果不是许安妮在美国学习什么psychologic counseling,我觉得许父早买单走人了。 “我不跟你们讨论这些东西了,”许父站来起来,“我一会要送许云去北京的协和医院,林东你开车过来很辛苦,已经给你安排好晚上住的酒店了,明天再走,下午让安妮带你到秦皇岛的景点转转。” “好的”我跟许安妮竟然异口同声,弄得我有些脸红。 “我跟林东明天下午去医院看许云去。” 目送许父走出餐厅,许安妮坐了下来,“那么,我们再谈谈一些细节的问题吧……” 第八章:秘密武器 我压根无心秦皇岛的风景,总觉得许云的这次事情也有一些是我的责任。 好在现在身边有这位中洋结合的“大师”在,她的那些理论仔细分析下来,倒也很符合我所遇到的情况。 但愿一切都是幻象或者是因为幻象而造成的影响。 那么许云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也希望这世界没有什么鬼神,那样我也不用担心晚上**的时候会有一个女鬼在我旁边觑觎。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略带忧伤的歌曲在飞驰的汽车里回荡。 许安妮懒懒地斜躺在副驾的位置,尽管遮阳板已经放了下来,她还是拿手遮住自己的脸。 “看什么呢?”她似乎是从指缝中看见了我在看她,“是不是有美女陪伴,开车很兴奋?”我晕,忙转过头看着前方。 见我没有说话,她又问我:“你觉得我和堂妹谁更漂亮一些?”我冷不防她问这个问题,一阵尴尬,“都……很漂亮。” “中庸,”她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在西方,希腊人的审美标准是:面容各部分的比例必须匀称。 他们把人的整个脸部分为三个部分:从发际到眼睛,从眼睛到上嘴唇以及从上嘴唇到下巴,一张美丽的面容其长和宽之比例是3:2。 希脂人认为“有特征的脸”也是美的标准,如笔直的鼻梁、低矮的前额和额骨上像一道弓状物的修长的眉毛。 希腊人所喜欢的嘴唇,近似当今人们所推崇的那种模式:颜色泛春天然的红色,下唇稍比上唇丰满。” 她又开始了连珠炮式的长篇大论。 “西欧人重视女性臀部,以“丰臀”为美。 这起源于对繁衍生育的要求。 这种审美观,与中国人不谋而合。 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画家达.芬奇和拉斐尔等笔下的女人带有某种严肃的美。 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发出的神秘微笑,使得多少人为之倾倒,她除了最美的手外,还有母性般的温柔。 17世纪,佛兰德画家鲁本斯所画的妇女,在当今是不会被当作“美”的典型的,她们苍白的脸上略带粉红色,面颊和下巴都很丰满,显得光彩夺目。 他们的身体也很丰满:大腿浑圆结实,胸部高高隆起。 因为当时的美女标准是面颊柔滑,呈粉红色,另外还要像小孩子的面颊一样有所凹凸,若长着双下巴---那是再理想不过了。 红头发算是最时髦的,另外还要求大眼睛、小耳朵以及牙齿外露。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前一段时间,圆胖的脸和阿娜多姿的身段,成为倍受人们喜爱的人体特征。 纽约的影星莉莲.拉塞尔就是这样美的典范。 与此同时,英国女演员莉莉.兰特里的长相也令公众为之倾倒,她肌肉丰满,高高的个子,但她的鼻子和她嘴唇都特别大,这在美国人看来,就并不十分漂亮……”“好,好”我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认为咱们回北京后应该先从哪里着手调查呢?或者是怎样直接去破除那个‘能量场’?”“能量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除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非物质的东西,我们要破除它,就必须先弄清当初激发它形成的根源。” 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呵呵,诡计得逞,终于不用再听许安妮关于审美标准的长篇大论。 “那咱们从哪里下手去找根源呢?”“疑点,当然是从疑点下手,逐一排查。 你想想,哪些地方是最可疑的?”“其实,我觉得最可疑的就事那个上了锁的房间,因为我和许云都同样梦见了那个恐怖的女鬼在照镜子,就事在那个房间,而且我打开那个房间后,里面空无一物更是不寻常,因为如果真是空的,那房东为什么锁着而且说是他放杂物的?另外,就是那只黑猫,如果真是意念造成的,那也太可怕了,还有就是封印灵魂的古怪阵法和许云床头的怪异花的图案。” “嗯,你说的这些都不错,都是很可疑,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大的疑点。” 我诧异道:“什么疑点?”“房东。” 她把头转了过来,对着我点点头,“没错,房东。 既然房子是他的,这些年发生的跟房子有关的古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另外,他锁了一个空房间却不出租,却很紧张你们问那间房间,说明他心里有鬼,所以,我们直接找他将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不禁暗暗佩服起这个许安妮来了。 “可是,北京人特难打交道,如果咱们直接去问他,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一想起那些北京人的态度就感觉发憷。 “不怕,我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安妮还卖个关子,“今天,晚上我住你家啊?”我吓得手一哆嗦,车也跟着扭了一下,“什……么?你……你没安排酒店?”“呵呵呵,”她一脸坏笑,“逗你呢,喂,司机师傅,一会西直门德宝饭店。” “不过,你得先陪我去医院,然后再送我去饭店。” 靠,真让人受不了。 回程比去时快了半个多小时,而且一点也没觉得累。 可能,如同许安妮说的一样,有美女陪伴特兴奋的缘故。 许云还是躺在洁白的病**,如同熟睡了一般。 周围摆满了各种检测仪器,仪表灯发出绿莹莹的光,很多线头都连到了许云的身上,跟科学怪人的实验室似的,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许父看见我们后,充满疲惫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情况还是那样,找不到任何病变的迹象”,许父有些颓然,“刚才医生的测试结果说,许云的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状态,对外面的刺激反应很小,但其大脑皮层的这个特定区域的血液循环异常加快,按医生的结论就是说许云一直在睡觉、做梦。” “做梦?”这回我让许安妮先发出这个惊叹。 “是啊,就是这个梦时间太长了,4天半了,还没有醒来。 医生说,如果再有十天还醒不来的话,许云就会变成真正的植物人。” “啊?”我还是忍不住和许安妮一起惊呼了出来。 因为明天要跟许安妮一起去做调查,所以我发了个短信跟宋姐请假。 第九章:被惑 我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行走,周围是冷冰冰的石壁,脚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又不断地撞在石壁上,异常疼痛……我听到了一声声似猫非猫的叫声,飘飘忽忽的,似乎就在我的不远处,充满了诡异,而我却怎么也走不到这声音的旁边……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清醒不了,周围的一切感觉又是那么真实,我看着那看不见尽头的隧道,感觉无限地绝望。 突然,隧道的远处闪现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好像在向我招手。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白影子慢慢靠近了,很像许云,嘴角上挂着诡异的笑。 我说,“许云,你醒了?你怎么在这里呢?”许云的脸上依旧是诡异的笑,“你来了……”声音飘缈虚无,入耳却又如钢针刺入,难受异常,“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一只手五指如钩,直向我的面门抓来……“啊!”我大叫一声,从**坐了起来。 浑身大汗淋漓。 许安妮给我开门后,我吓了一大跳。 因为她穿了一身警服,还带了女警的帽子,甚至还有闪闪发亮的警号。 “你觉得怎么样?像吧”许安妮一边说,一边转了圈来展示。 望着我吃惊的样子,许安妮哈哈一笑,“我知道北京人不好说话,所以借身虎皮去吓唬他一下。” 我说,“你疯了,冒充警察是要坐牢的。” 是不是坐牢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此举非常不妥,借警服给她的那个人也真是大胆。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这个许安妮还是一副轻描淡写得样子,“我们只是去找房东问问这房子的情况,又不是去什么案发现场,再说,普通老百姓本来就害怕警察,谁还敢盯着怀疑真假啊。 不过,我想先去那房子看看,顺便拍点照片,下午再去找房东。” 停好车,带着一位漂亮的“女警”,我有些忐忑地打开了许云所租的房子的门。 还好,对面并没有开门看,否则,我总觉得会有些尴尬。 房间里的一切依旧,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这几天北京已经干燥了,原来鲜艳欲滴的天花板的暗红色的颜色已经淡了下午,斑驳开的墙皮已经卷曲变得干脆。 地上的仿佛眼睛一样的图案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往水泥地面里渗漏的更大一些了,不仔细看,根本就是几团滴下来的漆滴。 “这就是你说的古老的封印灵魂的阵法?”进门后,许安妮就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正拿着一个数码相机在那里拍,俨然一副干练的女警的样子。 然后,许安妮不等我回答,推开那间空屋的门,走了进去。 我怕她有什么闪失,于是紧随其后。 恐怖的房间里还是空无一物。 “林东,你来看,这里有发现。” 许安妮兴奋地向我招手。 “这里地面,有四个磨损的痕迹,按照这个痕迹的轮廓来看,像是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我想起了恐怖女鬼对着镜子笑,那镜子好像就是镶嵌在一个梳妆台上的。 “那么,看来你跟许云所看见的女鬼对着镜子化妆的事情并不是你们的想象了。” 这个许安妮,她竟然凭这一点痕迹就这么下结论。 “这里肯定存在了一个能量场。 在特定的情况下,它在不断重复放映着当时的录像,当接收者的频率跟这个能量场相同的时候,就反应给这个接收者来看”。 “我不懂中国的风水,所以物理条件形成的客观影响我无法分辨。 但根据生物电波理论和能量守恒定律,这些外在因素对生物电波的影响会从另一个面展现出来,这和中国的阴阳五行的道理是相同的。” 走进许云的卧室,许安妮不禁赞道:“比我的房间整洁多了”。 呵呵,我偷着乐了一下,正好被许安妮看见,白了我一眼,径自去端详床头的图案。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阴文刻出来的花的图案更加明显了,记得上次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呢。 那是一边一个对称的大花朵,但又不像常见的花朵,花蕊的中心伸出一条长长的三角头的东西,仿佛是花的舌头,又像一条从花芯中钻出来的蛇,充满了诡异,此时这条小蛇全身呈现出淡淡的赤黄色。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胸前红光大盛,灼热的玉烫着皮肤,但我脑子里却是异常的清醒。 而此时的许安妮却目光呆滞,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右手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数码相机,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眼瞅着就要砸下去。 我打吃一惊:“许安妮!你要干吗?”并一把夺下了许安妮手中的数码相机。 我见许安妮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被鬼魅控制了一般。 连忙一手握着胸前的玉,一手打了许安妮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许安妮白皙细嫩的面颊上立马印出了一个手印。 许安妮以一下子清醒过来,拉住我匆忙跑到了客厅。 许安妮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我说:“你刚才怎么了?”许安妮不满地瞅了我一眼,“我刚才被幻象给迷惑了。 在看那花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本来我还以为是许云用的香水,可吸入香味之后我的手脚突然不停使唤了,感觉被别人控制了一样,我知道自己拿起了数码相机要拍自己的脑袋,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急死我了,多亏了你喊我。 当然,也多亏了你打我那一耳光,才使我彻底清醒过来。 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脸一红:“抱歉,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也不怪你了,还得多谢你救我呢。 对了,你刚才怎么没有被幻象迷惑?”我掏出脖子上的玉,红光已经隐褪,余温略在。 “想不到你这块玉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呢。 你当时什么感觉啊?”我苦笑一下,“我可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倒是感觉一阵恶心,也是差一点就心神恍惚了,后来这玉发光发热,我就立即清醒了,看见你正两眼发直,准备拿自己脑袋摔相机呢,情况紧急,就打了你一巴掌。” 许安妮摸摸自己的脸,手掌印子还是清晰可辨,我真是愧疚不已。 “这次的那个花的图案比我上次看更加清晰了,会不会是它在搞鬼?”我的玉两次都是在这个图案前闪光的。 “我认为其实还是屋里的能量场的缘故。 只不过借助了咱们没见过的这种花来迷惑我们,因为这种花的图案那么怪异,本身我们就对它产生了畏惧,而我们的畏惧更是增添了这个能量场的能量,所以就使它在瞬间的力量变得非常强大,从而对咱们进行了幻象的攻击。” “那可是我认为地下的眼睛图案和屋顶天花板的血色痕迹,应该比这个花的图案更加让人感觉恐怖啊,那么咱们的恐怖为什么没有激发这个能量场以天花板或者眼睛的图腾来给咱们这种幻象攻击呢?”“这个嘛,”她终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可能只有鬼知道了。” 呵呵,我心里暗笑,让你真正见识了你就承认鬼了。 虽然许安妮很想再去拍一下那床头怪异的花的图案,但鉴于刚才的危险境地,只好忍住了,又在客厅里乱拍了一阵。 关上房门准备走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了对面的房门开了一条巴掌宽的门缝,好奇心促使我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下。 那只体型巨大的黑猫正瞪着蓝荧荧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顺手把门关上了,只听见门里面传来了一声似猫非猫的叫声:“呜嗷”…… 第十章:房东的讲述 许安妮的扮警察这招真灵,电话里一听说是警察,房东立即客客气气答应见面。 “永和大王”是台湾连锁快餐店,卖的是一些小吃。 我和许安妮一边吃着馄饨包子一边等房东的到来。 房东大约四十岁的年纪,个子不高,身体有些胖,剃了一个板寸头,更显得一脸的横肉,眉宇间不似善类,但在这位威风凛凛的“女警官”面前倒显得毕恭毕敬。 “我是西城区刑警大队重案组的”,许安妮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 “我来了解一下你小西天的那个出租屋的情况,有人报警说住在那里的房客失踪了。” 我狂汗。 房东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有些灰白,不断揶揄着,“我就知道那房子迟早得给我惹事儿。” “其实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本家叔叔??张三顺的。” 他开始娓娓道来。 “60年代末,全国正开始那些轰轰烈烈的运动,我叔儿是北图研究中国地方民俗的,那阵子,做学问的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所以刚结婚不久的他就被下放到云南去了。 小西天的那房子就是他结婚时单位分给他的。” “那时候虽然全国都在搞运动,但是在偏远山区少数民族中,民风还是挺纯朴的,我叔儿那时候又有学问,人长得也帅,后来就被当地僳僳族的一个姑娘看上了。 我叔儿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长期在那个封闭的村儿里,自然无法抵挡这僳僳族女的的热情,于是他们就好上了。” “后来,我叔儿回到北京,那个僳僳族女的也跟了来,我婶儿就不干了,又是打又是闹,我叔儿也为此工作都丢了。 不过,有一次我听我叔儿和我婶儿哭着说,说他不是善变,背信弃义,而是——中了那僳僳族女人的蛊毒。” 我和许安妮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关于蛊毒,我还是了解一些的:解放前在中国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广为流传,历史久远。 由于蛊毒危害人体甚烈,所以民间谈蛊色变。 蛊毒是一种毒药,它的形态主要表现为4种:毒虫蛊,动物蛊、植物蛊和物品蛊。 附随其上的各种神秘观念,都与特定时代的意识形态特征,社会生产力水平以及畜蛊者的目的有直接联系。 原始时代的蛊只是一种疾病名称,当时叫蛊疾,如《左传#8226;昭公元年》所记晋侯得的病即为蛊疾,《素问#8226;玉机真藏论》云:“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 当时的蛊疾主要是指肾疾,血吸虫病,肝炎等。 汉代以后开始有人把蛊毒与黑巫术结合起来,蛊毒开始变得复杂和神秘起来,汉武帝时的“巫蛊之祸”,造成历史上的最大冤案。 隋代有以咒语唤来猫鬼巫蛊偷盗钱财的巫术,尤为荒唐的是隋炀帝以蛊来窃美女,唐代以蛊在官廷斗法。 中医药十分关注蛊病的治疗,敦煌出土文献中记录有治蛊的巫术。 宋代有令人厌恶万分的金蚕蛊。 元代有挑生蛊与蛊,明代有稻田蛊、树蛊,当时瑶壮的蛊毒也令人十分惊心,后来逐渐消失于云南广西一带。 因为云南蛊毒的事情解放后就几乎绝迹了,怎么竟然会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冒了出来?岂不是自找大晦气?心下虽疑,但我并没有打断房东的叙述。 “后来,据说那个僳僳族女的设计让我婶儿迷了心窍,从6 楼的楼顶上跳了下去,正好摔在了一堆玻璃碴子上,脸上插满了玻璃,眼珠子也有一个摔了出来,模样叫一个惨。” 饶是许安妮大胆,也不禁轻吁了一声。 “当时我婶儿还没死,3天后才断的气,据说断气时候那个剩下的眼珠子瞪得特别大,想该是死不瞑目吧。 后来,那僳僳族的女人和我叔儿同一天失了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案子当时也是你们西城区派出所办的。” 说罢看了许安妮一眼,许安妮面无表情,装作不置可否。 我心想,估计房东的这个婶婶就是我和许云梦中所见的那个恐怖女人了。 “后来这房就空下来了,我叔儿也没孩子,空置了几年后,我就来收拾了一下,搬了进来。 开始也没什么,挺正常的,直到84年政府重新规划这边儿的小区,来了很多拆迁安置户后,这里就开始出现了古怪。” “什么古怪?”许安妮问道。 “你别怪我迷信啊,”房东脸上有些抽搐,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从一开始,我就住在西边儿那屋,也就是现在住人的那间,毕竟大的那间死的是我婶儿,而且死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所以我住进去之后就把那屋改成了储藏室,把我叔儿原来的东西全扔到了那里。” “后来,我晚上一睡觉,就听见那边儿屋子里有动静,一开始悉悉簌簌的,我以为是耗子呢,就放了点儿耗子药,也没在意。 后来声音反而更大了,深更半夜的一阵阵嚼玻璃的声音。” 房东的眼神里透出了无限的恐惧,想想也是,大半夜的,听到嚼玻璃的声音,不管是什么,都足够令人恐怖的。 “我后来乍着胆子打开了那扇门,却看到了……”房东睁大了眼睛,说话结巴起来。 “我看见我婶儿满脸是血,正在从脸上忘下拔玻璃碴子呢,然后就送到嘴里嚼,嚼一下,那鲜红的血就顺着玻璃哗哗地往外流。 我当时就吓晕过去了。” 许安妮的手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抓得我生疼。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白天了,我躺在一堆破烂儿中间,周围是一堆细碎的玻璃碴子。 后来我当天就搬出来了,大病了一个多月。” “之后那处房子被我锁上了,整整1年多,我再也没有敢踏进去过一步。 后来经济上比较紧张,我就又开了那房子出租,但是我找人把里面的东西全搬出去卖破烂儿了。 并且上了一把锁,只出租另外的一间。” 许安妮哼了一下,“你也够缺德的,你明知道有古怪,却还让别人去住,根本就是不顾别人的死活啊。” “我这也是生活所迫啊,再说,总不能看着好好的房子,就这么闲着啊。 不过,我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遭报应了,这不,后来那房子又出了几回古怪,我媳妇儿和孩子也出车祸死了。” 房东的讲述停了一下,一只手哆嗦着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待烟雾散尽,终于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来。 我问:“你说的后来又发生的古怪是什么样的怪事?”“就是我陆续租了几次房子后,住那儿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失踪还是走了,反正我一次收3个月的房租,而且是押一付三,每回到下次收房租的时候,就发现租户早走了,而且什么东西也不留,所以我也搞不清是他们是自己走了还是失踪了。 因为要走的话他们应该找我退押金的,可是就没有找我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最让我纳闷儿的是02年有个云南的女孩租那房子,一个多月后,有一天晚上11点多了,我跟几个朋友喝酒喝晚了,正好路过小西天那儿,就看见了那个云南的女孩,因为租房子的时候她说她是来北京考演员的,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我印象比较深。” “也是因为我酒喝多了,就想过去跟她打声儿招呼,可是她没看见我,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地走,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自己就跟着她走了,拐了几条马路之后,她就到了房子旁边的那老槐树边儿上。” “我正想过去叫她,却猛的看见她走进老槐树里面去了。” “你说什么?”许安妮睁大了眼睛。 “警察同志,”房东有些惴惴地,“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当时我也不信,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人怎么可能走进树里面儿去呢?老槐树虽然老,但可没有树洞啊,打我小时候起就在那儿玩儿了。 小时候我还老爬到树上……”“嗯,”我怕他扯远了,打断他说:“你继续说正事。” “是是是,当时我看见她走到树里面就不见了,特别纳闷儿,酒也醒了一半儿,我这个人平时胆子挺小的,可喝了酒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就走过去围着老槐树转了一圈,没看见那女孩的影子,我就奇怪了,难道这树上有树洞了?于是我就伸手往树上这么一摸,您猜怎么着?我摸到了一只手!”“一只从树身上长出来的冰凉的女人手!吓我这一跳!”许安妮抓着我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放松,靠,美女在身边,我当然不能怂了,于是“呵呵”一声,“你在当时那么恐怖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分辨男人女人的手啊。” 房东急得有点结巴:“真……真,的,因为那手长得挺小巧的,手指头倍儿长,绝对是一只倍儿漂亮的手。” “我当时还以为有人跟我开玩笑,故意吓唬我呢,这时候,那树上却突然长出了很多只女人手,估摸有十来只吧,也没准儿更多,都是慢慢从树身上长出来的,我当时吓得都尿了裤子了,一口气跑了10多里地,跑回的家。” “过了俩月,我找人陪我一起去找那女孩准备收房租,结果,就像以前一样,那个女孩也凭空失踪了,而且所有的东西也没了。” “因为都是连东西一起没的,所以我觉得可能是人家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不住了。 本来我就这么安慰自己,想蒙骗自己的良心,可后来我发现了那女孩的寻人启事,我才知道肯定是失踪了。” “之后我又两年没出租那房子,可一看报纸,说那附近又有个女孩失踪了,所以我想可能有什么绑架小姑娘的坏人吧,应该跟我那房子没关系。 这不,我这才又开始往外租房子,没想到,没想到,又有人失踪了。” “你为什么自己都交待了呢?我们本来只是想问你一些那房子的情况的。” “唉……”房东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里溢出来的泪,“我这几天做梦老梦见媳妇儿和孩子,她们劝我甭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则就不能和她们娘儿俩团聚了。” “这两年我一人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没一个亲人了,我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而且我总觉得那些失踪的女孩和我那房子有关,越想心里就越难受,所以我接电话时候,一听是警察,就准备什么都撂了,判我多少年,还是枪毙我,我都认了。” 我听了心里有点酸酸的,许安妮却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些情况我们会反映给局里的,但我们希望你能主动去坦白,这样,你的罪也会轻一些,你的良心也会更安一些。” 房东无声地点点头。 这个看似凶恶的男人心灵却也是这么得不堪一击。 我问道:“你叔叔和那个失踪的云南女人后来有什么消息吗?”“没有”,房东摇摇头,“当时全国通缉都没找着他们,后来还去了那个女的的老家,云南僳僳族的白家寨,可她老家的人说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突然心里一动,问道:“白家寨?白家寨?你知道那个女子是不是姓白?”房东一脸茫然,“是啊,是姓白,好象叫什么白玲。” 刹那间,我记起在秦皇岛看到的幻象,许云曾经跟我说过几个断续的词,其中就有“白玲的诅咒!”这个“白玲的诅咒”莫不就是这个云南女子的诅咒?她会下蛊毒,莫非也会一些邪术?解放以前,云广贵一带盛行黑巫术,很有可能这个白玲就会这些东西。 而许云卧室床头的诡异花的图案以及眼睛图腾和血咒封印灵魂这样的东西在中原的佛道巫术中几乎从未见过,那么由此推断这些事情就十有八九是这个白玲做的了。 我不由得一阵欣喜。 第十一章:黑猫 “你收拾你叔叔的房间后把家具什么的都卖了?还留有什么吗?”我努力想探寻一些蛛丝马迹。 房东摇摇头,“好像没了。 破四旧时,我叔儿家的那些古书什么的就被烧得差不多了,后来几件家具也让我给卖了。” 我仍不放弃,并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你回去再找找,如果还有什么的话我希望你能拿给我看一下,对于你的坦白和你的态度,我们会充分考虑的。” 我憋住一口气,背起了电视上的台词。 许安妮被转过身子,肩膀微微有些抖动,这个臭丫头,肯定是笑我呢!房东全盘讲出之后,如失魂落魄一般,蹒跚离去。 我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他的妻儿去世之后,他就没了生活的动力了,看他的这情形,肯定也没有工作,出租房子,谋求以羹一饭,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此行尸走肉,苟且于世,倒也让人可悲可怜!“林大帅哥,刚才还抱怨我装警察呢,你装起来更不含糊啊?说的一套套的啊?”许安妮狡诘地看着我。 我白她一眼,不理她。 我知道,如果我反驳的话,她肯定有一大堆理论在等着我。 我懒得反驳,也乐得耳根清静。 见我没反应,许安妮眨了一下眼睛,小声说:“晚上我去你家吧!”我“噌”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子,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莫非她对我?“哎,想什么呢?”许安妮脸色一变,“我想去你那里上网查查资料,顺便和你讨论一下今天的事情,我这次来北京又没有带笔记本,行不行啊?总不成让我大晚上跑网吧去吧?”我晕!我想我的脸当时一定是猪肝色。 “我在想,晚上你请我吃什么呢?”“呸!少来,吃‘馄饨侯’吧,不过,得你买单!”她对民族小吃倒是情有独钟,估计在美国麦肯吃多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总感觉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们的后面。 于是渐渐加快车速,很快就进入了我家的小区。 停好车,正要上楼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黑洞洞的楼洞里闪烁着一对蓝色的小火焰。 是它!黑猫!一路上跟在我们后面的东西可能就是它!许安妮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黑猫”。 我轻轻地告诉许安妮。 并拿出了口袋里的瑞士军刀。 自从上次遇袭,我就将这把老板送给我的真瑞士军刀带在身上。 我一边打开军刀,一边把许安妮揽在了我的身后。 黑猫从漆黑的门洞里走了出来,除了一对邪恶的蓝眼睛,全身漆黑一片,身形巨大,如果不是走着轻盈的猫步,准以为是一只黑色的狼狗。 我胸前的玉开始闪现红光,灼热的感觉透过皮肤传入我的体内,却使我的头脑更加冷静。 黑猫在我面前3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似乎对我发光的玉颇为忌惮。 就这样对峙了大约1分钟,但我却感觉异常的漫长。 “呜嗷”,黑猫叫了一声,并弓起了身子。 我知道,它就要进攻了,于是握紧了刀子。 黑猫纵身一跃,跳起一人多高,直奔我的面门抓来。 本能的反应,我欲低头闪开,却突然想到身后的许安妮,如果我低头躲开了,黑猫势必会抓伤她。 于是我以退为进,右手划一个弧线,刀子斩向猫的爪子。 黑猫倒也知道刀子的厉害,改扑为抓,一只前爪借我胳膊的力道一弹,翻了一个跟头,翻到了我的身后,却听得“嗤”得一声,竟然将许安妮的警服撕下了一片。 然后又迅速地闪到了一边。 许安妮“啊”的一声,几欲摔倒在地。 我大怒,没见过畜牲敢这么嚣张的,我一把撕下脖子上的玉,放到许安妮的手里,然后把她推到一边。 黑猫见我没了玉,举起自己的一只爪子,用嘴舔了一下,似乎很放心与我一战了。 “呜嗷”,黑猫又弓起了身子。 我知道它的攻击速度快如闪电,此时没有了玉石的保护,我必须要集中全力应对。 “呜嗷”,黑猫扑了上来,张开嘴,咬向我的左腿。 我只好左腿微收,旋起右脚去踢它。 它却借我右脚踢到之际,猛地攀上我的右脚,并纵身一跃,双爪暴长,直抓向我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嘴里大声念出:“临、兵、列、阵、皆、在、道、前、行……”仿佛如慢放的影片一般,在我的眼里,黑猫的动作突然缓慢得如同停滞。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我集中全身力量集于刀身,狠狠地刺进了黑猫的脖子。 ““呜……嗷……”,黑猫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下,不断地打滚。 我的瑞士军刀上滴下浓浓的黑色血液。 地下的黑猫一会的功夫已不再挣扎,一双恶毒的蓝眼睛依旧盯着我,却慢慢地失去了光芒。 “嗤……嗤……”的声音响起,黑猫的身上如同被人泼上了硫酸一样,慢慢开始融化。 许安妮兀自惊魂未定,又被这眼前的奇异景象弄懵了,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她固然是一大堆的理论,不过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些诡异的事情,如今这个骇人的事情太过突然,她反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黑猫的融化速度极快,先是皮毛,现在竟然连白骨也开始融化了,一双蓝色的眼珠也如同没了汁水的葡萄,塌陷了下去。 我扔掉刀子,走到许安妮的身边,双手扶住她,竟然感觉到了她簌簌地发抖。 女人毕竟是女人。 许安妮抬起头来,神色有些沮丧,“林东,可能我的理论并不正确,这黑猫,应该不是幻象或者是幻象所制造的幻质。” 我有些释然,“管它是什么呢?还不照样被我消灭了?”“嗯,”她拿着玉递给我,“林东,感谢你在危急的时刻竟然不顾自己的安慰却先照顾我……”她看我的眼神竟然有些异样。 别,我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我又会胡思乱想。 硕大的黑猫的尸体已经化完,地上仅仅留下了些许白色的粉末,风一吹,白色的粉末也消失了,就如同什么都没有过一样。 可谁又知道刚才一场凶险的恶战呢?黑猫几次对我的攻击都没有直接破损我的皮肤,不过我现在想一下,难保它的爪子里没有剧毒。 另外,危急时刻我怎么突然喊出了道家的“九字真言”呢?难道我真有“慧根”? 第十二章:逆飞八宫 “叮铃铃……”手机巨大的铃声吓了我和许安妮一跳。 竟然是我的手机!真想给它砸了!这么寂静的夜,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搏斗,紧绷着的神经刚刚放松,是谁又这么不适时宜地打来电话骚扰我?“喂,哪位?”我有些没好气。 “我找林警官,我姓张,小西天那个房子的房东。” 噢,原来是房东,“什么事?”“我找到了我叔儿失踪那年的日记,可是我不认识那么多繁体字,我给你留着,明儿早上10点,咱还到‘永和大王’那儿,我给你们。” 挂了电话,我欣喜若狂,对许安妮说:“太好了,房东找到他叔叔的日记了,我觉得这将对于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很大的帮助。” “好啊”,许安妮也笑了起来。 穿着警服的她笑起来是那么迷人。 怪不得有人说什么“制服**”呢?天!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给许安妮冲了一杯“雀巢1+2”,我自己则泡了一杯浓浓的“铁观音”。 咖啡的确有提神的作用,许安妮一口气喝下咖啡,已经恢复了调皮的神气,开始打量我的房间。 还好,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喜欢整洁,虽然是单身汉的生活,倒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许安妮一眼看见了我窗户旁边的天文望远镜,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想不到你有偷窥的嗜好啊?”我倒!“我偷窥什么了?”“还不承认呢?”她指了指我的望远镜,“拿这么高倍的望远镜看人家对面特清楚吧?”我哭笑不得,“那是天文望远镜好吗?我用来看星星的。” 许安妮故意地大声“啊”了一声,“借用你家的卫生间啊?”我没有搭理她,心里在想着一件事:星星?我突然想到这两天都没有看见月亮,一般“月明星稀”,而没有月亮,星星应该很亮啊。 刚才和黑猫恶战的时候,我好像没有看到星星。 我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没有月亮,星星也很稀疏,一片片阴云似乎满布天空,间或得稀薄之处又有一抹抹的暗红颜色,很像《易天象数》中所描述的“地府吞星”景象。 阴月啊。 农历?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万年历,七月初十!我突然想起许云说的“7月14”很可能就是农历的“七月十四”了。 那么许云告诉我“七月十四”有什么情况呢?不过,许云当时的情况应该很危急,不然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的。 我快步走进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查询老皇历。 “……?犯全阴,日值岁破,五黄大煞,逆飞八宫,盖甲子荫蔽,青灯垂泪……”正式60年一轮的纯阴之月,地君述职,万鬼倾城而出,大凶之日。 古易的阴阳、动静、五行生克的辩证内容,其物质的基础就是“?”(即气)。 是气的阴阳对立,是气的动静变化,是气场的五行生克。 ?犯全阴就是指当日的年月日时以及周围的气场,呈全阴的交叠状态。 全阴之月一开始,夜空必然呈现“地府吞星”景象,至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时阴气达到最盛点。 太岁,亦称岁神。 古人认为,上天有岁星,为木星、为苍龙,十二年运游一小周天;地上有太岁,为太阴,按十二地支,十二年运游一周,即甲子年太岁在子方,乙丑年太岁在丑方,……癸亥年太岁在亥方。 凡太岁之年,必有一名当值之神,名为岁神,共有六十名岁神轮候,每个岁神六十年才轮一次。 何谓“日值岁破” 比如,子年,太岁在子方,其岁破必在午方。 用干支纪日,凡带地支为午之日,比如,甲午、丙午、戊午、庚午、壬午,都叫“岁破日”。 在此日,午方的负气场最强,若犯之,则有大灾祸。 “五黄”即为“五煞”,煞气中大煞有三,分称为岁煞、劫煞、灾煞,因其处于天干与地支相隔的位置上,被夹着的两个天干,亦有煞气。 称为“夹煞”或“坐煞”,故总称“五煞”。 五黄若然逆飞八宫,代替入中星飞到某宫,形成伏吟之气,凡伏吟为凶,故五黄为伏吟之凶煞。 一入中逆飞,五代一而居坎,五与坎伏吟成煞;二入中逆飞,五代二而居坤,五与坤伏吟成煞;三入中逆飞,五代三而居震,五与震伏吟成煞;四入中逆飞,五代四而居巽,五与巽伏吟成煞;六入中逆飞,五代六而居乾,五与乾伏吟成煞;七入中逆飞,五代七而居兑,五与兑伏吟成煞;八入中逆飞,五代八而居艮,五与艮伏吟成煞;九入中逆飞,五代九而居离,五与离伏吟成煞。 总之,不管运盘各星入中,是顺飞还是逆飞,五黄都会成为凶煞之气。 总之,五黄所到之处,灾难无情,丁财两损。 60年生之一纯阴之日,苍天闭眼,地君回天空述职,地府万鬼无人束缚,净皆涌出,祸乱人间,群鬼所到之处必横生瘟疫,人畜皆无幸免,故而“青灯垂泪”,就是说连佛家的伴读青灯也不免为之落泪。 如此恐怖的天象出现之际,将会有什么大事件发生?“想什么呢?是不是上网骗小妹妹呢?”许安妮竟然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一边拿毛巾搓着她的长发,一边问我。 我真佩服她走到哪里都不嫌麻烦地带着齐全的衣物。 我起身给她拿过冲好的咖啡,“那次在秦皇岛的医院里,我相信我绝对不是看到了幻象,而的的确确是许云在向我透露了一些很重要的讯息。” “比如‘白玲的诅咒’,当时我并不知道白玲和张三顺的故事;还有许云说的“七月十四”,我刚才查了老皇历,天生异象,五黄大煞,逆飞八宫,大凶之日啊,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接着,我给她解释了七月十四之日的各种易数天象。 许安妮听我说完之后,幽幽地说:“我对这些星象周易一点不懂,所以一开始我想找你以中国的周易理论来验证我的科学解释的。 可是现在,我已经对自己的理论没有信心了,真没想到在这21世纪的时代,我竟然开始有些‘迷信’了。” “其实你的理论我也觉得挺科学的,一开始,我都要信仰你的理论了,可能你的理论还有不足的地方,并不能解释目前所有的一切怪异事件,只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们不能完全以为我们的科学认识就是最真实的认识。 一旦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了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就恰恰犯了我们自己的主观武断的错误。” “因为,当别人问我们信不信鬼神的时候,我们不加思义,就会说不信,没有!可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还不是我们从小耳目熏染,听家长、听老师、看书籍所获得的别人的知识九当做了自己的知识。 这样就使我们的主观错误,因为如果你去做各种试验,自己的的确确去验证之后再说‘经过我的试验,我认为没有鬼神。 ’那么你的回答很客观、实际。 可是呢?我们中间又有多少人自己去亲自验证了之后才这么说呢?所以,我们就是爱犯这样一个主观武断的错误。” “没错!”许安妮看样子赞同了我的意见,“我就是犯了这样的主观武断的错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个‘天下无鬼’的理论圈中,其实,比起神秘的世界来说,人的所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就连我们自身,我们了解我们自身的多少秘密呢?”她现在终于没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 “嗯,现在黑猫死了。 剩下的疑点就是封印灵魂的血咒和迷惑人的花了。” 许安妮说,“希望尽快解开所有的疑点,让许云也早点清醒过来。” “没错”,我说,“我觉得许云就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了。” 我记起在秦皇岛医院时的情形,许云挣扎地喊出:“林东,我被困住了,……7月14,九阴转魂……白玲的诅咒……别追我……”“还有,当时许云告诉我的七月十四、九阴转魂和白玲的诅咒,我们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三件事和出租屋里的封印灵魂的血咒和迷惑人的花到底有什么联系。” “嗯,你认为那只黑猫为什么攻击我们呢?而且我看见它一开始明显对你的玉有所忌惮,后来却又不顾一切向我们攻击呢?难道是受了什么控制?”对许安妮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只黑猫。 “被控制?”自始至终,我只想到了黑猫对我的不可思议的攻击,却从来没有想过黑猫也是被别的东西所控制的。 是什么力量能控制、驱使这种本身就充满邪恶的黑猫呢?我第一次听见黑猫古怪的叫声好像是许云租房的对面。 第二次在我的梦里。 第三次在我家楼道里攻击我。 第四次在秦皇岛的医院。 第五次仿佛又是在我的梦里。 第六次在????对了,我记起我从许云租房对面那家的门缝了看见过黑猫。 黑猫肯定和许云的租房有关系,那怎么又出现在对面人家里呢?难道是对面那个老人养的?不可能!我摇摇头,那个老头曾经劝过我让许云早点搬离那个出租屋,绝对是善意的提醒!他没有道理反而饲养一只邪恶的黑猫去治我于死地啊。 不过直觉告诉我,那个古怪的老头肯定知道一些出租屋的秘密,要不然,他也不会提醒我让许云早点搬走。 只是觉得那个老头很古怪,似乎不愿与人沟通。 那么再让许安妮穿上警服,故技重施呢?哦,想起来了,许安妮的警服已经被黑猫撕破了。 总不能再去装一回“衣衫不整”的警察吧。 不过,房东说找到了他叔叔失踪那年的日记,我想肯定于一些疑点的解开有很大的帮助,不管怎么说,明天拿到那本日记再说。 第十三章:撒旦的使者 许安妮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下来,正在往电脑里传今天她拍的照片,并没有看到我摇头晃脑的样子。 我看到那一堆照片竟然没有一张清楚的,全都有一层白花花的反光,忍不住一阵乐,“这就是你的拍照技术啊?当时样子看着很专业,没想到却是只会装样子啊。” 许安妮都要哭了,“怎么会这样呢?好歹我也玩过好几年的相机了啊。” 鼠标狂点,将照片都缩略成小图排在了acdsee中。 我离电脑的屏幕有点远,却看见那些白色的照片反光正好组合成了一只白色的骷髅手,五指如钩,伸展开来,仿佛欲从电脑显示器扑抓出来一样。 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近在眼前的许安妮却兀自不觉,还想看照片中有没有清晰的。 我上前一步,拉过许安妮,并站到我刚才的位置,然后指向显示器让她看。 许安妮不禁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与黑猫的一战已经使我的心里素质有了极大的提高,我知道,人越在有危险的境地就越需要冷静,否则,就越容易受到伤害。 不用说是一只由电脑图片组合成的骷髅手,即便真有一只骷髅手在我的面前出现,又如何?渐渐地,原本清晰的骷髅手慢慢隐褪,照片一张张逐渐清晰起来。 若不是我跟许安妮一起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平时说给别人,又有谁会相信?再一张张翻看照片,虽然很清晰,但毫无可疑之处。 许安妮看看我,一脸的惊诧,“你说那只骷髅手是什么意思?”“示威!”我哼了一下,“那股邪恶的力量在向我们展示它的能力,想以此来阻止我们的调查。” “我不会放弃的!”许安妮坚定地说,“为了许云!”“我也不会放弃!”我心里问自己:我也是为了许云吗?还是为了我自己?不管为了谁,不向恶势力屈服一向是我做人的原则。 接下来,我们俩人分工,我拿出一堆《中国巫术考》,去查关于“九阴转魂”的资料,许安妮则凭借自己的记忆手绘出了迷惑人的花的图案,并联系她美国的朋友,帮忙查找看有没有相关资料。 美国时间差不多正是上班的时候,所以那边的人正好方便帮忙。 我喝着铁观音,许安妮喝着雀巢,都是提神的饮品,窗外夜色虽浓,我们却毫无倦意。 这些书都是以前我太爷爷留下来的。 我太爷爷是当时名震潍县城的“打官”。 “打官”就是打棺的人。 在解放以前,我们那一带盛行风光大葬,即便家里再穷,死了人,砸锅卖铁也要对往生者进行风光大葬,所以那时候葬礼比婚礼重要,而主持葬礼的人,地位也就很高。 什么是打棺的人呢,这也是我们那里的一种习俗,死了的人要进行停尸、晒棺、引(阴)宅等,据说早年间因为有主持葬礼的人阳气不够盛而有炸尸的事情,所以,后来主持葬礼一般就是八字全阳,方头大脸,仪表堂堂的人来主持,能震住一切阴晦之事。 由于打棺人本来就稀缺(需要八字全阳),且需要懂得风水寻穴之术,所以人就以稀为贵,其地位自然高了。 出殡之日,黑漆大棺材需要八个青壮年抬着,主持之人站于棺头,一边要敲打棺材,一边念念有辞,打棺由此而来,而一般为了避讳,打棺就成了打官了。 (以上引自拙作《回忆我的爷爷3—爷爷的爱情故事》)正是我太爷爷的这种特殊职业,所以他遍览了很多诸如风水易数方面的玄学书籍,文革期间,由于我爷爷的抗日战功,所以我家并没有受到冲击,也就得以保留了我太爷爷的许多藏书。 我爷爷大字不识一筐,我父亲更是小学没毕业,他们自然对这些书不敢兴趣。 而我从小就爱好看书,大学更是学的“古汉语文学”,家里的这些藏书我自然看了。 甚至来北京工作后还带了一些在身边。 翻看到《南洋邪术篇》里面讲得都是关于南洋邪术—降头的起源以及特点等,我觉得跟中国的一些邪术应该区别很大,就直接翻看后面,因为心里一直默想着“九阴转魂”,就突然看到了“九阴”两个字。 我开始仔细看。 “南洋邪术篇之九阴回转。” “暹逻降头术,乃谶之膺本,暹逻人取其不善,乃成害人之术,然终非根正,亦难比肩茅山之法,明万历年,中原民不聊生,百术举废,暹逻法师大炼邪法血咒,妄图称雄中原术术,举凡皆败,后暹逻乃枯尝炼九阴回魂之术,以成不死之邪身,然取九九八十一位八字纯阴女子之心血,实属人神皆愤,茅氏兄弟乃与滇池清风道长共布太上诛仙阵,于乃枯修功之九阴连珠之日将其诛杀,此法自此绝迹。” 凭我学古代汉语文学的功底,看这段文字并不困难。 书上所讲“九阴回魂”之术不知是否就是许云跟我所说的“九阴转魂”,要炼此邪法不但要在“九阴连珠”之日,还要取81位八字属阴的女子的心血炼成,还有比这更残忍得吗?“九阴连珠”在《易天象数》中有记载:“九阴连珠出于九星连珠,九星为天枢、天璇、天玑、天心、天禽、天权、天辅、天冲、天丙九星。 每九九八十一年向阳而临,称‘九阳’,再九九八十一年向月而临,称‘九阴’。 凡九阴连珠,则绝阳蚀月,天地间阴阳之气失衡,阴盛大而阳衰极,天地变数,易生罕见妖魔。” 那个乃枯法师选“九阴连珠”之日修炼至阴的邪法,如若当年成功,则天下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当年的乃枯法师已被当年的茅山道士和云南滇池的道士联手消灭,其暹逻邪法也自此绝迹。 “有结果了,快来看。” 电脑旁的许安妮一阵欢呼打断了我的思考。 “什么结果?”我问。 “我美国的朋友帮我联系了美国国会图书馆的人,现在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图书都进行了电子化,所以,他们把我画的花去进行比对查找,终于查到了这种花。” “到底是什么花?”我急切想知道。 “你来看,这个e-mail里就是”,说完,点开了这个邮件。 一个大大的图片展现了出来,除了花芯有所不同,其他的地方与我们所见的床头那奇异的花都一样。 后面有文字介绍:miss许:根据你所画的图案,我们检索了国会图书馆的所有记录,你所画的应该是一种被称作“撒旦的使者”的花,这种花17世纪以前生活在西亚地区的古墓中,据说能保持尸体不腐不烂,还能让尸体散发芳香,极是珍贵。 据古老得文献记载,此花的香气浓越,但是人闻到之后易产生自杀的幻觉,当时有记录的西亚地区因闻了此花而产生幻觉自杀的就多达万人。 所以当时的人认为此花是魔鬼撒旦的化身,于是就全面毁掉这些花,因此此花到17世纪中叶逐渐绝迹,但现在在苏门答腊岛依然留有它变种的后裔,区别之处就是花芯不同,前者如一条金蛇,后者如一支蜡烛。 这种生活在苏门答腊的花又称为“尸花”,花龄为150年左右,成花预计可以高达.smenhu米左右,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花。 它有着类似马铃薯一样的根茎。 等到花冠展开后,呈红紫色的花朵将持续开放几天的时间,散发出的尸臭味也会急剧增加。 当花朵凋落后,这株植物就又一次进入了休眠期。 而它散发出的像臭袜子或是腐烂尸体的味道,是想吸引苍蝇和以吃腐肉为生的甲虫前来授粉。 虽然“尸花”的味道并不能令人产生幻觉,但是很多人还是有恶心的状况。 yours .smenhu看到这里,我和许安妮对望一眼,怪不得我们俩看了那花的图案之后,一个感觉不舒服,一个却如失魂落魄一般。 我们仅仅是看到这花的图画而已,就如此反应,当年那花的魔力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我觉得我第一次见到那花的图案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很清晰,可是后来和许安妮去的时候,花却突然清晰了呢?甚至显露出了花芯的金黄色?另外,这17世纪的“撒旦之花”的图案怎么会出现在了北京一个普通人家的床头上?那么?我心头升起了一股巨大的疑云!如果……那么后果……一股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 “安妮,你去帮我倒一杯茶,我用一下电脑。” 我将许安妮支开,迅速打开了一个奇异的网站…… 第十四章:梦攻 许安妮端着杯子走了过来,我已经关掉了所有的网页。 我习惯性地翻开手机,看看时间,对许安妮说,“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我就睡这书房了,卧室留给你。” 洗澡的时候我把热水器开得很热,但是我还是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所有的疑点正一点点被剥去神秘的外衣,但我却感到了一种更加巨大的恐惧感。 我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行走,周围是冷冰冰的石壁,脚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又不断地撞在石壁上,异常疼痛……又是这个鬼梦?可是我却怎么也清醒不了。 周围的一切感觉又是那么真实,那看不见尽头的隧道,让人感觉无限地绝望……我知道接下来我会在梦里遇到像是许云的白影子。 我在等待着,直到隧道的远处闪现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白影子慢慢靠近了,很像许云,嘴角上挂着诡异的笑……我突然开口大声念出道家九字真言:“临、兵、列、阵、皆、在、道、前、行……”白影子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立即飘到了离我两丈之外。 “我,我明明控制了你的梦,你怎么能在你的梦中对你的梦魇进行反击?”我说:“因为,我知道了你是谁!”“我?我是谁?”白影子的脸已经不再是许云,而是换成了一个又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女孩子的脸。 不同的脸在快速交替着变化,如同川剧中著名的变脸。 我举起右手,口中念念有词:“驱鬼印结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应,百方天兵归我号令,吾奉紫微大帝急急如律令……” 接着手掌伸开,只见五彩萤光从四周向我手心汇集而来,仿佛水中漩涡一般,在我手心中形成一个五彩小球,并迅速向白影子射去。 只听白影子惨叫一声,顿时散射成数条白光,四散蹿去。 “哈哈……”空荡的隧道里回荡着我开心地笑声……突然,我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嗯?好像很熟悉的味道?我想仔细闻闻,却仿佛被人捏住了鼻子,几欲不能呼吸。 我心下大骇,猛地睁开了眼,却看见许安妮正坐在我的床边,一只手端着一碗葱香鸡蛋羹,一只手竟然捏着我的鼻子。 由于我是猛地睁开眼睛,倒把许安妮吓得一声尖叫!“大懒虫!都8点了,还睡!刚才做什么美梦呢?竟然自己乐得笑出声来了?”许安妮把自己的长发挽了起来,盘在脑后,宛如挽着发髻的古代美女,粉嫩的面颊如初绽的桃花,黛眉如同纤纤秀月,双目盈盈像一汪秋水,顾盼生波……许安妮被我看得脸一红,“看什么啊,起来尝尝我的拿手早点。” 不用吃,光闻到这味道已经让我馋涎欲滴了。 没想到这个留美的大学士不但爱吃地道的中国小吃,连自己也能做得如此地道的中式早点。 洗漱用了不到2分钟,就狼吞虎咽地享受了早点美味。 许安妮一边看着我吃,一边也显得心满意足。 也是,做饭也是自己的作品,如果食客对自己做的饭表现得很爱吃,那么作为饭菜的作者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我一吃完,许安妮就拿过碗去了厨房刷碗。 这丫头,就算我昨天挺身而出,那事也应该是个男人就会做的啊,用不着这么回报我吧?一刹那间,我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一切仿佛是恩爱的小两口的甜蜜的早上……打住!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叮铃铃……”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抓起来一看,竟然是许父的电话。 “喂,许叔叔您好,我是林东!”“林东,唔,许云醒过来了?”“是吗?真的?”我狂喜。 “是的,她是刚醒过来的,然后就说要见你?”“好啊?我和安妮马上就过去。” “安妮?她和你在一起吗?”我知道说漏嘴了,忙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一会我去酒店接她,然后和她一起过去。” “嗯,我想,先不必叫安妮了,因为许云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既然她只想见你,还是你一个人来吧。” “哦,好的。 我一会就去。” 我挂了电话,有些尴尬地看着许安妮。 我说:“许云醒了。” “呵呵,好啊,我听见你跟叔叔的电话了,谢天谢地,许云终于醒过来了。” 许安妮的脸上笑得有一点不太自然。 可能她听见了许父只让我一个人去看许云,而作为堂姐的她却没有被邀的缘故吧。 “许叔叔说先让我一个人去看看许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别扭。 “哦,没事啊,毕竟许云刚醒过来身体太虚弱,不适合见太多的人。” 见我表现得有点尴尬,又呵呵一笑说:“正好咱们兵分两路,你去医院看许云,我去找房东拿那本日记去。” “好的,那咱们马上出发吧。” 我的确是想快点见到许云,问问一些情况。 许安妮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牛仔装,越发显得青春魅力十足,只是似乎有心事一般,坐在车上没有讲话,完全不似她以前侃侃而谈的风格。 刚过北四环,许安妮就要求下了车,不让我送她去那个“永和大王”。 和房东约的是上午10点,时间还早,而许云醒来,我的确想急切见她。 于是我也没有坚持,让许安妮下了车。 赶到医院的时候,许父徘徊在病房的门口,形容间恢复了不少的神采。 见我来了,许父轻声跟我说:“许云醒来后第一句话就说要见你,你快进去吧。” 我推门进去,病房内只有许云的母亲守在病床边,的确没有让别的人来。 许云的病床后面摇了起来,所以斜躺着,脸色非常苍白,神情很是虚弱,见我来了,手抬了一下,想撑着坐起来,却因为多日的昏迷造成肌肉无力,只好又搭在了床边。 我赶紧走到床边,说:“别动,你现在太虚弱,需要休息。” 许云点了点头,眼泪却不断溢出了她美丽的大眼睛,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有些尴尬地回头一看,许云的母亲已经出去了,整个特护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我拿起许云旁边的毛巾,给她擦了一下眼泪。 “我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林东,感谢你救了我。” 许云说话有些哽咽。 “我?我救了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别着急,”我起身给许云倒了点水,并用勺子给了喂了几口。 “那天,我回到秦皇岛后,就上楼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和父母一起去月陀岛玩。” 嗯,这和许父说的一样。 “后来我在房间里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而且是连续不断地叫我的名字,那声音一会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的声音,一会又像是一个七八十岁老头的声音,总之,非常恐怖。” “接着,我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并且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身体。” “之后我就看见仿佛我变成了那个白色的影子,然后我就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地看到了我这个白色的影子离开我的身体之后,我的身体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我的影子飘啊飘,好像还很快,我竟然飘到了我租的那个房子的那个楼的两棵古槐树那里。” “之后,我看见那两棵古槐树里伸出了好多只手,然后使劲地拉我,就把我拉近了古槐树里面去了。” “那里灰蒙蒙地,什么东西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然后我看见了好多穿着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着一颗鲜红的心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她们身体却有一些透明,但是却跟我这个白影子又有些不像。” “正当我感到害怕茫然无措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个喊我名字的古怪的声音。” “我看不到说话的人,却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他说:‘你怎么只带了她的魂魄,我就差最后一颗心了。 ’”“我惊恐万分,但是我的那个白影子里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她身上有护体的魁星踢斗,白玲的诅咒虽然厉害,但我只能带走她的二魂六魄,还有一魂一魄需要你需要亲自去剖腹剜心’。” 听到这里,我点了一下头。 第十五章:三魂七魄、六道轮回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 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 三魂之中。 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 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 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 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 并常附于人体之上。 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 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 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 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 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 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 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 而形成人的七魄。 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 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 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 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 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 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命魂是人身的主魂。 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 并回归天地。 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 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 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 怪不得许云一直昏迷,但身体却无病变,三魂七魄中所剩的命魂与人魄仍在,只是所有的思想已被鬼魅所困。 我又喂许云喝了几口水后,许云继续接着说:“那个声音就说:‘魁星踢斗?果然没错,她就是地君的人,正是我要寻找的至阴之躯,大修之日将至,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不过,那个姓林的小子却很棘手。 ’”“白影子说:‘是啊,我试过他,他好像有什么保护他一样,这股力量很强大,但却又不似纯阳的德正派力量,我们让黑将军去对付他吧。 ’”“那个声音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的本体倒没什么,我也是感觉到了保护他的那股强大的灵力,好像深不可测,要不是这个至阴之躯对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还真不想惹他了。 不过,七月十四,我的九阴转魂就可以炼成了,到时候我有不死之身,六道轮回再也不能奈何我了。 ’”在民间传说中,所谓六道轮回,乃指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这六道众生,都是属迷之境界,不能脱离生死,这一世生在这一道,下一世又生在那一道,总是在六道里轮来轮去,像车轮一样地转,永远转不出去,所以叫做六道轮回。 又因此六道是一切众生乘业而趣向之处,故又名六趣;而在六道之中又有胎、卵、湿、化之四种众生,故又名六道四生。 1、天道。 生为天界者,一般是人通过修炼达到飞升之境,生活和享受都很美满,寿数也长,无忧无愁,一生充满幸福欢乐。 可是,当他们的气数将尽,最终坠毁之时,也是十分痛苦的。 2、阿修罗道。 与天界的区别就是由动物或者其他一切有形的物质修炼之后所到达的层析。 与天界有相仿的寿数和地位,然而因地位稍次于天界。 3.人道。 人,为我们常人,有形体,有智慧,但一生也处于苦海中。 其苦有:生、老、病、死、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等诸类。 人在出生的时候要受一次苦,老了要受苦,病了也是受苦,死的时候要受一番苦,还有苦力苦恼的苦;所谓怨憎会者与所憎恨的人聚在一起,受他们的打骂、陷害、偷窃等;所谓爱别离就是与自己心爱者又往往不能相聚,受生离死别之苦;所谓求不得,就是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因条件限制而得不到,使心灵受到伤害。 4.畜牲道。 故名思义,当然是指猪牛羊等家畜及野兽之类的低等动物,投生于此道者,智力低下,生命短暂,互相残杀,弱肉强食,受人奴役,任人宰割买卖。 如此一生,是为恶趣之道。 5、饿鬼道。 终身受饿渴的折磨,肚大颈细,口中喷火,能咽下的食物,远远不能解肚中之饥渴。 每每于荒漠中远远看见海水,赶去欲饮过痛快,当到达海边时,此海乃变为一火海。 再往远处一看,似乎又有清泉,赶至泉边欲饮,泉水又变为火,无法饮用,如是一生奔波,受尽饥渴折磨。 传说此类是因前世太过吝啬,不乐施舍贪婪成性者转世投生也。 6.地狱道。 地狱里所受的罪,那是罄竹难书的了,如有上刀山、下火海、割舌、挖眼之类的各种酷刑,分不同罪孽,受不同的惩罚,在阎王殿上,以秤等量功过,判以罚刑,毫不留情。 被打入地狱者,无非是前世作恶多端造下的业果。 我心想:超出六道轮回之外,他是想做得比天上的神仙还要高啊,这是个什么人?什么怪物?竟有如此的痴心妄想?许云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感觉迷迷糊糊地到了一个小石头房子里,里面漆黑一片,我很害怕,就在那个小石头房子里摸索,想跑出去,后来我摸到了一个机关,打开后竟然是一条隧道。 那条隧道虽然看不见阳光,但是却不像那个小石头房子那样黑。” 隧道?我记得我连续地做梦就是梦见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 “后来我跑啊跑,突然看见了你!”“我很奇怪你怎么也在隧道里呢?正想过去叫你,却突然从地下冒出了很多只手抓住了我,我想喊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说到这里,许云的脸上显得很惊恐,“后来有一只手把我后背的衣服一下子撕破了,我吓得不得了,都停止了挣扎,却突然听到好多的声音一起说‘魁星踢斗’,后来抓我的手一下子就没了。 而此时你也不见了。” “我看见隧道的上方有一个发着亮光的洞口,就开始拼命往上爬,可是,后面又想起了那一堆的声音,乱嗡嗡的,像是在喊着‘七月十四……九阴转魂……白玲的诅咒……’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向我追了过来。” “我终于爬到了那个洞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跳了下去,可是,一只脚还是被那些手抓住了,但是我跳下去的时候看见了你正在看着我。 我当时神智已经快被吓得混乱了,看见了你我就喊让你救我,可是我好像还在说着什么话的时候就被那些手给拖回了隧道。” “我被抓回隧道之后,那个有光的洞口也突然消失了,那些手也消失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个空荡、潮湿、黑暗的隧道里,我无助地哭喊,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讲到这里,许云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当她的灵魂被困在那黑暗的隧道里绝望无助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啊!“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压抑的环境,甚至想到了自杀,可是我对于那个没有质的我却连自杀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我都要崩溃了,我甚至宁愿立即变成一个精神病,也强过受这种精神的折磨。” “后来,偶尔有几次隧道里有亮光出现,我跑过去看,就看见你站在那里两手比比划划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是当我满心欢喜地跑过去的时候,你就又突然不见了……”“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又一次在隧道里看见了你,我看见了非常多的白影子围住了你,好像要攻击你,那时候我非常担心,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却看见你变成了一面铜镜……”我忍不住打断她:“什么?你说你看见我变成了一面镜子?”“不是镜子,应该是一面铜镜,外面镶嵌着一种古老的花纹,铜质的镜面却非常光滑……”“你怎么确认是一面铜镜?”“因为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住在潘家园那边,没事也去那里溜达过,虽然这种铜镜的花纹我没有见过,但这种样式的铜镜我见过一些的。” “哦,”我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一面铜镜,难不成我是个铜镜妖怪?”“我绝对没有看错,不过从我被抓,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能以常理解释,所以,我看见你变成一面铜镜,也只是整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里的一件小事情。” “那么我变成一面铜镜后,又发生了什么情况呢?”“当时,本来要进攻你的那些白影子见到你突然变成铜镜之后,也全都愣住了,然后整个铜镜突然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所有被金色光芒照射到的白影子都是惨叫一声后不见了。” “我正惊异的时候,也被白色的影子照射到了,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热,仿佛整个身体着火了一样。 就在我以为要被这火烧死了的时候,铜镜又变回了你,然后一把抓住我,飞向了隧道的尽头。” “后来猛地眼前一亮,我就发现我躺在这里,我爸爸正在擦脸,好像一夜未睡。” 可怜天下父母心,许云的父亲这几日来估计都没怎么睡,憔悴了不少。 “林东,你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一切都是幻觉吗?”许云闭上了眼睛,“我真希望我只是做了一场荒诞无稽的梦。” “我爸爸妈妈都是党员,我跟他们讲这一切的话,他们肯定会以为我脑子有问题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也懒得跟他们讲。” “我着急让爸爸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讲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吗?我不会再次被抓到那个可怕的隧道里面去吧?”“其实,我也没有搞清楚全部的来龙去脉,事实上我和你堂姐许安妮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其实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觉得你堂姐的理论很好啊,以后你多多问你的堂姐就行了啊。” “我堂姐?许安妮?”“是啊!”“她也来北京了么?”“是啊,你的昏迷也把她急坏了,这两天一直和我在调查这些事情呢!”“哦,那你们都调查出了些什么结果呢?”“呵呵,”我笑笑,“等你好好恢复一下,我再慢慢跟你讲,我可是讲故事的高手哦” 第十六章:房东之死 “叮铃铃”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在病房里打电话不妥,我跟许云做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走出了病房。 电话是许安妮打来的。 “林东,事情出了意外,房东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我到了‘永和大王’之后就开始等房东,本来约好的是10点见面,结果10点半了房东还没有来,我就打电话到他家里去问。 后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接的电话,他问我找谁。 我就说找张先生。 他问我跟张先生什么关系,我说我是他小西天出租房的房客,打算找他续房租。 后来那人说:‘不用交了,他死了。 ’我就问怎么死的,他说是吸毒过量,然后他又问了我的电话,说让我尽快去警察局做笔录。” “吸毒过量?安妮,你认为是真的吗?”“电话里讲不清楚,我在‘永和大王’等你,你过来后咱们细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房东竟然吸毒过量死了?不过想想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真说不定就是吸毒的反应。 唉,不知道那至关重要的他叔叔的日记是不是到了警察的手上。 时间已经容不得我细想,我必须马上去找许安妮。 我跟坐在门外休息的许云的父母打个招呼,说我单位有点急事,我必须先回去处理一下,回头我再过来,许云昏迷了那么多天,身体太虚弱,让她多休息。 许云父母点点头,客气地跟我挥手告别。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新街口的“永和大王”,房东就住在离‘永和大王’不远的平房区,这是二环内少数尚未拆迁的平房区之一,四周已经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所包围,拆迁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我找地方停下车,然后到‘永和大王’里看见了似乎正在发呆的许安妮。 “安妮,你认为房东吸毒过量是自杀还是意外?其实我昨天九觉得他精神有点恍惚,单他没理由说给我日记却又自杀啊,你看他的样子是吸毒者的样子吗?”我连续不断地说出了我的疑问。 许安妮神色却很平淡,“林东,其实既然许云已经醒过来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跟咱们没有关系了,咱们还有必要继续查下去吗?”许安妮什么意思?“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呵呵,你不是还说过不放弃吗?怎么今天就想打退堂鼓了呢?”“我当时说不放弃是为了许云,既然许云已经好了,现在为了一本日记,连房东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我真怕咱们追查下去会有什么意外。” “这样啊”,我一想也是,人家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既然现在亲人没事了,人家这大留洋学士犯不着跟我一起冒这种无谓的险啊。 “既然许云醒了,我也不希望你继续和我去冒无谓的险,毕竟我们要做的正经事情太多。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对你的科学理论有什么帮助,不过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很快乐,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的心里却有些难受。 许安妮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以为我怕啊?我……我还不是担心你会出意外吗?”“我?”我看着许安妮激动得有些发红的脸,“不会吧?”许安妮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喝了口饮料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有一种预感,好像我什么会有什么人要离开我一样。 ……5年前,我有一种这样的感觉,结果最疼我的外婆去世了,3年前我又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父母的飞机失事了,而就在一年以前,又是这种可恶的感觉,结果没几天,我的男朋友莫名其妙地跳楼自杀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许安妮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中,“我憎恶我的这种感觉,因为它只会给我带来厄运,会让我身边的人离开我……”我真没想到这个性格爽朗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大的痛楚。 “就在刚才,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又有了那种感觉……”,许安妮的眼泪终于隐忍不住,扑簌簌地落在了桌子上。 我最见不得女孩子落眼泪,没想到今天却连续见了两个女孩在我面前流眼泪。 “好了,我答应你,不再查了,许云和你叔叔婶婶都在医院里,咱们去通知他们让他们都小心一些吧。” 许安妮抬起头来,无限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不知道我更是担心你吗?”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可否认,我是很喜欢许安妮。 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感觉却如同相熟了很久一样。 甚至今天早上,许安妮给我做早点的时候,我也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对许安妮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而是就像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那么感觉。 真的很奇妙。 但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差距太大,她长期生活在美国,科学观、人生观等肯定与我有很大的差异,最重要的是,我一直觉的人家一只金凤凰怎么能看上我这只秃尾巴鹌鹑呢?我当然知道了我上次舍身救她之后她才对我的态度暧昧起来的,所以,我更加认为她此时所说还是在意气用事。 但是我估计她此时的确被以前的那种厄运预感能成真的事实吓坏了,唉,女人毕竟是女人。 “好的,我答应你不再查这件事了,如果真有什么强大的邪灵,我不再去招惹它了。 到底为之吧。 你也太紧张太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回头咱们一起再去医院看许云。” 第十七章:遇袭 从德宝饭店出来,我看时间还早,决定再去医院一趟,毕竟对许云有些不放心。 开车的路上我心乱如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许安妮的事情,一方面,我怕她感情用事,因为我就她一次,就在心里念念不忘了,甚至喜欢上了我;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她对我的这份感觉并不可靠;另一方面,我也的确喜欢许安妮,她的性格?她的学识?她的外表?最主要的是她给我的感觉。 那么,我是要窃喜她对我的表白吗?还是狠心再对她说:我对你没有感觉?再者,就是我正对一个“九阴转魂”的大阴谋有了些许的眉目,难道就这样放弃吗?房东为什么恰恰在要给我们他叔叔日记的时候吸毒而死呢?许安妮并没有亲眼看到房东的死,那么房东的死讯是真是假?电话里的警察是真是假?不会也跟我们一样,是个冒牌警察吧?……许父正在病房外的躺椅上坐着休息,见我来了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并指了指外面。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在走廊外等他。 “许云刚刚睡着,她母亲正在陪她,我们在这里聊会吧。” “好的,许叔叔,许云只要在休息两天就完全没事了,您也放心吧,这些天您都一直没有休息好吧?不过许云醒了就没事了。” “嗯,谢谢你啊,林东,许云都离开你们公司了,你还来看她、帮她,我和许云的母亲都谢谢你了。” “您别客气了,”我突然想到了许安妮的预感,“许云刚醒过来,需要人陪,也需要多观察两天,你们别着急回秦皇岛,等许云完全恢复了再走吧。” “嗯,好的。” “对了,许云爱听音乐,我去她的出租房那里把她的cd拿来这里,这样对她的情绪以及恢复也有好处。” “好的,多谢了。” 寒暄几句后,我就告辞了。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也不再追查了?接下来我要和许安妮发展吗?说实话我可不想被人家以感恩的想法来喜欢我。 打开出租屋的房门,我环视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一切依旧。 我感慨万分。 真没想到一间普通的出租房引出了这么多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到现在还有许多未知的谜。 但我既然答应了许安妮,那么就让这些谜永远消失吧。 但愿这一切对许云、许云的父母、许安妮,当然还有我来说,都是一个梦。 梦醒之后,我们依然继续进行我们以前所重复着的生活。 我拿了许云的cd机,没有抬头看床头那惑人的花,走出了许云的卧室。 突然,我的脑后受到了重物的狠狠一击,然后我的眼前猛地一黑,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我脑后一阵剧痛,有一些粘粘的**从我的头上流到了我的脖子上。 手脚却不能动。 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我被绑在了一张手术台一样的桌子上。 桌子上铺了一块满是暗红颜色的布,散发着一股腥臭。 一盏昏暗的吊灯开着,却没有把这里照亮多少。 我努力地转动了一下脖子,这是一间两居室,中间的小厅很小,两边摞满了发黄并泛着霉味的书,一些被用来放东西的木格子上装了很多的瓶瓶罐罐,有的是透明的玻璃瓶,好像装了些混浊的**,有的却是如粗糙的土陶瓦罐,布满了灰尘。 这是哪里?是谁绑架了我?我突然发现,这间房子除了方向是反着,其他的建筑布局和许云的那个租房一模一样。 我在对面!难道我被对面的老头绑架了?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嘿嘿,”一声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磔磔得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昏暗的灯光下,佝偻着一个驼背的身影。 正是对面那个神秘的老头。 正是我以为是个好人而不曾想怀疑的那个老头。 而此时的那个老头却一脸邪恶的坏笑,满脸的皱纹如同枯死的老树皮,一双眼睛灰涩空洞却是充满了邪恶。 “没想到你也是个阴身,可惜是个男的,要不然就对我大有作用了,嘿嘿”“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干什么?”老头咳嗽一声,“还不是你自找的,屡次破坏我的大事。 我已经提醒过你多次了,可是你还是要给我捣乱。 绑架你?嗯,对了,这叫绑架啊,嘿嘿,虽然你不能助我成大事,但是正好可以把你炼成个药棍,哈哈”“药棍?什么意思?”“你反正死到临头了,也用不着知道那么多了,小子,要怪就怪你的多管闲事吧。” 说完,老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把我的上衣割开,露出了我的左胸,然后拿过一个瓶子,倒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在我身上。 仿佛如有一万只蚂蚁在我的胸口上撕咬一样,虽然不是很疼,却令人惊恐万分。 然后老头举起了那么明晃晃的手术刀,对准了我的胸口。 我眼睛一闭:永别了,安妮! 第十八章:阿修罗 “哐当!”老头家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许安妮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昏暗的灯光下,许安妮却如天使一般。 老头一惊:“你是什么人?要插手我的事情?”许安妮面色不变,指了指被绑着的我,说:“我是他的女人,当然要插手他的事情。” “哼,大家都是物化之外,何必为了一个凡夫俗子作对呢?大不了这个‘药棍’我分你一半。”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勾当?本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想打他的主意,你就死定了。” “死丫头,别以为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我可以感觉出你的本体,阿修罗道中之物还奈何不了我。” “呵呵,你既然感觉到我的本体,就应该明白阿修罗的‘本体不消,幻体不灭’之理,暹逻谶术,我倒想领教一下。” 说完许安妮举起右手,掌心向外,掌心中出现一个金色的小太阳,闪出数道霞光。 老头见状,面色大变。 伸手抹起原本已经抹在我身上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又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托起,成三叠大手印状。 瞬间,老头的手上出现紫色蒸汽。 双方同时大喝一声,许安妮的金色光芒和老头的紫色蒸汽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声,一阵巨大的气浪袭来,我被震得摔在了墙边,整个房子似乎在不断摇动,屋子里“嗤,嗤”数声,泛起阵阵白烟,屋子里一片狼藉……白烟渐渐散去,已不见了老头的踪影。 许安妮跌坐在地下,脸色发白,嘴角溢出鲜血,胸口也在不断地起伏。 喘息片刻,许安妮不顾自己的伤势,却直接走到我的身边,替我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被捆着的手脚已经有些麻木,刚才剧烈的撞击再加上我头部所受的伤,使我怀疑我的身上是否还有不疼的地方。 许安妮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敷在了我的脑后,又拆下了自己衣服上的一条装饰饰带给我绑在了头上。 我头痛欲裂,一阵阵感觉晕眩。 许安妮从我口袋里翻出许云房间的钥匙,然后扶起我,打开了对面的房子,将我安置在了许云的**。 我眼睛的余光中看见,床头的花的图案已经不见,只剩下暗红色光洁的漆面,仿佛那上面从来没有过那两朵诡异的花的图案。 许安妮给我喝了一杯草药味很浓的水,然后拿了许云的被子给我盖上。 我感觉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许安妮,但是脑子、身体却不听使唤,任凭许安妮的摆布。 脑子越来越乱,眼皮却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梦中,我变成了一面铜镜,在青山绿水之间,在森林海滩之上,吞吐日月精华。 突然,我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嗯?好像很熟悉的味道?我想仔细闻闻,却仿佛被人捏住了鼻子,几欲不能呼吸。 我心下大骇,猛地睁开了眼,却看见许安妮正坐在我的床边,一只手端着一碗葱香鸡蛋羹,一只手竟然捏着我的鼻子。 由于我是猛地睁开眼睛,倒把许安妮吓得一声尖叫!“大懒虫!都8点了,还睡?”许安妮把自己的长发挽了起来,盘在脑后,宛如挽着发髻的古代美女,粉嫩的面颊如初绽的桃花,黛眉如同纤纤秀月,双目盈盈像一汪秋水,顾盼生波……难道我还在我家里?难道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中梦?我摸摸自己的脑后,并没有半点伤痕,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有痛楚的地方。 只是……我竟然是躺在许云的**。 这是间充满了女孩子气息的闺房。 床脚是那个可爱的维尼小雄。 旁边书桌上的cd放着班德瑞的《仙境》……“看什么呢?起来吃点早点吧”许安妮柔柔地说。 许安妮柔情似水,我真得想劝自己相信自己刚做了一个漫长而又无比真实的梦。 其实,我都感觉自己分不清真实与幻境了。 但不经意间,我还是瞥见了墙角垃圾筐里有一块满是血迹的手帕。 心在不断地下沉,我的眼睛却始终看着许安妮可爱的笑靥。 我接过许安妮手里的盘子,放在书桌上。 叹了口气,我问道:“你说吧,你究竟是谁?”其实我知道,无论“她”到底是谁,但是“她”肯定对我没有恶意,事实很明显。 “唉,你怎么了?我是许安妮啊,你睡多了还是被人打傻了?呵呵”,我看着她笑得有些心虚。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她,我怕我会心软而不舍得质问她。 “不要再瞒我了,其实那晚你在我家里的时候,你已经露出破绽了。” “噢?是什么破绽?”“因为你难道忘了,我是搞电脑网络的,你那封伪装的‘mark#8226;j’的邮件根本就是在本地写的,因为我在我自己的电脑上种下了‘木马’程序,任何在我的电脑上进行的操作都会留下记录。” “而且,你对我太好,而原来的许安妮骨子里都是那么高傲,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我。” “当然,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昨晚的神勇表现,我不知道我身上的伤你是怎么给我弄好的,我也希望昨日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但事实就是事实,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嗯,我需要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借许安妮的身体来帮我?”……“嗯,好的,我告诉你,因为我能读懂你的心,知道你喜欢这个许安妮,而这个许安妮,确实如你所说,她并不喜欢你。” 我有些恼羞成怒:“那么你就故意控制了许安妮的思想,然后给我制造一个假希望吗?我虽然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但我也用不着别人给我施舍一份所谓的爱情。” “唉,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借许安妮的身体不是要给你一个假希望,而是正是因为我喜欢你,唔,可我是有质无形,所以我要接近你就必须借助有质有形的人。” 我听得有些懵。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第十九章:文姜 公元前七世纪。 周武王开国建立西周之后,经过了三百五十二年,十四代之后传到周平王。 周平王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东周开始。 这时,各诸侯国互相攻伐,戎狄乘机入侵,关中混乱异常,强大的诸侯国以“尊王攘夷”为号召,团结邻近的小国,形成各自为政的局面,一直到周敬王为止,这一段纷争的历史,共持续了二百九十四年,史家称它为“春秋时代”。 就在春秋时代的初期,齐僖公主政下的齐国,已经十分强大,国力丰富,举国尚武嗜战。 齐僖公有两个女儿,姐姐宣姜,妹妹文姜,同为闻名当世的绝色美人。 宣姜嫁到卫国,连她的公公卫灵公都为之心族摇荡,全国士民更为之如痴如狂。 而《诗经.郑风》有诗云:“有女同车,颜如舜花,将翱将翔,佩玉琼踞;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车,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此诗中对齐文姜的美貌,描绘得纤毫毕陈,除了把她形容成像木瑾花一样的艳丽而外,还称誉了她的贤德淑慧。 大国、美人,自然趋之者若鹜。 正好邻国鲁桓公新立,一心想要缔婚大国以为奥援,派遣公子?赴齐说合,齐僖公欲图齐鲁联盟,以求西谋燕赵,当即欣然允诺。 却殊不知文姜其实已心属公子姜朋生。 姜朋生是齐僖公堂弟姜堰之子,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后战死沙场,齐僖公于是将功臣亲王之后的姜朋生接入宫中,与齐僖公之文姜诸儿(后来的齐襄公)以及女儿宣姜、文姜一同学习玩耍,如今虽已长大,但彼此仍不顾嫌隙地照常往来,情窦初开年纪,姜朋生与文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自然产生了儿女之情。 春秋时代,男女关系本来就十分随便,而齐国更是保留了东夷性开放、尚武功的遗风,所以姜朋生与文姜不但终身私订,甚至有了肌肤之亲。 但此时齐僖公为自己的雄图霸业,为了自己政治上的考虑,竟然答应将文姜嫁给鲁桓公。 消息一出,对二人来说,不啻晴天霹雳。 就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夜,姜朋生在竹简上刻了一首情诗辗转递到文姜手中:“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诗中意思既赞美文姜美艳如桃花,更感慨其花落鲁地,字里行间,尽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文姜见字,当即以指血书于素绢,回应曰:“桃树有英,烨烨其灵,石烂海枯,乃与君绝,叮咛兮复叮咛!”意思是,花前李下之约有圣明的神灵作证,若非海枯石烂,绝不背信弃义。 出嫁之日,文姜精心打扮、梳妆,凡睹其芳容者,无不惊为天人。 按照齐国风俗,嫁女方当众展示其陪送嫁妆,无数奇珍异宝虽然摇曳生光,但在文姜面前也是喑然逊色。 最后一件陪嫁品是当年齐僖公灭东夷后得获的一面铜镜,据说乃当年赤尤与黄帝大战之时所用神器,曾九战九胜,但此镜又有反噬之力,终于最后一战时反噬其身,为黄帝所灭,但此后无人再懂此镜玄机,此番齐僖公嫁女竟拿这件神物作嫁妆,其心也实属叵测。 文姜从铜镜上看到了人生之无常,虽贵为公主,又奈何身不由己,遂于镜前作诗一首:“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徒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徒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车子归止,其徒如水。” 诗中以“敝笱”比喻鲁桓公,以“鱼”比喻自己,“网”虽破,但是却能使鱼“归止”,并感慨自此之后就再无半分自由了,并隐含了与姜朋生的雨水之欢。 文姜诗歌念毕,手持姜朋生所刻之竹简,一头撞死在了铜镜之上,香消玉殒,直令天地变色,鬼神同哀!鲁桓公无趣而归,姜朋生将一腔怒火指向了鲁桓公,借护送鲁桓公归鲁之际,将鲁桓公杀死,齐僖公为遮掩这段情杀称,而通报鲁国称鲁桓公“拉肋而死”。 (说姜朋生力气大,扶鲁桓公上车时力气过大而导致鲁桓公肋骨折断而死。 )而齐僖公为平息鲁国上下之怒,以“车裂”之刑处死了公子姜朋生。 ……(注,历史中对春秋齐鲁这段历史鲜有记载,各地野史多写为文姜与其兄姜诸儿**,但细解《诗经》,全然不似所指,所以孰信孰不可信未为可知,本文为娱乐大众之读物,如有涉及历史的地方,也是出于小说效果,各位看官不可在意。 ) 第二十章:铜镜之谜 故事讲完了,“许安妮”幽幽地看着我,仿佛很解脱。 我问:“那么你是谁?文姜?”“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记得这个故事。” “那么我是谁?我是姜朋生?还是齐襄公或者是齐僖公?又或者是鲁桓公?这个两千多年前的故事非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真得不知道,”“许安妮”低下头,“我像是个沉睡者,像个本身就没有生命的东西,直到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清醒,或者说突然有了思想,而我突然清醒之后又像在一瞬间却又经历了2000多年的事情,但我究竟是谁我真得不知道,也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块因为你的缘故才拥有了思想和记忆的铜镜。” 铜镜?又是铜镜,难道她真的是个镜妖?怪不得老头说她是阿修罗道?难道真是铜镜本物所物化的?可是既然她是铜镜,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我又变成了铜镜?“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触动了我,而且由于你的出现,令那个文姜和朋生的故事一次又一次、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就仿佛是我的亲历。” 呵呵,我心下苦笑,现在的事情简直太有戏剧性了,有点像辛巴达遇到了阿拉丁了,我的出现导致“铜镜”精灵的出现,那么我是该庆幸这样的艳遇呢?还是她会满足我三个愿望?“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遇到你,就喜欢你,担心你,我让你别再追查,就是预感到你会有事发生的,可你明明答应了我不查,却又偷偷跑来了这里。” 我脸上一红,虽是想替许云拿cd机,实际还是想继续释疑的想法作祟。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我的?”“就是你第一次来许云的房间啊,还记得你的玉泛起红光,发热吗?”“记起来了,怪不得我的玉发出警告呢,原来是遇到了你……”我差点说出“你这个妖物”。 “呵呵,你真以为那红光和灼热感是你的玉辟邪所发出的吗?”我大惊:“难道不是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把我唤醒了,我满心欢喜、激动不已,却想不出如何能一直跟随你左右的方法,当你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脖子上戴了这块和阗玉,于是我就将我一魄的意念附之其上,以便能感知你,那一次的发光发热,正是我一魄的意念进入的时候。” “不对啊,可是我每次遇险或者遇到不吉之时,这块玉都会发出示警的光热啊。” “那正是我灵力的反应啊,虽然仅仅是我的一魄,但是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我这一魄就会发出光热给你提醒。” “那么,我与黑猫搏斗以及我在我的梦里施展的道术也是你的功劳了?”“这倒不是,我的一魄其实只能起到一种震慑左右,只可以令一般的邪恶事物不能够对你造成伤害,但是对你自身的能力不会有什么帮助,而且假如你遭受的不是邪恶事物所带给你的危险,那么我的这一魄是没有任何效应的。” “所以,昨晚你遭受袭击的时候,由于那个老头并不是一个邪灵,所以我的本体只能感受你遭受了危险,但我的一魄却不能救你。” “真得不是玉的辟邪功效?”我真是怀疑,那么亘古以后玉的辟邪作用真有还是臆测?又或者是仅仅我的这块是个赝品?“当然,你忘了你那晚和黑猫决战的时候为了保护我,而把玉给了我,如果你的玉对非人之物有奇效的话,难道却对我没有半点反应吗?”我一想,的确很有道理。 “那你的本体就在这里吗?我没有看到哪里有什么铜镜啊?”我目光四下打量,这屋子我来过多少趟了,本来就很空荡,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隐藏什么。 “就在这里”她伸手往床头的位置一放,床头立即隐约显现出了一面闪着金光的铜镜——没错,就是我梦中所见的铜镜。 在我的梦境中,我变成了铜镜,不断遨游于仙山圣水。 “那你是怎么来的呢?或者说,怎么被镶嵌到这个床的床头里面去的?”如果铜镜真的在这个实心的床头木里面的话,那么她一定是被人为地镶嵌进去的。 “我不知道,”她看上去真得一脸迷茫,“我既是沉睡的苏醒者又如新生命刚刚诞生,前生往事我一点想不起来,只是见到你之后,又好像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个文姜朋生的故事是最清晰的,我想,这个故事或许跟你我有关,至于我从哪里来?怎么会在铜镜里?或者说我本身就是个铜镜,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但是这房子原先的屋主是房东的叔叔——张三顺的,所以我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所以我跟你一起调查这件事,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下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想了想,“首先不知道这床是原来的房主张三顺弄来的,还是房东弄来的,可惜房东死了,一本至关重要的日记也无法找了,还有对面那个神秘老头究竟是什么人,也让人匪夷所思。 那个老头我前几次见他,明明给我善意的提醒,怎么又突然性情大变,要拿我做什么‘药棍’。” 我想到昨晚差点被做了“药棍”就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而我的的确确也是被眼前的“许安妮”所救,可是“她”对于我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呢?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其实,昨天中午我见到你之后,就预感到你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我很担心你,也不想让你再追查下去了,后来回到酒店之后我更是坐立不安,有很强的预感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我就赶来了,正好撞见老头要对你不利。” “你昨天和那个老头是怎么对战的呢?我听你说‘暹逻谶术’什么的?”“嗯,这就是连我都感觉不可思议之处了,我似乎对什么都不知,但又似乎什么都通晓,我当时感觉出老头身上的杀气后,就突然知道了那是暹逻谶术。” 我有些怅然地说,“如果我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什么都博学了?”博学?我突然想到许安妮本身就是个很博学的人。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了许安妮的身体?你的博学会不会跟许安妮有关?”“嗯,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你还记得你跟许安妮第一次进这间房间吗?那时你们看到‘撒旦的使者’之花后,都受了那花的迷惑,你们的灵际之门打开,我就进入了许安妮的‘灵池’。” 万物中,只有人的灵魂住在额头一带,称为“灵池”之地。 民间传说中,人在受了惊吓或者被妖魔魅惑之后,“灵池”就会打开,三魂七魄就会有些跑出去,通俗的说就是“吓着”、“吓掉了魂儿”,大多见于小孩或身体虚弱者,他们由于“灵池”比较薄弱,在受到惊吓后,更出现精神萎靡,嗜睡等“失魂”症状,多以为感冒,但吃药打针无效,几天,十几天甚至数月不能恢复。 但经神婆神汉等“收魂儿”,往往立竿见影,很快就好。 几千年来民间都知道这种现象,但直至今日却没有合理的解释。 “哦?那花真的是‘撒旦的使者’吗?”“你以为我骗你啊?没错,邮件是我编的,但是花的介绍可是真的。” “那,花的图案明明刻在这个床头上的,怎么现在突然没有了呢?”“我想,这个‘撒旦的使者’图案本来是配合铜镜来达到某一种功用的,但是从我的灵体由铜镜转移到了许安妮的身上之后,花的功效自然消失,所以消失了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说到这里,我的心隐隐有些压抑。 第二十一章:离别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是指,你是不是应该把灵魂还给许安妮?”她面色微变,“如果我离开许安妮的话,你将无法再见到我,或者说你无法再见到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我。” ……“我真的是很爱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但你这样做你没觉得对许安妮太不公平吗?”“公平?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很公平吗?”“我知道,假如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甚至你拒绝我的话,我也会不顾一切追求你,但是,现在我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因为我即便选择跟你在一起,我也会永远遭受心灵的煎熬。” “许安妮”不再说话,她紧紧抿着嘴,眼泪却哗哗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最见不得女孩哭。 而现在还是我所喜欢的女孩在伤心地哭。 我知道,我现在选择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这个前世和我有不解之缘的女孩留下来,我们可以延续一段千年之恋,我,可以说是找到了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而她,可以说是延续了千年的生命与爱情……我真有那么伟大吗?选择一个不爱我的许安妮出现在我的面前来作为整件事情的结束?我想起这个或许是“文姜”的“许安妮”那对我的关爱的眼神,给我做早点时的那一份让人心醉的幸福,以及我们在一起时那份爱情的感动……或许我并不是什么2000多年以前的公子姜朋生,她也并不是2000多年前的文姜,所有的一切只是“许安妮”清晰记忆的一个故事而已,但我绝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1分钟的真爱。 真的,真正的爱情不在于相识的长久,就在那一瞬间的一个眼神里的一份感动的时候,真爱就诞生了。 我的心也几乎要碎了,我一把拉过“许安妮”,紧紧地将她拥在我的怀里,她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绵羊一样,不住地瑟瑟发抖。 我的感情刹那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什么人生道义,什么良心谴责,什么世间万物,一切在我的脑海中已经突然消失了,我不顾一切低头吻向了“许安妮”,紧紧得抱住了她,她也紧紧地抱着我,连手指甲都嵌入了我后背的肉里……我们紧紧相拥而吻,甚至都放弃了自己喘息的机会,仿佛在为了这中断了2000多年的刻骨之爱,又仿佛在世界末日的到来之际要宣泄完我们所有的情感。 我泪流满面,怀抱中的是“许安妮”也好,是“文姜”也好,此时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因为我在这一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就是一种幸福得晕眩的感觉,爱,就是一种甜蜜得流泪的感觉,爱,就是一种感动得心碎的感觉,……愿时间就此停止,愿生命就此终结。 “你爱我吗?”“我爱你。” “那么我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好吗?”“好啊,我们永远不分离。” ……“来生我做你的妻子好吗?”“为什么要来生呢?我要你今生就做我的妻子。” “傻瓜,我不能让你的心受折磨的,今生能够找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只要带着我的本体,我就会跟你在一起,我等你此生了了之后,咱们再一起重入人道轮回……”“你不要走……”“我当然不会走,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绝不再放手,你也一样,甩不掉我的……”“答应我,别再追查这件事,对方的灵力很强大,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不希望你再出意外。” “好的,我答应你。” ……无数断续的片断从我的眼前飞速闪过,耳边有一种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的声音在跟我喃喃细语。 我突然感觉心好疼,仿佛我的生命中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离开我一样。 我突然情不自禁喊出:“安妮,不要离开我”。 我如同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东,怎么回事?你醒醒!”我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睛,发现我趴在许云的被子上,我脸下面的被子湿了一大片,而许安妮则在一旁摇晃我,不过,也是睡眼惺忪,仿佛刚睡醒过来。 第二十二章:散思 “林东,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咱俩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面对许安妮一连串地发问,我的脑袋更加发懵——这是怎么回事?许安妮见我没有回答,径自盯着床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咦,奇怪啊,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看到一副花的图案来着,怎么没有了?林东,你刚才看见没有啊?”我兀自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花?”“就是我们刚才看得刻在床头上的诡异的花啊?奇怪了,怎么看了一眼就没了,难道是我们眼花了?”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许-安-妮?”许安妮有些不满地白我一眼,“你傻了啊,搞什么鬼啊?咱们不是刚从德宝饭店来这里的吗?”“刚才?”我看着眼前的许安妮,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试探性地问:“你真的走了吗?”许安妮不明所以,干脆不再搭理我。 一刹那间,我鼻子一酸,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泪眼迷蒙中,胸前的和田玉仿佛微微泛了一下红光。 “你说这间屋子还有哪些地方有诡异?”许安妮四下张望着,“不如咱们去问问对面的人家,或许从他们那里也能了解一些情况。” “不用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淡淡地说,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嗳,你怎么这样呢?难道你不想让许云早点醒来吗?”许安妮一脸的天真可爱状。 我扭过头,尽量不去看许安妮的脸,“许云已经醒了。” “醒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 许安妮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失忆了两天的事实。 自己打车去医院看许云去了。 我没有送她,还是呆呆地躺在**。 一日之间,我的情感大起大落,脑子如同生锈了一般变得没有思考能力。 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收拾自己散碎了的灵魂。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把瑞士军刀,开始一点点抠那个木头的床头,果然,抠了一会后就抠到了硬梆梆的金属上面,于是连忙小心地把上面周围的木头全部剔出了,一面一掌多长的铜镜就全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块经历了几千年的铜镜,竟然完好如新,光可鉴人。 镜面绿光莹然,仍可照脸,而背面的雕花奇异,我从未见过,也不似‘撒旦的使者’那样有邪气,而且充满了祥和。 饰边的线条简练生动,犹如刻在龟甲上的甲骨文字,神秘而古朴,面对着光滑的镜面,只见自己的脸在幽深的暗光中隐约浮动,不禁浮想联翩。 我将整个床头拆了下来,然后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铜镜不大,我正好看一放进我衣服的大口袋里。 锁上门,我捏了一下手中的钥匙,明天还给许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对面的房门依旧虚掩着,微微透着一条门缝,我瞅过去,里面杂乱一片……开车回去的路上,夕阳如血。 我将铜镜放置在我卧室的床头柜上,我期待着铜镜的承诺,不管是“许安妮”还是“文姜”,或者是另一种形象,我相信“她”会回来。 “叮铃铃”我的手机又响了。 “喂,我是许安妮,我找你有急事。” “什么事?”“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咱们见面聊,我想,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我越发显得很平淡,“真相就是没有任何真相。” “别逗我了,我真得急死了,我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失忆了两天呢?”“我没有逗你,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唔,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我需要休息了”我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铜镜发呆。 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一个“许安妮”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你走了,却让我见到还有一个许安妮?这难道不是对我的一种残忍吗?唉,一切……如果我也像许安妮一样失忆两天不是很好吗?医学上常有“强迫性失忆”和“选择性失忆”,如果我忘记这一切,那么我还是依旧在中关村那个公司里过着平淡的生活。 到底一份轰轰烈烈的千年之爱让人惊心动魄呢?还是等待一份平淡如水的爱来得实在?“铜镜”给我的爱来得突然、猛烈,让我满含期待却又猝不及防,等到我真正想拥有的时候,这份爱又倏忽不见了,我甚至开始后悔让她走掉。 第二十三章:再别离 “轰隆隆”几声闷雷传了过来,窗外的闪电撕裂了黑色的穹幕,却映得这个世界一片惨白。 我准备洗个澡睡觉,尽管此时的我已如同在梦游。 不经意瞥了一眼黄历:“正冲丙申,大煞西北,天牢黑道值日,诸事不宜。” 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二,离“九阴转魂”的时间还有两天,那么,两天之后,真会发生骇人的事情吗?罢了,即便“九阴转魂”是真的又如何?我答应了“铜镜”不再追查这件事的。 天下的能人多着呢,即便出个妖魔鬼怪,自然有无数高手去对付、铲除他的,我犯不着不自量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又在沉思的我。 我打开门,赫然是浑身湿漉漉的许安妮。 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许安妮怒气冲冲:“你什么意思啊?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天,我对她做什么了?我要负什么责任啊?看到她还湿漉漉地站在门外,我赶紧把她拉进了屋里。 许安妮说:“我去医院了,许云不但醒了,而且康复得还很快,叔叔说这两天你跟我在一起来着,你,都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对这两天的记忆一点也没有了,我这里急得不得了,你还挂我的电话?”“本来有一些事情你知道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不过,你既然来了,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洗手间里有一套新的睡衣,你别感冒了。” 许安妮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动,我也不再理她,径自去沏茶了。 许安妮大概觉得自己一身湿乎乎得终究不好受,于是进去冲澡去了。 说实在我现在真怕见到许安妮,因为我怕自己无法把持自己的情感。 可这个许安妮又偏偏找上门来。 我泡上了一杯浓浓的铁观音,并给许安妮准备好了一包“雀巢2+1”。 都说出浴后的女人最美,更何况是出浴的本来就是个美人。 许安妮穿着睡衣出来了,也是把头发高高盘起,宛如古代挽了发髻的美女。 我给许安妮冲了热热的咖啡,递给了她。 许安妮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我。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讲给你听。” 窗外,鱼已经停了,间或几道亮丽的闪电,仿佛摇曳在宇宙里的精灵。 ……我不知道是我有讲故事的天赋还是这个我亲历的千年之爱的故事本身就极富感染力,许安妮不但没有为“铜镜”占据了她的“灵池”而生气,反而不断地有大颗晶莹的泪珠流了下来。 讲到最后似幻似真的梦境片断,讲到“铜镜”的离去,和“来世再聚”的誓言,我的眼睛也不禁迷蒙起来。 我的大脑开始晕眩,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变得不真实了,我放佛看见“铜镜”所幻化的“许安妮”正微笑着向我挥手,似乎在向我告别,一种永别。 “安妮,不要离开我”。 我如同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杯子摔落在地,人也不由自主地跪到在了地板上。 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会离开你,林东,我们永远在一起。” “许安妮”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抱住我的头,而我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的腿,紧紧地,我生怕我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原来你真得没有骗我。” “我好幸福啊。” “如果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宁愿不要再做人。” “我知道我又在做梦了,不要让我梦醒,就让我一直在梦里吧。” ……当上午的阳光照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从幸福的睡梦中醒来。 一个幸福、真实、甜蜜的梦!一个我不愿醒来的梦。 当看到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睡衣和上面的一张字条的时候,我如同掉入了一个冰窖里。 昨晚?我战战兢兢地拿起来了纸条,落款处的名字如同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许安妮!“林东:当你看到这个字体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要再找我,因为你心里想找的人也不是我。 我很羡慕你和“铜镜”的千年之恋,不管这份爱情是真的还是你的幻觉。 我的确不是个好女孩,也不是你所喜欢的那种典雅文静的女孩,但“铜镜”说我不爱你这一点错了,因为爱原本就个朦朦胧胧,亦是亦非的东西,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但是在某一刻,我心里又觉得我很爱你,就是这么奇怪。 当然,或许过几天后,我连你是谁都会忘记。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或许昨晚你一直把我当作‘铜镜’,但我并没有后悔,因为在那一晚,你是我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曾经也幻想过很多轰轰烈烈或者是浪漫美妙的爱情故事,可是后来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也许普通得只是一个眼神。 而真正爱一个人,不一定就非得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或许,有那么一分钟就够了。 我不是个好女孩,以前我太霸道了,我曾经抢了许云的男朋友,然后又把他甩了,因为我只想证明我比许云对男人更有**力。 我也曾经让两个同时喜欢我的男人为了我而决斗。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地愚昧。 我感谢“铜镜”,她虽然让我失忆,但是却让我感受了一份如此炽热的爱,其实我丧失记忆但是却保留了感觉,昨晚我来找你就是想证实‘她’是否在我的身体里存在过。 我知道你昨晚因为伤心而把我当作了‘她’,也因为本来的‘她’就是我,使我挥之不去‘她’留给我的对你的那种感觉。 所以,你也不必愧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还拿你当作我感情的慰籍品了呢。 昨晚你睡着之后我想了很久,其实,许云更加适合你,她是那种典型的温柔的东方女孩,而且她对你的印象也不错,你可要把握哦。 至于我?就当作你生命中的一个意外的插曲吧!我打算这几天就回美国,有缘我们会再见的!许安妮”我看完了纸条,气得揉作一团。 你个许安妮,够狠!你以为这是你的洒脱吗?还用你来让我去追许云?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找你?我才不会找你呢?你算我的什么人啊?怒气上心头,我有一种被人侮辱了的感觉。 冷静下来之后,我又不免唏嘘起来:一个是铜镜,一个是人,却同样在给了我一份爱的希望之后却又离我而去。 第二十四章:许云失踪了 回到单位销假上班,单位还是老样子,一帮人看新闻的看新闻,打水的打水,吃饭的吃饭,间或有来得晚的打卡……依旧是那么忙忙碌碌,又似乎是无所事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 没有人在意我这几天去了哪里,如同没有人在意许云的离开一样。 如果,我没有当初去注意许云的反常情况,去帮她,也不会有发生在我身上的如此众多却又万分诡异的事情。 那么,我也如同这忙忙碌碌中的人一样,在重复着简单的事情,在耗费着短暂的生命。 可即便我经历了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明白了生命的无常以及不可能脱离的六道轮回,但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或者说只是红尘俗世的一粒尘埃而已,什么惊天阴谋,什么千年之恋,或许都是生命之神与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中午的时候,许云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康复了,准备明天出院。 我说:“好,明天我去医院看你。” 我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窗外,阳光灿烂。 下班后我先回了趟家,先打扮一下自己。 我挑选了一套只在公司的年会上穿过的衣服,又特意喷了一些古龙,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 开车去医院的途中我顺便去了一家名字叫做“骆驼花房”的花店,我不知道“骆驼”和花房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和一般的花屋有所不同,就被吸引了过去。 我不懂应该送什么花,店员就很热情地帮我挑了一大捧粉红的风信子和几支香水百合,并加了一些满天星做点缀,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我想:许云一定会喜欢。 如同往常一样,医院里的大夫病人还是进进出出,每一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走廊里充满了药水的味道,令我很不舒服,只好拼命多吸几口花的清香。 人群中突然一阵**,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医生推着一个病床车很快地从人群中穿行,被子整个地遮盖住了病人的身体,看不到病人的一点样子,大概是个急症吧。 看到那个很帅气的年轻医生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穿过走廊之后,我来到了后面的特护病房,说是特护,其实就是有钱人住的病房,一个病人一个单间,里面不但有空调、电视,还有专门陪护人员的床位。 许云病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房门,却看见许云的父母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许云的病**则空空如也,许云不见了,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摁响了床头的病人呼叫按钮。 一群医生护士匆匆给许云的父母做检查,我正想找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却问我:“怎么回事?谁给他们注射了麻醉剂?”“麻醉剂?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呢?我来这里本想看看病人,结果病人不见了,病人的亲属却昏倒在了这里。” 大夫说:“他们是被人从脖子上注射了麻醉剂,从手法上看,对方应该很懂医学的,因为麻醉剂从脖子上注射,可以使人在2秒钟内就昏迷,按照这种剂量,被注射者在2小时之内将不会有任何反应。” 我把花往**一扔,突然跑了出去。 许云肯定也是被注射了麻醉剂,然后被推了出去,那么刚才那个神色有些紧张的医生?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那个感觉有点熟悉的英俊面庞会是谁呢?我穿过拥挤的病人以及医院人员熙熙攘攘的人群,追到大门外,却哪里有半分刚才那人的人影?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了我的心头。 正当我不知所然的时候,一个人的说话声音落入了我的耳朵,“今年闰七月啊,双鬼节啊,晚上回家后别出门了啊。”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七月十四,凌晨过后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今年第二个鬼节,那么今天的七月十四莫不就是“九转阴魂”日?那么既然许云是施行此邪法必不可少之“至阴之身”,那么现在许云的失踪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可关键是谁掳走了许云?现在又去了哪里?对面的老头?没错!上次‘铜镜-许安妮’和那个老头大战之后,老头就失踪了,可能当时受伤了去躲起来疗伤了,这次七月十四到了,他要炼‘九阴转魂’的邪法,必然要不顾一切取得“至阴之身”的许云。 可是刚才那个年轻帅气的医生是谁?难道老头有这么高明的易容术?竟然能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年轻英俊的医生?那这种易容术也太厉害了。 而且年轻医生身手矫健,全不似老头那般的老态龙钟。 难道也是被老头施法控制了的傀儡?那个老头到底什么来头我现在还是茫然无知,兵法上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我现在对那个老头竟然是一无所知。 而且最令我迷惑不解的就是,为什么老头一开始给我一个善意的提醒,可后来却是这么邪恶,甚至差一点将我做成“药棍”,难道当初是仅仅是为了迷惑我?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揭开老头的身世之谜,而是要赶紧找到许云,以免遭老头修炼邪法的毒手。 帮手是不能找了,毕竟此事有很大的危险性,我不希望有朋友牵涉近来。 如果是‘铜镜-许安妮’或者是真的许安妮在就好了,至少能帮我一些。 想到‘许安妮’,我心里又是一阵痛。 还是靠自己吧,这次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解救许云,去对抗邪恶的老头。 不管是“临时抱佛脚”还是“临阵磨枪”,我总不能去白白送死啊,虽然和老头的一战不知道将会用到法术还是拳头,我都得回家做一番准备。 总不能穿着这身西装礼服去和人家比拼,如果真这般打扮去了,无论是太上老君还是张天师,怕是都不会来帮我了。 第二十五章:三度空间 圆月虽上中天,却无半分光辉,一串并不是很明亮的星星几乎连成一串,我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颗,看来真是“九星连珠”的异象啊。 我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有点古代夜行衣的感觉。 胸前藏了一本《九字茅山术》,后背藏了一本《道德经》,记得以前看过《倩女幽魂》的电影,最后主人公就是靠了胸藏的一本《金刚经》而化险为夷,收服了老妖怪。 我不知道我这两本书有没有用,家里除了这两本线装手抄书,其他的书虽然古旧,但大都是活字印刷书了,更不会有什么作用,“死马当作活马医”,那个老头未必有什么神通的法术,而且我的裤兜里还揣了一支10万伏特的防身电击棒呢。 我没有把车开进小区,而是在外面停好,然后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虽是刚初秋的季节,却分外感觉到了一些阴冷,才晚11点多,整个小区几乎就没有人了,甚至连夜鸣昆虫的叫声也没有了,透露出一种恐怖、死寂的气氛。 惨淡月光下的古槐树影婆娑,放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型怪兽,似乎在等待着走近它的人成为其捕食对象。 古槐的底下并没有摆放祭坛之类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有些朦胧的诡异。 许云的房门锁着,应该还是我锁上的,北京的空气脏,几天没来,锁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土。 而对面老头的门我最后的印象应该是虚掩着的,我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动,好像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难道老头就在这里面?我掏出了电击棒,并且插上了保险,然后对着门猛地踹了一脚,门没有踹开,里面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我只有去“破窗而入”了。 我转身刚要走,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似乎有人悄悄地给我打开了。 门后黑洞洞的,似乎吞噬黑暗的大口正张开了等着我进入。 怕什么,既然来了,管他什么龙潭虎穴,都要闯一番了。 我打开电击棒的灯光,找到了墙上的电源开关,按下去之后,灯竟然亮了,而屋里却收拾得整整齐齐,以前那些瓶瓶罐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书架和一排排的书。 我连卧室的床底下都查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人影。 正当我疑惑间,卫生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似被风吹开,又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拉开了,发出一声清脆的“卡塔”声响,卫生间的门后似乎是一个不见尽头的黑洞。 我感到了一种充满**力的召唤,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行走,周围是冷冰冰的石壁,脚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又不断地撞在石壁上,异常疼痛……果然,就是在我梦里出现过数次的隧道,原来竟然隐匿在这里,只是,为什么以前会如此清晰而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呢?难道注定我要来到这里?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电击棒的灯光已经不像刚打开时那么亮了,但此时已看见了隧道前面透着隐隐而朦胧的白光。 我赶紧跑了过去,是一个洞口,大小恰恰可以容我的身体通过,洞口外隐隐有月光。 我从洞口中钻了出去。 洞口外竟然是那两株古槐!惨淡的月光下,古槐的枝叶一动不动,周围也好似有很多白雾,氤氲袅袅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 原本古槐西侧的围墙不见了,西侧竟然比邻了那座独体的楼房,而原本在古槐北侧矗立着的说明牌,现在竟然是在南侧。 昏昏然然的月亮依旧是在南方,月亮旁边是连成直线的“九星连珠”,只是此时月亮的光华更加暗淡了,而“九星连珠”的星辉则更加闪亮,北方正对着若隐若现的北斗七星。 那么,如果不是天象来了个南北互换的话,就是古槐和房子东西换了个儿。 难道我从老头家卫生间竟然来到了一个相反的平行世界?又或者是我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镜中?正当我拍着自己的脑袋,努力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萦绕在古槐边的那些白雾开始慢慢消散,我看见了更多诡异的景象:隐隐约约,我看见了好多穿着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着一颗鲜红的心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她们身体却有一些透明。 看来,这正是许云昏迷时所见的诡异景象了。 古槐的树底下正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位穿着病服的少女。 没错,肯定是许云了。 第二十六章:张三顺 忽然听得脑后风响,我连忙扑到在地,并顺势滚了开来,然后一跃而起。 正式那个年轻医生,全身**,周身上下画满了奇异的文字和符号,手持一根棒球棍欲袭击我。 幸亏已有上次经验,这次偷袭岂能让他再得逞?从进入老头房门时起,我就在预防这一招了。 年轻医生见一击不中,颇有些惊讶,见我一跃而起,竟没有再出手攻击。 我手持电击棒,年轻医生手持棒球棍,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我见年轻医生的手法与老头如出一辙,不由得心念一动,开口说道:“张三顺,收手吧……”那年轻医生浑身一颤,磔磔地笑了起来,入耳如针刺耳膜,令人异常难受。 “好小子,竟然知道了我是张三顺,这二十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认出我来的,我是哪里露出破绽,让你猜到我是张三顺呢?”“因为整件事情,‘白玲的诅咒’、‘封印灵魂的图腾’、‘撒旦的使者’等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一个博学的人,根本不可能懂这些。 而从房东口中所知,当年发生的看似情杀的惨案,最后却消失了关键人物——张三顺!”“而且,懂得暹逻谶术,布置三度空间的人,的确可以说是集古今之大成。 还有一点就是房东要准备把张三顺的日记给我们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死了,那么这本日记或者说张三顺就成了最大的关键。” “如果你还识那副驼背慵懒表情呆滞的老头,我或许想不到这么多,但是你在医院里和你现在的这幅面目,可以说很英俊,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你眉目间和房东有一点相像,而且房东也一再说过你很英俊,那么我自然九怀疑到了你,不过你的易容术真得很高明。 你肯定用了一些邪术才保持了这么年轻的容貌,也只有你才是研究民俗出身的,对于这样的巫术应该涉猎了不少。” “嗯,不错,看来我真的低估你了,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如果在以前的话,我一定收你做我的学生。”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拜个魔头做老师。” “现在你想拜也晚了,在我大功告成之前先送你上路吧”“且慢,不妨咱们在动手之前,我想先弄清楚几个问题。” “可以,反正我也不担心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秘密,我也不会怕有人知道这些秘密。” “你本是个做学问的,为何却要研究这邪法,以致害了这么多人?”“哼,我本来是想安安稳稳做学问,可是这个国家却不让我这么做,我写的关于民间巫术与疾病治疗,说我是宣扬封建迷信,我写少数民族婚俗就说我黄色、**,我写少数民族族长制就说我影射国家领导人,不但焚烧了我耗费无数心血写成的论文,还一并捣毁了我千辛万苦收集的资料、证据,把我发配到偏远山区,不但无休止地批斗我,还残忍地踢坏了我的下体。” 他脸上抽搐起来,分外狰狞。 “那时候我刚刚结婚一个月。” “那帮人却不管我伤势的严重就给我扔进了南去的火车,所以,我恨那些人,我恨这个国家,我恨这个社会。” 他开始目露凶光。 “在云南怒江的维西县傈傈族自治州,我遇到了傈傈族少女白玲,多亏她对我细心照顾,我才得以养好伤,而刚刚接触外面社会的傈傈族民风纯朴,心地单纯,白玲对我的一番情意我又何尝看不出来?”我忍不住打断他:“可是你已经结婚了,你有老婆了,你就应该拒绝白玲的表示啊。” “哼!老婆?那个婊子!我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出生在国民党降将家庭,文革开始之前已经屡遭斗争,一度只能在我们研究所打扫卫生,后来我因她比较可怜才主动跟她说话,后来才娶了她。” “结果,运动开始后,我为了替她出头才被那些红小兵门死整,而她为了自保,竟然和那个红小兵的头头搞在了一起,破鞋、婊子、不要脸!”他忿忿地说。 “而且,我的下体被踢坏,也是那个婊子指使那个红小兵头头对我下的毒手。” 张三顺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作响。 “听房东说,你在云南那里是中了蛊毒吗?”“当然不是”,张三顺有些不屑一顾,“我为了实事大计,才假意跟那个婊子说的。” “你是怎么学到暹逻谶术的?据我说知,这些东西早在19世纪末就绝迹了啊。” “你们只知道云南有个傈傈族,却不知道傈傈族就是古代暹逻国的皇族后裔,18世纪末,暹逻内乱,这支皇族后裔为了躲避追杀,才跑到了云南这个地方。 为了躲避暹逻新君的追杀,这支部族隐姓埋名,改称傈傈族,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再无人修炼暹逻谶术。” “机缘巧合啊,那帮红小兵把我迫害到这里,却令我恰恰接触了这支神秘的部族,而白玲的父亲正是傈傈族的族长,他虽然收藏了世代流传了暹逻谶术的金本,却不懂得用印度文写成的暹逻谶术,其实暹逻谶术原本就是印度流传出来的,而印度语正是我选修的第二外语,于是我才了解到这惊人天术。 这‘驻颜还童’术就不错吧?”的确,按他的年纪应该快60岁了,但看上去还如同20多岁的小伙子一样,“你学了这些暹逻谶术就是为了要追求那些虚无的法力吗?为了这些东西你就不断杀人?”“一个男人,毕生所追求的无非是女人、金钱、权力、名利,对于我来说,我更在乎后者,既然我不能再做我的学问,我就要展现我的能力,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驱神御鬼并不是天方夜谭,我要让达尔文的‘进化论’彻彻底底地为人们所抛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科学的大事,死几个人,她们也是死得其所。 所以,我一开始只是警告过你,当时并不想杀你,我可不滥杀无辜!”“呸!你不要在这里打着科学的幌子,满口仁义道德,却伸出你罪恶的刀子,什么科学?还不是为了你的出名?其实你大可以老老实实做你的学问,却走这些害人的歪门邪道?”“小子你当你是谁呢?敢这样教训我?”“我不是教训你,既然你不滥杀无辜,为什么连你的亲侄子都杀?”我步步紧逼。 “那个不肖子孙,本来还指望他为我们张家传宗接代,结果他老婆孩子死了之后这家伙活着跟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哼,还要把我的日记拿给你们看,真是疯了,不过我给他注射了一针海洛因,让他在极度兴奋中而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那白玲呢?她是你的帮凶还是你的牺牲品?”“白玲的确是个可爱的女孩,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所以,我只能将她应用到我的大计之中。” “就是‘白玲的诅咒’吗?”“没错,暹逻谶术处女的鲜血具有神奇的功效,我设计让我老婆误会我跟白玲发生了关系,然后我装作中了蛊毒而博取我老婆的信任,再让我老婆充满怒气的时候去找白玲,白玲趁这个机会将我老婆推下楼,因为我老婆是充满怨气又被玻璃插碎了脸而死,所以她的怨气充满了这里,就可以遮蔽整个楼的一切阳气。” “而我利用我老婆断气的最后一刻,哄骗她会帮她恢复她的脸,这样就能保持她的怨念常年不散。” 我感到一阵发冷,“然后接下来你又骗白玲为你牺牲?”“错!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骗白玲,她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她是心甘情愿帮我、为我牺牲。 为了我的理想和伟大的将来,她不但献出了自己全部的处女之血,还把自己的灵魂进行了‘血眼’的封印,这样,她虽然死了,却不去轮回,而是以灵体的方式陪伴着我,帮我做事。” “那么卧室床里暗藏的‘铜镜’也是你放置的了?”“不错,那铜镜是外婆在山东研究东夷文化时发现的,一开始我就发现了她巨大的灵力,她可以吸取人身上的阳气以及阳魄,被她吸取之人,不死也得大病两年,而我正好所需纯阴的女性,就把铜镜安置在了床头里。 但是我始终没有想到,这个‘铜镜’本身就已成了灵体,竟然修入了‘阿修罗’道?却又不知为何,竟然为了保护你而跟我作对?”提到‘铜镜’我就想起‘许安妮’淘气可爱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痛,我只好叉开话题:“你玩‘失踪’之后就躲到了对面?那么这些年来没人发现你吗?”“对面本来也曾住过一个女孩,正是我所需要的八字全阴之躯,也是我第一下手而取得的处女之心,这个世界很奇怪,即便凭空消失了一个人,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就如同她没有在整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嗯,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确太多的冷漠。 “之后我就住在了这边,当然,我不能让别人认出我来,除了易容术,我还开辟了三度空间之门。 这个三度空间不但真实存在,而且和现实世界平行,只是没有人类,正好是我修炼的场所,30年来你是第一个自己闯进来的人。” 我看着对面这个魔头,如果他是普通做学问的,我还真想拜他为师。 “那么,上次你和‘铜镜’大战之后,就跑进了这个‘三度空间’?”“没错!其实三度空间的空洞到处都有存在的,比如著名的百慕大三角地带、英国的北海死亡区、澳洲的魔鬼之谷等等,其实都是一些大的三度空间的空洞,这些空洞,如果不懂开启方式,等待其自然开启的机会是非常偶然的,而暹逻谶术中就有开启这些空洞之门的方法,所以我能来去自如,而你为什么能进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进来,而且这条隧道在我的梦中已经出现了多次。 第二十七章:恶战 “好了,小子,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时间也快到了,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张三顺举起双手,口中念到:“萨拉马空切卖杜”,双臂陡然暴长,五指变勾,抓向我的面门。 电光火石的一瞬,我头猛得向后一仰,避过手抓,一按电击棒的按钮,“噼哩啪啦”一条蓝色的电光直接触上张三顺的长臂,立时发出一阵焦臭。 张三顺紧急收回长臂,手中已多了一支人腿骨长棒,化出一道白色弧线,一式“横扫千军”直攻我的下盘。 我大喝一声道家九字真言:“临、兵、列、阵、皆、在、斗、前、行”,张三顺出手如电的动作,在我的眼里已然成了慢太极。 电击棒一经发电,能力已经几乎殆尽,我弃置一边。 右手拿出一张用朱砂画的纸符,口中迅速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 将符丢了出去。 说也奇怪,那符变成一朵小火花落到人骨长棒上,立刻如火星入沸油,快速蔓延起来。 片刻之间,即将那人骨长棒烧掉了大半截。 我说过,既然明知此行有危险,我自然不打无准备的仗,除了暗藏的两本书,我把《九字茅山术》所记载的简单一点的符咒都拿黄表纸画了出来,配合相应的咒语,虽不一定能克敌制胜,但也会有一定的功效,还好寿衣店里这些东西还算齐全。 张三顺想不到我有如此准备,两番强攻不成,面色大变,稍作停顿之后,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装满了红色**的碗,用一支毛笔蘸了一下,然后在自己身上画起符来了。 难道这时候他想起纹身来了?画了一些符后,张三顺盘膝席地做了下来,口中兀自念念有词。 我见张三顺没有动静,正打算走过去看看,却突然感觉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掌,立时感觉胸内翻江倒海,五脏离位,直摔出去五六米远,喉头一舔,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好个阴险狡诈的张三顺,竟然使用元神离位来攻击我。 其实人的三魂聚在一起就是元神,一般人根本无法驱出自己的元神,更鲜有能控制自己的元神的,而以元神去攻击人的就除非是法术了,在《九字茅山术》中记载了驱出元神的方法,但凭我的能力根本就没有看懂那一部分,没想到这个张三顺竟然可以做到。 张三顺一招得逞,已然将我打伤,而其元神出窍,我肉眼又无法看出他藏在哪里,我立时落于下风。 所谓阴阳相生相克,一物自有一物来降服,元神出窍攻击虽然厉害,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这就是我必须激发我的潜能,然后将所有的潜能迫入“灵池”就能开“天眼”,“天眼一开”,无论鬼魂元神,都不能藏于我的眼下。 人的舌头遍布各种感觉细胞,其中尤以痛觉神经为主。 我一狠心,将舌尖咬破,一种钻心的疼痛如触电般传遍全身,我集中力量,将这股极度的痛楚引入“灵池”位置,霎那间,我脑中一片清凉,双眼如欲凸起一般,一股巨大的涨痛,使得我猛得睁开了眼。 就在我的身边,一个白色人形影子正弓起了身子,欲袭向我的头颅。 我佯装没有看见,脑袋一边故意转了一下,手里却悄悄拿出一张伏鬼驱魔令符,在白影子向我攻击的一霎那,口中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 迅速将灵符丢向白影子,白影子胳膊立即着起三味真火,立即返回了张三顺的本体。 张三顺一手捂着胳膊站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研究了30年的暹逻谶术竟然不敌你道听途说的小子现学现卖?”我说,“不是谁的法术不如谁,古往今来邪不胜正,这是真理。” 我强自说得轻松,刚才中了他元神的那一掌,受伤不轻。 “哼,你也别得意,使用法术,你还嫩。” 说罢,张三顺咬破自己的中指,将自己的血甩向了古槐方向,立时,飘过来很多白影子,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样子,却感到了一股非常令人胸闷的压迫感。 数量众多的白影子飘到我跟前了,我却被一种无形的“气”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白影子正是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少女,虽然服饰各异,却都是一种灰白的颜色,脸上也都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直直板板的,如同行尸走肉。 这大概就是那些无辜受害的少女,只是数量之多,着实令我惊讶万分。 张三顺这个魔头,为了自己的名利,竟然灭绝人性地毁掉了这么多花季少女的生命。 眼前的这些行尸走肉,不知道被张三顺施了什么魔法,都纷纷伸出了手臂,向我抓来。 我想起那房东说的,古槐中伸出许多手臂拉扯他的情景,莫不就是这些行尸走肉所为?我再次摸出一张伏鬼驱魔令符,口中念出口诀,然后丢向扑向我的其中一个,三味真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烧起来,但其他的行尸走肉并没有停止,更加向我逼近。 看来这是张三顺的人海战术啊,我再一摸口袋,竟然摸到了一个裤洞,符一张也没有了。 先前叠好的符都漏掉了,后来几张没有叠的反而留下了。 我大骇,符没有了,而这些行尸走肉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 我赶紧举起右手,口中念出紫薇驱鬼咒:“驱鬼印结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应,百方天兵归我号令,吾奉紫薇大帝急急如律令……” 接着手掌伸开,只见五彩萤光从四周向我手心汇集而来,仿佛水中漩涡一般,在我手心中形成一个五彩小球,并迅速向四周的白影子射去。 周围的行尸走肉倒下了一圈,但是更多的行尸走肉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我的四肢均被无数僵硬的手给抓住,连喉咙也让行尸走肉给捏住了。 我不但动弹不得,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我命休矣!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胸前红光大盛,一股极强的灼热感传遍我的全身,直令抓住我的那些行尸走肉的手都忍受不了,纷纷放手。 抓住我的那些手一放松,我立即摔在了地下,我检视刚才身上被抓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黑,看来这些行尸走肉果然是阴毒非常。 玉发出的红光亮了一会,慢慢开始黯淡了下来,那些行尸走肉又迅速向我靠近。 看来铜镜的一魂一魄终究力量有限,红光虽然厉害,但终究只能支持一阵子,这些被施了邪法的至阴的行尸走肉,其凝聚的至阴能力的确非常强大。 而张三顺此时已将许多鲜血淋到自己身上,整个人红彤彤一片,异常恐怖,而整个人却泛出紫色的光芒,正透过拥挤的尸群,一步步向我走来……虽然早作了打算,但终究还是没有预料到后果是这样严重。 凭我一知半解的茅山道术和铜镜的一魂一魄,又怎么能抵挡浸**了30年邪术的张三顺呢?能和铜镜的一魂一魄死我也心满意足了,千年之前我们不能成就一番爱情,千年之后我们依然不能生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堕入六道轮回,来生做对夫妻吧!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既然我和铜镜已有千年的缘分,老天,就成全我们吧。 我手握着红光渐渐黯淡的玉,眼睛慢慢闭上。 第二十八章:真相 突然,我的眼前一个影子飞过,飞到了张三顺的面前停住了。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背影,身材婀娜,一头长发几乎遮蔽了整个脸,穿了一身华丽的白色缎子衣服。 我突然觉得有些面熟。 张三顺见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紫色渐渐消失了,人也楞在了那里。 我正感觉奇怪,那个女人,转过脸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几乎晕厥过去。 女人的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 正是我和许云梦中所见的碎脸女鬼。 也正是张三顺的老婆。 张三顺似乎也很惊讶,连那些行尸走肉一起停止了对我的进攻。 “你怎么出来了?白玲的血将你封印了啊?”张三顺眼睛瞪得很大,再加上他浑身是血,恐怖的样子比碎脸女人差不了太多。 碎脸女人淡淡地说:“不是你说等你把镜子找回来后咱们一起走吗?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谁放我出来的?哼,白玲妹妹,出来吧!”又是一个白色的影子,但是相貌却非常清秀,眼睛是南方人的那种特点,但更显得有点异域风情,样子不过十六七岁。 张三顺大惊,“白玲,你疯了?你怎么把她放出来了?”白玲淡淡地说:“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却为什么要骗我,说完成你的大业后就和我在一起?为什么骗我说姐姐如何害你?”张三顺手已经有些发抖,“我骗你什么了啊?”碎脸女人说:“真没想到你禽兽不如。 当年你为了你的学术研究不被损毁,你竟然答应让红小兵的头头**我。 还让我不要声张,我为你流了多少屈辱的泪?”“你自己根本就没有性能力,去云南之后,还要骗白玲回来?你跟我说长生不老和我在一起就必须让我死,抛弃我的肉身,然后我的灵魂再加上白玲的处女之血就可以让你的灵魂也恢复男人的能力,然后我们就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是,我摔死在玻璃上之后,连死了都是一副碎脸的恐怖模样,你连看都不敢正眼看我一眼,哪里会跟我在一起?还骗我说用铜镜吸收的阴灵可以修好我的碎脸,真是圆满的谎话啊,你一来利用了我的怨念去制造整个大楼的阴气,二来利用铜镜帮你制作这些献祭的女尸,其实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白玲等着她说完了,叹了一口气,“我这么相信你一个做学问的人,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而你为了给我一个假希望,就跟我说是你老婆勾结奸夫才把你迫害成这样,所以我一开始答应帮你复仇,帮你害死你老婆,甚至愿意拿我的血去封印她,原来我真是太傻了,你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而且你还利用了我对你的爱,我恨你……”白玲已经呜咽着泣不成声了。 张三顺阴谋被揭穿,脸上已经无法看出是什么表情了,胸前因激动而起伏有些打,“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胸前的红光一闪,幻化出了“许安妮”:“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先告诉了白玲,又和白玲一起破除了诅咒,将你老婆放了出来。” 说罢,“许安妮”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张三顺磔磔地笑了起来,入耳令人异常难受。 “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九阴转魂’大法就要炼成了,你们几个孤魂野鬼阿修罗,能奈我何?”的确,张三顺的老婆和白玲本身是鬼魅,阴攻上对张三顺作用不大,而“许安妮”乃阿修罗道中物化之人,没法与人道得升者完全抗衡。 而我虽然身处人道,但茅山道术一知半解,也不能发挥最大作用。 一时间,战起来之后,双方人手虽然4:1,但实力也相差不大。 张三顺淋满全身的鲜血,正是暹逻谶术中的“血降”一法,威力无穷。 几个回合下来,张三顺一掌拍向他老婆的头骨,碎脸女人登时摔在地上魂飞魄散。 而趁张三顺的手的空档,我的一记紫薇驱鬼咒也拍到了张三顺的腿部,立时燃气三味真火,将张三顺烧伤。 而铜镜幻化出的“许安妮”毕竟只有一魂一魄,法术能力大打折扣,伤不到张三顺的关键部位。 张三顺有“血降”护体,与我们交起手来顾忌不大,在避过了我的一记伏鬼驱魔令之后,张三顺泛着紫色光芒的双手拍向了“许安妮”的后背。 我已是无法转身回救。 危急时刻,白玲飞了过来,硬生生承受了张三顺的双掌。 大概张三顺也没有想到白玲会过来挡这一掌,一事件竟然愣在那里。 “许安妮”焦急地扶着白云,“好妹妹,没事的,坚持住,我一会把你的魂魄收进铜镜中,以后你轮回或者永居铜镜中都可以……白玲妹妹……”白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魂飞魄散消失了,“许安妮”兀自两手托着,伤心万分。 狂风突然大作,天上“九星连珠”之星大亮,其光辉盖过了月亮的光辉,北斗七星竟然换位组合,远远望去,竟似组合成了大大的“九字”。 “哈哈哈……时辰到了,‘九阴转魂’……”张三顺疯狂大叫起来,“献祭!”所有的行尸走肉突然跪了下去,一人提着一颗自己的心。 张三顺突然瞅见了古槐下病**昏迷着的许云。 许云还没有被剖心献祭。 张三顺大步跑了过去。 救人要紧,我和“许安妮”也跑了过去。 “许安妮”本为魂魄,自然不受肉体限制,最先飞了过去,挡在了许云的前面。 张三顺已如发疯一般,大喊:“挡我者死。” 双掌间紫色光芒暴长,势必是全力一击。 而我的速度依然追不上了。 天上,“九星连珠”,与北斗七星光芒相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耀眼火球,直奔古槐树击来。 在张三顺双掌拍到“许安妮”的同时,耀眼火球也同时击到。 “轰隆!”如同近距离的炸弹爆炸,我被气浪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整个人昏了过去。 白色的房顶,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难道是在天堂?白色的影子?嗯?怎么又是白色的影子?难道又是那些行尸走肉?我挥起拳头击向靠近我的一个白影子。 我的手被牢牢地抓住了,我挣扎不动……我无法反抗,我想哭……我救不了你们,“安妮”、“许云”……“林东,醒醒!”一声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使劲睁开了眼睛。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盯着我看。 许云!我一高兴,想扶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力气。 “林东,坐着别动!你都昏迷了四天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呢,躺着,多休息!”什么?我昏迷了四天?许云告诉我,四天前,我和许云被发现昏迷在那两棵古槐树下。 许云当天就醒了,只记得有个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我一连昏迷了四天。 身体很好,就是莫名其妙地昏迷,就如同当初许云一样。 许云一直在我耳边嘟囔着让我把一切经过讲给她听。 我却怎么也组合不起当时的一些画面。 我有时候感觉耳朵有些疼,在医院检查后说是我的耳膜受了巨大声音的震动,但不是很严重。 慢慢地,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了最后似乎那个闪亮的大火球下来的时候,张三顺、“许安妮”以及那些行尸走肉全部都被炽化成了灰烬……我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 我没有告诉许云,只说我脑子受了震荡,什么都不记得了。 住院的第五天,我就出院回家了。 我没有告诉许云和许云的家人。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卧室,看那面铜镜。 结果,在我拿起铜镜的那一刻,整面铜镜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我大哭起来,泪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见了“许安妮”对着我调皮可爱地笑。 第二十九章:尾声 我回到公司继续上班。 请了好多天的假,要加班补上。 每晚我都很疲惫地回家倒头就睡。 我没有时间想任何人。 期间,许云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说她已经说服自己的父母要继续留在北京了,想约我出去谈一下,我都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了。 那天许云到公司里找我,非得要见我。 我让前台小王以我开会为由,没有见她。 许云等了我2个多小时,最终走了。 后来,小王给我一张许云留给我的字条。 “林东,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什么,你躲着不见我,本来我想留在北京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也没必要留在北京了。 我知道你喜欢安妮表姐,我本来想联系她,想让她回来,可是她已经和当地的一个华人富商订婚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已经办了美国的签证,我明天就去那边参加表姐的婚礼了。 如果你还当我或者安妮表姐是个朋友的话,明天我在出租屋等你,我去收拾几件衣服,我们见最后一面。 许云字。”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轻轻嘘了一口气。 我依旧穿那套只在公司的年会上才穿的衣服,又特意喷了一些古龙。 途中我依旧去了那一家名字叫做“骆驼花房”的花店,店员竟然还记得我,问我要什么花,我就让她再来一束跟上次一样的花。 她就很热情地帮我挑了一大捧粉红的风信子和几支香水百合,并加了一些满天星做点缀,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 开车进小区的时候,小区比平时多了很多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原来,小区里的两棵古槐突然枯死了。 我找了一个小区的老太太问了一下,古槐枯死的那天正是我昏迷的那一天。 许云对面张三顺伪装居住的房门紧闭着,门上落了一层土。 许云的房门半开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许云的卧室收拾得干干静静,已经打包好了一个行李箱,不过许云竟然没有在卧室。 “林东!”那间空无一物的房间传来了许云喊我的声音。 我赶紧走了过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许云穿着一身华丽的缎子衣服,正在对着一面铜镜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发。 我甚至从铜镜的反光中看见了她在对着我笑。 一切是那么地自然,仿佛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景,仿佛这场景是那么地熟悉,仿佛我是久离家门的游子刚刚回来。 “林东,你终于回来了……”许云幽幽地说,嘴角上浮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的手一抖,整束的花都掉在了地上,四散开来……全文结束。 开始写作时间:.smenhu第一稿完成时间:.smenhum1:35家中一校修改:.smenhu am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