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阴死你》 所谓名流 友情提示:你如果只想看看故事情节,这个可以跳过,直接看下一章节。[] 贾明鎏,姓贾,叫明鎏,男,今年28,明年26,女人的年龄保密,男人的年龄就不可以是吗?别总搞那些没用的性别歧视,要知道,这年头,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难混。 我知道,这个名字念起来很意味深长,拿掉姓,那是骄傲和自豪,加上姓,那就是谦虚谨慎,不骄不躁。 这不能怪我,老爹老妈帮忙取的名字,没办法,从小到大就是“名流”。不过,这个得意的名字终于在大学后期被同窗外加同床的女友李丫丫给糟蹋了,她把架在我光溜溜的肚子上,满脸奸笑地告诉我,网络上有个特爱扯淡的家伙,人家总结说,所谓名流,就是著名的流氓! 靠,这家伙太能扯了! 我浑身一激灵,竟把李丫丫的从肚子上弹了出去。[]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扯淡的家伙,竟然在没有结识我之前就能如此精辟地总结出这么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名言。 实际上,历史无数次证明,成王侯败寇! 在上中学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布置了一个话题作业,让大家回去想想,明天上班会课,都来说说将来有什么追求? 躺在上下铺的硬板床上,睡我上铺的兄弟问:哎,明鎏,你说我们将来该有个啥追求啊? 我跷起二郎腿,问:你真想知道啊?给我根烟。待我吐出几个烟圈之后,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啥追求?金钱和美女呀。 哗啦啦,全宿舍的兄弟在上铺兄弟的带领下都为我鼓掌叫好。 第二天班会,班主任问,谁来说说,将来有什么追求? 上铺兄弟满脸阴险,抢着言:老师,贾明鎏说的,金钱和美女。 唰,全班女同学的鄙视都冲我而来,班主任老师更是两眼冒火:流氓。又严厉地盯着我:贾明鎏,你就这么个追求吗? 我站起来响亮地答道:“老师,我的回答是,事业和爱情。” 哗啦啦,班主任老师带领全班同学给我鼓掌。 仔细琢磨琢磨,我贾明鎏说的是不是大实话? 事后,班主任狠狠地批评了上铺兄弟。 快被班主任口水淹死的上铺兄弟回来埋怨我,靠!你这家伙太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哼,谁叫你想出我洋相呢?跟我玩,阴死你! 前些日子,中学同学聚会,上铺兄弟混的最郁闷,倒是我这个阳奉阴违的家伙混得最好,他半醉半醒恭维道:“明鎏,你小子到底有何德何能,就能混进省城里效益那么好的临江机电总公司公司,还能混进公司的要害部门总经理办公室,而且能那么快地混**人眼红的办公室主任,现在居然还当上了公司副总经理了?***,老天真不长眼啊!” 你说,我能跟一个醉鬼计较吗?不能,我只能很爽气地喊:“服务员,买单。”等服务员屁颠屁颠把单子拿过来,我甩出一张贵宾卡,又更加爽气地喊道:“把票开来。” 是啊,你们都只看见了我在饭桌前的爽气,但是,他们看到过我得到这些的惨痛付出吗?看到过我在公司受过的侮辱欺压吗?看到过我与阴险毒辣的各路人等斗智斗勇的艰苦卓绝吗? 用李丫丫的话来说就是,想要爽,就要忍得住破身的痛。 没有任何人成长的背后没有跟别人斗过心眼,成功了那叫足智多谋,失败了那就叫阴谋诡计! 况且,革命尚未成功,老子还需努力,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还在向我招手呢! 在人满为患危机四伏的当今,只要你有能力站在别人的肩膀上登高远眺,你仍旧是真正意义上的名流。不信,你去我们公司访一访,就连当初背后骂我流氓的人,都当面奉承我是名流。 社会各界的名流包括我公司的名流以及姓贾的“明鎏”都这么个著名的德行。 你不名流,可人家要名流,你就不得不名流。 世上本没有什么名流,环境逼迫得紧了,也就有了名流。 话外音:扯这些妖蛾子干啥,快讲讲,你是怎么一步一步当上了公司副总经理的吧! ――摘自贾明鎏日记 面试陷阱 伟人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超多好看小说]这话太正确了! 贾明鎏和李丫丫手牵着手去应聘临江机电总公司的职位,面试到了最后的关头,负责招聘的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部长,名叫刘怀德。 在贾明鎏看来,北京和上海这类一线城市表面上有着更多的展机遇和生存空间,但是,全国各地满怀雄心壮志的男男女女们都一窝蜂来瓜分这块蛋糕,竞争的残酷与血腥可想而知。 与其和这些有志青年们去争得头破血流,还不如回老家不远的省会城市临江,进可攻,退可守,何苦要随着大部队去北京上海跑马拉松,累死累活下来,等到冲线头都白了,看看人家刘翔练的110米栏,花十几秒夺冠难道就不是一块金牌? 更何况机电总公司是个有着国企背景的大公司,效益待遇好,展空间大。 可惜啊,刘怀德明确告诉包括贾明鎏和李丫丫在内上十号应聘男女们,本公司在本校就一个名额,得看大家面试的情况来定夺。 这不明摆着要棒打鸳鸯吗? 等待面试很痛苦,快到中午时分,昏昏欲睡的贾明鎏终于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站起身答应一声,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头,对着镜子,偷偷用力拍了拍快要麻木的脸,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眼,挺胸抬头装出自信的样子走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坐着的就是刘怀德,圆圆的大脸盘,浓浓的扫帚眉,配上冷淡的神情,真有几分威严。 “刘部长好。”贾明鎏微微一躬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坐吧。”刘怀德眉毛一挑,脸上稍有不悦的神情。 贾明鎏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等着他的提问。 还好,刘怀德只简单地问了问姓名,简历,叹一口说:“亲不亲,故乡人啊,对吧?”这让贾明鎏感动得快要流下热泪,心想,如果真要是进了公司,不仅要把刘怀德当成上司,更要视为亲人。 正胡思乱想间,刘怀德的电话响了,他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开始接听:“你好,小王啊,我正有事呢,你把电话留给我,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刘怀德瞟了贾明鎏一眼:“好,你说吧,1,3,8,1,3,8,*,*,4,1,8,哦,好的,我这正招聘面试呢,好,一忙完就给你回电话。”补充说明,还是隐藏两位数字吧,免得机主被骚扰,要告贾明鎏泄露。 刘怀德挂了电话,又转过头来,冲贾明鎏一乐:“不好意思,一个朋友说点事。”许佳雨刚想礼貌地表示一下不介意,刘怀德突然一拍脑袋:“哎,对了,他电话是多少?我光想着你面试的事了。” 哈哈,你小看了我贾明鎏的记忆力,考试都成精了,成千上万字的古文都能过目不忘,英语听力测试从来没丢过分,这么几个数字能难得住谁?一个三八,又一个三八,**,肯定死要啊。 刘怀德假装着用笔在记,嘴里不住地说谢谢。 贾明鎏正自鸣得意,门被一位美女推开了,进来就急吼吼地问:“请问,刘部长是在这办公吗?” 刘怀德丢下手中的笔,勃然大怒:“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我这正招聘面试吗?这么个人还懂不懂礼貌,敲门难道都不会吗?” 美女胆怯地退到门口,眼睛却看着贾明鎏:“先生,你知道吗?” 刘怀德厉声喝道:“贾先生,别理他,真是败兴。” 是啊,美女有什么了不起?破坏面试考官的情绪,不等于砸了我的饭碗吗? 贾明鎏心生怨气,恨不得立马作,板着脸说:“你……” 突然,贾明鎏现美女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贾明鎏多么的聪明伶俐,恍然大悟,这里面有猫腻,不可能毫无道理冒出个美女来,干净换了笑容:“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美女傻了!刘怀德暗暗点头:“处处留心、处乱不惊,是个厉害角色。” 险啊,原来这电话号码和问路都是面试设的局,如果顺着刘怀德的意思对美女大脾气,那岂不是就被阴了? 变态问题 出来,贾明鎏没来得及对李丫丫多说,只吩咐保持警惕,提防陷阱,李丫丫就被喊进了面试房间。[.超多好看小说] 李丫丫进门的莞尔一笑,让刘怀德眼前一亮,问:“李小姐,你有意应聘去我们公司啊?” 李丫丫没见过这阵势,只点头。 “嗯,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很不错嘛。” “谢谢您鼓励。”李丫丫不由得一身汗湿,内衣紧紧贴住了前胸后背。 刘怀德似乎看出了李丫丫的窘迫,微笑着盯住李丫丫文化衫前胸开口处的沟壑,慢条斯理地转移了话题:“李丫丫不是临江人吧,怎么想去临江呢?” 李丫丫不知所措,只得胡乱扯:“据说临江山水很不错,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所以很喜欢。” “呵呵。”刘怀德用戏谑的眼光盯住李丫丫,算是默许了她的解释,又详细询问身高、体重、三围等等女孩子的私密。 李丫丫想,靠,面试的提问越来越bt,这回真的轮到了自己。 在网络上,李丫丫看过许多类似的帖子,早有思想准备,毫不犹豫,心怀坦荡,落落大方地一一回答。 刘怀德话锋一转,单刀直入:“你有男朋友吗?” 和应聘有关吗?李丫丫这回有点慌张。 “很好,很好,这说明你心理和生理都很健康。”果然有关,谁家公司愿意收留一个心智不健康的女同学。 可更难堪的问题又冒出来了:“你还是处女吗?” 答完,李丫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以为这年头的女孩子还会保持羞涩的美德,李丫丫是担心刘怀德怀疑自己心理和生理不健康,而把自己列入不予录用的另册。 “很好,很好,这说明你很有理智,也很有原则性。”李丫丫松了一口气,原来人家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卑鄙。 一路应对下来,李丫丫觉得自己有点“面霸”的感觉。但是,当眼光碰到刘怀德笑眯眯的眼神时,分明听到了刘怀德眼睛里出来的**声音。 “李小姐,你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秀。”刘怀德狡黠地一笑,然后递给李丫丫一张纸片:“如果你对我公司还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做什么,刘部长?” “能做什么呢?一对一,换个地方单独面试。”刘怀德的语气很沉稳,可嘴角边的笑容耐人寻味。 贾明鎏和李丫丫就算是读书读到有点痴呆,读不出刘怀德那嘴角边笑容的意味深长,但总该认识纸片上写的是某宾馆的房间号码和联系电话吧? 刘怀德的意图很明显,这让贾明鎏和李丫丫极其的为难。 寸土不让 月明星稀。[.超多好看小说] 学校已经放假,低年级的同学大多回家了,往日的喧哗已经被宁静所代替。 去,还是不去? 贾明鎏和李丫丫倚靠在一棵老槐树后,偶尔会看见一对留在校园的恋人从小树林相拥而过,又消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 “老贾,你倒是说句话啊!”李丫丫依偎在贾明鎏的身上,仰着头,眼睛里含着泪花。 贾明鎏摇摇头:“丫丫,你去吧,好歹你能进到机电总公司。” “那你怎么办?” “丫丫,你别管我!”贾明鎏说的很干脆,脸上很无奈,可怜的样子让李丫丫心里有了揪心的刺痛。(.好看的小说) “老贾,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去?” “你傻啊!” “我不傻。我一个小女子,进了公司又能怎么的?就算谁都去不了,我可以跟你去流浪。天涯何处无芳草,哪里黄土不埋人?” 贾明鎏苦笑:“丫丫,不要冲动。今晚我们或许要为我们的爱情所感动,但是,我们都有父母,将来还会有孩子,我们可以流浪一辈子,他们怎么办?我说过,我一定要回临江。[.超多好看小说]”李丫丫这个泼辣的川妹子最欣赏的就是贾明鎏的冷静和坚毅,她认准了这样的男人将来能干出一番事业,值得托付终身。 贾明鎏俯下头,用嘴唇吻去了李丫丫眼中的泪花,李丫丫紧紧抱住了贾明鎏,嘴唇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李丫丫浓重的呼吸吹进耳朵里,痒痒地刺激着下边一阵骚动,贾明鎏轻轻地抚摸着李丫丫的后背,她的身体热的烫,凸起的**结结实实地顶在贾明鎏上腹一点的地方,不停的扭动让贾明鎏**上升。 李丫丫的手探进了贾明鎏的衬衣里,温柔地在他宽厚的前胸游走,贾明鎏的手也开始不住地摸索,心跳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李丫丫急促的呼吸,由于贴得紧,贾明鎏几次试图从前面侵入的试探都没有成功。此时,李丫丫猛地挣开,慢慢解开了自己衬衣上的纽扣,一把扯掉乳罩,将贾明鎏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今天我就让你摸个够。” 贾明鎏一阵眩晕,这可是头一次真切地触摸到了一个女人**,此前虽然隔着衣服捏住过李丫丫的**,利用公交车的拥挤感受过那里的柔软,但贾明鎏只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李丫丫就撒着娇:“急什么,早晚不都是你的人啊?”坚持要将自己的处女之身奉献给新婚之夜,寸土不让的劲头,反而让贾明鎏愈的迷恋。 实际上,贾明鎏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随便就跟男人上床的女人,也嫉恨那些吹嘘将女友如何如何了的男人。所以,贾明鎏和李丫丫的二年之恋,接吻、拥抱、抚摸,贾明鎏都干了,但每当贾明鎏想要得寸进尺的时候,李丫丫总能够坚决地摆脱包括自己的**,并温柔地抚平贾明鎏的骚动。 李丫丫侧身将头靠在了贾明鎏的胸口,不断地亲吻、舔舐着贾明鎏敞开的胸膛,任由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胸前游荡。透着芳香的丝抚着贾明鎏的脸,女人温热的体香让他贪婪地呼吸,仿佛这夏夜里也弥漫着肆意的芬芳。 李丫丫呻吟着慢慢地倒向草地,顺势将贾明鎏拉伏在自己身上…… 手忙脚乱 贾明鎏手忙脚乱,但他保持了足够的清醒,如果今夜完成他人生的第一次雄伟壮举,那么,回到省城临江所有的希望都将破灭。[.超多好看小说] 李丫丫还在寻找着贾明鎏的嘴唇,期待着一个幸福时刻的来临,可是她的手被贾明鎏抓住,放在了他的嘴边:“丫丫,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做。”然后轻轻地将李丫丫扶起来,搂在了怀里。 “你……你这个流氓、坏蛋、无能的家伙。”李丫丫哭喊着,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用力挣脱了贾明鎏的搂抱,两手不住地捶打着贾明鎏的胸膛,贾明鎏一动不动,任由李丫丫疯狂地泄。李丫丫累了,哭喊声渐渐地变成了啜泣。 夜风袭来有一丝凉意,贾明鎏帮着李丫丫整理好了衣服,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李丫丫与贾明鎏背靠背坐在草地上,都不开口,却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对方强烈的心跳和呼吸,似乎都知道这也许是两个人最后的美好时光。 “丫丫,我们分手吧,我不能掠夺了你获得一个好职位的机会。”贾明鎏哽咽着,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不错,我梦寐以求想要得到这个职位,临江是我家乡的省城,机电总公司是一家大型国有背景的公司,可是,我是个男人,我……” “别说了,老贾。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个广阔的舞台上施展拳脚。”李丫丫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既像是在和贾明鎏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在灯光下,那眼神一定游移而迷离。 贾明鎏意识到,李丫丫是愿意将身体交给自己的,想到这,他觉得又值得庆幸,如果刚才真的占有了她的,自己一定会勇敢地承担起这份责任,交往这么久,李丫丫当然深知贾明鎏的个性。那样的话,两个人什么都得不到,或许就只有带着李丫丫风雨中闯荡,或许跟她一起回她的家乡。 “我爱你,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我绝不会拖累你。”李丫丫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爱情是美好的,但任何时候都不能代替穿衣吃饭,即使有再高的性生活质量,也不能代表真正提高了生活的质量。贾明鎏从来不相信什么“有情饮水饱”的说法,两年来的耳鬓厮磨,李丫丫完全理解得了贾明鎏向往和追求的东西。 “正是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不忍心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受累。” 要生活,要奋斗,就必须有舍弃,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这就是李丫丫了解的贾明鎏,在李丫丫看来,刚刚生的一切,只不过再次见证了贾明鎏超乎寻常的控制力。 “老贾,你是一个好男人,真的。”贾明鎏明白李丫丫说的是刚才的过程,他成了李丫丫心目中现代柳下惠,可是,她哪里知道贾明鎏难以言表的沮丧。 “明天一早,你就去找刘怀德吧。”贾明鎏拍拍李丫丫的手。“记住,一定要留住证据,别让他有反悔的余地。” “好吧,今夜我们就在黑暗中告别吧,再看见你,我所有的想法可能都会改变,或许,明天的我就不是今天的李丫丫了。” “对不起,丫丫,祝你好运。” “老贾,感谢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怀,我会记住的。” “忘掉吧,丫丫,你会有新的生活。” 李丫丫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出来:“不,我忘不了,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包括身体,也可以为你而付出。” 黑暗中贾明鎏苦笑了一声,却再无话可说了,黑夜掩饰了李丫丫的激动,也掩饰了贾明鎏的尴尬。 李丫丫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贾明鎏的眼睛,然后柔声说:“最后再吻我一次吧。” 贾明鎏再一次搂李丫丫入怀,炽热的唇在李丫丫的眼睛、脸颊、耳朵上疯般亲吻,最后落到了嘴唇上,李丫丫使劲地把舌头顶进来,贪婪地**,直到脸上的泪水都风干了…… 痛苦付出 看着李丫丫哭泣而去的身影,贾明鎏不由得嘴角咸,他流泪了。 这是长大之后的贾明鎏第二次流泪。 母亲和父亲离异的时候,贾明鎏还在上小学,只记得放学回到家,母亲无助地坐在床头,哭骂着父亲:“你去和那个挨千刀的狐狸精过吧……不就是省城里的女人骚得你难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连儿子都不要了吗?”嚎哭声招来了周围的邻居们都来看热闹,指指戳戳满是鄙夷的表情。 父亲转过身默默地走了,甚至没有回头再看贾明鎏一眼,步履踉跄而缓慢,渐渐地消失在街的尽头,灰蒙蒙的背影清晰地印在了贾明鎏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呆立在门前的贾明鎏咬住嘴唇,傻乎乎地看着父亲的远去,可眼泪却没有流下一滴。 但是,省城里的那个“狐狸精”成了贾明鎏心里的仇敌。 贾明鎏的父母结婚后生下贾明鎏,日子过得艰苦点,本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只是,父亲下岗后在母亲的鼓励和支持下,去了省城做点小生意,一去三年,母亲带着幼小的贾明鎏在县城里苦盼着父亲,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父亲和省城里的一个小自己快十岁的女子打得火热,女子看上了父亲的英俊和稳重,父亲贪图了女人的年轻与美貌,加之与贾明鎏母子三年的聚少离多,他们很快就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女人怀上了父亲的孩子。父亲摇摆不定的情感砝码最终倒向了后,执意与母亲离了婚,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孤身一人走出了这个家庭。母亲一次次拒绝了父亲任何形式的资助,一个人含辛茹苦供贾明鎏上学,又一次次逼迫贾明鎏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去省城,当大官,娶一个省城的媳妇,给母亲争口气,让母亲荣耀地去见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和那个勾引父亲的狐狸精。 贾明鎏并不完全理解母亲的愤恨,只是不忍看一夜之间增添了许多白的母亲,白天为了多完成计件工作量不肯休息,晚上陪着自己学习一直到深夜,没有父亲的生活之苦,缺少父爱的心底之痛,都那么的刻骨铭心,贾明鎏抱定一个心愿:“一定要考上大学,在省城里找一份好工作,早日混出个人样来,让母亲扬眉吐气,在省城里安度晚年。” 进京上学的火车上,贾明鎏挥手与母亲告别,远远看见了父亲还是灰蒙蒙的身影,手里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应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母亲追着火车不断地大声叮嘱着什么,贾明鎏看着母亲飘起的白,不知不觉眼睛被泪水湿润。 多少个不眠之夜里,贾明鎏动摇过很多次,回不了临江市就跟李丫丫去四川。可是,母亲伤心欲绝的身影就浮在了眼前,贾明鎏不敢忘记自己对母亲的誓言,这是贾明鎏心中不可撼动的精神支柱。 李丫丫,这个泼辣的川妹子,在与贾明鎏分别的当天晚上,她敲开了刘怀德住的宾馆的房门,在一滩血水之后,李丫丫提出的要求却是:招录贾明鎏。趁着刘怀德钻进卫生间冲洗的间歇,李丫丫把刘怀德扯下来的小套子,小心翼翼地收藏好,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 第二天,贾明鎏顺利地获得了临江机电总公司的录用通知书,欣喜若狂的贾明鎏为自己昨夜里的表演激动不已,假如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原始本能,人生的道路又会拐一个什么样的弯啊? 贾明鎏赢得了一场情感和身体的赌博,从此,返回四川老家的李丫丫成了他心中又一个刻骨铭心的痛。 此时,贾明鎏毫无缘由地想起了父亲那个灰蒙蒙的身影。 车上奇遇 在开往省城临江市的特快列车上,贾明鎏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任兴奋的思绪伴随着列车的轰鸣飞扬。[.超多好看小说] 离临江越来越近,卧铺车厢的旅客已见稀少。 与贾明鎏相对而坐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妇,五官精致,丰盈圆润,淡紫色的眼影满是挑逗,猩红的嘴唇闪闪亮,妖艳诱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间有临江。果然名不虚传。 昏暗的灯光下,少妇胸口硕大如脱兔,好像随时有可能从紧身的t恤中跳出来,格外引人注目,下身的牛仔裙紧紧包住了**,贾明鎏不敢正视少妇咄咄逼人的眼神,只感觉一股邪火在悄然膨胀。少妇歪着头,抱着胸,眯缝的眼似笑非笑,似乎现了贾明鎏内心的秘密,令贾明鎏浑身都不自在。 少妇轻启朱唇:“小兄弟,头一次来临江?” 贾明鎏点点头,嗓子干涩没敢出声音。 “临江人民欢迎你!” 贾明鎏握着少妇伸出的玉手,突然觉得这少妇有点趣味。 “你长得真有性格。”在大学合唱团演出的时候,贾明鎏磁石般的嗓音、俊朗的外表曾经博得过台下许多女生的尖叫,最让贾明鎏自恋的评价是“阳光帅气”,而从一个少妇的嘴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贾明鎏觉得非常的意味深长。(.无弹窗广告) “是吗?”贾明鎏颤抖的声音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莫不是与一位女白领的邂逅或与一位女富商的艳遇就要生在自己身上,轻而易举就踩上了立足临江的跳板,莫名的期待油然而生。 少妇挤坐到贾明鎏的铺位上,脑袋趴在了茶几上,侧过脸用火辣辣的眼睛挑逗着贾明鎏,急促的呼吸清晰而细腻,贾明鎏的体内腾地升起了一股火苗。少妇猛地抓过贾明鎏的手,按在了胸口的兔子上,贾明鎏羞得脸红耳热,用力拉扯了几下,却顺势搂住了少妇浑圆的身体,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映照出少妇脸上非常享受的表情。 几秒钟之后,少妇俯下身,用手捧住贾明鎏的脸,滚烫的嘴唇亲了一下贾明鎏的额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再没有声息,而贾明鎏却还在煎熬中挣扎与翻腾。 车到临江,贾明鎏紧跟着少妇出了检票口,然后向少妇伸出了手:“再见!” “再见你个头啊,傻小子,你真以为临江的天上会掉馅饼。”少妇瞪大了惺忪的眼睛,径自穿过了车站广场,钻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的士绝尘而去,只留下懊恼的贾明鎏怅然若失地站在太阳底下看花了眼睛。 临江,这个充满了躁动和活力的都市,就这样以一位少妇狂热的和风骚的陷阱欢迎着贾明鎏的到来。 车站广场耸立的钟塔上,明晃晃地挂着七个大字:临江人民欢迎你! 贾明鎏张开双臂呼喊:临江,我来啦―― 话外音:来就来了呗,临江也不多你一个混饭吃的家伙。未必你就靠这个女人混进了公司办公室? 报到缘分 正午的阳光在树影斑驳中闪烁,连知了的叫唤也有气无力,声嘶力竭,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了沿江大道的静谧,掀起一路灰尘飞也似地逃离,路边的行人显得愈的无精打采。 当贾明鎏手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临江市大型国企临江机电总公司办公大楼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这座建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隔着栅栏从楼前的小广场望过去,高高的办公大楼透露出气派和威严,贾明鎏年轻帅气的脸上虽满是疲惫,但早已不见了刚出车站与***话别时的沮丧,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贾明鎏走过传达室的时候,看门的老头从镜片上方盯着他,神色严厉:“小伙子,你找谁?还没上班呢。[.超多好看小说]” 贾明鎏晃了晃手中的分配通知书:“大爷,我是今年新分来的,报到该找哪个部门?” 老头这才露出了两颗黄牙,亲切了少许:“哦。公司人事部,还早呢,两点半才上班,二楼等着吧。” “大爷,我把行李放您这一会儿,等出门再来取,行不?” 老头大概被贾明鎏彬彬有礼所打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贾明鎏道了声“谢谢”就径直往里走,火辣辣的太阳依旧,从大楼里扑面而出的凉气,已经让贾明鎏感觉到无比的凉爽。进到门厅,楼道里空无一人,门厅靠楼梯左侧有一张公司部门办公室分布图,贾明鎏很快就看到了二楼人事部的图示位置。 贾明鎏并没有急于上楼,而是转过身去饶有兴趣地浏览两旁橱窗里的图片,很快贾明鎏就记住了公司总经理的名字:钱瑞君,也将这位坐在主席台上神采飞扬做报告的模样刻在了脑海之中。四十七、八岁的年纪,腰围正在增长,与前来视察访问的领导握手的时候,满脸堆着笑容,让贾明鎏看出了严肃之外的慈祥。贾明鎏看见文字说明中那位领导名叫吴有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自己乡下有个远房的表舅也叫这么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当贾明鎏习惯性地移步向下一个版面走去的时候,猛然撞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把贾明鎏吓了一大跳。 “哎哟!”贾明鎏转头望去,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并肩站着,脚下放着和自己一样简单的行李,他扶着眼镜,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橱窗栏里的光荣榜,一不小心被贾明鎏撞了个趔趄,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对不起,我没注意。” “呵呵,对不起,是我撞了你呢。”贾明鎏向对方伸出了手。“贾明鎏,来报到的。” “慕容健,也是来报到的。”两个年轻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心理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缘分,缘分,以后互相关照。” “一定,一定。” “公司还没上班呢,随便看看宣传橱窗。”贾明鎏指着橱窗里的图片让慕容健看。“你看,这位是公司的总经理,好有派头啊。” 慕容健扫了一眼:“看见了,你就为这个笑吗?” “哦,不,我有个表舅叫吴有才。” “哈哈,真巧啊。”慕容健的笑有些诡异。 谁叫小姐 上班的铃声响了,楼道里突然冒出了许多的人,午休结束的男男女女从楼梯旁的洗手间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互相开着玩笑,偶尔才有人会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一下这两个陌生的年轻人。[.超多好看小说]慕容健拎起脚边的行李,和贾明鎏快步上了二楼。两人看了一下标牌,人事部有好几个部门,不知道该敲哪一个门才好。 正犹豫间,从洗手间里转出个美女,一袭碎花连衣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毕露无疑,一条紫色的小丝巾系在脖子上,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胸口处雪白的肤色,贾明鎏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妙”,偷偷地咽了下口水,迎上前去,问:“小姐,请问报到该找哪个部门?” 美女鄙夷地瞟了贾明鎏一眼,冷若冰霜地反问道:“你叫谁小姐呢?”然后,一甩长,风摆杨柳般走进了楼道另一头的第二间办公室。(.无弹窗广告)贾明鎏直勾勾地望着美女的身影,还在胡思乱想。 此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卫生间拎着水壶出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什么臭美态度?”然后,笑容可掬地对还在出神的贾明鎏说:“技术干部科,喏,就这个门。”走过去站在正对着楼梯的办公室门口喊道:“小王,又来了俩帅哥。” “金大姐,到了你那里,好像谁都是帅哥啊。”屋里的小王看来也是快言快语。 金大姐也不生气,只是骂道:“你小子别不服气,肯定比你帅!今天本阿姨没时间和你小子磨牙,钱总还等着烧水泡茶呢。”说完,也跟着走向楼道另一头,和美女走进了同一间办公室。 慕容健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老贾,走不动路了?” “嘿嘿,没想到这楼里还藏着如此出众的美女。” “哈哈,你去把她追到手。” 贾明鎏摸了一把后脑勺:“人家可能早就名花有主了。” “还可以挖社会主义墙角嘛。” “哈,慕容兄,挖墙脚,你当我是农民工呢。” 慕容健拉着贾明鎏进了技术干部科,屋里摆了两张办公桌,只有小王一个人,他看见慕容健手里的行李就皱了一下眉头,指了指桌子的对面长条沙,示意两人坐下,贾明鎏上前递上了录用通知书。 “你的呢?”小王指着慕容健问,口气中明显有些不满意。慕容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小王看着上面有汗湿的痕迹,没有接过去,慕容健只好搁在了他的桌子上。 “果然是两位帅哥啊。”小王一本正经地打起了官腔。“不过,我们公司是大型国有企业,一线的技术管理力量都很薄弱,你们可要有吃苦的思想准备啊。” 贾明鎏虽然也看不惯小王的做派,并没有做声,倒是慕容健有些不耐烦,就说:“没什么,都是吃苦长大的。” 小王皮笑肉不笑:“好啊,好啊,我们基层最欢迎你这样不怕吃苦的大学生。”贾明鎏拉了拉慕容健的衣袖:“嘿嘿,王科长,还请多多关照。” 贾明鎏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来之前就摸清了机电总公司的基本情况,这是国家机电产品的定点生产企业,下属公司分布在全国各地,一线生产劳动强度也不低,外出安装服务多在穷乡僻壤,而且一次可能持续几个月,条件艰苦自不消说。贾明鎏自知搞技术枯燥乏味,如果再分到下属公司去,接近领导的机会少,出人头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贾明鎏打定主意要分在公司机关,绝对不能出了省城临江市。更何况,为了来到这个家乡的省城,贾明鎏付出的代价惨重,亲手将自己初恋的情感,推倒了刘怀德怀抱。想到这,贾明鎏仿佛又触摸到了李丫丫那坚挺结实的**,光滑如脂的小腹和洁白如玉的颈脖,自上而下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 但是,一旦被配到边远的下属公司去,别说美女,恐怕连村姑都常年看不到,岂不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那还不如跟着李丫丫去她们家乡的小县城,心甘情愿碌碌无为,不也是幸福生活一辈子? 事已至此,怎么才能如愿以偿呢? 不能乱说 贾明鎏陪着笑脸:“王科长,看能不能在机关给我们安排一下,以后都是同事了,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不要叫我科长,科长出差了。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学生啊,谁都要关照那就我们人事部门的工作就做不下去了。年轻的同志在最艰苦的地方才能锻炼成长嘛。”小王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手中的花名册,故作神秘地说。“机关正在减员增效,公司已经研究过了,今年新分来的大学生一律面向基层,单位都已经确定了,就等着报到来了对号入座。你看看,机关哪里有岗位呢?” 贾明鎏笑嘻嘻地探头去看,小王使劲把花名册合上,狠狠地蹬了贾明鎏一眼。慕容健忍不住要说话,刚要张嘴,想想又闭上了。 “那王师兄帮着看看还有哪些好地方呢?”要是搁在学校里,就小王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贾明鎏早就压不住火气出口不逊了。 正僵持间,又有一位新来的学生来报到,老实巴交的书生模样,小王照着花名册随手挑出一个,收下录用通知书,转开了一张报到单,那孩子念了个贾明鎏从未听过的地名,拿起单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王得意地笑了:“你看看人家多听话,你们要是缠下去,好一点的地方都让别人挑走了,那时候可别怪我。”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呢,还请王师兄费点心。” 小王已经不耐烦了,把花名册合上,自顾自地在抽屉里乱翻:“你们愿意耗着就耗着,反正一个一个都照单子分下去,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了。” 慕容健有点沉不住气,就捅捅贾明鎏,小声说:“要不,我们也挑个单位……” 贾明鎏并没有回应慕容健的提议,而是指着门外走过的一个中年人,说:“看,那不是我们公司的钱总吗?”说无心,听有意,把装模作样的小王吓了一跳,心想:“这新来的小子,怎么会认识公司的一把手呢?” 看贾明鎏态度坚决不做声,慕容健就悄悄地问:“你不是有个表舅叫吴有才,就在临江市里当领导,让他帮你打个招呼不就完了。”声音虽然小,但一字不漏都听进小王竖起的耳朵里。 贾明鎏忙小声拦住慕容健:“这可不能乱说的啊。”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小王抄起电话:“你好,刘部长……好的,我马上过来。”挂上电话,又扫视了两人一眼,出了门。 贾明鎏丢下慕容健在技术干部科的办公室里不安地等着,自己跟着小王进了刘怀德的办公室。 一进门,把刘怀德吓了一大跳,怒气冲冲地指着贾明鎏问:“小王,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小王回头才现贾明鎏跟在身后,看刘怀德生气了,赶紧要把贾明鎏往外推:“出去,出去,谁叫你跟来的?” 贾明鎏不急不慢,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小王,明明是你叫我跟你来的,还不敢承认。”手里却从裤兜里摸出个密封袋,隔着小王朝刘怀德晃悠。 刘怀德忙说:“小王,算了算了,既然来都来了,你等会儿,我先跟他谈谈。” 小王气恼地瞪了贾明鎏一眼,嘴里嘟囔:“刘部长,真不是我带来的。” 刘怀德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等会儿我喊你。” 小王一出门,贾明鎏一**坐在了刘怀德面前,手里的密封袋只差晃到了刘怀德的鼻子上,刘怀德侧着头,气急败坏地说:“快收起来,快收起来,有话你就说。” “没别的,我要进公司办公室。” “贾明鎏,你不要无理取闹啊。”刘怀德扇了扇鼻子,正襟危坐。“实话告诉你,省里领导打过招呼,办公室的位置是给慕容健留的,而且办公室的秦主任也点名要慕容健。”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说着又把密封袋拎出来。“要不要我去找个地方鉴定一下,然后找晚报的记打个电话。” 刘怀德无可奈何,默不作声,贾明鎏就笑:“刘部长,公司这么大还留不住一个慕容健,他跟我一起来的,他说他喜欢搞技术。” “真的假的?”刘怀德给小王打电话。“小王,慕容健是不是在你那里?你问问他,他是不是想搞技术?……对,好,那让他去技术部,贾明鎏啊,你等等。”刘怀德把话筒贴在肚皮上,向贾明鎏伸出了另一只手,贾明鎏心领神会,将密封袋放在了刘怀德的掌心。“贾明鎏,让他去办公室。” 该硬要硬 当贾明鎏和慕容健双双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扑面而来的热气冲上来,阳光甚至照亮了那一两颗青春痘。(.好看的小说) “靠,真看不惯那姓王的那副嘴脸。”慕容健恨恨地骂道。“从刘部长那里回来,怎么突然就会笑了?莫不是那个吴有才起了作用?” “去***,管他呢。国企这种装腔作势的家伙太多了,以后少不了要和这种家伙打交道。”贾明鎏很得意,把拎在手里的行李一甩,差点碰上路边的一个行人,那人不满地看了一眼,贾明鎏把眼一瞪:“怎么着,不服啊。”那人一缩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慕容健见状,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狠啊。”贾明鎏吹了一声口哨:“男人嘛,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就得硬起来。”慕容健听懂了贾明鎏暧昧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刘怀德的关照下,贾明鎏和慕容健住进了公司的单身宿舍。两张单人床,两个桌子板凳,加上一个吊扇,这就是他们快乐的小天地了。 贾明鎏把行李往床上一丢,就出门到处找洗手间,把两层单身宿舍转了一圈之后,顺便就把街边的小店铺都巡视了一番。这是贾明鎏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把周边环境熟悉一下,尽量做到心中有数。等贾明鎏转回宿舍,慕容健已经把宿舍打扫整理得窗明几净,井井有条,床上铺了席子,地上摆了拖鞋,屋子里有了人气,空气也显得有些清新和清凉。 贾明鎏一抱拳:“哎呀,不好意思,有劳慕容兄了。” “不客气,难得我们两个有缘。” 贾明鎏看看新买的席子和拖鞋:“那好,晚上我请你吃饭。” 两个心情特好的人,坐在马路边上的大排档里,喝着本地廉价的啤酒,啃着辣得要命的鸭脖子鸡翅膀,光着膀子也大汗淋漓,就连西北来的慕容健也大呼过瘾。 “小贾,你怎么就不愿搞技术,非要去办公室打杂呢?” “不瞒你说,我这人笨,搞技术没你那智力不行,在办公室里好混点。”贾明鎏的酒量与慕容健差了好几个档次,三瓶啤酒下肚,就有点飘飘然了。 “怪不得嘛,对敌斗争经验很丰富。痛快,痛快,干了。” 贾明鎏一抹嘴巴,问:“对了,慕容兄,你怎么不回兰州,非要跑到南方来啊?说,是不是被南方美女勾过来的?” “一言难尽啊,哈哈。”慕容健自己又干了一杯。“你还真没说错,本来我已经考上了研究生,可女朋友吴旭家是临江的,她已经进了市团委,我也就跟着跑来了。导师直喊可惜了,可他哪里知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啊。” 贾明鎏斜着眼睛看着慕容健:“不对吧,是不是被那个吴……什么旭**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上了床就要负责到底嘛,哈哈。”说得慕容健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小子不要把自己的流氓事迹栽赃到我的头上。” “唉,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我的情况和你恰恰相反。呃……”又一瓶啤酒喝完,贾明鎏已经有些言辞不清,晃晃悠悠了,但还是坚持结了帐,被慕容健搀扶着回了宿舍。 草草地洗了一把,贾明鎏脑袋有些紧,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似乎火车的颠簸和轰鸣还没有结束,慕容健进进出出好几趟,贾明鎏都一无所知,迷迷糊糊的与李丫丫缠绵分别的场景又像过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 “醒醒啊,老贾,醒醒。”迷迷糊糊中贾明鎏被慕容健摇醒。“快点,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贾明鎏擦擦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使劲地摇了摇头,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抬手一看手表,已经七点了。慕容健早洗漱完毕,已将屋子收拾干净,走道上踢踢踏踏不断有脚步声。 “几瓶啤酒就醉了,半夜里乱喊乱叫的,肯定做梦想女人了。”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笑,抓起毛巾牙具去了水房。 竞争上床 匆匆地在早点摊上吃了碗米粉,贾明鎏和慕容健进了大楼,各自去技术部和办公室报到上班。(.) 轻轻地敲响办公室主任的房门,里面“请进”的声音传出来,贾明鎏多少还有些局促,不自觉地用手梳理了几下头。推开门,贾明鎏微笑着,声音竟有些干涩:“您好,我叫贾明鎏,新分到办公室的,人事部让我来找您报到。” “这老刘怎么搞的,说好要慕容健,怎么来了个贾明鎏。”说着抄起电话就拨。“老刘,我是秦远,怎么回事?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变了……别装糊涂,我这怎么来了个贾明鎏?……哦,慕容健自己要去技术部?这贾明鎏也有点来头?……那好吧,以后最好先通个气。”秦远不满地放下电话,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贾明鎏坐下。[] “秦主任好,请多多指教。”贾明鎏坐下来,挺直了身子。秦主任约莫四十岁的样子,一副四平八稳的形象,没想到,在贾明鎏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秦主任的眼神竟然有些闪烁和游移。 “不客气了,办公室正需要有文化的年轻人,你就到秘书科上班吧。”秦主任也不多说,拿起电话:“金大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等金大姐从左边的侧门进来,贾明鎏才现秦主任的办公室里除了正门之外,左右各有一个小门。后来贾明鎏才知道,这左边的门和秘书科相通,右边的门与公司钱总经理的办公室相连。平时各自都可以从通楼道的门自由进出,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时候,钱总也可以从侧面的门直接过来交代。除了公司的几位老总级人物会从楼道的门进入钱总办公室外,公司各部门的人员和下属公司的来人,都会按惯例由秦主任通报之后才能面见钱总。 “金大姐,这是今年新分来的大学生,小贾。就分你们秘书科了,你带他到办公室各科室转转吧。” 金大姐一看贾明鎏,就哈哈笑了:“原来是你啊。” “你们认识?”秦主任有些诧异。 金大姐带贾明鎏先去了总务科,见过了几个和金大姐相仿的男女,金大姐一进门就喊:“这是新分到文秘科的大学生小贾,老张,你家女儿还没嫁人吧,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可以请回家做女婿。”弥勒佛一般的总务科长老张也拿金大姐开心:“你要看中了,就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吧。” “嘿嘿,只要国家政策允许,别以为我不敢。” “行啊,回头上你家喝喜酒。”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们秘书科送一套办公桌椅过去。” “好嘞,马上去办。你们秘书科的人都高人一等,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嘻嘻哈哈出了总务科,就进了文书科和档案科联合办公的办公室,实际上也相当于公司的资料库,各种文件和资料都由他们掌管着。屋子里有好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都直勾勾地盯着贾明鎏,让贾明鎏兴奋不已:“姐姐们好,请多多关照。”一句话,又让几个女孩子都捂着嘴乐了。 “哟呵,嘴巴够甜的,看中了哪一个,和我说说,大姐给你做媒。”贾明鎏故意从一个个靓丽的脸上看过去,不知道在哪个办公桌背后传出一个声音:“金大姐,你们秘书科不是有个现成的嘛,这肥水哪能流到我们档案科的田里来”。这话一说,丫头们哄堂大笑,金大姐骂一声:“小琴丫头,你也可以竞争上床嘛。”说完,拉着贾明鎏就从文书科出来了。 最后转回了秘书科,刚到门口,贾明鎏就嗅到了空气中异样的芳香,猛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一迈进办公室,贾明鎏的眼前就一亮,昨天在楼道里遇见的美女就端坐在对门的一张办公桌后,一身的职业套装,又别有一番风味,看见贾明鎏和金大姐进来,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一双杏眼热刺刺地望过来,贾明鎏心不禁怦怦跳的厉害。 “这是新来的小贾。”一直笑容满面的金大姐却板着脸,又用嘴指了指:“这是我们公司的大美女,莫小力。” “你好,我叫贾明鎏。” 莫小力看都没看贾明鎏伸出的手,而是不冷不热地说:“金大姐,什么叫公司的大美女啊?就算是的话,也比不得你在公司里声名远扬啊。” 贾明鎏突然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重。 艳福不浅 总务科张科长指挥着人抬进来一套办公桌椅打破了尴尬,金大姐忙迎过去让来人把桌椅摆放在自己办公桌对面,这时候倒是莫小力主动过来与贾明鎏搭讪:“小贾啊,你好大的面子哦,天天要和金大姐面对面了。” “小力啊,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年轻人天天面对面的,可害怕小贾没心思工作,误了前程啊。” “嘿嘿,那倒也是的,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担心小贾没有心情工作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贾明鎏倒好像完全是个局外人。 “谢谢两位关心,有一点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 “好啊,年轻人就要踏实些才是。”秦远突然从侧门探过头来,听到贾明鎏的表态,就接过话去。“小力,顾总昨天要的那份文件整理出来了吗?让你快点送过去。” 莫小力连忙说:“主任,马上就好了,我一会儿就送过去。”奇怪的是,莫小力的声音与刚才和金大姐说话比起来,不仅悦耳动听,而且透着丝丝的甜与媚。 莫小力敲打了几下键盘,打印机吱吱嘎嘎地就响了起来,这时候贾明鎏才注意到,办公室就莫小力这一台电脑。莫小力掏出化妆盒照了一下,似乎现贾明鎏也在朝自己看,赶紧又合上,拿起文稿就出了门。 “金大姐,顾总是谁啊?”贾明鎏问。 “哦,公司副总顾国平。”金大姐压低声音说。“对了,公司钱总是一把手,还有两个副总,顾总和蒋总,再就是总工程师老王、工会主席兼纪委书记老谭啊什么的,过几天你都能见到的。” “我们秘书科谁是科长啊?” “你就是科长。” “啥,金大姐,你别拿我开玩笑啊。” “哈哈,秘书科没科长,所以谁都是科长。秦主任升上去之后,本来派了一个来的,呆了不到两个月,不知道为啥又调回车间当支部书记去了,后来就一直没科长。” “哦,我刚来啥都不懂,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金大姐多多指点。”没等金大姐客气,贾明鎏又补充道:“金大姐,你是个热心快肠的大好人,遇见你真是我的福分。”几句话,说得金大姐心花怒放:“我也是看你这个年轻人老实本分,以后啊你也不要客气,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和大姐说。” 过了好一会儿,莫小力神采飞扬地回来了,进门之后还特意使劲把手中的文稿晃了一晃。 电话铃响了,莫小力接起来,对金大姐说:“钱总开水喝完了。”金大姐急忙拎起开水瓶,通过侧门走了。莫小力冲着贾明鎏喊:“哎,新来的,没事别总听金太婆传闲话。” “哦,没有呢,她就跟我讲了讲公司有几位领导,以后要服务好。” 莫小力只“哼”了一声,便不在搭理贾明鎏,自顾自地敲起了键盘。 贾明鎏刚把桌子清理好,秦远过来将一大堆公司的文件交给了贾明鎏,让他好好学习学习,熟悉一下公司各项管理规定和相关政策,将来写材料啊,陪领导调研啊,接待职工来访啊等等都会用的上。“教导我们说,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这句话如果秦远以轻松语气说出来,贾明鎏或许会觉得秦主任很有幽默感,但秦主任却是郑重其事地谆谆教诲,让贾明鎏有些莫名的反感,似乎秦远提到的一切都成了贾明鎏将来的工作。 贾明鎏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还不住声地感谢秦主任的关心,看得出来,秦远很有些得意,只有金大姐冲着秦远的背影捂着嘴在乐:“终于来了个好支使的,主任的架子也可以端起来了。” 中午在食堂,贾明鎏又见到了慕容健,打完饭凑在一起找了个紧靠墙的角落,互相询问起报到的情况。 “告诉你,报到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美女和那个老太婆,都是我办公室秘书科的人。” “哈,你艳福不浅啊,要抓住机遇啊。” “见了个鬼,这两个女人针尖对麦芒,什么男人的头都会搞大了。” “嘿嘿,这是你自找的吧。”慕容健幸灾乐祸。“我们技术部就很单纯,报到就分配了个工程师带着,马上就有图要画。” “***,我们秘书科里只有莫小力有一台电脑。” “是吗?那我没去办公室就对了,呵呵,吴旭还骂我没脑子呢。” “你这家伙,看上去很厚道,占了便宜还挺得意。” “靠,你小子总以自己的流氓之心度我慕容君子之腹。” 贾明鎏只花了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就看出来公司员工管理的各项制度都很齐全,只是不同时间以各种文件的方式下达,零零散散,互相牵扯,有些甚至前后矛盾,一般人不看上好几遍,还真难得理出个头绪来。 假装积极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贾明鎏闲得无聊,将一些乱七八槽的杂志文件夹码放整齐,又把各自扔放在办公桌上的报纸收拾起来,无意中碰到了莫小力桌上的鼠标,屏幕保护的提示是:“请输入密码。” 上班铃响,莫小力脱下的外套拎在手上,紧身的短袖又将惹火的身材一览无遗,满面潮红地将一个呼啦圈靠在门后,坐在椅子上娇喘,不时用小手扇呼,芳香四溢,贾明鎏忍不住偷偷地提了提鼻子。 金大姐神神秘秘地进来,看见办公室里焕然一新,不禁夸赞道:“哈,来了个勤快的小伙子,大有改观嘛。” 莫小力这才抬头看到了办公室的变化,马上脸色一变,忙去看桌前的电脑:“小贾,你是不是动了我的电脑?” “没呢,收拾报纸的时候碰了一下鼠标。” “以后你就少假装积极了。”莫小力噼里啪啦地将开机密码换了一遍。 金大姐一听不乐意了:“小力,什么叫假装积极啊?总不能让小贾也像你一样,只顾收拾自己,不管办公室的整洁。(.)” “金大姐,这办公室就像某些人,怎么收拾也就那样了,所以,再怎么图表现,领导们也未必看得见。” 还没等金大姐作,莫小力却妩媚地冲贾明鎏一笑:“什么年代了,扫地打开水之类的简单劳动,还想博得领导们的喜欢,门都没有了。” 贾明鎏暗暗地佩服莫小力,明明在讽刺金大姐扫地打开水做的都是些杂活,捎带这炫耀自己的美貌优势,说话带刺话中有话,却不露声色。 没曾想,金大姐毫不示弱:“算了,我这把年纪和身材,哪里还有领导看得上呢?我要晚生二十年,天天不用转呼啦圈,走大街上都能招来色狼。” 莫小力生气的样子更让贾明鎏着迷,但理智让贾明鎏感觉莫小力肯定瞧不起自己,而金大姐更容易也更值得接近。看起来,办公室原有的平衡由于贾明鎏的到来突然被打破,贾明鎏成了两个女人打击或争取的对象,贾明鎏很快就判断出其中的奥妙,要想保持办公室里的相安无事,先要避免搅合在中间,而是要快速获得秦远的信任。 所以,贾明鎏把两个女人的斗嘴当成了耳边风,把上午看过的文件收起来,敲开了秦主任通往秘书科的侧门。 “主任,通过你的教导,我深受启。刚来我也没多少事,是不是让我把公司的文件整理汇总一下,编成一本公司的员工手册?” “嗯,不愧是大学生,很聪明,一点就透。” “还是主任指导有方,我也是顺着主任的思路想出来的。” 秦远站起来,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让贾明鎏好生感动:“好,你先回去准备,我马上向钱总汇报一下。”临走,又小声关照贾明鎏:“记住啊,事情没办好之前,可别让其他人知道了说闲话,尤其是那两个女人。” 贾明鎏返回的时候,莫小力已经不在办公桌前,只剩下金大姐在偷着乐。 “大姐,莫小力呢?” “嘿嘿,生气跑了,和我斗,她还嫩点,我到公司秘书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玩尿泥呢。”贾明鎏只笑,并不搭话。 金大姐突然压低声音,问:“小贾,你有什么关系?一来就分到秘书科来了,多少人都嫉妒红了眼。” “不会吧?至于吗?” “呵呵,你不知道啊。”金大姐神秘地说:“公司秘书科跟领导最接近,干好了哪个不是领导的贴心人,往上爬比别的部门都容易,公司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 “是吗?”贾明鎏暗暗得意,嘴上还得继续装糊涂 “可不,公司的不少干部都是秘书科出去的,现在的顾总,主任秦远都是秘书科长出身,最不济的,现在也都是下属公司的经理、书记了。” 这话可说得贾明鎏心坎上去了,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用眼神鼓励金大姐继续说下去。 “嘿嘿,你也别瞒大姐了,中午我听小王说,那个慕容健,人家是上面领导打过招呼要关照的,秦主任点名要都没要来呢,你要没个好表舅,能留办公室了?否则,看你们的赖皮劲,他说不知道把你们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贾明鎏恍然大悟,嘴上却不置可否地说:“这都是哪传出来的?大姐,公司方方面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说话办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以后一定要提醒着我点。” “只要你不把大姐当外人,公司里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现在只提醒你一条,千万别打莫小力的歪主意。” 心花怒放的贾明鎏突然被浇了一瓢凉水,不禁脸上有些烧,这金太婆不愧是块老姜,粗中有细,绵里藏针,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花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先得到鱼再用鱼来勾引熊,或拿到熊掌之后再用熊掌来拍鱼,不就两全其美了吗?贾明鎏暗暗佩服自己有点小聪明。 成双成对 没几天,贾明鎏就基本摸清了秘书科的工作状况,最主要的工作任务就是为公司几位领导服务,而且不论公与私,据说顾总当秘书科长那会儿,还风里来雨里去的替钱总接过孩子呢,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贾明鎏记住了秦主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领导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日常的时候,跑前跑后的杂事多,基本上就是贾明鎏去跑,看上去也十分的繁忙,只是忙忙碌碌一整天,回过头来一回味,又似乎啥都没干过。 只可惜,除了跟在主任后面,摸黑给几位领导送过几回放的节日物资外,贾明鎏基本上没机会和公司领导有过接触,东西进了公司早先的宿舍区,黑压压的一大片,七转八拐的贾明鎏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到了某个楼前,也是秦远不辞辛苦自己送上门,贾明鎏就连领导们住在几层楼都不清楚。 如何抓住机会给领导留下个良好印象,这成了贾明鎏一块不可告人的心病。慕容健晚上没事还拿贾明鎏开心:“整个一闲的蛋疼。”此时,贾明鎏竟觉得裤裆之下确实有些隐隐作痛。 几位公司的领导贾明鎏倒也见过,钱总个头不太高,但表情严肃,办公大楼内外的大小干部都想巴结,却免不了敬而远之,虽说没见过钱总脾气,但下属公司和办公楼里部门的头头脑脑们都怕他,汇报工作几乎都没有敢超过十五分钟的。[] 有一天,贾明鎏与钱总在楼梯上迎面碰上,微笑着停下来问好,钱总面无表情,鼻子里只哼了一声,让贾明鎏冒了一声虚汗:“莫不是,表舅的事情败露了?”再以后,贾明鎏自己心中有鬼,遇见钱总都不敢上前,尽量绕道走,唯恐哪天会被撞破。每一次贾明鎏都会骂自己:怕个球啊,他也没有三头六臂。总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让钱总认识自己呢?心里这么想,可一到关键时刻,看见钱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腿就会不由自主地挪开去。 顾总则很随和,和钱总谈完工作,偶尔还会主动转到秘书科来,和莫小力和金大姐开点荤素搭配的玩笑,就算有点过分也从脸上看不到他在怎么想。有一次来让莫小力打文件,还指着莫小力和贾明鎏说:“你们一个帅哥,一个靓女,真是天生一双,地上一对。”吓得贾明鎏又是一身虚汗,好像自己想着莫小力意淫的情景被顾总窥视到了似的。 金大姐随声附和,贾明鎏嘿嘿傻笑,莫小力可不依,嗲声嗲气地反过来拿顾总打趣:“顾总,我莫小力对嘴上没毛的愣头青不感兴趣,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你让我们大街上睡觉啊?哪比得上你这把年纪的成熟男人。” 顾总哈哈笑着:“拉倒吧,大美女,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就算是上头有想法,下头也没办法了。” 几句话,说无心,听有意,让贾明鎏羞愧不已,心中就有些嫉恨:“哼,等老子有了顾总这把年纪和地位,你莫小力自己脱个精光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无地自容 秘书科的几个人没有明确的分工,但配合得很默契,凡是钱总出门肯定是主任秦远跟着,其他人想往上凑的机会都不会有。顾总分管经营开,出差自有经营开部的头头陪着,外出应酬或接待有时也让莫小力跟着去应付场面。蒋总快退休了,管管公司的后勤,除了偶尔支使一下总务科张科长,基本上不找秘书科的麻烦,他自己也知道找了也不会有谁搭理他。 金大姐是公司办公室的元老,因为老公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虽说职务不高,但位置重要,也是公司高层获取相关重要人事变动信息的一个渠道,所以,金大姐能够一直在秘书科里做做收和打打开水之类的杂活。正好钱总也有个习惯,从来不喝纯净水,一定得用新烧的开水泡茶,金大姐也就成了为数不多能够直接进入钱总办公室的人。莫小力是从下属公司刚抽调上来不久,据说也有些背景,只负责公司高层会议文件的打印整理,平时搞搞来电接转。这两人一个有资历,一个有姿色,谁也不服谁,秦远谁也得罪不起,只任由两人明争暗斗,也是无可奈何,凡事自己多做点,尽量不被她们招惹上,就是谢天谢地了。 想想自己这主任当的也够窝囊,秦远一直惦记着弄个年轻人进来,一来自己总算有个人可以支使,二来让他去和这两个女人纠缠,免得她们找自己的麻烦。可从下属公司抽调了个踏实能干的人上来,没干到一个月,就让这两个女人挤兑得吵死吵活回了原单位,秦远正头疼呢,听刘怀德说慕容健是省工业厅里某副厅长的准女婿,就点名要他来办公室,以后自己也有条直通上头领导的路子,至少能有机会跟领导套点近乎。[.超多好看小说]没想到却来了个贾明鎏,就算有个什么表舅,但哪有岳父亲呢?所以,秦远从一开始打心眼里就厌恶贾明鎏。 当然,论背景,贾明鎏应该比这两活宝深厚,金大姐势利眼,不谈巴结也至少不会过于为难贾明鎏,莫小力虽说骄傲得上了天,可贾明鎏帅气阳光,不卑不亢,高深莫测,也让莫小力不敢造次。 贾明鎏埋头苦干了好几天,一本厚厚的《员工手册》就悄悄递到了秦远的手上。条理清晰,文字工整,前后呼应,逻辑缜密,几乎将公司成立以来员工管理方面的所有规定都融会其中,在秦远看来,这可算得上是秘书科有史以来完成的一项正儿八经的工作。贾明鎏这一出手,就让秦远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有了个能出活的好帮手,惊的是这小子可不是等闲之辈。 秦远不露声色那手稿一摔:“这种手抄本能拿得出手啊?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呢,电脑都不会用?” 贾明鎏被摔出来一肚子的委屈,莫小力霸占了唯一的一台电脑,我哪里有用的呢?本来写起来就够费劲的了,被莫小力挖苦完了,还要挨秦远的批评? 这几天看着贾明鎏在埋头苦干,莫小力就挖苦道:“这么卖力,给谁写情书呢?” 这时候,总是金大姐替贾明鎏回答:“你管呢,反正轮不着你。” “没呢,秦主任布置整理个文件。”贾明鎏就嘿嘿地笑:“要不,等我闲下来,给两位一人写一封,如何?” 这一回,两人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啊呸,谁稀罕啊!”说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秦远听见秘书科破天荒的热闹,也忍不住探过头来,莫名其妙地跟着直乐。心里却在想:“这小子有点能耐,居然能让这两个女人都如此开心,以后得防着点。” 贾明鎏弯腰去捡自己的手稿,秦远厉声喊道:“住手!” “你还想拿出去丢人现眼?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进的公司,还居然混进了办公室?” 贾明鎏气鼓鼓地看着秦远。 “怎么的?批评你还不服气,不想干,没人愿意留你。” 骂得贾明鎏无地自容,不知道该笑还是气? 贼心贼胆 从家庭条件来看,贾明鎏和慕容健堪称是一对难兄难弟。 贾明鎏的母亲在县城拿着微薄的退休工资,慕容健的家在西北农村,父母兄弟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五十步与百步之间。 慕容健家里一年的辛苦也只够供慕容健上大学,慕容健放弃读研,也是想早点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上班之后,每个月了工资,慕容健除了留下少量的生活费之外,差不多都寄回家贴补了家用,好在与吴旭的交往没怎么让慕容健破费,身上的衣服不少还是吴旭给买的,每次慕容健穿着新衣服约会归来,贾明鎏都要假装羡慕得直流口水。(.) 这个月,贾明鎏陪着慕容健一起,也将自己几个月积攒下来的工资寄回了家,并写信说在单位一切都好,请母亲放心,自己一定尽快找一个省城的儿媳妇,带回家让她老人家看看。母亲很快回了信,又将钱退了回来:妈退休工资够花了,这钱你留着,谈恋爱也别抠抠索索的,让省城里的姑娘瞧不起。只要你日后有出息,妈这辈子就知足了。 一段时间以来,贾明鎏一直都很郁闷,自己在秘书科里浑浑噩噩地混着时间,还少不了被莫小力讽刺挖苦,自从《员工手册》交给秦远之后,石沉大海,贾明鎏几次欲言又止,实在看不懂秦远此后冷漠的脸色。 倒是秦远提醒过贾明鎏几回:“小贾,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上,没事多学习。”贾明鎏刚一听这话真有点感激,主任还挺关心年轻人的成长。“尤其是要注意影响,不要占用上班时间给女朋友写情书。”最后一句话差点把贾明鎏的鼻子给气歪了,再看见莫小力那张漂亮的脸,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些愤恨。 慕容健却成了技术部的大忙人,本来基础知识就扎实,自己又好学勤快,一点就通,技术部几个年长一点的工程师,都抢着要带他搞项目。还开了一个绘图软件更是让他成为了公司小有名声的电脑专家,很多的晚上都猫在办公室里加班,不是画图,就是培训。大楼里各部室的电脑有点小毛病,慕容健都是手到擒来,档案科的小琴丫头,最近用的电脑故障频,金大姐明察秋毫,断定是在和慕容健套套近乎,颇有些暗地里送几把秋天菠菜的意味。 对此,贾明鎏多少有些郁闷,就酸溜溜地拿慕容健开心:“慕容,你可不能吃着锅里看着盆里啊,总得让天底下的饿汉子们都有口饭吃。” “老贾,你每天都守着公司有名的大美女,能算什么饿汉子啊?”慕容健反唇相讥。 “我靠,照你这意思,我每天大白天都可以把她按在办公桌上搞一回。”贾明鎏歪靠在床头,手里比划着。 慕容健笑道:“你个流氓,你以为你不想?” “哈哈,你如此经验丰富,肯定借着帮小琴修电脑的时候这么干过。” “嘿嘿,我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要让吴旭知道了,还不得撕烂我的脸。” “谁有贼心没贼胆啊?”人还在走道上,清脆的声音就传到了室内。慕容健脸色大变,急忙跳起来迎出门去,动作之快,一下子让贾明鎏都楞住了。 “吴旭,你怎么来了?” 不是色狼 门口站着两个人,走道的灯光昏暗,屋里的灯光明亮,贾明鎏看不清楚她们的脸庞,但从身形上来判断,一定是两位妙龄女子。 “本姑娘想你了,送上门来亲切看望你,不欢迎啊?”个头高一点的声音特别动听。“慕容,是不是我来了妨碍你泡公司的什么小琴啊?” 慕容健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贾明鎏连忙起身:“哪里哪里,是我老贾瞎扯的。” 慕容健如梦方醒:“嘿嘿,吴旭,这是和我一起分来的同事,贾明鎏。老贾,这是我女朋友吴旭。”看看旁边还站着位漂亮姑娘,就用眼睛询问吴旭。 “哦,这是我中学同学黄欣。”吴旭微微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甚是迷人。个子稍矮的黄欣略微有点害羞,抿着嘴不说话,脸却有些绯红。 贾明鎏捅了慕容健一把:“慕容,看见没有,我和你说临江出美女,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那是,那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间有临江。”慕容健一下子从尴尬中解放了出来,把宿舍里仅有的两个凳子搬过来,使劲用自己的毛巾擦了几遍,请吴旭和黄欣坐下。 吴旭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活力四射;黄欣腼腆,衬衣长裤,也是亭亭玉立,冷艳逼人。两位美女往窄小的屋子里一站,贾明鎏自然而然联想起一个成语:蓬筚生辉。 这种场面在大学里早就司空见惯,遇同室有女朋友来访,其他人都会主动退避三舍。(.无弹窗广告)贾明鎏不由得打趣道:“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就不当灯泡了,我去江边转转。”说完还盯住黄欣的大眼睛看了几秒,黄欣马上意识到自己也不便久留,贾明鎏趁势邀请:“不介意的话,请黄欣同学一起去吹吹江风,如何?” 吴旭笑道:“我来给慕容送个手机,说几句话就走,你们可别溜达到半夜啊。” “哈,你们慢慢谈,我们就在对面江边随便走走。”贾明鎏又回头对慕容健做了鬼脸:“慕容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慕容健并不理会,只对黄欣说:“这小子思想太坏,又刚失恋,你要当心点。”这么一说,本来不太好意思的黄欣一笑,乖乖地跟着贾明鎏出了门。 沿江大道虽不是临江市的主干道,但市政府要向上海学习,打造一个临江新外滩,所以,华灯初上,临街一侧也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街面上大排档和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头攒动,也算得上是临江市的热闹之处。由于地处长江中下游,防洪大堤还得保留,为美观起见,外面铺设了大理石浮雕,再现渡江战役和领袖畅游长江等纪念画面,只留下闸口作为进出江滩的通道。 夜风习习,江滩的台阶上三三两两地依偎着一对对情侣,擦身而过的则是散步的老夫妻和一家三口。 贾明鎏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黄欣:“别害怕,我不是色狼。” “哪里呢?你走的太快了。” “呵呵,那我慢点走,别人准以为我们闹了别扭。” “别人怎么想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就行。” 贾明鎏听出了其中警告的意思:“哈哈,临江美女虽多,但个个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恐怕今后你也躲不起了。” 贾明鎏侧过脸去看着黄欣:“是啊,我死皮赖脸要来临江,这就叫自讨苦吃。” 黄欣偷偷地笑了:“哎,老贾,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自打上了大学,大家都这么叫我。” “你运气真好,怎么进了临江机电总公司?” 嘴边肥肉 贾明鎏忽略了李丫丫的故事,只说了自己的老家在附近县城,真的是很幸运而已。 黄欣:“人家慕容健有吴旭的老爹帮忙打招呼,才留在了公司总部,你一定也有点后台,要不怎么进了公司办公室呢?” 贾明鎏开怀大笑,哪里敢说真相,只说自己有个表舅叫吴有才,黄欣笑得直不起腰来。贾明鎏很奇怪,只跟着一起傻笑。黄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老贾,嘻嘻,你……你知道……那吴有才是谁吗?” “谁呀?” “吴旭的老爹,是你的表舅?” 贾明鎏恍然大悟,慕容健这小子也够阴的,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硬是一点风没透,还不时拿表舅的事跟自己开玩笑,心中不爽,只得又干笑了几声。 这个有趣的开头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闷,不知不觉就闲扯了个把小时。(.好看的小说)贾明鎏知道了黄欣是吴旭中学时代的闺蜜,父母都是工人,就在本市上的大学,毕业之后到了临江市的一家小单位。吴旭由于有老爹打通关系,考公务员进了市团委,自己和慕容健来报到的那天,她老爹给公司钱总打过招呼,让把慕容健留在公司总部。没想到慕容健愿意去搞技术,自己误打误撞抢占了办公室。 “是啊,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贾明鎏不无得意:“看来我还得好好感谢吴旭了。” “唉,可惜我就没个当官的老爹啊,否则……”黄欣若有所思,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口气。 “黄姑娘这么漂亮,将来嫁个好老公也是一样的。” “那是,我可不像吴旭那么傻,追她的人那么多,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西北农村的穷小子,将来连间房子都没得住。”黄欣突然意识到说滑了嘴,连忙止住了,抬头看贾明鎏像是在沉思,略微放下了心。 又走了几步,贾明鎏现黄欣不再说话,就提议:“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黄欣也没答话,只转身就往回走。 回到宿舍,贾明鎏很认真地敲了敲房门。 屋里并没有贾明鎏想象的那么凌乱,吴旭满面潮红却拿黄欣开玩笑:“和帅哥散步,感觉不一样吧?”慕容健趁机转移视线:“老贾,和美女逛了老半天,没动什么歪心思吧?” 贾明鎏则不依不饶说:“我们好心好意给你们腾地方,你们就不要倒打一耙了。” 吴旭倒不在乎:“黄欣,要不要我给你和老贾做媒?” 黄欣羞红了脸,不置可否:“看你……我们该回家了。” 慕容健送两人回家,贾明鎏胡乱洗完澡,关了灯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鼻子使劲嗅着屋子里残留的芳香。黑暗中,贾明鎏细细地品味着黄欣那几句话,是啊,自己既无钱,也无房,更无权势,人家凭什么要嫁给你?难怪莫小力瞧不起自己,不也是嫌自己一穷二白吗?想到这,又开始嫉妒慕容健真是有福气,无意中已经踏上了一块坚实的垫脚石,暗暗地感叹自己怎么就没这样的好运气。如果自己能娶到吴旭这样的姑娘做老婆,那不就像是领袖说过的,自己的一穷二白就能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 贾明鎏心里豁然开朗,女人可以通过嫁人改变生活,男人难道不能利用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贾明鎏没来由地想起了远在四处的李丫丫,断断续续的来信都表明她混得并不如意,心中的痛苦却无处诉说,可自己呢,虽然如愿以偿地来到了临江,但是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还要有多少的坎坷之路要走呢? 恨完自己又暗暗地骂黄欣势利眼,那么大的眼睛就看不出来,我这个穷小子是一定要达的呢?妈妈的,漂亮又能怎么的呢?还不是早晚得让男人睡了?李丫丫未必就不如你黄欣漂亮?吴旭不漂亮吗?还不是成了慕容健嘴边的肥肉。 等到我贾明鎏达了的那一天,一定要睡几个临江最漂亮的姑娘,什么莫小力啊,黄欣啊,吴旭啊……想到这,贾明鎏一激灵,体内不断膨胀着泄的。睡梦中,贾明鎏又握住了李丫丫软软的乳*房,醒来后大腿内侧一片粘糊糊的潮湿…… 贾明鎏睁开眼,慕容健还在床头摆弄吴旭送来的手机。 阴险毒辣 出乎贾明鎏的意外,被秦远骂得一钱不值的《员工手册》竟然印了出来,钱总对此非常赏识,认为这是公司规范化管理的重要成果,并亲自圈改批示:总公司员工人手一册,分下属公司组织学习,务必领会精髓,坚决贯彻执行。公司上下,立即掀起了一个学习《员工手册》的。只不过,编写是秦远,协助整理是莫小力。 一时间,这两人成了公司热门人物,公司部门领导和下属公司来人,都要专门到秦远办公室,称赞秦主任眼光独到,才华横溢。秦远自是不敢贪功:“哪里,哪里,这应该归功于公司领导决策英明,尤其是钱总直接指导有方,亲自修正,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和莫小力都只负责文字整理而已。”而一有机会,秦远就要在钱总面前吹嘘,底下如何重视钱总的批示,又是如何夸赞钱总的高瞻远瞩。[.超多好看小说] 连日来,看着秦远得意洋洋的样子,贾明鎏恨得牙根直痒痒,几次蠢蠢欲动,想去找秦远理论一番,情急之下,却又想不出该如何说出口才是。 莫小力在办公室里趾高气扬的样子,也让金大姐极大地反感,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就和贾明鎏牢骚:“瞧她臭美的,不就是帮秦主任打了个字占了光,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贾明鎏有苦难言:“你还没看见上班的时候,走道上多少人在恭维她,美女加才女呢。” “屁,她肚子上躺过多少男人我不知道,但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看不出来?” “唉,不管怎么说,人家总归是风光了,本来背个第一美女的名分就招惹了不少的苍蝇,这回更好了,公司上上下下都在拍这两个人的马屁。” “你懂什么叫拍马屁?”金大姐很不屑:“你没听秦主任说,这可是钱总倾注了大量心血亲自修改过的,人家拍老秦和莫小力的马屁,实际上是在间接拍钱总的马屁,你以为他们两个的**有多香呢?” 一席话,说的贾明鎏哭笑不得,只得自我解嘲道:“嘿嘿,莫小力的**拍拍也是很享受的。” “你他娘的真没出息,只知道盯着个小娘们的**干使劲,有本事自己也编写本什么手册出来,出风头的不就是你了吗?”金大姐鄙夷地看了贾明鎏一眼,再也不搭理他了。 贾明鎏仔细一琢磨,果然参透了其中的道理,那些使劲夸赞秦远和莫小力的人,大致都在表明一种态度,他们积极响应了钱总的号召,认真学习了《员工手册》。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秦远的老到毒辣,巧妙地把钱总拉进来,就是要让贾明鎏有苦难言。贾明鎏自己也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稀里糊涂地闹将起来,得罪的不仅是秦远,也会让钱总拉不下脸面,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看来啊,干什么事情能让领导一起参与进来,那想不出成绩都难。 表面上,贾明鎏还得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跟着众人对秦远恭维有加,心里却在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回到宿舍拉着慕容健上了大排档,边喝啤酒边大吐苦水。 “***,真想不到秦远是这种小人。” 慕容健很快就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忍不住把酒瓶使劲往桌上一顿:“不行,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慕容,呃,兄弟我也咽不下去啊。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贾明鎏仰头又喝下去一杯。 “老贾啊老贾,看你平常也不是这般熊样啊,怎么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又软蛋了呢?” “手稿还在姓秦的手里,我拿什么去证明,员工手册是我编写出来的呢?” 这一问,慕容健也陷入了沉默。突然,慕容健腰间的手机刺耳地响,摘下来一看,慕容健不好意思地说:“老贾,吴旭让我去接她,我先走了,你别喝多了。” 看着慕容健结完帐匆匆而去的身影,更让贾明鎏心态难平,他一个人跑到江边,对着长江的波浪大声叫骂:“秦远,**你八辈子祖宗。”嘶哑的声音被江风吹回来,打在贾明鎏的脸上生生地疼。 花容失色 第二天一早,贾明鎏看见金大姐穿了件新衣服,顾不得昨天遭遇的冷脸,忙堆着笑大声地说:“大姐,你这么一打扮,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说得金大姐眉开眼笑,嘴里却说:“小贾,可不兴拿大姐开玩笑。” “大姐,我一贯诚实,哪里敢胡说八道。” 莫小力在一旁捂着嘴乐,也帮着贾明鎏直夸:“好眼力,今天这番搭配确实时尚前卫。”金大姐“哼”了一声开始忙着烧开水,懒得理会莫小力是真讽刺还是假赞扬,只和贾明鎏闲扯开心。 不一会儿,莫小力听见外面办公室有动静,又扭着**去给秦主任汇报工作。 贾明鎏故作神秘地问:“金大姐,你听说了没有,莫小力要当秘书科科长了。” “什么?”金大姐瞪大了眼睛,使劲盯住贾明鎏。“你哪来的消息?” “我也不太清楚,上班的时候,人事部几个人在楼道上嘀嘀咕咕,说的就是这事呢。人家看我上来了,马上就住嘴不说了。” “不会吧?我说今天莫小力怎么有这么个好心情?” “据说是协助秦主任编写员工手册有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不行,这小娘们当了官,我们以后在秘书科怎么混?” “那是,大姐在秘书科资历最老,就是买白菜排队她也应该在后面呢。其实啊,有件事我还没敢和大姐说呢。”贾明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金大姐反而急不可耐了:“什么事,快说?” “就是,那个,咳……” “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的?” 贾明鎏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那《员工手册》其实是我写的。” “啊?”金大姐张大了嘴吧。“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时候还能说瞎话吗?就是你们说我写情书的那几天写好的。后来交给了秦主任,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秦主任和莫小力写的了。就算是秦主任领导有方,也轮不到她莫小力也跟着沾光啊,大姐,你说对吧?” 金大姐愤愤不平,声音就有点大了:“我说嘛,要是秦远自己搞出来的,怎么也不会肯让莫小力白捡个便宜。”一抬头:“哎呀,光顾了和你闲扯,钱总的水还没送过去。” 金大姐从侧门进了钱总办公室,莫小力就从秦远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大概是开心的缘故,竟然走到贾明鎏的办公桌前,笑嘻嘻地问:“小贾,好久没见你给女朋友写情书呢?” 贾明鎏:“有小人告密了。主任说,上班时间不能写,所以我就失恋了。” “哈哈,没想到秦主任劳动纪律还抓的挺严的。”莫小力笑得有点尴尬。 “是啊,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情书啊,借我抄抄如何?” “我还等着你给我写呢,怎么,想赖账啊?”莫小力抛过来一个媚眼,搞得贾明鎏一头雾水,这妞难道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如果能把莫小力搞到手,肯定也能在升官财的道路上助自己一臂之力。 “嘿嘿,小力,情书你肯定读的多了,哪还看得上我的?” “哈哈,告诉你吧。谈恋爱要找浪漫的,嫁人要找有钱的,读情书嘛,当然就要找你这样有才华的。”莫小力语气中满是嘲弄。 “靠!”贾明鎏觉自己又被莫小力调戏了,血直往上涌,粗话脱口而出:“莫大小姐,上床是不是也要找我这样身强力壮的?”说完就要扑过去,吓得莫小力花容失色…… 领导教诲 金大姐使劲咳嗽了一声,莫小力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力和小贾,你们一个帅哥,一个美女,光天化日之下,谁调戏谁啊?” “金大姐,你刚才可看清楚了,是莫小力送货上门的。”贾明鎏一副无赖的口气。 “呸,是你耍流氓。”莫小力涨红了脸。 “嘿嘿,没事,我跟小力姐姐开玩笑呢。”贾明鎏赶紧打了圆场。 金大姐脸一沉:“打情骂俏也要挑个地方,这是公司办公室,让别的部门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莫小力羞红了脸,借口上洗手间,出去了。 贾明鎏把刚才的场景绘声绘色地给金大姐描述了一番,把金大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远走进来,很不耐烦地问:“上班时间,莫小力怎么又不坚守岗位?” 金大姐:“这几天,她不都跟你一起讨论员工手册吗?” “没有呢,回来告诉她以后要注意,没事别乱窜。小贾,你来一下,钱总找你。” 贾明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心怦怦直跳,跟着秦远就走。 秦远敲了敲侧门,钱总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贾明鎏第一次进到钱总的办公室,一下子就被其中的气派所震撼。宽大的大班台后面一个巨大的皮椅,背后是一排紫红木的书柜,里面摆放着厚厚的书籍,外面的阳光透过落地的薄纱照进来,在常绿盆景的衬托之下,显得温馨适宜。 钱总听见贾明鎏的问好,欠了欠身子,并没有起身,只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贾明鎏坐下,回头对秦远说:“秦主任,你忙去吧。(.好看的小说)” 秦远知趣地退了出去。 贾明鎏望着公司的最高决策,努力摆出一副自然的姿态,可脸上肌肉的僵硬已经将他的内心复杂情形透露得一览无遗。 “你叫贾明鎏?” “是的,钱总。” “刚分到办公室的吧,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钱总。” “金大姐跟我说,那本员工手册是你写的,有这么回事吗?” 贾明鎏一下子愣住了,稍稍犹豫了一下:“嗯……没这回事,那是秦主任和莫小力编写的。” “哦――”钱总锐利的眼光盯过来,贾明鎏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鼓足勇气说出真相,后背上感觉得到有汗水顺着脊梁沟滚落下来。 钱总突然把身子往后一仰,严厉地说:“年轻人要踏实,更要诚实。” “是,钱总教导的是。”贾明鎏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了,你回去吧,以后多向秦主任请教。” 贾明鎏站起来:“钱总,你忙,我告辞了。” 退出来,秦远招手让贾明鎏过去。 “小贾,最近工作很不错啊。”秦远让贾明鎏坐下来,还亲自倒了杯水。 贾明鎏双手接过来:“谢谢主任关心。” 秦远摆摆手:“谈不上,谈不上,刚才我就向钱总汇报过,小贾同志工作能力挺强的,以后办公室的工作还要你多支持啊。” 看贾明鎏默不做声,秦远接着说:“办公室其实也就是领导的跟班,什么事情都要照老总的意思办,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那是没有前途的,时间长了你就有体会。”贾明鎏心想:我现在就已经有体会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在专心地倾听主任教诲:“刚才钱总也找我谈了,他告诫我说,年轻人要踏实,更要诚实。” “这就对了,知道什么叫诚实?言行上和领导保持一致就是最大的诚实。” 贾明鎏点点头,赶紧把这句金玉良言牢牢记在了心里。 “钱总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也没说啥,让我以后多向主任请教。” 远长舒了一口气。“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然后凑近过来,意味深长地说:“有人提议让莫小力当秘书科的科长,钱总征求我的意见,我就没同意,钱总也说,不要就看到一时一事,要综合考察一个人的能力。” 贾明鎏明白了秦远的话中有话,连忙表态:“秦主任有用得着我小贾的地方只管吩咐,保管让主任满意。” 幸灾乐祸 中午休息的时候,莫小力还是拿着呼啦圈去活动室健身,金大姐特意没回家,拉着贾明鎏问钱总找他都谈了些什么。 “真的没谈什么,钱总只问我,员工手册是不是我写的?” “你怎么说呢?” “我说不是,可能是有人瞎传的。”贾明鎏隐瞒了自己的胆战心惊,把自己描述得大义凛然。 “嘿嘿,大姐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小子这点灵气。”大概觉得这话有点暧昧,金大姐赶紧转移话题。“上午,钱总找你谈话的时候,我和人力资源部的刘部长透了点风,他一琢磨也看出来了,说:以秦远高中刚毕业的水平,能编写得出这么完整的一本《员工手册》?” 贾明鎏听出来刘部长的话多少有些酸味,同级别的干部中,谁不希望自己有更多进步的机会,当然也就不愿意看到秦远在领导心里有更重的分量。 “秦主任怎么会高中都不够毕业呢?” “唉,一个大专生,在办公室给领导拎包,也就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金大姐似乎也有切肤之痛。“我个老太婆了也无所谓,他当着办公室主任想法就不一样了,现在都讲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他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怎么升得上去?” “哦,也是的。” “像人家刘部长等一帮人差不多年纪和资历的人,都通过自学或函授拿到了大学本科文凭,还在拿研究生的文凭,这可是秦远最大的心病啊。”金大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贾明鎏也不便多说:“别的我都不在乎,就是在钱总那里落了个不诚实的印象,实在冤枉得很。” 金大姐扑哧一笑,说:“你冤枉个屁,我家老公说,钱总和那个叫吴有才的领导在一次会议上遇到过,原来人家是慕容健的未来老丈人,你那个表舅是你编出来的,你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 “啊?我是有个表舅叫吴有才,只不是同一个人而已。怪不得钱总找我谈话的时候非常严厉。完了,完了明鎏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脸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 “小贾,别唉声叹气,其实啊,钱总心里也明镜似的,这员工手册,秦远早也写不出来,晚也写不出来,怎么你刚到了秘书科,就编写出来了。钱总什么没见识过,这点猫腻还能看不出来,除了你,还能是谁呢?” “真的?那钱总怎么还告诫我要踏实,更要诚实?” “你呀,还真是嫩了点。全公司都知道这是秦远在钱总直接指导下编写出来的,现在突然又说是你小子写的,那算怎么回事啊?否则,就凭表舅的事情,就足够收拾你一百回。”贾明鎏冷汗就下来了,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了秦远给自己的解释:言行上和领导保持一致就是最大的诚实。 金大姐看透了贾明鎏的心思:“别担心,钱总那么忙,还能亲自召见你,肯定不会是坏事。” 贾明鎏仔细回味了整个过程,倒也觉得这一次虽然让秦远抢了功劳,也未必对自己有多大的坏处,反过来可能是领导认识自己、自己贴近领导的一个契机。 这人啊,自己悬着的心放下来之后,就有了心情操心别人的事情:“那莫小力当科长的事呢?” “确实是有那么回事,顾总在办公会议上提议的,人力资源部正准备讨论。没想到来征求秦远的意见,他竟然不同意?” “哦,听秦主任说,钱总好像也不太同意。” “怪不得,这家伙风向倒转的快。也好,省得刘部长还要去碰这个钉子。” “这说变就变的,怎么还透出消息来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人事安排敏感的很,如果没什么争议,早透出消息可以造成既定事实,但提拔谁能没争议啊,这事就多半会黄掉。” 贾明鎏一时琢磨不透其中的奥秘,只是通过这一个回合才充分体会到,职场这个江湖,表面上风平浪静,水底下可尽是漩涡暗流,还有不少的淤泥。 下午上班的时候,莫小力垂头丧气,不时将抽屉拉出来又使劲推进去。金大姐看出来她是得知了坏消息在泄怨气,反而更有了刺激她的乐趣:“上午秦主任来过了,让我们转告你一下,以后上班时间别到处乱窜。” 莫小力:“谢谢你的好意,顾总找我有事,有意见让他自己去和顾总说。” 金大姐故作惊奇:“哟,人家主任也是为你好啊,快当科长的人了,要注意以身作则嘛。” 一听这话,莫小力眼泪都下来了:“没影的事,哪个缺德鬼,乱嚼舌头。” 金大姐和贾明鎏相视一笑,默契中遮掩不住幸灾乐祸的得意。 祸不单行 贾明鎏眉飞色舞地兜售自己被钱总亲自召见的喜悦,又轮到慕容健在唉声叹气。 贾明鎏不解:“嗨,哥们,革命工作一帆风顺,怎么反倒垂头丧气了呢?” “唉,吴旭刚来的信息,她妈在给吴旭找对象,听说是省里某领导的公子,约好了周末的晚上要见面呢。”慕容健拨弄着手机上的几行字,心神不定。 贾明鎏从床上蹦了起来:“靠,拉拉扯扯了这么些年,原来还是地下党啊。” “刚开始处的时候,吴旭她妈就没同意,说是要到学校去棒打鸳鸯,吴旭只好跟她妈说分手了。” “那分配的时候,她老爹怎么还帮着打招呼呢?” “她爸爸经不起女儿的纠缠呗,可她家还处在母系社会,她爸爸回家还得听她妈妈的。” “听着你这像是骂人呢。”贾明鎏调侃道。“一不做二不休,你们干脆和她妈摊牌,都什么年代了,她妈还能包办婚姻。” “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惹翻了丈母娘,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那你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贾明鎏一拍巴掌:“你就和吴旭一起去赴约会,先跟公子哥摊牌。” “对啊。”慕容健心中一喜,马上又是一脸的无奈。“……可老总早就安排了明天出差,周末肯定回不来,***。” “不去,老婆事大,工作事小。” “这是我做的第一个项目,怎么好撒手不管呢?”慕容健手上的手机又开始催命般地“滴滴”叫唤。 “要不,我出个馊主意?”贾明鎏沉吟片刻,露出了一脸坏笑。 “快说。” “哥们我舍命救君子,替你出马,如何?” “这,这,合适吗?”慕容健犹豫着。 “现在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吴旭同意,先把公子哥的念头打破了再说,吴旭她妈也就自然知道了你们这档子事。这事搞成了功劳是你慕容的,闹出问题来就都推我老贾头上。” 慕容健咬咬牙:“只好出此下策了,我和吴旭商量商量。” 周五,慕容健按原计划出差去了,把手机留给了贾明鎏,顺便也把自己的难题留了下来。 临走前,贾明鎏还和慕容健开玩笑:“呵呵,坏事我来做,好事是你的,我真***冤啊。” “亏待不了你,事成之后,吴旭答应帮你和黄欣做媒。” “靠,你直接说是拉皮条得了。” “去你的,好心到了你嘴里都变成了驴肝肺。” 贾明鎏半真半假地问:“慕容,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 “你小子敢!”慕容健笑着对贾明鎏挥了挥拳头。 “只要吴旭愿意,我有什么不敢的?” “***,朋友妻,不可欺。” 祸不单行。 慕容健上午刚走,下午他家里的电报就到了。“父病重住院,急需3000元。” 传达室的大爷找不到慕容健,只好将电报给了贾明鎏。贾明鎏拆开电报,心想,就算是慕容健不出差,恐怕也拿不出这3000块钱。贾明鎏知道,一直以来,慕容健父亲的身体都不太好,这次,积劳成疾的父亲一定是硬挺不过去了,才被送进了医院。 人命关天,贾明鎏谢过传达室的大爷,将电报揣进了口袋,按照上面的地址和姓名,将钱寄了出去。 刚迈出邮政局的大门,身上的手机滴滴直叫,吴旭留言:“周六晚7时,新街口名士俱乐部。” 贾明鎏抬头看看阴郁的天边,有一缕彩霞在云的尽头显现。想想周六晚上夜幕下的冒名顶替,自己到底会是一个英雄救美的大侠,还是一个别有用心的潜伏敌特呢? 管他呢,今晚先去侦察一下地形。自小到大,贾明鎏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欢迎光临 细雨迷蒙,街头上光影飘浮,夜色迷离。[.超多好看小说] 名士俱乐部就坐落在临江繁华商业区新街口的中心地带,当贾明鎏推门而入的时候,四个训练有素的门迎小姐笑容可掬,一起弯腰致意:“欢迎光临。”声音整齐悦耳,差点把贾明鎏吓了一跳。 看得出来,贾明鎏来之前有过精心准备,休闲西服脱下来搭在手上,深蓝色衬衣没有半点褶皱,同色系的领带显示出个人的品位,白色的休闲长裤裤线笔直,短短的头梳得有型有款,下巴上的胡子刚刚剃过,泛出青青的光泽。贾明鎏扫视了一下全场,很快就现自己的装束过于正规,在人群中多少有些另类。 服务生走过来,引着贾明鎏来到一个靠窗的5号台位:“先生,您来点什么?” “一杯冰啤。” 暗淡的灯光下,吧台旁的调酒师杂耍般地甩动着手里的酒瓶,不断地将酒搅合在一个个杯子里。大厅和卡座里的人们各自沉醉在自己的私人氛围里,如果不是别有用心或闲的无聊,谁还有心思注意新来了什么人呢?可贾明鎏总感觉有一双好奇的眼睛在某个地方跟随着自己,所以显得不够自在随意,直到几口冰啤下肚,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悠闲神态。 贾明鎏很满意自己选择的5号台位,坐下来几乎可以观察到大厅里所有的角落,余光也看得到二楼上下的楼梯,扭头透过淡蓝的窗户玻璃则能够尽情地欣赏街面上撑伞而过的美女。 逐渐适应了屋里的灯光和气氛,贾明鎏装出等人的样子,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人与环境。散落四周的卡座里大多是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里面的灯光温情而暧昧,一个秋千般的藤椅上晃悠着两个如胶似漆贴在一起的人影,黏黏糊糊的神情让贾明鎏无端地生出许多联想。偶尔会有一两个那种浑身细胞都洋溢着成功的中年男人,身旁跟着一位或两位靓丽的女孩子,嬉笑着上到二楼的包间里,从谈吐和穿着中散出来的自信,又令贾明鎏倾慕不已。 准确地说,这是一个开放式的自助酒吧,真正体现档次的应该是吧台侧面的那支小乐队,演奏的几乎都是世界名曲,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时而欢快,恰到好处地调节着人们的情绪,客人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通过服务生点上一支自己喜欢的曲子,间或会有人与走上前去和乐队商量一番,然后引吭高歌,博得人们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乐队伴奏和卡拉ok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前是享受,后是泄,不可同日而语。贾明鎏想:正是靠着这支小乐队,名士俱乐部才在临江博得了现在的知名度和口碑。 别看贾明鎏酒量有限,嗓音却是充满了磁性,和李丫丫就是在大学合唱团排练中认识的,而且大学四年两人一直都是合唱团的主力,唱歌自是他的拿手好戏。自从到了临江之后,整天的忙忙碌碌,记忆中仿佛远离了音乐和歌声,今天沉睡的细胞突然被一支高水准的乐队唤醒,贾明鎏的心蠢蠢欲动。 当贾明鎏鼓起勇气将写好的纸条递给服务生之后,乐队里的乐手们突然有些骚动,目光和手势都指向贾明鎏和另一个角落的女孩子。 乐队的小提琴手站了起来,手持麦克风大声地说:“各位嘉宾,今夜,有两位客人同时点唱了同一歌曲,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两位客人,共同为我们演唱苏格兰民歌《罗蒙湖边》。” 掌声和呼喊声四起,贾明鎏和那个女孩站起身走近乐队,从乐手手中接过麦克风,音乐响起来,顿时大厅里弥漫起了苏格兰风味的和声,饱含深情又有所向往的演唱,让所有在场的人陶醉。先是英文,后是中文,吐字清晰而又忧伤婉转。“你走山路我走平原,我们看谁先到苏格兰,我们永远不能相见,在那最美丽的……” 贾明鎏用心在唱,也用心在听,女孩的内心深处有着难以言喻的孤独和失落。 好戏开场 与沈如梦的不期而遇让贾明鎏兴奋不已,即使在大学的合唱团里,与李丫丫的合作好像也不曾有过如此的默契。[]一下子,两个年轻人的距离近了,就在这歌声和掌声之后坐到了一起。 如梦,一个在临江读书又独自留下来创业的外地女孩子,走在临江的街头绝对不是鹤立鸡群的美女,她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舒服,需要回味才能欣赏的女孩子,尤其是小鸟依人的样子和浅浅的微笑很讨人喜欢。 贾明鎏和如梦彼此之间除了互通姓名之外,都没有问及个人的其他问题,只谈了音乐,谈了巧合,谈了心灵的感应,都觉得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亲切而自然,轻松而惬意。如梦自称是“姐姐”,贾明鎏从经历和神情上来判断,如梦身上确实散着一份成熟女性的韵味,心里盘算着如梦应该年长自己几岁,长期压抑着的被关怀的渴望慢慢升腾开来,转化为一种温暖在心底荡漾。(.好看的小说) 临近的几个座位上,有几对男女在指指点点,赞扬声和议论声间或会飘过来一两个词句,大概是在说女歌手有些面熟,贾明鎏和如梦肯定是酒吧雇来的“托”。 两人相对而坐,相视而笑,品尝着香醇浓郁的咖啡,欣赏着动人委婉的、略带沧桑和惆怅的旋律,倾心细声地交谈着彼此的感受,非常的投机,真的有点像分别很久今夜又重逢的姐弟俩。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如梦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这个时候的如梦只有姐姐般的口吻,却没有姐姐般的神情。 贾明鎏点点头,非常的坦然,一点也没有被外人看破的不自在:“是的,我的神色和装束也告诉了我自己。(.无弹窗广告)” “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 “怪不得,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温情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原来就是你。” 如梦笑了:“你这夸张得很有诗意。” “你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也不算是,无聊的时候会常来这里欣赏音乐,这个小乐队在临江独一无二,真的很棒。”如梦略微犹豫了一下。“上学的时候,在别的酒吧、歌舞厅赶过场子。” “怪不得姐姐歌唱的这么好,校园歌手兼民间歌手。” “呵呵,已经很长时间没唱歌了,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有了兴趣。” 贾明鎏调侃道:“我也一样,或许这就叫缘分?” 如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嗯,姐姐我已经不相信什么缘分了。”很显然,如梦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貌似暧昧的话题,贾明鎏也觉得有些唐突和冒昧,并不想破坏这轻松快乐的氛围。 乐队奏响了春天舞曲,有人纷纷起身步入吧台前的一块空场地,翩翩起舞。如梦向贾明鎏伸出手来,随即加入了舞动的人群,两人旋转自如,进退有度,行云流水,依旧是今夜人们聚焦的中心。搂着如梦柔软的腰肢,握着如梦纤细的小手,感受着如梦温热的呼吸,贾明鎏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和,只有感动和喜悦,从如梦的笑容里也读得出同样的情感。 一曲舞罢,乐队演奏起舒缓闲适的轻音乐。两人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继续窃窃私语。 “你打扮得这么整齐,是不是来赴女孩子的约会?”如梦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贾明鎏不置可否地一笑:“你猜猜看?” “看上去很像,但据我观察,你一点也没有男孩子等约会的那种焦虑。”不得不佩服女孩子的细心,贾明鎏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如梦那双敏锐的眼睛。 “嘿嘿,告诉你吧,我是来侦察地形的。” “啥,侦察地形?”如梦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来摸贾明鎏的脑门:“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明天晚上在这里我确实有个约会,不过,我只是男主角的替身。” 如梦撅起了小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不许卖关子,赶紧从实招来。” 贾明鎏把慕容健和吴旭的情况简略地讲了一下,如梦听完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原来还有这么一场好戏,呵呵,明晚我来看热闹。” 夜渐渐地深了,细雨霏霏却没有停。 分手时,两人都略微带着醉意,如梦很自然地让贾明鎏买了单,这种理所当然的神态让贾明鎏非常的享受,走出名士俱乐部,与如梦握手告别,目送如梦自己开着一辆红色polo车消失在细雨中,突然间,贾明鎏的心头有一丝自卑和失落掠过…… 白跑一趟 周六晚6:40,白天的时候细雨就不下了,只是初冬的凉意还笼罩着街头。 贾明鎏进了名士俱乐部,还是选择了5号台位,服务生已经记住了昨天的场景,马上跑过来问:“先生,您好,来点什么?有客人还在问,昨晚的歌手还会来吗?” 贾明鎏淡淡一笑,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相对而坐的如梦,如梦也正朝5号台位看,两人只扬扬手算是打过招呼。此时乐队演奏的竟是《罗蒙湖边》低沉的旋律,让贾明鎏倍感亲切。 贾明鎏架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矿泉水杯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全然没有即将参与一场女友争夺战的剑拔弩张,而像是在等待着一场音乐会拉开帷幕。(.) 7:00整,吴旭和黄欣携手款款而来,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吴旭系了条粉红色的围巾,与咖啡色呢裙相互衬映,点缀得恰到好处,应该说,名士俱乐部来的美女并不少,但像吴旭和黄欣两个出众的女孩同时亮相,大概也不多见。吴旭解下那条引人注目的围巾,落落大方地扫视着全场,只有黄欣怯生生地拉着吴旭的手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好看的小说) 贾明鎏起身迎上前去,吴旭如释重负,三人刚刚坐定,就过来一个胖胖的男青年,右手拿着张照片,左手抓着个大哥大:“请问,哪位是吴旭小姐?” 吴旭:“我是的。你,你是范大伟,范公子?” 贾明鎏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叫慕容健。范公子,请坐。”范公子斜了贾明鎏一眼,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把一款大大的手机重重地立在了桌子上。又盯着黄欣看了一眼:“这位美女又是谁啊?” 吴旭答道:“我的同学,黄欣。” 贾明鎏并没有在意范大伟的无礼,趁势将手一举,招呼服务生过来。 吴旭点了一杯曼陀铃,黄欣跟着说:“我也来一杯。” “范公子来点什么?” “百威。” 贾明鎏:“两杯曼陀铃,两瓶百威,再拿两个杯子过来,谢谢。”随手又点了几样小吃,让一并端上来。 范大伟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两男两女,突然开口对吴旭说:“吴小姐,我们是不是另外换个座位,也好给这位老弟和黄小姐行个方便。” 看着范大伟油腔滑调的样子,吴旭不由得有些紧张,靠过来将贾明鎏的手臂抓得紧紧的,贾明鎏轻轻拍了拍吴旭的手,面对着范大伟敌视和疑惑,没有半点的慌乱,神情自若。 “对不起,范公子,吴旭已经有男朋友,她和,那个……我,交往快两年了。” 范大伟有些恼羞成怒:“操,这算怎么回事?既然如此,你家老太太又何必在我家老太太面前穷唠叨,拿我姓范的开涮呢。” 看吴旭不多解释,范大伟得寸进尺,嬉皮笑脸地说:“既然我推了朋友的应酬来约会,总不能让我白跑了一趟。来,吴大小姐过来陪范大哥坐坐?”说完,伸手就要来拉吴旭的手。 舍命相陪 吴旭往后一闪,整个人都躲到了贾明鎏的身后:“范大伟,你想干什么?有话就在这慢慢说。[]” 范大伟抓起大哥大,忽地站了起来,指着吴旭大声地说:“你臭美个啥?要不是你家老太太上赶着跟我家老太太叨咕,就是开个奔驰到我家门口,我也不会来陪你们干坐着。” “范公子,话也不好这么说吧,老人们也是一片好心,要怪呢,也只怪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清楚。”贾明鎏一字一句,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 “我认识你她妈的算老几啊?让吴旭她自己说。” 吴旭被范大伟咄咄逼人的无赖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贾明鎏知道不远处还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马上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吴旭的面前,心里却暗暗地告诫自己:沉住气,别冲动。 范大伟四下看了看:“嗨,你小子想要怎么着?”随手当胸推了贾明鎏一把,可贾明鎏纹丝没动,范大伟色厉内荏:“小子,这可是临江市的底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我知道,所以,我和吴旭得罪之处,还请范公子多多原谅。”吴旭拉拉贾明鎏的衣袖,贾明鎏又顺势坐了下来,把面前的两个杯子斟满:“老弟我先干了,向范公子赔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轻轻地放回了桌子上,其间,眼睛一直盯着范大伟,尽量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 “少跟我来这一套,有我范大伟在临江,还轮不到你小子撒野。” 贾明鎏正色道:“久闻范公子大名啊,如果没了吴旭,我来临江也是光棍一条,如果范公子非要为难,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贾明鎏自己都没有想到,怎么会说出如此义正词严的话来,但就这一句,把个吴旭感动得泪流满面。 “好,你小子嘴硬,算你有种。”范大伟后退了一步,作势就要撸袖子。 “且慢。”周围的客人探过头来,乐队也停止了演奏。“论实力,我甘拜下风。” “知道就好。” “如果范公子苦苦相逼,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大不了就把小命搭在这,不过,以范公子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这么个结果,值不值得,还请三思。” 范大伟眼珠子一转,似乎有些犹豫。是啊,万一闹大了,两败俱伤,自己与面前这横小子的得失差异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一旦影响到老爹的声誉,那就越的骑虎难下了。 一位身穿全套黑色西服的领班急匆匆地赶过来:“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有什么需要服务?”说着掏出名片分别递给两人,贾明鎏接过来,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事,我和这位范公子有点误会。” 范大伟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拉不下脸面,气呼呼地推开大堂经理的手:“这小子敢到临江来撒野,今天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是不是该他撒野的地方?”说着,就开始拨打手机,准备呼朋唤友,贾明鎏也捏紧了拳头,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同床睡过 “范公子,临江不是撒野的地方,名士俱乐部就更不是撒野的地方。[]”大堂经理说话非常的严厉,范大伟一听口气不对,拨手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范大伟自小混迹临江,当然知道名士俱乐部在临江的分量,听大堂经理说话的口气,顿时也软了几分:“我范大伟在临江还没有被人涮过,太***欺负人了。” 贾明鎏马上下台阶:“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但事出有因,还请范公子原谅。” “不瞒范公子,这位老弟也是我们大老板的朋友,既然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给个面子如何?” “你们大老板是谁?” “名城置业段耀武。” 范大伟一惊,赶紧打哈哈:“原来是段老板的朋友,误会了,误会了。”说完,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老弟,怪不得底气十足啊,怎么也不早说?哈哈。”又转头抢过大堂经理手里的名片,说:“没事了,你忙去吧,我们继续喝。” 贾明鎏松了口气,才现衬衣的后背已经汗湿,自己的胳膊被吴旭扯得生疼。不远处,如梦笑盈盈地对着自己伸出了大拇指,贾明鎏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如梦一手操纵,不由得向如梦做了个“v”的手势。此时,乐队又弹奏起《罗蒙湖边》低沉的旋律,而贾明鎏竟然从中听出的全是欢快的节奏。 吴旭连忙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眼泪,黄欣在一旁都看呆了,惊魂未定,看看范大伟,又看看贾明鎏,眼里惊讶、疑惑和敬佩交织在一起,难以形容。 “要说啊,这老太太们真没劲,就算是儿女结了亲,也未必铺得平老子们升官财之路。”范大伟自己又把两个杯子斟满,将矛头指向了父母,说得吴旭有些不好意思。 贾明鎏连忙解围:“男女之事讲的是缘分,如果你们两个对得上眼,我保证不会纠缠不休,一定知难而退。” “慕容老弟如此大度,就不怕吴小姐有意见?” “刚才也已经说过,与范公子相比,我目前这硬件是惨了点。” 范大伟也不客气:“呵呵,慕容老弟气度不凡,结交广泛,再借助点吴旭家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啊。”此话还真说到了贾明鎏的心坎上,攀龙附凤历来不失为为一条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捷径。“我嘛,没本事读书,就在临江做点小生意,早出道几年而已。不过,追在我后面的美女没有一个排,也该有一个班吧,可也是久闻吴小姐的美貌,慕容老弟,你好有艳福啊。” “哈哈,要谈美貌,临江美女多如牛毛,就说黄小姐吧,和吴旭相比难道就相形见绌?” 黄欣打断了贾明鎏的话头:“你们扯你们的,不要拿我说事。” “哈哈,是啊,你慕容老弟也不能吃着碗里还占着锅里,我和黄小姐交个朋友总可以吧?” “好说,好说,只要黄小姐愿意,我们倒是愿意**之美。” 吴旭悄悄地捅了贾明鎏一把,却被范大伟看见了:“怎么,还没结婚呢,你就想支持他***啊?” 吴旭没怎么的,黄欣却羞红了脸:“去你的。”还没等脸绷起来,四个人却都哈哈大笑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又乐翻了天,周围的人越的莫名其妙了。 范大伟仔细端详着吴旭,突然问道:“吴小姐,小时候是不是在省委机关幼儿园混过?” “是啊。” “让我好好想想,拿着照片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范大伟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些不雅,贾明鎏也只能跟着尴尬地笑,吴旭倒不介意,只取笑道:“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经常尿湿裤子的小胖子。”这下轮到范大伟嘿嘿直乐,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贾明鎏:“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我倒成了后来居上。” “哈哈,我当年是有条件没上,你现在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范大伟一旦没了公子哥的脾气,说起话来倒也有趣。 不知道喝了几瓶啤酒,续了几次咖啡,等到起身告辞,贾明鎏和范大伟都抢着要买单,可服务生过来说:“有一位小姐已经替你们买过单了。”贾明鎏嘴边带着微笑,将几张小额钞票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里:“替我谢谢那位小姐。”范大伟和吴旭本就有些莫名其妙,看见贾明鎏的这般举动更觉得诧异。 “哥们,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有事你呼我。”范大伟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吴旭,好眼光。操,你妈也是的,得此女婿,还有啥不满意的啊?”吴旭一直挽着贾明鎏的手臂没有松开,偷偷地看了贾明鎏一眼,露出了少见的温情和羞涩。 告别拥抱 贾明鎏与范大伟并肩穿过大厅,边走边左顾右盼,却现已经没有了如梦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夜风清凉,吹熄了燥热,贾明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如果不是如梦的出手相助,这场风波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想到这,贾明鎏后怕不已。说心里话,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武侠小说里读过的情节,贾明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虽然自己还提示范大伟不要因小失大,实际上,贾明鎏回旋在脑子里的,也未尝不是这念头,等待追求的幸福生活还在不远处,年轻的生命如花般含苞待放,谁愿意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凋落在风中。 为别人的老婆而死,死得轻如鸿毛,为自己的梦想而死,才死得重于泰山。贾明鎏突然记起了一句小时候背诵过的领袖语录,咧开嘴乐了。 吴旭见贾明鎏心不在焉,却还在自顾自的傻乐,知道他不胜酒力,就把挽着的动作改为搀扶,贾明鎏也不愿说破,紧贴着一个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时还能触到柔软的胸,这种心头痒酥酥的感觉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范大伟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黄欣,见吴旭和贾明鎏亲亲热热,拉拉扯扯,就提议:“老弟啊,我还是那句话,美女不能你独享,你送吴旭,我送黄欣,不用商量了。” 吴旭看黄欣也没推辞,就说:“黄欣,我这位老兄估计是喝多了。”又叮嘱范大伟:“路上你可得放老实点。” “诱骗美女的事情我范大伟干过不少,但是,**美女的事情,现在只有脑残的家伙才干呢。” 贾明鎏:“哈哈,范公子真识时务。刚才为什么还打算强抢民女啊?”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废话少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范大伟弯起手臂,看黄欣没动静,就抓起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臂弯里,黄欣和吴旭说了声“拜拜”,半推半就被范大伟拖着走了。 看两人走远,吴旭使劲甩开贾明鎏的胳膊,笑道:“老贾,戏演完了,别装了,还真以为醉了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贾明鎏故意手舞足蹈,东倒西歪地在马路上摇摇晃晃地走,路旁的出租车司机在用力地按着喇叭,既像是在招揽生意,又像是在提醒晃过来的酒鬼。 吴旭见状,又追上来,挽住了贾明鎏的胳膊,招手叫了辆的士,拉着贾明鎏一起上了车。 出租司机问了地址,就和贾明鎏开玩笑:“守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舍得喝多了?” 贾明鎏苦笑:“嘿嘿,不喝多了又能怎样?” “哈,你老弟心里有数,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贾明鎏转头问身边的吴旭:“是这样的吗?”吴旭只笑着,不说话,却把头靠在了贾明鎏的肩膀上,浓重的呼吸飘过一阵芳香。 后视镜里,出租司机得意地笑了。 车行驶在静谧的街头,两旁的大树将不宽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最后停在了一个大院的门口。 站立在风中,吴旭的围巾飘动,映照着面颊通红,更显得楚楚动人,贾明鎏忘记了阵阵寒意,傻呆呆地看着。吴旭伸出手,低声说:“谢谢你,我到家了。” 贾明鎏握住吴旭的手,声音苍凉而干涩:“不客气,本来这就是我出的馊主意。” “回去的时候你自己当心,我――进去了。”吴旭抽回了手,也被贾明鎏的情绪所感染,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噎。 “告别,不拥抱一下吗?”贾明鎏张开双臂,满含着期待。 吴旭情不自禁地扑入了贾明鎏的怀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双手紧紧地搂在贾明鎏的腰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神魂颠倒 落叶在两人脚下盘旋。[] 贾明鎏的手在吴旭的后背游走,身上的灼热驱散了风中的寒冷,贾明鎏感觉得到怀里吴旭温软的身体在瑟瑟抖。任何一位女孩子,在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之后,都急切地需要安抚,或许她还在把自己当成扮演了一夜的慕容健。 贾明鎏的在升腾,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响:理智,千万要理智。 贾明鎏心里也清楚,如果此时自己要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估计很容易得逞。但是,一旦吴旭头脑清醒下来,那自己今夜所扮演的英雄形象将土崩瓦解,而会变成一个趁人之危、卑鄙可耻的小人,留给吴旭的只能是怨恨和鄙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可能会连范大伟那个无赖都不如。(.无弹窗广告) 人人都是的奴隶,但的必须服从于精神的,否则,他就不叫贾明鎏。 贾明鎏并不否认自己对慕容健的嫉妒,也期盼着吴旭的家庭背景对自己的前途有所帮助,但理智告诉贾明鎏,此时的冲动对吴旭绝对是一种伤害,会毁了今晚所做的一切,也可能让自己在临江难以立足。要动摇慕容健几年的感情基础,就必须在更多的方面表现得比慕容健更出色,包括控制。 更何况,在这空旷的街头,寒冷的风中,又能有更多的什么行动呢? 想到这,贾明鎏用力地拥抱了吴旭一下,然后轻轻将她推开,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吴旭,谢谢你的温暖。回家吧,一切都过去了。”吴旭醒悟过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粉红色围巾,围在了贾明鎏的脖子上,轻声说了声“再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大院里走去,昏暗的灯光下,几次回头与伫立在风中的贾明鎏摆手。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贾明鎏唤醒,红色polo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贾明鎏的身旁,如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嘴里呵着热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不住地向贾明鎏招手。 “呵呵,真暖和。”贾明鎏坐在副驾驶座上,不住地哈着气,搓着手。 “好漂亮的围巾啊,不暖和吗?”如梦摇起车窗,贾明鎏赶紧把围巾摘下来塞进了口袋。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如梦抓住贾明鎏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贾明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如梦只得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捧住了贾明鎏的脸,一股暖流从如梦的手中传遍了贾明鎏的全身,他的眼睛湿润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傻兄弟,看把你冻的。” “太凉了,别让你也冻着。我没事的,车里有暖气,一会儿就好了。” “小男人就是傻,我要不跟来,你会不会一个人站到天亮?”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了:“难说,没准明天的临江晚报就会有报道说,一男青年殉情冻成冰棍,希望年轻人理智对待感情。” “标题都替别人想好啦?早知道你想这么出名,我就该看着你冻成冰棍,然后给临江晚报记打电话爆料,说不定人家还会给我50块钱的线索奖。” “啊,你好狠心啊,就为了50块钱,就忍心看一个优秀青年冻死街头?” “这年头,为情而死的男人已经难得一见了。你这个优秀青年正好给临年做个楷模。” “哈哈,要不把你的50块钱捐献出来,干脆就在这里给我树个丰碑好了。” “你想的倒挺美。” “别逗了,暖和了,开车吧。” “去哪?” “沿江大道,机电总公司。” “大型国企,好单位啊。” “庙再好,还不是当我的小和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哈哈,难道你就不能争取当方丈呀?” 车内整个布置得就是一个闺房,后座上一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熊宝宝很滑稽地歪着头,靠背和座套都是彩色的卡通头像,后视镜上用红丝带悬挂着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尤其是车内弥漫着淡淡紫罗兰香水的味道,让贾明鎏痴迷得神魂颠倒。 再次拥抱 红色的polo缓缓地行驶在临江的街头,不一会儿,挡风玻璃上就凝结有浓浓的雾气,贾明鎏不时用纸巾擦拭,动作笨拙又好笑。 “明鎏,今晚的表现很有点英雄气概啊。” “说实话,要不是你在旁边看热闹,说不定我早就怂了。” 如梦笑了:“哼,两个美女在身边给你壮胆,再熊包的男人也要逞逞能啊。” “你要是不及时解围,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对付那个范公子,你倒吃不了大亏,他那被酒色淘虚了的身子骨,我还真怕你一下把他打废了。” “可是,真惹毛了他,在临江恐怕就没法混了。” “那也是,这小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力,也算是临江一恶少了。” “不过,只一提名城置业的段老板,那小子立马就蔫了。哎,如梦,那段老板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如梦突然踩了刹车:“快擦擦,又快看不见了。”贾明鎏赶忙从车驾驶台上的纸盒中抽出一张餐巾纸,卖力地擦了一遍,可又担心挡住了如梦的视线,别别扭扭地,连贾明鎏自己都觉得很搞笑。 “南策,上学劳动你没擦过玻璃吧?” “好像没有,那都是女生干的活,男生只出点傻力气。” “怪不得,笨死了。” “如梦,你还没告诉我呢?那段老板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哦,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我们生意上有些来往。”如梦又加大了油门,很显然,在如梦的眼里,段老板似乎并没有像贾明鎏想象的那么神奇。“对了,我看你和吴旭很般配嘛。” “可别乱说啊,和你说过了,那是我同事慕容健的女朋友。” “还只是女朋友啊,我以为已经是老婆了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上人家了。” “如梦,你看你……” “没出息,看上的女人就要勇敢地去追,怕什么,她不是还没成别人的老婆吗?” 贾明鎏使劲挠了挠头:“人家两个人在大学谈了好几年呢,这墙角哪挖得动?”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如梦得意地大笑。 “唉,我这只狡猾的狐狸看来是怎么也斗不过你这个女猎手了。” “那当然。你喜欢她,也需要她,这就够了。” “可吴旭并没有打算喜欢我呢。” “她会喜欢你的,你今晚的表现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女孩子。” “是吗?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哎呀,看看你们两个拥抱的热乎劲,只要再有人稍微扇几把,两捆干柴就烧成熊熊烈火啦。” “你也太夸张了吧,恐怕还没到你说的那火候。”贾明鎏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纳闷,自己的心思怎么就瞒不过如梦呢?看来,年龄和经历确实是一个财富。 “嘻嘻,你不会嫉妒了吧?”这句话在贾明鎏的嗓子眼转悠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呸,就嫉妒了,怎么的?”如梦的爽快反倒让贾明鎏无话可说了。 车停靠在机电总公司大楼的路边。 “南策,到了吧?”贾明鎏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半夜2点了。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 “下车吧,早点回去休息。” 贾明鎏又一次站立在夜风中,和如梦僵持着,谁都不肯先离开。 “你回去吧。” “你先开车。” 几个回合下来,如梦急了,从车上跳下来,冲着贾明鎏张开了手臂:“告别,也拥抱一下吧。” 贾明鎏一把把如梦拉进了怀里,如梦在贾明鎏的耳边轻轻地说:“听话,快点回去吧,啊。” 贾明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在眼眶里转动。 如梦挣脱了贾明鎏的拥抱,动了车子,刹那间,贾明鎏胸口突然涌上来一阵绞痛,这感觉和离别家乡亲人那种掺杂着兴奋的苦涩完全不同,也和贾明鎏与李丫丫绝情分手的痛楚完全不同。 贾明鎏心有如被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无助。 贾明鎏急忙背过身去,再没有勇气回头和如梦告别,他害怕眼里的泪光被如梦看到。 夜风中,仿佛有张学友的歌声在飘荡: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床前温存 外面的阳光看上去很灿烂,可温暖也被隔在了窗外。(.好看的小说) 贾明鎏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头一阵阵地痛,脸上烫得难受,身上却冷飕飕的,显得特别的疲惫,贾明鎏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口里干的难受,爬起来将暖瓶中仅剩的小半杯温水倒出来喝了,感觉稍稍好受了一点,就想起昨夜最后的告别,心里一紧:“如梦?她还好吗?” 看着慕容健空荡荡的床,贾明鎏摇摇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傻到了极点。 昨夜的紧张和热闹仿佛年代久远,曾经生过的一幕又一幕,如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在贾明鎏的脑海里闪过,可自己却像是一个匆匆过客,吴旭的眼泪,黄欣的惊讶,范大伟的无赖,重重叠叠,仿佛都与自己无关。(.)身边这带有芳香的围巾,只能唤起贾明鎏的模糊记忆,却再也唤不起贾明鎏的**,情绪低落的他,已经深陷于失落的重重包围之中,难以自拔。 现在的贾明鎏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快一点见到如梦。可如梦她又在哪呢? 一声熟悉的喇叭声传来,贾明鎏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如梦正仰着头四处张望。贾明鎏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兴奋地挥动着手里的围巾,可干燥的嗓子怎么也不出声来。 迷迷糊糊的贾明鎏从又一个梦中惊醒,却看见吴旭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贾明鎏的脸通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吴旭摸了一下他的脑门,热的烫手,赶紧将贾明鎏按在了床上:“快躺下,你感冒了。” 吴旭从手提包里掏出了白加黑,拎了一下空着的热水瓶,出门去楼道口的电热炉上打来开水,倒了一些在杯子里,搁在嘴边一口一口地吹,帮着贾明鎏将药服下。 贾明鎏有气无力:“你怎么来了?” “手机打了好几遍,总没有回音,就跑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这不,夜风中站太久了,果然是感冒了。” “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没电了。”贾明鎏语无伦次。“你看这乱糟糟的。” “别客气,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吴旭不知道贾明鎏是说今天的麻烦,还是昨夜的拥抱,微微有点不太自在。 “慕容健实在是工作忙。我没坏你们的事吧。” “没有呢。我妈今天问我怎么样?我就说,范大伟这个公子哥,已经让他死了这条心了。”吴旭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范大伟回家可能和她家老太太说过了,俩老太太十点来钟,通了大概半个小时电话,我妈也知道了,我大学里的男朋友,现在就在临江机电总公司。” “那你妈不急了?” “可不,她一个劲地埋怨我爸,说我们爷俩竟然敢联合起来蒙骗她,把我爸骂得不敢抬头。不过,范大伟把你这个慕容健夸成了一朵花,我妈还是将信将疑。” “嘿嘿,你没受委屈吧?” 吴旭眼圈一红:“还好,只是我妈还是不答应,说没有她的同意,我谁也不能嫁。” “丑女婿早晚要见丈母娘,等慕容健回来,就让他去拜见一下。” “我知道。我妈的想法其实也没啥不对,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以后总不能拿感情当饭吃,她也就是想让她家的宝贝女儿嫁的人能有点出息,将来有个依靠,生活得安逸点。” 贾明鎏:“是啊,天下的父母哪个不为儿女好呢。” “唉,慕容健要有你一半的机灵就好了。慕容这人老实本分,可老实得只知道埋头干活,连个话都说不好,又怎么能哄得我妈满意呢?真把我愁死了。” 贾明鎏笑了:“这回我可替不了。” 说得吴旭扑哧笑出声来了:“你当替身还有瘾了呢?” 服了药,出点汗,贾明鎏很快又恢复了活力。 吴旭走了,房间里留下了一片生机,粉红的围巾还散落在床头,在期待和向往中贾明鎏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顺水推舟 一大早,秦远就布置贾明鎏起草个报告,省里下了几个文件,让机电总公司试点国有企业的下岗分流,总结经验后再在全省国企中推广。(.好看的小说) 秦远:“钱总的意思是要从机关大楼里搞起,准备召开一个职工大会,钱总要做动员报告。这可是钱总点名要你起草的,用点心思啊,小贾。” “这个,我政策水平低,恐怕写不好。” “怎么?还要让钱总亲自给我讲解政策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怕理解不好钱总意图,写不到点子上。” “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下岗分流谁也没搞过,你就根据文件精神挥吧。(.无弹窗广告)” “那好,写的过程中还请秦主任多指点。” “行,写完了给我看看吧。” 贾明鎏把省里的文件的每个字看了三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过,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 金大姐不解:“钱总作报告从来不用稿子,这回是怎么了?” 莫小力:“当然是要考察一下才子,除了会写情书,还会写别的么?” 金大姐:“你总宣传小贾写情书,搞得全大楼都知道小贾情书写的好,档案科好几个丫头都问我看到过没有。我说,他都给了莫小力,丫头们一下子都泄气了。” “哼,我免费替他做宣传,他就多了泡妞的机会,当然应该多干点秘书科的工作。” “你们别斗嘴了,我这思想一拐弯就写成情书了。过几天开会,钱总打开稿子不喊同志们,而是开口就说亲爱的小力小姐。” “哈哈,那你我就都死定了。”莫小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下午,贾明鎏去文书科和档案科管的资料室查资料,小琴丫头主动热情地陪着,非常耐心地帮着翻阅近期所有的文件资料,不住地探听慕容健的情况。 “慕容健出差还没回来吧?” “没呢。”贾明鎏正翻阅一份简报,头都没抬。 小琴正在登记整理贾明鎏选中的资料,看贾明鎏心不在焉,只好自言自语:“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 贾明鎏一惊:“怎么了?” “哦,慕容健帮我们编的管理软件运行出了点问题,要不处理,不光前面输入的功夫白费了,信息恐怕也要丢光了。那样的话,我还不得被秦主任骂死。” “嘿嘿,我以为慕容健把你怎么的了?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快来帮你处理。” 小琴丫头咬了咬嘴唇:“江秘书,你可不能想歪了?” “想歪了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未婚男女,再怎么的,也不犯作风错误。”贾明鎏突然有了逗一把小琴的兴趣。 “什么呀?听说人家慕容健在大学就有了女朋友。” “哈哈,只要还没入洞房,上了床都不作数的。”贾明鎏的放肆让小琴丫头红了脸,但并没有更多不满的表示,贾明鎏心头一动:莫不是可以顺水推舟,推波助澜? 贾明鎏装着无意的样子,随口说道:“慕容健父亲病重住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吗?” “是啊,这慕容健怎么还不回来,急死个人的。”贾明鎏掏出电报递给小琴:“你看看,电报早就到了。” 小琴接过去看了一眼,偷偷在登记资料的纸条上记下了通讯地址,贾明鎏心里窃喜,却又不是个滋味儿。 晚上十点左右,贾明鎏怀着喜悦和忐忑,终于完成了自己上班之后的第一份文字,自己来回看了几遍,洋洋洒洒几千字,自以为文采飞扬,感觉简直好极了。 回到宿舍,慕容健出差的行李已放在床头,人却不知去向,贾明鎏正纳闷,慕容健回来了。 谁敢嫁你 “我靠,一回来就去会吴旭了?” “屁,手机在你手里,我还没和她联系上呢?” 贾明鎏连忙从腰上解下手机,递给了慕容健:“那你这么晚,又跑哪去了?” “晚上八点刚下的火车,还没来得及喘气呢,就让文书科的小琴抓去调程序了。(.好看的小说)” “哈哈,你故意编的什么破程序,好借机和人家耳鬓厮磨?” 慕容健使劲擂了贾明鎏一拳:“你这家伙从来都吐不出象牙来。快和我说说,你这个假冒伪劣当得如何?” “反正大功告成,你自己去问吴旭吧,免得你又要骂我吹牛。” 慕容健也不追问:“那你先睡,我给吴旭打个电话。”出门没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了,看神情并不太爽。[] “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旭说,这么晚了,她妈不让她出门。”慕容健狠狠地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勇敢地送上门去?” 慕容健叹口气:“她妈的态度没转变,哪里敢轻举妄动。” “慕容,你小子别不是移情别恋,让小琴整花了心哦?” “去你的,睡觉。”慕容健气恼地关了灯,可辗转反侧一直没睡踏实。 贾明鎏一早就将报告交给了秦远,想象着钱总在主席台上念自己报告时慷慨激昂的神情,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得意的神色就挂在了脸上。 没一会儿,秦远招呼贾明鎏过去:“小贾,钱总开会去了,我简单看了看,改了几个地方,钱总回来之前,你把报告再誊写一遍。你字写的很漂亮啊,肯定能给钱总留个好印象。” “好。写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主任把把关啊。”贾明鎏偷偷地看秦远的脸色,却没有更多的表示。 “内容大致还是有的,文采也不错,可不知道是不是对钱总的胃口。” 贾明鎏把改的几个地方看了看,觉得这主任秦远也不是白当的,虽然并没有对内容做大的调整,但措词把握得比原来更准确。贾明鎏又工工整整地把报告誊写了一遍,由于书写得过于认真,手都有些麻了。 “放我桌子上吧,钱总会开完了,通知说要陪领导们吃个饭,我去安排一下,回来我再看看。”秦远抓起公文包,带上侧门,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刚坐稳,慕容健心急火燎地推门进来,顾不得和莫小力和金大姐打招呼,就问:“老贾,传达室的大爷说,我家来电报了?” “哦,是的,我昨天刚要给你,你关灯睡觉了。”贾明鎏掏出电报。“你先别着急,是你父亲生病住院了,大概是要交手术费,我已经将钱汇出去了。” 慕容健激动地抓住贾明鎏的手:“谢谢你,老贾。等开了工资了就还你。” “算了,算了,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 金大姐给慕容健倒了杯水:“快坐下,慢慢说。” 莫小力也凑过来:“哎哟,小贾都快成了活雷锋了。” “你可别把我将傻子堆里推,换了别人,我就是只铁公鸡,拿针都扎不出血来。” 慕容健坐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家里来电报,肯定有事的,一听说都急死我了。” 贾明鎏安慰道:“谁不知道啊,现在的医院不救死扶伤了,没钱,他们就敢见死不救。” “是啊,是啊,为了供我们兄弟几个上学,父亲身体都被拖垮了。”慕容健说到这,眼圈都红了。 “可不,农村里要供出个大学生,真不容易啊。”金大姐感叹道。 慕容健点点头:“嗯,我们西北更穷一些,差不多就是倾尽全力了。姐姐出嫁得早,弟弟妹妹还在读书,成绩也不错,可这更让我父母愁啊。好在我已经工作了,可以帮他们分担了。” “那你的负担可够重的。”金大姐十分同情。 “照你这么说,谁敢嫁你呀?”莫小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贾明鎏:“别瞎说,人家慕容有女朋友,比你还漂亮。” 莫小力碰了个软钉子,悻悻然不再说话。 你性无能 中午,小琴帮慕容健打了饭,和贾明鎏说,要继续在办公室里调程序。(.) 下午刚上班,秦远又把贾明鎏招过去了。 “钱总还没时间看呢,我中午抽空看了看,是不是去掉一些华丽的辞藻,这作报告和读文章,可不是一回事,要不,你念念试试?” 贾明鎏拿过来,见上面圈圈点点划了不少的道道,贾明鎏自己默读了一下,也觉得秦远说的挺对,只是有点不太满意,心想:“为什么早上不一起提出来呢?又要再抄写一遍。” 秦远看得出来贾明鎏脸上的为难,才猜到了他的内心活动,轻描淡写地说:“呵呵,我早上光去欣赏你的文采了,没从作报告的角度去考虑。” 报告来来回回又被秦远反复折腾了好几遍,鸡毛蒜皮的吹毛求疵,可又都说得出让贾明鎏心服口服的道理,哪怕只改一个字,贾明鎏就得誊写一遍,两天来,贾明鎏手酸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心都要被磨毛了。看看金大姐不在,贾明鎏就和莫小力软磨:“小力姐姐。” “别肉麻,鸡皮疙瘩都被你喊起来了。”莫小力眯缝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贾明鎏。 “把你的电脑借我用用吧,你就忍心看我累到吐血。” “不行,里面都是公司的重要文件,你别给我搞乱了,那还得找慕容健来修。”莫小力一口拒绝。 “我用用怕什么,又用不坏的。”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用不坏就可以随便用啊?”莫小力笑了。 “那你帮我打出来,我请你去名士俱乐部喝咖啡。” “本小姐不稀罕。” “你,顾总、秦主任他们怎么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呢?” “哎,谁叫你没当领导呢?”莫小力故意气贾明鎏。 “妈的,女人的东西,就是留着给领导用的,明知道用不坏,也不肯让别人随便用。”贾明鎏爆出粗口,一脸坏笑,气得莫小力直翻白眼。 “呸,你这个臭流氓!要图表现就不要怕累。”说完,不再理会贾明鎏。 贾明鎏正伏案疾书,慕容健拿了一封信又找来了。 “老贾,我家弟弟来信说收到了六千块,你明明只寄了3000元。” “还有这种事?”贾明鎏和慕容健开玩笑。“未必我的钱是母的,还能生孩子?” 金大姐和莫小力好奇地围拢来,想要看个究竟。 “电报还有谁看过?” “没别人啊。”贾明鎏想了想,说:“对了,你出差回来的那天上午,我在资料室查资料,给文书科小琴看过一眼,当时她也替你着急呢。” 慕容健:“莫不就是她干的?” “这小琴丫头也够自作多情的哈。难怪,难怪,哈哈。”莫小力明显话中有酸味,越漂亮的女人,越有嫉妒心。 金大姐:“慕容,人家好像早就对你有那个意思了。” “这是哪跟哪呀。不行,老贾帮忙那是兄弟情分,她的钱我可不能欠。”慕容健羞恼地夺门而出。 莫小力嘲笑贾明鎏:“贾明鎏啊贾明鎏,都是一起来的大学生,你怎么就没人家慕容健有女人缘呢?” “靠,都是你害的。”贾明鎏装着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放着身边你这只现成的天鹅肉都不吃,哪只丑小鸭敢送上门来惹我这只癞蛤蟆。” “那也只能说明你性无能。”这回轮着莫小力把贾明鎏噎得翻白眼了。 应该色*诱 报告终于通过了秦远的审核把关,送到了钱总的手上。(.无弹窗广告) 总公司下岗分流动员大会在贾明鎏的盼望中如期召开。 会上,顾总宣读了上级的各项文件,钱总咳嗽了一声准备作报告,底下唧唧喳喳的声音立马没有了,贾明鎏兴奋得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没想到,钱总根本没有拿出什么稿子,而是深入浅出地即兴挥,紧密结合机电总公司的实际,有数据,有例子,既有说服力,更有煽动性。 最后,钱总说:“下岗分流工作,不是某些人想象中的纸上谈兵,更不是对政策的生搬硬套,而是要向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开刀,精简机关人员,优化人员结构,进一步增强机电总公司的市场竞争力,将企业改革推向深入。[]临江机电总公司一直是省里国企改革的排头兵,这次下岗分流工作也一定能探出一条新路,成为国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示范和榜样。” 贾明鎏总觉得钱总严肃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脸上一热,忙低下了头。 贾明鎏垂头丧气去问秦远:“主任,怎么回事啊?” 秦远一脸的无奈:“哎呀,小贾,我本来是想给你创造个机会,好好挥一下你的文才,没想到啊……”秦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钱总看完稿子,把我喊过去,问我这是谁写的,我马上说是小贾写的,我看过的,写得还行吧。[.超多好看小说]钱总立马脸色铁青,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 贾明鎏小心翼翼地问:“那钱总是怎么说的呢?” “钱总说,这哪里像是动员报告,完全就是一篇演讲稿,一堆空洞的口号。唉,我也被熊了,钱总说,小贾不知道,你在秘书科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吗?”秦远往前一凑:“小贾,不要泄气,我已经跟钱总说过了,主要责任在我。告诉你,钱总还是表扬你了,说你文字功底不错,现在的大学生能用钢笔写字的不多了。” 看着秦远虚情假意的表演,贾明鎏恍然大悟,自己几天来的辛苦都是白费劲,这次彻底地又被秦远不动声色地涮了。 秦远让莫小力将钱总的讲话整理出来,下总公司各部门和下属各公司,认真学习和领会,做好宣传动工作,一旦时机成熟,将立即制定实施细则,组织实施。 莫小力趾高气扬,边敲打着键盘,边挖苦讽刺:“你那什么破稿子,还想要让我帮着打出来,幸亏我抵御住了利诱。” “早知道利诱不行,我应该色*诱才对,说不定就成功了。”贾明鎏把前前后后修改过的稿子统统收进了抽屉,自我解嘲:“好大一笔的精神财富。” 金大姐从贾明鎏的表情中读出了无奈和气恼,看莫小力摇摇摆摆去给秦远送整理出来的文稿,半是同情半是安慰:“小贾,早就看出来秦远没安好心。他呀,跟老娘们一样,快到更年期了,自己没个文凭,急得像猫抓的,通过支使你这个有文凭的来获得心理满足,十足的变态。” 贾明鎏笑了笑,没有做声,只甩了甩因为抄写而酸疼的右手,心里不再有以往的愤愤不平,而是在琢磨着如何投秦远所好,否则,自己今后的日子还不会好过,说不定公司哪天真的开始下岗分流改革试点,大刀就可能率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贾明鎏当然清楚,要改变秦远武大郎开店的心态,就必须让秦远足够的高大,即使不能高过自己这个武二郎,至少也要高过另外几个潘金莲吧。 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秦远这个卖炊饼的武二郎呢? 下班了,慕容健又去约会吴旭,贾明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会儿,如梦她在忙什么呢? 能掐会算 名士俱乐部依旧热闹,舒缓的音乐让贾明鎏很快就将不开心丢在了脑后。 贾明鎏还是坐在了5号台位上,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不时将目光转向入门处,期待着一个身影出现。这个身影并没有让贾明鎏等待多久,当如梦进来时,《罗蒙湖边》的旋律再次响起…… 如梦快步走过来,脱下风衣,交给了服务生。 贾明鎏不解:“如梦,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如梦面对着贾明鎏坐下来:“我能掐会算。” “嘿嘿,女人能化妆就是好,说假话的时候可以掩饰脸红。” 如梦伸手轻轻地拍了贾明鎏的脑袋一下:“打你。请记住,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去怀疑一个女人的直觉。” “好,好,好,记住了,你来点什么?” 如梦招手叫过来服务生:“来瓶干红,加几片柠檬。对了,再加点冰块。”看贾明鎏夸张地张着嘴,忍不住笑了:“看你不老实,让你冷静一点。” 两个人一边小口地喝着酒,一边窃窃私语,不过,兴奋的贾明鎏滔滔不绝,如梦偶尔插几句话。如梦听贾明鎏说话时的神态很专注,始终微笑着,大大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贾明鎏可以从如梦倾听的姿态里读到一种鼓励,没来由就有了倾诉的愿望,亲切的感觉。 每天在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让贾明鎏身心疲惫,在如梦清澈的眼光注视之下,倍觉轻松。 两个人喝了不少的干红,都有了微微的醉意,贾明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坎坷和失意都向她倾诉,当然也有考上大学的喜悦。[]如梦默默听着,当贾明鎏说到父母的离异和苦读的心酸,如梦的眼角泪光闪动。 贾明鎏也谈到了上学和工作后的一切,包括与李丫丫的分手,如梦强烈地感受得到,贾明鎏对事业成功的追求,对未来的憧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终于如愿回到了临江。”看得出来,贾明鎏强烈的进取和自信感染了如梦,她也为他的理想、抱负而激动与兴奋不已。 “傻兄弟,好好干,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如梦向贾明鎏举起了杯子。 “可是,职场难混啊。有句话说的真不错,单位就是一棵爬满了猴子的树。从上往下看全是笑脸,从下往上看全是**,左右一看全是耳目。” “哈哈,这个比喻很形象。”如梦开心地笑起来,一侧的脸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格外迷人。“所以,你这只小猴子就要拼命往上爬,把你前面的**都踢下来。” 谈话中,如梦很少提及她自己,贾明鎏隐隐约约地了解到大学毕业之后,她大学毕业之后,很长的时间都在临江为生活而奔波,现在正帮别人打理一家装潢公司。 说到动情处,如梦黯然地告诉贾明鎏:“在许多人眼里,我好像已经拥有了一切,但是我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在我的生活中,并没有多少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如梦,别伤心,奋斗确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我们都要有享受这个过程的心情。” “明鎏,看见你,我仿佛又看见了我可爱的弟弟,那么阳光,那么纯情,那么自信。”如梦停顿下来,尽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惜,他已经不在了……”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我母亲死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我们两个拉扯大,打小我和弟弟就形影不离,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我跪在床头答应了的。可是,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的怀中离去。” 如梦并没有完整地诉说自己的身世,贾明鎏也不便追问,但经历过童年痛苦的他,也忍不住为之动容。贾明鎏鼻子一酸,很认真地对如梦说:“在临江,你我都没有亲人,如果能给你一点点安慰,那就让我来做你的亲弟弟吧。” 如梦凄然一笑:“你傻乎乎的样子,还真像极了我的亲弟弟。” 被人婉拒 秦远跟着钱总出差了,去的地方离贾明鎏家的望江县城并不远,是机电总公司下属配套生产厂。 贾明鎏听说之后就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出个差呢?慕容健已经出去过好几回了,不仅报销路费和住宿费,回来还能拿差旅费,多美的事啊。最好还能顺便回家看看老妈,扳着指头算算,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给老妈写信了。 慕容健倒是经常的加班和出差,贾明鎏一个人呆着没事就摆弄如梦送的手机,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他特意将手机设置为振动,也从来不敢在大众场合浏览和使用,实际上,除了给如梦信息,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号码,基本上也是个摆设。 周末慕容健兴冲冲地回来了,说,吴旭要请贾明鎏一起吃饭,算是答谢。 走之前,慕容健让贾明鎏穿戴整齐,贾明鎏不解:“有没有搞错,是你去会女朋友,不是我。” 慕容健故作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吃饭的地点定在护城河边的“秦淮茶楼”。 茶楼依河而建,古色古香,穿过几条小街,就是繁华的商业区,河中来来往往的小游船,或载着外地来的游客,或沿河兜售莲蓬菱角之类的蔬果,是市民们闹中取静的休闲好去处,夜色降临时,还颇有些中学课文中“桨声灯影秦淮河”的风韵,所以这茶楼才敢以“秦淮”二字命名,招揽顾客。 说是茶楼,并不只是喝茶的地方,还经营简餐,走累了可以歇歇脚,坐下来正好谈谈情,看够了小河流水,来一份小鱼小虾,几小碟家常菜肴,价格不高,赏心悦目,颇受年轻人的欢迎。 吴旭和黄欣的搭配总是相得益彰,一个活泼,一个娴静,一个娇艳,一个素雅,每次见着,贾明鎏都会有一种异样的冲动。(.好看的小说)两个人面对面依窗而坐,正悄悄地说些什么,见贾明鎏和慕容健到了,便起身互相打着招呼。 “位置怎么样,老贾。”吴旭笑语盈盈。 “水好楼好人更好,风景这边独好。” 吴旭和慕容健很自然地坐在了桌子的一侧,很显然,对面的一侧只能是贾明鎏和黄欣挨着了,贾明鎏坐下的时候,黄欣又往里面让了一下。 “这地方是我和黄欣开出来的,上高中的时候周末有时候就偷偷来坐一坐,对吧,黄欣?”黄欣点点头,并不说话。 “那个时候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别人谈恋爱啊,长江边风大,离商业区又远,哪有这护城河边景色怡人,恋人们逛街走累了,都要来这河边歇脚。” 慕容健:“呵呵,你们上学的时候好幸福哦,我那时候要回家背下一周的粮食,光着脚翻山越岭往学校赶呢。” 吴旭白了慕容健一眼:“就别提你那穷山沟了。” 慕容健还想说什么,贾明鎏抢过话头:“你们两大美女站在楼上看风景,恐怕也装饰了别人的梦。” “哈,老贾不愧是才子,出口成章。” “没有佳人,哪来的才子。”贾明鎏故意看了看身边的黄欣,却现黄欣盯着窗外来往的船只出神,并没有理会三个人的说话。 菜端陆续上来,桌子不大,才几个小碟就摆满了一桌子。 吴旭给慕容健夹了几筷子,就催黄欣:“黄欣,你也算是半个东道主,帮我照顾照顾老贾啊。” “是啊,可得好好谢谢老贾。”黄欣没动,慕容健责怪地看了吴旭一眼:“老贾可是个好人,有胆有识讲义气,又在我们公司办公室,天天和公司老总们接触,将来肯定有前途。” 贾明鎏忙止住慕容健:“慕容,朋友们一起吃个饭,扯那么多做什么?” “我慕容健直脾气,黄欣,吴旭也和你说过了吧,我这位兄弟怎么样?” 黄欣正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填着饭粒,见慕容健问到自己,忙说:“好吃,好吃。”惹得众人开怀大笑。黄欣这才明白过来,也跟着一起乐了。 “老贾心肠好,讲义气,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了,黄欣,你还犹豫什么?”慕容健表现出了比贾明鎏更大的热情,看上起像是个有经验的推销员。 黄欣低下头,语无伦次:“我知道,老贾是个好人。可是,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我妈不希望我这么早就结婚。而且,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四个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谁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贾明鎏坐在黄欣的身旁,越的不自在了…… 沉重打击 手机响了,吴旭在翻她的手提包,慕容健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挂回了腰间,贾明鎏明知道自己的手机设置为振动,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超多好看小说] 响声并没有停止,而是更加的急促,三个人都把眼睛投向了黄欣,黄欣这才慌乱地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对不起,我有点事,得先走了,你们接着聊。” “让老贾送你一下吧。”吴旭提示道。 贾明鎏起身,黄欣忙说:“谢谢,不用了,拜拜。”说完,出门拦了辆的士,走了。 预定的女主角走了,男主角多少有些受伤,配角们安排的一场喜剧,由于女主角的表演超乎了他们的想象,饭局只好不欢而散。 贾明鎏说:“你们啊,竟然想搞现代的拉郎配。” 吴旭不住地埋怨慕容健:“就怪你,比我还急。” “我看那天他们在江边不是谈的挺好的吗?”慕容健辩解道。 “这黄欣也是的,我带他第一次去你们宿舍,本来就有这意思,她回来的路上还跟我说,老贾这人挺不错。那天我和她说去名士俱乐部看老贾演戏,她还兴奋得不得了,怎么突然又对老贾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哈,谢谢你们的好意,这种事情讲的是缘分,你们可不能逼我来做范大伟。”吴旭想了一想:“对呀,好像就是那天之后起了变化,会不会是范大伟缠上了黄欣?有可能。”看看贾明鎏也没太在意,就接着说:“老贾,不着急,我慢慢给她做做工作,就算不成,临江也还有的是美女。[]” “吴旭,没事的,老贾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有。慕容,你先送吴旭回去,我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风景。” 说心里话,贾明鎏对黄欣并没多少的好感,如果甘于碌碌无为地过平静生活,黄欣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贤妻良母,要是那样的话,我贾明鎏何苦又要割舍与李丫丫的那段情呢?无论从家庭背景和个人素质,吴旭才是贾明鎏心目中最佳的结婚对象。 按照贾明鎏的理解,黄欣与自己算是门当户对,即使不能说自己对黄欣会有多大的吸引力,至少也应该是一个说得过去的选择,但是,黄欣几乎没有一丁点的犹豫,甚至有些不屑一顾,这对贾明鎏的自信心是个沉重的打击,也极大地伤害了贾明鎏隐藏至深的自尊心,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黄欣,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贾明鎏沿着护城河缓缓走过,台阶上、草丛里挤着搂抱在一起的对对男女,不时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接吻声,让贾明鎏心烦意乱。紧贴着一棵柳树下,男孩子敞开了外衣,将女孩子整个包在了怀里,男孩子的一只手伸进了女孩子的内衣,拼命地**,女孩子忍耐不住,头在男孩子的怀里乱拱,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待贾明鎏仔细一看,女孩子的手竟然解开了男孩子的裤扣,一上一下的不停地动作。 贾明鎏某个部位蠢蠢欲动,骂了声***,俯身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了护城河里,扑通一声砸破了周围的宁静…… 贾明鎏离开护城河这个是非之地,穿过几条小街,就转到了闹市区的一个大型商场,贾明鎏记起那天深夜如梦说过吴旭粉红色的围巾真漂亮,就特地在女性时尚用品的柜台前晃悠了一圈,可惜并没有看到想要找的围巾,倒是促销员身上穿着的一套晚装裙让贾明鎏眼前一亮,想象着如果如梦穿上的话,肯定更有气质。可看看价格,贾明鎏沮丧地摇摇头,走开了。 从商场走出来,迎面凑过来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贾明鎏以为又是乞讨,就捏住了口袋里的几个零钱,没想到她并没有开口要钱,而是递过来一张名片,贾明鎏接过来没走几步,就随手往地下一扔,灯光下“办理各种证件”的黑字赫然在目,贾明鎏心头一动,看看四周无人注意自己,又蹲下身捡起来揣进了口袋。 舔着脸占便宜 太阳依旧照在机电总公司的大楼上,冬日的肃杀似乎已然过去,暖洋洋的阳光加上暖洋洋的心情,贾明鎏颇有些“临江水暖我先知”的感觉。[.超多好看小说] 听金大姐吵吵嚷嚷地准备年货,贾明鎏这才意识到春节快要到了,住在县城的母亲也来电话催了几次,春节该回家了,其中的急切心情只有贾明鎏才读得出来。 “如梦,周末我请你吃饭,护城河边的‘秦淮’茶楼。” 贾明鎏早早就到了秦淮茶楼。 当如梦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惊喜。一进门就说:“我在临江呆了有几年,怎么就没有现这么个悠闲自在的好地方?” “嘿嘿,你呀,去的都是些豪华酒店,哪里看得上这下里巴人的小地方。” “嗯,是很不好找,好几条巷子里都只能过一辆车,问了好几次路呢。不过,风景确实很不错,茶楼装修得也算雅致,雕梁画栋,傍水回廊,颇有秦淮遗风。” 老板听有人夸自己的店,自是高兴,亲自来给如梦上茶:“姑娘好眼力,这护城河就是临江的秦淮河,早年啊,也是有名的风花雪月的场所,听老辈人说,晚清的陈圆圆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金陵,说起来,她该是临江出的大美人呢。” 贾明鎏看着如梦洋洋自得的样子,就说:“老板,她本来就是个搞装潢的,当然说的头头是道。” “小伙子,你也好眼力啊,找了个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 “老板,他呀,是我弟弟呢。” “呵呵,弟弟,好,弟弟板乐呵呵的应着,心里明摆着在叨咕:“到我这来的,只听说是兄妹俩的,现在倒好,冒出个姐弟俩,嘿嘿,谁信啊?”反倒让如梦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你点着贾明鎏的脑袋:“你呀,就知道舔着脸占便宜。” 贾明鎏委屈地把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几个家常小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以茶代酒,边吃边闲聊,隔着屏风还有几对情侣也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情深意浓。 “说我们是姐弟俩,你看那老板信吗?” “怎么不信呢,我比你大,他看不出来呀。” “我都看不出来,人家看得出来?” “别臭美,那是你显老。”说着,如梦仔细打量着贾明鎏。“嗯,胡茬铁青,眼含狡诈,果然少年老成。” 贾明鎏盯住如梦的眼睛,以牙还牙:“嗯,柳叶眉,樱桃嘴,瓜子脸,杏仁眼,果然青春年少。” 如梦拍一下贾明鎏脑袋,嗔怒道:“年少你个头。”两人笑作一团,看看屏风外面有人朝这边好奇地望,如梦吐了吐舌头。 说说笑笑,饭很快就吃完了,贾明鎏让老板把残羹剩菜撤了,重新泡了壶新茶,继续闲聊。 趁着如梦用湿纸巾细致地擦嘴的当口,贾明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个精致的盒子,推到了如梦的跟前,把如梦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嘛。” “那你帮我打开。” 贾明鎏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这边掀起一条缝隙,眯着眼往里看,就是迟迟不肯打开,急得如梦直喊:“快点,快点,让我也看看。” 贾明鎏猛地掀开了盒子,一套晚装裙。“哇――”如梦眼前一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喜地尖叫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太漂亮了,我穿给你看。”转身就去了卫生间,换好了一出来,立即勾引了邻座好几个女孩子羡慕的目光。 “明鎏,没想到你买的衣服也能这么合身。”说这话时,贾明鎏看得出她的眼里含着泪花。“真的,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收到过这么让我动心的礼物了。” 看着如梦激动的神情,贾明鎏自己也感动了。 你呀,坏死了 如梦兴奋得脸色绯红:“老实交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衣服尺寸?” “呵呵,因为我们拥抱过,还不够吗?”其实呢,贾明鎏找了个和如梦身材接近的促销小姐,比比划划地试了好几套。 “你还拥抱过吴旭呢。”如梦撅起嘴。 贾明鎏笑了:“我又没有送过她礼物,你可不许吃醋哦,如梦。” “哼,现在啊,只有你吃别人的醋,我才不吃你的什么干醋。你真要追人家,我看啊,还得抓紧去送。”说得贾明鎏尴尬地挠了挠头,幸好邻座的一个男孩子递给贾明鎏一颗烟,过来套近乎:“哥们,送女朋友的裙子哪买的?” 贾明鎏戏谑地问:“女朋友的身材搞清楚没有?”男孩子脸涨得通红,回头看自己的女朋友,那边也羞得没敢抬头,男孩子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就挽着女朋友,走了。[.超多好看小说] 如梦笑得弯下了腰:“你呀,坏死了。” “如梦,你不要冤枉好人,人家一定是找地方量身材去了。你看,我做了件多大的好事啊?” “难道我的身材被你量过了?”如梦突然意识到中了贾明鎏的圈套,伸手又要拍他的脑袋,被贾明鎏一扭头躲过了。 “好了,别闹了,说正经的,春节你打算怎么过?” 如梦沉默了一会儿:“我能怎么过呢?我无家可归,也没有亲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了。” “跟我回家吧明鎏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如梦。 如梦精神一振,马上又淡然一笑:“跟你回家,你家在哪呀?” “不远,就是临江市外围的望江县城。” “那和你妈怎么说?” “就说是我带回来的女朋友,如何?” “傻兄弟,你可不能拿姐姐开心哦。” “哪敢呢,好姐姐,求求你了,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嘛,就算帮弟弟一个忙,给我妈一个安慰吧。”贾明鎏开始嬉皮笑脸地耍赖皮。 “好啊,你这家伙,虚情假意,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居心不良。”如梦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的贬义词。 贾明鎏急了:“如梦,你――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了。” “你别急嘛,我知道呢,傻兄弟。” “那,你答应了。”贾明鎏兴奋地抓住了如梦的手。 如梦似乎有难言之隐,摇了摇头:“临近过年,公司倒是没多少活,可还得安抚那些有手艺的农民工,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打点。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争取的。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送贾明鎏回机电总公司,如梦进了车门,从车上的储物箱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贾明鎏,贾明鎏打开一看,是一块男士西铁城光电手表。 “早就买好了,放车上,一直忘记给你了。”贾明鎏明白,如梦的心细着呢,怎么可能会忘了,一定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才没有过早地拿出来,今天这个机会很合适。 路上,如梦说:“明鎏,姐姐今天真的很开心,不过啊,以后再别为我花那么多钱了,你的心意姐是知道的。”贾明鎏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快,如坐针毡般再没多说话,如梦兴奋地喋喋不休,贾明鎏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如梦只以为是自己没有答应跟他回家过年而不开心,还在不断地安慰着贾明鎏。 “你放心,明鎏,我才不在乎以什么名义,我只在乎你这份心意。” 实际上,是贾明鎏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他本以为晚装裙给了如梦一个惊喜,算是如梦送自己手机的一个回赠,可最后如梦又送给自己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说起来,即使不谈价值,从人情来往上还是欠着如梦的。手表沉甸甸地戴在手上,也压在了贾明鎏的心头,他暗暗誓,奋斗,不让如梦失望,将来一定要加倍地回馈如梦。 下了车,如梦摇下车窗,与贾明鎏摆手告别。贾明鎏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好姐姐,记着,过年跟我回家。” 临近放假,如梦的短信终于来了:“过年,回家。” 贾明鎏如释重负,连夜给母亲通了电话,告诉她,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贾明鎏想象着母亲开心忙碌的神情,以及和邻里们谈话的神采飞扬,梦里都笑醒了几回,让慕容健莫名其妙。 前途不可限量 春节在贾明鎏的期盼中越来越近了。 临江的街头巷尾到处可见大红的灯笼,煎炒烹炸的香味从各家各户飘出来,孩子们举着气球在街头花园里奔跑,商场里促销的条幅从天空中挂下来,柜台前的人头攒动掀起抢购的热潮,喜庆洋溢在脸上,也随着喧闹的人流肆意地流淌,这一切,都无一例外地预示着:年到了。 公司自筹建以来,一直有一个好传统,每到春节,公司领导都要代表公司去拜访一下公司的前任领导班子成员,也要给国家级和省部级的老劳模和部分困难的老职工们提前拜个年。 今年还是钱总和秦远去看望离退休的老领导和老劳模,顾总就带着贾明鎏拎上油和米等一些年货,代表公司去慰问困难职工。(.无弹窗广告) 车上,顾总说:“小贾,机电总公司在临江说起来还是效益不错,可还是有不少的老职工,生活困难啊。” 贾明鎏就对顾总有了敬佩之情:“顾总,好在你们公司领导,还非常关心着职工的疾苦。” 车子停在了宿舍区的院子里面,估计是进不去,顾总就带着贾明鎏穿过一排排的宿舍楼,进到最里面的一栋,走进去就可以现,这是公司筹建时候的旧宿舍改造的,大概有三四十年的历史。 这家的主人是公司最早的那一批职工,自己退休也该有十几年了,三代人还窝在老人分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两个儿子的厂子早就不景气,儿子媳妇双双下了岗,一直就带着孩子吃住在老人这里,老人只能住在客厅里,夜里摆上床,白天收拾起来,拥挤得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老人退休得早,退休工资也低,老伴还是农村**来的,算是个家属,儿子媳妇们从原单位拿点生活费,其他就指着老人微薄的退休工资,经济困难是显而易见,家庭关系也想象得出来该有多紧张。 老人听说公司领导来给自己拜年,激动得直抹眼泪,拉着顾国平的手连声说谢谢,贾明鎏就把东西递过去,老人的一个儿子一把抢了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公司领导好啊,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到年关了才想起慰问一下困难老职工,做婊子立牌坊,做样子给大家看啊?” 老人很不愿意,就骂:“你个龟儿子,你跟我们公司的领导个啥子火?你们单位的领导啷个不来看你们喃?你有本事去骂你们单位的领导噻。” 媳妇就跑出来,白了老人一样,拉扯自己的男人进了房间,顺便也就把东西带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顾总就感叹:“普通职工们还是苦啊。” “是啊,他们为公司的展做出过很大的贡献。” “小贾啊,将来我们都退休了,公司交到你们的手上,可别忘了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顾总,您又拿我开玩笑。” “不是玩笑哦,领袖说过,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是点钟的太阳嘛。” “跟着顾总多多学习,还望顾总多加培养。” “哈哈,我顾国平看人还是蛮准的,好好干,你是有能力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尽管贾明鎏看不出来顾国平的话是否出自真心,但对于顾国平的肯定和勉励,还是非常的感激。原本对顾国平和莫小力的关照有些看法的贾明鎏,内心里对顾国平多了几分愧疚。 是啊,年轻人的成长道路上,往往一句看似随意的激励,几乎可以决定他的一生。 苗条的身子骨 这几天,陆续有下属公司的头头脑脑们来给总公司的领导们拜年,顺便车上就带点地方上的特产,米啊油啊,鱼啊肉啊什么的,物资公司老万还整了几只野鸡野兔,乱七八糟地堆了不少。 秦远按照惯例,指挥着贾明鎏和莫小力、金大姐,一起忙忙碌碌地分拣,商量着该怎么往领导们的家里送。 钱总过来,科堆了不少的东西,就皱了眉头,让莫小力把顾总喊来:“老顾啊,这么些东西,丢家里去也收拾不了,年年都有放坏了的,你看看该怎么办?” 顾国平也犯愁:“是啊,我家那口子逢年过节的也埋怨,吃也吃不完,送也送不出去,也放坏了不少。” 秦远就提议:“那我们也给上级领导们送去?” 钱总摇头不满意,说:“我们都为这要犯愁,上级领导还不和我们一样。[]” 顾总就问:“小贾,小力,老金,你们都说说看?” 莫小力和金大姐面面相觑,也是一筹莫展,钱总和顾总就拿眼睛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贾明鎏。贾明鎏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看,是不是,给那些困难职工送过去,一来他们确实需要,二来也体现了公司领导的关怀。……我刚来,不太懂规矩,随便说说的。” 钱总赞许地看了贾明鎏一眼:“好,还是年轻人有思路,以后再有下属单位送东西过来,都按小贾这个意见办。”虽然这个建议得到了钱总的肯定,但一下子给办公室的人增加了不少费力不讨好的麻烦,避开领导的时候,莫小力和金大姐对贾明鎏颇有怨言。 “小贾,看你出的啥馊主意,把我们都累得够呛。你是不是没安好心,想折腾死我这个老太婆?”金大姐很夸张地捶捶后背,愁眉苦脸地埋怨贾明鎏。 莫小力也跟着瞎起哄:“就是,我这苗条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啦。” 贾明鎏诡异地对一老一小两女人笑了笑:“大姐和小姐,都别牢骚,我们麻烦了这一次,以后麻烦就少了。”金大姐和莫小力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没搞明白贾明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然,自从贾明鎏的建议被采纳之后,下属公司就很少再有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送过来。本来嘛,人家要拍的是领导马屁,都让你们送给了困难职工,那不是白费了心思和力气?看来,今年这一次确实是麻烦了不少,但以往逢年过节都要给领导分拣之后送到家,难道就不麻烦吗? 金大姐和莫小力扯到这件事情上,就不得不佩服贾明鎏的鬼点子真是多,只是过年过节的,再没机会跟着混些土特产,好在谁家现在也不缺吃少穿的。 当然,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下属公司该给领导汇报的工作照样要汇报,领导们还是满面笑容迎来送往。金大姐很快就打探出来了,某一日办公室无人的时候,就悄悄和贾明鎏说:“上午莫小力拿着几张购物卡,偷偷地摆弄了半天,你猜猜,她那是哪来的?” 贾明鎏正在准备一个会议的材料,头也没抬:“金大姐,管她那些破事干什么?” 金大姐拍了拍贾明鎏的桌子,神秘地说:“那是顾总送给她的。” 贾明鎏一惊,马上又恢复了镇静:“爱送就送呗,你眼馋啊?” “呸。都是你整出来的好事。” “什么?跟我有个屁相干。” “嘘,告诉你吧,现在下属公司不送东西改送购物卡了,领导们也不用操心用不完了,想送给谁也更方便了。” 贾明鎏苦笑,这不也算是我替领导们办了件大好事嘛。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情和特色被国企的各级领导们理解得透彻,运用得灵活,不服还真不行。 粉红色的围巾 慕容健路程远,请了假要提前几天回家过年,就开始打点行装,吴旭也跑来帮忙,带来了几大包的食品和衣物。慕容健看看这堆了快一床的东西,就和吴旭说:“吴旭,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呢?” 吴旭摇头:“多远啊,坐火车都得几十个小时。” 慕容健就劝:“我们那里过年比你们城里热闹,村里扭秧歌,唱大戏,放鞭炮,肯定让你大开眼界。” “可是,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总是你妈你妈,你自己就不能拿个主意啊?” “那你怎么就不能留在临江过年呢?”吴旭反问道。 “我们农村啊有个讲究,谁家儿子不回家过年的?” “那我们城里,都是在女方家过年呢。” “那亲戚们要知道了,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唉,和你说不清楚,农村的风俗习惯你也搞不懂。” “我是搞不懂,所以,你就不能拿那些风俗习惯来要求我。”吴旭看贾明鎏在一边偷着乐,就问:“老贾,你们老家有这么些臭规矩不?” 贾明鎏忙说:“我们老家县城是没有,但大西北农村肯定有。你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呀,少来。我这不是还没嫁吗?” “你总有要嫁的那一天。那时候,你想不跟人家回去都不成。嘿嘿,半夜里你连厕所都找不到,看你怎么臭美呢,慕容,对吧?” 慕容健苦笑:“就是嘛,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吴旭揪住慕容健的耳朵:“你说谁是丑媳妇?” 慕容健生气了,用力把吴旭的手扒拉开:“你看你,不怕人家老贾笑话。(.无弹窗广告)” 吴旭也不高兴了,一**坐在了床沿上:“谁让你说我是丑媳妇?” “谁叫你不和我回家过年呢?” “不去,不去,就不去。”吴旭开始耍小性子。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嫌我们家穷,容不下你这个大小姐。” 吴旭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一扭头摔门就跑了。贾明鎏一捅慕容健:“还不快追去?”慕容健倔劲上来了:“耍什么小姐脾气?我不去,要追你去追。” 贾明鎏使劲瞪了慕容健一眼,追出了门。 吴旭急匆匆地奔走在寒风中,从背后双肩的耸动可以看出她在抽泣。 贾明鎏追上去,与吴旭并排走着:“吴旭,别生气,你慢点。慕容就是有点急脾气。” “我好心好意来帮他整理行装,他就这个态度对待我?” “换了是我,也希望女朋友能跟自己回家过年,你应该理解他的心情。” “我理解他,谁理解我?我顶着妈妈的压力,不计较他家的困难,一心一意和他交往,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还非逼着我和他回家过年。” “哎呀,你们交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还是彼此了解的嘛。” “在大学,我就觉得他憨厚踏实,学习刻苦,真没想到他头脑中旧的习俗观念还这么顽固。怪不得黄欣开始劝我好几次,千万别找农村的,我现在才知道,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环境和成长道路。算了,以后慢慢沟通吧。” 贾明鎏从口袋里掏出了粉红色围巾,很认真地给吴旭围上:“吴旭,别生气了,外面冷,我该回去了,别让慕容有想法。” “你帮过他多少忙啊,他还好意思有想法?”吴旭挽住了贾明鎏的手臂:“今天就该你送我回家。” 贾明鎏无奈,只好打了个车,把吴旭送到了大院门口。下了车,吴旭又把围巾解下来,重新围在了贾明鎏的脖子上,贾明鎏坐回车里,冲吴旭摆摆手,就让司机开车,刚一脱离吴旭的视线,贾明鎏就把围巾扯下来,细心地叠好,装进了口袋。 我真瞧不起你 贾明鎏提着大包小包,把慕容健送上了回大西北的火车,这次,吴旭再没有露面,慕容健还是有点耿耿于怀,闷闷不乐地上了路。[] 临近年关,公司大楼里也冷冷清清的,其他科室的人员能请假的都走了,但是秘书科必须要坚守阵地,领导们照常上班,还得安排节日值班和现场慰问,不少下属的安装公司还在偏远地区的冰天雪地里干活呢。 下了班,宿舍里空荡荡的,贾明鎏就有些失落,给如梦了个问候的信息,可如梦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复一个“忙”字。贾明鎏想,如梦一个女孩子,孤独一人在临江打拼,能立足尔虞我诈的生意场,该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啊。回想和如梦的接触,如梦很少和贾明鎏谈及她装潢公司的事,也从来不让他涉足她的生活小圈子,只推说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过于庸俗,让贾明鎏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偶尔如梦会给贾明鎏个信息,约贾明鎏一起吃顿饭,说是给贾明鎏改善一下生活,也总是挑那些比较僻静的小店面,尽量躲着人们探寻的目光。 有一次,贾明鎏提出去如梦的公司:“我看看能帮你做点什么。也许哪一天我在机电总公司混不下去了,还能在你那讨口饭吃。” 如梦的脸色就很难看:“你别没出息,真要混到那般田地,你还好意思张口向我讨饭吃?你要搞搞清楚,这公司并不是我如梦开的,我也是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也是打工混饭吃。你尽早死了这条心。你呀,要混不出个人样来,我还真瞧不起你。” 多少回躺在床上,贾明鎏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每每想到如梦,总有一种温情和惦念在心头,说不上这应该是亲情还是爱情,只盼望着能在一起都很快活和默契,但理智又让自己不敢肯定这段感情该不该走向婚姻?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吴旭无疑是最佳的结婚候选人,想到这,贾明鎏就觉得很对不起如梦,心里隐隐作痛,矛盾和自责更让他转辗难眠。 看来如梦手头上确实有事在忙,直到腊月二十九了,才和贾明鎏通了电话,约定了第二天来机电公司单身宿舍的路口见面,一起回家过年。 大年三十一大早,贾明鎏和如梦开着polo车向望江县城进…… 从临江到望江县城并不太远,大概两个小时车程,县城名为望江,大意就是能够望得见临江。下了高速,拐进了一段山区的公路,路旁的山上草丛里还有点积雪,穿过路旁一两个稍显冷清的集镇,就开进了望江县城。 一路上,如梦对这次神秘之旅,充满了好奇和热情,不停地问这问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等到离望江县城越来越近,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明鎏,我有点紧张,要是你妈问起些什么,我该怎么说呢?” “没事,你只承认是我的女朋友就行了,别的都有我呢。” 县城只一条主街,或大或小的铺面都贴上了春联,性急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在街头炸响了鞭炮,炸飞的纸屑飞扬开来,不时引来路人的笑骂。 在贾明鎏的指点之下,小车钻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停在了一个小院落里,两个人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下了车。院子里有一些老人抱着孩子晒着太阳闲聊。贾明鎏亲热地喊着叔叔阿姨,和如梦并排沿着碎石小道往里走,早就有半大的孩子飞奔到贾明鎏的家里,给贾妈妈报信。 鸡窝的金凤凰 一位花白头的妇女站在一棵大树底下,远远望见了贾明鎏的身影,正用手背擦着眼睛,贾明鎏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子眼一堵,竟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周围有老人孩子们围过来,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其中一位老年的妇女拉了拉贾妈妈的袖子:“贾嫂子,儿子和媳妇回家过年,该高兴才是。” 贾妈妈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看了如梦一眼,如梦就喊:“阿姨,你好。”贾明鎏连忙介绍:“妈,这就是如梦。” 贾妈妈答应着,又上下打量了如梦一番,慌忙让贾明鎏和如梦进屋。刚一进屋,屋子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但与室外的光差还是让如梦的眼前一黑,贾明鎏一把扶住了如梦。 屋子里特意烧了一个炭火,没一会儿,贾明鎏和如梦身上暖洋洋的。如梦把外衣脱下来,却不知道该放哪里,贾明鎏接过去,拿了一个衣架,挂在了墙边的钉子上。 小地方自有小地方淳朴的民风。小院都是些老住户,房子也是县里的公房,住的差不多全是县里各厂子的职工,比起那些住在棚户区的居民来,小院的人们多少还有些骄傲。邻里之间虽说也会攀比,但都在一个院子住了很长时间,相互的来往比较亲密,哪家有点喜事,一院子的人都跟着高兴,遇到点难事,也都会出手相助。(.无弹窗广告)想当年,贾明鎏以本县状元的身份考上了京城的重点大学,小院的邻居们自地摆了几桌酒席,庆贺自家的鸡窝里飞出了这么一只金凤凰。贾妈妈在酒桌上就告诫贾明鎏,将来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小院里的这些大叔大妈大哥大嫂们。 再后来,考上大学的孩子逐渐地多了,小院的人们也不足为奇,就再也没有过欢送贾明鎏的热闹场面了。可贾妈妈每每和老邻居们闲聊起当年热闹的情形,至今还津津乐道,记忆犹新,大家还是一致认定小院里走出去的孩子里面,贾明鎏机灵有礼貌,肯定会有大出息。 所以,贾明鎏和如梦进屋之后,陆续就有大娘、大嫂和孩子跟进来,贾明鎏刚大学毕业就领回来个省城的俊俏媳妇,谁不惦记着瞧瞧稀罕啊?贾妈妈端起一个什锦果盒,笑呵呵地往他们手里塞糖果。 女人们主要是来看如梦,不住地夸赞: “贾大妈,你真好福气啊。” “贾嫂子,省城里的姑娘就是水灵啊,啧啧。” “贾大妈,明鎏在省城出息了,开车接你去省城住吧?” “贾嫂子,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 你一言我一语的,贾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的甜。如梦拉着贾明鎏的手,含着笑,低着头不敢做声,孩子们拿了糖果还不肯离开,胆大的就用手来摸如梦的羊毛衫,招来大人们假意的呵斥,便嬉笑着跑出去,吃着糖果,站在门口张望。 小小的房间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更显得拥挤不堪。 中饭之后,贾妈妈和院子里的老人们坐在大树底下闲聊,这大概也是他们平常习惯了的休息方式,只不过因为贾明鎏的回来,而且还带了漂亮姑娘回来,话题自然就更多一些。 如梦吃了几粒瓜子,觉得呆着没意思,就央求贾明鎏带自己出去转转。 娇艳的如梦挽着贾明鎏一出来,把小院里的眼睛都吸引住了,看着这一对人儿亲亲热热地走出了院门。 像疯狗扑上去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贾明鎏每到一处,几乎都能讲出一个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路过小学校的时候,贾明鎏就指着一个拐角,说起自己被那些大孩子扒了裤子,躲在那里直到夜里才敢跑回家,害妈妈下班找了几个小时,当时的难堪现在说来倒成了趣事,如梦就笑得前仰后合,惹路人侧目,此时,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就凑到贾明鎏跟前,大声道:“你是不是贾明鎏?” 贾明鎏疑惑地看了几分钟,竟然想不起她是谁,那女人就鄙夷起来:“呵,上了大学,进了省城,就高傲得不得了,老同学都不肯认了?我是刘秋萍呢,想起来没有?” 贾明鎏隐约记起当年的班里是有个叫刘秋萍的同学,可那时候的她,头黄黄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和眼前的少妇没有太大的关联:“哈哈,你个黄毛丫头,都有了小黄毛丫头啦?” “考不上大学,就只有嫁人了。[.超多好看小说]我们班里好几个同学的孩子都比我的大呢。”少妇数落了几个人的名字,贾明鎏傻呵呵地笑,如梦则饶有兴趣地掏出个糖,逗弄得少妇怀里的孩子咯咯直乐。 “贾明鎏,老婆这么漂亮啊,怪不得不舍得让她生孩子。” “呵呵,城里要计划生育,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贾明鎏随口乱扯,如梦就不住地捅咕贾明鎏的腰。 刚和少妇话了别,横着就过来一个汉子拦住了贾明鎏的去路:“哈哈,贾明鎏,是你吧?你小子带着老婆回来了,快给老哥上烟,否则就揭你的丑事。” 贾明鎏定睛一看,这回认识,就骂:“你个三流子,坏德性还没改啊。”说着,掏出口袋里的大中华,一包都给了对方。三流子说了声谢谢,拆开包装,抽出一根,搁在鼻子底下使劲地闻:“贾明鎏,够哥们,看来你是达了啊,抽这么好的烟。[]” “三流子,我也不抽烟,专门给你预备的。” “呵呵,谢谢了。这应该是弟妹了。弟妹啊,这小子坏着呢,你可要管紧点。”说完,和贾明鎏打个招呼,扬长而去。 如梦就问:“他为什么叫三流子?” “哈哈,当年他在学校,比街上的二流子还坏,我们就喊他三流子。” “那他说你坏着呢,你岂不成了四流子?” 贾明鎏哈哈大笑:“你还别说,在县城里他还就最服我一个人。” “为什么呢?一定是你比他更坏。” 贾明鎏很得意:“是我比他更狠。我十四岁那年,三流子知道我父亲不在家,总伙同几个二流子欺负我,最后把我逼急了,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如梦很紧张:“你一个人打得过他们几个呀?” “当然打不过,我被他们按在地上捶了一顿。” “哈哈,那你臭美个啥?” “但是,我一爬起来,又像疯狗一样扑向三流子,又抓又咬。” “你不要命了?那后来呢?” “后来还不是被他们按在地上揍得不能动弹。” 如梦不敢再问,好像再问下去就会看到贾明鎏躺在地上的惨状。 “嘿嘿,他们走了,我洗了伤口回家。第二天,又遇见了三流子一伙,我还是疯狗般扑上去。以后,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一看见他,我就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最后,三流子被我这不要命的狠劲吓服了,把我拉到学校的厕所后面,递给我一根烟,连连求饶。再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听着就怪吓人的,那你妈还不得急死了?” “可不是吗?我妈听说之后,夜里抱着我的头,看着我的伤口,哭了大半夜,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还怎么活呀?” 如梦听着听着,掏出纸巾来擦眼泪。 “那时候我还为自己的行为得意呢,就哭喊着说:妈,儿子长大了,再也不会让人欺负我们了。现在想想,小时候也真是太幼稚,以为这样人家就不欺负你。” 如梦擦了眼泪,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我那苦命的弟弟跟你是一个臭脾气。我弟弟大概也是你那个年纪吧,我班里有个大个子男生对我穷追不舍,吓得我都不敢去上学了,我弟弟得知后,也用的是你这不要命的手段,彻底治服了他。你们两个啊,连不要命的手段都一样。” “性质还是不一样,我是为了保卫自己,属于正当防卫,他呢,是为了保护姐姐,属于舍己为人。” “我说嘛,那天在名士俱乐部,你对付范大伟能那么镇静自若,我在旁边都为你捏了一把汗,最后还是给段老板打了个电话。” “这世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就怕不要命的。可是,不是逼得走投无路,谁又肯不要命呢?” 上了你的贼船 县城不大,没多大功夫就逛了个遍,如梦拉着贾明鎏去了县城最大的商场,给贾妈妈买了一套超薄的羽绒衣和一双保暖鞋。(.无弹窗广告) “明鎏,你就没注意,你家常年见不着太阳,屋里阴暗潮湿,要不是烧了个炭火啊,春冬两季,不知道多冷呢。” “我倒没太在意,从小就那么过来的,已经习惯了。” “邻居们说话的时候,我就看你妈不时要捶捶腰和腿,大概不太利索。” “如梦,还是你细心,你真是我妈的好儿媳妇。” “去你的,没个正经。”如梦啐了贾明鎏一口,又吩咐贾明鎏去家电柜台买了盏日光灯,回家把屋里的白炽灯换下来,自己又转身到商场门口买了几只小红灯笼和几个花花绿绿的气球,两个人的双手都没闲着,满载而归。(.好看的小说) 回到家的时候,贾妈妈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着年夜饭,贾明鎏把日关灯换上,如梦把小灯笼点上蜡烛挂在了门前,又将几个彩色的气球分别挂在了几个显眼的地方,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平添了浓浓的喜庆气氛。 贾妈妈从厨房出来,现屋里屋外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看看嘛,你们回来了,家也像个家,过年也像个过年的样子了。” 趁着如梦还在摆桌子收拾房间,贾妈妈喊贾明鎏帮忙把菜端出来,进了厨房,贾妈妈就问:“明鎏,妈问你,如梦是不是比你大呀?” “大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妈,人家和我同年的。” “外表倒也看不太出来,就是妈总觉得她比你成熟稳重。” “我看啊,你是习惯了把我当作小孩子,看别人家的孩子都觉得大。” “妈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老话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啊,倒觉得如梦真要大点就更好,没个人管着你,我还不放心呢。” 贾妈妈笑笑,继续忙着准备年夜饭。 贾明鎏把菜端出来的时候,看如梦笑着冲自己挤眼睛,顺着如梦努着的嘴看过去,现里屋的床上铺了新床单,还摆着两床崭新的棉被和两个枕头,这才想起似乎一直都忽视了晚上睡觉这么个难题。 贾明鎏悄声道:“嘘,一会儿再说。” 如梦细声细语:“再说啥?我上了你的贼船。” 吃年夜饭之前,按风俗各家都要炸一挂长长的鞭,天一黑下来,县城里爆竹声此起彼伏,响声喧天,到处都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各种菜肴摆满了一桌子,看得出来贾妈妈做了精心的准备,不仅有大鱼大肉,也有新鲜时蔬,还有自己亲手酿制,贾明鎏最爱吃的米酒小汤圆。一桌子的香味扑鼻,贾明鎏伸手想要去抓,被贾妈妈笑着打了一筷子:“看你,还像个小孩子,鞭还没放呢,至于馋成这样?” 贾明鎏把贾妈妈拉过来,说:“不急呢。妈,你来试试如梦给你买的衣服。” 贾妈妈嘴里客气道:“如梦,都一家人了,回来就好,还买什么衣服呢?”手却已经在解系着的围裙,看如梦手里拿着件淡荷色的羽绒服,连连摆手:“哎呀,妈都老了,这怎么穿的出去。” 如梦帮着贾妈妈把衣服穿上:“阿姨,五十还不到吧,怎么就老了呢?我看看,这不穿得挺好看的。”贾妈妈用手拢拢头,站在了大衣柜的镜子前,在如梦的指挥下来回转了几下,看着也是特别的满意,人仿佛精神了许多。 十几年来,贾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照料着贾明鎏的生活,几乎从来就没有人关心过自己,这次贾明鎏说是如梦要来,原以为省城里的姑娘肯定娇气,没想到如梦对自己也能这般的体贴入微,霎时,一股暖流从脚底下升起来,不由得眼睛湿润。 贾明鎏在门外点燃了鞭炮。 今年的鞭炮似乎格外地响,也格外地长,似乎在向小院的邻居们报喜,如梦和贾妈妈站在门口,用手捂着耳朵,喜盈盈地看着那一地的火红,映红了脸上绽开的笑容。 晚上睡觉咋办 三个人围坐在灯光下。(.) 贾明鎏和如梦站起来,祝福贾妈妈健康快乐,贾妈妈激动万分,拉着如梦坐下,喜气洋洋地说:“如梦,你能和明鎏一起回我们小县城过年,妈该谢谢你呢。” “阿姨,过年就图个人多热闹嘛。” “如梦,还没成亲呢就来我们家过年,你家里该不会有意见吧?” 一句话说到了如梦的伤心处,如梦泪水就下来了,慌得贾妈妈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妈,如梦的家人都不在了,现在她是孤身一人。” “苦命的孩子啊,怪不得知道体贴人呢。”贾妈妈拉着如梦的手,陪着也流了泪。 如梦含着泪花笑了:“阿姨,都怪我不好,这么喜庆的日子,我怎么还落泪了呢?” “多懂事的姑娘啊,你要不嫌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明鎏,你以后要敢欺负如梦,妈可不依你。” 贾明鎏冲如梦做了个鬼脸:“如梦,你看,才一天呢,你就成了我妈的亲闺女,我倒像是成了外人。” 说笑着,丰盛的年夜饭虽没有吃掉太多的菜肴,可三个人的心里都吃得热乎乎的,大概,这么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自内心的亲情,都有些年头没有体验过了,所以三个人觉得特别的有意义。 吃完了,如梦抢着要收拾碗筷,贾妈妈拦住了:“如梦,你放下,哪有刚上门就干家务的,我家可没这规矩。明鎏,我收拾桌子,你给如梦泡杯茶,把果盒拿出来,你们说说话,等着看春节晚会。” 贾妈妈把碗筷拿走,又忙活着把剩下的菜端回厨房,贾明鎏就小声和如梦商量:“睡觉怎么办?” 如梦脸一红:“我和你妈睡里屋,你一个人睡到外屋去。” “我没意见啊,就怕我妈不答应。” “那咋办?你这个坏家伙。” “我保证,绝不碰你一手指头。” “狗屁,你有那思想觉悟和道德水平?” 贾明鎏一拍胸脯:“我说到做到,事实胜于雄辩。” 贾妈妈收拾完厨房里的事情,又坐下来和贾明鎏、如梦拉家常。 “明鎏,你们什么时候回省城啊。” “我们陪你住几天就回去。” “我想啊,该回老家给爷爷奶奶上个坟,明鎏,你有几年没回老家了?现在明鎏工作了,也快要成家了,该给老人家们一个告慰了。” 贾明鎏为难地看看如梦,贾妈妈就问:“如梦,你看方便不?” 如梦略有羞涩,点点头:“可以的,没问题。阿姨,你这么一说啊,我也该抽空回家给父母坟上添点土,磕个头。” 贾妈妈很认真地对贾明鎏说:“应该的,一定让明鎏陪你去。”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说起来,他爸再怎么对我们娘俩,我都不怨他,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该他去负责,但明鎏毕竟还是他贾家的后代,这个理说到哪都没错的。” “妈,你就别扯远了,如梦不是答应了吗?” “嗯,如梦,你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 春节晚会干巴巴地没多大趣味,贾妈妈打了几个哈欠,就回到外屋去了,还不忘叮嘱客厅里的两个人:“明鎏,妈先睡了。你和如梦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明天邻居们还要互相拜年呢。” 贾明鎏忙答应:“妈,你先歇着吧。我们看看春晚,还守岁呢。”如梦笑着使劲摇着贾明鎏的胳膊。 新年的钟声敲响,县城里的鞭炮声又一次此起彼伏。这是风俗中关门驱邪的炮竹,初一早上一开门还得放鞭炮迎财神。 鞭炮声停歇了,贾明鎏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只傻呵呵地笑,如梦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说话,进到里屋默默地把两床被子铺好,刚开始把两个枕头在两边床头各摆了一个,想了想,又摆在了一头,然后脱了外面的衣服,钻进了里面的被子里。贾明鎏听里屋没了动静,也拉了灯,悄悄地脱了外衣,钻进了外面的被子里。 两个人不说话,睁着眼都没有睡着,静静地能听见各自的呼吸…… 夜深了,如梦有着一种莫名的期盼,却又害怕这个期盼真的来临,迷迷糊糊之中,如梦悄悄地擦去了滚落下来的泪珠。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被鞭炮声惊醒,贾明鎏迅速坐起来,看了一眼隔着被窝的如梦,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然后拍了拍如梦的被子,自己跑到卫生间里洗涮,等出来,就看见如梦在客厅门口举着牙具等着呢。 贾妈妈已经把早餐做好,如梦也早已把里屋的被子叠还原了昨天的样子,吃着青菜豆腐饭,贾妈妈说这预示着一年做人都会是一清二白。听贾妈妈这么一说,贾明鎏和如梦相视一笑。 公子命犯桃花 贾明鎏把第一支竹签放在一旁,拿过第二支来,念道:“恐惧忧煎,皆在目前,若逢明鉴,指破空传。” 表舅似乎没听清楚,又让贾明鎏再念了一遍。 表舅又开始摇头晃脑:“恐惧忧煎,皆在目前,眼下你正处困难时期,日后怕有血光之灾啊。” 此话把贾妈妈和如梦都吓了一跳,均面露急切之色。表舅一摆手:“不妨,若逢明鉴,指破空传。公子,你要遇贵人了。” 这才说到了贾明鎏最关注的地方,就问:“那我该如何做才好?” “后制人,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观卦中六爻卦有言,观我生,进退。[]只要公子舍身向前,自有贵人出手相助,确保万全,仕途有望。” 贾明鎏不再追问,把第二支竹签交给如梦,自己又拿过第三支来,念道:“临渊放钓,清绝点埃,巨鳌随得,不用疑猜。” 表舅站起来,一揖到地,慌得贾明鎏连忙扶住:“公子大喜,这可是一支上上大吉的好签。” “临渊慕鱼不妥,而临渊放钓,两字之差,天壤之别啊。渊中有鳌,你早了然于心。而此时清绝点埃,清幽无声,万万不可引人注目,更不能口无遮拦,炫耀夸口,于事无补。切记,尘埃之上,不可留有手足痕迹,以绝后患。” 贾明鎏还在琢磨,如梦一字不落都记在了小本上。 “公子将来能钓获巨鳌,自是没有悬念,只是钓上这巨鳌,是吉是凶,公子的贵不可言,恐不是老朽力所能及,如何保得住钓得的这只巨鳌,除了要看日后的造化,还要积德行善,扶贫助弱,方得正果,世态万千,瞬息万变,公子好自为之,老朽实在不敢妄加推测。” 贾明鎏拱手抱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表舅字字珠玑,贾明鎏都牢记不忘,日后果真借表舅吉言,贾明鎏一定再来重谢。” 表舅的一番话,贾妈妈尽管听得不甚明了,但从贾明鎏和如梦的神色中看得出来,一定是大吉大利,便喜不自禁:“表舅啊,那你帮着看看我儿子的婚事会怎么样啊?” 表舅大笑:“哈哈,公子风流倜傥,命犯桃花,十天之内,定见分晓。正所谓:满园春色关不住,万紫千红总是春。” 贾明鎏和如梦见表舅把两句不相干的诗混扯到了一起,笑得不亦乐乎。 尽管如此,如梦还是细心地把表舅说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贾妈妈把带来的烟酒给表舅留下了,表舅也不推辞,趁大家没注意,如梦又掏出几张票子塞到了表舅的口袋里。 贾明鎏扶着贾妈妈在前面走,如梦回头看去,表舅站在阳光下,正蘸着口水在数几张票子,那条瘦弱的狗还在起劲地摆着尾巴…… 晚上,贾明鎏和如梦还是各自躺在各自的被窝里,就这么睡了几个晚上,也就没有了前几日的尴尬,小声地探讨起表舅算命时话里的意味深长。 如梦:“明鎏,你说,那表舅是不是还有点神?” 测个字问姻缘 “老朽刚才说过,姑娘手心纹路清晰,脉络明显,这说明姑娘命中有富贵……但命太硬,一生的刚强。你自己看,手心纹路中间断裂数处,此乃不祥之兆,姑娘此前可曾屡遭不幸?”表舅如果眼睛好的话,如梦一定要怀疑他在察言观色,因为这每一句话似乎都敲在了如梦的心坎上,焦虑和忧伤分明就挂在脸上。 贾妈妈问:“表舅,可有什么办法消灾避祸?” “本也不难,可惜已遭变故的时机已过,就不说了。”表舅摇头晃脑了一番,说道:“今后嘛,世事无常,破财消灾,顺势而为,万事不可勉力为之,日后定能助公子一臂之力,也是一番机缘巧合。” 如梦沉吟不语,想必是被说中了心思,表舅干笑了几声,贾明鎏不甘心,又说:“表舅,你再帮她测个字吧。” “测字是什么意思?”如梦问。 “就是你报个字给他,让他给分析分析。”贾明鎏解释道。 如梦想了想:“那,我就问个如果的‘如’字吧。” “问前程还是问姻缘?” “我不要前程,就问姻缘。” 表舅仰着头,墨镜里反射过来的光,照在如梦的脸上,辣的有些刺痛,如梦忙闪开,听表舅不紧不慢地说:“如字左边为女,右边为口,女不用说,自是姑娘本人,口则略有不利。如,到也,姑娘遇到了口即是如。但是,如果遇到这口比较小倒不必过于担心,若,口大至天,则姻缘被一口吞食,恐怕难以如愿。” “什么叫口大至天啊?”如梦不解,以为表舅会说“天机不可泄漏”之类的话,但他并没有再多说。 贾明鎏用手在手心里比划了几下,很快联想到一个“吴”字,不由得暗暗惊奇,这表舅铁嘴钢牙果然名不虚传? 表舅一拍藤椅扶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姑娘,到此为此,老朽再送你一句话:假作真是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如梦陷入了沉思,这句话如此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本书里读到过。 贾妈妈本就对表舅深信不疑,又听懂了如梦身世的苦痛,更记住了如梦能助贾明鎏一臂之力,却是欢天喜地,顾不上如梦的神色变化,就催:“表舅,那你给我家儿子再算算。” “公子的生辰八字我铭记在心,前程似锦,吉人天相,命还用算吗?” “那就求几支签,问问今后的运数和吉凶?” 表舅也不说话,把签筒拿过来,使劲地摇了几把,又咿里哇啦地冲天念叨了一番,一脸严肃:“贾公子,请吧。” 贾明鎏双手合十以示虔诚,缓缓从签筒中将三根竹签逐一抽出,如梦被表舅的动作吸引,也从沉思中醒过来,凑在贾明鎏身旁看签上的字。 第一支竹签上写道:“玉出昆岗石,舟离古渡滩;行藏终有望,用舍不为难。” 表舅让贾明鎏念了,开始苦思冥想,而后干咳了一下:“此为上上签,主大吉大利。公子来看,你这块玉已经从昆仑山的石头中被挑选出来,好运的小船刚离开了古老渡口的滩头,扬帆待。”贾明鎏和如梦都连连点头,如梦更是忍不住问:“那什么叫行藏终有望,用舍不为难?” “哈哈,姑娘比公子还急呢。”表舅脸上消退了阴沉,有了笑容。“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现在正是进退取舍处境变迁之时,公子自当奋力争先,千万不可错失良机。”贾明鎏不住点头,如梦从包中掏出一个小本,把卦语记在了本上。 公子绝配佳人 走近老屋的时候,一个精瘦的老头穿一身洗得白的长袍,歪在一把藤椅上晒太阳,装有卦签的竹筒就摆在一旁,几根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来回摆动,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这当然就是表舅,看来过年的热闹与这位孤家寡人毫无干系。一只瘦弱的狗懒洋洋地趴在一旁,见有人来,有气无力地嚎叫几声,也没打算动弹。这时,表舅沙哑着嗓子开口说话:“哈哈,今天果然有贵客临门。”见了表舅一副落魄的样子,如梦更是止不住地笑,贾明鎏在一旁也拉扯不住。 表舅坐端正了,慢悠悠把搁在一旁的墨镜驾在了鼻子上,侧着耳朵听走近的脚步声:“可是贾家的嫂子带着儿子、媳妇来了?” 贾妈妈赶紧上前:“哎呀,明鎏,如梦,快来见过表舅。(.)” “表舅,新年好。” “贵人面前都不说客套话,今天我是专等你们上门,请问是算命还是求签?” “先算命,后求签。”贾明鎏和如梦都觉着有趣,拉一条凳子在表舅面前坐下,贾明鎏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表舅点上,表舅大吸了几口,很舒畅很享受的样子:“老规矩,算命则不求签,求签则不算命。” “表舅,那我算命吧。”如梦大概是头一次接触算命先生,非常的好奇,就坐在表舅面前仔细地观察,心里一直纳闷:这表舅怎么就知道是贾妈妈带着儿子、媳妇来了呢? “好,敢问这位姑娘……” “表舅,我叫沈如梦。” “哦,名字不重要,把生辰八字报上来。” 如梦为难地看着贾明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贾妈妈就说:“表舅,阴历孩子们是记不得的。” “没关系,阳历也行,我自己会推算。”表舅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贾明鎏在如梦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如梦笑着直点头,贾明鎏就替如梦报了几个数字。 表舅掐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面露喜色:“哎呀,不得了,这位姑娘的八字真是贵不可言。”贾妈妈大喜,忙问:“表舅,怎么说?” “恭喜贾嫂子,这位姑娘是大富大贵之人,公子的绝配佳人,日后定能助公子几步登天。”如梦听了此话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反倒有些失望,忙问:“表舅,你再算算看,会不会有错?” 表舅沉吟片刻:“老朽自入道以来,还尚未失算过,姑娘既然还有些疑虑,老朽就破例再复核一把。姑娘,你把左手给我。” 如梦把手递过去,表舅抓着如梦的手,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如梦看表舅面色凝重,感觉似有一股凉气袭来,不由得有些害怕,手紧张得微微颤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姑娘,恐怕你记错了你的生辰八字了。照手相来说,你却是命苦之人啊。”如梦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把手抽了回来。 “姑娘手心纹路清晰,脉络明显,本该是富贵之命,可惜啊,可惜……”表舅摇摇头,只闷头抽烟,却不肯继续往下说。 一旁的贾妈妈忍不住,就说:“表舅,我们如梦胆子小,你吞吞吐吐地说半截话,看把她脸都吓白了。” 贾明鎏“嘿嘿”直乐:“表舅,我们都在外经历过一些场面,有什么话你就直讲,不要故弄玄虚嘛。” 表舅仍只是抽烟,摇头,如梦怯生生地说:“表舅,我们大过年的又是大老远赶过来,就是相信你算的准,听你说几句实话,你这要不说出来,如梦怕是一年都过不安稳。” 贾妈妈着急了,就催表舅:“你只管说就是了,孩子们也不会太计较,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表舅啊,该怎么算账我们不会少你的。” “贾嫂子,你不要看扁了老朽。”表舅大概是架子也端足了,被贾妈妈用话一激,狠狠地把烟头按在了躺椅腿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命,信则有,不信则无,老朽姑妄言之,公子姑娘姑且听之。” 表舅神机妙算 看惯了都市的钢筋水泥,久违了乡村的绿水青山,呼吸着湿润清凉的新鲜空气,如梦和贾明鎏倍觉心旷神怡。 贾明鎏用手清除了坟头周围的杂草,然后把如梦沿途采摘的野花编成的一个小花环摆放在墓碑前,贾妈妈又摆放了几样瓜果,炸响了一挂鞭炮,点燃了三炷香,领着贾明鎏和如梦对着坟头墓碑三鞠躬,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爷爷奶奶啊,我和明鎏、如梦一起来看你们了,你们地下有知,就保佑你家孙子在省城事事顺利,步步高升吧。”那份虔诚在山风中飘荡,旷野之间增添了几分肃穆和庄严。 山脚下就是贾明鎏的老家村庄。 贾妈妈做完了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了却心中的心愿:“明鎏,如梦,既然都已经来了,也去看看老屋和你的表舅吧。” 当年贾妈妈和贾明鎏的爸爸恋爱结婚前后,经常要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贾妈妈怀着贾明鎏的时候,还在这山村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里的一山一水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实际上,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在这里没有了至亲的亲戚,贾家的一间老屋年久失修在风雨中飘摇,已经和周围盖起来的新楼很不相称,说是借给表舅吴有才居住,还不如说是人家在帮忙守着老房子。 如梦听到吴有才这个名字,就看着贾明鎏笑个不停,贾明鎏也心照不宣地傻乐,倒把贾妈妈笑得莫名其妙。 表舅吴有才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光棍,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熟读过几本古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也是当时远近有点名气的神童。后来一场急病影响到眼睛不太好使,一位路过的算命先生看他机灵可爱,就收他做了徒弟,师父故去之后,他也就靠给人算卦看风水维持生计,早年这些是封建迷信,基本断了表舅的财路,日子过得很清苦。 由于识文断字,表舅便与当年贾明鎏的爸爸妈妈很谈得来,闲得难受的时候,就给大家算卦取乐,一来二去的混得熟络,贾明鎏一家跟着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喊他表舅,一时间本名吴有才反而被渐渐淡忘。 贾明鎏父母相恋的时候,表舅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摸着两人的手断言过“难得善始善终”,贾明鎏出生之后,表舅却赞叹不已,称之为“贾家的奇才”,这贾明鎏的名字还是表舅给取的,后来,贾妈妈通过自己的婚姻离异和贾明鎏考上大学等等迹象,对表舅的神机妙算深信不疑,也对贾明鎏的未来增添了更多的期待。 后来,各家的生活状况都有改善,村里谁家有了盖房娶亲选日子、选坟安葬看风水等等,还得借助他的金口玉言,县乡不少的干部每年都要来请表舅吃饭,说说一年来的运数,据说灵验得很,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在远近的县乡颇有些名声,非但吃喝不愁,还见过不少的世面和场面,也算是村里的风光人物。偶尔喝多了的时候,就指手画脚地吹嘘某某人听了他的指点,最近又如何的升官财,很是得意。只是人家问道:“既如此,你为何不让人家帮着翻盖一下这破旧的房子?”表舅就“咦”地一声:“这可是贾家的人气地脉,可动不得的。” 这话别人听来只一笑而过,传到贾妈妈耳朵里那就非同一般。所以,与老公离异之后,贾妈妈也没让贾明鎏改随自己的姓,反而隔三差五地要带贾明鎏来给爷爷奶奶上坟烧香,顺便也和表舅闲扯几句,就是听信了表舅的话,认准了贾明鎏一定能光宗耀祖,挣得来一生的荣华富贵。 贾妈妈此次要给老人上坟是不假,埋藏更深的目的,则是要带着贾明鎏和如梦一起来看望表舅吴有才。一来想让他算算贾明鎏与如梦的姻缘如何,二来是想请他给贾明鎏的命数指点迷津。 要不你睡过来 贾明鎏:“按理说,我是不信算命的,可听他蛊惑一番,似乎又不得不信。(.)” “是啊,你说吧,你把吴旭的生日报上去,他吹得天花乱坠,可看了我的手相他怎么就那么肯定,就说我的生日记错了呢?” “或许这里面还真有点蹊跷?” “那你说,什么叫口大至天呢?” “说了你别介意啊。” “快说嘛,谁跟你计较过?” “我也是瞎猜的,你想想啊,上面一个口字,下面一个天字,该念什么?” “口?天?那不就是个吴字吗?” “对呀。” “好你个贾明鎏,躺在我身边居然还惦记着吴旭,是不是?” “你看你看,你说了不计较的呢?” “哼哼,你这个坏透了的家伙,我早就知道,你把我哄骗回来就是为了装门面。(.)” 贾明鎏自以为得意:“好姐姐,我求你也求得很辛苦的呢。不过啊,十天之内,定见分晓,这话我也还是不懂。” “十天之内,我看你怎么见分晓,嘿嘿。” “假作真是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不就是他最后下的结论吗?” “这句话很耳熟,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读到过呢?” “好像是《红楼梦》里开头什么地方有这么一句,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可不就是嘛,看来你是熟读了红楼?” “如梦,不要趁机诬陷好青年。”贾明鎏就笑,隔着被窝捅了如梦一下。 如梦也回捅了贾明鎏一把:“怎么的,想歪心思了吧?” 贾明鎏作势就要掀被子,如梦转过身去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贾明鎏就嘟嚷:“嘿嘿,完全低估了我的思想觉悟嘛。” 过了一会儿,如梦看看真没动静了,又探出手来,捏捏贾明鎏的鼻子,柔柔地说:“要不,你钻过来吧?” 贾明鎏把如梦的手放回去,轻轻地拍了拍如梦的脸:“别闹了,睡觉吧,明天我们也该回去上班了。你听听,我妈还在外屋翻来覆去睡不着呢。” 如梦没睡着,她在琢磨着表舅的每一个字,难道自己真的命中注定要受苦?为什么自己的姻缘会被一口吞噬呢?除了自己,谁还有可能“十天之内,定有分晓”呢? 贾明鎏也没睡着,但他确实没有像如梦所说在想歪心思,至少他目前还不惦记着他的“命犯桃花”和“满园春色”,而是在盘算着返回之后,该怎么“玉出山,舟离滩”、又如何“遇贵人,钓巨鳌”,他坚信只要自己“积德行善”,“好自为之”,表舅的预言一定会成为现实。 当然,外屋的贾妈妈更没有睡着,她算计着贾明鎏和如梦这一回省城,哪一天才能再来望江县城看望自己呢?贾明鎏和如梦什么时候能让自己抱上孙子呢? 离别总是伤心时。 一早上,贾明鎏和如梦手牵手还没有出小院,贾妈妈的眼泪就下来了,让两个年轻人心里都不是个滋味。邻居们纷纷出来送行,就劝贾妈妈:“你家明鎏有出息了,我们都替你高兴呢。别哭了,你哭得孩子们也难过呢。你总算快熬出头了,儿子、媳妇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接你去省城过好日子的。” 来到车前,贾妈妈止住泪,拉过如梦的手,把一对金耳环和一对银手镯搁在了如梦的手心,郑重其事地说:“如梦,这是明鎏的奶奶当年送给我的,现在我把这转送给你,你可一定要替我好好照看明鎏。明鎏啊,如梦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要好好地待她啊,要是做了对不起如梦的事,你就没脸回来见妈了。” 如梦动了真情,流着泪抱住贾妈妈,深情地喊了一声:“妈――” 贾明鎏心头一颤,眼睛就有些朦胧。 明天跟我去出差 春节后上班没几天,一整套的海城工业大学函授招生报名表悄悄地搁在秦远的办公桌上,满心欢喜的秦远亲自给贾明鎏泡了杯茶,脸上的表情却在极力掩饰着:“小贾,办事效率还挺高嘛。” “我同学说了,他们办这个班一是为了给企事业单位的领导们提供一个提高的机会,二呢,学校也指望着这块创收,算是他们的自留地吧。钱总多次说过,有效益自然就会有效率。” “呵呵,大学也和企业一样,搞创收了?小贾,你放心,只要有正规票据,费用贵点也没关系。” “知道,这个函授班大多是单位的头头脑脑,肯定会有票据的。”贾明鎏虽然这么说,但也弄不明白将来秦远怎么能让钱总签字报销呢? “那好,你准备一下,钱总安排,明天让我们一起去一趟清源市,调研一下物资公司下岗分流宣传动员的情况。” 司机老刘接过贾明鎏的一个大包扔进了后备箱:“贾秘书,你出差啊还是搬家?” 贾明鎏忙说:“谢谢啊,刘师傅,你还是喊我小贾吧。秦主任不是说,要去个两三天,洗的换的不都得带上啊?” 刘师傅点上一颗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堆烟圈:“小贾,头一回和领导出差吧?” “对,对,你真好眼力。” “看你带的东西就知道。”刘师傅是小车库的老司机,一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模样,偶尔去找秦远报销签字的时候,总要在秘书科等着,和大家一起开开玩笑,也算是个快言快语的熟人。“和领导一起到下属公司去出差,哪用带这么多东西,到了地方什么都不缺。你看看我,除了这个喝水的大杯子,就是带点钱,够加油和交过桥过路费就行了。” 看贾明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老刘拉开车门说:“走吧,我们去接秦主任。” 车是一辆老款的“红旗”,老刘说几年前这就是公司最高档的车子,只有总经理出门才能坐,现在都换成“奥迪”了,这才轮着秦主任出差带着,一般部门负责人都不派的。贾明鎏头一回听说派车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就特虚心地向刘师傅请教,这一来,老刘也觉得很有面子,就把公司领导的用车习惯给贾明鎏一一介绍。 “看见过那辆加长奥迪吗?那是钱总专用的,知道吗,那牌号都是花了好几千找人帮忙搞来的,66866啊,多吉利,钱总要的就是六六大顺。顾总用的是辆普通奥迪,牌号尾数999,我们都说顾总可真是好酒量。蒋总和总工程师王总一样,年纪大了,嫌小车憋的慌,出门喜欢用商务车。当然,技术部门出去的时候人要多一些。” “那其他人用车怎么办?” “喏,这红旗基本上就是主任用了,其他部门的领导出门,还有上十辆领导淘汰了的老旧车和其他牌子的低档车。” “像我们要是出门办事,能派车不?” “什么?你要不是跟着主任出门,还能有车坐?做梦去吧,哈哈。” 车很快进入了公司的宿舍区。 楼房错落有致的连成了一大片,从结构形式和外观上看,各个年代的房子都有,这也是机电总公司历史和展的最好见证。车最后停在了一栋宿舍楼前,老刘说:“看见没有,这就是公司三室一厅的部长楼,住的都是公司部门领导。”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房:“那边住的是公司离休的老干部,和公司现在的几位领导,面积那个大啊,你肯定见都没见过。唉,我们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 贾明鎏张大了嘴巴:“刘师傅,你分的是什么房子呢?” “像我们工作了快二十年,分了个80来平方的两室一厅,已经很不错了,算是照顾给领导开车的老司机呢。” “啊?那像我们这些新来的,才能排得上啊?” 老刘斜了贾明鎏一眼:“你?等着吧,慢慢排队,你没看你们单身宿舍里,还有不少结了婚的职工没处安家,抢占了单身宿舍,带着孩子还住在里面呢。” 贾明鎏想起来了,怪不得单身宿舍楼上楼下总有几个门口挂满了尿布,走过的时候总有股尿骚味在头顶上飘扬,偶尔吵的天翻地覆多半也是为了房子。 “照这么说,那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你不也是个副主任吗?可惜现在不分房了,否则的话,说不定这里就会有你一套。嘿嘿,小贾,拼了命地往上爬吧,到了部长级别的位置,就什么都有了。”老刘嘲讽道。 贾明鎏不由得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自己配了台电脑就美得不得了,听老刘这么一说,公司里等级森严,待遇也随之有着天壤之别。这票子、车子和房子,包括以后的妻子和孩子,哪一件不是和位置密切相关呢? 真他娘不够意思 贾明鎏正望着楼房使劲咽口水,秦远从单元门里出来了,老刘赶紧跑过去,接过了秦远手中的公文包,拉开车门,哈着腰手挡在车门沿上,请秦远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好看的小说) “老刘,和小贾叨叨什么呢?”秦远问。 老刘笑笑:“主任,没说啥,随便扯扯。主任,早饭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上路吧。” 车穿出宿舍区,在进入沿江大道之前有一个大型的转盘,看来是出入的咽喉要道,车流量很大,转过转盘的时候,一辆拖渣土的大型翻斗车呼啸着擦着“红旗”车而过,把贾明鎏惊出了一身汗,老刘习以为常,只骂了声:“***,抢钱不要命啊。” 早上出城车多人挤,红旗车在城区拐来拐去让贾明鎏眼花缭乱,快一个小时才上了去清源市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老刘专心开车,除了问问秦远喝不喝水,回答一下大概到哪了,几乎不多说一句话。秦远在假寐,贾明鎏还在倒腾老刘说的车子与房子,好在路程也不远,临近中午的时候,车就到了清源市里的物资公司。 物资公司的班子成员都在大门外迎接,物资公司的总经理老万和秦远是最后一批下乡的插友,拉住秦远的手就亲热地骂:“老秦,升官了就不来老子这里视察工作,真他娘的不够意思。” 秦远就呵呵笑:“我哪里比得了你老万这个狗东西,天高皇帝远,过得多滋润,自由自在。” “那行啊,哪天和钱总商量商量,我和你换换位置。(.)”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挪窝。” 下属公司的头头都是一方诸侯,自己管人管钱,说起来级别和总公司部门负责人一样,可自己挣钱自己花,过得更潇洒,尤其是物资公司,虽然看上去并不是总公司的主业单位,但掌管着总公司仓储、物流的资源,握有物资采购调度管理的职权,任务产值在总公司不足挂齿,但年年盈利指标都名列前茅,在清源市也是声名显赫。当然,总公司的部门负责人算是“京官”,对个人的乌纱帽影响甚大,哪一方诸侯也不敢得罪。谁不清楚,没了乌纱帽,就狗屁不是了。 “对了,老万,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小贾。”又朝贾明鎏招手:“小贾,过来,这是物资公司的万总。” “万总好。” “你好,你好,欢迎小贾秘书来我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秦远就笑:“老万,小贾可是年轻有为,现在就挂名下岗分流办公室的副主任。” “好,好,等会儿大家一定多敬小贾主任几杯。” 众人都随声附和,老万也一一介绍了物资公司在场的各位领导,然后秦远上了老万的奥迪车,贾明鎏还坐红旗,一行人直奔清源宾馆。 路上,贾明鎏很奇怪,就问:“刘师傅,万总怎么也坐奥迪?” “这你就不懂了,他这奥迪比钱总、顾总的奥迪排量小,内部装饰也差档次。” “上路前我们扯的挺有意思,后来一路上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了?” 老刘很认真地说:“这就是机关司机班的素质,领导面前绝不多说一个字,你不知道啊,以前给顾总开车的小李子,有一次接待客户,顾总和莫小力在车上说起一餐吃了多少钱,他只随便说了句好贵啊,一回来就被配到运输队去开大卡车,辛苦不说,待遇也就差多了。” 贾明鎏倒也知道,别看只是司机班开小车的司机,因为和公司领导走得近,一是消息灵通,二是求领导方便,以前遇到分房子、提工资等利益攸关的事情,总要比别的职工占点便宜,一般的科长们都不敢小瞧他们,这有点类似于秘书科,因为和领导有更多直接接触的机会,其他科室自然要来套近乎。这年头,希望某人帮自己说好话可能没什么大作用,可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来坏某人的好事还是轻而易举的,这里面,远近亲疏意义重大。 少妇握住帅哥手 清源宾馆是本市最高档的宾馆,大堂气派得有点俗气,别看清源市与临江市相距只百把公里,但县级城市与省会城市的欣赏品味还是有明显差距。(.无弹窗广告) 秦远一行刚进宾馆,迎面声音就传了过来:“秦主任,清源人民欢迎你。”贾明鎏听着耳熟,抬头望过去,那不就是自己来临江的火车上邂逅的那个少妇吗?***,终于知道什么叫冤家路窄了。不过今天少妇的打扮全然没有火车上的暴露和,而是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只是脸上的笑在贾明鎏看来,还是掩饰不住骨子里的狐媚。 “哈哈,华主任,我几天没来,你什么时候变成清远人民啦?”秦远看来和少妇是老熟人,说话有点随便。 “秦主任,你可好久没来清源视察工作了,我以为你在临江潇洒快活,早把清源人民都忘了” “就算我把你们万总都忘记了,也忘不了你这美丽的华大主任啊。” “秦主任,你爱忘记谁就忘记谁,但是清源人民还是想念你的。” 少妇边和秦远调侃,边在给秦远三人房卡,走到贾明鎏跟前,脸色骤变愣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常态:“秦主任,这位帅哥是?” 秦远:“哦,我秘书科的小贾。小贾,这是物资公司办公室的华主任,也是总公司范围内出了名的美女啊。” 贾明鎏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故作轻松,自报家门:“小贾,贾明鎏。(.无弹窗广告)华主任好。” ***热情地握住贾明鎏的手:“幸会,幸会。久闻秦主任手下有大美女莫小力,没想到还有小帅哥贾明鎏啊。” 秦远就开玩笑:“华主任,不至于吧,看见帅哥脸色都变了,抓住就不松手啊。” 老万:“哈哈,老秦,我这华主任也和你一样,爱才如命。” 华主任把手松开:“呵呵,秦主任,万总,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握个手总不犯错误吧。” 贾明鎏不由得佩服少妇的应变与机敏,既如此,自己又有什么好尴尬的呢? 万总抬手看看手表,说:“华主任,时间不早了,让秦主任他们回房间休息一下,十分钟下来就餐。” 华主任抢在前面按了电梯的按钮,把秦远三人让进了电梯,还笑眯眯地招手和三人打招呼。 房间的安排很有讲究,细微之处的差异不动声色中一目了然。秦远住的是豪华套间,贾明鎏是单人间,司机老刘则是标准间。贾明鎏暗叹:处处留心皆学问啊。 贾明鎏没好意思拿自己的大包,只把秦远送进8楼的豪华套间之后,径直上了9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开不了房间里的灯,仔细研究了几分钟才摸索出要把房卡插在门口的取电槽中,整个房间才有电源。贾明鎏羞愧恼怒之下,把房间的空调开到最大,所有的灯都打开,连卫生间里的排风扇也没放过。 房间正中一张大大的双人床,雪白的床单白得刺眼,宽大的彩色电视正对着床头。贾明鎏先是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习惯性地又把房间巡视了一遍,浏览了一下旅客须知,这才转到了卫生间,牙具、梳子、毛巾、小香皂、洗液、沐浴露等一应俱全。贾明鎏还在纳闷,这大床只有一张,浴巾、睡衣怎么还要准备两套?一转头,突然看见摆放整齐的小物件中间,还摆着两个安全套。贾明鎏好奇地拎起来,正对着上面一对男女相拥而卧的画面想入非非,电话铃声大作,贾明鎏慌忙丢下安全套,抓起了电话。 “贾主任,下来就餐吧。”华主任软绵绵的声音又让贾明鎏想起火车上的一幕,不禁有些脸红耳热,下面也有了反应。 费用包在我身上 中午就餐安排在清源宾馆的二楼包房。(.无弹窗广告) 提到吃饭贾明鎏就有点憷,早听慕容健出差回来讲,下属各公司都热情过头,酒量惊人,劝酒水平高超,没个半斤八两还真不好应付。所以,一坐下就听华主任吵吵嚷嚷要开白酒,头皮都有麻的迹象。好在秦远拦住了:“华主任,下午还有工作,中午就免了吧。” 老万也只劝了一劝,就说:“那好,秦主任旅途劳顿,下午还要检查调研,中午就主随客便,晚上我们海鲜楼备几瓶好酒,给秦主任正式接风洗尘。” 秦远:“老万,来你这,哪回不被你灌醉你肯善罢甘休。” 华主任:“没关系,今天你不是有贾帅哥给你保驾护航吗?” 贾明鎏连忙声明:“各位领导,我能力有限。” 几个人只温了一瓶花雕,各自象征性地喝了一点,由于下午还要听取汇报和座谈,说好了只是吃个便饭,晚上到清源市最高档的海鲜楼一醉方休。 所谓调研的一般程序,总是先到被调研单位到处转转,老万就领着秦远和贾明鎏看一看物资公司各个库场。 看到库里有不少的新料,库外却还堆放着不少其他公司返还的废旧料,秦远就问:“万总,这些废旧料还堆着干吗?影响文明建设,赶紧处理了拉倒。” 老万笑着说:“老秦,目前钢材市场价格回落,这废旧料都是其他公司按供应价退给我的,现在就是给废品公司送上门去人家都不搭理你,这个时候处理出去,我也亏得太厉害了。” 万总抽了口烟:“不过啊,现在房地产开迅猛,据我分析,钢材市场很快就会紧俏,那时候,收废旧钢材的家伙会上苍蝇一样盯上门来,肯定能处理出好价钱来,说不定我还能赚一小笔。” “你呀,怪不得年年受表彰,生意做得太精了。” “没办法啊,总公司不给拨经费,我们几百号人也要吃饭。另外啊,你也知道,现在是有文凭的吃香,像我们这样大老粗出身,再不能搞出点效益来,在总公司还能立足吗?” 话说到共同的痛处,秦远也免不了牢骚满腹:“混到我们这一步,都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真够不容易啊。” “是啊,你老兄还有展空间,我老万就死了这条心了,说不定哪天真精简机构,下岗分流,搞到我头上来了,还要请秦老兄在钱总面前美言几句。” 秦远回头看了看贾明鎏:“老万,自家兄弟说这种话就见外了。像钱总、顾总那一批八十年代初期毕业的大学生都在公司高层了,后来毕业的也都上来了,我们还能有啥展前途啊。现在讲究的是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年轻人展起来快着呢。” “老秦,你这位置特殊,可不能像我这样破罐子破摔,真的,老蒋总不是快退休了吗?我还指望着你快点升个副总,将来好关照关照我老万呢。” “说实话,老万,人到了那个位置再说不动点心思那是我虚伪,不过,没个文凭硬件上确实说不过去,就算是钱总肯上报,恐怕也批不了。” “那倒也是,人力资源部老刘他们不都拿了吗?” “靠,人家那是近水楼台,年年都接收大学生,和高校路子熟啊。” “妈了个逼的。”老万狠狠地把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用脚踩了几下。“老秦,我死了心了,你就不能钻营钻营,也搞一个?” “老万,你也不是外人,我也报名参加一个函授学习,就是费用贵点。” 老万一拍胸脯:“哈哈,你只管去搞,费用包在我身上,这点钱我物资公司还出得起。” “好,老万,果然还是下乡时候的脾气。” 知道贾明鎏跟在后面,秦远也没有避讳,老万是个豪爽人,自是不会在意,贾明鎏也算是明白了秦远此次调研的醉翁之意。 无限风光在险峰 下岗分流工作还处于宣传动员阶段,华主任代表物资公司作了汇报,又看看一些宣传材料,正规的调研装模作样地走走了过场,就算告一段落,秦远吩咐贾明鎏做好记录,回去写个调研报告。(.无弹窗广告) 尽管在正式的汇报材料中都是顺着为改革唱赞歌的路子走,但从大家的闲谈中,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人人都有压力,个个忧心忡忡,毕竟这不像加工资、分房子只关系到个人的眼前利益,而是关系到个人和家庭的生存,端惯了铁饭碗的职工,怎么也不会接受突然有一天,端着的饭碗就不翼而飞了,这和要了人家的命又有多大区别呢?尤其是像物资公司这种非主业单位,在每一次改革过程中总是最先享受临产前的“阵痛”。(.) 老万到底是基层滚了一辈子的领导,他的说法很有代表性:“要说吧,国有企业的机构臃肿由来已久,减员增效,下岗分流也是大势所趋,迫不得已,看来中央是下了大决心的。不过呢,跟着企业大半辈子的职工,对企业的感情差不多就是家了,真到了扫地出门的地步,工作要是做不好,恐怕是要拼命的。(.好看的小说)难啊,老秦,一旦动起来,我们底下直接要面对矛盾,可抵挡不住,总公司那边的压力也不会小啊。” 这恐怕也是贾明鎏这次调研中得到的最大感受,如果真像万总说的那样,职工闹到总公司去,“下流办”肯定是当其冲。贾明鎏这时候猛然感觉到自己这有名无实的“下流办”副主任,挂的不仅仅是风光,更是风险,否则,总公司大楼里那么多的投机钻营分子,怎么就对这“下流办”的副主任一点兴趣都没有?看来,火坑当前,风险与收益不匹配,谁肯往里跳。以前在大学卧谈会上,贾明鎏大谈领袖说的“无限风光在险峰”时候,总是在往女人的乳峰上去夸夸其谈,并博得同学们的一片赞赏,现在看来,领袖的胸怀,贾明鎏这只小燕雀才刚刚开始领略。 领袖还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请客吃饭绝对也是革命工作,晚上的海鲜楼,物资公司的大小头目,就是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晚餐之前,华主任脱下职业套装,换了身的行头,紧身毛衣外套了件风衣,高筒皮靴噔噔有声,浓妆艳抹,飒爽英姿,颇有大战一场的架势。 进了豪华大包房,一行人站在一边,看万总和秦远推让了几下,万总就坐了对门的上座,等秦远在万总右手边坐下,众人这才纷纷落座,华主任脱了风衣,紧挨着秦远叽叽喳喳地说笑,贾明鎏虽是客人,但在总公司还只是个科员,万总的两位副手假装谦让了一下,依次挨着万总坐下了,留给贾明鎏的就只有华主任边上的座位,司机老刘主动靠门的一侧,还与贾明鎏拉开点距离,留出服务员上菜的空挡。 冷盘上来,服务员就来问上什么酒,老万就说:“老秦,今天我们自家人吃饭,就不上茅台了,来一箱五粮液如何?” 夜里你负责到底 一听老万这架势,秦远连连摆手:“万总,钱是你的,命是我的,我最近胃不太好,你们尽兴,我今天不能多喝。” 华主任当然不依:“秦主任,好长时间不来一次,总不能不给大家面子。” “宁伤身体,不伤感情。”老万接过服务员开好的酒瓶,拿起两个大杯子,并排摆在了自己面前。“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你做领导的可要带个好头,党风正,酒风更要正。”然后把两个大杯子全倒满,一杯递给秦远,一杯留给自己。 华主任把酒瓶抢过来:“这事哪还好劳烦领导亲自动手?” 酒倒到贾明鎏,还没等贾明鎏客气,华主任就把大杯子抓在手上,看着贾明鎏媚眼带笑:“贾帅哥,你可不能跟我抢啊,你的手带电,你一摸我,杯子就要掉地上,那就该你赔。”众人都笑。 贾明鎏果然不敢乱动,忙站起来推辞:“华主任,我真的不能喝酒的。”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男人喝了酒,豪爽又风流。”华主任哪里肯依:“谁相信啊,这么个帅哥能不会喝酒,那怎么豪爽风流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秦远就劝:“小贾,遇到华主任,你还能逃得掉?不过啊,华主任,小贾酒量真的有限,你要把他灌醉了,夜里你可要负责照顾到底啊。[]” “行啊,我是求之不得,你看贾帅哥愿不愿意了?”华主任火辣辣的眼神看过来,活脱脱又是火车上的***。 众人放肆地大笑,老万忙摆手:“华主任,你们帅哥美女的事回头自己去扯清楚,快把大家的酒倒好,热菜都上来了,别让秦主任久等。” 华主任一一倒过来,都是物资公司的人,或多或少,华主任自是有数。轮到老刘就不劝了:“刘师傅,一路辛苦,晚上你还要开车,来点什么饮料吧。” 老刘端起茶杯:“不客气,我喝茶就行。” “好,只要感情有,喝啥都算酒。” 老万拿起一个小杯倒满,站起来大声说:“欢迎秦主任来我们物资公司检查指导工作,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仰头爽快地干了,还把杯子倒转过来,不滴不洒。 秦远说声谢谢也一口干了,众人纷纷效仿,贾明鎏也只得咬牙跟上。 宴席的主宾是秦远,众人一个个单独要敬秦主任,都是一口一小杯,秦远来不拒,看大家喝的痛快,老万更是喜笑颜开。秦远就点贾明鎏的名:“小贾,酒量差不要紧,态度要端正。看万总对我们这么热情,你也要代表我们办公室,敬万总一杯吧。” 贾明鎏硬着头皮倒满一小杯,走上前去,学着别人的样子也说:“谢谢万总盛情,我干了,领导随意。”说着,把第二杯倒进了肚子里。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贾明鎏也只好挨着一个个敬过去,由于不太熟,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人过于在意,只是到了华主任跟前,非要倒满不可,贾明鎏纠缠不过,只得又大口喝了一杯,贾明鎏生来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的白酒,酒劲就直冲脑门,感觉大势不妙,看几个人你来我往,如喝水一般,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敢做声。 领导在上我在下 互相敬了一轮过后,华主任喝得兴起,又来劝秦远:“我再来敬秦主任一杯,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秦远不肯喝:“这你可不能开玩笑的,你的顶头上司是万总,你和他喝去吧。” “你是总公司的大主任,我是物资公司的小主任,这条线上你可是我的直接领导。来来来,干了。” 秦远把空着的大杯举起来:“喝多了,喝多了,老婆出门有交代,少喝酒多吃菜。” 华主任蹭在秦远身上拉拉扯扯:“我给领导敬杯酒,不喝就是嫌我长得丑,领导不喝我不走。” “老万,你看看,这华主任谁敢说长的丑啊。那这样,你喝一满杯,我意思一下少喝点,这总行了吧?” “感情深,一口吞,感情浅,舔一舔。我干了,就看领导和我啥感情了。”秦远无奈,只好也干了。 搞定秦远,华主任又来缠贾明鎏:“贾帅哥,头一次在一起喝酒,给华姐姐一个面子,我回敬你一杯。” 贾明鎏脸涨得通红:“华主任,实在不行了,再喝就醉了。” “年纪轻轻的小帅哥,怎么能说不行呢?”华主任酒也喝了不少,脸色绯红,倒多了几分妩媚。“秦主任,你以前可是和我们说过的,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的干部要当心。” 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大概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老万也跟着起哄:“小贾,什么不行了?华主任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秦远就夸老万有水平:“小贾,听听万总这总结,你不服都不行。这杯酒就算是向万总学习的学费,喝了吧。”秦远这话一说,贾明鎏不得不听,只好又和华主任碰了一杯,盯过来的眼睛里分明有许多的暧昧和得意。 吵吵嚷嚷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瓶子空了好几个,饭局渐渐就进入了尾声,华主任又开始粘糊秦远:“主任啊,我们再喝一杯,当年在秘书科离得近,感情深,现在离得远了,只好多喝一杯,加深点感情。” “我这把年纪,总可以说不行吧?” “秦主任,你宝刀不老,雄风犹在嘛。” “不能再喝了,喝酒伤肝又伤胃,喝得单位没经费,老婆都要分开睡。” 老万说话也有点不太利索了:“我出钱你出胃,喝酒就要喝个醉,你不醉我不醉,宽马路上谁来睡?” 秦远实在被逼无奈,就说:“华主任,那你说怎么搞?” 华主任毫不示弱:“你是我的上级领导,你让我怎么说呢?算了,我也豁出去了,领导在上我在下,想搞几下就几下。” 众人都听出其中的双关意思,哄堂大笑…… 看着华主任又举着杯子朝自己走来,贾明鎏知道硬撑着肯定也顶不住华主任那一套劝酒的攻势,只好装着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吐字不清了。 秦远趁机拿华主任开心:“真把小贾灌醉了吧,那小贾今夜就交给你了。哈哈。” 好在饭局很快就结束了,老万就交代:“华主任,你照顾一下小贾,我陪秦主任去看看清源的夜景。” 众人心照不宣,各自告辞回家,秦远跟老万的车走了。 贾明鎏心里还没糊涂,也知道自己确实喝得差不多了,只好一装到底,任由华主任扶着自己,胸口在身上乱蹭,心里痒痒的也懒得做声。 出了大门,贾明鎏赶紧甩了华主任的手,钻进了老刘的车,不一会儿就回了宾馆。 你来呀,你来呀 老刘搀着贾明鎏上了电梯,送到房门前:“小贾,没问题吧?” “还好,谢谢你,刘师傅,真不好意思。” “酒桌上你还是太老实。不过,遇到那个姓华的主任,谁都得喝多了,那女人以前也在公司秘书科呆过,背后人称‘花狐狸’,能说会劝,敢说敢做,说起来,今天还是比较收敛的,总公司范围内,除非有顾总的好酒量,其他人我看都招架不住。” “啊?这么厉害。”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返回,你那包包要不要我帮你拿上来?” “刘师傅,不用了,哪能还麻烦你,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吧。” “不客气了,出门在外,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我回房间了,实在不行你就给我房间打个电话。” 进了房间,贾明鎏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胃里开始翻腾,贾明鎏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压了一压,感觉稍微好一点,脱了外衣,正打算进卫生间洗澡,门铃响了。(.) 贾明鎏以为是老刘又转回来了,不假思索就打开了房门,没想到,华主任迅速挤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一把就抱住了贾明鎏。 “小帅哥,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吓死我了。”华主任娇喘不息,不知道在哪里洗去了浓妆,倒也显得淡雅清新,可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香水味道,让贾明鎏刚刚有些舒坦的胃又开始搅动。 贾明鎏气恼地推开华主任,华主任顺势倒在了床上,柔声说:“哈哈,你知道我要来啊,还脱了衣服等着,简直坏死了你。” 贾明鎏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措手不及:“你来干什么?” 华主任甩开风衣,露出了身上紧身的毛衣,胸腹部起伏汹涌,笑盈盈地说:“小帅哥,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我来干什么,明知故问。” “你,你不要乱来。”贾明鎏退后了一步,可在华主任色迷迷的挑逗之下,三角裤里的形状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说话也显得毫无底气。 华主任扑上来,蹲在地上,捧着贾明鎏异军突起的部位。“乖乖,身材帅呆了,这里酷毙了。”贾明鎏一低头,却从胸口看见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贾明鎏脑袋嗡的一下,酒劲就上来了,把华主任的头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裆部。 华主任慢慢地站起身来,顺着往上摸,揽住了贾明鎏的腰,舌头却趁势从下腹舔到了胸口,刺激**的感觉让贾明鎏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贾明鎏的手刚要从华主任的胸口探进去,却被她一闪身躲开了:“小帅帅,别着急,我先去洗个澡,刚喝完酒,身上粘糊糊的。” 华主任背对着贾明鎏脱去了身上的毛衣和内衣,从床侧面的镜子里,贾明鎏现华主任竟然连胸罩都没有穿,怪不得两只肥硕的小兔子那么不老实。 “不许偷看哦。”华主任嘴里说着,却一把扯下了内裤,光着身子冲贾明鎏转了一圈,跑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贾明鎏冷静了少许,火车上的情景和刚才看见的,交替闪现,让贾明鎏羞愧与冲动交织在一起,一边是恶心,一边是嫉恨,此时此刻的贾明鎏像一只落水的狗,在欲海里拼命地挣扎。 华主任很快就洗好了,用浴巾搓着披肩的长,穿上的睡衣只系了根腰带,举手投足间上下都会有春光外泄,让贾明鎏**燃烧,欲罢不能。 “该你了,我吹吹头。” 贾明鎏走进了卫生间,把水开到了最大,水激打在身上有些疼痛,可下面的家伙依旧傲然挺立。贾明鎏搓洗着,**和怒火裹在一起撞击着胸膛,心里恨恨地骂道:“***,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我不客气,看老子怎么折腾死你。”一激动,胃里的酒又开始涌动,贾明鎏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抑住。 贾明鎏穿上睡衣走出来的时候,华主任已经躺在了大床之上,雪白的被子盖到了下巴,只把张妩媚的脸和一只光溜溜的胳膊露在外面,手里甩着一只安全套,眼睛里半是渴望,半是诱惑:“你来呀,快来呀。”说着,猛地把被子一掀,灯光下,华主任张开双腿,洁白光滑的一览无遗。 “哇”的一声,贾明鎏将胃里的酒菜吐满了华主任那一片芳草地…… 花狐狸,太狡猾 贾明鎏昏昏沉沉睡到了天亮。[] 只记得华主任硬生生地把尖叫憋回了嗓子眼,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看着下身私处满是呕吐物,张嘴也吐了贾明鎏一身。两人身上、床上、地上到处是飞溅的呕吐物,再强烈的都被恶臭熏到了九霄云外。贾明鎏萎了,华主任哭了,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互相咒骂着,哭笑着,撕扯着一起挤进了卫生间。 华主任冲洗干净,穿上了衣服,漂亮的脸由于愤怒和屈辱而扭曲得变形,她抽泣着,冲贾明鎏恶毒地骂:“贾明鎏,你该死,生了孩子没**。” 贾明鎏居然在笑,而且笑得很得意,很阴险,满脸都是报复后的快感。这情形,有如小时候偷偷砸破了某个恶少家的玻璃,在骂声中逃跑时头在风中飞扬的那个小孩。 华主任摔门而出,全然不顾巨大的声响可能招来的关注,只留下贾明鎏在恶臭中冷笑。 9点左右,华主任依旧出现在了清源宾馆,冷艳的脸上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来陪秦远等人共进早餐。 “秦主任,休息得怎么样?”顺手还帮秦远拈掉了肩头的一根丝。 秦远显得很疲惫:“还好,还好,反正不被你们万总灌多了是睡不了觉的。” “呵呵,江帅哥,昨夜睡得安稳吧?”华主任凑到贾明鎏跟前,像没事人一样。 贾明鎏还是那副笑容:“喝多了,喝多了,折腾了大半夜,吐得是翻江倒海,你闻闻,身上是不是还有臭味儿。(.)”说着,贴近身去还用力抽了抽鼻子,华主任脸一下子都绿了,骂了句“恶心”,用手扇着躲了开去,秦远和老刘在一旁都笑出了声。 贾明鎏取完了食物,故意坐在了华主任的对面,不时用眼睛瞟一眼华主任的隐秘处,看着华主任嘴里的食物如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劲头,贾明鎏的开心溢于言表。 华主任气呼呼地把手中的小勺一扔:“不吃了,没胃口。” 贾明鎏还在逗:“华主任,减肥呢,怪不得身材保持这么好。” 结账的时候,华主任在总台大声地叫唤:“贾帅哥,你来看看,宾馆查房说你吐坏了人家两件睡衣?” 贾明鎏装出一脸的无辜:“真的吗?我醉得一塌糊涂,不记得了?” “莫不是,还有另外的人啊?现在宾馆的管理真不到位,随便什么电话都能接到客人的房间。”华主任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的秦远、老刘、万总等人刚好能够听到。谁心里都有数,各地的宾馆房间都会有提供特殊服务的骚扰电话,华主任的话中有话,无非是要向众人暗示贾明鎏有过不可告人的举动。 贾明鎏听得出其中暗含的意思:“要不,请当班服务员来问问,昨夜谁进过我的房间?”华主任乐了:“呵呵,贾帅哥,那么认真干什么?我也就随口说说。” 秦远脸色一沉,出了门。老万瞪了华主任一眼:“少废话,快结账。”然后追秦远去了。 返回临江的路上,秦远交代贾明鎏:“小贾,酒量还得锻炼啊。以后要是跟着钱总顾总他们出门,你自己都醉得一塌糊涂,怎么能照顾得好领导?”贾明鎏答应了一声,秦远又说:“看看人家华主任,场面上的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面面俱到,更得好好学习啊。” “是,一定好好学习。这次跟主任出来,太长见识了。”这句话贾明鎏绝对自内心。 秦远“哼”了一声:“记住,酒后失态很不礼貌。”便不再说话,头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有了呼噜声。 贾明鎏在心里又开始骂华主任:“这只花狐狸,太她妈的狡猾了。”可闭上眼,那花狐狸白花花的又在眼前乱晃。 鲜花妈看中牛粪 中午时分,三个人在外面吃了顿便饭,直接送秦远回家休息了。老刘回车队,贾明鎏也急着要回办公室,琢磨着这回调研报告一定要写得让领导们满意。 秦远不在,莫小力又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只有金大姐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看见贾明鎏回来,仿佛遇见了亲人,赶紧地给贾明鎏拉凳子倒水,殷勤得让人可疑。贾明鎏一眼就看得出来,金大姐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地方说呢。 “去清源遇见花狐狸了?喝多了吧?” “妈的,太她妈的厉害了。” “嘿嘿,出门之前也不问问我,没被她**了就算你走运。”金大姐与华主任共过事,还是了解这只花狐狸。“她呀,当年在秘书科的时候,喝酒劝酒是一把好手,就是管不住自己,总招惹男人。[.超多好看小说]” “那当年,秦主任没把她给办了?” “他敢?老秦的胆子小的很,那时候他只想着升官,敢犯这种作风错误?你以为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 “嘿嘿,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敢啊,金大姐,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正好物资公司的老万缺个主任,顾总又给秦远推荐了莫小力,秦远就把花狐狸做了个顺水人情,也好,让她趁机捡了个便宜,当了物资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怪不得啊,莫小力原来是顶替花狐狸的,呵呵。” “嘘,小心让莫小力听见,那她还不得和你拼命。莫小力是能喝点酒,不过,可没花狐狸那么风骚。” “何以见得呢?” “就拿你来说,花狐狸要是看见你,肯定流口水,可莫小力,正眼都不瞧你。”这句话,一下子把贾明鎏就给说蔫了。贾明鎏讨了个没趣,就打开电脑,说要写调研报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金大姐倒也不急:“看你,一点都沉不住气,莫小力看不上你,可也有比她更好的人家看上你了。” 贾明鎏以为金大姐又是拿他开心,便漫不经心了问:“哈哈,谁家姑娘嫁不出去,看中了我这坨牛粪?” 金大姐对贾明鎏的态度很不满意:“跟你说正经的,你要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又不是我找不到老婆干着急,**的哪门子闲心。”说完,扭头又开始看报纸。 这回轮着贾明鎏有点好奇:“金大姐,我低头认罪,我端正态度,我洗耳恭听。” 金大姐笑了:“你小子,我以为你真不着急呢。” “那你说,看上我的是哪家的千金?” “吴――旭。” “啊?”贾明鎏诧异得张大了嘴,拖了椅子凑到了金大姐的跟前。 “去,去,去,你凑过来干啥?继续写你的调研报告去。” “大姐,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你知道,吴旭是慕容健的女朋友。” “看你小子猴急的,什么时候你见过金大姐跟你开玩笑这么认真。” 贾明鎏从金大姐脸上确实看不出玩笑的意思,但也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自己才出差不到两天,金大姐怎么就有这么肯定的说法呢?“大姐,我知道你的消息从来都没啥问题,只是你也知道,我和慕容健是好朋友,这种事情真的不好捕风捉影,传出去对我和慕容健的影响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金大姐对贾明鎏怀疑的语气很不屑。“又没有办证喝喜酒,人家的姑娘要嫁给谁,妈还说了不算啊?” 贾明鎏傻眼了,更加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姐。” “急什么,听我慢慢和你说。”金大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在贾明鎏的注视之下,慢条斯理地开始讲故事。 贾明鎏更有出息 话说秦远和贾明鎏出差的那天上午。 金大姐看报纸,莫小力守在电脑前玩挖地雷,主任不在,钱总也在外面开会,自是提不起革命工作的积极性。 两个人都感觉无聊透顶的时候,推门进来一位中年妇女,雍容端庄,除了稍显富态之外,风韵犹存:“请问,钱总不在?” 莫小力抬头看看,没有做声。金大姐对于同龄妇女有着天然的亲近:“哦,钱总开会去了,你找他有事?” 中年妇女也不客气,走进来坐在了贾明鎏的办公桌前,正好面对着金大姐:“也没啥事,就是想找钱总了解点情况。”她把包搁在桌子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金大姐,问:“你是,小金吧?” “嗯,是的,你哪位?” “你家老公是不是姓黄,在省委组织部工作?”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老公是省工业厅的老吴,吴有才。我听我家老吴说起过,你一直在机电总公司办公室工作。” “哦,吴副厅长的夫人,哎呀,难得,难得。”省工业厅过去一直是机电总公司的主管部门,吴副厅长每年都要来公司视察几回工作。金大姐忙站起来,给吴夫人倒水泡茶。吴夫人接过来:“别喊什么夫人,夫人的,多见外啊,就喊我李大姐吧。”莫小力听见了,把椅子转过来,亲热地喊:“李阿姨,我叫莫小力。”乐得吴夫人连连夸莫小力长得好水灵。 “你看看,李大姐,真不好意思,钱总不在,秦主任也不在,你看,你看,这怎么好意思。”一激动,金大姐都不会说话了。 “呵呵,我办点事,顺路路过沿江大道,就进来看看你们钱总在不在?其实在不在都没关系,就是有点私事随便来问问,找你们了解也是一样的。” “你这就算找对人了,我们公司里还没有金大姐不知道的事。”莫小力这话味道有点怪,不过金大姐已经习以为常,听吴夫人的意思,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分,准是为女儿吴旭的事而来,哪有当妈的不关心女儿婚事的? 吴夫人喝了口水,四下看看,然后装作随意的样子,问:“听说,你们机关大楼新分来两个大学生,应该很不错吧?” “是的,一个是技术部的慕容健,一个就是我们办公室的贾明鎏,你坐的就是他的位置。”莫小力抢着说,她可是知道贾明鎏的表舅叫吴有才。 “两个人工作都不错,尤其是那个慕容健,人老实,肯吃苦,没来多久就已经是公司的技术骨干了。”金大姐知道,丈母娘最爱听别人夸自己女婿。 “不过,家庭困难了点。”莫小力历来嘴巴不饶人,也和贾明鎏斗过不少嘴。不过,这个时候为了哄吴夫人开心,她也愿意替贾明鎏多说几句好话:“前不久,慕容健父亲住院还是贾明鎏给他家里寄的钱呢。” 金大姐忙拦住莫小力:“哦,贾明鎏家在县城,慕容健家在农村,这经济条件可不好比的。这俩小伙子,都很不错的。” 莫小力没理会金大姐使的眼色:“人长的确实都不错,要不,那文书科的小琴怎么就缠住了慕容健呢。” “哦,还有这事?”吴夫人脸色就有点难看。 “可不是,听说慕容健父亲病了,小琴就急忙寄了钱。那天,慕容健出差一回来,两个人就在文书科的办公室,拉拉扯扯的,我去喊小琴转呼啦圈,就被我撞见了。” “金大姐,你冲小力使啥眼色呢,难道她说的是假的?”吴夫人看金大姐挤眉弄眼,就有点不太高兴。 金大姐很尴尬:“嘿嘿,李大姐,是有这么档子事。不过……” “不过什么呀?金大姐,天天你都夸贾明鎏有前途,今天到底是咋的了,反倒替慕容健吹上了?”莫小力快言快语,问得金大姐无话可说了。 “那这个贾明鎏今天怎么不在啊?” “哦,刚跟着秦主任出差去了,说是搞什么下岗分流的调研呢。” 金大姐这么一说,莫小力笑了:“嘿嘿,这贾明鎏可是我们公司‘下流办’的副主任。” “什么‘下流办’?”吴夫人不解。 金大姐拍了莫小力一巴掌:“大姐你别听小力瞎掰,就是下岗分流办公室。” “哦,这贾明鎏还真有点能力啊。” 说到能力,莫小力却不认账:“啥能力不能力的,秘书科离领导近一点,贾明鎏赶上个好机会而已。” 金大姐就不依:“怎么的,小贾文章写的好,为人也热心,钱总都几次跟我夸他思路很清晰,你有什么不服的。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小贾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吴夫人看看表,拿起包,起身要告辞:“钱总开会一会儿也回不来,那我就先走了。” 金大姐挽着吴夫人的手,亲亲热热下楼出门,临到大门口,吴夫人很认真地说:“小金,我觉得,这个贾明鎏将来更有出息,你说呢?”金大姐大概也悟出了吴夫人的心思,连连称是。 贾明鎏听完金大姐的话,心中不禁窃喜,遭遇花狐狸的郁闷一扫而光。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调研报告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文档,存进了电脑里。 黄泥巴掉进裤裆 下班刚进宿舍,还没等贾明鎏把大包里的衣物清出来,慕容健就冲着贾明鎏吐开了苦水:“老贾,我和吴旭吵架了。” “吵就吵了呗,没事谁不磨磨牙,反正小两口吵架不记仇。” 慕容健气呼呼地站在贾明鎏面前:“老贾,我真的想不通,吴旭她怎么说变就变了?简直不可理喻。” 贾明鎏忙问:“你们到底怎么啦?” “昨天晚上,我约她出来,问她借1000块钱。” “我说过了,我的钱不要你还。” “我知道,所以,以前我和她说到你背着我,已经给我家寄过钱了,她还说让我好好谢谢你呢。” “那还吵什么吵?” “哎呀,不是还有小琴的钱吗?” “果真是她给你家寄钱了?”贾明鎏明知故问。 “不是她还有谁呢?我弟弟看不是我的笔迹,就把留言单子保存了,她那个笔迹我能不认识?”慕容健又坐回了床头,看得出来他内心的焦躁不安。“可吴旭不相信,说老贾有这么高的觉悟很正常,可那小琴凭什么要主动给你家寄钱呢?” “你慢慢跟她解释呀。”贾明鎏心里咯噔一下,开始关注慕容健和吴旭之间的摩擦。 “越解释越乱。” “女孩子有点小心眼也正常,只要你问心无愧就是了。” “当然。还记得上次我出差刚回来,第二天中午调程序,小琴磨磨蹭蹭地往我身上靠,就差把胸脯贴在我身上,言语中也很暧昧,我当时就有点生气,把她说得都要哭了,莫小力来喊她去健身,也都看见了。” “怪不得那几天莫小力还背着我和金大姐咬耳朵,大概说的就是这事。那你和吴旭就是这么说的?” “现在已经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哪里还敢说这些细节。我只问她,交往好几年了,我慕容健会是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我完全可以替你作证。(.好看的小说)” “可吴旭说,你父亲病了,需要钱治病我可以给你,但还小琴的钱,这和她没关系,让我自己去想办法。你说,我上哪去想办法?”慕容健现在都还有些激动。“后来,吴旭还说,你家总问你要钱,将来我们负担得过来吗?” “呵呵,这有点扯远了。” “是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家穷,她也不是不知道,更不是才知道。我父母好不容易把我供出来,我怎么能不管他们呢?以前都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了呢?” “算了,她肯定是着急了点,你也别太在意,赶紧去找吴旭赔个礼道个歉,哄哄就好了。” 慕容健头一扭:“不行,这次不能迁就她,我们家就这情况,我不能不管。人总要有点良心吧?可吴旭硬说我是在骂她没良心,非让我说清楚,你看,这不是强加于人吗?……再后来,我也急了,就说,你可不能像你妈那样,嫌贫爱富啊。……最后,吴旭她就被气跑了。” “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两个人吵归吵,上纲上线了就容易加深误会,你看看,扯什么良心不良心的,还有,人家说你们家的困难你不乐意,你扯人家的妈如何如何,这是不是也有点伤人家的感情?”贾明鎏非常严肃地教训慕容健。 慕容健很不服气:“大不了散伙,谁离了谁不能过啊?” “靠,慕容,不是我说你啊,还没结婚呢,说这种赌气话做什么?”贾明鎏心里正盼着这句话,可嘴里还得假装着劝解。 慕容健低下头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过头:“那,我找个什么理由开口呢?” 贾明鎏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条粉红色的围巾:“你就说我让你把围巾还给她。” “咦,她的围巾怎么会在你手上?” “哦,那天和范大伟见面,她没注意丢在了名士俱乐部的桌子上,我就帮着带回来了。” 慕容健接过围巾,心里却是疑问重重:那么冷的天,她怎么就会把围巾落在桌子上?算算时间,这事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让我来还呢? 慕容健抓起围巾出门走了,贾明鎏看到他们之间的裂痕正在加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如黎明前的曙光,又突然觉得自己火上浇油的行为有点卑鄙,但是很快又原谅了自己,黄欣为什么看不上自己而非要跟范大伟纠缠在一起?不就是嫌弃自己没财富,没地位。慕容健需要爱情来帮扶自己困难的家庭,难道我贾明鎏就不能通过婚姻来获得出人头地的助力器。 情场如战场,也是你死我活,如果不能消灭别人,那就只好牺牲自己。 恰恰又在这个时候,李丫丫来信说,她家里给她张罗了一个对象,准备结婚算了。贾明鎏更是松了口气,至少在心理上放下了一个包袱。 典型报喜不报忧 几天来,慕容健进来出去都阴沉着脸,吴旭送的手机不再别在腰上,而是甩在抽屉里,偶尔回到宿舍看一眼信息,也置之不理。(.无弹窗广告)看得出来,慕容健与吴旭的谈话肯定又不欢而散,甚至比上一次的交锋更加的激烈,看情形,还真和自己有关,平日里与贾明鎏生活中的随和与亲热再也不见了踪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明显带着敌意。 贾明鎏自是不便多问,只琢磨着该怎么修改自己的第一个调研报告,现在有电脑了,倒不怕秦远翻来覆去地折腾,只是两个人在报告的内容上生了较大的分歧。秦远坚持只能写华主任提供材料中唱的赞歌,要把反映物资公司职工们的担心和忧虑的内容删除掉:“改革是大势所趋,必然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我们要围绕推动改革顺利进行来统一宣传动员的口径,不能把私下里的牢骚和不满都摊到领导面前去。领导们日理万机,哪有心思为这些鸡毛蒜皮伤脑筋?” 贾明鎏不愿意,就说:“如果把物资公司职工们的想法等等内容都删了,这报告也太短了。” 秦远:“你呀,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的动员报告你就写得花里胡哨,钱总很不满意呢。” 僵持了几次,贾明鎏当然犟不过秦远,又不能总拖延时间,只好按照秦远的意见把“领导不宜”的内容删除掉,重点添加了学习钱总动员报告之后,职工们“充满信心、欢欣鼓舞、群情激昂”的词句,秦远就把报告就交到了钱总手上。 但是,钱总还是火了:“秦主任,这调研报告谁写的?” “小贾,贾明鎏。” “就这调研能力和水平?你把他喊来。” 贾明鎏再次与钱总面对面交谈,已经没有了上次的紧张,毕竟一段时间以来,在楼道里,办公室里都有过多次的见面,贾明鎏和钱总打招呼,钱总脸上也有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但是,当目光与钱总严厉的眼神相对的时候,贾明鎏忍不住还是躲闪不定。 “小贾,这次去物资公司调研,喝了多少酒啊?” 贾明鎏脑袋里飞转了几百圈,可就是没想到钱总会问这个问题,傻了:“钱总,我、我酒量不行,只喝了一小杯就醉了。” “我看你肯定是醉了。”钱总把报告往桌子上一甩:“职工们对下岗分流都一片叫好,老万带的队伍思想觉悟都这么高?” 贾明鎏看看旁边坐着的秦远,秦远装着在沉思没有理会,贾明鎏也就不敢做声。 “你们这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是走马观花看不到问题,还是轻描淡写回避问题?如果就是这样的工作作风,我看很不适合在办公室工作。” 贾明鎏当时汗就下来了,也顾不得许多,把装在口袋里的报告拿出来:“钱总,是我一时糊涂,自作主张把报告的一些内容删减了。” 钱总先是看了贾明鎏一眼,然后接过报告,认真地看起来。贾明鎏一颗悬起来的心,也随着钱总脸色的严峻或缓和,七上八下像猫抓一般。 “这就对了嘛。”钱总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年轻人不要有太多的顾虑,要敢于说真话,说实话。” 贾明鎏和秦远都频频点头称是。 “小贾,这才像个调研报告的样子。”贾明鎏松了口气,秦远则惶恐不安。 和钱总握手告辞的时候,贾明鎏瞥见钱总的桌子边上,反扣着一本翻开了的《桥牌入门》。 我比窦娥还要冤 自从有了和吴夫人的一场谈话之后,金大姐尤其关心贾明鎏的一举一动,她回家和老公老黄躺在被窝里面合计过,有着多年组织部工作经验的老黄认定,以贾明鎏现在的年纪,能有超乎寻常的成熟和心计,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一旦真的成了吴家的乘龙快婿,仕途前景更是一片光明。 所以,老黄借机和吴副厅长套近乎,不断向吴有才传输贾明鎏的正面信息,也带回来吴家开始全面否定慕容健的情场斗争新动向。春节期间,两口子还上门给吴副厅长拜了年,拉近了两家的关系,也探听到了吴夫人有撮合贾明鎏和吴旭的心思,吴旭本人的态度已开始摇摆不定,只有吴有才觉得不太合适,要传出去恐怕自己也好说不好听。 所以,当贾明鎏从钱总办公室回来的时候,金大姐就显得特别的关心:“小贾,怎么啦?秦主任喊你的时候,脸色可是不好看。” “没什么,就说了说调研报告的事,看来下岗分流要动真格的了。” “那可不,听说从中央派下来一位姓关的副书记,专门分管国有企业的改革改制工作,人家是下到地方来锻炼的,过几年回去肯定要升的,当然要抓出政绩来。听我家老黄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实质性的大动作了。” “啊?那这关副书记肯定很有来头?” “嗯,据说刚入道的时候,曾经和老邓等中央领导凑一桌打桥牌,你说来头大不大?他一个人在临江,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人陪着打几把。这些日子啊,省里的各个部门都掀起了一股学打桥牌的风呢,连我家老黄回家都手捧一本《桥牌入门》,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无弹窗广告)” 这关副书记和老邓一起打过桥牌,兴趣自是不小,水平大概不低。贾明鎏突然明白了钱总的桌子上为什么会有一本《桥牌入门》,和领导有共同兴趣爱好是和领导保持一致的基础,也是接近领导最自然快捷的方式,只不过辨别味道需要灵敏的嗅觉,国有企业紧跟领导的节奏总会比政府机关慢半拍。 明鎏若有所思,想着自己也该去买一本《桥牌入门》了,咱够不着那位关副书记,总可以陪钱总练练手艺,拉近距离,加深印象。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的是:“我们公司是省里第一批的试点单位,肯定会被重点关注。” “我们公司一直是省里国企改革的榜样,省工业厅的吴副厅长协助关副书记抓这一块,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啊。” “大姐,我能有啥表现的机会呢。求求你,就别拿我开心啦。” 金大姐装着不高兴的样子:“大姐这不是拿你开心,而是真正的关心。”金大姐瞅准了莫小力不在,压低声音说:“吴副厅长和夫人很欣赏你,这我是知道的。我还听说,吴旭和慕容健大吵了几次,起因就是因为你呢,这不,吴旭也开始动摇了。” “真的?”贾明鎏眼睛一亮。“怪不得慕容健都不理我了,其实,他们的事情真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哼哼。大姐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问过小琴,不是你撺弄她去动慕容健的歪心思?范家的夫人也跟我说过,不是你逞能带着吴旭去对付的范大伟?你还留着一条吴旭的围巾,还故意让慕容健去还,这不是故意制造人家的矛盾?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干的?”金大姐一件件一桩桩历数贾明鎏的阴谋诡计,尽管口气里满是赞赏,却让贾明鎏后背直冒凉气:“这个女人眼睛真的是够毒的,厉害,太厉害了,以后自己要小心防备。” “大姐,我可比窦娥还冤啊。” “大姐可不管你冤不冤,反正事成之后,你得请我喝喜酒。哈哈。” 贾明鎏跟着一起笑了,心里明白,这万里长征才刚从井冈山迈出了第一步,离喝喜酒的延安还有两万五千里,还没爬雪山过草地呢。 想起吴旭的风姿和淡淡的幽香,贾明鎏不由得有些躁动,莫名的激动化作喜悦涌上心头,急切地想要和如梦分享。当贾明鎏翻出手机时,却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机就已经没电了。 傻家伙我叫你坏 当贾明鎏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如梦的信息一条条跃入眼帘: “夜深了,睡了吗?” …… “又泡美女去了,姐的信息也不回?” …… “寻人启示:某帅哥在临江走失,如有遇半夜傻站街头,请速与《临江晚报》都市新闻栏目联系,哈哈。” …… “傻家伙,真丢了?” …… “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姐啊?” …… 看着这一条条从顽皮到焦虑的信息,贾明鎏觉得很感动也很温馨。 贾明鎏并没有急着回信息,而是直奔名士俱乐部,女人的直觉很敏感,男人呢,未必就没有心灵感应? 进入大厅,如梦静静地坐在5号台位上,有些日子没见,她显得有些憔悴,思念的惆怅刻在心里,也写在脸上。这回她真的是喝多了,目光迷离中带着幽怨,手里还在把玩着贾明鎏妈妈送的金耳环和银手镯。贾明鎏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个人手握着手,默默的凝视着,心里的话在彼此的心间起起落落,却又都不知从何说起。 《罗蒙湖边》和《故乡之路,带我回家》的旋律交替奏响,如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贾明鎏,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滴落下来。 没有语言,只有眼神,可是却有着惊人的默契。 贾明鎏和如梦手牵手走出了名士俱乐部,红色的polo车将街上的灯火快速地甩在了车后,进入小区的时候,险些与一辆出门的轿车相擦,一个男人探出头,他的骂声也迅速消失在黑夜里,polo车穿过一个小花园绿地,最后停在了一栋楼前。如梦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单元门上了三楼,两个人刚刚挤进了房门,如梦整个人就扑到了贾明鎏的怀里,**燃烧的他们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吻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嘴唇一刻不曾分离,身上的衣服却在互相的撕扯中一件件褪去,紧贴的胸,跳动的心,**的人,炽热的情,让房间充满了潮湿的味道,久久弥漫,袅袅升腾。两人相拥着一步步从门口挪到了客厅,外套和内衣散落一地,踉跄拥挤的过程中,如梦还是熟悉地拍开了走道、客厅和卧室的开关,灯光下,雪白的墙上只晃荡着一个重叠的身影。 缠绵中,两人最终一同倒在了大床之上,笨拙的贾明鎏在如梦的引导之下,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如梦的身体,贾明鎏享受了一场畅快淋漓,如梦也在贾明鎏的**撞击中如泣如诉般呻吟,眼角挂着的一滴泪珠,晶莹剔透…… 当**消退,贾明鎏和如梦依偎着靠在床头,如梦把滚烫的脸贴在贾明鎏起伏的胸口,贾明鎏抚摸着如梦光滑的肩头和手臂,轻轻在如梦的耳边说:“对不起,如梦,都是我不好,我……”一句话,如梦的眼泪又如潮水般涌出,她拍打着贾明鎏的大腿,不住地说:“我叫你坏,我叫你坏。”然后,仰起头,看着贾明鎏挤眉弄眼装出来的痛苦模样,笑了,笑得那样的痴情与忘情。 如梦的手指头在贾明鎏的身体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乌黑的头搔动着贾明鎏的心神:“告诉我,你这些天都野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把我给忘了?” 有了做贼的感觉 贾明鎏轻轻拍打着如梦,缓缓地讲述着出差的经历,谈到酒桌上的窘态,如梦紧抓住贾明鎏的手:“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混迹商场,没点酒量举步维艰,和客户联络感情,酒桌就是个小市场。大概职场、官场也一样。” “是的,酒量也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重要指标。那花狐狸酒桌上的表现确实不一般,能闹能喝敢开口,浑身上下都是劝酒的理由。” “没听说啊,酒桌上提防四种人:红脸蛋儿的,戴眼镜儿的,梳小辫儿的,吃药片儿的,这梳小辫儿的说的就是女人,她不喝则已,一喝肯定不含糊。” “嘿嘿,经验丰富啊。”贾明鎏伸手刮了一下如梦的鼻子。 “后来呢,花狐狸没来点真格的?” 贾明鎏并没有隐瞒和华主任的酒店纠缠,说到最后呕吐了花狐狸一身,如梦乐得两个**乱颤,贾明鎏就势用手抓住,贴在了脸颊上。 “还有呢?回来之后都干了点什么?” 贾明鎏脸上的笑凝固了,欲言又止。 如梦看出了贾明鎏的为难:“是吴旭的事吧?” “嗯。” “我知道,你命中注定是和吴旭的姻缘,姐绝不会阻拦你。你放心,为你付出,姐愿意。” “可是……”如梦伸出手捂住贾明鎏的嘴。“姐知道,你要为你的梦想而奋斗,你想要从吴旭那里得到的一切,姐都给不了你,姐也不配。(.)……你别拦着我,听我说,姐见到你的第一眼,如果说还有过独占你感情生活的奢望,那陪你回家之后,听了表舅的一番话,是我命中注定没有那个福分,我只会祝你一臂之力,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但是,你现在所需要的,姐都可以给你,姐不需要你负责,也不值得你去负责。……你只要记住姐对你的好。” 贾明鎏点点头,泪眼朦胧,把如梦搂得更紧,更紧…… “醒醒啊,该起床了。”如梦穿着睡衣系着围裙站在床前,呵呵气把手伸进被窝,挠贾明鎏的痒痒。贾明鎏激灵一下蹦起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洗漱完毕,贾明鎏坐在长条的餐桌前,一杯牛奶,一个煎蛋,一小锅稀饭和几片面包,如梦站在一旁,看着贾明鎏风卷残云。贾明鎏曾经梦想过的家庭温馨不就在面前吗?想到这,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就在心里泛滥。 贾明鎏吃完,如梦在收拾餐桌。贾明鎏开始仔细打量这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算是书房,一间是卧室,客厅与餐厅隔着一个拐角的吧台,通透式设计可以直接看见厨房里如梦忙碌的身影。卧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床头的梳妆台上立着一张照片,一个大男孩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贾明鎏知道那一定是如梦的弟弟,照照镜子,觉得那大男孩真的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客厅里摆放着一个宽大的绒面沙,正对着一台彩电和组合音响,几张碟片散落在电视柜上,客厅豪华雅致的装修和高档的家具隐隐刺痛了贾明鎏的眼睛。 贾明鎏穿过书房,想要拉开厚厚的窗帘,如梦尖叫着跑过来:“别动。该走了,我送你上班去。” 如梦开了房门,四下看看,招手让贾明鎏下去,然后迅速钻进了小车。车上,如梦的手机响了,如梦看了一眼之后,稍微有些惊慌:“公司有点急事找我,你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下吧。哦,对了,没啥事别来这找我,听话啊。”贾明鎏答应着,明白如梦又变回了一个大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做贼般的感觉。 大丈夫何患无妻 慕容健现在独立负责了一个产品技术研的项目,到了攻坚的最后关头,加班和出差的机会比过去也多了许多,或许是成功在望的缘故,所以显得特别的亢奋,对贾明鎏也不再阴沉着脸,但绝口不提自己和吴旭的关系。只偶尔自己灌自己喝得多了点,就会感叹:“大丈夫事业为重,何患无妻?”不等贾明鎏来劝,自己又说:“终于明白了,门当户对为什么是婚姻的最佳模式。” 贾明鎏心里暗喜,却不露声色,装得无事一样,还拉着慕容健上了几回大排档,请教该如何提高酒量。慕容健总归还是个实在人,看贾明鎏很坦然的样子,平日里也帮过自己的不少忙,多少天来,贾明鎏也没有和吴旭还接触过的迹象,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多疑,两人的关系日趋缓和,多吃了不少次的大排档,贾明鎏的酒量正呈曲线上升的趋势,贾明鎏说到物资公司花狐狸的酒桌豪情,慕容健却很不服气,说是有机会要去真刀真枪地讨教一回。 贾明鎏就笑:“慕容,你酒量不差,可架不住人家能劝,更抵挡不住花狐狸的美**惑呢。” 慕容健就骂道:“呸,你是不是已经被诱惑过了?” 公司上下对慕容健和贾明鎏好评如潮,想必也验证了一个传言属实:当初这两人是钱总亲自点头让留在机关的。混在机关大楼里,就算不懂得爱屋及乌的道理,至少也挑不出两人工作上的大毛病。 慕容健在技术上基本上能独当一面,尤其在全公司各技术部门的电脑使用和维护方面属于专家级人物,经常到下属公司进行电脑维护和培训,也让慕容健在公司技术部门小有名声,加上为人耿直,办事认真,总工程师王总特别器重,老一辈的技术专家对现在的年轻人把心思用在钻营和投机上颇有微词,慕容健的踏实和钻研,王总就像伯乐见了千里马,逢人就夸这是一棵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贾明鎏在秘书科为人处事的能力有目共睹,近期又专题建议推广网络化办公信息系统,机电总公司在全省大型国企系统内独树一帜,钱总也因此再次成为了本系统具有开拓精神的领军人物,当选了国家级大型国企现代化管理的先进,荣誉挂在墙上,奖金装在口袋里,看见贾明鎏的脸上多了些慈祥和笑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时下,贾明鎏已得到钱总和顾总,乃至上级主管单位领导的赏识等传闻,也通过各种途径在私下里传播。 按照金大姐的说法就是:“即便你暗怀嫉妒之心,总还要讲点实事求是。”但很显然,金大姐这话已经不是冲着秦远和莫小力说的了。 海城工业大学的报名费和学费票据,通过华主任之手转换成了材料采购款从物资公司报销了,也缓解了贾明鎏晚装裙之后的经济窘迫。现在按照秦远的心思,非但不嫉妒贾明鎏的长足进步,反而要扩大其影响,尽快促成贾明鎏来接自己的班。躺在被窝和老婆亲热完了之后,秦远还要自我感觉良好地和老婆探讨:“那时候,蒋总退休的日子到了,我的文凭也到手了,我秦远怎么安排,是不是就可以顺水推舟,也算是顺理成章吧?”说得被窝里的半老徐娘更是心潮澎湃,抱住秦远就啃,那神情活像搂住了个大金元宝。 莫小力迷上了网络,居然主动请贾明鎏帮忙把办公桌的位置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只要闲下来,就打游戏聊天,忙得没有时间去和贾明鎏勾心斗角,也没心思和金大姐无聊斗嘴。女人啊,除非是对政治和权利有着无限的狂热,否则还是愿意安身立命,随波逐流的。莫小力眼见着贾明鎏是钱总有好感,秦远也信任,金大姐还推崇,何苦要为难别人又折磨自己呢? 当然,秘书科的文件收,领导们的报销手续不敢怠慢,只是顾总来过几回,好像对莫小力近来应酬接待的安排不太满意,开着玩笑批评了几句,搞得莫小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跑到顾总办公室解释了几次,连着陪顾总去应付了几个大客户,渐渐也风平浪静,有空继续聊天玩游戏。 网恋是一种病态 贾明鎏将《桥牌入门》里的“自然叫牌法”背得滚瓜烂熟,什么计点啊,计分啊,开叫啊,加倍啊等等的术语也差不多明白了大意,却苦于没人配对实战,自己在床铺上摆弄了几回,道理倒也懂了,只不知道技巧如何,能不能上得了台面。晚上有空了,就借口整材料,沉迷在网络里,开始桥牌训练。 上了网才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新手在虚拟世界了也受欺负,尽管注册的网名叫“老鸟”,但总还被人家喊为“菜鸟”,腆着脸要和人家积分高的配对,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只能瞅着哪张桌子上“三缺一”,才能混到场上打几把。 贾明鎏对照着书本叫牌规规矩矩,可出了错,对方还是一个劲地挑贾明鎏的毛病,横加指责,有时候明显是对家出错了牌,又反过来埋怨贾明鎏叫牌有问题,搞得贾明鎏无比的郁闷:“***,虚拟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老家伙收拾新来的?” 偶尔对家为了抢做庄,蛮横不讲理,贾明鎏实在气不过,就争辩几句,没曾想人家有权力,一脚把自己踢出了游戏室。这让贾明鎏有气都没地方,只能冲着屏幕骂:“靠,原来有权就是好啊,到哪里都可以随便踢人。” 实在没意思,贾明鎏就在网上东游西逛,兴趣索然之后,误打误撞就混进了“临江热线”的论坛和聊天室。“老鸟”的名字还没改,版主正在拉队伍搞人气,经不起人家三吹两捧,就在论坛里扎下来根。 论坛里不知道谁起了一个活动,玩什么网恋的游戏,搞得不少的家伙爱得昏天黑地,现实中贾明鎏要出人头地还需要努力奋斗,网络上出点风头也非易事,人家有能力的恋了好几个,自己混了一阵子,上赶着mm也懒得理睬,连个yy的机会都捞不着,想想就忿忿不平,连夜写了一篇“网恋是一种病态”的檄文,口诛笔伐网恋现象。在文中他头头是道地分析了网恋的成因和种类,最后总结道: “我们不否认网恋有展成为美满婚姻的成功范例,但是,股市中也有人一夜之间成了富翁,没有这样的暴富效应,怎么去吸引疯狂的跳楼散户呢?再,在日常生活中,狗咬人是很平常的,有时候人咬狗也可能生,但我们怎么去评价那咬狗的人呢?” 一石激起论坛千层浪。支持网恋和反对网恋的两派人马在论坛里吵翻了天。反对派中,尤以一位名叫“野蔷薇”的女网友反应激烈,指出贾明鎏存在严重的“酸葡萄”型病态心理,直骂此文纯粹就是“狗咬人”,并通过例证阐述了“网恋的n大好处”,最后调侃说:“老鸟不识恋滋味,无端踹翻醋坛子。” 贾明鎏摆出一副“不和小女人一般见识”的高姿态,拒绝“泼妇骂街”的论战,继续表观点: “我们不能因为高原上住过人,就确定高原是适合人们的生存环境。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能够飞奔,就认为飞奔是我们正常的行走方式。我们不能因为网恋依然存在,就说明网恋可以成就真正美好的爱情。” 野蔷薇一时语塞,扔下一句狠话:“老鸟,你丫等着――”虽然,这骚扰得贾明鎏心里直痒痒,可等了几天没看到野蔷薇的狠招,哄闹中硝烟散尽。 爽啊!不管野蔷薇如何的缠斗不休,反正贾明鎏歪打正着,一夜之间成了网络“名流”,粉丝成群,论坛里不知性别的mm们蜂拥而至,打情骂俏之余,顺便成了她们的人生导师,“鸟窝”后援团的组成,更是极大地满足了贾明鎏成名成家的虚荣心。反正边打牌,边聊天,什么也不耽误,牌技悄悄见长,扯淡的水平更是日臻成熟,哄无数mm尽开心。 当然,贾明鎏并没有因为虚拟的名声就忘记了自己现实中的追求,网络让贾明鎏明白了一个道理,成功的捷径就是要标新立异。别人在顺其自然,随波逐流,自己就必须要逆水行舟,激流勇进。 不得不相信缘份 慕容健收拾东西出差去了,手机还甩在抽屉里,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换电池了,一直没听见动静。[.超多好看小说]走之前,和以往那样和贾明鎏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出门好几天,让帮着把外面晾晒的衣服收进来。其实,这两个人同居一室,现在各有所忙,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即使都在家,往往是一个人回来了,另一个还没回,另一个回来了,前面回来那个已经睡了。 吃完晚饭,收完衣服,贾明鎏无所事事,正琢磨着该去上网呢,还是给如梦信息,猛抬头却现吴旭站在了房门口,举着手犹豫着是否要敲这本就开着的门。 “吴旭,稀客,稀客,快请进。”看吴旭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贾明鎏就说:“哦,慕容健他出差了。” 吴旭歪着脑袋,很调皮的样子:“我知道,难道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个,嘿嘿……”贾明鎏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尴尬。 “别这个那个了,出去走走,我有事和你说呢。” 春天的护城河边,依旧是一条流淌着暧昧的风景线。 “秦淮茶楼”的生意愈的兴隆,老板见贾明鎏和吴旭走进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贾明鎏,然后把两人引到了临河的座位上。 “一壶龙井,一碟开心果,一碟话梅。”贾明鎏俨然一副熟客的模样,吴旭用手撩了一把长裙,把手提包转到胸前,与贾明鎏面对面地坐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在明亮的灯光下,贾明鎏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吴旭,脸上专注的神情,令过往的情侣们侧目,就连上茶的老板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隐约记起上次陪这个小伙子过来的并不是这位美女,而以前陪这位美女过来的,却又不是这个小伙子,一时间,老板也搞糊涂了,不禁摇了摇头。 吴旭“吃吃”地笑:“老贾,别那么盯着我,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像个没见过美女的土老帽似的。老板都笑话你呢。” 老板忙否认:“哪里呢,我想起点别的事。你们聊,要添水招呼一声。” “我看看美女养养眼,你又没损失什么,有利而无害的事,你就算帮助了弱势群体,好不好?” “别贫嘴。”女人嘛,有人夸奖总是件高兴的事。 “那好,不贫了。吴旭,你找我有事?” “嗯,临江新落成的‘名流大酒店’开业,范大伟搞到了几张请柬,让我邀请你一起去出席庆典活动,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哦,场面肯定很壮观,报纸上这几天好几版的广告呢。” “嘿嘿,估计临江有点身份的名流都要去凑个热闹吧。” 贾明鎏不解:“我陪你去,合适吗?”说这话的时候,贾明鎏心里在乐:刚在网络上混成了名流,这临江的“名流大酒店”开业就有邀请来了? 吴旭捂着嘴乐:“想不到贾明鎏还有怯场的时候,要说给范大伟听,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啊。” “我是说,我还当慕容的替身?” “还当什么替身?黄欣和范大伟打得火热,你那冒名顶替的诡计早就被揭穿了。” “所以我才问,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人家范大伟指名道姓要请你我去,别人就算是有想法,恐怕也无可奈何。”吴旭开始把慕容叫做别人,贾明鎏听得出两人的隔阂不浅。 “我是担心慕容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太好。”贾明鎏看着吴旭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 吴旭满含着怨恨,轻轻地说:“无所谓了,我和他,应该说已经没多少关系了。” “这,从何说起?” 吴旭叹了口气:“唉,怎么说呢?这人啊,有时候还真不得不相信缘分。” 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阵短暂的沉默,贾明鎏是期待,吴旭是难受。[] 贾明鎏的眼睛里得保持疑惑,甚至还得有一点点的天真和无辜,生的事情他清楚基本的脉络,只是他在等吴旭自己把故事讲出来。 最后,还是吴旭开了口:“你不是让他还我围巾吗?那倒好,他不是来跟我和解的,而是来找我理论的,他个男人不让着我,我有什么理由要让着他个老爷们呢?所以,我们吵得更厉害,后来就没联系了。” “哦,你们吵架的事情慕容和我说过一回。”贾明鎏的口气里似乎没事一样。“慕容这个人我了解,也就是说话有点直,倒没有什么坏心眼,更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 “这我也相信。”吴旭稍稍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是,我们之间似乎已经缺少了最基本的信任。” “是吗?没那么严重吧?”贾明鎏很惊讶。“小琴那个事纯粹是无中生有,最多只是小琴的一厢情愿,很可能是别人乱嚼的舌头,慕容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吴旭叹口气,激动地说:“唉,老贾,怎么说你好呢?你口口声声说慕容这好那好,可人家呢?人家还在怀疑你跟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贾明鎏这次的惊讶近乎夸张:“吴旭,不会吧,这话可不能瞎说的。”说完,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椅子后背上尴尬地苦笑。吴旭低着头,搬弄着手指甲,怕自己的眼泪被贾明鎏看到。 “看来,都是冒名顶替惹的祸。”贾明鎏长舒了一口气。 “也好,这让我更真实地认识了你和慕容健。”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吗?” “人家都不找我了,难道真要我送上门去吗?我吴旭算不得多么优秀,但恐怕还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吧。”吴旭笑了,笑得很勉强。 贾明鎏觉得扯到这就该转移话题了,不开心的事情扯得太久,会影响谈话的情绪和氛围。“年过得怎么样?” 吴旭还是提不起精神:“又能怎么样?连个鞭炮都不让放,一点意思都没有。黄欣被范大伟缠住了,连个逛商场的伴都没有,天天呆在家里,我家马列主义的老太太还要给我洗脑子,烦都烦死了。对了,你们老家县城应该很热闹吧?” “呵呵,现在过年还真没多大意思了。”贾明鎏笑了笑:“记得我们小时候盼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大吃几天,还可以赚压岁钱,现在,我们对过年几乎没啥盼头了。” “是啊,真没劲。” 贾明鎏故作神秘地说:“不过,我过年回了趟老家,遇见个算命的老头,倒是很有意思。”贾明鎏一想到表舅吴有才就忍不住想笑,只是不敢说出来,当然更不会扯到如梦。 “真的?”吴旭有着普通女孩子常有的好奇,看贾明鎏笑得鬼头鬼脑的,更是来了兴致。“你说说,算得准不准?肯定很好玩吧。” “嗯,也不好说算的准不准,没事开开心而已。”贾明鎏学着表舅的样子,开始卖关子。 吴旭不依:“老贾,快说快说,别吊我胃口。” “嘿嘿,你还别说,真的和你有点关系,仔细琢磨琢磨,这算命先生神吹胡侃的功夫确实深厚。” “怎么还和我有关?那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吴旭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端起茶壶给贾明鎏的杯子添水,却现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就大喊:“老板,加水。”又对贾明鎏说:“老贾,你看我多诚心啊。” 当女人摇摆不定的时候,心理暗示可以促使她更快地下定决心。这策略贾明鎏在李丫丫、如梦那里得到过验证,甚至可以说屡试不爽,吴旭难道能幸免吗? 难道不能劫色吗 贾明鎏端起茶杯,美美地品了一口:“呵呵,美女添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香啊。” 吴旭假装生气,把头一扭:“不理你了,爱说不说。” 贾明鎏连忙堆满了笑:“我说,我说,你听我说。”那滑稽的样子一下又把吴旭逗笑了,笑得开心又畅快。 “命,信则有,不信则无。”贾明鎏一本正经地开始讲故事。“开门见山,我也把话说在前面,你觉得可信呢就听着,要觉得胡扯呢就当人家没说。” “少废话,快说就是啦。” “我的命自然好得不得了,这就不多说了。只是我妈要问我的姻缘,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你的生日给报出去了。” “你这坏家伙,你拿我开什么心呢?”吴旭埋怨着,又催着贾明鎏快说。[.超多好看小说]“那算命的怎么说?” 贾明鎏学着表舅的摇头晃脑:“哎呀,不得了,这位姑娘的八字真是贵不可言。” “呵呵,你还真像个算命先生呢,还有呢?” “这位姑娘大富大贵,正是公子的绝配佳人,日后定能助公子一步登天。” “哈哈,看你臭美的,瞎编的吧。” “骗你是小狗,不信,我哪天带你自己去算。” “哈哈,就你这形象,怎么会是只小狗呢?” “那应该是什么?” “起码也是只威武凶猛的大狗啊。”吴旭得意地笑,贾明鎏看中了吴旭的圈套,就要呵吴旭的痒痒,吴旭紧夹着双手,不停地摇晃着身子,不让贾明鎏得逞:“别动手动脚的,你快说,还有呢?” “那算命先生说啊,这女子口大至天,还说,十天之内,定见分晓,我这么些天来想破了脑袋,也没琢磨清楚。要不,你精灵鬼怪的,帮着琢磨琢磨?” 女孩子喜欢别人夸奖自己漂亮,也喜欢听别人称赞自己聪明。吴旭喜上眉梢,用食指顶着腮帮子,仰着头,嘴里年年有词:“口大至天?口,还大,至于那么大吗?还天?”突然,吴旭大叫:“哈哈,我知道了。” 贾明鎏凑过来:“真的,真的?不会吧。” “笨吧,你呀,这么简单的字谜你都猜不出来,真是笨死了。” 贾明鎏一脸的迷茫:“那你说啥意思?” “口大至天,可不就是个吴字。” “哎呀,这么简单啊,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厉害,厉害,我就没敢往这去想。”贾明鎏夸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逗得吴旭乐不可支。 “可十天之内,定见分晓呢?”贾明鎏嘟囔着:“这都不知道多少个十天过去了,也没见什么分晓。” 吴旭就问:“那算命的真这么说的?别拿什么话来搪塞你哦。” “我听得真真的,哪会有错?”实际上,贾明鎏瞧着吴旭苦思冥想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几圈,心里却在佩服表舅真不愧为神机妙算。 “十天之内,定见分晓……分晓,十天?”吴旭在思考,贾明鎏用双手食指在脑袋上划圈圈:“格叽、格叽,格叽格叽,开动脑筋啦,一休桑。” “讨厌啊你,一边呆着去,别影响我。” “好,我也在想呢,看谁先想出来?”贾明鎏也开始念念有词:“十天,为什么一定要是十天呢?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哄我的吧?十天之内,那十天之内又是几天啊?” 吴旭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贾明鎏就问:“你知道啥啦,激动成这样?” “这回啊,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去想破脑袋去。” 贾明鎏央求道:“好吴旭,乖吴旭,你就饶了我吧,我脑袋想破了,改天怎么陪你去名流酒店看热闹呢?” 吴旭看着贾明鎏滑稽的表演,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要再不说,我就打110,报告警察叔叔,说你要谋杀我。” “呸,你有啥值得我谋的,你个穷光蛋,我才懒得谋财害命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劫财没有,难道就不可能劫色吗?” 臭美臭美真臭美 吴旭蹦过来,使劲捶贾明鎏的胸口:“臭美,臭美,你真臭美。”贾明鎏捉住吴旭的小手:“告诉我,不说我就不放手。” “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好,不许耍赖啊,耍赖你就真的是小狗了。” 贾明鎏松开吴旭的手,吴旭坐回了位置上:“你说说,这十天之内是多少天啊?” “九天啊。”贾明鎏实际上已经明白了,还在装糊涂。 “九天是不是等于九日?” “是啊。那又怎么的了?” “你真是只小笨狗,九日,九日,还不明白啊?”吴旭红扑扑的脸上笑得娇艳异常,大眼睛里洋溢着自得的光。 “哦――”贾明鎏恍然大悟:“九日,旭也,靠,我打小就自以为很聪明呢,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哼,肯定是你和算命老头故意设个圈套来套我的。”吴旭面露鄙夷,暗藏喜色。 “唉,随你怎么想,我只是佩服这算命的先生还真有未卜先知的功力?口大至天,十天之内见分晓,原来都应在了一个叫吴旭的美女身上,真是神了?”贾明鎏的这句话自内心,出自肺腑,自小到大,让贾明鎏真心佩服的没几个,这表舅绝对算一个。 算命的玩笑让吴旭开心不已,贾明鎏又开始讲述三流子的故事,吴旭听到贾明鎏一次次被按到又一次次的爬起来,紧张得手都攥成了拳头,最后贾明鎏学着三流子的口气求饶,吴旭才松了一口气,噼里啪啦地鼓掌,眼睛里流露出感动。当贾明鎏夸张地说到女同学的孩子都可以帮忙打酱油了,吴旭不屑地说:“早婚早育,违背国策哦。” “在我们县城,女孩子能上完高中,已经很幸运了。换在老家农村,很多女孩子连小学都上不了。” “是啊,最近我们团市委响应团中央的号召,正在组织帮扶失学儿童的希望工程春蕾行动,我看见那些女孩子们瞪着大眼睛的照片,充满了渴望与无助,真让人心疼啊。” “太好了,这个工作太有意义了,只不过,总是忙一阵闲一阵的,有点赶风头的味道。” “活动起之后,我们收到了全省汇集过来的大量资料,看完了之后,所有参加组织活动的人,都觉得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资助一个。” “多着呢,我这有一个西山县小姑娘的资料。哦,她叫王小翠,小学刚毕业,家里穷不肯再让她读书了。对了,这是她的一张照片。”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趴在矮小的凳子上正在做作业,一位父亲抱着头坐在散乱的农具旁,失神地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大概是有人拍照,小姑娘扬起脸,羞涩地笑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镜头,闪烁着好奇和迷茫。 “小姑娘太可爱了,吴旭,我们来资助她吧。”贾明鎏恳求道。 “好。我一看到这份资料就留在手上了,最近我们忙着接待络绎不绝的资助,我把资料给你,你抽时间办了,钱算我一份啊。”吴旭把一份资料给了贾明鎏。“我把她的资料留在手上,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都别声张,我可不想让团市委的家伙们说我沽名钓誉,太过张扬。” “没问题,我们又不需要回报,更不需要贴金,我们仅仅要表达一份爱心。” “唉,政府机关是个是非窝,团市委的年轻人哪个不是人精,谁的一举一动互相都盯着,我考进去的还不是有人说闲话,真的不想让他们再说三道四。” “回去我就给她写信,告诉她叔叔阿姨愿意资助她上中学,上大学,只要她能考得上。” 小笨狗别做美梦 贾明鎏知道,当两个人拥有同一个秘密的时候,心理的距离会更加的接近,而保守这个小秘密,也会让两个人兴奋莫名,需要享受一起倾述的快乐。更何况,贾明鎏现在对表舅几乎要五体投地,难道他会不记得表舅另外的一句话:积德行善,扶贫助弱,方得正果。 贾明鎏仔细把王小翠的资料叠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对了,名流大酒店什么时候搞庆典?范大伟给你请柬了吗?” “还没呢,昨天从大院出来碰上他,说过几天就会送过来。他说呀,要感谢我们给他送去了一个温柔可爱的大美女。”吴旭又补充道:“他说和你很对脾气,这个朋友是要交的,你别摇头,他真这么说的。” “哈哈,我哪里高攀得上?我看他多半是想讨好你。(.好看的小说)”贾明鎏自嘲。 “我瞧不起他,可你别那么瞧不起自己,你哪点比他差呀?他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官的老子,才在临江横行霸道的。”说起范大伟,吴旭还是很有意见。“对了,这名流大酒店可是你朋友开的呢。” “什么?我朋友?开玩笑,我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吗?” “那天,名士俱乐部的领班不是说,段耀武是你的朋友。这名流大酒店的老板就是名城置业的段耀武。” “呵呵。”贾明鎏不置可否。 吴旭也没深问:“老贾,拿到请柬,我怎么和你联系?” 贾明鎏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吴旭,最近刚买的手机,你是第一个知道号码的人。(.)” “是吗?”吴旭也掏出手机,拨了号码,贾明鎏从腰间摘下来,掐断后立即把号码存在了手机里。 “不过,怕办公室里事太多,一直没敢声张,打在振动上。我们尽量短信联系吧。” 把吴旭送回到大院门口,贾明鎏扳过吴旭的肩膀:“吴旭,让我们接受算命先生指明的天意吧?”贾明鎏的认真劲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诚挚,让吴旭悄然感动。 “小笨狗,只好如此啦,天命不可违啊!”吴旭抱住贾明鎏的脸,亲了一口,一扭身跑了,还不住地回头向贾明鎏挥手。贾明鎏摸着烫的脸,望着吴旭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黑暗处,兴奋得高举双手,大声喊叫:“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大院的保安溜达出来,警惕地盯着贾明鎏。 估摸吴旭应该进了家门,贾明鎏出了信息:“九日,做一个好梦。” 吴旭很快就回了信息:“小笨狗,别做美梦,乖乖睡觉。” 回到宿舍,贾明鎏的兴奋之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给如梦了短信:“十天之内,定见分晓。还是应在了吴旭身上,今天已经见了分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梦才回了信息:“近日一个大工程收尾,很忙。姐恭喜你。” “姐啊,保重身体。”想想,自己和如梦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每次短信来往,如梦都是寥寥数语,说是一个大的装修工程临近收尾,客户要求如梦这个总设计师必须亲自盯在现场,保证质量和工期。 这一夜,贾明鎏枕着甜蜜睡得非常的踏实。 第二天,贾明鎏按照资料中提供的地址姓名,给王小翠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并汇款500元,让她交了学费继续读书,临江会有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资助她把学上完。西山县是本省一个有名的贫困县,离临江并不算太远,只是山多地少,交通不太便利,所以始终解决不好村民的温饱问题。 一周之后,王小翠回信了,稚嫩的字迹表达了真挚的感谢,请叔叔阿姨放心,她已经重返了校园,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临江的大学,报答叔叔阿姨的恩情。 刚把王小翠的回信给吴旭完信息,吴旭马上回信息:“明晚八点,名流大酒店开业庆典。” 好一对金童玉女 38层的名流大酒店坐落在临江新区的中心,是一个集餐饮、住宿、娱乐、休闲为一体的综合性三星级酒店。虽说周围的高楼大厦不少,但名流大酒店依然鹤立鸡群,门前宽敞的广场上音乐喷泉在五颜六色的灯光辉映下流光溢彩,大楼两侧从楼顶一直垂落下来的庆贺条幅非常醒目,高级轿车川流不息,自动旋转门前嘉宾云集。 贾明鎏一身黑色的西服挽着一袭白色落地长裙的吴旭,一靠近旋转门就听到了周围人们的赞许声:“好一对黑白搭配的金童玉女。” 通过自动旋转门之后,吴旭将请柬递给迎宾小姐,迎宾小姐在贾明鎏胸前别上了“贵宾”字样的绸条,在吴旭的前胸缀上了一朵鲜艳的玫瑰,然后引导两人穿过富丽堂皇的接待大厅,进入了二楼的一个大型餐厅。 餐厅两侧摆放着自助式餐具与食品,大厅中间已经集聚了不少的人,三五成群地各自说着话,喧闹而又嘈杂。服务生穿梭其中,给每一位来宾地上一杯红酒或香槟。餐厅的前台临时拉了帷幕,设置了一个庆典仪式的小舞台,帷幕顶上“名流大酒店开业庆典酒会”几个金字熠熠生辉。 远远地,范大伟在向贾明鎏这边招手,黄欣倚靠在范大伟身旁,一脸的满足。 范大伟握住贾明鎏的手:“老贾,你这家伙,还真会演戏。” “范老兄,黄欣小姐现在成了你的人,我们还能有什么鬼把戏能瞒得了你。”贾明鎏用力拍打着范大伟的肩膀,黄欣在一旁羞红了脸。 “哈哈,那还得感谢你们两个大媒人啊。” 吴旭抢上前拉着黄欣的手,上下打量:“黄欣,穿上了名牌,越的漂亮了。”黄欣笑着说:“再怎么穿,也比不上吴旭你呀。” “是啊,吴旭,今天真***漂亮,肯定要成为庆典舞会的明星。”范大伟一副只差要流口水的模样:“吴旭,你看你和老贾多般配,甩了那个乡巴佬慕容吧,免得老贾又要打黄欣的坏主意。”回头又冲贾明鎏说:“老贾,你要不下手,就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刚说完,范大伟被黄欣狠狠地掐了一把,“嘿嘿”地傻笑 “范大伟,你不要无聊啊,黄欣就在跟前呢,还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吴旭亲昵地拉着贾明鎏的手,范大伟偷偷地向贾明鎏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手持麦克风开始说话:“各位嘉宾,晚上好。名流大酒店开业庆典酒会现在开始。” 掌声和欢呼声四起。 “先,有请名城置业总裁,名流大酒店董事长段耀武先生。”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夹杂着众人的议论声。 一位中年男士走上了前台,西装革履遮掩不了大腹便便,嘴唇上两撇浓黑的胡须修剪整齐,宽大的脸容光焕,笑逐颜开,眼睛不大但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不断挥手向大家致意。 范大伟拉拉贾明鎏:“老贾,人不可貌相吧。”贾明鎏点点头,仔细打量这位临江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名流大酒店开业大喜,感谢各位领导和朋友的光临。……长期以来,名城置业承蒙各位支持和关心,现在又要拜托各位一如既往地照顾名流大酒店的生意,段某也乐意继续为临江经济展尽一份绵薄之力。最后,希望今晚的酒会大家都尽兴开心。” 又一次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主持人逐一介绍前来参加酒会的各界头面人物,其中不乏政府相关部门的官员,商界精英以及参股名流大酒店的股东们,段耀武和他们互致问候,握手致谢。 贾明鎏用心在看,尽力在记,跻身于他们之间,贾明鎏热血沸腾,浑然顾不上吴旭黄欣两位美女在侧和范大伟的喋喋不休。 主持人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宣布:“现在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今天另外一位嘉宾,名流大酒店装饰设计总设计师,名流大酒店任总经理――沈如梦小姐。” 掌声更加的热烈,贾明鎏愕然。 一肚子男盗女娼 段耀武掀开帷幕,后面的乐队音乐响起,段耀武牵着如梦的手缓步走上前台,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化了淡妆的如梦穿的正是贾明鎏送给她的晚装裙,配上白色手套和胸前的心形项链,格外的端庄迷人,就连贾明鎏身边的吴旭和黄欣也啧啧称赞,范大伟更是大声喝彩。 段耀武向侍立一旁的领班示意,领班赶紧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托盘跑上前,段耀武和如梦一人端起托盘上的两个酒杯,如梦热情洋溢地说:“女士们,先生们,名流大酒店今天隆重开业,在此,我代表名城大酒店全体员工,感谢段董事长的信任和厚爱,感谢众位的大驾光临,现在,我提议,大家一起举杯,共同祝愿名流大酒店兴旺展,也祝诸位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好看的小说)干杯!” 如梦只轻轻抿了一小口,段耀武豪爽地干了,然后拖着如梦,走下台来,和贵宾们一一碰杯祝酒,所到之处,不时爆出阵阵笑声。 吴旭拉了贾明鎏一把,不高兴了:“看你,光顾了看美女总经理?”贾明鎏这才如梦方醒,给了吴旭一个歉意的笑:“没有呢,我是在看那些名流们。” 范大伟不屑:“哈哈,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道貌岸然,出了门,扒了那身衣服,恐怕和咱哥们一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呢。对吧,小欣?”说着,把黄欣紧紧搂在怀里,黄欣娇笑着骂道:“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德性呢。” 正说着话,段耀武牵着如梦转到了附近,想必遇见了熟人,如梦和段耀武一起打着哈哈,说几句道喜和感谢的话。一转身,如梦和贾明鎏打了个照面,如梦的脸霎时白了,人几乎站立不稳,段耀武忙扶住,关切地问:“如梦,怎么啦?” 如梦强作镇静:“段总,没事,突然有点头晕。” 段耀武看了看周围的场面:“这些天你忙坏了,怎么样?能不能坚持?” “没问题,可能就是有点累,不要紧的。”如梦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走近来,大声和范大伟打招呼:“这位可是省规划厅范副厅长家的公子,范大伟。” “哦,沈总经理贵人并不忘事嘛。” “哪里敢忘了呢?”如梦端起酒杯:“听段总说,名流大酒店能够顺利建成开业,还得益于范厅长和范公子的鼎力相助。”段耀武也举起酒杯:“来,这几位朋友都来捧场,一起干杯。” 范大伟连忙举起手中的酒杯:“段总,沈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工业厅吴副厅长的千金,吴旭。”吴旭笑盈盈并肩站在贾明鎏身旁,点头致意:“段总,你好。” 段耀武哈哈一笑:“久闻吴厅长家的千金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伸出手握住吴旭的手:“吴旭,代我问吴厅长好。” “这位是吴旭的男朋友,机电总公司办公室的贾秘书。” 贾明鎏主动伸出手:“段总,您好,请多多关照。” “机电总公司的钱总是临江企业家的一面旗帜,强将手下无弱兵。好,才子配佳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段耀武略微沉吟片刻,回头对如梦说:“如梦,机电总公司这样的大型国企将来可是你名流大酒店的大客户,你还不快敬贾秘书一杯啊。” 如梦和贾明鎏酒杯轻轻一碰,两人都干了,可心中的百感交集却只能不露声色。 只凭上床的能力 女人最善于寻找共同语言。[.超多好看小说] 没一会儿,三个女人就谈得火热,如梦成熟丰满,吴旭高挑优雅,黄欣娴静端庄,这三朵花聚集在一起,本就引人注目,当然三片绿叶也跟着沾光,招来了众多的眼球和口水。一个鼎鼎有名的商界领袖段耀武,一个出身名门的高官之后范大伟,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才俊贾明鎏,穿插着蝶舞纷飞,不经意间成了酒会的中心。 舞会开始,众人退到了两旁,给段耀武和如梦腾出了场地,段耀武笨拙的身体紧搂着如梦,逐步推进的方式倒也中规中矩,如梦围绕着段耀武不时地旋转,愈显得舞姿轻盈柔美。(.)每一次的紧贴,如梦绯红的脸闪过,都让贾明鎏隐隐地心在痛,等到舞曲结束,掌声响起来,贾明鎏的后背已经沁出了汗。 “怎么了?小笨狗。”吴旭凑在贾明鎏耳边,关切地问:“你的手心怎么又凉又湿?”这时候,贾明鎏才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吴旭的手,柔软而且温暖。 范大伟冲着贾明鎏“嘿嘿”地笑:“老贾,你看,沈如梦年纪轻轻,凭什么就能替老段掌管这么一个大的酒店?” “你说凭什么?”黄欣似乎更有兴趣。 范大伟暧昧地瞄了黄欣一眼:“小乖乖,这是男人的话题,你别掺乎。(.)”吴旭就拉了黄欣一把:“范大伟又要吐不出象牙来。” 贾明鎏心不在焉:“凭什么?凭能力呗。” “也对,凭上床的能力。” “啊呸,就知道胡说八道。”吴旭对范大伟历来毫不客气。 范大伟急了:“吴旭,你丫能不能好好说话?” 贾明鎏当然知道范大伟话中的含义,却又不便作,只好压低声音严厉地说:“范大伟,别冲吴旭来劲。我问你,这话你要不要和段总说去?” 范大伟一下就蔫了:“妈的,老贾,你够意思,就知道护着女朋友啊。” 黄欣就赖在范大伟身上撒娇:“大伟,你该向老贾学习,别光知道欺负我嘛。” 范大伟乐了,捏住黄欣的脸蛋:“老贾这么好,你怎么还上赶着送给我老范欺负呢?” 黄欣一撅嘴:“你坏死了,不理你了。” 第二支舞曲奏响,是轻快明朗而温文尔雅的华尔兹。段耀武喘着粗气坐在了椅子上,如梦主动邀请了某官员,各位来宾拉扯着各自的舞伴一起翩翩起舞,贾明鎏牵着吴旭,范大伟搂着黄欣也随即步入了人群。范大伟混过的舞场不在少数,但搂着黄欣晃过来扭过去的,一开始还自以为得意,等看见贾明鎏和吴旭一黑一白的身影来回穿梭,就知道他们训练有素,无论是节奏还是舞姿,都潇洒飘逸,技巧娴熟,配合默契,如银蛇翻腾,至极至美。范大伟才明白自己是草台班子的功底,不由得目瞪口呆,慌乱中几次踩了黄欣的脚。 能够成为舞会的焦点,吴旭异常的开心,以前在大学舞场的风光不减,可不解风情的慕容总要扯自己的后腿,难得今天的畅快淋漓,贾明鎏为化解心中的不快,动作的力度和幅度刚劲有力,反而更衬托出吴旭轻盈活泼又典雅高贵。随着旋律如波浪般接连起伏,接着不断地潇洒旋转,纤细的腰肢扭出万种风情,直转到心跳加速娇喘微微。 第三支舞曲,歇够了的段耀武主动来邀请吴旭,贾明鎏也毫不客气邀请了如梦。能成为男主人在女主人之外挑选的第一位舞伴应该是一种荣光,而贾明鎏邀请如梦就显得有些唐突。段耀武笑着和贾明鎏开玩笑:“年轻人,你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好,有胆识有气魄。” 明天,等姐电话 贾明鎏听懂了段耀武的意思,他俨然把如梦看成了自己的女人,这让贾明鎏内心很痛快,如梦的失魂落魄和贾明鎏的心不在焉令两人的配合很不协调,如梦甚至不敢看贾明鎏的眼睛,微笑僵硬地挂在脸上,贾明鎏明显感觉得到如梦手心里的汗和身体的微微颤抖。(.无弹窗广告) 而吴旭的身体仿佛被音乐开启了灵动机关,每一个节拍都随音乐在流淌,体态轻盈富有弹性,美得动人。两对人交错的时候,吴旭还要冲着贾明鎏调皮地扮个鬼脸,吐吐舌头。 转到远离人群的角落,如梦看段耀武和吴旭在窃窃私语,急切地对贾明鎏说:“明鎏,今晚你和吴旭尽兴,明天,等姐电话。”贾明鎏从如梦的眼神里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暗示贾明鎏不要冲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贾明鎏点点头,只轻声说:“姐,我难受。” 舞曲结束了,贾明鎏和段耀武各自将如梦和吴旭送回了座位上,段耀武获得很多人的恭维自然特别的高兴,不停地向出赞叹声音的方向拱手道谢,范大伟和黄欣也气喘吁吁互相嬉笑着帮对方擦汗扇风,夸张的情形引起一片哄笑。吴旭兴奋得脸通红,不住地用纸巾小心翼翼沾着鼻翼和眼角,相形之下,如坐针毡的贾明鎏则无所适从,被吴旭拖着在舞池中随着节拍机械地旋转和迈步。 陆续开始告辞,有人帮段耀武披上了一件风衣,段耀武则亲手替如梦穿上了毛皮外套,与来宾们一一握手道谢送行。 本来贾明鎏和吴旭想打车回去,范大伟非常热情:“别了,新换了辆车,正好练练手艺,我送你们回去吧。”吴旭就开玩笑:“算了,老贾,我们把口袋里的钱都给他,让他别拿我们练手艺。”贾明鎏心思重重,没有答话,黄欣就笑:“大伟瞎扯呢,他开普桑好几年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停车场。 走过一辆红色polo,范大伟突然停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回头问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伙计们,那天我们在名士俱乐部好像看见这车了?” 黄欣双手捂着脸:“嗯,这车太显眼,没错。” 贾明鎏看看吴旭,吴旭摇摇头,贾明鎏就说:“我们没看见,我们走的是另一个方向。” 范大伟拍拍脑袋:“不对,那天的帐你我抢着结,服务生说有位小姐已经替我们结了。”说着话,抬头看了看还在酒店门口的段耀武和如梦:“莫不就是沈如梦?” 吴旭很奇怪:“就算是沈如梦,那她为什么要替我们结账?” 范大伟哈哈一笑:“这,恐怕就要问老贾了?” 贾明鎏气冲冲地说:“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事,问我干什么?” 吴旭也帮腔:“磨叽啥,送就快点,不送拉倒。” 黄欣拉着范大伟:“快点吧,大伟,外面冷死了。” 范大伟嘟囔着,还回头看了几眼,用遥控打开了自己的车门,黄欣一下就钻进了副驾驶座,贾明鎏拉开后侧门,帮吴旭牵着裙子底边上了车,然后自己转到另一侧上了车。 范大伟还惦记着打趣:“老贾,不愧是办公室的,引导领导上车的程序格外周到。” “老范,谁像你总不把女友当干部?”贾明鎏又补充道:“现在你是司机,规矩可以告诉你,给领导开车,废话少说。” 敲山震虎不客气 听着段耀武轻描淡写的布置,贾明鎏虽然并不清楚老潘说了些什么,但却有毛骨悚然的不祥之感。 “小贾,如梦,错怪你们了。”段耀武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哪里,给段总添乱了。” “我就烦你们这些书生,总是扯不完的虚情假意。大丈夫做事恩怨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什么好唧唧歪歪的?” 贾明鎏羞愧不已,只好尴尬地笑笑。 “如梦,以后啊,这种事情交给保安去处理,别亲自出面了。” 如梦点头:“段总,我以为只是对服务不满意,解释解释就完了。” “嗯,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好判断。必须通过这个卷毛,敲山震虎,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生。” “段总,你看外面的保安可以散了吧?都晒了大半天了。”如梦小心翼翼地问。 “那是你名流大酒店的事,你自己安排吧。” 如梦拨了个电话,只冷冷的三个字:“散了吧。” 趁着段耀武和如梦说话的空当,贾明鎏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宽敞华丽的办公室,见识了私营企业的排场和阔绰。别看如梦和段耀武的关系非同一般,可在公司里和段耀武谈话,如梦一直都是站着的。 看来,私营企业能够站稳做大,内部的管理也很有一套,国企里可能**的是乌纱帽,私企里靠的就是个严,或许这个严得近乎残暴,但直来直去非常的实用,不像在国企里人人道貌岸然,个个心怀鬼胎,时时察言观色,处处勾心斗角。 贾明鎏正准备告辞,段耀武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摆手示意贾明鎏先坐下。 “范大伟,找我什么事?我刚回来,忙着呢。……什么?卷毛是你的一个朋友。你怎么交了这么一帮烂朋友?……现在知道求爹爹告奶奶了,当时长的是猪脑袋?想混吃混喝只要跟我打个招呼,没问题,想耍横耍流氓,让他先找对地方。……那好,既然是你朋友,请你帮我转告他,哪只手扯的衣服,哪只手砸的酒瓶,一只手剁下一根手指头来。……不行,范大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种事情谁求情也不行。” 要这么说起来,段耀武还确实是在乎如梦的,否则,那天在度假村,自己该把什么剁下来啊?那样的话,自己可真的就成废人了。 段耀武才挂了电话,如梦的电话又响了。 “范公子,多谢你挂念。……什么?让我跟段总求求情,好吧,你稍等,我来跟段总说说。”如梦捂住话筒,低声对段耀武说:“段总,范大伟都快要哭了,说能不能多赔偿点损失,不要卷毛的两根手指头?” “让他少废话,竟然搞到我段耀武的地盘上来了,这种小混混,不给他个看得见的教训,长不了记性。” “段总,别搞过分了,这事要传出去,客人吓的以后都不敢再进名流大酒店了。” 段耀武想了一下,抢过电话:“范大伟,这样吧,既然你来求情,如梦也不想和卷毛这种人物计较。……我跟你换个条件,手指头就不要了,让他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到看守所里吃几天窝头。……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别过来了。” 段耀武略一停顿,口气更加的严厉:“范大伟,那天晚上你在娱乐城里k歌,没有喝多吧?……喝多了,有些事情就记不清楚了?那好,范大伟,我再告诉你,以后我段耀武的事情你少替**心,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段耀武把电话还给如梦:“妈的,不是看他老爹的面子,我决饶不了他。” 如梦一笑:“段总,我觉得你这么处理真的是太妙了,卷毛交给警察去收拾,比要他两根手指头更有意义。” “此话怎讲?”段耀武挠了挠头,拿眼睛斜看着如梦。 “这向公众表明,我们名城置业集团是相信政府,遵纪守法的正规企业。” “好!”段耀武击掌称快,向如梦伸出了大拇指。“马上开会,要通过这件事情,统一公司高层的思想,提高管理人员的认识,逐步改变外界对名城置业的非议,树立名城置业的正面形象。对了,让老潘与公安机关联系一下,抓住契机,做好宣传工作。” 贾明鎏不得不叹服,段耀武能在临江呼风唤雨,独树一帜,头脑和手段都非比寻常。 刁钻古怪征男友 果然,名城置业对卷毛事件的处理方式在临江商界产生了震动,公安机关还作为典型案例,号召全市企业,尤其是私营企业要向名城置业学习,应对突事件,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以暴制暴,要依靠公安机关的力量,做守法经营的模范。 卷毛酒店闹事事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范大伟销声匿迹了几天,再不敢腆着脸与吴旭纠缠,对贾名鎏也是刮目相看,生活又各自重新回到了往日的轨道。 晚上,贾明鎏草拟完了第二天的工作日程,实在是无所事事,又登录到“临江热线”的论坛,才过去没几天,这“老鸟”刚登录,便收到一干粉丝们过来的一大把信息,除了问候和关心之外,都在纷纷议论论坛中高挂的一篇“网络征男友”的帖子,热闹非凡。 贾明鎏还没点开帖子就笑了,原来这征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争论“网恋是否病态”的“野蔷薇”。想想当时不欢而散她狠让自己等着,贾明鎏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花招冒出来,没想到竟然等到的是一贴“网络征男友”,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男女网友们给自己留言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贾明鎏点开帖子一看,野蔷薇这丫头说自己是某大学三年级学生,刚刚失恋,言辞中读得出满是怨恨,她认为,走出失恋阴影的最好办法,就是再找一个人恋爱。所以,要在网络上征一个“有智慧,靠得住”的男友来抚平心灵的创伤。 野蔷薇先贴出了自己的生活照,果然如贾明鎏想象的那般,是一个有着忧郁眼神的美丽小丫头,调皮诡异的笑容中遮掩不住楚楚可怜的内心。 野蔷薇提出的征友条件颇为有趣,给出了一道拐弯抹角的数学题,却不许列方程,必须用小学生的算术方法来求解,说是要考察一个男人的智慧与童心,题后特别声明:痛恨小学教书匠,请自动回避。 题目难尚在其次,更为令人惊叹的是,野蔷薇在贴里声称,题目的答案是一组数字,这组数字通过一件常用的物品,可以解密转换成她用户名的汉语拼音,而且这组数字中还包含有她登录论坛的密码,是另外一组7位不重复的数字;这组数字又可以用合理的方式转换成她的手机号码;如果两都能通过,那说明我们真有缘分,本姑娘愿意以身相许,绝不食言。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的难题已经够刺激的了,这现代版的“郎才女貌”又将如何上演,更引无数男人蜂拥而至,竞相参与。 贾明鎏一下被这个题目给绕住了,但这也激起贾明鎏一贯不服输的劲头,这年头,谁不是题山考海里混出来的?尤其是答案还可以解密转换,又包含有用户名、密码和手机号,这些神秘的因素对自以为有点才气的人都充满了诱惑。 “即便是个‘陷阱’,一个小丫头又能把坑挖多深呢?”这么一想,贾明鎏更是跃跃欲试,欲罢不能了。 野蔷薇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长得要对得起自己,声称一朵鲜花还没打算插在牛粪上,自惭形秽的就主动望而却步。 贾明鎏想起当下流行的一句网络名言:谁知道屏幕之后会不会是一条狗?就算你是鲜花不假,但牛粪又是什么标准? 想到这,贾名鎏又有些失望,这丫头实际上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以身相许完全可以用对方是牛粪为由来一推了之。贾明鎏刚冒出来的一丝好感马上又烟消云散了,这帖子说不定就是傻丫头情急之下,想通过网络征男友这个方式,特意来引自己上钩,再用事实来批驳贾明鎏的“网恋病态论”? 贾明鎏不由得心中暗暗骂道:好一个刁钻鬼怪的小丫头。 转念又一想,反正就是斗气玩,没谁真想占你小丫头的便宜。 帖子最后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姑娘之意不在题,寄与智慧之间,求教于论坛众生,若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ggdd们海涵,但愿能有一个智慧与帅气并存的男生来陪一陪野蔷薇,不求一生一世,但求,期待…… 此帖一下子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眼球,连续几天被列为人气最旺帖,被页推荐后,浏览多达几万人次,光回帖就有1000多条。 不过,这其中调侃戏谑的居多,“无意答题,只流口水”,“家有野蛮女友,有贼心没贼胆”等等之类的回复占了绝大部分,真正动手答题的寥寥无几,有几个参与答题的网友已经被野蔷薇奚落得无地自容,更谈不上解密手机和用户名了。 越是如此,关注起哄的人就越是有增无减,某些被野蔷薇奚落过的网友,甚至怀疑这野蔷薇是网站雇佣的“托”,只是哗众取宠的炒作,开始叫嚣骂娘,惹得背地里肯定笑歪了嘴的网站方面专门了个郑重声明,称已经对野蔷薇的注册资料进行了进一步核实,确认是很早之前就正常注册的网友,绝不是网站策划出来的骗局,为确保公平和真实性,现在已经锁定了野蔷薇的用户名和密码,如广大网友现其中有欺诈或泄密行为,网站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这么互相一叫板,不少的网友更是不依不饶,一定要等着看这“网络征男友”事件到底如何收场? 绞尽脑汁解难题 贾明鎏并不急于轻举妄动,只回复:“俺老鸟也来看看热闹。” 没想到野蔷薇在线,立即点着鼻子回复道:“你这个既没情商也没智商的家伙,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一句话着实让贾明鎏很不痛快,本来轻松的心态一下子被撩拨得恼羞成怒,好在对方看不见他涨红的脸,也听不见他把鼠标摔得“啪啪”直响。 这人啊,一旦混成了名流,虚荣心膨胀起来之后就容不得别人亵渎,现实如此,网络上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时候的贾明鎏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领导是万万不能冒犯的,但往往又是一不小心就冒犯了。 看热闹的网友跟着起哄,老鸟的粉丝们就泄不满,一时间又是板砖乱飞,口水四溅,更让贾明鎏下不了台阶,恨恨地自言自语:“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野蔷薇,你给老子等着,一定要让你当众出丑。” 下决心不难,赌气也不难,可要解题就够难的了,更何况还有什么解密和转换。 贾明鎏反复把题目看了几遍,小学的算术方法早忘到了脑后,就算是用列方程的方法,情急之下的贾明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无弹窗广告) 但是,难道就此狼狈逃窜,以后还混不混网络? 伤透了脑筋的贾明鎏一筹莫展,如果现在和野蔷薇纠缠下去,势必自取其辱,沉思良久,决定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避其锋芒,争取回旋的时间,就回复道:“俺去请教俺儿子,万一成功,你来做俺的儿媳妇。” 这不着边际的回答引起一片哄笑,遮掩了贾明鎏的尴尬,也不再理会野蔷薇“老子狗熊儿笨蛋”的怒骂,直接退出了论坛。 真要说从小到大,贾明鎏在数学方面的能力也只在中等偏上,还真不是自己的强项,他只好先把题目很仔细地抄下来,抬手一看手表都快十一点了,想着明天还要上班,赶紧下线,回了宿舍,一路上满脑子还有几组数字在跳。 可一看慕容健的铺位上还空着,贾明鎏立即喜上眉梢:“哈哈,怎么把他给忘了呢?这慕容健在数学和逻辑推理方面不是个天才吗?” 贾明鎏洗涮完毕,听外面脚步声应该是慕容健回来了,于是就装模作样地拿着抄题的纸苦思冥想,慕容健进门的时候,贾明鎏头都没抬,只说了句:“回来了,热水打好了,你洗洗吧。(.好看的小说)”虽然从感情上生分了,但生活上的互相照顾还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客气。 慕容健说了声谢谢,很快就洗完了,看贾明鎏从来没有过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是奇怪,就问:“老贾,什么事情把你愁成那样?”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也没啥,有道数学题做不出来。” “又不是要参加高考,做不出来就拉倒,至于抓耳挠腮犯愁吗?”慕容健轻描淡写地说。 “嘿嘿,我今天忙完手头上的事就上网瞎转悠,有人出了道数学题,竟然口出狂言说天下无人能解,而且出题的人还是个小丫头。” “瞎扯淡,小丫头能有这本事?”慕容健笑了。 “慕容,你还别不信,我开始也很不服气,可忙乎了半夜还没摸到门道,看来还真像这丫头说的,无人能解。”说完使劲伸了个懒腰。 “怎么可能呢?如果确实是一道正儿八经的数学题,那就一定有解。” “不服气还真不行。网上已经挂了好几天,有上千人试过了,真没人解出来。不信,你看看。”贾明鎏把人数夸大了许多,他知道慕容健书生气较重,在学问上一丝不苟,争强好胜,果然,慕容健来了兴趣,把桌子上的纸扯过来,仔细把题目和要求看了看,一下子也被吸引住了:“哦,要说这题难是难点,但也不至于无解,只是难在非要用算术方法上。哎,老贾,这答案还要解密成手机号和用户名,加密工具是常用的物品,很有意思嘛。” “算了,慕容,我也是觉得有意思才参与的,没想到……唉,我是无可奈何了,我看,你也投降拉倒吧。”贾明鎏这句话激起了慕容健的犟劲,他瞟了贾明鎏一眼,说:“要不你先睡,我来试试看。解决难题不能死心眼,我们可以先用高等数学的方法把答案算出来,然后用结果一步一步地倒推,这就不简单多了吗?” 慕容健这么一说,贾明鎏不得不佩服慕容健确实是搞技术的料,不仅人正直、执着,有耐心、负责任、肯吃苦,面对问题还能抓住其本质和主要矛盾。所以,自己在吴旭的事情上一定要处理好,千万不能撕破脸皮,如果自己将来真的有机会高升,以慕容健的才能绝对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甚至可能是左膀右臂,毕竟当初建立的友谊是有感情基础的,这一点,慕容健一直念念不忘,始终表现出了足够的真诚。 慕容健对待问题认真的态度马上就体现出来了,这就有点像他在公司里处理技术难题,只要承接了下来,一定会尽心尽力,不做到自己满意决不会罢休。 所以,当贾明鎏睡醒了一觉睁开眼,还看见慕容健在灯下写写画画,桌子上又多了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看神情大概是有了较大的进展。 “慕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碍事,我马上就睡了,头绪差不多都理出来了,一鼓作气搞完算了。”慕容健把台灯压低了点,继续在纸上写着,贾明鎏打心眼里佩服慕容健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自己拿一个网络上的玩笑耗费他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多少有些内疚和不安。 臭肉丢进苍蝇堆 第二天,贾明鎏醒来的时候,慕容健和衣睡了,桌子上的没用的纸张已经收拾光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上有几个算术算式和一组11位数字,37162819238,这大概是题目的答案。贾明鎏蹑手蹑脚穿好衣服,洗涮完毕买了豆浆和油条端回来,才轻轻把慕容健拍醒。 “慕容,真是厉害,几个小时就算出来了?” 慕容健咬了一口油条,高兴地说:“还没完全搞清楚。这出题的人很有点刁钻,肯定是个玲珑剔透的丫头,故意绕了好几个弯子,我也只是先把结果求出来了,算术式子也倒推着列出来了,只是这解密手机和用户名还没找到方向,实在不清楚这丫头用什么加的密,等会儿上班了,我上计算机上试试看。(.)” “慕容,真不好意思,耽误你瞌睡了。” “呵呵,开始我也觉得有点无聊,可解出来之后感觉很爽啊。尤其是倒推的时候就在琢磨,这鬼丫头是什么思路呢?她怎么就拐了那么多的弯子呢?真有趣,太有意思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看着压抑了很长时间的慕容健有了笑容,贾明鎏也感觉格外的轻松。 两人把豆浆喝了,看看时间差不多,抓起油条各自上班去了。 一大早,贾明鎏把一天的工作安排请秦远和钱瑞君过目后,提醒钱总和秦远去省里开会,大概是下岗分流工作即将进入实质性实施阶段,省里要求机电总公司做临江国企改革的先行,积累经验,为全面推广铺平道路。 领导不在,秘书科基本上就没太多的事,贾明鎏就按照慕容健给的算式自己又推算了一遍,确认结果和算式正确无误,嘴角边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野蔷薇啊野蔷薇,该你出洋相了,怪只怪你不走运,我这里还有一个慕容健。” 尽管解密手机号码和用户名的事情尚无突破,但贾明鎏坚信,以慕容健的脾气和能力,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所以,贾明鎏打定主意,不仅让野蔷薇吓一大跳,更要想方设法折磨一下她的神经。 莫小力把手头上的文件资料处理好之后,知道钱瑞君和秦远不在,又鬼鬼祟祟地忙着玩游戏,贾明鎏提醒过几回,莫小力都娇滴滴王顾左右而言他,贾明鎏也无可奈何,想着现在拿这个来说事有点过于小气,只能等哪天耽误了正事再说。 金大姐还是经常和贾明鎏叨叨公司的大事小情,只不过让她不满足的是,贾明鎏明显知道的比自己多,可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就是不肯向自己透露实质性内容,多少感觉到有些冷落,看着贾明鎏又在诡异地偷偷乐,忍不住悄声问:“贾科长,是不是女朋友的事情搞定了?” 贾明鎏含笑不语,金大姐自以为读懂了贾明鎏笑里的含意,也就不好追问,只忙着烧水泡茶收拾办公桌了。 别看贾明鎏解题不是强项,但组织文字的技巧和耍小把戏的手段可是一流,趁着中午休息没人的时候,爬上论坛了一帖:“网络征男友难题迎刃而解,晚上七点公布结果。” 这好比一块臭肉丢进了苍蝇堆,“嗡”的一声铺天盖地就人潮涌动。网友们奔走相告,网站方面还推波助澜专门了预告,这恐怕是“网络病态”大辩论之后的又一场好戏,都眼巴巴地等着又将如何开场? 临阵脱逃非男人 贾明鎏把做题的步骤一点点分解,存在一个新建的文档里,单等到晚上拿野蔷薇来逗乐。[]即使是慕容健没有将手机号码和用户名密码等等解密出来,至少可以挽回昨夜被野蔷薇奚落羞辱的面子。 慕容健在办公室里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上午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中午就开始琢磨这一组数字的奥秘,毫无疑问,这个富有想象力的丫头肯定是事先有了手机号,也有了用户代号和密码,这其中某些特定的巧合被她偶然现了,再经过某种方式加密,得到了37162819238这么一组数字,然后再依照这组数字去编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但是,无论拐了多少道弯,只要搞清楚了加密工具,抽丝剥茧就能顺利进行。 慕容健并不知道这难题的背后还有以身相许的承诺,完全是抱着好奇和执着在绞尽脑汁。在这个枯燥无味的过程中,慕容健竟然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乐趣,甚至暂时忘却了自己失恋的烦恼:“这该是一位多么可爱的姑娘啊?!” 晚七时,当“老鸟”准时现身论坛的时候,引起了一片轰动,中午的帖子后面已经跟满了看热闹网友的回复,其中野蔷薇“是男人就不要临阵脱逃”的回复被置顶,显得格外的醒目和刺眼。 贾明鎏胸有成竹,不紧不慢重新又开了一帖:“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解密进行中”。点击提交的时候,因为激动贾明鎏的手指竟然在微微颤抖。“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是“老鸟”和“野蔷薇”这两位男女网络名流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生死之争,相当于两大武林高手的拼命对决,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紧张。 贾明鎏的帖子刚出来,第一时间,野蔷薇的回复就上来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可见,两人都是有备而来,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让这场无声的战斗一下子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双方的支持们阵线分明,回复的言语中都剑拔弩张,更多的旁观只是不停地留言催促,让“老鸟”尽快公布解题步骤和结果。 贾明鎏此时此刻反而显得非常的冷静,处乱不惊是他特有的性格,越是紧张的时候头脑越清醒,这种素质让他在很多的场合都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这就像是一位武林高手,在自己的武功还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绝不能轻易出手,妄图一招置对手于死地,那样反而会露出自己的破绽,让对手一击制胜。 办公大楼里静谧无声,墙上的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辨,但贾明鎏知道,三楼的慕容健还在刻苦攻关,这种并肩作战的情形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情谊,两人联手在为击败一个不知名丫头的挑衅锲而不舍。贾明鎏对于慕容健充满了信心,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为慕容健摸索出哪怕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为解密争取更多的时间。 两强联手,快意恩仇,贾明鎏从中也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快乐。 贾明鎏先甩出了37162819238这一串数字,他甚至听到了那边野蔷薇心脏的急剧跳动,至少这一刀已经接近刺向了要害。 高手过招,风声鹤唳,并不一定都是昏天黑地的血雨腥风。 野蔷薇略微迟疑了一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不置可否地回复:“没有列出算术算式之前,我对结果不予评论。”看似避开了锋芒,但从口气中来看,一招过后已明显处于下风。 众人似乎看出了野蔷薇的默认,纷纷为贾明鎏叫好助威。 贾明鎏胸有成竹,并不急于贴出解题的过程,而是开心地浏览网友们的议论,与支持阵容的众人插科打诨。 果然,野蔷薇率先沉不住气:“莫不是老鸟先生还在请儿子演算过程中?”这边,支持野蔷薇的网友开始起哄,这其中不乏嫉妒贾明鎏的男人们,污言秽语就劈头盖脸而来。 没等贾明鎏回复,就有主持公道的网友迫不及待站出来说话:“请注意文明讨论。经个人验证,结果符合各项条件,请野蔷薇予以确认。” 支持“老鸟”的网友们开始反击,奚落、讥讽,强烈要求野蔷薇正面表态。 “结果正确,但请老鸟公布解题的算术步骤。”野蔷薇口气不再强硬,开始以守为攻,野蔷薇自己也知道,用高等数学的方法要得出结果,数学功底强的人并不一定难得倒,实际上,前几天已经有网友公布过这组数字,只是野蔷薇未置可否,也没有老鸟这般的招摇,未引起大家注意罢了。 此时此刻,野蔷薇的心态尚未生重大变化:“说不定这老鸟研究透了前面的回复,验证了结果之后就出来逞能,果真如此的话,那不就等于自己往坑里跳,根本无须自己出手,众人的唾沫也会把他淹死。” 野蔷薇,献身吧 占得先机的贾明鎏更是不紧不慢,哪一本的武侠小说中,不都是不知名的小徒弟们先铺垫个热闹,真正的高手都是在最后出手相搏。 果然,有前面计算出这个结果的网友跳出来了:“妈的,这结果我前天就公布过,老鸟,你这不是借刀杀人,横刀夺爱吗?”并将前天回复的时间和内容粘贴过来,众人调转枪口,都朝老鸟开火,仿佛钢珠、铁蒺藜、铜钱等等各种暗器如雨点般扑面而来。 看风向不对,就有老鸟的忠实粉丝替老鸟担忧,私下里留言,询问是不是偷了人家的秘籍,心急一点的就埋怨老鸟不该如此不够厚道。 贾明鎏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将已经准备好的文档打开,将解题的步骤一步一步复制粘贴,每贴出一步,都能赢得一片惊叫,渐渐地,野蔷薇阵营哑口无言,老鸟阵营欢呼雀跃。 贾明鎏复制完毕之后,人仿佛虚脱了一般,他知道这一招尚称不上杀手锏,只希望突破了野蔷薇的第一道防线,她或许会自乱阵脚,露出解密的马脚,为慕容健尽快破解提供线索。 野蔷薇心惊肉跳地忍受着贾明鎏一步又一步的煎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内心里确实期盼着有一个充满智慧的男人闯入自己的心房,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冤家对头”,紧张和激动缠绕在一起,心里的感受说不上该是兴奋还是失落。 贾明鎏并没有打算逼人太甚,毕竟自己远远称不上胜券在握,连忙实施以退为进的怀柔策略:“蔷薇mm,不好意思,老鸟得罪了。”一句话,又让困境中的野蔷薇心中泛起温暖,这未曾谋面的老鸟为什么就早已结婚生子呢?宽厚的胸膛哪能真的让自己去靠一靠? “老鸟gg,小妹这边谢过了。你儿子果真这么厉害吗?” 众人起哄―― “老鸟,收获一个童养媳了。” “干脆,老鸟今夜再当一回新郎。” “那会不会回家要跪搓衣板啊?” …… 贾明鎏遭受了野蔷薇温柔一刀,加上网友们跟着起哄,得意忘形:“嘿嘿,本人单身,尚未婚配。” 野蔷薇心中一动,既有被戏弄的恼怒,尚未平息的心湖又泛起了涟漪。 “野蔷薇,献身吧。” “郎才女貌,网络天仙配。” …… “你们急什么急啊?还有密码没破解呢。”这大概是早期的答题,被贾明鎏抢了头功愤愤不平,或是野蔷薇的忠实粉丝,并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偶像狼狈落败,吵昏了头的网友这才现热闹还远远没有结束,忙提醒野蔷薇还可以继续负隅顽抗。 贾明鎏有信心但并无十足的把握:“兄弟姐妹们,本来就是个玩笑,请到此为止吧。” “不行,将解密进行到底。” “不能做乌龟,伸了头还能缩回去?” “靠,戏弄大家啊,我们不答应。” …… “兄弟姐妹们,求求你们了,别逼人太甚嘛。人家蔷薇mm还只是个大三学生呢。”贾明鎏见好就收。 “算了吧,老鸟,别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谁知道你没有动心哦?”网络之上,看热闹的人们向来不担心唱戏的舞台高,刚才的一幕已经令群情激昂,帮腔的,对骂的,哪容得你釜底抽薪,过河拆桥。 老鸟的怯弱态度又勾起了野蔷薇的顽皮劲,反过来逗贾明鎏开心:“老鸟gg,没关系,我是学心理学的,承受能力比较强。” “哎呀,蔷薇mm,i服了you,行不?” 献身承诺要兑现 贾明鎏的幽默摧毁了野蔷薇的斗志,但更激起了野蔷薇的乐趣,渴望浪漫的少女之心在荡漾。 “老鸟gg,看在我刚刚失恋的份上,你就陪我再玩玩嘛。” “陪你玩玩有什么不可以呢,可是还有许多其他的方式啊。” “我除了上网敲键盘,没什么其他爱好了,不嘛,不嘛,我说就这个好玩嘛。” 野蔷薇开始像邻家小妹一般耍赖皮,撩拨得贾明鎏心头痒痒的。 “蔷薇mm,你非要玩,那可要兑现承诺的哦。”贾明鎏试图用“献身”来吓退野蔷薇的温柔攻势,没想到野蔷薇强势招架,寸步不让:“不就是献身吗?本姑娘说到做到,还望老鸟gg不吝指教。” “傻丫头,我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不好意思,老鸟gg,可惜我野蔷薇有,怎么办呢?”野蔷薇调皮可爱的样子让贾明鎏也欲罢不能,这丫头没有如梦的成熟,没有吴旭的美丽,但也别有一番情趣。 没等贾明鎏回话,野蔷薇又说:“老鸟gg,不要半途而废,好吗?” “或许我们相隔遥远,等你来兑现承诺,我老鸟真的就儿孙满堂,早成了白胡子老头了。” “呵呵,你呀,还是想做梦娶媳妇嘛。告诉你,我家也在临江,上学的地方也离临江不远,你总该放心了吧?”贾明鎏越是步步退让,野蔷薇越是步步紧逼。 贾明鎏沉默,看看时间,还只有八点半,这么早就下线似乎于情于理都只能证明自己是落荒而逃。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的暧昧所吓倒,这无论如何都不是贾明鎏的性格。 在众人的吵嚷声中,现在轮到贾明鎏骑虎难下了,可慕容健到底有没有研究成果呢? 面对37162819238这一长串的数字,慕容健使用了摩斯密码,栅栏易位法和倒序排列法等等所掌握的解密方法,却还是一筹莫展,当贾明鎏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询问进展的时候,慕容健的自信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招架不住的贾名鎏知道,自己孤军奋战只会惨败而归,这个时候可不能让慕容健丧失斗志:“真的吗?慕容,难道你的智商还敌不过一个大三女学生?” “什么?出题是一位大三女学生?她是学数学的吗?”慕容健急忙问。 “哪里呢?她自己说她是学心理学的。” “这丫头,原来是学心理学的。”慕容健很沮丧,他突然明白自己高估了这丫头的实力,她**的无非是故弄玄虚的心理学原理,故意把自己引进了一条自以为高深莫测的死胡同,实际上她采用的可能就是最简单最常见的加密工具和方法。 “是啊,她还说她家也在临江,自己都承认只会敲几下键盘。”贾明鎏忙着把自己摸到的信息告诉慕容健。 “什么?只会敲几下键盘?”慕容健灵光一闪。 “键盘,就是键盘。”慕容健的目光炯炯盯住了眼前的键盘上。“老贾,你稍等,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没错了,小丫头的加密工具就是我们最常用的键盘。 慕容健盯着键盘苦思冥想,手指头在键盘上来回地敲击,然后又在纸上不停地比划演算。 突然,慕容健一拍大腿:有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 键盘上的每一个数字对应了三排字母,9对应字母o和l,8对应的是i和k,慕容健把所有能够对应的字母分别组合,再根据汉语拼音声母和韵母的组合规则进行选择和排除,37162819238能够对应的汉语拼音只能是duanxiaowei,慕容健拼读了一下:“duanxiaowei?就是它了。” 密码是7位不重复数字,很简单,排除之后只剩下3716289,仔细分析数字的组成,慕容健猜测密码应该是一组出生年月日,大三学生,那比自己和贾明鎏小几岁,1987比1986的可能性更大,后面的组合只能是剩下的另三位数623,326。 那么,手机号码又和这组数字有多大关联呢?慕容健又陷入了苦思冥想…… 当贾明鎏在纸上写出duanxiaowei和1987623或1987326时,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容。[.超多好看小说] 贾明鎏这次真的是胸有成竹了,至于能不能解密出手机号码都无关紧要了,贾明鎏还没有傻到真的以为网上会掉下个林妹妹来以身相许,如果换在与吴旭的交往之前,或许贾明鎏还有这份贼心,现在孰轻孰重在贾明鎏的心目中根本无须掂量。 贾明鎏提出与野蔷薇私聊,被看热闹的网友狠狠地臭了一通,也遭到了野蔷薇的拒绝,多少有些气恼:“这丫头死心眼,我有意给你台阶下,你怎么就不肯借坡下驴呢?” 贾明鎏单刀直入:“蔷薇妹妹,你是不是叫段小薇?” 野蔷薇懵了,就像被电流击中,因为激动和兴奋,浑身麻酥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这只隔网相对的老鸟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数? 沉默,几分钟的沉默…… 这一关被破解已经从野蔷薇的沉默中得到了证实,众人开始真心地赞扬贾明鎏的智慧,也有人祝贺老鸟将俘获芳心,起哄声此起彼伏,贾明鎏似乎想象到了野蔷薇的窘态和羞涩,在心里悄悄地问:“表舅的神机妙算难道真的应验了,自己这辈子果然风流倜傥,命犯桃花?” 良久,野蔷薇没答话,贾明鎏忍不住问:“下线了吗?小薇mm?” “没有呢,老鸟gg……”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各位兄弟姐妹,谢谢关注,密码和手机号因为关乎个人,我就不在这里公布了。”贾明鎏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无声的体贴更博取了段小薇的好感。 其实她哪里知道,贾明鎏尚未得到破解的手机号码,又不是自己破解的结果,他担心过于出尽风头会露出破绽。 贾明鎏正准备鸣金收兵得胜还朝,没想到野蔷薇又将了一军:“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恭候老鸟gg的光临,只是――别让我等成了白苍苍的灭绝师太。”野蔷薇的回复已经没有了敌意,只剩下一个调皮丫头的顽皮。此时此刻,贾明鎏意识到这里面饱含着一位情窦初开的姑娘那内心的渴望。 贾明鎏和慕容健一起回到宿舍,都显得非常的兴奋。慕容健是解决难题之后的快感,贾明鎏则是被段小薇的语言挑逗刺激出了份幻想。握着慕容健给自己的纸条,贾明鎏躺在床上,恍惚间还真看见段小薇身着薄纱款款向自己走来,一种久违的冲动又冒了上来…… “网络征男友”难题破解以贾明鎏的大获全胜而宣告结束,可风波并未平息,除了“临江热线”网站大肆炒作了一番之外,更被其他网站大肆转载,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娱乐事件。许多年后,这场考验人的智慧和耐心的游戏还被见证了全过程的网友们津津乐道。 其中有一位《临江晚报》的记在解题过程中潜伏卧底,几次贾明鎏欲息事宁人都是被他挑唆起来,整个事件被他妙笔生花在了《临江晚报》上,只是“以身相许”的玩笑属于不宜宣传的内容,被主编大笔一挥删减了。 花狐狸再次登场 登载“网络征男友”消息的报纸出来当天,慕容健正在赶往清源的大巴车上。(.好看的小说) 物资公司的网络办公系统全面崩溃,老万给秦远打来电话,急请慕容健前去处理,慕容健出之后,贾明鎏听说慕容健去的是清源的物资公司,就想到了那只妖媚的花狐狸。 贾名鎏脑袋瓜子和眼珠子都一转,立即拨通了华主任的电话。 “华主任,我是公司秘书科的贾明鎏。” “贾科长,你好,你好,是不是又要来清源视察指导工作?”华主任的热情不能不让贾明鎏想起她花狐狸的“美名”来。 “我倒是想去,可是身不由己啊。” 花狐狸嗲声嗲气地说:“贾科长,你当了领导,可别把我们这些底下的人给忘了啊。” 贾明鎏仿佛又闻到了花狐狸在酒桌上的气息,这分明还是在拿“领导在上我在下,想搞几下就几下”的暧昧在说事。 金大姐听出来贾明鎏在给花狐狸打电话,也凑在一边竖起耳朵在听。 “哈哈,还是那句老话,把谁忘记了,也忘不了你华主任啊。这不,你不找我,我就主动来找你了吗?”说这话的时候,贾明鎏还冲金大姐做了个鬼脸。莫小力在旁边“哼”了一声,露出了一脸的鄙夷之色。 贾明鎏这么一说,更把花狐狸的“骚劲”惹上来了,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贾帅哥,那我就在清源等着你啊,你可不能不来啊。” “好,不开玩笑了,今天你们万总请技术部的慕容健工程师去解决办公系统的问题,他可是我同宿舍的好哥们,我特地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可要接待好啊。” “哎呀,总公司来的都是领导,我们肯定会好好招待,你贾科长专门打了招呼,那更是要热情接待。”花狐狸顿了一下,接着说:“贾科长,就像上次接待你那样,够不够档次啊?” 贾明鎏想起花狐狸白花花的,忍不住蠢蠢欲动,好在自己是坐在办公桌后,别人看不出下面有什么变化,可似乎莫小力从贾明鎏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在偷偷底冷笑,毕竟她和金大姐实在太了解这只花狐狸了,贾明鎏和秦远从清源回来之后,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总公司,成为了笑谈。 “可以,可以,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啊,慕容工程师酒量可不像我,大的惊人啊,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哦。” 贾名鎏当然知道,谈到喝酒,花狐狸谁都不服气:“不管他什么有多大,我都能把他搞定。” 贾明鎏笑了,真佩服花狐狸的“流氓素质”,怎么什么话只要到了她嘴巴里,总能说得那么的暧昧呢? “好了,不多说了,大概慕容健也快到了,注意一点啊,热情归热情,可别耽误了工作,更别喝出工伤事故来啊。” 临了要挂电话,那边花狐狸还抢着问了句:“慕容健帅不帅啊?” 贾明鎏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说了“再见”,把电话挂了。 这时候,莫小力拿着《临江晚报》在那边自言自语:“真有意思,临江热线的网络故事竟然上报纸了?有才,这两个男女实在是太有才了。” 贾明鎏明知故问:“小力啊,你天天在上网,莫不是你的故事啊?” “贾明鎏,我倒是想当故事里的女主角,可惜没那个才啊。不过,就你那水平,估计也当不了故事的男主角。” “哈哈,听你那意思,好像我们真的很般配呢?”这办公室的男女之间一旦没有了非分之想,开起玩笑来没有放不开的,尤其是男的。 “啊呸,你那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来。” 挑重担各怀鬼胎 下午,公司召开了一个办公会,主要讨论下岗分流工作的具体部署,贾明鎏作为“下流办”的副主任列席了会议。不过,自担任秘书科科长后,公司除了重大人事任免和重大事项的决策之外,日常办公会议都由贾明鎏负责记录,只是没有言权而已。 钱瑞君传达了省里有关会议的精神:“最近几天,省里工业厅牵头已经开过几次会了,要加快推进国有企业减员增效的步伐,全面提升国有大中型企业的市场竞争力。”钱瑞君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省委主管国企改革的关副书记还反复强调,由于历史的原因,国企普遍存在着人浮于事,吃大锅饭,搞平均主义的现象,下岗分流,减员增效是国企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一定要强力推进。在会上,他点着我的名说,钱总啊,甩掉包袱才能轻装前进,长痛不如短痛。你们机电总公司一直走在临江国企改革的前列,一定要抓出成效,取得示范效应。” 钱瑞君目光炯炯扫视众人:“我们公司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机构重叠,产品技术落后,减员增效是当务之急。这项工作牵涉到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我们要充分认识将来要面对的问题和困难,做好攻坚克难的思想准备。大家都表一下意见,看看这项工作下步该如何有效推进?” 国企里面讨论事项,大多看一把手的脸色。别看物资公司的老万在清源那一亩三分地花钱办事一言九鼎,但来总公司开会,见了钱总也要收敛几分,虽然没有了更进一步奢望,但现在的乌纱帽还拎在别人手上,谈不上非要低声下气,至少也不敢胆大妄为。 开过几次公司的办公会,贾明鎏也摸清了规律,在公司日常会议上,一般都由顾国平主持,钱总从来不先说话,各部门把工作汇报完了,再分别由蒋总、王总等公司几位领导谈各自的意见,然后顾国平汇总,安排各部门的工作,最后钱总只需要点头拍板。蒋总临近退休,事不关己往往就高高挂起,王总主管技术,比较直来直去,但非技术问题很少参与意见,倒是秦远、刘怀德等部室负责人喜欢在底下暗暗较劲。 今天钱总率先言,可见事关重大,所以,会议室里的空气就相对紧张一些,大家都在沉思,不太敢轻易开口。 过了一会儿,看大家都不说话,秦远就咳嗽一声开了腔:“钱总,上次在物资公司的调研报告,反映出一些职工对下岗分流工作还有思想情绪,这项工作难度很大,需选派得力的人组建工作班子,逐步推进。” “嗯。你们其他的人有什么建议意见?”钱瑞君点头同意。 这个时候,人力资源部的刘怀德再不言就显得落后了:“我个人觉得还得先讨论一下具体的措施,然后再来选择合适人选可能更好。” “那老刘你有是什么看法?” “下岗分流,减员增效,这是中央针对国企改革的大举措,有利于我们公司提高效益,增强市场竞争力,是一项必须抓好的大事情。如果从人事管理的角度来看,为了防止矛盾激化,提前5年退休大家看是不是一个过渡性的办法。” 众人议论纷纷,点头称是的居多,只有蒋总拉长了脸,气呼呼地盯着刘怀德。 “当然,这只是针对作业层的工人,那些具有丰富经验的管理干部和技术干部,不好搞一刀切。”秦远看得出蒋总的不满,忙补充道。 王总慢条斯理地说:“这恐怕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技术工人的缺失对生产并不太有利。” …… 贾明鎏看得出来,众人各自心怀鬼胎。蒋总不愿退休,王总替生产担忧,顾总坐山观虎斗,秦远和刘怀德想要抢挑重担,其他各部室负责人则在盘算,如果真要下岗分流,自己的部门该下谁该留谁。 家有百口,主事一人。 钱总最后决定,自己亲自挂帅,日常工作由秦远主持,人力资源部负责拟定初步实施方案,办公室负责信访接待,其他各部室全力配合。这个决定表明,刘怀德与秦远相比,在钱瑞君心中的地位还是略有差距。这项工作一旦抓出成效,蒋总退休之后的继任人选就毫无悬念,顺理成章了。 其实,这才是刘怀德要与秦远积极出谋划策,抢挑重担的内在原因。 老鸟GG你在哪 晚上,贾明鎏很快就整理完了会议纪要和第二天待办事宜。就想,此时的慕容健一定在和花狐狸斗酒,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能占了上风?贾明鎏从清源回来之后就和慕容健谈到了花狐狸的酒量,慕容健就认为贾明鎏过于夸张,很不服气,而花狐狸今天接到了贾明鎏的电话,肯定也是有备而来,真要论实打实的酒量,慕容健有绝对优势,但是慕容健这只恶虎遇到了老万组织的群狼,再加上花狐狸的死打烂缠和慕容健过于耿直的性格,最后恐怕还是要两败俱伤。 闲的无聊,贾明鎏又登录上了“临江热线”,哗啦啦自动弹出了几十条留言,把贾明鎏吓了一大跳,这里面除了有粉丝的大加赞扬之外,多数都是“野蔷薇”火辣辣的言辞。这两天,野蔷薇在近乎疯狂地寻找“老鸟”gg,论坛上高挂着野蔷薇一篇真情告白的诗句:“老鸟gg,你是我今生的唯一”,足以证明这网络征男友确实不是网站**的一场游戏。 老鸟gg,我多想告诉你 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唯一 在凄风苦雨的生命历程中 我依偎在你温暖的怀抱里 在无人念我伴我的岁月里 你静静陪我落泪轻轻叹息 在花开四季的阳光灿烂中 我奔跑在你关注的目光里 在有人爱你疼你的日子里 我悄悄地挥挥手看你远去 老鸟gg,我只想告诉你 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唯一 网友的回复已经有近千条,而且每隔几分钟还要被野蔷薇“老鸟gg,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等等回复顶起,网友们有劝野蔷薇不可过于认真的,有讥讽老鸟尚未破解出手机号码的,还有笑骂老鸟不解风情的…… 贾明鎏虽然与如梦有过肌肤之亲,与吴旭有过温情缠绵,也与李丫丫有过**话别,但被一个姑娘如此直白地追求,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而且,这位姑娘还是那么的晶莹剔透,秀外慧中,调皮可爱,贾明鎏思绪难平,忍不住打开了慕容健留给自己的纸条。 破解手机号码并不难,临江市的手机号码多以1390开头,通过对比,现0后面必须还有一位临江市特有的数字,增加进去就构成了完整的13位手机号码。一个并没有从事过机要加密训练的小丫头能有多少复杂的心计呢? 贾明鎏掏出手机,按出了这13位数字,想想,又合上翻盖,看看留言箱里,野蔷薇又过来一个个带泪的图片:“我现在不吃不喝,24小时等你上线。” 就算是要对野蔷薇的一片痴情视而不见,难道真忍心看这丫头24小时傻傻地等?贾明鎏再次翻开手机盖,拨出了已经熟记了的号码。 “喂……”贾明鎏才一开口,对面就传来哭泣声:“你是老鸟gg,555……” “小薇,别哭。” “你好狠心,你知道我都等你两天了,555……” “我这不是打电话过来了吗?别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段小薇果然破涕为笑:“嘻嘻,我……爱哭,你管得着吗?”这下轮到贾明鎏哭笑不得了。 “老鸟gg,你的声音真好听。”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贾明鎏突然感觉有一个傻妹妹好像也挺有乐趣的。 “老鸟gg,你叫啥名字?你都知道我叫段小薇了,好哥哥,你可不能占女孩子这点小便宜啊。” “我――我叫贾明鎏,你就叫我贾大哥吧。” “嗯,贾大哥,你真好。”段小薇满心欢喜。“贾大哥,你真聪明,我们全宿舍的女孩子都特别特别喜欢你。”可是,贾明鎏并没有听见女孩子们特有的叽叽喳喳声。“小薇,你在哪?是不是在网吧?” “不是的。我怕她们跟我抢帅哥,我在校门口的一个宾馆里,不远。” “好了,不聊了,我们都该休息了。” “不嘛,贾大哥,我要和你聊天。” “不行,明天我还要上班,你还要上课,听话明鎏被段小薇几声哥哥喊得痒酥酥的,连他自己都奇怪,男人未必都有充当女孩子哥哥的天性? “哈哈,你傻不傻啊,明天是周末好不好?” 段小薇一说完,贾明鎏自己都笑了,看看自己一着急,只为了劝段小薇不纠缠,把时间都搞糊涂了。 “那你答应我,明天是周末,放学了我就回临江,你请我喝咖啡。”还没等贾明鎏反应过来,段小薇又冒出这么个馊主意。 贾明鎏连忙推辞:“这个,请你喝咖啡没问题,只是我不一定有时间。”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5点半,名士俱乐部,不见不散。”看来这段小薇在家里肯定是公主,习惯了拿定主意就强加于人。 “哎,小薇,我真的不一定有时间的。” “我不管,你要不答应,我没完没了地骚扰你。”这段小薇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了,贾明鎏只好说:“小薇,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快点回去吧,乖。” 花狐狸借酒撒疯 挂了电话,贾明鎏摇摇头,感觉不可思议,这丫头明天要真的到名士俱乐部等着,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正犹豫间,手机又响了,贾明鎏苦笑:“这丫头,难道真的要纠缠不休了?”看看号码才现错怪了段小薇,来电显示是秦远的手机。 一接通,秦远就显得火急火燎:“小贾,不好了,慕容健在清源出事了,被派出所的人抓了。” “怎么了?”贾明鎏一下从段小薇的温情中惊醒。“秦主任,怎么回事?” “小贾,你先别问了,你打个车赶到名流大酒店来,过来我再跟你详细说,顾总和我们都在这里。” 贾明鎏关了电脑,打车赶到名流大酒店,走过前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如梦:“明鎏,这个时候你过来干什么?” 贾明鎏不得不停下脚步:“刚才秦远给我打电话,说慕容健在清源市被派出所的人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梦一听也很焦急,忙催促道:“不会吧,慕容健看上去听老实的一个人,能出什么事?那你快去吧,他们在三楼的v8。” “行,等会儿我再和你说。”贾明鎏迈开大步直奔三楼。 v8棋牌室里烟雾缭绕,只有顾国平和秦远在,桌子上的麻将还没有收拾,看样子是一场麻将刚刚散场,顾国平焦灼地抽着烟,秦远在一边团团乱转,一见贾明鎏进来,忙让贾明鎏坐下。 “顾总,秦主任,怎么回事?慕容健上午才去的清源。”贾明鎏气喘嘘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唉,只怪那个花狐狸。”秦远气呼呼地骂道。“这老万也是的,跟着起哄,灌什么酒?” 说到灌酒,贾明鎏早上给花狐狸打完电话,就知道晚上慕容健与花狐狸会有一场酒桌大战,自己原本的意思只打算给慕容健制造点绯闻,好让吴旭与他分手找个合适的借口,却怎么也没想到,会闹到人被抓进派出所的地步。 这让贾明鎏又喜又忧,喜的是慕容健到底出了丑闻,自己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忧的是事情闹大了,一旦被派出所处理了,那就把慕容健彻底给毁了,这也是贾明鎏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老秦,怨谁也晚了,跟小贾说说情况吧。”顾国平一挥手,不让秦远扯远了。 “好。慕容健不是被老万请去处理办公系统的故障吗?以慕容健的水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到下午上班就恢复正常了,慕容健本想马上赶回来,可老万和华主任强行不让走,说是晚上好好表示一下感谢。” “那这也出不了什么事啊?”贾明鎏不解地问。 “是啊。七不害人八不害人,酒害人啊。”秦远坐下来,喝了口水。“酒桌上,那华主任又挑起来劝酒,偏偏慕容健是个犟脾气,非要跟她一对一地喝,把个华主任喝了个稀烂。”贾明鎏听了真解气,想着花狐狸醉成一堆烂泥该是副什么模样。 “没想到,慕容健上了华主任的圈套,她是装醉,其实没喝多。老万这家伙没看出来,只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吃了亏,哪里肯依,就鼓动手下几个家伙,一起又把慕容健灌多了。” “算了,直截了当点。这慕容健也是的,仗着自己有几分酒量就逞能,哪里知道物资公司那帮家伙的深浅。”顾国平打断了秦远的啰嗦。 “喝完了,慕容健回了宾馆,谁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慕容健和华主任两个人又在宾馆房间里拉拉扯扯地闹起来了,据说慕容健把华主任的衣服都扯烂了,你说这像话不像话?”秦远气呼呼的,一会儿埋怨这个,一会儿埋怨那个,婆婆妈妈的,唯恐漏了点什么细节。 贾明鎏暗暗地骂道:“我就知道这只骚狐狸,谁的主意都会打。”骂完了,嘴角边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也真巧了,这不全省都在搞精神文明评比吗?清源市开展扫黄打非大行动,联防队员正在清源宾馆查房,一下子就把两个人带走了。老万去派出所里问过了,说是定性为卖淫嫖娼,要拘留罚款,后来他也托人去讲情,人家不敢松口。实在没辙了,老万就打电话跟我说,我也不敢隐瞒,就向钱总汇报了,钱总非常生气,省里精神文明检查验收组下周就要来公司,省委关副书记可能要亲自带队,这事要传出去,说机电总公司的人在外面嫖娼被派出所处理了,这让钱总还怎么跟省里的人汇报,面子又往哪里搁,公司精神文明单位的称号还要不要?再说,钱总爱才如命啊,这慕容健真要是被派出所处理了,留了个案底,那前途不就废了?事情闹大了,老万恐怕也不好向钱总交待。” 贾明鎏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免不了又是花狐狸借酒撒疯,慕容健不肯就范,最后惹出了事端。“那我们怎么办?” “钱总指示,要千方百计消除负面影响,保护好自己的员工。”秦远一口气说完,坐在沙里唉声叹气,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们先去派出所 顾国平鄙夷地看了秦远一眼:“哦,小贾,是这样的,本来呢,钱总是想让秦主任去处理,这几天呢,下岗分流方面还有不少事情要准备,我和秦主任商量了一下,你呢,和慕容健是好朋友,也算是公司办公室的负责同志,就请你去清源跑一趟,趁着周末这两天,把事情悄悄处理好,别让这事影响扩大化,更别闹到临江市里来。[.超多好看小说]” 贾明鎏听明白了,这是秦远遇到难题要往后缩,就把自己推出去。贾明鎏面露难色,别看跟混混们打打闹闹有胆子,但这种事情自己还真没经历过,更没和派出所的人打过交道,怎么下手才好呢? “小贾,要是不难也不会这么晚把你喊来,你的能力我们知道。你去了之后,可以依靠万总他们的力量,请派出所的同志通融通融,总归会有办法的。”顾国平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贾明鎏此事关系重大的真实原因:“小贾,省里领导非常重视这次大范围的精神文明评比,也非常关心机电总公司的改革进展。钱总是连续三年的省劳模,今年要把这两件事情办好了,很有希望评个国家级劳模,那可不单单是钱总个人的荣誉,也关系到我们全公司甚至临江市的荣誉,这个节骨眼上可出不得半点纰漏。” “好吧,我马上赶过去,尽力而为。”话说到这份上,贾明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就算不是自己挑逗花狐狸出面闹酒,即使是为了慕容健这个人,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出点力,把人家的女朋友都抢到了手,这心里的愧疚得好好找个平衡。 秦远一听,脸上堆满了笑:“贾科长,辛苦你了,老刘的车就在外面。” 靠,原来他们早就谋划好了,就等把自己推进火坑里去,这事处理好了,功劳自然少不了他们安排工作及时,一旦搞砸了,贾明鎏就该来背这口沉甸甸的黑锅。 明知山有虎,不向虎山行也不行啊。 贾明鎏走出房间来到电梯口,无意中一回头,看见另外两人急匆匆进了v8房间,看来这场牌局并没有结束,只等着把自己打走了还要继续。 来到前台,如梦还等着呢,看贾明鎏出了电梯,忙迎上来问:“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贾明鎏简要地把慕容健的情况说了说,如梦就说:“那快去吧,慕容健不像个坏人,但是落到派出所的人手里,恐怕也是个麻烦。[.超多好看小说]”说完,递给贾明鎏一本治安管理条例。“我们酒店保安培训用的,我找了一本,你路上看看。” “好的。看你忙的,几天不见又瘦了,你要注意身体,赚再多的钱也不是你的。”贾明鎏与如梦并排走过大厅。 突然,如梦把贾明鎏喊住了:“明鎏,你等等,我这里几条好烟你带上,肯定用得着。”如梦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四条临江的名牌烟递给贾明鎏,又从包里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交给了贾明鎏。“哦,明鎏,还有,这些钱你也带上。 “如梦,你这是干什么?”贾明鎏把如梦的手推回去。 如梦把钱塞进贾明鎏的口袋:“带上吧,你出门的时候哪有思想准备,穷家富路,到哪不得花钱啊,这钱也许用得上。”想想,如梦又补充道:“这事啊,你先去办着,如果实在有困难,你找找段耀武,我知道这方面他人头熟,肯定有办法。” “姐,谢谢你。”贾明鎏能够感受得到,如梦对自己的关心无微不至,自内心,每一次都让贾明鎏激动和温暖,也让贾明鎏心中有愧,贾妈妈几次来电话问起与如梦的进展情况,贾明鎏都无言以对。 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驶,贾明鎏接着车内昏黄的灯光,大致浏览了一下治安管理条例,坐在车里闭目沉思,慕容健肯定不会有什么不良之举,只是撞在了扫黄打非的枪口上。这都什么年头了,派出所人手不足还在用联防队里的这帮家伙,这些人几乎都是派出所向各单位摊派的,多半是各单位里不好管的刺头,无事都想生非,说是协助派出所维持社会治安,实际上哪里懂什么治安条例和办案政策,也就是狐假虎威,只能吓唬吓唬街面上的小混混,可这慕容健怎么就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呢? 车到清源,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老万还在办公室里焦灼地等待,大概是被秦远和顾国平骂过了,垂头丧气的,浑身散着酒气,痛苦得两撮眉毛都快挤到鼻梁上了。 “贾科长,你总算到了。”老万握着贾明鎏的手,就像落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万总,怎么回事?在你的地面上出这种事情,怎么向总公司的领导们交待?”贾明鎏口气严肃,俨然是拿了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贾科长,我可是一番好意,哪想到会闹成这样,那花狐狸,哦,那华主任也太不像话了。”老万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酒没醒。 “万总,别的就不多说了,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 “是这样的,我们喝完酒之后,就让司机送慕容工程师回了宾馆,具体华主任什么时候摸过去的,又怎么和慕容健起的纠纷我也不清楚,是后来派出所来电话让公司领导过去,我才急匆匆地赶到派出所,一问,他们说是卖淫嫖娼,正赶上严打,要从重从快地处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自己单位两个员工卖淫嫖娼的?”贾明鎏听着不对劲,打断了老万的叙述。 “是啊,我马上托了朋友去说情,人家刚回话说,所长正忙,抽空会过问一下,让我先去找找值班民警唐警官,又说现在市里抓的紧,一般人谁都不太好说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好别管。你看,这事都赶一块去了,我也是没招了,才向公司领导汇报的。秦主任说你快到了,就等你一起过去。” 事不宜迟,贾明鎏站起来:“走,那我们先去派出所。” 出门,贾明鎏让老刘先回清源宾馆,开好房间休息,自己坐了老万的车直奔派出所。 酒全倒在胸口上 派出所在一个街角,离物资公司也就几分钟的车程,再往前不远,就是清源宾馆。(.无弹窗广告) 夜深了,街头几乎没有了行人,只有派出所的门口还亮着灯,倒也醒目。 贾明鎏和老万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声音响亮,在大声叫嚷。 老万才一进值班室的门,值班的老民警就指着老万说:“你别跟我吵吵,这是你老婆单位的领导,有什么话你和他说去?” 那男人凶巴巴地凑上来,扯住老万:“哦,万总你来了,那个叫什么慕容健的小子调戏我老婆,你说,你们机电总公司都什么队伍,还知不知道有王法?” 老万推开那男人的手,后退一步:“有话好好说,这不,总公司的领导也连夜从临江赶过来了嘛。(.无弹窗广告)”然后陪着笑脸和值班民警说:“你是唐警官吧,这是我们总公司的贾科长。” 贾明鎏扫视了一下值班室,值班民警应该是老万说的唐警官,那个凶巴巴的男人自然是花狐狸的老公,旁边站着四五个穿便衣带红袖章的汉子,其中一个年轻人还捂着嘴巴在骂骂咧咧。 那男人转而冲着贾明鎏大喊大叫:“好啊,那慕容健就是总公司的人,难道你们高高在上的领导都是这路货色?” 贾明鎏冷冷一笑:“这位老兄,我是代表公司来处理两个人的问题的,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那男人看贾明鎏正义凛然的样子,一时也搞不清是什么来路,气焰就有所收敛:“那好,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们领导要人。” 贾明鎏不理会那男人的胡搅蛮缠,非常客气地和值班民警说:“唐警官,给你添麻烦了,我是专程从临江赶过来配合你们处理这个事情的,能不能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唐警官听说贾明鎏是省城来的人,态度又十分诚恳,就请贾明鎏到隔壁办公室谈,贾明鎏从包里拿出两条烟,强塞给他,他只略略推辞了一下就放进了抽屉。 “唐警官,我也不给你找麻烦,只想了解了解情况。”贾明鎏先稳住唐警官。 唐警官压低声音说:“情况我们已经做了笔录。大概过程是这样的,这一男一女在房间里喝酒,那女的耍赖,那男的不依,就端起酒杯扯住那女的领子,把酒全倒人家胸口上了。那女的尖叫,正赶上那几个联防队员在清源宾馆查房,就冲进去把两人堵在房间里了。” “唐警官,这不就是单位的两个人闹酒吗,怎么搞成了卖淫嫖娼呢?”贾明鎏皱起眉头,不解地问。 “嘿嘿,不瞒你说,这帮联防队员好些天都没完成下达的指标了,好不容易抓住一对,又看那女的衣服被撕烂了,他们就这么说了。” “唐警官,你应该知道治安处罚条例,自己单位的两个男女拉拉扯扯,怎么也和卖淫嫖娼不沾边吧?这么定性对我们单位影响太不好了,我们单位在临江可是利税大户,说起来领导面上都没光呢。”贾明鎏并没有表明是什么领导不满意,对于小城市来讲,省城里的企业多少总有点势力。 “贾科长,你还有点法律常识嘛。这我们还能不知道?单位要出面来扯,卖淫嫖娼我们是解释不通。但定个调戏妇女、流氓滋事还是没有问题的吧。”唐警官也没多说,先给贾明鎏一个软钉子。 人家怎么耍流氓 “唐警官,我呢这方面也不太懂,不过这样定性,那女的算是受害,该没啥问题吧。(.)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贾明鎏以退为进,先解决花狐狸的问题再说,免得她男人又吼又叫地把事态扩大。 “应该是的,你们也托人说了情,所长刚才来电话,说就别定性为卖淫嫖娼,让那女的老公把那女的先领回家,随时接受传唤。这不,我们给那男人打了电话,那男人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真看不顺眼,他以为他老婆是啥好人呢?我有意拖着没给他办手续,嘿嘿,正好你们就到了。” 贾明鎏压低声音:“那男的呢?实不相瞒,那是我一兄弟,否则我也不会大半夜里从临江赶过来。” “你这兄弟就难办了。”唐警官面露难色。 “为什么?” “贾同志,要说起来真没多大个事,如果当时你那兄弟冷静点,解释清楚,只要不弄进来就好办,可他竟然和联防队员动了手,看见没,那个捂着嘴巴的就是他打伤的。”唐警官说起来也愤愤不平,这年头,敢和警务人员动手,这本来就是天大的罪,好在近年来一直在讲以人为本,要搁在以前,恐怕早就站着进来,爬都爬不出去了。 “他平常挺好的个人,喝多了才这么冲动的。”贾明鎏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麻烦就在这,那被打的队员是清源市局某个头头的小舅子,他姐姐已经给我们所长打过电话,说市局方面已经知道了这档子事,还质问你这个所长怎么当的,手下的人都让外来流动人口给打了,你地面上的事你要管不了就写个报告得了?所以,所长交代一定要按照严打的政策,从重从快地处理。(.)” “那依你的判断,最重能到多重呢?” “拘留七天,罚款5000。” “唐警官,我随便问问,能不能这样,钱我们可以交,拘留就免了吧?” “贾科长,这我就说不好了,得看上面的意见。”唐警官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正说话间,外面花狐狸的老公在那里骂娘:“妈的,我老婆是给你们公司打工的,不是给你们当三陪的……我老婆工作、工作,竟然工作进了派出所,你这个当领导的还管不管?” 唐警官起身要出门,贾明鎏忙拉住:“唐警官,求你帮帮忙,夜里能不能别为难我那兄弟?”看样子,晚上慕容健肯定出不来了,当前的要问题,就是别让慕容健在里面上吃太大的苦头 唐警官横了贾明鎏一眼:“只要外面那几个联防队员不犯浑,我们穿这身衣服的肯定不会乱来。” “唐警官,你一定帮忙关照一下,外面的那几个兄弟我也拜托一下。” 花狐狸的老公还在气势汹汹地和老万纠缠,唐警官喝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吵吵嚷嚷的?” 那男人声音低下来:“我老婆是帮他搞工作,我不问他要人问谁要人?” 老万也有点来气:“喊什么喊,这不领导来处理问题了吗?” “领导来了管屁用,我老婆怎么就到派出所来了呢?” 贾明鎏冷冷地说道:“这你要去问你老婆,你口口声声地说你老婆是在工作,她怎么工作到人家房间里去了呢?” 那男人一时哑口无言:“肯定是那姓慕容的小子不地道,耍流氓。” “你老婆不跑到人家房间去,人家怎么耍流氓?”贾明鎏这么一问,连旁边的几个联防队员都笑了。 那男人恼羞成怒:“你,你们机电总公司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贾明鎏不怒反笑:“这算你说对了,你老婆不是机电总公司的人?” 男人气得冲着贾明鎏瞪眼睛,撸起袖子又想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