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载星光》 1人设章 节(预留) 咳,其实只是把本来放在文案上的图搬下来了…… 远目,之前那次制作的人物卡被我弟弟吐槽了……于是来贴官方的半巫妖模板=。[.超多好看小说]= 半巫妖demilich 小型不死生物 生命:21d12(130hp) 先攻权:+7(+3敏捷,+4改善先攻) 速度:飞行180ft.(完美) 防护等级:51(+4体型,+3敏捷,+5天然装甲,+8装甲束带,+2保护之戒,+21洞察力insight) 攻击:接触+21近战 伤害:接触106+20附加麻痹之触 面对/接触:1ft*1ft/0ft 特殊攻击:灵魂陷阱,恐惧笼罩,麻痹之触,21级法师施法者,完美自动静止法术,类法术能力 特殊能力:魔法免疫,护符匣传送,超度抗性+20,dr30/-,不死生物特性,酸系抗性20,火系抗性20,声波抗性20,对寒冷,电,变形和精神作用效果免疫。 豁免:坚韧+10,反射+12,意志+17 能力:强壮10,敏捷16(附带手套),体质-,智力39(附带头饰),感知24,魅力20 技能:炼金术+38,集中+25,隐藏+27,知识(奥术,不死生物)+38,知识(位面,龙,历史,区域)+28,听觉+26,无声移动+27,占卜+27,搜索+38,察觉动机+26,法术知能+38,侦查+26 特技:配药,战斗施法,制造玄奇物品,法术远程,法术升级,改善先攻,闪电反射,法术极效,快速施法,抄写卷轴,法术穿透,强壮 传奇特技:自动快速施法,传奇施法,增加法术记忆栏位(10级),强韧魔法tenaciousmagic 气候/地域:任何地点 组织:独居 挑战级别:29 财宝:标准 阵营:中立邪恶 升级:等同角色等级 半巫妖聪明,古老,并比普通巫妖更加致命。 半巫妖常常以一个单独的眼眶和牙齿镶满昂贵宝石的骷髅形态出现。某些半巫妖可能以其他被宝石包裹的骨头形态出现,比如一节骷髅的手或脊骨。这些宝石里闪烁着那些被他夺取并缓慢吞噬的灵魂的微弱光芒。 特别强大的巫妖有可能研究出制造灵魂宝石的方法,并变成半巫妖。半巫妖可以以星界形态自由进行位面旅行,而将它们的物理存在留在它们恐怖的黑暗墓穴里。在它们的位面之旅中,半巫妖们寻求发现所有多位面的秘密,并在那里投身到对传奇法术,独一无二的宝物,以及如何解放和控制被囚禁的憎恨的研究中。许多追求的更深,他们或许最终可以赢得对多位面中一部分的控制权,甚至为他们赢得神性。 半巫妖可以说他们作为巫妖和生灵时会说的一切语言, 战斗 由于半巫妖对致命的法术和防御性魔法的深入了解,他们通常很藐视敌人并信任自身的天然防御和魔法免疫力。(.好看的小说)并通过他的能力任意从那些冒犯他们的生物身体中吸走灵魂。 捕捉灵魂(su):一名半巫妖每天可以捕捉最多八个生物的灵魂。要使用这个能力,它会在周围300呎且是可视范围内选择一个目标。目标可以做一个坚韧豁免检定(dc36)。如果他通过了,则会被负界能量吸取四个等级(这不计入捕捉灵魂的数目里)。如果目标没有通过检定,他的灵魂就会被从躯体中抽出并被吸入半巫妖形体上的一块宝石中。这块宝石会在24小时里闪耀着微弱的邪恶光芒,指示出它里面的灵魂。失去灵魂的躯体会在一轮之内崩解成碎块并腐烂溃散,化为尘土。如果不被打扰的话,这名半巫妖会在接下来24小时里缓慢的吞噬这个灵魂--在这个时间结束后这个灵魂就被完全吸收了,而受害者也就随之永远死亡。 如果那名半巫妖在吞噬掉那个灵魂之前就被打倒了,可以打碎宝石以解放那个灵魂,让他回归死者的世界或者返回他的躯体,这个躯体可以是被复原术resurrection,真实复原术trueresurrection,克隆clone,或奇迹术miracle制造的。保护性法术,比如说死亡防护deathward无法免疫捕捉灵魂,但可以在进行坚韧检定时获得+5奖励。负界能量防护negativeenergyprotection可以防止失去等级。 恐惧笼罩(su):半巫妖周围笼罩着死亡和邪恶的气息。周围240ft内小于5hd的生物看到半巫妖时必须通过一个意志豁免检定(dc19),否则就会受到影响,影响效果类似一名21级施法者施展的恐惧术fear。 麻痹之触(su):任何被半巫妖接触到的生物都必须通过一个坚韧检定(dc36)否则即会陷入永久性麻痹状态。驱除麻痹removeparalyzed或其他可以驱除诅咒的法术都可以恢复受害者的移动能力。这个效果无法被解除魔法dispell。被半巫妖麻痹的任何生物看上去都像死了一样,不过一次成功的侦查spot检定(dc20)或治疗heal检定(dc15)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受害者仍然活着。 法术:半巫妖可以施展任何它作为巫妖时会用的法术。典型的半巫妖是21级的法师(每日施法次数:4655/1)。最后一个是10级记忆栏位,用来记忆0-9级超魔法术。 完美自动静止法术(ex):半巫妖可以任意施展它所知的法术而无需肢体构件。 类法术能力:随意使用--改变自身,星界投影,制造大型不死生物,制造不死生物,死亡丧钟deathknell,衰弱术,强力解除法术greaterdispelling,伤害术(通常用来治疗自身),怪物召唤术1-9级,心灵感应,魅影杀手weird;每天2次:大型位面者盟友greaternerally。半巫妖使用这些能力的施法等级等同于它自身的施法者等级,但所有豁免dc都是36。 魔法免疫(ex):半巫妖对所有魔法和超自然效果免疫,除了以下所说的。 粉碎shatter法术会对水晶形态的半巫妖起作用,但只造成正常情况下一半的伤害。驱除邪恶dispelevil可以造成3d6点伤害(通过坚韧豁免则伤害减半)。神圣重击holysmite法术对半巫妖可以正常起作用。 护符匣传送(su):头带,腰带,戒指,斗篷,以及其他可以穿戴的物品只要是跟半巫妖的护符匣紧密相连,都会令这个半巫妖获得这些物品的加权改善,无论半巫妖与他的护符匣距离多远。但基本的物品装备种类限制仍起作用。典型的半巫妖“穿戴着”装甲束带+8,智力头带+6,粉红ioun石,巫术之戒1型,保护之戒+2,敏捷手套+2。 不死生物特性:对毒,催眠,瘫痪,定身,疾病,即死效果,亡灵术效果,精神作用效果,以及其他需要作坚韧豁免的效果(不包括作用于物体的)免疫。不会被重击,淤伤,能力伤害,能力吸取,能量吸取。负界能量起治疗作用。不会由于一次伤害过大(超过50)而死亡,但会在hp降到0以下时被摧毁。60ft暗视。无法复活;复原只有在该生物自愿时起作用。 免疫性(ex):半巫妖对寒冷,电,变形和精神作用效果免疫。 创建一个半巫妖 “半巫妖”是一个模板,可以附加到任何巫妖上。他使用巫妖本身具有的数据和特殊能力,除了以下提到的以外。 半巫妖的躯体通常是他过去躯体的一部分,通常是他的头骨。成为半巫妖的一部分工作包括将昂贵的宝石与他的躯体的残余部分结合,具体看下面创造灵魂宝石一节。 大小:中型和大型的巫妖会变成微小体型的半巫妖,超大型的巫妖会变成小型体型的半巫妖,巨型的巫妖会变成中型体型的半巫妖,超巨型的巫妖会变成大型体型的半巫妖。 生命筛:等同于巫妖。 速度:改为飞行180ft(完美)或原巫妖的超自然(非天然)飞行速度,取较好值。 防护等级:半巫妖保留巫妖的+5天然护甲奖励并另外获得等同于他的生命筛数的洞察力护甲奖励。最后加上体型修正(举个例子,曾经是中等体型的巫妖现在会因微小体型而获得+4奖励) 攻击:半巫妖会在接触攻击上获得等同于他的生命筛数的洞察力奖励。 伤害:半巫妖会获得一种他的巫妖形态没有的接触攻击方式(现在是使用它的飞行头骨进行接触攻击),包括麻痹之触。半巫妖的接触攻击使用负界能量对生物造成10d6+20的伤害(无豁免)。原巫妖形态的其他天然攻击方式不保留。 特殊攻击:半巫妖保留巫妖时的所有特殊攻击并加上下述攻击。 捕捉灵魂(su):一名半巫妖每天可以捕捉最多八个生物的灵魂。要使用这个能力,它会在周围300呎且是可视范围内选择一个目标。目标可以做一个坚韧豁免检定(dc10+半巫妖hd+半巫妖魅力修正)。如果他通过了,则会被负界能量吸取四个等级(这不计入捕捉灵魂的数目里)。如果目标没有通过检定,他的灵魂就会被从躯体中抽出并被吸入半巫妖形体上的一块宝石中。这块宝石会在24小时里闪耀着微弱的邪恶光芒,指示出它里面的灵魂。失去灵魂的躯体会在一轮之内崩解成碎块并腐烂溃散,化为尘土。如果不被打扰的话,这名半巫妖会在接下来24小时里缓慢的吞噬这个灵魂--在这个时间结束后这个灵魂就被完全吸收了,而受害者也就随之永远死亡。 如果那名半巫妖在吞噬掉那个灵魂之前就被打倒了,可以打碎宝石以解放那个灵魂,让他回归死者的世界或者返回他的躯体,这个躯体可以是被复原术resurrection,真实复原术trueresurrection,克隆clone,或奇迹术miracle制造的。保护性法术,比如说死亡防护deathward无法免疫捕捉灵魂,但可以在进行坚韧检定时获得+5奖励。负界能量防护negativeenergyprotection可以防止失去等级。 恐惧笼罩(su):半巫妖周围笼罩着死亡和邪恶的气息。周围240ft内小于5hd的生物看到半巫妖时必须通过一个意志豁免检定(dc14+半巫妖魅力修正),否则就会受到影响,影响效果类似一名21级施法者施展的恐惧术fear。 麻痹之触(su):任何被半巫妖接触到的生物都必须通过一个坚韧检定(dc10+半巫妖hd+半巫妖魅力修正)否则即会陷入永久性麻痹状态。驱除麻痹removeparalyzed或其他可以驱除诅咒的法术都可以恢复受害者的移动能力。这个效果无法被解除魔法dispell。被半巫妖麻痹的任何生物看上去都像死了一样,不过一次成功的侦查spot检定(dc20)或治疗heal检定(dc15)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受害者仍然活着。 法术:半巫妖可以施展任何它作为巫妖时会用的法术。 完美自动静止法术(ex):半巫妖可以任意施展它所知的法术而无需肢体构件。 类法术能力:随意使用--改变自身,星界投影,制造大型不死生物,制造不死生物,死亡丧钟deathknell,衰弱术,强力解除法术greaterdispelling,伤害术(通常用来治疗自身),怪物召唤术1-9级,心灵感应,魅影杀手weird;每天2次:大型位面者盟友greaternarally。半巫妖使用这些能力的施法等级等同于它自身的施法者等级,但所有豁免dc都是10+半巫妖hd+半巫妖魅力修正。 特殊能力:半巫妖保留所有它自己的特殊能力并再加上以下能力。 魔法免疫(ex):半巫妖对所有魔法和超自然效果免疫,除了以下所说的。粉碎shatter法术会对水晶形态的半巫妖起作用,但只造成正常情况下一半的伤害。驱除邪恶dispelevil可以造成3d6点伤害(通过坚韧豁免则伤害减半)。神圣重击holysmite法术对半巫妖可以正常起作用。 护符匣传送(su):头带,腰带,戒指,斗篷,以及其他可以穿戴的物品只要是跟半巫妖的护符匣紧密相连,都会令这个半巫妖获得这些物品的加权改善,无论半巫妖与他的护符匣距离多远。但基本的物品装备种类限制仍起作用。 不死生物特性:对毒,催眠,瘫痪,定身,疾病,即死效果,亡灵术效果,精神作用效果,以及其他需要作坚韧豁免的效果(不包括作用于物体的)免疫。不会被重击,淤伤,能力伤害,能力吸取,能量吸取。负界能量起治疗作用。不会由于一次伤害过大(超过50)而死亡,但会在hp降到0以下时被摧毁。60ft暗视。无法复活;复原只有在该生物自愿时起作用。 免疫性(ex):半巫妖对寒冷,电,变形和精神作用效果免疫。 超度抗性(ex):半巫妖的超度抗性+20 伤害抵抗(su):半巫妖失去过去的所有伤害抵抗力并代之以30/-(所有格斗攻击的前30点伤害被抵消,无论攻击的武器有多少加权)。vorpal武器,无论有没有加权,都无视伤害抵抗力但只对半巫妖造成一半伤害(半巫妖不能被斩首)。 抗力(ex):半巫妖获得酸系抗性20,火系抗性20,声波抗性20。 豁免:与原巫妖相同。 能力:半巫妖的智力,知觉,魅力+10。 技能:半巫妖的隐藏,聆听,无声移动,搜索,察觉动机,以及侦查检定上获得+20的种族奖励。其他跟巫妖相同(巫妖先前获得的种族奖励不与这个奖励堆叠)。 特技:与原巫妖相同。 传奇特技:半巫妖获得特技神速blindingspeed,强韧魔法tenaciousmagic,和自动快速施法。 生活气候/地区:与原巫妖相同。 组织:独居或宗派(1个半巫妖和3-6个巫妖)。 挑战级别cr:等于原巫妖+6。 阵营:任何邪恶。 财产:与原巫妖相同。 升级:等同角色等级。 半巫妖角色 成为一名半巫妖的程序只能由一名巫妖在它自己的自由意志下执行。半巫妖会保留它作为巫妖时的所有职业技能。 制造灵魂宝石 巫妖的护符匣使得他们可以在死后1d10天内重生,半巫妖同样如此。半巫妖同样有八个灵魂宝石,每一个都可以视为它的护符匣。如果不是所有的灵魂宝石--也就是半巫妖的护符匣--都在半巫妖被打倒后被破坏,这个半巫妖就会在它死去1d10天后复活。灵魂宝石还可与让半巫妖使用它最具破坏力的能力,捕捉灵魂。 每个半巫妖都必须制造他们自己的灵魂宝石,这需要制造玄奇物品的特技。这名巫妖必须至少是21级以上的术士,法师或牧师。每颗灵魂宝石价值120000gp和4800xp,制造时的施法等级等于制造者的等级。 灵魂宝石的样子是有着神奇特性的卵状宝石。他们通常会直接与半巫妖的躯体结合。举例来说,一个骷髅半巫妖也许会把宝石镶嵌在骷髅眼眶和牙齿的空槽里,而另一个手骨型半巫妖则可能把宝石镶嵌成假关节。 ===================================== 这是第三版的资料 2作品目录与相关背景 目前进行到的世界目录,随时更新: 冰之魔物语 师士传说(前编) 万有引力&恶灵猎人(插花:古畑任三郎&夏目友人帐) 无限恐怖(前编) 吸血鬼骑士&驱魔少年(前编) 毒伯爵该隐&黑执事&hp(前编) 火影忍者naruto(前编) 全职猎人(前编) 幽游白书&灌篮高手 圣传 战国无双&犬夜叉(备选,省得忘记,写到再说) ========================================== 冰之魔物语 冰之魔物语(koorimamonomonogatari) 冬水社三大主力漫画之一(共24卷) 类别:耽美 作者:杉浦志保 主角:布拉德伊修卡威鲁特拉普耶鲁 故事简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村庄的西边有个洞窟,洞窟里有个无血无泪的魔物,任何进入洞窟的人,从来没听说有人能活着出来。”得了不治之症的伊修卡进入洞窟想寻求解脱,在这里和北方魔物之主布拉德初次相会。 布拉德被僧院封印在不会溶化的冰里,六十年无法动弹。据说由最纯净的泪水形成的泪之宝石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为了从冰封中解放,布拉德必须得到泪之宝石。不过,传说和事实总是有所出入,布拉德因为不再是只顾自己的魔物而脱离冰的束缚,而他找了数十年的泪之宝石,则是自己为了心脏病发死亡的伊修卡流下眼泪形成的。于是,一个是重获自由的魔物,一个是藉由宝石之力复活的僵尸,两人从此相偕踏上旅程…… 魔物和人类,对立的异族之间能不能彼此了解?东方魔物之主黑暗使者威鲁特和拉普耶鲁的故事,取材自格林童话里的《莴苣姑娘》,rapunzel即德语莴苣之意。在格林童话中,被关在高塔里的莴苣姑娘被魔女赶出高塔,历尽艰辛,最后和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在杉浦志保的笔下,魔女变成了黑暗使者威鲁特,而饰演公主的拉普耶鲁在王子与黑暗使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在魔物和人类之间,僧侣扮演着人类的保护者,以猎杀魔物为职志,不惜利用强力的魔物诱捕较弱的魔物这样卑劣的手段,只因为认定魔物是毫无存在价值的。身为大僧正孙子的赛鲁基,在了解到布拉德对伊修卡的感情后,开始质疑过去猎捕魔物的正确性。 现在,东西南北四方魔物全数登场,魔物与僧院多年来复杂的关系也逐渐明朗化,故事堂堂迈入最终章了,到底最后结局会如何? ==================================================== 师士传说 作品属性 作品:师士传说 作者:方想 类别:机器时代 关键:叶重 进度:已完结 字数:2113570 作品简介 从小在垃圾星长大的叶重,在一次垃圾山的“淘宝”中意外地发现一架残破的光甲。在这架有着智能的残破光甲的帮助下,叶重逃离了垃圾星,进入人类社会。 智能光甲牧殇的真实身份,叶重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野兽与美人之间远异于常人的交流方式,眼中只有生存的叶重又是如何经历他的爱情?未知的社会,他是如何一步步熟悉?扮演着何种角色?迥异于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又给他的命运带来了怎样的转折?第六百零六节定局(大结局) 拥有光脑般冷静的头脑,信奉残酷丛林法的少年,如海绵一般疯狂学习各种知识,无论是师士,还是在格斗、调培方面都是如此的出色。他每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有如流星闪过,惊才绝艳! 被动与主动,死亡与生存,冷酷与茫然,叶重的成长经历诠释着一位少年不屈奋斗的历程,同样缔造了一位师士的神秘传说。 广阔的星际,当宇宙战舰和光甲出现的时候,人类又再一次陷入那无法自拔的浩瀚之中。 ================================================= 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 作者:村上真纪 第一部集数:共12集 第二部集数:共1集(目前连载中) 【剧情简介】 以乐团为题材背景的《万有引力》,基本故事架构非常单纯。地下乐团badluck(厄运)的主唱新堂愁一,与知名的小说家由贵瑛里,相会在命运吹起的那一阵风中。歌词写得太烂被嘲笑的愁一,就这么难以抗拒的对才华洋溢的瑛里着迷,产生无道理可寻却又充满极度快感的《万有引力》。 不论哭泣或伤心,也违抗不了强烈的引力..... ================================================= 恶灵猎人 作品简介 小野不由美的小说《恶灵系列》(ghosthunt、ゴーストハント),台译《奇幻贵公子》,由稻田诗穗(いなだ诗穗)绘制插画,从1998年开始在《amie》上开始连载,《amie》休刊后改投《なかよし》旗下,截止到2008年4月份,单行本已经发行到了第10卷。 小野不由美是在大分县出生的作家,毕业于大谷大学文学部佛教学科,她的丈夫是推理作家绫辻行人,小野的作品通常带有引人入胜的神秘东方色彩,小说《十二国记》被改编成长篇动画在当年被歌功颂德。而稻田诗穗10月17日出生在神奈川县,1994年以《掩饰》(カムフラージュ)一作出道,代表作就是这部《奇幻贵公子》。此次小野不由美x稻田诗穗的作品《奇幻贵公子》将以动画的全新面貌展现在我们面前,预定于2006年10月开始播出。 《奇幻贵公子》的主角是一个有预知和感应能力的少女麻衣,参加了一个专门接手调查和灵异现象有关的案件的社团spr,在她高中期间遇到了一连串迷样怪异事件,麻衣受校长之托去解开事件谜团,最初工作上的那些竞争对手在联手解决事件的过程中冰释前嫌,同伴中既有冷酷英俊、头脑聪明的自恋狂那鲁(通称,有版本译为小恋)、谜样的守护者香港人林先生、陆陆续续加入的高野山的和尚、一直没有展现能力的女巫、灵媒美少女真砂子,以及年轻的外国神父,大家都在不同的案件里发挥所长尽一份力。“只要是超自然现象那便是全体灵媒共同的事业!”不再把那些奇怪的事都推托说是恶灵作祟,spr不仅用超能力来解决事件,同时也从科学的角度去探讨挖掘,认真的以科学方式来解答“在这种场合下发生这个情况是属于自然现象”。看过《奇幻贵公子》也许你会觉得幽灵的传说一点都不恐怖,反而很有趣? 【官方网站】 / ================================================= 古畑任三郎 【基本介绍】 片名:古畑任三郎 导演:星护河野圭太松田秀知 编剧:三谷幸喜 主演:田村正和西村雅彦小林隆石井正则 【背景资料】 《古畑任三郎》又名《绅士刑警》,主角古畑任三郎是一名45岁的警视厅搜查科刑警。生日1月6日。他是个不打领带、从不带枪、甚至看见枪就全身发抖的刑警,不过却可以侦破各种奇怪的的案件,他的两句名言就是:“世上没有真正的完全犯罪”、“要想在我面前犯案,就像在魔术师面前变魔术一样”。 《古畑任三郎》剧每集独立成篇,其中心围绕破案展开,而破案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古畑的推断力和如簧的口舌。古畑可以说是日本版的福尔摩斯,不同之处是《古畑任三郎》剧用的是顺序法,先描写犯人作案,而后古畑登场。相同处是涉及古畑本人的私生活很少,但其个性鲜明,在与罪犯的对决过程中,时不时说出虚无缥缈的话,其目的是要分散罪犯的注意力,引其误入陷阱。 《古畑任三郎》有一大特点,就是在每集开头都有古畑任三郎的一段类似自白的东西,在一片黑色背景前古畑任三郎转过头来介绍有关接下去案件的某样东西,其实也只是类似于关于那样东西的漫谈而已,并不涉及案件本身。片中会有古畑任三郎一个人对于案件进展的表述,那时候灯光会聚集在他身上形成一个类似具有画外音功能的短暂解说而暂时撇开剧情不谈。因为在tv版中会有广告间隙,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以上所说的。并且每次他都是以“我是古畑任三郎。”作为表述的结尾。 《古畑任三郎》是套系列剧,富士台曾先后推出三套连续剧并拍过多部电视特别版。 【背后故事】 在编剧三谷幸喜写剧本的时候就确定了《古畑任三郎》的主角一定是要田村正和来扮演,但是田村正和有自己的坚持——决不出演探案型剧集。所以最开始被拒绝过一次。 后来,编剧将一集的剧本寄给田村正和,他在看过剧本以后决定出演此剧,原因是剧本太有意思了。于是就有了田村正和演的古畑任三郎。 值得一提的是,在剧中,从来不出手的古畑任三郎唯一一次动粗,打了的犯人,就是木村拓栽扮演的炸弹专家。具体是为了什么要安排田村正和打木村拓栽那一巴掌,编剧是这么说的:就是很想打一次木村,哈哈! ================================================= 夏目友人帐 夏目玲子的孙子夏目贵志从奶奶的遗物中得到了那些契约书所做成的“友人帐”,同样他也能看到不会显现在人前的物体。而且也和玲子一样成为了被周围人疏远的一员,被同龄人叫成“骗子”。可是,作为唯一继承了玲子血统的他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将玲子夺过来的妖怪们的名字一一归还。在这样的夏目的身边,开始聚集起各种各样的妖怪们……能看到妖怪的少年夏目贵志,与招财猫外表的妖怪猫咪老师一起,为大家讲述一个奇异、悲伤、怀念、令人感动的怪诞故事。 基本信息 中文名:夏目友人帐 台译:妖怪联络簿 日文名:なつめゆうじんちょう 罗马音:natsumeyuujinchou 英文名:natsume-anime 故事简介 玲子的孙子夏目贵志从奶奶的遗物中得到了那些契约书所做成的“友人帐”,同样他也能看到不会显现在人前的物体。[]而且也和玲子一样成为了被周围人疏远的一员,被同龄人叫成“骗子”。可是,作为唯一继承了玲子血统的他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将玲子夺过来的妖怪们的名字一一归还。在这样的夏目的身边,开始聚集起各种各样的妖怪们……能看到妖怪的少年夏目贵志,与招财猫外表的妖怪猫咪老师一起,为大家讲述一个奇异、悲伤,怀念、令人感动的怪诞故事。片中充溢着细腻而动人的情感,再配上淡雅的音乐,让人在无意间为其喜为其忧,实在是一部好动画! 能看见妖怪的少年夏目贵志,有一位名叫玲子的传奇般的奶奶。由于她年轻的时候即能看见妖怪还拥有强大的能力,在不被人类理解的同时,将一腔怨气撒在了打输给自己的妖怪头上。并让输掉的妖怪们签下自己的名字,做成了一本能够统治众妖怪的“联络簿”(友人帐)。而可怜的孙子在奶奶去世后,因为奶奶死前和妖怪结下的怨愤受到牵连,总是被妖怪们追赶的他活得非常辛苦,可结论还是被归到“奶奶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和妖怪们不知疲倦地互相斗法,妖怪们也珍惜这个古怪的人类,所以大家谁也不肯退让”。然后围绕着这本“联络簿”,他和保镖猫咪先生为了归还给妖怪们名字而过着忙忙碌碌的日子。结局再次不如我们所想。在主角大口喘气奔跑逃命的结果后,又是他不再局促的走姿,他走向神秘的深处去,在那里是接受他的妖怪们,虽然交好的方式是彼此斗法,但夏目舒展的胸口没有了人世一团晦涩之气。 具有神秘妖力的夏目铃子留给自己唯一的孙子夏目贵志一份特别的契约书——与妖怪的契约“友人帐”,拥有友人帐的人(或妖)能支配控制友人帐上列了名字的妖怪们,但这却给夏目贵志带来了诸多的烦恼,无数的妖们来请求贵志归还名字,糟糕的是这是一件很费体力的差事,妖怪的脾气性格都不一样,搞得贵志经常睡眠不足。另有一些有野心的妖们,甚至想拥有友人帐以拥有控制其他妖怪的能力。于是,贵志便萌生了归还友人帐上妖怪名字的想法,希望在完成后能摆脱群妖的骚扰。 在猫咪老师(招财猫外形的高级妖怪)的帮助下,贵志开始了归还名字的行动。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妖怪名字被归还,贵志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奶奶铃子并不是传说中那样的因无聊而好斗的顽皮妖女,贵志发现这本“友人帐”的真实作用并非是来支配奴役妖怪们的,而是如其本名“友人帐”一样,是一本记录朋友们姓名的通讯录,友人帐上的妖们多数都是因为铃子的善良、可爱、真诚而甘心签署不平等契约的,而铃子也从来没有利用这本契约去指使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伴随着归还名字的行动,贵志渐渐的认识了一个更真实的夏目铃子,同时也重新的认识了妖怪们——其实妖和人一样,有恶妖恶人,也有好妖好人,贵志慢慢的和铃子一样有了许多的朋友,不再感觉到孤独。 ================================================= 无限恐怖 简介 首发站: 书号:109222 作者:zhttty 作品大类:科幻 类别:科幻世界 作品关键字:郑吒 作品性质:vip作品 授权状态:a级签约 写作进程:已完结 生化危机、异形、咒怨、猛鬼街、死神来了……一切的一切,在这深沉如地狱的恐怖中,我……只想活下去! 内容大概:主人公郑吒自从失去了自己最亲密的青梅竹马后,对这种反复而又无聊的现代生活已经感到十分的厌倦。正在这时,主神向他发出了一道信息:“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再按下yes后,一切都改变了。原来这是个为了让人类进化的空间……在主神空间里,只有不停地变强、不停地进化,才能闯过那一关关的恐怖片。郑吒,怎样才能活下去呢?是杀死与自己对抗的所有人,走向孤独的王者之道?还是和自己的伙伴奋战到死,以仁义之道来度过劫难?其实,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直到他们发现了主神空间的秘密……究竟……谁才是暗中真正的威胁?! 一切尽在无限恐怖! ================================================= 吸血鬼骑士 作品介绍 《吸血鬼骑士》 (日语:ヴァンイア骑士、英语:vampireknight),是一部由漫画家樋野茉理所绘画的少女漫画以及由此改编的电视动画、轻小说与nds游戏。由漫画所改编的电视动画共分两季,第一季共13话于2008年4月至2008年6月间在日本播放,第二季于2008年10月6日起播放到同年12月29日。 吸血鬼骑士官网:vam/ 剧情介绍 一个寒冷雪夜,年幼的优姬意外遇上levele级的吸血鬼。在这个吸血鬼向优姬露出獠牙的生死时刻,另一个名叫玖兰枢的吸血鬼救了她,并将她带到黑主学园请求园长收留。黑主学园除了一般学生就读的日间部外,还存在着夜间部。夜间部的人(男的)一个比一个帅,(女的)一个比一个漂漂!但这里却隐藏着不为日间部学生所知的秘密——夜间部的学生全都是吸血鬼!十年后,为了维持学院安宁,优姬和同被园长收留的锥生零一起担任学园的“风纪委员”,守护这个秘密。而受人尊敬的、也是优姬非常倾慕的玖兰学长,更是被称为“吸血鬼中的吸血鬼”的纯血种,如果被纯血种吸血,就会变为levele(曾经是人的吸血鬼)。而锥生零作为吸血鬼猎人,却在一次家难中不幸被同样是纯血种的绯樱闲所咬。绯樱闲杀死了零的家人,带走了他的弟弟一缕,所以零非常非常恨吸血鬼! 第二季中,因为优姬曾被树里(优姬的母亲)封印了五岁之前的记忆,而饱受记忆碎片的煎熬,所以枢用自己的血唤醒了她。而她正是吸血鬼界里玖兰家族的纯血公主,是枢的亲妹妹。为了得到纯血公主优姬的血,玖兰李土(优姬的叔叔)再次复活。因为零多次吸食了玖兰枢和优姬的血让所以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一举打败李土。其实枢之所以让零吸他的血,是为了他唯一珍爱的优姬,因为他明白优姬对零的感情。 优姬恢复了吸血鬼的身份,也与零成为了对立的关系。所以她同枢离开了。而作为枢的妻子出生的优姬,(纯血种的亲兄妹之间可以结婚)心里还牵挂着零。而零也在学院门口徘徊,眼前又出现了优姬的身影……再次相遇,零会亲手杀死优姬,这是他的使命。 ================================================= 驱魔少年 简介 原名:d.gray-man,中文译名驱魔少年、格雷少年 他们是神的使徒、他们是黑色教团的黑暗圣职者、他们是拥有异能感的驱魔师,在很久很久以前,千年伯爵曾经想霸占地球,但,有人用神的力量消灭千年伯爵后世界恢复和平,但预言说:千年伯爵会再度来临。如今,千年伯爵再次为了霸占世界!将死去的灵魂变成恶魔,但是,将死去灵魂变成恶魔的人居然是它的最重要的人。他们不是故意将灵魂变成恶魔,而是他们很迷惘,相信了千年伯爵的话,以为能将死去的人复活过来。可是,不但不能将他们复活过来,而且让他们变成恶魔,变成千年伯爵的武器……那就是——“恶魔”!由某个人发现一个石箱以后,一切都变了。 最感人的一句话莫过于亚连弹奏时所祈祷的:“把我的朋友还回来!(仆ぼくの仲间なかまを帰かえせ)。” 而最经典的一句莫过于:“请拯救悲哀悪魔(あくま)的灵魂(魂たましい)吧!” 《d.gray-man》可以说溶合了如今“必红”的关键要素,首先星野桂本身画风精美,颇有由贵香织里和小畑健的影子,即使放到少女漫画杂志亦不会显得不合时宜。刚刊出《zone》时曾有眼拙的读者怀疑星野桂是小畑健的化名……就不知道他对此是高兴还是郁闷了]其次,情节很敢铺,一开始架子就张得大,至少已经先达到了“死里唬人”的效果,之后往哪个方面填内容都不会显得说不过去。[大家切记以后写作文要以“我们这个宇宙”为开头……说笑而已]第三,整篇风格很有些十七世纪机械时代味道,如今不少读者都喜欢这种[有人评价它是《钢炼》的跟风之作,就连主角也被称为“豆芽仔”,想想艾德被称为“豆子”……真是矮子一家亲]。接着,“救世主”与打斗戏完全符合《jump》杂志一向的主流设定,最后,频繁出现的十字架与服饰极符合时下流行的“哥特风”[不少玩cos的读者已经纷纷将目标对准这部作品了]。这种男女读者两面讨好的作品不红实在没天理了,今年4月发表的排行榜上,星野桂力压空知英秋摘取2004年度“新人王”称号,可谓实至名归。另外tv版的《d.gray-man》已经在2008年全部完结,总共103话。漫画至今在连载。 看得出编辑部对星野桂和这部作品都很重视,造势之举也极为频繁,在单行本还没多少的情况下,已经大张旗鼓的推出小说版。在当时几部长篇大作都要么完结要么显疲态时推出他果然是明智之举。目前惟一需要担心的一点是:一部作品想“红”不算太难,想“经典”可不容易,到底要成为鸡肋之作还是传世之作,就要看星野桂的长篇控能力了。 ================================================= 毒伯爵该隐 ※作品介绍※ 日本漫画家由贵香织里的一部漫画《毒伯爵该隐》 充满悬疑、恐怖、爱恨、杀戮,是由贵香织里许多fans心中的最爱。由短篇故事组成,情节曲折,以该隐和利夫为主线环环相扣,深刻揭露了社会黑暗现实,接触到了社会最本质的东西. ※剧情简介※ “你的过去与未来都是一片黑暗,那是没有结果的迷宫……王者站在尸堆中……永远的彷徨”。 年少的伯爵拥有一双金绿色的眼眸---而那便是有罪的证明。 背负着古老家族的哀荣,该隐·c·哈利斯在十二岁便继承了伯爵的爵位,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年十七岁的该隐常常身着黑衣,英俊、优雅,似乎很符合人们对于贵族的印象。然而他却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诡异兴趣--收集毒药。[] “该隐”,那是,第一个杀死自己亲人的人类的名字。 似乎所有的不幸都围绕着这个以"该隐"为名的少年,不间断地发生着。 他是姐弟乱伦的孩子,自出生起诅咒和杀意就时刻伴随身边。该隐很显然是设定为"黑羊"存在。既是罪的化身,又是无辜的牺牲品的代表。 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他用他的手去惩罚满手鲜血的罪人,他用他的手去帮助无助的人,但他不是救世主,他不过也是那身陷黑暗的人之一,他也是个染满鲜血的罪人,而他的帮助,通常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不幸和无奈。 一个个短小精悍的故事,讲述着人性无法避免的恶毒与脆弱。十九世纪没落的维多利亚皇朝统治,充彻着黑暗与无奈,上流社会的贵族们沉浸在酒肉财色中,人心的腐化带了来整个社会的不稳定,杀妻弑子,戕父乱伦的行为屡见不鲜,迂腐可笑的家族联姻、彼此利用的人际交往使所有人卷入悲剧中却不自知更无法自拔。《毒伯爵该隐》中可以说没有一个真正纯洁的存在,但是,还是有善良和爱。 生存,也许是《毒伯爵该隐》的主题。即使不幸,即使要伤害别人,该隐也要生存下去。如果不继续坚强地活下去,如果不继续在这样肮脏罪恶的社会生存下去,那就什么都无法做了。尽管讨厌,尽管被背叛,尽管无奈,但还是要生存下去。也许,这就是作者由贵小姐要传递的讯息吧。 由贵借《毒伯爵该隐》给我们展示了一幅甜腻柔美的画卷。红色是血的鲜红,蓝色,是泪的冰蓝,夜的黑。那个离我们遥远的时代,真实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眼前。然而,这种空虚,颓废的味道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的洗涤却依旧如此熟悉。由贵并没有告诉我们答案。由贵只是借着她的画笔,把她的所见,所闻,所感受的的事物,通过该隐这一人物的牵引,展现在我们面前。 《毒伯爵》的故事假想了一个有著邪恶地下组织,首脑是一度消失的该隐爸爸,以毁灭世界为乐,并以看到自己的亲人错综复杂的爱恋及相互残杀来得到□,在贵族华丽的皱摺、宝石,与少女闪著光的大眼睛、及腰的蜷发、与蓬蓬裙下,处处是乱伦、屍体、鲜血、与复仇,但是这里有光,该隐背负著乱伦的罪孽,却拥有世界上最纯净的心灵,将自己隔绝於所有人之外的孤独灵魂,却不凡地吸引所有堕落的人在他澄澈的双眼中获得救赎,所以每篇故事到最後都是感人的,那些杀人不眨眼凶手,都是源自於无可救药的爱。 ================================================= 黑执事 作品简介 该作品是2008年10月份的新番,tv版第一季目前已完结,共有24集。据官网消息,将出第二季,于明年1月正式与观众见面。 日本漫画作品,作者枢梁。连载于少女向杂志《gfantasy(月刊gファンタジー)》上,毎月18日发行出售。国内半月刊杂志《ic新视点》有引进此作,在《动漫前线》上有连载。 《黑执事》是日本漫画家枢梁还在少女向杂志《月刊gfantasy》上连载的漫画作品,国内的《新视点》及《动漫前线》等杂志也都做过相关的介绍或连载。在当今很多漫画家都已经走向怪异风格的时候,枢梁的画风却是相当正统的美形派。少年纤细的骨架,青年修长的身躯,再配上华丽的服装,柔软光泽的头发和特有的诡异华丽风,浓郁的英伦风情,给观众带来极大的视觉享受。目前单行本发行到第八卷。大约1个半月出一话。 官方介绍 身为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做不了的话怎么行呢? 英国名门贵族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在知识、教养、品味、料理、武术、乐器......等所有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完美。 侍奉着年仅12岁的主人(在漫画中已经过了13岁), 适合世界上最好喝的红茶的执事漫画在此奉献给您…… 我有生之年……都会做您的执事 ================================================= harry·potter(hp) 【哈利·波特概述】 哈利波特(全名harryjamespotter,译作“哈利·詹姆·波特”)是英国女作家j.k.罗琳(joannekathleenrowling)的著名系列小说《哈利·波特》中的主人公。《哈利·波特》系列被翻译成近七十多种语言,在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累计销量达三亿五千万多册。 《哈利·波特》系列共有七本,其中前六部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为主要舞台,描写的是主人公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六年的学习生活冒险故事。《哈利·波特》系列风靡全球,被评为最畅销的四部儿童小说之一,成为继米老鼠、史努比、加菲猫等卡通形象以来最成功的儿童偶像。哈利·波特这个人物顿时叱咤文学江湖,让数不清的读者为之倾倒,这不能不说是文学史上的一个奇迹。罗琳这个富有想象力的魔法妈妈带给了无数人欢笑与泪水,也带给了全世界的哈迷一个美丽的梦! 1、《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英:harrypotterandthephilosopher''sstone 美:harrypotterandthesorcerer''sstone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神奇的魔法石》[1] 2、《哈利·波特与密室》 harrypotterandthechambersecrets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消失的密室》 3、《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harrypotterandtheprisonerazkaban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阿兹卡班的逃犯》 4、《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harrypotterandthegobletfire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火焰杯的考验》 5、《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harrypotterandtheorderphoenix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凤凰会的密令》 6、《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 harrypotterandthehalf-bloodprince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混血王子的背叛》 7、《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harrypotterandthedeathlyhallows 繁体中文译名:《哈利·波特─死神的圣物》 ================================================= 火影忍者naruto 概述 《火影忍者》是日本漫画家岸本齐史的代表作,作品自1999年开始在周刊《少年jump》上连载后,读者反应非常热烈。随后,《火影忍者》的tv动画在日本东京电视台播放,成为最受欢迎的动漫作品之一。故事成功地将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用世界上最强大的毅力和最艰辛的努力去做最密不可宣和隐讳残酷的事情的忍者,描绘成了太阳下最值得骄傲最光明无限的的职业。在这个忍者的世界中,每一位年轻的主人翁都在开拓着属于自己的忍道。 基本信息栏 中文名:火影忍者 外文名:naruto-ナルト- 其它译名:鸣人 出品时间:1999年—连载中 主要角色: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漫画作者:岸本齐史 出版社:集英社 播放电视台:东京电视台 故事内容 岸本齐史用浓重的色调和钢硬的笔触在向读者传达着一种精神: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保护对自己有重要意义的人,即使把生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狂躁的热血少年,神秘的忍术,灿烂如樱花般的珍贵爱情,令读者唏嘘流泪,不忍释卷。 一个从小失去父母并受人歧视的孤儿,他叫鸣人,经历磨砺,一路向着自己的梦想奔跑,不论别人怎样看他,不论前方有多艰险,只坚持自己的忍道,发誓总有一天要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火影!这便是火影最初贯穿全篇的主线思想。 ================================================= 全职猎人hunterxhunter 全职猎人(hunterxhunter)是漫画家富坚义博的一部力作,在富坚义博老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下为读者打造了一个奇妙的幻想世界,讲述了主人公小杰寻父道路上与朋友一起经历的各种冒险。 名称简介 全职猎人,亦称hunterxhunter、猎人。动画版出了92集(tv版+三部ova),漫画在少年周刊jump已出到了298话。于2009年12月26日连载再开,目前连载中! 故事简介 hunterxhunter讲述主人公小杰自小在鲸鱼岛长大,与米特阿姨和阿婆相依为命。性格开朗的他,有着能与动物沟通的灵性。因为无父无母,小杰将米特阿姨当作自己的生母爱着。直到9岁那一年,小杰在森林里被一个青年男子搭救。从他口中小杰得知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且职业是猎人。在说服米特阿姨之后,小杰独自踏上了寻父的征程。然而世界那么大,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父亲谈何容易?于是,小杰决定成为猎人,从这里开始找寻他父亲的踪迹。靠这样一种信念开始了冒险旅途,并在旅途当中结交好友,不断成长,从而引出了后面的所有故事,引出全职猎人的精彩世界....动画共92集,漫画还在连载中。 全职猎人故事剧情一共分以下篇章: 猎人试验篇 揍敌客家族篇 天空竞技场篇 鲸鱼岛篇 幻影旅团篇 贪婪之岛篇 ngl蚂蚁篇(零九年底开始继续连载中) 动画介绍 ◆名称全职猎人(hunterxhunter) ◆又名猎人/猎人x猎人 ◆原作:富坚义博,日本著名漫画家,1987年发表的“flystreet”获得了第34届手冢奖。1990年富坚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幽游白书掀起了空前的热潮,它的tv动画版以及关联商品成为当时最热门的话题。而他的最新作品《全职猎人》则再起风云,受欢迎程度甚至高过了前作幽游白书…… ◆集数第01-62话全+ova101-08话全+ova201-08话全+ova301-14话全 ◆动画版一共到贪婪之岛篇结束。 作品评价 日本漫画大师富坚义博(休刊狂!)继《幽游白书》后的又一部超重量级力作,集冒险、勇敢、斗争、残暴、亲情、友情、爱情等多种元素于一身。它虚构了一个猎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充斥着各色的狩猎者与被狩猎者,一个猎人同时也在被猎。你随时都处于危险当中,不知道何时就会成为什么人的狩猎对象,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狩猎对象是谁,一切无定数。富坚义博再一次向我们展示了他出色的创作才华,制造了一个极精彩的猎人世界。对于这个世界,说不出它是原始还是先进,是血腥还是温情。但是却无一例外地被这个世界深深吸引,被各个角色吸引,被跌宕曲折地剧情吸引;并且在心有不甘的同时,还在对这部漫画作品赞不绝口地称赞。 ================================================= 幽游白书 漫画 《幽游白书》共19卷,英文名字yuyuhakusho.连载于《少年jump》,已完结。 作者:富坚义博 简介:主角浦饭幽助作为灵界侦探,与同伴们一起铲除在人间为非作歹的妖怪……情节相当生动活泼,四个主角的形象十分饱满,作为反面角色的户愚吕弟和仙水等也十分深入人心。《幽游白书》的结尾在漫画迷中颇有争议,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评价。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部具有极高娱乐性和可读性的成功漫画。 能力分级 是灵界为了分类魔界中的妖怪能力强弱而所区分的一种方式,分为:“d级”、“c级”、“b级”、“a级”和“s级”。以a级妖怪为能力最高,越往下等级的妖怪,能力也就越弱;不过a级并非是魔界中最强能力的区分,而是灵界所能够应付的能力极限只能到a级的程度,而那些已经远远超越a级能力的妖怪,一律都被灵界归类为s级的不可接触之妖怪,但其实s级中还能够分成更细的能力差别;例如:雷禅可能为s上级的妖怪,但身为人类的仙水忍却只有s下级的程度而已。 情节 一个十四岁的不良少年,浦饭幽助为了救一名小孩而被汽车撞死了,由于灵界并没有预计到他的死亡,并没有他的容身之所,所以他得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经过了灵界的考验,幽助终于重回自己的身体,并成为灵界侦探。 在一次任务中,幽助结识了藏马和飞影,他们三个加上桑原(幽助的死党)一起替灵界解决了不少的案子。接着在“暗黑武术大会”中击败实力强劲的对手们,他们的实力和友谊与日俱增。 为阻止前任灵界侦探-仙水忍打开魔界到人间界的通道,幽助他们进入了魔界,幽助更被仙水“杀”了,但原来幽助本来是魔族的后代,因此幽助又复活了。在老爸的帮助下,幽助终于打败了仙水,众人亦回到了人间界。 幽助他们和仙水的打斗惊动了魔界里的妖怪,其中势力最大的三组集团--黄泉、雷禅和躯各自向幽助,飞影和藏马发出邀请,希望他们成为自己的助手。幽助因为不满雷禅在他和仙水打斗的时候“帮”了他,要去找他“算帐”,而飞影为了给自己多些的住战机会和经验,亦接受了躯的邀请,藏马则因多年前的一些恩怨,不得不接受黄泉的要求,他们三人都又再到了魔界,更于不到一年就成为了各国的次强者。 一年后,雷禅死了,幽助成为了该国的国君,并提出了要举行一场魔界统一战,胜利者可以成为魔界的统治者,反之,落败者便要听从胜利者的命令。第一次魔界统一战的胜利者是雷禅以前的朋友--烟鬼,他订立了“不准干扰人间界”的规定,并希望每三年便再举行一次同样的比赛。赛后,幽助和藏马回到了人间界,而飞影则打算继续留在魔界。 ================================================= 灌篮高手 《灌篮高手》(mdunk)日本漫画家井上雄彦以高中篮球为题材的漫画及动画作品。与《七龙珠》同为促成《周刊少年jump》发行量跃居同类期刊之首的原动力。它与漫画《足球小将》、《棒球英豪》并列为日本运动漫画之颠峰。该作电视动画版播映期间在青少年中掀起了篮球热潮,樱木花道、流川枫等角色成为众多年轻人心中的偶像。 sd,灌篮高手,篮球飞人,男儿当入樽。 sd-------即mdunk,这套动漫本来的名字。在英文中,指大力扣篮。 篮球飞人-------这是九十年代初台版漫画的译名,大陆这边同步盗版入市,老资格的漫迷更为熟悉这个名字。 灌篮高手-------这是九四年前后动画版进入中国市场的译名,习惯这个名字的各位,基本上是从动画入手的。 男儿当入樽-------港版译名。这个恐怕是资深且资源来得容易一些的粉丝们的记忆。 【漫画资料】 获奖情况:1995年获第40届小学馆漫画奖。漫画,是这套作品最大的成就。1990年至1996年在《少年jump》上连载。单行本全三十一册,到湘北参加全国大赛最终赢了全国最强队伍山王工高,却因体力透支败阵爱和学园,樱木受伤疗养,流川入选国家少年队,赤木、木暮三年级引退,宫城接任队长,晴子入队成为第二个经理结束。 《十日后》:2004年12月,为了纪念漫画销量累计突破一亿册,作者于神奈川一所高中,用粉笔在23块黑板做漫画,描述全国大赛十天后的情形,交代了各个角色的去向和发展。一般认为,《十日后》是正统的最终章节。 作品简介 樱木花道,湘北高校一年级生。在初中有被50个女生连续抛弃的历史。因第50个女生的一句“我喜欢的是篮球队的小田同学。”而对篮球深恶痛绝。上高中不经意被美少女赤木晴子的一句:“你喜欢篮球吗?”又燃起希望。为得到晴子的芳心,花道不顾一切的加入篮球队,并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在湘北篮球队中,队长赤木刚宪是一位一直因无良好队友而无法出人头地的dunk高手。然而在这一年初中时已是篮球高手的流川枫,大病初愈的宫城良田,曾误入歧途的初中时mvp三井寿加入湘北篮球队,使赤木队长的称霸全国不再只是梦想。在县大赛时,赤木刚宪,流川枫,宫城良田,三井寿和新手樱木花道通力合作,终于拿到全国大赛的入场券。湘北参加全国联赛,第一场,经过一场苦战,战胜了a级队丰玉,而流川的眼睛也被对方队长南烈撞肿,幸而,赛后南烈给流川送来了消肿药。第二站遇到了山王工高,是连续3年的全国冠军。 湘北与之苦战,樱木为了救球伤了脊椎……打得很辛苦啊~最后还是1分之差险胜,最后一个进球是樱木和流川2个人极其难得的一个配合进的~ 湘北拼尽了全力~下一场惨败……(略写) 之后—— 流川入选全日本国家青少年队,并参加全国的训练营,为着“全日本第一高中生”而努力着。 樱木养伤ing~不过很快能够回到大家身边的~ 晴子进入了篮球队~也是经理 木暮和赤木两个人退出了篮球队,为考大学而复习。赤木并没有接受深泽体育大学的邀请,或许赤木觉得没有完成约定而无法接受。 三井留在球队…估计是考不上…>_< 宫城当上了队长 鱼住做厨师去了…… 最终的画面,是樱木在海边养病~流川训练ing,拉开衣服,给樱木看里面的t恤上面有“japan”字样,然后,跑走……樱木说,我会加油的之类的……最后一句是樱木说的“因为我是天才~” 完结篇 为十天苦等13年《灌篮高手十日后》完结篇正式出版,1996年的第27期《少年跳跃》上,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灌篮高手》发表了最终话:全国大赛后在沙滩边漫步疗伤的樱木花道正细细咀嚼新任篮球部经理晴子的来信:“大家都在等你回来,你最喜欢的篮球在等你回来。”一阵海风吹过,樱木半回首,臭屁地冒出一句:“因为我是天才。”这便是《灌篮高手》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个画面。 2009年4月23日,《灌篮高手》的完结篇《灌篮高手十日后》正式出版。等待这些篮球少年们10日后的回来,我们竟然用了13年。樱木、流川、赤木、宫城、三井、藤真、仙道、阿牧……对于这些曾经熟悉无比的名字和面容,我们是否还记忆犹新? 难以磨灭的青春记忆 从1990年《灌篮高手》第1话开始连载,至1996年完结,6年时间,一个叫井上雄彦的日本青年漫画家为我们奉献了一部经典的体育动漫,也给数以亿计的孩子留下了一段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 对于许多当年疯狂追看《灌篮高手》的人来说,它似乎并不是一部漫画,而是真实的生活——闷热的盛夏午后,没有人的体育场,地板上还留着运动鞋的擦痕,黑猫跳在窗台上挠动着耳朵,似乎刚才比赛中热烈的声浪还在耳畔隐隐回响——《灌篮高手》已经太紧密地和我们的少年时代结合在了一起。 在《灌篮高手》的卷尾,井上雄彦写上了“第一部完”几个字,这让“粉丝”们一直幻想和期待着与第二部的重逢。然而许多年过去了,那些当年留恋湘北高中校园岁月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关于《灌篮高手》的记忆也逐渐远去之时,人们却惊喜地发现,地平线上又出现了久违的火红,那是樱木花道的头发,他们又回来了! 画在黑板上的结局 2004年12月,为了纪念《灌篮高手》总销售突破一亿册,井上雄彦决定在日本神奈川县(《灌篮高手》的发生场景)一所废弃的中学教室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绘制23块黑板,描绘出在《灌篮高手》大结局“湘北对山王工业之战”发生10天后的“他们”。流川、赤木、宫城、三井、以及——樱木花道。不仅仅是这些湘北高中的队员们,那些与他们共同演绎了众多经典决胜画面的对手们也出现在了这些黑板中。井上雄彦将这部画在黑板上的作品命名为《灌篮高手十日后》。 为了画这些画,井上雄彦一个人安静地构思两天,又安静地画了两天。展出的时候,相继而来的人们怀抱着当年的热情,有的还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赴这个8年前的约会。井上并没有把画满漫画的黑板用围栏围起来,因为他相信这么做就意味着自己失败了:“那是陪着我们走过青春的作品,大家都会珍惜。” 展出3天后,井上雄彦默默地把黑板上的漫画擦去,也算是为这个故事画上了一个真正的句号。相信很多人都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与其说是珍藏十多年后井上先生笔下那些不曾老去的容颜,不如说是珍藏自己的一段青春。 完结篇2009年4月23日正式出版 2009年4月23日,《十日后》正式以全彩画册的形式出版,除了2004年绘制在黑板上的那些漫画之外,这本画册还收录了当时的一些相关宣传信息以及多幅井上雄彦从未曝光的铅笔稿。除了在日本发行的日文版之外,《十日后》的繁体中文版也由台湾尖端出版代理,同步在台湾发行。《十日后》在台湾的售价是750台币,约合150元人民币。 《十日后》的他们 宫城良田:已经当上了湘北篮球队的队长,为了更好地管理手下的队员,开始看起了心理学书,并研究如何当一名凶恶的队长。 三井寿:继续练习着他的三分球,并且希望在冬季选拔赛中好好表现,以争取大学推荐入学的名额。但是训练的艰苦让他再次后悔自己之前虚度了两年时光。 赤木刚宪:由于离开篮球而有些心不在焉,上课时被老师提问,却回答不上来。 流川枫:为了自己的美国之旅而苦读英语,一边骑车一边还听着英语会话的磁带。 赤木晴子:成为湘北高中篮球部经理,仍然与樱木保持着书信联系,并且在信中继续鼓励樱木。 彩子和安西教练:两人在晨跑时巧遇。安西教练是遵照医嘱而锻炼,而彩子则是为了减肥。两人打过招呼,又各自继续跑步。 樱木花道:一边康复一边遥望着nba,当医生说起日本的第一个nba选手已经诞生,并鼓励樱木向康复的新阶段挑战时,樱木自信满满地回答:“看着吧!下一个去nba的人是我,因为我是天才!” ================================================ 圣传 《圣传》,一部从1989年开始连载的漫画,是日本著名漫画家组合mp的处女作。曾经风靡万千漫画迷的《圣传》,里面那无法忘怀的故事、令人神往的人物、和那动人的一幕幕悲剧演奏成华丽的传说,在圣传迷心中已是永恒的经典。《圣传》其中两段剧情曾经被改编成两部ova:《冰城炎狱篇》和《双城炎雷篇》,不过动画与漫画内容有部分不同。《圣传》的人物原型源自古印度神话《梨俱吠陀》和大乘佛教经典中常说的天龙八部。 【相关预言】 六星陨落,其为背天之暗星。汝须自立于……命运之先端。遵照灭绝血族之指示——汝须与稚儿,一同前往。那稚儿虽善恶未定,却将扭转天界之命运。六星汇集取天之极。然黑暗之中,有人翩然而降,此人能将星之轨道运于掌上同时操纵暗星与天星,然与吾之‘星宿’中,亦无法识别此人。汝所孕育之红莲火焰,将烧尽一切邪恶,六星终将压倒众生,无人能阻。然后——汝等、将成灭天之‘破’ 剧情简介 远古天界,神的领域发生了一次动乱。雷神帝释天发动叛乱,夺取了王位,在手持先帝首级时称帝。三百年时间过去了,誓死效忠先帝而被帝释天囚禁的星见九曜逃出水牢,召唤来了夜叉王。将背天“六星”的预言传达给他(之后被昆沙门天所杀)。夜叉在指引下进入了封印之林,唤醒了修罗族唯一的血脉——阿修罗(因为种种原因阿修罗被封印后就是没有性别的了,姑且用“他”来称呼)。他此时还是一个襁褓,但他体内残存着阿修罗邪恶本性的灵魂。夜叉怀抱阿修罗回到夜叉族部落时暴露了踪迹,帝释天派昆沙门天剿灭夜叉族。夜叉王选择信守保护阿修罗的诺言,而背弃了全族人对他的信任。杀戮过后,夜叉成为了夜叉族唯一幸存者。此后帝释天开始追杀两人。途中阿修罗长大,夜叉如慈父一般照顾他,两人结识了来去无踪的孔雀。他非人、非魔(魔是无法进入天界的)、非神(因为他有紫瞳,那是魔的标志),却与小阿修罗关系甚好。在寻找“六星”的途中夜叉和阿修罗结识了技艺——一位暗恋夜叉的舞娘,在为先帝之女吉祥天(昆沙门天之妻)所做的星祭表演上,因知情不报而被杀。后夜叉两人被乾达婆王所救。乾达婆王是天界“乐师之君”,同时也是在叛乱中死去的前东方将军持国天与前乾达婆王之女。在那里他们也认识了“药师”一族苏摩族的唯一存者——苏摩。药师一族的血一生只可为一人献出自己的血,喝后可以长生不老,因而被帝释天灭族。苏摩被乾达婆王所救,隐居于吉祥天处,并与乾达婆王日久生情。后与夜叉一行人踏上了寻找“六星”之路,以待推翻帝释天统治之日。其后又结识了西方武神将龙王。龙王一开始并不愿意继承龙王之位,在向夜叉(天界最强的武神将)挑战,败后为了“拿武器龙牙刀”而返回继承龙王之位,并以“修行”的名义与夜叉一行人结伴。东方武神将迦楼罗王钟爱之妹迦陵频伽的声音是天界最美的,帝释天强行带走天空城里病倒的迦陵频伽为其演唱。迦陵频伽在牢笼中凭借信念为姐姐高歌最后一曲只为解放迦楼罗王的心灵,曲毕身亡。帝释天又将迦陵频伽的尸体喂他的宠物,两只看起来像狮子的怪物,促使迦楼罗王叛乱。最终从天空城坠下(其实没有死),后来加入了夜叉一行人,踏上寻找“六星”推翻帝释天之路。唤醒阿修罗本性的修罗刀藏于地底城-俱修罗部中。由俱摩罗天和迦罗守护。夜叉他们在阿修罗直觉带领下进入地底城。阿修罗潜意识发作,入城取走修罗刀。迦罗在告诉阿修罗他的身世后,亲手取下自己额头宝石放入修罗刀剑身的一边而死,唤醒了一半的刀魂。而另一块宝石在她妹妹舍脂——前阿修罗王之妻、现帝释天之妻,小阿修罗的生母的额头上。小阿修罗为彻底唤醒修罗刀而前赴帝释天所在的善见城。其间,帝释天的追兵杀死了掩护他们一行人离去的夜叉的弟弟罗刹,罗刹的爱人沙罗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行踪而自杀。在前进的路程里,孔雀为阿修罗举行了修罗刀继承礼,将修罗刀插入了倒鞘——小阿修罗体内。并指点说“六星”即:苏摩、龙王、迦楼罗王、夜叉和阿修罗,至于乾达婆王是最后才知道的。于是五人入善见城欲与乾达婆王汇合。帝释天与舍脂之子,阿修罗的同母异父弟弟——天王,暗恋乾达婆王已久。而乾达婆王却一心挂念在外的苏摩。正当天王和乾达婆王出行的时候,阿修罗与天王不期而遇。阿修罗回想当初母亲舍脂背叛自己的父王与阿修罗族,为投靠帝释天而想把自己杀死,她只要这个可以为她带来荣耀和地位的天王而不要自己,自己一出生就要被封印三百年……种种悲愤涌上心头。阿修罗潜意识再度发作,从体内拔出修罗刀,疯狂杀入善见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母舍脂,扯下她额头的宝石,彻底唤醒了修罗刀,也彻底唤醒了阿修罗邪恶灵魂。小阿修罗解除封印长成大阿修罗——一个身染红莲狱火以杀戮为生命欲将天界化为血海的恶灵!尾随阿修罗进入善见城的夜叉四人被赶来的天界将军所阻,展开激战。而帝释天麾下四天王之东方将军持国天的继承人居然是乾达婆王!在几个人混战的同时,孔雀与帝释天站在命运之轮旁(此处本人认为那个并非命运之轮,应该是阿修罗城的入口才对),看命运不休止的前行。两人额头同时出现堕天的标记——一只天目!堕天的第三只眼睛是命运诅咒的痕迹,因为他曾犯下连魔族都不如的罪行。后来两人的故事才分别在后面道出:孔雀原是先帝与其姐姐尊星见(九曜的前一任星见)乱伦之子。先帝遗弃尊星见并诅咒这个生下来就是堕天的婴孩。尊星见欲杀孔雀不成发疯而死。于是孔雀就成了星见后人,是九曜之后的又一任星见,手持权杖穿梭于三界之间。带着对命运的不满,指引“六星”汇集,只为打破命运的束缚。而帝释天在为雷神时,早与前阿修罗王产生感情。九曜当时已经将“六星”的预言告诉了前阿修罗王,他的儿子将毁灭天界。他为了阻止邪神——真正的阿修罗苏醒,不仅封印了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甘愿自己被所爱的人吃掉。帝释天吃了前阿修罗王后变为堕天,拥有了最强的战斗力和阿修罗王的幻力,最后发动叛乱,成为天帝。三百年里他企图用□阻止“六星”汇集却反而加速了他们的觉醒。几百年不为人知的辛酸,宁可背负一切骂名只为守护与所爱的人——前阿修罗王的约定:阻止阿修罗的苏醒。可是……龙王击败大批部队后杀入深宫寻找阿修罗,却被解除封印的阿修罗一刀斩死。断颈之后他的脸上却仍旧保有对友人的微笑,并为没能遵守与小阿修罗的约定而向眼前的阿修罗道歉……阿修罗砍断了天王一条手臂后,到处杀人。帝释天出城加入了混战,他杀死迦楼罗王,使她获得永远的解脱。昆沙门天被夜叉斩伤而死,他的“怨侣”吉祥天被帝释天杀死为其陪葬,两人一同倒在血泊之中。苏摩与乾达婆王大战,苏摩不忍出手,却被坚信“我只喜欢强者”,“你们绝对打不赢帝释天”的乾达婆王所伤(昏死去,乾以为死了),而后乾达婆王自杀殉情。苏摩在醒来后想给乾达婆王喝自己的血,却被帝释天阻止。她的生命在帝释天的刀起落下中终结。夜叉王在愤怒的极端与帝释天激战。而后阿修罗出现,大开杀戒,所行之处一片血海。夜叉为了阻止阿修罗的杀戮而与其奋战。孔雀却仍旧在命运之轮边默然沉思。夜叉想起阿修罗说过的话“夜叉如果说需要我,我就为夜叉而活哦!阿修罗只为夜叉而活哦!”渐渐放下了自己的刀,在用自己的身躯迎上阿修罗最后的一刀时,阿修罗心中小阿修罗天真的话语又一次出现,“我要永远和夜叉在一起。”刀光闪现又隐去,在夜叉面前,阿修罗将修罗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阿修罗和修罗刀又进入了沉睡。夜叉痛苦不堪地长跪于封印之树前等待阿修罗的再次醒来,只为坚守曾经与小阿修罗定下的诺言。偌大的善见城沉入了血光之后的死寂中。帝释天传位于天王。他完成了与爱人的诺言,得到了永远的解脱,于是从善见城的天边坠了下去……一直沉默的孔雀,等到了命运的转变。他祥和地微笑,将权杖插入胸怀之中,血溅命运之轮,打开天门,轮盘慢慢地改变了转动的方向……此时,阿修罗的封印也因为孔雀的牺牲而破解。阿修罗恢复了善良本性。“……大家都死了……!全都因为我……!!”“……即使如此,我也要你活着……为了我和你的——‘约定’!唯有你活着,我才能生存下去!我们永远在一起吧!直到生命结束为止!这是我们的‘约定’!”阿修罗没有性别,而且两个人都是各自神族的唯一存者。但是他们要相守至死…… 301 序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开始的几章大约会有比较多的附注说明,建议看一下……当然不看也不是不可以=。= 另外,尽管一直很讨厌综漫……不过自己也动手写了……居然! 于是我觉得很羞耻…… 捂脸。 无光,无触觉,无听觉,无嗅觉。 安缇诺雅?嘉兰诺德(antinua?gnodel)从来没想到这样一次空间传送也会发生交通事故! 或者下次她可以考虑印记城的传送门,而不是使用星界形态来进行位面旅行……(注1) 在那之前,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解决它才是最重要的。 意外应该是发生在空间传送结束的时候。 原本应该将她送到费伦的空间通道在传送结束的时候似乎遇上了什么巨大的冲击,散乱的能量使得她这个半神巫妖也失去了意识。(注2&注3) 【也许我能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称我为法则。】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 【不用那么防备,或者你希望先了解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出现在安缇诺雅意识中。 耐瑟的大奥术师卡尔萨斯施展了他花了十年之久研究的12级法术卡尔萨斯化身,当法术完成之时他将成为自己所选择的神祗。(注4) 而安缇诺雅传送结束的瞬间正好是这个法术完成的同时,巨大的威力甚至影响了她的存在形态,以致于无法再通过命匣重生。 “他成功了吗?”对法师而言,一个崭新的,从未了解而且威能如此巨大的法术的吸引力高于一切。(.) 【成功了。但是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为什么?” 依然是直接展示的记忆。 卡尔萨斯成功了。 他夺取了密斯翠的神力,然而凡人的身躯与灵魂无法承受这股力量……(注5) 失去魔法网络的支持,耐瑟的浮空城纷纷坠下,空陷的大地涌进海水,大大小小的漩涡在泥浊中推挤着。地面上只留下废墟瓦砾,恐怖的裂缝蛛网般遍布大地…… 成为巫妖后漫长的生命中,原本以为早已干涸的情感剧烈波动起来。被巨大的漩涡撕扯着,如此悲痛,仿佛灵魂也要结冰的感觉。 “……耐瑟……还存在吗?” 没有得到回答。 没有让自己沉浸在失去故土的悲痛中太久,安缇诺雅很快恢复了法师的的冷静:“那么,现在的我是什么状态?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情况似乎很复杂。 被卡尔萨斯化身这一法术影响而改变了存在形态的安缇诺雅在这意外中沾染了部分密斯翠的神力,对于原本就已点燃神火的她而言无疑是更严重的混乱,然而这自称为“法则”的声音却说她刚好符合了某个条件。 “既不是人,也不是神,不是任何一种生命,仅仅是一个存在,是吗?”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因为你正好符合了守护者的条件,为此我可以重新赋予你生命,代价是你需要替我处理各个空间的一些事情。】 “守护者是什么?各个空间又是什么?” 【守护者意味着你将拥有不受各空间体系规则限制的能力。空间按照体系可以分为魔法类,灵力类,机械科技类,符文科技类等等,而各体系空间中又存在着各种世界,这些世界都遵循着该空间的能量规则。当你成为守护者,就将超脱于这些规则之上而不受其限制。】 法师总是最能接受未知事物的存在,尽管这些概念彻底颠覆了原先的世界观。 “那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在这过程中,你能够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可以给你最完美的资质与潜力,无论是哪方面。包括记忆力,学习速度,理解能力。身体当然也会是完美的,也许会根据需要进行一些调整。取而代之,你将失去你所有能力,必须重新学习如何获得并掌握力量。要知道,并不只有魔法这一个能量体系,作为守护者,你需要掌握更多种力量。】 安缇诺雅几乎是震惊地:“你要我像一个战士那样挥舞长剑去战斗吗?” 她是法师! 【武技只是力量的一种形式,当然,掌握它依然是很有必要的。即使你不会受能量规则的限制,不属于该世界的力量要获得直接提升必须通过我。只有武技,在所有世界都是规则允许内的。】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我的半位面刻着灵魂烙印,但我现在却无法感知它?” 【它依然停靠在外层位面。我可以替你将它转移到主物质位面旁边,甚至封存到你灵魂里。但是在你的实力达到与灵魂强度相符之前,是无法自己打开通道的。】 “自己?这么说你可以?” 【但我没理由替你打开,不是吗?】 安缇诺雅不语,默认了这句话。 【那么,你是否接受成为守护者?】 “我接受。”即使耐瑟真的毁灭了,她也一定要回到费伦用双眼确认这一点。 何况,那个世界中还有她的朋友们…… 【作为额外附送的优惠,我会给你固定一个空间出来。各个世界的一些基本资料与常识,比如文化地理历史也会储存在里面,希望你能善用它们。第一个世界会有一定适应期,请尽快成长。】 “明白了。” 【准备传送:魔力类世界第127号。】 ------------------------我是知识普及可看可不看的分界线------------------------ 注1:对于在dnd规则下的多元宇宙来说,印记城是所有位面的中心,漂浮在无极尖峰上的这座城市有无数的传送门通向各个主物质位面,被称为万门之城,由宁静女士掌管着,任何神灵都无法将他们觊觎的手伸向这里。记得原来有个神职中包括传送的神叫啥来的忘记了,认为自己是当时最强大的神,于是头脑一热,作了挑衅,从此这位神祗再也没出现过,到现在有些来自星界的位面旅行者还会提起曾经见到过那具漂浮在星界中胸口仍插着痛苦女士武器的尸体…… 注2:费伦是dnd规则下被遗忘的国度系列设定中,托瑞尔世界上的一片大陆。与别的世界相比,这儿毫无疑问是一个高魔大陆,拥有无数辉煌的魔法成就与传奇强者,即便在耐瑟卷轴被窃,魔法文明的辉煌终结后,也依然是“红袍满地走,巫妖多如狗”的高危世界…… 注3:半神巫妖,即demilich,如果将巫妖,亦即lich称为不死生物之王的话,那么半神巫妖毫无疑问是巫妖之王。其形象往往是在牙缝或眼眶中镶嵌着宝石的头骨或是关节中镶嵌宝石的一节脊椎或者手骨。巫妖的生命依托于他们的命匣,只要命匣不受损,无论被杀了多少次,也依然能在十天后在命匣旁复生。而对半神巫妖来说,充当命匣的灵魂宝石更是有八颗之多,即使在高魔的fr世界,官方有记录的半神巫妖的数量也绝不超过5个。 注4:耐瑟瑞尔是费伦大陆历史上的一个奥术帝国,曾经创造了无比辉煌的魔法文明,在其盛期,无数浮空城漂于云端,魔法飞船,太空港,气候改造……那些魔法成就在耐瑟时代终结后再也无法复现。耐瑟的毁灭起因是费林魔葵,直接原因则是当时的大奥术师卡尔萨斯,为了解决费林魔葵造成的灾难,决定夺取神格,并花了十年时间创造了著名的12级法术卡尔萨斯化身,这个法术将使施法者在法术完成的瞬间成为施法者所选定的神祗。卡尔萨斯成功取得了魔法女神的神职,却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神力而死。魔法网络被隔绝,耐瑟的辉煌一朝陨落,新生的魔法女神对这一事件心有余悸,将魔法网络的使用作了诸多限制。 注5:密斯翠,mystryl,第一任魔法女神,在卡尔萨斯的法术造成的悲剧后死亡,转生后的魔法女神名叫密斯特拉,是费伦众神中作风出名那啥的一位。fr中最大的恐怖分子之一萨玛斯特就是拜这位女神之赐从一个热爱魔法的纯情少年变成希望用恐怖的龙巫妖统治世界的狂人。然而考虑到萨玛斯特被人np之后还能跟洛山达化身对砍,把对方砍废后据在场某些人所说还是他突然“良知发现”束手就擒这种牛到极点的行为,也许密jj把12345也始乱终弃一次,fr又能换几个神了…… 402 南之水主席史 将汲取完力量的宝石丢入左臂纹身中,安缇诺雅再次从纹身里取出一本笔记,开始勾画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根据法则留在纹身空间内的资料,这个世界同样属于魔力体系。魔力的主要使用族群是人类中以僧侣为职业的人群以及被称为“魔物”的特殊种族。虽然使用着“魔物”这样严肃的名称,却有着与这种称呼完全不相对应的实力,安缇诺雅很是为深渊与九狱的居民们不平。 尽管使用的力量是魔力,不论人类还是魔物,运用的方法却愚蠢至极,与其讲是魔法,不如说是武技,将魔力作为斗气之类性质的力量使用,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对于失去所有施法者等级,就连最基本的法术书与卷轴都不拥有的安缇诺雅来说,这个世界唯一值得借鉴的地方就是增长力量的方法。(注1) 虽然那些魔物们喜欢的“捕食”――无论对象是人类还是其它魔物――对安缇诺雅来说太不卫生,“吸食生气”这种看上去是种族特技的能力她又不具备,最后一种――从那些蕴含着力量的宝石中汲取能量是最简单的办法。 没有等级,没有法术书,等同于没有法术。 好在她虽失去了原来高达57的施法者级别,却不代表也失去了那一万多年的知识与经验。 虽然这个世界的魔力无论如何都与原来的有着区别,但力量的本质是相同的。 她可以自己自己研究,如何以更理性,高效的方法来使用这种魔力。 至于在那之前……安缇诺雅有些阴郁地想着,她暂且也先从事一段时间的“战士”职业吧。 将精确到自己所能控制的最细微魔力流动程度不同变化导致光线在空气中穿透时产生的各种折射效果在笔记上记录下来,安缇诺雅在最后补充了一句:“由此可见,形成幻影调动的魔力仅需要极微小的部分,通过魔法建构一个自动判断机制,从而使幻象的形成符合意愿才是这类法术的难点。” 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个大大的记号,将笔记丢回纹身中。 尽管作为巫妖时自己的研究兴趣在于灵魂及位面这两个领域,但被剥夺所有能力丢到莫名世界,看似这种状态还将会遥遥无期地持续下去,安缇诺雅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更适于生存的方向。 拍拍手站起,往靠近森林边上的湖走去。 不是她要住在这么荒僻的地方,法则将她恢复成了转化为巫妖前的模样――奥利夏尔的月精灵公主,不太巧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精灵这个种族,倒是有另外一个种族中的部分成员与她有些相像――尖尖的耳朵,惊人的美貌。而月精灵王族独有的银蓝色眼瞳在这也是同样的绝无仅有。(注2) 被当成魔物而引起慌乱过几次之后,觉得太麻烦的公主干脆在森林中定居。反正法则将她丢过来这么久似乎也一直没什么事找她。 湖的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 极不愉快地皱皱眉,慢吞吞地走过去。森林里的植物亲密地将她隐藏在枝叶阴影里。 观察了一会,安缇诺雅不禁眼睛一亮。 被围攻的那个银发男子显然是十分强大的魔物,现在却仅仅依仗武技闪避着僧侣们的进攻,可见他的魔力被某种方式封印了。 会是什么方法呢?安缇诺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群手中握着禅杖的僧人。 【救出南之水主席史,并帮助他脱离追踪。】(注3)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一愕,随即蹙眉:“席史是谁?” 场间那个银发男子上方突然出现两个费伦文字――席史。 公主踉跄了一下,然后扶树站定,镇定情绪后用魔力将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森林中很快开始响起让人沉醉的轻柔哼唱,仿佛海妖的呢喃一般。僧侣们手中的禅杖纷纷落地,面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一个个瘫软下来。 直到最后一人也软倒在地,又哼唱了一会,才慢慢走出来,蹲在距离席史几十米外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会,从纹身中掏出一大卷坚韧无比的树藤,随即拎起一根掉在地上的禅杖走了过去。 重重砸下。 “唔……”席史自昏迷中苏醒过来,感觉头部剧痛无比。他抬起手想摸摸伤口,却发现自己竟被一根树藤以某种异常巧妙的方式捆了起来,不要说抬手,根本连力气都没法使出来! 昏迷前的事一下回到脑中,圈套,僧侣,追杀,歌声……银发魔物! “松开绳子。”席史面无表情地朝坐在另外一根粗壮树枝上的银发孩子说道。 安缇诺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弹了弹,树藤活物般从他身上脱开,滋溜溜自动团成一团。 席史摸着下巴盯着那团树藤看了会,确定这不是他所不了解的魔物后转过头:“你是谁?” “嘉兰诺德。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你有姓?” 女孩怜悯地看他一眼:“即使你羡慕,我也不会允许你使用我的姓的。” 席史嘴角一抽:“……很少魔物会有姓。” “啊。”安缇诺雅点点头:“我比较不同寻常。” 封印解开的瞬间,狂暴澎湃的魔力席卷了方圆几百米。 小公主皱眉看着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的树,不悦地瞥了席史一眼:“下在封印上的追踪法术已经一起解除,你可以走了。” 脑中提示响起:【任务完成,取得守护者的法术书。】 守护者的法术书:根据守护者的施法者等级自动记录所有该等级可用法术,并免除六级以下所有法术施法材料。(注4) 席史僵硬了一下,看着另一根树枝上的孩子欣喜若狂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本样式古怪的书,慢慢说道:“虽然不想继续呆着,不过欠了人情要还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安缇诺雅不耐烦地摆手:“你是魔物,没有人情这种东西。” 席史嘴角再次抽了抽,沉思着问道:“虽然说魔物的年纪看不出来……不过像你这样的应该还是幼生期吧?是哪边的孩子?那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安缇诺雅从重新得到法术书的狂喜中抬起头来,评估性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说这个世界对魔力的运用简直莫名其妙,但是这只魔物的力量显然极强,从解脱封印那刻引起的波动来看,自己再吞上百颗宝石也未必比得上……强者值得尊敬,何况第一次的任务也同他有关…… 将法术书合上,露出皱眉思索的神情:“不知道,我在救你的那个湖里醒来后一直呆在那片森林里。(.)这些东西时间久了慢慢就会了。” 席史极其吃惊:“在水里醒来?一醒就是这个模样吗?”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摊开自己大约只有普通人类十一二岁大小的手掌看了看,摇摇头:“不是,有长大过。” 席史深思地看了她一会,突然伸手过去将她一把拎起,脚尖在树梢几点就到了最近的水源处。他是控制水的魔物,什么地方有水再清楚不过。 “席史。” “放手。” “放手!” “冰冻射――” 哗啦―― “……” 幸好她在被往下丢的瞬间就把书放进纹身了! 安缇诺雅眼角跳了跳,瞪视着那个目前武力值远高于自己的站在岸边目光灼灼的席史。――目光灼灼? 思考了一会,谨慎地用魔法伎俩在自己脖颈,手臂等一些□出来的部分皮肤上弄出类似于鳞片的效果。她实在不清楚水生的人形魔物究竟有什么样的特色,只能给自己加一点寇涛人鱼的特色上去。(注5) 当十指间也开始浮出一层蹼似的薄膜,席史脸上流露出混合着出乎意料和果然如此的表情,极为欣悦地说:“哦,真想不到!安缇诺雅,你竟然是我的孩子!” …… 公主顿时被这句话彻底石化。 难道南之水主的意思就是所有水生魔物都是由席史生的? 见鬼的她高贵纯净的月精灵血统里怎么可能混进这些不知所谓的魔物的血! 思考了各种选择可能带来的利弊后,安缇诺雅没有对这个硬给自己安上的身份表示出明白的反对――当然,即使她反对席史也未必会理睬就是了。 对于南之水主来说,任何“幼生期”的水生魔物都应当被良好地照顾起来―― 在这种思维的主导下,席史回归南方的旅途多了一只心不甘情不愿的“幼年”精灵也成了必然中的必然。 在魔物中,有个极其特殊的规则,实力高下与容貌竟然是直接挂钩的。 虽然说外形丑陋的魔物未必不堪一击,但若长相姣好的必定强横过人却也是绝不会错的准则。 因此南方的魔物们对于自己的王亲自带回来的那只傲慢小鬼虽然诸多不满,看在小鬼幼生期就拥有纯血魔物的美貌份上,多数时候也维持着应有的客气。 当然安缇诺雅对这种扭曲的判断机制是极为不屑的…… 照这种论断,无底深渊与九狱的居民岂非早该被人占去大半领地?血战也别打了……各位面的生物都臣服在美色之下就行了。(注6) 抱持着“相信这种可笑的观点,这个种族究竟是退化到完全将头脑当摆设还是进化到将愚蠢作为遗传特色一代代继承下来”这样的想法,安缇诺雅对南方魔物们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与疏远毫不在意,专心致志投入到自己重新构建纯魔力法术体系工程中。 虽然觉得魔物们对他们与生俱来的魔力运用简直莫名其妙,但不得不承认那些攻击的技巧与方式为她提供了许多想象力的空间,在席史的领地居住一段时间后安缇诺雅大有乐不思蜀之感。 其它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多既免费又自觉的实验素材! 【破坏僧院针对北方魔物的圈套,任务提示:十五天后喀索斯山脉东侧,紫晶矿脉。】 【净化大僧正木叶的五色佛珠,任务提示:夺取佛珠即可。】 销声匿迹了很久的法则突然丢出两个任务,安缇诺雅正在试验如何使自己的魔力性质变得如同席史那样全然为水元素所接受,控制水如同控制四肢般自如,顿时愣了下,原本环绕在身侧的晶莹水壁刷一下破碎,将她浇得透湿,站在岸边的席史不禁微微一笑。 上次是救南之水主,这次是北方魔物,还要偷僧院的东西…… 难道所谓“法则”对各个世界的势力阵营也有自己的偏好?安缇诺雅不得其解。 【这是为了平衡。】被腹诽了的法则显然对这种污蔑很是不满,立刻作出声明。 “即使这样你也能窥视我的想法。”安缇诺雅淡淡指出,没有不满。 【……对我来说任何世界都没有秘密。】法则沉默片刻回答。 “你真可怜。”安缇诺雅幸灾乐祸,无视自我意愿知晓万事堪称灾难,就是不知道法则这样的存在有没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 【……】法则决定不再对她进行理会。 发觉意识中不会再出现声音,安缇诺雅缓步自水面走向岸边,随手接住席史丢过来的宝石,将其中能量尽数吸收后毫不客气地把宝石收起。即使没有了蕴含其中的魔力,也可以作为以后的高级法术所需要的昂贵施法材料储备。 大概是因为被救过一命,席史对自己这个性格恶劣(对她认为是笨蛋的那些魔物全不理睬,难得开口也会把对方气死),天赋奇高(研究过几次的攻击方式很快就能学会),还有洁癖(认为魔物们直接吃人及其它魔物来提高实力的方式既难看又没法学会,坚持只“吃”宝石)的孩子(可怜的席史还继续着这个纯洁的误会……)倒是颇为宠爱,基本称得上有求必应,甚至将自己收藏中的宝石也直接给她作食物,令席史左右手之一的拉休恨得牙痒痒。 ------------------------进行常识普及的分界线------------------------- 注1:dnd中的法师,学习一个法术,需要通过往自己的法术书上抄录记载有那个法术的法术卷轴来达成,并且还有一定失败几率。而法师则需要根据自己现等级拥有的法术位每天记忆次日要使用的法术,并进行充分足够的休息,然后才能够施展那些法术。然而这是后来的规则,由于安缇诺雅来自费伦的耐瑟时代,耐瑟时的奥术师们施法固然也是通过魔网,却并不是通过记忆法术来达成施法的必须准备,而是通过一种acrs的魔法能量来完成这个步骤,某一等级的奥术师一天能够使用的acrs数量是固定的。基本上可以参考diablo或是wow之类游戏中法师的mana来思考这个设定。由于这个前提的存在,安缇诺雅不存在法术位这一概念,而所谓“守护者”身份也取消了魔网的限制,直接将acrs转化为大多数作品中通用的魔力概念。当然,费伦法术的级别规则以及法术书,施法材料,施法手势等等基本设定依然是存在的。 注2:奥利夏尔(orishaar),精灵们在两万五千年前,结束了与巨龙的战争,取得费伦大陆的统治权后,按照种族分开定居并建立国家。其中月精灵在北方的森林中建立了自己的国度――orishaar。安缇诺雅的姓氏嘉兰诺德,(gnodel),在精灵语中是月之呢喃的意思,属于月精灵王族的姓氏。月精灵王族的特色是月光一般的银发与银蓝色的眼睛,这在费伦上是绝无仅有的眸色,自从皇冠战争结束后,这种色泽的眼睛便彻底在这片大陆上消失了。相对于生性傲慢的金精灵与黯精灵,月精灵们则要平和得多,之所以我们的小公主会有对于月精灵而言如此扭曲的性格,这……在以后会介绍到…… 注3:这部作品的原著人物终于出场一个了。南之水主,席史,《冰之魔物语》中四方魔物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东之黑暗使者,威鲁特;西之黑区,黑蜘蛛,也有叫他黑皇的;北之复仇之血,布拉德。嘛,都是帅哥哟~话说耽美漫画里本来就没什么丑男的好吧喂! 注4:在这里关于法术书的设定,依然采取后期的规则。也就是说,安缇诺雅虽然免去了抄录法术的需要,并且没有了法术位的限制,但记忆法术,以及法术书上的法术根据职业等级变化这些基本要求依然存在。尤其是后期高级的法术……如果那些法术也不需要施法材料未免太bug了!嘛,6级以下就已经是很过分的设定了说……想想法师们那些袍子上成千上百的小袋子吧!俺其实已经很开金手指了…… 注5:寇涛人鱼,dnd中的一种怪物,与我们传说的美人鱼完全是火星生物与地球生物那样的区别……不但外形狰狞可怕,性情凶残贪婪,而且也绝对不拥有那种所谓的“美妙歌声”,只是一种拥有鱼的部分特征的类人生物――话说,它们也是有自己语言的。安缇诺雅当初为了学习这种语言还很是研究了这些生物一段时间。另外,此处的魔法伎俩,事实上严格按照规则来说应该是次日才能算准备完成……不过,就按照安缇诺雅取得法术书之后便开始准备计算。=。= 注6:无论在什么规则的世界中,只要有“神”这种生物的设定,多半就会有相对位置处在“下方”的对立生物,比如我们这边的撒旦,又或是费伦那边的巴托地狱与无底深渊。在dnd规则中,恶魔与魔鬼是不同的两个种族,分别居住于深渊及九狱之中,阵营坐标也是不一致的。尽管都有着干坏事的恶癖,同时也看天堂山上那帮子家伙不顺眼,但彼此之间却是互相敌视以致于甩开膀子进行了几十万年的血战至今未歇……所谓血战就是九狱同深渊之间不断丢生物进去的一个巨型绞肉机,同时也欢迎其它位面的旅行者前来进行超越自我的挑战……当然,在血战中有杰出表现的同样能够收获无比殊荣,甚至得到类似于大领主之类的高位,只是这很困难……哦是的,非常困难……另外,关于深渊与九狱居民的容貌,我进行了一点点小小的诋毁……要知道无论是恩瑞耶丝又或是六臂蛇魔,以及等等等等,都拥有超凡脱俗的美貌,足以诱惑任何种族为之倾心……但是,除了这些容貌殊异的几种魔鬼又或恶魔外,大部分长相距离“审美水准”这四个字比较遥远这也是事实……尤其在某位恶魔王子恶趣味横生地进行了一大堆恐怖试验,创造出若干前所未有的新品种恶魔比如狩魔蛛之类后……深渊居民的可欣赏度又下降好大一截……好吧,我承认,我是颜控…… 503 从狂妄到卑鄙的转化法 作者有话要说: 漫画里席史的部分很少,只出场一节不到。(.无弹窗广告) 有些介绍将他形容得类似佛陀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我觉得蛮扯的…… 既然会有南之水主的南方最强魔物的称号,怎么都不可能像个修士…… 不过,他讨厌人类和普通魔物倒是真的,因此将他设定为只对水生类型的魔物友好……下属也都是水生魔物…… 话说席史的父爱真是弥漫……“喀索斯山脉?”席史单手支着下巴蹙眉沉思,泛着水色光华的长长银发蜿蜒拖曳在地上:“怎么会想到去那?” 带着某种不满的情绪看了一眼席史高大华丽的王椅和自己身下这张精致可爱虽然漂亮却无法改变摇椅事实的椅子,安缇诺雅收回脑中对那群白痴魔物强调“不管打架厉害不厉害,小鬼就该有小鬼的样子”时的画面重播,简单解释道:“宝石。” 席史恍然,随即皱眉:“宝石的话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弄到,喀索斯离这边太远,你年纪还小,以后长大再出去玩吧。” 公主抿抿唇,眼睛扫了一圈大厅里的其它魔物,下巴一抬:“成年的不是比我还弱吗?” 众魔物顿时暴动,性格温和一些的赶紧哭笑不得地拉住炸毛的同伴,脾气暴躁的早已张牙舞爪怒喝着“臭小鬼要不是你那么阴险……”“小鬼别太嚣张了!”“有种别弄那些鬼东西,我们好好比一比!” 安缇诺雅鄙夷地看他们:“虽然不认为不用法术你们就能赢我,但是把希望寄托在对手放弃自己的优势上,是因为脑子已经退化到完全不能思考了吗?” 魔物们张口结舌,怒。 席史大笑:“也好,不过你一个人去我可不放心……” 想了一会,随手一指:“刚好拉休昨天还在喊无聊,就当出去逛逛吧。你速度最快,万一真遇上什么麻烦也好处理。” 短发蓝眼的魔物插腰大笑:“哈哈哈,小鬼,万一你快死了我也好帮你回来给王报信。”一副你快感恩吧的样子。 安缇诺雅淡淡扫他一眼,不屑道:“帮我报信?说什么蠢话,除了报信你什么都做不到吧!” 拉休怒吼一声,拼命挣开箍住自己的好友:“放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个小鬼应该知道尊敬两个字怎么写!” 费恩一边紧紧拖住彻底抓狂的朋友,一边苦笑着正笑眯眯地欣赏这幕的席史道:“王……如果一定要让拉休陪安缇诺雅去的话,至少让我也跟随吧……” 席史愉悦地眯起金眸,点了点头,探手将身旁一脸不耐的孩子捞上膝头,指着表情凶恶地瞪视这边的拉休道:“大家都是我的孩子,要注意兄弟和睦啊。[.超多好看小说]” 安缇诺雅和拉休同时僵直了片刻,随后银蓝色的眼睛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冷冷看着席史:“没有人会同猩猩作兄弟的吧?这样丢脸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啊啊啊――费恩放手!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众魔物同情地看着再次被刺激到暴走的拉休,然后又看一眼王椅上虽然表现方式不同,性格却绝对一样恶劣的两个银发魔物,在心底默默地抹了把汗。 出行第一日。 “连人都不敢吃吗?果然离开王就什么都不行啊,真是懦弱的小鬼!” “到现在进食还要弄得血淋淋的,连吸食生气都无法掌握吗?你的‘高阶魔物’只是自称吧。” 费恩抚额,灭火。 第二日。 因为保持着精灵在食物上的偏好,公主对费恩携带的干肉片毫无兴致,休息时在树林中观察一会后与一丛灌木“沟通”了片刻,那蓬灌木迅速开花结果,长出串串鲜红饱满的浆果。真诚传达谢意后摘取下来慢慢吃着,同行的两只魔物看得张口结舌。 虽然说王有将所有水生魔物,尤其是幼年期的都称为“孩子”的习惯,但是看安缇诺雅的容貌显然是纯血魔物,发色又与王那么相近,对水的亲和力也很高,而且王对其的宠爱远超寻常,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小鬼是王真正的孩子――怎么看起来他对植物也有着绝佳的控制力? 拉休吃惊地问:“怎么弄的?” “什么?”分出一点心神与附近植物交流着的安缇诺雅回头。精灵族对植物向来有极高的亲和力,月精灵与植物沟通的能力更是其中翘楚,何况是王族。 “果子。”拉休指指她手中的浆果:“怎么才能弄到它们?” “自己种。”安缇诺雅毫不犹豫。 “……” 费恩抚额,再次灭火。(.无弹窗广告) 第三日。 …… 费恩只觉这九天过得漫长无比,心力交瘁。 基本上没几次他就发现安缇诺雅的性格之恶劣虽然和王差相仿佛,却也的确拥有支撑这份骄傲的实力。 除非魔力被封,否则拉休想暴打他一顿的愿望再过千年都没可能实现――事实上若不是对方没有计较,拉休咬牙切齿想出的那些折腾人的法子一路上早就在他自己身上一一实施了。 不得不承认,安缇诺雅这种“对笨蛋完全提不起理睬的兴致”的性格,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极大的安全保障,尤其对已经被划到笨蛋范围里的人来说。 看着锲而不舍屡败屡战的好友再度对他口中“狂妄的小鬼”进行挑衅却被三言两语打击得差点狂化,费恩嘴角微微抽搐着上前:“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安缇诺雅眨了眨眼,已经到喀索斯山脉地界,莫非是僧侣?她不是真的魔物,并不具有魔物与僧侣之间对彼此敏锐的感应。 拉休放下拳头,面对着风吹来的方向闭目感受片刻,皱眉:“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僧院也派人到这边来了吗?” 安缇诺雅开始施展一个“侦测魔法”,不知为何虽然从宝石中吸收了那么多魔力,对自己的职业等级却没有丝毫影响,以致于原来的法术她能直接使用的仍然只有戏法,好在法术的效力却变得极大,这个侦测魔法与魔法物品的法术覆盖范围大概有□百米。 “六个僧人,在往我们这边移动。”简单说出结论,安缇诺雅皱眉看了眼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动手的拉休:“这里没有魔物出没的消息,突然出现好几个僧侣肯定是有原因的。” 拉休莫名看她一眼:“抓回来问问不就知道原因了?” 安缇诺雅嘴角一抽,转身走开。 费恩叹了口气:“他的意思是,既然会派六个僧侣过来,肯定不会是小事,也许还有更多或是更高阶的僧侣也会在附近。” 拉休仰头“哈哈”两声,睥睨道:“小鬼?害怕了?” 安缇诺雅低头开始思考席史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出行的要求感到极度不满。 虽然脖子以上基本为摆设,能成为席史的左右手,身手却是无可指摘的。 迅速探明他们需要的信息:僧院的确在喀索斯安排了一个针对某些魔物的诱饵,根据那几个僧侣的交谈,似乎还来了一个大僧正。拉休眯起湛蓝双眼,阴狠道:“我要把那个大僧正剁碎了油炸当宵夜!” 安缇诺雅闲闲瞟他:“以一个魔物的角度,你对食物的喜好真是诡异。”(注1) 经历了九天密集的“抗毒舌”训练后对这种程度的口头打击拉休已然适应良好,只是瞪了一眼转头扯过费恩开始商量怎么破坏僧院的行动。 “他们的目标是谁?” “那几个僧人没说,应该也是魔物吧。”拉休挠挠头,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喀索斯山脉位置在南北之间,他们与北方魔物可一向没什么往来。如果僧院针对的是北方,那还要不要管这场闲事? “既然是诱饵,对方肯定会来――到时候再帮忙就是。”反正是要救人,怎能不让利益最大化。 僧院似乎用了不知什么手段确保对方会进入紫晶矿脉,在里面安排了厉害后着。 至于究竟具体是什么,他们始终没打探出来。反倒让拉休这两天一直对紫晶矿洞跃跃欲试,想弄清楚里头究竟是什么。 至于安缇诺雅另外一个目标,大僧正木叶,十分幸运的,也在僧院派遣的这一行人之中。 僧侣们营地正中那个僧人头上明晃晃的费伦文字“木叶”,让安缇诺雅在窥视的时候抽搐了好一会,深感法则偶尔的恶趣味着实令她无语。 倒是任务中所谓的“五色佛珠”,她观察了很久,那串佛珠上流动的魔力气息赫然是属于魔物的!虽然有一层薄薄的法力掩盖着,显然瞒不过来自费伦的半神巫妖。 难道说那个木叶可以抽取魔物的魔力?立刻对这种方法大有兴趣的安缇诺雅远远看着木叶的眼神像是在看可口菜肴,令陪同在侧的拉休费恩不寒而栗。 “喂,”拉休撞撞费恩的肩,用下巴点着远处山道上的一行人:“最前面那只,是奈伊那小子吧?” 那只……费恩无语地看看已经开始习惯性地使用安缇诺雅常用量词的拉休,点头:“应该是北方那个没错。” 拉休挠挠下巴:“要帮忙吗?好像和我们也没啥关系……” 费恩转头:“安缇诺雅的看法?” “切,他又不认识北方的魔物,问他有什么用。” 公主没答话,丢过来两颗丸子:“吃掉。” 费恩接住药丸看了看,确认这是安缇诺雅这两天在弄的东西之一:“这是什么?” “干吗要吃这个?”已经把药丸吞下去的拉休跟着问。 “……”另外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安缇诺雅慢慢拿出另外一堆大小不一的药丸:“为了不让你受毒烟影响。” 拉休张口结舌地瞪着那些小丸子,过了半天后摸摸自己的喉咙,喃喃自语着:“本来以为这小鬼打架时候已经够卑鄙的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更卑鄙……”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过去没有真的惹恼对方,要不然堂堂一高阶魔物,败在这些毒药诡计下面实在太丢人了。 很快将“死对头-狂妄的小鬼”调整为“阴险无耻的恐怖小鬼”,拉休适应力良好地蹭过来:“不是说要下毒?” 安缇诺雅用“你真蠢”的眼神看着他:“你说的那个什么奈伊没中陷阱,怎么卖他人情?”未必所有僧侣都会被这粗制毒烟放倒,她还指望那群魔物多处理几个对手呢。 拉休缩了缩脖子,在心中再次确认这个小鬼与王的亲缘关系。 北方那群魔物也不是全然的白痴,至少知道进矿洞之前要搜索周围,并且留了四个人守卫洞口。 安缇诺雅三人直到那四个魔物废了三个才动手,目标之一的大僧正在洞口失守那时就追进矿洞,外面的僧侣被轻易解决。给几个魔物服下解药,拉休蹲在受伤不重仍能勉强行动的那个魔物身边戳了戳,扭回头:“他要进去救他们的首领。” “你想帮忙?”安缇诺雅慢慢走过来。四个受伤魔物闻言眼中一齐放出光来恳切地望着他们。 拉休不明所以地回答:“不是说……” 费恩重重一脚踩上他脚趾,换来剧痛惨呼,笑眯眯地问:“你们是哪边的魔物?首领是谁?我们又为什么要帮你们?” 开始的那个魔物迟疑地扫视一圈地上被毒烟弄得失去行动力后又被拉休和费恩纷纷补了一下的僧侣尸体,斟酌着回答:“我们是从北方来的。” ----------------又到了声称是常识普及其实是脑补剧场的分界线-------------- 注1:《冰之魔物语》的世界中,两大对立派系,魔物的魔力源自天生,可以通过吸食人类生气,吞噬更强大的魔物,吸取宝石能源来增强。僧院中的僧侣的魔力,或者说法力,则来自修行,与魔物的魔力性质对立,可以参考水火元素的角度思考。因此僧侣们的躯体对魔物来说气味恶心,滋味差劲,全无食用价值。 604 幻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来感慨一下费伦诸神打得真欢的……=。=紫晶矿脉里的岔路很多,好在大僧正的气味在近距离内对魔物们来说有如黑暗中的灯塔。 虽然被银发小鬼毫不客气地告知“虽然硬要跟上来已经是累赘,但万一拖累我们,立刻就会丢掉你”,受伤最轻的那个叫里奇的魔物还是坚持跟他们一同进去。 对此,公主只能一脸厌恶地用自己研究出来效果低微的治疗类法术给他稍微治疗了一下,并在拉休惊讶地大声咋呼着“原来小鬼你其实心肠还不错嘛”时直接丢了个冰冻射线,冻得他哀哀直叫。 “停下。” 虽然不知为何突然要他们停下,另外三人还是极配合地停在原地。 只见银发的俊秀孩子嘴唇微微翕动,前方一道银芒闪过,矿道中间顿时多了一道结界。 安缇诺雅嘴角微微抽了抽,好滥的构成阵图,这种程度的魔法阵就算低级法师也可以随便破解吧? 一边感慨着这个世界对魔力本质理解运用程度之低,一边随手解开这个结界,四人继续前行。 因为事先知道有大僧正在前面,拉休几人将自己的气息掩饰得极好,以致于四人已经悄悄靠近那一大簇一大簇丛生着紫色水晶的空地,神情狂热的大僧正仍未发现他们。只是―― “他在干吗?”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着正抚摸着昏迷黑发魔物□胸膛的大僧正,好奇地转头看看里奇:“你们那个首领和大僧正是情人关系?” 三个魔物的表情同时扭曲起来,拉休神情诡异地望望木叶,又回头看看里奇,似乎刚吞下一只苍蝇。 费恩则是眼神极度飘忽地看着公主,无法理解自家的王究竟教了这个孩子一些什么东西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里奇立刻拼命摇头:“怎么可能!奈伊根本没见过那老头!” 安缇诺雅深以为然地点头,要不然北方魔物的首领,对于情人的挑选未免也太奇特了。随后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么说的话,是那个大僧正准备对那只魔物图谋不轨? 注意到这个孩子望向首领的眼神愈加诡异,里奇赶紧制止他脑中不管是什么内容的联想:“那个混蛋肯定是想偷取奈伊的宝石!” 拉休和费恩恍然,安缇诺雅茫然。 费恩细心为年幼的“小魔物”解释:“高阶魔物会在体内形成自己能量的宝石,有些是直接凝成,也有一些通过极品宝石为载体。” 魔力!五色佛珠! 安缇诺雅立即明白那些佛珠的本质,也大致清楚法则要求取回那些东西的原因。 眼珠左右转了半天之后,低声说了句“法师之手”,三只魔物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僧正身后一根断裂的水晶棱柱随着身边这孩子轻轻摆动的右手从地面飞起,直直扎向正在感受宝石位置的大僧正后心。 几乎在那水晶扎入木叶身体的同时,拉休和费恩掠了出去。 木叶也不算是白混上大僧正位置,后心剧痛的瞬间就给自己布下厚厚白光屏障,惊怒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魔物,吼道:“解决这几个!别忘了拉西米!” 还有埋伏? 四人看着木叶在白色屏障后念念有词,偏偏这纯法力构建的屏障一时竟打破不能。 随即那张皱缩老脸露出凶残笑容:“都去死吧!” 巨大光芒闪过,光芒消失后同伴竟然全数不见,也不再是矿洞情景,反倒像是平常村镇,而且很是眼熟―― 拉休紧紧皱眉望着这条过于熟悉的街道,左边往前数第三家应该是个酒馆――果然,对面的是家米铺,平时只有老板娘在看店――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柜台后面,看见拉休还热情地朝他点点头:“哟,拉休,回来啦!蕾拉刚买完菜回去呢!” ――蕾拉―― 拉休握紧拳头,慢慢走向无比熟悉的老旧院落。 院门没锁,直接推开,一只棕毛大狗甩着尾巴扑了上来。拉休忍不住嘴角翘了翘,摸摸它脑袋,大狗汪汪两声,院子一角的厨房门被拉开,探出个扎着红色辫子的脑袋,看见他温柔一笑:“回来啦,打了什么回来?” 胸口猛然涌起强烈无比的悸动,那一瞬间拉休几乎有抱住对方流泪的冲动。 见他痴痴呆望自己,蕾拉俏脸一红,白他一眼:“今天没打到猎物就算了,我买了你喜欢的菜,等会就可以吃咯。” “嗨嗨。”笑得眉眼弯弯的拉休乖乖坐到屋内等待蕾拉端出饭菜。 “呐,”拉休温柔抚摸着轻靠在自己怀中蕾拉的红色长发,目光安然凝望寂静夜空:“蕾拉。” “恩?”怀中女子娇柔轻哼一声。 “我要走了。” “这么晚了,要去哪啊?”蕾拉迷茫地看看自己丈夫。 拉休慢慢垂下眼,深深看着蕾拉俏丽脸庞,似要将她刻入心中:“虽然很对不起――但――过去就是过去――我还有同伴在等着我……” 红发女子露出吃惊表情,身影慢慢淡去,最后却朝他微微笑了:“拉休……要好好活下去……” ――蕾拉―― 缓缓收紧已然变空的手臂,拉休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身周景色已经恢复成矿洞深处。 费恩正对自己微笑着,里奇咬牙切齿地瞪着不知何时在地上弄出巨大法阵现在又龟缩回屏障中的木叶,而那个阴险狡猾傲慢无礼的臭小鬼―― 拉休瞪大眼睛,看着安缇诺雅温柔微笑着的脸庞,和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茫然不知所措地扭头望向费恩:“他――他――他怎么了?” 费恩也皱着眉:“我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他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 拉休大步走过去准备将安缇诺雅摇醒,却被两个声音同时喝止:“这种幻术只能靠自己或是施术方解除!” 拉休恼火地瞪向木叶:“死老头,快解开!” 大僧正张狂一笑,毫不理睬,开始从怀中往外掏法器。 费恩叹口气:“他布的这个法阵不知怎么回事,我们刚才试了,完全走不出去――要是……”他瞥了眼仍然闭目流泪的安缇诺雅,再次叹息。 拉休颇有些恼怒:“明明是个小鬼,难道还能在幻觉里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会是被王打屁股这种事情吧……” 费恩和里奇同时抽了抽嘴角,里奇犹豫着说:“我是因为身上的重伤才这么快清醒的……如果……” “哈哈哈你们别妄想了!你们三个能这么快脱离幻境是因为有了提防,没看到后面!看那小鬼模样,肯定已经到了最悲惨的回忆部分了,只要幻觉进行到那个阶段,从来不会有人从疯狂中苏醒的!哈哈哈哈!”木叶得意洋洋地打破他们的希望。 里奇面色大变,望向昏迷的奈伊等人:“难道奈伊他们……” “疯了!”木叶愉快地说明。 “混账――我要杀了你!”重重撞向屏障,被弹回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撞上。木叶在屏障后一边嘲笑一边用金粉在地上绘制经文。 “原本以为智力低下的问题是个别现象,现在看来不论是哪边的魔物都存在着这个普遍状况,我也不用太替席史担心。”某人特有带着甜糯鼻音,语气和内容却能气死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拉休与费恩狂喜,里奇愣怔,木叶大惊:“怎么可能!难道你没看到幻境最后部分!” 那双美丽却罕见的银蓝眼眸还在往下流着泪水,毫无瑕疵的精致小脸上挂着极其温柔却让来自南方的两个魔物打从心底泛起寒意的微笑,银发孩童慢慢地向木叶走去,声音甚至是温和的:“真是遗憾,不过让别人的期待落空并不是我的作风,那个――幻境,的确是从头到尾好好看完了呢。” “那你怎么可能醒过来?!” “承蒙款待,让我想起了一些比较糟糕的事。虽然不觉得你有让我答话的价值,看在这个法术的份上,我会好好的,感,谢,你,的。” 感谢他让她完整地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成年礼――同时也是费伦精灵史最灰暗篇章的序幕。 当年,奥利夏尔深受全族宠爱的小公主200岁成年礼前夕,几乎连所有出去旅行的月精灵们都特地回来参加这场盛典,伊利斯瑞的黯精灵们却悄然侵入了奥利夏尔。这片美丽纯洁的银色森林在黯精灵的弓箭与魔法下毁灭,月精灵最后的幸存者们将族中年幼的孩子送到凯尔多莫――另一个由绿精灵建立的国度,他们年轻的王者与月精灵公主有着婚约。(注1) 然而,在膨胀的野心与堆积的仇恨面前,这片大陆再没有净土。 漫长的皇冠战争,由黯精灵率先挑起的残酷杀戮持续了数百年,安缇诺雅在这期间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朋友,家园焚毁,故国沦陷,年幼的小公主在仇恨中迅速长大。当凯尔多莫也被战火波及,当最后一个月精灵王族的侍卫为她献出生命,当兄长般可靠的绿精灵王者也如同她的父母那样为守护自己族人而流下最后一滴血,安缇诺雅毅然放弃了自然之子的骄傲与自尊,转化为精灵们最切齿痛恨的不死生物――巫妖,并对黯精灵发起了疯狂的报复。(注2) 从麦叶理塔到欧斯瑞尔,安缇诺雅手上沾满黯精灵的鲜血。杀戮浇熄了仇恨的火焰,却无法慰藉公主的痛苦。当黯精灵被放逐到幽暗地域之后,已经成为巫妖的安缇诺雅离开了世人的视线,悄然隐居,独自沉浸在魔法的奥秘中,以此来遗忘那些苦难留给她的创伤。尽管在魔法的世界中公主获得了值得尊重的朋友,然而巫妖无穷的生命太过漫长,在那几千年的岁月中,她的法师朋友们也逐渐死去。(注3) 但今天这个幻术,却让小公主从头到尾地重新经历了一次奥利夏尔被焚,凯尔多莫沦陷,亲人,族人,朋友,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有被虐杀的,有战死的,也有病故的,以及……到了法术无法继续维持生命,在自己面前微有遗憾却不失满足地合上双眼的…… 安缇诺雅随走随踢地将地面法阵破坏,停在木叶以纯法力弄出的屏障跟前,双眼已不再流泪,表情却仍是极温柔的,慢慢仰起小脸看着里面那个逐渐从惊惶恢复到镇定的大僧正,客客气气地问:“你准备出来吗?” 木叶盯着这个轻松破坏他法阵的小鬼,表情扭曲:“你以为破坏了阵图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别做梦了!小鬼!等死吧!” 安缇诺雅垂下眼,声音有些遗憾:“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比较愿意?亲?手?报答你的。可惜这道屏障我暂时也过不去。” 她叹了口气,没有理会后面拉休吃惊的问话,注视着木叶:“幸好在深渊旅行的时候看到过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不然真的很担心会对你太失礼呢。” “咦?有这么痛吗?血液应该还没开始沸腾吧?帮你降降温好了。” “是觉得身边的冰块太多了?老年人的身体果然比较弱呢。” “说起来你刚才是在找他们身体里的宝石吧?不知道大僧正这样高阶的僧侣体内又会有什么?” “说过不用担心,对于这样简单的解剖我可是相当有把握,你看,不是连血都没流出来吗?只要仔细避开神经与血管就可以了。” “真让人为难……居然这样就昏迷了,麻烦苏醒一下吧。” “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吗?为什么居然不敢看呢?” “虽然是大僧正,却连一颗宝石都长不出来,还真是无能……也许是长在脑部?” “抱歉,失手……这样控制魔力果然比较辛苦,搞不好会杀了你。还是等屏障解除我帮你手工开颅看看有没有宝石吧。” “……又昏了……僧侣的素质还真是相当低下。” “请放心吧,你至少还能活上十天,即使少活一天我都不会允许。所以麻烦你不要老是担心死亡担心到昏迷,这样让我也觉得很为难。” …… 他根本不是因为怕死才昏过去的好吧! 脸色惨白的魔物们在心底无声呐喊。 以后他们就算死都不要得罪这个小鬼…… -----------这是提醒大家绝对不要随便揭人疮疤的分界线------------ 注1:当精灵取代龙族获得费伦大陆统治权并建立自己的王国之后,种族的分歧开始显现。其中生性暴虐的黯精灵与野心扩大的金精灵率先向其它精灵王国发起了战争。战争带来的仇恨无法平息,各个精灵王国彼此间的征伐持续数百年之久,被称为皇冠战争。安缇诺雅的王国在第二次皇冠战争中,被伊利斯瑞的黯精灵们所彻底摧毁,失去故土的月精灵们到处流亡,与战乱中幸存的金精灵,绿精灵的流亡者混血,产生了新的亚种精灵,也就是费伦大陆上后来的木精灵。 注2:凯尔多莫是绿精灵建立的一个王国,在第三次皇冠战争中失去了大部分国土。丧心病狂的黯精灵将自己无法占据的土地付之一炬,曾经布满绿色的地方只剩焦土。巫妖是由不愿步入死亡的施法者转化而成的不死生物,与其它绝大多数不死生物相比,巫妖仍然保有生前的意识,智慧与能力,但却失去了绝大多数感情,有许多巫妖仅将自己对真理奥秘的探索热情保留下来,为了寻求更高深的知识他们会做出比最邪恶的生物更残酷的事情。但也有一些施法者变为巫妖后仍旧保有各种欲望,甚至感情,但那样的存在相当之少。大部分对探索奥秘外的事物仍有兴趣的巫妖往往会将这些兴趣投注在如何有趣地毁灭世界上。对热爱生命与自然的精灵族来说,这种生物是最令他们唾弃厌恶的玷污生命的存在,所以历史上虽然有许多强大的法师最后成为巫妖,却极少出现由精灵转化的巫妖,那对精灵来说,是最大的背叛。 注3:无法原谅黯精灵们在皇冠战争中犯下的残酷罪行,精灵的主神柯瑞隆将黯精灵放逐到幽暗地域,并降下诅咒,使其成为了卓尔精灵。被遗忘的国度中著名的游侠崔斯特便是一个叛逆的卓尔。卓尔信仰背叛的女神蛛后罗丝,是地面上所有善良生物共同仇视的对象,采用母系社会,男性卓尔只有战士与法师两种职业,而女性则可以成为罗丝的牧师,牧师在卓尔社会中是极为尊贵的,任何一个卓尔女性都能对男性挥舞鞭子。即使在幽暗地域,卓尔也是强大的种族,奴役着幽暗地域里绝大部分生物。他们的女神罗丝是个性格扭曲的变态,热爱阴谋与背叛,对地表生物的杀戮和卓尔内部的争斗都能取悦这个柯瑞隆的前任妻子。最近值得瞩目的是fr诸神又一次开始抽风,灰矮人神系被矮人诸神全灭,而罗丝也开始闹家变,也许不久后又会出现许多新的神祗。 705 依然被误会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离开冰魔卷。(.好看的小说) 说起来,虽然标题里写了猎人啊op啊什么的,其实这几个最有爱的动漫都还没有着手写,目前完成部分都属于比较冷僻的作品……大概是越有爱,心中对那些角色的形象就越无法简单描写出来吧…… 嘛,总之,对什么作品有兴趣的,不妨建议一下。“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自从那天经历过幻境后就突然一改往日冷面作风,表情总是十分温柔却让众魔物更加胆战心惊的安缇诺雅慢慢抬起头,对跟前强烈散发出“我想后退”信息的拉休客客气气地说。 “那个……呃……那个……”拉休抖了抖,咬咬牙闭眼仰头快速重复道:“那个,那休斯也是因为爱人被僧院抓了才不得不干这些事的……说到底混蛋的还是僧院啊!居然这么卑鄙地利用拉西米胁迫魔物来对付魔物,真是太无耻了!安缇诺雅,要不我们帮那休斯救出拉西米吧!”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的拉休激动起来,握拳叫道,发觉完全没有人回应后疑惑地睁开眼,看见一群魔物(包括被那休斯解除了幻境后遗症的奈伊等人)目瞪口呆满是敬佩地望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看着跟前的银发孩子。 安缇诺雅慢条斯理地捏开木叶下巴,给他灌进自己在附近林中找的草药,又朝他温柔一笑:“放心吧,这些小伤吃了药到晚上应该就没什么影响了。” 木叶惊恐而绝望地瞪大眼,甚至将祈求的眼神投向周围的魔物。 众魔物怜悯却又爱莫能助地看看他,随即用更为怜悯的目光看着小心翼翼后退几步的拉休。 安缇诺雅灌完药后才抬起头来,安静地注视拉休片刻:“你想帮那休斯的忙?” “因为他的幻境没有成功逼疯我?” “因为他蠢到没有在我脱离幻境的第一时间逃跑所以被抓?” “还是因为他无能到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好以致于不得不当僧院的走狗?” 被捆绑着丢在一旁的紫发魔物嘴角抽搐地露出苦笑,虽然和拉休聊天时就知道这个折磨人的手段十分恐怖的孩子性格也很恶劣,毒舌到了极点,但看这孩子这两天总是神情温文,说话有礼的样子,他还以为只是因为报复木叶才那么极端,不是连幻境的真正使用者他自己,对方也没怎么折磨吗?只是不太理睬而已。 真没想到……说话时这么会踩人痛脚。 拉休结结巴巴地回答:“可……可是……那休斯说那个幻境你本来早就能脱离了……是你自己坚持要看下去的……”言下之意就是会觉得痛苦是你自找的。 安缇诺雅点点头,朝那休斯微微一笑:“所以我没有像照顾木叶这样照顾他啊,那休斯是觉得我太失礼了?” 紫发魔物抖了抖,干笑两声。 拉休赶紧转开话题:“但是僧院这样干也太卑鄙了!” 公主眨了眨眼,看看他,又看看费恩,然后再看了看奈伊等人:“你们也都这样认为?” 里奇立刻撇清关系:“虽然很卑鄙,不过要不要救人随你。” 拉休丢过去一个“没义气”的眼神,被北方魔物众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回来,眼神中写着“你们家的恐怖小孩,你们自己搞定”。 安缇诺雅为自己不知应该鄙夷还是应该叹息的心情纠结了一下:“……我真的不太明白席史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白痴的……”明明他自己的脑子还在正常范围…… 众魔物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万分,拉休自己的尤为扭曲。 好在费恩在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明白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缺乏必要常识,立刻解释:“王把水生魔物称为孩子只是他的习惯……虽然他对幼年的水生魔物也的确如同自己孩子一般看待……王真正的孩子,那个,应该,只有……”费恩暗示性地看看安缇诺雅。 北方魔物众释然。 就说嘛,虽然拉休小子也很强,但怎么看都是那个恐怖的小鬼更像纯血魔物吧!不过南之水主对自己孩子的教导也太不负责了,竟然连这种常识都没教过! 对解释这个乌龙已经不抱希望的安缇诺雅无所谓地摆手:“我不认为僧院这么做有什么卑鄙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对付敌人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吧?因为自己只会用肌肉,所以无法接受对手的脑子中拥有除了肌肉外的东西吗?笨蛋的想法果然是我无法理解的。” 无视拉休不断抽搐的脸部表情,安缇诺雅走到那休斯跟前,偏头看了他一会:“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话打动我们这边的白痴的,不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因为可怜别人于是就准备把自己陷入危险的蠢货,反倒是你这样善于诱惑别人的,多少改变了一点我对你无能的看法。但是没有好处却可能引来危险,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好好考虑你能提供什么再来同我谈吧。另外,奈伊那边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想得出办法的话就自己解决他们那边。[.超多好看小说]” 那休斯为难地笑了笑,叹了口气。 南之水主的孩子还真是了不得啊。 吸收了那串所谓“五色佛珠”其实是木叶从僧院消灭的高阶魔物身上取得的宝石中的魔力,安缇诺雅刚到喀索斯山脉那时虽然精于各种法术,纯以魔力论其实远低于拉休等人的状况早已不复存在,虽然应该还比不上席史,但同北方魔物的首领奈伊相比,却并不会低上太多。 而完成了破坏僧院计划与净化佛珠两个任务后,安缇诺雅得到了: 【任务完成,取得使用三级及以下法术能力。】 【任务完成,获得灵巧药剂。】 灵巧药剂:改善身体协调性,反应速度,与动作敏捷性。 两项奖励的前一个让她很高兴,同时也很郁卒。这说明施法者等级只能通过法则提升,而不能像过去那样自己增长……要恢复原来的等级,那得做多少任务啊……至于后一个奖励,小公主颇有些不置可否。在六级以下法术无须施法材料的前提下,这个药剂对法师来说虽然不无助益,但是不见得有太大帮助。她又不是游侠……安缇诺雅有些郁闷地想。随即省起法则大约是把那些“佛珠”也作为奖励内容了。 还真是小气。 话虽那么说,安缇诺雅本身是没有打算从那休斯身上挖出什么好处的。得到的那休斯从此臣服席史的结果也很满意。 虽然知道席史对水生魔物外的妖魔就和对人类一样没有好感,不过对这个看似无害其实颇有些阴险擅于幻术的家伙他应该还是有兴趣的吧? 何况安缇诺雅本身对那个幻境制造的能力也很好奇,替自己这段时间的“饲主”增加一个不错的手下只是顺便还一点人情而已。 至于奈伊他们去不去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一个简单的“魅惑人类”就可以让木叶鞠躬尽瘁了,想必大僧正的资格足够带出一只被囚魔物。 解救拉西米的事一如预料顺利,奈伊他们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并盛邀诸人以后去北方做客并暗示费恩如果“可怕的银发小鬼”要去则一定要说服席史一同前往后彼此分向两头而行。 对安缇诺雅充满感激之情的那休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如何制造幻境的方式一再展现。尽管他对拉休费恩对这孩子学习能力的莫名信心不置可否,要知道魔物的能力多数依靠天生,少部分才能后天锻炼,但对安缇诺雅为了感受幻境几次三番主动进入幻觉还是无比佩服。 那日在矿洞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幻境中对方明明保持着清醒却始终没有脱离出去就已经惊诧莫名,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能一再接受……要知道法术中出现的都是内心深处最惨痛的往事,光看前段时间安缇诺雅对木叶的迁怒就知道那些记忆有多不堪回首…… “将魔力以如下方式重新进行构建,就能产生刺激神经的效果。而如何使其作用于记忆特定部分,则是需要进一步进行研究的方向。很显然,幻觉由最愉快的记忆与最痛苦的记忆组成,这些记忆的采集由受术者本身大脑判断,魔力仅仅是促使其去完成这一采集行为,并将其提供的记忆具现出来,构成幻境。这一过程中,最重要的部分便是如何使受术者接获并认可采集记忆的要求,但这一步是怎样完成的,即使那休斯本人也并不明白。这个世界的魔物似乎多数如此,仅知道“这样做的话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却不知道“为何这样的结果会由这种行为产生”。只能认为,这些法术属于他们天赋能力的一种,这也是魔物很少能学会其它法术的原因,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寻找事物现象内部的原理。” 记录着这段时间的研究结果,安缇诺雅虽然还没法像那休斯那样制造根植于人心的幻觉,但制造自己制定的幻觉却已没什么问题。对幻境的研究在这类法术上很有提示。 那休斯不得不认可拉休他们之前对安缇诺雅的信心……的确是学习能力惊人到可怕的孩子…… 重新回到席史的领土,对于自己几十天没见的孩子,南之水主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而其它魔物则是对她温柔的笑脸表现出巨大的惊悚之意,纷纷探问拉休费恩这小鬼出去一次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脑子。 直到安缇诺雅微笑着毫不客气地对席史说:“偶尔也请使用一下你脖子上面的那个东西吧,太白痴的话就连我也会觉得丢脸啊。当然如果你坚持认为跟那种笨蛋相处个几十天就能让我变得同他一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之后,魔物们才安心地站回原处,不再逼问拉休是否途中终于受不了这个小鬼暴走后杀了他结果不敢直接回来见王所以弄了个替身…… 那休斯和拉西米无语地站在一旁,这个孩子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听完费恩严谨的报告以及拉休充满想象力丰富的诋毁诽谤的旁白插花后,席史皱眉沉思,然后摸了摸被抱在膝头的孩子脑袋:“安缇诺雅,能告诉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吗?” 众魔物均露出吃惊神情。听费恩他们的话,那个幻境中经历的应该是很悲惨的往事吧?王怎么会提这种要求? 反倒是公主一脸泰然。 终于开始怀疑她身份了么?果然席史还是有水准以上智商的。(话说她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啊……) 摸出一块紫水晶,无视那几个看到这块水晶想起那个几乎被席卷一空不知被她放到什么地方去的矿洞嘴角开始抽搐的魔物,利用这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法术,将自己记忆中的一些片段灌入水晶中。 紫水晶是魔导性能极其优越的矿物,在费伦上也属罕见,没想到平白捞到如此巨大库存。安缇诺雅对这次出行收获无比满意。 灌进去的画面很简单,小公主幼年被父母陪伴的情景,父王被虐杀的尸体,母后苍白的脸庞,抱歉的笑容,刺进胸口的匕首,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银色森林,被鲜血染红的河流。为了避免席史多出不必要的疑虑,安缇诺雅还特地加入了几个幼时父王带自己去寇涛人鱼部落商谈时的场景,挑选出来的所有画面都没有其它的精灵,也没有会引发疑问的特殊物品,看上去就仿佛普通水生魔物中三个人形高阶妖魔一般。 看完了的席史果然露出抱歉神情,安抚性地抱紧她:“是那个幻境让你回忆起来的吗?” 安缇诺雅点点头。 虽然本来就没有忘记,但的确是因为重新经历了那些最温暖与最悲痛的往事,她才会想起那个早在万年前转化为巫妖时就被彻底抛在身后的小公主,才会在这么多年后觉得对父母愧疚。 即使本质已无法改变,至少希望看上去那个他们牺牲了生命保护着的受尽宠爱,天真无知,最后连一个亲人都救不回的小公主并没有变成自己现在的样子…… 母后如果看到唯一的女儿成了半神巫妖,一定会伤心的吧? 席史沉默了一会,微微一笑,对这个明明因为过度创痛封闭记忆却被迫再次想起的孩子很是怜惜:“以后叫我父亲也可以哦。” “我才不要。”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并对他翻了个白眼。席史年纪还没她大吧? “啊啦啊啦,乖孩子要像刚才那样多笑笑才可爱。”席史捏住安缇诺雅的脸往两边拉,愉快地看到那双漂亮的银蓝眼睛中闪出怒火,想起这孩子的父亲似乎也有同样的眼睛,有些遗憾没能认识对方,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刚才还没想到……安缇诺雅,你居然选择了女性性别!” 众魔物哗然。 806 挥舞长剑的法师 fin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冰魔卷结束。(.无弹窗广告) 下一章继续冷僻作品……囧。 因为个人极有爱的缘故……所以就拎出来荼毒众人=。= 接着继续贴图: 这是北之复仇之血,也就是《冰之魔物语》主角,布拉德的图,背后那个是伊修卡。说起来我对布拉德长头发的样子比较有爱的说…… 下面的是东之黑暗使者威鲁特的图……貌似最早看冰魔的时候比较萌的人是他…… 这张里那个背景人物是布拉德=。=真是粉暧昧的图…… 然后这张的背景人物是威鲁特的“杨梅果”,拉普耶鲁……莴苣男孩=。= 话说,威鲁特真的素好肉麻啊……抖~ 男还是女,这是个问题。 安缇诺雅为此深感困扰。 由于魔物本质上是没有性别的,因此即使拥有人形,多数魔物也会选择身体优势更明显的男性作为自己的性别。 通常来说,会选择女性作为身份,或者是有特殊的坚持,或者是因为深爱对方——尽管魔物恋爱不在乎性别,但是生育后代却仍然有着限制。并且会对选择为女性的那一方造成魔力上的巨大损伤——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很难挽回。 对于崇尚实力至上的魔物而言,简直是难以承受的后果。 这也是纯血魔物那么少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魔力不够强大,即便性别不同也很难顺利产下后代,极可能在怀孕或是分娩过程中死亡。因为在这一过程中,胎儿始终会源源不断吸收母体的魔力。 所以纯血魔物数量极少,但如果出现通常就会成为很强大的存在。 所以,对安缇诺雅明明还在幼生期,竟然已经决定性别,其它魔物都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在知道她父母另有其人之后,传出了之所以选择女性身份是为了王这样匪夷所思的谣言。 饱受困扰的公主在拉休等人一再劝告自己更换性别后也很认可这一建议,反正,当骨头架子都当了好几千年,换个性别有什么问题?但关键是—— 她是精灵,不是魔物啊!怎么换…… “还在烦恼?”席史看到自己孩子难得地摊手摊脚躺在床上一脸郁闷,不由忍笑走过去坐下,顺手捞起一缕银发。 “还要多谢您那天对我性别的说明。”安缇诺雅有些咬牙切齿。(.无弹窗广告) 席史想起水晶图像中公主一般的小女孩,微笑:“其实你当个女孩子也不错。现在想想还蛮可爱的。” “被您这样审美奇特的人称赞,我一点都不觉得荣幸。”根本只要是水里的魔物就会觉得很可爱的吧? 席史抓抓下巴,扯开话题:“对了,你们上回救的那个奈伊似乎接受了另外一个家伙成为北方的王呢。” “哦?”安缇诺雅感兴趣地抬眼。 “好像是从西方过去的,啧,黑区那家伙养出了一个了不得的魔物啊!复仇之血果然是个沾满鲜血的名字呢。” “听上去蛮厉害的样子。”安缇诺雅沉思地回忆了一下奈伊等人,然后肯定地点头:“这么看来奈伊的脑子还不算完全坏掉,就他那实力,早晚被更强的人干掉,不如主动选择一个值得追随的人。” 席史嘴角一抽,拍拍她脑袋:“小孩子想法不要那么阴沉,奈伊应该是真心追随他的。” 安缇诺雅先是露出“你到底是在把我当白痴还是把你自己当白痴”的眼神,随后又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如果是奈伊那个家伙的话……说不定还真是这样……这算什么……笨蛋也有笨蛋的好运吗……” 席史嘴角再次抽搐。 比起这个孩子过去总是冷着脸说刻薄的话,现在这样明明表情很可爱却说出很可怕的话来的样子……究竟哪种比较让人纠结,他也不太确定。 时间又过去几十年,期间法则丢下任务若干,有帮忙魔物的,也有帮忙僧院的。得到的奖励五花八门,帮助最大的是获得使用六级及以下法术能力,圣疗术,威势这三样,当然那样花样百出的属性药剂也不能说全无用处,只是安缇诺雅对它们多少有些疑问,至少曾经就那些药剂询问过法则:“不是说这具身体的素质是最完美的吗?” 法则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根据你原来世界的说法,就是,你现在的身体,是那种绝对可以成为传奇人物潜力的,无论哪个方面。而这些药剂,则是立即提升属性的,明白?】 “明白了,虽然我个人认为与其给我力量药剂,不如多恢复一些施法者等级。”安缇诺雅有些抽搐地想象着自己用成为半神巫妖后的那只手骨挥舞着法杖追打对手的情景,被恶心了一下。 【……你还是太依赖自己的法师身份了。】法则良久后如此叹息。 对此安缇诺雅的反应是嗤之以鼻,身为一个法师,相信魔法的力量不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么? 虽然说,先是有了那些神棍们的专长(圣疗术),接着又多了龙族的特种技能(威势的效果类似龙威,使用时能对目标产生巨大威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会受到严重影响,如果是在费伦,就可以很详细地作出说明,比如ac-n,xx豁免检定-n之类),她自觉也已经距离正常法师越来越远……然而这个身份却是不会改变的。[]就好像即使作了几千年的骨头架子,安缇诺雅在内心对自我种族的认定依然是月精灵一般。 大约是月精灵一族的美貌外表真的很有欺骗性,当安缇诺雅不再拿下巴看人,反而成天笑脸盈盈之后,尽管说话一样会让众魔物吐血,那个“该死的臭屁的狂妄的狡猾的臭小鬼”变成了“啊,安缇诺雅啊……她说话有时候是这样的,不过还是个好孩子啦,哈哈哈哈。” 于是公主表情扭曲地弄了个新笔记本,在扉页上刷刷写上一行费伦文字:“智慧种族社交学研究”,并在第一页中记录:“尽管绝大多数生物都知道愈是艳丽的植物毒性往往愈重,但将这个观点套到同类上就会出现思维断层,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奇妙现象。对于大部分高等生物来说,美好的外形与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就是这种绝佳的伪装,在这样的前提下,宽容这一品德的弹性会被放大到不可思议的限度。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人类往往喜欢给美丽的事物套上各种美好的幻想,并为了这种自我满足式的偶像虚构,对目标暴露出来的各种缺陷视而不见或者为其辩解,现在看起来这种英雄心理在其它智慧生物之中同样存在——”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在这段话最后总结道:“由此可见,不管是什么生物,头脑正常的是总是少数,而要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忍受笨蛋也成为一种必须。” 她几乎是忧伤地怀念起费伦那些博学智慧又强大的朋友,可惜很显然,根据自己正在经历的第一个世界来看,今后的其它世界里,用肌肉思考的生物也会继续占据着绝对优势——这真是令人郁卒的结论。 【协助僧院捕获拉普耶鲁,必须完成。完成后将离开该世界。】 也许是看不下去她的安逸,又或者是终于养肥可以动刀。总之,在得知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后,安缇诺雅的心情相当难以形容。 虽然也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但在成为巫妖后的几千年里也没有再和这么多人如此长时间密切地相处,就算大部分是被认为毫无理睬价值的白痴——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几乎是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认真思考着这群笨蛋的优点,安缇诺雅抽着嘴角决定立刻去完成任务。 她绝对不要被他们同化! 虽然没有提示拉普耶鲁是哪的魔物,从任务中却很容易看出僧院应该已经有了线索,她要做的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唯一没想到的是僧院的胃口竟然那么大……这个拉普耶鲁是东方那个养的宠物吧?随便抓走别人的宠物……僧院除了这种招数想不出更好的计策了吗? 出于某种虽然的确存在但她自己却不愿意承认的类似于“不想给席史惹麻烦”这样的心态,安缇诺雅改变了外形出手引走威鲁特,让那群僧侣有足够时间穿过东之黑暗使者在自己的东之塔周围设下的结界。 威鲁特是个很棒的对手,反应敏捷,对时机的判断精准无比,思虑也很全面,惟一麻烦的便是他很快就察觉安缇诺雅的意图,一再试图脱离她的阻挠返身回塔。 “……虽然说本打算对优秀的对手给予足够尊重,但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原本不准备使用这个世界外能力的安缇诺雅叹了口气,将“石化术”丢了出去。 威鲁特瞬间僵直在原地,安缇诺雅奇高的豁免检定让能逃过她法术的人屈指可数。 黑发魔物用愤怒不甘的眼神瞪着跟前绿发绿眼的少年(话说绿色头发是费伦精灵族特产冰魔世界里面完全没有这种发色席史你的常识教育果然还未够班),对塔中杨梅果的安危担忧不已。(注1) 注意到威鲁特的担忧,小公主难得地安慰起人:“放心吧,他不会被吃掉的。” 奇怪地发现对方似乎更紧张了,自认自己完全遵照魔物思维进行了开导的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想起拉休等一干笨蛋,恍然:“就算他要求赌上生命的尊严来进行战斗,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他死的,你不用担心。” 随后又很坦白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利用完你以后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头脑正常的话,应该两个都会杀掉吧。” 尽管理智上知道僵硬的身体不可能完成这种动作,威鲁特仍然有一种自己从眼角到嘴角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的幻觉。 这个少年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任务完成,获得物品:苍白的正义。】 苍白的正义:无视物理防护,永不毁损,第一层状态解放。 看来那个拉普耶鲁已经到僧院手里了。 安缇诺雅对威鲁特点点头,解除他的石化:“他们应该得手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对方是僧院,赶得及的话在他们找上你之前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你……”威鲁特讶异地看这少年一眼,最后还是没问,转身往塔方向疾驰而去。 安缇诺雅从纹身中取出“苍白的正义”,然后彻底石化—石化—石化…… 法则给她的这个…… 好像……是……剑,吧? 【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法则声音突兀响起。 安缇诺雅只觉眼前一黑,立刻回到最初那个无光,无触觉,无听觉,无嗅觉的空间之中。 她……甚至没和席史告别……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她丢开。 即使现在想这个问题也没法改变情况了。 “为什么给我一把剑?”小公主再现实不过。 【我之前就说了,你太依赖法师的身份。】 “我本来就是法师。”安缇诺雅的心情说不上好。 【尽管守护者的身份允许你无视能量体系,但在不同体系的世界使用不属于那个世界的能力,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应该清楚吧?】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下,对于魔法的存在太过理所当然,她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的意见是学习武技?” 【虽然各个世界体系不同,但体术,或者说武技是惟一所有世界都通用的,即使在机械科技的世界中依然有效,也不会像法术那样引起不可测的后果。】 “……我明白了。”在不超过绝对无法接受的限度内服从比自己强大者是尊敬实力的法师们的准则,何况的确是她思虑不周。 【很好。准备传送:机械科技类世界第328号。】 -------------------------我是课后小知识的分界线----------------------- 注1:杨梅果,东之黑暗使者威鲁特对拉普耶鲁的爱称。啧,真肉麻。威鲁特这个恋童癖。事实上,拉普耶鲁本身是个人类,由于他的父母偷了威鲁特的杨梅果,作为赔偿被威鲁特抢走,所以拉普耶鲁是被一个以为是魔法师实际上是魔物且居心叵测的家伙抚养长大的……其实那时候拉普耶鲁的地位根本是储备粮食吧(不知为何突然陷入吐槽状态的作者旁白)。嘛,虽然威鲁特的属性与他的眼睛很合,是个腹黑,拉普耶鲁却让人意外的是只纯洁美好如同天使般的生物……话说我对这种属性的人很无力……到底威鲁特是怎么养出这样一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东西来的啊! 907 垃圾星的生活与空间投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对叶重和牧殇相当之有爱……正确地说,是对牧很有爱=。[.超多好看小说]= 说起来陈暮也大好…… 唔,《师士传说》的话,在jj来说的确是相当之冷的文呢……方想大人另外一篇《卡徒》也是经典啊……或者以后会考虑穿到那去=。= 话说……第一段……不会让人误会是到了流星街吧=。= 另外就是,这一卷里有些关于光拟智能和星耀,师士类别的介绍引自方想大人的《师士传说》原著,他拥有包括人物原型在内的一切权利,俺只是引用而已。灰蒙蒙的天空下各式垃圾堆积而成的山峰连绵不断,寂静如虚无,没有一丝生机,冰冷的金属残骸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安缇诺雅紧紧皱眉望着这个奇特的区域,很显然是一片废弃场。多数被丢弃的物品都是金属制物,许多垃圾看上去非常有构装魔像的特点,让她感觉有些疑惑,这个世界难道发展了类似伊玛斯卡瑞帝国那样的文明?这种文明模式被称为机械文明吗?(注1) 【接近叶重,得到其好感,保证他在获得牧殇之前的安全。】(注2) 再度接到一个没头没脑的任务,小公主默默腹诽了一阵,开始考虑如何寻找这个目标人物。 身处陌生的环境,安缇诺雅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加了一堆防护法术,然后飞到15尺左右的高度,开始搜寻附近是否有人活动踪迹。 这个垃圾场看上去广阔无垠,她提升了数次高度都没法望到边界。侦测生命的反应中也没有显示附近有类人生物……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保持着匀速飞行,安缇诺雅忽然眯了眯漂亮的银蓝色眼睛。 那个……是构装魔像? 立刻解除法术降落地面,青灰色的构装魔像速度极快,样式与她见过的全然不同,周身似乎都以金属制成,关节处装有倒刺,脑袋上红光闪烁的眼睛不知道是用什么宝石制作的。安缇诺雅暗自评估着这座魔像,不知能否向制作魔像的大法师请教一段时间。 魔像在她面前停下,片刻之后,胸腔开启,跃出一个人来,脑袋上方挂着巨大的费伦文字“叶重”。 安缇诺雅无语了一下,这个叶重就是那位法师的弟子么?有这样的老师还需要她专门保护?法则真是太无聊了…… “你是什么人?” “嘉兰诺德。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怎么会在垃圾星的?” “……垃圾星?”这个世界的人取名字好直接…… “你不知道?”叶重也疑惑了。(.无弹窗广告) “我睁开眼就在这了。” 叶重怜悯地看了眼银发少女,她是被人打晕塞进垃圾船的吧……不过她是怎么保持没有受伤地掉下来的? 头一次看见老爹以外的人类,叶重很感兴趣:“垃圾星没有到外面去的飞船,你大概是被垃圾船带来的。” 安缇诺雅茫然:“飞船?”垃圾船? 叶重点头:“对啊,到别的星球一般只能坐飞船吧?” 安缇诺雅低头思考了一会。 这个世界的文明似乎与她原先揣测的相差巨大,很需要一点时间弄明白。 “最近的城市在什么地方?” “……城市?”叶重茫然了:“垃圾星上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法则究竟是把她丢到一个什么地方来了啊。安缇诺雅捏了捏拳头,微笑着开口:“请问我暂时能借住在你那里吗?” “可以。”叶重点点头,即使捕捉百噬鼠比较困难,家里的有机流食也足够数人食用。 进入被称为“温尼”的,叫作“光甲”的构装魔像中,安缇诺雅很是新奇,只是被完美地掩饰住了。这些东西,等她读完纹身中的资料,应该就能有大致了解。 垃圾星的生活相当单调,与其说是生活,不如说是生存。 叶重的身手让安缇诺雅颇为惊讶,她的魔法更是让叶重深感不可思议。 对此,安缇诺雅用了很简单的解释:她原来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魔法世界,她是在一次失败的魔法试验后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同时还将被法则掩盖起来的尖耳展露出来,以证明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存在着人类以外各种智慧种族。 解释虽然简单,却基本上是事实。 之所以会如此坦白地告诉叶重,大约是对他有相当程度的认同感,并且在这个老鼠堪比高危魔兽的星球上实在无法掩饰魔法的使用。 自己死掉的话,秘密根本没有保守的必要。 叶重在最初的讶异过后,便适应力良好地接受了这个看上去除了尖尖的耳朵和杏仁状的瞳孔与普通人不太一样的女孩子实际上“不是人”,同时深感魔法之便捷好用,只是在试图学习却始终无法感受到所谓魔法网络又或者魔力的存在,只能惋惜地承认自己没有那个资质。 公开了魔法,生活条件被大幅改善。 垃圾山内部挖空的那个“家”单作储藏室用,平时则居住“庇护所”这个法术创造出来的舒适木屋中,同时还有了大量余暇阅读纹身中的书籍资料。 与叶重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机械,光甲改装,光脑等方面不同,安缇诺雅阅读时几乎涉及所有领域。仗着法则提供的惊人速度与记忆力,纹身空间中浩瀚如海的资料浏览起来也并不慢。 对于这些书籍的来源叶重自然也有过疑问,得知是一个“通晓传奇”的高级法术造成的效果后对魔法更觉敬畏,安缇诺雅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既然你上次提到我可能是垃圾船带来的,为什么你不通过那个离开这?”(注3) 叶重苦笑一下:“垃圾船不会停到地面,而且飞船本身有防卫系统,就算能接近,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如果温尼能飞的话或者还能试试。” 安缇诺雅沉思着点点头,决定观察几次垃圾船,等叶重得到那个叫“牧殇”的东西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叶重从光甲上攀下,站在安缇诺雅以魔法作出的力场间隔外看了一会她的训练,心里莫名涌起一种欣慰感。几十天前还是用安缇诺雅自己的话说还是“除了手腕以及脖子以上的部分,应该算是彻底无能”的“法师”,现在竟然能单凭身法躲避百噬鼠的攻击,这让叶重作为“老师”的身份得到巨大满足。 感觉今天的训练量差不多了,安缇诺雅将百噬鼠关起,转身走出来:“有什么收获吗?” 叶重将刚才在手中把玩的坠饰递给她。 安缇诺雅接过那个大约三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吊饰,嘴角一抽,又是一抽。她已经看见浮在吊饰上方巨大的文字“牧殇”了。但却没提示任务完成,还有什么步骤吗? 在手中转了半天,安缇诺雅盯着吊饰周围那些细小的弯形利刃,想到费伦某些魔像的开启方法,拉过叶重的手拿吊饰在他手背上一划,一串血珠涌出,被那些利刃吸得干干净净。 叶重大惊:“会吸血的金属?” “大概是某种验证机制吧……真奇怪,和我那个世界的很像。”依靠血液验证,通常来说只会出现在仅在具有亲缘关系者之间流通的物品上……这个牧殇……和叶重的亲人有关? 吊饰发出嗡嗡轻响,四周的弯刃突然收进吊饰内部,表面有如某种神秘图腾的花纹开始运动。 安缇诺雅正在等待后续变化,叶重却突然跳了起来:“谁?出来!” 她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却见叶重全身微屈,蓄势待发,看起来随时能给对方致命一击:“废话!你出来再说!” 安缇诺雅饶有兴致地退开几步,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突然一暗,一架蓝白相间的人形光甲出现在他们面前,光甲比温尼略高一些,幽蓝的电子眼规律性地闪烁着,整体看起来充满美感,唯一的缺憾是一道从左肩一直延续到腰部的巨大伤痕,甚至露出了一角引擎,光甲的整个左臂不翼而飞,看起来应该是经历了某场惨烈的战斗还未修复。 叶重呆呆地看着身前光甲,脸色精彩纷呈,最后定格在狂喜上。 【任务完成,苍白的正义,第二层状态解放。】 苍白的正义:无视物理防护,永不毁损;可变形,可转换储存能量,可调整阵营坐标。第二层状态解放。 公主眼睛一弯,在将剑取出的同时把它变成一只蛇形臂环,银蛇环成五圈覆在左臂的纹身之上,精致的镂刻带着浓郁的精灵风格。这番动作叶重并没察觉,仍处在狂喜的情绪中。 牧殇自检结束,开口:“你们好!” 安缇诺雅与叶重都愣了愣,只是惊讶的方向不同。叶重吃惊的是这架光甲竟然会说话,安缇诺雅震惊的则是它的自判能力,这个世界的科技在魔像,也就是光甲这方面的技术比起魔法先进多了! 虽然垃圾星上居住环境恶劣,习惯以后却也不错。 叶重和牧殇,她到目前唯一认识的两个人,是的,人。尽管牧殇自己认为它仅是具有一定思维判断能力的光脑,但按照它所能做出的各种模糊判断,猜测,联想,安缇诺雅觉得这架光甲绝对可以算是特殊形式的生命。与他们的相处,就和过去同自己的那些老朋友相处时一样愉快。 牧殇的光脑很强大,入侵脉冲中转站后甚至能在垃圾星上联进虚拟网。 尽管已经通过书籍作了一定了解,对于同样从未接触过虚拟网的两人来说,这个虚拟世界新奇万分。 在略微熟悉了解了以后之后,三人分头行动,叶重的兴趣方向自然是光甲,牧殇则不知在研究一些什么东西,惟独安缇诺雅的去向最为古怪,却是历史博物馆与图书馆。 任何世界都应该会有初始刀耕火种的阶段,安缇诺雅想弄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应该是一样的开始会孕育出差别如此巨大的文明。然而在图书馆中泡了数日,却在小说区中看到了让她无比震惊的东西。 魔法网络,法师,精灵,卓尔,半身人,圣骑士…… 尽管那些人名和地名大多陌生,但,这绝对是费伦世界!而另外一些小说中所描绘的神祗名称,组织,也有好几个属于在漫长旅途中曾经拜访过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 安缇诺雅难以置信,按照这些小说的说明,是属于某个古老星球上风行一时的桌面游戏背景设定的小说文集。因为历史太过悠久,所以图书馆中收集得也并不齐全,只有最著名的一些。看上去是她离开费伦很久之后发生的故事…… 无法理解,难道说费伦那边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写的?安缇诺雅激动难抑地联系法则。 【啊,你终于注意到了。】法则回答得漫不经心:【空间存在投影这一说,各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事,在发生的事,将来发生的事,会有一定几率以各种形式投影到其它世界。被表现出来的方式可能是小说,可能是电影,可能是动画……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这些表现出来的作品可以看成是那段历史?”安缇诺雅屏息凝神,这个答案很重要。 【不,当然不。投影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奇妙变化,同时既然是作品,作者也有可能出于各种理由进行改编……只能看成是与某段历史有关的,大致方向上不太会错的故事。】 “我经历的这些世界也是如此吗?” 【的确。】法则爽快承认。 “……你给的资料里没有这些东西。” 【因为各个世界的投影同样是分散在各世界的,收集这种东西很麻烦。】法则的声音很是理直气壮。 “……”安缇诺雅不再理会它,走到图书馆管理处,开始申请下载娱乐类的所有图书。 ---------------俺是因为有机会出场于是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分界线------------- 注1:伊玛斯卡瑞,费伦大陆上曾经强盛一时的人类帝国,这个帝国拥有自己独特的魔法体系,专精于构装机械的制作与空间传送。这个帝国最大的特色就是无信者,对于各种神明满天乱飞,到处给自己弄选民的费伦来说,伊玛斯卡瑞绝对是个极特殊的存在。然而虽然他们不信神,却偏偏因为这个帝国的惊悚壮举,使费伦又增加了两个人类神系。同时伊玛斯卡瑞的沦亡与这两派由他们折腾出来的神祗有直接关系,可以说正是这两系神的插手才使这个帝国消失在费伦版图上。嘛,具体内容等以后写fr番外再说吧。 注2:嘛,这个原著人物,只要看过原作的都应该知道吧……叶重,师士传说主角。我相当喜欢的一个人物,牧殇可以说是第二主角,虽然形象是一架光甲。同样的,牧殇偶也很喜欢……啧,于是偶开始萌特摄片了么……另外,强烈推荐师士传说这部小说……极度值得一看啊! 注3:通晓传奇(legendlore),使你学到关于一个人,一处地方或一件物品的相关传说。这是一个六级法术,效果类似于……比如说你要找某个人,用这个法术后,就会得到一份类似“人物卡”那样的资料,当然,不可能那么详细。这个法术虽然方便好用,但是材料费却很昂贵,所以法师们没有必要的话是不会随便用这个法术的。这里安缇诺雅是胡扯,否则无法解释那些书籍的来源。 1008 逃离垃圾星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个小bug。(.好看的小说) 最后看到的垃圾星的样子…… 话说我觉得在同人文里出现这样的图真是太扯了……等写到师士传说后编的时候应该会有更扯的图……=。=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在那些“娱乐类资讯”上,对自己的训练安缇诺雅自然不会减少。 实力增强一分生命就多一分保障,尽管法则没有明说,自己目前经历的两个世界应该都属于相对安全的世界。至少从她这段时间看的小说漫画里看,的确是再和平不过。 因此她每天花在师士意识训练基地的时间并不比叶重少,但与她相反,叶重喜欢近战光甲,安缇诺雅则保持着法师的习惯,更善于使用远程光甲,而精灵族在射击上的天赋也使得她对狙击光甲产生了高度兴趣,这却恰好是叶重最不擅长的类型。 在牧殇安排的训练表下,两个人都飞快成长着,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相对于进攻时狠辣,迅捷,充满杀气的叶重,安缇诺雅的战斗方式则可以用充满想象力这样的词来形容。同样是法师职业带来的习惯,她精擅利用各种环境陷害敌人,取胜方式往往匪夷所思,一击致死的习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很快,“yc”(叶重在虚拟网中使用的身份)与“fr”(安缇诺雅使用的身份)的对战全息录像便成为了最抢手的热门。 然而即使有法则赋予的最完美天资,安缇诺雅也不得不承认叶重身体素质的得天独厚,对他来说,战斗仿佛是一种本能。 对此,牧殇作了精要的评价:“野兽。” “二月八日,也就是下周周四,将有一次大范围星耀在垃圾星带爆发,主要受波及的是6号、9号、13号垃圾星。由于此地带没有航路,故对广大公民出行并无影响。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环境部门将停止向以上的三颗垃圾星倾倒垃圾,政府呼吁于广大公民减少垃圾的排放量以配合环境部门的工作。” 星耀对有生命特征的物体有毁灭性的杀伤力。它就像一把梳子,在它的波及范围之内,一遍一遍地梳理,被排除在外的是所有生物的生命。 这个消息显然是个噩耗。 与此同时到达的是法则的新任务:【脱离垃圾星,同时保证牧殇受创度须在短时间内可修复。任务提示:修补牧殇,利用光甲进行空间跳跃。】 “牧,你可以进行空间跳跃吧?” 牧殇的电子眼疯狂闪动着,显然在进行高度运算:“经过模拟演算,成功逃离的概率在20%到47%之间波动!首先我需要修补驾驶仓,补充能源!” 将所有能源栉连接在光能收集板上,安缇诺雅围着牧殇绕了几圈,一击掌心,将掩盖住纹身的臂环取下,精致的蛇环在她手中先是变成一把长剑,随即随着被盖上裂口的动作,逐渐延伸,将那道巨大的裂缝恰好填拢。 “会有缝隙留出吗?”安缇诺雅不太确定。 牧殇迅速自检一遍:“没有了。这是什么金属?可以变形,牢固度似乎比我的身体还高!” 安缇诺雅摸摸下巴,转过头:“啊……秘银。我们那边用来打造魔法武器的稀有金属。”她将话题扯开:“叶子,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准备吧……我这儿还能放下不少。” 考虑到空间漂流的不确定性,三人接下来的时间全花在捕猎上,为了节约能源,多数由安缇诺雅出手,垃圾星上魔法光芒四射。到能源栉终于收集完毕,两人坐进牧殇的驾驶室,光甲逐渐升空,以高度挣脱了这个星球的地心引力,进入太空。 空间跳跃结束,安缇诺雅感觉自己似乎眼前一黑就恢复了,驾驶室中到处闪着警示的红光:“牧?怎么了?” “能源栉不够用了!”牧殇的声音很焦急:“失去能源,我只能在太空中漂流!” 安缇诺雅蹙眉想了想:“如果我的剑上有能量,你能够导入吗?” “我尝试修改一下路线,应该可以。”牧殇安静下去,片刻之后说道:“现在可以了。” 安缇诺雅把手按上那片变形出来的金属,将输入的魔力转化为牧殇可用的能源,心中苦笑。她还是头一回干这种密瑟能核般的差事……想起法则前一个任务解放出苍白的正义的第二状态,显然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前方发现宇宙舰,是否要与其联络?”牧殇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缇诺雅看一眼还在昏迷的叶重:“按照你现在吸收能量的速度,我最多再支撑一天。”言下之意不联络的话一天后大家就在太空漂流吧。 真奇怪,叶重的身体素质应该比她更优秀才对……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因为“守护者”的身份,空间变换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法则难得主动进行说明,接着又道:【任务完成,获得异能:脑域。】 脑域:可以将意识直接联入任何虚拟网与局域网,虚拟智能具有自我判定后可在其中使用自身原有能力,效果与物质位面相同。 真是……难以评价的能力……安缇诺雅摸下巴。 总觉得,这个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人了……虽然本来也就不是人…… 发出遇难信号,对方宇宙舰很快传回登舰许可,并打开了通道。通道尽头,几架光甲和两个人在等候。 安缇诺雅想了想,将叶重弄醒:“我们现在在一艘宇宙舰上,你去和他们交涉,我不能离开牧,不然牧的能量会立刻耗尽。” 叶重迅速打量一圈驾驶室内仪表情况,了然地点头,打开舱门攀了下去。 宇宙舰上那些人头一次看见竟然有人上下光甲不靠绳梯而是徒手攀援,不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当看见这人下来之后光甲竟然继续移动,表情更是吃惊,指着光甲问:“它……里面还有人?” 叶重点点头:“我的同伴在上面,她现在不方便下来。” 简单交谈着,叶重三人被带到主控室。被护卫在中间的少年显然是他们的首领,叶重评估性地看着那个长相清秀苍白的少年,判定为毫无威胁性,反倒是他的护卫们看起来身手不错,如果要对上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那些护卫进入光甲之前杀掉。 少年显然不知道这个刚被自己这边救了的年青男子脑中转的念头,盯着牧殇欣喜若狂,喃喃自语着:“天呐!太美了!太伟大了!创造它的人真是个天才!”扑了上去,苍白的脸色变得一片潮红。 安缇诺雅在驾驶室中先是微微一笑,费伦那些醉心魔法的法师中也常有这样看见和自己研究有关的东西便会如痴如狂的人物,随后又皱了皱眉。这艘宇宙舰上看起来技术不错的师士至少有几十个的样子,要是这个少年对牧殇有了别样企图,却很麻烦。 “牧,告诉叶子,让他向对方要求一些能源栉。”至少应该先保证自己这边的战力。 少年对这个要求立刻答应了,自我介绍为顾长泽。 他对机械以及光甲似乎有着极深的研究,与叶重攀谈片刻之后顿起惺惺相惜之感,而叶重对他也极为敬佩。顾少泽的学识远超他的年龄,估计比起叶重在虚拟网中参加的一个光甲方面研究交流的组织“极光”中的那些专家都毫不逊色。 安缇诺雅对他们的交流兴趣不大,给牧殇联上新的能源栉后,她总算能从动力核心这种身份中脱离。 冥想片刻恢复了一下魔力,想起之前得到的那个技能,安缇诺雅心中一动,开启脑域,视野变得极为空旷,远近分布着大小不同的几十个光团。其中最明亮的一个就在自己身边。 安缇诺雅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接触这个光团,意识中景物再次一变,进入一个蓝白色调,充斥着浓郁金属风格的空间,其中只有一个形象略为模糊的人形光影。 看见她进来,那光影似乎相当吃惊:“安缇诺雅?”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下,肯定道:“牧。这是你的光脑内部?” 牧殇显然无法理解为何她会进入到光脑中,混乱的思维使得那光影甚至扭曲了一下。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安缇诺雅先是尝试性地用了个魔法伎俩,指尖冒起一小簇幽蓝火苗。心中有了肯定,她走近牧殇:“我刚才想到个办法,也许能修复你也说不定。” 圣疗术的白光一再闪过,重复数十次后,安缇诺雅只得失望地放弃:“看起来我的魔法似乎对你无效。” “不,应该说是有效的。在我的信息数据为中有一段一直处于失活状态的不知名程序,极有可能是关于我以前的资料。我之前一直尝试对它进行激活,但始终没有效果。刚才你的,魔法,使那段程序被激活了,从而让我发现这应该是一段光拟智感。光拟智感是光脑发展到较高级阶段必然产生的自主判定程序,不同的光拟智感有着不同的特性和风格,而且有强烈的排他性,从本质上说,我也是一段光拟智感!” “这段光拟智感有86.9%的机率是我以前身上光脑的主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迫进入失活状态,而之后,由于叶子的开启,光脑产生了一个新的光拟智感,也就是我。” “……”安缇诺雅沉默了很久,脸上慢慢开始露出心虚的表情:“换句话说……”她顿了顿,想起资料中看到类似牧殇现在情况的人类病症,嘴角抽了一抽:“牧你被我弄成人格分裂了?” 牧殇很冷静地解释:“我和那段光拟智感是在同一光脑下,同一学习机制,同一判定系统下的产物,这也决定了我们根本无法消灭对方,只能相互争夺对光脑的控制权。从特征上来说我更具有攻击性,所以我比他多8.5%-11.2%的胜率。这是他现在被我压制着的原因,不过这个胜率将会不断缩小!直至双方持平!” 安缇诺雅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表情很严肃:“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冒失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应该先拿别的光脑试验再动手的。” 牧殇好像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我们用的是同一个信息数据库,我的所有信息判定他都同样会拥有,所以在本质上并无差别,只是表现的特征和风格有所不同。” “我知道。”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外在表现形式也还是一个人,小公主抿抿唇。对于自己做的事,应当自己负起责任来。实在无法解决,就和法则谈条件吧。 【不可能,殇原本就是应该出现的。】 被法则突如其来的插话打击了一下:“殇……你连名字都给那段光拟智感取好了?” 没有回音。 安缇诺雅已经习惯法则神出鬼没的风格,见状,和牧殇简单打个招呼,退出脑域,坐在驾驶室中发了会呆,振作精神继续先前的冥想。 另外一边,叶重与顾少泽则是相见恨晚,直到用餐时间,在顾少泽随身侍卫二号的提醒下才想起叶重似乎还有一个同伴在那架美丽的光甲中:“你的同伴不一起用餐吗?” 叶重不太确定地想了想,安缇诺雅在垃圾星上吃过一次有机流食后就再也没碰过那东西,百噬鼠肉也仅仅在她觉得无聊时随意吃了两口,倒像是完全不需要摄取食物的样子。他在脑中呼叫牧殇:“牧,安缇诺雅打算吃饭吗?” 安缇诺雅惊讶地发现原本只能单独与牧殇进行脑波交流的叶重这句话竟然同样在自己脑中响起:“叶子,我好像可以听见你们的交谈了。” 叶重很兴奋,这样三人交流就不需要通过牧殇转述了:“怎么做到的?” “似乎在刚才使用了一个脑域的法术,结果直接进入牧的光脑内部,出来后就可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意识体还连着牧殇?安缇诺雅想了想,将精神力彻底收拢,果然无法继续接收到讯息,再度铺开后肯定道:“果然。我刚才把精神力封闭后就无法接受信息了。” 再度感叹了一下魔法的神奇,叶重再次问:“你准备出来吃饭吗?” 对于垃圾星外的世界,安缇诺雅也是颇好奇的,点点头还没说话,牧殇的声音响起:“安缇诺雅要出去的话,耳朵最好掩饰一下。” 因为太过习惯而忽略了某人种族问题的两人恍然,安缇诺雅顺便从纹身中翻了套以前席史给她准备的,看上去比较类似叶重原先穿着的衣服,打开驾驶室,直接跳了下去。 等待在外面的顾少泽和几个侍卫大惊。 普通人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肯定会受伤的吧! 却见叶重毫无反应地站在原地,他那个跳下来的同伴身子竟然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地慢慢落下。 对于礼仪毫无概念在垃圾星长大的叶重自然不知道应该为双方作介绍,扭头看见顾少泽和那几个侍卫都盯着安缇诺雅发呆,不由大奇:“你们认识她?” 顾少泽脸一红,摆摆手:“不,只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居然可以直接从光甲上跳下来,有些吃惊。您好,我是顾少泽。”恢复镇定的顾少泽风度良好地伸出手。 “嘉兰诺德。” 1109 红奇鹰海盗团 顾少泽飞船的目的地是绿野星,没有特定目的地的三人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他的邀请。(.无弹窗广告) 同样对光甲改装有着狂热的叶重与顾少泽一拍即合,花费大量时间在宇宙舰上的试验室中。发觉脑域用途的安缇诺雅则将时间尽数花在学习中,直到两天后牧殇突然通知两人这艘飞船上有人偷偷对外发送讯息。 “内奸。”尽管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但根据虚拟网上的信息,高级师士显然是极宝贵的资源,顾少泽这艘宇宙舰上却至少配备了四十以上,足见他身份之特殊。那个发讯息的人目的何在再明显不过。 “能截取到信号吗?” “时间太短,来不及破译。根据我对附近星图的推算,最适合伏击的地点离我们目前位置仅剩2小时距离。”牧特有的冷静声音不紧不慢地在两人脑中同时响起。 安缇诺雅微微皱眉,苍白的正义已经被她收起,牧殇遭受如此重创还能继续战斗这种情况并不适合被身份不明的顾少泽等人知道,她想了想:“如果真的遇见敌人,问顾少泽借两架光甲,到时候叶子你先把牧收起来。发生战斗后我们看情况处理吧。” “根据我的计……滋……滋……滋……”牧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两人大惊,在意识中连连呼叫,却一直收不到回音。用脑域连接牧殇的光脑,也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叶重只好先将牧殇收进空间钮,等到了星球上再想办法修复它。 发现难得出那架蓝白光甲的银发少女竟然也跟着叶重一起下来,叶重还将那光甲收了起来,顾少泽不禁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叶重皱眉:“光脑似乎出了问题。” 顾少泽愕然,光脑出了问题等于光甲全废,但是目前宇宙舰上并没有合适的设备与人员进行维修,只能空泛安慰:“等到了绿野星,我帮你找专家看看吧。” 飞船上突然响起警报,分散各处的师士顿时在走道中飞奔起来就位。顾少泽的侍卫二号轻声报告:“扫描仪上发现碎石带有大量飞船停留,敌友不知。” 叶重与安缇诺雅对视一眼,上前一步:“你有多余光甲吗?” 顾少泽点点头,又摇摇头,带着他们往光甲储藏室走去:“光甲当然有,不过船上有五十多个高级师士,应该没关系的啦。[.超多好看小说]” 叶重偏着脑袋看他一眼:“我从来不把生命交到别人手上。” 顾少泽一愣,苦笑着打开储藏室门.这段时间相处他也习惯了眼前男子奇怪的个性,与其说是冷僻,倒不如说是直接,似乎从来不考虑应当如何与人相处。 储藏室里有整整两架排列整齐的光甲空间钮,顾少泽简单介绍了一下,因为是预备光甲,并没有船上师士用的那些特殊光甲,只是一些普通的太空用光甲和几架特殊用途的光甲,比如侦测,工程等。 叶重欢叫了一声扑上去,扫了几眼后迅速挑出一架通体全黑的蝎形光甲-风沙虫,安缇诺雅则选了一架银蓝色的远程光甲-银鹫。 由于时间紧迫,两人迅速翻身进入驾驶舱,在操作界面上进行初始设定,移动在操作台上的手甚至挥出层层手影! 刚作完首次设定,二号急急奔到储藏室门口:“少爷,已经确认对方身份,是红奇鹰海盗团!” 对方显然威名颇盛,原本胸有成竹的顾少泽面色顿时剧变,招呼也不及打便匆匆赶回主控室。 双方几乎是一碰面就展开了战斗,安缇诺雅初次见到这个世界正宗的战斗场面,心中涌起巨大荒谬感。 黯沉太空中各种颜色的激光相互交织碰撞,一闪而逝的灿烂不断划过漆黑天幕。看着那些光甲轰然炸开,丝毫无法找到真切感,就好像她在虚拟网络中进行的对战练习一般,即使明知虚拟网那头的亦是真实活人,依然像是面对被自己唤醒的亡灵生物。 这样的战斗……好像游戏……脑中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小公主定一定神,将注意力转移到通道外的战场中。不同于叶重的“风沙虫”,她选择的“银鹫”,即便是在通道口也可以向对方光甲进行狙击。 叶重冷静观察了一会战场,风沙虫悄悄滑出通道,借着碎石与光甲残骸的遮掩逼近战场。不时有一道极细的白光自他身后射来,一闪而过,落在靠近叶重的海盗光甲驾驶舱上。 心知安缇诺雅在给自己扫清路上障碍,叶重看准机会攀住一块较大岩石,风沙虫八只蝎爪紧紧扣住岩石背面,随即表面伪装成和岩石一般模样,没有看见全程绝对想不到这块漂浮的岩石上竟然埋伏了一架光甲。[.超多好看小说] 顾少泽这边的师士不时发现身边的敌人莫名其妙失去控制,随后便爆成一团烟花。几个离得较近的师士已然发现引发爆炸的白光是从通道口那架银蓝色光甲手中射出的! 狙击师士!这是所有注意到银鹫的人心中一致想法。 狙击师士是师士中的一个非常冷门的分支,但它同样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职业。 他们是射击技巧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师士,和其它师士不同,他们只钻研射击,不通近战,通常使用狙击枪作为武器,追求一击致死,对光甲对武器有着严格的要求。 但这架银鹫很显然是普通的远程光甲,竟然也有人能把它当成狙击光甲使用! 这样的变故让顾少泽这方欣喜若狂,却令红奇鹰的老大开始坐不住了。 明明自己这边形势大好,偏偏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狙击师士捣乱。独眼老大正准备安排些人去把那架银鹫干掉,却发现那架银鹫竟然自己跑出来了!分布在战场各处的海盗光甲顿时大喜,纷纷追赶上去。 原来在叶重攀附着的那块岩石漂浮到海盗头船附近,法则的任务也随之而来:【挟持红奇鹰海盗船,前往黑角,促使叶重加入黑角,必须完成。任务提示:黑角位置可询问红奇鹰海盗团军师百里南。】 安缇诺雅立刻用单独频道联系了叶重,当注意到那艘海盗船开始往指定方向移动时她立刻也脱离宇宙舰往那个方向飞去。 发现自己这方的狙击师士竟然从宇宙舰中出来,众师士心中叫苦不迭,赶紧分出一部分光甲上去拦住那些明显冲着银鹫去的海盗。 突然,战场上极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一名海盗停了下来,然后其他海盗仿佛受到传染一般,不到半分钟,几乎所有的海盗都停止攻击。 众师士们看得眼珠差点掉了下来,那些海盗们竟然将他们抛在战场上,纷纷往回飞去!飞在海盗最前方的,赫然便是那个狙击师士! 那架银鹫竟竟竟竟竟然登上了海盗首领的船! 顾少泽这边的师士们看着那些海盗光甲和剩余的海盗船紧紧追着海盗头船,霰光枪、热线枪、激光狙击枪,甚至还有粒子炮不要命似地往那艘船上射击,一个个目瞪口呆。 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在公用频道中迟疑着问:“红奇鹰海盗团的首领船……不会是……被劫持了吧……” “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应……应该不会……吧……” 安缇诺雅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即使她并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但所谓命运的轨迹,的确有其道理。 比如明明叶重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这艘海盗船上的人几乎全数被杀,偏偏法则提到的百里南却因为身上恰好有件质地特异的衣服而逃过一命。 因此她打量这个瘦巴巴的男子时眼光便如看待白老鼠,让百里南直觉对方极有可能将自己丢上手术台作活体解剖,不禁遍体生寒,立刻将刚见到对方从光甲中出来时的无害柔弱印象全数打消,用原先那恐怖狙击师士代替。 尽管在去黑角的路上几多波折,但促使叶重加入黑角一事却出奇顺利,甚至无需她开口,黑角师士在近身格斗与光甲格斗上的强大便吸引了叶重,使他主动提出这个想法。 【任务完成,手速提高。】 安缇诺雅看了看自己双手,微微一笑。虽然是个看起来毫不重要的奖励,但当过法师又经历过光甲训练,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手速的重要性?即使只能快上0.01秒也是足够决定生死的关键。 黑角的训练相当严格,彼此之间仅以代号互称。 成员有着统一穿着,带有军装风格的黑色制服,纯黑风衣,还有一个以特殊金属制作的纯黑面具。 面具上光滑锃亮,线条柔和,无论是鼻子还是嘴都显得十分圆润,双眼却是亮银色,给人强烈的视觉冲突。透气性极佳,戴在脸上甚至能随表情变化而变化。下方有不显眼的编号,叶重是f-58,安缇诺雅则是f-59。两人分别用“牧”与“殇”作为自己的假名。 除了安排紧凑的训练外,黑角还提供一种特殊的银液让他们浸泡。 浸泡那种液体后,身体素质,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爆发力都会有巨大提高,这让安缇诺雅颇为警惕,考虑到圣疗术,却也不太在意。 数月之间两人实力得到大量提高,唯一还让他们忧心的便是牧殇的沉睡。倒是安缇诺雅借着完成黑角任务的机会,在各个平时无法进入的碎石星带收集了相当数量的稀有矿石,让叶重对她的纹身欣羡不已,竟好似没有限制一般,而且绝对无法被探测到。 “咦?”安缇诺雅按照每天的习惯以脑域尝试性地接触牧殇,却发现平日总是毫无反应的光团今天竟然能够进入:“牧?你恢复了?” “果然是极品啊极品!居然没有把三维图扫描到数据库里,真是浪费资源,不可饶恕!”牧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倒是围绕着安缇诺雅投射在脑域中的形象转起圈来:“哦哦哦哦哦……可惜还小,看起来应该还大有潜力,大有潜力啊!能出来真是太幸福了!” 安缇诺雅安静地退出脑域,盯着正紧张地看着她的叶重片刻后:“把牧――殇放出来吧――他现在的人格似乎转换成另外那个了。性格,很独特。”在初次发现殇的存在,牧便将整件事情向叶重作了说明。 蓝白色的光甲倏然出现在房间中,一到外面,幽蓝的电子眼一阵急闪,和牧完全相同却又大相径庭的声音响起:“哟,叶子,安蒂,你们可以叫我殇!” “那个银液绝对有问题!”听了这段时间的叙述后殇很确定地作出结论:“我认为叶子你们不应该在黑角继续呆下去了,浸泡那种液体的时间越长,依赖性肯定也越严重,现在应该离开这找地方解决银液的问题。” 安缇诺雅倒不是很担心,圣疗术除了复活外几乎可以解决一切身体上的问题,最多限于等级需要多用几次。 但继续呆在黑角,似乎也无法学到更多东西,三人立刻开始商量离开方法。 由殇和安缇诺雅破坏黑角网络一段时间,造成混乱,叶重则趁机盗取了不少没有进行特殊处理的空白光甲,利用“法师密室”躲藏在一艘即将起飞的外来商船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黑角。(注1) --------------------------依然是常识普及分界线--------------------------- 注1:法师密室(mage’sprivatesanctum):阻止任何人观察或探知一片区域达24小时。 1210 蓝海星上的告别 fin 作者有话要说: 师士传说卷暂时告一段落,为叶重结识芮冰留出空间。 芮冰同样是我很喜欢的女性角色,所以叶子会和她幸福的…… 但是如果再让公主继续这样呆下去,就绝对不会有那个机会了握拳! 下一部是几个作品交叉的现代世界,主线是万有引力……尽管是经典的耽美动漫,依然很难说它是大热作品啊……所以,还是冷门=。= 说起来,尽管这两个世界都比较冷,这样的留言也还是让我觉得好伤心哟~“偷渡”商船的目的地是蓝海星,算起来,这是安缇诺雅与叶重两个“土包子”头一次真正进入大都市。 高耸的楼房、充满现代感的建筑、各式各样的在天空不时呼啸而过的飞行器,让两人着实新鲜了一番。而城市街道上行走的人群之密集,更是让一个前十几年只和老爹相依为命,另一个几乎在幽深地底宫殿与众多不死生物相伴数千年,仅和一些法师朋友及熟稔的高阶生物常有往来的家伙大感有趣。 离开飞船后,安缇诺雅与叶重便摘下了面具,黑角制服与那件防护力超强的风衣却没脱掉,表情漠然地走在街上,脑中却正进行着热烈的三方会谈。 “我的肚子好饿啊!这里怎么连变异生物都没有,那么小的东西也叫老鼠吗?简直玷污鼠的形象,还不够我塞牙缝!垃圾星上的百噬鼠要是看到它的近亲这么不争气,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些家伙给灭了!”叶重很愤怒。 尽管也是“土包子”,却比他要有常识得多的小公主立刻否决这隐含的建议:“等会找个酒馆吃饭好了。你有钱么?” 叶重茫然了:“钱?那是用来干吗的?” 殇开始授课:“在垃圾星外面的世界,你要获得某些东西必须用钱交换,这是基本的交易规则。” “为什么?从来没听说铁蟒蜥觅食还要交易的!”叶重很是不解。 “那是野兽间的行为!你是人类,不是野兽!”殇有气无力地说。 “无所谓,我实在不觉得人类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我还是更习惯野兽那一套!”叶重耸耸肩,不以为意。 安缇诺雅笑了笑,解释道:“叶子,简单来说,就是这些规则是由一个整体制订的,这个整体包括了你现在见到的几乎所有人,还有各种各样隐在暗幕中的。不遵守这些规则就是在与整个社会作对,你现在的力量并没有到达那个程度,等你比他们更强大之后,就可以自由决定是否要遵守这些规则了。” 对于这种弱肉强食的法则叶重接受度就要高得多了,立刻恍然点头,然后开始苦思赚钱方法:“既然买东西要钱,那么我们把黑角那里弄来的光甲卖了吧?” 殇立刻反对:“那些光甲都带着黑角标记,虽然把追踪设置去掉了,也很麻烦。(.无弹窗广告)” 安缇诺雅虽然有许多迅速弄到钱的方法,比如用魅惑人类,但叶重必须明白外界社会的基本规则,她并没有开口,而是与殇进行着单独交流:“殇,凤夙在蓝海星的行程表你可以查出来吗?” 殇立刻眉飞色舞:“是那个超级美女凤夙?” 安缇诺雅想了想法则刚才的任务【净化凤夙灵魂。任务提示:消除其体内外来灵魂,唤醒本体。】既然没有指明,那就应该是最广为人知的那个吧。 “大概是的。”安缇诺雅对那个凤夙的灵魂出了什么不得不进行消除的问题不感兴趣,她从不关心与己无关的人。 “当然可以!等会就能弄出来!安蒂要这个干吗?”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特,用最近这段时间从他这里学到的新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猥琐:“难道小安蒂看不顺眼别的美人?放心放心,虽然你身材目前还比不上她,但是发育成熟绝对比凤夙更极品啊!嘎嘎嘎嘎――啊――”殇突然惨嚎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安缇诺雅的脑域居然可以用火球烧他,而且还真的会让他觉得痛!他是光拟智感诶! 被殇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叶重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安缇诺雅若无其事地拖着他往前走:“殇没事,叶子你继续想找工作的事。” “太狠了……”殇的声音似乎还夹着痛意:“不过我喜欢!” 一份包括行程表,保镖人员名单,时间安排,各个地点详细地图的资料传了过来:“这个是能从虚拟网上弄到最详细的内容了。说起来,小安蒂要她的资料干什么呢?”殇的声音再度变得猥琐起来:“难道说是帮叶子挑选对象……真是太贤惠了……嗷嗷嗷嗷――”一阵惨叫后殇呱噪的声音再度沉寂下来。 因为这段对话是在三人脑中进行的,叶重也听到了全部,疑惑地看安缇诺雅一眼:“帮我挑什么对象?” 安缇诺雅嘴角一抽,还没解释,殇又变得欢蹦乱跳起来:“当然是美女啊!而且是极品美女!安蒂眼光真不错,有我一半真传了!” “美女?那是什么?很强吗?”叶重茫然。 殇哀叫了一声:“该死的牧居然把你教导成野兽派!竟然连美女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一片灰暗啊!”连连叹了几口气后补充一句:“美女就是美丽的女人!” “美丽?怎么进行判断?”叶重问。(.好看的小说) 殇立刻振作起来,精神焕发地进入授课模式。安缇诺雅摇摇头,决定不对牧的这一人格作任何评价。当经过一块巨幅广告牌时,殇欢叫起来:“叶子,看,那个就是凤夙!瞧那眼神,那表情!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美女中的美女,极品中的极品啊!” 叶重站定,看了那个饮料广告片刻,摇头:“不明白。” 殇的笑声顿时停住,想了半天,解释道:“就是你看得顺眼的。” 叶重一击手心,恍然:“那么她不能算是美女!” 殇不由来了兴趣,安缇诺雅也微感好奇:“这么说叶子你有更高的标准?来,说说看!” 叶重想了一下,缓缓道:“体形不能太壮硕,会影响速度,也不能太瘦小,肌肉要有爆发力,嗯,耐力也要不错,柔韧性一定要上佳,精通格斗,光甲各方面技术不比我差,出手果断,最好一击必杀!警惕性高。如果能精通光甲机械最好!嗯,这几方面这块牌子上的女人看上去没有一条符合!所以,她当然不是美女!”叶重最后得出结论!(注1) 这次连安缇诺雅都忍不住抚额了。 殇彻底言语不能,片刻后才□道:“叶子……你果然是变态……” 广告牌上的画面转为凤夙演唱会的宣传花絮,安缇诺雅看了一会后突然说:“叶子,说不定凤夙还真的符合你标准。” “诶?”殇也将注意力转了过来。 “肉搏能力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她的歌声绝对含着极高的精神力。如果不是你们这个世界有专门修炼精神力的方法的话,那就是在这方面有惊人的异能。而且,叶子,注意看她麦克风换手时候的动作。”安缇诺雅提示道。 “光甲操控!”尽管只有一点痕迹,但是凤夙每次换手时另一只空着的手会下意识地作出微小反应,显然是长期操作光甲留下的习惯。 这个发现给安缇诺雅的计划增加了一点难度。 她原本以为凤夙只是一个普通的明星,只要避开那些保镖,单独见到她,任务就能轻松完成。毕竟做了好几千年的巫妖,本来她魔法研究的主要方向就是灵魂与位面这两个领域,要抹杀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再简单不过。但既然凤夙很有可能是精神力异能者,原先考虑的办法就有很多不能用了,以她目前的施法者等级施展那些灵魂方面的法术本来就很容易遭到反噬。那么――幻境? 安缇诺雅想起从那休斯处学到的魔法。这个所谓“外来灵魂”如果陷入疯狂的话,也就不存在精神力与否的问题了吧? 约好随时通过脑域保持联络,三人暂时分开。 殇继续陪叶重适应社会,安缇诺雅则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当然,用的理由则是在网上无意中发现凤夙有一样也许能帮助她回去原来世界的东西。 为了避免麻烦,小公主将服装换成了城市中常见的少女服饰。谁也无法确定凤夙的保镖中有没有去过黑角,见过黑角卫士的制式服装的。 在没有热感应扫描的豪华酒店中,隐形术再好用不过。安缇诺雅潜藏在凤夙房中观察了她许久,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实在让她对原先的判断产生不小怀疑。到凤夙进浴室泡澡,处于最放松的那刻,幻境悄悄笼住了她。 按摩浴池中的绝色丽人先是闭着眼睛露出欣悦的笑容,仿佛做了什么美梦,随后眉头慢慢蹙起,呼吸愈来愈急促,表情开始扭曲,最后甚至自己抓着自己喉咙“吼吼”直喘,让一旁观察的安缇诺雅颇为吃惊。这个灵魂的实力与她猜测的差好远,难道说不论光甲还是精神力都与外来灵魂无关? 看准生死瞬间,安缇诺雅飞速念完咒语,五指轻轻探出,从凤夙昏迷的面部揪出一个正在打滚惨呼,色泽黯沉,看上去竟像是死亡许久的灵魂。 思考片刻,安缇诺雅摸出一枚紫水晶将灵魂封了进去,随即用圣疗术给仍在昏迷的凤夙治疗了一下,看到那浓密睫毛微微颤动,立刻隐去身形,悄然离开酒店。 【任务完成,获得专长:法术默发。】 法术默发:可以省略一切法术的吟唱,法术效果是完整吟唱的一半。 巨大的兴奋感涌上心头,即便是半神巫妖时,她的超魔专长中虽然也有默发,却有诸多限制。而以安缇诺雅如今比正常高了许多倍的魔法效果,即使只有一半也足够应付大多情况了! 【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十天后离开。】 “十天后?”上个世界明明是一完成就被传送的。 【对,需要确定凤夙本体灵魂状态稳定度。】 看来这个女性相当重要,安缇诺雅作出判断,随即心情愉快起来。 十天……看上去她应该还有足够时间搜集一些这个世界的东西,以备日后的世界能派上用场。 于是接下来几天,蓝海星各个研究院与世家鸡飞狗跳,失窃案无数,从金属矿物到能源核心到各类珍惜样品到光甲机件,安缇诺雅甚至连百货公司和医院大楼都打劫了一番。 任意门,伪装术,传送术,心灵遥控,海市蜃楼……无论怎么看都是牢不可摧的研究所被轻松潜入,费伦前任半神巫妖充分展示了当一个法师在拥有足够强大法术的同时还拥有惊人的想象力能将破坏性发挥到什么地步。 “呐,礼物。”分别将一张光盘和一枚耳钉丢给殇和叶重。 光盘是那天“拜访”凤夙时顺便从她助理那偷的,全部都是凤夙的一些日常片段。 耳钉则是这段时间抽空做的,因为等级与材料的限制,无法做出更高阶的防护饰品,不过只要不是直接迎击脉冲炮,普通能源武器应该都无法造成伤害。 叶重没有多问,直接用耳钉戳穿耳朵戴了上去。 安缇诺雅微微一笑,迟疑了会后拿出一些水晶封入圣疗术,交给殇:“这些水晶里面我封了治疗法术进去,使用的时候直接捏碎就可以。” 殇没有马上接过,反倒狐疑地问:“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因为得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所以接下来要专心研究魔法,暂时大概不能一起行动了。” 闻言释然,殇接过水晶,嘿嘿奸笑几声:“不要紧,反正只要你那个叫脑域的法术保持使用,怎样都联系得上。” ……就是因为开了那个也联络不能才会花心思做这些东西…… 安缇诺雅在心中默默补上回答,摆摆手:“总之,研究有了结果就通知你们。” “法则,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随着话音结束,熟悉的“无”再次环绕安缇诺雅:“下一个是什么世界?” 【灵力类。那个世界光暗两种属性的灵子密度严重失衡,但是缺乏拥有本源之力的存在进行调整,所以你的主要使命就是平衡这两种灵子。】 “本源之力?怎么平衡?” 【你可以把这看成是支撑世界的基石。因为守护者是直属于我的存在,不需要创生就能转化本源之力,所以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灵子自然会通过你的身体变化属性。】 “……”这是过滤器吧?“没有别的任务了?” 【当然不,那个世界因为这种失衡状态产生的各种不良现象需要进行根除,直到出现足够的对立力量为止。】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想起不久前教导叶重的那些人类社会维持秩序的暴力机关:“明白了。又是长期任务对吧?” 【是的,准备传送:灵力类世界第741号。】 --------------------附加说明的分界线------------------------- 注1:关于美女的判断标准是叶子亲口作的…… 1311 悲催的过滤器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 涉谷貌似有些走形……话说其实偶对他不是很有爱的……只是觉得他们那个调查所很有趣=。= 这是由贵瑛里的图……唔,他是主线啊! 话说偶觉得自己真没rp……明明人家是耽美向动漫里的人物…… 再一次从睡梦中被痛醒,估计了下时间,大概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尽管冥想提供的休息也足够支撑她记忆法术的需要,但进入这个世界的十几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过了。 以为仅仅是单纯提供“过滤”功能的任务,过程竟然如此痛苦,安缇诺雅一开始是怎么都没想到的。难怪刚到这个世界法则就直接把这个任务的奖励,五千年的灵力给了她。 所谓转化光暗属性,就是对暗属性灵子进行灼烧,而她的灵魂作为灵子的容器,必须同时承受这个过程!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烈焰,产生的痛苦有多强烈可想而知,几乎赶得上当初转化巫妖时的灵魂献祭。 十几年的时间将几千年来错失的感觉都补足了份量,安缇诺雅对此真正是哭笑不得。 好在这并非时时刻刻,往往是她所收扩的暗属性灵子达到一定数量才进行转化。然而即便不提灵魂灼烧,暗属性灵子在吸收时对身体的侵蚀依然影响着她。 在灵子浓度最混乱的区域,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得虚弱,受到腐蚀般的痛楚。虚弱得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多么奇妙。 虽然说是灵力体系的世界,基础却是机械科技的类型。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在这种类型的世界生活,假如不是要住在深山老林,那么一个正常的身份依然是有必要的,至少会省很多事。 所以安缇诺雅目前是一个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普通大学生。 因为周围大部分都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只要没有给自己添麻烦,安缇诺雅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偶尔也会接受隔壁几个年轻人的邀请去参观一些他们的画展,一起打场球之类。 虽然是很平淡又无聊的生活,却很真实。 真实到安缇诺雅甚至会怀疑如果没有经过皇冠战争,大概也就与过去的那些月精灵一样,在她的故乡,奥利夏尔美丽的银色森林中长大,老去,死亡。 没有巫妖,没有屠杀,没有万年不死的生命,没有无止尽的魔法追求,没有后来那些重要的朋友。(.无弹窗广告)自然,也不会有这些世界的穿梭。 “后悔了?” 安缇诺雅微微一愕,抬头看着身旁的黑发青年:“抱歉?”(嘛,请自动换成英文的对话习惯。) 青年皱皱眉,重复了一遍:“昨天,皇后区的那件事。其实那个家伙还有人类的意识吧?”皇后区昨天出现了一个魔化的普通人,本来是不关安缇诺雅的事的,只是当时他们恰好就在现场。 安缇诺雅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是那家伙的儿子吗?在遗憾他没来得及说遗嘱?” 涉谷一也嘴角一抽,不再开口,深感会担心这家伙产生杀了人的罪恶感的自己真是白痴。(注1) 认识涉谷其实还是因为那个得到恐惧的力量而从一个拥有入梦异能的普通人进化成恶魔的佛瑞迪一事。(注2) 当法则发下任务,要求她把这个世界不应产生的恶魔处理掉,安缇诺雅去到那个城市时,发现竟然汇集了一堆世界各地的除灵师,灵媒,阴阳师,道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当时住在酒店隔壁的就是涉谷一也。 虽然是因此认识,真正熟识却是在涉谷发现自己的能力不够解决这件事情后立刻决定离开后,在纽约重遇,这才慢慢熟悉起来。 “砰!” 两人对视一眼。 “砰砰!” 安缇诺雅停了停,继续往前走。走出两步后发现涉谷还留在原地,叹了口气将风衣丢给他:“你今天是刚从教堂回来吗?” 这是个颇安静的住宅区,巷道中只有他们。 银发少女踢了墙壁一脚,直接借力交叉点着巷道两侧的墙壁上去,单手抓住四楼一个窗子的护栏往里看了眼后随即翻身进去。 昏暗的客厅中有暗色的血慢慢洇开来。 地上倒着三具尸体,两个黑人和一个黄种人。 安缇诺雅伸手朝空中虚抓了三下,将那三个新死灵魂提到面前看了看,皱皱眉,拿出一枚封了许多灵魂的水晶塞进去,然后转头看着那个怔怔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枪法不错。”安缇诺雅语气很赞赏,拿过少年握着的手枪:“三个都中了要害。[]” 少年无神地抬头望她,瞳孔已经开始放大。 好像要崩溃的样子? 小公主有些好奇地蹲在少年跟前对视着,观察瞳孔放大的程度。 能这么冷静地杀死三个人,不应该这么脆弱吧? ……帮他个忙好了。 “看着我的眼睛……” 看一眼还没完全清醒的少年,将手枪塞回他手中。 连这个都处理不好的话,就是完全不值得帮忙的笨蛋。 脑中闪过这样毫不负责的想法,安缇诺雅从窗口跳下,接过自己的风衣:“……没有需要送进医院的人。” 涉谷一也点点头,往旁边侧身让过一个飞快跑来的亚洲人。看起来,似乎很眼熟的样子? 随即将这件毫不重要的事丢开:“我下个月要回日本了。”转学的手续也已经办好。 “我还会在这呆一段时间,接下来应该会去南美。”安缇诺雅想了想自己安排的“净化”顺序,简单回答道。 “嘛,有时间的话到日本来吧。樱花很漂亮。” “有时间的话。” 那幢刚刚响起过枪声的楼房四楼,房门被用力推开。 “eirikun——” 正呆呆望着面前尸体的少年缓缓转过头,看清门口人影,手中的枪被一下松开掉落在地上,拥住来人痛哭起来。 “不是你的错……”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怎么杀了老师,还有那两个不认识的人…… 除了,一双银蓝色的眼睛。 半年后,哥伦比亚的街头。 “特异功能调查所?涉谷,日本难道是一个会把正常人变白痴的地方吗?灵异现象什么的,不就是那种无关的人掺合进去只会添乱的事情吗?”(注3) “看来没邀请你参加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参加这种东西,我还不如帮这里的毒贩走私毒品呢。” “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相反吧?” “那真是遗憾,助人为乐这种传说中的品德,还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 两年后,莫斯科一家书店门口。 “中国人?”俄罗斯的冬季冷得不可思议,安缇诺雅几乎想给自己恒定一个忍受环境。 “我给了他你的号码,大约明天会到莫斯科。” “既然是你的助手……”反正俄罗斯的事已经办完,灵子的转化也差不多了。 “欠你一次。” 四年后,香港的古董市场。 “啊。”在交换了这几个月来的近况后,安缇诺雅像是突然想起一般:“我下个月会去日本。” “……”虽然说几年前就邀请朋友到日本来,却在对方环游了大半个世界后才听到这个消息,涉谷一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对此表示高兴:“……真遗憾,樱花已经开谢了。” “无所谓,大概会呆比较久。” “嘛,到时候我去接你。” “这倒不用。”香港离日本还蛮近的,直接飞过去就行:“到了再联系你吧。” 由贵瑛里放下手中的猎枪,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注4) 他只是在视野里看到有黑影,下意识地抬枪射击,但是看那东西掉下来的样子……好像……是……人?或者说……大鸟? 把猎枪往肩上一背,朝猎物坠落的方向走去。到底是什么东西,看到就应该知道了吧。 “嘶……”是这段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罢。 安缇诺雅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进行检讨。 真是太大意了,使用脑域前竟然没有布下完善的防护。 不过,竟然把她当猎物打下来,这样的混蛋,一定要好好教导一番。 安缇诺雅从纹身中取出简单的工具,剪开腹部衣服,一边忍痛剜除子弹,一边恼火地想着。 不远处响起枯叶碎裂的脆响。 来得真快……还有好几处伤口没处理好,包括断折的腿骨…… 安缇诺雅遗憾地看了一眼小腿中部的巨大肿块,然后带有一点怒意地抬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银蓝色……的眼睛…… “看起来,你就是刚才那个?”由贵很快醒过神,看见少女手心的子弹和身上明显的血迹,开始感到抱歉。 真是无礼的人类。 安缇诺雅瞪了他一眼,没有理睬。 伸手在口袋中掏了掏,表情一僵,伸出来时只有几块手机残骸躺在手心。 安缇诺雅将视线从掌心转向由贵,默默和他对视几秒,伸出手:“麻烦你了。” “这是骨折吧?”怀疑地看着那大得不自然的肿胀,擦伤没可能肿成这样。 “不,是瘀伤。”小公主语气很肯定:“不需要去医院。” “……随你。”耸耸肩,在药店买了消毒药水,酒精棉花,绷带之类从车窗递给坐在后座的某人,然后转过身等她包扎:“前面,你是在……飞?” 安缇诺雅小心控制着圣疗术的光芒,将伤势恢复到能够自然愈合的程度,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看错了。” “……”尽管对自己的目力很有信心,但他也没可能逼刚被自己打了一枪的女孩子让她再飞一遍,由贵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不再坚持这个话题:“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安缇诺雅按下车窗:“酒店吧。方便的话,借用一下你的证件,钱我会付给你,不过暂时没有日元。” 是直接从国外飞到日本来的吗…… 弹了弹烟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静冈这里的公寓我平时是不用的,先借你几天吧。” 安缇诺雅很惊讶:“静冈?”脑中迅速调出看过的日本地图,然后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由贵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不会是飞偏了吧?” 安缇诺雅语气很严肃:“请不要作这种奇怪的假设。” “啧。” --------------------------这是真的需要解释吗的分界线------------------------ 注1:涉谷一也,《恶灵猎人》(台译《奇幻贵公子》,真是肉麻)中的角色。 注2:佛瑞迪,猛鬼街系列的终极boss,每一部都要被杀一次,然后在续集中继续作恶。简直是会涅槃的凤凰呀! 注3:《恶灵猎人》中,涉谷一也办的特异功能调查所。专门接手和调查跟灵异现象有关的案件。 注4:由贵瑛里,《万有引力》中的人物。也是这一部分的主要角色。嘴巴坏,性格坏,惟一好的只有头脑和脸蛋,是我一直非常萌的人物。或者说……是我一直非常萌的声音……papa作为他的cast实在太赞了!到现在仍然觉得他演绎的由贵实在是很完美,那种优雅冷淡性感的声音。 1412 人头气球 安缇诺雅觉得自己与日本这个地方绝对气场不合。(.) 刚到的第一天就被人打成鸟类从天上射了下来。 给自己治伤时却又迫于外人在场而不能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 可以联络涉谷的手机摔成碎片,偏偏他那个事务所小到网络上都没法找到信息。 在这住了两天,前天晚上刚从电视中看到的自杀女星的面孔却在自己眼前再次出现—— 这是什么东西啊…… 安缇诺雅抬头望着那个漂浮在离地大约四五十尺高空中的飞行物,有些无语。 这个世界,除了进入前那个净化过滤灵子的任务外,法则并没有给过什么指明的特殊任务。对于需要进行处理的奇异现象或生物,看到时会在其上方出现浮动的费伦文字。而如果某地出现影响特别严重的魔化生物,安缇诺雅自己便能感觉到。虽然说放着不管也不要紧,但是处理掉后灵力会有少许增长,因此对于本职工作她还是很勤勉的。 不过……这东西上面好像没有文字…… 也就是说,不用理会? 将目光从窗外那个漂浮物上收回,安缇诺雅偷偷召出一个隐形仆役替自己推动轮椅,手仅仅掩饰性地搭在上面。刚推开几步,就看见因为风大而走去窗边关窗的由贵:“由贵先生请别————去窗边……”最后几个字在看见他突然僵硬的动作后没有从唇边溜出就消失了。 由贵抬头盯着窗外那个巨大的长着一张极端眼熟似乎就是前天自杀的某个女星的脸的飞行物,沉默了一会,转身走进储藏间,随后拿了一杆在安缇诺雅看来相当熟悉的猎枪。她忍不住嘴角一抽:“用猎枪射击一切飞在空中的不明物体是您的爱好吗?由贵先生?” 由贵只是将枪在窗边搁下,然后关好窗户,回头,琥珀色的眼中闪起兴味的光:“看来那天你果然是在飞。” “……”被噎了一下,安缇诺雅干脆点头,用一种平静温和的语气微笑着叙述道:“所以您不仅枪击了我,而且还试图将我从六十尺高的空中推落地面。” 这次轮到由贵被噎了一下:“我会赔偿的。” “恩。”小公主点点头,语气是一贯的颐指气使:“所以在我联络到涉谷前好好偿还你的罪孽吧。” “ただいま——”低头换上拖鞋,没有听到回音,由贵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客厅。(注2,我回来了,=。=好居家的话) 客厅空荡荡的,一架轮椅被搁在窗边,被风吹动的窗帘不时从轮椅上拂过去。 俯身拿起用笔压在轮椅座位上的白纸:“由贵先生,我已经联络到朋友,先离开了。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看完留言,随手将白纸往吧台旁的杯垫下一放,走到酒柜旁准备倒一杯酒,动作却突然顿住,看了眼最容易拿到的那一格酒栏里的酒瓶,然后转身走到沙发,厨房,书房,一圈看下来,发现几乎所有安缇诺雅借住期间为了方便改动过位置的东西都被复原成刚回东京时的模样。 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由贵抽出留言又看了一遍。 “……啧。” 字倒是很漂亮。 虽然涉谷一也来接她的时候,小公主就把自己的伤势全部处理好了,但暂时没有看见任何人头顶飘浮着费伦文字,安缇诺雅也不准备给自己找事干,而是过起了相当散漫闲适的生活,偶尔带着涉谷养的那只苏格兰牧羊犬出去散步。 “汪,汪汪——”牧羊犬突然冲着一个方向吠了起来,安缇诺雅朝那边望去,远胜常人的目力让她看见半空中飘飘荡荡的四个黑点似乎很像是半个月前在静冈见过的那个有着女星藤野辉美面孔的飞行物,只是脸长得并不相同。 下面晃晃荡荡的是——好像是——绳套? 安缇诺雅有些不解,在看到那四个飞行物竟然能够作出各种表情后开始惊讶。 是活物? 这个疑问在看到那四个东西开始追逐路上四个拥有与它们相同面孔的女孩子后了然。虽然目前还仅仅是被魔化的欲望和执念,得到相契的灵魂后就能变成活的魔物了吧。 就是不知道它是怎么繁衍的……明明半个月前还只有一个的。 有两个人头下面垂挂的绳套套住了两个面孔与其相符的女孩子,吊起来将她们勒死,剩下两个女孩惊慌失措地冲进一个死巷,然而人头过于巨大,无法根治进去,恼怒地在巷道口变换各种角度试图将绳套勾住目标脖子,那两个女孩子恐惧地尖叫起来。 安缇诺雅安抚着浑身战抖不已的牧羊犬,忽然注意到身旁一个红发少年从路边花圃中翻了半天,捡出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作势欲掷,急忙拦住他。 那男孩很愤怒地瞪着银发少女:“你干吗?” 安缇诺雅想了想,耸耸肩,收回压住他的手:“嘛,随你吧。”正好看看和自己的推测是否一致。 男孩还没将石头丢出,住在那巷道一侧三楼的年轻人已经用一把十字弓射穿了一个人头,人头像是被刺出洞的气球一般上下左右到处乱飞,最后焉地只剩一张皮飘落地面,另外一个人头气球见状惊恐地飘走。 “太好了!”身旁男孩喜悦地欢呼出声,快步跑到那巷口:“你们没事————” 欢喜的声音突然消弭在嘴边,他露出震惊的表情,张大了嘴,呆了半天后转过头看着牵了狗慢慢向这边走来的少女:“你刚才就知道了?” 安缇诺雅走到巷口,蹲下身观察少女尸体上变得像是漏完气的气球一样诡异干瘪的脸,叹了口气:“刚才只是猜测,现在才确定。” “你刚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提醒他们?”男孩很愤怒。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男孩气结,手指直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安缇诺雅撸撸已经平静下来的牧羊犬毛,慢悠悠地丢下一句:“没事就快走吧,小鬼。等警察来了就没法解释了。”径自往回走去。 “喂喂,你说谁是小鬼啊!”男孩愤怒地挥着拳头,却只得到一个摆了摆右手的背影。 人头气球在几天内数量倏然增多,原本被拼命压制着的相关报道也逐渐出现在电视新闻中。包括人头气球的目的是杀害同样面孔的人类,包括杀死目标后的气球会获得那个人本身的记忆,包括将气球“杀死”的话,相应的人类也会因此死亡…… 东京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没有必要的时候绝不外出,即使外出也将颈部保护好,尽量利用车子等工具来避免暴露在露天之下。 即便如此,下面吊着尸体的人头气球也越来越多。 涉谷一也抱着手臂看安缇诺雅从楼梯上下来,挑挑眉:“又失败了?” 小公主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人头气球太脆弱了,稍微受到一点伤害就死,很难找到有效对应的方法。” 坐在客厅中讨论人头气球的众人闻言吃惊地转向她,半晌,麻衣才不太确定地问涉谷:“那鲁,嘉兰诺德是在用人头气球作试验?”(注3) 涉谷一也点点头,不意外地看到同伴们各异的表情。他皱了皱眉,走上楼梯准备将安缇诺雅拖回楼上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新闻里说气球破裂的话对应的人就会死的!” 涉谷一也叹了口气,目光流露出几分拜托的意味。 小公主抿抿唇,瞥了一眼正注视着自己的友人,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回二楼。 网络上虽然铺天盖地惊惶的世纪末猜想,但也有不少兴趣怪异的人发出各种气球图片,包括政要,明星,诸如此类。在脑域中快速浏览着和气球有关新闻,安缇诺雅的注意力在其中一张图片上停留片刻,是个熟人呢。 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再次走下楼,出现在楼梯口的瞬间客厅便安静下来。 小公主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在玄关处换上外出的鞋,涉谷站起身拿上外套:“你要出门?” “恩,看到了有点在意的事情。” “我开车。” “恩。” “那鲁,你也要去?”麻衣小跑过来,担心道:“外面太危险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你的气球!” “不出汽车的话是不要紧的。”涉谷安抚道。 “我也一起去!”麻衣态度很坚决。 最后不仅是麻衣,和尚与林先生也一道跟了上来。 下车前,安缇诺雅抬头看了眼飘满巨大气球的天空:“不要离开结界范围。” 涉谷点点头:“小心。” 对安缇诺雅并不熟悉的麻衣与和尚看到她随手在车外布下的复杂结界,很是吃惊:“杀人……那个,嘉兰诺德是什么人?” 涉谷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怪人。” 有着茶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的巨大气球在公寓附近飘着,安缇诺雅观察了一会,按响通话器,从摄录屏幕看到访客的由贵瑛里显然很意外:“是你?” “由贵先生。”安缇诺雅点点头,走进门,注意到原来总是卷在上面的防盗窗全都放了下来:“已经看见了啊。” “如果你说的是气球的话,昨天晚上就出现了。”翻开两只高脚杯,很自然地挑出被收起来的果酒,倒了半杯递给客人:“有事?”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下,表情相当认真地看着他:“虽然说直接那样做也可以,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还是知会一下比较好……由贵先生,不介意我把你的气球收下吧?” --------------------------这是扫盲班的分界线----------------------- 注1:看过伊藤润二恐怖漫画的童鞋可能已经猜到了,这里出现的情节是哪部漫画。《人头气球》,算是他的作品中让我印象相当深刻的一篇,偶像藤野辉美是第一个出现的人头气球。 注2:ただいま,日语中我回来了的意思。虽然说是相当家庭的语言,但是对于家中有人的情况,这是很基本的礼貌用语,请不要误会……=。=发音是tadayima。倒是与这个相对的お帰りなさい,的确是极其温馨的回答,发音是oenaisai。当然,小公主没走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回答就是了,她比较常用的是,“啊。” 注3:涉谷一也开办的特异功能调查所有数名成员,其中谷山麻衣是《恶灵猎人》的女主角,性格单纯善良,总是充满活力,迷恋着涉谷,是个很活泼也很爱帮助人的孩子,常常与同伴中的原真砂子争风吃醋。其余几个成员分别是曾经在莫斯科与小公主见面过的中国道士林先生,高野山来的和尚,原真砂子,约翰布朗,松崎绫子,安原修。 1513 再次登场的轮椅君 被麻衣用一种闪闪发亮的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望着,安缇诺雅忍不住摸摸手臂,往旁边靠了靠,避免和她贴得太近,视线在和尚与林先生身上略一停留,最后看着涉谷:“你们上来干吗?” “我们也想帮忙!”麻衣很热切地望她。 “碍事。”给了一个很冷漠的答案,安缇诺雅转向涉谷:“带他们回去。” “……”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神情的涉谷以目光示意某两个在看到由贵瑛里的气球被安缇诺雅轻松封在一枚水晶中后就开始对她星星眼的同伴:“她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要紧!安缇诺雅小姐在研究的时候我可以帮忙端茶倒水!”和尚的表情也很热切。 小公主冷冷扫过去:“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了?” “安蒂~chan~不要这个样子嘛,明明是好人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凶呢?”麻衣很大力地拍了小公主肩膀一下。 安缇诺雅一个踉跄,回头怒视她一眼,给了朋友一个疑问的眼神。涉谷耸耸肩,用下巴点点由贵手中上下抛动着的水晶:“救了人。” 了然。 “真是抱歉,如果出现的气球是不相干的人,比如说谷山小姐你,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哦呀哦呀。”麻衣用肩膀推推她,捂住嘴嘿嘿笑了两声:“安~蒂~chan~害羞了~”随即表情一整,走到她面前深深弯腰:“前面误会你是我不对,非常抱歉!请你原谅!” 安缇诺雅愣了愣,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开:“不是误会。” “诶?”麻衣与和尚一起发出疑问的声音,涉谷重重咳了两声后和林先生一人一个拖着他们俩往外走:“我们先回去,你有进展就联系我。” “恩。” 虽然说是成功地把由贵的气球封进了水晶,但那张具体而微的脸上除了一开始的惊惶外现在露出的竟然是有些不怀好意的表情,这让安缇诺雅产生了一点不祥的预感:“由贵先生……你认为自己在想些什么样的事情时会露出这种表情?” “它只是长了我的脸而已。”由贵接过水晶,里面的气球对他露出龇牙咧嘴的笑容,十足的恶意。 “脸吗……似乎有人把自己的脸划伤,但是气球上也跟着多了伤口。”安缇诺雅随口说道,眼神忽然一凝:“你的气球……” 由贵低下头,发现手中水晶里的气球五官逐渐模糊,淡化,最后成了一只普通的气球,不由愕然:“没事了?” “也可能是更糟的情况。[.超多好看小说]”安缇诺雅刷一下拉开窗帘,窗外不知何时多出一堆有着由贵瑛里脸型与头发却没有五官的人头气球,纷纷簇拥着试图更靠近窗口一些。 那种拥挤的景象简直令人寒毛直竖,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地将灵力铺开,顿时众多气球仿佛闻见腥味的苍蝇般一齐向这个方向飞来,天空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喜欢灵力? 心中猛然一动,左臂覆住纹身的蛇环一下散成无数银色水珠。苍白的正义如同一片银雾般铺散到空中,笼罩住大片天空,转换能量的特性将那些因为暗属性灵子而生出的人头气球归回灵子原状,纷纷涌入提供着净化功能的公主体内。 这份纯净灵力的诱惑太大,整个东京的人头气球都飞了过来。 转换出的灵子过快过多,短短几十分钟就让她的灵魂趋近饱和,无法自我控制的火焰在灵魂中燃起,剧烈的痛楚几乎让她眼前一黑! 偏偏剩余气球还有不少,安缇诺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到空中再无一只气球飘动才昏过去的。 【成功解决东京危机,奖励:无。】 终于,钻心噬骨的灵魂灼烧结束,光属性灵子纷纷从体内飘出。 安缇诺雅慢慢苏醒,听到意识中的提示,差点没再次气昏过去。 “……法则,你狠。”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即使你不动手,这些气球五天后也会自然消失。】法则的声音很悠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也就是说,她完全是自找苦吃? 想起当时用苍白的正义作净化媒介的确是灵机一动的作法,并没有进行周密考虑,安缇诺雅很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算了。” 睁开眼睛,七八个脑袋一起出现在眼前。 安缇诺雅默然和他们对视片刻,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回到昏迷的状态。 她讨厌为了解释这种东西费力想借口。 窸窸窣窣控制了音量却依然能让耳力奇佳的公主完全听清的对话不断响起,最后她只能坐起,背后立刻被塞了两个靠垫,安缇诺雅无语地看着眼睛通红泪汪汪地看着她的麻衣:“……干吗?” “对不起……” “……”好吧,试图理解笨蛋的思维是她不对。(.)安缇诺雅转向涉谷:“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气球往一个方向移动时给你打了电话,是由贵君接的,然后就来了。”涉谷简单解释道,看了看麻衣,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到的时候你正在……净化……气球,他们全看见了。” “真的很抱歉,之前竟然说了那么不可饶恕的话!”麻衣再次深深鞠躬。 “……非常感谢。”沉默寡言的林先生也对她鞠了一躬。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着涉谷的几个同伴纷纷道歉的道歉,鞠躬的鞠躬:“……你们是不是弄错什么事了?”因为虚弱而没法一口气说完话的小公主停了停,指着涉谷与由贵道:“真要说救人的话,我要救的只有这两个而已,你们只是附带的意外罢了。” “附带?” “意外?” 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地点头,想了想,又微笑着补充说明道:“就是顺便的,多余的,明白?” 涉谷很难得地对她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麻衣精神十足的声音先响了起来:“那有什么关系!结果不是一样吗!”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下,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转向一直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的由贵:“由贵先生,麻烦作为房子主人的您把这些‘多余的’‘路人’请出去。” 只因为看到的片段不同,就毫无理性地得出截然相反的理解,从“谋杀”变成“自我牺牲”? 果然笨蛋是最让人讨厌的生物。 被下了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调查所众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走到门口,涉谷又折了回来,表情很凝重:“你……和四年前是同样情况吧?” 想起在纽约时的那次净化涉谷也在场,安缇诺雅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没事的。” 涉谷叹了口气:“他们……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比较,单纯……但也都是好心……” “自以为是的好心比头脑不好的白痴更让人讨厌。”虽然表情是微笑的,说出的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在听到旁边突然响起的轻笑声后安缇诺雅奇怪地转过头看了眼那个戴着礼帽的年轻男子:“也是你那个调查所里的?” 对方摘下帽子欠了欠身,微微一笑:“我是濑口冬马,瑛里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嘉兰诺德小姐。” 原本被由贵放进储藏室的轮椅再度被搬了出来。 安缇诺雅摸了摸轮椅扶手,心情复杂万分。 上次坐这东西是因为要伪装自己腿伤未愈,现在却是真正虚弱到走一小段路就没法好好站稳,小公主忍不住叹息。 自从到了日本这个国家,她就没遇上真正的好运过…… 厨房烧的开水响了。 由贵摘下眼镜,准备从电脑前站起来去倒水,看见一直坐在轮椅上数着窗外白云的某人慢慢回过头来,手指动了动,一“张”人影从她身后的影子里冒出来,扭了扭以后迈着两条细腿往厨房走去。 由贵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对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某人道:“……今天我回来时保安说家里来了一个非常瘦的客人。” 安缇诺雅侧头想了想:“我让它推我下去散步时遇见那个保安先生了。” 由贵沉默,坐回电脑前,一边打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以后要散步可以跟我说。” 小公主冷淡地回头看看他,没有说话。 依靠别人,这种事情,她不习惯的。 就算是小事也一样。 人头气球风波不是没有后续的。 在气球消失后第二天,由贵住宅附近便多出许多窥视的眼睛。有人类中的灵能力者的,也有各种有了自我意识的妖物魔物的。 果然那天用那么强大的灵力去吸引气球是冒失到家的行动啊。 安缇诺雅保持着专心看书的姿态,在内心深刻检讨着。 就在她坐的窗口边上,两只小魔怪正一边一个占据着窗台两头跷着脚叽叽呱呱地大声讨论:“我看那个有很强灵力的宝物一准被先来的妖魔抢走了啊!现在哪里还会有!” “哎呀我又没硬逼你跟我一起来,要回去你自己回!” “我才不要!就这样回去多丢脸啊!连个人都没害过!” …… 安缇诺雅取出一枚书签,夹在正阅读的那一页,优雅地把书合上,转过头,纤长的手指将那两只小魔怪拈了起来,然后往窗外一丢,两道抛物线在空中划出相当优美的弧度。 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银蓝色的眼睛从一个个空无一物的角落扫过去,小公主笑得温柔万分:“再吵到我的话,就给你们死。” “……”用各种方法隐了身形或者原本就无法被普通人类看见的妖物魔物灵能者齐齐囧了。 立时就有受不了刺激的魔物跳出来对她挥舞拳头,还没开口放狠话,又是几个人类显出了身形:“你们要触犯不得杀伤人命的规则吗?” “喂,警告你们啊,少拿那什么狗屁规则……”魔物们很有激情地同人类争辩。 旁边“咔哒”的关窗声让他们都愣了愣,扭过头,发现那个看上去温和虚弱却气场十足的病气美少女已经把窗子关了起来,现在正在拉窗帘。 人类中的一个少年立刻炸毛,冲上去“啪啪”拍着窗户:“你这个女人怎么搞的!我们是在帮你忙诶!太无礼了吧!” 大概是这“啪啪”声太过烦人,安缇诺雅拉开窗子,定定地看了外面那个依靠不知是契约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才能浮在空中的少年几秒,然后朝他笑了笑:“多事。” “……什么——!!!!你这个女人!!我要杀了——唔唔,系兄佛挂无(师兄放开我)……”少年挣扎着试图从另一个戴着眼镜略微年长一些的男子手中挣脱。 那个戴着眼镜的“师兄”看了安缇诺雅一会,微笑着点点头:“看来是我们多此一举了,这位小姐看上去并不需要特别保护的样子。” 窗子被毫不客气地关上,眼镜男讶异地张了张眼,随后摇头一笑,对同来的几人道:“虽然灵力的确不错,但远不如那天出现的力量,不过也可能有什么联系……总之,先观察着吧……没事的话,还是别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比较好。” 另几人大约是想起刚才那两只不晓得被丢到哪去的小魔怪,抖了抖,纷纷点头应是。 只是既然安缇诺雅是气球事件中心地区唯一一个与灵力有关的人,即使凭借守护者自由控制力量程度的特殊能力使自己的气息始终保持在这个世界比较高但却不会太强大的限度,不是知情者绝对不会认为她就是拥有那庞大灵力解决了气球事件的人,相应的试探依然接踵而来。 在处理掉几个企图潜伏到家中来的妖魔之后,安缇诺雅怒了。 苍白的正义倏然回归成长剑形态,洁白的火焰在剑身周围燃烧着,被碰触到的妖物魔物顷刻间回归成最本源的灵子,令周围一切窥探的眼睛露出震惊与不敢置信。 散成灵子……最彻底的死亡…… 1614 在集 体认亲日遭遇噩运的小魔怪 一夜之间附近妖魔的气息彻底清空,连原先就住在这的几只老实本分只靠着附近居民每日逸散出来的生命能量为食的魔物也搬得远远的。 于是涉谷来探望她时,一道前来的林先生那张万年冰山脸上难得地出现意外表情:“这附近好像……干净了很多?” 原本对这些事情毫无概念最近却已经能够对咖啡豆自动跳进磨豆机变成粉末然后再被自动煮成咖啡最后还会被自动倒入杯子自动飘到少女跟前这样的奇景视若无睹的由贵瑛里闻言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安缇诺雅,明智地决定不过问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你们来了正好,等会太阳没了就推她下去散步吧,我现在有事要出门。” 安缇诺雅歪歪头,看了由贵一眼。 他准备把这几天每天按时推她下楼散步的奇怪癖好让涉谷也染上吗? 完全忘记不久前“瘦客人”事件的小公主对此相当疑惑。 不知今天是否特别适合出门访客,在住宅区的僻静林荫路上散了一小会步,一辆极漂亮的银色跑车在他们身边停下,车窗降下后探出一个戴着礼帽墨镜的脑袋,于是散步三人组成了四人组。 虽然是毒舌伪萝莉加自恋大学生加腹黑前明星加无口冷面大叔的诡异组合,却奇妙地出现了相当融洽的气氛,直到―― “女人!怎么又是你!” 小公主回头看了一眼转回来:“不是找我的。” 另外三人看了看除了自己与对方空无一人的僻静街道,又望了眼不知从哪蹿出来的少年,平静地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喂!说的就是你!坐轮椅的女人!”那个少年噌噌跑上来,用手指着安缇诺雅叫道。 安缇诺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微微仰起脸:“他是你们的朋友?” 三人一致摇头。 “哦,那走吧。” 于是涉谷和濑口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林先生犹豫了一下:“那个……” 已经被轮椅越过的少年呆愣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跑到他们跟前挡住路叫道:“不要无视我!混蛋!” 濑口抬手掩唇:“呀咧呀咧,这个是谁家的孩子,真粗俗。” 安缇诺雅盯着前面张牙舞爪的身影几秒之后:“哦,我想起来了。” 少年刚刚插腰准备大笑两声,就听见坐着轮椅的病气美少女皱着眉用恍然的语气说:“是昨天那个多事的小鬼吧。” 多事…… 小鬼…… 少年怒吼一声冲了上来,随即感觉后领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四肢划水般拼命往前挥动:“混蛋!放我下来!”他艰难地扭转脖子怒视拎着他领子的高大中年人。 安缇诺雅眨了眨眼,将目光投向一侧。 片刻后林先生也把视线转向那个方向,树枝上站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年轻人,正对他们满含歉意地笑:“我师弟的举动真是对各位太失礼了。” 林先生沉默了一下,松开手,少年“啪”一声摔在地上,几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眼镜男转过脸,露出“真不想承认这种人是我师弟”的表情。 揉了揉被摔痛的地方,少年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火气直冒:“你们两个!太没礼貌了吧!”他很愤怒地用手指点着安缇诺雅和林先生:“让我来好好教导――唔唔――系兄扭古莫(师兄你干吗)……” 用手捂住少年嘴巴的眼镜男朝他们干笑两声:“真是――非常非常抱歉……”他顿了顿,望向银发少女补充道:“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从契约灵处知道师弟遇见这个女孩正在挑衅时本打算赶到以后先隐在一旁观察一会的,没想到刚到这就被对方发现,还有那股针对自己的惊人威压!这种让他几乎连灵力都提不上来的压力看另几人的表情竟然丝毫没有感觉,不得不让他更添了几分小心。 至于这个身份神秘实力莫测的少女――没必要平白竖立一个敌人的,不是吗? 于是散步四人组看着那个少年被眼镜男捂住嘴用拖的方式消失后,淡定地继续前往目的地公园。 到了公园不久,三人无语地看着安缇诺雅从花圃里揪出一只样子好像软趴趴的果冻,头顶还竖着两只长了眼睛的触角的魔物,兴致极好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在林先生的道符下濑口也能暂时看见这些异类)。 涉谷纠结了一下:“好像分开后你的审美降低得很严重。”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这里面有很长的故事你无法了解”的复杂眼神,继续又抓又捏手中的那只魔物。 这个小东西长得很像原来世界仅仅生存在某些废墟,地下迷宫里的生物――史莱姆。那种生物喜欢吸附在天花板上,每当有活物经过时便会啪一下掉下来进行纠缠,分泌的酸液会腐蚀冒险者们的护甲,是十分让人讨厌和头痛的怪物。(.好看的小说)但在这个世界看到如此类似的生物,却令她有种意外的欣喜与怀念。 那只果冻般的魔物被蹂躏片刻后缩起两根触角,身体滩成透明的水状,一蹭一蹭地企图从这个可怕的女人膝盖上离开。 “连能力都很像呢。”安缇诺雅语气充满惊喜,毫不犹豫地用手指勾了个魔法符号标记到它身上。 果冻怪紧张了一下,发现什么都没发生后,继续它艰辛的“伪装自己不存在并逃离魔女身边”的努力,没有注意到身边三个男子都对它露出怜悯的神情。 透明的身体周围被一圈虽然淡却绝对明显的蓝光勾勒出了形状…… 一缩一缩地蹭回花圃,然后又换了个位置后,果冻怪大约感觉安全了,两根带着眼睛的触角慢慢从身体中冒出,小心翼翼地往刚才那个方向转过去,直接对上四双眼睛,它狠狠抖了抖,触角上的眼睛一翻,软软垂了下去。 “……” “……” “……” “……” 四人看着瘫在原地不再动弹的果冻怪,一齐沉默了 半天,濑口才轻笑几声:“啊,它好像被你吓昏了。” 小公主面无表情地叫出两只隐形仆役,指示它们推着轮椅往回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又转了回来,停在花圃前面,拎起果冻怪晃了晃,然后往膝盖上一放:“回去吧。” “……”三人再度同情地看了眼昏迷的果冻怪,跟在自动移动着的轮椅后往回走去。 走出公园门口,两个刚从他们跟前经过的人中一个紫红短发个子矮小的可爱男孩唰一下蹦回他们跟前,指着安缇诺雅叫道:“啊!是你!” 又来了…… 今天是集体认亲日吗? 几人脑中都浮出这样的想法。 小公主盯了那根手指几秒,抬起头,没有微笑:“你是谁?” 红发少年跳了起来:“你不记得我了?我们一起看见气球的!你在遛狗!还叫我小鬼!” 安缇诺雅偏了偏头,手指戳戳醒过来后就很老实地趴着一动不动的果冻怪:“我从来不费事去记不相干人的脸。” 那少年张口结舌半天,突然刷一下站直,很有精神大声道:“我叫新堂愁一,记住了哦!” “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果冻吗?” “涉谷你还是一样没有创意。” “安缇诺雅san想到什么名字了呢?” “史莱姆。” “……” 被彻底无视的少年站在公园门口风化―风化―风化…… 直到友人拍拍他肩膀:“愁一,走了。” 少年一下扑住朋友:“被无视得好彻底!我就那么没存在感吗?浩司――他们太过分了!”(注1) “嗨嗨。”红褐色长发的少年一边苦笑着应道,一边拖着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朋友往前走去。 抱怨和安慰的只言片语在晚风中飘散。 因为有濑口陪同,涉谷与林先生送到楼下便告辞了。 进门后发现房主已经到家。 由贵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地从被极淡蓝光圈出轮廓瘫在少女膝头作垂死状的难看魔物上移开,对濑口点点头:“老头子找不到那个女人,改成威胁你了?” 濑口弯着眼睛笑得一脸无害:“父亲大人只是关心瑛里你罢了……” 一直埋头于发掘这只“史莱姆”和她印象中的正宗史莱姆更多共通点的公主闻言抬起头,银蓝色的眼睛微微有些好奇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这近二十年来看的各类小说电影自动替她完成了一个生母早逝的长子由贵瑛里与继母带进门的继子濑口冬马之间复杂故事的拼图。 认为未经许可旁听别人家事是极失礼行为的安缇诺雅相当自觉地离开了客厅(话说公主你对人的差别待遇真是太明显了……就算歧视也不带这样的啊……),并且从纹身中摸出一把当初从黑角顺来的合金匕首,开始试图在史莱姆身上进行“采样”,于是原本老老实实作挺尸状的小魔物瞬间惊恐万分地从膝盖上弹了起来,因为用力太大直接弹到天花板上后从“团”撞成了“张”的形状,然后“啪唧”一声掉到地上,半天后才从那张,或者说那滩轮廓模糊的东西里很辛苦地挤出两根依然被淡淡蓝光包着的小触角,触角顶端冒出两个不断转着圈圈的小眼睛。 公主沉默地看完了这一幕,掏出之前在公园中已经作过记录的笔记本,在“发现形体特征酷似史莱姆生物,能力有待考证”后面补充上:“智力发展程度与史莱姆相差过远,但可暂时判定史莱姆是其进化方向,需要观察。” 然后鄙夷地看了一眼可以任意变形的粘液状身体内部显然没有足够数量脑浆,被判定为智力程度连费伦最低级生物都不如的小魔物,失去了大半对它的研究兴趣。 “啊啦,果――史莱姆怎么了?”貌似处理完家庭问题的濑口冬马走到轮椅旁随口问了句。 安缇诺雅瞥了一眼已经停止蚊香眼但仍然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粘液怪,摇摇头:“太蠢,不要了。” 曾经全程欣赏“史莱姆”被捕过程的濑口冬马嘴角抽了抽,瞄向地面那张皮的眼神带着些许同情。 “这是你的宠物?”晚了几步进来的由贵手中拿着一叠打印文稿,下巴往史莱姆方向点了点。 安缇诺雅摇头,刚想开口,却看见原本瘫在地面假装自己是地板组成部分的粘液怪闪电般弹起来,扑向低了头看它的由贵面部。 小公主眼中怒气一闪即逝,几丝电光在她指间发出“噼啪”声响,在看到由贵反射性地举起那叠文稿在脸前一挡,随即一个抽击将史莱姆“啪”一下狠狠抽到对面墙上,再度变成纸状慢慢滑下来后,表情僵了一下,收起准备好的法术,沉默了。 由贵迈动长腿走到墙边,用两根手指将那个企图袭击他的怪异生物夹起来在眼前晃了晃,濑口冬马嘴角抽搐地想起不久前公园中出现过的类似一幕,随后用一种不忍卒睹的神情看着由贵拿起窗台上一个透明糖罐倒空,将那只“史莱姆”团起来卷了卷,塞进罐子,把盖子拧了一圈后放回到原位,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到书桌旁边整理文稿边看他们一眼――主要是看了安缇诺雅一眼:“你的宠物很烦人,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放出来也不要紧。” “不,这样很好。”安缇诺雅摇头,语气听上去十分满意。 ----------------------------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分界线-------------------------- 注1:考虑到可能有很多筒子没看过相关作品,对新出场人物简单介绍一下。红发少年新堂愁一,在人头气球初次杀人时登场过,是《万有引力》的主角,天然呆健气受,性格单纯活泼,天真善良,对任何事都充满热情与干劲,深深迷恋着一见钟情的由贵瑛里,最后他的阳光拯救了由贵黑暗冰冷的灵魂。红褐色长发的少年,中野浩司,是新堂的好朋友,死党,后来与其共同组成乐队badluck,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很体贴的好人,对新堂十分温柔,为了他多次找由贵麻烦,最后与由贵的前未婚妻美佐宇凌加在一起。 1715 纽约往事 史莱姆在头一天晚上曾经试图逃跑。 次日清晨,洗完澡的由贵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下楼梯,看见客厅地板上有一个倒扣着的糖罐正艰辛地一耸一耸往前蠕动,每次移动距离不超过1cm后,嘴角抽了抽,当作没有看见,直接进入厨房开始烤吐司热牛奶。 半小时后被认为是这个虽然没有蓝光勾边但很显然还是那只史莱姆的主人起床,发现那只在此期间又往前多移动了大约10cm的糖罐,于是弄来一只箱子拦在糖罐前,罐子停了一下,随后一挪一挪地换了个方向,继续移动。某“主人”弹弹手指,似乎在罐子前面竖了道透明屏障,糖罐一头撞了上去,嗡嗡地轻震片刻,继续往前,再次被屏障拦住,尝试几次无法突破这看不见的屏障后糖罐似乎陷入了绝望,一动不动地滞留原地。 于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顺便瞄几眼公主斗恶宠现场版的由贵无语了。 真可怜。 他望了一眼仍然呆在原处不动的糖罐心想。 然而试图逃跑的史莱姆在次日下午,吃了一丝安缇诺雅一时兴起弄下来的灵力碎屑后就一改前态,死命巴着她不放,两根触角不断讨好地摇晃着,甚至很主动地将自己弹性良好的身体扭成各种形状试图取悦“主人”。 由贵一进门就看见极狗腿的这幕,怀疑地瞥了安缇诺雅一眼:“你的宠物好像乖巧多了?” 安缇诺雅眨眨眼:“你现在能看见它?”本来以为吃了自己一点灵力碎屑史莱姆只是长了点个头,现在看来远远不止。 于是再度燃起好奇心的公主拿出笔记本,刷刷写下新课题:“以灵力促进某些生物加速进化的尝试性研究”,并决定每天都喂一点灵力碎屑给史莱姆争取让它早日成长到费伦同族的水准,反正这种灵力损耗对她来说根本没差。 只是安缇诺雅忘了自己的灵力太过纯净也太过本质,不是这些世界中修炼的灵力所能相提并论的,史莱姆吃了那么一点粉末能成长这么多就足够说明这点。 于是,喂食灵力的第二天,史莱姆消化不良了。 由贵敲击着键盘,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坐在窗边读书的少女。 少女的侧影很优美,低垂的脖颈弧度看起来像是最优雅的天鹅,偶尔从窗外吹进的夜风会将她银色的发丝拂到额前,让这一幕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如果—— 由贵的视线往下移几分,落在少女膝上圆滚滚肥溜溜正摊着肚皮躺着不时发出“噗噜”声的魔物身上。(.好看的小说) 每次一响起“噗噜”声,就会有一点一点闪着白光的星屑从它嘴边飘出,然后立刻会有两只肥肥短短的手从那圆滚滚的身体里伸出,把星屑塞回嘴里,然后用力捂住嘴等“噗噜”声过去。 又肥又蠢又贪吃,活该消化不良。 由贵垂下眼,将注意力转回电脑,聊天的窗口在蓝汪汪的屏幕上跳动着。 涉谷:没错,四年前我们是在纽约。 涉谷:你是听她说的? 由贵:不是,冬马说他好像在纽约看见过和你们俩很像的人,有些在意。 涉谷:濑口吗?四年了还记得,看来我让他印象很深刻。 “……”由贵再次抬眼看了看窗边,继续打字。 由贵:你记得四年前去过xx区xx路附近一带吗? 涉谷:……完全不记得了。 由贵:…… 涉谷:很重要? 由贵:对我很重要。 涉谷:真遗憾,看来帮不上忙了。 由贵:不,谢谢。 涉谷:…… 关上对话窗,由贵揉揉眉心,目光再度往公主的眼睛飘去。 银蓝色啊…… 对于那天的记忆,他只能想起一双这样的眼睛。 为什么本来只有老师在的房间多了两个黑人,为什么那两个黑人和老师都死在枪下,为什么射出子弹的手枪会在自己手里,为什么他会失去中间全部的记忆,为什么会记得一双瞳色那么奇特的眼睛……(注1) 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他找过各种眸色接近银蓝的眼睛,却都和脑海中的那双相距甚远,直到那天在静冈用猎枪射下了一只奇异的“鸟”后。 看见那个血污中的少女时,我找到了,由贵想。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在那桩事件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比如陷害他之类。 只是这样的猜测在见到本人时便消失不见。 那种纯然的高傲与自负,由贵可以肯定即使她真的与那三具尸体有关,也绝不会是什么栽赃陷害。(.好看的小说) 如果不是要陷害,那么,让自己忘记当时的事情就应该是为了帮助他吧? 一开始时老师奇怪的言词,莫名多出的陌生黑人男子尸体,自己虎口上残留的硝烟反应……一切一切,都指向一个他最厌恶痛恨的结论。 甚至不知道重新遇见那双眼睛的主人究竟是幸运还是噩梦了。 然而在他刻意将自己与老师的合照放在吧台上,并观察着少女倒果酒时看到照片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只是漠然地从照片上移开,连一点“这两个人似乎很眼熟”的样子都没有。 完全……不记得了呢。 尽管已经猜到了,能从涉谷那得到确认,由贵还是觉得很高兴。 毕竟,猜到和肯定,依然是有区别的。 “我的眼睛那么有趣,有趣到能盯着看这么久吗?”合上作者名为“由贵瑛里”的小说,安缇诺雅侧头笑了笑问道。 “……只是觉得这种眸色很罕见,遗传?”由贵泰然自若地收回目光。 “嘛,是吧。”想起已经消失在费伦大地上的月精灵王族,安缇诺雅眼神变得幽深了一些:“家族里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睛。” “家族?”真正好奇了一些。 “我成年前全部死了。”小公主语气很平淡,像是叙述一个老掉牙到再没人想听的陈年故事:“还活——着的,大概只有我吧。” “……我很抱歉。”由贵真心实意地感到内疚,同时心情很复杂。 安缇诺雅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听别人对我道歉,那说明他干了蠢事,又无法弥补,所以必须恳求对方的原谅。” 由贵哑然,最后轻轻笑了一声。 突然觉得自己对几年前那个阴暗斗室中失落的记忆那么纠结实在没什么必要。 他杀过人。 他心里住着鬼。 但这鬼被铐上了锁镣。 安缇诺雅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虽然很慢,但的确正在好转。 于是濑口提议去箱根的温泉旅馆作为告别轮椅的庆祝。 这并不是旅游旺季,客人不多,旅馆大厅中挂着的木牌许多都是翻在有字一面的。 因为是家族式的经营,到了晚餐时间,盘着发髻的中年妇人便来招呼三人用餐。 饭厅里除了旅馆主人和帮忙的妇人外,只有三个客人。 其中两个看起来是同行者中极有风度的儒雅中年人穿一套黑色西装,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则穿了一套灰色的,脑门发际线略微偏后,剩下一个客人则是一头褐色短发的少年,带着一只肥肥的酷似招财猫的黄□咪。 “这位是古畑任三郎先生,这位是今泉慎太郎先生,这位是夏目贵志先生,这位是由贵瑛里先生,这位是濑口冬马先生,这位是安缇,安缇诺,……”(注2) “安缇诺雅·嘉兰诺德。”日本人在读带有西方风格名字时奇怪的发音让安缇诺雅皱着眉打断了旅馆主人的介绍,银蓝色的眼睛在那只招财猫身上停留了片刻。 濑口与古畑都是很擅长交际的人,晚餐的气氛可以说相当不错。到最后换上水果时,外面响起“咚咚咚”这样穿着棉袜跑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纸门被拉开,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女探身进来打了个招呼,点点头消失在门口。 “这是我的一对双胞胎,哈哈,真是对客人们失礼了,不好意思。”憨厚的旅馆老板摸着头道歉。 “双胞胎?”众人都有些诧异。 刚才那两个女孩子相貌天差地别,留着及腰长发的那个相当漂亮,另外一个扎了两根长辫的则平凡得甚至可以说有些难看,倒是与老板长得很像,即使是异卵双胞胎,这样的区别也令人惊讶得很呢。 “客人们很奇怪吧?”似乎十分了解众人的意外神情,老板一边填着烟丝,一边哈哈笑着解释:“其实圆子和玲子本来长得差不多的,不过不知怎么回事,前段时间圆子突然变得好看起来了,大概是开始发育了吧,也许过几年我们玲子也会是个漂亮的小姐呢,哈哈哈。” 客人们笑着应了几句,安缇诺雅对这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将目光投向架着细竹蔑编的帘子的窗外。 大约是因为有着温泉的关系,虽然是深秋,旅馆庭院里的花木依然开得很盛。 院子一角有一株合抱粗细的树木,枝桠向四周弥散开来,层层叠叠地开满了绯紫色的槿花,仿佛燃烧着的火焰一般,当夜风吹过时,绉纱似的花瓣便飘落下来。 浓郁缠绵的香味从窗外流进,环绕在鼻间,有异样的香甜气息。 安缇诺雅抬起手挡了挡鼻子,虽然热爱植物,太过浓艳的香气却让她微微不适。 庭院里有一个穿了浅色浴衣的少女提着一个篮子,慢慢走到那株槿花树下捡起许多飘落的花瓣,放入篮中,然后走回屋里。 安缇诺雅慢慢转回头,视线不经意地与被夏目贵志叫作“斑”的肥猫对上。 小公主眨了眨眼,抬手揪下瘫在自己左肩的史莱姆,捏住后用力往两边拉成薄薄的形状,然后松开手任它弹回成球形。 肥猫抖了抖,把身子往夏目怀里蹭蹭。 没有看见这幕的少年疑惑地望这边看看,顺了顺毛。 ----------------这是要介绍的内容让我很不爽的分界线-------------------- 注1:由贵瑛里在小时候因为他异于日本人的发色(茶色头发,话说怎么也是新堂,浩司,典子他们紫红橙红粉红的头发颜色更怪异些吧?),被小朋友们排挤,看不下去的濑口冬马于是带他去了美国,并介绍了北泽有希作他的家教。少年时的由贵深爱着对他十分温柔的北泽,然而北泽却为了10美元将他出卖给两个黑人,绝望的由贵枪杀了三人,这就是当年安缇诺雅与涉谷在经过某个街区时听到的枪声现场简介版,安缇诺雅到的时候由贵正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于是她催眠了他让这个孩子忘记不愿想起的一切。催眠虽然很成功,但是对小公主的眼睛留下深刻印象的由贵靠自己推断出了事件真相,只是这种推断和记忆毕竟两样,所以由贵内心的黑洞并不像原著中最后回到案发现场时那么严重。 注2:古畑任三郎,今泉慎太郎,是推理剧集《古畑任三郎》,又名《绅士刑警》中的人物,田村正和的古畑相当有魅力,是我极萌的大叔。这个系列出了三季,每集都会有一些明星参演,我印象中出场过的有铃木保奈美,木村拓哉,唐泽寿明,明石家秋刀魚,中森明菜,松岛菜菜子,大地真央,石黑贤,江口洋介,福山雅治,藤原龙也,真田广之,菅原文太……等等=。=,□ap全团也有参演一集sp。 夏目贵志,看过《夏目友人帐》的筒子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吧……至于那只猫,则是被封入招财猫的强大妖怪斑(话说会被封入这种丢人的东西里斑先生你能强大到哪去啊),与夏目约定如果他死去就能得到友人帐,目前作为夏目的保镖与其共同生活着。 1816 槿花旅馆 箱根的夜晚很静谧,有着不同于东京的沉静。(.无弹窗广告) 空气中浮动着山林特有的带着灵气的清新气息,让人感觉十分安宁。 “睡得很舒适呢,昨晚。”早起的古畑一边嘲笑着姗姗来迟的今泉,一边同昨天刚认识的客人们打着招呼:“不过竹内先生(旅馆老板的姓氏)这里的花开得还真是好,我觉得整晚的梦里都是浓郁的花香。” “的确呢,感觉像是睡在花丛中一样。”濑口笑着点头。 槿花的香气吗? 她昨晚似乎也闻到了。 安缇诺雅喝了一口浅绿色的粳米粥,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庭院里的那株槿树上。 大概是周末的缘故,圆子玲子姐妹并没有去上学,同样出现在饭厅里。 比较漂亮的姐姐圆子很讨喜地向客人们问好,妹妹玲子则只是局促地点了点头,就坐下吃起早饭。 “刚才就很想问了……由贵先生,就是那个由贵先生吗?”少女清脆的声音里夹着一丝热切,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穿着暗红衬衫的年轻男性。 由贵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女孩立刻惊喜地叫起来:“太好了,我一直很喜欢由贵先生您的小说呢!可以给我签名吗?玲子,你不是也很喜欢的吗……一起要个签名吧!” 妹妹的脸一下子红了,点点头有些慌乱地跑出去:“我……我去拿签名板!” “真好呢,瑛里。”濑口微微一笑。 “啊,难道说是写《cool》的由贵瑛里先生?”今泉似乎也很吃惊,然后摸了摸头问:“那个……不好意思,可以给我也签一个名吗?” 由贵点点头,接过他在身上翻了半天找出的一个记事本,刷刷签完递回去,却见今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啊……那个……可以请由贵先生您拍一下我的额头吗?这样就可以了。”说着他拉起古畑的手重重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饭厅里众人都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古畑用力敲了他的头一下,朝由贵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没教好这个家伙……” 濑口咳了两声:“今泉先生很有意思……”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拿着签名板回来的竹内玲子脚步声显得异常急促,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来的,扶在门边上喘着气急促地喊:“圆子,日世谷她——死了!” 一直凑在由贵边上很感兴趣地提问题的圆子惊惶地站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匆匆走到玲子身边扶着她:“加奈死了?怎么会的?昨天放学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抓住姐姐的手臂后似乎镇定了一点的玲子用有些恐惧的语调快速地说道:“电话——我去拿签名板的时候福田打来的电话——说日世谷是昨天夜里死的——被杀死在卧室里——肯定是那个东西——没错——唔唔……”后面的话突然被圆子捂住,女孩脸色有些苍白地转回身,对客人们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妹妹大概被同学去世的消息吓坏了,我先陪她回房间休息一下,失礼了。[.超多好看小说]” 饭厅中安静片刻,几个人脸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安缇诺雅推了推身前摆放早餐的矮小方桌,站起身:“我先回房间了,等要去湖边的时候再叫我。” 他们今天预定的行程安排是游湖。 “斑先生!”夏目惊讶地伸出手试图将猫抓回来,却扑了个空。 肥猫摇了摇尾巴,跟在走出饭厅的公主身后消失了。 “啊啦,看来夏目君的宠物比较喜欢我们的小公主呢。”濑口对因为这意外而显出有些委屈表情的少年笑了笑,摸摸他的头。 “奇怪……斑不喜欢亲近普通人的……”少年喃喃道。 由贵和濑口都看了他一眼。 回到自己房间,安缇诺雅转身合上门,跟在她身后一段距离的肥猫见状“喵呜”了一声飞身扑进来,尾巴险些被纸门夹断。 它心有余悸地用爪子摸了摸尾巴,口中吐出成年男子低沉优雅的声音:“明知道我在后面还这么快关门,太不客气了吧。” 史莱姆很激动地从肩上摔下来,一扭一扭地试图蹭到它边上,被公主一脚踩住。 肥猫再次抖了抖,然后表情很正式地在安缇诺雅跟前坐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斑,目前不得已地使用着这个身体,很荣幸认识您,强大的阴阳师。” “阴阳师?”轻柔的声音中隐隐含着不屑,却没有说明,对面的少女只是冷淡而高傲地点了点头:“找我有事吗?” “只是想知道您对这件事的看法。”斑微微低下头,遵从着妖怪对强者应有的敬畏与顺服。 这件事?安缇诺雅疑惑了一下,随即想起刚才那两个女孩:“……杀人事件吗?” “是的,您会插手吗?”虽然不知道与这件事有关的妖怪是否也有名字在友人帐里,但是能多一个强大的助力总是好的。 少女偏了偏头,注视着猫的银蓝双瞳中闪着奇异的光:“这和我有什么相干?” 虽然说是为了庆祝身体的恢复,安缇诺雅暂时还是经不起消耗太大的活动。 于是几个人划了船游了湖后没有再进行什么后续活动,直接回到旅馆。倒是濑口又出去一次买了些当地的特产零食回来。 旅馆里多了两个高中生模样的漂亮女孩,与竹内姐妹是同班同学,和早上说起的日世谷加奈一样都是圆子的好友。 几个女孩有着自己秘密的样子,虽然看见由贵相当激动地索取了签名,照相,却在吃完饭后就聚在双胞胎房里再没出来。 到傍晚才回旅馆的古畑对此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一晚的槿花依然开得十分热烈,香气浓郁得能把人熏晕。 到半夜,瘆人的凄厉惨叫突然在旅馆中响起。 各个房间内的灯光纷纷点亮,走廊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赤色的鲜血从旅馆左翼,双胞胎的卧房中流出。 三个脸色惨白的女孩蹲在走廊边不断发抖,拉开的纸门内则是死状凄惨的尸体。 铺在地板上的左数第三个被窝中躺着的女孩已经没了呼吸,整张脸上的皮肤被腐蚀掉,有几个地方甚至露出白色的头骨,枕头上一片鲜血淋漓。 夏目看了一眼现场后就冲到院子里呕吐起来。 注意到由贵不自然的僵硬,安缇诺雅偏头瞥了他一眼,拉起左手在他脉搏处划了一个平静心神的魔法阵。 濑口和古畑安慰着三个陷入恐惧的女孩,警方很快就到了,带队的警官对古畑敬了个礼,原来他与今泉本来就是来箱根休假的警官,之前已经在日世谷家中与当地警方联系过。 被杀的是竹内姐妹的同学之一,川口若绪。发现尸体的则是姐姐圆子,当时她睡到一半想去洗手间,起床时不小心碰到了睡在右边的若绪,那时只觉得一手粘糊糊冰凉的不知是什么,随口道歉后在开了灯的洗手间内发现满手都是鲜血,这才惨叫出声。 几个女孩子想起自己不知道和成为尸体的好友睡了多久,再次陷入恐惧和悲伤中。 虽然所有人都被叫去作了详细询问,但大家在晚餐后的短暂聊天后便各自回房,在休息后到惨叫声响起这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有不在场证明,旅馆的围墙,门户都好好的,没有被侵入的痕迹,现场发现的一些毛发碎屑等被送到化验室作进一步的检验,陷入了和前一天日世谷加奈一样的困局。 被暂时限制了活动的众人聚在活动室中闲聊,受惊最严重的三个女生彼此紧紧拥抱着缩在沙发一角。 “肯定是那个……那个来报复了……姐姐,怎么办才好,我不想死……” “住嘴!别乱想!大概是什么变态杀人犯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圆子……我也怀疑是那个……若绪死的样子……好恐怖……一模一样……” “连你也胡说!都别说了,不知道这儿到处是警察吗?”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说出口的秘密? 耳力过人的公主勾了勾嘴角,慢慢走到庭院中,踮起脚,攀住一枝槿花,摇了摇,却没能折下来,绉纱似的绯紫色花朵落了她满身。 背后两道冷电似的眼神,在她转身前便收了回去。 “给你。”递过来的短枝上槿花完好无损地盛开着,馥郁芳醇的香气在这么近的距离嗅起来竟然带着一丝血腥味。 真是能让精灵生气的家伙啊…… 濑口望着庭院里槿树下的两人,突然有种复杂又欣慰的感觉,仿佛爱护的雏鸟终于长大要离巢了一般。 也许该通知美华一声……(上杉美华,由贵的姐姐,濑口的妻子,也就是说,濑口是由贵的姐夫=。=) 正在庭院里聊天的两人莫名地背上一寒。 因为命案,众人的房间都被安排在了彼此隔壁。惟独安缇诺雅坚拒了和别人同房的要求,最后依然是那三个女孩一个房间,她自己单独一个。 临睡前斑屁颠屁颠跑到她房间,盯着小公主看了半天:“您真的不准备管?”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妖怪,在哪里,但是缠绕在旅馆中的妖气却再明显不过了。 安缇诺雅伸出两根手指拎起肥猫后颈,拉开纸门:“夏目君,你家的猫。”然后便丢了出去,发出重重的撞上墙壁的声音。 趴在主人肩头的史莱姆用两只肥手捂住触角上的小眼睛,指缝中漏出对那张贴着墙壁慢慢划下来的猫皮满满的同情和於我心有戚戚焉。 “啊,斑又跑到您哪去了吗,真是……斑先生!你怎么啦!”少年略带羞涩的道歉声在看见瘫在地上的猫皮后变得惊惶起来,安缇诺雅若无其事地在他身后把门拉上。 虽然众人都很警醒,响彻夜空的凄厉惨叫再度划破了温泉旅馆的宁静。 这一次死的是另外一个同学,秋田真奈美,依然是整张脸都被烧蚀了,流出的鲜血湿冷的感觉把熟睡的竹内姐妹惊醒。 这一次警方显然将双胞胎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比较怯懦的妹妹玲子被古畑作为突破口,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盘问,却意外地没有任何收获。 深深痛恨着被打扰的睡眠,一整个白天安缇诺雅都处于一种无精打采又暴躁易怒的状态,蜷缩在沙发上补眠,槿花浓郁的香气不时侵扰着她的呼吸。 终于—— 公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直走向庭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光闪烁的锯子,对着槿树比划了一下就要锯下去。 “这是在干什么啊……” “喂喂!” “住手,你想干吗!” “安缇诺雅?” “这棵树怎么了?” “喵呜——” 乱七八糟的声音一下子响起来,看着被几只手同时扯住的锯子,小公主脸色很冰冷地转回来,银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向姐妹俩的方向:“再敢用这种恶心的气味影响我休息,死。” 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完这几句话,安缇诺雅转身往回走去,银色的锯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她手上。 “————什么啊……” “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个客人怎么这样……” “就是,那么凶的样子……” 姐妹俩被公主的气势吓得直到现在才小声嘀咕起来,另外几人看着槿树却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今泉挠了半天脑袋,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她就是凶手!刚才居然还当着我们的面作威胁!太过分了!” “白痴。”由贵丢下两个冷冷的字,转身走回去。 “太无礼了,你也是帮凶吧!就是这样没——痛痛痛痛痛——”今泉抱着头跳开。 古畑收回用力敲在他脑袋上的手,对濑口道歉道:“我的部下又说了蠢话呢,真是太抱歉了。” “不要紧,请古畑先生尽快抓到凶手吧,莫名被叫成凶手,会让我们很为难呢。”濑口笑得云淡风轻。 1917 最后的现场 “说起来,中午被嘉兰诺德小姐训斥了之后,好像真的闻不到槿花香气了呢。”晚餐时古畑仿若不经意地提起。 “你感冒了。”安缇诺雅毫不犹豫。 “……” 这一晚休息安排了一个统一的大房间,男女分别睡在房间两侧。 小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干脆坐着进行冥想。 不知是有人守夜还是安缇诺雅之前作了威胁的缘故,这一晚相当平静。 既没有花香也没有命案。 接下来几天也没出任何问题地平安度过了。 肥猫偶尔投过来的眼神充满敬畏。 “我们下午要离开了。”用餐时濑口突然说。 安缇诺雅和由贵看了看他,对众人投来的讶异目光点点头。 表现得最不舍的就是夏目贵志养的宠物,让努力想把宠物抓回来的少年窘得满脸通红,不断道歉。 最后小公主用手指夹住斑后颈的猫皮,往窗外一丢。少年大惊失色地冲出门去:“斑先生!你没事吧!” 除了由贵和濑口一脸的习以为常,另外几人都露出十分黑线的表情,今泉用很“小声”的音量嘀咕:“好凶暴的女人……” 古畑再度重重敲上他脑袋:“哎呀呀,真是抱歉,没教好部下……失礼了……” 夜幕逐渐降临,没有离去的夏目与古畑等人依旧保持着合宿的形式,负责守夜的是今泉和警局派来的一个年轻警察。 两人坐在大房间门口的茶水室玩牌,小声聊着天,大房间的门大开着,随时能看见房内的一切。 “今泉桑,觉不觉得今天晚上的花特别香?”年轻警官一边丢出一对a,一边随口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今泉耸耸鼻子,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说到花香的话,今天刚走的那几个东京人里有个了不得的女孩子呢,那天嫌花太香居然拿锯子要锯旅馆里的花树!真是太凶悍了……不过她长得可真是漂亮啊,比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 “锯树?这也太夸张了……”警官感叹着,随口将话题转到男人更感兴趣的方向:“警局前几天来的前辈也说旅馆里有个难得的大美人,我还以为就是这家的女儿呢,怎么原来不是吗?” 今泉啧了一声:“竹内小姐可要差远了……不过似乎是个外国人的样子,外国妞就是比咱们日本女人凶得多了……哎哟!”他捂着鼻子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年轻警官反射性地拿出配枪跳起来。 “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大概静电吧,没事。”今泉挠挠头:“来来,继续玩牌。” 槿花的香气随着夜色渐深变得越来越浓郁,茶水间里的两个警员都趴在方桌上陷入沉睡。 众人休息的大房间中一个黑影慢慢起来,衣角发出细微的扑簌声。 黑影悄无声息地在旅馆中走动着,从一个房间中取出了些什么,又回到大房间内,站在一个熟睡的身影边,安静地看了会,突然弯下身去,双手用力掐上那个身影的脖子。 怎么软绵绵的—— 软绵绵的! 黑影悚然一惊,立刻松开手往边上退开,房间内突然灯火通明——古畑,夏目,竹内,甚至还有应该已经回到东京的由贵,濑口,和——那个女人! “看起来,这就是造成前三位死者面部腐蚀的药剂了?”古畑用一块手帕包着地上一个看起来相当结实的玻璃瓶捡起,深邃的眼睛带着一丝遗憾望着背靠墙壁脸色苍白的女孩:“竹内——圆子小姐?” “真的是你……姐姐……”门口传来细弱的哀声,竹内玲子青白的脸上露出强烈的震惊和悲伤。 事已至此,竹内圆子反倒平静下来,撩了撩长长的头发,平心静气地在众人对面坐下:“的确是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 “最后,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和她们本来是好朋友吧?” 听到这个问题,竹内圆子突然露出诡秘的笑:“为什么呢……”她摸了摸脸,很陶醉的样子:“当然是为了变漂亮了。用那个方法我们四个都变漂亮了……但是我还想更漂亮……怎么办呢……只好这样子……你们难道不觉得我越来越漂亮了吗?” 少女莫名其妙的话让众人都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夜风突然变得凉浸浸的。 “喵呜——”夏目的肥猫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扑到安缇诺雅脚边,随后响起“扑通”一声,猫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只有安缇诺雅和夏目贵志看见某个透明的圆滚滚肥溜溜的东西很欢快地从主人肩膀上摔下去,正跌在猫身上。 夏目贵志捂住眼:“斑先生——” 被砸得晕头转向的猫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安缇诺雅脚边蹭了蹭。 小插曲打断了诡异的对话,先前太过震惊而一直无法说话的妹妹玲子流着泪抓住姐姐的袖子:“为了漂亮——姐姐难道连我都可以下手吗?明明姐姐本来和我才是最要好的,却突然被她们三个抢走……我一直一直看着姐姐,其实她们死的时候我心里还在偷偷高兴……以为姐姐总算会回到我身边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姐姐……” “呿。”小公主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到因为妹妹的话露出倔强和愧疚混合表情的圆子身边,抬脚踹开了她,蹲下身,一把揪住玲子浴衣的一边领子,银蓝色的眼睛眯了一下,勾出诱人的弧度:“很喜欢你姐姐?” 玲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往后靠了靠,被踹到边上的圆子很恼火地想要把她拉开:“你要对我妹妹干什么?” 安缇诺雅不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闭嘴,笨蛋。”古畑示意两个警员把她拉开。 小公主伸出手指挑起玲子下巴:“想和你姐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话,只要吃了这个就可以了哟。”摊开的洁白掌心中躺着几片绉纱似的绯紫色花瓣,散发出馥郁醉人,带着一丝血腥味的甜香。 看见手心花瓣的玲子惊恐地挥开她的手,蹭蹭往后退去:“……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玲子?”被警员钳制住的竹内圆子看了看花瓣,发出疑问的声音。 安缇诺雅丢下槿花花瓣,拍拍手站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们杀的人是怎么附到槿树上的,不过你妹妹早就被它吃了,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竹内玲子。” 圆子脚一软,瘫在地上:“骗,骗人!怎么可能……” 附身,吃人……古畑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他咳了两声:“这个……我是不是可以请嘉兰诺德小姐稍微解释一下……” 安缇诺雅侧头看了他一眼,往旁边勾了勾手指,竹内玲子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限制了行动,以一种完全不是出于自愿的动作慢慢移动到房间中央:“问她吧,她应该是最早的死者,也是后面几件事的真正凶手。” 面对一个明显有呼吸有心跳能说会动的女孩子,却被介绍说这是“最早的死者”,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古畑咳了几声:“呃,竹内……恩,请问应该怎么称呼?” “竹内玲子”没有理会他,对安缇诺雅露出怨恨的眼神,小公主走到她跟前,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漫不经心与傲慢:“怨毒和不甘啊……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甘醇的滋味了……不过,卑微的存在啊,如此不智地向强大者挑衅,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竹内玲子”的目光瞬间变得惶恐而顺从,在只针对着她的“威势”前深深伏下身体:“请宽恕我……” 回头看见一干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安缇诺雅皱了皱眉,将属于槿树的那部分灵从“竹内玲子”体内抽出来,有着少女外形的“鬼”瞬间发出凄厉惨嚎,将屋外熟睡的今泉和另一个警员吓了一跳,匆匆跑进来,看见房中情形不禁目瞪口呆:“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又对竹内小姐干了什么?我就知道,你才是凶手吧!” 安缇诺雅把玩着手中槿花形的灵,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回原位坐下:“古畑先生,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古畑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这个奇异的少女一眼,朝趴在房间中间捂着脸低呼的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肉外翻的狰狞面孔,被警员抓着的竹内圆子惊叫:“上田真央!” 被称作“上田真央”的少女发出瘆人的尖笑:“真高兴,竹内圆子,你还记得这张脸,这个名字!” 竹内圆子似乎彻底崩溃了,痛哭起来:“怎么——怎么会是你!你明明应该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我们埋了——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弄到哪去了!” “没错……我是死了……”上田真央似乎恢复了平静,用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嗓音幽幽说道:“你们在我脸上浇了硫酸……还在我跑的时候拿石头砸我头……我怎么可能不死呢……硫酸在脸上烧着,很痛啊……真的很痛呢……不过真要多谢你把我埋到你家槿树下面……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报仇呢……还得多谢你妹妹的傻好心……我不过在梦里拜托了她多来槿树边上陪我说话,她就真的每天都来……你以为你真的变漂亮了?那不过是小小的幻术罢了……不让你们变漂亮一点,怎么能让你们相信毁了别人的脸会让自己变漂亮这种事呢?我倒是没想到第一个准备这么干的人是你……刚好,对用着你妹妹身体的我来说最方便的就是你了……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要不是来了这个女人……”上田真央转过来的目光虽然还带着一丝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怨恨,盯着她手心那个灵体的眼神则流露出□裸的渴望。 “不知分寸的失败者散发出的臭味能让巨人都为之退避。”安缇诺雅冷漠地评价,转身走进庭院,动作轻柔地将灵体放回枝头,轻轻抚摸了几下,表情异常温柔。 “我想回去了。”她走回屋内,拉了拉由贵。 由贵拿起外套,看了古畑一眼,古畑耸耸肩:“自从人头气球事件后即使警方也默认了这种情况的存在——” “您知道,古畑先生,不被期待的打扰会令人很不愉快……”濑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太特殊的部分会避免写进报告。”古畑微笑着和三人握手:“也许会有些后续需要请教嘉兰诺德小姐,不过应该不会有那样不受欢迎的情况——假如我还不是那么讨人厌的话。” 2018 平安夜的回忆 他本来以为树把不可能和安缇诺雅相处愉快的。(上杉树把,由贵的弟弟。) 由贵深思地看着坐在客厅的电视墙前一起打游戏的两人。 获胜的音乐和动画出现,竞技台下激动的2d人物疯狂地喊着小公主的游戏名“fr”。 “我赢了。”安缇诺雅转过头,语气中有一丝掩饰得很好的得意。 “再来一局?”树把晃着手柄,充满期待地问。 “不,不是马上。”小公主抬了抬下巴,毫不客气地拒绝:“我想要品尝我的胜利。” 由贵抬手捂住脸,几乎想象得出涉谷他们看见这一幕的表情。 “噢。”树把很沮丧地控制着切换了一个单人游戏, 小公主丢下手柄,走到由贵身边,拎起那只只要不在外边就肆无忌惮地露出自己肥胖身形的史莱姆丢开,在腾出来的空位上坐下,拿起先前没看完的书读了起来。 由贵扫了一眼,《强迫症与潜在人格心理研究》,e·h·萨瑟兰著,眼角不禁跳了跳:“古畑推荐的?” 安缇诺雅歪着头从书页上抬起眼看看他,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本《边缘型人格与反社会人格辨析详解》递过去:“你要看吗?人类对自身的剖析非常有趣。” 由贵没有接,反倒是站起来给她拿了件外套和围巾,然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快到圣诞,去次超市吧。” 安缇诺雅一直认为东京的特点除了异类特别多之外,就是人也特别多。超市的情况再次证明了她的看法,人潮汹涌的情况几乎让她产生拒绝下车的愿望。 虽然说是两个人居住,但除了早餐外从不使用的厨房,安缇诺雅近乎厌食的挑剔,由贵仅限于烟酒的日常需求造成他们需要购买的东西并不多,倒是树把出门前递来的纸条上写了一长列委托购入的零食花了他们大部分时间。 到最后结账时每个通道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货柜那边,两人只好随便挑了个队伍在后面慢慢等待。 每个超市一般都会有那种正在促销的商品堆叠成的金字塔,这个超市也不例外,有一个以某品牌罐装啤酒堆出的金字塔正在他们身边,几个少年排队时的打闹触到塔的某个承重点,将整座金字塔给弄塌了。(.无弹窗广告) 眼角瞥到倾倒的金字塔,由贵下意识地一把拉过女孩护在怀里,转身用背挡住翻落的啤酒。 啤酒罐“哗啦啦”翻了一地,砸在由贵身上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甚至还有不少撞到头部,只是全都轻飘飘的,完全不像实物。 由贵低下头,看见安缇诺雅正睁着一双大大的银蓝色眼睛盯着自己,眼神很微妙,有些惊讶,恼火,痛恨,嘲讽,最深的地方被一层雾笼住,没法看清。 松手,退开一步,让出地方给超市人员收拾乱局。 “我能应付。”安缇诺雅并不领情。 “心理学方面的书,应该提过理性判断和感性判断之间的冲突吧?”由贵单手抄袋,推着推车往前走了两步。 小公主没有说话,因为刚才一幕而浮现出的自己的叔叔,奥利夏尔最受欢迎的琴师与诗人,为了保护她而用背挡下伊利斯瑞的箭枝的回忆让她的心情变得相当糟糕,在回去的路上也一直沉默着。 真是蠢透了。安缇诺雅想。 树把被两人回来以后诡异的气氛弄得冷汗直冒,提起自己那两大袋零食便轻手轻脚溜进房间,把门紧紧锁上。 公主在窗边坐了片刻后也上了楼。 过了很久,由贵停下打字的动作,揉了揉眉心,望着窗口,慢慢叹了口气。 “对了,今天晚上有个约会,会比较晚回来,不用等我。” “树把?我晚饭不回来吃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今天也和人约好了。” “……” “瑛里,有时间吗?” “冬马?”由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什么事?” “我刚才去你家,遇见了树把。” 由贵的动作略略顿了顿:“树把前几天刚到东京,没地方住暂时住在我那。” “啊,我听他说了。”濑口的声音很轻快:“难得你们姐弟三人都在东京,不如晚上到我家来聚餐吧?” “我已经约了人了。” “诶?是编辑瑞木小姐吗?可以请她也一起来啊,美华和她也很熟。” “是最近在交往的女士。”由贵语气冷淡地解释。 濑口沉默了几秒:“瑛里,我一直以为……” 由贵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咖啡厅的玻璃墙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至少现在不。” “……”濑口似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圣诞悄然而至,就连最平静的住宅区里都被红白金绿四种颜色充斥。 安缇诺雅虽然不解为何分明不是教徒的众人也为耶稣的诞辰如此喜庆,在濑口兴致勃勃地开车载回一株相当漂亮的道格拉斯松后,小公主还是应朋友们的要求让客厅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虽然不冷,也不会溶化,却会在表面积起薄薄的雪层,中间还夹着星星点点的光屑以及事先准备好的小彩包与糖果,让麻衣,和尚,树把等人兴奋不已,双手捧脸两眼冒心地望向公主。 “安缇诺雅(安~蒂~chan~),教我们这个!” 小公主正在用嫌恶的眼神观察濑口请来的大厨在厨房中往一只肥胖火鸡的肚子里塞东西,闻言偏头看看他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眼角扫到墙上挂的冬青花环和金色铃铛,犹豫一下,不知从哪摸出一枚硬币,在手指间灵巧无比地翻动着,轻轻一弹,竖直地掉落在手掌侧缘,慢慢地沿着掌侧曲线滚动,旋转,随手一抓一合,再次摊开手时硬币已然不见,安缇诺雅用下巴往麻衣点了点,女孩一愣,这才发现那硬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拿着的奶昔盒上,不由“呀”了一声。 小公主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们道:“我没有用任何法术——换句话说,任何一个手指能够正常工作的人都可以做到。只要你们能完成刚才的,我就答应教你们。” 树把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刚才那个根本就是魔术师才能办到的吧!反倒是麻衣与和尚两人喜气洋洋地对击一掌,欢呼道:“耶!” “你们能?”树把被打击了。 “不行。”两人动作一致地摇头。 “……那你们在高兴什么?”树把很茫然。 “当然高兴了!”麻衣捂着脸颊,眼睛里几乎冒出粉色泡泡:“至少,安~蒂~chan~这次没有对我们说,”她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漠,下巴高高昂着,模仿着安缇诺雅的语气说道:“按照你们的脑容量还是不要挑战这些的好,”然后换了个方向,眼神满是不屑,声音带着一点不耐烦似的接着道:“笨蛋也要有笨蛋的自知之明才好吧!”然后恢复成先前元气十足的样子:“和今天比,真是太让人兴奋了!我一定要好好练习!” 和尚大声应了句“是!”翻出几枚硬币和麻衣专心练习起来。 树把站在原地嘴角抽搐了半天,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对越漂亮的女孩子话越少的习惯,要不然……到东京第一天就会哭着回京都去吧? “今天很温柔嘛。”涉谷将手压上扶手椅靠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缇诺雅在读的那一页书,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难道古畑最近改成推荐女性心理学的书了?”被公主划入“可以相处——关系不错——朋友”这个圈子里的人往往很奇妙地彼此也会处得不错,涉谷和古畑就是例子之一。 “你希望把谷山弄哭的话我也很乐意效劳。”安缇诺雅仰起头面无表情地回答。 涉谷一滞,苦笑了一下:“总觉得你从上次受伤后变了一些……”像是被自己的话提醒了,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点点头:“的确变了一点,不过这样也不错。” 说着伸手揉揉安缇诺雅脑袋,被白了一眼后加大手力,笑着道:“像人多了。”突然感觉到侧面投来的强烈视线,涉谷不易察觉地用眼角一扫,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翘,低下头在小公主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安缇诺雅点点头,站起身同涉谷一起走上楼去。 濑口坐在客厅另一头,一边处理着手上的公文,一边将一半注意力放在身旁正交叠着腿倚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由贵身上。 看到由贵的视线停留在一段报道上几乎一直没移动过,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龙飞凤舞地在一张审核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正打算开口,那两人已经下楼来了。 涉谷走在前面,似乎在说些什么,转回身,比划着手势,小公主站在比较靠上的楼梯上,表情很专注,开始好像有些疑惑,随即微微笑起来。濑口很喜欢安缇诺雅这种真正柔和的表情,虽然出现得很少,但却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他瞥了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报纸的由贵,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瑛里,树把,冬马,圣诞快乐!”一个褐色长发的成熟美人一进门就给了一人一个拥抱,随即朝不认识的众人点点头:“我是瑛里和树把的姐姐,上杉美华。” 瑛里和树把……他们姐姐和濑口的关系不好么?一丝疑惑飘过,安缇诺雅对美华过久的注视微有不悦,冷淡地打了招呼后往书房走去。 魔法制造的降雪已经持续了大半天,客厅中间的那株圣诞树上积了厚厚一层银白。树下众人欢愉的情景让安缇诺雅想起了奥利夏尔。 银色的森林,温和驯良的动物,快乐的月精灵……每一缕风中都含着花叶的香甜,欢乐的歌声……精灵们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唱歌,跳舞,弹琴,每一天都美好得像是最愉快的节日…… “他们是你的族人?”由贵斜靠着房门,一只手插在袋里,注视着幻术呈现景象的眼中有一点惊讶和更多的理所当然。 “恩。”安缇诺雅取消了身上的伪装,恢复成月精灵的模样,尖尖的耳朵,杏仁状的瞳孔,月光般的银发。 由贵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了一会,指着被一个戴着一顶金冠的美丽精灵女子牵着的小精灵:“是你?” 安缇诺雅眯起眼看着一万多年前的自己,心里莫名地觉得很怀念。 “恩。”她轻声应道。 族人? 在我成年前全部死了。 还活着的……大概只有我一个吧。 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对话,再看眼前默片似的,宁静祥和的画面,由贵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身旁的少女。傍晚的夕阳丝绸一般滑过她的脸,长而浓密的银色睫毛翅膀般微微颤动,她的表情很温柔,那双总是流露出淡漠倨傲神色的银蓝色眼睛中充满忧伤。 完全无法抵御心中那股突然涌出的热意,由贵叹息着,伸出手,用最轻柔的动作环住她,然后捂住她的眼睛。 小公主的身体僵硬了,带着一种怪异的紧绷,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过了很久,才缓缓放松,把重量完全靠到背后,就像是连精神也在同一时间纾解下来。 慢慢地,由贵感到手心慢慢地湿润起来。 2119 改变的关系 “真遗憾你不是人鱼。[.超多好看小说]” “人鱼?!”安缇诺雅抬起眼,表情仿佛家里闯进了一头食人魔。 “传说中流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的人鱼。”由贵为她进行民俗传说普及。 小公主抿着唇,试图将寇涛人鱼们那可怕的形象与滴泪成珠联系起来,很快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脸色有些难看地瞪他:“这是哪个虐待狂财迷幻想出来的东西?” 由贵忍笑,拉她起来:“耳朵藏起来吧,该出去了。”待真的见到那对尖尖的耳朵消失,心里却又略微有些遗憾。 客厅还如先前一般热闹,注意到两人出来的只有濑口,涉谷和美华。三人眼神诡异地对视了一下,笑了笑,麻衣头上顶着史莱姆十分欢乐地冲过来:“安蒂~chan~,树把说你打游戏也很厉害!” 小公主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那只有窝就躺的宠物。 史莱姆抖了抖,翻身从麻衣头上摔下来,发出重重的“砰”声,然后一扭一扭地挪到主人脚边开始蹭,被安缇诺雅拨到边上:“因为很简单。” 树把郁闷了,觉得自己那天提出教她玩游戏真是愚不可及的行为,和尚理解地拍拍他:“我下了十几年的将棋,教了半小时就没法赢她了。” 树把听完,抬头,忧郁地望天,觉得自己的少年时光真是一片灰暗。 有两个过分优秀的哥哥和姐姐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天才。上帝啊,你还能再残忍一些吗? “那么,我们先回去了。”濑口一只手扶住喝得有些醉的美华,一只手将帽子往头上戴去,站在门口告辞。 涉谷将车钥匙丢给和尚,从沙发上抱起熟睡的麻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朝由贵点点头,跟着走出门去。 看了眼在圣诞树下摊手摊脚呼呼大睡的树把,由贵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凌晨四点了。” 小公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不喜欢圣诞节。” 听到这难得的带着指控意味的话,由贵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拉起她:“睡觉吧。” 圣诞节当天中午。 因为在地板上睡觉而使脖子变得酸痛无比的树把一边用手敲打酸胀的后颈,一边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打量餐桌那头的两人。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屋子里的气场和前几天差好多…… “说起来,安缇诺雅san,和尚昨天说他们的乐队过完年有场演出,要不要一起去?”突然想起新朋友昨天的邀请,树把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 “乐队?”睡眠不足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公主没什么兴致地抬起眼,皱着眉想了想问道:“管弦乐队?” “呃。”树把囧了一下,比划着说:“就是普通的band啦。我这回到东京也是为了好好学习键盘手技巧的说,不知道他们乐队里有没有厉害的前辈可以请教呢。” 由贵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不念书了?” 树把摆摆手,很无趣地回答:“不念了,老头子一心想让我继承家业作和尚修行,在那之前要先做些有意思的事才行啊。” 小公主眼睛张大了一点,有些诧异地看看由贵:“日本的和尚是世袭的吗?” “……” “……” 树把无语了一会,突然把椅子搬过来好奇地问:“对了,安缇诺雅san是哪国人?看起来像是北欧那边的样子……” 由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啰嗦。吃饭的时候别多话。” 树把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地把椅子移回原位。安缇诺雅侧过脸看看由贵,笑了笑,低下头切着跟前的芒果布丁,过了会慢慢说道:“没关系的。” “我知道。”由贵淡淡答道。 小公主再次侧过头看了他一会,抿了抿唇,突然觉得有些愉快。 圣诞结束没几天就是除夕,离除夕还有两天濑口,美华,树把就一起回到京都祖宅准备过年。 虽然对和父亲闹翻后再也没回去过的弟弟极不放心,在丈夫隐晦的暗示下美华还是放弃了将由贵打晕带回京都的打算,而是在临行前将新年也许用得上的各种食物蔬果塞满了他的冰箱。 “……我不明白为什么除夕不能叫外卖……”小公主嫌恶地看着那个锅子和一桌食材,她觉得这个称为“火锅”的菜式简直太可怕了,那么不卫生的食用方法!还好只有两个人,假如是一群人一起吃饭的话,她宁愿在这个据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饿肚子也不会碰它的! “嘛,算是日本的传统吧。”由贵耸耸肩,虽然美华给他们准备了丰富的食材,但对料理的终极奥义技能仅仅是煎蛋的两人来说,火锅显然是他们最丰盛的选择。(.)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传统。”小公主勉强点头。 “很漂亮吧?” “恩。” “到新旧年交替的前后烟花会更盛大。”由贵斜靠在车身上,香烟的红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 “12点吗?”坐在车前盖上的小公主看了看手表,将围巾拉高一点。 “冷了?”由贵踩熄烟头,很自然地拉住那两只手捂进风衣里。 安缇诺雅愣了愣,感觉有些奇怪:“还好吧。”她将手往回一缩,握住手的力道随之加重:“……由贵?” 茶发男子笑了笑,松开手,在车前盖上一按坐了上去,敞开的风衣被山顶的夜风吹得鼓了起来。安缇诺雅有些郁闷地抬手把吹到自己脸上的风衣拍开,瞪了他一眼。 由贵双手向后撑在顶盖上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摘下墨镜戴到小公主脸上:“叫我瑛里吧。” 安缇诺雅觉得很意外,还没戴好的墨镜随着她仰脸的动作滑到鼻梁上,银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像是两簇星芒。 由贵低头吻了上去。 安缇诺雅反应了足有20多秒。 随后才抬手捂住眼睛一个闪身移出几十米外,完全的莫名其妙:“由贵?” 由贵一只手撑着车盖,一条腿懒洋洋地屈着,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双刚被自己的唇拂过的眸子:“瑛里。” “……?”安缇诺雅沉默着,表情仍然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由贵低低地,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走近,伸出手臂微微弯腰从上方环住她:“叫我瑛里吧。” 明显的保护姿态。 跟那天超市里的一样。 很不习惯,却又让她不自觉地有些怀念。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伸手推开一些距离,微微仰起头,眼神有些困惑。 男子茶色的碎发垂在额前,修长的手一下一下慢慢顺着长长的银发,慵懒低沉的语音带着一丝笑意:“叫叫看,嗯?” 小公主嘴角抽了抽,对这走向越趋莫名的话题微感无力,蹙眉想了想,似乎也并不排斥迈过亲疏距离的明显标识,于是点头:“瑛里。” 由贵轻笑出声,按在胸口的手掌可以感觉到隔着毛衣传来的震动。 安缇诺雅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环住肩膀的手臂倏然收紧将她拉了回来,线条明晰的下颔支在头顶,被夜风吹得凌乱飞扬的银发一缕缕拂过鼻端。 低调优雅的古龙水混合冬夜清冷气息侵袭在发间,深色的毛衣从颊边传来温热触感,远远近近烟火盛放绽裂的声响为这静谧夜色添上背景伴奏,公主沉默了一会,再次退后拉开距离,可以感觉到一贯的淡漠微笑下掩藏的紧张:“唔,快到12点了吧?” 由贵这次没有阻拦,松开怀抱,垂下的手顺势牵住她往车子走去。 单排座的跑车收起了顶篷,新年的电台节目播放的却是慵懒缠绵的cabaret,仪表板斑斓迷离的光影映着修长双指间夹的一点红光,琥珀色的双眼始终专注地凝视公主的侧脸,眼神炽烈得让她的微笑都快挂不住。 安缇诺雅垂眼,在心底难得地出现了一些迷茫而无措的情绪。 她不是笨蛋,尽管在一开始因为没有经验而茫然了一下,在那个拥抱之后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讨厌的话很好解决,喜欢的话……小公主皱着眉努力回忆,自己曾经是有过一个未婚夫的,然而凯尔多莫年轻王者留在记忆中的印象仅是值得信赖的强大兄长,没有太多可以参考的地方。 只是,虽然没有考虑过这种奇怪的变化,对这样亲近的姿态也并不觉得抗拒,那样保护意味十足的怀抱甚至是让她觉得怀念而亲切的。 顺其自然吧。 被一直紧握着的手慢慢放松,变得柔软起来。 由贵低声地笑,手掌紧了紧,眼神愈加温柔:“再过半分钟就到零点了。” 手腕上的三枚针终于重合,东京的夜空被盛放的烟火点燃,亮如白昼,公主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蝶翼般阴影:“新年快乐,——瑛里。” 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抹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茶发的男子睁开狭长双眸,眯了眯眼,低头望着蜷在怀中像只猫般安睡的女孩,露在风衣外的脸颊因为开了一夜的空调而罕见地染着淡淡红晕,忍不住俯首亲了亲额头,惊醒浅眠的公主,语音中还带着浓浓睡意:“嗯?” “回家了。” “恩。”公主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继续入睡。 线条流畅的跑车在山顶打了个转,呼啸着驰下山去。 看着视频教程将美华临走前准备的绯紫色振袖穿上身,下楼时看见从来都是西装衬衫的由贵穿着暗紫色和服坐在沙发上,交叠双腿拆阅着贺年卡,听见楼梯声响,抬头,目光毫不掩饰的赞赏,随后又拧了眉,站起身,将那只成天吃吃睡睡愈显痴肥的史莱姆从她肩上拎开,随手丢到一边:“走吧。” 新年第一天,浅草寺参加初诣的人潮可以用“汹涌”来形容,绝大部分人都穿着正式的和服,也有一些着常装的。 安缇诺雅站在殿门外,眼神极其嫌恶地看着那尊供在大殿上的佛像,撇撇嘴:“我不要拜。”法师和神祗从来是相看两厌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佛也不会例外。 由贵挑挑眉,拉着她走到赛钱箱前,笑着看她一眼,拉动粗绳摇了摇铃,深深鞠躬两次后拍了两次手又鞠了一躬,随后掏出一把五円硬币,塞给小公主一些,指指那个横着细木条的箱口:“丢在那里面。” “——安蒂chan?!”背后被猛然一扑,安缇诺雅往前踉跄一下,回过头,穿着樱色和服的少女一脸惊喜笑容:“新年快乐!”侧过头,端正站好,鞠躬:“由贵san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x2 小公主丢下手中硬币,目光在她身后梭巡一圈,有些意外:“涉谷呢?” 麻衣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呃……那鲁应该是和林先生在一起吧……”匆匆转移话题:“树把没有和你们一起吗?他是由贵先生的弟弟吧?” “树把回京都了。” “啊,难怪……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他们还在参拜……”语声随着那两人握起的手慢慢低了下去,最后定在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上,半晌之后方才张口结舌地问:“你……你们,那个……呃……” 赛钱箱边的人愈发多起来,已经走到外围的小公主回头:“什么?” 麻衣眼神飘忽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往那交握的手溜上一眼:“那个……呃……安蒂chan……那个……你和由贵先生……在一起了?”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而后注意到对方视线,顿时了然:“这个啊。”她想了想,抬起头看看由贵:“应该是的吧。” 语气再自然不过,反倒让问话的少女莫名红了脸颊,麻衣看着那两人对视的眼,语气诚挚地送上祝福,公主颔首,素来冷淡的微笑中掺进几分柔和的弧度,化开锋芒:“恩,谢谢。” 2220 你为我所有 新年发生的变化对认识的友人固然是个惊雷,见面时关系最为密切的几人却多少露出果然如此或是终于如此的意味。(.好看的小说) 只有树把在大半个月后见到自家素来锐如刀锋的兄长对公主温言细语眸光柔软的模样依然会一头从楼梯上栽下,表情犹如刚自噩梦中惊醒,却发现现实比噩梦还要惊悚。 然而最后还是慢慢习惯了。 偶尔在乐队练习结束回家,看见那两人十指交缠漫步路旁的样子,也会平空生出几分温情来。 有时与新结交的好友和尚抱怨公主性格太过冷淡,难得打趣戏谑的话换不到半点脸红表情,得来好友一顿暴打,方才猛然省起友人乃是“大嫂”忠实粉丝之一,只能抱头哀哀痛叫。 二月初,强势的冷空气突如其来侵袭整个东京,步出东大校门时安缇诺雅扣起风衣扣子,送出门口的涉谷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由贵吗?” “和上杉约好在门口碰面的。”公主看了看手表,等了不到十分钟树把活力十足的喊声便在稍远处响起,引发来往东大生们一致鄙视目光。 神经粗壮的某人毫无所觉,回去一路得意洋洋炫耀淘到的cd,到了公寓仍在一边摸钥匙开门一边继续普及摇滚知识:“……九十年代英国乐坛的灵魂人物啊,他那张————” 声音倏然消失在喉间,少年一手拿着cd一手拿着钥匙看着客厅沙发上姿势暧昧的男女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刚想阻拦身后人进门,却见银发少女若无其事地换了拖鞋穿过客厅,将报纸放在桌上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盒慕斯施施然走上楼梯回房,剩下客厅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房门响了两声,安缇诺雅从手中涉谷整理的一些pk和esp的数据资料中抬头,站起身去开门。 走进来的由贵眉峰紧锁,目光冷郁,带着些许阴鸷气息,对视几秒后冷不防地圈住她的腰,紧贴着门将她锁定在双臂桎梏中,低头狠狠吻了上去,疯狂地索求唇间柔软的气息,带着怒意的吸吮,掠夺,感受到青涩回应后慢慢变得温柔起来,细细密密吻过发鬓,眉间,鼻翼,耳垂。 良久,炽热的呼吸渐渐平复:“刚才是意外,以前交往过的一个女人。” “恩。” “只是恩?”平息的怒意又被撩起,再次俯首,覆上她的唇,直至两人都喘着气分开,低沉的嗓音犹带着情动的沙哑,鼻端呼出的热气盘旋在小巧玲珑的耳边,挑起一缕银发慢慢缠绕:“就这么信任我?” 抬手推推他,安缇诺雅仰脸,表情认真:“到不相信为止,都会一直相信你。” 拗口的言词,却让他一下明白含义,忍不住低笑出声:“一点醋都不吃,我也会为难的啊。” “唔。”小公主眨眨眼,露出严肃思考的表情:“那么,我很生气,你要好好检讨。” 由贵哈哈大笑,打横抱起她,走到窗边地毯上的一堆靠垫中坐下,将纤细精致的手掌合在自己手心:“真是可爱。” 公主微带恼意瞪他一眼,完全不觉得这是夸奖,舒展了一下身体,赤足自厚厚长毛地毯间出露出洁白脚趾,在房间一角睡了一天的史莱姆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主人存在,一扭一扭挪动着肥胖身躯蹭到脚边讨好地挥舞两条挤出来的粗短胳膊。 由贵抽了抽嘴角,一脚踢开那只破坏气氛的宠物,将她抱到怀里,额头相抵:“——本来想迟几天送的,不过现在也一样——” “什么?”安缇诺雅有些好奇地接过他从西裤口袋中掏出的精致盒子,打开,两枚款式相同的指环在暗赤色天鹅绒底座上闪耀银色光芒。 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时不知应作如何反应,戒指在这个世界的意思很特殊吧? 由贵执起她左手,在无名指上吻了吻,却将指环套进右手中指,然后伸出手,下巴点点盒子。 安缇诺雅垂下眼,耳尖泛起一抹粉色,慢慢拿出盒中剩余男戒替他戴上,胸口一点一点柔软下来。 看着两枚低调雅致的指环在手间交映,由贵微勾嘴角,狭长的眼眯起,露出满意笑容:“知道它的含义么?” “恩?”公主抬眼定定看他,微有不解。不是只有左手无名指才有特殊意义吗? “戴在这,”将右手放到唇边细细浅啄:“是宣告‘名花有主’的意思。”顿了顿,眸光缱绻:“也是‘你为我所有’的意思……” 快到晚餐时分,树把终于探头探脑从房中走出,看见斜对面依然房门紧闭,不由在心中为兄长默哀。走下楼见由贵正在吧台处取出两只高脚杯倒酒,愈发觉得同情,摆摆手:“我不喝。”想了想又觉此时多少应该尽一下作兄弟的义务,于是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算了,就当陪你吧。” 由贵给他一个莫名眼神,端着两杯酒走开。 树把迷惑之下跟在后面一路走进书房,见窗边两人神情亲密,目瞪口呆之余对兄长五体投地崇敬万分,挠挠头,发觉自己在这实在多余,于是蹑手蹑脚离开,掏出手机给姐夫发简讯:“台风安然离境。” 对于曾经拥有几近无穷寿命的前巫妖而言,时间从来不是太值得关注的东西。 仿佛不经意中,涉谷一再提起的“樱时”便结束了,五月间,日本现今的阴阳师名门“姬之宫”世家辗转找上门来求助,看在古畑的面子上答应了,却发现原来是熟人——气球事件后曾来找过麻烦的眼镜男九条直树与冲动少年姬之宫和也的师门。六月中旬,两人夏日祭合照被记者曝光,原本想正式公开的由贵却因为公主对数日来行动不便的异常恼火不得不让濑口设法平息风波。七月初,正式组了乐队的树把搬了出去,在美华介绍下与乐队成员合租了一间离驻唱酒吧更近的公寓。八月下半旬,因为和尚的强烈推荐而开始看的《hunterxhunter》在jump上的连载出现草稿图,有着完美主义倾向的公主于是弃追,并千年难得一见地为此恹恹数日。九月底,去了一次大洋洲,到十二月初方才回日本,自此,除了灵子失衡度奇高的东南亚一带外,别的地方都已调整完成。 转眼,又到一年终了。 依然是平安夜的聚会,看着落地窗前那对人影,涉谷不是不感慨的,呷下一口金黄的酒液,忍不住叹息。 “跟去年的今天比,的确是巨大变化啊。”濑口对他举杯示意,语音带笑。 涉谷打量了这个说生不生,说熟却也实在称不上太熟的男人一眼,沉吟着淡淡点头:“试探的话大可不必。” 濑口微愕,随后笑开:“抱歉。”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向窗边,语气带着些遗憾:“可惜瑛里始终不肯回京都……” 涉谷有些意外地看看他,忽然又叹了口气,摇摇头,竟然自顾走开了,留下濑口一人在原地,神情变幻莫明。 “瑛里,有没有考虑这次回京都过年?”按下心中隐隐不安,濑口端着酒杯走到窗边,含笑的语气不掩探询。 由贵回头扫过客厅那头饮酒欢笑的褐发美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老头子连你都指使动了?” 濑口抿了口酒,不语,目光掠过在他开口时便走开的女子。 “别打她主意。”由贵拧眉,语气不悦。 “我只是觉得,也许安缇诺雅san也会想见一见父亲大人。”濑口不紧不慢地解释,看到对面男子露出沉思之色后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转身朝妻子走去。 时钟敲过十二点,厅中响起一片欢呼:“圣诞快乐!” “瑛里。” “嗯?” “圣诞快乐。” “我很快乐,安。” 最后依然是在东京过的新年,载了一车的烟花在去年山顶放了整晚。 正月结束,养的白胖宠物似是进入冬眠,连续多日不吃不动,疑惑之下找了对本土妖魔较有研究的姬之宫家人。性子冲动的和也莽撞依旧,只是在去年五月的法事中见识过自己与安缇诺雅实力巨大差距后收敛不少,见过多次的眼镜男九条直树据说是姬之宫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然而对史莱姆不明原因的昏睡亦是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带着歉意摇头:“……真是抱歉,看起来帮不上忙的样子。” 公主不在意地点头:“无所谓,原本就没指望。” 九条的笑僵了一下才重新挂好:“您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嘛,总之,我回去会继续查阅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记载的。” “典籍?”银蓝色眼睛闪了闪,悄然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魔法印记。 当史莱姆终于自长达一月的“冬眠”中苏醒后,身体缩水不少,又恢复最初的苗条体形,并且多了言语能力,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得意洋洋地滚到主人脚边,转着圈子献宝:“瓦能说话咧!瓦现在还能变人!” 古里古怪的关西腔让搬出去后就难得过来的树把一口茶喷出,抱着肚子大笑,喘着气问安缇诺雅:“你这个宠物是怎么养的……太逗了……” 两颗豆眼正巴巴地等待主人赞赏的史莱姆登时大怒,“啪”一下弹到树把后颈,转眼间消失不见,安缇诺雅一愣,见树把突然咧嘴傻笑着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主人,瓦厉害吧?” 嘴角连抽几抽,由贵早已拎着领子将他拖开:“史莱姆,出来。” 半透明的身体慢慢自树把后颈挤出,重重跌落地面,触角上两只豆眼转了会圈,随即辛苦挪到眼神恢复清明的树把跟前,示威性地对他挥舞了一下两条粗短胳膊,然后一扭一扭蹭回公主脚边,讨好地问:“主人,瓦现在也有用咧?” 安缇诺雅转过脸:“……先把你的口音给我改掉。” ----------这是为了不破坏气氛的分界线------------ 注1:pk是指超能力,像弄弯汤勺之类,esp是指超感觉,像透视&心灵感应之类,这两个缩写是恶灵猎人中常用词。 2321 新堂愁一 日本的四月,在东京已然表现为暮春的意味,“ng”制作公司大楼下花圃中载的樱树已近凋谢,从顶楼社长办公室的窗口望下来,平白显出几分颓靡。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子在助理陪同下走进,朝窗边神情无聊的银发少女颔首,歉意性地微笑,口中迅速交待下去事项,助理记录完毕,安静退出。 “这次真是麻烦了。”濑口摘下配套黑色礼帽,微微欠身。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诅咒而已。”正好试验了几个她“借阅”姬之宫本宅藏书时看到颇有意思的阴阳术。 “对了,一会要不要大家一起吃饭?”濑口一边批着文件,一边提议。 桌上的通话器响起,安缇诺雅挑眉,往门口走去,嘴角懒懒勾起:“等你有时间吧。” 在身后合上的门隙间传出濑口清朗声音:“……阪野先生负责的新人?……没到是吗……我知道了……” 此时濑口所说的阪野正焦头烂额地围着自己负责的两个新人打转,抱着头埋怨:“我好不容易帮你们安排见社长,让公司给你们写一两首曲子,然后增加报导,然后成名,我这么棒的计划,而你们……你们……新堂君,你真的是……” 红色短发的少年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呵欠,漫不经心地听着同伴和经纪人的交谈,最后干脆头一歪,靠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新,新堂君……”经纪人阪野扶着额头,对自己负责的新人几近绝望。 “嘛嘛,他也是被逼急了吧……”无奈地耸耸肩,中野浩司安抚就要暴走的阪野,看着被推醒的新堂叹了口气:“不过愁一你这回写的曲子,意思还真是深奥啊……” “浩司你是在表示我写得很差吗?”新堂顿时眼泪汪汪。 “就算只听一半也……”中野收住后半句话,硬生生地打转:“找个恋人吧。” “哪有这种理论啊!” “我相信你有巨大的才能,也很努力。”中野表情很严肃:“但是人总有疲倦的时候……嘛,总之你好好考虑吧,我可以替你介绍的。” “……才能这种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吗……”新堂愁一独自走过回家必经的公园旁,低着头喃喃自语。[.超多好看小说]夜晚的公园静谧无声,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问。 从口袋中掏出写着新曲歌词的纸,皱眉反复阅读,然后叹了口气:“……找个恋人……吗?也许……是个好方法吧……” 一阵夜风倏然将那张纸卷走,急急追上,却在跑了一小段路后怔忪立住。 昏暗路灯下,一道颀长人影立在稍远处,散着领扣的暗赤色衬衫低调靡丽,修长指间夹着那张写着歌词的纸,扫视一眼后表情淡漠:“这是你写的?” 新堂莫名有些紧张,小声应了声“是”。 陌生的俊美男子不屑地扯动嘴角,松手任那张纸顺夜风飘走:“比小学生还不如——这种程度的情歌。” 新堂完全愣住了,根本不知该对那优雅行来的身影作何反应。 男子走到他身前,停步,即将燃尽的红光在指间一闪一闪,袅袅白烟还未成形便被夜风吹散:“根本没有才能,放弃吧。” 丢下冷冽如刀的几个字,男子径自前行。 新堂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匆匆转身瞪着那人背影,嘴唇颤抖,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一段舒缓音乐在空寂的长路上响起,走远的男子停下脚步,掏出手机,语气温柔得让身后的红发少年直怀疑和刚才的毒舌男是两个人:“到了……涉谷家是33幢吧……不用下来……恩。”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又走出极远距离,新堂才想起方才的羞辱,冲着背影大吼:“你……需要讲得那么明白吗??!!” 公主今天会在涉谷这边,主要是因为之前替濑口处理公司里的“小麻烦”时受托利用了一下特异功能调查所里的那些仪器,于是不得不来交流一番“首次使用感受”。 涉谷家的门铃用的是《命运》,标志性的“当当当当”一响起,麻衣便抢着跑去开门,和尚打趣似地冲涉谷吹个口哨,换来白眼一枚,耸耸肩,窝回沙发上,无语地看着由贵快刀斩乱麻地和众人点头示意后拉着安缇诺雅离开,半晌方才喃喃道:“……这里有妖怪吃人么?” 麻衣双手交握胸前,瞥了一眼涉谷又匆匆收回目光,望着门口一脸羡慕:“他们感情真好。” 涉谷拂拂额前碎发,摇头不语,眼睛深处倒似有几丝担忧。 对于这一天发生的事,除去某个被讥刺了才能的少年外都很快便抛在脑后,此刻更没有一人能知道这将会对彼此产生一些什么样的影响。 “愁一,你没事吧?”中野浩司端了两杯热饮过来,语气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昨天——” “昨天?” “昨天遇见了一个超自傲的混蛋,完全瞧不起人……说我没有才能,别写了,连小学生还不如……呐,浩司,你不觉得那个家伙太过分了吗?” 中野浩司揉揉额头,有些无奈:“只是因为这样吗?” “什么只是因为这样啊!” “被那种过路的人讲,你就这样消沉了,还真不像愁一会做的事啊。” “不是的!”新堂愁一喝下一大口热可可,挥了挥拳头:“只是……我一定要找到他,叫他跟我道歉才行……” “这么在意啊……”中野浩司皱皱眉,开解他:“忘掉吧,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记恨这种小事了。” “不可能的……” “诶?” “根本没法忘记……”新堂愁一将头埋进手臂,怎么可能忘得掉……那样的人…… “没理由……没理由的啊……我打了那么久都还要花46分27秒才通关的……神啊,你真是太残忍了……”临街的窗口飘进少年的哀嚎:“话说被你这种对dragon完全无爱的人破掉记录就连开发商都会哭的吧……” “为没有好好念书忏悔吧。” “完全没有关系的东西嘛……”声音逐渐远去。 “愁一看到没?真是个美人啊……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去问问人家电话号码?现在跑出去应该还追得上!”中野浩司收回视线,拍拍趴在桌上没精打采的朋友,兴致勃勃地建议。 “美人的话昨天就看到过一个了……”新堂愁一没什么精神地回答,不过刚才那个听起来就像是大小姐的声音,好像很耳熟?……那种瞧不起人的感觉还真是让人熟悉得讨厌啊…… 下午和树把在秋叶原买了不少东西,安缇诺雅回家后便开始看这一期的jump。 春季的东京气候一贯多变,天色刚暗就有惊雷阵阵,潮湿的空气从墨色绉纱窗帘边透进,干净清新,让她渐渐涌起睡意。 安置在窗边的躺椅舒适柔软,公主拿书的手慢慢垂下,换了个姿势安然入睡。 “不记得了?!你那时候,对我说了那么残酷的话!” “你想要赔偿吗?还是找我有事?到底是哪一种,小鬼?” “我叫新堂愁一!” “只要你听得懂,叫什么都无所谓。” 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音量逐渐高了起来,安缇诺雅睁开眼,慢慢坐起,朝客厅那边转过头,声音还带着没睡醒时特有的迷糊:“瑛里?” 客厅的对话戛然而止,由贵拎着罐啤酒走进来,一只手还在用毛巾擦着头发:“吵到你了?” 脸颊一阵冰冷,顿时清醒,安缇诺雅侧头躲开那听贴到脸上来还带着冰珠的啤酒,瞪他一眼,随手拿枚书签夹在翻开的那页,目光扫过书房门口好奇探视的红色脑袋:“你朋友?” 由贵回头看一眼那个突然从人行道上跳到马路中间拦住他车子找死的家伙,皱眉:“不认识的小鬼。” “我说我叫新堂愁一!”红发少年恼火地跳到中间,这时才看清一直被由贵身体挡住的人,张口结舌地指着她:“啊——又是你?!” 安缇诺雅盯着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两秒,冷冷看他一眼:“真没礼貌。” 又是这种傲慢的口气——他就说怎么会觉得那么熟悉——下午听到的肯定也是她!——一个两个都是瞧不起人的混蛋——难道他的样子就那么普通吗明明不算难看的为什么这个也是那个也是全都记不住———— 新堂少年面无表情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内心却被打击得纠结万分,直到一整套自怨自艾的碎碎念结束,方才发现那两人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人傻傻呆在书房。 挠挠头,新堂愁一相当郁闷地走出书房,却忍不住在门口停下脚步。 吧台处男子正在调一杯浅绿色的酒,动作流畅优雅,线条冷俊的眉眼在低头对银发女子说话时变得柔和起来。 他们……是情侣吧? 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那个……今天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少年垂着头,从大街上认出车窗侧影时便一直保持的激动心情被萎靡取代,失落地告辞。 “下次自杀找别人的车吧,小鬼。”由贵毫不在意地点头。 “我叫新堂愁一。”少年低声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我是自己也很郁闷的分界线------------------------ 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顺得哥情失嫂意……其实万有引力原作里我比较看好的是由贵和濑口的cp……囧。不要跟我提变奏曲之类的口胡!那完全是某个女人为了满足她“男妾漫画”的狂想而画出来自我满足的东西吧! 对愁一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恶的,其实我不太懂为什么绝大部分的日本漫画里,那些有着悲惨过去黑暗心理的角色总是需要一个热血阳光冲动正直向上的人来拯救……能被救赎的情况应该也是多种多样的吧……好吧我承认其实我还是在发泄对这一对官配的不满……虽然愁一某些时候还蛮可爱的,但果然还是濑口更有气势啊!如果他外形不那么可爱就更好了!哪有33岁的男人看上去还像15,6岁的样子的啊喂! 当然最完美的还是由贵……我对这类嘴巴坏,性格坏,唯一好的只有脸蛋和脑袋的男性角色完全没有抵抗力=。=,说起来还真是诡异的审美……看过万有引力原作的筒子应该知道这章是哪个部分了……就是剧情的一开始,由贵和愁一命运的相遇……话说明明愁一本来是个直的,为什么会对男人一见钟情的啊……倒也不是说由贵没有被一见钟情的魅力……但怎么说都是很奇特的设定……不过话说回来在腐的世界里万物皆有可能……于是,我也让这里的新堂一见钟情了……=。= 2422 命运的代价 fin “这次又麻烦您了,非常感谢呢。”九条直树欠一欠身,将茶碗推到对面。 “各取所需而已。”她帮姬之宫家族解决一些比较大的“麻烦”,他们则用家族巨大的信息网作回报,方便她寻找可能带有“文字说明”的魔物。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安缇诺雅看一眼屏幕,向对面点点头,微微侧身接起:“hello?” 九条直树拿起架在一侧的铜筷,避嫌地移开注意力,慢慢拨动煮茶炭火。 身周突然涌出巨大压力,惊讶望去,优雅淡漠的女子苍白了脸,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 迫人灵压略放即收,转眼又是一贯高傲镇定模样。 九条直树蹙了眉,挂断前询问的地址分明是东大附属医院:“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想起路线问题,公主点头,血色淡漠的唇紧紧抿起,掷过车匙:“麻烦你了。” 长而空寂的走廊上响起高跟鞋急促踢踏声,独自立在窗前的濑口闻声转过头,脸隐在阴影之中。 银蓝双眼首先扫过手术室上方的标识灯,红绿两盏都熄灭着,来回搜寻,不见树把美华身影,不祥预感愈发清晰,安缇诺雅张了张口,医院走廊上干涩寒冷的空气刮过喉口,隐隐的刺痛:“――瑛里――呢?” 濑口的声音像是作着报告,空洞而毫无起伏:“――抢救无效――确认在到医院路上就已死亡――” 猛地攥紧窗沿,青色筋络一根一根浮了出来:“……他在哪?” 一方白布罩在头部,厚厚被单下轮廓隐约。 伸出去的手微微颤动,抓住白布一角却迟迟无法揭开。 身后响起几下脚步声,随后门被关上。 隔着厚厚的病房门,仿佛有一声细弱的,幼兽般的哀鸣传出。 九条直树始终沉默着,站在离开一段距离的地方。 不论是病房中那个高傲的女子,还是门口这三个安静地悲痛着的人,都不需要他多余地表示哀悼。 他只能用沉默,表达对那份悲哀的尊重。 “黄泉返魂之术的完整记载,姬之宫的秘藏里有吧?”声音还有一丝沙哑,眼中隐约可见点点血丝。 九条直树愣了愣,面容泛起一抹不敢置信:“你疯了?!――――那是禁术!几百年来都没人成功过!――再说,您怎么会知道这个术的?” “也就是说有。”转身,白色的风衣翻起衣摆一角。 她是用什么方法说服族里顽固长老,拿到黄泉返魂秘术完整记载,九条直树完全无法知悉。 换上仪式时专用的神官白衣,走出门,看见濑口神情疲惫而焦虑地靠着墙壁站着,一向擅于言谈周旋的口中竟然吐不出什么词句,最后只是空泛地安慰:“濑口君,也别太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实情……多少也能猜出她想做什么……”濑口声音低沉,亚麻色的碎发遮住了眼:“我只想知道,这个……禁术,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 九条直树沉默着,看见那双眼里的希冀逐渐黯淡,有些慌乱地转开视线:“……应该会损耗很多灵力,大概是不能恢复的……” 濑口分辨着那声音里伪装的镇定,垂在身侧的手颤抖起来。(.) 索求的答案带着苦涩的悲哀破土而出,无法负荷的重量。 他听见自己滞涩的回答:“……只,要灵力是吗……还好……” “……啊。”良久,九条直树低低应了一声,向已经准备好仪式的静守殿走去。 几十个穿着白衣的神官围着大祈福时才开启的静守殿跪坐在地,一只手拿着绕了大殿一圈系有符纸与铃铛的麻绳,另一只手竖在胸前,闭目垂首,低声念诵着祷文。 殿门正前方空出了一小块地,台阶上摆着一个巨大香炉,同样穿着白衣的姬之宫家主和两位长老正盯着炉中燃到一半的线香。 九条直树看了一眼暗色沉沉的殿门深处,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走进队伍。 黄泉返魂之术,阴阳术中最大的禁术。 以九数纯净灵魂为祭,以己之生息为引,叩开彼岸之门,唤回亡者之魂。 线香逐渐燃到尽头。 众神官祷颂声渐高,有隐隐泛着金光的符咒投入殿中。 摆在正中的紫水晶里被收集的灵魂不安挤动。 纤长五指在覆着白布的躯体上方划出繁复符号。 原本以为只是顺其自然的彼此陪伴,尽管很亲密,也知道迟早会分开。 生命似她漫长,早已习惯得到某样东西后终归还是会失去。 虽然第一次觉得那样喜欢。 很喜欢,非常喜欢,那么那么喜欢。 靠在窗边抽烟的样子,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干燥温暖的手掌,低沉温柔的声音…… 看见冰冷躯体时才发现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 仅仅是想到胸口就涌起热意。 不是不知道,任务结束,就得离开这个世界。 人类的寿命那样短,他的一生,不过是她的转瞬。 可是,就算明知几十年后他一样会死去,至少她看不到。 只要看不到,病了死了,怎样都好,只是现在…… 镂刻狰狞鬼怪的巨门自虚空中浮出,缓缓打开。 至少现在……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真是够了。】 “……” 【心这种无聊的东西,你居然保留着,还真是让我吃惊。】 公主沉默着,没有回答,手指持续地结出咒印弹向巨门。 【你现在呆的世界,几百年前就已经失去神明,即使规则还存在,通道被打开,法术祈求的对象消亡,同样没有成功可能。】 指甲掐进掌心,紧紧咬牙:“……帮我――――请。” 【虽然说只要不影响任务,你做什么都无所谓,但你现在用的术完全称不上这一点。】 “只是从施术者身上抽取生命力补给受术者,这点折损我还受得起。” 【总算还有理智……不过,代价还是要的。】 散乱的光点自门中飞出,,慢慢沉入躯体。 毫无血色的面颊逐渐红润,胸口缓缓起伏。 直到贴在左胸的手掌感受到下面的跳动,失而复得的感觉才清晰起来。 “瑛里……” 【暂时禁锢了你的灵力。】 和结果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 【另外,消除了这个人类所有关于你的记忆。】 ――!!! 睁大了眼,最后还是慢慢放松。 扭转命运不是不可以,只要付得起代价。 这就是你想说的么…… 已经过去很久时间,静守殿中依然毫无动静。 从念诵祷文的神官围成的圈子中飞出的金色符咒越来越少,终于有人灵力损耗过巨支持不足昏倒了。 守在旁边的弟子匆匆将其扶下去,长老低声指示另外的弟子替换。 “不用了――”微弱的声音自殿门响起,扶门立着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向着冲上来的濑口浅浅笑了笑。 银蓝色的眼睛像两颗玻璃珠子,冰冷,没有丝毫情绪,令他伸出去搀扶的手都顿在了半空――是……失败了吗? “咔哒、咔哒――”随着脚步声,穿着宽松浅蓝色病服的男子按着额头慢慢走出殿门,冷淡的脸上有一丝困惑。 巨大的喜悦一下击中濑口心脏,完全顾不上背后的哗然之声,紧紧抓住他肩膀:“――瑛里!!!” “冬马?你把我从医院送到这来的?”由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外面那群奇装异服的人,这是某个剧组的拍摄现场?他不是车祸吗? “不是……”忽然察觉到奇异的违和感,濑口停下解释,看了一眼正打量那些神官的由贵,开了开口,像是想问什么,却又迟疑地顿住。 “濑口先生的朋友最好再休息几天。”安缇诺雅没有看他,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我的――朋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濑口吃惊地重复一遍。 由贵皱皱眉:“她是医生?”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濑口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喉咙一下子干哑得要发不出声音:“瑛里……你叫她什么?” 由贵扬了扬眉,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的朋友?不是医生么?” “安缇――” “濑口先生。”突然打断他的话,安缇诺雅站直身体:“关于你朋友的病情,请别再提起之前受伤的事……包括……其他人。” “……为什么?”隔了许久,濑口只能这样问。 她沉默一会,扬起脸,笑了笑:“――只是,必须支付的代价。” 一瞬间濑口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个他极其喜欢的微笑,柔和,安宁,因为始终是高山上倨傲而不为凡人所知的冰雪,所以难得一见时那样让人印象深刻。 但却又是不一样的,似乎在其中找到了某种支离破碎的幻影,让他觉得,事情还可以更糟糕,而她却已经决定平静地接受了。 可是―― 怎么可能比这还糟? 之后简直是一团混乱。 姬之宫家族的人,医院的人,警方,还有―― 他们的朋友。 终于解决完一摊乱局,送已经完全看不出车祸痕迹的瑛里回去,随手将帽子往门右侧的衣帽架上一丢,却听见“啪嗒”落地声。 扭头,震惊地睁眼,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便冲上楼,推门。 即使从没进过,也知道绝不该是这样标准如同酒店客房―― 匆匆掏出手机拨通。 一声,又是一声,终于接起,却是涉谷的声音,开门见山,毫不客气:“不用找了。” “为什么?多花一些时间也许瑛里会想――” 涉谷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怒意:“你以为凭那么点记忆就能换回一个人的命?” “……”即使心中早已猜到这结果,或者是不敢问,或者是不敢想,看到两个人都安然站在殿门时,心中除了狂喜外还有满满庆幸。 九条在仪式前就有隐约暗示,为了那丝侥幸,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劝告,没有阻拦。 现在知道这结果,心里却明白,重来一次也一样不会做什么。 因为瑛里更重要。 再有一次……他依然不会阻止这发生。 却不等于说,他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不会痛苦。 那是被他看成家人一样的女孩啊…… 手机从掌中滑落地面,发出轻轻的一声“咔哒”。 电话早已被那头切断。 揿下挂断键后涉谷想了想,干脆关了手机。 公主靠在一旁用一支花签戳着史莱姆,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 麻衣坐在对面朝她抹眼泪。 “为,为什么……会,会这样……”麻衣一边打着嗝一边抽泣。 安缇诺雅叹着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看看涉谷:“为什么谷山会知道?” 揉揉眉头,给好友一个抱歉眼神,将麻衣拉了出去,过了半天后才走回来:“接到你电话时她刚好在。” “……算了,反正也无所谓。” “还有多久――你?”将身体重重砸进沙发,涉谷头一次这么不顾仪态。 只是,在知道认识这么多年的好友只剩短短生命,怎么可能平静。 估计了一下距离下一次灵子转化的时间,法则说这是最后一次转化,结束后便要离开:“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吧。” 半个月。 只剩半个月―― 有无数想法奔涌着叫嚣着想从胸口冲出,想踢门想砸桌子想大声痛骂你疯了吗还是脑子也被车撞了他死就死了居然拿自己去换根本不像你会做的事―― 最后涉谷只是长长地出一口气,缓缓放松握拳的拳头:“有没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我可以请假,林先生也有时间。” 安缇诺雅偏着头想了想,慢慢笑起来,说:“虽然快到五月,应该还有地方有樱花吧?到日本两年,你一直推荐的樱花倒没有好好看过,总觉得有些遗憾。” 涉谷从桌上的报刊翻出今年的樱前线,看了看:“还赶得上北海道的。” “就去那吧。” 到北海道时离樱花开放还有六七天的样子。 除了麻衣和林先生,和尚,不知为什么树把也来了。 几人租了一幢民居,屋主还借了艘旧渔船,等待樱花开时打渔也很有趣。 灵子转化似乎比预计得早,身体提前开始疼痛。 痛得让她连知道樱花开放都高兴不起来。 “梅子酒……樱花糕……恩,那鲁,你问问安蒂chan要吃什么口味的寿司?”麻衣准备着第二天赏樱的食物,抬头对涉谷说。 那个家伙的话,吃水果就好了吧? 习惯性地在心里回答一句,涉谷点点头,转身上楼。 公主的房间有临海的阳台,被阳光晒褪色的老旧躺椅摆在夕阳下面。 椅上蜷着一个人影,长长的银发拖曳在枕垫上。 真是能睡。 伸手轻拍,预备承受被吵醒后必然的怒气。 手掌却穿过了空气,直接落在椅面。 沉睡着的人影化成点点碎芒,慢慢消散。 过了很久,涉谷慢慢走下楼。 “怎么了?”和尚放下报纸。 趴在左肩的史莱姆发出细细的哀鸣。 “没什么。” 他说。 25番外 01-永不再见的你(补完) 由贵瑛里 “那么就在你常去的darkmoon见面好了。(.好看的小说)” “dar——” 冬马已经挂了电话。 由贵有些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最近总是这样。 好像突然之间,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多出十几个。 “那家店的话应该不错,瑛里上次不是还特地买了两盒给——” 他明明从来不买甜点。 “艾夫曼芭蕾舞团的话,去年来表演时你看过了吧。” 完全没有这种印象。 “由贵先生,您很长时间没来了啊——” 这个老板他根本不认识吧。 就连右手中指的戒指,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都没有印象。 好像突然之间,就出现在自己手上。 自然而然地。 经常会觉得奇怪。 似乎少了些什么。 那种“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常会莫名出现。 在心理医生那治疗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太大的好转。 反倒唤起在美国时的糟糕回忆。 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 在想起什么事的时候,会自然地掺进当时的心情,感受。 就像是黑白默片,加进了色彩,配上了声音。 然而对他来说,所有从那个杀了人的傍晚之后的记忆,就变得不太一样。 也并不是彻底失去色彩,没有感觉。 只是,明明是自己的记忆,但却很冰冷。 好像隔着一层玻璃窗在看,于己无关一般。 奇怪的是, 只有一个晚上是不一样的…… 烟火绽开的声音,山间夜鸟低鸣的声音,车内电台的声音,有点干燥有点寒冷的晚风,东京繁星般的夜景…… 只有那个晚上…… 能感受到当时温暖的感觉…… 却不记得究竟是哪一天,哪里的山顶。(.) 既幸福又残酷的回忆…… 有时候觉得这应该是幻觉。 对完全没有去过的山顶有着“在那里看到的焰火很美”的印象,怎么说都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那种既悲伤又怀念的感觉…… 那么真切。 ************************************* 涉谷一也 如果早知道的话…… 真希望你没来日本。 浮起这样的想法时,会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冷冷地笑。 如果。 再没有比这更无力更可悲的词了。 涉谷一也坐在门廊边,慢慢喝下一口酒。 海风里裹着湿润的腥味,褪色的木质地板在阳光下泛出温润的色泽。 在那之后,他就买下了这幢临海的民居,包括林先生都不知道。 每到休假,就会到这里住上几天。 那个房间,始终空着,就连那张躺椅都原样留在那,不允许雇来打扫的妇人走进半步。 他自己也说不清将这一切都保持她离开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离去的方式太过奇特,所以在心底深处始终还存着一丝希冀,希冀着或许有一天,她会回来? 无数次,将手放在门把上,期待着推进去会看见熟悉的身影。 门开之后,也不过还是一室寥落。 最后,慢慢地,再也不去开那扇门了。 只是仍然习惯时时地到这儿来,独自地。 antinua。 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胸口依然是疼痛的。 还记得曾经和她讨论过关于人类的记忆,还记得她说,人类是很擅长遗忘的生物,不论记忆有多深刻,也会衰退,淡化,最终……遗忘。 如果是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身影化为碎芒的那幕,至今仍清晰在目。 所谓记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明明被轻易地玩弄了,让最不该遗忘的人遗忘……却又根本无法控制,令他到现在都难以平复。 怎么可能平复得了呢? 他唯一的……最重要的……朋友…… 独一无二的……她。 ******************************************** 濑口冬马 在助理交上来的“badluck”乐队新专辑宣传计划书上签了字,目光却久久停留在主唱那一行上。 新堂愁一…… 瑛里一直不了解为什么美华,树把都这样排斥新堂,即使是永远都说着“只要瑛里喜欢,怎样都可以”的自己。虽然面上总是微笑的,眼中的冷意,那么了解自己的瑛里自然不会忽略。 只不过,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那个……小偷。 明明知道那个少年十分无辜,真正有罪的是自己——能够阻止却没有伸手的自己。 心里清楚地明白着,即使能够重来一次,选择依然是相同的。 却还是无法克制心里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啃啮着自己的痛悔。 无法克制……于是只能迁怒。 不能责怪已经不记得她的瑛里,只能厌恶那个偷走不属于他的爱恋的新堂。 在知道因为答应新堂公开交往消息,压力剧增导致瑛里胃出血而住院那刻,厌恶成了彻底的憎恶。 他怎么敢?他怎么配! 最终却还是因为这是瑛里自己的选择而无可奈何。 这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么那么多,他根本无力改变。 去墓地的时候遇见了涉谷,依然是冷漠的表情,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 就连他自己也不准备原谅自己。 对不起……即使无法原谅,有时候,还是不得不作出选择。 就算痛苦……也无法回头。 只是,真的对不起。 他对空无一物的墓无声地说,被碎发掩盖着的眼中有晶莹的光芒在闪烁。 ************************************* 上杉树把 在那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去瑛里的公寓。 正式出道的乐队练习越来越多尽管是根源之一,最实质的原因还是不想看见那个房子…… 现在只有兄长一人的房子。 有时候,上杉树把会觉得很不理解。 人类的记忆,是那么轻易能被篡改的东西吗? 明明,那么相爱的人……会这样轻而易举地遗忘? 忘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再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存档卡里她保持的记录他到现在还无法打破,有时候控制的人物死了,耳朵里甚至能听到那冷淡的嘲笑声,圣诞节得到的礼物依然好好收藏着,那个最不应该忘记她的人却接受了另外一个家伙! 混蛋! 这辈子都不会认同他们! ********************************************* 谷山麻衣&滝川法生(和尚) 认识的最初,是很讨厌那个倨傲,冰冷,丝毫不在乎别人死活的大小姐的。 明明电视上已经公布了,气球破坏,对应的人也会死去,她却直接用那些气球作试验! 即使是为了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谋杀的行为! 只是之后,想法就被改变了…… 看到那个总是一脸冷漠表情的人因为净化气球后昏迷时痛苦的样子,心里的内疚铺天盖地涌来。 虽然一苏醒,说起话来能把人气得吐血,但在心底,莫名地就认定了其实很温柔。 因为这样认定了,渐渐地也发觉到她对朋友和对别人的不同。 只给朋友的耐心,只给朋友的微笑,只给朋友的专注,只给朋友的纵容……那是最独一无二的特别。 那种特别,让人忍不住就从心底浮出独占一般的喜悦。 还以为永远都能看到她那样不屑地用眼角余光瞥过来,慢条斯理地说些能把人气死的话,却还是耐心地指导错误的地方。明明一脸不耐烦却还是点头答应去看乐队的live。困得要死的样子还是强打着精神陪他们过圣诞。 真的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的。 无法对这样的结局责怪什么……只是,太突然了。 突然得让人无法接受。 没有资格去恨那个遗忘了的人。 更不想和他那样将一切淡忘。 于是,只能怀念。 怀念着,永不再见的你。 26『由贵瑛里&安缇诺雅』相性一百问前五十问 作者有话要说: 写无限恐怖卡文时的抽风之作…… 于是我一边很欢乐地写着这个,一边在脑海构思恐怖电影的情节,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请问您的名字? 瑛:由贵瑛里。 安: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阳: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答本名的么? 瑛:我更习惯这个。 年龄是? 瑛:22岁。 安:…… 阳:……是多少? 安:那种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 阳:…… 性别是? 瑛:…… 安:…… 阳:……下一题。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瑛:恶劣。 阳:您真坦白。 安:很好。 阳:这是被涉谷影响的么? 安:这是别人说的。 阳:……我能知道那些“别人”都包括些谁吗? 安:席史,叶子,牧,殇,涉谷,瑛里…… 阳:……可以了。 对方的性格? 瑛:高傲,冷淡,毒舌,被抚顺性子的时候非常可爱。 阳:很明显这才是比较客观的评价,为什么你在对她说的时候只用“很好”两个字来概括? 瑛:(摊手)因为的确很好,我很喜欢。 阳:(转头)那么关于由贵的性格,有什么看法? 安:冷淡,傲慢,别扭。 阳:你们俩的相性真好……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瑛:五年前,纽约,杀人现场。 安:两年前,静冈。 瑛:(转头)你果然不记得了。 安:什么? 瑛:五年前……(事件回溯一遍) 安:(沉默片刻)有这回事么? 瑛:(拨了下头发)算了,反正还是遇见了。 阳:这句话让我感动了一把。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安:混蛋。 瑛:鸟人。 阳:……不是说五年前是第一次见面吗? 瑛:只是记得眼睛而已。 安:(不解)那你刚才在气愤什么? 瑛:……没什么。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瑛:基本上全部都喜欢,但是最喜欢没睡醒时候有点迷糊又很生气的样子。 安:(怒视)这就是你打扰我午睡的原因? 瑛:下一题。 阳:……可是公主还没答题呢。 瑛:好吧,(转头,俯身,耳语)安最喜欢我哪一点? 安:(继续怒视)我最讨厌影响我睡眠质量的人。 瑛:…… 阳:……下一题。 讨厌对方哪一点? 瑛:从来都不肯依靠别人。 安:……我以为那是优点。 瑛:对别人来说是的,不过作为我的话,偶尔多少也会希望有被依赖着的感觉。(.) 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史莱姆? 瑛:……我没有希望被它依赖。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瑛:毫无疑问。 安:好。 您怎么称呼对方? 瑛:安。 安:瑛里。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瑛:瑛里。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过看起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阳:突然觉得有杀气…… 安:安缇诺雅。 瑛:(转头)你到现在都不习惯安的叫法么? 安:你不还是那样叫了吗? 阳:……这是在吵架? 齐:没有。 阳:好吧,下一题。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一定要找的话,猫和鹰的结合体比较像吧。 阳:也就是说猫头鹰吗? 瑛:(带着杀气的微笑)你只能从字面上理解意思吗? 阳:……那么公主的比喻呢? 安:梦魇。 瑛:(惊讶地)那是什么东西……噩梦吗? 阳:……这就是不可调和的地域差异。 安:那种东西一点也不重要。 阳:好,好,好女王……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瑛:戒指。 阳:戒指的话,您已经送了吧? 瑛:(眼神鄙夷地)你不知道还有一种场合必须送戒指的么? 阳:……这个眼神让我觉得您与公主的相性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另外,由贵先生……您……应该没那个机会了。 瑛:(眼神冰冷地)这是谁造成的? 阳:(抖,立刻扭头)公主殿下,请答题…… 安:……礼物的话,上次他送了戒指,觉得应该也回一个意义相同的比较好,所以最近正在研究适合标记的魔法。 阳:……您最近是在看哈利波特么…… 安:上次看了第一集,好蠢的魔法世界,竟然把法师这个职业变成了少数民族。 瑛:(抚额)我早就说过别再看古畑介绍的书了。 安:(无辜地)这是树把推荐的,而且是电影。 瑛:……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瑛:我愿意。 阳:……您愿意啥? 瑛:我没兴趣和白痴说话。 阳:……俺明白了……戒指的回礼么? 瑛:(完全无视的表情) 安:(一脸莫名其妙地来回看两个人)什么? 瑛:没什么。 阳:由贵先生是在害羞吗? 瑛:闭嘴。 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瑛:没什么。你想要什么礼物? 安:我不挑剔,对这个没有什么所谓。 阳:但是收到不喜欢的礼物怎么办? 安:丢掉。 阳:这就是您的不挑剔么……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瑛:从来不吃醋,虽然说被信任着很好,但多少会觉得失落。 安:他的fans太多太烦,一起出门时经常会出现围追堵截的情况。 阳:这样难道还没被记者踢爆交往信息吗? 安:(骄傲地)魔法的神奇不是你能了解的。 您的毛病是? 瑛:太受欢迎。 安:毛病?我没有那种东西。 阳:……(捂脸)我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 对方的毛病是? 瑛:没有那种东西。 阳:……所以说任何人的性格形成都是有原因的…… 安:(怨念十足地)打猎! 瑛:…… 阳:…… 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瑛:职业太特殊的人来找她时。 阳:职业特殊? 瑛:像姬之宫的那些。 安:(意外地)为什么? 瑛:……两个世界很遥远的样子,有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阳:其实不是错觉。 安:闭嘴。 阳:好吧,那么公主殿下的答案? 安:打扰我睡觉。 阳:流川君你走错片场了。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瑛:打扰她睡觉的时候。 安:既然知道你还干! 瑛:(笑)太可爱了,没有办法。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瑛:……接吻。 安:情人。 阳:……公主您真含蓄=。=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瑛:前年除夕。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瑛:很好。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瑛:吻了她眼睛。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瑛:很多,不过她喜欢安静,适合看书的地方。 阳:喂,好歹都是成人了你们去图书馆约会不会不好意思的么……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瑛:她一直不肯说生日是什么时候。 安:我忘了。 阳:忘了生日?还是忘了作准备? 安:都忘了。 阳:……下一题。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瑛:我。 安:没有。 阳:咦咦咦咦咦——? 瑛:(扭头,蹙眉,提示性地)你忘记了?除夕那天…… 安:告白的话,不是应该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才对吗? 阳:…… 瑛:我绝对要禁止树把他们再拿乱七八糟的书给你看! 您有多喜欢对方? 瑛:非常喜欢。 安:非常喜欢。 那么,您爱对方么? 瑛:是的。 安:……现在应该是的。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安:用鼻音说“嗯?”的时候。 瑛:叫我瑛里的时候。 阳:……您的要求真低。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瑛:不会给她那种机会的。 阳:从来没发现您是这么一个掌控欲十足的人。 瑛:因为过去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阳:明白了,那么公主呢?觉得对方变心的话? 安:(转头)不是已经变心了吗? 阳:…… 瑛:记忆被抹消这种事非我所愿。 安:了解,不过这依然是事实。 瑛:(恶狠狠地瞪着作者)去把这一卷的结尾改回来! 阳:……我只是尊重官配而已……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瑛:说了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安: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喜欢的话在一起,不喜欢的话分开就可以。 阳:……我一直以为您是完美主义的,没想到是享乐主义…… 安:(不解)变心还要继续下去难道不是太蠢了吗? 阳:不,没啥……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瑛:她对时间很严肃。 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你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瑛:头发,眼睛,耳朵。 安:手。 对方性感的表情? 安:擦头发和喝酒的时候。 瑛:傲慢的样子。 阳:……这是m吧……难怪很多同人都是冬马&瑛里而不是瑛里&冬马…… 瑛:(杀气横溢地)这篇是bg文吧? 阳:是,是的……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瑛:睡觉被吵醒,看我一眼又接着睡的时候。 阳:……为什么你对公主的睡眠这么执着。 瑛:因为我喜欢。 安:…… 你曾向对方撒谎么?你善于说谎话么? 瑛:没有。很擅长。 安:有,并不是很擅长这个。 阳:……还真是互补的回答。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瑛:相处。 阳:……虽然言简意赅,但为什么我会觉得很肉麻…… 瑛:你怎么觉得是你的事,根本无所谓。 阳:……好吧,那么公主呢? 安:拿到任务奖励的时候。 阳:(望天)我根本不该问你的…… 曾经吵架么? 瑛:没有。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阳:pass。 之后如何和好? 阳:pass。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安:这问题真蠢。 瑛:比起那种东西,我更相信可以抓到的现在。 阳:……我讨厌和现实主义的人玩这种相性一百问的游戏……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安:拥抱的时候,用手顺头发的时候。 瑛:靠在怀里的时候。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安:信任他。 瑛:一切。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安:现在已经不爱了。 瑛:(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作者)你到底改不改这一卷的结局? 阳:……下一题。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安:薄荷。 阳:很适合的花呀……因为花语分别是“愿和你再次相遇”吗? 安:不,因为他的古龙水带着薄荷味。 阳:……绝望了,我对一点都不浪漫的公主殿下绝望了!(抹着泪转头)由贵先生,请给一个能治愈我的答案吧。 瑛:(不假思索地)龙舌兰。 阳:不会又是因为香水吧? 瑛:因为龙舌兰酒,很醇,很烈,还有毒。 阳:……不愧是畅销作家,我被萌到了……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瑛:没有。 安:下一题。 阳:……突然觉得,由贵先生您真是不容易。 您的自卑感来自? 安:那是什么东西? 瑛:因为曾经亲手杀死很仰慕的人吧。 安:(转头)诶? 瑛:你看到过现场的,五年前,纽约。 安:(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看看由贵,继续思考)…… 瑛:…… 阳:……下一题。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瑛:认识的人都知道了。 阳:但是您是公众人物吧? 瑛:我想宣布,可惜她不同意。 阳:(吃惊地)为什么? 安:麻烦。 瑛:(摊手) 阳:……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安:不能。 瑛:不能。 阳:……我到底是抽什么疯才会想到写你们这对cp的啊喂!请至少给一个标准答案比如说myheartwillon之类的吧!(45度角纯洁仰望) 安:作为你的笔下人物我真为这样的作者感到羞耻。 阳:……喂! 瑛:(嘲笑地)白痴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阳:(吸气——呼气——忍耐——抖着脚阴险地笑)忽然想到,虽然有一百问,不过看起来做完前五十问就可以了呢。 瑛:…… 安:为什么? 阳:(摊手)客观条件不足。 瑛:你给我去死一死吧。 2723 洛杉矶,猎杀! 【下一个世界主要是在一个低阶神的领域内,关于在对方那里你的数据只会再正常不过,但是在普通人面前,希望你能尽量克制使用太特殊的能力。】 “普通人为什么会在神域?”而且,数据……神祗使用这个词怎么都很奇怪吧。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不过到那就能了解。】好像是为了避免解释,法则几乎没有停顿地又将她丢了出去:【准备传送:符文科技类世界第63号。】 睁开眼,身旁横七竖八昏着一大堆人,环境像是一间阶梯教室,会议室之类的地方。 迅速扫视一圈搜集必要信息,安缇诺雅检查了一下纹身,讶异地发现里面竟然完全没有多出一点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难道连基础情况都没有说明吗?” 【这个世界的基本建构和你上一个世界类似,只要对目前所处的领域空间有所了解就可以。】随着法则话音落下,一堆信息被塞入脑中。 主神……恐怖片循环……任务…… 公主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难道所有类似神明的存在都有同样恶劣的兴趣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抓人来作任务就那么有趣吗? 【的确还蛮有趣的,比我自己处理事情有意思多了。】不等公主回答,法则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取得“神之血”,任务提示:获得主神空间s级血统――神血统即可。】 “靠任务积分换取的东西是吧?” 【不错。另外要提醒的就是,只有第一个兑换神血统的获取的才是“神之血”,之后将全是变异神血统,无效目标。】 所以说是限时任务。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获得的信息,目光扫过地面尚处于昏迷的诸人后隐隐闪过一丝寒光。 如果在她之前已经有原先的轮回者获得了足够的积分…… 心里思考着冰冷的计划,却在法则下句话后尽数变成纠结无比的心情。 【对了,忘了告诉你,虽然真正的主神只有一个,不过轮回小队有17支,通常情况下彼此不会碰面。】 “……”安缇诺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还是自己尽快拿足积分吧。 抬起手腕看了看这个主神的任务:存活45天;感染者30/n安缇诺雅一边猜测着第二行文字的意思,一边有些无语地注意到自己还穿着在那件午睡时的睡袍。 胸口突然闷了一下。 从纹身里拿出当初在黑角时获得的黑角卫士制服换上,这套制服包括那件长风衣都具有超高强度防护服的效果,很适合这种情况。 试验了那层笼着教室的薄膜无法穿破后,安缇诺雅挑了一个视觉上的死角坐下,开始等待其它人的苏醒。 大约三分多钟后,唯一一个东方面孔的长发男子首先恢复意识。 呼吸,心跳的频率都改变了,却依然躺在原地不动。这么说,一样是新进来的轮回者了? 几十秒后,另外三个有着明显拉美血统的男性也苏醒了,并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环顾四周后便开始交谈。 “新人还是照老样子?” “这次的数量很多,先观察一下,留几个有用的,剩下的随便处理。” “不知道现在进行到《我是传奇》剧情的哪一段,看这房间这么空的样子,应该是人已经感染得差不多了吧?” “那个博士是在纽约吧?” “要呆45天,看情况去纽约找他,估计会有支线剧情,等会先搜集有用的物资。” “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吗?”躺在地上的新人已经有开始苏醒的。 安缇诺雅没有注意他们与新人的交流,思考了一下之前获得的信息。 《我是传奇》这部电影她看过预告片,在离开上个世界时还没上映,但是大致了解一些剧情。所谓博士应该就是指预告片里带着一条狗的主角,照这三人的说法,主动去寻找主角似乎可以获得手表上没有提示的奖励,应该就是游戏里类似于隐藏关卡那样的东西吧? 这个主神的设定比法则人性化多了。 空气忽然开始有明显的流动感,那层隐隐泛着光芒的薄膜消失,窗外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传进,显得异样的寂静空旷。 恐怖片开始了。 “既然有用的信息已经了解,”见那三个资深者正在恐吓新人,安缇诺雅想了想,从视觉“死角”里走出来:“我也没兴趣继续和你们相处下去了。” 和他们呆在一起只会让自己缚手缚脚,被法则那个“尽量不要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的要求限制,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留在这。 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女让众人都吓了一跳,眼看她就要走出阶梯教室,资深者中的褐肤壮汉一下闪到门口拦住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看上去一副大小姐模样的漂亮女孩:“不想送死的话最好留下来。”见对方恍若未闻一般径自走来,不由恼火地拉开保险栓拿枪指着她:“没听见我的话吗?给我站着!” 安缇诺雅这才看了他一眼:“吵死了。”说话间身影一动,像是平空消失,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网膜上时那把枪已经在她手中。 壮汉捂着手腕上高高肿起的红痕,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将夺来的枪上下抛了抛,安缇诺雅没再理会他们,继续往外走去。 动作似乎慢了不少,被牧殇看到的话,肯定会给自己重新制订训练菜单吧? 脑中浮起这样全不相干的想法,安缇诺雅站在走廊上望出去。 似乎是一幢机关办公楼的样子,走廊一侧就是停车场,里面的车子七歪八扭地杂乱停放着,甚至有几辆呈现撞成一团的姿态。 那个牌照……目前的位置是在洛杉矶吗? 这部影片的主角是在纽约吧……从加利福尼亚州到纽约,真是不短的距离。 在栏杆上按了一下,翻身跳到一楼。 对她来说食物什么的都无所谓,不吃也可以,唯一重要的就是积分。 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安缇诺雅脚步停了停:“如果你只是想来问路的话,旁边的书店里应该有地图。” “哦呀~真不错呢。”长头发的东方青年相当诡异地从细细的电线杆后冒了出来,精致的面孔微笑着,音调奇异地上扬。 公主嘴角抽了一下。 感觉到有人跟随是因为精神力的缘故,但是她的的确确没有发现那么窄的电线杆后面竟然藏着一个人――并没有任何法术的痕迹,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是来找同伴的话,这里并没有符合你期待的目标。”在满街乱停的无主汽车中挑了一辆跑车,一边拆开仪表板点火,一边用脑域搜索着附近的网络。这个城市似乎被荒废了不短时间,附近区域能连接上的光团只有淡淡数点,大约是少数几个仍在工作的网络服务器。考虑到电影预告中出现的人类几近灭绝的状态,这种现象可以理解。 “同伴那种东西,我可没有兴趣。”青年抱着手臂靠在栏杆边,嘴角噙着丝笑:“只是来检验一下果实的品质,没想到出人意料的美味呢。” 在网络中能检索到关于病毒爆发的最早报导出现于8月1号,而到9月3日,网络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更新的信息,全球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至少在9月3日之后,人类濒临灭绝的阶段。 按照收集到的信息,病毒的传播途径有空气和直接接触两种。感染者畏惧日光,在太阳下山后活动,会变得力大无穷,行动如风。 近战型的怪物啊…… 虽然说被取走健康后可以明显感觉到体力的下降,不过只要身边没有轮回者,她爱用魔法也好光甲也好,都没有问题的吧? 瞥一眼仍站在车外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发动汽车,后视镜中犹自能看见对方站在原地笑容诡秘。 太阳逐渐向洛杉矶西面的海岸沉下去,夜色逐渐降临这个荒弃的都市。 城市东北侧,圣恩大教堂巨大的钟楼顶阁里,一具大约十二米高的金属怪物正静静地曲腿坐在巨钟一旁,暗红色的电子眼不时闪动光芒。 驾驶舱内,全息地图上正显示出洛杉矶全景,散乱的热能红点中有三个尤为巨大,表示着有大量生物聚集着,最近的一个红点就在教堂这条街的地下停车场上。 从钟楼顶上看下去,长街上还剩下最后一抹阳光,日间偶尔出现在街头巷尾的野生动物已经全部躲藏了起来。 当最后那线阳光也彻底失去踪迹,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这个死寂的城市瞬间“活”了。 下水道口,阴暗的库房,各式各样的黑暗角落中蹿出怪异而丑陋的生物,没有毛发,皮肤薄得近乎透明,拥有人类的形体,却四肢着地跳跃着行进,敏捷得不可思议。 看到全息图像中四处搜索肉食的感染者从十几楼高的地方跃到地面,单手一划拉便撕开一辆冷藏车车厢,安缇诺雅不禁眯了眯眼,考虑了一下,操纵着这架“夜影”光甲悄然滑入夜幕。 无法确定其余轮回者是否已经离开洛杉矶,她并不方便使用动静太大的大火力型光甲,夜影是暗杀型的,正是公主最擅长的狙击类光甲。 深紫色的光甲在夜空中滑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在高楼墙面间轻点,装在臂上的离子射线枪闪出一道道无声的死亡光芒,感染者根本无法捕捉到猎杀者的身影。 全息地图上的红点忽然迅速地向这个方位聚拢,安缇诺雅微微一惊。 在看到那只感染者破坏冷冻车寻找食物时她就疑心这些怪物还具有一定智力,现在看来,病毒导致的异变并没有使它们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有思维就应该有阶层,说不定一部分感染者还产生了类似心灵感应之类的异能,否则无法解释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对她的捕杀作出反应! 2824 暂时的“同伴” “嗯?”从一具倒在地上的感染者尸体上拔出匕首,长发青年发出略带讶异的鼻音,目光朝城市东北方望去,附近的感染者几乎都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 聚集过来的感染者越来越多,这些外表丑陋的怪物以一种完全违反力学规律的方式在光滑无比的玻璃墙面上交叉跳跃着,仿佛手脚上都长了吸盘一般,动作迅捷无比,即使是在高楼之上进行射击,安缇诺雅也不得不保持着隔一小段时间便换一幢大楼的频率,它们的速度太惊人了! 操作台上的能量节点已经消失一半,看了眼远处街道上仍密密麻麻不断朝这边飞奔的感染者,皱了皱眉,决定先撤离战场。 更换能源栉必须离开光甲,她丝毫没有在这种被环伺状态下出去的意愿。 要不是顾虑到那些轮回者的存在……不悦地控制夜影保持着不易被发现的高度向西面飞去,全息图像中闪过的一个影子让她一愕,按照双方的速度即使现在掉头也绝对会被对方发现光甲的存在! 低声诅咒一句,安缇诺雅迅速闪进一侧楼房,跳出驾驶舱的同时,将光甲收回空间钮。 几乎在夜影消失的下一刻,一道速度远胜感染者的身影已从破开巨大缺口的墙外闪了过去,随后又重新出现在墙洞处。 虽然肯定已经遭遇过感染者,看上去却依然干净优雅得像是刚从鸡尾酒会里走出来的模样,银灰色的真丝衬衫袖子挽了两折,不要说血迹,就连灰尘也没沾上一点,惟一比较正常的只有翻转在右手指间的那柄闪亮匕首。 安缇诺雅微微有些无语的感觉,并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如果不计入魔法与灵力,同时不能使用太超出这个世界科技的东西的话……面前这个年轻人在这里的生存能力应该比她高得多吧?至少她自我评估,和感染者战斗过后是不可能保持着这种形象的。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些感染者的反应让我很好奇呢。”青年的声音温柔而有礼,微笑着注视墙后神情不明的少女。 没有了方便的全息扫描,安缇诺雅只好将精神力铺散开来警戒,同时将原先作为防身扣在腿上的两把热线枪拿出,瞥了眼对方手上的匕首,微微郁闷了一下:“高级的感染者可能具有了心灵感应传讯之类的异能。” 青年斜飞的凤眼眯了一下,露出某种类似兴奋的光芒,眼神评估般地打量着她:“更高级的感染者?你遇到过了?” 战斗狂吗?看一眼对方完全没可能藏下任何枪支的打扮,安缇诺雅摇头,晃晃手中的枪:“的确有部分动作和速度都比普通的高上几倍,不过没有近身接触过,你感兴趣的资料大概没法提供给你。” 青年突然愉悦地笑起来:“头脑聪明的果实最可爱了哟,我是赵缀空,接下来好好相处吧~” 奇异的音调莫名地让安缇诺雅觉得手臂上起了疙瘩,既然在这种情况下碰面,看起来实力还很不错的样子,那就尽量习惯吧。 “嘉兰诺德,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与赵缀空碰面后不久,城市西面突然发生持续不断的爆炸,推测是另外那些轮回者干的。一系列的爆炸几乎将全城的感染者都吸引了过去,安缇诺雅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她觉得在不能进光甲又不方便用魔法的情况下跟一城的怪物对上简直等于找死。而疑似战斗狂的赵缀空似乎也不打算探究其余人的生死,两人取得一致,挑了一幢高楼作暂时休息地,一切等次日再说。 阳光像是十二点钟的魔法,在天色亮起的瞬间,城市恢复到前一日那种死寂的安宁中。 安缇诺雅结束了冥想,心情不算太愉快。 任何人与一个时不时对着自己放杀气,却有没有丝毫杀意的人在同一个房间呆上一晚,都高兴不起来的。[.超多好看小说]尤其是对特别重视睡眠质量的公主而言,后半夜的时候她几乎有动手解决对方的打算,考虑到杀死轮回者很有可能被扣除大量积分才忍下这个冲动,但也不得不将睡觉改成冥想。 赵缀空从门外走进来,很神奇地已经换了一套看上去合身得像是订做的衣服,长发用一根与衬衫同色的酒红缎带扎着,一只手拿着两盒pizza,另一只手托着一只微波烤箱,让安缇诺雅一阵无语。 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小片批萨,公主一边抿着牛奶,一边在昨天顺便拿的全美地图上圈出不规则的几个点,正在洛杉矶和纽约之间的空白地带:“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赵缀空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解说了一遍剧情。(关于《我是传奇》的剧情介绍,没有看过这部相当经典影片的同学请看“作者有话说”。这部影片是我极其有爱的黑人帅哥will?smith主演的,算是近三四年来烂片无数的warner难得出品的佳作,十分对得起大制作的称号,强烈推荐大家考虑欣赏。另外就是,影片里的狗狗很让人感动,当初看完电影时我就在心里下决心以后要对自家的咕噜更好些=。=) 在脑中反复过了几遍剧情,公主沉吟了一下:“你还记得那三个人说,找到博士,可能会有支线剧情的事吗?” 赵缀空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你果然醒得比我还早呢。” 发觉要和这个人沟通的话完全不能理会他的回答,安缇诺雅接着前面的话说下去:“按照剧情,博士一直在用无线电波发送寻找幸存者的信息,理论上只要接收到信号就可以触发这个任务,不过这是电影的主线剧情,可以靠后处理。倒是那个幸存者基地……”偏了偏头:“没记错的话,加利福尼亚州就有一个军方的科研基地。” 赵缀空懒洋洋地撩撩眼皮,一双长腿架在沙发前的矮几上,手中再次很神奇地端着一只高脚杯,喝了口红酒后才用一种类似哂笑的语气:“碰运气吗?” 公主表情相当淡漠:“就算不是,按照它的保密等级,基地内部也该有足够毁灭一座城市的武装储存,炸掉洛杉矶的话,死掉的感染者应该也有积分吧?” 赵缀空盯了她两秒,感兴趣地扬扬眉:“真是可爱的小姐……之后你准备去白宫么?” 安缇诺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算被感染病毒依然在白宫守护那只核按钮提箱,这样尽责的美国总统我可没有听说过。” 赵缀空似乎是低下头笑了两声,随后站起身,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搭在左臂,动作优雅得仿佛准备赴宴的世家子弟,翩翩有礼地往门口让了让,作了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那么走吧。” 挑了一辆警局的越野车,漆着巨大pd”字母的车子行驶在这座荒芜城市中显得异常讽刺。pd,洛杉矶警局的缩写,好莱坞很热衷拍他们的片子,同时洛杉矶警局本身也算得上颇为牛气,美国职能重合机构中唯一能和fbi以及cia叫板的主……相当强大啊) 赵缀空十分恶趣味地从座位下面翻出警灯往车顶一扣,尖锐的警笛顿时响彻城市上空。 公主一阵无力,恹恹地指示了方向后就保持着沉默,目光遥遥落在天边浮云上。 意料之中,没驰出城市范围,右侧方传来喇叭鸣叫,安缇诺雅扫了旁边一眼,赵缀空只是将双臂架在方向盘上,神情自若地微笑着:“连处理垃圾的器量都没有的话就太无趣了。” 安缇诺雅眯起眼盯了他一会:“你杀他们的时候扣了几分?” 赵缀空张了张嘴,停下,侧过头,愉悦地笑了起来:“真是没意思……一个扣了一千分。” “虽然不会造成什么麻烦,但被算计还是让人觉得不快,可以的话停止这样无聊的把戏吧。” “但我对你隐藏的实力很好奇呢……那些尸体完全不像你现在的程度能做到的。” 原来早上除了换衣服拿食物还顺便去了趟她昨晚的战场吗?真是惊人的行动力。安缇诺雅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转开头打量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我枪法好。” “嗯~是吗?”赵缀空低声笑着,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有些遗憾地从后视镜里看了那辆车一眼,加快了速度。 跟着他们的那辆车里只有四个人,其余的大约都已死在昨晚那场骚动中。其中只有两个是资深者,另两人一个是剃着光头的黑人男子,另一个则是典型的拉丁美女,在车子慢慢平驶以后还对着他们飞了个飞吻。 公主顿时嘴角一抽,扭回头,专心致志地观察起前面的路来。 赵缀空似乎觉得很有趣,朝那个棕发美人眨眨眼,引来对方一声响亮的口哨,坐在旁边的资深者低声呵斥了什么,然后将她往自己那边用力一拉。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两辆车开上不同方向,对方急急按了几声喇叭,发现他们毫无反应后加速赶了上来,从窗口朝他们大喊:“那条路才是去纽约的!” 叫了几声,发现完全没有回应,假警车越开越远,四人只得停下来商量,最后还是决定还预计路线去纽约。 反正感染者只有夜晚外出活动,只要不进城市,野外的晚上危险并不大,需要补充的物资可以趁白天进入沿途城镇搜集,至于到了纽约要不要去和博士接触则到时候再看情况。 过了一会,确认了那四人的车不会再赶上来,安缇诺雅望着窗外,摸了摸下巴:“被感染的野生动物应该也不少吧。” 赵缀空笑眯眯地看了后视镜一眼。 2925 U1小队 安缇诺雅所说的基地,在距离洛杉矶大约80公里的平原上,是美国军方相当著名的科研基地之一,公开的科研方向是遗传基因与太空微生物学,但有传闻涉及军方武器研究,所以保密等级几乎与距离它60多公里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一样高。[](爱德华兹基地是nasa航天飞机备降机场,同时还是美国空军的试飞机场,所有最新研发的飞机都在这里试飞,属于级别相当高的国防要地。) “啊。”在距离基地大约十英里的地方,公主突然推了推赵缀空,指指车右边,平原的方向。 虽然很轻微,但风里的确有烟雾的味道,精神力传回来的讯息也显示那个方向有近似人类的精神波动。 烟味的源头是一架坠毁的载人式军用直升机,迅速检查了一下内部,赵缀空掏出一块丝帕抹干净手上掀动机舱残骸时沾到的黑灰:“两个驾驶员都死了,后面是空的,大约跳伞了。”看到银发少女微蹙着眉,视线随之落到她正蹲着观察的地方。 直升机机舱外部那些巨大的裂痕和尖锐的穿孔,绝对不是坠毁时撞击地面能产生的。那么有可能的只有—— 赵缀空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俊美面孔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敛了敛。他虽然热爱战斗,把战斗视为艺术,但是对于毫无美感的群殴可没什么兴趣,恰巧,鸟类一般都是群居的。 观察完螺旋桨翼断裂的情况,安缇诺雅站直身体,也抬头望了眼天空:“虽然失去鸟羽的浮力和对空气摩擦减少的阻力居然也能飞起来这点怎么也无法理解,这架直升机是鸟类袭击的应该没错了,而且……可能是已经减少对日光畏惧度的鸟。” 赵缀空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它们在进化?” “电影里虽然没这个情节,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安缇诺雅四下望了望,走到车边,持续地鸣着喇叭。 远处传来两声回应的枪鸣,公主转回头,嘴角一翘:“支线剧情来了。” 随着身穿迷彩作战服全身武装的直升机幸存者们逐渐靠近,所谓的“主神”的提示终于响起:触发隐藏式b级支线剧情,协助u1小队取得免疫研究资料,并送回总部。任务完成,奖励点数5000,失败则扣除奖励点数5000点并失去支线剧情。当恐怖片结束后,点数不足者抹杀。 毫无情绪,毫无起伏,毫无变化的声音,刻板得如同机械一般,安缇诺雅立刻将它归类到守序阵营里,混乱阵营的神祗绝对不会采用这种声线! 原本12人的u1小队,有2人在跳伞过程中被变异鸟类啄食而死,现在仅剩10个,部分鸟类已经不再畏惧早晨初生阳光这点也被证实,众人心情都很沉重。 被病毒感染的生物在进化,幸存的人类却还没有找到什么应付的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猛然见到两个幸存者——在洛杉矶沦陷那么多天之后,虽然队长劳勃难免心有疑虑,却也的确提升了一下士气。 尽管作为美利坚合众国军人,有义务保护普通民众撤回安全地区,但是现在他们有着比这重要得多的任务。为难地表示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劳勃准备命令部下提供一些枪支弹药给这两位好不容易逃出洛杉矶的幸存者,这是他目前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地图的话就不用了,我们希望能和你们一起行动。”说话的是那对看起来像是驾车出游的豪门子弟中的少女。 劳勃上尉嗤了一声,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以为人多就更安全了么?他们要去的基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等着呢。扭头看向一直半靠在车门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英俊得出奇的东方青年,希望这个年轻人会比他的情人理智些:“年轻人,我们要执行的任务只会比你们路上会碰到的更危险,而且也没有那份精力保护你们。” 年轻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担心我们的安全?”他朝公主脥脥眼,晃了一晃,再次站定时手中多了一只背囊——正是特种部队的标准配备,用的方法却和某人昨天用的一模一样。 军人们一愣,回头摸摸自己的包裹,一个金发的壮小伙吃惊地叫起来:“嘿!那是我的!” “uha,chinesekongfu!” “jackychuang!”(成龙,英文名) “哼—哈—嘿!” 公主目瞪口呆,大兵们兴奋不已,劳勃一头黑线,赵缀空依然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等待回答。 有些疑虑地望一眼那个看上去就娇怯怯的女孩子,见连人家男友都不担心,上尉也就不再多说。 在野生生物已经发生巨大变异的现在,说不定那个基地的确比野外更安全。只要这两人不碍手碍脚影响行动,他并不介意为这样可爱的一对年轻人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何况,在现在这种情况,整个地球剩余的人类都不多了。 在原地休息了大约三个多小时,主要是等待一个叫约翰的士兵修好在先前意外中受损的仪器。 虽然大部分服务器都已经停止运作,网络已经有一半以上陷入瘫痪,外太空的卫星却还在正常运作。他们这次的行动,只要取得资料后通过卫星传回基地即可,队长劳勃解释道。这番说明在另外两人耳朵里听来就自动转换成了“护送任务”变更为“夺取任务”这种类型的理解。 有了官方的“攻略说明”,进入地点成了距离基地三公里外的一个隐藏入口,基地的主体位于地下,地面上只有一些普通的科研大楼和附属设施。 整个基地的外墙似乎采用了相当奇特的材质,无法直接用精神力渗透过去。 隐藏入口最外沿有三道门,从简单的id卡与密码识别到指纹掌纹声纹验证,当最后一道门上方的绿灯亮起,慢慢向两边移开时,公主眼神遽然一凝,这种感染者所独充满的狂躁残虐气息的精神波动太熟悉了! 门后的走廊长而寂静,走廊顶部的冷光灯尽职地照射光芒。 拿出两块热线枪使用的能源匣扣在肘部,赵缀空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行走间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劳勃上尉带着丝好奇地扫了眼安缇诺雅手中前所未见的枪型,猜测是某些特权阶级的私人订制,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紧张得这么早就把枪拿出来,耸耸肩:“放心吧孩子,基地里大部分的研究员在第二次警讯时就撤离了,到后期还留在基地的人应该不多。” 这也是他敢带两个平民进来的原因。 听了这话,公主的眼睛颜色反倒更深了些。 研究员都走了的话,基地深处那些波动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真是坏心眼,不提醒他们么?”赵缀空突然靠了过来。 “不会被理睬的话我并没有说的兴趣。” 地下基地有四层,他们的目的地正好在最底下。 趁众人注意力都在电梯处,安缇诺雅悄悄给走在后边的约翰加了几个防护法术。 “叮——”电梯升了上来,控制楼层的按钮旁有一个小小的数字键盘,用来输入到各层的密码。 约翰把笔记本一翻接上密码锁开始敲键盘,过了一会,响起“滴滴”两声,楼层按钮全部浮上表面。 电梯下降的过程众人都很沉默,当“叮”声再度响起时骤然出现的黑暗让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最靠近门口的两个士兵立刻抬高枪口。 电梯外的黑暗依然寂静,众人谨慎地等待了一会。精灵特有的昏暗视觉告诉安缇诺雅外面的走道空无一物,精神力却感应到附近有不只一个精神波动,感染者什么时候学会躲藏身形埋伏了?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走到通道尽头拿出工具准备恢复这一层的供电系统,黑暗中传来极细微的簌簌声,脑中猛然掠过一个猜测,几乎是同时,亮蓝色的光线和匕首射在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处,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通风口上两头不断挣扎没有皮毛体型远胜一般老鼠的变异鼠被一柄匕首贯穿身体钉在合金隔板上,地板上还有三头脑袋上各有一个巨大圆孔的老鼠尸体。 “干得好!” “漂亮!” 众人惊了一下,随即毫不吝惜地称赞起两个刚认识的年轻人。上尉有些疑虑地看了几眼那女孩手中的枪,随即将这缕怀疑丢开——就算对方是kgb,在如今也没什么意义。 安缇诺雅自然没有忽略劳勃上尉的目光,只是她纹身中的武器都来自叶重那个时代,热线枪已算再普通不过,见对方并不追问,倒也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电力系统被恢复,虽然仍显示有不少区域电路被断,在看到感染病毒发生变异的老鼠后,大家都隐约猜到了那些电线的下场。 刚才那5头变异鼠的尸体犹如巨大石块沉甸甸压在众人心头,老鼠……一向都是群居生物啊…… 3026 末世纪超人 解决了这一波的变异生物后,众人稍微休息了会。[] 约翰调出底层平面图,指着其中一个区域:“上尉,我们现在在这。原本的预计路线是从f5区的疏散通道进入后经过h3,b7区进入中央控制室。” 劳勃上尉点点头:“没错。有什么问题?” 约翰脸色有些难看地解释:“刚才发现电路被破坏后,我一直在核对这一层的详细结构图。”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一张标注各区域结构注释的平面图被覆到原来那张上,其中用红色标记出必经区域的b7区赫然有一排注释:“活体武器试验观察区”! 上尉沉默了一下:“另外找一条可行路线。” 约翰再次敲了几下键盘,然后指着其中以蓝色线条描绘出的区域说:“这些是电路被断的分区,不通电的话通道隔离门将无法正常打开。最近的路线是这条。”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但首先得把线路接通。” 上尉很快做出决定:“就走这条,清理完变异生物后立刻修复电路。” 打通c3到d4的通道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紧紧闭合的隔离门。 和上面几层相同,整个地下基地底层布局都是以中央控制室所在的中心区为圆心,各分区呈环状向周围辐射,每个分区都有一个单独的配送室。 而他们现在的目标便是位于d4-d5之间的配送室,更改内部电力输送回路,恢复d区供电,从而打开分区隔离门进入中心区。 “砰砰”两声枪响之后,配送室锁簧发出“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整个配送室大约三十五平方米,依次排列着五台三米多高,连接着许多电线与粗大管子的机器,房间另一头则是一整面用于降温的空调墙。(.无弹窗广告) 士兵们迅速从背包中拿出仪器工具组装起来开始检查,从空调墙那头开始起到第三台机器时,信号检测仪终于有灯亮起。两个士兵立刻开始接驳线路,很快d1区的输电回路被重新设置完毕,约翰电脑屏幕上代表d1区域的红□块被绿色取代,开始处理d2区的电路。 安缇诺雅靠着墙休息了会,手中拿着一大片补充体力的巧克力慢慢剥着。赵缀空手中那柄突然出现的细长软剑再次消失,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翻转在手指中间。 劳勃上尉观察着这两个神秘的年轻人。他的士兵已经是美国现存军人中最棒的小伙子了,但和这两个人比却显然还有着无法想象的差距。 即使在病毒灾难前,他所隶属的特种作战部门中最厉害的搏击高手与那个叫作“赵”的东方人相比也远远不如,而另外这个女孩子的枪法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他注意过被她射杀的变异动物尸体,所有伤口都集中在眉心正中,耳廓上方一英寸左右以及后脑“交络中心”处,这是最典型的狙击位置,标准一枪毙命的手法。但在这么密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射失一枪…… 劳勃记得几年前swat小组中著名的狙击手参加那年纽约的警察峰会时曾提到过对于一个出色的狙击手来说,枪械,环境,风速,距离等等各种因素都会影响到准确度,即使狙击器械本身就具有极高的精准率,相对于主要依靠自我判断的常规性枪械准确度要高得多,狙击手们各种各样的失误依然层出不穷,是因为人的大脑本身具有一定程度的误判性,除非构造和仪器一样精密,绝对不会受以上这些因素影响,否则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是不可能存在的。(.无弹窗广告)(注1) 不过很显然,精密得像仪器一般的,绝不会受那些因素影响的,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出现了。 劳勃不由得想起好莱坞最喜爱的电影题材——末世纪神秘出现拯救地球的超人,英雄,外星人,忍者神龟,变形金刚,随便什么。 这两个年轻人就让他有这种联想,心底甚至对赵缀空的肤色略略感到遗憾。比起美国人和东方人共同拯救地球,毫无疑问,两个美国人拯救地球更要妙不可言。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对自己发起呆的上尉,又看一眼坐在左边嚼着口香糖的黑人小伙,想了想,掰下半块巧克力递过去。 上尉下意识地接过巧克力,随即一呆:“……这个,呃,谢谢。” 赵缀空在一边笑得打跌,第三台机器突然一阵电光乱蹿,一根闪耀着火花“滋啦滋啦”作响的电线猛地断开弹出,蹲在旁边处理线路的士兵完全来不及挥开它,眼睁睁地看着那蓝色的电光将将要溅到脸上,斜刺里突然飞来柄匕首将它钉回机箱上。 士兵惊魂未定地长出口气,脸色刷白地回过头向那个俊美得有些妖异的东方青年道谢。 赵缀空不置可否地笑笑,眼神极度兴奋地打量着安缇诺雅。 虽然只有1秒不到的时间,其余人也根本没注意到,但那一瞬间这个临时的“同伴”至少作出了三个反应——准备救人——犹豫——停止。尽管不知道她抬起后又收回的手指有什么作用,看起来倒像是不依靠枪械也能使用的远程反应能力。 d2和d3区的供电依次恢复,很快配送室外左侧d4的通道灯也亮了起来。 众人刚露出一点轻松之意,灯闪了几闪后再度熄灭,门外又是一片漆黑。 劳勃上尉一愕:“怎么回事?” 约翰额头微汗,手指飞快跃动在键盘上,迟疑道:“d4刚连通的路线被物理断开了。” 上尉脸色一变,“变异鼠”这个词迅速在心头闪过:“重新设置的路线走的是哪条主设管道?” “是第二应急电缆,铺设时和排风管道用的同一组。” 众人闻言倒抽口气,紧紧盯着那面空调墙,仿佛能听到隔板后黑趯趯的地方传来细细密密的簌簌声,下一个瞬间便会有成千上万的变异鼠从中涌出。 “丹,能在这里用炸药吗?”上尉敲了敲空调墙的扇叶,问。 黑人爆破专家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吐出口里在嚼的口香糖粘在合金扇叶上:“能控制爆炸范围在五米之内,不过到时候飞出来的碎片威力会比炸弹更大。” 上尉目测了一下距离,拍拍手:“把那两台没用的笨家伙搬过来挡在前面,现在马上安装炸弹,gogogo!” 简易的临时防爆工事立刻在这个配送室内搭建完毕,这边的电路也重新设置完成,只剩最后一个必须连接的d5。丹小心翼翼地将两条连接着粘在空调墙内壁上塑胶炸药中的导线绕过用来阻挡的巨大机器,从口袋里摸出片口香糖嚼了嚼,撕成几个小团,粘在等距炸药的引线中间:“宝贝,让我们来场漂亮的烟花吧。” 设置完毕,丹舔舔嘴唇,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黑色盒子,在侧面一推,盒子前方的红灯亮起。退回到众人搬来的阻挡物之后,见安缇诺雅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手里的小盒,爆破专家咧嘴一笑,递给她:“给我见过枪法最棒的姑娘——合适的时候把这按钮按下去就行。” u1队员们立刻吹起口哨,安缇诺雅眨眨眼,有些意外地接过遥控器,高兴地对他笑了笑,顿时又是一片大呼小叫。 “嘿,伙计,我得说,你真让人羡慕。”站在赵缀空右边的金发小伙用肩膀撞撞他,挤眉弄眼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呢~”赵缀空笑眯眯地回答,心想这个果实究竟是谁种出来的,这种对热兵器的兴趣真是浪费天分,有机会还是让他来修枝锄草比较好。 公主敏锐地感受到来自某个方向不怀好意的视线,扭头瞪了他一眼。 一直埋头工作的约翰欢呼一声:“成了!” 几乎是同时,用来堵住空调墙的电路分配机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这是我自己也很怀疑到底要不要解释的分界线—————— 注1:swat,之前好像解释过?洛杉矶警察局中著名的队伍,貌似好莱坞拍了不少关于他们的片子,我记得美国军备承包商里好像有一个厂家专门为这个队伍提供各种定制装备,尤其是swat的军靴,似乎在世界范围内都有极高评价……嘛,在我看来也就和普通的军靴没啥差别,靴帮还矮了些=。= 关于纽约的警察峰会,美国每年都会在纽约举办警界的交流会议,通常持续一周到半月,是每一年纽约市黑暗势力的噩梦时期。因为各州市的警界精英都集中在这,为了面子问题,纽约警方在这一期间不遗余力地维持治安,让他们苦不堪言。恩,我想起了奥运期间的北京和上海,摸下巴。 3127 枪声 精神力反馈着两机之隔的管道中精神磁场的数量,机身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撞击声开始摇晃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默默计算着机器能承受的撞击力度,再有八头……六头……三头……一……就是现在! 手指揿下按钮,一个无声的力墙术随之丢出,沉闷的爆炸声在机身后响起,脚下的地板震动起来。 劳勃上尉震惊地看着两侧因为爆炸冲击而发生扭曲变形的合金墙板和堵在空调墙前峞然不动毫无影响的电路分配机:“哦,丹,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爆破技术棒到这种程度!” “头,我也是刚知道。”爆破专家从刚刚搭建的简陋“防爆工事”后面探出脑袋,耸耸肩膀一脸无辜地回答。 “holyshit!”对面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约翰突然高声诅咒了一句,噼里啪啦一阵敲击:“他们换了中央区隔离门的密码,我需要三分钟!” 士兵们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在他前边散成作战队形,将枪口对准再次被撞得摇晃起来的电路分配机,等待变异鼠冲出屏障。 金属机箱上各个凸起越来越明显,终于“滋拉”一声,一道口子被锋利的尖爪撕开,尖爪上的指甲足有十厘米长,锋利得像是细小的匕首,从裂口里看到那片黑暗中密密麻麻暗红色的亮点,全都是变异鼠的猩红双眼! 有了缝隙,口子被几爪拉大,随着“叽”的一声尖鸣,一道黑影从裂缝中疾射而出,朝顶在前面的士兵们扑去,瞬间便被大口径武器在半空中打成一滩血泥。 很快又是几声“滋啦”,机箱上的口子数秒间多了好几道,紧接着声响越来越急,枪声也毫不停顿地连续响起。(.) “两分钟!”约翰飞速敲打着键盘,口中喊出进度。 侧面一阵火花跳出,上尉高声痛骂:“该死的别打到机器上面!” “棒极了!头你可以给这帮小家伙们画上准星再让我们瞄准!” “嚓——”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依然刺耳异常,一条巨大的豁口出现在机箱上,那迎面扑来的无数黑影甚至让房间内为之一暗—— 昏暗的配送室在这一刹那被点亮了。 枪弹的火光,幽冷的蓝芒与银亮的剑光交织成密密光网,将那铺天盖地的黑影阻拦在前。短短几秒之内,视网膜上留下的光影数以千计,几乎能将这狭小的空间撕裂!飞溅的血泥和残肢间先后响起三声短促的痛呼,让所有人心头均是一紧! “50秒!” 一声异常尖利的鼠鸣后,奋不顾身的冲击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突然停止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向机箱后的黑暗退去,然而从那道巨大豁口里依然能看见黑暗深处一点一点妖异的红光。 尽管变异鼠的进攻停止了,士兵们却丝毫没有露出轻松之色,反倒几乎全都脸色发白地望向三个受伤的队友——被感染了病毒而发生变异的老鼠咬出来的伤口。 “头,我一直挺想说的,你这发型太难看了。”房间内安静了几秒,只有节奏变缓的键盘声。绑着头带的黑人士兵突然耸耸肩,捂着露出白骨的左臂朝上尉哈哈一笑,然后对自己开了一枪。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声枪响震了一下。 “乔,替我把这带给老鲍勃,我知道他想要很久了。(.好看的小说)” “嘿,伙计们,我床头隔板后面藏着的那瓶好酒,现在是你们的了。” 又是两声枪响。 绿眼珠的士兵保持着伸手接住那个银质打火机的动作,突然捂住脸呜咽了一声。 “……解开了。”约翰的声音带着强自压抑的哭音,上尉用力闭一闭眼,拍了两下手:“全体都有!撤离d区!” 中央区厚重无比的隔离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少了三人的队伍安静异常,军靴后跟敲击在金属地板上,在长长的走道里传出清晰空洞的回声。 “……14:37,进入中央区,损失三人。根据观测,感染生物可能已发生进化,出现阶层……”上尉用毫无起伏的声音作着记录,按下结束录音键的手指微微颤动。 通道尽头是一片用高强度强化玻璃隔开来的空白区域,两边是摆放防化服的房间。 “这片是消毒射线区,必须换上那玩意才能过去。”丹比划了一下玻璃后面太空服般的防化衣,低声解释。 穿上庞大的防化服后原本宽阔的走道并排站了两个人就显得拥挤,精神力感受到的磁场波动就在附近却没法找到,小公主抿抿唇,往约翰那靠近几步。 “嘿,这是什么鬼玩意?”一个士兵的枪把突然冒起白烟,他吃惊地叫了声,摸了摸那个冒烟的烧蚀处,防化服接触的地方随即也发出“滋滋”微响。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一滴小指大小的黄色液体从空中坠落,下落地点依然是那个士兵,上尉一脚把他踢开,黄液滴落地面,转眼烧出一个小坑。 众人齐齐倒抽口气,抬头向上看去—— “jesus!” 头顶通风口细细的栅格后面,一只巨大的黄色竖瞳正在窥伺。 无须思索地,所有枪口一起冒出火光,天花板上的枪孔筛子般密布,等这一阵枪雨过去,那只黄瞳已经消失在通风口后面。上尉反转枪柄挨次敲击通风口两头的天花板,应该是管道的位置只有空洞的声响。 “肖恩。” “是!”手背上纹着密密麻麻刺青的士兵从旁边房间拖出一只防化服柜打横摆好,踩了上去,在通风口四个角上按了按,单手将栅格卸下来,空余的右手握着枪伸进去就是一阵扫射,除了子弹的“砰砰”声外毫无反应。 众人都松了口气,肖恩从腰带挂着的工具上拿下一只小手电咬在嘴里,双手在通风口两侧一撑爬了上去,左右照了照后向下探出头:“那怪物——” 早已脱下防护服的安缇诺雅和赵缀空几乎同时向前跃出探手抓住他肩膀往下猛拉,肖恩的惨叫只响了半声,半截血淋淋的身体拖着肠子掉在地上。 “fk!fk!fk!fk!”上尉怒吼着,抬起枪口向上猛扫,通风口后的黑暗再次变得悄无声息。 赵缀空敛了一直似笑非笑的表情,舔舔嘴唇,眼睛亮得骇人,手中的软剑标枪般笔直往二十英尺外的天花板激射而去,深深扎进,只余一小截在外晃荡。那片天花板顿时海浪般上下起伏波动起来,完全不用提醒的,所有枪弹都往那倾泻出去 “喀拉!”一声巨响,整片天花板连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一齐掉了下来,长而分节的身体,扁平宽阔的倒三角脑袋,不断滴着黄色粘液的可怖长舌—— “那帮疯子都在这做些什么研究啊!” 赵缀空的软剑依然插在那头看起来像是蛇与蜈蚣混合体的怪物身上,软剑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军人们的枪弹射在怪物体表的骨质鳞片上几乎都被反弹出来,仅仅留下一些小凹坑,那柄剑却深深扎进了怪物的下颔穿过舌头将它的嘴巴钉了起来! 怪物被巨大的疼痛激得不断翻滚,粗大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合金地板上抽出一条条深痕。热线枪在那密布骨鳞的身体上留下的小孔像是完全无法影响到它,覆在巨大黄瞳外的眼睑比鳞片还坚固,就连热线枪也无法打穿! “枪的话,不如近战武器可靠吧?”赵缀空突然靠过来笑眯眯地问了个和目前情况完全不搭界的问题。 小公主惊讶地望他,松开按着苍白的正义的手,皱着眉纠正:“你刚才也是丢出去的。” “……”赵缀空嘴角不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夹在指间的匕首瞬间消失。 安缇诺雅想了想,问:“你能把那剑弄回来吗?” 赵缀空抽出钢琴线估计了一下距离:“没问题哟~” 用力扳下防护服室门上的合金铆条,公主拍拍正一边流畅无比地用基地研究人员三代内女性亲属造句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破甲弹往枪上安的丹:“有那种手雷类型的炸弹吗?” 爆破专家看着她手上明显是硬扳下来5厘米粗的合金条,表情扭曲了一下,快手快脚地调好六个黑色小球上的转阀,帮她固定到合金条上:“足够炸翻一百头牛!” “要拔了哦~”赵缀空的语气欢乐异常,手中吊着一枚棱形尖锥的钢琴线笔直挥向怪物下颔,钢锥绕着软剑剑柄转了三匝,一拉一收,剑尖带起一蓬血珠从怪物下颔脱出往回飞来,在这一瞬间,一条长长的黑影带着凛冽的破空声朝它倏然大张的口中射去! 3228 逃离基地 挂着炸弹的合金条被深深掷入怪物喉中,却完全没阻住它弹射而来的身影,仅仅改变了它飞扑的方向,大张的口中腥气中人欲呕,细密锋利的锐齿间甚至还能看见一条破碎的军装布料! “五!” 安缇诺雅左脚用力一蹬,腾身跃起,在半空打了个折避开铿然咬合的巨吻,扣在左臂的蛇环抽成一柄苍白色的长剑从上至下狠狠往怪物双眼正中扎去! “四!” 赵缀空的软剑从侧面斜刺进它头部,借力斜身飞踢,双腿带起残影一片,上百记踢击响成一片,生生将怪物坚实无比的眼睑踢得凹陷下一块! “三!” 同时遭受三处重创的怪物发狂般晃动巨大而扁平的三角形脑袋,四倍加厚的高强度玻璃被撞得粉碎,锋锐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没脱下笨重防护服的乔闪避不及,被一长块碎片直直钉在墙上! “二!” “啊——去死吧!”眼角有一条伤疤的士兵红着眼大吼着举起冲锋枪将手臂伸进怪物嘴中狂扫! “一!” 巨鞭似的尾巴带着劲风朝头部的两人扫去,安缇诺雅拔出长剑,狠狠釿了上去,鞭尾的力道大得将她打飞出去,眼看就要撞上扎在墙上的一枚玻璃残片! “嘭!”“嘭!嘭!嘭!嘭!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后又是连续五声紧接响起,整条走道被震得一阵颤动,无数肉块混合着鲜血四下飞溅,烟尘弥漫,耳中持续着嗡嗡的耳鸣! “谢谢。”安缇诺雅低头解开缠住靴子将她拉回的钢琴弦,拉直后绷了一下,指尖顿时冒出一颗血珠。小公主蹙蹙眉,将钢琴弦还给赵缀空时瞪了他一眼。 “哎呀呀,生气了呢。”赵缀空笑眯眯地接过吊着尖锥的钢琴弦,眼神不经意似地在那双看起来和风衣同样材质的靴子上停留片刻,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想知道小果子藏起来的底牌啊! 劳勃上尉从一扇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变形的门板后钻出来,金色的短发和眉毛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在被挂在墙壁上的乔和整个手臂及一半胸口都被炸得粉碎的派克身边沉默了一会,摘下两人有些变形的铭牌放进左胸前袋,和另外几块铭牌一起:“都换上防护服,走吧。” “头。”约翰摘下头罩,叫了一声。 “什么?” “呃——我是说,穿过消毒区就是控制室,资料和sen公司开发的癌症特效药都在那。”(注1) “你不会是被这大蛇吓坏了吧?这些东西出发前大家都知道了。”丹默默地划了个十字,从乔裤袋中拿出那只银质打火机,拍拍约翰的肩,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去你的,走吧。”约翰戴回头罩,跟在上尉后面进入射线消毒区。 “约翰,你现在开始传送文件程式,丹,你去拿新药试剂。”上尉顿了顿,语气变得和缓一些:“你们两位,跟我一起去确认逃生通道,没有问题吧?” “头!”约翰叫了一声,咽了口唾沫:“逃生通道得等我这边开启。” 上尉皱眉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丹先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笔记本已和终端机连接上,房间正中出现一个立体投影的金发美女头像,性感的红唇开合:“警告,进入ss级加密档案需要最高授权。警告,进入ss级加密档案需要最高授权。警告……” “验证通过。确认下载fh-3041号文件目录。” “正在连接ns003号卫星——连接已建立,请输入密码——验证通过,开始传输文件——” “呼……”一直埋头在操作台前的小伙子长长出了口气:“成了。[]” 他握一握拳,笑了笑,左脸颊上的面皮奇异地抽动起来,却好似毫无自觉地接了下去:“总算还来——”突然停住,仿佛很辛苦似地吸了口气,甩了甩头,左脸皮再次抽搐起来,嘴角冒出些带着黄丝的白沫。 “god——”上尉突然倒抽口气,向后退了一步:“你没有——” 白沫开始从嘴角滴下来,约翰再次用力甩甩头,试图扯动嘴角露出个笑容却没成功,一直在发抖的右手伸到腰间摸了几次都没抓住配枪。 他将散乱的眼神竭力转向上尉的方向:“please——” “no。no……no——”上尉摇着头,握着枪的手抬起几次又落下,变得模糊的视线根本无法瞄准。 约翰突然从喉间低低呼噜了一声,身体无法自控地一动,随即痛苦地叫了声:“头,求你!” “上帝啊!”上尉流着泪拉开保险,紧紧咬牙—— “砰!” 一片寂静。 “文件传送成功。”电子合成的优美女声突然打破寂静,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公主慢慢走到靠着椅子缓缓下滑的尸体边,伸手替那孩子合上眼,后退半步,收起双臂,深深地行了个无比正式的法师礼,摘下他挂在脖子上的铭牌,交给始终保持着开枪姿势站在原地的上尉:“你有很出色的部下。” 上尉紧紧握住不锈钢链子,刻着“john·s·taylor”的长方铭牌深深陷入掌心,声音沙哑:“他们是最棒的小伙子,我为他们骄傲。” “头,试剂拿到了,旁边还有标着二代——”爆破专家的声音戛然而止,拎着一只银色金属箱的手一松,随即握紧,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上尉身边。 “传送终止,是否确认?”电子合成的女声再次响起:“已终止传送——紧急疏散通道开启,请设定起飞时间。” “十分钟吧。”上尉看了眼坐在操作台前的银发少女,拍拍丹的肩:“跟我去确认通道。” “时间设定为十分钟,是否确认?” “时间已设定。” “警告,启动自毁程序需要最高授权。警告,启动自毁程序需要最高授权。警告……” “哦呀~”赵缀空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盯着公主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起落,心中默默计数:“168位的密码吗……真是惊人的记忆力呢。” “验证通过。确认启动自毁程序,请设定时间。” “时间已设定,是否确认?” 安缇诺雅微微侧头瞥了约翰的尸体一眼,轻轻按下“y”键,从高出地面半米的控制台走下来:“你收到提示了吗?” “奖励的?”凤眼斜挑,随即自我否定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应该不是……嗯哼~银发果收到什么提示了?难道是关于基地自毁的?” 安缇诺雅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点点头,随后皱起眉:“银发果?” “不喜欢我取的名字吗?”赵缀空顺手撩起一缕长长的银发在左手上绕了一绕。 “无礼!”枪管抵上额头。 “哎呀呀,好高傲的公主殿下~”不知何时夹住的匕首几乎同时搭上了握枪的脉门,赵缀空声音兴奋地颤抖起来:“安缇诺雅想动手吗?” 小公主盯了他一会,挥手切断那缕头发:“我没有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赵缀空遗憾地看了收回去的枪一眼,耸耸肩:“我不介意你叫我缀空的,银发果。” “不必了。”安缇诺雅摆一摆手:“我不习惯叫不熟悉的人名字。” 赵缀空嘴角一抽,刚刚兴奋起来的情绪迅速降下去。他用奇异的眼神打量了公主几眼,突然发出有些扭曲的笑声,随后表情一整,恢复成最开始的贵公子模样,往最右边标注着“紧急通道”的门口走去。 门外探进一张黝黑的脸:“准备走了!” ——————这是俺已经败倒在感冒病毒前的分界线—————— 注1:sen公司,《我是传奇》这部影片在一开始有一段新闻,专门介绍了这个公司开发的新型癌症特效药,可以彻底治愈这一绝症。这种药剂的确是有效的,一时间众多饱受癌症折磨的富豪们纷纷接受了治疗,然而所有人都没有预见到这种特效药最后却成了将人类逼向灭绝的凶手——它导致了人类的变异。 话说,这一段解释电影中没有直接说明,包括特效药导致的变异,病毒最先在曼哈顿肆虐的原因等等……都是俺的推测,因此看过这部影片的同学有别的观点的话可以pass偶的这一设定……说起来,俺的注释都是直接按照自己的记忆写的,很可能会有些缺漏之类,如果是考据派的筒子,对于有疑问的地方还是百度一下吧……虽然不够严谨,不过我觉得作为基本的概念介绍似乎够了的说=。= 唔,说起来文里有些地方用英语不会很怪异吧?我只是觉得在比如说“gogogo”的地方打上“快快快”这样的文字……好像很有点冒傻气……但是!郑重声明!俺本人是很爱国的! 3329 罗伯特·内维尔博士 巨大的爆炸声后,地面深深凹陷下去。(.)从飞机上看下去,整个地表基地都陷入火光之中。 公主看着手表上的数字默然不语,奇异地没有为积分的增加感到丝毫喜悦。 她永远也无法理解人类这个种族。 安缇诺雅心想。 空中侵袭的变异飞鸟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假如不去看右侧机翼上那个巨大的豁口的话。 看见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上的指示灯火时丹紧紧抓着那个银质打火机,无声流泪。 “我是罗伯特?内维尔博士,纽约城的最后一个人类……也许是全世界的最后一个人类。如果有一个,有任何一个人类收听到这段消息,请与我联系。我可以提供食物,武器,和保护。每天中午十二点钟到太阳落山前,我都会在纽约北面的港口等待……”(注1) 收音机里的男子声音平静而低沉,那是还没有放弃希望,但却已经做好面对最坏可能准备的声音。 触发b级支线剧情,拯救罗伯特?内维尔博士,期限十四天。任务成功,参与者每人获得b级支线剧情一次,8000点奖励点数,任务失败,参与者每人扣除b级支线剧情一次,8000点奖励点数,恐怖片结束时积分不足者抹杀。 赵缀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抬起手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倒计时显示着“42”。 他饶富兴味地看着那个一直同行的银发少女支着下巴出了会神,然后打开那只带回来的约翰的笔记本噼噼啪啪敲打起来。 浅蓝色的液晶屏幕上出现一个眼熟的金发美女头像―― “哦呀~原来还偷偷带了这样的东西回来。”赵缀空抬手拉了拉她柔顺的银色长发,心想手感真是不错,侧头避开飞过来的钢笔后微笑着又拉了一下:“虽然速度和反应很好,但是技巧实在不行呢~要不要让我训练一下?” 安缇诺雅停下手想了想,点头:“这样,那么麻烦你了。”她歪着脑袋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赵缀空突然松开手低头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真有意思……” 小公主瞥瞥这个古里古怪的人,没有说话,坐回桌前开始搜索昨天下载到电脑里基地资料库中关于u1小队搜索的新药有关文件和内维尔博士的信息。 赵缀空笑完之后靠了过来,声音很是正经:“我竟然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下载的资料库呢。” “传到了卫星上,这里的是直接从卫星下载的。”公主查看文件的速度飞快。 “是吗~很厉害哟~” “我有最好的老师。”牧殇对她的训练可不是只有光甲和射击。 “真是太过奖了。”赵缀空的语气异常谦虚。 “……”安缇诺雅转开脸:“我不想和笨蛋说话。” 内维尔博士的履历与那段无线电录音成功地让基地负责人劳伦斯上将同意前去纽约寻找这个军方最出色的病原体学者。 “但是,我只能给你们不超过两个小队的人。”老将军背着双手站在地图前思考了许久,转回头,帽檐下的目光如猎鹰般锐利。 “上将――!”带两人进来的劳勃上尉叫了起来,加利福尼亚州离纽约那么远!那些变异生物可都在进化! “最多只能两个小队――”将军的声音很沉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眼神埋在低低的帽檐下,几乎看不清楚――暗示着这是一个沉痛的话题:“他们,也许是美国最后的一批军人了。” 上尉握了握拳头,呼了口气,低下头去。 赵缀空耸耸肩,斜靠在挂着北美地图的墙上,哼笑了一声,自语似地:“我倒觉得不用那么多人也可以呢。” “我知道你很厉害,赵,但你也看到了,那些怪物也在变的更厉害!”上尉低声说。 “嗯哼~”赵缀空漫不在乎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知道这是事实。 落日的余晖在右侧巨大的铝合金落地窗上折射出金光,安缇诺雅凝视着还留着西沉太阳最后一圈光晕的天际,她的精灵视力让她看到从地平线上腾空飞起的黑影,以及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红光――只有精灵才能看到的景象。 “我们只是打算去带博士过来,劳伦斯将军,并不准备和那些东西正面对上。”公主轻声说,带着对这个正直而尽责的老人的敬意:“即使它们在进化,也还没能出现在彻底的阳光下――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架足够快的飞机,和能够补充燃料的地点。” “好吧。”将军最后摊开手,语气变得比先前更为低沉:“我想这里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的。上尉,带他们去看看我们的‘尖刀’吧。”他顿了顿,补充道:“带ctas系统的。”(注2) “是。”上尉一踢脚,行了个军礼,后转走出办公室。 将军看着三人的背影依次消失在走廊转角,肩膀往下一沉,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祝你们好运,我的孩子们――” 希望那位博士真能创造奇迹,希望你们真能带回奇迹――人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对这个城市很熟悉。”当那个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终于出现在飞机视窗中时,赵缀空注意到安缇诺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控制着飞机向城市北面的军用港口驶去――即使她在之前的飞行中也没有犹疑过路线,但这不太一样。 “我在这住过几年。”公主的眼神黯了黯。 她想起了有段时间没见的朋友……不,大约再也不会见面。还有……瑛里…… 飞机在城市北边的港口附近拉低高度,不断盘旋,机尾的白烟在蓝天上划出巨大的圆圈。 “嘭!” 一艘巨大的军舰上蹿起明亮的信号弹,火光在太阳开始偏西的午后显得异常明亮。 空旷的街道成为优良的跑道,飞机以一种赛车的方式在港口宽大的道路上逐渐减速,最后停在一块漆着“超级腕”预售票的广告牌前。 “嘿!哦天哪!嘿!我在这儿!感谢上帝!真的是人!哦天哪,天哪!”一个高大瘦削穿着皮衣的黑人带着一条德国牧羊犬跑近,手臂大幅度地用力挥舞,口中不断高呼,面庞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与激动。 赵缀空从驾驶舱右边探出头,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哟~罗伯特?内维尔博士?” 黑人激动地踩上舷架试图给他一个拥抱,赵缀空眉毛不可察觉地一挑,打开舱门,将刚攀上来的博士撞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跳到地面上后扶起他:“抱歉,没有注意到~你没事吧?” 博士用力拍打着这个年青的东方人的肩膀,大笑着,眼泪不断从深凹的眼眶中滚落:“你说的没错,哦,是的,我是说,我就是罗伯特?内维尔。哦,天哪,天哪,感谢上帝,真的是人!” 小公主从另外一边跳下飞机,看到内维尔博士张开双臂迎上来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迅速抬起右手塞过去:“你好,博士。” 博士紧紧抓住手晃了几晃,摇了摇头,瘦削却结实的胸膛因为无比的兴奋与激动而上下起伏着:“我真不敢相信――真的还有人!感谢上帝!哦,你们不会知道我有多兴奋――在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这么久之后!”他平息了一下心情,大笑几声,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退开半步,再度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罗伯特?内维尔,这是我最忠诚可靠的伙伴,山姆。” 一直蹲坐在一旁的牧羊犬站起身摇摇尾巴,叫了两声。 “嘉兰诺德,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赵缀空~很高兴认识你哟,内维尔博士~” ―――――这是我现在已经困得要死的分界线―――――― 注1:《我是传奇》这部影片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博士每天中午坐在码头的一张桌子前发送无线电波寻找和他一样的幸存者的镜头。每天起床先进行体能锻炼,外出搜集食物,然后发送电波,等待也许只有亿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幸存者,最后太阳下山前回到自己的堡垒……日复一日,在以为全世界的人类都变成那种可怕的怪物,只有他自己奇迹地免疫于病毒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着,实在无法不让人为之动容。 这段电波中的话俺也是凭记忆写的,虽然说大部分内容应该没错,不过ilegend这个片子的碟在国内,不在手头,我也没办法确认……回去后有空重新看了再修改吧。 我真是爱死了美国一些灾难片中表现出来人类在面对绝境时表现出的那些精神。总是让我觉得,即使人类卑劣的部分占据了99%,但只要还存在最后那闪耀光辉的1%,人性就依然是高贵而值得期待的。 注2:ctas,cta公司开发的著名的嵌入式武器弹药系统,拥有“炮塔”的美称,不过偶印象里使用这个系统的多数是欧洲国家,并且多半用在陆地车型上……嗯,但是俺一下子想不起什么适合飞机使用的弹药系统,姑且借来用一下吧。这篇是同人不是军事论坛上的讨论帖来的啊! 3430 进化?拯救?谋杀! “所以,你从感染者的巢穴获得了一个试验者?”小公主抿了两口牛奶,朝对面作了个手势,得到肯定后将自己盘子里的牛肉全都拨给坐在椅子边昂着头期待地看着自己主人的山姆。(.好看的小说) “你会宠坏它的。”罗伯特弯下腰摸摸它脑袋,目光中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笑意,语气却很严肃:“山姆,今天晚餐你的盘子里只会出现蔬菜了。” 牧羊犬咕噜一声,两只尖尖的竖耳耷拉下来,尾巴拍打几下地面后垂头丧气地叼起一片牛肉。 “精神点,伙计!你得改掉挑食的坏毛病!”罗伯特撸撸它下巴,不赞成地看了一眼公主只动了几粒玉米的盘子,耸耸肩膀:“好吧,至少你的偏食同盟现在发展了一个新成员了。” 有着东方面孔的年轻人踩着一种奇异而无声的步伐从楼梯上走下来,安静地吃着牛肉的山姆朝那边抬起头,对视一秒后突然低吠一声,不安地朝后退开几步后又犹豫地往前踩出一步。 赵缀空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朝它露出一个赞赏却又带着恶意的笑容――细微但足以使敏锐的动物感知到的杀气散了出来。 “恶劣。”安缇诺雅言简意赅地评价。 “真是直接。”赵缀空愉快地笑了笑,毫不介意地在餐桌另一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把餐刀往面包上抹起黄油。 “哦,赵,你本来是医生?”罗伯特有些意外地问。 这个年轻人握刀的方法很独特,他过去在军队服役时曾经见过一些军医有这样的特点,那是特别利于掌握切割精细物品时所使用力道的方式,比如人体的肌肉和神经。[] “的确经常给人动外科手术呢~”赵缀空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对他的回答露出了然的神色,对自己笑了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银发果藏起来的秘密能让她成长到什么程度了呢。 “就这样吧。”小公主以一种谈话就此结束的语气作出总结。 走了会神的赵缀空探究性地看了眼坐在右侧的博士,却发现对方也露出茫然的表情,问道:“什么?” “内维尔博士说他找到了感染人类的巢穴。”安缇诺雅没有直接回答。 “哇噢。”赵缀空作了个了解的手势:“所以起飞前他们给你装的那两个东西可以派上用场了。” 博士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再次发问:“什么东西?” 小公主偏过头:“波束制导导弹。” “哦,是那个。”黑人点点头,继续切盘子里的一块胡萝卜,然后忽然跳起来:“什么?”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足够清楚。赵缀空似乎觉得很有趣,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不,你们不能那么干――”博士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抬起双手在胸前用力打了个叉:“他们还活着!还有机会恢复成人类!只要我的研究成功――是的,只要抗体能被制作出来,他们是可以被拯救的!你们不能那么干!” “但是你的研究还没成功。” “――哦,是的,但是――” “美国的人口数量很多。” “呃,没错,不过――” “所以我们会那么干的。”公主放下杯子,略显冷淡的表情昭示着这个话题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 博士求助似地转向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东方人:“嘿,赵,说点什么!” “嗯?”赵缀空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切成薄片的面包,语气玩味:“我很赞成哟~” “不!”罗伯特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支着桌子向前倾出身体:“这是谋杀!” 赵缀空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以某种独特的节奏敲击着右手腕上的黑色手表。 轻―重――轻―重――轻…… 博士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律都开始和这一节奏重合起来:轻―重――轻―重――轻…… “感染者在进化。”安缇诺雅突然开口,银蓝色的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在罗伯特看不到的地方瞪了赵缀空一眼。 精灵带着乐感的美妙嗓音将博士从刚才那种奇特的节奏中拖了出来。 他有些茫然地看看年轻人的手指,又摸了摸胸口,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刚才发生了什么?感染者在进化?” “什么也没发生。”小公主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叠文件递给博士,坐在她对面的赵缀空微笑着举起双手,向后靠到椅背上,直到心脏附近那丝奇异的冰冷感觉消失。 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全身都兴奋起来了。 赵缀空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对面,公主无声地对他作了个“no”的口形。 “哦,天哪。真不敢相信,阶层,智能,进化――”罗伯特拿着那份由爱德华兹基地科研人员整理出来资料的手甚至出现了一丝颤抖,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肌肉正在抽动。 难道,难道说,人类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你的抗体开发速度未必赶得上他们的进化速度。爱德华兹有更多的科研人员,他们可以帮助你。”公主的语气循循善诱,眼神却是漠然的,带着一丝掩饰得很好的忍耐。 不是没考虑过直接打晕博士带回去,但是这个主神既然给了14天的时限,那就必然存在某些隐藏限制,她不喜欢冒险。 “是的,你是对的。”博士塌下肩膀,变异的人类进化了,还能继续称为人类吗? 他没有答案。 沉重地放下手中的文件,罗伯特抬手捂住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我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手头的资料。”他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不知为何变得很没精神的赵缀空,关心地问:“怎么了,赵?” 赵缀空瞟了若无其事的安缇诺雅一眼:“我的公主拒绝了我~” “哦。”罗伯特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愿上帝与你同在,伙计。” “愿上帝与我同在。”赵缀空以一种嘲讽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在罗伯特离开后。接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轻柔,带着某种神经质的嘶哑:“愿上帝与我同在。” 安缇诺雅饶富兴致地看着他。身为灵魂领域的大师,她能感觉到对方灵魂那随时随地都处于一种分裂与结合同在的不安状态,就在刚才,这种奇异的状态造成的波动甚至使她直接感受到了,而且看起来―― “看起来你很了解自己灵魂出了什么问题。”安缇诺雅的目光带着研究性的探询,停留在迅速控制住了刚才那种波动的年轻人脸上,静静说出自己的判断。 赵缀空眼神一冷,毫不掩饰的杀意铺天盖地地扑了过来,凝实得甚至能感觉到脸上微微的刺痛。 他和公主对视了片刻,冰雪般的杀气突然像见了阳光似地消融了。站起身,从博士的酒架上挑了瓶酒,手指轻轻一捺橡木塞子便落了下去,举起杯子:“等待与忍耐,是人类最大的美德。向这一美德致敬。” 小公主眨眨眼,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转过来的,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讨论有关他灵魂的问题。 于是安缇诺雅只好收回期待的目光:“你控制得很好,真让人遗憾。”她的确很想知道刚才那样巨大的波动假如没被控制住会发生些什么。 赵缀空表情总是把握得很好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错愕,随后捶着桌子笑起来,完全不顾他贵公子的仪态,过了一会才停住,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哎呀呀,我的公主殿下竟然有这么一副讨人喜欢的硬心肠~真是让人想不到呢。” 安缇诺雅对他的称呼皱起了眉:“嘉兰诺德。” “银发果?”赵缀空建议道。 公主恼火地瞪视他:“安缇诺雅,我允许你。” 赵缀空的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他笑了笑:“我很荣幸~” 银发果高傲的表情总是让他特别兴奋,忍得好辛苦呢。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他是如此期待,那忍耐后将能尝到的极致美味。 莫名的,安缇诺雅觉得背后一阵发麻。 3531 返回主神空间 “好极了。”安缇诺雅透过观察室的玻璃注视着那个用牢固的金属扣带固定在床上的感染者试验体。肿裂的眼球里血丝已经消失大半,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皮肤开始出现一些质感―― 这一切都说明博士的血清的确产生了效果,这个感染者正在恢复人类的特征。 真是好极了。公主心想。 这下博士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愿和他们离开了。 或者强行带走他,或者想办法把这个试验体一起带上――一个显然必须被安置在特殊设备里的乘客。 现在她知道十四天时限的原因了。 赵缀空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另外一排架子上单独隔离开的一个个小型观察室中众多感染了病毒的老鼠,和地下基地遇见的那些作着比较,手中还端着刚才在餐厅倒的酒。博士激动地向两人介绍着这个看起来产生效用的血清,看到他手中的酒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恍然道:“这的确值得我们为此开一瓶香槟庆祝!” “你是从哪得到她的?这个试验体?” “国王广场后面的泰舍尔大楼。”罗伯特随口答道,朝通往地面的楼梯走去,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警惕地问:“你有什么计划?” 小公主眨眨眼:“什么?” 博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随后耸耸肩:“不,没什么。” 他转身走了上去。 “拙劣的技巧。”赵缀空笑眯眯地评价。 “……”小公主转开目光:“去找合适的车子吧。” 寻找可以配备上一个小型观察室又足够坚固的车辆花了他们不少时间,而说服博士则用了更久,久到赵缀空在公主能阻止他之前就一个手刀劈晕了对方。 “现在可以走了。”他耸耸肩,开始研究怎样把那个试验体弄到车上。 国王广场方向传来的巨大震动几乎能让整个纽约感觉到。 赵缀空站在打开的车门旁,微笑地注视有着长长银发的少女踩着一种奇异节奏的步伐朝这边走来,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赞叹。即使感觉敏锐如他,也觉得那个明明留在视网膜上的身影并不存在。 只需要浇一点点水就会长出不可思议的叶子呢。他想。 “呃。”黑人揉着疼痛的后颈,晃了晃脑袋,从后座坐了起来,打量一圈周围环境后,他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哇哦!” 罗伯特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东方人转回头,对他扬扬手,露出炫目的微笑:“哟,博士,早上好~” “呜……汪汪!”昨天被赵缀空提溜着丢进后座就一直老老实实地蜷伏在主人脚边的山姆欢乐地摆摆尾巴,博士摸摸老伙计的脑袋,明白这两个年轻人是绝对不会再让他回到纽约了,他叹了口气,摊开手:“好吧,现在我想看看我的病人怎么样了。” 这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逃离与追逐。 感染者之间神秘的心灵感应已经被证实,被携带在车上的试验体仿佛成了所有感染人类争夺的目标,从离开纽约开始,来自对方的追杀便没有间断过。 变异者们依旧受着日光的限制,然而他们惊人的行动力却使这一点显得不那么重要。在解决了前三天不断增加的追杀者之后,车辆上携带的重火力武器开始告罄,不属于这个世界体系的魔法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赵缀空眼前。 精灵轻柔的声音喃喃地以赵缀空前所未闻的语言念诵出一些词句,左手两指合拢,剩余三指翅膀般向侧张开,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微微颤动。 瞑黯的星光下可以见到浓重的云团在车子后方,与追逐者们之间的空隙上方凝结,深绿色的巨大雨滴从云团中坠落,所有沾染到水珠的感染者都被酸雨腐蚀得在地上打滚嚎叫。 “你总是能让我惊奇不已呢~”赵缀空对陷入了施法后的出神状态的公主柔声道。 安缇诺雅缓缓眨动一下长长的睫毛,意识回到现实,确认所有追逐者都陷入了酸雨暴的范围,拉开车门将下车前被她劈晕的博士丢到助手座上:“我要睡觉了,你开车。” “……”赵缀空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笑了笑,坐进驾驶席。 “哦赵,我觉得自从上次被你打晕之后我的脖子就出了什么问题,最近几天总是很痛。”罗伯特一只手把住方向盘,一只手揉着酸痛的后颈,小声抱怨。 “撒~谁知道呢。”赵缀空笑眯眯地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突然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向窗外的公主,心想银发果真是可爱。他拿出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开始给一只路上摘的野苹果削起皮来,果皮呈波浪形一圈一圈完整地落下。 “不过这几天晚上似乎都很平静?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被那些追赶我们的家伙吵醒了。”博士继续闲聊着来排遣开车时一成不变的景色带来的倦怠感。 “大概是吧~”赵缀空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也许他们找到了更值得做的事,也许有什么神秘的人在帮助我们,你说呢,安,缇,诺,雅~” “喀嚓”,小公主咬了一口苹果,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和他对视几秒,再次咬了一口苹果,“喀嚓”,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去。 “哎呀呀,原来公主殿下也很同意我的判断呢,真让人高兴~”赵缀空面不改色地接上自己的话。 “……”博士沉默了。 当手表上的视线只剩最后半天时,试验体恢复了意识,感染者们的袭杀也告一段落,爱德华兹基地的警示牌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要结束了呢。”赵缀空的语气不无遗憾。 回到基地后三人便分开了。博士带着试验体立刻与基地的研究人员一起投入到抗体的开发中去,安缇诺雅和赵缀空则整天不见人影,偶尔出现时两人身上横溢的杀气几乎能让最身经百战的士兵为之心惊。 “我真好奇,你们最近都去干了些什么?”难得逮到两人同时出现的劳勃上尉不掩关心。 “训练。” “狩猎~” 安缇诺雅和赵缀空对视一眼,再次开口:“狩猎。” “训练哟~” “……”上尉捂着眼□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直觉告诉他不管是训练还是狩猎的详细内容都不会是他想知道的。 赵缀空耸耸肩,心情极好地朝他挥挥手回房洗澡。 银发果惊人的天赋和进步速度让他在“指点”过程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那些奇妙的魔法也很有意思。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积分如此执着,不过他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在这种小事上帮忙呢。何况不断进化的感染生物也越来越具备超出普通“垃圾”的价值。 小公主朝上尉点点头,也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我们明天就走。” 上尉不以为意地应答:“安全回来就行。” “……”安缇诺雅沉默几秒:“祝你好运。” “哦,谢谢。现在全人类都太需要一点好运了。”上尉哈哈一笑,朝女孩挥挥手:“晚安,好梦。” “晚安。” 离开恐怖片的传送感觉有些类似法则的。而当初那几个资深者介绍时提过的“主神空间”却只是个有着巨大光球的空旷广场。 出乎安缇诺雅意料,回来主神空间的并不止她和赵缀空,还有那个曾经阻拦过她的资深者与车上见过的拉丁美女。 “原来你们也活下来了,真是太好了,既然这样……”资深者看着那两个从进恐怖片开始就完全漠视旁人存在的新人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在光球下自顾自开始查询,脸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干笑两声:“玛姬,要注意的东西我都和你说过了,你先自己看看吧。” 安缇诺雅很快便结束了查询。在发现这个光球只是高级智能,脑域可以直接连接后她便离开光球下方,随意挑了扇门,握着门把推开的瞬间公主愣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关上门站了许久之后才重新推门进去。 “笃,笃笃。” 房门响了三下,站在门外的赵缀空已经换了全身行头,靠在右边的乳白色墙壁上,手指关节还屈成敲门的姿势,笑眯眯地用中文哼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小公主嘴角抽了一下:“真难听。” “原来会说中文嘛。”赵缀空无所谓地走进门,视线从那些充满了精灵风格精致唯美的雕刻纹饰上一掠而过,在高达几十米的巨大穹顶和支撑穹顶的几十根以各种闪耀光芒的奇异晶体镶饰出精灵们远渡重洋来到费伦,与巨龙们争夺这片大陆统治权等等故事的柱子上略为停留:“……很独特的选择。” 他打量了一圈,挑了大厅正中最为华美的椅子坐下:“安缇诺雅没有兑换什么东西嘛~” 小公主看着那张王椅,张了张口,最后说:“……积分不够。” 赵缀空一扬眉毛,露出询问的表情,安缇诺雅扭开头:“不想告诉你。”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我刚刚听玛姬说每次恐怖片结束都可以赠送一次积分哟,还能替对方兑换东西~” “等我拿到需要的东西分数全给你也可以。”公主十分大方。 赵缀空嘴角一抽:“那还真是相当感谢。” 3632 血统兑换 fin 神血统,需要s级支线剧情,50000点奖励点数。 在回过多次《我是传奇》和大约是那个有着主神认定的队长资格的资深者罗马里奥曾经经历过的《活火熔城》与《深海狂鲨》后,安缇诺雅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奖励点数,这项兑换却依然是灰色的,只在最后多出了一个括号――(需要六翼天使血统)。(注1&2) 六翼天使血统,兑换要求:双a级支线剧情,20000点奖励点数,需要四翼天使血统。 四翼天使血统,兑换要求:双b级支线剧情,10000点奖励点数,需要二翼天使血统。 二翼天使血统,兑换要求:双c级支线剧情,7000点奖励点数。 “……”小公主克制着自己在脑域中朝那个光团丢一个火球术的冲动,选择了二翼天使血统,却得到“兑换条件不足”的提示,直到她用苍白的正义将自己的阵营坐标调整到“守序,善良”后,这项兑换才成功。 一口气兑换到六翼,剩余积分再不够她兑换自己真正的目标。 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冒着酷似那帮天界生物气息的“鸟人”,法师不由一阵气闷,突发奇想下再度调整起阵营,当坐标往“混乱,邪恶”方向漂移时,那三对巨大洁白透着浓重光明圣洁感觉的羽翼颜色开始变深,最后凝结在比暗夜更深的漆黑上。 所以还是鸟人。 安缇诺雅恹恹地想,收起了翅膀。 兑换了十年回到《我是传奇》,剧情已然进展到变异者与幸存人类之间的战争。 精灵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他们的时间往往以百年为单位来计算,而她则是千年。影片里的十年,对小公主来说,短暂得像是雨后树叶上滴下的水珠。 纵然如此,经历的一切也依然会留下痕迹。 “你果然在这。”穿着少将军服的女子从一辆军用吉普里跳下,慢慢走了过来。 黑人拍拍身旁的草地:“坐。” 女子摘下墨镜,看着那块刻着“最忠诚的伙伴――山姆,长眠于此”的石碑,沉默了一会:“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黑人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女子点点头,简单地解释:“我的时间快结束了,很快就得回去。” “回去?”黑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语,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端详着对方那张十年来没有一丝变化的脸,笑了笑:“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她的积分已经足够兑换那个血统。 “是吗。”短暂的沉默后,黑人释然一笑,站起身张开双臂:“祝你好运,安缇诺雅。……代我向赵问好。” 公主略显僵硬地接受了这个拥抱:“保重,罗伯特。” “保重。”博士再次用力抱了抱她,目光掠过吉普车助手座上的两束白花:“需要我陪你去吗?” 安缇诺雅摆摆手,拿起两束花走向墓园深处:“不了,只是――去看看他们。” “好久不见。”公主避开回到主神空间的第一件礼物――一柄迎面直射而来的匕首,语气出人意料的温和。 赵缀空只是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不说话。 “什么?”上下扫视自己一遍确认没有不妥后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问。 “嘛~没什么。只是上一秒刚说了再见的人下一秒就突然出现说好久不见,感觉很奇妙哟。”赵缀空笑眯眯地拉了拉她束在脑后的银色马尾,见公主这次竟然没有一个火球丢来,诧异之下又拉了几拉:“好像发生了什么呢?” “看到你活着,我很高兴。”安缇诺雅突然说。 赵缀空意外地张大眼,盯着她,然后突然抽筋似地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叹息似地:“真是可爱呢,小公主。”他松开手中的银发,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仿佛透过她看着后方某个空虚的影子。 “我们来打一场吧。”最后赵缀空这么建议道。 锋锐的金属丝切开了少女的脖子,纤细的身影顿时水波般四散。 赵缀空用食指轻轻捺住抵在大动脉旁泛着苍白色泽的细剑,微笑着:“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吧~对一个刚说过希望活着的人做这种事真的不要紧吗?” “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我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少女的声音平静无波,紧贴住皮肤的剑尖没有一丝颤动。 “我还真是没办法不喜欢你呢,我的公主。”赵缀空轻轻推开细剑,动作优雅地欠身。 “突然说这样子的话,我可是会很为难。”安缇诺雅停下将剑扣回左臂的动作,皱起眉,语气认真地回答:“所以还是先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赵缀空愣了愣,哈哈大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哟,银发果。” “尽管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你好像听不懂,不过算了。”安缇诺雅摆一摆手,突然惊讶地睁大眼,走到他身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会,随后神情凝重地念了一段冗长的咒语,泛着血色的暗紫灵光从赵缀空身周慢慢溢出。 “怎么会这样?”战斗后他的灵魂浓度竟然稀薄了不少! 赵缀空感兴趣地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这层灵光,发现只能感觉到空气后无趣地耸耸肩膀:“这又是什么有意思的魔法呢?” 公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下头思索了一会,最后皱着眉说:“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但这种耗子般的行事方式还真是让人讨厌。” 固定灵魂的方法有很多,法师过去的一些高级侍卫中就有不少是抽离了那些以“正义”之名冒犯她的领地,妄想消灭她这个“邪恶的存在”的冒险者的灵魂,然后禁制到不死生物们身上创造出来的。 然而怎样让活人的灵魂变得凝固,这样的魔法她可没有尝试过。 倒是分离灵魂,她擅长得很。安缇诺雅打量着正在光球下修复伤势的赵缀空心想。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眼神不怀好意呢?”从绿色光柱中降下来的赵缀空脱下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西装,兑换了一件新的穿上。 “错觉。”公主面无表情地回答。 赵缀空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叹息道:“我有没有说过你撒谎的技巧实在很拙劣?” 安缇诺雅抽了一下嘴角,扭开脸,没有回答。 一个新魔法的诞生需要长期的试验,可惜她既没有足够的试验素材,也没有充分的时间。在离进入下一步恐怖片还有一天时,安缇诺雅还是选择了兑换神血统。 神血统,需要s级支线剧情,50000点奖励点数,六翼天使血统。附加技能,大预言术。 条件具备,确认兑换? “确定。” 变幻各种色彩的光柱将她升起,持续了足有两个小时才结束。 落下地面时安缇诺雅立刻研究起那个附加的所谓“大预言术”。 她思考了一会:“安缇诺雅?嘉兰诺德将会在1秒后回到费伦大陆上耐瑟帝国的北地城。” 什么也没发生。 【……………………………………】 一长串巨大的省略号突然像幅图画似的从脑中跃出。公主皱了皱眉:“你打扰别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不礼貌了。” 【我只是想通知你任务完成的奖励。】法则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需要我提示你大预言术的使用方法吗?】 “不必了。”刚才试验后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所谓“大预言术”的本质,法师向前伸出手,回忆了一下:“神说,要有光。” 柔和的白光自掌心溢出,蔓到整个广场。 “不过是祈愿术的简易版罢了。”公主总结道。(注3) 虽然方法不同,原理却是一样的。随着本身能力的强弱和目的的难易,“预言”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越是难以达成的目的,预言的结果越是不可预知,无法把握。 虽然方便,但却不该多用的能力。 【明智的决定。】法则的声音不掩赞赏,随即语气一转:【关于这次的奖励,你获得的这些能力都将予以保留。】随即便没了声音。 “……”这次轮到小公主沉默了。 “叩。” 房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披着浴袍的美女,大波浪的长发上还滴着水珠,浴袍领口□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小公主礼节性地朝玛姬点点头,从她身侧走进去,将一块乳白色的东西丢给正站在酒柜边倒酒的赵缀空:“回礼。” 赵缀空扬手接住,脑中响起提示:清心玉佩,可宁心静神,抵御心魔。 他诧异地笑了笑:“真是细心哟~”他还以为这两天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状况掩饰得很好~ 玛姬扭着腰肢走过来,不明白这两个似乎一直呆在一起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试探性地朝赵缀空靠过去,语声娇媚:“什么回礼呀?” 小公主看了她一眼:“兑换技能的。”她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回忆的样子,赵缀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玛姬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像从不兑换东西,我的积分转给你也没用,就这样吧。” “――――诶?!给我,我有用啊!”玛姬吃惊地喊起来,叫出口才反应过来似地捂住嘴,紧张地看着赵缀空。 公主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转回身,偏着头想了想:“也可以,出来吧。” 在主神那里确认自己多出了不敢想象的积分,玛姬只觉得在做梦,恍恍惚惚地踩着打飘的步子转回自己房间。 一直抱着手臂看戏的赵缀空叫住同样准备离开的公主:“银发果没事想和我说么~” “的确没有。”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点头。 赵缀空扬起一边眉毛看着她,等待了两分钟后无趣地切了一声:“嘛,随便你~”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赵缀空一边往回走一边想。 广场上降下二十道光柱,主神刻板机械的提示声响起: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群尸玩过界开始传送…… 传送的短暂昏迷结束后,赵缀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有些老旧的房间中,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除了他和玛姬,罗马里奥外,其它的大概都是这次进来的新―― 他和玛姬,罗马里奥?! 原来是告别礼物么。 赵缀空上下抛了抛那块玉佩,随手捏成碎末。 突然觉得,好无聊呢~ ------------------这是小剧场的分界线------------------- 这是主神空间中某次安缇诺雅和赵缀空一齐回到《活火熔城》时发生的事: 刚刚触发完《生死时速》支线剧情的两人被十分感谢他们帮助的主角邀请到家中晚餐,却发现作沙拉的材料不够,不知道哪根神经又不对了的赵缀空坚持要代为去超市采购。 “银发果~生菜怎么样?” “……随便。” “莴苣呢~” “……我不挑剔。” “顺便拿那边的甘蓝菜过来吧~” “……自己拿。” “唔~”赵缀空摸摸下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在蔬菜架子上取下一颗包心菜丢进车子后:“这个甘蓝菜很不错哟~” “……恩。” “………”赵缀空沉默两秒,哈哈大笑,一直到回去路上还在为公主热情介绍“生菜先生”,“莴苣小姐”,“包心菜女士”…… 回到主神空间后,赵缀空笑眯眯地靠过来:“有礼物送你哟~” “什么?”安缇诺雅不解地看着在自己身上一降即收的浅白光柱,莫名其妙地问。 “嘛~技能哟,御,厨~” “……” --------------------这是我准备结束无限卷的分界线---------------------------- 注1:《活火熔城》,偶大爱的巨星tommyleejohns主演的灾难片,堪称自然类灾难片中的经典,有许多情节让人万分感动,绝对值得一看的片子,虽然出品日期比较早。 《深海狂鲨》,说实话这部影片我看过但是已经不太记得具体情节了,我对这种类型的片子比较无爱,比如什么《丛林巨蟒》之类的……唔,只是随便挑的一个电影而已,大家不用细究。 注2:关于这里提到的队长,我记得赵缀空初次在魔戒里出场时,有个马上被他杀掉的女孩子说过他是在之前队长死掉之后重新获得主神认证的,所以这里俺就把这个炮灰弄上来了……他是彻彻底底的炮灰,大家忽视就好。 注3:祈愿术,9级法术,在法术列表中可以认为是最逆天也是最废柴的一个魔法。你完全无法预知这个法术将会带来如何样的后果……历史上只有极其极其极其稀少的法师曾经使用过。 3733 血族盟誓 fin 【准备传送:魔力类世界第804号。你的身份将是诺亚一族的零之使徒,灵魂掌控者。具体资料可以在纹身里找到。】 公元1279年,日本。 “枢大人。”穿着藏青色外出和服的男子向正坐在廊下伸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去接漏檐上滴下来雨水的黑发青年深施一礼:“绯樱家的消息传来了。”(注1) 黑发青年收回手,慢慢转回头,血色眸子在精致面孔上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那么,准备动手吧。“ 公元1280年,法国巴黎。 “参加会议?”银发少女显得很意外,连刀叉的动作都顿了顿:“血族议会什么时候对其它种族打开大门了?” 坐在长长餐桌那头形貌奇特的老人一边欢乐地用小夹子往自己碟里夹黑莓馅饼,一边侧头避开餐桌中间的花瓶朝这边耸肩:“是梵卓家长送来的请柬。”(注2) “唔。”少女陷入沉思,开始考虑这一事件能否对自己任务的完成提供帮助。 “哦,亲爱的公主殿下,不用为这些小事担心。只要密党的老家伙们神经还正常,就不会随便招惹诺亚一族。”老人喝了口酒,点点头,侍立在旁的男仆立刻从车中取出酒瓶,为那头的少女倒上:“法国的六月最适合喝斯洛文尼亚地区出产的白葡萄酒了,多么相衬!” 安缇诺雅闻了闻,浅浅抿一口,不置可否地将话题扯开:“千年公,教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注3) “还是吵得不可开交。”千年公说到这个似乎很乐,手指弹琴般跃动起来:“圣堂骑士团已经彻底分裂了,现在全靠赛雷老头弹压着。” “我想我明白血族的意思了。”将手指交叉成宝塔状挡在脸前,露出来的银蓝眼睛带着一丝愉悦之意。 千年公皱着眉看了她一会,最后用夹子往盘子里夹了两只蜗牛,自言自语似的:“好吧,反正我从来都没法说服你。”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需要一点乐趣。”安缇诺雅面带微笑地解释,在心底不满地撇嘴。法则给她的任务太让人不快――【分裂教廷,任务提示:使圣堂骑士团脱离教廷控制即可。】 妙极了,她在费伦时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那些铁皮罐头们(圣武士)。狂信,顽固,头脑僵化,自以为是,一切让人恶心的特性都能在他们身上找到,现在却要去策反那群家伙的同类,法则真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上司。 “我的公主,和教廷作对可不是‘一点’乐趣――”千年公不赞同地摇头。他也一样讨厌教廷那帮子家伙,但是比起给那些神棍找麻烦,寻找剩余诺亚族的转生者显然更重要。 不过,还是随她高兴吧,真的捅了什么漏子他再来收拾就是。 梵蒂冈。 “赛雷大人,这是妥芮朵家族传出来的情报。”(注4) 钩鼻鹰眼的红衣主教接过信笺,察看了封口上戒指蜡印的完整,抽出信纸迅速扫视完毕,浓眉紧紧皱起:“诺亚族派人参加了血族议会这一次的长老会议?” 他想了想,匆匆向外走去。 “冕下,如果诺亚族和血族真的联合……”主教挥舞的手臂突然停住,陷在墨绿色天鹅绒圈椅里的教皇昏昏欲睡的双眼猛地睁开,两人对视一眼:“这么纯净的圣力……” 伦敦。 “干杯!” “干杯。” “教廷这次自毁长城,实在是个太让人愉快的消息。”说话的男子一头浓密的黑发,苍白的脸上一对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两块质量最上乘的蓝宝石,动作优雅地拿着杯子靠近昏迷在躺椅上的金发美女脖子处接了半杯血:“我真好奇那位公主殿下是怎么办到的,红衣主教谋害降临天使,多么精彩!” “的确。”年纪较轻的血族懒洋洋地将腿搁上沙发扶手,露出一丝不愿回忆的神色:“我可真不喜欢鸟人刚降临那段时间的教廷――那把被重新加持的圣光玫瑰之枪甚至能伤到我!” “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教廷的噩梦了。”前一个说话的男子发出森冷的笑声,举举酒杯:“致教廷。” “致教廷。” 巴黎。 “玩得愉快吗?” “很满意。”安缇诺雅把玩着绕在手臂上的苍白的正义,愉快地回想起那群圣堂们看见赛雷主教从她胸口拔出圣光玫瑰之枪的样子。 教廷内部现在吵得不可开交,大部分神职者和一半以上的圣堂要求对可怜的红衣主教处以火刑,小部分圣堂们坚持赛雷主教不是凶手――很快她的任务就能完成了。 意大利。 大人,请您下决定吧!” “大人!” “大人!” 圣堂们纷纷在发誓追随的主教前跪下,最前面的骑士用力一击左肩,悲声道:“大人,教廷已经腐化了,不仅有人谋害神使构陷您,甚至为了争夺对圣堂骑士团的领导权和血族媾和!大人,现在的梵蒂冈已经无法再传播神的福音,您继续留在欧洲只会遭受更多危险,请允许吾等护卫您离开!” 赛雷主教望着梵蒂冈的方向许久,长长叹了口气:“去亚洲吧,去那里传播我主的荣光。” “您目光所及就是吾等剑之所向!” 巴黎。 “血族这次称得上损伤惨重,虽然是想找赛雷报仇,却吃了个大亏,死了至少八名以上的伯爵级,还有一个亲王受了重伤。”千年公幸灾乐祸地将发生在意大利的议会袭击赛雷主教一行告诉安缇诺雅:“据说赛雷准备带着愿意跟随他的那部分圣堂成立一个专门对付血族的组织,基地似乎会设在亚洲。” “亚洲?” “圣堂骑士团已经彻底与以教皇为首的教廷决裂,不过双方都一致认定赛雷‘渎神者’的身份,在整个欧洲范围内全力追捕他,他和他剩下的那几个骑士如果不想为那只死得莫名其妙的天使偿命的话就只能离开。” 法则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任务变更:封印圣光玫瑰之枪。】 “……”安缇诺雅默了,她还在那边扮演天界生物天天拿着那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 【虽然是被你加持,但在信仰坚定的神职者手中时才会有破坏平衡的力量。】 也就是说她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小公主嘴角一抽,过了一会才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对千年公说:“我也想去东方看看。” 公元1281年,日本。 “枢大人,千枫家血脉也断绝了。” “断绝?” “还是那群西方教廷的人干的。” “教廷……好长的手,哼。我们的客人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枢大人,有一份血食被退回来了,是送到那位小姐那里的。” 玖兰枢闻言蹙蹙眉,拿起一支剑兰比了比,用剪子斜切一刀插下以后问:“换过别的血食吗?” “都被拒绝了。” 玖兰枢思考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明晚的月亮出来后我在紫阳苑见他们。” “是,枢大人。” “拒绝主人充满诚意送来的食物可不是一个好客人该做的,公主殿下。”安东尼奥?梵卓,这次和安缇诺雅一起到东方来的欧洲血族的负责人,满是遗憾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随后变魔术般拿出一只盛满鲜血的杯子,陶醉似也地嗅了一口,赞叹道:“多么纯净的处女鲜血,您真应该尝试一下,如果能有机会成为您的教导者,我会觉得万分荣幸的。” 穿着男式骑装的银发少女恹恹地抬起漂亮的银蓝色眼睛:“在你们的作息习惯改变前都不可能。” 安东尼奥狠狠盯了眼骑装领口那一截雪白脖颈下隐约可见的浅色血管,喉结上下一动,艰难地移开视线:“公主殿下,比起令人厌恶的阳光,难道这样柔和的月色不更迷人吗?” 安缇诺雅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安东尼奥苦笑着摊手:“好吧,虽然我仍然认为这样的夜晚比起睡觉更适合散步,并且万分乐意全程陪同。不过既然您坚持,那么,忠诚的骑士这就告辞了。” 他行了个夸张的礼,拿起靠在屏风边的手杖,正想离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与公主对视一眼,很快木格纸门上映出一个跪坐着的人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日语后深深伏低身子,然后弯腰倒退着离去:“……她说什么?” 安缇诺雅阴郁地回头望了眼通向卧室的纸门,在心底默默为偷走圣光玫瑰之枪的赛雷设计了几种死法:“她说,这片土地的吸血鬼君主要见我们。” “能在遥远的东方听到如此熟悉的语言,真是让我感觉亲切极了。”安东尼奥不太习惯地拿起盛着清澈酒液大小几乎和他拇指等同的小杯子,向玖兰枢举了举。 “让客人心情愉快原本就是一个主人应尽的责任。” …… “虽然很感谢你们的好意,梵卓先生,但我并不觉得我族目前的境况严重到需要寻求援助。”玖兰枢不动声色地回绝试探。 安东尼奥原本就没打算能这么轻易就达到目的,他微微一笑,再次开口:“玖兰先生,或许您还不了解……” “我了解了。”始终不太有精神的小公主终于被这漫长的试探,周旋,还价耗尽了耐心:“这是我在巴黎的住址,玖兰君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派人去欧洲找我。” “……” “……” 两个吸血鬼的表情错愕万分,最后安东尼奥哈哈大笑起来,用一种几乎说得上是同情的眼神看着玖兰枢。 玖兰家的始祖有些哭笑不得,他望向安东尼奥,发现对方作了个他也得听这位小姐的手势之后,紧紧皱起眉思索良久,正色:“请说出你们的条件。” “血族盟誓。”千年公的目标会需要帮手的,公主脸色淡淡地想。 玖兰枢的脸色一变,眼中寒霜一片,宽大袖子下左手掌心的焦灼隐隐作痛,那是昨天被教廷的人拿着的那个奇怪武器给伤的。 “允。” 安东尼奥回到欧洲之后并不是直接去巴黎的,他先回了伦敦。 即使手中有着那位尊贵的小姐在之前交给他的信件,他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去直面千年伯爵的怒火,何况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在那晚密议之后那位东方的血族首领以血族盟誓作出了什么样的许诺,重大到诺亚族的公主甚至不惜冒那种危险为他们解决那件来自教廷的圣器的麻烦――看安缇诺雅在事先留给他转交的信件,她应该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吧? 诺亚一族的强大不容置疑,联合了三个家族追杀都被逃出生天还反让血族受到重创的赛雷被她一人解决,那柄连议会六大长老都不敢直面其锋的圣光玫瑰之枪也被封印,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不了解了,在他看来赛雷主教的最后一击在失去圣器后根本无法形成威胁,可为什么那位公主殿下竟然会因此消失?那位东方血族看起来似乎了解一些内情,却什么都没说明,只是在解决了大部分圣堂后托他转告千年伯爵“吾族将会谨遵盟约”。 信件最后是由梵卓家族的族长亲自去到巴黎交给千年伯爵的,那封血族们用尽办法也没能成功拆阅的信件在到了千年伯爵手中后就消失了,留下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千年公握着那个水晶球不言不语站了一会:“事情我都了解了,相信您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梵卓族长自然不会不明白话里的未尽之意,再次适度地表示了自己的哀悼与慰问后优雅告辞。 水晶球“喀嚓”一声碎裂,以血脉起誓的盟约之光在他身上闪过,千年公在窗口又站了一会,突然摇着头叹气:“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擅自作了这样的决定…… 好在诺亚族能不断地转生,好在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希望当你醒来时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零之使徒,我们的公主…… ――――――――――这是预防万一的分界线―――――――――― 注:玖兰枢,《吸血鬼骑士》中两个男主角之一,玖兰家的始祖,在原作中苏醒于后代身体中,因为妹妹优姬是作为其妻子而出生的纯血种吸血鬼,虽然她遗忘了作为吸血鬼的记忆,把自己当成人类,却一直无微不至地爱护着她。说起来黑主优姬童鞋就是大家最讨厌的小白圣母女主啊……我对她没啥感觉,大概是因为对两个男主没有大爱的缘故,虽然她很脑残,也没差就是了。说起来这部动漫就是靠美色取胜啊……剧情那就是个渣……=。= 注2:梵卓,血族十三氏族中密党的重要成员之一。在欧洲,吸血鬼有着相当悠久的传承,所谓的十三氏族是第三代吸血鬼,也就是该隐的十三个子孙所创立的,但又分为密党和魔党。密党严格遵循着血族的六大戒律,魔党则不太在乎这些规则,相当于血族中的叛逆者,多数残酷嗜杀,唔,通常我是以人类中的反社会人群去理解他们的…… 注3:诺亚,《驱魔少年》中代表反派boss的一个种族,其首脑是千年伯爵,外形……很有特色的一个老头,虽然对人类很残酷,却极度爱护诺亚族人,嗜吃甜食(是不是boss等级的老头都有这种可怕的嗜好……),喜欢搞各种奇怪的发明,在驱魔剧情里层出不穷完全不像是真正恶魔反倒像是变异构装体,人机结合的高达之类的东西都是这个老头搞出来的……审美极其恶劣。 注4:妥芮朵,和梵卓一样是十三氏族中密党成员之一,说实话我对十三氏族的名字记得的只有密党里的这两支和布鲁赫族,魔党的姓氏则一个都不记得了……所以就随便选了两个家族…… 3834 恶魔执事 【驱逐虐杀天使安洁拉?布朗,任务提示:杀死英女王执事亚修即可。】(注1) 【修补力场结界,任务提示:破损处分别位于中国昆仑,英国伦敦,德国柏林。】 【回收死神派遣协会遗失三圣器,任务提示:伦敦葬仪屋老板葬仪人处有相关线索。】(注2) 哈利斯庄园面对着那片无边际的薰衣草花田的阳台上撑着把白色阳伞,下面摆着一张桃花心木的小圆桌,坐在桌边的少女有一头月光般华美的银发,没有像时下大多数贵族女子那样作成各色复杂精致的发式,只是自然地垂在背后。 她持着一只小巧的调匙,手仿佛无意识地搅拌着杯里的红茶,看起来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混小子,看什么呢!”负责照顾这一整片花田的老人一巴掌打在正在花田里劳作的少年头上,少年收回痴痴望着阳台的目光,呐呐问:“那位小姐是……”少年迟疑了一下,突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难道那位就是克里斯汀小姐?”他在哈利斯家族工作了好几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位小姐,倒是曾经听说过现任哈利斯伯爵有一位疯了的姐姐……可是不会吧?那么漂亮的人…… 老人再次敲了他的脑袋:“那是安缇诺雅小姐,老爷的妹妹,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一直在乡下休养,刚刚前天回来。” 少年有些放心地呼了口气,忍不住又往阳台瞧去,被老人揪着耳朵带走。 坐在阳台上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稍远的花田中发生的插曲,看似在发呆的脑海中正在计算昨天观察到的破损处修补所需要的时间和材料。 力场结界,实质上是一个由分布在世界各地无数大小不等的魔法阵形成的巨大屏障,其主要作用是隔绝具备一定程度以上力量的非人生物进入世俗界。虽然组成魔法阵数量庞大,但最基础的支架却是由数个年代最早的巨型法阵支撑的,出现问题的昆仑,伦敦,柏林正是其中三个。 这些年代最为久远的魔法阵是什么时候由何人留下早已不可考证,魔法阵设计极致巧妙,完美地融合了伦敦城与城郊的地形地势水脉走向,范围巨大,原本应该可以再支撑至少千年之久,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社会发展,伦敦城的面积一再向周围扩大,被括进城区的山岭被平河流被移,那个保护着普通人类的魔法阵早已不复往日效力,所幸尚有多个小型魔法阵卫护,截然不同的种族之间这才仍相安无事―― 只是看法则将小公主丢到这个世界来时给的任务:【驱逐虐杀天使安洁拉?布朗,任务提示:杀死英女王执事亚修即可。】这种不属于主物质位面的生物是不被允许随意降临的,之所以会出现,果然还是因为魔法屏障受损的原因吧? 只是这个世界既然有天界生物,按理也应该存在对应的下层位面吧?比如魔鬼恶魔之类……还是说,在这里和天界对应的是死神? 收回四处逸散的思绪,安缇诺雅回忆了一遍自己所看到的破损魔法阵,有些头疼地皱起眉。 如此庞大的法阵,单是绘制并使得与大地形成完美平衡以促使其能长久运转,就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还需要数量可观的材料,在法阵已经被扩大的城市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前提下,与其说是修补,不如说是重新设计完成。 想到还有另外两处,公主不禁开始怀念起过去收集的大批可供役使的魔法生物以及那个富有天赋的同时也有着同样大的野心但却聪明能干讨她喜欢的学徒了。 瑞克尔会把一切完成得完美无瑕,安缇诺雅想。(注3) “叩,叩叩。” 房门有节奏地响了三声后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男子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向后方,鼻梁上架着的镜片掩住深沉眸色。他环顾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巨大卧室,看见通往阳台的门大开着,垂地的白色纱帘被风吹得不断飘动,皱一皱眉,快步走向阳台:“安缇诺雅?” 公主保持着搅拌红茶的动作,原本摆在桌上的纸笔早已不见:“我在这。” “你身体刚刚恢复,斯汀医师交代过不应该让你吹风。” “抱歉,哈……亚克西斯,我会注意的。”安缇诺雅配合地点头。 亚克西斯?哈利斯,她在这个世界身份所使用的身份安缇诺雅?哈利斯的兄长,应该还有一个姐姐克里斯汀?哈利斯,但是进入这个世界两天,公主一直没有见到过她。(注4) 亚克西斯十分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突然冷冷哼了一声,隐在镜片后的眸子似有寒光一闪而过。安缇诺雅顺着他的视线往阳台下看去―― 有一个黑头发的漂亮孩子正蹲在薰衣草田边的银枞下,两只小手似乎正捧着什么东西――精灵过人的视力让她注意到那是一只还未长成的雏鸟,应该是从树冠上的鸟巢里摔下来的。男孩精致的丝绸衬衫意味着他不会是仆人的儿子,然而前天她到达哈利斯庄园时亚克西斯并没有为她介绍过这个男孩―― 安缇诺雅若无其事地收回略带思量的目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地随着伯爵往房里走去。在仆人送上热腾腾的红茶和刚烤好的点心后,亚克西斯好像不经意地提起:“安缇诺雅还没见过该隐吧?他是我的儿子。” 公主垂下的长睫毛掩去了目中深思的光。 ――该隐――为什么会给自己儿子取这样的名字? 而“他是我的儿子”这种介绍,也委实过于古怪和简单。[.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只要不影响她完成任务,哈利斯家族的秘密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知道了。”安缇诺雅淡淡点一点头,夹起一块方糖放进杯子。 亚克西斯满意地注视自己妹妹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虽然从出生起就因为身体虚弱被送到乡下休养,但看起来负责教养的人将她教导得很好,应该不会作出不合贵族身份的事。 也许应该给那边的总管一些奖赏,亚克西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想,随后开口:“举办你重回伦敦社交圈的舞会在下个星期六举行,我让总管一会把名单送来,你可以添上想邀请的客人,无论是谁都可以。需要我陪你去商业街看看吗?” 亚克西斯的表情很温柔,看起来就像是疼爱妹妹希望满足她一切愿望的兄长。安缇诺雅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不了,派人送我去就可以。” “好吧,我会吩咐艾伦准备好马车的。” 大概是因为总处在潮湿多雨的气候下的原因,尽管午后出现了久违的太阳,马车辚辚地驶过伦敦旧城区宽大的石板路时依然会有黑黑的泥浆不时从石板缝隙中溅射出来。 马车最后在商业街停下,“凡多姆百货商店”的大字在两旁鳞次栉比的招牌中异常显眼。 安缇诺雅拉下帽纱,无声地给自己的靴子施了个隔离法术来避免沾上雨后的泥泞。 熟悉的黑暗气息让公主讶异地抬头,目光落在从凡多姆百货商店中走出的一对主仆身上。 几乎是同时,管家模样的黑发青年也朝这边转过头来,视线来回一扫,迅速落在她身上,惊讶似地微微睁眼,随即弯腰对主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墨绿短发相貌精致戴着一只眼罩的贵族少年回过头,目光在拉车的两匹阿拉伯马上打了个转,点点头,朝这边走来。 “那位是夏尔?凡多姆海恩伯爵和他的执事。”陪同的管家立刻小声快速地提示刚刚回来对贵族们还不够熟悉的小姐。(注5) 原来一直为女皇掌握着黑暗势力的凡多姆海恩伯爵一家在一年前曾经惨遭劫杀,庄园被焚。上一代凡多姆海恩伯爵与亚克西斯是多年好友,在惨剧发生后亚克西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失踪的夏尔?凡多姆海恩,并将失去所有继承人从而被王室收回的凡多姆海恩庄园购下,在夏尔回归后归还给这一代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 安缇诺雅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位小少爷身上,她轻轻抚摸隐在蓬松袖子下的臂环,略一思量,立刻决定不对之前扮演完教廷降临天使后立刻调整回诺亚应有的“守序,邪恶”阵营作什么改变,面纱后的银蓝双瞳满是兴趣地注视那个落后少年伯爵半步的黑发执事。 虐杀天使之后是恶魔执事吗?这个世界还真是热闹。 “您好,尊敬的哈利斯小姐,夏尔?凡多姆海恩乐意为您效劳。”少年伯爵动作完美地行了个吻手礼。 “很高兴认识你,凡多姆海恩伯爵。” ――――――这是一再思考后决定还是介绍一下的分界线―――――― 注1:虐杀天使,《黑执事》中的反派boss,一个形象是一开始温柔纯洁的美貌少女安洁拉?布朗,另一个形象则是英女王身边英俊迷人能干忠诚的白衣执事亚修,对恶魔执事塞巴斯蒂安有着某种奇怪的执着(话说我虽然对bg&bl都没有什么好恶,但这位天使勾搭塞巴斯蒂安时候那种“如果你喜欢,我变成女的也可以”的话还真是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恶寒啊)。所谓虐杀天使,应该是《黑执事》原创出来的天使……至少在我原来的印象中是没有见过这一类天使的释义的。 我们通常提到的天使,一般是指地球上的基督教义中,上层位面的生物名称。基督教虽然是一神系统的宗教,但却有极其繁多的从属神使,统称为天使,种类有炽天使,智天使,能天使,权天使,座天使,战天使,大天使,恩,还有两类天使的称呼我不记得了……其中数量最多的,最常降临世间的,用来显示“神恩”的就是大天使,通称为炮灰(还有一个阶位的天使似乎比大天使阶级更低,但是不怎么具备战力,名称单叫“天使”又或有前缀我不记得了),话说前面驱魔&吸骑里公主扮演过的就是大天使=。=这九类天使又分为三个阶层,最高阶的天使类似于多神系统中某些强大神力神祗的次神,而低阶天使则是被允许一定程度借用主神神力,类似于某种形式的契约者,不同在于它们本身是被该神祗创生的。值得一提的是著名的堕天使路西法,曾经是最高阶天使,有着“晨曦之辉”的美名,是最受神所眷顾的,拥有威能接近于神的三对羽翼的存在,通常也被默认为地狱之主。 不过所谓的地狱之主,没记错的话在基督教自身的相关典籍里也是矛盾的,最有权威的应该是启示录里的记载,路西法的堕落就是在这里记录的,并且称他堕落后成为了撒旦,但好像另外有本专门记载天使轶事的书里有提到撒旦是指最初的四大君主级天使中的一个,并且不是路西法(路西法是最早四君主级天使中的另一个,最初的四大天使和后来众所周知的四大天使是不同的)。天使中最高阶的天使拥有的也仅四翼,唯二的例外就是路西法和米迦勒,前后两任大天使长,都是拥有六翼的存在。说起来我记得天使中还有一些是三翼之类的单数翅膀,唔,他们飞的时候不会掉下来么……(关于这条的注释会不会太长了点) 注2:葬仪人,《黑执事》里一个推动情节的角色,是已经退休的死神,发型古怪,性情古怪,喜欢自称“小生”,最爱的是“无上的冷笑话”(这是什么破兴趣啊),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声优和女王的是同一个(诹访部顺一)――虽然变态了很多。 注3:瑞克尔,安缇诺雅的过去终于掀开了一点。 作为费伦历史上的第一个巫妖,等级高达57的法师,公主的历史毫无疑问是耐瑟的缩影。她见证了这个帝国的诞生,发展,辉煌,乃至最终的毁灭。作为她唯一学徒的瑞克尔(requiar),是耐瑟历史上极其著名的大奥术师之一,他拥有天资,勤奋,毅力,以及深受公主欣赏的野心。法师总是追求力量的,没有欲望的人无法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瑞克尔最著名的事迹就是杀死了30个和他一样地位的大奥术师,从而夺得了阴影顶的统治权(不是那座著名的居住着一堆阴影王子的阴影城,这座阴影顶自治城后来在那件轰动的直接导致所有用魔法延长生命的奥术师死亡的事件中坠毁),但是瑞克尔最后却因为角质皇冠而发疯,死在他的敌人们手中。 关于公主的历史,她的好友与学徒的故事,等俺写完费伦番外的后面几章再放上来。就这样介绍看起来似乎很没头没脑的样子……话说大家对耐瑟时期的谁有兴趣,现在接受预定…… 注4:亚克西斯?哈利斯,于是禁断女王由贵香织里名作《毒伯爵该隐》中的人物正式出场,话说我提到哈利斯家族时筒子们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亚克西斯是该隐的父亲,与自己的亲姐姐克里斯汀乱伦,从而生下了该隐。控制着巨大的地下组织迪兰,在克里斯汀死亡后始终尝试着复活她。在原著前面90%的内容都是无比邪恶的最终boss,但在最后一卷突然峰回路转成为事实上始终深爱着儿子该隐并希望他能够阻止自己,却又无法抵御所爱的姐姐的悲剧人物……我对这个转变真是无语,并且对由贵大人描写变态的功力深感敬佩。 注5:夏尔?凡多姆海恩,《黑执事》的主角,傲娇属性的漂亮正太,不过一般情况下筒子们比较萌的都是他的恶魔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塞巴斯蒂安听从夏尔的吩咐,帮助他报仇,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后,夏尔将献出自己的灵魂,话说这个契约真是莫名其妙。唔,原著中剧情发生于夏尔13岁的时候,凡多姆海恩家族的惨剧则是三年前夏尔生日之时,为了配合毒伯爵该隐的剧情,这个故事开始于夏尔十一岁刚刚回归,还没正式进入黑执事剧情的时候。 3935 葬仪人 漆黑的房间中,安睡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是两簇银蓝色的火焰。 巨大寂静的庄园深处传出孩子微弱的抽泣声和皮鞭着肉的施虐声,偶尔夹杂一两声成年男子的喝斥。 安缇诺雅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直到那吵醒她的声音消失,才在卧室周围无声地设了个静默结界,然后闭上眼睛。 “昨晚睡得怎么样?”亚克西斯一边打开雪白的餐巾,一边关切地问刚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妹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安缇诺雅接过仆人递上的牛奶:“我休息得很好,谢谢。” 她抿了一小口牛奶,目光在掠过餐桌上数量众多的盘碟其中一个时定住了。过了一会,她又喝下一小口牛奶,然后静静地说:“早晨吃油腻的食物对健康并没有好处。” 鎏金珐琅瓷盘子里盛着一只油炸小鸟,那鸟极其幼小,看起来像是还没离窝的雏鸟而非贵族餐桌上常常出现的狩猎战利品。 亚克西斯不以为意地让男仆将鸟翅膀切下来送到他盘中,然后挥手示意将油炸小鸟撤下去:“你的食谱应该增加一些更具有活力的东西,仆人们告诉我你只碰蔬果,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会考虑的。”安缇诺雅放下杯子,突然觉得胃口全无,她拿起餐巾拭拭嘴角:“失陪了。”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注视着公主离开的背影,如果这时候她回过头来,一定会为那双深邃眼眸中冰冷的寒意而惊讶。 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呢?在他计划要开始的重要时刻。 说不定,是这个家族污秽血脉的召唤。 伯爵在心底冷漠地想。 “小姐,凡多姆海恩伯爵派人送来了礼物和请柬。” “留在下面吧。” “这个……呃,凡多姆海恩伯爵的执事希望能够亲自送到您手上……”管家有些犹豫地说,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这个请求相当失礼,但是他们与哈利斯家族长久以来都维持着亲密关系,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转达了那个年轻执事的话。 那个恶魔执事? 小公主放下笔,想了想,点头:“请他到小会客室。” “你好,……” “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黑发恶魔风度翩翩地欠身:“叫我塞巴斯蒂安就好,大人。” “你好,米卡利斯先生。”安缇诺雅自然地忽略了那个称呼,无论是哪个世界体系,类似的生物总会有类似的特性。比方说虚伪的神祗,比方说死脑袋的圣武士,比方说追求力量的……恶魔。 果然,越靠近她越能感觉到体内强大的黑暗之力在不停地叫嚣翻涌,能够令如此高阶的他被引发共鸣的,除了地狱之主外,只有侍候在撒旦身边的那几位大人,但他们不是一直都对人界毫无兴趣的吗? 只是恶魔都是任性又自我的家伙,谁也说不准是否某位大人突发兴致决定旅游,尽管他从没听说过他们中有谁常用的外貌中有这个样子,而且还会对比自己低阶的恶魔使用“先生”这样客气的称呼―― 塞巴斯蒂安疑虑但谨慎地看了坐在对面神情泰然的少女一眼,试探性地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小公主偏了偏脑袋。 虽然这个恶魔执事没有表示出来,她多少也能猜到对方心里的想法。在那个恐怖片轮回的世界中获得的六翼天使乃至神血统,在任务结束后都被法则固化了相应的力量,而她现在的阵营坐标正位于“守序,邪恶”的状态,羽翼展露出来的话是暗夜的颜色。对应这个世界的记载,虽然不是同个人,但无论是力量,性质,气息都类似于某个堕天使,这只恶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吧…… 脑中瞬间划过一些想法,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地命令:“我需要女王执事亚修的资料和伦敦一个葬仪屋的地址。” 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塞巴斯蒂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以比先前更恭敬的态度再次行礼:“是,大人。[]”他顿了顿,取出一份墨绿色烫着凡多姆海恩家徽的请柬:“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公主接过那份请柬,没有打开,只是看着他。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主人以他的灵魂换取我的忠诚。” 恶魔的忠诚?无声地嗤笑了一下,安缇诺雅不无怀念地想起了九狱居民们喜爱的把戏,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地狱生物对灵魂的偏爱和对美学的偏执都是类似的呢。 塞巴斯蒂安似乎察觉到了银蓝双瞳下不动声色的嘲笑,他动作优雅地摊开手:“在获得我所喜爱的物品之前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会使这个过程更加富有乐趣,难道不是吗?” 恶魔执事的效率奇高,在公主的红茶变冷之前,塞巴斯蒂安离开后就只剩安缇诺雅一人坐着的小会客室中忽然吹过一阵微风,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阻止了她端起茶杯的动作:“大人,您不应该喝变凉的红茶,那对口感的影响很大。”塞巴斯蒂安从怀中掏出一大卷纸摆在桌上,然后走到一旁摆放点心和茶具的小推车旁,以流畅的动作开始准备泡茶工序。 小公主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那卷详细记载了伦敦各家葬仪屋地址主人姓名乃至年龄爱好的资料,偶尔抬眼欣赏黑发恶魔华丽优雅的茶艺表演。在目光扫到第四十七个葬仪屋地址时,安缇诺雅终于皱了眉:“伦敦有几家葬仪屋?” “旧城区三十三家,新城区二十五家,近郊还有三十八家。”恶魔无须思考地报出答案,在看到少女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后又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大人想找的究竟是哪家,但如果说到老板的话,最特殊的只能是这个了。” 蒙着白手套的手指落在资料的一行字上。 葬仪屋,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老板,undertaker,性别男,年龄不详,身份不详,疑为死神,兴趣是极品冷笑话,经营各种葬仪器具及情报。 死神,那就没错了。 安缇诺雅满意地收起资料,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漂亮的银蓝色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出色的手艺。” “感谢您的称赞。”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退后一步:“我将在凡多姆海恩家恭候您的到来,大人。” 穿着执事服的恶魔倏然消失,公主搅了搅红茶,微微皱眉。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看了看时间,吩咐管家准备马车后,安缇诺雅往自己房间走去,经过二楼转角时却听到了半掩房门中传出的细细呜咽声。从半开的缝隙中能看到一个孩子正蜷在床边捧着什么东西抽泣,指缝间隐约露出焦黄之色。 公主在门外站了几秒,垂下眼,悄无声息地走开。 半个小时后,哈利斯家族标志性的阿拉伯马停在一家门面破败不堪,写着“葬仪屋”的门匾上挂着若干可疑丝状物的老旧房子前。尽职的老管家将自家小姐搀下马车后以能记录进礼仪范本的动作抬起手敲上那看起来至少有百年以上历史的破门。 “叩――哐啷!” 烟尘弥漫。 老管家看着那两扇在一阵灰尘后躺倒在地的木门,僵硬地转动一下脖子:“请问,这里的主人在吗?” 没了门板的葬仪屋静悄悄的没有声息,管家皱起灰白的眉毛,转身请示:“小姐,……” “你留在外边。” “小姐?!”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目不斜视地走进那间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房子,慢了两秒才想起不应该让尊贵的小姐进入这种不合身份的地方,但是…… 管家看看黑洞洞仿佛会吞噬每个走进去的人一般的门口,收回伸出的手,站到马车边开始等候。 葬仪屋内部和它的外表一样破败,摆着横七竖八各式各样的棺材与骨灰盒,还有各种医学用的人体标本和解剖人偶。 虽然不喜欢这家店铺低劣的装修,但那些白森森的骷髅却让公主觉得有些亲切,在看到架子各层上厚厚积灰时的冷漠表情也柔和了一点:“这里的主人在家吗?” “哦呵呵呵。”房间寂静了一刻不到的时间,某个竖在墙壁边的棺材里突然传出阴阳怪气的笑声,棺盖慢慢推开,一个留着长得能遮掉大半张脸的刘海戴着高帽的男人抱着具左边绘着肌肉右边绘着骨骼的人偶从里面爬出来:“小生回来了,这位客人是想订购棺材?还是想委托小生办理丧葬事宜?” 传送阵?安缇诺雅丢开唯一能看见的嘴部正呈现商业性微笑的葬仪人,感兴趣地走到那具棺材前打量着,出乎她意料,那只是具再普通不过的棺材,椴木质地,外面的漆新上不久,还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原来客人喜欢小生这具棺材……”葬仪人继续用那种阴阳怪气的音调说话,始终和公主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个少女身上有着和那位凡多姆海恩家少爷执事性质相类的气息,但要更强大一些。伦敦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的高位恶魔?那位执事知道这件事么? 看起来,接下来会变得很有趣啊…… 没看出什么端倪,小公主收回打量棺木的目光,转向这个古里古怪的葬仪人:“听说你兼职贩卖情报,我需要死神派遣协会遗失三圣器的下落。” 葬仪人隐在刘海后的眼神在听到三圣器的瞬间尖锐起来,他仔细端详了少女一会,突然举起袖子掩住仅剩在外面的嘴:“小生是生意人,只要有代价什么也可以卖,不过小生收的报酬是极品冷笑话哟。” 银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她嘴角极细微的抽动。 “尊贵的客人,小生正在洗耳恭听哦,您无上的冷笑话。” “……” 她怎么会忽略的?!塞巴斯蒂安拿来的资料上分明写着“兴趣是极品冷笑话”啊! 4036 鲜血所祝福的罪恶之子 “回庄园。”从跳动之心庭院大街上一家破旧葬仪屋中走出来的人拉了拉身上披的斗篷,脸容全都掩在阴影里,只能看见帽子边缘垂落的一缕银发。 等候在马车边管家模样的老者用疑虑的目光看看后面那家隔上一段时间就传出鬼哭狼嚎般恐怖笑声的旧屋,试探性地问:“小姐……” “我不希望我的话需要再重复一遍。”兜帽阴影下的视线带着冰冷的感觉转向他。 安缇诺雅自己虽然不会说冷笑话,不过有收藏癖的她在纹身中收集的东西里关于文字资料的绝不在少数。在翻出了几乎能将整间葬仪屋填满的书本后,公主终于成功以三大本厚如大英词典的书收买了葬仪人,得到了“三圣器已经失踪很久,小生也要回协会图书馆去查查”这样的答案,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至少已经找到途径,倒是准备离开前,葬仪人捧着笑话大全乐不可支的间歇突然抬起头来:“客人是哈利斯家族的小姐吧?有个了不得的哥哥呢,小生听说过许多有趣的事情哟,哦呵呵呵。” 想起疑似死神的葬仪人警示性的言语,安缇诺雅在兜帽下慢慢勾起了嘴角。 亚克西斯?哈利斯,总是挂着斯文温柔的微笑却有一双阴冷绝望目光的眼睛,这个世界所使用身份的兄长,奇怪而矛盾的人。 公主是个性冷淡但直接的人,虽然给自己设定了只要不会妨碍到,亚克西斯无论要做什么都不会干涉,也知道名义上的哥哥替自己安排的管家仆佣都肩负着监视的职责,心里对作为普通人类的亚克西斯是没有太过在意的,他不可能阻碍到她的任务。 那么葬仪人的警告是为了什么呢?安缇诺雅紧了紧斗篷的领口,走上马车。 哈利斯庄园的面积十分巨大,除了安缇诺雅房间面对的那一整片看不到边际的薰衣草花田外,还包括了附近的整片森林和一个鹿场。 距离大宅约一小片山毛榉林的地方则有一座孤零零矗立着的尖塔,似乎是个禁忌的地方,阴森的黑色造型和主宅华丽的巴洛克风格显得格格不入,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从没打算去一窥究竟,直到―― 漆黑的天幕上只有一轮银色圆月在闪耀光辉,将静谧的庄园照得通透如白昼。 尖塔阁楼的窗户前,有着金绿眼瞳的黑发孩子正抱着一个相框抽泣,细弱的手臂上,质地轻柔的衬衫完全不能掩去那些红肿青紫的鞭痕:“姑姑……母亲……”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银月中掠过,他不敢置信地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漆黑的羽翼?! “神啊,你终于决定来收去我这被诅咒的生命了吗……”男孩喃喃地说着,金绿色的眼睛几乎是期待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天使在半空转折了一下,朝他这边飞来。 “该隐――哈利斯?”天使的声音冰冷,但却很好听。 “是的,是我――您是准备来带走我的吗?”男孩充满希冀地望着缓缓扇动巨大羽翼悬停窗外的天使,她的头发很漂亮,和那深沉得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羽翼颜色截然相反,却又出奇相衬,和――和他曾经偷偷摸摸远远看过一眼的那个小姑姑的头发颜色很像。 “带走你?”天使偏偏脑袋,精致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你找不到下去的楼梯了?” “……”该隐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纠结的心情,他呆呆地张大嘴看着那个似乎觉得不耐烦扇了扇翅膀准备转身的天使,心中大急,猛地探出身去试图抓住她,却忘了自己正坐在高塔阁楼的窗台上:“天使小姐――啊!” 该隐紧紧闭着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冲撞,剧痛,死亡。 自己的灵魂能去天堂吗?一定不可以吧。他害死了唯一爱他的克里斯汀姑姑――不,母亲……他会下地狱的。要下地狱的灵魂……天使小姐会讨厌他的吧?死了也没法再见到母亲,他真的很想说对不起……早知道他的出生会让姑姑这么痛苦,他一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样的话,母亲肯定还是能像照片里那样幸福美丽地微笑着…… 克里斯汀姑姑……妈妈…… 该隐等待了很久,那预期中的黑暗依然没有到来,身体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围着,有一丝极淡的冷香萦绕在鼻端。他缓缓地,仿佛害怕看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似地睁开了眼睛,随即被近在咫尺的一双银蓝色眸子给骇了一跳:“――是,天使小姐?刚才是您救了我?” 听到他的称呼,天使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她伸出一只手提起该隐衬衫领口,拍打了两下翅膀后落在窗台,轻轻跳了进去。该隐这才注意到刚才接住他的并不是天使的手臂,而是一团柔和的微风。这就是神力吗?该隐敬畏地望向已经收起了那六对巨大羽翼,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类的少女:“天使……” 少女冷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天使,你可以叫我嘉――哈――,啧。”她好像有些不高兴地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后带着丝不悦的神情说:“随便吧。” 该隐呆了一呆,手指触到刚才坠楼时也紧紧护着的相框,犹豫地开口:“我可以叫您――姑姑吗?” 安缇诺雅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然后笑了笑:“可以。” 因为太过惊喜,该隐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半天才呐呐地开口:“我,我的母――我以前也有一个和您一样温柔漂亮的姑姑……”(我真的好想吐槽) 公主的神情从来是高傲自持的,即使在微笑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毫不掩饰的冷淡疏远,但是长久的习惯形成了她在倾听别人言语时总会非常专心。明明是冰冷淡漠的视线,因为这种非同寻常的专注,反倒让被倾听的对象感到了细小却绵密的暖意。 男孩原本有些畏怯的诉说逐渐流畅自然,带着童稚的嗓音充满了对那个唯一带给他温暖感觉过的女性的眷恋怀念和对自己的痛悔憎恶,以及,那个间接造成了整场悲剧的父亲隐秘的憎恨。 年幼的孩童不懂得如何去完美地掩饰,尽管他竭力掩藏就连自己都觉得罪恶的身世,隐藏在哈利斯家族光辉灿烂假象后面那一幕幕黑暗悲惨的故事还是在少女面前揭开了。 安缇诺雅怎么也没想到,她虽然有所在意却并没去追索的关于亚克西斯的秘密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展露在眼前。 难怪那个男人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该隐,难怪他会如此憎恨自己的亲子…… 该隐,第一个杀死自己亲人的人类的名字,被鲜血祝福的诅咒之子…… “姑姑……你讨厌我了吗?”第一次向人倾诉埋在心底那些隐秘感情,男孩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听完之后便陷入沉思的少女,声音中带着卑微的期待和自我厌弃。 听说……天使都是很纯洁的生物,像自己这种根本不该出生的怪物,害死了唯一爱护自己的母亲的罪人,一定……一定会被讨厌的吧…… “对于跟我无关的事情,并没有讨厌的必要。”少女冰冷的声音瞬间击破了孩子脸上微弱的期待。 他咬着嘴唇,将相框抱得紧了些,站在原地不动,因为手臂弯曲使得袖口下滑露出了洁白皮肤上狞厉的伤痕。安缇诺雅突然抿了抿唇,对自己皱起眉,没有表情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懊恼,她用一种特别急促而不耐的语气:“过来。” 因为长期的虐待而对他人语气中的情绪特别敏感的男孩吃惊地抬起头,他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姑姑会生气? 看到该隐木头似地矗立在那一动不动,安缇诺雅脸上的不悦愈加明显。 蠢笨的小孩真是麻烦,公主冷冷地想,然后走到他跟前,撸起男孩的袖子。 细瘦手臂上新痕压着旧创的样子让她脸上寒霜似的表情化开了一点,圣疗术柔和的白光在手心浮起,随着手掌缓慢的移动,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伤痕逐渐淡化,消失。 该隐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一种暖洋洋的,几乎让人想要融化的感觉在手掌抚过的地方慢慢升上来。 直到所有伤痕消失,安缇诺雅收回手,准备离开,想了想却又蹲下,纤细修长的手指作了一个奇妙的手势,嘴唇中吐出两个该隐从没听过的音节。随着音节消失,白皙的皮肤上再次浮现出青紫间杂的伤痕。 男孩再次睁大眼,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摸那些红肿的鞭痕,明明手指的触觉真实无比,却一点都没有原先那样彻骨的疼痛。 是因为担心他吗?他可以……可以被允许这样想吗? “姑姑……” 听到略到沙哑的叫声,往窗台方向走去的少女皱眉转身,目光在他怀里相框上停留了一会:“只会哭泣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任何东西的。” 4137 珠宝大盗与哈利斯庄园的邪恶女巫 依然是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依然是破旧不堪挂满蛛丝的门面,走下马车的安缇诺雅看着那两扇依然倒在地面连位置都和当日一分不差的门板默然片刻:“葬仪人在吗?” “小生在家哦,欢迎光临,尊贵的客人。”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哦呵呵呵,客人别心急,小生已经查到那三件圣器是怎么遗失的了。”葬仪人用袖子捂住嘴阴惨惨地笑了几声,然后开始从那个并不宽大的袖子中往外掏东西:“就记录在这本……哦,这个是小生刚雕好的头骨模型……那么是……这是威廉寄存在这的园艺剪……这个……好像是凡多姆海恩少爷的怀表?……哦呵呵呵,是这个没错了,客人,请看第693页。” 他是在报复吧?他是在报复吧?他是在报复她那天把这间房子塞得到处都是东西吧? 一定是的……这个世界的死神怎么会这么不成熟……公主维持着近似面瘫的表情将一个被葬仪人从袖子里掏出来滚到她脚边后试图用那满口白牙咬住裙边的骷髅头一脚踹开,接过那本大约有一英尺厚镶金封面的硬皮书,翻开,过了两秒,抬头:“……这是什么文字?” “小生忘记图书馆的书都是用死神特有的文字记录的了。”葬仪人用一种欢乐异常的语气说,丝毫没有要接过书本翻译的意思。 安缇诺雅翘了翘嘴角,法则的确只帮助她掌握了各个世界一种主要通用语言的能力,比如席史他们那的通用语,叶子那边的五大星域语,后来几个世界的英语,不过作为法师,便利还是有的。 “通晓语言”,一级法术,可以听懂和读懂所有语言。(注1) 简短的音节从唇中无声滑出,纸页上的文字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划入脑海。 三圣器大约是在距今约八百多年前在一个高位死神手中遗失的,尽管说是遗失,根据当时的死神派遣协会调查,其中却有不少隐情,还牵涉到一个姓氏为佩弗利尔的巫师家族。按照书上语焉不详的记录,那三圣器从死神手中落到那个巫师家族手中之后,又辗转经历了多个主人,最后为谁所有,竟然连死神派遣协会也没有头绪了。(注2) “只有这些?” 大约是连自己都觉得这情报的质量太过低劣,葬仪人阴阳怪气笑了几声在刘海后游移着目光说:“小生也没想到图书馆里的资料这么不完整,真是抱歉哟。” “嘴巴上的道歉谁都会说,有没有诚意还有待商榷。既然收了我的报酬,那就用能让我满意的资料来偿还。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还是换一个不需要诚信的职业比较好。” 藏在袖子后面始终保持一样弧度的嘴角顿时垮了下来。比起凡多姆海恩家那个性格恶劣的执事,眼前这位小姐任性的程度还真是不相上下。 “真是严重的指责,这样的话,小生无论怎样都要替客人取来情报了。”葬仪人默了一会,忽然又抽风般笑了起来,两只手笼在袖子里看着那位小姐离开。 哎呀哎呀,接下来可有得忙了呢。 得到了葬仪人一定会取得情报的保证,安缇诺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彻底陷入了重新设计那个巨型魔法阵以及准备材料的工作中。 一时间,伦敦各大珠宝行与出名的富人家中纷纷遭窃,诡异的是,那个来去无踪的窃贼从来不动现金和金银,只拿各类宝石,甚至将珠宝首饰中的宝石挖出后留下配件取走。尽管从连环窃案出现后伦敦警方便立刻采取了行动,却没有丝毫成效,最后,这件差事毫无疑问落到了替女王掌管着英国地下黑暗势力,素有“女王的猎犬”之称的凡多姆海恩伯爵身上。 “蓝佩鲁先生,这个案件陛下已经交给我负责了,你只要把资料留下就好。”最新发生窃案的保拉侯爵府门口,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在伦敦警察局局长萨?亚瑟?蓝佩鲁身边停下,车窗中传出少年清朗冷漠的声音。 “女王的猎犬,这里不是你的鼻子应该嗅来的地方!”带着低檐帽子的蓝佩鲁恼怒地喝斥。 “塞巴斯蒂安,把陛下的手令给他。”墨绿短发的少年神情倨傲地从马车中走下,紧随其后的黑发执事从怀中取出一张盖了女王印玺的手令递给站在一旁表情不忿的警察局长。 蓝佩鲁局长咬着后槽牙,秃鹫般的凶恶眼神几乎能将那纸手令烧出几个窟窿:“凡多姆海恩家的小子,最好祈祷那个窃贼不会在你那漂亮的脸蛋上狠狠甩一个巴掌吧!” 少年伯爵闻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的脸肿了,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无能吗?太可笑了。” “你――!”警察局长恶狠狠地盯着夏尔?凡多姆海恩的背影,过了一会才愤恨地吩咐:“把案件材料移交给凡多姆海恩,回警局!” 从发现藏在书房里的珠宝失窃后,保拉侯爵就一直维持着原样没有动过,之前警局的人员也还没来得及进行搜索,夏尔与塞巴斯蒂安看到的便是最原始的现场。 从内部锁起的窗子,没有被暴力开启痕迹的保险箱,如同自然脱落而不是被工具撬出珠宝的首饰,就连侯爵夫人都不知道的藏宝位置…… “保拉侯爵,您为这批首饰投保过吗?”夏尔用毫不经意的语气询问满脸痛心状的侯爵,看过这样的现场,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怀疑作为珠宝主人的保拉侯爵借着近日珠宝大盗的事件故意伪装失窃谋骗保险金的可能,虽然说为了达到肖似而将宝石全部拆取下来这点还有待商榷,但怎么说都…… 保拉侯爵闻言面上肉痛之色更甚,呐呐道:“伦敦接受珠宝投保的只有皇家银行,但是皇家银行的保金……”(注3) 夏尔顿时心中了然,没再继续追问下去。看来保拉侯爵心痛保金,并没有给这批首饰投保,那么之前的怀疑就不成立,这样的话…… “塞巴斯蒂安,有什么发现吗?”伯爵将眼神投向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书柜旁的塞巴斯蒂安,这个万能执事今天沉默得有些反常。 “暂时还没有,少爷。” 夏尔眯起没有被眼罩蒙住的那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执事,熟悉这个恶魔的他并没有忽略塞巴斯蒂安在回答问题前那比往常慢上一丝的转身动作:“塞巴斯蒂安,你要知道,你必须服从的是我的命令,对于我的要求,你没有资格违背,也没有资格隐瞒。” 恶魔眯起那双漂亮的凤眼看了主人一会,将手抚上胸口,深深弯下腰去:“yes,mylord。” 契约的存在的确让我无法违背您,所以您的一切命令我都会为您办到。 不过少爷,恶魔的字典里可不存在“忠诚”二字,对于吾族而言,如何在不说谎的情况下进行欺骗也是美学的一种啊。 塞巴斯蒂安戴着白手套的右手顿在胸前,即便隔着外套,那几丝细小的黑色羽绒上纯净的黑暗气息依然让他体内属于恶魔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果然是那几位大人中的一位啊,只是,这位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哈利斯庄园最近多了个“禁地”。 那是原本作为画室用的,靠近薰衣草田,以一座长廊跟主宅连接起来的独立小屋。 新近回归的伯爵小姐对丝毫不够高雅的药剂学有着让人心惊的喜好,那幢本来只摆着一些画架的小屋现在成了各种各样坩埚试管的天下,那些药剂的色泽不得不让人怀疑沾上一点后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件。 而不久前发生的另一件事更使得庄园中的仆人对这间小屋讳莫如深。 那是从一位本来是为安缇诺雅小姐送餐点过去却被吓得尖叫着爬出来的女仆口中传出的,据说她在屋子中看到了某种来自地狱的邪恶野兽。 可当听到叫声的众人赶来,画室中除了一派泰然地用一根玻璃棒搅着一种紫黑色液体的伯爵小姐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那个“长着三个脑袋,与看守地狱的三头犬一模一样的”怪物。 只是经过这事,仆人中对伯爵小姐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安缇诺雅小姐其实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假扮的,真正的安缇诺雅小姐也许早就死了”这样的谣言,而对于放任妹妹在庄园中建造“邪恶的毒药室”的亚克西斯,也冒出了一些不利的说法。 “老爷,那些传言已经越来越不像话了,仍然不要进行处理吗?这样下去迟早会传到其它贵族耳中的。”老管家一脸忧虑。 亚克西斯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的诗集,右手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致地问:“哦?他们是怎么说的,关于我那个――亲爱的妹妹?” “他们说小姐是……邪恶的女巫,还说,说您已经被迷惑了所以才会任由小姐做这些事。” “哈哈哈哈……” 亚克西斯的反应显然出乎管家意料,老人吃惊地看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露出这种真正笑容的主人,迟疑地问:“老爷?” 亚克西斯笑了好一会才止住,轮廓深刻的面孔上仍带着一丝笑意:“艾伦,去请安缇诺雅过来喝下午茶。” “是的,老爷。” -----------------------这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分界线--------------------------- 注1:通晓语言,基本可以算是法师的法术书中必须抄录的一个一级法术,当然,不是每天都必须准备的。效果是使法师能够立刻听懂读懂所有语言,相当逆天,但是这个法术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够提供一些必须的基础支援,就好比你在电脑上开了词霸去浏览原文小说一样,当然比那个功能要强大一些。这也是法师们有了如此方便快捷的法术依然坚持学习精灵语深渊语天界语矮人语等等等等语言的主要原因,外挂毕竟比不上真正的能力。 法则提供的语言掌握一般也只有该世界主通用语,所以安缇诺雅在万引里的日语,无限里的中文都是自己学习的……因为我觉得对于一个音节的轻重都会导致法术效果不同的法师来说,即使有万能翻译器的外挂,显然也还是自行学习新语言是比较可能的选择。 注2:死亡圣器――长老魔杖,回魂石,隐身衣。这三样东西需要我介绍吗?需要吗?真的需要吗?好吧……按照哈利波特中的剧情,长老魔杖一度落在前代黑魔王手中,然后邓布利多通过某种手段(我都不好意思写……)获取了它,在后面几集中又先后跟斯内普还有德拉克发生关系……回魂石就是v殿拿来弄魂器的那个戒指,导致邓布利多手臂焦掉的东西。至于隐身衣……这个还要介绍就太过分了吧?哈利波特一年级的圣诞礼物!伴随这厮冒险各个学期的终极装备! 注3:其实这点不解释也可以,不过担心有筒子对此产生疑问,所以说明一下。近代银行在欧洲出现时间极早,大概十一,二世纪就有了近代银行雏形,黑执事的剧情是一战之前,并不很远,大概是十八世纪末的样子,大家看刘经营的那家鸦片馆就能估计到这个时间。所以那时候欧洲应该已经有极其成熟的银行模式了,虽然独立专业的保险公司在我印象里那时候应该还没出现,但银行当时是承办这类业务的。(不过好像一战时候就有保险公司了?总之这些细节问题就不要追究了……) 4238 身份明示 这是一幢小巧别致的房子,房屋主人奢侈地将面对薰衣草花田的那一整面墙壁全数换成了晶莹剔透的玻璃,要知道即使是现在,玻璃依然是属于某个阶层以上的人才能够享受的美妙创造。 在正午刚过的时间,明亮的阳光原本应该透过那一整面玻璃墙将这间屋子照得透亮,奇怪的是,即使将鼻子贴到玻璃上,也无法看见里面一丝一毫。 “你想毁了我的试验吗,米卡利斯先生?”带着明显不悦意味的声音来自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细微却笔直的蓝色火苗,使它能均匀地替顶上那片具有奇特波浪形齿纹的叶子加热的少女。当整片叶子变为深浅完全一致的褐色后,她将那片叶子架在一套做工精细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能够出产的银色器具上,然后拿起搁在一旁架子上的试管,开始小心地往叶子上滴一种具有鲜血色泽气味却像是在盛暑的太阳底下摆了三天的腐尸的液体。 显然没有收到邀请的恶魔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她完成手头的工作,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当少女终于满意地将过滤后变成浅紫色的液体装进一个水晶瓶收起后,塞巴斯蒂安这才谨慎地微笑了一下:“看来我过去实在太不注意了,竟然连大人您如此喜爱——研究都没有听说过呢。” 安缇诺雅抬头看看他,蹙眉:“虽然我没提醒,不过你好像一直到现在还在误会我是别的什么人,所以没有必要试探,我并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对你看中的那个灵魂也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如果你要妨碍我,那么我也不介意作一次白工。” 塞巴斯蒂安一下子睁大了眼。 原来如此……是来自别的世界的吗?难怪虽然身上有那样让他沉醉属于本源的黑暗之力,却和撒旦以及服侍撒旦的那几位大人的言行如此相异…… 他沉默了一会,微笑:“大人您误会了,不与强者为敌是吾族的宗旨啊。” “唔,那么你来干什么?”女王执事亚修的资料上次也已经送来,难道这只恶魔是来串门的? 塞巴斯蒂安抬手虚掩着咳了一声,他还不太适应这位大人的说话风格:“最近伦敦丢失了许多珠宝,我本来想……”恶魔视线从丢在房间四处或者被磨成粉末或者被切成各种形体或者就直接当成玻璃弹珠似的扔在废纸篓中的各色宝石上一掠而过,苦笑一声:“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继续寻找了。” 安缇诺雅疑惑地看看他,了然应道:“你的那个主人负责调查?那些,”她指指废纸篓中的一堆宝石:“没有什么用处,你可以带回去。” 塞巴斯蒂安的笑容一僵:“……是……不过,我可以知道大人您寻找这些宝石有什么用吗?” “测试可以替代的材料。”除了宝石以外,这段时间英伦三岛那些被魔法隐藏起来的森林山岭上的各种动物植物也遭到了仗着六只翅膀速度惊人的公主的迫害。 安缇诺雅重新设计的魔法阵是依据费伦魔法体系的原理的,失去自己的半位面,失去过去所有收藏的她显然不可能拥有制造魔法阵所需要的材料,小公主不得不搜集这个世界本有的各种原料从而寻找能够替代的物品。 比如用两种魔兽的血液和一种树汁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可以获得效果与“塞壬的眼泪”一样的液体,比如某种生活在距离伦敦大约七百英里的某座被隐藏得极好的森林里的蜜蜂筑巢用的蜂蜡可以很好地弥补这个世界不存在“星辰金”这种矿物的遗憾,比如…… “材料?大人喜欢炼金术?”塞巴斯蒂安有些黑线地问,这位大人的兴趣可也真是怪异,他从没见过哪个恶魔对这些人类才感兴趣的技艺如此有热情的。 安缇诺雅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不是炼金术,是为了……保护人类?恩,保护人类。” “……”不论何时都保持着完美仪表的恶魔执事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优雅微笑:“大人,您真是幽默。” 小公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只恶魔比赵缀空笨得多了,她想。 “对了,大人,虽然您接受了邀请,却一直没有出现,少爷对此感到十分遗憾呢。”在刚才那个震撼性回答带来的冲击平复之后,塞巴斯蒂安恢复了他完美执事的形象,微笑着开始为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努力。 “我很忙。”安缇诺雅毫不犹豫地拒绝。 “少爷听说大人最近对药剂学发生兴趣,正好凡多姆公司一艘远洋船昨天靠岸,运回了大量东方的香料和植物,也许您会愿意欣赏?”塞巴斯蒂安从容不迫地回答。 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一直很希望能有机会回报哈利斯伯爵援手的恩情,只是哈利斯家族的能量并不比凡多姆海恩家族低多少,他只能在一些细节上表达自己的感谢。 不过……那位亚克西斯·哈利斯伯爵与这位大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在外界表现出来的那样和睦呢。 塞巴斯蒂安想起刚才听到这个庄园里几个仆人之间的闲聊,他可不觉得那位始终控制着一个神秘组织的哈利斯伯爵会连自己的庄园都清理不好。 是提醒一下少爷还是挑一个好位置欣赏呢? 戴着白手套的食指轻轻抚过嘴唇,恶魔露出一个凉薄的微笑。 从远处传来的草叶碎裂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塞巴斯蒂安用一块亚麻大方巾将废纸篓中的丢弃宝石包起来,微笑着告辞:“随时愿意为您效劳,大人,您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这个世界的恶魔真是热情,安缇诺雅召出几只隐形仆役将不该出现的东西收拾起来,完全没有在意塞巴斯蒂安临走的言语。 “安缇诺雅小姐,老爷邀请您共用下午茶。”老管家的身影在塞巴斯蒂安消失不久后出现在门口。 “告诉亚克西斯,我换套衣服就来。”安缇诺雅遗憾地想起上次恶魔泡的红茶。也许抽时间去拜访一次凡多姆海恩庄园并不是个太糟糕的主意。 亚克西斯选择在这个温暖午后享受下午茶的地点很特殊,就在那片虽然没有标明却毫无疑问起到隔离作用的山毛榉林前的草地上。 当安缇诺雅穿过喷水池边的小道走过去时,她看见那个男人正负着双手背对她站在林子前面,头微微上仰,从那个角度看去,正对着那座高塔的尖顶。明明是站在阳光晴朗的草地上,却让人感觉与前面那片阴森冷寂的林子融合起来。 那一瞬间,公主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怀疑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因为爱人的死亡而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憎恨吗?(注1) 安缇诺雅刻意踩出较重的脚步声,亚克西斯抬起右手,好像扶了扶眼镜,这才转回身,镜片后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亲切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浑身透着绝望孤寂气息的人只是个幻觉—— “你来了。” “我一直都遗憾着没能花更多时间陪伴你,亲爱的妹妹,感谢上帝,你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我真心希望这能让你心情愉快。”亚克西斯顿了顿,放下茶杯:“不过,药剂学始终是门危险的学问,需要我替你请几位学者到家里来吗?” “不,不用了。比起系统地学习,我对自己动手更有兴趣一些。”安缇诺雅淡淡拒绝道,目光仿佛无意识地投向林子那边。 “是吗?”亚克西斯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拒绝,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不过安缇诺雅,我有这个荣幸知道你在那神秘的试验室里都创造出了些什么样不可思议的奇迹吗?” 小公主微微皱起眉,不太确定自己对这种带着家人之间亲昵气氛的嘲弄应该作出什么反应。在她考虑好之前,一旁树林里发出的“窸窣”声就代她决定了。 一张属于男孩的漂亮脸蛋上带着一丝惊恐看着坐在林边草地上意态安闲地喝茶的亚克西斯,大睁的金绿色眼瞳意味着男孩很明显没有预料到父亲的出现,乱糟糟的黑发上还挂着几枚草叶,两只手紧紧相互攥着—— “安缇诺雅,你还没见过该隐吧?”亚克西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的儿子,只是微笑着问。 公主端起杯子小口抿着红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被点到名的男孩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猛地一呆,嘴巴大大张着,那个,明明是—— 天使……姑姑吧? “说出来,杀了你。”借着茶杯的遮挡,安缇诺雅无声地向该隐警告道。 ————————这是背景交代的分界线———————— 注1:虽然之前提到了,看过漫画的同学应该也很了解,不过为了避免疑问还是说明一下哈利斯家族复杂的纠葛。克里斯汀和亚克西斯是姐弟,该隐是他们乱伦的产物。克里斯汀无法接受自己生下亲弟弟的孩子的事实因而发疯,亚克西斯因此对该隐始终怀着恨意,一直都冷漠地对待他,年幼的该隐唯一得到的温暖只有偶尔被允许去看望的得了精神病的克里斯汀姑姑。克里斯汀的疯病始终没有好转,最后在一次该隐在场的情况下跳楼自杀,亚克西斯因此对该隐愈加憎恨,开始虐待这个悲惨的孩子。放弃寻求父爱的该隐终于设计杀害了亚克西斯,继承了伯爵之位。事实上亚克西斯并没有死,始终在暗地控制着那个隐秘的地下组织迪兰,尝试复活姐姐克里斯汀。最后为克里斯汀所创造的躯壳被破坏,那个疯狂的女人使用了深爱的弟弟亚克西斯的身体回到人间……这其实是伽椰子英国版吧? 另外就是有筒子提到亚克西斯一家其实是兄弟三人,长子尼尔,次女克里斯汀,三子亚克西斯。我看漫画时间已经蛮久,不是很确定,不过印象里该隐是称呼尼尔为叔叔而非伯伯的,想来尼尔年纪应该小于亚克西斯,是不是亲兄弟无法确认。一般来说按照英国那时候的爵位继承制度,假如尼尔是长子的话,继承哈利斯伯爵头衔的绝对不可能是亚克西斯,当然也不可能在亚克西斯死后由该隐来继承。爵位通常只能由该家族的长子继承,其余次三四五子等等都将不再拥有贵族头衔,除非获得皇室的特别敕封,否则最多只能得到骑士这样的封号,并且也无法拥有封地。唔,法国相当流行购买爵位,但似乎也只有子爵这种程度,英国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流行我不记得了……因此偶推断尼尔即使是亚克西斯的亲兄弟也应该是年纪较小的那位,是哈利斯家族众多亲戚中唯一一个对该隐怀抱真正家人感情的亲人,也是该隐唯一信任的长辈。 4339 毒物学天才 “这真奇妙!”男孩趴在到他肩膀高的石桌边上,着迷地看着坩埚中冒着紫色泡泡的液体在被加入一些用某种巨大猛兽的尖牙磨出的粉末后迅速收缩凝结成数十颗晶莹剔透玲珑可爱的淡蓝色珠子。 “太奇妙了。”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记得我的警告,小哈利斯先生,就应该和我所有的试验品保持距离。”安缇诺雅拿出一只施过魔法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控制那些珠子漂浮着进入盒子。 “非常抱歉,姑姑,但你明明叫过我该隐的。”男孩迅速离开桌子,回到房间一角被指定的位置坐好,仰起小脸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时只要冷冷扫过去就能将人吓跑的眼刀最近对这个孩子越来越失去效力了,不但敢未经她允许就随便开口,甚至开始跟在她后面打转!现在居然还敢对她提出要求! 也许那天他站在长廊上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这边时就不应该假装忘记关上实验室的门…… “好吧,小哈利斯先生。”法师装作没有注意到男孩失望的眼神,从纹身中拿出一大堆厚重的书籍,看了看,挑出英文的那些:“如果你真的对我的工作这么感兴趣――这些书应该能够帮助你掌握一点基础。”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这位神秘的“天使”姑姑能突然变出一大堆东西,能让没有生命的物品自行移动,但是看见那叠书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排成一排慢慢往他这飞来,然后一本接一本落在桌面上摞成整整齐齐的一摞,该隐还是觉得有趣极了。 直到最后一本书摇摇晃晃地停在他面前,并自动翻到第一页,该隐这才伸手接住,没有马上阅读,而是充满期待地问:“姑姑,如果我看完了这些书,能够帮助你做这些实验吗?” 小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沉思了一会,然后摇头:“我想这些技艺并不适合普通人类学习。”反倒是人类自行发展的植物学,药剂学,相比较而言实用性要高得多。 何况,不会魔法的该隐也根本没法学习。 “哦。”男孩有些低落地应了一声,刻意忽略“普通人类”这几个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天使会成为真正的姑姑,明明不论是父亲,克里斯汀姑姑还是他自己都从来没长出翅膀过的。 只是,心里有种隐约的预感在告诉他,这是他不应该问的问题…… 反正,无论姑姑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都不要紧。 虽然她不会像克里斯汀姑姑那样拥抱他,抚摸他的头发,给他唱好听的歌,但也从不会像克里斯汀姑姑那样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恐惧的目光看他,不会在他一离开就用刀子割伤自己,更加不会在他面前尖叫着“别走过来,你是我的罪!”然后跳下楼…… 是的,他可以放心地靠近她。 不用担心她会突然伤害他,不用害怕她会突然丢弃他。 就好像冬天的冰雪,明明很寒冷,可是放在手心用力揉搓之后,仍然会有细微却真实的暖意渗进来。 一直到很久以后,当该隐走在黑暗的路途上,被孤单和绝望环绕时,他都会觉得,就是这点微弱的温暖,支撑着他挺直背脊走下去。 安缇诺雅和该隐奇特的相处模式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应该作出反应的亚克西斯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般对此置之不理,庄园里的仆人们渐渐地也习惯了。 虽然偶尔还会有“女巫将小少爷也迷惑了”这样的说法,却在某天之后随着几个突发急病喉咙肿胀得无法说话被送到乡下庄园等待病愈的女仆而忽然消匿无踪。只是公主注意到仆佣们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更为惊惧,试验室里那个单独给该隐使用的柜子里某瓶深蓝色的药剂变浅了不少。 已经学会使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来维护权利,甚至还成功地将源头引到了她身上。安缇诺雅用欣赏的目光注视那个孩子,完全误会了其中的因由,并开始真正用一些试验外的空暇时间教导该隐她所掌握的适用于人类世界的知识。 而该隐则在毒药学上表现出了让她也为之惊讶的天赋。 要知道,才智和天赋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一个聪明过人的人,也许能完美地学习掌握老师所教授的一切关于毒药的知识,并将其妥善利用,而一个在这上面拥有天赋的人,则能在掌握这一切之外,创造出更多的可能性。 很显然,这个孩子属于后一种。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他纤细秀美的手指,像是在极细的银丝上走着钢索一般,精巧地掌握着各种毒素之间的平衡。 傲慢的费伦法师们从不信任神灵,也绝不会接受牧师与圣武士们神术的治疗,每个法师自身都是精通各种药物的大药剂师。 但在法则赋予了无论什么方面都属完美的资质之前,她不如他。公主充满赞叹地想。 当一个人处在工作的情况下时,他是不会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的。这一条也同样适用于沉浸在试验和学习中的两人。 当某天终于注意到窗外的景色已悄然变换了季节,哈利斯庄园中早已被鲜亮的色彩覆盖―― 圣诞节来了。 她讨厌那个十字架上的男人,因为他如此热衷地让各个世界的人为他庆祝生日。早就忘记自己生日的精灵在心底抱怨,走上马车,然后对不知何时躲进马车正一脸纯真地朝她微笑的男孩皱起眉,但却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今天是她和葬仪人约好的时间。 大约是临近一年中最重要节日的缘故,伦敦城中每家商店都显得热闹非凡。就连一向无人问津的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今天看起来也有客人拜访的样子。 安缇诺雅打量了一眼那辆看起来相当眼熟的马车,仿佛没有看到依旧以原先姿态倒在地上的门板一般在并不存在的大门上敲了三下,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洞洞的葬仪屋里却传出了久违的怪笑声:“客人您来了,小生等了很久了哟。” 葬仪屋还是一样昏暗杂乱,屋子里除了正在抚摸一具骷髅光溜溜的头骨的葬仪人外,还分别有两个一站一坐的人――墨绿短发戴着眼罩的少年和身形修长面带微笑的执事。 “想不到会在这儿遇见您,哈利斯小姐。”年轻的凡多姆海恩当家以无可挑剔的动作行了个吻手礼,站在他身后的塞巴斯蒂安注意到与安缇诺雅一起进来的男孩恶狠狠地瞪了夏尔一眼,却在安缇诺雅低头时立刻换成纯洁无害的笑容。 虽然是和少爷个性完全不同的小鬼,不过看起来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很高兴见到你,凡多姆海恩伯爵,非常感谢你送来的种子。这是我的侄儿,该隐?哈利斯。” 掌管着英国地下势力的凡多姆海恩伯爵显然对哈利斯家族这一代继承人的身世有所耳闻,并没有对安缇诺雅这个从未出现在贵族视线中的侄子露出什么疑问的表情,在和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一两岁的男孩见过礼后,夏尔状似平常地问:“哈利斯小姐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葬仪人出售各种隐秘而奇特的情报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这位之前一直在乡下休养回伦敦后又迷上药剂学难得出现在公共场合的伯爵小姐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委托葬仪人替我寻找三样东西的下落。”虽然看出来这个少年伯爵并不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在没必要的时候不喜欢撒谎的习惯还是让小公主坦然回答了这个明显带着试探意味的问题。 夏尔抿起嘴唇,评估着这句话的真实性,他不可能去向葬仪人求证,那个性故古怪的家伙显然也不会告诉他答案。他的确因为哈利斯伯爵在发生那桩惨剧后依然忠诚对待了他与夏尔父亲之间的友谊而对其满怀感谢之情,并不吝于将这份感激同等地施与哈利斯伯爵的家人,因为对方亦如此对待了他。 但比起这,夏尔所背负的仇恨与责任显得更为重要,他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了这个目的,他不能放弃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即便那线索看起来如此没有联系…… 不,的确没有联系。他想起不久前葬仪人突然关门停业了一段时间,据说是去为一位难缠的客人寻找三件东西。 这些繁复的想法只是一瞬间在夏尔脑中掠过,凡多姆海恩伯爵放松地微笑了一下:“如果葬仪人没有找到你需要的东西,我很乐意随时为您效劳。” “哎呀哎呀,客人的报酬已经付了呢,您说这样的话会令小生很为难哟。”葬仪人用袖子掩住嘴笑了两声,摸出一个木盒递给公主:“虽然找到了,不过并不都在英国哟。” 安缇诺雅接过盒子,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拿在手中停顿了一下,夏尔立刻翩翩有礼地告辞,将空间留给他们。 片刻之后,安缇诺雅便与该隐一起出来了,见到还等待在马车边的夏尔与塞巴斯蒂安,小公主显然有些意外。 而看到葬仪人竟然千年难得一见地将他们送出来,夏尔更是吃惊万分,过了一会才抬起右手:“刚才有位先生托我将这个转交给该隐?哈利斯先生。” 该隐讶异地接过用火漆封着的信,拆开。 信似乎很短,他几乎是立刻抬起头看了安缇诺雅一眼,却在任何人能看清他表情之前又低下头,将信纸紧紧攥成一团,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接收到来自公主的视线,夏尔皱着眉说:“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类似医生的白外套,银发,扎马尾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安缇诺雅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并没有类似的印象。但她知道记忆力惊人的自己却一向不擅长辨别人类的外表,就好像人类看矮人总是长得差不多一样,精灵看人类也是如此,除非认识久了或者实在让她印象深刻。 她低下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男孩已经从刚才剧烈的颤抖中恢复。 他将那张短短的信纸折了几折,紧紧握在手心,然后抬起头:“我们回去吧,姑姑。” 就在这时,夏尔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从葬仪人的方向传来。他震惊地转过头,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双满是怜悯的眼神,下一个瞬间,夏尔发现自己正在盯着的地方只有浓密的刘海而已。 “用这样热情的眼神盯着小生,可是会让人很不好意思的哟,哦呵呵呵。”葬仪人阴阳怪气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夏尔沉默地转回头,刚才……是错觉吧? 然而那疑虑始终盘旋在他心头,究竟,那双眼睛,是看到了什么他看不到的东西,才会露出那样悲悯的眼神呢? 而那眼神,究竟是投给谁的? 是他,抑或是……该隐?哈利斯? 4440 弑父者 安缇诺雅发现该隐最近常常对着她发呆,发呆的同时往外伴随着一个动作――抚摸他脖子上的那根链坠,她知道那个坠子里有克里斯汀的照片。[]更奇怪的是,他开始严格地检查每顿由仆人送到试验室来的餐点,并且自以为做得丝毫没被她发觉。 这一切都是从前几天拜访过葬仪人之后开始的。 是那封信上写着有人想毒杀她么?安缇诺雅有趣地想着,她并不认为这个世界落后的毒物学能够制造出什么可以真正伤害到她的毒药。 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到一边开始为魔法阵的修补作最后准备的安缇诺雅完全不知道在身边的那个孩子心中究竟有着怎样剧烈的挣扎。 “恭喜,你的父亲很快就会使用你姑姑的身体来让你母亲复活了。” 被反复揉捏和舒展的信纸上折痕深得甚至无法让它铺平,上面用黑色墨水书写了一行漂亮的花体字。 该隐愣愣地看着这张信纸,手指再度下意识地抚上坠子,想起在亚克西斯书房里发现的一些用代号称呼的书信与资料。 父亲他……疯了吗? 复活什么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就算是真的……就算真的能让克里斯汀姑姑回来……用安缇诺雅姑姑作为交换的话…… 该隐突然用力摇了摇头,瞳孔因为脑中可怕的想象而缩成针尖般一点。 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了些什么。 那些破碎的片段和脑中某种强烈而固执的意识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确凿无疑的认知。 “对不起……母亲……”他握住链坠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眼中涌满泪水,却努力克制着不使它掉下来。 “真的对不起……”他柔声重复:“求您原谅我……” 如果克里斯汀姑姑真的能复活,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除了这件…… 只有这件…… 绝对不可以。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金绿色的眼睛闭了一闭,慢慢睁开。 该隐划亮一根火柴,将那张信纸点燃。 火焰让信纸的余烬还保留着最初的温度,他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很快,一阵风吹过,灰烬纷纷四散,然后便消失了。 平安夜终于到来,在餐厅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丰盛食物后,仆人们被允许在这个晚上不用再接受召唤,满带着快乐的笑容回到自己家中。 尽管周围布满高高的烛台,高烧的烛火将用槲寄生,冬青环和金色铃铛装饰一新的餐厅照得通亮,长得足够四十个人一起用餐的餐桌上仅有的三人却使这间充满节日气氛的餐厅显得异样清冷死寂。 该隐一直注意着安缇诺雅动的食物,在发现她只略略喝了点葡萄酒,碰了几颗葡萄后终于放下提着的心,却没发现这一切都被一双隐在镜片后的墨绿色眼睛看到了。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然而夜,终究是要过去的。 当次日清晨,安缇诺雅被一声可怕的尖叫惊醒时,她看了看窗外尚未大亮的天色,喃喃抱怨了一句:“真是富有创意的圣诞礼物。”然后披上袍子下楼。 当经过走廊尽头,属于该隐的那个房间时,公主发现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男孩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眼窝下面隐隐泛着青色,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她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圣诞快乐,该隐。” 男孩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啊。”他突然用自己小小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圣诞快乐,姑姑。” 尖叫声来自一楼亚克西斯的书房。 亚克西斯有许多要求仆人们严格遵守的习惯,包括禁止任何人在他在的时候进入他的书房。因此负责卫生的女仆只能在每天清晨,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整理那个房间。而这声几乎惊醒了整幢房子的尖叫便是她发出的。 当安缇诺雅他们在匆匆赶来的老管家的陪同下进入书房时,那个女仆正蜷缩在房门口不住颤抖着,双眼满是惊恐。 “发生了什么,艾莲?”老管家严厉地问。 下一刻,三人便全都看到了那导致尖叫的情景―― 斜对着门的书桌后面,那张高大舒适的靠背椅上,亚克西斯正向后仰躺着,搁在靠背上的脑袋微微倾斜,那种青中泛紫的脸色和嘴角流出早已干涸的血迹意味着躺在那儿的人已经死去很久。 “――老爷!”最先发出哀呼的竟然是老管家,他几步抢上扑到亚克西斯身前,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反复试着鼻息与心跳。 安缇诺雅在原地停了几秒,这才慢慢向书桌走去,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她从亚克西斯面前的书桌上拈起一张纸看了看,然后放回去:“通知该通知的人吧,关于亚克西斯――自杀的事情。” 依然站在门口的男孩突然不易察觉地震了一下。 “――自杀?怎么可能……”老管家的声音在看到桌面上那张写满对克里斯汀思念之情,渴望再见到她的纸后突然消失,过了很久才低下头:“……我这就去办……” 老管家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往门外走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伦敦警察局的动作很快,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被派来验尸的法医。 那个法医似乎与老管家熟识,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助手,黑发,马尾,戴眼镜,穿白袍,相貌俊俏。 安缇诺雅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似曾相识,但她很确定自己并没见过他。 不过,也许并不是那么确定…… 随后到来的警方人员以及接到消息赶来的夏尔?凡多姆海恩和他的执事让安缇诺雅很快将这事丢到一旁。 尽管警方因为管家坚决不同意将那张应该是亚克西斯死前留下的“遗书”交出来作为自杀佐证而怀疑自杀的真实性,一直和蓝佩鲁警察局长互相看不顺眼又对哈利斯家族亚克西斯这一辈那些隐秘事件有所了解的夏尔针锋相对地将疑点一条条扔了回去,当法医鉴定出来的结果成为“自杀”最后一个强有力且无可置疑的论据后,蓝佩鲁局长不得不带着这个结果回去作为最后存档。 而始终保持着9岁孩子应有模样的该隐在听到法医鉴定结果后的一瞬间脸色刷白。 “从食道,胃部化验出来的毒素……”但是,他明明是将毒下在烟斗最下面那层烟丝上的啊! 之所以会在亚克西斯每晚必吃的夜宵中发现一样的毒素,不过是他趁着早上的混乱重新放进去的而已!为了让每晚负责守夜的仆人证明他从昨天晚餐结束后上楼休息就再也没下来!更不用说在亚克西斯的宵夜里下毒! 可是……难道说烟丝上的毒素有一小部分随着唾液进入食道中? 也不是没有可能……该隐悄悄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之中。 这样……更好。男孩冷静地思考着,亚克西斯每个平安夜都会在书房独自思念克里斯汀,并且给亡者写信的习惯只有他知道,因为每次写完信,亚克西斯都会狠狠地虐打他。 现在,有了可以作为遗书的信,更加合理的死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该隐缓慢而小心地舒出一口气,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带着某种奇异仿佛金属撞击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弑父者,你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噩梦……正张开双臂迎接着你……” 那冰冷的男音仿佛刀锋一般在该隐胸口划过,他震惊地睁大眼睛,过了几秒才猛地扭过头,试图在人群中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 是那个警察吗?不……那么是那个记录员?也不是…… 突然间,他金绿色的眼睛攫住了消失在大厅门口的一角白袍。 是那个法医!的助手! 男孩飞快地追出去,却哑然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平坦的草地上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 “这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在短短一天内生命发生巨大改变的该隐几乎开始怀疑起自己刚才听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小哈利……不,现在应该称呼您哈利斯伯爵了。”奇怪该隐为什么突然冲出门而跟过来的夏尔听到了那句话,在十岁生日那天失去双亲的他错误地理解了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孩子的感受:“您不需要太难过……不,我的意思是,至少您还有安缇诺雅小姐……”一向只善于用锐利的言辞和狠辣的手段为女王除去敌人的夏尔试图安慰这个处境与他相类的孩子,并沮丧地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显得笨拙无比。 “对,你是对的,我还有姑姑……”该隐喃喃重复了一遍,漂亮的脸上显出某种异常坚毅的神情:“我还有姑姑。” 他会保护她的,即使……即使她并不需要,他也会保护她的。 夏尔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与那天在葬仪屋里显得截然不同的男孩,不,也许现在用“少年”来称呼他更合适。 您有个好儿子,亚克西斯先生。 4541 白鸽 距离前任哈利斯伯爵服毒自杀已经过去近两年,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在许多贵妇心中都是社交圈最让人憧憬的男性亚克西斯?哈利斯的形象逐渐在人们记忆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哈利斯家族这一代的当家,同样拥有好相貌,却因为那诡秘的喜爱收藏毒药的兴趣而让众多贵族小姐不敢接近的,被称为“毒伯爵”的该隐?哈利斯。 另外一个始终占据着贵族们谈资的则是这一代的凡多姆海恩伯爵,夏尔?凡多姆海恩。尽管这位同样年轻的伯爵并没有他朋友那样骇人听闻的嗜好,但作为“女王的猎犬”,“邪恶的贵族”,这一两年来发生在伦敦的许多事件后都隐隐笼罩着凡多姆海恩家徽的影子。 “将死。”一只戴着方形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的手轻轻将对手的王后碰翻,然后收回,接过站在一旁的执事送上来的茶杯,没有被眼罩蒙住的漂亮眼睛里有一丝极浅的笑意:“安缇诺雅小姐不在就这么让你心神不宁吗,该隐?” 坐在对面的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将身体放松靠上椅背,脑中却想起临出门前那个突然来拜访的东方人刘。(注1) 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打扮古怪,一双眼睛好像从来都没有睁开过的家伙,尤其是刘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掌握了些什么他应该知道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的情况。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家伙哪。”该隐低低地哼了一声。 “什么?”夏尔取下盖印鉴专用的戒指,拿起文件在桌子上敲了敲,摆到已经处理完的那叠上,转过头问。 “啧。”该隐没有回答,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不久前姑姑说她的试验终于完成的样子和刘在他刚才出门时语焉不详的暗示。虽然讨厌那个总是笑眯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该隐却没有办法忽视他的提示。[] 姑姑……要地图……干什么?在这种地图都属于各国严禁私人持有的情况下?何况,还是中国的…… 某个让他胸口开始剧烈收缩的猜测浮了上来,该隐猛地站起来,全身都绷紧了。过大的力道将面前的棋盘撞翻,黑白两色棋子噼里啪啦散落在铺着白色羊毛毯的地面。 “发生了什么?”夏尔皱眉盯着少年突然变得毫无血色的脸。 冷静下来,该隐,这不过是猜测。对,没错,只是猜测……还没得到确认的猜测。 少年在心底对自己重复了几遍,握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下来,他若无其事地抬手理了理领口,弯腰捡起打翻的棋盘:“真抱歉,我太不小心了。” 夏尔狐疑地端详对方无懈可击的表情,他知道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惜他看不出来。 夏尔不禁想起第一次在葬仪屋里见到他时的样子,仅仅两年而已,就把那个男孩打磨成一个完美的贵族了。 那张精致优雅的面具就像镶嵌在他脸上一样,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脱落,即使因为某种程度上相类的黑暗气息使得他们两人意外地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友情的东西,该隐在他面前也牢牢戴着那张毒伯爵的假面――也许只有在安缇诺雅小姐面前是例外吧? ――安缇诺雅小姐! 夏尔眯起眼睛,确定了朋友突然失常的原因。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会那枚蓝宝石戒指,仿佛不经意似地问:“塞巴斯蒂安,我订的那套瓷器送来了吗?” “已经到了,少爷。” “那么一会该隐回去的时候,你顺便把这套瓷器送去给安缇诺雅小姐吧。” 塞巴斯蒂安弯了弯腰,无声地退出门去。 少爷想打探那位大人的事吗?真是危险的想法呢……不过,身为一个完美的执事,对于主人的命令自然要毫无瑕疵地完成,不是吗? 恶魔的薄唇在无人的走廊里微微翘了起来。 回到哈利斯庄园时刘的马车还停在那,该隐的眼睛阴了阴。他在车子里坐了一会,思考自己呆会应该用什么方法问出那个疑虑。 马车门被敲了两下,外面响起塞巴斯蒂安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的问候:“该隐少爷,您不下车吗?” 也许什么方法都不需要。该隐脸上浮起一个很难称之为笑容的表情,在打开马车门前就消失了。 没必要去想怎么获取那个答案……直接问出来,大概就能得到回答。 他需要思考的,只是,应该如何处理那个或然的结果而已。 通往小会客厅的走道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有些辛辣,闻了一会后却让人觉得心情慢慢放松起来,好像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一般。那种迷离的,仿佛躺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轻轻飘荡的滋味,就像是刚刚饮下最上等的美酒后那令人迷醉的微醺感觉,脚好像踩在轻飘飘的云朵上面―― 该隐猛地从这种全身感官都像是被放大了一倍的奇妙感受中警醒过来,迅速推开走廊尽头会客室的大门:“刘!你怎么敢――” “该隐?”站在右侧长桌边低头看着几幅摊开的布帛的女子回过头,正闲适地靠在一张躺椅上穿着深蓝色旗袍的东方人慢慢吐出一口烟,笑眯眯地将他手上那根看起来像是乌木制作的并用某种奇妙的琥珀色宝石镶成管口的长烟筒递给趴在他脚边的黑发少女蓝猫,紧闭着的双眼准确无疑地转向正站在门口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露出一丝懊恼表情的伯爵:“呀咧呀咧,哈利斯小少爷好像误会了什么呢?” 该隐冷漠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失礼了。”随即快步往长桌边走去:“姑姑,我回来了。” 安缇诺雅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接过塞巴斯蒂安递来的盒子,随手摆在一旁,继续将目光投在面前的地图上。 该隐跟着看过去,心里一沉。 那几张地图绘制的内容并不相同,上面用一种他所不认识的方形文字作着许多标注,看上去像是几张分散的区域地图。 他的视线在安缇诺雅手边停留了一会,那张有不少修改痕迹的纸上很显然是一个陌生区域的地图,看起来倒像是姑姑正在用那几幅比例尺并不一致的粗糙地图和自己记忆中的某张地图进行对照而重新绘制一幅。 如果只是普通感兴趣的话,姑姑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绘制地图的……她从来不花时间在无关的事情上。 该隐垂下眼,拿起其中一张地图看了看,语气讶异:“这是?” “中国……恩,一个叫‘qing’的东方帝国的地图。” “姑姑对那有兴趣?” “过段时间会用上。”安缇诺雅点点头,没有注意房间里另外几人各异的神情。 刘摇着手中的折扇,闭着的双眼看不出神情:“安缇诺雅小姐想去东方旅行吗?我可是很乐意为您做导游的哦。”注意到伯爵冷冷射来的目光,他用扇子掩住嘴笑起来:“呀咧呀咧,又惹哈利斯小少爷不高兴了,真是让人惶恐哟。”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一点惶恐的意思都没有,该隐垂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头,只觉得这个家伙真是再碍眼不过。他侧过身,彬彬有礼地微笑:“怎么会呢?您一定是误会了。” “呀,是这样吗?那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刘又笑了几声,接过蓝猫递上来的烟筒,抽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被哈利斯伯爵讨厌可是会让我的生意很麻烦的呢。” 虽然逗这位小少爷很有意思,不过作为掌握着英国第二大远洋公司的哈利斯伯爵,真的把他惹生气了也的确是件让人为难的事。 就在这时,一直专心于地图上的安缇诺雅突然偏过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左手倏地抬起,五指虚张,轻轻往下一摆,然后猛地收拢。 “咦?”公主皱皱眉,银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往窗外那只忽然从树枝上跌下扑棱了几下翅膀后又重新飞起来的白鸽消失的方向盯了一会,回过头看了看塞巴斯蒂安。 “乐意为您效劳。”恶魔微微一笑,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这是又出场一个我颇喜欢的角色的分界线-------------- 注1:刘,《黑执事》中的人物,全名“刘涛”,是中国贸易会社“昆仑”英国分社长(话说会社这种称呼明显不是我们华人使用的……),上海黑社会“青帮”干部。眼睛和立海大某人有同样特点,从来都不睁开,这样子他们真的看得到东西吗?身手很好,喜好穿旗袍,喜欢表现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喜欢去夏尔家喝茶,开了个鸦片馆,在毒品方面很有人脉,属于伦敦地下相当有势力的人物。另外,刘和市丸银的声优是同一位哟~虽然说,和东城步也是同一个……不过我真不想提到他=。=唔,大家知道他的妻子是谁么?啧,还是不说了,一想到这个cp,我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伊尔迷配凌波丽这样让我无语的情景…… 4642 乌鸦 众所周知,哈利斯庄园的薰衣草花田和环绕着主宅的那一整片美丽的槭树与接骨木林是伦敦附近贵族庄园中最著名的景色之一,然而不为人知的是,这片树林中在近两年中又增加了不少同样艳丽却危险的植物。 比如说,那株正落着一只有着红宝石般眼珠的乌鸦的颠茄。 “漂亮的小东西,这里可不适合你停留。”该隐停下关窗的动作,微笑着伸出手试图将落在灌木上羽毛异常黑亮的鸟赶走。 乌鸦偏着小脑袋看看他,红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类似嘲笑的光,扑扇一下翅膀躲开他的手,随即从窗子上方飞了进来。 该隐愣了愣,将脑中浮起的“这只鸟刚才在嘲笑我”这样无稽的想法丢开,有些恼火地转身,准备找个工具将它赶出去。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姑姑发现自己的试验室被一只鸟弄得一塌糊涂后的表情―― “呀。”该隐意外地看着刚从那扇禁止他进入的门里走出来的安缇诺雅,有些担忧地瞥了眼正在房间里拍着翅膀转悠的乌鸦,咳了一声:“姑姑,这……这是亨利先生,我刚在花园里认识的朋友。” “亨利先生?”安缇诺雅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一翘,若无其事地说:“正巧我少一个试验品,可以送给我吗?” 乌鸦拍打翅膀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险些从空中掉下来。 “诶?”该隐吃惊地张大眼,犹豫了一下,用同情的目光看看那只漂亮的乌鸦后脖子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呃,当然……您当然可以得到它。” 安缇诺雅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你的礼物,该隐,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 “好吧,姑姑。”该隐遗憾地看着他让仆人送到这边来的两人份的晚餐,心中原先对于那些地图引起的不安在这个动作后奇妙地完全消失了。 他退后半步,右手夸张地在胸前划了个弧度,笑嘻嘻地弯腰:“如您所愿。” 当伯爵从这幢被改造成试验室的房子中离开后,公主歪歪脑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那只已经落在桌面的乌鸦:“亨利先生,嗯?” “啪”地一声轻响,乌鸦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英俊能干的恶魔执事:“大人的侄子很善良。” “啊……”安缇诺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眉毛因为注意到对方右肩上那块明显比外套颜色要深的痕迹而高高扬了起来:“亨利――先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是被一只鸽子给啄了?” 塞巴斯蒂安不顾仪态地翻了个毫不优雅的白眼:“恕我冒昧,大人,您应该更慈悲些――尤其是对待为了您而受伤的……试验品。”最后三个字塞巴斯蒂安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公主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弹动了一下手指,房间里漂起数个柔和的光球。她评估性地打量着恶魔肩膀上的伤口,好心地说:“我会让人明天送一笼鸽子到凡多姆海恩庄园的。” 塞巴斯蒂安一言不发地侧过身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回来微笑着说:“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不必了,真的。倒是那只鸽子的主人,大人应该很熟悉才是。” 安缇诺雅讶异地望着他,得到恶魔确认的点头后皱起眉,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不是来找我的。” 在这之前她一直忙于试验材料,还没有时间去处理另外两个任务,那个女王执事不可能先找上她。 塞巴斯蒂安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本来以为是这位大人对那个白衣执事采取了什么行动才会让对方作出这种明显是在监视或者打探些什么的行为,如果不是的话,那他的目的是…… “该隐(少爷)么?”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两人对视一眼,公主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冷意让恶魔的眸子转成了深红色:“看起来,大人很关爱您那位……侄子?” 安缇诺雅看了他一会,皱皱眉:“你犯规了,恶魔。” “抱歉,大人,也许我说得太多了。”塞巴斯蒂安退后一步,顺从地低下头。 “你的确是。”安缇诺雅用一种迁怒的语气说,同时她的表情因为自己这种迁怒的情绪而变得更加不悦。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这位大人别扭的性格和少爷很像,还真是意外地可爱呢。 不过,那种事情会成为您的弱点的话,可就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异世界来的大人。 在公主看不到的角度,那双鲜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恶魔假惺惺地微笑了一下,完全没有费心思去掩饰:“凡多姆海恩庄园总是欢迎它主人朋友的到来的,大人,如果您接下来没有时间的话。” 安缇诺雅用手指拨动着桌子上的材料,思考着恶魔的建议。 她漫长的试验刚刚结束,可以替代的材料已经全部找出,接下来修补魔法阵会花去她绝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也许让该隐和他那个朋友呆在一起是个不错的主意。 “明天。”公主最后点点头。 让该隐接受这个决定比想象中艰难。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个孩子今天为什么表现得如此难以沟通:“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说明你不愿意去凡多姆海恩伯爵那里做一段时间客人的原因,然后我会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来说服我接受这个理由。” “姑姑,您不能强迫我去!” “我当然可以。” “为什么?”该隐叫了起来。 “我猜是因为你叫我姑姑。”公主偏偏头,笑了起来。 该隐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在安缇诺雅面前他总是更像一个合乎他年龄的孩子而非那个优雅从容的贵族:“可是您不会和我一起去,不是吗,姑姑?” 公主奇怪地打量他:“这就是你准备用来说服我的理由?” 该隐撇撇嘴,不愿意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安缇诺雅皱起眉,移开视线:“你还有一分钟。” “……”该隐倔强地保持沉默。 “看起来你并不准备珍惜我留给你的申诉时间,小哈利斯先生。”公主懒洋洋地从高背椅中站起来,不打算因为这个孩子偶尔的任性改变计划。 接下来会很忙,那个虐杀天使如果真的对该隐有什么想法的话她未必照顾得到,但那个恶魔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称呼让该隐意识到常常会纵容他无伤大雅的耍赖手段的姑姑这次是严肃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他小声地说。 安缇诺雅停下脚步:“担心什么?” “担心……您会离开英国……” ……离开我。 他知道安缇诺雅姑姑不可能真的是他的姑姑……没有谁会真的拥有一个天使作为自己的姑姑的。 也许有一天,姑姑会回到她来的地方……如果那是真的,他希望那一天能晚些,更晚些。 至少,不要是现在……不要和出现一样那么突然…… “我的确会离开这,在英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公主点点头,疑惑地发现该隐突然朝后面退了一步。 “……不会,回来了吗?”该隐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从容平静。 但这很难,非常难。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异常辛苦,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令人骄傲的是,他成功地将它们留在原地。 姑姑说过,只会哭泣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任何东西的。她的话他一直都记得。 安缇诺雅没有马上回答,她仔细地看着该隐,然后忽然明白了这个孩子害怕的原因。 她本来可以告诉这个孩子他能和她一起去德国与中国的,公主移开视线,没有同那双金绿色的眸子对上,并刻意忽略那双眼睛中倏然黯下的希冀。 她的确可以那么干,那样的话她现在就不需要为了一个孩子对失去亲人的担忧而手足无措。 “然后在完成所有任务后直接离开,再也不用烦恼怎么处理你一点都不擅长的家庭问题。”某个声音在她心底残酷地建议。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最后公主叹了口气,平静地说。 4743 拍卖 谈话已经结束很久,该隐单独坐在书房里,那张曾经属于亚克西斯,现在已经被他继承了的高背椅上。 椅子很高大,将他整个人都括在椅背的阴影之中。从右侧巨大的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将唯一没有被阴影笼罩的黑发镀上一层浅色的光。 他长久而专注地凝视着桌面信纸上那个属于哈利斯家族的纹章,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刚从暴风雨中逃脱的舢板,精疲力竭。在为整船货物都葬送在大海中而满心苦涩的同时又无法抑制地为自己幸免于难而感谢上帝。 该隐之前一直都试图拒绝了解或承认那些他隐约察觉到的事实,尽管他确实知道它们存在。 安缇诺雅轻易地打开了他的防备,把一切摊开在他跟前,让他看到了那个早就感觉到却不愿意面对的未来―― 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对此竟然感到由衷的感激。 他真的感激姑姑选择告诉他有什么是必然会发生的,而不是让他在一无所知中去面对。他知道自己该死地受不了那个。 他没法忍受她突然消失,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 他甚至没法想象那个情景―― 尽管知道姑姑在“一切结束”后就会离开一样让他觉得痛苦,但是他能应付这个。 对,他可以应付这个。该隐在阴影中喃喃地说,握了握拳头,走出书房,穿过燃着银枝烛台的长廊,最后停在二楼一扇用极薄的金箔镶出圣经故事的门前,轻轻敲了敲:“姑姑,您休息了吗?” “现在还没。”门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打开了,安缇诺雅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个柔和的光球浮在书本上方提供着光亮。 她抬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孩,将一张书签夹进翻开的那页,似乎思考了一下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最后,她选择了微笑。 该隐突然觉得自己从那场谈话开始时就一直处于既痛苦又沮丧的状态中而始终紧紧绷着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放松。 他快步走到沙发旁,在她脚边坐下,犹豫了一下后试探性地将头靠到她膝盖上:“我还可以叫您姑姑,对吗?” 安缇诺雅惊讶地笑了笑,注意到这个孩子脸上的紧张,心里突然柔软了一点。(.) 该隐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自从亚克西斯“自杀”之后,他就一直在竭力成为一个“哈利斯伯爵”。 她看到了他的努力,并且得承认他干得很不错――利落地解决那些觊觎财产的哈利斯家族旁支,成功地接手亚克西斯名下的生意,恰到好处地保持了这个姓氏在贵族圈中应有的地位。 而看到这两年来努力使自己表现出成熟的“大人”模样的该隐突然露出像是刚溜进她的试验室那段时间常有的犹如警惕而容易受惊的小兔子那样的神色时,安缇诺雅没法对他板起脸来。 于是她伸出手,压在那头柔软而浓密的黑发上,沿着发丝延伸的方向轻轻抚摸:“当然,你当然可以这么叫。你从我这里得到了这个权利,该隐,并且我不打算收回它。” 男孩将他的脸埋在裙摆华丽的皱褶中,闷声问:“那在您离开前,我能一直和您呆在一起吗?” 这种好像在问今年圣诞节他是否能得到期待已久的某件礼物的语气让安缇诺雅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没有笑出来,只是严肃地说:“你可以――但我不希望这样。” 该隐猛地抬起头:“为什么?” 公主思考了一会,漂浮在她身前的球体柔和的白光落在那张线条优美的侧脸上,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一尊完美但高傲的大理石塑像。 “因为可能会发生不必要的危险。”而她未必总能照顾到他。 该隐显然精确地理解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 “我能保护好自己!”他尖锐地反驳道,然后再次将头埋下去,含糊而小声地抗议:“我甚至能保护您。” 法师不禁失笑,她加重一点手上的力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从普通人的手里。但是该隐,你应该能想象到我要做的事和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该隐用没人能听懂的话咕哝了一会后,抬起眼:“这就是您要我明天去夏尔那里的原因吗?” 安缇诺雅点点头,注视着他:“并且你不能拒绝。”她补充道。(.好看的小说) 该隐突然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您在担心我,对吗,姑姑?”他的声音听上去欢快异常。 公主不太自然地僵硬了一下:“我只是在通知一个你不能反抗的决定。”她用恐吓的语气说。 该隐不理她:“我知道您是在关心我。”他停了一会,仰起脸,金绿色的眼睛中跃动着快乐的光芒:“我会去的,姑姑。” 第二天塞巴斯蒂安相当准时地出现在哈利斯庄园,并表达了自己主人无法亲自迎接客人的歉意:“少爷因为伦敦最近发生的流莺凶杀案被陛下传召进宫,不过他希望该隐少爷能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请千万不要客气。” “凶杀案?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jacktheripper吗?”该隐吃惊地问。 “的确是那个案子。” 该隐皱皱眉,那个专门截杀伦敦城里流莺的连环杀手杀人手法残忍异常,每次发现的被害人尸体都被切割得七零八落,早就引起了伦敦市民的恐慌。 想起报纸上模糊的现场照片,他不禁一阵反胃:“这难道不是伦敦警局的任务吗?” 塞巴斯蒂安摊开手:“蓝佩鲁局长也这么认为。” 想到那个刻板的警察局长收到案件移交命令时会出现的表情,该隐也忍不住失笑,他对那个在亚克西斯一事后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的大叔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抬起手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年轻的哈利斯伯爵再次望了眼坐落在薰衣草花田那头的房子,然后转身登上马车:“走吧,塞巴斯蒂安。” 得到了愤怒的蓝佩鲁局长命令下属送来的案件材料以及随之赠送的充满恶意的诅咒并没有对夏尔寻找“开膛手杰克”的任务产生多少帮助,但他能干的执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获得了一张嫌疑人名单,并找出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人称“多罗伊特子爵”的阿雷斯特?钱帕。 “塞巴斯蒂安,你真让我吃惊。”该隐一边浏览着那卷长长的嫌疑人名单,一边称赞正为他与夏尔切蛋糕的黑衣执事。 塞巴斯蒂安欠欠身,微笑着回答:“身为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连这种程度的事都做不到的话怎么行呢?” 夏尔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最不愿意看到这个恶魔得意的样子:“既然这样,你安排好进入多罗伊特子爵府邸的方法了吗?” 塞巴斯蒂安笑眯眯地将装饰有两枚樱桃的兰姆海绵蛋糕摆到他跟前,然后将红茶添满:“当然了,少爷,您与该隐少爷的通行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正在浏览名单的该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却找不到佐证这种预感的线索,他皱着眉,试探性地问:“拜访多罗伊特子爵需要什么特别的通行证吗?” “只是降低防备的必要手段而已,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该隐少爷。”塞巴斯蒂安温和地回答,比划了一下还有大半的海绵蛋糕:“您要再来一点吗?”他建议道。 “不,谢谢。”该隐摆摆手,收回目光,注意到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不妙的预感愈发严重了。 “你可以不用和我一起去的,”夏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诚恳地说:“毕竟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疯子。” “即使是凡多姆海恩伯爵也没有权利剥夺我第一个见到开膛手杰克真面目的机会。”该隐用玩笑的语气回答。 夏尔看了他一会,转过头吩咐道:“塞巴斯蒂安,无论什么情况,优先保护好该隐。” “yes,mylord。” 该隐惊讶地微笑:“夏尔,你不需要这样。” 这个世界怎么了?每个人都认为他没法照顾自己。 如同每一场在华邸中举办的宴会,今天,在多罗伊特子爵的庄园中也同样充满了金黄的酒液,闪亮的珠宝,芬芳的香水。 衣冠楚楚的贵族们忙于对那些摇着羽毛扇子,将面庞修饰得完美无缺的少女献殷勤,又或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近期发生的事件,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才还出现在宴会中的庄园主人多罗伊特子爵已经不见踪影。 随之消失的还有两位美丽但对社交圈而言却极其陌生的小姐。 在伦敦市区的一个秘密地下拍卖会场,穿着华丽的白色礼服,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的拍卖师轻轻敲响手中的锤子:“六万八千英镑,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他环顾拍卖场一圈,走到摆在拍卖台正中巨大的笼子边,用诱惑的语气对台下的客人说:“请仔细看这美丽的瞳色,有谁见过和这一样金绿色的眼眸吗?还有这,仿佛来自最深海底的墨绿色的长发,客人们,难道你们不愿意为了拥有这两只可爱的小鸟再多付出一点吗?” “七万!” “现在是七万英镑了,还有更高的吗?” “七万三千!” “哦,那位先生又增加了三千英镑!还有――” “砰!”会场墙壁上巨大的破裂声打断了白衣拍卖师的话,从墙壁缺口处射进来的阳光让拍卖场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紧紧闭上眼,一道颀长的黑色人影踩着优雅的步伐慢慢从墙洞中走进来,姿态仿佛他正走在铺着红毯的白金汉宫大道上。 “我来晚了,主人。”塞巴斯蒂安扯开精钢打造的巨大笼子,单膝下跪,动作轻柔地为两个被绑缚的“少女”解开封住嘴巴的布条和身后的绳索。 “我命令你,立刻把多罗伊特子爵抓住!”夏尔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血色,紧紧盯着那个企图趁着混乱溜出去的白衣拍卖师。该隐目光阴鸷地望了那个方向一眼,粗鲁地扯下头上的假发。 “yes,mylord。”塞巴斯蒂安转过身,用肉眼无法捕捉的动作跃入人群,一个手刀劈晕了那个白衣拍卖师,单手提着他回到台上。 看到夏尔正在用方巾抹掉脸上的化妆,他一击手心,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因为没有做到保护好该隐少爷的承诺,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向您姑姑请罪了,安缇诺雅小姐马上就会过来。” 一瞬间两个伯爵的动作都僵硬了。 “你的意思不是在说姑姑会到这里来。”该隐绝望地问。 恶魔遗憾地摊手:“的确是这样没错。” 该隐铁青着脸飞快地开始扯身上那件构造复杂的裙子,塞巴斯蒂安善解人意地将两套男式礼服递到他们跟前。 “你是个混蛋,塞巴斯蒂安。”该隐恶狠狠地说。 “承蒙夸奖。”恶魔微笑着欠身。 4844 婴儿 虽然是特别订制的马车,但在坐了四个人的情况下还是显得略为拥挤。 马车中安静异常,其中一个靠窗坐着的银发少女一直露出一种心不在焉又带着点不悦的表情,但当目光转到坐在她身边耷拉着脑袋裙子显得有些凌乱的黑发“女孩”时眼睛里就会流过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 坐在对面同样还没换下女装的夏尔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个“女孩”,被最敬爱的姑姑看到这种模样对该隐来说显然是个噩梦。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冷地瞥了身边的执事一眼,明白这个恶魔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该隐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塞巴斯蒂安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不悦,不过这对他的好心情没有丝毫影响。 只是对“试验品亨利先生”的小小回礼而已,既然他没法对那位大人干些什么…… 夏尔厌恶地看着塞巴斯蒂安唇边的微笑,他的执事心情一好就会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凡多姆海恩伯爵哼了一声,决定给自己的执事找些麻烦:“安缇诺雅小姐,您愿意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吗?” 公主转过头,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她今天修补魔法阵的工作刚开始就被那个恶魔传来的讯息给打断,也没有必要在意这一点时间。 夏尔笑了笑,转过头吩咐说:“听说伦敦河上正在举行钓鱼大赛,冠军的奖品是濒临灭绝的深蓝北欧鳕鱼,塞巴斯蒂安,我希望今晚的餐桌上会出现这道菜。” 恶魔挑挑眉,动作优雅地打开马车门,跳了下去:“yes,mylord。” 当太阳刚刚接近凡多姆海恩庄园西侧面积巨大的树林时,塞巴斯蒂安就带着他的战利品回来了。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样式奇特的藤木制品,它以一种浅米色的木材为核心,外面细细密密地缠绕着打过漆的深褐色细藤,整体是一个船型的,上面用一块毛毯般的绒制品盖着。 夏尔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他带回来的那条至少有七磅重的北欧蓝鳕,在主人检视完毕后,塞巴斯蒂安将另一只手上托的藤木制品放下,弯一弯腰:“少爷,那么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餐。” 夏尔叫住他:“等等,你带回来另外这个是什么?” 该隐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它看起来就像个摇篮。”注意到夏尔正瞪着他,该隐耸耸肩:“我只是说它看起来像。” “正如该隐少爷所说,这的确是个摇篮。”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明。于是这回被瞪的人变成了他,夏尔不悦地问:“你带一个摇篮回来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个容器的话更方便携带。”恶魔面不改色地解释。 夏尔点点头,两秒之后他和该隐一起跳了起来:“你不是在说那里面真的有个婴儿!” 塞巴斯蒂安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说:“这个小东西在伦敦河上漂着,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到晚上也许它就会沉到河底了,少爷,您希望我把它送回去吗?” 夏尔恼火地盯着他:“好吧,它可以暂时留在这,但你得尽快找到它的家人。” 沉睡在摇篮中的婴儿看起来异常精致而―― “圆滚滚的。”当该隐终于结束他对这个意外的小客人的观察后,他宣布了自己的结论:“它看上去圆滚滚的。” 夏尔赞同地点头,这个摇篮里的生物看起来丑极了,和人们常用的形容完全不一致:“它一点都不像天使。” “天使?”该隐皱起眉,不悦地说:“你不能把这个词用在它身上。”只有姑姑才可以使用这个词。 夏尔没有介意他的反驳,伸手掀开摇篮里的毯子看了看,又开始试图拆除那个包裹着婴儿的襁褓。 “我觉得你这么干可能会让它着凉。”该隐提醒道。 “也许我们能从这上面找到它父母的线索。” “我不认为将它送回去是个好主意,”该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生硬:“既然他们抛弃了它。” 夏尔停下手,考虑了一下:“也许,不过至少那样我们可以多一个选择。”然后继续他原先的工作。 婴儿被夏尔手上冰凉的宝石戒指给弄醒了,并在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大哭起来。 两位伯爵震惊地对视着。 “干点什么!” “什么?” “你把它弄哭的!”该隐指出。 夏尔愤怒地看了他一眼,脖子僵硬地转向那个婴儿:“闭嘴。”他命令道。 “它不可能听懂你的话。”该隐叹了口气。 “好吧,那么你来!” 该隐考虑了一会,伸出手拍拍那个婴儿。它哭得更响了。 “你没起作用。”夏尔评价道,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孩子,两人几乎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包括喂给它本来准备用于调红茶的牛奶,那的确有一点效果,但当婴儿拒绝喝更多的牛奶后,它又开始继续坚定而努力地哭泣。 “它有一个歌剧家的嗓子。”该隐沮丧地说。 夏尔疑惑于家里的仆人们都去哪了,尽管当塞巴斯蒂安在的时候他很少会需要传唤他们,但现在那个可恶的恶魔将这个篮子丢下就去准备晚餐了:“我想它需要某个真的能干点什么的人。” 该隐点点头,然后眼睛一亮:“姑姑!” 夏尔不信任地看着他:“安缇诺雅小姐?” “没错。”该隐表情很自豪:“姑姑什么都知道,我们去书房问她怎么办吧。” 夏尔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安缇诺雅小姐的确很博学,知道的东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多,但他真的不认为照顾婴儿这件事会在那张列表里。 但无论如何,该隐不会这么觉得。对这个敬爱他姑姑敬爱得要命的哈利斯伯爵来说,安缇诺雅小姐无所不能。夏尔在心底嘲弄地想,拒绝承认自己有那么点羡慕。 寻找安缇诺雅比找夏尔刚才还想到过的那几个仆人要容易得多,当她偶尔和该隐一起拜访凡多姆海恩庄园时,只会呆在那――夏尔花了大力气重新建起来的,甚至比原来那个更丰富的藏书室。 “姑姑,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公主锁紧眉,语气不悦:“我以为你知道我讨厌噪音,小哈利斯先生。” “对不起,姑姑。”该隐立刻道歉:“只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让它安静下来。” 安缇诺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伯爵将那个不停发出可怕叫声的篮子抬到她面前,然后期待地看着她。法师厌恶且戒备地瞪着那个仿佛盛着女妖幼崽的篮子,不敢置信地说:“那样的话你们应该去找它母亲!”(注1) “我们不知道它的母亲是谁。”夏尔解释说。 “塞巴斯蒂安只将它带回来而已。”该隐补充道。 安缇诺雅眨了一下眼睛,将那个摇篮移得近了些:“这是米卡利斯的所有物?”她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恶魔与人类混血产生的后代是什么模样的。(注2) 夏尔觉得这句话的逻辑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他找不到是哪。 该隐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否拥有它,不过如果是目前的话,那么是的。” 安缇诺雅强忍着可怕的哭声迅速检查了一遍那个孩子:“它什么都没继承到。”法师失望地说,这个小东西看起来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婴儿。 “继承到什么?”夏尔茫然地问。 公主摆摆手,完全失去了兴趣:“没什么。” 她将摇篮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忍耐地说:“叫它闭嘴。” “您知道,我不可能让它听懂我的话。”夏尔用一种愉快的口气回答,得意地看了该隐一眼,该隐则回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接受这个晚餐邀请真是太不明智了。 她考虑片刻,再次将摇篮移到自己面前,厌恶地看着那个不断摆动着圆滚滚的小胳膊哭得声嘶力竭的生物,伸出手指在它面前晃了晃。那个小东西一边哭叫着一边伸出胳膊试图抓住那根雪白纤细的物体,但睡眠术的效果击中了它。 它睡着了。 “――哇哦。”夏尔几乎是敬畏地看着这一切:“它真的睡着了。” “我说过什么?”该隐得意地说,他就知道姑姑能解决这个。 “对,你是对的。”夏尔心悦诚服地点头。 -------------------这是已经好久不见的分界线----------------------- 注1:女妖,如果说到与它有关的九级法术“女妖之嚎”(区域内所有生物都必须通过死亡检定,基本上可以看作是死亡一指的群p版法术),大家应该能想象出来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注2:在dnd世界中,存在许多混血生物,我们所熟知的半精灵半巨人之类也算在其中。这些混血生物往往不被它们血缘所来自的双方认可,而在这些生物中,又以半深渊和半炼狱生物最为可悲,比如说泰夫林之类。在主物质位面生物看来它们是半深渊生物,在正统深渊生物眼中它们是混杂了低贱的食物们的血统的杂种。但尽管如此,混合了外层位面生物血统的混血生物往往在其它方面拥有一些优势,这也是公主在以为那个婴儿是塞巴斯蒂安和某个人类所产生的后代时会产生那样巨大兴趣的原因。 4945 怀表 “它还在睡耶。”该隐切下一小块羊排,瞟了一眼被放在远离餐桌的一个角落的摇篮,小小声地对夏尔说。 夏尔跟着看过去一眼,然后又看看安缇诺雅,不确定地回答:“也许……问问安缇诺雅小姐?” 公主嘴角抽搐地听着那两个小鬼自以为十分细微的交谈声,不悦地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 该隐自然是没有错的,作为该隐唯一朋友的夏尔自然也不会有错,唯一错的就是带来这个麻烦的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捡回来,作为一个恶魔,他已经无聊到可以随意散播怜悯心这种东西了吗? 法师想起不久前书房中,那个婴儿在魔法的效果下沉睡后,两位伯爵表现出极端好学的精神向她请教关于如何照顾,或者说安抚婴儿的问题,就忍不住觉得牙根发痒。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东西! 再次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却正好对方的视线对上。恶魔笑眯眯地从外套内袋中掏出一只怀表晃了晃,怀表上细微的魔法波动立刻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示意性地看向摇篮,塞巴斯蒂安微笑着点点头。 这样……那就原谅你好了,米卡利斯。 正在履行一个完美执事义务替主人准备餐后甜点的塞巴斯蒂安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件很显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炼金术产品的怀表替他消去了什么噩运。 “大人。”晚餐结束后,惯例呆在书房独自看书的安缇诺雅迎来了一个预期中的——不,还多了一个预期外的客人。 看着恶魔仿佛很熟练似地拿着一个奶瓶给那个已经被他弄醒的婴儿喂奶,公主觉得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体系恶魔的想法,同时也毫不欣赏他这种为了获取一个灵魂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的全无效益的行为。 “看起来你很享受作为一个保姆的时间。”安缇诺雅扯了扯嘴角,放下刘带给她的一本关于中国的山川地理游志:“我想你是有什么东西准备给我看,是么,米卡利斯?” 塞巴斯蒂安眼睛一挑,将怀表递过去:“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大人。” 安缇诺雅接过怀表,仔细看了看。 这只是一只简单的金质怀表,那引起她注意的魔力波动完全来自于表面内侧的一个逆六芒星法阵,法阵最中间有三个线条简单的符号,却是她不认得的。 “大人。”塞巴斯蒂安叫了她一声,将婴儿换到另一只手上,左手那只从未摘下的白手套被摆在一旁,手背上有一个显眼的五芒星魔法阵,尽管图案不一样,也没有那三个符号,魔力流动的轨迹却出奇相似。 “这个就是?”公主扬起一边眉毛问。 “另一个在少爷右眼。”塞巴斯蒂安动作娴熟地晃动着婴儿,让那个小东西发出惬意地咕噜声。 又是某种契约吗? 一般来说,这一类型的契约应在契约双方的身体或者灵魂上镌刻,这样粗疏地留在一个甚至没有什么魔法防护的物件上…… 公主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个还在一下一下啜吸牛奶的婴儿,愈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米卡利斯,这个世界的恶魔与人订立契约时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吗?” 塞巴斯蒂安眯了一下眼睛,略微停顿后回答道:“只要双方一致认可契约就成立了,并没有什么限制。不过,能主动和人类订立契约的都是非常高阶的恶魔呢,地位低下的魔族是不能随意开启通道传达声音的,即使人类想要呼唤吾族,也需要知道真名才可以。” “标记呢?” “标记的话……高阶恶魔都有自己的标识,但这个我并不认识。至于低阶恶魔……大人觉得我会知道他们的记号么?”塞巴斯蒂安不紧不慢地将手套戴回去,微垂的眼睛看不出想法。 这个世界,能与人类签订契约的,可不是只有吾族啊……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否了解这点呢…… 不过,真有哪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的家伙下来了吗? 恶魔小心地用手巾替怀里的婴儿拭去嘴角流出的牛奶,狭长的黑眸中红光一闪。 正巧,这两年的执事生活,让他觉得很有些无聊了呢。 出于对那个怀表和带着怀表的婴儿的兴趣,安缇诺雅接受夏尔的邀请决定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多呆几天,用来研究如何使那个六芒星魔法阵与其契约对象产生感应。 对于这点,最高兴的自然是该隐。 在忍受了他一个上午的傻瓜模样后,夏尔终于铁青着脸吩咐:“塞巴斯蒂安,去请红夫人来凡多姆海恩庄园住几天。”(注1) “yes,mylord。”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微笑着接受了命令,只是那笑容有极细微的走形。 与发现目标没有研究价值就再也没有投来过关注视线的法师截然不同,红夫人对那个被捡来将近一天仍被众人在心中冠以“生物”“幼崽”,最亲切的也不过是“婴儿”这种称呼,甚至到现在都还没人想起检查一下性别,依旧用“它”来指代的孩子表现出了强烈的母爱,强烈得甚至让夏尔都觉得有点嫉妒了。 当然,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是漂亮的小脸上表情愈发阴沉了些:“塞巴斯蒂安,我命令你找到那个婴儿的父母,你找到了吗?” 恶魔略微为难地皱起眉:“少爷,伦敦城里最近两个月出生的孩子大约有一百多个,其中在近几天丢了孩子的只有三家,没有一家符合这个小东西被发现时的情况……”他瞥了眼正被红夫人抱在怀中用一根逗猫棒哄着的婴儿,吞下最后一句话:何况,最关键的线索正被那位大人拿去研究中…… “难道会是伦敦城外人家家里的吗?”夏尔不高兴地皱眉,他并不认为那么显眼的一个摇篮能从城外飘飘荡荡地漂了半座城才被塞巴斯蒂安捡到。 恶魔笑了笑,不准备告诉他当时摇篮中有一只怀表,怀表上除了来历诡异的魔法阵外还附带着让不具备魔力的生物自动忽略的效果。 替夏尔添满茶后,塞巴斯蒂安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对了,少爷,据说勃拉姆夫侯爵府上昨天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巨大火灾,侯爵府里包括佣人在内六十四人,无一生还。” “哐啷——”杯盖落在桃心木桌面的声音。 夏尔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的执事:“原因不明——火灾?” “是的,少爷。” 翻滚伸卷的火舌,灼热的空气,空无一人的走廊,父亲……母亲…… 夏尔用力闭一闭眼睛,修建整齐的指甲甚至将掌心掐出血印来。他睁开眼,对面露担心之色的该隐与红夫人点点头,吩咐:“准备马车,我要求见陛下。” “是,少爷,不过——”平时总是立刻去完成命令的塞巴斯蒂安打了个转折:“如果是为了勃拉姆夫侯爵府的案子的话,女王已经交给她的执事亚修处理了呢,似乎还下了令谕禁止任何人过问此事。” 那位大人感兴趣的执事亚修,那天的白鸽,伦敦河上的婴儿,有着奇怪魔法阵的怀表,勃拉姆夫侯爵府的纵火案……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恶魔一边转着这样凉薄的念头,一边神情恭谨地继续说:“不过少爷实在感兴趣的话,倒可以去葬仪人那瞧瞧。” 夏尔从听到女王禁止任何人插手这个案件开始就变冷的表情终于回暖一点,他点点头,转向该隐:“一起去吗?” --------------这是准备介绍我很有爱的女性角色的分界线------------- 注1:红夫人,原名安洁莉娜·达雷斯,巴内特男爵夫人,通称红女士,或者是红夫人。丈夫已经去世,目前在王立伦敦医院工作,夏尔是她外甥。话说我觉得这个设定真是不可思议,一战都还没开始当时还是东印度公司年代的英国,一个男爵夫人怎么会去医院工作……又不是那种虽然还有爵位称号实际却已经穷得买不起面包的贵族,红夫人分明还蛮富裕的,不是么?所以偶一直觉得这个设定实在是很囧囧有神。如果说是一战之后二战之前那个年代,一部分贵族女子参加工作属于一种时尚,或者说是为国家贡献,倒也还能理解……啧,不说这个。 红夫人这个角色我还蛮喜欢的,尽管她的眼睛颜色设定很诡异,正常人类是不会有红色眼睛的吧……原著中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与自己的姐姐爱上了同一个人,最后对方成为自己的姐夫,同时也不知道她的仰慕,而她则嫁给了自己并没有感情的巴内特男爵,但是对自己的姐姐始终抱持着深厚感情,并没有因为爱情的失败而怨恨姐姐。虽然一直都穿着红色的服装,实际上却因为爱情的失败而讨厌红色,在原著中的结局很悲催,为了唯一的姐姐和最爱的男人的孩子,自己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夏尔而失去了生命。唔,很多童鞋萌她的执事,话说我一直不理解那个脸好像缝补过的格雷尔的萌点到底在哪……当然,也不觉得讨厌就是。基本上《黑执事》里没有我特别讨厌的角色,除了某天使的一句台词让我很是恶寒外。 啊,对了,她对塞巴斯蒂安的臀部有着异乎常人的执着。好吧,从这点来看她已经进化成为怪阿姨了。 5046 线团 夏尔一行从葬仪人处得到了什么样的情报无人知晓,只是回来之后凡多姆海恩伯爵的脸色比起原先更加地阴沉了几分。(.) 当安缇诺雅结束她对怀表的研究,来到会客室时,看到的就是两位伯爵坐在一侧肃着脸翻阅资料,一个从未见过全身红衣的美貌女性坐在另一侧表情温柔地抱着那个婴儿低声说着什么,靠近手推餐车那边则是塞巴斯蒂安和一个同样没见过的扎着黑色马尾戴着无边眼镜穿着执事服的男子交谈的和谐场面。 该隐抬头见她来,原本因为检阅夏尔这里备有的,勃拉姆夫侯爵和相关人员资料而显得神情严肃的脸上带出一点笑的样子来:“姑姑,您下来了!” 安缇诺雅点点头,夏尔先为她介绍了红夫人与她的执事,格雷尔?萨特克利夫。(注1) “格雷尔?萨特克利夫?”公主微微偏头看他一会,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该隐看到夏尔与红夫人左右各站着自己的执事,一个夹方糖一个递牛奶,心里突然浮起个想法。他看看安缇诺雅,决定给姑姑也找一个能够随时替她处理事务的执事。当然,要像夏尔的塞巴斯蒂安那样能干才好,绝对不能跟红夫人的这个执事一样―― 该隐嫌恶地看了眼因为塞巴斯蒂安华丽的泡茶技巧而忘记自己正在给婴儿兑牛奶结果溢了一整桌的格雷尔,点点头,将视线收回到文件上,暗自下了决心。 原本刚解决完开膛手杰克,将犯人多罗伊特子爵交给警方,好不容易有了段休息时间的夏尔,为了勃拉姆夫侯爵府那场与三年前发生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异常相似的纵火案天天早出晚归,包括该隐也是。 两位伯爵手中握有的黑暗面与商场上的势力迅速运作起来,不断传达来各种讯息,却搜检不出一个真正有用的,而那个负责搜查犯人的女王执事亚修也没有丝毫动静。[.超多好看小说] “我不明白明明开膛手杰克已经落网,为什么陛下会将这个任务交给别人负责。”夏尔冷着脸,回来一脱下斗篷就开始抱怨。 塞巴斯蒂安站在一边等该隐的斗篷也脱下来接过后递给梅琳,后者扶着眼镜跌跌撞撞地跑去挂好,他则摆出不知何时准备好的茶具,微笑着问:“在外面跑了一天,两位少爷还是先喝点茶吧。” “不想喝。”夏尔皱眉,那个负责这个案子的亚修竟然好像根本不在伦敦!偏偏陛下命令不许任何人插手这件案子…… 塞巴斯蒂安依然微笑着,好像完全没听见自家少爷的话,只是接着询问:“该隐少爷还是老样子吗?” 该隐正想点头,被一阵夹着呛咳的哭声打断,却是从沙发那边发出的。 原来正拿着一个奶瓶逗安德烈――红夫人为那个婴儿取的名字――逗他玩的红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发起呆来,没注意移开奶嘴,幼儿稚弱的喉管因为一时间吸入太多牛奶而呛住了。 吓了一跳的红夫人连忙又拍又哄,试图让安德烈停止这可怕的哭声。坐在长沙发另一边与格雷尔下棋的安缇诺雅懒洋洋地瞧了这边一眼,红夫人吃惊地发现刚才还在哭嚎的婴儿突然打着饱嗝睡着了。 塞巴斯蒂安嘴角抽了抽,倒茶的手差点一个不稳倒出杯外去。 夏尔鄙夷地看了那个一下子就睡着的婴儿一眼,想起另一件事,问:“塞巴斯蒂安,――安德烈……的父母找到了吗?” 恶魔瞥一眼好像完全没有听见的法师,苦笑着回答:“暂时还没有,少爷。” 夏尔倒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意的神色,只是深思地看着红夫人一脸怜爱地轻轻拍着那个婴儿,过了一会走到她身边:“阿姨,如果实在找不到安德烈的家人,您愿意收养它吗?” “应该用他不是它――”红夫人习惯性地纠正,然后保持着那个口形愕住了,脸上先是出现惊喜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最后定格在空白上:“哦,亲爱的夏尔,我相信安德烈与他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会更幸福。” “我不认为和干出抛弃它――他的事来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会幸福,女士。”该隐生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夏尔赞成地点头,望着红夫人:“阿姨,您看见了,即使找到安德烈的亲人,也不一定要送回去。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您觉得它适合与我或者该隐一起生活吗?”他摊开手,接着说:“我们都不是能够照顾这个孩子的人,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会另外寻找一对能够抚养安德烈的夫妻来收养它的。” 红夫人拍抚婴儿的手变缓了一些,她盯着婴儿小脑袋上贴着头皮,湿漉漉的,能看出一丝淡淡红色的胎发出了会神:“等等,再等等,我还要想一想,夏尔。” “好的,阿姨。” 最后红夫人还是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如果他的父母真的不适合抚养他的话。 尽管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简单的决定在原巴内特男爵夫人而言似乎异常难下,考虑了好几天才作出结论,但夏尔还是觉得十分高兴。 红夫人是他仅剩的最后一个还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对她而言夏尔也是相同的存在,即便如此,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终究是不同的。 夏尔记得他年幼时红夫人曾经因为意外流产,失去自己的孩子,同时也失去了作母亲的能力。他真心希望安德烈能够为她带去一些抚慰。 如果自己必须背负着仇恨和罪恶,行走在黑夜之中,向那双夺去他幸福的手复仇的话,至少……让他唯一的亲人能活得快乐一些。 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夏尔将红夫人命格雷尔一早送过来的短笺夹进书中,抚上蒙在右眼的眼罩,神情郁郁。 塞巴斯蒂安虽然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作为一个合格的执事,最明智的做法却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将刚从花园中剪下还带着清晨露珠的鲜花在瓶中插好,调整了一下花枝的分布,夏尔看了一眼,走过来抽出一枝半开的鲜红玫瑰,抽下领口的墨绿色丝带在上面打了个结:“把这个送到阿姨那里去。” 塞巴斯蒂安欠一欠身,接过玫瑰,刚要说话,眼眸突然沉了一下,一闪就没了影子。 夏尔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愣。 平时也没见这个恶魔这么勤快啊…… 上一秒消失在凡多姆海恩伯爵卧房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二楼走廊靠近末端的房间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仍披着袍子的银发女子。 房间中一片混乱,许多家具摆件像是都被人提起来丢到空中又重重落下过一般七零八落,粉身碎骨,惟一完好无损的只有摆在床边的藤制摇篮,摇篮里的孩子正紫青着脸,要哭不哭的,倒像是气回不过来的样子。 塞巴斯蒂安将他提了起来,不知在什么地方拍了几下,那个孩子就咳了一声大哭起来,公主毫不犹豫地丢了个单体的沉默术过去,继续检查这个房间刚才那股强烈的魔法波动的产生原因。 塞巴斯蒂安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位大人对自己侄儿和对其他孩子的态度可真是天差地别。他轻轻摇晃着安德烈试图让他那无声的哭叫停止下来,然后便默不作声地等待对方的结果。 “单一的魔力反应。”法师结束检查,皱着眉回答。在感觉到这里发生的魔力爆发时她还以为是那个怀表上魔法阵的契约对象找上门来了,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塞巴斯蒂安怀里的那个婴儿。是她之前的检查疏忽了什么吗?这个孩子的身体的的确确是正常且普通的人类啊,没有一点异层位面生物的特征,应该不是这只恶魔的后代(喂公主塞巴斯蒂安到底是有多糟糕你非要将他脑补成一个抛妻弃子玩弄女性的混蛋啊)。 但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这场魔力爆发了…… 安缇诺雅看着那张还有些略微泛青皱巴巴的难看小脸,问:“米卡利斯,有外人侵入凡多姆海恩庄园你都能感觉到吗?” “普通人的话可以,特别特殊的人也可以。” “这个房间是谁的?” “红夫人,不过她有早上去花园散步的习惯。”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地回答,注意到对方眼神微微一动,在心中暗暗记住。 安缇诺雅敛下眸子,觉得事情像个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线团,而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那根线头。 “啪!” “什么人!” “夺!” “昏昏倒――” ---------好吧这是我知道你们已经等他出场等了很久但他出场也是客串命的分界线--------- 注1:格雷尔?萨特克利夫,同样是死神派遣协会的现任死神之一,但却因为性格恶劣,有着众多让人难以领教的诡异趣味而屡屡犯错,在《黑执事》中最早是以红夫人的执事身份登场,初形象为害羞懦弱崇拜塞巴斯蒂安的无能执事,在恢复死神造型后则是性格扭曲审美诡异但依然迷恋塞巴斯蒂安的变态死神,据说萌他的人很多,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个死神的萌点在哪。不过想起来过去最游记大热的时候,萌那个喜欢拖一只兔子走的乌哭三藏你健一的童鞋好像也相当之多,于是我悟了,不论在什么时候变态都是卖点啊!喂至少西索和骸比你们美型来的啊! 另外,欢迎对最后那几句话进行竞猜。 5147 巫师 “所以,都只是误会啊,哈哈哈哈。”有一头乱糟糟但却闪亮的金发的黑袍男子喝了口茶,惬意地眯起眼睛。 “的确……只是误会呢,呐,米卡利斯?” “大人说得没错。” “大人?这是麻瓜世界中贵族新流行对女士的敬称么?”金发青年小声嘀咕着,摸摸脑袋,笑了两声,再次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站在一旁的黑衣执事,执事微笑着重新为他添上红茶。 慢镜头回放,十分钟前。 安缇诺雅正在与塞巴斯蒂安讨论造成房间乱相的罪魁祸首,伴随着房中突如其来的魔法波动后是清脆的“啪”一声响,空气中浮现出某种类似于立体投影般的光线折射,那个模糊扭曲的人影在一秒钟后成为实体,却是一个打扮古怪满头金发的青年男子。 没等那个男子开口说些什么,“夺”一声轻响,一柄苍白色的细剑就穿过左肩的袍子,将他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金发青年顿时大惊,右手握着的细木棍立刻指向稍远处的银发女子:“昏昏倒――” 没等他咒语念完,脖子便贴上了金属冰凉的感觉,一只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漫不经心似地往下压了压,那股冰凉的感觉外又添了一丝刺痛:“这位先生是没听清楚我的问题吗?擅自上门拜访却不作自我介绍是很失礼的行为呢。” 金发青年震惊而恼火地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转动手腕,试图改变魔杖的指向,那个一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的银发女子突然开口:“incarcerous?这个是什么意思?是incarcerate的某种衍生吗?”(注1) 金发青年先是一呆,随后大惊失色:“摄神取念?你不是麻瓜?你竟然对我用摄神取念?!” 安缇诺雅偏偏头,饶有兴致地问:“muggle?legilimens?这又是什么意思?某种咒语吗?我刚才使用的是侦测思想,很简单的小把戏。(.无弹窗广告)”(注2) 金发青年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巫师会听不懂麻瓜和摄神取念的意思,即使是某些避世的隐秘家族也不应该连这都听不明白的吧?难道说不是巫师?可不是巫师的话,刚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又是怎么回事? 塞巴斯蒂安看了安缇诺雅一眼,收回餐刀,顺手将细剑从墙上拔下来递回给公主。 袍子终于被解放的金发青年犹豫了一下,摸摸脑袋,大大咧咧地走到房间中间左右看看,对准那套沙发挥了挥魔杖:“恢复如初!”然后回头问:“不介意吧?”没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坐了下去。 公主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当沙发恢复成原先完好无损的模样,她目光闪了闪,闭上眼睛思索片刻:“reparo!”(注3) 金发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刚遭遇过暴风肆虐的房间在光芒闪过之后恢复成井井有条完好无损的模样,完全无法停止嘴角的抽搐。 “很实用的日常法术,不错的创意。”安缇诺雅赞扬道。 费伦的法师们钻研的方向往往是高深且威力巨大的魔法,而每天固定的法术量也使得他们不可能将有限的施法位浪费在这种低级的日常魔法上。 金发青年莫名其妙地脸一红,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不,这个不是法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个不是我想出来的法术……”过了两秒,他突然瞪大眼睛:“难道,你是刚从我这学的?就看了一次?” 安缇诺雅奇怪地看着他:“很难吗?” “不,我是说……哦这真不可思议……你真的不是巫师吗?”金发青年一脸纠结。 巫师……安缇诺雅想起葬仪人提供的关于死神派遣协会遗失圣器资料中提到的圣器下落,眨眨眼睛:“不,我想我不是你说的‘巫师’,但我对这个很有兴趣。[.超多好看小说]” “梅林啊,难道你竟然没接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吗……如此有天赋的巫师,不可能没收到的……肯定是以为是什么恶作剧,顽固的麻瓜……”金发青年小声且不断地嘀咕着,过了一会才站起身笑嘻嘻地张开手:“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我是布拉德?洛哈特,你可以叫我布拉德,欢迎来到巫师世界!” 安缇诺雅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用冷漠的眼神警告这个似乎准备热烈欢迎她的莽撞年轻人,抬起下巴向他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洛哈特先生,我是安缇诺雅?哈利斯。” 布拉德拧着眉盯着公主的手几秒,终于单膝下跪,动作流畅优雅地行了个吻手礼,然后站起身耸耸肩:“嘿,看起来我遇见了一个麻瓜里的贵族,哦,该死的贵族。” 塞巴斯蒂安咳了一声,布拉德摆着手说:“别误会,我只是想起了某个让人讨厌的家伙而已……安缇……好吧,哈利斯小姐,虽然你错过了学习魔法的最佳时间,不过按照刚才来看,你的魔力和学习能力都很惊人,有兴趣成为巫师吗?” 他本来在期待一些特别的反应,比如说欣喜若狂之类的,但对方只是不太在意地点点头,问:“洛哈特先生本来到这里有什么原因吗?” “诶?哦,那个,是因为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发现这里有一次魔力爆发事件,所以派我过来察看,进行必要的记忆注销……”布拉德解释道,在看到安缇诺雅突然变得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的眼神后莫名抖了抖,急忙说:“当然,既然哈利斯小姐也可以算是巫师,就没有必要注销记忆了。” 他挥挥手,笑着说:“倒是这个孩子这么小就能引起这样惊人的魔力爆发,看来也是个天赋非凡的小巫师呢。对了,哈利斯小姐既然没有学过魔法,刚才的那个侦测思想难道是天赋魔法?一千个巫师中也未必会出现一次的天赋魔法?” 安缇诺雅感兴趣地问:“所有魔力爆发事件在你们那个魔法事故和灾害司都会被记录吗?天赋魔法又是指什么?” 布拉德点头谢过塞巴斯蒂安送上的红茶,笑着说:“小巫师们幼年时期的魔力爆发波动比较特别,很容易捕捉,不过司里也只有针对麻瓜世界区域的记录,哦,麻瓜是指巫师外的普通人群。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导致什么混乱情况,会专门派遣一些巫师来处理,必要的话对一些麻瓜施‘一忘皆空’,这是一个改变人记忆的咒语,可以让目标将一些事情忘掉。”他细心地解释道,然后作了个惊叹的手势:“我真是为霍格沃茨感到惋惜,错过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历史上拥有天赋魔法的都是很杰出的巫师呢。哦,天赋魔法是指巫师们与生俱来的某个无声无杖魔法,但有像哈利斯小姐这样类似摄神取念的强力魔法的实在太罕见了!” “看来你们的魔法世界很和平。”公主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随后问:“这么说,洛哈特先生只是为了处理这个意外来的?” 布拉德耸耸肩,哈哈笑道:“没错,所以说,刚才只是误会啊。” 于是,便出现了一开始的那幕。 虽然对能从死神手中偷走,或者说骗走圣器的巫师们颇为好奇,但是在与布拉德交谈一段时间后,安缇诺雅便失望地发现,这个世界的巫师的魔法水平可以说是相当之落后,而且多数是一些日常的生活魔法,从布拉德一开始想对他们使用的昏迷咒与禁锢咒来看就能知道这个世界的巫师完全不精通战斗,大约需要面对战斗的情况也少之又少。 出人意料地和平呢。 “……虽然哈利斯小姐没能在11岁时就读霍格沃茨很让人惋惜,不过按照刚才表现出来的能力,我相信依靠自学也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巫师呢。”大致地介绍了一下巫师世界的情况后,布拉德不乏惋惜地说,然后看了看沙发边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张着嘴挥手蹬脚却没有声音的婴儿:“倒是这个……呃……孩子,收到入学通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回信……” “它不是我们家的。”安缇诺雅偏着头打量他,不打算将安德烈未来念书的责任背到身上。 “……都是猫头鹰送的……什么?”布拉德吃惊地看着她,指着摇篮问:“这个孩子……?” 公主用下巴点点塞巴斯蒂安:“他捡的,我们正在找它的父母。” 布拉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了一声,迅速转过头望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那个,如果没有找到孩子父母的话,哈利斯小姐准备怎么办?” 安缇诺雅看着他,笑了笑回答说:“找人收养。” 布拉德欣喜地猛地往前倾过来,问:“如果找不到孩子父母,可以让我收养它吗?” 安缇诺雅微微垂着眼睛:“没有问题,五天后你再来吧。” 塞巴斯蒂安皱起眉,却没有说什么,直到布拉德连连道谢后挥动着那根魔杖叫了声“幻影显形”消失在这个房间里,他才开口:“大人,少爷似乎想让红夫人收养这个孩子。” 公主侧过头,轻轻笑了一声:“米卡利斯,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突然魔力爆发吗?” ----------------------这是下面是jkr阿姨专场的分界线------------------------- 注1:incarcerous,hp中咒语“速速禁锢”的英文。incarcerate则是英语中□,禁闭的意思,可以同时作为名词与动词,在英文中,“ous”这个后缀往往用于形容词中,表示“具有……的”这个词性。 注2:侦测思想,使得施法者可以聆听到他人的表面想法,是一个二级法术,因为仅对表面想法有效,所以可以被蒙蔽,但对于hp世界的人物来说,这是一个和摄神取念类似的魔法。 注3:reparo:恢复如初。 5248 利夫 巫师的离去一如到来般悄无声息,能够证明发生过什么的房间也在那个新魔法的效果下一如既往,这个称得上混乱的早晨发生的事被默契地隐瞒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我姑姑回来了吗?”一下马车,该隐就迫切地先问起安缇诺雅的行踪。这两天连续有事发生,安缇诺雅也暂时留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只是往往全天不见人影。 “安缇诺雅小姐出去前说今天会晚一点回来。”塞巴斯蒂安一边替夏尔解下披风,一边彬彬有礼地回答。 该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然后对后面那辆马车的车夫吩咐了句什么,丢给他几枚钱币,那个车夫笑眯眯地打开车门,朝里面招呼了一声,一个穿着质地精良手工细致但却显得颇为陈旧的浅色外套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银色碎发垂在额前,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因为脸上挂着的微微笑意而使得那原本看起来应该显得冰冷的颜色变得温和起来。 塞巴斯蒂安对夏尔挑起一边眉毛,夏尔漫不经心地解释:“利夫?拉斐依特,该隐给安缇诺雅小姐找的执事。” “哦?少爷查过了吗?” “恩,背景没什么问题,一个破产的小贵族。”夏尔点点头,将手杖放进大门边的大肚花瓶里,抬头正好看见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交谈的该隐与利夫,不禁皱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问题,少爷。”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收回目光,心里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总觉得那个人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恶魔摸了摸下巴,将疑问埋下。 安缇诺雅依然准时地在最后一线阳光消失前出现,原本一脸严肃地和夏尔讨论着什么的该隐立刻欢叫一声跑过去:“姑姑,你回来了!” “恩。”公主点点头,表情有些疲惫。魔法阵是容不得一丝错误的,需要始终保持着高强度的集中与稳定的魔力输入,即使是她一天下来也觉得大费心神。 见该隐一脸紧张,夏尔无奈地摇摇头,咳了一声:“该隐,你不准备给安缇诺雅小姐介绍一下吗?” “啊,”该隐回头叫了声:“利夫,过来。”然后抓住安缇诺雅的手臂高兴地说:“姑姑,我给你介绍个人。”等银发青年走到面前后抬抬手说:“姑姑,这是利夫?拉斐依特,医学院毕业,兴趣是医术,曾经学过拳击……” 安缇诺雅的眉毛随着他的介绍越挑越高,几乎挑到了发际线的位置,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没说什么。该隐一连串气都没换地将利夫的家世背景兴趣爱好特长技能包括经常读的书都说了一遍后,这才停下来,呼了口气,然后转过脸,扬了扬下巴,表情严肃地对利夫说:“利夫?拉斐依特,这是你将来的主人,安缇诺雅?哈利斯。” 顿时安缇诺雅和利夫脸上都露出有些错愕的表情,公主抬起眼,漠然地打量着跟前这个陌生的银发青年。看了几眼后突然轻轻皱了下漂亮的眉毛,银蓝色的眼睛瞬间冷得像是一月里的波罗的海。这时该隐拉了拉她,期待地问:“姑姑,我想让利夫做你的执事,你觉得怎么样?” 没等公主回答,利夫突然深深弯下腰,语气恭敬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成为哈利斯少爷的执事。” 安缇诺雅的眼神愈发冷下来,该隐不悦地问:“拉斐依特先生,我不记得在之前的谈话中给了你自由选择主人的权利。” 利夫单膝跪在该隐身前,嘴唇贴了一下他的衣角,然后抬起脸,眼神坚定语气真挚地回答:“我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可以的话,请允许让我侍奉您来报答。” 该隐皱起眉:“想报答我的话,只要让我姑姑满意就可以……” 塞巴斯蒂安突然打断他的话,微笑着插口道:“该隐少爷,既然拉斐依特先生这么坚决,不如看看安缇诺雅小姐的意思?” 该隐一愕,抬起头问:“姑姑?” 安缇诺雅冷冷地瞥了塞巴斯蒂安一眼,弯下腰笑了笑,目光柔和地问:“该隐自己不需要一个能干的执事吗?” 该隐笑嘻嘻地回答:“我可以向夏尔借,对吧?”他朝夏尔挤挤眼睛,凡多姆海恩伯爵没好气地扭开头,不理睬他。[]该隐耸耸肩,不介意地继续问:“姑姑,怎么样?您喜欢利夫吗?” 安缇诺雅看了看还跪在该隐身前的利夫,考虑了一会:“我想我并不需要一个执事随时听从吩咐,也许你自己更用得着?” 该隐失望地看着她:“您并不喜欢,是吗?” 公主微笑起来,摸摸他脑袋说:“不,我很喜欢,谢谢你,该隐,不过你知道的,这不方便。” 该隐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那好吧,姑姑。利夫,你以后还是做我的执事,但要记住,你的主人是安缇诺雅姑姑。” 利夫再次吻了吻他的衣角,站起来,向安缇诺雅深深鞠了一躬:“我明白了,该隐少爷,安缇诺雅小姐。” 该隐皱着眉纠正:“是安缇诺雅小姐,该隐少爷。” 公主笑着揉乱他的黑发:“这不重要,该隐。”她顿了一下,问:“不过我刚好有些东西需要整理,介意把拉斐依特先生先借给我用一会吗?” “哦,他本来就是属于您的,姑姑。”该隐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看着利夫,银发青年立刻单手抚胸地朝安缇诺雅欠一欠身:“随时为您效劳。” “那么,跟我来吧。” “请坐,拉斐依特先生。” “请直接叫我利夫吧,安缇诺雅小姐。”银发青年恭谨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听从坐下。 公主也不勉强他,只是随手翻开昨天没看完的书,头也不抬地问:“这样习惯吗?” “抱歉?”利夫没听懂她的话,疑惑地问。 安缇诺雅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书页上:“驱使着没有生机的躯壳很辛苦吧?” 利夫目光猛地一缩,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着问:“真是抱歉,还是无法理解您在说什么呢。对了,安缇诺雅小姐刚才不是说有东西需要我帮忙整理吗?” 安缇诺雅用一只手支着头,慢慢地抬起眼看着他,眼神并不特别冷漠,甚至称得上温和,利夫却觉得那对纯粹的银蓝色让他从身体深处一直泛出寒意来。 “我没有兴趣玩这样的游戏,已故的拉斐依特先生。如果你愿意解释一下你出现的原因和目的,这场谈话对我们双方都会愉快得多。”公主看了他一会,慢悠悠地开口。 利夫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安缇诺雅眼神淡漠地看着银发青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张开口:“我想您也许误……” “我讨厌借口。”法师打断他的话,冷淡地说:“原因,目的。” 利夫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下头:“虽然不明白您是怎么发现的,不过很抱歉,隐瞒了身份,但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让我复活的人只要求我照顾好该隐?c?哈利斯少爷。” 安缇诺雅仔细打量了他一会,突然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利夫吃惊地发现自己莫名对面前的少女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敬畏,仿佛对方只需点点手指就能立刻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只要她一个命令,他就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利夫惊恐地注意到这些古怪而可怕的念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他甚至可以一边理智地困惑于这些想法,一边却又真切地渴望着听从对方的吩咐。 公主满意地看着银发青年的样子。失去了巫妖模板,她原本也没有把握“呵斥亡灵”这个技能是否还能继续使用,不过现在看起来效果和原来的一样。 她从书桌后站起,走到他面前:“我不管叫你接近该隐的那个人究竟对你下了什么命令,他也许可以让你的身体复活,但我却可以拿走你的灵魂,拉斐依特先生。” 利夫额头不断地滴下大滴的汗水,即使意识在拼命克制,心底却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喊着:“臣服于她!臣服于她!臣服于她!” 随着少女脚步走近,强烈的敬畏恐惧感觉终于让他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行了一个奇怪的礼。 安缇诺雅看着青年在脚边深深埋下头颅,微微皱起眉。她知道这只是“呵斥亡灵”这个巫妖特有技能带来的效果,不死生物们对于亡灵之主的敬畏。当这个法术持续的时间消失,利夫的感觉也会恢复正常。 法师想了想,取消了这个法术。 那可怕的感觉骤然消失,背上巨大的压力瞬间移走,青年猛地喘了口气,向后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英俊的面孔上满是汗珠,墨绿色的眼珠带着毫不掩饰的畏惧盯着少女。 公主在他身边蹲下,抬手固定住他的脸,冷冷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利夫?拉斐依特,无论你本来打算干什么,既然成为该隐的执事,那么你就只是他的执事。如果,你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我会亲手挖出你的眼珠,把你的灵魂挂到教堂顶上去……”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表情紧张的利夫,偏着头甜蜜地笑了笑,温柔地说:“相信我,那对你来说会是最仁慈的一个下场。” 他知道她说的全是真的,她干得出,她也做得到,他就是知道。 利夫平静了一下心情:“我会对该隐少爷忠诚的。” “那真是……太好了。”公主再次微笑起来,房门被轻轻叩了三下,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安缇诺雅小姐,少爷请您下去用餐。” 5349 杰克再现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安德烈送回去?”夏尔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目送着红夫人的马车辚辚驶出凡多姆海恩庄园,声音有些低沉。 塞巴斯蒂安垂下眼,神情自若地回答:“我想安德烈会更希望与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也许少爷可以去伦敦的孤儿院看看?” “不,不用了。”夏尔收回目光,走到书桌后面的高背扶手椅上坐下,想起昨晚塞巴斯蒂安说安德烈的家人已经找到时红夫人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许,他应该多花一些时间陪阿姨? 夏尔揉揉眉心,想起恨不得整天和他姑姑呆在一起的该隐,将自己和阿姨代换进去,忍不住打个寒噤,急忙甩掉那可怕的联想:“塞巴斯蒂安,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他和该隐这段时间都专注在勃拉姆夫侯爵府火灾上,忽略了其它事情。 “没有什么大事,少爷。不过最近有传闻说女王想要建一个适合度假的温泉庄园。”塞巴斯蒂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度假?”夏尔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了一会:“陛下没有正式下令的话就没有必要过多地关注这个消息,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安德烈的家人要三天后才能到伦敦,到时候会来接他,您要见见他们吗?”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尔的表情。 “不用了,直接让他们带走吧。”随意挥了挥手的凡多姆海恩伯爵并没注意到恶魔略微松了口气的神情,站了起来:“我和该隐要去拜访休斯男爵,让利夫跟着就行。阿姨回去了,安德烈就由你来照顾吧。” 塞巴斯蒂安一愣,哭笑不得地弯腰:“yes,mylord。” 然而两天后,夏尔追寻勃拉姆夫侯爵府纵火案真相的脚步又被迫停止,伦敦城北橡树街的一家酒馆后门出现了一具女尸,死者被开膛破腹,剜去子宫,手法和不久前落网的开膛手杰克一模一样! “也许,多罗伊特子爵并不是凶手……”该隐沉思着说。 “怎么可能!”夏尔紧紧锁起眉,表情因为想起那场屈辱的拍卖而变得有些难看:“名单里的人只有他一个完全符合作案的时间,条件和动机!” “可是上次他是把我们带去拍卖,而不是直接动手杀掉,不是吗?”该隐冷静地分析道:“作为一个像是开膛手杰克这样典型的变态连环杀手,选择将猎物拍卖以牟取利益,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行为。不过自从多罗伊特子爵被捕后,开膛手杰克的犯案的确停止了,这才让我们忽略了这一点。” “但如果多罗伊特子爵不是凶手的话,真正的开膛手杰克完全可以就此隐藏起来,任由他去背这个黑锅!现在突然继续作案,不是等于在刻意地变相为他洗清罪名吗?即使多罗伊特子爵不是凶手,这个案子也很有可能是他的同伙为了让他脱罪干的!”夏尔还是不愿意放弃那个浮夸轻佻令人厌恶的贵族是凶手的想法。 该隐赞成地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我们应该先通知蓝佩鲁局长叫他继续关押多罗伊特子爵一段时间,暂时不要释放。” 夏尔敲敲马车壁:“塞巴斯蒂安,转向去伦敦警察局。” 恶魔执事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好的少爷,不过如果您是为了那位子爵的话就没必要去了,我刚才看见那位子爵坐着马车经过,正是从警察局的方向来的。” “该死的萨·亚瑟·蓝佩鲁!”夏尔重重一拳捶在车座上,恼怒地低声诅咒了一句。 该隐也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蓝佩鲁局长竟然这么快就允许多罗伊特子爵保释出来:“算了,既然人都放走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找出这个新的jacktheripper吧。” 夏尔点点头:“这次案子的手法和被害人的选择上都跟前几次很类似……” 当三人回到凡多姆海恩庄园时已经夜幕低垂,该隐走下马车,看见二楼一个拉着窗帘的窗口透出淡淡灯光,因为查看那具死状凄惨的女尸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带了点笑起来。 夏尔无语地看着他的反应,摇摇头,对迎出来的利夫问:“安缇诺雅小姐已经回来了?” 利夫一边替该隐解下斗篷,一边回答:“小姐今天回来得很早,已经在书房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该隐有些奇怪,看了看夏尔后问:“要不要去问问姑姑?关于开膛手杰克的事?” 夏尔考虑一会,点点头,将案宗材料里特别触目惊心的几张被害人照片挑出来放到一边,拿着剩余的资料和该隐一起走上楼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尔觉得刚才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线要比房门打开后的亮堂得多。安缇诺雅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裙装,正站在书房中查阅地图时专用的那张长桌边拿着笔低头勾画着些什么。桌上摆了一块金质怀表,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造型的人偶和几团捏皱的纸。 “安缇诺雅小姐,您现在有时间吗?有些事……”夏尔的声音在看到法师正在描绘的东西后一下子断掉,那个图案……那个图案! 仿佛全身的血轰一下全冲进了脑子,凡多姆海恩伯爵颤抖着声音问:“这个……这个图案……您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 听到夏尔明显失常的声音,安缇诺雅奇怪地抬起头看看他:“一家人偶店……”她拿起摆在一旁的那个人偶晃了晃:“店里的地板上刻着这个图案。” 因为那家店正好处在魔法阵范围中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她才会起意进去看看,没想到竟然在那家人偶店的地板上看到这样一个奇特的图案:最外围是一个齿轮,中间一层是一个圆形,圆形正中则是一个五芒星,在五芒星和圆形的连接空白处有数个意义不明的字母,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则是五芒星正中三个奇特的符号——和怀表上的一样! 夏尔吞咽了一下,急切而紧张地追问:“您见到那家店的主人了吗?” “店主人不在。”安缇诺雅探究性地看着凡多姆海恩伯爵,不知道他和这个看起来与怀表有关的图案之间有什么纠葛。她瞥了一眼站在稍后面一些的恶魔,塞巴斯蒂安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绘的图案,眉毛微微皱起来,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听到公主的话,夏尔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家店在哪?我想立刻去看看!” 安缇诺雅没有直接回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这个图案这么介意吗?” 夏尔考虑了一会,脱下外套,将衬衫下摆撩起一截,一个与这图案一模一样的漆黑烙印赫然出现在他小腹上!少年洁白细腻的皮肤使得那明显是用烧红的烙铁印上的烙印显得愈加触目惊心。 夏尔放下衬衫,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这个……是他们留下的。”他没有说明“他们”指的是谁,但了解他遭遇的众人都清楚留下这个烙印的人就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 安缇诺雅点点头,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地址递给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需要帮忙吗?” 夏尔接过纸条,紧紧攥在手里,听到公主的问题后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不,谢谢,我会带上塞巴斯蒂安一起去的。” 当去寻找那家玩偶店的两人再次回到凡多姆海恩庄园时已经很晚,夏尔一回来就冷着脸独自回到卧室,塞巴斯蒂安则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会,单手托着一只盒子抬腿往另一头走去。 “进来。” 塞巴斯蒂安将盒子在公主身前的桌子上放下,视线扫过桌上摊得到处都是的书,不禁微微睁大眼,语气玩味地说:“没想到大人对天主教的典籍也有兴趣。” 安缇诺雅没理他,她觉得那个图案很熟悉,似乎以前和古畑聊天时谈到过类似的图形,与基督教有关。 公主以非人的速度飞快地翻着书页,头也不抬地问:“找到那家店的主人了?” 塞巴斯蒂安敲了敲盒子:“在这里。” 安缇诺雅这才抬起眼,打量了那盒子一会,拿到面前打开,盒子里赫然是相貌俊俏的青年头颅!(注1) 不等公主提问,塞巴斯蒂安就解释起来。 原来他们在那家店里并没有找到店主人,却在店的后面发现了一幢诡异的建筑物。建筑物里有许多等身大小的人偶,会说,会动,甚至还会攻击! 到最后这个店主终于出现,却发现他根本不是人类,尽管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身体却是用稻草填充的,当他们解决了店主,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时,才注意到房间里到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所有的人偶,包括店主,都是由那丝线操控着行动。 循着丝线找到最后一个房间,所有线头却都连在一个粗制滥造的稻草人手上,而从那稻草人膝盖上跳起一个诡秘的小木偶,叫着“不洁的消失,不毛的消失,无用的消失”一下子就溜走了。 “也就是说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没有找到?”安缇诺雅将那颗头颅托在手上左右转动着仔细观察:“不洁的……不毛的……无用的……”然后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藏书室最后几排宗教类书籍的书架那里取下一本薄薄的册子,书册的纸质黄黄的,散出一股怪异的气味,倒像是硝制过的羊皮。 塞巴斯蒂安回忆了一下,想起那是夏尔去年拍回来的收藏之一,教皇格里高利二世的手迹。 他看见安缇诺雅飞快地翻动着薄薄的册子,然后停在其中一页,仔细看了好一会,最后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也许,你主人的仇人和我的目标是同一个呢。” -----------------------这是其实不能算出场的分界线---------------------------- 注1:玩偶店主人,多罗塞尔·凯因斯,《黑执事》动画原创人物,按照剧情原本现在还不应该出场,不过……同人么,本来就不可能完全走剧情的道路。嘛,其实他在这章里根本算不上露面,不过我对这个角色颇有好感,所以介绍一下。 原先是曼德雷家的管家,5年前他的灵魂被死神格雷尔回收,5年后由于不明原因而重生,只不过5年后他就成了一个用稻草做的木偶。有着紫色的瞳孔与小丑一般的夸张花饰,面容精致。经营木偶店,随身携带一个播放《londonbridgefallingdown》的手摇音乐盒。头可以旋转180°。他那幢城堡中所有等身大小的人偶都是用真正的少女制作的,在动画中他试图将夏尔的未婚妻伊丽莎白也制成人偶,在最后关头被塞巴斯蒂安阻止。 5450 杰克的身份 安德烈在一天之后的傍晚被布拉德接走,安缇诺雅将一条刻了精灵们对新生儿的祝福魔法护符项链作为那个怀表的补偿,留在了婴儿的襁褓之中。(.) 之后的凡多姆海恩庄园显得安静不少,只是庄园中的人还没来得及为这份突来的清静觉得感伤,伦敦城里又一次出现了被分尸的流莺。 “该下地狱的凶手!”夏尔愤怒地将尸体照片翻过来丢到桌面上。 该隐轻轻按了按有些发青的眼眶,这一次的现场比前几次的还要让人难受,被害人被换上一套华丽的鲜红色礼服,脸也上了精致的妆,整个腹腔却空空的,地板上的血到他们去时都还没完全干涸,踏上去粘稠的感觉让他到现在还觉得背脊阴凉:“警局方面增加人手巡逻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吗?” 夏尔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帮废物。” “谢谢,米卡利斯,你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出色。”沙发那头,安缇诺雅接过红茶喝了一口,满意地称赞道,察觉到这边投来的诡异目光,奇怪地转过头:“怎么了,该隐?” 该隐看了眼摊在茶几上的尸体照片,又看了眼公主手边鲜红的覆盆子蛋糕,抽了下嘴角,摇摇头:“没什么,姑姑。” 安缇诺雅考虑了一会,认为该隐能够判断是否需要帮助,于是放心地点头,继续挑蛋糕上的覆盆子吃。 塞巴斯蒂安突然笑了笑,一边将糖罐递给利夫,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该隐少爷应该是在为开膛手杰克头疼吧?” 公主意外地转头:“开膛手杰克?你们上次不是捉住了吗?” “……” “……” 两位伯爵无语了一会,夏尔捏着眉心说:“三天前杰克又犯案了,在多罗伊特子爵被保释之前。今天凌晨再次发现一具女尸,手法依然指向他。” 公主不怎么感兴趣地伸出手,示意他们将案件材料递给她。 夏尔看了看那些照片,犹豫了一下,然后抽着嘴角看该隐面不改色地将所有现场照片一齐搜罗到最上面递了过去。 安缇诺雅没有先看那几叠厚厚的资料,而是将照片一张张仔细看了过去。照相技术发明没几年,拍出来的照片都是黑白的并且清晰度也无法与后世相比,公主看了半天后称赞道:“这个人的切割角度很不错。” 屋中另外四人一齐黑线。夏尔无语了一会,突然被提醒了:“您是指开膛手杰克很可能是个外科医生?” 安缇诺雅歪歪头,客观地指出:“不,他也可能是屠夫。” “……” 公主没注意夏尔的表情,放下照片,开始阅读材料,看了一会奇怪地发现这个年代的破案手法还相当单一,案件调查方向除了案发时段在凶杀现场附近出没过的各色人等外就是死者们生前接触过有怨隙的人:“为什么不从死者的相同点上调查?” “相同点?”该隐疑惑地反问:“都是女性,都是……咳,那个,流莺……” “都被挖了子宫。”公主补充道:“如果这个特征不是凶手为了故意误导警方视线,那就是他作案的最终目的。可能是某种宗教仪式,人类好像有许多宗教信仰都和繁衍以及性崇拜有关;可能是凶手的某种心理阴影,比如他的妻子或者亲人因为流产堕胎之类的事件发生什么事故,当然也可能是凶手自己;还有种可能是凶手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子宫。不过第一和第三种可能的话,不需要专门针对流莺下手,尤其是在开膛手杰克已经引起注意之后,太不安全,所以我想这些死者本身应该也存在某个特殊的共同点,正因为这个共同点才使凶手选择她们作为目标。” “……姑姑,您怎么想到这些的?”过了半天该隐终于回过神来。 “朋友经常推荐这类书给我。”古畑还提起过警视厅里有个专门的人像小组,根据现场情况,死者被杀手法,能够□不离十地作出凶手的“速写”,从性格到爱好到生活习惯,文化水平等等都能推测出来。她一直觉得这种办案方法挺有意思的。 休息室里另外四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公主膝盖上摊开的那本厚厚的看起来不像是拉丁语系文字的书,过了一会,夏尔才吩咐道:“塞巴斯蒂安,去把所有被害人的详细资料找来。” “yes,mylord。” 恶魔执事的效率一向惊人,很快所有死者的材料都到了茶几上。 随着资料被一份一份地翻阅,该隐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放下最后一叠,清了清喉咙,迟疑了一下:“那个……这些死者似乎都在王立伦敦医院做过堕胎手术……” 夏尔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材料,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相信安洁莉娜阿姨,该隐。” 并不知道红夫人过去的公主只是对这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挑挑眉,随即想起红夫人那个给她的感觉类似于葬仪人的执事和那天早上安德烈突然的魔力爆发,要告诉他们吗?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安缇诺雅慢吞吞地将蛋糕上作为装饰的最后一个覆盆子叉起来,不负责任地想。 第二天夏尔一大早就带着塞巴斯蒂安出去,该隐则在差不多早的时间跑来敲安缇诺雅的门,然后对着还没睡醒的公主一脸忧心忡忡。 安缇诺雅在给该隐一个睡眠术的选项前挣扎了一会,终于坐起身:“什么事?” “夏尔去拜访红夫人了。” 公主转头看了看几乎透不进天光的窗帘,想了想,称赞道:“他起得真早。” “……我很担心他,姑姑。” 公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召出一个仆役开始替她梳头。 该隐皱着眉接着说:“红夫人她一直在王立伦敦医院工作,而且……她曾经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还没出世的孩子和……做母亲的能力。” 安缇诺雅顿时恍然,她沉默了一会,纤细的手指慢慢拨弄着镜子前面的怀表:“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尽管看起来开膛手杰克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差漏了,但有那个奇怪的执事在,现在依然无法定论凶手就是安洁莉娜·达雷斯。 “但愿……”该隐轻轻地叹了口气,真心地希望事情不会如他所想象的。 夏尔是快到中午才回来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再出来。与他一同回来的塞巴斯蒂安罕见地一身狼狈,胸口还有一道巨大的伤口。 他看到表情镇定却难掩忧心的该隐,微微笑了笑,弯腰道:“放心吧,该隐少爷,事情已经解决了。” 该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问。 再怎么担心夏尔,他也会谨遵礼仪——有可以问的,也有不能说的。 这是贵族中最基本的规则。即使是好友之间也是一样。 开膛手杰克的话题仿佛就此在凡多姆海恩庄园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人提起。 过了半个月左右,夏尔突然邀请众人去郊外野餐,夏尔的未婚妻伊丽莎白·米多福特也一同参加。公主对这类活动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被该隐恳求了,这才丢下魔法阵参加。 野餐地点在伦敦城郊风景相当不错的丘陵上,众人引发火灾两次,烤焦食材无数,唯二成绩优异的只有两个执事模板塞巴斯蒂安和利夫。 从来不吃肉类的公主受不了那股烟熏火燎的气味,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决定去周围散步。 丘陵边有两条简陋的小路,随意选了其中一条,最终通向的是一家修道院。意外地在修道院门口看见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对修道院屋顶上的那个十字架兴致缺缺的公主不是很有诚意地问:“要一起回去吗?” 夏尔好像正在对着修道院大门发呆,过了半天才转过头来,漂亮的蓝色眼珠在公主脸上看了半天后问:“可以陪我进去一会吗,安缇诺雅小姐?” 公主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这不是一个适合表达自己对耶稣看法的好时间,她点点头:“当然可以。” 修道院并不大,空荡荡的,中庭的圣母像边有一个修女正在浇花,大约是浇得累了,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缕鲜红色的头发从头巾边缘挂了下来。 夏尔远远地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个修女。公主顺着视线望过去,觉得她的侧脸十分眼熟,那缕如同石蒜花般热烈的红发让她意识到这个修女的身份,她垂下眼看看身边的少年,叹了口气。 夏尔并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看了一会,然后转身。 离开修道院的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快到丘陵时才开口:“开膛手杰克抓住了,被判了死刑。” “恩。” 夏尔停了下来,红夫人就是开膛手杰克,是杀害了那么多无辜女性的凶手,但红夫人也是他惟一的亲人,是从小就关怀爱护他的阿姨! 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安洁莉娜阿姨……” 公主看着这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弯下腰,直视着他,头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夏尔,如果你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就不要因此责备自己。”她停顿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一些回忆,声音微微低了下去:“这是我们能够继续走下去的原因,也是我们向生活妥协的方式。” 5551 最后的不洁 小汉格顿一座阴森而老旧的巨大庄园的书房中,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无声无息地从灯光的阴影里伸出,褪下了昏迷在椅子里的老人右手上的戒指,缩回到阴影里,片刻后再次伸出,又将那枚戒指套了回去。(.无弹窗广告)(注1) 书房的窗子动了动,被乌云掩得不见一丝阳光的空中似是有巨大的鸟类飞过。 安缇诺雅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把玩着手中的两件物品,一个是镶着一枚闪着幽深光芒的黑色宝石的戒指,另外一件则是银光闪闪的斗篷。 她欣赏了一会,丢在桌上:“换回去的戒指和斗篷效果一样么?” 法则久违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相同,只是不再拥有死神的力量,即使三件凑齐,也无法召唤回已故之人。】 “要销毁吗?” 【只要不在人类手中。】法则用极随意的语气回答,然后转开话题:【希望你能尽快结束这个国家的事情,中国那边发生的战争太多,魔法阵的破损越来越严重了。】 公主扬了扬眉毛,没再说话,随手将那件在她眼里看来没有丝毫价值的隐形斗篷丢进纹身,端详了戒指一会,觉得那颗石头会是不错的施法材料,于是拿出工具将它分离出来,用一个单独的盒子装好,同样丢进纹身后,思考了一会,下楼找人。 两分钟后她在门廊那见到了目标――正一脸陶醉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戳着一只白色小猫肉呼呼的前爪的恶魔让公主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率低了10%,而被突然回想起的塞巴斯蒂安前不久胸口上那道巨大的伤口则再次拉低了10个百分点。 于是公主转身,决定虽然要多费点时间但还是自己去解决那个虐杀天使比较好,只是背后响起的招呼声拉住了她的脚步。 英俊优雅万能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用一种歌剧般的语调喊住她:“大人,您也被这位迷人的小姐吸引来了?” 安缇诺雅侧过身,银蓝色的眼睛和翠绿的猫瞳对视两秒:“不,我是来搜集试验素材的。” 塞巴斯蒂安当机立断地将白猫送下门廊,然后用一个异常灿烂的微笑回答:“附近有户人家养了几头猎犬,身体强壮,动作灵活,大人需要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安缇诺雅深思地看着那只踩着优雅的步伐远去的猫咪,决定能回费伦时要记得多带几只这种地球特有的生物,也许在和深渊居民们打交道时会派上大用场。 “大人?”塞巴斯蒂安轻声提醒着似乎陷入思考的安缇诺雅,同时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位置遮住那只猫咪离开的方向,真心地希望这位大人对试验素材的品种不太挑剔。 安缇诺雅眨眨眼,觉得虽然这个恶魔不一定有用,但这段时间一直处于心情低潮期的夏尔或许需要一次小小的心情振奋,于是她好心地发出邀请:“我今天的下午茶对象似乎是你主人一直在找的仇人,有兴趣一起参加吗?” 塞巴斯蒂安表情奇异地看着她,想起那天公主看了那本教皇手记后的推断,弯腰:“少爷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 然而三人的下午茶聚会并没有成功――女王执事亚修来访。 公主对这个直接关系到虐杀天使的驱逐的人很感兴趣,但是她并没有从这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白衣执事身上感觉到一点特殊的力量――就像是最普通的人类。 但还是要解决掉。 安缇诺雅看着亚修在见到该隐的那刹那掩饰得很好的狩猎眼神,微笑着递出右手。 亚修拜访凡多姆海恩庄园的原因是因为女王准备修建一个适合度假的温泉行宫,而这项任务一如既往地交付给深受信任的“邪恶的贵族”――夏尔?凡多姆海恩。 “我相信,凡多姆海恩伯爵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对吗?”亚修的笑容温文尔雅,语气真挚而充满期望。 尽管这段时间因为红夫人的事而一直心情低迷,对于自己所效忠的女王的命令夏尔还是不会打任何折扣的,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社交季结束后陛下就能到行宫度假了。” 亚修满意地颔首,随后将目光投向该隐:“听闻哈里斯庄园壮观的薰衣草美景很久了,还有最让人羡慕的接骨木林,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份荣幸欣赏?” “当然,哈利斯庄园随时欢迎您的到来。”该隐对个这亲和力十足的女王执事发出诚挚的邀请。 公主瞥了眼显然对亚修充满好感的该隐,默不作声地摸出一只金质怀表,决定试试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个因为不是契约对象所以无法保证效力的激活咒语。 恶魔执事眼尖地注意到华丽的蕾丝袖边露出来的金色,眼中先是掠过一丝疑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迅速给了那个白衣执事一个意外的眼神。[.超多好看小说] 正在讨论行宫的三人什么都没察觉到…… 肉眼无法看见的魔法符号一个一个地从状似面带微笑专心聆听着他们交谈的精灵唇边飘出,垂在袖子里的怀表表盖上用魔法镌刻的法阵线条一截一截地亮了起来。 亚修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他匆匆站起,仓促地告辞,还没走出两步,脚下就浮起一个闪着白光的魔法阵――和夏尔身上那个耻辱的烙印一模一样! 在同一时间,十几道防护性的魔法光芒落到了该隐,夏尔,利夫三人身上。但他们并没有来得及提出什么疑问,只是震惊地看着那个被困在法阵中间的美貌女性――天使! 该隐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姑姑那里看了一眼,但明智地决定什么都不说。夏尔的注意力则更多地集中在这个天使脚下那个意味着他的耻辱的法阵,精致的脸上满是与他年龄全不相衬的刻骨的仇恨,没有被眼罩罩住的蓝色眼珠冰冷得像颗石头:“……你是谁?” 有着浅紫色头发的美丽天使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且迅速地找到罪魁祸首,她抬起右手掩住嘴笑了一会,清澈的声音像清晨的溪涧:“原来勃拉姆夫的怀表在你这里么?不洁的物品和不洁的姓氏,真是相配啊……呆在你们这群肮脏污秽的东西身边真是让我难受。” 夏尔沉默地凝视着她,压抑的声音中满是几乎要流淌出来的恨意:“三年前,烧毁凡多姆海恩庄园……杀死我父母的人,是不是你?” “你的父母犯了不洁的罪名!不洁的就不应该存活于世!”天使尖锐地笑着,拍了一下翅膀,悬浮在半空,美丽的眼睛里流出狂热的光芒:“天父啊,我会为您将这世上一切的不洁通通消灭的!” “塞巴斯蒂安,现在是你履行契约的时候了!”夏尔摘下眼罩,始终没有在人前露出过的右眼中魔法阵闪耀着紫色的光芒。 恶魔执事慢慢摘下白手套,优雅地弯腰,左手背上的法阵呼应着夏尔的眼睛:“yes,mylord。” 一直陷在这个契约法阵的奇怪效果中的公主终于抬起眼,漠然望着塞巴斯蒂安。尽管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是将契约对象召唤到自己身边的法阵却成了强制对方转换形态的效果,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而她对于目前的办事人选并没有太大的信心:“米卡利斯。” “大人。”恶魔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单膝下跪,表情虔诚:“我有这个荣幸获得您的祝福吗?” 在地狱与天堂每隔千年就要进行一次的圣战中获得君主级恶魔乃至地狱之主撒旦的祝福是恶魔最大的荣耀,而现在尽管不是圣战,对手是一只浑身散发着天界臭味的东西也是一样。 安缇诺雅并不了解这个习俗,但她一向很尊重各种族的传统。 看了一眼全都面露惊诧之色的一天使三人类,公主决定这不是一个适合直接表示自己并不看好这场对决的观点的时机,于是她点点头,按照精灵祭祀们常做的那样,将手轻轻贴在塞巴斯蒂安额心,真诚地说:“打不过的话,可以叫我帮忙。” 塞巴斯蒂安眼角跳了跳,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弧度吻了吻她的裙角:“感谢您的祝福。”站起来走向虐杀天使的背影霎时多了几分杀气。 虽然十分瞧不起这个世界的地狱生物和天界生物明明有着充沛的魔力,却丝毫不会善加利用,反倒拳脚横飞――并且用他们的拳脚将凡多姆海恩庄园巨大的草坪修整成了地震现场,但公主对恶魔的战斗精神还是很赞赏的。并且开始考虑等自己回费伦后或者可以去北疆挑选一个野蛮人狂战士来制作黑骑士――塞巴斯蒂安那种将对手当南瓜一样猛烈攻击的风格很能带动士气。 遗憾的是虐杀天使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扮演南瓜的角色。 安缇诺雅看着不断尖声痛骂着这些不洁的生物,高声赞美着天父的威能,并似乎从自己的声音中得到了源源不绝的力量逐渐占据了上风的虐杀天使,开始思考宗教信仰这种东西在实际战斗中起的作用。 她想了想,提高一点声音:“米卡利斯,别杀了这个天使,我想研究一下。”然后转过头安慰夏尔:“我研究完就会还给你的。” 夏尔瘫着一张脸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正在战斗的恶魔听到法师的要求,脑中突然掠过某次变成乌鸦的画面,动作一滞,虐杀天使银亮的刀锋划过肩膀,赤色的鲜血连成一串溅出。 公主看着落在草地上的那截手臂,慢慢眯起眼睛。 她生气了。 虐杀天使惊恐地发现这个区域突然充满了负能量,这种亡灵独有的,只应该出现在幽冥之地的能量使得力量迅速地从她体内流失,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虚弱感! 而看自己的对手,刚被她砍下一条手臂的恶魔,虽然看起来也不适应这种充满死寂气息的能量,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血色的恶魔之眸在收回那只穿透了虐杀天使胸口的手掌后慢慢恢复成深沉的黑色,塞巴斯蒂安漠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天使尸体,转回身,在法师面前停下:“抱歉,大人,没能完成您的要求。” 安缇诺雅只是皱着眉看着他少了一条手臂的肩膀,过了会,挥挥手:“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 她知道那个契约的要求是复仇,而现在,要求已经达成,剩下的……是支付代价。 她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那个孩子,只是,根植于法师血脉中根深蒂固的信念,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既然索求了不为己所有的力量,就应该偿付这份代价。 公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拍该隐:“回哈利斯庄园吧。” ----------------------这是我真是敬业的分界线------------------------- 注1:小汉格顿,冈特家族所在地,也就是伏地魔君母族所在地……当然,他父亲的家族也在这就是。我一直觉得梅洛普那姑娘和老里德尔的相遇简直比莎翁的戏剧还要悲催。要换我,对方手上拿把ak来递情书,顺便还把结婚洞房一轮包圆了的,有机会看我不砍了他……老里德尔至少还挺绅士地仅仅只是离开那个女人。总之我是一点都不同情伏地魔他娘亲的。 戒指,镶嵌着死圣套装之一回魂石的戒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落到冈特家族之中,在hp原著中提到这个戒指当初曾经戴在莫芬?冈特手上,(该君乃伏地魔的舅舅,唔,被他安了个谋杀麻瓜的罪名进了阿兹卡班。) 死圣三件套里的隐形衣则在高锥克山谷的波特家族手中,包括回魂石在内的这两件死圣套都在英国境内,另外一个长老魔杖则在德国。值得一提的是,十八世纪末的这个时段,正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齐居住在高锥克山谷,探索魔法奥妙,并碰撞出思想上的激情火花的时期(请从字面意思理解我并没有暗示任何别的什么=。=)。 5652 恶魔的忠诚 一夜之间神秘消失的凡多姆海恩伯爵在成为社交圈中一段时间的热门话题之后,英女王突然传出了重病卧床的消息,所有有继承权的欧洲贵族,从利奥比德亲王到腓特烈三世都亲自或者至少派出了份量足够的使节,贵族们的视线迅速集中在白金汉宫华丽高贵的门庭前,再没有人想起前不久还像是黑夜的阴影般笼罩着伦敦的那个“邪恶的贵族,女王的猎犬”,失踪的夏尔?凡多姆海恩。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再在意。 至少哈利斯家族年轻的族长发动了手上几乎所有力量疯狂寻找着他的下落,而真正知道那可能的答案的人却什么也没说,遵循着自己严格的作息规律,修补剩下的魔法阵,看书,练习,睡觉。 失踪比死亡好。 安缇诺雅看着该隐眼窝处深深的青色,垂下眼,继续记忆法术书上新出现的法术。这是解决了虐杀天使后的奖励,她得回了使用七级及以下法术的能力,只是,不再免除施法材料。 公主有些忧郁地扫了眼那些七级法术后面密密麻麻的高级材料,钻石粉,星尘宝石,秘银符咒,净化水晶…… 她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贫穷是件讨厌的事情,尤其在没有谋取对象的时候。 安缇诺雅侧过头,看见停在窗台上的那只有双漂亮的红眼珠的乌鸦,再次叹了口气,不明白这只恶魔想干什么。 她站起身,与该隐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窗子:“你已经跟了我快一个礼拜了――亨利,先生。” 乌鸦在飞进窗户的瞬间变成黑发红眼的英俊恶魔。他现在不再是执事身份,不需要掩饰自己真正的眸色:“大人,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于您恢复我手臂的感激。” 仿佛那天用大预言术让他的手臂再生时没表示谢意似的。 安缇诺雅漫不经心地翻检着纹身中搜集的施法材料,觉得忽略毫无意义的内容的话,恶魔低沉优雅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适合放松精神,法师一边下着结论一边决定忽略这几天一直被一只鸟类跟踪的不悦心情。 “你的主人?”安缇诺雅唇边勾起嘲讽似也的笑意,眼睛冰冷地扫过恶魔:“贪欲让你失去自制了吗?连我的灵魂都想觊觎?” “不,大人,我不敢奢求丝毫的回报,只是单方面地向您献上忠诚。” “忠诚?”法师玩味地将这个词在舌尖转了许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本源的黑暗之力能让恶魔变得更强,大人,我只请求您允许我沐浴您的气息。”这是高阶恶魔们争夺侍候地狱里那几位君主机会的原因,塞巴斯蒂安解释道,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力量的追求:“而只要您一直都足够强大,我便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她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只恶魔了,只是,法师遗憾地摊开手:“我不属于你的世界。” 鲜红的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疑惑,塞巴斯蒂安不动声色地回答:“高位恶魔的契约不会受此影响,地狱也通往多个位面,大人。” 这位大人似乎对地狱缺乏足够的常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公主并没注意到他的疑惑,只是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诚然,不论她到哪个世界,都能迅速地召唤或者制造出众多不死生物作为仆役,但是同时拥有智慧与实力的属下可就太难找了。法师想了想,觉得实力这点暂时还要打个问号,但就这些相比于费伦而言无比和平的世界来说,这只恶魔显然已经属于十分强大的存在。 而无论在哪个世界,关于力量的规则都是相同的,除非高位者自愿,否则位阶低的一方永远都无法与位阶高的一方签订主仆以上的契约。 自愿签下平等契约?奴役了整整两支丘陵矮人部落来为自己开采矿石搜集魔法材料的巫妖可一点都不觉得仆人,奴隶是什么不该出现在文明社会的阶级的东西。 反复思考厚发现除了自己的阵营似乎要长期处于守序,邪恶状态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收获一个方便好用的劳动力,安缇诺雅微笑着站起身:“我接受你的追随,塞巴斯蒂安。” 纯净的黑色光芒闪过,以双方各自一半的血液绘制的魔法阵随着光芒消失旋转缩小着分别飞向两人,一个消失在左眼,一个消失在右眼。 塞巴斯蒂安感受着契约成立的瞬间便激荡洗涤着自己的黑暗力量,虔诚地吻上公主的指尖。 只要您永远都比我强大,主人,我便会永远都如此地……忠诚于您。 新年踩着无声的脚步悄然来临,魔法阵的修补已经接近尾声,红眼的恶魔站在法师身后看着她专注于手中的炼金产品,轻轻笑起来:“这是您给该隐少爷准备的圣诞礼物?” 安缇诺雅没有回答,直到饰品上闪过绚丽的光芒,这才放松下来,开始在卡片上写明用途与用法。 哈利斯庄园的平安夜一如既往地奢华,得到了公主的亲吻作为平安夜祝福的该隐满足地在利夫的服侍下上床睡觉,梦中飞满了来自法师的圣诞礼物。 此刻的他绝想不到次日早上,与包装精致的礼物同时出现在床头长筒袜里的还有一封简短的告别信。 当不敢置信的叫声惊醒了圣诞节清晨的哈利斯庄园时,一阵诡异的笑声在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响起:“哎呀呀,真是让人惊喜的圣诞礼物呢……这样一来,小生都没法拒绝那位客人的要求了……” 而此时,同样都不属于人类的一对主仆正往那个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帝国飞去……当他们再次踏上英伦三岛的土地,已经是很久以后。 面对着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伦敦城和与几十年前一模一样就连门板倒在地上的位置都没有挪动过的葬仪屋,安缇诺雅与塞巴斯蒂安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葬仪人在吗?” “哦呵呵呵,真是久远的声音,小生在哟。”葬仪人的笑声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还没等两人走进去,一阵红色的风就打着旋儿转了出来,扑进塞巴斯蒂安的怀里:“哦!我的赛巴斯酱!我是如此地思念你!你怎么忍心离开我这么久!” 公主面无表情地观察了那只生物两秒钟,毫不犹豫地从恶魔身边走进去。 葬仪屋内部依然是鬼气森森蛛网环绕的模样,刘海盖得只能看见唇部的葬仪人正用袖子掩着嘴发出奇怪的笑声:“好久不见了,安缇诺雅小姐……你给小生的感觉比离开的时候还要危险哟,看起来这段旅行有不小的收获。” 公主并不意外葬仪人的敏锐,在修补完中国与德国的魔法阵,并且得到死神协会三圣器最后一件的正品后,她已经恢复了八级法术的使用能力,而之前被禁锢的灵力也解了封。 原本她已经可以脱离这个世界,遗憾的是在德国时因为一些意外,她弄坏了死神派遣协会德国分部的某些重要物品――而法则要求她必须弥补这个失误…… 安缇诺雅脸上挂出了最纯洁最诚恳的笑容:“我想我又需要您的帮助了,葬仪人。” “小生很乐意给像你这样体贴细……心……”葬仪人嘴角微笑的弧度随着公主从纹身中往外掏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僵硬,声音也越来越轻微,终于,“的客人”三个字无声地消逝在喉咙中。 公主皱着眉看了眼已经被书本堆满的葬仪屋,遗憾地说:“这家店铺也许应该扩充一下店面。” 葬仪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笑容,他翻开那些名字摆明了是死神派遣协会德国分部大图书室珍藏孤本的书,正打算开口,视线落在空白的纸业上后笑容再次凝固。 葬仪人以堪与公主媲美的速度飞快翻过另外那些书,连声音都不扭曲了:“……都是空白的?” 安缇诺雅点头,期待地看着他:“据说您是在世的死神中唯一一个看过全部这些孤本并且可能记得所有内容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在死神图书室里用那根长老魔杖试验她买的巫师魔法书上的魔法会引起这种诡异的后果――所有书的内容都空白了,而恰好她呆的是专门储存珍藏孤本的那一间。 葬仪人好像呆了半天,终于抬起袖子正常地笑了几声:“想要小生接下这单生意的代价可……” “啊,冷笑话。”安缇诺雅了然地点头,立刻从纹身中开始往外搬各种语言版本的笑话大全:“需要我现在就开始给你念吗?” 葬仪人沉默了一会,开始认真思考用银色死神之镰把这个根本就,不,体,贴,细,心的客人一镰刀拍飞的可能性。然后他看到胳膊上吊着一只扭来扭去的红色生物的恶魔走了进来。 “……小生自己看就可以了……”葬仪人默默地将那堆比人还高的笑话书划拉到自己这边。 在得到了葬仪人会默出那些书籍,但不保证时间的允诺后,公主放心地和自己的执事离去,期间某红色生物追上来三次,被塞巴斯蒂安拍飞两次,最后一次打晕了后塞进路过的一个冷冻库中,世界终于清静了。 大概是因为接到的那单生意太过惊吓,葬仪人在次日才送来该隐托他转交的一个包裹,里面有厚厚的好几本日记,一大叠写给安缇诺雅的信,最后一封是他决定抛弃哈利斯伯爵这个身份与利夫环游世界的。另外还有数把金库钥匙与一张地契――哈利斯庄园的。 公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这些东西认认真真地看完,对着最后那封信出了很久的神。 那个孩子会幸福吧? 一定会的。 5753 代理死神和小巫师 塞巴斯蒂安的确很能干,两天后安缇诺雅看见了荒废多年的哈利斯庄园焕然一新仿佛始终有人在保持着外观的模样,而细心的恶魔甚至周到地将该隐的房间也维持成公主离开时的情况。 只是这座庄园的华美仅仅在世人面前展露了短短一刹——根本还没有人来得及看到,便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在魔法的作用下。 接下来安缇诺雅开始过起无所事事的生活,每天的主要内容就是研究这个世界的魔法——哦是的,感谢德国巫师界激进的学术氛围和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探索精神,法师对这个世界魔法界的了解已经不比任何一个源远流长的巫师家族中学识最渊博的长者少——从学术到运用都是,并再次深切感叹这个世界的和平程度。 也许全世界的摄魂怪一齐亲吻她都无法凑足巫妖违反的条例数……某次参观完德国魔法部所有设施后,公主停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一个办公室里浏览完所有的巫师法律法典(其间因为有人进屋隐形三次),回忆了一下她在费伦的生平后,深思地想。 尽管塞巴斯蒂安很欣赏自己主人这种学术钻研精神,但当他看到庄园里最后一只正常的,原始的,固定在炉灶里的烤箱也突然满厨房踩着踢踏舞的点子跑得欢并一路用咏叹调向两天前就学会在橱柜里跳华尔兹跌到地上还会痛苦尖叫的那套中国瓷器求爱时,他忍耐了很久的青筋终于从额头嘣出来了。 “我,亲,爱,的,主,人,如果您暂时还不想换住址的话,请严格挑选练习素材!” 安缇诺雅从一本描述如何快速制作木乃伊的书里抬起眼,歪歪脑袋,目光从处于抓狂边缘的执事脸上落到窗台上几只被收留的猫身上。 塞巴斯蒂安眼角跳了跳,无力地叹气,转身。 也许砸了对角巷里所有书店比较好。 他记得两天前那只书店专门给大客户送书上门的巨型猫头鹰带来的包裹里,有两本是介绍如何将实用的家用魔法转变成恶作剧魔法的。 当他走下楼,看见那张桃花心木的高背椅正在用它的四条腿打桥牌,而一把水果刀则作为裁判——并且负责切割输牌的腿后,塞巴斯蒂安毅然决定在袭击对角巷之前,先送那两本书的作者去见上帝。 所幸这些魔法都是暂时性的——尽管因为施法者在原魔法基础上进行了改良使得这些原本持续几个小时就应该消失的恶作剧魔法持续了几天,但它们还是消失了。 看到自己能干的执事那骤然和缓的脸色,公主突然觉得那些因为富有创意而吸引了她几天注意力却又最后因为觉得没什么实战潜质而丢到一边的恶作剧魔法如果在持续时间上能够再进行适当的改良,也许比一些低伤害度的攻击魔法更有实用价值。 古畑推荐的心理学书籍中提到过在精神上打倒敌人要比从肉体上消灭敌人更具备伤害力。 虽然这些魔法的效果多数并不符合她的审美观,但既然能起到打击别人的作用,安缇诺雅从理智上赞赏巫师们合理利用魔法的技巧。 庄园里的猫类越来越多,富有研究精神的公主将其中一半改造成了魔法生物,剩下一半在她下手前被塞巴斯蒂安发现,忠心的执事什么都没说,只是当天下午她的研究室门口就多了十几只关着不同品种的狗狗的笼子,笼子的大小让法师觉得足够告上动物保护协会了。 而接下来半个礼拜塞巴斯蒂安送上来的每份餐点都包含着肉,狗肉猪肉羊肉牛肉蛇肉鱼肉虾肉贝肉,所有的甜点都不再有贴心美味的水果装饰,安缇诺雅悲痛地望着简单直白毫无吸引力的戚风蛋糕,从纹身里摸出最后一包果味巧克力,决心以后要善待一切猫科生物。 至少在收益和代价完全不对等的前提下。 跳动之心庭院大街69号这几个月突然变得热闹不少,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场小范围的聚会——倒不是说屋主有多欢迎这几个客人。 只是某对主仆简直像是非人生物召唤器——尤其是红色的,扭曲的那种。 葬仪人沉默地看着墙壁被格雷尔因不堪忍受骚扰的塞巴斯蒂安抽飞出去而撞出的第七个洞,觉得自己或许不得不结束退休生活继续去干死神才有足够的钱维持家用。 在第十八次无视主人意愿的聚会被举办而聚会中途葬仪屋的半个屋顶伴随着客人之一神秘失踪约半小时后,维护秩序的人终于出现了,带着他的园艺剪和一张死神派遣协会医疗部鉴定书。 塞巴斯蒂安接过那张自己主人扫了一眼就递给他的文件迅速浏览,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死神威廉·t·斯皮尔斯:“昏迷鉴定书?格雷尔?”充满遗憾的语气说明他更乐意看到这张是红发死神的死亡鉴定书。 “昏迷期间,无法工作。”死神威廉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解释:“人手不足,你们要负责。” 葬仪人伏案默书的动作突然流畅了几分。 安缇诺雅开始怀疑格雷尔为了每次能和塞巴斯蒂安多相处一会在其它时间得多么拼命地工作,不过还有五分之四在纹身里没有拿出来的空白孤本微妙地勾起了她传说中的愧疚心,法师看了眼墙角那具最受葬仪人喜爱如今却因为长久没有得到主人爱抚而开始积灰的骨架,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 死神的工作比她想象得要简单,只要用那把死神之镰——葬仪人友情赞助,当然是暂时的——往死者身上一划拉就够了,那灵魂会被自动送到死神派遣协会审理部去。 安缇诺雅将镰刀从一个因车祸而死的路人身上收回,转身,视线与一个骑在一根从街边一座建筑物围墙中探出来的树枝上的男孩对上,心情不错的公主友好地对他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那个男孩突然翻了个白眼,身子晃了晃—— 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飞快地接住他,拎过来。 法师不确定地看着那个被头下脚上倒提着脸色苍白正在昏迷的男孩,问:“……被我吓晕的?”她有些奇怪地摸了摸面孔,觉得精灵的长相似乎并没有超出人类审美下限。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提醒她:“您现在看起来很像死神,主人。” “哦。”公主想起来为了配合这把镰刀的造型,她给自己套了个亡灵幻影:“他真不幸。”安缇诺雅没什么罪恶感地表达自己的同情。 不远处突然蹬蹬蹬冲出六七个小鬼,伴随着一些类似于“我明明看到他掉下去了!”“那可就太棒了!”“去看看那个恶魔摔死没!”之类的话语,然后变成整齐的抽气声,之后是尖叫:“嬷嬷!那个恶魔竟然漂浮在空中!太可怕了!” 法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孩子冲出来后又尖叫着“恶魔”飞快地冲回去,下意识地瞟了眼塞巴斯蒂安的脚底——很明显他是脚踏实地的。 “主人,容我提醒您,您对我们俩都使用了忽略咒。”恶魔执事眼角微跳地提示自己这个偶尔思维会很诡异的主人。 这么说这个昏迷的孩子是个巫师? 还是个天赋惊人的巫师。 考虑到这个本来只应该对普通人起作用的忽略咒被自己用出来的效果,法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然后皱着眉看着一个倒提着扫帚柄跟在那群孩子后面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的中年妇人,将这个男孩也纳入忽略咒的范围:“走吧。” 公主对收养一个陌生的小鬼毫无兴趣,即便这个小鬼看起来有不错的魔法潜力。 但那不等于她会看着一个有不错的魔法潜力的小鬼在眼前被杀死——尽管还没实行,但看那些孩子和那个妇人的态度,她觉得不久后这个猜测大概就会变成现实。 遗憾的是伴随着欧洲地区局部战争爆发带来的是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的经济萧条,而慈善事业也不可避免地萧条了。 公主失望地发现当她将这个昏迷的小鬼丢在三家不同的孤儿院门口,孤儿院的负责人发现这个“饿昏”的孩子后都仅是叹息着在他身边放下几块面包,便紧紧锁上了大门。 “也许您可以将他丢到对角巷,既然巫师的数量那么稀少。”塞巴斯蒂安不怎么真心地建议,保持着不容易看到那个完全不符合他美学的亡灵造型的角度。 安缇诺雅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提议,然后遗憾地想起翻倒巷里那些时刻都闪耀着秃鹫眼神的巫师们,决定这不是什么好选项:“也许葬仪人会需要一个帮手?”能帮他干些修修房顶补补墙壁或者至少扶起那两扇倒了很多年的门板什么的活的。 塞巴斯蒂安想起葬仪人透过刘海凝视着他那个用来放钱但现在只有几十便士的抽屉的眼神,不怎么看好自己主人的想法。 他谨慎地说:“也许在他默完所有书之后——” 公主迅速决定那些书比她讨厌小孩重要—— “暂时带回庄园吧。” 她用遗憾的语气说,决定回去写信问问在德国认识的巫师朋友,如果能随信一起将他打包送走那就再好不过。 不知道海关限不限制猫头鹰运送活人出境——如果它们带得动的话。 法师怀疑地扫了眼塞巴斯蒂安倒提着的孩子,开始希望格林德沃养的猫头鹰和狮鹫一样强壮。 5854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划动着,不可否认在离开了费伦这么久之后,重新找到这种书写笔记,抄录卷轴般的感觉让安缇诺雅颇为怀念――这也是她比起用魔法让羽毛笔自动书写来更喜欢手写的原因。[.超多好看小说] 锡兰红茶的香味逐渐接近,对面的圈背椅中则响起微弱的□,陷在软和的天鹅绒椅子里的男孩慢慢睁开眼睛,意识仿佛还没立刻回到现实一般迷茫了一会,然后那双漆黑如同上等宝石的眼睛与坐在正对面手中还拿着一支羽毛笔的法师对上―― “别杀我!”他凄厉地尖叫一声,再次翻了个白眼昏迷过去。 安缇诺雅突然觉得如果这个孩子能够一直保持着昏迷的状态,那就让他在自己这里呆下来也无所谓。 她想了想,挥挥手让那张写了一半的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环绕着对面的圈背椅的五个形态各异品种不同的亡灵模型。 塞巴斯蒂安突然有种将自己端来的锡兰红茶倒到某人头上的冲动。 然后安缇诺雅认识到除了猫科动物外,最好也不要在美学上挑衅自己的执事――尤其当他是个对此有着惊人偏执的恶魔时。 当房子里一切不该出现的模型消失,而一直套着亡灵幻影的精灵也重新梳洗换了符合某位执事审美的华丽长裙下来后,那个男孩终于颤动着睫毛再次苏醒了。 他先是呆了两秒,随即惊恐地扭着脑袋四处张望,在扫视了所有能够藏人的角落确认没有躲藏着任何可疑的阴影后放松地呼出口气,然后开始用谨慎且戒备的目光瞪着房间里除他之外仅剩的两个人,在发现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之后,他的小脸板了起来。(.) “你们!” 那个很好看的女人转过脸,很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男孩决定自己的语气要缓和一点:“你们看见那个妖怪了吗?” “uh?” “那个可怕的妖怪――我猜他是死神。”他用手比划出一个没人看得懂的轮廓,但另外两位显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哦,我想他现在不在这里。”另外那个同样好看的男人微笑着回答,然后意外地看见跟前的孩子跳了起来。 “现在不在?”他惊叫一声,开始寻找出口:“你们也是被他抓来的?”他冲到门口,然后回头:“我们得离开这!他会吃了我们!” 好看的?会吃人的?妖怪?安缇诺雅突然咳了起来。 塞巴斯蒂安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然后摊开手,对站在门口的男孩说:“既然那个……吃人妖怪能把我们弄来,我想,跑到一半他就能把我们再抓回来了。” 男孩想了想,绝望地发现他说得没错,他思索片刻,突然朝他们露出个邪恶的笑容:“这样,你告诉我怎么离开,我回去叫人来救你们。” 塞巴斯蒂安惊讶地扬起一边眉毛,审视着他:“哦,如果他发现你逃跑了会用我们泄愤的。” “泄……什么?”男孩听不懂这个词。 “吃了我们。”塞巴斯蒂安提示。 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哦,你们有两个,还挺大,他会慢慢吃的。说不定一个都没吃就有人来救你们了。” “也可能只剩半个。”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补充,看着他:“你并不真的打算叫人来救,对吗?” 男孩闭上嘴,阴沉地打量他们:“告诉我怎么离开!”他命令道。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 “现在!”男孩咆哮道,桌上的茶杯炸裂开来。 他露出个得意洋洋的微笑,恐吓性地看着对方:“快告诉我,不然我就让你的脑袋也爆掉――嘭!”他用手划了个巨大的圈子,恶毒地暗示着。 安缇诺雅凝视着那杯她还没喝但是现在只剩四分五裂的残骸的红茶――或者,曾经装着红茶的杯子,觉得自己已经受够塞巴斯蒂安无聊的游戏了。她敲敲桌子,那五个消失了的亡灵模型再次出现在男孩面前。 “哦――”男孩发出如同母鸡被扼住脖子般短促尖锐的叫声,但是公主失望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再次昏倒,只是把眼睛睁得超出人类极限的大―― “你们和那个妖怪死神是一伙的!”几十秒后他愤怒地尖叫道。 “你说得没错。”塞巴斯蒂安毫不犹豫地将那几个模型丢进壁炉,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真不幸,你接下来得住在这了。” 汤姆――现在公主和恶魔已经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花了大约两小时的时间来发现和确认这两个人不是妖怪,死神――或者至少不是吃人的那种,确认了这点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决定展示自己的力量――那力量有效地使孤儿院里的所有孩子都畏惧他,而他的经验则告诉他生活在像这里这样豪华漂亮的屋子里的人常常比住在大街上的人更愚蠢胆小些。等他们看到他的力量后就会因为畏惧这种属于恶魔的力量而听他的话――汤姆坚决忽略刚才他已经小小地展示过一次力量而对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事实上,被惊吓到的反而是他。 有时候愚蠢的人反应也总是会慢一点的,他安慰自己道,开始幻想这两个人对自己露出和孤儿院里那些孩子一样恐惧敬畏的眼神并在自己指使下干这干那的情形。 然后房间里的瓷器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炸开来,摆在书架上的书开始四处乱飞,安缇诺雅慢慢转过头,汤姆热切地等待着她发出尖叫――千万要比他刚才叫得响。 但那个很好看的女人――当然在他丢脸过之后她要比刚见到的时候难看了一点――只是冷漠地扫视着他:“连自己的魔力都控制不好的小鬼真是麻烦。” 汤姆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是他震惊地发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不管是乱飞的书,还是碎成一片片的瓷器。 他在原地呆了一会,猛地抬起头冲过去:“你和我是一样的!” 安缇诺雅怀疑地看着他:“不,我不这么认为。” “不!”汤姆急切地叫了起来:“我们都是特别的!被选中的!拥有力量的!刚才的一切是最好的证明!” 公主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个孩子的话似曾相识,好像在某些非法教派的传播手册上看见过。她将紧紧抓住她手臂的男孩推开一点距离:“我想你弄错了,这是魔法,你能办到这一切只说明你是个巫师。” “巫师?戴着尖顶帽骑着扫帚,用人的心脏熬毒药,偷小孩子回去当晚餐的那种?”汤姆震惊地说,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她,希望对方已经有足够的晚餐材料。 “我想他们的药剂材料更多采用别的生物心脏,也不太尝试你推荐的晚餐食谱,”安缇诺雅不怎么确定地回答:“但是对服饰和交通工具巫师们的确有自己的见解。” “他们?你是指并不只有我和你是巫师?或者包括刚才那位先生?” “虽然和普通人相比数量稀少,但绝对没有濒危到你说的这个程度。”公主想起自己应邀旁观的某次格林德沃发起的群架――好吧,他把那称为围剿,补充道:“甚至足够他们彼此为了理念而互相斗争。” 汤姆不太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但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人!他并不是惟一一个!也绝不是恶魔的孩子! 事实上他并不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此感到安慰。 他现在反倒觉得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很不错,也许独三,独四也勉强可以接受。 但独上很多?比如说独百,独千――哦,千后面是什么?不管了,反正千就已经足够可怕。 汤姆觉得那个未来不很美妙。 不过他能找到办法解决的,比如说像在孤儿院里那样逼迫所有人听从他,不听从的话至少畏惧他,如果两样都不行的话那就干掉那个家伙! 嘿!这个主意真不赖! 他开始幻想成百,成千――哦,千后面到底是什么?这现在很重要! 总之,成无数的――那个词怎么念?忽……也许是巫,巫师在自己的指使下干这干那,或者一看见自己就尖叫着逃跑的场景,突然觉得人生真是美好。 芳龄四岁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站在一张圆桌边规划未来,并为此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5955 蛇语者 汤姆觉得最近的日子很不错——没有无尽的祷告,圣诗,没有挨饿,没有小黑屋,床铺又大又柔软,靠垫和枕头的数量足够整个孤儿院的孩子打一场枕头大战!地毯软和得他可以不穿鞋子跑上几个小时也没有影响,但他还是拥有十几双鞋子!还有吃不完的水果和甜点——虽然正餐时桌子上也全都是蔬果这点有些奇怪,不过他倒也没有特别想吃肉或者别的。[.超多好看小说]而且他还能拿棍子把那片薰衣草花田里所有的田鼠洞捅个精光,没人和他抢!那间玻璃屋旁边甚至还有一棵向日葵能和他进行尖叫比赛! 哦,这真是太美妙了,美妙得他几乎准备把自己那个收服所有巫师的计划丢到一边——如果那棵向日葵愿意在每次尖叫比赛中输给他,他会立刻丢开那个计划的! 不过现在他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决心上,在看到塞巴斯蒂安养的一只豹子威风凛凛地指挥着那群猫咪之后。 他觉得自己以后也得这样威风凛凛地指挥着巫师们,然后让他们干这干那。 譬如说,用力踢旁边人的屁股? 重新建立起宏伟目标的汤姆兴奋地冲到书房,去找安缇诺雅:“嘿,教我点什么吧!” 法师挑挑眉,伸手召来几本足够简单的魔法入门书籍:“自己看。” 汤姆接过书,开始翻,过了一会:“这个词怎么念?” 几秒后:“这是什么意思?” 十几秒后:“我不认识这个字。” …… 在第十个类似的问题出现后,公主沉默了一会,说:“你下午再来。” 然后下午汤姆得到了一本由猫头鹰带来的魔法字典。它会详细地解释每一个单词的意思,用法,并纠正不正确的发音。 “但有着容易受伤的性格,请温柔地对待它。”汤姆读着随包裹附上的字条,疑惑地皱起眉,翻开字典,开始使用。 魔法字典一开始很尽职,汤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老师。但随后它开始在解释中掺进不少废话,汤姆不耐烦地命令它:“别说没用的话!” 魔法字典不吭声了。[]过了半天才继续先前的职责。 当汤姆发错一个新词的音时,魔法字典开始用它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声嘲笑男孩:“哦,你真是太蠢了,你的舌头打结了吗?竟然连这个音都会发错?真令人难以想象!” “闭嘴,混蛋!”男孩恼怒地说。 “你闭嘴,笨蛋!”字典不甘示弱。 “白痴!” “蠢货!” “傻瓜!” “臭蛋!” “你臭蛋!” “你才臭蛋!” “你是!” “youtoo!” “youthree!” “youfour!” “shutup!”公主恼火地命令。 “shutdown!”异口同声,然后一片寂静。 法师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一人一魔法物品,男孩迅速将自己从可能的麻烦中拎出来。 他指着桌上的魔法字典大声道:“她叫你闭嘴!” “不!她叫你!” “你!你这个白痴字典!” “你!你这个混蛋小鬼!” 安缇诺雅的嘴角轻微抽搐起来,然后一枚火球击中了那本精神十足的字典,字典瞬间灰飞烟灭连渣都不见。 她将视线转向大张着嘴巴站在一旁的黑发小鬼,正准备克制地叫他安静离开,男孩高声尖叫着“杀人了!”并且飞快地转身向门口跑去。 克制力飞走了。 下一个瞬间男孩发现自己被挂在庄园最高的一棵树上,身边还附带着一个防止他掉下去的支架。 当手上的书阅读完之后,法师想起那个被惩戒的小鬼,她在眼前的空气中拉开魔法镜面,准备将他拉回房间来。 镜面上出现汤姆四平八稳地坐在支架中间念念有词的景象,公主发现那是男孩正在思考以后要把她吊到多高的地方去,现在从他嘴里跑出来的地点已经从阿尔卑斯山变成月亮顶上了。[.超多好看小说] 公主决定还是让他在那树上挂到世界末日算了。 最后汤姆的学前教育工作由万能的塞巴斯蒂安负责,从此踏上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道路,但他依然为自己应该如何去征服巫师世界而烦恼不已。 也许先发展几个手下? 男孩忧郁地看着庄园里除了他以外唯二的两个活人,觉得他君临巫师界之路漫长而遥远。 然而有些人是天生注定要成功的。 当汤姆在花园里听到一个奇怪而细弱的声音在抱怨着田鼠越来越少鸟蛋也越来越难搞时,他愤怒地宣告自己的主权:“田鼠是我的!鸟蛋也是我的!你这个小偷!” 他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捍卫,那个声音消失了。 汤姆得意洋洋地四下寻找胆敢觊觎他的“小乐趣”的家伙,哦,那个小偷可真是善于躲藏,他甚至将一丛欧石楠拨开来,但依旧没有人影。 “给我出来!”他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过了几秒,草丛里响起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个扁平的,三角形的,带着一条伸缩不停的红信的脑袋探了出来:“你在找我吗?” 半小时后,汤姆兴奋地揣着自己第一个部下冲进书房:“我就知道!我是不同的!看!” 被打扰的巫妖没有立刻转向他,而是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执事。塞巴斯蒂安退后半步,弯腰:“我会重新指导他礼仪的,主人。” 安缇诺雅点点头,这才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男孩手中的动物身上。 那是一条有着红色与黄色相间的环状斑纹的蛇,体形纤长细小,公主注意到即使当它恐吓性地张嘴伸缩蛇信时,上颚的那对毒牙也无法大幅度外露。她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珊瑚蛇?我以为这个品种的珊瑚蛇只有美洲有。” 珊瑚蛇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汤姆咧着白牙发出同样的嘶嘶声,安缇诺雅扬起一边眉毛,讶异地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了一眼。 “她说她的母亲就是从美洲来的——被人送给了这里的前任主人?”汤姆说到这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这里是你们从别人那买下的吗?”然后他接着翻译:“不过后来那个主人走了,几年前她的母亲死了,然后你们来了,就是这样。” 安缇诺雅对珊瑚蛇的家族历史并不很关心,看那些隐蔽的林木里的剧毒植物就知道该隐在她离开的这些年里往家里搬了多少危险生物。她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汤姆刚才和蛇沟通时使用的语言:“你可以直接和它对话?” 男孩立刻摆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没错!我懂蛇语!我早说过我是不同的!” 公主没理睬他的自吹自擂:“刚刚发现?立刻就能使用自如?” 汤姆觉得对方没有马上表示要追随着这条蛇成为他的第二个部下让他有些遗憾,不过不要紧,汤姆大人很有耐心:“没错!不用学,就像天生会说!” 安缇诺雅单手支着下巴,视线落在那条珊瑚蛇身上,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今天刚发现,但却能像母语一样自如掌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汤姆拥有某种他自己所不了解的天赋或血统,一是他被施加了某种特殊的魔法。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不被她发现地穿过庄园的魔法屏障偷偷进入,而这条蛇也并非魔法生物,那只能是前一种可能性。 而如果是血统或者天赋的话,他过去一直没有发现,应该是没有条件激活,而今天则发生了什么事件触发了他的蛇语天赋—— 看来伦敦市区不太有蛇这类爬行动物,所以汤姆才会一直不了解自己的这种能力。 安缇诺雅作出结论。 在她思考的时候汤姆一直用那种奇怪的嘶嘶声和那条珊瑚蛇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过了会,他抬起头,用英语宣布道:“我决定了,我的第一个部下就叫——纳吉尼!” “第一个部下?”安缇诺雅奇怪地问。 “哦,放心吧,第二个会给你留着的。”汤姆安慰她,然后豪迈地一挥手:“接着是第三,第四……然后我会率领他们征服所有的巫师!统治世界!” 公主思索了一会率领蛇类统治世界的难度,然后鼓励性地拍拍他的肩:“有目标是好事。” 汤姆明显被激励了,小脸涨得通红,几乎要为自己看见的美好前景激动得晕过去。过了一会,他突然期待地问:“如果我去一次动物园,会不会再多出几个部下?” 安缇诺雅怀疑地说:“我想那很难——你的蛇语应该是某种和血统有关的天赋。” 男孩皱起脸试图完整地理解她的意思:“你是说这和我的,呃,父亲或者母亲有关?”他不太熟练地吐出那两个词。 “没错,也许他们其中的一个掌握着这门外语。”安缇诺雅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也有可能这就是他或者她的母语。”就像泰夫林天生就会深渊语。(注1) 汤姆花了一点时间去弄懂她的意思,然后他惊叫道:“不!人?蛇?这不可能!”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解释:“在这里的魔法界,为了使后代拥有更强大纯粹的魔力,巫师和魔法生物的结合是非常常见的——当然,仅限于类人魔法生物。” 汤姆艰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过了一会,慢吞吞地说:“我听科尔夫人——孤儿院的嬷嬷说,我母亲是在生了我之后死的。” “那么看来拥有蛇血统的是你父亲。”安缇诺雅不负责任地推测道。 汤姆盯着手上的珊瑚蛇纳吉尼,试图联想出自己父亲的模样,但这个目标看起来很难达成。 法师注意到男孩突然的沉默,好心地安慰他:“巫师们不会歧视这样的混血的——如果有蛇血统的是你母亲的话可能要不同些。”她深思地说:“毕竟胎生和卵生还是有点区别……”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现年五岁,收服第一个部下后发现自己的人生观出现重大危机,并为此烦恼不已。 --------------------------这是我懒得打字的分界线--------------------- 注1:泰夫林,身上流动着下层位面恶魔血液的种族,往往是恶魔与其它位面生物的混血。 6056 对角巷 蛇语并不很难学——这是安缇诺雅的看法。 词汇贫乏,句式简单,音节重复——不存在任何阴格,阳格,后置,倒装,或者是时态之类的问题。 还没到晚餐时间,安缇诺雅就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强行记住了所有常用的词语发音,并且完美地重现出来——事实上,纳吉尼认为公主甚至连她那点微弱的美洲口音都复制过去了。 “是门有趣的技能,”法师这么评价:“但并不很实用。” 她看了眼满脸不服气的男孩,继续说:“受使用群落的限制,这种语言相当落后,发展程度很低。你可以用蛇语进行基础的对话,但没法用它来描述新生事物——包括对蛇类而言无法理解的事物。我想,蛇语中应该没有首相,舰队,步枪这一类词语吧?” 说到这,安缇诺雅停顿了一下,将用尾巴绕着她手指晃来晃去假装自己是一只蝙蝠的纳吉尼提到面前看了看:“语言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衍生出相应变化的,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对角巷,与那里的蛇交谈应该能让你学到点不同的东西。” 蛇小姐亲切地伸出舌头试图舔舔她的脸,公主将她丢给男孩。 “对角巷?就是那些猫头鹰飞来的地方?”汤姆手忙脚乱地接住纳吉尼,兴奋地问:“那都有些什么?” “巫师。”安缇诺雅简单地介绍道。 汤姆想象着一整条用姜饼堆出来的街道,巧克力蛋糕做的屋顶,带着蜂蜜馅饼气味的烟囱,满街乱飞的扫帚,鼻子长得挂到胸前的巫婆,忍不住激动得全身发抖。 哦! 那是他的世界! 汤姆开始思考以后“汤姆大人”驾临那个……呃,对角巷的时候,要不要让部下们先在路上铺好红地毯并撒满鲜花:“我们什么时候去那?我能带纳吉尼一起吗?”他的第一次出场当然要带上他的第一个小弟。 安缇诺雅观察着被汤姆激动的手紧紧捏着快要断气的珊瑚蛇,保留地回答:“当然可以——如果明天上午她还活着的话。” 地板上的传送阵闪过一阵光,下一个瞬间汤姆就发现他们三人出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 路上行人很多,几乎都穿着一种奇怪的袍子——虽然颜色和款式不尽相同。尽管他们就这样出现在这么一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却好像根本没人觉得奇怪。 哦,对了,这是魔法的世界,没人会觉得奇怪,就算突然出现一只会飞的猴子也很正常。汤姆这样告诉自己,克制着不对街道两旁商店橱窗中各式各样神奇的物品投以过久的热切目光。 他们在一家用一个会动的猫头鹰模型作招牌的宠物店门口停下,一个二十多岁模型的男店员迎了出来,目光在三人的衣料上打了个转,立刻满脸笑容地介绍:“请进,请进。店里刚刚到了一批美洲黑鴞,还有来自非洲的角头蛇,以及澳大利亚的伯劳尼亚鸢……相信你们一定能找到称心合意的小家伙的。” 窄小的店面内部是宽敞得让人意外的空间,各式各样大小不同的笼子歪歪斜斜堆叠在周围,动物特有的难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安缇诺雅微微皱眉,塞巴斯蒂安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店员立刻恍然大悟般将他们引到后面的房间里,过了会,各种各样的蛇类被一笼笼送进来,甚至还有没有孵化的蛋。 汤姆发现安缇诺雅的目光在他和那些蛋之间来回移动,他恼火地说:“我可不是从那玩意里出来的!” “那的确让人遗憾。”安缇诺雅失望地表示,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请店员暂时离开。 汤姆专心地和这些来自魔法界的蛇们交流,得到许多和魔法有关的新词语。 纳吉尼委屈地爬到公主的小羊皮靴子上,把自己绞成一朵蝴蝶花,伤心地诉苦:<汤姆有新的部下了。> 安缇诺雅用手指夹住她那条充当花蕊的尾巴把她提起来:<你想成为魔法生物吗?> 纳吉尼兴奋地闪着黄色的竖瞳:<我可以吗?> <当然,只是可能会有点痛。>公主决定隐瞒她改造那些野猫时试验品们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没关系,我不怕。>纳吉尼勇敢地甩着尾巴,声音里充满期待:<那样我就能听懂你们的话了?能喷火球?能一尾巴拍平一座山?能变成好看的姑娘?> 法师决定没收汤姆房间里的希腊神话连环画版。 最后汤姆选择了一条平凡无奇的,既没有一滴就能毒死三十平方海里内全部生物的百慕达海蛇那样的毒液,也没有能替主人抵挡一定程度魔法的拉美尼亚细尾蛇那样的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寿命长得出奇,已经经历了三个主人的白纹蝮蛇。 安缇诺雅意外但赞赏对汤姆微一颔首,让店员将这条蛇的魔法扣环取下。 白纹蝮蛇优雅地将自己缠到男孩的手臂上,纳吉尼愤怒地一点尾巴从公主手背上弹过去,迅速将自己环在汤姆的手腕处,凶狠地向蝮蛇亮出她那短小尖锐的毒牙,蝮蛇懒洋洋地把脑袋转开,它已经足够成熟到不再理会孩子们幼稚的挑衅了。 汤姆为他的部下们争宠的行为心满意足地微笑。 然后他们又依次光顾了另外几家店铺,汤姆对自己收到的大量礼物有点头晕目眩。他想不是那两个人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决定等自己征服巫师界后给这两个家伙不用对他行礼的特权。 汤姆大人赏罚分明地想,并坚定地拒绝了塞巴斯蒂安帮他拿东西的建议,但他接受了一个减轻物品重量和体积的魔法。 最后汤姆被留在一家甜品店中,伴随着一杯几乎能将他脑袋埋进去的冰激凌。安缇诺雅和塞巴斯蒂安暂时离开,去翻倒巷的一家专门出售非法物品的店里取点东西——两具来自古金字塔的木乃伊——法师订了这份货很久,但显然在海关手续上比较麻烦,刚最近几天才到英国。 汤姆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们消失的那个黑黝黝的巷口,在心中揣测着那里面会有什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象:“我能坐在这儿吗?” 汤姆扭过头,看见一个扎着公主头的漂亮小女孩正站在桌子旁边,水汪汪的蓝眼睛一闪一闪地眨着,期待地看着他。 汤姆迅速看了一眼店里其他的空位:“当然……” 他的“不行”还没出口,那个小女孩就高兴地坐下了:“谢谢你,你真好。” 汤姆愕然盯着这个胆敢擅自占有他的东西的家伙——即使他一个人没法坐两个位置——小脸不悦地板了起来,重重哼了一声,准备让纳吉尼去吓唬她。 小女孩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打算,招手叫店员过来,然后托着下巴盯着他:“你真好看。” 汤姆翻了个白眼:“你真难看。” 小女孩吃惊地张大嘴:“什么?” “我说你真难看!丑八怪!”汤姆恶毒地说。 女孩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哭着跑开了。 汤姆得意洋洋地将两条蛇丢到对面的空位上进行占据。 一个长得特别奇怪的丑东西突然“啪”地一声出现在桌子边,用力地将它那大得出奇的脑袋往桌子腿上撞去:“库克让小姐哭了!库克没尽好照顾小姐的责任!没用的库克!” 汤姆吃惊地看着这个奇怪的生物,同时用手护好那杯巨大的冰激凌避免它被震倒:“你想撞翻我的桌子吗?” 那个叫库克的生物抬起头,一双占据的脑袋五分之四的大眼睛满是泪水地望着他,然后尖叫了一声“啪”一下消失了。 汤姆觉得自己遇见了两个真正的疯子。 但疯子事件还有后续,过不久,一道听上去像是两块锈铁片在摩擦的难听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就是他吗,露西娅?” 汤姆奇怪地转头,发现是刚才那个发疯的小女孩——脸上还挂着泪水,撅嘴望着他。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站在她身边,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低头问那个小女孩。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稍微退后一点距离站在他们后面。 大事不好,那个丑八怪叫人来报仇了! 在孤儿院里培养出来的危机意识让他立刻判断出这种情况对自己很不妙。 汤姆眼珠一转,慢吞吞地放下挖冰激凌的勺子,然后一脸惊喜地朝门口那边喊:“派克叔叔,你怎么在这!”并跳下椅子飞快地跑过去。 那少年呆了呆,跟着转过头,却看见男孩三下两下钻进人群没了,立刻明白过来,抽出魔杖咬着牙追出去。他人高腿长,三两下重新找到那个小鬼踪影,手中紧紧攥着魔杖就想丢咒语,偏偏对方滑溜异常,尽往人身边钻,更是把他气得牙痒痒。 直到那男孩冲进一个巷子,他才吃惊地停下来,盯着那个巷口看了会,冷冷地哼笑一声:“活该。”转头走了。 -------------------------这是bug说明的分界线---------------------------- 注1:蛇语都将用来标出,而不特地注明在用蛇语对话。作为魔法宠物里的蛇和普通的蛇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魔法蛇能够听懂一些人类语言,我一直觉得这个设定实在太bug了,简直有点莫名其妙。另外就是关于蛇语,我自行拓展了一些,因为我觉得原著里对蛇佬腔的设定很奇怪,就算是人类的语言,那些落后地区的都会因为没有发展的机会而缺失众多构成部分,属于现代社会的东西经常无法用那些语言来表述而不得不在提到某些单词的时候换成使用度更高的语言,越是落后的语言它能表达的东西越少,蛇语作为一种使用群体如此单一的语言,我不认为它能像hp里说的那样夸张……像是密室卷里,用蛇语说那句“sayme,hogwartsfour”(不记得确切原文了,大概是这句话),前半句倒还罢了,后半句,我坚决不相信蛇语也有霍格沃茨四巨头这样的语言组成部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无聊到什么程度的蛇会去专门为当年的霍格沃茨四人创造一个词组啊?即使当年斯莱特林本人曾经创造这样的词汇过,这个词汇没有通过某种途径流传下来,作为后世者的哈利等人怎么可能就会直接说?……当然不排除哈利临时生造一个词组出来,不过难道这表述方法就和当年斯莱特林用的一样?这句蛇语可是开门密码呀密码!错了一个音都不行的吧?更不用说后面几卷里关于蛇语的部分了……不过这些也无所谓,本来hp就是归类在童话故事里的,也没人深究过白雪公主的食道得有多强壮才能把一整块苹果卡在喉咙里不是么? 6157 翻倒巷历险记(上) 汤姆在冲进那条巷子的瞬间就后悔了。(.) 这条巷子和他刚才呆过的那条截然不同,两旁的店铺阴森黑暗,墙壁的阴影中有不少披着斗篷的人,躬着腰,转动着眼珠来回打量每一个从巷道中走过的人,露出野狗般的光芒――这种眼神在他那家孤儿院附近的街区再熟悉不过。 他迅速停下脚步,小心而谨慎地往后退去,希望那些人没注意到自己。 但晚了。 那些男人朝他移动过来,一个身材特别干瘦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背后堵住出路,另外一个满口黄牙的男人啧啧有声地朝他伸出手:“瞧瞧,瞧瞧,这是谁家的少爷走丢了呀?” 汤姆在心里飞快地用所有他听过的恶毒词汇诅咒那个丑八怪和公鸭嗓,并牢牢闭紧自己的嘴,凶狠地瞪着那个捏住他下巴扳来扳去打量的男人。 “真是个漂亮的小少爷,瞪起人来还挺凶的。怎么?没牵好你妈妈的裙子吗?”男人咧开嘴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嘻嘻地说。 周围的男人发出一阵哄笑,按住他肩膀的那个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掏,摸出塞巴斯蒂安刚才给他的一些钱币,掂了掂,啐了一口:“妈的,就这么点。” 另外几个人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其中一个恼火地诅咒了几句,另外一个则眯起眼打量着汤姆,过了会突然说:“这小鬼长得多好。” “老邓肯会出大价钱的。”他们开始拉扯男孩,试图将他带走。 汤姆心中疯狂地拉起警报,他飞快地地动着脑子,努力抗拒他们的推拉:“最好不要。” “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小少爷在警告我们?”黄牙男人发出夸张的笑声,另外几个男人捧场地抱住肚皮。[] 汤姆紧盯着他,注意到这个有一口恶心牙齿的男人是头:“你们最好不要――我和我哥哥吵架跑进这,他看见的。我想他现在已经去找我爸爸了。” “哦,我好怕啊!”黄牙男惊恐地扭动着身体作出簌簌发抖的模样,男人们笑得更响了:“得了吧我的少爷,等你爸爸来了你早就不在这了。” 汤姆突然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没关系,只要把这条路上的人一个个问过去,总有人愿意说的――然后他会感谢你们,好好的。” 那个黄牙男人闭上嘴,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他评估性地打量着手里的男孩,汤姆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地残酷邪恶,想象着眼前这群都是被他用树枝捅死的甲虫。 最后那个男人露出一点无趣的表情,耸耸肩,正想说些什么,一个罩在斗篷里的高大人影迅速从他们身边挤过去,被撞到的那个矮胖子恼火地揪住那人的手臂:“要我教你点礼貌吗?” “给我放手,卑贱的东西!”斗篷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最上等的乐器。 “这又是哪位贵族老爷?”矮胖子非但没放手,反倒将那人扯了过来。他一点都不担心,要真是哪个厉害的贵族,刚才就一个恶咒丢过来了。 斗篷男子的声音慌乱起来:“混蛋,快放手!” “让我来瞧瞧贵族老爷长……”矮胖子笑嘻嘻地朝那斗篷男子的兜帽掀去,却伸了个空。 正在看笑话的几人都一愣,眼看那个斗篷男子瞬间矮了下去,缩水成不到一米高的一团。黄牙男人伸手捞起那件斗篷,一个头发特别耀眼像在发光的漂亮男孩出现了,灰蓝色的眼睛正瞪着他们。 “又是一个小少爷……偷了增龄剂来见识的吗?”男人笑嘻嘻地弯下腰,从满是黄牙的口中喷出的臭气几乎能将那个男孩熏晕,他惊恐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快让我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哟哟哟,今天都是了不得的少爷吗?”黄牙男人眼睛一眯,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汤姆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在心底绝望而疯狂地诅咒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 金发男孩竭力挥舞着四肢:“放我下来!否则我爸爸――他跑了!” 他的眼睛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大,瞪着那个趁这群人注意力在他身上时转身逃跑的黑发男孩,愤怒地叫道:“抓住他!” 哦,别让他跑出去!否则他要让纳吉尼把那个小鬼的鼻子咬下来! 眼看巷口就在跟前,汤姆还没来得及欣喜,后面传来黄牙男人得意洋洋的声音:“昏昏倒地!” 汤姆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那个黄牙男人正站在他身前,往回缩的手中拿着一根细木棍。那个男人又挥舞了一下那根木棍,嘀咕了一个他听不懂的词,一条绳索“嗖”一下飞过来将他们紧紧捆起来――哦,是的,跟那个该死的金发男孩! “我的少爷们,耐心等待吧,很快我就会送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黄牙男人哈哈大笑着推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那个金发混蛋。 汤姆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白痴,对方不甘示弱地用同样的眼神瞪回来。 “你这个白痴!你毁了我的计划!”汤姆首先发难。 “你才是白痴!这全是你害的!”男孩回以咆哮。 “哈?”汤姆第一次看见比他还不讲理的家伙:“你这个蠢货,要不是你我已经溜掉了!” “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被拦住!” “那是你活该!”汤姆诅咒道。 “你比我更活该!”男孩毫不示弱,然后得意洋洋地哼道:“等着瞧吧,等我爸爸把我救出去,我会让你好看!” 汤姆嘲笑他:“你爸爸肯定有个狗鼻子!” 男孩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苍白削瘦的尖脸上泛出愤怒的红晕:“看来你爸爸肯定很乐意听到你失踪的好消息!” 汤姆阴沉地打量他,他对安缇诺雅和塞巴斯蒂安会来救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就算他们想找他,也不一定能找到,天知道他现在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他突然对金发男孩露出个充满恶意的微笑,阴森森地说:“你知道他们都怎么对待抓来的小孩吗?我听说他们喜欢把孩子关在一点东西都看不见的黑房子里,房间里面全都是饿了好久的老鼠,那些老鼠特别喜欢啃小孩的脚趾手指,你被啃的时候还能听到喀嘣喀嘣的声音……” 金发男孩脸色苍白地瞪着他:“你胡说!根本就没这回事!” 汤姆不说话,只是盯着男孩那双从绳索缝里露出来的手。 男孩努力想将手藏起来,他灰蓝色的大眼睛迅速变得雾气蒙蒙:“我恨你!我要让我爸爸……” “我也恨你。”汤姆没精打采地打断他。他可没忘记在他溜走时这小子喊的那一嗓子,并在心里策划了十几种报复方法。 “我恨你比较多!”男孩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恨你最多。”汤姆依旧懒洋洋地回答,从那个丑八怪女孩开始一直诅咒到旁边这个家伙,用他们身上每根头发每只手指造句。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男孩生气了:“我才可以最恨你!”他傲慢地宣布。 “我知道你马上会变成老鼠们的圣诞大餐。”汤姆嘲笑道:“如果有哪只老鼠的肚子会尖叫着我爸爸怎样怎样,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男孩突然闭上嘴把头扭开,不再和他说话。 过了会汤姆粗鲁地用勉强还能动的脚踹他:“喂!” “干嘛?”男孩转过头来,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 汤姆惊恐地看着他,然后用更粗鲁的态度问:“你就没有什么能联系上你那个,爸爸的东西吗?” “我偷了增龄剂……带上家徽不是等着挨骂吗?”男孩用湿漉漉的眼睛翻了个白眼,一副觉得汤姆蠢透了的样子。 汤姆没听懂他说的那些是什么,但他明白了一点,等那家伙的“我爸爸”也是没指望的。 他痛恨这种感觉。 这种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等待着自己接下来得面对的东西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不,是最厉害的。 在孤儿院里随便哪个孩子都怕他,就连科尔夫人都是。 现在才知道他拥有的这点力量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什么都算不上! 汤姆凶狠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头一次憎恨起自己来。 他竟然把那么多时间都花在捅地鼠,掏鸟窝上!他本来完全可以学会怎样去控制自己的力量!能让自己在今天这种时候干比现在多得多的事! 他竟然让自己落到和这种蠢货一样没用的地步! 汤姆嫌恶地瞥一眼那个男孩,他,汤姆大人,竟然变得和这个长得像颗会闪光的玻璃弹珠的白痴一样的程度! 他可是要征服巫师界的男人! 6258 翻倒巷历险记(下) “你在这。”一道优美但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反省,汤姆激动地想要跳起来,如果不是那绳子将他结结实实地捆在原地的话! 他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高兴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哦,他发誓以后安缇诺雅就算把他扔到树顶几个小时他也不会再用腐烂的青蛙给她建造坟墓! 声音响起的地方空气像水幕一样波动,然后恢复正常,房间里平空多了一个身影,她看着汤姆身上被一圈一圈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挑挑眉:“这倒是没想到。” 绳子颤抖着飞快地从他身上离开,汤姆跳起来跑到她跟前。 安缇诺雅注意到他脸上的淤青(被昏昏倒地时摔出来的),不悦地皱起眉――就算她并不很喜欢这个小鬼也不意味着别人就能得到伤害他的允许。 法师抬起手,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按过那几个青肿的地方,汤姆感到冰冷的凉意带起了尖锐的刺痛,但他没时间去反映这个,事实上,他被吓呆了。 他用一种惊恐万分的表情盯着那双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捧住自己的脸,那只刚才按过伤口的手上浮起一点白光,随着脸上移动着的冰冷触觉,汤姆发现自己那些持续刺痛着的部位泛起一阵暖洋洋的感觉,疼痛消失了。 安缇诺雅收回手,顺便给了他一个清理一新和恢复如初,她讨厌小孩,更讨厌脏兮兮的小孩。 无杖无声的魔法让房间里的另外一个被绑架者发出响亮的抽气声,公主漠然地扫了眼那个高昂着下巴看天看地就是不往他们这边看一眼的男孩,低下头:“塞巴斯蒂安已经带着纳吉尼和别的东西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却始终竖着耳朵注意他们谈话的男孩震惊地扭过头:“你你你……你们就走了?” 安缇诺雅望了他一眼:“你的新朋友?” 而汤姆――已经从被那样轻柔地对待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朝他扭过头,露出一个坏兮兮的邪恶笑容:“对,好朋友。(.无弹窗广告)” 他走过去,在对方眼眶上留下两拳,公主微微抽着嘴角移开目光,发现自己强烈地想念该隐和夏尔。 她叹了口气,让捆着那个孩子的绳子也松脱开来:“跟上来。” 在安缇诺雅转身向门口走去的瞬间,男孩迅速而精准地踹上汤姆的小腿骨,汤姆则呲牙咧嘴地再次给了他的右眼一个狠而准的直拳。 法师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后面砰砰啪啪的声音,在他们走到楼梯口前,两个男孩用一种粗暴的方式初步达成和解共识。 楼梯下面热闹得很,像是一家酒馆大堂,一些看起来特别落魄的巫师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大口喝着黄油啤酒,公主停在楼道上,冷淡地问:“是哪几个?” 金发男孩迅速指着坐在墙角一张桌子上的几个男人叫喊:“就是那几个!我要叫我爸爸宰了他们!” 汤姆用恶毒的目光盯着那几个人,但却紧紧闭着嘴,什么也没说。 金发男孩的叫声惊动了酒馆里的人,众人目光落在楼道上的三人身上,口哨和怪叫一起响起来。 黄牙男子几人先是惊疑地看着两个孩子,随后眼睛就像长了钉一样粘在法师身上,其中一个还朝这边舞出下流的手势,并暗示性极强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男人们大声哄笑,并朝这边走来。 安缇诺雅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几截碍事的树桩。 “荆棘刺骨”,几个轻柔的音节从法师略微显得血色淡漠的唇中滑出,锯齿状的骨刺从那几个男人全身上下穿出,凄惨的嚎叫声响彻酒馆。(.好看的小说)(注1) 所有人都脸色发白地瞪着那个看上去柔弱异常的银发小姐,却不敢往门口移动一步。 黑魔法!无杖黑魔法!从来没听过的无杖黑魔法! 梅林知道她会不会给企图跑出去的人也来一个! 铂金发色的漂亮男孩低呼一声,捂住嘴巴,尖尖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他干过最恶毒的事情也不过是把家养小精灵的脑袋塞到烤炉里,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 汤姆的脸也变得雪白,但他把那声尖叫忍在了喉咙里,强迫自己盯着那些飞快从皮肤底下钻出来还挂着一丝一丝可疑的淡红色物体的苍白骨刺。 他是要统一巫师界的人!怎么能怕这种东西! “跟着。”安缇诺雅冷淡地嘱咐,往门口走去,没有施舍给在地上嚎叫翻滚的几人半个眼神。 酒馆里其它人飞快地往旁边跑开,中间被空出一大片地。 汤姆迅速跟上,金发男孩好像刚从血腥中回过神来,发现只有自己被留在原地。他短促地抽噎一声,小跑着赶上去,试探性地抓住安缇诺雅右边的袖子。 法师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稍微放慢一点脚步。 汤姆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然后一把抓住法师左边的袖子。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觉得这个孩子对恐惧的反应度好像比常人慢好几拍。 当他们从那条阴森黑暗的巷子里回到阳光灿烂的对角巷上时,公主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右手边这个陌生的男孩:“这位――” “马尔福。”对角巷的阳光有效地驱散了男孩的惊恐,他松开紧紧揪住对方袖子的手,站直身体,尽可能地使自己的表情得体而不失高贵――虽然青色的眼眶令得这个任务变得有些困难:“我是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但是您可以叫我阿布拉萨克斯,尊敬的女士。” 他用傲慢的语气拖长着音调慢吞吞地说,灰蓝色的眼睛透过浅色的睫毛期待地望着她。 但对方只是淡漠地微一颔首:“很高兴认识你,马尔福先生。”随后话题一转,问:“假设你能够自己回去?” 阿布拉萨克斯还没来得及为对方称呼姓氏的叫法不悦,就被这个问题击中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来发现魔药柜里的增龄剂,衣柜里的袍子和斗篷以及庄园里的小少爷都少了,而双向门钥匙和可以直接联络的家徽却多出来的父亲会用什么东西来欢迎回家的自己。 “不!”他激烈地摇头:“我不能回去!” 一直在用一种邪恶的眼神打量他的汤姆立刻建议:“你可以回到刚才那里,然后要一个房间住下来。” 阿布拉萨克斯瞪了他一眼,明白对方准备撕破那个暂时的停战协议。 他转了转眼珠,突然换上一副非常具有说服力的痛苦表情,这招对那些喜欢拥抱抚摸他的女性来说非常管用。他用一种害怕的,虚弱的语气说:“哦,如果我就这样回去,父亲会杀了我的!他会用我的脑袋来装饰客厅的墙!我好害怕……” 他发出逼真的哽咽声,试图扑到安缇诺雅怀里。 但法师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再扑上来,并给了这个男孩也一个清理一新和恢复如初,确认他即使靠过来也不会有灰尘蛛网之类的东西沾到身上才松开手:“这儿有壁炉通往魔法部,我想你可以去未成年巫师保护司寻求帮助。” 阿布拉萨克斯呆呆地站着,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魔法部?” “我希望你父亲给墙壁增加装饰的时候能够邀请我去欣赏。”汤姆在旁边插嘴道,用热切的目光扫视他的脖子。 “在那之前我会先咒下你的脑袋!”阿布拉萨克斯立刻反击。 “哦,这次不一样了吗?”汤姆怪声怪气地模仿他的腔调:“我会叫我爸爸咒下你的脑袋!” 阿布拉萨克斯决定给他一拳,汤姆立刻回以一脚。 安缇诺雅觉得自己会站在这和两个四五岁的小鬼讨论问题真是疯了。她一手一个抓住他们,脚底下传送阵一闪既没,消失在对角巷中。 ------------------------这是再次解释法术的分界线--------------------------- 注1:荆棘刺骨,一个死灵系的五级法术,对于强韧检定失败的受术者,这会是一个悲惨的答案。它是一个持续性伤害的法术,从全身上下各处生长出来的骨刺不但会将身体割得皮开肉绽,在骨刺长出的同时,从刺上还会喷射出能量光束,对周围的生物造成秽恶伤害(值得一提的是秽恶伤害只能在圣居或者崇敬术的范围内用法术治疗,多么恶毒的设定=。=)。更邪恶的一点是即使当这个法术的持续时间过去,不再生出新的骨刺,那些旧的骨刺仍然存在,受术者每天都可以进行一轮新的强韧检定,但检定失败的都会刺激骨刺扭曲变形,发生新的伤害…… 当然,在这个没有强韧检定之类的hp世界里,不会有这么麻烦的效果,仅仅是持续时间内的骨刺伤害而已,那种可怕的秽恶光束也不会产生。 事实上像这种程度的法术在dnd世界中只是极普通正常的对敌手段而已,不存在邪恶善良之分,但在hp世界中这绝对属于邪恶透顶的法术……当然公主在这里就是用来折磨对方的……不过我从来没说过安缇诺雅是好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死活的巫妖,何况那几个巫师还冒犯了她。 6359 野心,前进的力量 虽然把两个小鬼都带了回去,但安缇诺雅却丝毫没有关心过后续,只是吩咐塞巴斯蒂安处理好两个男孩,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直到晚餐时看见汤姆才想起来另外那个金发小鬼:“你把他送回去了?” “是的,主人。”塞巴斯蒂安将最后的甜点送上:“马尔福先生非常感谢您对小马尔福先生的帮助,并邀请您去马尔福庄园做客。” 安缇诺雅点点头:“帮我写信回绝。” 汤姆在一边嘀嘀咕咕着一些“怎么没把他脑袋切下来挂上去”之类的话。 晚餐结束后,汤姆终于提出已经在他心里思考了很久的主意:“教我魔法吧。” 安缇诺雅从书桌后面望着他,银蓝色的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你是指正式地向我学习?” 汤姆点头,当他看到那几个在地上打滚哀嚎的男人和安缇诺雅走出酒馆时犹如摩西分红海的景象,他就意识到了,力量,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他决定不惜一切要把那种力量弄到手。 法师从舒适的椅子中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他跟前,慢慢低下头,俯视着他:“你真的知道魔法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明白提出让我教导你的意义吗?你真的对自己的能力有正确的认识吗?……你,知道自己学习魔法的原因,动力,目标吗?” 法师的目光冷漠而严苛,用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言尖锐而不容闪躲地质问着眼前五岁的男孩。 她稍微停顿下来,看着汤姆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淡淡地说:“你现在并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学徒。不过,巫师们有专门学习魔法的学校,到你十一岁就可以去念了,你在那依然可以学习魔法,那些学校同样培养出了不少优秀的巫师。” 汤姆低着头,被拒绝的恼怒和那个酒馆里的场景不断交错在他脑海中闪出。 过了一会,他问:“到底什么样子才能做你的学生?” 安缇诺雅稍微有些意外地看看他,然后微微勾起嘴角:“我讨厌笨蛋,讨厌反应慢的人,讨厌记性差的人,讨厌没野心的人,讨厌没礼貌的人,讨厌没天赋的人,讨厌不勤奋的人,讨厌没创造力的人,讨厌不独立的人,讨厌话多的人,讨厌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讨厌爱惹麻烦的人,讨厌不会看脸色的人,讨厌需要反复说明的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孩张着嘴拼命记忆她说的话,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补充道:“今天起我的藏书室将向你开放。所有适合你自己魔力程度的书你都从能里面得到。没有问题,没有请教,没有指导。向我证明你的才智和天赋吧!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我暗夜之奥利夏的学生!”(注1)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法师身上的魔力猛然外放了一下,尽管只有短短一刹,那一瞬间汤姆却觉得从眼睛里看出去的空气都发生了细微的扭曲变形,山崩海啸般的气势让他用了所有力气掐住自己手臂坚持住不往后退去,漆黑的眼睛骤然绽出惊人的光芒。 就是这个! 这样的力量…… 他一定要握到手里! 安缇诺雅站在窗边,遥遥望着天边的半轮月亮,笑意一点一点泛开来。 塞巴斯蒂安将袍子替她披上,一边系扣带一边微笑着问:“主人的心情好像很好?” 公主慢慢点着头,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是溢得要满出来的笑意:“哦,塞巴斯蒂安。” 她声音低低地,像是叹息一般:“我喜欢他的眼睛……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见过这样单纯渴望着力量的眼神了……这个世界的巫师自甘堕落,早就失去了魔法上的进取心……魔法永远不仅仅是获得目标的途径和工具……它本身就是最值得追求的真理!” “那么主人准备收下他了?”塞巴斯蒂安往壁炉里丢进几块木柴,火焰一下高起来,云杉的香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公主走回到桌边,往杯子里添了点酒,对着壁炉的火光轻轻晃动,金黄色的酒液在火光映照下流转着奇异的光芒。 她抿了一口,目光像是望着极遥远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有那个资格的话……” 恶魔沉默片刻,挑衅似地问:“吸引您的是他对力量的渴望,但是,我的主人啊……人类这个种族,可是最容易因为力量而迷失了自己的生物呢。” 安缇诺雅不说话,只是慢慢喝着酒。 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的确……” 因为所获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为已掌握的力量而自我满足,从而丧失了进取心,蒙蔽了眼睛……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只不过……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法师柔声说,将酒杯轻轻抛出窗口:“野心这种东西……不原本就是前行的动力么……” 汤姆穿着一件墨玉色的丝质衬衫,搭配着烟灰色水晶的纽扣,坐在一张环形的桌子前。桌上堆着许多书籍,有不少正在扭来扭去窃窃私语。 摊在少年面前的则是一本很明显是手写的笔记。 笔记毫无规律,每个段落之间都是没有联系的,甚至连语言都不是同一种,汤姆不得不在旁边再备上若干本词典,以便随时查询。 从他提出向安缇诺雅学习魔法的请求已经过去四年。 四年的时间,使得当初那个狂妄自大的小混蛋成长为现在这个沉稳冷静的少年。 他曾一度极不理解法师让塞巴斯蒂安给他上众多与魔法无关的课程的原因。 他希望自己的每一滴时间都能从藏书室里那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汲取到新的知识,但文学,艺术,历史,音乐鉴赏?语言,搏击,植物,医学常识? 五岁的男孩无法明白自己学习这些知识的作用,九岁的汤姆却从中发现到了魔法不能给予的东西。 半年前开始,虽然依旧没有答应教导他,但安缇诺雅开始允许他阅读她的一些笔记,尽管能看懂的部分非常非常少。 也许只有学得越多的时候,才越能认识到差距。 他从那些书籍里了解到魔杖对巫师的作用,几乎所有魔法都有匹配的魔杖动作,没有魔杖,巫师们仿佛就失去了施法能力,只有一些强大的巫师才能使用某几个简单的无杖魔法。但他却从来没见到安缇诺雅使用魔杖过。 从她的笔记里,他知道魔杖对巫师们来说,是一种“魔力引导装置”。 法术需要施法者对魔力的精微掌控,而巫师们几乎都做不到这点,所以才会有魔杖的出现。 越是高级的魔法,对这点的要求越高,这也是即便有了魔杖,依然有许多巫师只能施展几个简单法术的原因,那并不仅仅是受魔力的限制。 而安缇诺雅接受他成为学生的条件就是――十岁之前掌握二十个无杖魔法,改进三个现有魔法并独立创造一个法术。 蝮蛇潘恩认为这是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它经历过的三任主人里,会无杖魔法的只有一个,而且只是一个简单的飞来咒。 二十个无杖魔法?就算汤姆再有天赋,同时有那些笔记的帮助,也不可能完成。何况还要改进与创新。 尽管从这条年长的宠物口中知道了这项任务的艰难,汤姆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愈是艰难……他就愈要达成。 尽管没有说明,但少年就是知道,那双傲慢地俯视着一切的眼睛,是从来不会看见太底层的东西的。 从那些书里的批注他就能了解到,这个世界的魔法成就,根本无法被看进眼中,能得到认可的,只有如她自己所说的,才智与天赋,当然,还有勤奋。 他相信,凭他自己的能力,在11岁进入那个魔法学校,也会取得惊人的成就,成为魔法史上浓墨重彩几百年后还能被称作传奇那样的巫师。 但那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绝不仅仅于此。 他的目光,从来只能望向最高的地方。 而他的野心,从来只渴望站在顶巅之上。 ----------------------------插入题外话的分界线----------------------------- 注1:暗夜之奥利夏,费伦恶名昭著的半神巫妖的称号。奥利夏是安缇诺雅对外使用的身份,来自她的故乡奥利夏尔。由于嘉兰诺德作为月精灵王族的姓氏,太让人一目了然,所以才用了另外一个称呼,但在她的好友中,依然有少部分人了解她的真实身份。 暗夜之奥利夏,我是按照纠缠符记的几个符记之主的头衔形式取的……比如说著名的黑暗之香格拉,霜印之拉凯斯克等等,这几位也都是后来费伦上著名的恐怖分子,恩,也都是巫妖,虽然不是半巫妖。 ps:我爱拉巩~嗷嗷,他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变态啊! 6460 学生 “perfect!”安缇诺雅毫不吝惜地鼓起掌,给了面前的少年一个大大的笑容。 在他们中间有一个比人头更大一些的水球,虚空漂浮着,随着少年的视线四处移动。 “你给这个法术起了名字了吗?”安缇诺雅微笑着,比平时柔和得多的眼神显示她的心情正处于极度愉悦的状态。 “呃,也许,水球术?”汤姆为这个预料外的问题呆了一下,给了一个毫无创意的答案。 塞巴斯蒂安嘴角微微抽搐,但在取名方面同样没什么天赋的公主则赞赏地点头:“一目了然的名字,很好。你考虑过如何运用这个法术吗?” 少年思考了一下:“这样?”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水球迅速射向不远的树身上,并击出一个对穿的大洞。 “这是方法之一,够灵活的话可以避开。”安缇诺雅点头肯定,同时提出建议:“如果将制作节日礼花的爆弹术和尸毒诅咒附加上去――假设你阅读了那本《为你的节日增加乐趣》和《黑魔法诅咒浅淡》――这个水球术会更有效。” 水球――爆裂――尸毒――汤姆脑中迅速出现这个复合型法术将能产生的威力,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塞巴斯蒂安头疼地说:“主人,没记错的话巫师们对黑魔法的使用有着严格的限制。” “愚蠢的巫师。”安缇诺雅轻蔑地撇了撇嘴,将魔法用黑魔法与白魔法这样区分开来并歧视黑魔法的使用者简直是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作为我的学生,不需要被这种无聊的东西限制。”法师傲慢地宣布。 “学生?”汤姆还没从刚才那个可怕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就被巨大的惊喜击中了。虽然事先想象过,但真的发生时还是让他无比激动。 “今天起,我会开始亲自教导你。”公主的眼神柔和下来,任何一个杰出的法师都会希望有一个同样杰出的学生的:“我允许你称呼我,夏拉菲。” “夏拉菲?”汤姆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单词似曾相识。 “作为我的学生,你有权知道我的身份。”法师解除了身上的法术,头一次以月精灵的真正形态出现在两人面前。 月光一般蜿蜒及地的银发,杏仁状的瞳孔,尖尖的耳朵,样式古怪的长袍。 “吾名,安缇诺雅?嘉兰诺德,亡灵之主,暗夜之奥利夏,幽骨之塔的拥有者,安眠之地的主人。”法师将手放在少年头上,换了一种两人都听不懂的语言,声音仿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以亡灵之主的名义,允许汝拥有呼唤吾之权利。” 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在手掌下浮现,旋转片刻后没入黑发之中。 听不懂费伦语言的汤姆与塞巴斯蒂安并不知道这是法师赋予自己学生的特权,允许他在极危急的时刻呼唤她,借用她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就像拥有神宠的牧师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借用神力一般。 只不过法师的力量属于亡者的领域,它将能保护少年的灵魂,不至于彻底消亡。 当初法师的第一个学生瑞克尔,在夺得角质皇冠后死亡时,她还没点燃自己的神火,没有具备这种能力,连唯一的学生的灵魂都来不及保存。 瑞克尔死亡后,迁怒于其它人的法师,将所有参与角质皇冠争夺的大奥术师杀了一干二净,而这次她绝对不会允许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她的学生,可以有一切自愿死亡的理由,但绝不允许被别人夺去生命! 汤姆惊讶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法师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书本上写的,已经消失了上万年的,传说中的精灵。而“夏拉菲”这个词他也想起来了,是一本《古代魔文概述》中提到的一些精灵语中“导师”的意思。 但更震惊的是塞巴斯蒂安。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人是某个异位面的恶魔君主,虽然她从来没承认过。 但精灵?亡灵之主?还有那一长串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称号? 恶魔开始怀疑自己这个主人所属于的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了。 不过公主对两人心里翻腾的想法既不了解,也没有了解的兴趣。 在她看来,只有自己介绍的这个身份,才是她真正的身份。如果塞巴斯蒂安在她身边停留的时间足够久,久到她能回到费伦,那么他总会明白的。 至于汤姆,那些无关的东西就更没必要说明了。 即使作为他的导师,对方的人生就是他自己的人生,她引导他进入魔法真正的殿堂,之后的道路和成就则靠他自己去取得。 刚才那个仪式,是安缇诺雅对他人生最大的插手。 但也就到此为止。 被认可之后与之前,对汤姆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在充足的书籍下进行自学对他来说是找到了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那么现在,他就是被带到了山巅之上从上往下地俯览。 安缇诺雅并不直接教授咒语,她让他领略魔法的本质。 巫师们为什么需要魔杖?为什么需要咒语?魔杖的动作对那个魔法起什么作用?咒语的轻重间隔对效果有什么影响?魔力究竟是一种什么物质?它依附于巫师的身体还是灵魂?…… 当汤姆的十岁生日到来时,安缇诺雅送给自己学生的第一份礼物是一支魔杖,造型相当奇特,是一支洁白的臂骨。 “杖身是恶魔之骨,杖芯是天使羽翼,我想,这会是个很有趣的搭配。”公主充满期待地推荐,塞巴斯蒂安从看到魔杖开始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汤姆有些疑惑:“夏拉菲,我以为您并不赞成巫师们使用魔杖的行为。” “当然,那是对自我的限制。”安缇诺雅摆摆手:“我希望你能掌握魔法,但并不要求你只能那样使用。魔杖只是一样让生活变得方便的工具,我相信你不会让自己被工具困住的。何况,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将所有珠宝戴在身上。”法师停顿了一下,眼睛变得亮闪闪的:“试试看,汤姆。” 少年怀疑地看了自己的导师一眼,那眼神让他觉得对方纯粹是在好奇这根魔杖的效果。 他轻轻挥动了一下,大厅中出现巨大浩广的星空,那就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盛大光筵,每一秒都有星星在那华美光芒中消亡,每一秒都有星星在那缤纷星雨中诞生。 这惊心动魄的瑰丽景象让三人都安静了片刻。 过了会,安缇诺雅开始用一种相当奇异的眼神打量塞巴斯蒂安的手臂,恶魔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难看。 公主最后极度遗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又作出一个递东西的动作:“这个是给你的魔杖套。” 汤姆扬扬眉,试探地摸索着接过:“隐形的?” 安缇诺雅点点头:“以前得到的一件隐形衣改的。” “我以为您送我魔杖的意思是希望我在别人面前用魔杖施法。”对于收到的礼物很兴奋,但少年仍维持着应有的冷静判断。 “巫师们十一岁去学校前似乎都要购买一根魔杖,你平时可以用那个。” 汤姆愣了愣,表情变得僵硬起来:“我让您失望了,夏拉菲?” “你很有天份。”安缇诺雅夸奖道,摸摸他的脑袋:“这一年里我给你打的是基础,接下来对魔法的学习需要你自己进行,当然,你随时可以向我提问――当你无法从书里找到答案时。所以,是否去魔法学校对这没有任何影响,这由你自己决定。但交流也是很重要的,不过如果你觉得学校里的人都蠢透了的话随时可以回来。”她补充道,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目标是统治世界?” 汤姆脸红了。 那是他的第二目标,第一目标则是达到和夏拉菲一样的高度。 安缇诺雅拍拍他肩膀:“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也许你可以从一个学校开始。” 她的学生对统治都有奇怪的执念,法师摸着下巴想。 “为了这点,我决定提前带你进行试炼。”安缇诺雅最后宣布道。 试炼,是费伦上法师的一个传统。 在离开导师之前,进行一场试炼,可以是导师指定,也可以自己在大陆上历练。只在法师塔中研究学问的法师是无用且脆弱的,真正的强者在战斗中成长。 但汤姆还太年幼,能力也不够他在这种标准的试炼中存活下来。 所以法师决定亲自带他进行。 在这一年里,他们的足迹踏遍了魔法世界地图上所有标注着“危险”的角落。 野外求生的技能,简单小魔法在战斗中的奇效,避开要害用伤口换取战斗胜利的方法,快速有效的治疗咒语,能够直接使用减缓甚至解除毒素的植物…… 一年前,汤姆以为安缇诺雅已经为他打开了通往整个魔法世界的门,一年后,他发现她再次打开了另一扇同样奇妙的大门。 “没有无用的魔法,只有无用的法师。”当他们再次回到伦敦的庄园里时,安缇诺雅这样总结这一年的历程:“这是我真正想教会你的东西。” 6561 最后的圣诞节 fin 回到伦敦没多久,得到消息的阿布拉萨克斯便从哈利斯庄园里唯一一个连通了飞路网的壁炉中出现。 作为一个以互相诅咒与对殴开始奇妙友情的朋友,汤姆也给他带回了一份礼物――两只来自斯里兰卡的幼年白孔雀――被安缇诺雅改造过的那种。 于是哈利斯庄园里出现了两只开着屏的孔雀挺胸凸腹地跟在同样挺胸凸腹的马尔福后面来回踱着步的奇妙情景。 铂金贵族甚至将一整面墙壁都变成了镜子来欣赏自己优美的身姿。 坐在沙发上看到这幕的安缇诺雅心想,她终于知道在看见那两只孔雀走路时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而坐在她身边的汤姆则决定以后在有能反射物体的东西附近都要远离阿布拉萨克斯。 霍格沃茨的开学日如期来临,在对角巷的魔杖店汤姆得到了另一根魔杖,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杖身,凤凰尾羽的杖芯,听上去比安缇诺雅送他的那根靠谱得多,但用起来显然远不如那根材质诡异的魔杖威力强大,不过汤姆决定不会让任何别的人知道另一根魔杖的存在。 在最后一年的试炼中,他深刻地认识到,如果你能有多一手的秘密,那么你就能让你的敌人吓一跳。 汤姆离开后,哈利斯庄园安静不少。 只是每天都有来自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敲响窗户,有关于魔法上的疑问的,有关于他对霍格沃茨城堡探险的,有关于他对教授以及课程看法的,有关于他所就读的斯莱特林学院内的权力游戏的,有他在学校禁林的收获的…… 安缇诺雅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学生在去了那所魔法学校之后有向话唠转变的趋势。 意外的法师于是在某封回信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后猫头鹰的数量锐减到一个月一次,内容只有简短的问候。 收到第二封内容只有“夏拉菲:我很好,希望您和塞巴斯蒂安也一切安好。汤姆。”之后,安缇诺雅开始怀疑是否学校过于和平而没有竞争力的环境让汤姆失去了学习的热情。 于是法师思考了一天后,在回信中咨询对方是否需要她打包寄一些合适的练习素材过去,譬如巨怪或者狼人。 第二天猫头鹰就带了一张力透纸背的信回来,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不!”字。 而下午则有一封更正式的回信,法师满意地看到学生对自己绝不会松懈的保证以及已经有了合适的魔法练习对象的暗示。 看起来那所魔法学校将学生分为四个学院还是很有道理的。 法师读完信后思考着。 要不然汤姆练习时的挑选余地可就没这么大了,虽然看起来这个孩子对那个叫格兰芬多的学院有着特别的偏爱。 这一年汤姆得到的圣诞礼物是金字塔七日游,原本打算去去就回的旅程因为法师突然迷上了古埃及的服装而硬生生地变成了七天――“参观”了几乎所有未发掘的金字塔。 看到那些留在塔内被取光了衣饰而变得光秃秃的雕像,以及哈利斯庄园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走来走去喝茶聊天的木乃伊,汤姆真诚地希望麻瓜探险家们最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些金字塔。 他觉得那一定是个惨绝人寰的景象。 第二年汤姆的圣诞礼物是十二只家养小精灵。 法师让汤姆自己进行绑定仪式,但她给它们都取了名字,按照出现的次序从“一号”到“十二号”依次排列,简单好记,还穿着绣有数字编号的褂子,汤姆对这种绝不会弄错的取名方式满意极了。 但他依然对这些家养小精灵的来源弄不清楚,安缇诺雅给他演示了一个时光流逝法阵。 在那个魔法阵的效果下,一座庄园的时间将以百倍的速度流逝,而这些只能从历史足够悠久的魔法家庭中,因为长久积累的魔力自然产生的生物就是这样一只只跳出来的。 自然结合也会使它们产生后代,但家养小精灵的生育很艰难,有些小精灵的婚姻持续了上百年都未必能有一个后代出现,这也是家养小精灵显得如此稀少的原因。 对此汤姆觉得最欣慰的就是当他回到哈利斯庄园时,不再需要为每餐都是水果与甜点而烦恼了。 第三年汤姆在给安缇诺雅的信中提到他花了这几年时间终于发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斯莱特林密室,但他了解到密室中有斯莱特林留下的怪物,因此还没作好进入的准备,并在信的最后略略提了几句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斯莱特林也和他一样会说蛇语,两人也许有着某种血缘上的遥远关系。 法师在魔法部的秘密档案中找到了斯莱特林的家族谱系,然后她吃惊地发现几十年前曾经拜访过的那个冈特家族是斯莱特林的仅剩血脉。 她将复制过的家谱寄给汤姆,汤姆则回信说自己母亲的名字就是梅洛普?冈特。 他决定在圣诞假期去拜访这个家族。 安缇诺雅并没有陪他去,她尊重学生的个人隐私。 汤姆那天很晚之后才回来,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但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 安缇诺雅注意到他手上多了个眼熟的戒指,不过她什么都没问。 这一年公主送给自己学生的圣诞礼物是一个挂坠盒,来自他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四年的圣诞假期,汤姆回到庄园时惊讶地发现原本需要魔法开启的防护变成可以直接通过的,他的记忆告诉他这说明庄园的魔法防护更改了契约对象――也就是说庄园的主人现在变成了他。 这份礼物太惊人了。 不过夏拉菲每年都会让他意外。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从袍子里掏出他的论文。 每次回来前他都要对自己这一阶段的学习和疑问进行一个总结,交给安缇诺雅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汤姆想象着自己也许能得到的一个赞扬的眼神,或者是鼓励的微笑,却只看到了塞巴斯蒂安一人留在屋中,伴随着装饰得一片热闹的大厅。 不祥的预感突然浮上来:“夏拉菲不在?” “主人离开了。”塞巴斯蒂安欠一欠身,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汤姆没有马上接过来:“离开到什么地方?” 塞巴斯蒂安摊开手:“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笑了笑,语气突然一个转折:“只要主人呼唤我,我就能去到她在的地方。” 汤姆劈手夺过那封信,阴沉地瞪了他一眼,打开。 “汤姆: 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圣诞节,同时非常抱歉之后的也必须失约。 但我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已经到了。相信我,无法再亲自引导你在魔法上的道路,我的失落不会比你更少。 如果你能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目标,走得足够远的话,我们也许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你知道,魔法是如此的奇妙,它赋予了我们在时间与空间上无限的可能性。 假如真的有那一天,我希望你已经成为一个足够让我自豪的学生。 我等待着你超越我。 ps:二楼的藏书室中有一个密室,里面有我对这个世界魔法的全部研究心得。 找到它,进入它,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场考试。 pss:塞巴斯蒂安那里有我给你的另外一些东西,包括古灵阁与伦敦银行的一些钥匙。他也许会在这个世界再停留一段时间,在那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他解决。 a&g” 在笔记上,羊皮纸上看过无数字的花式斜体字头一次让他觉得胸口发胀。汤姆深深地呼吸,用那些充满胸腔的空气来减轻那种酸胀的痛楚。 过了一会,他冷静地问:“也就是说你还能见到夏拉菲?” 塞巴斯蒂安有一丝意外地,但很快就微笑起来:“是的。” 汤姆抓紧那封信,缓慢地说:“请你告诉她……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等着那天的到来。” 夏拉菲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提示。 魔法,当然只有魔法。 他会等到的。 66番外 02-该隐:最冰冷的温暖 刚睡醒的该隐盘腿坐在床上,黑色的头发蓬松乱翘。金绿色的眼睛还带着一点没完全清醒的迷茫,呆呆地望着窗外。 游轮上的豪华包厢有着比普通船舱大得多的窗户,清晨的太阳照在碧蓝的海面上,粼粼闪着光。 利夫拿着新的衬衫走过来,替他脱下睡衣,抬起一只手套袖子:“做了什么好梦吗,少爷?” “啊。”该隐好像刚刚回过神来,焦点慢慢落到实处:“梦见姑姑了。” 利夫微微笑:“相信一定是个很美的梦。” 该隐不吭声,表情还是有点恍惚。 他梦见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独自躲在一座塔上。 那天晚上,他看见了拥有翅膀的天使, 属于他的……真正的……天使。 他叫该隐。 该隐?c?哈利斯。 第一个杀害自己亲者的罪人的名字。 神说: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 他经常怀疑,自己的母亲,克里斯汀姑姑,真的爱过他吗? 爱他的话,为什么会怕他?为什么要远离他?为什么会发疯?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如果……不爱的话,那到底又是为什么……要生下他? 生而为乱伦之子,从来也都不是……他的意愿啊…… 神说: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超多好看小说]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 父亲,您为什么……要伤害姑姑呢? 如果只是殴打,如果只是虐待,如果只是针对他的话……他都可以忍受…… 但为什么,就连他唯一的,仅有的,能碰触到的那一点点温暖,都想夺走呢? 对父亲来说,他的存在,就真的是那么无法忍受的事情吗? 他的幸福,就真的是那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他仅仅是,希望真的有人,能看到他而已…… 就连这样卑微的愿望,难道都是不可以拥有的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是不允许被爱的吗? 神说: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也许,幸福这种东西,一个人一生所能拥有的总量,是有一个固定的上限的。 因为他早早地将它挥霍完了,所以,神才会这样惩罚于他。 他的童年是一场悲剧,他的亲姑姑是他的母亲,他的亲舅舅是他的父亲。 他的母亲怕他,怕到发疯自杀。 他的父亲恨他,恨到几乎杀了他。 他的少年,青年,是一场闹剧。 一个又一个纠缠不休的阴谋,最后的主使者却是以为早就死去的父亲。 而真正的阴影,却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母亲。 他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出荒诞剧,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珍惜可以保留的东西。 但他有了她。 安缇诺雅姑姑……那是他唯一接触到过的光明。 神说:若在暗夜中走路,就必跌倒。因为他没有光。 罪人哟,你的手上究竟沾了多少鲜血? 也许,这个世上,最受神灵所厌弃的灵魂,也不曾裹上和他一样多的罪孽。 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感激。 感激上帝,在将世上最黑暗的路铺在他脚下之前,给了他一份温暖。 即使那份温暖,触碰起来如此寒冷……却是他唯一能接近而不会被烫伤的温度。 看着玛丽薇莎的笑容,多么耀眼,几乎能灼伤人的灿烂。 这是他不敢奢望拥有的表情。 但如果他哪怕还有一点力量……神啊……请允许他像那个人当初守护他一样,守护着玛丽的笑脸吧…… 神说: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那找着的人是少的。 利夫对他重要吗? 高塔坠落的时候,他想,他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他已经走得太辛苦太辛苦,就这样休息下去……也很好。 也许,在闭上眼睛之后,能有机会再见到姑姑。 虽然他肯定是要下地狱的……但,进地狱的门之前,能看到一眼,那也极好。 但奇怪的人出现了,把他和利夫都带到了奇怪的地方。 长长的刘海让他觉得有些眼熟,记忆里极深极深的某个角落被触动。 他想,他曾经见过这个人。 那个人问了他,不久前他在思考的问题。 利夫对他重要吗? 他想,这种问题,没必要回答外人。 对方只是掩着嘴巴笑眯眯地说,那只是他的个人兴趣,并不是他客人的要求。 客人?那是谁? 心里有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想,因为这猜测,不愿回答的问题因此而给了答案。 “他陪我在黑暗的路途上行走,这黑暗因此而没有那么沉重。所以我也不会将他留在那里――那太残忍。即便是死亡的领域,我也会陪伴着他,这是我唯一能回报的谢意。”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哦呀,原来是这样吗?小生明白了呢。” 怪人笑着说,然后拿出了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往利夫身上切了下去。 “――你干什么?!” “哦呵呵呵,只不过,是完成一个很久以前的委托罢了……如果不能好好办掉这件事的话,那位客人可是很难缠的哟,就连小生都会觉得为难呢。” 怪人笑眯眯地回答。 该隐看见利夫早已破破烂烂的身体轻微动弹起来。 “你――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吃惊地问。 怪人只是让他掏出那根一直挂着的链子。 ――姑姑最后留给他的圣诞礼物。 “哎呀哎呀,真是不懂利用的小少爷呢。” 怪人接过链子,用奇怪的方法使链坠放出温暖的白光来。他看见利夫的身体飞快地修复愈合。 “终于结束了……小生也要告辞了哟。” 怪人笑眯眯地将链子还给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却又忽然停下。 “哦呀,弄错了呢,这儿是小生的店铺……那么,哈利斯少爷没事的话,就请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 怪人下着逐客令,嘴巴依然是上扬的。 带着利夫离开后很久,该隐终于从记忆的角落找出怪人的身影。 许多年前,姑姑曾经带他去拜访那个人一次过。 他记得,姑姑叫他,“undertaker”…… 这个世上,究竟有几个人,能从审判中被拯救的呢? 他不知道。 他想,他的灵魂,是注定要堕入地狱的。 甚至无须审判。 但那有什么要紧?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已经得到自己的救赎了。 那天夜里,横过夜空的羽翼。 如此冰冷, 如此……温暖。 6762 忍者 【消除尸鬼封尽一术在该世界流传可能性,任务提示:接近三代火影,寻机销毁该卷轴,并确保该术不会被再传授。[.超多好看小说]任务建议:抹杀拥有该术者三代与四代火影。】 【弥合时空缝隙,任务提示:缝隙位置在十五年内将一直保持于水之国范围内移动。】 【抹去风之国过量繁衍的沙兽群落,任务提示:只要保留一个种群即可。】 安缇诺雅坐在黑幽幽的森林里,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慢吞吞地呼叫起那个越来越不负责任的法则:“如果是抹杀灭族之类的任务,你把我的身体弄成这样好吗?” 【正好有一个刚死不久可以使用的身份。】 公主继续观察她缩水了的手脚:“……我还是觉得原来的比较方便。” 【这个身份的便利更多,人类的生长速度很快。】法则用类似安慰的语气说,然后粗暴地塞了一堆信息过来,而不像往常那样,将有关资料留在她的纹身中等待取阅。 火之国,木叶村,宇智波家族……这次不但是姓,连名字都改了…… 安缇诺雅对着那个“宇智波瞳”纠结了一小会,虽然她也知道如果叫“宇智波安缇诺雅”的话也许更奇怪,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牵了牵嘴角。(注1) 她想,她知道这个地方。 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多少被树把拽着看过几集《火影忍者》的动画。 尽管由于完全不专心和没兴趣而漏了大部分内容,也仅看到那场最后变成侵略战的考试结束,但至少还记得动画中当时的主要男配角宇智波佐助。 没记错的话,那个孩子,好像是某个被灭门的家族中唯一幸存的…… 虽然知道根据法则的空间投影理论那些被表现为各种形式的故事只是相关空间的某个可能性发展,但莫名地还是觉得很不愉快。 大概是,虽然对灭门,灭族这样的词汇无所谓,却对被灭门,被灭族这样的组合过度敏感吧。 安缇诺雅皱着眉分析着自己的心情。 【虽然说按照这个世界的轨迹你说的那件事的确会发生,不过那种小事没有必要在意,有很多时候细节都会影响到未来,你只要在不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前提下完成任务就可以了。[]】法则慢条斯理地提醒她:【很快完成任务的木叶暗部成员就会从你那经过,戴狐狸面具的是四代火影的弟子,接近他。】 她可以直接给那人一个“魅惑人类”么? 但法则没回答,随后属于精灵的敏锐耳力就听到了极细微的树枝摇晃声,随即两道黑影便落了下来。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跟前两个戴着面具做着相同打扮的人,然后默默扭开头。 她觉得那造型抽象的面具样子好像差不多…… “呀咧,队长,死亡森林里怎么会有个女娃娃?”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的黑发忍者摸着脑袋开口。 银色头发冲天竖起的那个面具忍者只是冷漠地打量她,低声提示队友:“服装。” 公主跟着低下头观察自己的衣服,很精致的樱色和服,法则的眼光真……少女。 安缇诺雅略微黑线地想,然后注意到腰带上奇特的团扇图案,和她看见过的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少年背后的一样。 看起来,即使是空间投影,在细节上也一样是很考究的。 法师不着边际地感叹,然后对那两个面具忍者微一颔首:“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可以麻烦你们带我回去吗?我是宇智波瞳。” “呀咧?你就是那个一出生就被判定为不具备开眼资质的异色眼瞳的宇智波?”黑发忍者叫了一声,把戴着面具的脸凑到法师跟前来仔细端详。 “啪!”一只极小的手一掌拍在那张不知道是狸猫还是山狗还是狐狸的面具上,将那颗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一点,看起来像是净琉璃人偶一样精致小巧的脸上露出相当明显的不悦意味:“太失礼了,这样对待初次见面的女性,请好好地道歉。” 一本正经的语气和傲慢冷漠的表情衬上那张最多只有三岁的脸和标准人偶打扮的服装,使得原本听上去应该相当刺耳的口气显得……乐趣十足。 黑发忍者明显愕了愕,随后拍打着身边的树杆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喘着气说:“哎呀队长,宇智波家的这位小姐可真是太好玩了,啊哈哈哈,不行了,真逗。” 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处的银发忍者面具后的一只眼睛也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很快就敛去:“先送她回家吧,估计宇智波那边的人已经找很久了。” 黑发忍者笑声一收,挠着头说:“啊……队长……你知道我和宇智波那帮人……啧,还是麻烦您去吧,哈,哈,那个,我先回去交任务!”他将怀里的卷轴掏出来晃一晃,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 银发忍者像是极无奈地吐了口气,慢慢走过来,朝她伸出手。 安缇诺雅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适应着脚底下的木屐:“指出方向就可以,我能进来就能自己出去。” 反正回去也肯定会被询问到这个所谓“死亡森林”的原因,她刚才就想好了,用训练这样的借口总是没错的,既然这是一个不断有战争并且女性也能成为忍者的世界。 虽然,穿着上有些小问题…… 银发忍者并不坚持,只是扫了一眼小女孩身边的忍具包后冷淡地回答:“那随便你。跟不上的话我是不会回头找你的。” “我并没有那样期望,忍者先生,请带路吧。”因为外形的缘故便无法得到公平尊重的对待却还不能改变的公主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回应,跟上身前的忍者。 从散步式的缓慢逐渐提速,到后来的纵跃,银发忍者压下了自己想再提高速度看看的欲望,语气平淡地保持着前行的状态说:“看来宇智波不愧是天才辈出的家族。” 他看见那个留着娃娃一般又浓又密又长又黑的直发却长着一双出生之日起就被判定为永远都不可能开眼的银蓝眼瞳的小女孩只是保持着自己的频率跟在后面,对刚才那句话没有丝毫反应,忍不住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所谓的天才,不过是比别人略好一些的资质,再加上别人远远不及的勤奋而已。 作为五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7岁升级中忍,13岁晋升上忍,被称为木叶史无前例的天才的他,对此再了解不过。 出生在众所瞩目的宇智波家族,又是宗家嫡女,上面还有个虽然才五岁但天才之名已经传遍木叶的哥哥,却又偏偏一出世就被认定无法开眼,这个小女孩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才不过三岁,却已经有了这种体力,这种速度,独自一人到死亡森林来训练……(虽然不想吭声……但……您……真的想多了……papa……) 银发忍者冷漠的眼神稍微柔化了一点锋锐,他将速度放慢到比疾跑稍快一点的程度,过了一会,突然说:“开不开眼并不重要,三代目和四代目都没有血继。” 安缇诺雅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面具忍者在说什么。 看到小女孩冷漠防备的眼神(您真的想多了……),银发忍者没再多说话。 虽然心里很怜悯,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想要得到什么,首先得付出什么。当初为了从父亲的过失带来的那些辱骂,苛责中走出来,他付出的代价不会比这个小女孩少多少。(注2) 也许因为有着类似的遭遇,他觉得能够理解这个孩子,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未必需要他帮忙,既然这个孩子为了训练都甚至敢一个人闯到死亡森林来。 木叶忍者学校的大门就在前面,宇智波家族宗家大少爷就算在一大群年龄差不多的小屁孩中间依然醒目。 银发忍者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左眼,却只碰到面具冰凉的外壳。 他在面具下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抬手:“宇智波君!” 那边的一大群小屁孩一起抬头望过来。 宗家大少爷吃惊地叫了一声:“瞳?你怎么来了?” 银发忍者弯下腰屈起手指弹了下安缇诺雅的额头:“加油吧,宇智波家的公主。”随即就嗖一下没影了。 “忍者先――”安缇诺雅看着自己捞空的手,默默垂下,转向穿着一件她在动画里见过无数次的蓝色外套正朝她跑来的男孩,决定自己要对这个惟一的“熟人”热情一点:“很高兴见到你。” “瞳,你怎么――呃――什么?”男孩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错愕。 公主继续自己之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刚才那个人脸上的面具,是狐狸吗,佐助君?” “……哈?” ------------------这是我很不想说明但不得不说明的分界线------------------- 注1:好吧,我也很不习惯叫公主别的名字,所以在其它地方依然照旧,只有别人的称呼上有所改变。毕竟,在很多背景的作品里,有个合理而正当的身份更方便,不过即使姓氏要变动,这个名字就不改了,不是安缇诺雅就是瞳。 另外就是交代一下目前的时间线,现在是火影剧情发生之前,四代目还活着的时候: 波风皆人,目前24岁,已经接任四代目火影,将在今年内领到他的便当。 旗木卡卡西,目前14岁,13岁晋升为上忍的他在不久前的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失去了队友宇智波带土,左眼被移植写轮眼,性格从最开始的孤高偏激变成目前的阴郁沉默,并将在不久的未来堕落为颓废惫懒的大叔,目前已经担任暗部分队长,可以预期的将来会统领暗部,然后在更远的将来让位给鼬。 宇智波止水,目前10岁,已从忍者学校毕业,职位中忍,供职于木叶警备部队(对于这点我不是很确定)。 宇智波鼬,目前5岁,就读于忍者学校,将于两年后以全校第一毕业,并进入木叶暗部。 宇智波瞳,好吧,安缇诺雅=。=,目前身体状态显示为3岁……远目。 日向宁次,目前2岁,由于雏田还没出生,所以暂时还没被加上笼中鸟烙印。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我爱罗&奈良鹿丸以及等等等等,都还没出世,不过手鞠女王与勘九郎,还有天天和李洛克已经出生了。 注2:虽然看过火影的童鞋应该了解,不过可能也有没看过的。嘛,在原著中出场就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一副散漫样子的卡卡西也和其他的人气配角一样,有着一段赚人热泪的往事。他的父亲,被称为“木叶白牙”,同样有着天才之名,在某次执行任务时,为了救援同伴,而使任务失败。回到村子后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指责他,排斥他,包括被他救援的队友,木叶白牙因此在悔恨和沮丧中度过余生,卡卡西幼时便生活在周围人的白眼和歧视之中,并因此而有了“忍者的第一要务是完成任务,队友什么的,必要时候可以为任务牺牲”这样的信念,但在晋升上忍后,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某次任务执行过程中被自己的队友宇智波带土改变了想法……嘛,说到底这还是热血漫画。所以说宇智波家族的人真会折腾,不管哪都离不了他们这个姓氏的影子。 这里的卡卡西正处于带土死亡后的伤痛自责中,性格变得有些……papa声音的完美形象还没能出场!扼腕。我热烈地思念着那句“哟~我在人生的旅途上迷路了……”,请不要大意地往那个无良上忍演变吧!鼬这种冷面酷男一个就够了! 6863 我要上学 安缇诺雅没想到那个忍者走得那么干脆,于是原本准备好的腹稿变成笔削春秋的概述:“不小心走到了不熟悉的地方,那位好心的面具先生帮助了我。(.)”而在宇智波鼬――不是宇智波佐助――公主开始痛恨不够精确的动画――的说明下,她也确认了那是狐狸面具。 四代目火影的弟子啊,据目前的“哥哥”说四代现在的亲传弟子只有一个呢。 旗木卡卡西…… 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会恐吓小孩的怪人,但说不定让人意外地是个心眼不错的人。 已经约略了解到所谓宇智波家族血继限界“写轮眼”和身为宗家嫡女却没有开眼可能,这两件事情意义的法师在当事人不知情的状态下擅自发了卡后,嫌弃地看了眼铺在地上的被窝和只有榻榻米的卧室,拉开虚空中出现的华丽秘银大门,走进“法师豪宅”休息。(注1) 生物钟比闹钟更准确的安缇诺雅收起法师豪宅走出房间时天色已然大亮,房门口的餐盘上摆着极精致的早餐,巨大的宅院中除了几个正在洒扫的仆妇外再没别的人了。 虽然依旧觉得法则把她的身体弄成这样让她很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人偶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的小孩子在很多方面的确占有一点优势――比如,随便什么问题,只要提上一点对方就会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尽管这意味着必须从一大堆没有价值的无用信息中归纳出自己需要的部分。 这个世界实在古怪,有psp和信用卡,却没有电脑和网络,厨房里用着电磁炉,手上拿的却是打火石。某些方面很原始,某些方面却又极其先进,不可思议的情景。(.) 更奇怪的是外部的大环境。 政治首领并不拥有军队,武装力量掌握在各个忍者村手中。 尽管受着地域范围的限制,忍者村也有着自己的倾向性,并且按照国家面积不同,各个国家拥有的忍者村数量也不一致,但这种即便发动战争也需要通过委托进行的情况,还是让安缇诺雅觉得不太能够理解。 能够动摇到国家根本的武力却不握在自己手中,这样的首脑实在匪夷所思,但在这里,所有的国家都是如此。 就好像虽然在自己的国土中有好几支军队,但那些军队并不听从指挥,只接受以任务委托形式发布的命令。而这种委托除了统治者外,任何人也都能够发出。 安缇诺雅觉得这个所有国家都没有军队只有几个大小规模不等的佣兵团的世界还真是有趣。 只不过…… 法师忧郁地望着不远处眼熟的木叶忍者学校大门,在心中腹诽不已。 平民必须有忍者的护送才能离村,忍者在没有接到任务的时候禁止离村……这种没有人权的规定,究竟是对忍者村还是集中营设定的啊…… 外貌三岁的宇智波瞳?灵魂万载的安缇诺雅站在大门前握了握拳头。 她一定要成为忍者! 忍者学校的放学钟声当当当敲响,安缇诺雅安静地坐在大门右边一块高大的青石上,手里抱着一大杯热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唯一没有被改成宇智波家族特色的银蓝色眼睛专心地盯着学校大门口看。 开始有小孩子跑出来了。 “你们看,好漂亮的娃娃哦。” “谁家的谁家的?” “诶诶,那个不是鼬sama的妹妹吗?昨天来过的!” 公主的眉毛在听到“sama”这个词的时候微微跳了一下。 门口的女孩子发出一小片惊呼,然后就像拿到了什么重大消息般叫着“鼬sama”“宇智波san”之类的话往校门里面跑去。 过了一会,宇智波鼬快步走了出来,身后五米处跟着刚才那群小女孩。 安缇诺雅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盯了那件除了变成绯色外款式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团扇外套一眼,然后从青石上面跳下来。 鼬仿佛被吓了一跳般加快几步,看她站稳才又恢复原来的速度,漂亮的面孔硬邦邦地板着:“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 公主抱着那杯有些过大的牛奶,没有空余的手,于是用下巴点点侧后方树的方向:“他们俩从我走出大门就跟上来了。” 鼬疑惑地往那边看过去,两个同样穿着有团扇图样服装的男子带着震惊的表情“嘭”“嘭”两声从原本空无一人的树上出现:“原来大小姐早就发现我们了。” 安缇诺雅歪着脑袋看看他们,又看看那棵树,开始觉得这种丝毫感觉不到魔法波动的忍术有趣了。 “鼬,”她辛苦地用抱着杯子的手扯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说出在这等他的目的:“我要上学。” “要叫哥哥。”鼬相当有模有样地摸一下妹妹脑袋,纠正她的叫法,然后才回过意思来:“瞳也要来这?” “恩。你去和父亲说。”指使惯人的公主毫不客气地命令。 虽然从昨天和今天看来,宇智波富岳夫妻并没有因为那所谓“无法开眼”的结论对自己有什么偏见,反倒比起鼬来还多了份怜惜。 但对孩子的疼爱归疼爱,这种显然属于家庭事件的要求,鼬开口肯定比自己这个在他们眼里只是三岁小孩的要来得强。 曾经抚养过两个问题儿童的公主很有经验地推理。 鼬皱起眉:“不行。” 已经思考到用什么速度跳级毕业的安缇诺雅意外地抬头:“为什么?” “年龄不到。”鼬用一种不需要再讨论的语气回答,然后拎起刚才放到一边的书包,朝出现后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始自觉扮演背景的两个宇智波点点头,看了眼妹妹手里那杯可以把半张脸埋进去的牛奶:“回家。” “忍者学校入学年龄是6岁。”安缇诺雅意有所指。 明白妹妹不是突发奇想,鼬将心态换到更正式的状态:“理由?” 安缇诺雅发现这个孩子蛮好玩的,因为自己一副严肃正经的大人样子,所以对三岁的妹妹也抱以相同的态度对待。 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想尽快成为忍者。” 鼬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忧虑地看过来,然后将书包换了一边,稍微低一点头:“不要紧的。” “恩?”公主略微迷惑地抬起眼,没有找到重点。 “我会保护好瞳的。”鼬很严肃地说,过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父亲大人也会的。” “谢谢。”察觉到对方说话时的认真,安缇诺雅很有礼貌地回答。 想了想,法师十分大方地踮高一点脚拍拍他的肩:“那么我也保护好鼬吧。” 鼬愣了愣,总是严肃地板着的脸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很快又恢复成原来那种小大人的模样,摸摸妹妹的脑袋:“要叫哥哥。” 最后念忍者学校的要求在宇智波富岳测试了安缇诺雅的身手后获得通过。只是宇智波富岳在看到女儿几乎连自己都未必能超过的苦无技巧后却完全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点头同意次日就替她去申请入学后就叹了口气,黑着脸把鼬叫进了书房。 半个多小时后鼬从书房里出来,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抬脚就往后院的训练场走去,一直到月亮已经走到很高的位置才回房。 此时的安缇诺雅,早已在自己的法师豪宅中安然入睡。 --------------------又是法术说明的分界线--------------------- 注1:法师豪宅:一个咒法系的七级法术,它是法师这个职业果然是好物的又一证明。法术效果是,创造出一座异次元居所,只有施法者指定对象才能进入房屋,当施法者本人进入后入口就会在身后关闭并隐形,但之后可以随时从屋内打开入口。当你进入入口后,会发现自己身在一个连接许多房间的华丽大厅内,整个房间整洁而温暖,只要不超出法术效果范围,施法者可以任意射击房屋的内部构造,全套家具,并且拥有可以食用的存量充分的豪华大餐,同时还有半透明的仆人以供差遣。 很好用的法术把?俺以前旅游时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个法师豪宅或者是李欧蒙的庇护所之类的法术使用了=。= 6964 忍术指导 “父亲大人,我觉得可以进入高级班了。”等到全家人都已经用完晚餐,鼬才开口对宇智波富岳说道。 宇智波富岳接过妻子递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表情并不意外,反倒是有些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这个月进步很多,等一会我会考校一下。” “我觉得我也可以进高级班了。”安缇诺雅眨眨眼睛突然说。 她进忍者学校的初级班已经快一个月,上午的文化课刚教到减法运算,下午的身体训练全部都是跑步,放学还有才六岁大的小鬼来献殷勤送她回家,虽然都被鼬揍了一顿,但也让公主的脸黑了差不多一个月,她早就想赶快跳级毕业,只是―― 年龄实在是个问题。该死的法则。 安缇诺雅满是怨念地想。 宇智波富岳好笑地转向女儿:“我怎么听说有人在学校里上课从不听讲?” 严肃的宇智波族长在对待自己这个女儿的时候总是很温和,完全不同于对待长子时的严厉。 “那些小孩子的课程不适合我。”安缇诺雅一本正经地回答,看见宇智波富岳忍俊不禁的笑意后稍微皱起眉,坐在另一边的鼬突然开口:“让瞳也参加。” 宇智波富岳惊讶地望向他:“鼬?” 鼬不再说话,只是点一点头确认。 宇智波富岳见状也就同意了。 尽管关心女儿,但他毕竟很忙,每天都在一起训练的儿子自然要比他更了解情况,而鼬的脾气也决定了他绝不会为了顺着妹妹就随便说话。 所以宇智波富岳倒并不担心,次日的跳级考试也证明了这点,一下子,宇智波家族又出一个天才的传闻甚嚣尘上,只是每个人在最后都要叹息上一句“可惜没法开眼……” 时间过得很快,进入高级班也有月余。 学校内的课程依然简单,宇智波富岳开始在课余指导他们提炼查克拉。(.无弹窗广告) 所谓查克拉,是指施展忍术时的必须能量,从身体细胞以及修炼经验两方面结合而提取。公主试了一下,发现她的魔力灵力都可以通过苍白的正义转化成查克拉后,立刻对宇智波富岳的书房产生了巨大兴趣。 宇智波富岳也不拦她,除了收藏一些忍术秘技和高级卷轴的密室外,书房内的所有忍术卷轴都向两人开放。 而没有过多指导的自学却在两人身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定期检查的宇智波富岳在看到两个孩子口中吐出的巨大火球后忍不住对着妻子叹息:“真没想到瞳的天分……如果她的眼睛不是这样的话……” “这样不是也很好吗?至少我们不用担心瞳会在意分家的闲言碎语了。”宇智波美琴温婉地安抚丈夫。 宇智波富岳点点头,视线落到妻子和服腹部,冷峻的眼神和缓下来,夜风中不时传来练习忍术的声音。 “哟,好久不见了鼬桑。” “好久不见。”鼬微微弯了下腰,安缇诺雅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突然从路旁商店的屋顶上蹿下来的人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鼬对家人以外的人使用这么温和的口气。 陌生的少年忍者穿着木叶警备部队的制服,领口处有明显的团扇标志,显然也是宇智波家族的成员。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黑色马尾,双手撑住膝盖弯下腰笑眯眯地将脸凑到安缇诺雅跟前:“是瞳吧?我是止水哥哥哟,还记得我吧!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哦!” 公主的脸一下子黑了。 鼬眼睛里浮起点笑意,抬手摸摸妹妹脑袋,低声说:“这是兼人叔叔的儿子,瞳可以叫他止水哥哥。” 公主只是点点头,不吭声,看到宇智波止水伸手过来像是想把她抱起来的样子,毫不犹豫地闪开了。[.超多好看小说] “咦?”止水惊讶地抓抓下巴,虽然说刚才是没注意,但就算这样也不应该没看清她是怎么躲开的啊。 他想了想,再次笑眯眯地伸手试图将小女孩捞到怀里,这回却被另一个穿着团扇和服的男孩挡住了。鼬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止水桑。” “嗨嗨。”止水耸耸肩,放弃和出那个长达一年半的保护大名任务前还玩过的小孩叙旧――虽然说离开村子前用手碰一下额头就会往后摔倒的娃娃回村之后居然变成和女儿节人偶一样漂亮的小女孩还蛮神奇的,不过既然人家哥哥不乐意了那还是算了吧。 真不知道鼬到底和谁学的,小小年纪脸一板就寒气一阵阵,真是太不可爱了。止水小声地嘀嘀咕咕着,很快打起精神来,跳到鼬另一边,歪着身子搭上他肩膀:“听说你跳级到高级班了,准备什么时候毕业?” 鼬对他的动作只是微微皱了眉,却没说什么,牵起妹妹的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答:“达到要求的时候自然会毕业的。” “啧,鼬桑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啊……”止水感叹道,随即又兴致勃勃地建议:“等会去后山来一场吧?看看各自有什么进步。” 鼬眼睛一亮,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点,但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语气:“你不需要先回去和兼人叔叔交待一下吗?”他一眼就看出来止水的打扮明显是刚出完任务回村,还没来得及回家换洗。 “回家嘛,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止水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视线落到路边的店铺上,突然用力一拍手:“一乐拉面!我这一年多在都城里最怀念的就是田中老伯的手艺了!” 说着就勾住鼬的肩膀将他往拉面铺里扯,扭头看见兄妹两个如出一辙的不赞同的表情,止水叹着气说:“就算是欢迎我回木叶都应该请我这一顿的……鼬桑,你这样一天到晚板着脸的样子会把咱们宇智波的公主教得一点都不可爱的!” “像止水桑这样才会让人担心吧。”鼬面无表情地吐槽,同时将止水拉出来给安缇诺雅坐的那张椅子推回去,换成自己右边的。 田中老板刚刚将三人份的拉面下水,铺子布帘一掀:“田中老伯,两份!” “好好……哟,四代大人!又没吃中饭呀。”田中老板笑呵呵地招呼刚进来的客人。 已经坐在柜台旁的三个宇智波闻声回头,随着布帘落下出现的一金一银两颗脑袋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一乐拉面里也有客人。 “四代大人,卡卡西前辈。”止水侧着身笑嘻嘻地朝他们挥手,鼬则很有教养地从柜台旁的高椅上下来向四代目火影打招呼,同时还不忘把妹妹从椅子上抱下来。 公主一边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幼童身份,一边朝戴了半个面罩的银发忍者点头:“狐狸先生,十分感谢你上次的帮助。” 没穿暗部制服和面具的卡卡西好像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在意,反倒是穿着火影披风的四代目兴致勃勃地蹲下来:“你好,你就是最近很著名的宇智波家的天才?我是波风皆人。” 安缇诺雅歪着头看了跟前这个满头金发笑容灿烂的青年一会,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宇智波瞳。” 在知道“尸鬼封尽”卷轴藏处之前,三代与四代火影的生命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法则对时间也并没有太急切的要求,即使他们将这个忍术传授给学生,只要在卷轴销毁后将学过这个术的人都处理掉就可以,所以现在三代与四代对公主来说还是需要接近的对象。 难得的笑容被大方地奉送给因为妻子怀孕而对见到的孩子们充满父爱的四代目火影。波风皆人的父性光环瞬间大开,在等待拉面的过程中不断表达自己的关怀,得知安缇诺雅已经能够提炼查克拉正在学习忍术后甚至表示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向他请教,直到卡卡西冷冰冰地提醒:“老师,在那之前请先完成您堆积的工作……” 波风皆人一拍脑袋,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忘记火影的工作实在麻烦――对了,找他也可以,卡卡西可是我的得意弟子!”他笑眯眯地拍拍银发忍者的肩膀,得意洋洋地介绍自己的学生,语气满是自豪,然后伸手揉揉公主的头发:“别看他年纪不大,已经是完成了7个s级任务的上忍哦。” 安缇诺雅不满地看了眼他的手,随即注意到被点名的银发忍者用同样不满的目光瞪着自己的老师,最后却无奈地叹了口气:“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 四代目满意地哈哈一笑,吃完面条,活动一下脖子:“又得回去处理文件――几位宇智波有机会可以到我家做客,奇奈会做一些外国菜哦。说不定再过几个月你们来的时候还能多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玩呢。我先回去了,各位再见,瞳再见啦。” 卡卡西却没有跟着一起离开,反倒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暗部出任务的时间很不稳定,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先问吧。” 他顿了一下,看看另外两个宇智波,眉毛微微皱起一点,止水抢在他说话之前先开了口:“正好我和鼬桑约了一会练习――也请卡卡西前辈一起指点一下,没有问题吧?” 卡卡西没说话,过了一会,点头:“当然可以了,止水君。”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一直神色平静的鼬都露出几分喜悦。 在他之前,木叶的天才之名可是在这个银发忍者身上笼罩了十来年的!能向他请教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只有始终没开口的安缇诺雅满心郁闷。 她真的不觉得那些简单得要命的忍术有什么需要请教的地方啊…… 7065 下忍 “啪!”一颗透亮的珠子弹到桌上,鼬抬手接住,看了眼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侧过头看去。 安缇诺雅正坐在最后一排,因为太矮所以椅子被垫高了一截。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十几颗水晶珠子,那些珠子在桌子上用他几乎没法看清的轨迹飞快运动,被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中,手指和珠子都因为惊人的速度带起残影,却没有一点碰撞的声音发出。 她仿佛知道鼬转过头,眼睛虽然没有抬起来,却用下巴往窗口的方向点了点。 鼬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藏蓝色浴衣的黑发少年正盘腿坐在窗外一根树枝上,双手抄在袖子里,看到鼬终于注意到他,立刻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鼬的眉毛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听老师讲课。 止水眼睛一瞪,却又不好出声喊他,只得压着声音叫坐在靠窗位置的安缇诺雅,拼命对她挤眉弄眼。 公主拿眼角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停下动作,把珠子收起来,然后举起手:“中森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刚在黑板上写完题的中森愣了愣,发现是两个月前跳级进毕业班的另一个宇智波,点点头:“宇智波同学,陪你妹妹去医疗室看看吧。” 鼬先往窗口看了一眼,那根树枝上早已不见人影,他抿抿唇,带着妹妹走出教室,低声问:“真的不舒服?” 安缇诺雅眨眨眼:“他太吵了。” 鼬唇角一勾,随即看见止水从楼梯口探身出来朝他们挥手:“总算出来了,快来快来!” “止水桑有急事?” “刚才去交任务的时候遇见火影大人和你父亲,提到你们两个,火影大人同意如果通过他的测试就让你们提前毕业拿到下忍资格,还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意外的老师哟。”止水笑嘻嘻地用力一拍鼬的肩膀,撞撞他:“说不定四代目大人会亲自指导你们呢,怎么样?值得逃一次课吧?” 鼬很镇定地点点头,表情有克制过的喜悦。 两个月前他和安缇诺雅刚刚从高级班跳到毕业班,原本打算跟班毕业,但能提前半年多还是让他很高兴。他想了想,问:“瞳也是?” “你还担心她?”止水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望他。 鼬严肃地说:“忍者得出任务。” 止水翻了个白眼:“下忍没什么机会接到危险的任务的,你也太操心了吧?”他想了想,又抓着下巴笑眯眯地弯下腰把脸凑到安缇诺雅跟前:“要不,我去申请让咱们瞳公主跟我一队?不过下忍开始的带队老师都得是上忍……” 公主皱眉:“我不会去警备部队的。”她做忍者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出村……警备部队的外出任务可就太少了! “呀咧,瞳有目标了?”止水意外地问,鼬也投来关注的视线。 “暗部。”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问过卡卡西,比起普通的忍者来,暗部成员执行的任务自由性要高得多。 “噗――咳咳咳。”止水伸手抵住墙壁拼命拍着胸口,鼬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不赞成地看着妹妹:“为什么?” 安缇诺雅想了想:“方便,暗部比较自由。” 鼬板着脸说:“暗部太危险。” 止水也拼命点头:“就是,来警备部队多好,都是咱们宇智波的,鼬桑也是想到警备部队的吧?” 鼬点点头,表情严肃:“瞳还是跟我一起。” 他们倒是一点都没考虑过进暗部至少也要中忍以上的程度,平时的练习多了,就连卡卡西都同意不管是鼬还是安缇诺雅参加今年的中忍考试应该也没问题。 安缇诺雅意志坚定地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止水笑嘻嘻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他早就领教过鼬这个妹妹的脾气,明明才四岁不到的小鬼,主意大得很!想好的事情根本不理人!他皱着眉拍唯一还能偶尔说动她的人:“鼬桑,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鼬拧眉想了一会:“我陪你去。” “……”止水抽了半天嘴角,扭头就走:“回去别和伯父说这个消息是我告诉你们的!” 毕业证书很快就到手,四代目看着他要求两个孩子从死亡森林里取来还带着血迹的兽牙和药草,满意地点头,斜着眼瞧已经到自己肩膀的学生:“记录被人破咯。” 卡卡西不理他,拿出准备好的两个护额递过去:“恭喜。” “啊。”鼬有礼地朝他们弯一弯腰,波风皆人笑嘻嘻地摸了摸他脑袋,蹲下身:“宇智波君和瞳今天起就是下忍了哦,要为保护木叶努力啊。” 公主嘴角一抽,没说话。 鼬则严肃地点头:“我会的,火影大人。” 虽然那么说了,波风皆人却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认真正经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愣了一下,用力揉开鼬的头发:“宇智波君真是可爱,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实习?” “老师。”卡卡西头痛地提醒。 波风皆人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你父亲说要亲自指导你。” “只有我?”鼬疑惑地问。 波风皆人再次抬手摸上他脑袋:“对啊,最近有位很厉害的忍者回村,本来我拜托他来指导你们的,可惜那位忍者比较喜欢教女孩子。” 他停了下来,一脸快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不然我就不说了的模样。过了半天眼前两个孩子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四代只好无趣地耸耸肩:“所以他只同意教瞳,本来我想收宇智波君做徒弟的,但是你父亲决定要自己教导你……不过宇智波家族的忍术出了名的威力巨大哟,宇智波君要好好学习啊。” 鼬点点头,他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指导上忍是谁,只是关心地问:“四代目大人,您说的那位忍者是?” 波风皆人突然露出个牙疼似的表情,眼神奇怪地漂移了一下:“……那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宇智波富岳难得地没有一早就去警备部队办公室上班,而是等待两个孩子起来一起吃早餐。看到女儿还是和平时一样穿着完全不便于活动的和服时他皱了皱眉:“瞳,平时还是穿方便简单的衣服吧。” 安缇诺雅不太在意地点头,她的服装都是每天晚上宇智波美琴为她准备好的。 反倒是宇智波美琴不满地提出抗议:“瞳平时和鼬练习也穿这个,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吗?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宇智波富岳看了看妻子已经隆起很明显的腹部,不再说话。等大家都吃好了,他才再次开口:“鼬,你从今天起就跟着我,除了忍术外,家族里的事务也该开始学习了。” “是,父亲大人。” 宇智波富岳满意地点头,然后看向女儿,犹豫了一下,表情不是很放心的样子,但还是开口道:“瞳,你等会自己去火影办公室,四代目大人为你安排了指导老师。” 安缇诺雅点点头:“明白了。” “总之,有什么问题的话多问问周围的前辈,火影大人不会安排太危险的任务给你的。以后每天晚上你和鼬再到后院来跟我学习宇智波家族的忍术,就这样吧。” 由于不知道火影办公室的具体位置,路上问了几个忍者才弄清楚。虽然对这个看起来很小的孩子要去火影办公室觉得奇怪,忍者们还是十分热心地提供了帮助,一个黑发女忍者干脆抱着她敲响办公室的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进去:“火影大人,这个孩子找你。” “瞳,你来了。”波风皆人从文件堆得几乎看不到人影的办公桌后面探出那颗金色脑袋,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笑意,他朝女忍者点点头:“红,麻烦你了。” 女忍者虽然一脸的好奇,但还是放下安缇诺雅后迅速离开。 公主慢吞吞地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榻榻米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皱眉把杯子放到矮桌上,波风皆人在文件堆后面飞快地批阅着,头也不抬地说:“瞳可能还得等一会――那位忍者的习惯有点,奇怪……先喝点茶吧,应该很快就到了。” 安缇诺雅嫌弃地瞥了眼自己只抿了一口的茶,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眼角用红色颜料画出两道直到下巴的线条,戴着一个刻着个中文“油”字护额的男子走进来:“波风小子,你说的大美人呢?” 他飞快地转了一眼,看到坐在矮桌边打量自己的孩子,嘿了一声:“这个女娃娃是谁?啊……小子你出息了啊,鸣人小鬼还没出世就有这么大的姐姐了!” 他绕着公主转了两圈,口中啧啧有声:“看不出真看不出,波风小子你还挺能耐的,女娃娃养得真是漂亮,有点我的样子!” 房间里另外两人的嘴角一齐抽了起来,公主不带希望地转向四代目火影:“这位就是……” 波风皆人眼神漂移着不和她对上:“这位就是木叶三忍之一的狂鬼自来也,是相当厉害的忍者,也是我的老师……” 自来也疑惑地摸着下巴:“波风小子,你和这个娃娃说这些干……呃……你说的那个美人徒弟不会……” 四代目火影抬头作望天状:“老师,这就是您的新学生,宇智波瞳。” 7166卷 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两个月,自来也领着自己的新徒弟做了几个d级任务后大手一挥,决定进行特训,离开村子一个多月后满身风尘地回来,带着还是和出门前一样干净光鲜的安缇诺雅,得意洋洋地直冲火影办公室,宣告自己即将打造出忍者史上最杰出的忍者。 “瞳,来,让你师兄看看特训成果!”自来也蹲在窗台上眉飞色舞地说完这段时间的特训,招呼得意弟子。 安缇诺雅正拿着一把手里剑削苹果,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抓来帮忙处理文件的卡卡西黑线地注意到她那个眼神和平时对练被止水惹得不耐烦丢高杀伤忍术时的一模一样。 他咳了一声,准备制止火影办公室中即将发生的欺师灭祖惨剧,波风皆人兴致勃勃地从文件堆的缝隙中挤出脑袋:“对啊对啊,我和卡卡西都很想知道瞳的成绩呢,来来,要换个地方吗?” 卡卡西面具后的嘴角一阵抽搐,无力地抚额,他决定不管那对不着调的师徒了。 银发忍者耷拉着唯一露出外面的右眼眼皮,将自己在处理的文件搬到不容易受波及的位置去。安缇诺雅已经放下手里剑和苹果,也没看她结印,不算十分宽敞的办公室里突然刷刷刷出现一堆的和服娃娃。 “影分?身,多重影分?身!瞳的查克拉量……”四代目的话还没说完,那堆和服娃娃忽然全都变成了相貌各异打扮不同的女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个女性外貌都非常标致。 原本得意洋洋地蹲在窗台上喝茶的自来也“噗”地喷出一大口茶,波风皆人疑惑地看着办公室突然变成选美现场,问还是保持着十分优雅的姿态正坐在原位的女孩:“瞳,这个……难道是什么新忍术?” “啊。”公主瞥了眼正在拼命咳嗽的自来也,慢条斯理地解释:“自来也老师让我用路上遇见的‘让人仰慕的美好女性’练习变身术,还建议我练习影分?身的时候也一起进行,自来也老师说这样对锻炼查克拉的控制很有好处。” 房间里的另三人石化了。 波风皆人指着蹲在窗台上往后缩了又缩正企图打开窗子溜走的白发忍者手指抖了又抖,嘴角不停地抽搐:“老师您……” 自来也嘿嘿干笑了两声:“这不是为了打好基础么……变身术是基础忍术……那个瞳啊,快换个给你师兄看看特训成绩!” “换成您去女澡堂偷窥的那些?但是您不是不准我跟……”安缇诺雅歪着头,一双眼睛特别无辜地看向自来也,还没把“去吗”两个字说完,蹲在窗台上的那个不良忍者已经被一道金色的影子拖了出去,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忍术巨响和自来也凄惨的自白声:“我真的没带她……啊啊啊啊啊……波风小子你居然来真的!……啊啊啊啊……谋杀啊!” 卡卡西抽了下嘴角,将罩住左眼的护额往下拉了一点,看到安缇诺雅已经收回那堆影分?身,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继续用手里剑削苹果,一阵黑线。 在木叶又呆了一个多月,自来也终于找了个时间,声称自己已经没东西能教了,这个小徒弟就交给他的师父和大徒弟照顾,接下来的日子他要体验人生,搜集素材。 突然被自己的学生托以重任的猿飞三代很疑惑:“搜集什么素材?” 自来也得意洋洋,宣布他将投身文学事业,三代目火影成为木叶大文豪之师的日子指日可待。 波风皆人好奇地抽过小师妹捏在手里的稿纸,一看之下脸色铁青,拎起自来也的大毡帽就赶人:“去吧去吧去吧去吧,瞳我们会照顾的!” 自来也对大弟子体贴的心意感动不已,再三嘱咐自己答应小徒弟让她到暗部实习,并声称会时常回来检查学生有没有照顾好师妹。 “您没事就别回来了!”一阵风卷过。 安缇诺雅眨了眨眼,居酒屋里只剩下猿飞三代,卡卡西和她自己。 三代目火影一只手抄在袖子里,另一只手拿着根烟管抽了两口,笑眯眯地挤出一堆褶子,看着跟前这个才过自己膝盖的娃娃满脸慈爱,询问她要不要跟着自己学习一段时间。 安缇诺雅意志坚定地摇头,一定要进暗部。 卡卡西在旁边冷哼说暗部没上忍有时间照顾小孩子,下一秒那双傲气得不行的眼睛突然用一种无辜又期待的眼神水汪汪地望着他,银发忍者手里的酒碟“哐啷”一下跌到地上,面罩后面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 安缇诺雅保持那个动作朝他看了几秒,发现对方没有立刻拍着胸口表示自己可以担任指导上忍,有些疑惑地收回目光:“自来也老师明明说拜托别人的时候这样肯定有效……” “噗……咳咳……”另两人一起呛咳起来,猿飞三代的褶子脸变得漆黑,卡卡西抽着嘴角当机立断:“老师同意的话,你就到我的小队里来吧。” 果然还是很有效的,公主满意地想,眼睛又恢复成下雪天的温度,继续拿下巴对人。 卡卡西眼角一阵乱跳:“从来没看过翻脸翻得这么快的。” 安缇诺雅抱着杯热牛奶慢吞吞地喝,喝完斜他一眼:“自来也老师是四代目的老师,四代目是你的老师,我是……” “咳,咳咳……”卡卡西再次被酒呛到,闭上嘴不再说话,猿飞三代滋溜滋溜地抽着烟管,笑眯眯地看着徒孙和曾徒孙过招,心想自己真是老了老了,木叶的下一代也都成长起来了…… 村子的安定,将来就得靠这些孩子们了。 猿飞三代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眯得只剩条缝的眼睛里映出居酒屋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不知道鼬用什么办法说服父亲,最后原本坚持要让儿子留在木叶警备部队的宇智波富岳还是同意让他也加入暗部。于是卡卡西的小队史无前例地多了两个下忍,还是两个按年纪算连忍者学校都没毕业的下忍。 进暗部头一天领面具时那些前辈忍者们打着无伤大雅的戏弄主意,结果一个个灰头土脸,卡卡西一声不吭地呆在一边看得高兴。 第二天起便再也没人对宇智波家这对闻名木叶的天才兄妹有什么看不起的心思,全都认可了他们的实力。 接了几次c级任务后,宇智波美琴的临产期到了。 听着产房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宇智波富岳面容沉静,坐着的椅面却被手按得深深陷下一块,鼬同手同脚地在门口踱步,一张漂亮的小脸僵硬得跟门板一样。安缇诺雅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发呆,时不时被穿破云霄的叫声震上一下,心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紧张。 护士终于抱出一个幼小的婴儿,四肢细弱得看上去一碰就会断,皮肤皱巴巴得仿佛七旬老头,宇智波富岳动作僵硬地接过襁褓,鼬和公主飞快地闪到跟前,两颗脑袋凑在婴儿边上看了半天,安缇诺雅嫌弃地扭开头,诚实表达自己的意见:“丑死了,跟猴子一样。” 鼬虽然不吭声,表情看起来也很是赞同。 宇智波富岳哈哈一笑,冷峻的脸上满是慈爱,用空着的手摸摸女儿的头:“瞳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长开就好了。” 安缇诺雅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还是克制住了,虽然觉得这个弟弟难看得要命,还是忍不住又瞟了几眼:“他会叫什么?” 宇智波富岳把婴儿还给护士,往产房走去:“让你们母亲取吧。” “佐助,就叫宇智波佐助吧。”生产完的宇智波美琴满是疲惫,神情满足,脸上笼罩着母性光辉。 于是宇智波兄妹从此多了一个新的“玩具”。 其实安缇诺雅对婴儿的兴趣一点不大,顶多因为宇智波夫妇而对这个新弟弟多出点温情,但也丝毫没有接近的意愿。倒是鼬对那个软软小小除了吃睡哭外啥事不干的婴儿抱着强烈的研究热情,却又死活不愿意承认,公主只能抽着嘴角充当鼬的借口。 卡卡西去出一个单人的b级任务前也来看过这个新出世的宇智波,还送了一篮子水果作礼物。等他那个任务结束回来,带着波之国的特有的女儿节人偶作手信,准备交了任务卷轴再去探望一次时,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探望目标正呆在火影办公室里。 三代目火影,四代目火影,外加一个像是他带回来的人偶放大版的和服娃娃,三个人气氛严肃地围着矮桌坐着,桌上摆着一个卷轴。 青黑色的底,两头有云中木的套,中间用红黑相间的带子绕着,卷轴的封口处有数代火影的封印。 卷轴旁边则摆着一个青黑色的木盒,开口一圈同样有数代火影的封印。 卡卡西眯了眯眼睛,抓着人偶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那个卷轴…… 7267 A级任务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等那两个任务完成再来处理这个。(.好看的小说)” 【早晚都一样得死。】法则冷冷地说。 安缇诺雅在心里点头,面无表情地打量那个刚才碰到时就被法则“调了包”确保没人再能学习的卷轴,兴致不是很高地回答:“所以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死在别人手上。” 法则似乎愣了愣,过了会才满意地哼了声:【伪善。】 “啊。”安缇诺雅毫不在意地赞同,顺便出声打断房间里一老一大一少三个忍者热烈的讨论:“算了,我不学这个术了。” 反正她也不过就那么一说而已,想看看这个术会不会被轻易传授。 四代目大喜,松了好大一口气。 是他和三代亲口同意瞳可以进秘藏随意挑选忍术卷轴学习的,但……怎么就会挑中这个!明明是被收藏得非常隐秘的! 刚才也问了能不能用别的代替,可小丫头一贯主意大得很一声不吭怎么说都不点头。虽然他们可以用火影的权威收回原来的话,但是那种事他和三代作为这个孩子的长辈怎么做得出! 三代目也放松下来,从袖子里摸出烟管滋溜抽了一口,笑眯眯地说:“瞳啊,让你师兄教你些别的补偿吧,比如那个飞雷神之术。波风可是因为这个术才被称为木叶的金色闪光的哦。” “不要。”安缇诺雅爽快地拒绝,瞥了被这两个字打击地连乱翘的金发都耷拉下去的四代目一眼:“以后我的任务要自己决定。” 波风皆人愣了愣,想想也没什么关系,于是点头。 公主站起来,人影一晃已经出现在摆放任务卷轴的柜子旁。 四代目“咦”了声,捏着下巴笑眯眯:“有点像我的飞雷神之术简化版的原理嘛……瞳自己想出来的?” 安缇诺雅扭头看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不屑地一抬下巴:“止水教的。”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想这些无聊的东西呢。 “啊……宇智波止水吗?我知道他。”另三人了然,瞬身之止水的称号在木叶也是相当出名的呢。 卡卡西习惯性地想去拉遮住眼睛的护额,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个作为礼物的女儿节人偶,他这么一动,那两个现在已经放下心的火影也注意到了。 波风皆人霍霍奸笑着凑过来逼问学生这是带给哪个女忍的手信,看到徒弟直翻白眼后还像模像样地揪起火影袍的一角擦拭眼睛,声称现在做人老师大不易。 卡卡西耷拉着眼皮心想自己这一系从三代目开始,没一个靠谱的。 他同情地看了眼已经挑完卷轴从垫脚的椅子上跳下往这边走回来的安缇诺雅,深深地为她将来的性格担心。 虽然现在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 卡卡西叹了口气,想起那个美女版多重影分·身和那个“必杀技——大眼光波”(据瞳声称是自来也冥思苦想为她独创的忍术,名字也是他取的),觉得自己这样操心下去迟早会提前步入中年。 “这个是a-级任务呢,瞳,你确定要这个?”波风皆人犹疑地问,b级以上的任务都是会发生忍者对决的,他知道这个孩子实力很强,但也还从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战斗,更何况,她才这么小! 公主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个搜集水之国大名动向并窃取他们潜伏在火之国间谍名单的长期任务对有自己任务的她来说再适合不过。 波风皆人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最后宽了眉眼:“也好,不过为了安全考虑,还是让卡卡西带队,随同的队员卡卡西你自己挑选吧。” 安缇诺雅略有不满,但也知道他们绝不会同意让自己一个人去出这任务,不情不愿地点头,最后这个任务小队又加进两名成员——同样刚毕业的新鲜下忍宇智波鼬,以及公主曾经在死亡森林见过一面的中忍,三日月晴矢。 暗部的规矩,出任务的时候,必须戴面具,还得有代号。 安缇诺雅捏着认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面具,考虑不到半秒钟,爽快地决定:“就用僵尸吧。”卡卡西嘴角一抽,还没说话,公主扭头看看还没定下的鼬,好心地提供帮助:“鼬没想好?那就用幽灵吧。” “要叫哥哥。”鼬点头接受,卡卡西和三日月晴矢一阵无力。银发忍者快刀斩乱麻:“一个狸猫,一个百目。” 安缇诺雅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觉得狸猫这个名字真是蠢到透,但大度地决定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倒是三日月晴矢兴致勃勃地建议换成“雪女”“洛新妇”这类和鼬的“百目”比较衬的代号,最后被卡卡西一把丢出去负责前面探路并且选择营地。 入夜,忍者们在简陋的营地围着篝火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一边处理就地取材的晚餐。 安缇诺雅一手拿着瓶牛奶一手拿着串葡萄盯着地上的水之国地图看得专注,三日月晴矢翻动着架在火上烤的几只野兔,视线不时往公主的袖子飘去。 明明是件看起来很正常的绯色和服,为什么袖子里能装下那么多东西的?牛奶,葡萄,忍具包,坐垫,折扇,刚才他还看见那个宇智波家的娃娃把暗部面具也塞进袖子了! 三日月晴矢摸摸自己的暗部制服袖子,开始思考他以前没发现的和服奥妙。 连赶几天路到达水之国境内,他们的目的地是水之国的都城和另外两座主要城市。 三个穿着制服的忍者都换上了普通的装束,看起来就像是出游的兄妹四人,平常得很——除了对自己的脸有奇怪执着换下装束后还拿绷带把原先没露的位置全部包了起来的卡卡西。 察探了几天后定下主要观察的目标,分开盯梢。 那些官员的生活无聊到令人发指,安缇诺雅第二天就分了几个影分·身去城市附近寻找打听可能和时空缝隙有关的消息。 十多天后,三日月晴矢负责的目标终于有了异动。 四人远远盯着那架朴素异常的牛车,出城,过桥,最后停在山谷前头。 安缇诺雅突然停在树枝上,恶狠狠地瞪了三日月晴矢一眼:“白痴。” 三日月晴矢被骂得一脸莫名,下一刻卡卡西的眼色也变了:“被发现了,是埋伏,撤!” 牛车里突然传出个娇滴滴的声音:“客人们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随着语声,牛车的板壁和车顶朝四面飞开,鲜红色的漏肩和服旋起巨大的下摆,发髻上左右各插着三支玉色发簪,眉毛画得极细极长,从牛车中飞出来后落在一边的巨石上,往这边飘了个眼风。 与这媚眼同时来的还有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手里剑和苦无,飞快拨开这阵暗器,看到周围脱去各种伪装出现的众多忍者后卡卡西眼睛阴了下来,低声吩咐:“我缠住红姬,你们朝右边森林方向突围。” 鼬一下子睁大眼:“卡卡西前辈……” “闭嘴,宇智波小子。”三日月晴矢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队长,我留下,你带他们走。” “服从命令。”卡卡西冷淡地说,闪过又一波攻击。 真啰嗦。 公主一脚踩在一个全身黑衣黑布蒙面的忍者头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柄苍白色的细剑:“你们两个去处理她,我和鼬解决这些废物。” 真是胡来!卡卡西眼冒怒火地盯着那个已经投到忍者群中的豆丁身影,当机立断决定相信那个从来都自己拿主意的娃娃,拉了下面具,从树林中跃出来。 “木叶的忍者?!”红姬抬起折扇掩住唇,声音满是讶异,随即又变得柔柔软软每个字都能在舌尖上转三圈:“也没关系……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对方把他们和别人弄混了! 卡卡西立刻作出推论,但现在已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眼前那个打扮暴露的艳丽女子是雾隐村的叛忍——红姬,通缉令前几年就发到木叶过,实力据说接近s级! 安缇诺雅心思全没在战斗上,踩着那些忍者脑袋权当在玩打地鼠游戏,顺便发泄这几天盯梢生活积累的郁闷,注意力倒有一半分给卡卡西那边。 踩了半天忽然发现除了她顺手解决掉的那几个以外忍者数量竟然全没减少,这才注意到鼬在战斗中竟然不下杀手,只把关节作为目标希冀让对方丧失战斗力后自动退出! 公主瞬时脸色铁青,把自己圈过来的忍者放了一半到鼬那边去。 这时卡卡西那边又有了变化,他与三日月晴矢合作多次默契良好,虽然那个红姬的实力似乎在他们二人之上但刚才一下子倒也奈何不了对方。但现在红姬似乎用了个什么忍术将三日月晴矢困在原地,场中只剩卡卡西一人苦苦支撑。 红姬似乎捂着嘴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挥起她那个折扇,刚才三日月晴矢还能战斗时用过一次的忍术再次被她用了出来,无数鲜红色的花瓣从那把折扇中飞出,铺天盖地地将战斗空间全部罩住,每片花瓣的边缘都闪着锋锐的冷光! 三日月晴矢急得直拿唯一能动的脑袋拼命撞击固定着自己的牢壁,刚才红姬的这招“千杀·蔷薇之夜”是暗部单独开发的合体忍术才应付过去的,但现在队长只有一个人! 啊……要去帮忙吗? 安缇诺雅重重跳到下一个忍者脑袋上,歪着头思考。 7368 教训 卡卡西并没有让安缇诺雅花太多时间去思考要不要插手的问题,感知到那片带着死意的红色花海中银发忍者的气息依然如故,公主将投给那边的注意力分出更多在身边,越看脸色越是发黑。 她真不敢相信,鼬明明已经受了好几处伤还不肯下杀手! “怎么可能――!”那一头响起红姬尖锐的叫声。 安缇诺雅转过脸,那漫天飞舞的血色花瓣已经消隐无踪,卡卡西捂着一只手臂站在场中,狐狸面具被划了开来,露出面具下的面罩和护额。护额此刻已经被拉正,始终隐藏在护额后面的左眼终于裸?露出来。 赤色的眸中,两轮暗色勾玉缓缓转动。 红姬从她那柄破碎的折扇上抬起眼,狞厉地瞪过去,却在看到那只异眼后微微一愕:“写轮眼?你是宇智波家的人?” 突兀的问题让安缇诺雅和鼬同时岔了会神,一个黑衣忍者趁机狠狠一刀刺进鼬左肩。 公主冰冷地移开视线。 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话,在这个你所属的世界里,是活不下去的……鼬。 卡卡西松开捂住伤处的手,随意拉了拉护额,语气肃杀:“刚才就告诉过你,同样的忍术不要在我面前使用第二次……雾隐村的叛忍,红姬。” 红姬不屑地哼了一声,纤白的手指一翻,十根殷红似血的指甲骤然伸长,她抬起一只手舔了舔其中一根指甲末端,眼角眉梢俱是撩人的风情,语声滑腻:“真的不能用第二次吗……宇智波家的小哥……那这……” 剩下的话语被漫天飞舞带着银色光芒的花瓣给卷走,在这些除了颜色外与红姬之前的“千杀?蔷薇之夜”一模一样的花瓣中间,六个卡卡西左手闪着查克拉的光辉一齐朝红姬攻去! “哈哈哈哈宇智波家的小哥,你也想得太……全是分?身?!”红姬纤长的指甲划破最后一道人影,娇媚得意的笑容骤然一顿,心中大叫不好,脚底下突然一股巨力传来,没等她作出反应人已被拉入地下,随即那个木叶来的银发宇智波本尊终于出现,同那六个幻影一样的查克拉光芒闪现在他左手,重重击在她胸口! 螺旋状不断旋转的查克拉冲进红姬体内搅动她的血管经脉,卡卡西左手不停啪啪啪啪一路下去将她四肢关节全部折断。 红姬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不是宇智波家的人!这是金色闪光的忍术!” 卡卡西漠然拉下护额遮住赤色左眼:“我从没说过我姓宇智波。” 他将体内全部经络都被破坏殆尽再也没有可能使用忍术的红姬丢在原地,看了看两个孩子那头,微微皱眉,不明白瞳想干什么,但看起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于是走向一直被禁锢着的三日月晴矢先想办法解开那个忍术。 这边黑衣忍者眼见他们最大依仗被打败,其中一个发出种类似鸟鸣的尖锐声音,公主记得他就是刚才趁机捅了鼬一刀的家伙。 声音一响,所有忍者掉头撤退。 “做梦么?”公主眼神微冷,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和服娃娃一下子拦住往四面八方撤离的伏击者,懒洋洋的踩头游戏换成了精准狠辣的苦无练习,惟独靠近鼬那边的,没有一个影分?身去拦截。 很好,忍者的天性,即使逃跑也一定要给敌人制造麻烦。 公主满意地看到鼬那边的忍者默契地用忍刀封住前后左右的位置朝他砍去,年幼的天才查克拉量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完,漆黑的眼睛毫无情绪地对上几乎是必杀的一招,宇智波家族特有的短剑挡住最先砍来的两刀并顺势朝右边那个忍者肩膀削去。 ――竟然还是偏开脖子几分! 安缇诺雅眼中霜雪一片,原地一晃,身影已挡在鼬跟前,紧接着后两把忍刀切入她身体的同时,公主手中的苦无也射入对方额心。 “――瞳!”鼬震惊得几乎失语,甚至忘记还有两个受伤的忍者没有解决,丢下短剑接住妹妹。 眼角瞟见银亮的刀锋一闪,安缇诺雅一把推开鼬,将身体转到恰好的角度,后背冰冷的凉意消失后痛楚紧接而来。 鼬漆黑的眼睛刷一下溢出血色,一轮勾玉在眸中徐徐转动,手中握着那柄被他丢下的短剑猛地扎入最后这个忍者胸口。 安缇诺雅满意地垂下眼眸,唇角微勾。 长久没有感受到过的痛楚在三道新鲜的伤口处不断翻涌。 这样的教训,你还是学不会的话,鼬,保护你的那句话,就要收回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再值得。 不再值得她,许下那样的承诺。 那边卡卡西和刚刚被解救出来的三日月晴矢对短短几秒内发生的□目瞪口呆,明明刚才还是一面倒的形势,一眨眼就变成两个孩子都带上了重伤! 两人飞掠过来,卡卡西立刻注意到鼬一双血色的眼睛,眼角不禁一跳,见这个孩子似乎还处在情绪剧烈变动之中,一记手刀劈晕他抱在怀里,刚扭过头,一个巨大的火球就擦着他的背过去,把三日月晴矢烧得全身漆黑。 “太失礼了!”安缇诺雅怒目以对。 这个中忍是白痴吗?居然打算撕开和服包扎伤口?她应该直接给他个死亡一指! 卡卡西抽了下嘴角,从包里摸出药品绷带递给她,自觉地背过身去,顺便一巴掌拍下还一脸莫名其妙委屈冤枉地朝那边瞪眼的三日月晴矢脑袋:“不要紧吧?” 公主装模作样地洒点药粉包上纱布,暗地里将伤口全部治好只留三道狰狞的幻象在身上:“没关系,可以回头了。” 卡卡西转回脑袋,深思地看着这个明明中了那么重的三刀却还能摆出一副公主派头教训人,仿佛没事似的丢火遁的娃娃,回忆起刚才众多的影分?身,突然的挡刀行为,某个疑虑在脑中逐渐成形,眸光冷肃起来:“你刚才是故意的。” 陈述句。 安缇诺雅坦然点头:“鼬受了伤,还是没有对他们下杀手。” 立刻了然,银发忍者扯了扯护额,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满满的只有叹息。 到底发生过什么,看到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孩子这样洞明世事? 她才四岁啊…… 公主被卡卡西突然变得柔和无比的眼神看得大惑不解,心里猜度难道是因为他也强烈赞成这种冲击式教学? 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看他一眼,收回影分?身,指着倒得到处都是黑衣忍者说:“还有不少活口,问话的事情你们自己办。” 卡卡西点头,给三日月晴矢打了个眼色。 公主看着他去挑出还活着的人,突然想起件事,拎起黑衣忍者们掉下的忍刀,因为太长的缘故一直拖在地上。她就这样一路拖去到三日月晴矢正在用千本控制他们行动能力的地方,对着那些全身上下都包在黑布中的忍者看来看去看了一会后,跳到其中一个无法动弹的忍者胸口,往他左肩狠狠刺下去。 刺完将刀留在那个忍者体内,拍拍手走回来,直当没看见两个暗部前辈满是疑问的目光。 树林里不时传来讯问那些伏击忍者的惨叫,等到两个刑讯经验丰富的暗部成员问到有用信息出来,却满脑门黑线地看见刚才明明还穿着又是血污又是破损的紫色和服的那个难伺候的宇智波大小姐现在竟然已经换了一套新的红色和服,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碟子,正在用一只小勺慢条斯理地挖着同样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绿豆羊羹! 三日月晴矢下意识地瞟了眼公主的和服袖子,然后满怀敬仰地看着自己的队长一脸淡定地走过去坐下:“今天这场埋伏针对的本来不是我们。” 安缇诺雅刷一下给了三日月晴矢一道冷冰冰的死亡射线。 卡卡西接着说:“目前水之国有两个不同派系的势力,分别由不同的忍者村支持,红姬他们以为这段时间的跟踪者是敌对派系派来针对他们这一系官员的刺客,所以才会安排这么场埋伏。” “两个派系?”安缇诺雅有些奇怪地问。 卡卡西点头:“现在掌控权力的是比较温和的那派,和火之国的关系一直不错。另外一派更有野心些,一直主张扩张水之国的势力――水之国的忍者村是最多的。” 公主歪着头想了会,突然问:“是幻术?”这种级别的信息不可能是那些黑衣忍者了解的,而红姬的话,简单的刑讯就能逼问出来,也太对不起叛忍的名号了。 卡卡西一愣,下意识地望了下那对银蓝色注定没法开眼的眼睛,低声回答:“写轮眼的。” 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兴致勃勃地建议:“栽赃吧。” 反正别的国家内部愈乱对木叶的火之国愈有好处。 卡卡西嘴角微微一抽,虽然说因为感觉这个宇智波家的娃娃早熟得不像话,完全可以当大人看,所以才会这么严肃地把这些信息告诉她,但这样的提议…… 忍者不应该插手任务外事件的准则和维护本国利益的想法彼此拔着河。 三日月晴矢双手一拍眉飞色舞地表示赞成。 卡卡西还在犹豫,昏迷中的鼬微微动弹了一下,眼睫毛开始扇动,眼看就要苏醒。 安缇诺雅手中的羊羹碟子勺子瞬间消失无踪,呈虚弱无力状软软瘫倒。 还好卡卡西捞得快,看见那张精致的小脸刷白刷白一副失血过多眼见就要没命的模样,银发忍者眼角不断跳动起来。 三日月晴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鼬慢慢睁开眼,意识联上现实,逐渐回溯到昏迷前一刻。 他猛地向前伸出手,漆黑的眼睛再次转成赤色,悲鸣着:“――瞳!” 7469 尸鬼封尽 处理现场,栽赃嫁祸的事情两个暗部做起来熟门熟路,接下来几天城里好几处官邸出了事故,但窃取间谍名单的任务始终没有进展。 安缇诺雅心安理得地享受忍者们对重伤员的特殊照顾,尽管三日月晴矢对这点颇为怀疑,却在宇智波大少爷寒冷的逼视下老老实实将察探盯梢的任务分摊一部分过去。 公主每天留个本体养伤,让自己看起来怎么虚弱怎么装,高高兴兴地观察小正太照顾完自己就坐在一旁咬牙发呆出完任务回来就拼命练习的样子,影分·身们倒是把附近村镇通通打探了个遍。 也在若干村民口中听到过隐约像是时空缝隙踪迹的一两件传闻,赶到说的地点查看却一无所得,大概那裂缝移动频率极高,这点倒是让安缇诺雅颇为头疼。 虽然说这些年内的都会固定在水之国内移动,但这个范围还是太大了…… 逗留了一段时间后卡卡西决定去到下一个目的地城市,那是红姬他们那个派系首脑的封地。 其实安缇诺雅一直觉得忍者守则里有许多没有必要的条款,就像是在她看来,这份名单的线索,不论是催眠还是别的手段,从都城的一些官员身上多少都能得到一点。 但忍者守则里却严格限制了,任务内容之外并且没有主动妨害行为的平民,忍者不应出手,任务之外并且没有主动妨害行为的官员,忍者不得出手…… 不过时间拖久总是好事,她一点都不介意这个任务花上一两年的时间。 公主毫无良心地看着三名忍者彼此交换整理着收集来的信息并决定接下来的计划,抱着一大碗据鼬找的医师说很补血的苡仁红枣汤慢条斯理地喝,一点都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愿。 水之国是个大国,面积比火之国要大得多。国内的忍者村也是所有国家中数量最多,关系最乱,国家本身却不是最安定富裕的。 公主这段时间因为打听时空裂隙的消息,对水之国的情况倒也颇为了解,一路上看到那些村镇里房倒田荒,甚至有偌大一个镇子只有十几户人家上头有炊烟,空荡荡的路上只跑着几条瘦巴巴的老狗的情景,心里也不觉得奇怪。(.) 两名暗部前辈出任务的次数极多,更是习以为常,只有鼬觉得意外,这段时间因为安缇诺雅的伤而变得更冷的脸上都露出了点情绪,却没说什么,反倒是一向活泼的三日月晴矢先解释了起来:“宇智波君一直没离开木叶过吧?对上一次的忍界大战应该也不太清楚了。” “忍界大战?”鼬微微皱眉,第三次忍界大战他是知道的,毕竟刚结束没两年。 当时宇智波家族里的成年人,包括父亲都参加了,也有不少再没回来过的。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但也还记得那段时间常常看到眼睛哭得红肿的人。然而那场大战毕竟对木叶以及木叶附近的平民村落都没什么影响,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遥远的符号。 他有些不解:“忍界大战怎么会波及到平民?” 三日月晴矢摊开手:“忍界大战可不只是国与国之间,忍者村之间也一样会参杂进去。咱们火之国还好,只有木叶这一个大忍者村,其它国家多多少少都有好几个村子,这些村子之间本来关系就没几个好的,大战结束后更加紧张,不过最严重的就是这个水之国了吧?去年还有两个忍者村之间的战斗结果一个村子被屠灭的事呢……这些破败下来的村镇,大概是他们所依附的忍者村出了什么问题吧。” 鼬默然,安缇诺雅倒是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依附?忍者村向他们收税吗?这也不是封地,那是保护费?” 三人黑线,卡卡西咳了一声,试图挽救自己老师身为火影的形象:“依附于忍者村的村镇通过交纳一定财物换取忍者村派遣常驻忍者和适度的保护与便利,这是各国默认的规则。普通的大城市会有军队,而忍者村附近一定范围内是不会有大型城市的,所以小村镇只有依附于忍者村生存。” 也就是潜规则的保护费……她的理解没出错啊,这种交换相当公平合理,不明白卡卡西为什么要解释得这么复杂详细,公主疑惑地看看银发忍者,明明平时很少说话的。 倒是鼬问了句:“木叶也是这样?” 三日月晴矢笑眯眯地说:“木叶可是最大的忍者村!” 鼬点点头,不再询问。(.) 难怪他之前跟着父亲学习的时候,看到他处理木叶警备部队和家族事务时,那些发下去的奖赏除了现金还有各种各样的物资。 那时候还奇怪明明忍者的任务报酬委托方一般都是用现金结算的,难道那些东西都是父亲特地去购买的?现在才弄清楚来源。 看到那些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孩童,才知道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多优越,有多安定。 尽管三日月前辈说了不少他参加忍界大战时的事,村子那块慰灵碑父亲和止水也都带自己去看过,但没有直接遭受战火影响的木叶一直都是那样祥和安宁。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在那,也许他和瞳,也会像这些孩子一样艰难吧? 想到妹妹,就想起那一幕,鼬的眼睛一下子暗下来。 如果那伤口……如果…… 鼬几乎不敢想下去,牙齿又紧紧咬了起来。 如果瞳真的有什么事,那群混蛋,死上一千次都不够! 在那之前,最该死的,也许是他自己…… 因为自己的软弱,才会害她受伤。明明发誓要保护好的!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瞳的话,只要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其它的,以后都让他来挡在前面。不好的,讨厌的,危险的事情,都让他做。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这次,他会保护好她的。 鼬悄悄握紧拳头,面无表情地想。 这次任务要的名单终于在大半个月后入手,当他们回到木叶时,离出门已经足有两个多月。 交了任务后波风皆人大方地给了他们段假期,宇智波富岳得知鼬在这次任务中竟然开了眼,万分惊喜,把原本就严格的要求更是提高到了十二分,鼬还往里头更加了自己的八分。明明是休假的日子,每天锻炼得比出任务那段时间还要狼狈不堪,回来时总是挂了一身伤。 不知道宇智波富岳为他安排了什么样的特训,原本就寡言的鼬变得愈加清冷淡漠,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气,一双乌眸看起人来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明明下面还有水在流动,上面却被一层足够冻得让任何人缩回手去的寒冰给严严实实捂着,甚至能从那眼神里敲出霜花。 公主的眼睛也冷,但她那是高山上的积雪,永远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淡和漠不关心,也只是不关心而已,只要和她无关的,她总不会专门地散出寒气来刺人。如果是熟人,还能得到几个礼节性的笑容。说起话来也有回应,虽然毒得很,至少冻不死人。 但鼬现在却是对谁都那么一副冰天雪地苦大仇深的模样——除了安缇诺雅和佐助——也就对妹妹和弟弟例外。 尽管仍然是一张面瘫的脸,身周的气息却是柔和温暖的。 止水对此深感不满——用他的话说:“瞳也就算了,我和鼬桑认识这么久,居然连两个月大的小屁孩都不如!这样的区别待遇也太过分了!” 鼬只是瘫着一张脸说:“止水桑可以叫我哥哥。” “臭小子!”止水倒挂在树枝上朝鼬瞪眼,因为上下颠倒的缘故表情看上去古怪得很:“想让我叫你哥哥,先让瞳改口不叫鼬吧!” “鼬哥哥。”安缇诺雅保持她托着腮发呆的动作,眼皮也不抬地接上。 “……”止水的脸立刻变成倒着的“囧”字。 鼬不吭声,盯着他看,过两秒,倒挂在树上的人一下子闪没影了。 宇智波大少爷朝那根树枝看两眼,转过头:“原来这才是瞬身之止水的速度。” “……”安缇诺雅默然。 休假的日子就这样在谈笑训练中过去,回到火影办公室销假那天,波风皆人一脸兴奋的笑容,看到宇智波家兄妹俩竟然一手抓一个抛起来试图接住再抛,当然他的目的是不可能达成的。看到兄妹俩摆出如出一辙的冰冷表情瞪他,四代目这才抓着头傻兮兮地冲着他们乐:“你们这两天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玩哦!那个……佐助对吧?佐助也会有一个小朋友啦,哈哈!” 鼬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却微微亮了一下,安缇诺雅虽然就本心而言很讨厌麻烦的婴儿,但也还是诚心地表示了祝贺,乐得四代目一把抱起她就想啃两口,差点没被两个孩子的苦无钉成蜂窝。 两天之后,一场毫无预警的灾难打破了在那间堆满文件的房间里的小小愿望。 站在村子塔楼上看着被木叶忍者们阻挡在村外的那只美丽狂暴的巨大野兽,看着一个又一个曾经见过面,点过头,说过话的忍者倒在凶兽的爪下,鼬紧紧抓住妹妹的手像是怕她会冲出去似地将她固定在原地,用的力气大得不知道是在阻拦妹妹还是自己。公主的眼神却是平静甚至是冷漠的,完全不似身边的兄长一般热烈,淡淡地就像看场和自己无关的戏,反倒是落在九尾身上时,还多出几分好奇与探究的关注。 直到她看见靠近那凶兽的忍者中多出一个眼熟的背上有着团扇纹饰的身影,目光遽然一变,脑中忽然有声音响起:【如果你杀了九尾,就必须将剩余的尾兽在一年内全部清除。】 公主微愕:“如果没有全部处理掉?” 【剥夺你体内的力量直到补充够这个世界尾兽消失后的耗损,不足则抹杀。】法则的声音冰冷地响起,用刻意放缓的速度。 安缇诺雅目光一凝,没再说话。 用了隐身术的影分·身悄无声息地将那个团扇背影击晕带到边上,继续不动声色地观看村口的恶斗。 眼前突然被黑影覆盖,冲到塔楼上来的是熟悉的银发忍者,总是斜戴着的护额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一黑一红的眼中满是焦急:“……胡闹!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你们怎么没去基地!现在……” 安缇诺雅没注意他究竟说了什么,她的视线全被一个突然冲进人群中的金发忍者吸引住。她看见那个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她看见那个人结起复杂的咒印,她看见虚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 “尸鬼封尽……”安缇诺雅面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奇异。 “什么?”卡卡西心里浮起股不祥的感觉,猛然转回身望去。 耀眼无比的金发随着凶兽的消失倒下,虚空中的黑影飨足地退回裂口中。 这样……其实最好不过。 公主听见心底有冰冷的声音在说。 7570 葫芦君 九尾被封印了,四代目死了,木叶安全了。 波风皆人与其他在九尾一役中亡故忍者的葬礼安排在三天后的下午,天很阴沉,带着雨粉。 两个孩子一早就被宇智波美琴看着换好沉重的素色和服,用黑色细绳绕好的白色信封斜插在和服领口,鼬看着这两天一直寡言的妹妹,低声请求父亲:“我先带瞳过去。” 宇智波富岳点点头,没说什么。 仆妇将插在瓷瓶里的油纸伞给少爷递上,伞也是全素的,握把处有个小小的黑色团扇纹饰。 鼬看着大宅外被雨沾得有些滑泞的泥土路,到底还是站在门廊上把木屐套上,然后一只手抱起妹妹,另一只手打着伞,朝他们都很熟悉的火影办公室走去。 门是虚掩的。 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那个银发忍者――眼圈发青,头发凌乱,蜷着一条腿坐在窗台上喝酒。听到声音,也只是朝他们望了一眼,目光阴郁,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往碟子里倒四代目最喜欢的青梅酒慢吞吞地喝。 房间里极安静,只有窗沿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响。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再次打开,猿飞三代慢慢踱了进来。几天功夫,原本笔直的背脊竟像是佝偻了一些下去,脸上的褶子愈发多了。 他走进来,好像一下子不那么适应这样昏暗的光线似的,稍微停了一会,然后说:“都走吧,该过去那边了。” 三代的语气很平稳,声音却透着股苍老。 四代目大人虽然是自来也前辈的学生,却基本上是被三代目大人教导着成长的。眼前的老人心里的悲痛比起瞳和卡卡西前辈,只会更多,却没法像他们这样――九尾一役元气大伤的木叶让这位老人根本没有时间去怀念。 鼬觉得很敬佩,却又有些怜悯。 他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认知到,责任之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就连个人的感情都得被置之于后…… 四代去世后,村里并没有选出下一任火影,而是由猿飞三代担了起来。 卡卡西拼命地接高危级任务,偶尔回村子也很少碰面。 自来也一年多后回村时,正好碰上卡卡西带着身濒危的重伤回来,等他出院后,就被征得三代目首肯的自来也打包带走,据说是写作的时候需要有人干些打杂的活。 几个月后卡卡西回村,带着自来也的出道作品当手信,送给木叶所有相熟的忍者,包括猿飞三代和鼬都得到一本,封面上是《亲热天堂(上)》。 送给安缇诺雅的则是一套浅金色的友禅染,据说花掉了他过去两年的工资和自来也第一版的稿费才买下。 公主发现自来也预测女孩身形很精确,和服十分合身。 鼬在开始两年一直与妹妹一起出任务,后来因宇智波富岳要求被单独调到一个小队,并开始正式接触家族里明面暗面的事务,同年,拿到了中忍资格。 在他十岁那年,接了一个单独的追杀任务,任务完成时遇见同样在水之国出任务的安缇诺雅,被发现他的写轮眼已经开到三勾玉。 回村后鼬变得愈发冷僻,忍术的进展却突飞猛进,卡卡西建议三代考虑选择鼬作为接任他的暗部分队长的人选。 止水通过了上忍考试,拿到资格的那天将两个难得同时在村里的宇智波拖到他们幼时常常练习忍术的后山上喝酒庆祝,并说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退休后带着老婆天南海北地游玩。但又说自己老爹太过严厉,他这辈子大概找不到愿意嫁进他家的漂亮姑娘了。不过当不了好丈夫至少还能当个好儿子,以后的事情他还是不去想太多比较好。 公主认真地说等他到退休的年纪兼人叔叔肯定已经死了,他这两个心愿应该都能满足没有问题,被鼬弹了下脑门还警告止水以后禁止在他妹妹跟前说乱七八糟的话。 临走的时候止水建议鼬还是别在暗部工作转回到木叶警备部队。 “不管怎么样,警备部队里都是宇智波啊。”止水勾着他肩膀说。 鼬回答他再考虑考虑。 佐助长得贼快,从皱巴巴的丑猴子变成圆滚滚的娃娃再到满地乱爬的小鬼没花多长时间,一岁不到就能跌跌撞撞地走路,无比地粘长兄和长姐,并且相当神奇地能够无视那两人一同散发的冷气往他们身上蹭。 最小的这枚宇智波开始学习忍术时,向鼬请教得到了良好的指导。向公主请教时却被虐得惨不忍睹,从此有了心理阴影,偷偷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要变得和哥哥一样强大,然后让姐姐跟自己说“我输了,佐助真厉害!” 至于公主自己,依然老样子尽挑和水之国有关的任务出,不管任务难度每次都花正正好好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那么长时间找下来,不知是否她运气实在太差,好几次都和那个缝隙擦肩而过,往往她刚到,那道时空缺口就移别的地方去了。 中间抽空去了趟风之国,将那些过度繁衍的沙兽群落都解决了,在其中一个群落附近还遇上一个挺好玩的娃娃,和佐助差不多大的样子,一头短短的红发,看起来像是刚和别的小孩打架打输跑出来的,两个乌青的眼眶让安缇诺雅怀念地想起了汤姆与阿布拉萨克斯的初会。 那小鬼一个人坐在沙丘上,背上背着个十分巨大的葫芦,看上去像是坐都没法坐稳当被葫芦托起大半个身子的模样,十分深沉地托着下巴作望月状。 安缇诺雅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卡卡西这几年时不时地拿本始终没换过的小书蹲在树枝,房顶,窗台,随便什么地方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于是突然好心肠发作,决定将这个娃娃送回他家去――附近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从那个孩子的角度看――空旷肃杀的沙漠,消失在这种地方,没有人找得到――多适合他!反正,唯一关心他的舅舅也不过是想找机会杀了他而已,到最后,陪伴着他的,也只有这些沙子……还有那头怪物。 沉浸在这样怨恨又哀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身上的衣服有点像村子里的千代婆婆穿的那种,但要好看得多,人也是――他听说过在沙漠里呆久了快要死的人会看到一种叫作“海市蜃楼”的幻象。 “原来我快死了吗……”孩子喃喃地说,脸上只有极淡的一点好奇,他知道死就是像那些被他的沙子带走生机的人那样永远躺在地上不会说话不会动弹,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那样……不知道死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疼痛的感觉? 公主嘴角一抽,愈加确定这个孩子就像是那些她和鼬还在忍者学校念书时班里的女学生一样,沉浸在一些奇怪的故事里,幻想着自己落入绝境,然后会有一个“xxsama”来进行拯救――只不过那些女生的幻想里那个担负着拯救重任的都是鼬,而现在看起来这个任务落到了自己头上。 花了半秒时间考虑自己要不要按照这个孩子的剧本往下念台词,并用后半秒将先前这个想法扼杀掉,安缇诺雅招呼到:“……葫芦君,你的村子在哪?” 孩子呆了呆,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个幻象是在叫自己――幻象?不是幻象! 他一下子跳起来,沙子从背后的葫芦嘴里喷涌出,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朝对方卷去。 安缇诺雅有些讶异地闪开,略带好奇地朝他背上那个巨大的葫芦看了两眼,她轻松闪避的模样显然刺激到了红发男孩:“沙缚枢,去死吧!” 澎湃的查克拉从他体内奔涌而出,遮天蔽日的沙子一下子将附近罩住。 安缇诺雅不紧不慢地撑了个防护罩,奇怪地问:“我们有仇?” 男孩眼中流出凛凛杀意,紧紧盯着那些沙子团成一个卵形,却压缩不下去,渴望见到鲜血来浇熄胸口燃烧的炽焰,反正他是怪物!反正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同类!反正……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妨碍我的,通通都要杀掉!” 这个孩子的妄想症好像太严重了一点,被包在沙团里的安缇诺雅摇摇头,十分怜悯他的父母。 她破开束缚,正想说明自己没有陪着他继续玩角色扮演的游戏,那红发男孩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攻了上来,公主微微皱眉,发现对方完全不能沟通后终于有点怒气上来,沙子形成的阻隔对法师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男孩失去最大屏障后被抓了起来揍了一顿,丝毫不比她指导佐助时下手更轻。 男孩愤恨欲狂,一双琉璃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对方,突然结了个印,随后一个巨大的沙球将他包裹起来。 安缇诺雅活动了一下后精神变得很不错,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沙球,从里面传出的气息比先前那个小男孩强大太多,倒是有点类似…… 沙球裂开,一头奇怪的巨兽出现眼前,在兽身上浮出男孩正沉睡的半截身躯。 “又是封印?”公主想起家里那个一门心思要变强的弟弟,看着跟前这头胖妖兽的目光突然热切起来,让对方感到一阵诡异的寒意,随即便甩甩脑袋,一爪子拍了过来―― 半分多钟后,沙漠上多了个巨大无比的冰坨。 次日清晨,男孩在暖洋洋的晨旭中醒来。 苏醒的那瞬间他有些反应不及,真正睡眠的感觉,他有多久没尝到过了? 男孩坐起身来,目光下意识地搜索着昨晚那个愚蠢的女人的尸体。 环视一圈,无果。 难道被守鹤绞成肉沫所以没法看到了? 没花太长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不过是又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人类而已。 他眯了下琉璃色的眼睛,抬手挡住一点阳光,昨晚恶斗的后果开始显现出来,身上还留着被暴打的伤痕,饥饿和干渴的感觉侵蚀而来。他翻了翻裤兜,里面只有几颗泥巴搓的弹子和一个没有削好的木头人像,人像背后和他一样背着个巨大的葫芦。 男孩眼睛一沉,掏出人像用力掰断,远远丢出去,想了想,沙子一下子从葫芦嘴中涌出,将那个人像卷起来压成粉末,风一吹,就无影无踪。 会妨碍到他的东西,没必要存在! 男孩盯着风吹过的那个方向,过了会突然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这次是出现真的幻觉了吗…… 他好像……看见空气里出现一扇门? 那扇华丽但奇怪的门被推开,一个眼熟得过分的身影从里面迈了出来―― 又是假的! 7671 通灵兽 将患有严重妄想症无法沟通的小葫芦打晕后丢到了最近的忍者村附近,回到木叶交了任务,猿飞三代笑眯眯地建议安缇诺雅放个长假,还好心地提供了一把火之国著名的温泉乡招待券。 公主想了想,接受了三代的好意。 踏进一个月没见的院门,软软的欢叫就响了起来,一团蓝色的影子从鼬肩头扑过来。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抓,在那团不明物体扑到自己身上前拎住。 黑毛小团扇在半空中划动着四肢试图让姐姐把自己放下来,无果,可怜巴巴地瞅姐姐。 公主皱眉,将他丢回给鼬,鼬抱住后放到地上,摸摸他脑袋:“下次不能做这么失礼的动作。” “嗨。”小团扇迈动短腿再次扑过去,这次没被公主一脚踹开,成功巴住和服下摆:“姐姐,我要礼物。” 安缇诺雅低头看看他,从左边袖子里摸出一个漂亮的盒子,小团扇立刻眼睛发亮地盯着:“naninani?”(日语中的什么什么) 安缇诺雅打开盒子,一只肥肥滚滚的超微型狸猫正摊手摊脚肚皮朝天地躺在盒子里面睡觉,嘴巴旁边不时冒出可疑的泡泡。 “好小的狸猫!这是给我的吗?我可以养它作宠物吗?”佐助兴奋地问。 安缇诺雅用手指夹住狸猫脖子上的毛皮将它拎了出来。 那只狸猫一下被人弄醒,怒不可遏地吼道:“谁?是谁?居然敢打扰守鹤大爷的睡眠!你想死吗?!” “哇,还会说人话!”佐助眼睛更亮,伸出胳膊就想从姐姐手里接过那只自称“守鹤大爷”的微型狸猫。 鼬突然按住他的手,微微蹙眉:“瞳?” 这只奇怪的狸猫身上有种让他觉得十分危险的感觉。瞳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佐助? 安缇诺雅眨眨眼,将那只狸猫在空中晃了晃,转过来朝向她自己。 狸猫还在哼哼唧唧地命令着“快放守鹤大爷下来”之类的话,被转了个身之后突然很搞笑地将两只眼珠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弹了出来:“原来是你这个妖怪!” 公主歪歪脑袋,另一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精巧锋锐的小刀,对着它比划了一下,守鹤忽然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警惕地盯着那柄在它鼓鼓的肚子前面晃动的小刀。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对佐助说:“伸手。” 小团扇眼巴巴地瞅着那只狸猫只想把它抓过来,但还是听话地伸出手。 公主飞快地在狸猫头顶,心脏和佐助眉心以及两只中指处各取了一滴血,然后划了个复杂的魔法阵,魔法阵最后笼罩在狸猫头上,慢慢往下降,直到将它整个包裹住才消失不见。 狸猫扭扭脖子,又甩甩爪子,小眼珠一翻:“妖……那个你对守鹤大爷干了啥?” 安缇诺雅松开它,肥狸猫“嘭”一下摔在地上砸出个浅浅的坑,佐助立马将它捡起来心疼地拍掉身上的灰,公主将小刀扣回到左臂上:“同生契约。” 狸猫眼珠再次弹了出来,一个翻身从佐助手里跳起:“什……什么?你让守鹤大爷跟这个弱得要死的小鬼订同生契约?他死我也死我死他也死的那个?” “佐助死,你也死。你死,佐助没事。”安缇诺雅纠正道。 狸猫气得浑身乱颤,一挥爪子:“要让守鹤大爷跟着这种小鬼,还不如现在就把他干掉!” 鼬脸色一变,感觉到那只狸猫身上突然涌现巨量的查克拉,刚想出手,那股查克拉就消失了。 狸猫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爪子,再度朝佐助拍去,查克拉又一次消失,它不信邪地拼命挥舞两只小短爪,鼬嘴角抽动地看着那爪子上查克拉的光芒不断出现,消失,消失,出现…… 半天之后,狸猫耷拉着两只尖尖的耳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盯着那个从它被沙忍村那个小鬼唤醒后就被迫陷入悲惨命运的人类:“你对守鹤大爷干了什么?” 安缇诺雅抬起手摸了下佐助脑袋,小团扇立刻将头在姐姐手心蹭蹭:“小孩子的礼物不能太危险,所以给你下了几个制约。绝对不能伤害佐助,在他出现生命危险时必须出手,没经过他允许不得伤害其他人,在得到佐助允许情况下可以离开一定时间与距离。” 狸猫恶狠狠地盯着她,过半天,跳到佐助头顶坐下,尾巴一下一下拍打着小团扇乌黑的脑袋:“想让守鹤大爷给你当保姆是吧?当就当!臭小子,快去给守鹤大爷弄吃的!要最好的鲜鱼!” “等佐助的实力达到我认可的标准,我就让你回本体那。”安缇诺雅又将它拎回来。 她将这个妖兽的精神体从那个葫芦娃娃体内剥离一部分出来并花不少时间让其凝聚成实体,可不是为了给佐助找一个超级保镖,而是为了让它督促这个孩子的。 明明一直说要变强要超过鼬和她,刻苦的程度却连鼬当初的一半都不到,这样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作为姐姐,帮助弟弟达成愿望还是很应该的。 “刚才的契约可以让你直接和佐助对话,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话。”公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切,守鹤大爷干吗要听你的?我偏――不说就不说。”狸猫刚刚挺起的胸口一下子凹下去,蹦回到佐助头顶,小爪子用力拍打他脑袋:“臭小子,快去给守鹤大爷弄鲜鱼过来!然后去修炼!这么弱,太给守鹤大爷丢人了!” 佐助圆鼓鼓的脸上有点疑惑,不太明白为什么姐姐送给自己的宠物突然变成一只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狸猫,他张着大眼睛看了哥哥姐姐一会,发现他们都没有反对狸猫的意思,委屈地扁扁嘴:“噢。” 安缇诺雅瞟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票:“有进步的话带你去温泉。” 小团扇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去训练!” 狸猫一爪子拍到他额头上:“先给守鹤大爷弄吃的!” 佐助顶着只肥狸猫一溜烟没影了。 公主给比较熟的忍者们送招待券。 因为是不限定时间的,有几个很快就要去出任务,最后决定和他们同一时间去度假的除了鼬与佐助外只有卡卡西,不知火玄间,猿飞阿斯玛,夕日红以及一个鼬不太熟悉的非暗部上忍阿凯。 出行前三天,来木叶访问的雷之国忍者首领尸体被发现在村郊的野地,雷忍们群情汹涌,要求木叶给个解释,带队的副首领以国家问题要挟三代,最后以日向一族交出了族长日向日足的孪生弟弟日向日差告终,连尸体都被雷忍带回国去。 当天一些前辈忍者们全都出现在各个部门总部,对意图追上雷忍报复的忍者们进行了冰冷而严厉的训诫。 之后的几天,木叶还是老样子,但忍者们都沉浸在沉郁愤懑的情绪之中,就连安缇诺雅认识的忍者里平素看起来最没心没肺的那几个脸上都少了笑容。 这种气氛一直维持到他们到达温泉乡,定好房间,在当地的饭店吃完饭,回去换了浴衣,看到温泉为止。 不知火玄间一只手抄在浴衣领子里,另一只抓着枚牙签,笑嘻嘻地看着那两块“男汤”,“女汤”的牌子,满是遗憾地说:“呀咧呀咧,竟然没有混浴的。” 鼬板着脸看他:“不知火前辈,请不要随便开玩笑。” 卡卡西趿着拖鞋,一只手扶着坐在他肩膀上的佐助,晃悠悠地走过来,先朝公主打了个口哨:“偶尔头发盘起来也不错嘛。”随后问:“什么玩笑?” 佐助正在和他头上的狸猫使劲,狸猫一见到公主,立刻挣脱小团扇的魔爪,飞扑过去:“守……嘶――” 它瞪着小眼珠拼命挥舞两只爪子表达自己绝对不要泡温泉的意愿,公主奇怪地看着它,随手丢回给弟弟,走廊那头响起“通通通通”的跑步声,一道绿色的疾风直接从他们中间卷过那道挂着“男汤”的帘子,随后是巨大的入水声:“泡温泉的青春才是热血的青春啊!燃烧吧!温泉!” 公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帘子上方透出来疑似朝阳初升万丈光芒的幻觉,她无语地移开视线,鼬有些疑惑地看向另几个前辈,卡卡西和不知火玄间同时转过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虽然入口是两道门,男汤和女汤之间其实只用了一道人工筑的小小假山隔开,聊天十分方便。 泡了没一会,就有穿着当地服饰的侍女端着一盘盘事先订好的水果,小菜,酒,以及饮料进来,摆在温泉边的青石上。 一同送进来的还有七八个浮力特强的木盘,好让客人挑选食物后放温泉上漂着取用。 佐助不知道对守鹤干了什么,让那只狸猫不顾安缇诺雅的命令扯着嗓子叫起来:“臭小子让我上去!上去!啊――噗噗――” 一阵手忙脚乱的拍水声扑腾声和哄笑声之后,一个黑影噌一下从低矮的礁石假山那头蹿了过来。 狸猫湿哒哒地停在这头不断甩着身上的毛,水珠四溅,略微甩干之后才瞪着两颗小眼珠冲公主龇牙:“那个臭小子想杀了我!他想把守鹤大爷摁到水底去!” 公主懒懒地斜了狸猫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一眼,夕日红好奇地靠过来,伸手想抓住它,却被一个弹跳避开,她惊讶地问:“这只狸猫是瞳的宠物?” 假山那头也传来不知火玄间好奇的声音:“刚才那是佐助君的宠物吧?会说话?” 狸猫瑟缩了一下,偷偷看了眼安缇诺雅,随即又一挺胸膛:“守鹤大爷才……” 安缇诺雅淡淡地看着它,狸猫切了一声,甩甩尾巴,四肢一摊躺在假山上装死。 那边小团扇已经又是得意又是害羞地应了:“姐姐送给我的!” “真是让人羡慕的礼物啊。”猿飞阿斯玛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还以为是宇智波君的通灵兽呢。” “通灵兽?”佐助好奇地问。 不知火玄间解释道:“就是一种和召唤兽订下契约后……啧。”他好像有点头痛地说:“我也不清楚具体该怎么说明,卡卡西,演示一遍得了。” “嗨嗨。”卡卡西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过了会假山那头响了“嘭”的一下,佐助“哇”了一声,敬畏地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没问题,帕克脾气不错。” 佐助似乎和那只叫“帕克”的不明生物玩了一会,突然扬高声音问:“姐姐,你的通灵兽是什么?” 公主在温暖舒适的温泉中睡意朦胧,被佐助吵醒后想了想,确定自己学了那个术之后并没有尝试过:“――我也不知道,现在召来看看好了。” 夕日红感兴趣地划开水过来,假山那边也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显然大家都非常好奇。比较老成的猿飞阿斯玛在那头犹豫地说:“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吧?” “没什么要紧的啦,像三代目大人和自来也前辈那种情况很少的……”不知火玄间安慰他。 “青春就应该无所畏惧!放心大胆地去干吧,少女!”阿凯大声喊道。 公主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抽了下嘴角,结印,空气里出现一阵波动,一个旋转着的通道被打开。 很熟悉的气息…… “哗啦!” “什么人!” “怎么了?” “红?” “瞳,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 “出什么事了?” “主人,我等待您的召唤已经等很久了呢……”黑发执事站在温泉里,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拿着一大块平空出现的浴巾包住自家主人,然后退后半步,在水里优雅地行了个礼。 “……好久不见,塞巴斯蒂安。”公主将浴巾从头上拉下一点露出脸来,跟恶魔执事打招呼,然后转头看着那些从假山那头跃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忍者们,考虑了一会,介绍道:“塞巴斯蒂安,我的,――人形通灵兽。” 7772 存在的意义 虽然对所谓的“人形通灵兽”的出现都怀着自己的看法,但那个能够使用奇怪的语言和安缇诺雅沟通的黑发男子的确是被通灵术召唤出来的,众忍者们最后也只能带着疑问的目光将其归结为某种一直不曾与人签订过契约以致于无人知晓的通灵兽族。(.好看的小说) 离开温泉乡的那天佐助十分不舍。 他喜欢这里的彩球灯笼,热闹极了的夜市,五花八门的小吃,三个铜板就能全部捞光的金鱼,从小孩到大人都会去放的烟花――全部都是他所不曾经历过的。 “为什么木叶不能像这里这样有意思呢?”小团扇焉巴巴地盘着腿坐在车后头,乌溜溜的圆眼睛留恋地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镇子。 鼬看他一眼:“那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佐助迷惑地回过头,卡卡西懒洋洋地撩起眼皮:“还真是沉重的话题啊。” 鼬依然保持着没有一丝瑕疵的正坐之姿,声音严肃:“佐助将来要成为忍者的话,就应该要明白这一点。” 明白作为一个忍者,就会有比普通人更多的责任需要负荷。不过也不要紧,太沉重的那些,他会为他担起来的。 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想过要将塞巴斯蒂安召唤过来,但这样出人意料的重逢还是让安缇诺雅觉得有些高兴的。 于是回到木叶后,塞巴斯蒂安便堂而皇之地以公主的“人形通灵兽”身份入驻宇智波大宅,并毫不客气地操着英伦味十足的英语笑眯眯地从世代为宇智波家族工作的管事手中夺走了公主衣食住行的一切相关工作。 休息了没几天,公主和鼬同时得到通知,因为任务次数与等级达到标准,晋升上忍,鼬还被卡卡西推荐成为暗部分队长。 被止水拽着请了熟悉的忍者们庆祝一通后,次日公主带着新领取的任务卷轴,再次踏上前往水之国的旅途,虽然依然拒绝和其他忍者合作,但却多了一个同行者。(.) 尽管身负法则和木叶的双重任务,安缇诺雅与塞巴斯蒂安主仆二人却完全以一种游山玩水的方式进行着。 也许是看不过去她太过清闲,在半路上收到了木叶特有的传讯信息。 按照讯息所指找过去后,安缇诺雅只在一片林地中看到了几具尸体,其中五具打扮是木叶的普通忍者,另外一些装扮却看不出端倪,奇怪的是,地上掉落的两柄洁白但看起来质地像是骨头的刃具。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人类的肋骨。”塞巴斯蒂安拔出一柄看了一会,作出结论。 公主则从木叶忍者通常用来放机密文件的秘袋里翻出任务记录,原来这组忍者是负责到雾隐村送关于结盟事宜的回复的,经过这里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为了避免影响任务,先传出讯息……之后的就没再记述,大概便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幕。 拿出并没有被取走的结盟答复,准备顺路送过去,对于下手那方倒是没有花太长时间思考。 在任务中发生死伤在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一般情况下忍者中是不存在“报仇”这种事情的。 但有时候,自己并不打算做的事也会自动送上门来,比如说那一长列从他们脚下的山谷中通过的人。 看着那群人身上眼熟的白色短褂,公主深思着说:“这条路……只能到雾隐村吧?” 她并不是真的需要回答,但塞巴斯蒂安却拿出一卷地图打开看了看:“的确,接下来都是山林,而路的终点就是被称为雾隐村的村子。” 安缇诺雅看了那地图一眼:“已经能看懂了?” 塞巴斯蒂安弯一弯腰:“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的话,怎么能当您的执事呢?” 浓烈的杀气充分说明了这个队伍的目的。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吊在他们后面,塞巴斯蒂安突然用一种带着惋惜的语气说:“真是不错的灵魂。” 公主疑问性地望着他,恶魔执事抬起手远远地指点了一下靠近队伍前方,被一种奇怪的枷锁禁锢起来的少年:“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恶魔的话,早已被这种呼唤吸引过来签订契约了吧。” 过肩的白发,异常瘦弱的背影,身形看起来和她的模样差不多大――安缇诺雅并不了解恶魔们接收拥有强烈渴求的人类的呼唤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因此也看不出那个少年的特异之处,略微打量了几眼后转头对自己的执事说:“想要的话就过去吧,我允许你在这个世界里为别人服务。” 塞巴斯蒂安沉默了一会:“我的美学无法让自己在还忠诚于您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行为呢。” 公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雾隐村的战斗比安缇诺雅想象的结束得要快。 在她看来,敢直接进攻村子的话实力怎么样也应该能保持一个相差不大的水准,但在看到几个挥舞着骨刀之人被雾忍们围攻着解决掉剩下来几乎一面倒的屠杀后,她无语了。 “真是场无聊的闹剧。”公主兴致缺缺地从隐身状态中脱离,给自己加了个幻术,跳进战场,格开一个疤脸雾忍即将切入那名少年脖子的忍刀:“抱歉,有人想要这个孩子呢。” 幻影移形对任何一个首次尝试者来说都毫无疑问是可怕的折磨,到了前一天休息的湖边,塞巴斯蒂安已经铺好餐布摆好甜点,那刚刚被公主松手放开的少年脸色惨白地跌坐在草地上,强忍着胃里翻天覆地的呕吐感,碧绿的眸子带着种奇怪的死寂感望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安缇诺雅侧头:“塞巴斯蒂安?” 恶魔执事露出一个类似苦恼的表情:“主人,我说过只要能跟随您就可以了。” “啊。”公主点点头,稍微思考了一会,走到少年跟前:“把灵魂给他,作为代价,我可以完成你的任何愿望。” 塞巴斯蒂安抚额,他很确定他所认识的恶魔里没有任何一个会用这种方法和人类谈交易,没有人会被这样的话引诱的! “……愿望?”少年的翠眸忽然闪过一道光:“kamisama?”(神样) 塞巴斯蒂安嗤笑了一声,安缇诺雅厌恶地皱了下眉:“别那样称呼我。说出愿望吧,你所谓的神不会拥有比我更强的力量。” 少年的表情有些迷茫。 他曾经每一天都在渴望着神能将他带离地狱,而今天,那些让他生存在地狱里的人都死了,就连他自己也只差一分就会死亡,但眼前的人救了他,并且对他说“说出愿望吧”。 说出愿望吧…… 说出愿望吧…… 说出愿望吧…… 能让人许愿的,难道不就是神吗?他呼唤了千万次的,能将他从地狱中带走的,kamisama…… 您将我从那里带了出来,从今以后,我的生命就属于您。 “kamisama……请允许您……成为我存在的意义。”最后,少年如此说,翠眸虔诚地望着她。 安缇诺雅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忍者中还会出哲学家。 旁边传来塞巴斯蒂安毫不掩饰的低笑声,公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恶魔执事摊开手,轻笑着说:“其实,呆在主人您身边的时候,我是无法对其它任何低劣的灵魂产生欲望的――即使他的品质比普通的要好上太多。” 既然塞巴斯蒂安并不真的很想得到他的灵魂,安缇诺雅倒也不至于将自己救下来的人再丢回战场。 虽然无法理解他那种想将别人作为自己存在意义的思想,但纠正青少年心理问题并不是她这种萍水相逢的人需要关注的问题。 将他送到附近城镇,留下足够的钱物,是向来没有太多同情心的公主能做到的极致了。至于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意义这种东西,是要自己去寻找的。”已经解除了幻术的安缇诺雅语重心长状,只是幻术消失后的和服娃娃模样看起来毫无说服力。 但那名叫“辉夜君麻吕”的少年显然对此适应良好,立刻应道:“是。”却又马上接着说:“跟随在kamisama身边,为您奉献一切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安缇诺雅无语。 塞巴斯蒂安在一边笑得很开心。 “我说了我不是你所说的神。” 君麻吕看她:“大人说不是就不是。” “……”安缇诺雅闭上嘴。 塞巴斯蒂安继续笑。 反正也不差一个人,养着就养着吧。 “我讨厌弱者。”公主最后说。 “我一定会变强的,大人。” --------------------------------久违的分界线------------------------------ 注1:辉夜君麻吕,又一个脑残的正太……ab笔下的这类型角色真是数不胜数……辉夜一族,生性好斗而残忍,拥有“尸骨脉”这一血继限界,君麻吕从幼年开始就被族人视为秘密武器而关押着,被当做必要时能够给予敌人重创的武器,却被族人以极残忍苛刻的方式对待,君麻吕被关押在地牢中并对地牢外的一切都绝望时一直在呼唤着神能将他从这样的生活中带走。当辉夜一族决定进攻雾隐村时将君麻吕也带上,一同参与战斗,结果全族被灭,唯一幸存的君麻吕被大蛇丸捡去,并受到他的教养而成长,因此极为崇拜大蛇丸,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打从心底渴望着能成为大蛇丸转生的容器……这其实是□吧?君麻吕多清秀一孩子啊,被大蛇丸给整成nc到这程度的娃……最后当他因为尸骨脉的原因而身体状况出现危机,无法再作为大蛇丸的容器后,便认为自己是没用的废物……大蛇丸您的教育真成功,我好佩服=。=还好另外一个被拐去的脑残正太宇智波佐助没被教育成这副样子……要不然鼬非抽死他,倒不是说鼬自己就不脑残…… 7873 陌路 如君麻吕本人所说的那样,他会变强。 这个少年在忍术上的天赋几乎与木叶几大著名天才差相仿佛,尤其是体术方面。虽然被吩咐了尽量不要在木叶众人面前使用“尸骨脉”的血继,但依然得到了鼬简单的“不错”评价。 为了这句话,刚刚进入忍者学校的佐助讨厌了君麻吕相当长一段时间。 只是小团扇那点心思就像一下子拍到了空心树干上。虽然自己用力得很,“嘭嘭嘭”的声音听起来也挺像回事,奈何完全落不到实处,被对方彻底无视,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 不,也许就是没注意到。 小团扇无限怨念地想起家中那个讨厌鬼耳朵里根本就只能听见姐姐一个人的话,愈发郁卒,用力揉着放在膝盖上的狸猫。 狸猫凸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佐助膝盖上,不时用那对小眼珠往坐在同一排的,脸上长着奇怪胡须的金发男孩那边斜一眼,转着脑筋想一会放学怎么挑唆佐助小鬼再跟那个九尾宿主干上一架。 上次守鹤大爷它都没出手,那个……叫啥来着……漩涡鸣人是吧?那个漩涡鸣人就被一群小女生痛扁了一顿,看得真是太爽了! 果然还是守鹤大爷的眼光好,挑个契约对象都这么出息! 狸猫喜滋滋地回忆着,下午三点的太阳从窗口斜照进来,将它晒得浑身暖洋洋的。 这时候,距离君麻吕被带回木叶刚过去两年多,卡卡西才升任暗部分部长,止水与鼬为了是否要转入木叶警备部队的事吵了一次,并冷战至今,佐助在年前入读忍者学校,宇智波大宅的门房因此每天收到的信件数量再创新高。 一切仿佛都很平静美好。 只是有时候,平静就是用来打破的。 当止水的遗书被发现在河边,而尸体还在寻找打捞中的消息传来,正在暗部总部交流任务期间消息的几人全都呆住了。 “弄错了吧?”不知火玄间叼着的牙签掉落地面,掀开一半的面具后的脸满是震惊地盯着那个来传达消息的中忍。 “确定是在村外的河边?”卡卡西的声音从狐狸面具后传出,中忍点点头。 唯一没戴面具的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我先回去。” 银发忍者收起一贯不正经的态度,将小姑娘的脑袋扳过来揉了揉:“我们先去河边看看,等会来找你。” “恩。” 止水的尸体始终没被发现,三天之后,终于确认死亡,鼬在整个过程中沉默无比,浑身带着肃杀的寒意。 举行仪式那日是个阴天,换上素色和服的时候安缇诺雅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个葬礼,也是这样阴郁的天气。 “哥哥不来了吗?”佐助见姐姐在经过木叶办公楼附近的时候忽然停下来抬头望着四楼的一个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 安缇诺雅没有马上回答,保持着那个动作,过了一会,才淡淡地应道:“鼬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是说这是最后能和止水哥哥告别的机会了吗?佐助困惑得很。 安缇诺雅垂下眼:“撒~” “主人,不告诉您的弟弟好吗?”看着佐助往宇智波富岳那边跑去的背影,恶魔的眼中满是纯然的兴味,带着笑意问:“据我所知,就算是这个家族,那样的眼睛也只会在杀害至友亲朋之后出现呢。” 安缇诺雅的脸色慢慢冷下来。 有时候塞巴斯蒂安的恶趣味真的让她觉得厌烦:“你犯规了,塞巴斯蒂安。” 她当然知道那个晚上鼬的眼睛变化意味着什么…… 但,那又怎样呢? 止水死了,她也会觉得难过。但在心里的金字塔上,他比鼬的位置要低。所以要做选择的时候,并不会有任何迟疑,也不会觉得丝毫后悔。 只能站在一边的时候,她永远都只会选择更在乎的那一边,只站在那边,不管对错,无论是非。 “就算过了这么久,您的硬心肠还是会让我觉得赞叹呢。”最后塞巴斯蒂安笑眯眯地说,诚挚地夸奖自己主人在处理好朋友的死亡时的态度。(.好看的小说) “米卡利斯。”安缇诺雅警告性地叫他。 “抱歉,主人,是我逾越了。”恶魔执事微笑着欠身,表情愉快,几乎每一根眉毛都在诉说着他欢悦的心情。 公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直接幻影移形回了宇智波宅。 告别仪式后,公主再次去领取任务,卡卡西早已将和水之国有关的给她准备好。拿了卷轴准备走人时却被猿飞三代叫去火影办公室,又单独拿了三个任务卷轴给她。 公主看了看,三个都是a级任务,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三个任务都相当的花时间。她抬起头还没开口,三代目已在她之前说:“本来这三个任务是准备让宇智波君负责的,但他最近似乎状态不太好请了段假,请假之前推荐了瞳你来代替。“ 鼬怎么没和她说过? 安缇诺雅略微疑惑,但也没在意,接了任务后回家说了一声,见鼬不在留了张字条给他,便带着自己的二人组出门了。 这一回的任务的确相当啰嗦,又因为还要顺便搜寻时空缝隙的踪迹,前后竟然花了接近半年的时间才全部完成。 回到木叶时安缇诺雅习惯性地先去总部交任务卷轴,却发现路上许多人看到她都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心里突然有股极其不祥的疑云罩了上来。 踏进办公楼之前被一个银发忍者拦住,身上不是熟悉的暗部制服,而是普通木叶上忍的装扮,只有面罩和护额还是熟悉的位置。 “哟~瞳的任务终于结束了?”卡卡西扬手打招呼。 比平时的呼吸节奏快了0.3秒,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安缇诺雅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掏出五个任务卷轴丢过去,转身就走。 卡卡西急忙一把拉住,君麻吕见状立刻抽出公主给他单独配的长剑砍了过来。银发忍者苦笑着左躲右闪,手中还是紧抓不放。 安缇诺雅看他闪了几招,叫住君麻吕,用力抽回胳膊,站定,抬高一点下巴望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卡卡西抬手抓了抓头发,支吾了一会,见公主转身又要走,一下叫出口:“被灭族了!——宇……智波……” 往外走出去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从卡卡西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表情。 过了大约半分钟,安缇诺雅开口,声音还是和过去听惯的一样冷淡:“一个都没有剩下来?” 银发忍者愣了愣:“……佐助还活着……”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续道:“还有……”他实在没法吐出后面那个名字。 安缇诺雅转回身,盯着他:“还有?” 卡卡西咽了口唾沫,万分困难地将前面的话补充完整:“……宇智波,君……也活着……” “鼬吗?”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那丝刚浮上来的喜悦迅速消失了。 她疑虑地端详着卡卡西的表情,过了会,突然闭了闭眼睛,恢复成刚才那冰雪般的神情:“……凶手,是谁?” 卡卡西沉默着。 安缇诺雅并不抬眼望他,只是专注地盯着办公楼前的水泥地纹路。大约两分钟后,她点一点头:“我明白了。佐助在家吧?” “……啊。”卡卡西拉低一点护额,顿了顿,还是问道:“需要我送你吗?” “不了。” 木叶的西南方整片建筑都属于宇智波家族,宗家和分家的人都住在这里。虽然因为规矩森严,这一带一向都极安静,但惟独这一次,一路走来却是一片死寂。 推开本家大门的时候,门轴甚至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在这种异样的寂静中传出老远。 铺着白沙与卵石的雅致庭院里现在杂草丛生,一直都被宇智波美琴精心照料的花树长得东倒西歪,看上去倒像是荒废了十几年的旧宅。 安缇诺雅一步一步穿过庭院,打量着已经变得陌生的景物,眼神一点一点阴沉下来。终于走到主宅部分,听见声响的佐助从后面跑出来:“什么——!!!”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佐助。”对着半年前还是脸颊鼓鼓喜欢学着她和鼬的表情装模作样,现在却彻头彻尾变成鼬当初翻版的孩子微笑:“我回来了。” “——姐姐!”佐助终于冲过来扑到安缇诺雅怀里,肩膀微微颤抖,压抑却无法停止的哭声响了很久。 最后安缇诺雅终于从佐助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了解到整个经过。 月读,天照,万花筒。 真的是鼬。 即使安缇诺雅心里还因为灭族前那三个恰好将她调开的任务,鼬对木叶的感情,灭族的目的等等而对整件事存有众多疑问,但在知道这一事实后也只能沉默。 她不相信鼬会为了测量自己的器量这种可笑的理由作出灭族叛村的事情,但也不相信佐助会错认鼬与万花筒。 无论是什么理由,鼬真的那么做了。 随便他杀什么人她都不在乎,为什么,连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 为什么,偏偏是鼬—— “我会杀了他……那个人,我一定要杀了他!”最后佐助抬起泪水朦胧的眼,咬着牙说。 安缇诺雅轻轻抚着他的黑发,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就连睡梦中都切齿的模样,心底的冰冷慢慢慢慢地满溢上来,直到指尖都是一片凉意。 曾经就连提起鼬眼中都会闪着仰慕的孩子,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从口中吐出,目光中只有仇恨。 这就是你要的吗,鼬? 那个让你对全族动手的理由,比佐助,比我,比父亲,比母亲,都要重要,重要到彻底地背弃,也非那么做不可吗? 是他先转过身去的。 她的感情很狭隘,从来不接受任何理由,只有结果。 既然他松手了,他不要了。那么她也就不要了。 以后,宇智波鼬,再也不是宇智波瞳的哥哥了。 他们,终成陌路。 7974 学生 树荫很茂密,但透过枝桠间的缝隙依旧能看到蔚蓝如洗的晴空,以及偶尔飘过的浮云。(.好看的小说) 树荫下摆着一套桌椅,另外一边则是一张看起来极其舒适的藤制躺椅,从枝叶间漏下的细碎金色光斑洒在摇椅上的少女发间,将漆黑的长发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稍远的地方,稀疏的树林被人为整出一片面积不小的空地。 一个背后有着团扇图案的蓝衣少年正和另一个额心有两颗红点的白发少年快速交着手,密集的击打声不时响起。 一只肥滚滚的狸猫正在他们打斗的场地边上上蹿下跳,大呼小叫,时不时地会有“打他眼睛!”“回旋踢!”“用手里剑!”“啊啊啊真是笨蛋!”之类的叫声发出。 “呀咧呀咧,还真是热闹啊。”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银发的不良上忍朝树荫下一站一卧的两人抬手:“哟~” 安缇诺雅坐起身,朝他点点头,顺便让那边停手:“有事吗?” 卡卡西接过塞巴斯蒂安递来的红茶,掀开面罩一角喝了口,嘀咕了句:“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茶的味道啊……是这样的,三代大人想问问瞳你有没有意思退出暗部,转成一般忍者?” “咦?”安缇诺雅挑挑眉,疑问地望着他。 卡卡西抓了下头发,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圆桌上:“去年波之国的水灾导致中忍考试没能进行,所以有不少负责带队的上忍脱不出来,今年又有一批新生要毕业……” 正大口喝着柠檬水的佐助闻言眼睛一亮。 今年他就要从忍者学校毕业了,照卡卡西前辈的话来看,三代是希望姐姐也能带一队下忍…… “不要,我讨厌小孩。”安缇诺雅拒绝得毫不犹豫。 “啊啊,我就知道。”卡卡西翻了下眼皮,叹口气:“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小鬼……”他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把长腿伸直:“阿凯本来也带着一队要参加今年中忍考试的下忍呢。” 公主一怔,还没说话,君麻吕已经梗着脖子寒声道:“那个忍者自找的。” 原来前几天他们刚回村时,因为安缇诺雅这次的任务中遇见了据说开创了柳生正宗流那位雪之国著名的忍者柳生直人,作为同样是体术路线的忍者,阿凯第二天就找到宇智波宅,要求和公主战上一场。 安缇诺雅对这种比试毫无兴趣,偏偏阿凯在这方面的执着无人能及,烦人得很。 觉得他让自家大人不高兴的君麻吕毫不客气地动手了,而且是偷袭。 君麻吕的战斗经验或者不如阿凯丰富,但实力却相差不远,动起手来毫无顾忌,完全不会有留手的考虑,一上去就是致人死地的招术。 阿凯在这点上吃了个大亏,还是塞巴斯蒂安出手才将被出其不意受了重伤的阿凯救下并送到木叶医院。 卡卡西当然了解整个经过,事实上他自己也是阿凯那个挑战癖的受害者,倒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看安缇诺雅还鼓励似地摸了下君麻吕的脑袋,还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那个就不提了,反正阿凯自己也说是技不如人。不过他的伤得在医院里养很久呢,现在抽不出有空闲的上忍带他原来那个班了。” “不是带我们?”听了半天的佐助微微拧了下眉,有些不快。 卡卡西伸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哟,毕业班的话可能会分到我这里哦,佐助君可以现在就开始讨好我这个老师呢。” 佐助冷冷地瞥他一眼,将那只手从额头拍开:“不是姐姐的话随便谁都无所谓。” “呀咧呀咧,还真是让人伤心的回答啊,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佐助君的哟。”卡卡西笑眯眯地逗他,随即转头问:“瞳,怎么样?” “真麻烦。”安缇诺雅轻声抱怨了一句:“是教学还是带他们出任务?” “这个可以由带队上忍自行决定安排。” 安缇诺雅想了想,问:“指导过程中让他们受伤也没问题吧?” 卡卡西眼角一跳:“理论上是可以……” “那就好。”公主扭头:“君麻吕,明天去指导一遍那几个学生,和阿凯差不多时间出院的程度就可以。” 君麻吕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完成的,大人。” 卡卡西:“……” 好不容易说服安缇诺雅代阿凯带那班下忍一段时间,卡卡西总算松了口气。 自从鼬灭族那件事之后,宇智波家这两个孩子的变化他们这些相熟的人都看在眼里。 原本那个有些任性偶尔还会撒娇的小团扇变成和鼬一模一样的面瘫脸,本来就很冷漠的瞳与众人的交往愈发减少,过去有时还会和他们聚会一下,现在即使出完任务回村,也很少离开宇智波宅,只是对弟弟的训练相当上心。 虽然佐助现在还在忍者学校里,但是偶尔也会过来参与指导一下的卡卡西却知道这个孩子的水准早已超出一般中忍,甚至已经接近不少上忍。 不愧是天材辈出的宇智波家……有时候卡卡西也会这样感叹。 他还记得当年灭族惨案后,瞳刚回来不久,在一次专门针对这桩事开的会议上,团藏提出要对宇智波鼬这个s级叛忍发出通缉令,并准备派几队上忍去追杀时这个女孩脸上冰冷的表情。 “宇智波家的人,就算要杀,也轮不到别人。” 那句宣告之后就是长达半年的假,对佐助没日没夜的特训。 那半年里,佐助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没人知道。半年之后,瞳回归暗部,佐助也重新回到忍者学校继续原来的学习。 再没人提起木叶那个曾经无比兴盛的姓氏,仿佛一切就是现在的模样。 既然答应了卡卡西带那队下忍,留下两个人继续练习后,安缇诺雅便带着她的万能执事去死亡森林布置训练场地,被留下来的佐助决定讨厌阿凯那个班的学生。 次日,在指定的集合点,安缇诺雅看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需要相处的学生:一个绑着头带的黑发俊秀少年,一个扎着两个包子头的漂亮女生,还有一个穿着奇怪的绿色紧身服,浓眉大眼的西瓜头少年。 安缇诺雅的视线在西瓜头少年的紧身服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对他们点点头:“宇智波瞳,暂时负责你们的上忍。” 那三个孩子之前已经知道自己会暂时由别的上忍负责指导,但在见面前都不知道具体会是哪一位上忍,刚才正在讨论,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酒红色振袖,踏着木屐的黑发少女站在跟前说她就是他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老师,不由得都愣住了。 西瓜头少年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突然两行宽宽的眼泪刷地挂下,转身将双手按在他的同伴,那个头带少年肩上:“宁次!我们也要向小瞳学习!争取那么早就成为上忍!” 安缇诺雅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西瓜头少年突然泪流满面,在听到“小瞳”的称呼后嘴角不禁微微抽动起来。 那个被称为“宁次”的少年本来还是一脸回忆思索的神情,现在额角却布满青筋。 他吸了口气,仿佛相当克制似地转过身:“抱歉,李太失礼了。我是日向宁次,今后请多多指教,宇智波――老师。”(注1) 叫出老师两个字的时候日向宁次似乎有些困难地停顿了一下,毕竟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最多和他们一样大。 日向宁次说完后,包子头少女也笑着开口:“宇智波老师,请多多指教,我是天天。” 西瓜头少年抬起手臂抹去鼻涕眼泪,朝公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雪亮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瞳老师!我是李洛克!今后将以你为第二榜样学习!请多指教!” -----------------------为没看过火影的人提供介绍的分界线--------------------- 注1:日向宁次:作为同样拥有血继限界,又是木叶大家族日向家的天才,宁次与佐助,具体说哪个更不幸,很难判断。由于宁次是分家的儿子,在宗家之女,日向雏田出生后,也就是宁次三岁那年,被宗家下了用以控制,以防止他背叛宗家的笼中鸟咒印。而他的父亲,与宗家家长日向日足是孪生兄弟的日向日差,则在多年前,雷忍事件中,为了平息那场纠纷,被作为牺牲品而交了出去,就连尸体都被雷忍带回去研究。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宁次,心中充满了对宗家的仇恨,以及无法反抗命运的无奈,但是在原著剧情中,一直被宁次痛恨轻视的宗家长女日向雏田,却在中忍考试中表现出了让他也为之诧异的韧性与执着,并在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中,终于化开了心中的坚冰……orz。 就我个人而言,在日向日足的角度上,当初牺牲日向日差那件事虽然无可厚非,并且日向日差也是自愿的,但在宁次的立场上,我觉得换成我的话,是永远,绝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们的。就这点而言我实在很想说这真不愧是热血动漫……无论如何深刻的仇恨都会被感动然后化解,家里养只jump系少年,出门简直可以横着走啊,就算把人暴打一顿都不要紧,让养的那只来段“让我们向着夕阳奔跑吧”就可以一笑泯恩仇了……=。= 8075 雾中相遇 他们是来训练的吧?之前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日向宁次跃起避开腐叶中突然弹射出的怪蛇,一连串苦无循着那怪蛇的轨迹掷去,脸上却是一副黑线之极的表情,银白色的眼睛丝毫不往另外一头瞧上一眼。 一边是陷阱异兽层出不穷,分分钟会让身陷其中的少年们丧命的危险区域,忍术的响声在死亡森林中此起彼伏。 另外一边却是阳光灿烂绿草如茵,几乎能看到满天飘落的樱花以及三味线琴师与舞伎那种背景的茶会。 日向宁次额角的青筋猛地蹦出来。 见鬼的樱花背景,三味线和歌舞伎……他用一个土突刺将那头正从空中扑击小李的红头枭击落,首次觉得自己的无力感如此严重。 到底是有一个时刻燃烧着向自己比出大拇指的热血老师让他比较头痛,还是说有一个将他们丢到这不知什么时候被改造得如此危险的死亡森林里后就在一旁开起像是春日赏樱茶会的老师更加悲剧,日向宁次觉得自己也没法确定了。 这是训练吧?! 先不说为什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根本不生存在火之国地域内的异兽,那种一派愉快和谐喝茶聊天欣赏表演――不,特训的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失去战斗力的李洛克和天天都被那个白发少年提出去后大约半小时,日向宁次终于也双腿一软,身体消耗到达极点。 眼看着狗头猿的利爪就要抓到他脖子上,一道银亮的剑光掠过,那颗长得和犬类差不多的猿猴脑袋冲天飞起,带出一溜鲜血。 名叫君麻吕的白发少年面无表情地将长剑插回鞘中,将他夹在胳膊底下,几个纵跃离开特训场地,手臂一松,已经完全没有活动能力的日向宁次“砰”一声重重砸落地面。 稍早离开场地伤势都被处理好的李洛克和天天惊叫一声跳起冲到跟前,将日向宁次扶起:“宁次!没事吧?” 日向宁次那对颜色极浅的瞳孔中燃烧着火焰,狠狠地盯了君麻吕一眼,随后对两个同伴说:“只是脱力了。(.好看的小说)” 李洛克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握住日向宁次的手,语气十分认真地说:“竟然能比我多坚持那么久……果然我和宁次的差距还是很大!我会更加努力的!” 没有力气把手抽回来的日向宁次朝他翻了个白眼,但他的眼白和眼瞳颜色差别不大,李洛克完全没有看出来,仍在热血沸腾地为自己竖立学习目标。 “真是太弱小了。”君麻吕用极其轻蔑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深为自家大人被迫来训练三个这么弱的小鬼而不平。 “还不算太差。”安缇诺雅倒是十分公允地评价,虽然没有宇智波家的人这么出色,但也都有中忍的水准了。 之后半个多月一直在死亡森林中进行着训练,期间李洛克曾经向安缇诺雅发出挑战,被君麻吕痛揍一顿之后便开始改变挑战对象。 虽然安缇诺雅安排的特训堪称毫无人性,中间使用了大量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的技术,包括机械和魔法,每每被摧残得只剩半条命,而那半条也还是需要公主用那种奇怪的“医疗忍术”来维持,但三人还是挺了过去,并达到了她的要求。 当最后一个土傀儡在八卦回天掌,木叶旋风以及双升龙的攻击下四分五裂轰然粉碎,安缇诺雅终于让这三个临时“学生”到跟前来:“休息一天,接下来我有两个s级任务要出。” “特训结束了?”李洛克兴奋地问,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师认可他们的努力了?! “结束了。”公主点点头,经过这段时间,三人小组面对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协作能力有了相当进步,即使和水准不错的忍者进行实战应该也不会给她添太大的麻烦了。 “宇智波老师是准备带我们一起去?”日向宁次有些意外地问,按照他们的级别,只能接触c级以下的任务,s级……三代大人会允许吗? 君麻吕哼了一声:“只会给大人添麻烦的家伙。” 没等日向宁次对这句话作出反应,李洛克已经抢先一步冲到安缇诺雅跟前,眼睛闪亮,下睫毛微微颤动:“瞳老师!请务必带上我们!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为了这我愿意作一千次俯卧撑!”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三代已经同意了,后天早上在村口集合。” 李洛克大喜,咧嘴露出雪亮的八颗牙齿,大拇指一扬:“不愧是瞳老师!您比阿凯老师更帅更强!” “……解散。”公主继续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份赞美,宣布今天到此结束。 出于磨练“学生”的目的,任务过程里公主出手的次数相当少,多数情况只是督战,反倒是让君麻吕主要进行协助,而塞巴斯蒂安依旧和以往一样被命令去搜索那个踪迹难觅的时空缝隙。 虽然君麻吕和日向宁次之间针尖对麦芒的不合已经严重到连平时交谈都是为反驳对方而反驳,但在实战中却有相当程度的默契,再加上原本就十分熟悉的天天和李洛克,任务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而在此时,安缇诺雅亦收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讯息。 带着一群麻烦的小孩赶到塞巴斯蒂安所说的山谷,隐在苍茫大雾中两座完全对称的高山,中间仅仅有一线狭小的缝隙供人通过。 “这次终于是了呢,主人。”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报告。 那道隐藏在缝隙后的山谷里,离得老远就能感受到其后翻涌的时空乱流的缝隙,主人好像早就知道其存在,并且一直在寻找呢。 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不过一个合格的执事是不应该对自己主人身上的秘密过于关注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命令君麻吕带着三个下忍留在谷外,安缇诺雅自己则与塞巴斯蒂安穿过缝隙走了进去。 由于此前并没有类似经验,而法则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安缇诺雅只好按照晶壁系传送的逆向思维来设计多套方案,一个个试用过去。 尝试了几次之后,塞巴斯蒂安突然出言打破公主的沉思:“看起来我们似乎有客人来了。” 有点在意地出去,浓密的大雾无法看清谷口的情形,只能听到一个阴冷滑腻,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真是让人惊喜啊……没想到除了白眼之外,尸骨脉的传人也在这儿。要不要跟我走?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哦。” 能让君麻吕不顾自己命令而使用血继……安缇诺雅微微皱眉,突然看见眼前的浓雾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两个无比巨大的黑影,看起来像是两条巨大的蛇的模样。 而那个刚才说话过的声音再度响起,尽管依然带着那种阴寒的音调,语气却十分愉快:“资质真是不错……更加让人想要了……” 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自己主人的表情,微微一笑,提高声音:“外面那位先生,想夺取别人的所有物时,难道不准备询问一下主人的意见吗?” “竟然有人在我之前下手了么……看这三个小鬼的服装,似乎是让人讨厌的木叶忍者呢……”那声音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走近之后终于看清情形,一个白袍,黑发,金眸的男子正单手扣着君麻吕,背后环绕着两条巨大的白蛇,一旁的地上倒着三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忍者。 “大人,我太无能了。”君麻吕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在看到安缇诺雅出现后突然一黯。 安缇诺雅对他摆摆手,看着那个面带微笑的金眸男子:“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对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朝他们身后的浓雾看了一眼:“怎么办……我不是很想还呢。” 语言交涉不通,那只好采用武力了。 公主歪了下头,正打算直接把君麻吕抢回来,一道黑影从那金眸男子身后的浓雾里慢慢走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大蛇丸,你的事还没办完吗?” --------------这是终于有正宗反派boss出场的分界线---------------- 注1:大蛇丸:火影里相当著名的反派boss,人气比佩恩,斑要高得多,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高……总而言之,就是变态,并且还是对美学很不讲究的变态。 他是猿飞三代的弟子,与自来也,纲手同被称为“三忍”,曾经一度被认为是火影继任者,由于研究禁术,将活人作为实验体,因此被逐出木叶。后来加入了晓组织,在鼬加入晓之后一段时间退出组织,并建立了自己的忍者村,音隐忍者村。原著中联合了砂忍村在中忍考试时攻打木叶,并且偷偷杀了风影并伪装成他,最后阴谋被挫败,三代火影用尸鬼封尽这个术打败了他,大蛇丸付出双臂作为代价逃脱,逃脱之后利用灵魂转生之术复原身体。 具有奇怪的拐带有天赋的孩子这种恶癖,并将这些孩子都培养起来,选择优质的作为后备容器,比如君麻吕,比如佐助。 虽然人贩子这个身份不怎么值得夸耀,但大蛇丸的才华毋庸置疑,可以说,他比自来也,纲手都要出色太多太多太多。就如许多研究狂,普遍的道德伦理在他们的研究欲望前都算不上什么,而大蛇丸又比单纯的研究狂要多一分野心与自私,难为世人所容也是正常。但还是觉得,不提这点的话,大蛇丸实在是要比晓里的其它任何一个人都优秀,不管是哪方面。不过从他出场那个舌头开始,我就没法对这角色产生好感…… 8176 意外 浓雾中走出来的人影披着件黑底红云的袍子,袍子领口高高竖起,压得极低的斗笠帽檐下露出一双黑玉般纯粹冰冷的眸子,没有温度的目光先是停留在被称为“大蛇丸”的金眸男子身上,像是有些不耐般地皱了下眉,淡然地将视线移向对面,随后便像是被定住一般凝在原地不动了。 ――瞳,长大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对面那双银蓝色的眸子会对他露出刺骨的寒意与仇恨。他虽然早就为这一幕做了很久的准备,却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但事实上,那双眼睛只是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问:“原来,是我们木叶叛忍的同伙么,大蛇丸君?” 大蛇丸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名头。 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捏住下巴,侧过头问:“鼬,不介意我从你朋友那里借点东西吧?” 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落在大蛇丸右手扣住的少年身上。 翡翠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容错认的敌视与憎恶,如果不是脖子被大蛇丸的手掐着而难以出声,他毫不怀疑少年会对他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辉夜君麻吕,辉夜一族的最后传人,尸骨脉的继承者,难怪大蛇丸会想要。 鼬的脸隐在领子后面,刚才一瞬间的失神早已毫无痕迹,平静的目光无波无澜,声音中带不出一丝喜怒:“随便你,这和我无关。” 大蛇丸舔了下嘴唇,拖长音调:“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宛如锁定猎物的毒蛇,与之同时出现在脸上的,是兴奋的表情。 他松开用忍术束缚住声音与行动的君麻吕,金色的瞳孔因为感觉到对手身上流泻出的气息而拉长,变成与爬行类相似的竖瞳,脖子轻轻扭了扭。 安缇诺雅好奇地看了他和他身后的两条蛇一眼。 大蛇丸那个扭动脖子的动作不是很难,而是非常难。因为那动作什么都不需要,尤其不需要骨头。 这种动作与那双有特色的眼睛让她心里浮起一个怀疑。 ……汤姆的同族?公主下意识地用带着美洲口音的嘶嘶声自语。 听懂了这句话的塞巴斯蒂安嘴角抽了抽,他稍微弯下一点腰低声说:“主人,我想这并不是同样的情形……” “我知道。”安缇诺雅点点头,她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学生而已,并因为这个联想而对跟前的金眸男子有了比较宽容的态度:“塞巴斯蒂安,把他们带回来。” 收到命令的恶魔挑挑眉,一边摘下自己的白手套,一边望向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鼬,声音里满是期待的笑意:“主人,如果您不想亲自解决您的哥哥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哥哥?”大蛇丸发出有些沙哑的笑声,金色的竖眸闪着兴奋的光:“鼬,这种冷淡的样子可不是和久别重逢的妹妹打招呼的态度啊。”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刚想到什么似地恍然道:“让我想想……对了,你当初可是灭了宇智波一族后才加入的。看见这样一条漏网之鱼有什么感觉呢?” 大蛇丸现在是彻底兴奋起来了。 原本只是觉得那两只猎物似乎还蛮有实力的,没想到竟然和宇智波鼬有着这样的关系……晓之朱雀会怎么办呢? 杀了她?放过她? 多让人期待的戏码! 鼬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摘下斗笠,如同用寒冰削出来般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眼睛兑成了血色,风车一样的三个角转动起来,没有任何迟疑地转向安缇诺雅。 对面的少女好像这才稍微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带着一种面对陌生人时特有的冷漠与疏离,与这双鲜红的眼睛对上时扬了扬眉:“真是好久不见,宇智波君。上一次佐助承蒙你照顾了,我很感激呢。” 大蛇丸突然怪笑起来,还没等他笑完发表一下自己对于这对兄妹重逢的感想,一只刚才还戴着雪白手套的手突然在他眼前放大。[.超多好看小说]大蛇丸瞬间从原地跳开,原本盘在他身后的巨蛇猛地朝对方缠上去。 那突然出手突袭的黑发男子这时候还在朝他微笑,声音带着彬彬有礼的谦和:“虽然很抱歉,不过还是请您不要打扰我的主人与她哥哥叙旧吧。” 这边突然发生的战斗并没有影响到那边正“叙旧”的两人。 说是叙旧,事实上在安缇诺雅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出现了完全的沉默。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这样客套有礼的态度,鼬还是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扎进去拼命翻搅一般,他宁可瞳用憎恨的眼神对着他,也好过现在这种如同路人的疏远。 只是这种情绪,从他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好久不见。”过了半天他终于回答。 安缇诺雅看了他一会,突然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木叶忍者护额摘下,同时瞥了眼鼬头上那个划有一道深深刻痕,代表着叛忍的护额,朝他甜甜地笑了笑:“虽然说报仇这种事情是要留给佐助自己去做的。不过在那之前,为他出点气,似乎也是身为姐姐的义务呢。” 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出现在鼬的眼前,写轮眼根本无法捕捉到那种速度!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晓之朱雀就这样被一拳打飞出去,一连撞断十几棵树才停下来。 没等他回过神,腹部再次受到重重一击,紧跟着是下巴,胸口,左肋……短短十几分钟,一整片树林已经被公主拿着鼬的身体作为工具毁了个遍。 终于停下手,安缇诺雅走到那具靠在树干上不成人形的躯体身边,蹲下来,和颜色一样冰冷的眼睛今天头一次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流动着情绪:“杀死大家,就是为了成为那种水准的家伙的同伴吗,鼬?” 另外那头,大蛇丸正被塞巴斯蒂安戏谑性地压着打。 跟前的鼬,早已昏死过去,无法回答。 大约是注意到了这边结束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殴打”,塞巴斯蒂安也失了兴趣,最后狠狠一拳将大蛇丸击飞后,走了过来。 “需要把他带回木叶吗,主人?”塞巴斯蒂安露出一副全心全意为主人着想的态度,眼睛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关心地问。 安缇诺雅站起来,最后看了眼昏迷着的人,转过身:“不了……以后的事,让佐助自己做吧。” 另外那边,被塞巴斯蒂安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得接近昏迷的大蛇丸正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着这边的主仆二人。 就算是当年的纲手也没有鼬这个妹妹凶暴吧!还有她那个手下…… 果然……木叶出来的人,这个也好那个也好,都让人觉得受不了…… 阴沉的金眸再度拉成冷血的爬行动物特有的竖瞳,这次算他认栽,但这样就觉得他已经没法干些什么了可就真的是太小瞧三忍了啊。 白色袍子下面,那层苍白的皮肤像是蛇类蜕皮一般从身体上缓缓剥落,同时消失的还有身上的外伤。 在那层外皮彻底脱落的同时,大蛇丸的舌头突然以一种超乎人类极限的长度向外弹出,将不远处的君麻吕一下子卷了过来。正在交谈的主仆二人刚露出意外的表情,大蛇丸就一跃而起夹着君麻吕往浓雾中驰去。 “果然……还是蛇吧?”安缇诺雅一边追过去,一边发表自己对大蛇丸刚才那个让人震惊的动作的看法。 塞巴斯蒂安脸上依然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心里正极不爽地计划着如何料理那个让他丢了脸的家伙,听到这句话时还是踉跄了一下。 主人,您在这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东西吗? 由于刚才他们俩刚才站的是道路那头,于是大蛇丸逃离的方向便是山道――以及那个山谷。 但看到他真的进了山谷,安缇诺雅的眼神还是凝了一下,随即便直接闪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家伙手上结印的最后一个动作―― 通灵术,召唤通灵兽的通灵术,破开空间的通灵术―― “白痴!”本就不稳定的时空缝隙一下子被搅动,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裂口被刷地拉开,翻涌的时空乱流冲击着濒临崩溃的规则,安缇诺雅顿时脱口而出一句诅咒,随即命令:“塞巴斯蒂安,把他们带走!” 恶魔十分识时务地弯一弯腰,脚尖一点消失在谷口。安缇诺雅回头想将大蛇丸拉离那边,表情猛地一僵,下一秒,膨胀开来的缝隙就吞下了大蛇丸右边的半个身体―― 以及被他夹住的君麻吕。 安缇诺雅用力掐了下手心,没再管大蛇丸,迅速应对起这个意外来。当她终于将那个被通灵术而拉大的缝隙弥合,歇下手时,脑中响起了法则久违的声音:【任务完成,取得使用九级及以下法术能力。】 没来得及为此高兴,安缇诺雅立刻问:“掉入时空缝隙的结果是什么?” 【可能会被时空乱流撕碎,也可能会被卷到其它世界。】法则相当好心地补充道:【不过如果是刚才那个小子的话,他还活着。】 微微松了口气:“在哪?” 法则似乎查了查,过了一秒才回答:【灵力类,第309号世界。】也许是心情不错,法则再次极度好心地补充了一句:【按照那个世界的标准,那小子是很强的存在了。】 灵力类309号……是她没去过的…… 公主垂下眼,要去哪个世界,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呢。 但看起来,至少君麻吕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只不过,帐还是要算的。 带着杀意地将头转向某个混蛋之前昏倒的地方,却愕然发现那只有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这种生命力……果然还是蛇吧……” 8277 悲剧的黑锅之王 fin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安缇诺雅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三个在回木叶途中突然爆发出比原先还要高出十倍的学习热情,时不时用充满自责的眼神偷偷望她的下忍,纳闷地问塞巴斯蒂安。 “只是告诉他们,君麻吕从大蛇丸手上护住了他们,自己却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已。”塞巴斯蒂安泰然自若地回答。 “……”公主默然。 “同情”这种在她身上极其罕见的美德突然冒出头来,向那个在她眼里注定将成为悲剧的大蛇丸伸出了橄榄枝。 回到木叶是若干天之后的事,佐助已经通过了毕业测试,正式成为一名下忍。 负责带他的上忍正巧是卡卡西,而与他同队的另外两名下忍分别是一个名□野樱的女孩,长得相当可爱,另一个则是他们班中有名的吊车尾,漩涡鸣人。 佐助一向讨厌这个家伙,因为他既聒噪又没脑子,成天喊着想当火影却丝毫不努力,简直是佐助看不上眼的人里的典型。 安缇诺雅知道这种印象的形成多少要归功于使劲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狸猫,因此倒是没有先入为主地对那个孩子有什么成见。 毕竟,尽管村子里绝大部分人不知道,但她还是清楚的,那个叫漩涡鸣人的,体内封印着九尾的孩子,是出生前几天还被一直在她和卡卡西面前炫耀的,波风皆人和漩涡玖辛奈的孩子。 那个爽朗沉着的男子和他温婉坚韧的妻子的后代,怎么也应该能有一两个让人欣赏的优点吧? 如此想着的公主,踏进火影办公室的大门,办理与刚出院的阿凯交接的手续。 三代对于这次任务中出现的大蛇丸相当关注,问了许多当时的情形。 讨厌这种事情的公主理所当然地将任务交给了万能的塞巴斯蒂安,于是一场巧遇下“劫持不成反被劫”的悲惨故事华丽变身为带着浓浓针对木叶阴谋气息的伏击与反伏击。 原来这就是塞巴斯蒂安所说寻找大蛇丸的便捷手段么……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喝茶的安缇诺雅露出深思的目光。 就在述职报告告一段落的时候,火影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一颗金黄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带着嗓门过大的招呼声:“火影爷爷,我们组――”声音在看到办公室内的陌生人后戛然而止。 安缇诺雅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那个闻名已久的漩涡鸣人,转过头问三代:“需要回避吗?” 猿飞三代乐呵呵地摆摆手:“不用不用,瞳还没见过鸣人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简短的介绍之后,漩涡鸣人刚才被房间中这个从没见过的和服少女吸引开的注意力马上转了回来。 虽然很漂亮,但看起来就和那个让人讨厌的宇智波佐助一个样!还是小樱可爱! 金发少年再度在心里为自己心仪的女孩打了个高分,随即一下蹿到火影的办公桌前,几乎将整个上半身探了过去:“火影爷爷!为什么我们班接的都是d级任务!帮农民收土豆,帮大妈找猫……我受够啦!” 猿飞三代不紧不慢地滋溜了一口烟,避开飞溅的唾沫:“你们是刚毕业的下忍,这些任务是为了让你们适应的……等以后慢慢就能接到高级任务了。” 漩涡鸣人双手一撑桌面,矮矮的身子一下子蹿得老高,几乎与猿飞三代头上那顶斗笠齐平:“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人!怎么能做这种小任务呢!火影爷爷,把更重要更有难度的任务交给我吧!” ……漩涡鸣人,是继承了谁呢? 九尾吗? 旁听的安缇诺雅眼神漂移了一下。 办公桌旁一老一少的拔河仍在持续,坚持不懈的漩涡鸣人对上不动如山的猿飞三代,几乎可以预见这场争执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终于,漩涡鸣人恼怒地喊了起来:“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火影爷爷!我可是打败过你的!” 安缇诺雅讶异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金发少年在胸前结了个印,大叫道:“□术之后宫术!” “――噗!”猿飞三代喷着鼻血向后仰倒。 塞巴斯蒂安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自己主人的眼睛。 “看!又被我打败了!”一大群身材火辣凹凸有致并且没穿衣服的金发美女得意洋洋地叫着,脸上的胡须一翘一翘。 公主一击手心。 毫无疑问,漩涡鸣人,是继承了自来也的。 终于止住鼻血的猿飞三代从地上爬起来,抓过摆在一旁的厚厚文件就往漩涡鸣人头上敲去:“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金发少年捂着脑袋哀哀痛呼,一溜烟跑得没影了,门外的走廊上还远远传来几句“输了就赖,没有人品”之类的话。 “咳咳。”猿飞三代清清嗓子,满是褶子的脸努力端出严肃正经的表情:“那个……鸣人偶尔比较喜欢胡闹,但还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里三代的声音低了下来,目光变得十分幽远:“他们都是好孩子……” 办公室内一下子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公主站起身,告辞。 身后关上的门缝中隐约传出三代低低的叹息声。 几天之后,卡卡西班终于接到一个护送桥梁工程师去到波之国的c级任务。 尽管佐助装得一脸严肃,浑不在意,却还是掩盖不住兴奋的眼神。 在他们离开后,安缇诺雅再次拜访了猿飞三代,这次是在他家中。 从三代目火影的家里出来,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了解尸鬼封尽这个禁术的人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听说过这个术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也学过的猿飞日斩。 法则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任务完成,精神力提高。是要现在就进行转移还是再留几天?】 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呢…… “现在就走吧,这次让塞巴斯蒂安和我一起过去。” 【可以。】 下一个瞬间,两道身影就从木叶消失了,在这个世界再难找到痕迹。 当佐助他们完成那个从c级升为b级的护送任务回到木叶时,迎接他们的就是由猿飞三代转达的消息: 因为在与大蛇丸战斗中受伤的后遗症,宇智波瞳踏上了寻访传说中的“医忍村”的道路…… *火影卷前编完,向万能黑锅大蛇丸致意。 8378 实用魔法技巧教授 德国。 费因希曼庄园二楼。 通往阳台的巨大落地窗大开着,傍晚的微风裹着秋日特有的草叶清香吹拂进来,将梳妆台上用一只镜盒随意压着的羊皮纸都吹得微微掀起。 纸是用上好的小羊羔皮鞣制的,并精心去除了原有的腥膻味,上面用墨绿色的墨水写着极其漂亮的花式斜体字: “……仍然对上个假期你不能来英国而深感遗憾,但你的礼物非常棒。……在《欧洲巫师学刊》上看到了那篇论文。尽管应该已经有很多人说过了,但仍然得说一句:你是天才!同时真诚地祝贺你破格提前通过n.e.w.t.。……英国的气候还是一样多雨,母亲在信中一直向我抱怨这让她的午后茶会不得不在魔法天幕下进行。……这个学期转来了一个保加利亚的学生,有媚娃血统,你能想象到她引起了多大的旋风。……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比前任更令人难以忍受,也许邓布利多真的应该考虑减少他的甜品摄入量。但父亲在信里暗示我这个学期霍格沃茨的教授团队会有别的变动,我希望那是在令人欣喜的方向上。……” 信很长,后半截垂落在台沿,边缘处微微卷了起来,看不见最后几段与签名。 而摆在一旁一封写到一半的信上,用恶婆鸟尾羽制作的羽毛笔笔尖在最后那行字尾拖出一条细细的划痕,像是主人在写信的途中被急事打扰了,匆匆丢下笔的样子。 虽然只写了一半,但依然能猜测出那句未完的话是“……相信这个变化对你来说会是个惊喜,至少我那么希望……” 一个多月后,英国,霍格沃茨。 和以往任何一个晚餐时间一样,大礼堂的上空依然漂浮着成千上万支蜡烛,将巨大的空间映得通亮,但却有不少细心的学生注意到了今天的礼堂似乎被施了某种魔法,礼堂顶上的星空不时有细碎的星星飘飘扬扬从云端落下,消失在无数的烛光之中,看起来像是场美妙无比的流星雨。(.) “今天有什么事吗?”注意到这幕的学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快长桌上便响起了嗡嗡声,唯一还保持着安静的只有斯莱特林学院的桌子,小蛇们含蓄地用眼神和表情交换着信息。 教授长桌上也难得地出现全部出席的情景,就连平时很少在大礼堂用餐的古代魔文学教授厄洛尼斯也到场了。 作为校长的邓布利多教授用一种充满包容的微笑看着大礼堂中略嫌吵闹的景象,随后走到了长桌前,举起手虚虚一按,整个礼堂瞬时安静下来。 他拿着魔杖对准自己喉咙施了个“声音洪亮”:“相信大家一定注意到礼堂今晚的小小差别了――是的,今天的确是不同寻常的一天。我们将开设一门新的课程――实用魔法技巧,而这门课的教授,相信你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欧洲巫师学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员,吸血鬼中和血清的发明者,布斯巴顿……哦,看你们的表情,看起来大家已经知道我们的新教授是谁了?来,让我们欢迎安缇诺雅?冯?费因希曼教授!” 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充塞整个礼堂,随之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银发少女,礼堂里震天的掌声似乎没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只是朝众人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 转身想让她自我介绍一下的邓布利多教授突然干咳了两声,因为安缇诺雅在走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大礼堂中感官上最为尊贵的位置,并十分自觉地坐了下来――那正好是属于校长的专座。 白胡子校长咳了几声后笑眯眯地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教师长桌上的其他教授们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既然主人都没说话,大家也就默认了那个位置临时所有权的转让。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转让期限似乎会相当之久…… “果然是个惊喜。”霍格沃茨七楼,靠近天文塔的房间里,一个留着一头华美的铂金色半长发的少年正倚靠在房间右侧的壁炉架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吟吟地说。 不久前刚被介绍给霍格沃茨师生的实用魔法技巧教授,我们几年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被赋予了德国费因希曼家族次女身份的巫妖公主,正从一个盒子里拿出几个小巧的卷筒。 卷筒的一端挂着标注,她将其中挂着“会客室”标签的那个丢到地板中间,卷筒随之打开,向周围铺了开来,并自动调整着大小,地毯,桌椅,茶具等等物品纷纷出现在房间里。 安缇诺雅朝少年作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自便,然后走进另外几个房间也布置好后才出来,客人已经坐在那套接骨木椅上,热气腾腾的红茶与精致美味的点心都已出现在圆桌上。 “好吧,卢修斯,你想知道什么?”公主坐下来,给自己加了点牛奶,问对面那位晚餐结束后就找上门来摆出一副长谈架势的客人。 卢修斯?马尔福,安缇诺雅过去的旧识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的独子,她如今这个身份的表弟――这一代的费因希曼夫人未出嫁前的姓氏正是马尔福。 由于法则这次的任务比较麻烦:【寻找并激活十八个古家族传承血脉,从而使远古魔法界通道彻底关闭,任务提示:通道入口位于英国霍格沃茨禁林之中。】 之前的几年,她已经找到其它几个国家共十一个古家族,这些家族往往都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依然存在于世的仅有德国,法国的几个。 而为了从各种文献书籍里找到线索――绝大部分资料都被珍藏在各种各样的组织或是个人收藏中,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看到的。 当然安缇诺雅未必需要经过主人许可,但那些资料为谁所有也并不是公开的,因此在获得阅览权力的过程中因此而成为巫师界最为瞩目的天才巫师倒是在公主意料之外。 如今除了最有可能拥有剩下几个家族的英国之外,欧洲其他魔法比较昌盛的国家都已经被清扫得差不多,安缇诺雅便申请提前结束了在布斯巴顿的学业,并拜托校长将自己推荐到霍格沃茨工作。 作为德,法两国魔法界(国籍德,校籍法)近年来最大的骄傲――尤其是在被英国那位著名的天才型黑巫师压了这么多年之后――公主殿下的任何请求显然都不会被她的校长拒绝。尽管就那位拥有巨人血统的马克西姆女士个人而言,她更希望安缇诺雅能留在布斯巴顿,但在公主的坚持下她还是答应了。 唯一一个意外就是公主原本预计的是担任一名助教之类简单省事的职务,到了英国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门新课程的教授! 这让她不悦了很久,但霍格沃茨校长显然认为这门新开的课程能最大限度地让她发挥――毕竟,单人解决一头需要近百巫师才能制服的囊毒豹是安缇诺雅去年和巫师学会考察队非洲一行中最让人瞩目的战绩,同时也是她被年轻的小巫师们当成偶像的原因――大概也是她之所以会在大礼堂中得到那样热烈欢迎的主要根由。 “邓布利多是准备把黑魔法防御课换个名称来对抗教父的诅咒么?”听完安缇诺雅成为霍格沃茨教授全过程的卢修斯扬扬眉毛,嘲笑道。 “诅咒?”安缇诺雅感兴趣地问。 她知道卢修斯的教父,也就是让德、法魔法界抬不起头来的那位黑暗公爵先生,但之前倒是一直没见过。 反倒是他的父亲,阿布拉萨克斯,之前因为亲戚的关系,见过相当多次,不过在第一次见面时公主就为了省麻烦,让他当年的记忆变得模糊了。 “教父曾经申请过黑魔法防御课,但是被邓布利多拒绝了……”卢修斯摊开手:“你看,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没有一个能在这个位置上呆过一年的。” 自己拿不到,也不准别人得到吗? 安缇诺雅眨了下眼睛,她觉得这位黑暗公爵先生挺无聊的。 对她来说想要的东西只有非得到不可和得不到就算这两种,所以实在不太理解这种对职务下诅咒的行为。 “他真执着。”公主客观地说。 卢修斯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他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并不带着欣赏的语气。 但他没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题,为她介绍起霍格沃茨内部的情况,从各课教授到各个学院,当然,着重介绍了斯莱特林。 “等等。”安缇诺雅突然打断他,表情几乎是疑惑的:“你说斯莱特林近百年来最杰出的学生就是你教父?” 卢修斯扬高一边眉毛,假笑着说:“哦,安缇诺雅,安缇诺雅,如果你现在决定加入斯莱特林学院,也许这个公认的记录有那么一点可能被打破。” “公认的――”公主一贯显得很冷淡的眼睛里此刻跳跃的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火苗了。 她的学生,竟然比不上别人? 那个所谓的黑暗公爵,伏地魔,竟然敢比她的学生出色? 回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安缇诺雅第一次开始思考要不要去把那个不知跑到什么地方研究魔法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学生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太让人失望了! 8479 一头秀发引发的血案 英格兰罕见的暖阳透过巨大的窗户在教室里降下错落有致的光线,卢修斯坐在最前一排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桌面,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铂金色的头发有几缕垂了下来,反射着阳光。 他漫不经心地将阻碍了视线的头发拨到耳后,动作带着股慵懒的优雅,如果在以往,这绝对能吸引到教室里绝大多数女生的目光,即使和他们同个教室的另一个学院所属颜色是金红色的时候。 但很显然这个几乎无法例外的现象在今天例外了。 伴随着“今天到此为止。”的结束语响起的同时,是教室里整齐而充满失望的叹气声。 这像是拧开了某种阀门,教室另一侧的学生突然朝这一边怒目而视,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对某些事物产生了相同的感受。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瞪视没有像以往那样得到几个假笑或者是含蓄而刻薄的嘲弄,事实上斯莱特林们几乎全都匆匆地离开了教室,追赶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立刻转身走了出去的银发暴君。 哦,暴君,是的,彻头彻尾的暴君。霍格沃茨建校以来大概是第一次出现这样充满□风格的教授。 “禁止迟到,禁止说话,禁止提问。违反三次以上的请永远离开我的课堂。” 这样的要求毫无疑问引爆了骚动,不过除了一开始的喧闹被一个群体沉默术解决外,之后就成了自觉的安静,向那位暴君投以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没有人想真的被请出这个不可思议的,让人着迷的课堂。 实用魔法技巧,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次课,就征服了那堂课上的所有学生。 然而创造了这个奇迹的人正为此烦恼不已。 “我受够了被人在走廊上追着问一些愚蠢的问题。(.无弹窗广告)”安缇诺雅蜷在壁炉前柔软而蓬松的毛毯里,低声抱怨着。 作为一座古老的城堡,霍格沃茨的温度总是比别的地方更低一些,而公主并不喜欢魔法创造出的温暖,那更适用于应急的情况。 卢修斯给她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然后往壁炉里添了几块木柴,房间里顿时溢满了松木特有的清香:“好吧,我想现在我明白走廊上那几尊雕像的来源了。说真的,邓布利多没有因为你这么干而邀请你喝他那该死的柠檬雪水吗?” 安缇诺雅喝了一口巧克力,为霍格沃茨小精灵的手艺不如塞巴斯蒂安那样让她满意而皱起眉:“我不喜欢柠檬雪水,不过我接受了他对小甜饼的建议。” 卢修斯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假笑着说:“你知道我对你们俩关于甜点的探讨并不真的那么感兴趣。” 在过去的这几年里他已经充分了解到对方对水果和甜点的热爱,事实上,他从来没看到安缇诺雅吃这两类以外的食物。 公主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回答:“你不会对过程感兴趣的――至于结果,我想,我获得了理所当然拥有课堂外所有时间的权力。” “就这样?”卢修斯高高扬起一边眉毛,怀疑地看着她。 “就这样。”安缇诺雅简短地回答。 “暴君成功征服甜食癖,这真是个不错的校刊标题。”斯莱特林发表自己的意见。 “暴君?”安缇诺雅疑惑地问。 “我以为你知道你在教室里是多么地□和□,女王陛下。”卢修斯拖长着音调一字一句地回答,给了她一个假惺惺的微笑。 公主不悦地皱起眉。“无聊的行为。”她评价道,然后他们在等待的对象终于到了。 一只套着块绣有马尔福家徽围兜的家养小精灵在“啪”的一声后出现,朝卢修斯鞠躬,声音尖锐地叫道:“卡卡把卢修斯少爷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施了缩小咒的箱子被重新放大,里面装的书几乎能摆满整个房间。 “马尔福庄园里所有和历史搭上边的书都在这了。”卢修斯用魔杖敲敲箱子,让那些书飞进被指定的书房:“希望你不是真的打算和宾虚教授换个位置。”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微笑,注意到他的而且确地将她所说的如何压缩咒语使其变得更为简易的技巧运用出来。 “我对英国一些巫师家族的历史有点兴趣。”她简单地解释,对此卢修斯投以感兴趣的眼神,但并不真的打算知道原因,斯莱特林一向精于把握分寸。 于是金发巫师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将会客室清理出足够大的空间,并熟练地布下一连串防御咒和隔离咒:“开始吧。”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击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小腿骨大概粉碎了,而肋骨肯定有几根□了肺里,同时魔力的消耗一空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能力。 他勉强抬起手碰触了一下头发,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最后的混合咒语里的火星绝对有几颗是往他头发上溅射去的! 指尖传来让他绝望的触感,卢修斯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投向对面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哀怨。 “这是个意外。”安缇诺雅郑重声明:“你知道自从你坚持在决斗练习里换了六套衣服后我就决定尊重你脸部和头发的豁免权了。” 说到这里她怀疑地打量了一眼卢修斯那灿烂夺目的金发――忽略右侧半截焦黑的部分――正常头发是不应该拥有这种能够作为反射介质的色泽的。 “也许这是因为你用了过量发油的缘故?”安缇诺雅推测道。 “我的头发不需要发油也一样闪亮!”卢修斯愤怒地跳了起来,考虑到他身体的状况以及刚才还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情形,这真是个奇迹。 伤员应该被尊重,安缇诺雅很有道德地顺着斯莱特林的话点头,然后迅速将他的伤势处理好,并将表面的伤口留给卢修斯自己练习治疗魔法。 “如果你对黑魔法彻底失去兴趣,或者可以考虑毕业后做个治疗师。”安缇诺雅毫不吝惜地称赞道,并将一只奋力挣扎的巧克力蛙脑袋咬了下来。 卢修斯挥动魔杖念出下一个在他所有治疗咒语中掌握得最完美的去疤魔咒,不准备提醒她一个马尔福即使对黑魔法毫无兴趣也不会在圣芒戈就职。 当所有伤痕都消失了――包括体内和体外的――而丧失的体力也在一小瓶淡蓝色的魔药后补充完整,卢修斯作了两个深呼吸,大步迈到壁炉前面,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微笑,用最温柔的声音问:“假设你不介意?” 安缇诺雅无辜地回看他,作了个请便的手势,并指出盥洗室的方向。 金发巫师用一种充满抗拒却又坚定无比的态度往盥洗室走去,几乎是立刻地,那里面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卢修斯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在身后留下一个落满玻璃碎渣的盥洗室。 他这辈子都不想照镜子了。 安缇诺雅吃惊地发现以往总是在练习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让自己恢复成光芒四射模样的卢修斯竟然还保持着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造型,意识到这场关于头发的小事故的确对他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创伤。 她觉得有必要弥补自己的失误。 “也许我能做点什么。”安缇诺雅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开口说:“来挽救这个小小的意外。” 卢修斯瞪着她,看上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无比乐意亲手掐死她:“小小的意外?” “well,whatever,”公主站起来,右手握着一把银色的剪刀,朝他露齿微笑:“让我帮助你吧。”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对吗?”卢修斯盯着那张桃花心木的罗圈椅,仿佛上面铺了一张钉满钉子的毡子,迟迟不肯坐下去。 安缇诺雅对他珍视自己头发的心情表示理解,用实际例子安慰道:“塞巴斯蒂安曾经说我的创意和品位让他为之震惊。” 当她给那群家养小精灵取了一至十二号的名字时。 哦,塞巴斯蒂安的审美还是很接近马尔福家族的水准的。 卢修斯想起那个黑发执事,稍微感觉放心一点地在椅子上坐下:“绝对,不要让我失望,我亲爱的安缇诺雅。” 公主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杂志以及卢修斯原来那把柔顺华丽的长发,迅速决定了目标,动起手来。 咔咔咔。 唰唰唰。 银色的剪刀在发间穿梭,闪亮的铂金色发丝一缕缕飘落下来,卢修斯闭上眼睛,决定拒绝去看这让人心碎的画面。 剪刀喀嚓喀嚓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安缇诺雅走到前面,左右端详了一会,满意地说:“和我想象的效果一样。” “完成了?”卢修斯睁开眼睛,想要立刻到镜子前去,随即想起盥洗室里的镜子已经在刚才被他“四分五裂”了。 他站起身,想要寻找一个替代品,同时问道:“你创造了一个什么发型?” 安缇诺雅回忆了一下,确定地回答:“他们把这称为艳后头。” 8580 万圣节舞会 出于品味上的小小差异,卢修斯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十几个恶咒,以确保他在收到猫头鹰带来的生发魔药并等待其发生作用的三天内能呆在医疗翼中。 单独地,不被打扰地,拒绝探访地,呆上三天。 对此安缇诺雅稍微觉得有点遗憾。 她认为卢修斯那个样子要比格兰芬多的那位媚娃血统转学生漂亮多了。 不过在与己无关的时候,公主一向是很懂得尊重别人的自主意愿的。 三天后斯莱特林贵公子再度回归,伴随着他那把光鲜亮丽一如往昔的长发,收获了大礼堂中四张学院长桌上众女生一致的赞叹目光。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六年级的级长拉比西尼?诺特首先表示问候,附近的小蛇们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卢修斯一一致意,最后将目光投向教师长桌。 霸占着校长专座的银发教授给了他一个亲切的眼神作为招呼。 卢修斯一刀切开三层高的芒果布丁,随后向那边露出令人战栗的灿烂微笑。 宽宏大量可从来也不是斯莱特林的美德。 接下来这段时间安缇诺雅突然发现自己所喜爱的几个散步地点被无声无息地占据了。 无论她出现在天文塔还是大草坪又或者湖边,周围总会瞬间冒出一大堆脑袋,伴随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问题,包括十四行长诗。 这让公主觉得十分忧伤,她发现在尊重学生的求知权和维护自己的生活权中间存在着巨大的冲突。 为了帮助霍格沃茨校长那个“世界大同”的理想至少能在这座城堡范围内得以实现,安缇诺雅好心地邀请这里的常驻人口进行了一场气氛愉快内容和谐的谈话。 霍格沃茨的天空清澈碧蓝,空气清新舒适,安缇诺雅坐在天文塔顶上极目远眺,心情舒畅。 背后一群穿着各色制服的小毛头在皮皮鬼的尖笑下夺路而逃。 对此卢修斯也表示了满意。 尽管睚眦必报是斯莱特林的传统美德之一,但在面对亲近的朋友时,这种让人激赏的良好传统也是可以打上不小折扣的。 毕竟,斯莱特林的友谊一向不容易。 因此在这个小小插曲结束后,卢修斯决定再次踏足霍格沃茨七楼实用魔法技巧教授的房间,来继续进行一些有利于维持感情的活动,比如喝杯茶,聊会天什么的。 与他同时到达的访客是一只火凤凰,带着张纸条。 “一个小惊喜?”金发巫师猜测道。 安缇诺雅抬起头:“邓布利多教授邀请我参加万圣节城堡的装饰。” 卢修斯眼前一黑。 或许这个万圣节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度过也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深信自己不需要再欣赏一次安缇诺雅那没有下限的品味了。 “也许,你不介意我提点建议?”肩负着拯救霍格沃茨于水火的重任,无私的斯莱特林决定从源头开展他的计划。 当霍格沃茨校长和另几位教授完成城堡别的部分,终于来到将会举办晚宴的礼堂时,迎接他们的就是一个充斥着银色与绿色的大厅,漂浮在上空的每一颗南瓜上都有蛇形的装饰,整个大礼堂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流动着高雅,华丽的气息。 老巫师看着悠闲坐在一旁的实用魔法技巧教授,微笑:“辛苦了,非常漂亮的布置。” 公主谦虚地回答:“这都是他们的功劳。” 她示意正试图将每张椅子都加上斯莱特林徽记的金发巫师和另几个戴着绿色领带的学生,然后向斯拉格霍恩教授表示自己的肯定:“乐于助人是项好传统,斯莱特林的学生将它发扬得很好。” 麦格教授看上去像是快要晕倒。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对比了礼堂中的人员构成后,露出和善的笑容,迅速建议:“也许,让其它学院的孩子们也为这个万圣节贡献一点力量?” 邓布利多向他赞许地微笑。 四个学院的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将大礼堂装饰得各具风格,以教师长桌的中心点为坐标,被泾渭分明地划分成四个部分。 为了争夺在最中间的那张椅子上究竟应该用墨绿色的天鹅绒作为靠背材料还是干脆使用一个巨大的充气软椅这一点的发言权,蛇院和狮院的学生们纷纷展示出了自己在魔法上的最高水准。 终于,有一道变形术的落点不幸地从那张椅子偏移到一名格兰芬多的脸上,男孩蓬乱的头发瞬间变成一条条吞吐着红信的毒蛇,他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眼珠无限向中靠拢地盯着几条蜿蜒盘旋到他鼻尖的小蛇以及那细长灵动的蛇信,发出凄厉的尖叫。 这个意外成功启发了剩余的斯莱特林,一瞬间十几道魔法光芒全都出现了着落点上的失误,精准无比地落到小狮子们身上。 顿时大礼堂内拳脚与魔法齐飞,惨叫共鼻血一色。 英国最伟大白巫师的名头显然不是白给的,邓布利多教授迅速解决了这场小冲突。 看着东倒西歪损失惨重的小狮子们,麦格教授的怒火如丢入开水的温度计般直升而上,坚持给自己的学院要个说法。 “也许,让这个位置的主人来决定?”霍格沃茨校长愉快地将皮球踢开。 很显然既不属于斯莱特林也不属于格兰芬多的实用魔法技巧教授要比他们都更适合进行仲裁。 安缇诺雅对这个要求眨眨眼,确定他们是希望她发表关于刚才那场小范围武力冲突的意见后,中肯地评价道:“他们将我上课的内容掌握得很不错。” 她对小蛇们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想了想,又鼓励性地补充了一句:“斯莱特林加十分。” 卢修斯挑眉,微笑,弯腰,转身,一甩那把灿烂夺目的金发,带着一众斯莱特林退场。 同样准备退场的安缇诺雅转过头,看见三张目瞪口呆的教授面孔。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实用魔法技巧教授充满爱心地问,伴随着凄惨的□声。 “哦,我想您提供的已经够多了。”最后校长用一种充满欢乐的语气说,体贴地让他的新职员回去休息等待晚上的宴会。 秉持着亲戚与朋友间应有的道义,当公主离开大礼堂后便立刻被金发巫师拉去了她从未踏足过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化妆舞会?”安缇诺雅收回观察这个完全符合蛇院风格的休息室的目光,有些好奇地问:“需要化妆才能参加?” 不知何时围上来一圈的斯莱特林们一致点头,卢修斯拍拍手,七八个已经换好了晚上将要使用造型的学生华丽登场。 苍白优雅的吸血鬼,娇媚迷人的梦魔,修长俊美的祭祀,高贵美丽的湖仙女…… 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种族的游戏。 安缇诺雅迅速得出结论。 “我的计划是月精灵。”面对公主的疑问,卢修斯露出一个耀眼地让人目眩的微笑,公共休息室里响起短促的抽气声,斯莱特林女生们捧着脸颊双眼闪亮。 “不错的选择。”安缇诺雅对他的眼光表示欣赏。 卢修斯迅速接上:“如果你没准备的话,我还有一套适合女性月精灵的。” 安缇诺雅很有参与精神地拒绝了。 一个月精灵怎么能把自己再次伪装成一个月精灵呢? 随着她的离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充满了对费因希曼教授晚会造型的猜测。 “阿尔忒弥斯!” “冰雪女王!” “林中仙子!” “血腥精灵!” …… 从神话到童话,各个国家各个版本的猜想都出现了。 卢修斯坐在沙发里捂着眼睛无声□。 也许,他犯了个错误……他不应该准备两套月精灵服饰的。 事实上,他应该压根就不告诉安缇诺雅有化装舞会这回事! 尽管铂金贵族万分不情愿,晚会时间还是无视他的意愿到来了。 四张学院长桌上学生们的造型千奇百怪,但都相当符合他们各自学院的特色。教师长桌也充满了节日气氛,尤以邓布利多教授的太阳造型最为夺目,周身一圈金红的火焰光芒万丈。 看到那张长桌正中间空着的座位,卢修斯安心地松了口气,为自己学院的同学不必被某人荼毒而深感庆幸。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还有仁慈这种美德。 当已经被迫地让出自己专座的老校长站起身来准备致辞时,礼堂门口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某种突如其来的险恶预感让铂金贵族俊美的面孔突然变得一片铁青。 两排身材高大,骨架洁白的骷髅首先走进来。 随后是两排穿着森严盔甲,手中持着锋锐长枪的黑骑士。 伴随着森森鬼气,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大门口。 费伦巫妖驾临霍格沃茨! 8681 我的女神 万圣节晚宴最后在一场兵荒马乱中结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各种护身符在霍格沃茨内部卖到脱销,一部分学生申请了实用魔法技巧课免修,另一部分学生在城堡的任何一个角落看见银色长发的身影就开始尖叫奔逃。[] 造成这一切的安缇诺雅对此心满意足,满意到某些斯莱特林们手上那眼熟得让人意外的大部头书籍都可以无视。 ――《德国纯血巫师家族史考》。 没记错的话其中费因希曼家族那一卷还是她亲自整理的。 于是,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共同考据下,确认费因希曼家族没有任何高危险性的黑暗生物血统或是死灵系家族成员后,霍格沃茨终于恢复了来之不易的平静。 即使这平静之后掩盖着太多的怀疑,揣测与审视。 这一个学年便这样过去了,当卢修斯再次踏上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已经是霍格沃茨四年级的学生。 由于心爱的女儿竟然远赴重洋到海峡那岸的岛国上担任教授――尽管霍格沃茨的历史悠久到几乎见证整个欧洲魔法界的起起落落,在那里就职即使对于费因希曼这样的纯血家族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太差的选择――费因希曼夫人依然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拥抱爱抚这种让公主十分苦恼的行为把离家的日子拖延到了开学当天,因此在平时不会开动的霍格沃茨特快便成了最好的交通工具选项。 当安缇诺雅带着塞巴斯蒂安出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时,喧闹的月台出现了一阵短暂而诡异的静默。 这当然不会被敏锐的恶魔忽略。 塞巴斯蒂安可以发誓他看到了不只一个袍子上绣有土黄色院徽的学生扑进家长怀里啜泣,而更多绣着金红色院徽的学生则迅速地从袍子口袋中拿出各式各样的护身符念念有词。 “看来这所学校对您不像布斯巴顿那样友好呢。”恶魔温柔地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我的主人?” 安缇诺雅摇摇头,她对现状可是再满意不过。 塞巴斯蒂安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为了替主人寻找那几个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的巫师家族,他已经快一年没给自己找点乐趣了呢。 不过那次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那张照片可实在让人玩味,看样子主人好像还没发现。 这可真是太让人期待了……恶魔勾起唇角,俯身吻了吻手背,准备告退。 毕竟,千年前的名门,在千年之后还保持着传承的实在很少。虽然已经有了不少资料,但要在这片欧洲大陆上寻找那么几个落魄巫师,即使万能如他,也是件不易完成的工作。 霍格沃茨特快外型是一列款式老旧的蒸汽式火车,内部则用魔法开拓出了远超外观的空间,每一节都有二十个包厢,最靠前的三节则是贵族与级长专用车厢。 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阶级都是存在的。 霍格沃茨接受校董会以及其它各个纯血家族的捐赠,以维持这座巨大的城堡各种费用开销,而来自那些家庭的小巫师们则理所当然地享用一些小小的,不会太过份的特权。 譬如单人或最多双人的寝室,譬如特别裁制面料上等的校服,譬如一两只不被校规许可的宠物,譬如小精灵们额外的照顾, ――譬如豪华的专用车厢。 不过从未坐过霍格沃茨特快的安缇诺雅自然不知道这点。 因此在和自己能干的执事告别之后,公主便登上了最近的一个入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某斯莱特林往这边快步走来的身影。 对于已经在霍格沃茨呆了一年以上的老生来说,从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开始的这段旅程固然只是一个学期开始前的小插曲,充其量也仅仅是方便同一个假期没见的同学叙旧。 但对于今年刚收到来自霍格沃茨的猫头鹰,还没有正式入学的小巫师们而言,霍格沃茨特快除了是他们接触到的第一件属于英国这所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的物品之外,还是让他们认识将要共同学习七年的同学的第一个地点。 有早已在一些聚会中见过面的: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费因斯。”矜持的声音。 “我也是,米勒。你想过自己将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吗?”同样礼貌的语气。 “哦,一定得是斯莱特林,或者至少是拉文克劳。否则我母亲绝对会给我寄吼叫信的。”适当的抱怨。 “我想我的情况和你一样……”微笑着拉近关系。 …… 也有本来就是朋友的: “西弗,你是怎么办到的?让你的行李变得这么小!”亲密的称呼,熟络的语气。 “只要像这样,然后使用‘速速缩小’这个咒语就可以。”迅速而小声的回答,带着丝腼腆。 “你真厉害!”单纯而崇拜的口气。 …… 或是刚认识不久的: “我想你可以直接叫我西里斯,波特。”爽朗的声音。 “哦,叫我詹姆斯吧,西里斯。真没想到布莱克里还有你这么带劲的!”大笑声,伴随着拍肩的动作。 “好吧,我母亲一直说我是我们家最叛逆的。这么说,你叫卢平了?”问题转向另一个新生。 “是的,不过,我想你们可以叫我莱姆斯。”微笑回答。 “还有我,我是彼得?佩迪鲁,叫我彼得就可以。”小心翼翼地插嘴,带着期待的语气。 “你好,彼得。哦!该死的!快开车了!我们得赶紧上去!”惊呼。 “可是你姐姐他们好像还在找你……西里斯。”温和的提醒。 “哈哈哈,就让他们找去吧!”黑发男孩放声大笑,单手握住门把动作帅气地跳上霍格沃茨特快,转过身,朝他们一挥手:“快上来吧,我们还得找个空包厢!” 刚在站台上结识的四人组一节一节车厢从头到尾地找过去,痛苦地发现,他们上来得实在太晚了,几乎所有包厢里都或多或少地坐了那么一两个人―― 想要让他们四个人都能坐下,实在非常困难。 终于,在第七车厢的后半部分,几个少年找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包厢,从而避免了他们新生的友情因为空间问题出现裂痕。 “那是天使吧,绝对是天使,西里斯!”同样一头黑发戴着眼镜的詹姆斯?波特保持着打从刚才自某个包厢里走出来后就固定在脸上看起来傻兮兮的笑容,坐下后就抓住西里斯?布莱克的肩膀摇晃,声音无比激动。 “你说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西里斯用十分花哨的动作挥着魔杖协助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将他们的行李浮上行李架,漫不经心地回答:“长得是不错,不过天使?”他耸耸肩,作了个无法赞同的表情。 詹姆斯显然自动过滤了朋友的意见,站起来开始踱步:“毫无疑问,就是天使!西里斯你也应该有想象过你的女神之类的模样吧?她和我的想象一模一样!火一样的头发!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哦,我刚才怎么会忘记问问她的名字呢?她应该和我一样是新生吧?不过就算是老生也不要紧!年龄完全不是问题!” 西里斯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个姑娘肯定是新生,詹姆斯。不但是新生,还是个麻瓜,你没注意她的穿着吗?而且看她维护她那脏兮兮的小朋友的模样,这肯定会是头小母狮,一定会被分到格兰芬多的。” “那太好了!”詹姆斯举起手臂欢呼了一声,然后突然停下来:“西里斯,你也会到格兰芬多来的,对吧?要知道斯莱特林尽出些邪恶卑鄙的家伙,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朋友会到那种学院去。你会和我们一起的,对吗?” 西里斯表情僵了一下,他哈哈笑着打岔:“嘿,别立刻就给莱姆斯和彼得作决定啊!对了,零食车应该快来了吧,我的巫师卡还差几张呢,说不定这次能买到我缺的!” 他站起来走到包厢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回过头问:“你们要点别的什么吗?” 他往外走的脚步突然停在门口,带着种梦幻般的表情转过头来:“刚才你问我什么,詹姆斯?” “什么?”卷发少年一脸茫然地反问。 “女神什么的。” “哦,我是说西里斯你难道没设想过你心目中女神的模样吗?” “哦。”西里斯保持着那个准备往外走的动作:“我想我的女神肯定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她的眼睛就像爱琴海水一样美丽,皮肤就像牛奶一样洁白。她会穿一件丁香色的丝绸袍子,她的左手背上会有一个奇妙的纹身。她会戴一只苍白色的手环,她……” 包厢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莱姆斯低声问:“你们不觉得西里斯的形容太详细了吗?” 另两人点头。 三人再次对视一眼,挤到门口探出脑袋,却只看到半个背影。 西里斯在原地呆了一会,突然冲到隔壁的包厢,里面是几个赫奇帕奇和一个格兰芬多。 ――银发的高年级学姐? ――对,非常引人注目的。 ――哦,我们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几个学长学姐发出善意的哄笑。 能让刚入学的新生都注意到的,除了格兰芬多的媚娃转学生,还能有谁呢? 得到答案的西里斯带着晕乎乎的笑容回到原来的包厢。 为了友情和爱情,毫无疑问―― “我决定了,格兰芬多!” 8782 失败的追求 迎新晚会的重头戏一如既往,是分院仪式,其中被默认会进入斯莱特林的西里斯?布莱克被分进格兰芬多,引发一场骚动,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另两名布莱克顶着其它小蛇们审视,嘲弄的目光,向从今天起将会成为布莱克之耻的弟弟投掷死亡射线。 到最后邓布利多教授终于宣布可以开始用餐时,西里斯才从自己竟然真的作出了叛逆家族的行为的震惊,以及对这个消息被母亲知道后自己命运的担忧中解脱出来。 虽然同样极不习惯自己这边的桌子上多了一个布莱克,但格兰芬多们很快便接受了新成员的加入,并将其视为新学期对阵斯莱特林的第一场胜利,巨大地。 这种轻松,欢畅,自由的气氛马上就让黑发少年为此深深着迷了。他一直痛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那幢阴森豪奢的大宅里刻板森严的规矩,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 对了,他想要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像这样大声说话高声欢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他一整年也未必能在自己那些家人脸上看到的笑容,不用根据家族地位而思考要和对方说几句话,高兴的时候可以用力碰撞杯子拍打肩膀! 这样子的才是生活! 他选择格兰芬多果然没有错! ――格兰芬多…… 西里斯猛地想起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惊鸿一瞥,那促使他对抗家族意志的原因之一。 之前从分院仪式开始到现在,他不是处于太紧张就是太忧虑的状态,甚至没想得起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寻找对方! 迅速用目光搜索,无果。 疑惑地低声询问刚认识的红发学长,亚瑟?韦斯莱。 对方一愣之后露出了然神色,带着善意的戏谑提醒这个在分院仪式上引起巨大骚动的学弟,那位来自保加利亚的半媚娃转学生德尔库娃?博伊季诺夫在几个学院之中拥有如何巨大的人气,并不动声色地替他指出目标位置。 西里斯顺势望过去,呆了半天,又飞快地将另三张长桌扫视一遍:“迎新晚会所有年级所有学生都会到场吗?” 亚瑟耸耸肩:“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所有教授,学生都要出席。”不过费因希曼教授好像不在上面? 倒不是他多希望那位教授出现。事实上如果教师长桌正中的位置从此空置,相信绝大多数学生都会鼓掌欢庆―― 毕竟,万圣节晚会上,那个斗篷下的身影,没有人会想再次回忆起来。 费因希曼家族没有黑暗生物血统? 也只有那些死脑筋的拉文克劳才会这么相信他们查到的资料了。 那种邪恶的形象,只要心底哪怕还有一丁点光明善良的部分,都没法想象出来的吧? 倒是和那群斯莱特林相得益彰! 想到这里,亚瑟往对面那张长桌投以鄙夷的一瞥,并给自己身边的黑发学弟一个赞许的眼神,看到对方正在发呆后,他体谅地笑了。 想当年他刚开始追求莫莉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青春,真是美好啊。亚瑟?韦斯莱高高举起一杯南瓜汁,祝福这位学弟的爱情之路。 于是开学后没多久,一个从格兰芬多开始的,关于霍格沃茨特快上专门迷惑新生的“银发幽灵”的谣言迅速占据了霍格沃茨各个角落,并被增添删减成各个版本继续发扬光大。[.超多好看小说] ――谣言在霍格沃茨从不缺乏生长的土壤。 如果非要找出第二个和“谣言”这种东西一样受欢迎的事物的话,那大概就是各种“实战性演习”,尤其是发生在两个对立学院,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 对于这一有效促进学院之间感情的伟大事业,格兰芬多新成立的四人组投入了无以伦比的热情,几乎每场“伏击战”,“遭遇战”中都会有这四个小巫师的身影。 尽管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他们多数时间能干的只是添乱。 不过对于相信“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就是力量”的格兰芬多来说,这四个可爱的小学弟的加入不仅仅意味着狮院精神的延续,还意味着他们对斯莱特林精神上的胜利! 瞧!就连传统斯莱特林家族的布莱克都投入了我们的怀抱! 因此当安缇诺雅经过四楼走廊时,看到的便是又一场经由唇枪舌战而起的武装冲突。 最中间是一道道色泽各异的魔法光芒和拳脚相加,中间一圈则是东倒西歪,或是双腿紧锁,或是浑身抽搐,或是满面焦黑,或是吐着泡泡的折损战力,最外围的则是兴高采烈地进行着观望的另两院学生。 “嘭!”一个孩子被一道魔咒击中,抽飞出来,落在刚到场的几人脚边。他一跃而起,紧攥魔杖,咬牙切齿地准备再度冲进战斗圈中,却突然看清了站在身边的人影。 “……费因希曼教授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穿破云霄。 定格般的三秒静默之后,混战中的格兰芬多和旁观中的赫奇帕奇突然以无比一致的动作唰一下将自己紧贴墙壁,让出过道,假装他们只是一幅幅画像。 几名高年级格兰芬多则将不明所以还在张牙舞爪准备冲上去给那群正在整理仪表的斯莱特林几个恶咒的一年级新生用力按在墙壁上,低声警告他们闭嘴。 “二十分钟,每人两个问题。”安缇诺雅视若无睹地从瞬间清空的走道中间走过去,已经摸出笔记本的拉文克劳和犹自灰头土脸的斯莱特林们迅速跟了上去,仿佛刚才那场混战完全没有发生过。 当她就要走完这段“人墙”时,一声惊喜的欢呼打破了寂静:“原来是你!” 安缇诺雅眨眨眼,只见右前方一名黑发少年冲破几个大力按住他的高年级格兰芬多的阻挠,往她的方向“猛扑”过来,右手还紧紧握着魔杖。 整齐的抽气声。 就连斯莱特林们都对那个格兰芬多新生投以钦佩的目光。 “昏昏倒地。”公主面无表情地将黑发格兰芬多抽飞出去。 无杖魔法! 又一阵整齐的抽气声。 “意图袭击教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安缇诺雅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 走在稍后一点的卢修斯弹弹刚才在混战中弄破的袍子,轻咳两声:“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是布莱克?” 另几名斯莱特林一致点头。 得到肯定的卢修斯回想起某个在开学短短几周内传遍整座古堡的,源自格兰芬多的,“霍格沃茨特快上的幽灵”的谣言,真诚地对身旁的黑发少女表示哀悼:“我很遗憾,贝拉,真的。” 布莱克夫人还是赶快决定换一个继承人吧,至于这个,当作没生过比较好。 终于找到了自己苦寻无果的“女神”,西里斯?布莱克无视了学院内知道他一见钟情对象身份后那些惊恐万分的学长学姐们苦口婆心的劝告,以及来自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和纳西莎?布莱克充满冰冷告诫的信件,满怀热情地展开了自己的追求之旅,并用一封长达二十五英寸的信向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表达了自己对实用魔法技巧这门课仅限于三年级以上才能选修的不满。 让人遗憾的是安缇诺雅的行动规律相当地让人难以把握,而高年级的实用魔法技巧课又总是和他们的上课时间冲突,使得黑发格兰芬多精心准备的各种“不期而遇”的剧本没有一次成功上演的机会。 终于,在焦躁的心情下,西里斯?布莱克决定逃课,来制造一场相遇。坚定支持朋友的詹姆斯?波特则将记录笔记的任务交给莱姆斯与彼得后,陪伴友人守候在实用魔法技巧课堂那条走廊的第一个转角处,等待着下课时间的到来。 但他们首先等到的是四人组的死敌,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天生死对头的三人迅速开始了唇枪舌剑,当不远处教室的门被打开时,战况已经进入到互投恶咒阶段。 刚从教室走出来的安缇诺雅猛然看见一道火光擦着肩掠过。 她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个方向一个群体石化术,然后打量了一眼被定在原地的三个学生。 其中那个黑发学生看起来好像很眼熟? 安缇诺雅回忆起某次意图攻击她的格兰芬多,恍然大悟:“意图报复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跟着走出教室的格兰芬多级长顿时泪流满面。 8883 保护神奇生物法规 五十颗宝石的惩罚对于小巫师们来说显然过于沉重了,在校长室喝了一次下午茶后,这场冲突被重新定性。 布莱克缺乏准头的咒语依然给格兰芬多带走了二十颗宝石,而三位小巫师则因为破坏了学院之间和谐友好的气氛分别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月的劳动服务――在管理员费尔奇那。 袭击事件安然结束,年轻的布莱克被学长们严格看守并悉心教导,务求将这位富有天赋的格兰芬多从他那正在狂奔的错误道路上拉回来。 无论如何,一个“拥有黑暗生物血统”的巫师真的不是正直的格兰芬多们应该仰慕的对象。 即使那位巫师年轻貌美,富有魅力,并且出身高贵,实力惊人。 身为前辈的高年级格兰芬多们对着年轻的布莱克语重心长,希望能避免他们可爱的小学弟误入歧途。 假如做不到这点,至少避免他带走太多格兰芬多宝石。 虽然说格兰芬多精神一向是团结互助,不过学院杯真的不在互助的范围里面。 幸好费因希曼教授的行踪一向难以掌握,幸好布莱克的家教让他不至于在大礼堂的用餐时间作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梅林啊,他真的感激那些贵族们对家庭成员在礼仪方面不遗余力的培养! 格兰芬多级长抬起手捂住眼睛,不去看自己可爱学弟在优雅用餐的同时望着教师长桌中间空位的炽烈眼神,充满绝望地想着。 安缇诺雅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房间里多了位客人。 对方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中,样子像是等得太久而睡着了。他的脑袋微向后仰地靠在沙发背上,迷惑咒掩盖下的眼窝处有些微的青色,双手交叉地握着一本书盖在小腹处。 大概是听到了进门的响动,金发巫师立即警醒地睁开眼睛,固定在手臂上的魔杖也同时滑入掌心。 看清人影后他挥了个杖花,懒洋洋地将魔杖插回杖套:“真高兴你没有频繁更换口令的习惯。” 安缇诺雅皱了皱眉,拿起施着保温咒的银锡鹤嘴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我以为你父亲交下来的家族事务对你来说并不会太困难。” “我的迷惑咒对你失效了吗?”卢修斯看起来并不怎么意外,只是笑了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你身上的圣地亚哥苦薄荷味就算在一英里外都能闻到。”公主走到他对面坐下:“精力药剂的效果不错,但对身体可不是那么回事。”(注1) 对于这句话,金发斯莱特林的全部反应只是挑起一边眉毛,以贵族式优雅而缓慢的语调回答:“为了这样一个机会,这一点损失在之后都会被证明是值得的。” 安缇诺雅朝他抬起眼:“不是家族事务?不是继承人训练?” 卢修斯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在膝上,苍白修长的手指交叠着微微屈起。 “不完全是。”他回答道,灰蓝色的眼睛闪着光:“教父需要他的盟友阵营中再增加狼人这一支,但已经加入到我们的克雷伯格并不能代表所有狼人部落,至少,盖希尔领导的那些部落不听他的。不过现在,盖希尔的儿子特鲁泽落到了魔法部手里。” 说到这,他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补充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安缇诺雅侧着头回忆了一下:“你说的特鲁泽,是前段时间咬伤两个巫师后被捕的那个?我以为他已经在阿兹卡班了。” “亲爱的,阿兹卡班的围墙并不厚,只要一点点金加隆就能敲穿。”卢修斯摊开手,假笑着说:“魔法部也一样。只要盖希尔那边的回复传来,重审的提案就会被盖上魔法部长的印章。” “即使重审,按照他咬伤两个巫师的事实,也很难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安缇诺雅淡淡提醒道。 “的确。”卢修斯点点头,站了起来:“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了。下周之前也许会有几家报社想办一个关于保护神奇生物的专题,费因希曼先生作为国际巫师立法议会第三议员,想必会受到不少采访。安缇诺雅,你父亲对于神奇生物保护法规的开放性法例一定会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会吗?” 公主眨了下眼睛,思考了一会,没有马上回答。 她并不在意那个狼人是会被摄魂怪亲吻又或者回归山林,而这次卢修斯这次在法规的开放性上玩的小把戏即使成功,审判结束后想必相关部门也必然会将其修订为禁止性法规。 她只是有些好奇那位*超越了她学生的*伏地魔先生,将狼人拉进自己的盟友阵营,是想干什么? 安缇诺雅知道这位黑暗公爵似乎是狂热的血统主义论者,他那些煽动性极强的演说和论调,即使在英国以外的欧洲大陆,也有大批的追随者与信徒。 整个欧洲一半以上的纯血贵族都将其视为精神领袖,他所创建的那个“食死徒”组织的高层遍布各国大贵族阶层。 安缇诺雅所要寻找的十八个古家族,已找到的那些,除了在历史中没落的几个外,别的几乎全被这位公爵网罗进食死徒了。 只有德国,因为格林德沃的关系,受这位伏地魔先生的影响较小。但在年轻巫师之中,其偶像地位之稳定,即便是有着本土作战优势的“新生代明星巫师”如她,也无法动摇。 只不过德国的纯血贵族们仍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而已。 而观望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在预期之中并且序位靠前的选项,之所以没有立即选择只是在等待一个能获得更高回报的时机。 那么在那之前,恰到好处地释放一点善意对于费因希曼家族而言也是乐观其成的。 一场小官司的舆论导向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并非惟一,也非最好的那个。 但对于卢修斯,她还是愿意提供不至于影响家族的协助的。 于是安缇诺雅点点头,代父亲给了一直保持着矜持而淡然的态度的斯莱特林一个肯定的回复。 卢修斯的手指停顿在袍子袖口精致的银色蛇纹上,表情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点。 他知道他能得到安缇诺雅私人方面的支持,但在牵扯到家族利益的时候,友情与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并不能为他赢得对方更多的倾向。 “你的善行拯救了你的骑士在黑暗中惶惶不安难觅出路的灵魂。”他右手夸张地在空中划了半圈,单腿退后半步,行了个礼,房间里仿佛一瞬间响起了优美的提琴声。 卢修斯微笑着抬起头来,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真实的笑意:“请允许我赞美你,仁慈的公主殿下。” 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这件事对他太重要。毕竟这是他向整个纯血圈,尤其是向他教父的另一个身份,黑暗公爵,来证明自己,获得食死徒内部话语权的机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地去促成这件事的成功。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别人,卢修斯相信自己依然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毕竟,马尔福一向擅长威胁与诱惑,而这两样东西能有效地打开一切拒绝的大门――当它们拥有足够重的份量时。 但那不会这样容易,更不会这样让人愉快。 斯莱特林利用一切,并追求更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忽略那些支持背后的原因。 相反地,他们重视并珍惜每一份无关利益的支持―― 因为这在他们而言,实在太过罕见,以致于非珍而重之地收藏不可。 -------------------这是好久不见的分界线----------------------- 注1:圣地亚哥苦薄荷,我胡诌的“精力药剂”的成分材料…… 8984 会师医疗翼 下午的阳光非常好,湖边的草地上散坐着三三两两看书聊天的学生。湖的另外一头,靠近禁林那边,则因为古老魔法森林弥漫出来的气息,使得温度和光亮都远逊于阳光灿烂的草地,基本上没什么学生会选择在这一侧休息或是学习。 ――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至少现在就有一个男孩坐在这边的树下看书,不时在一本笔记上摘录着什么。 男孩相当瘦小,油腻的黑发紧贴着头皮,微微发黄的皮肤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他的嘴唇十分薄,在做笔记的时候会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将削尖的下巴颏凸显出来。据说有这种特征的人往往性格固执,难以沟通。 他黑色的校服胸口绣着斯莱特林的院徽,袍子的质地并不甚好,穿在里面的衬衫也只是简单的亚麻料子,从已经不甚挺括的领口可以看出这衬衫的历史颇为悠久,并且被换洗的频率也相当高。 看得出来,这男孩是个家境并不甚好,同时性格也不那么讨喜的斯莱特林学生。 ――但学习却似乎相当用功。这一带一贯十分幽静,假如忽略禁林散发的寒意的话,的确是个适合看书的环境。 只是这幽静突然被一阵轻浅的声音打破了。 “咔嚓、咔嚓、咔嚓”,落叶被踏碎的声响由远至近地传来,男孩愣愣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往禁林的方向望去。 怎么会有人从那里面出来? “咔嚓”,“咔嚓”,一道石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头标致性的银色长发让他立刻意识到对方身份。 “费因希曼教授。”他站起来,下意识地拍了拍袍子上的草屑。 对方停了下来,转向他,歪着头像是思索了一会。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对他点点头招呼道。 男孩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认识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之色。 随后他立刻想起了自己与这位在学院间风评出入大得诡异的教授惟一的一次接触,嘴唇因为同时想起的一些令人不快的家伙而扭了起来。 像是甩去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一般甩了下头,斯内普正准备开口,漆黑的眼睛突然定焦在对方左手托着的那个水晶碗上。 “梅林在上――”他倒抽了口气,“水晶奥利奥!”(好吧我承认我在kuso) 安缇诺雅这才用感兴趣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你认得出来?” 男孩紧紧盯着那个水晶碗里六七枚裹着层近乎透明的,泛着一层莹光的薄膜的果子,语速飞快:“奥利奥,据说有数个种类,都极为罕见,并且只生长在某些魔法生物居住地。其中水晶奥利奥只有独角兽出没的地区才会生长,根,茎,叶,花都有剧毒,果实无毒,可食用。茎和叶在植株开花期间可作为极品解毒剂材料,它的果实在驱除诅咒方面有惊人的效果,同时还可以作为……” 斯内普噼里啪啦背书一般说了一长串关于“水晶奥利奥”作为魔药材料的价值和作用,凝视着那个水晶碗的眼神炽热得像是在沙漠中徒步一周的旅人突然看见前方出现绿洲时的模样。 梅林啊!就算在母亲的那些藏书里,也被称为“传说中”的植物―― 一张又一张古老神奇的魔药配方在他脑海中翩翩起舞,斯内普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如果费因希曼教授愿意让他旁观制作过程―― 费因希曼教授? 男孩猛地回过神,将自己几乎要粘在那只水晶碗上的目光勉力拖回来:“这么说,教授,禁林里真的有独角兽?” “一个小群落。”公主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作为精灵,禁林里的生物和她的关系都不错,这碗果子就是热情的独角兽们专门为她留的。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斯内普重重喷了口鼻息,望向禁林的目光就像是热恋中的少女。 也许,他可以尝试参观一下禁林最外围区域?虽然不太可能欣赏到独角兽这样传说中的美景,但或者会有一两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比如说能帮助他完成他向往已久的几个实验的那种。 观赏大自然景色的渴望和斯莱特林“绝不把自己陷入危险中”的训诫在脑中拔河。 斯内普纠结万分。 安缇诺雅注意到这个孩子凝视禁林时那种缠绵渴求的眼神,她想了想,大方地将碗递过去:“你想要来一点吗?虽然根据我的经验,把它冰镇过后会更可口。” 霍格沃茨医疗翼。 校医洛佩兹女士挥舞着魔杖,往病床上瘦弱的黑发男孩身上丢着各种检测魔法。 过了会她转过头,对坐在一旁的安缇诺雅说:“这孩子只是因为疲劳过度,精神又受到刺激才会晕倒的,不用担心,让他好好睡一觉,接下来这段时间注意休息就行。” 安缇诺雅默。 虽然说独角兽推荐给她的这种水果的确罕见又美味,同时还具有很不错的药用价值,但激动到晕倒…… 也许她应该建议霍格沃茨的菜单里增添饭后水果的选项? 安缇诺雅想了想,在纸上写了行字,折成纸鹤让它飞走。过了会,医疗翼的门被推开:“您好,洛佩兹女士。” “你好,马尔福先生,来探望同学吗?” “哦,是的,我很担心――他的情况。”卢修斯笑着回答,然后走进隔帘后边:“我能知道,是斯莱特林的哪个学生有幸得到你的关注吗,安缇诺雅?” 公主往病床那边作个手势,卢修斯会意地看过去:“一年级的斯内普?”他讶异地挑挑眉。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年级里唯一的混血,在魔药学和魔咒学上拥有非凡的天赋,尤其是魔药学。似乎对黑魔法有着相当程度的兴趣,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预备邀请的对象,与格兰芬多的一个泥巴种走得非常近,并因此多次与布莱克,波特他们发生冲突。 有关眼前这个斯莱特林新生的资料迅速在卢修斯脑中过了一遍,这是今年的一年级里他比较关注的对象,拥有才能,同时野心勃勃,很有前途的斯莱特林,但是在交友的品味上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他本来打算再观察这个小斯莱特林一段时间的,不过现在也一样。卢修斯矜持地微笑:“把他交给我吧。” 公主点头,起身,还没告辞,医疗翼的门“哐啷”一声,被重重撞开,伴随着惊慌的叫喊:“洛佩兹女士!快看看西里斯他怎么了!” 洛佩兹女士气势惊人地指挥着涌进来的小巫师们:“你!说明一下情况!你们两个!把他弄到里面床上去!后面的都退开!别碍事!” 一个黑发少年被头低脚高歪歪扭扭地漂浮进来,看上去随时会掉在地上。 卢修斯抱起手臂,对那个紧跟在后面握着魔杖控制着这个漂浮咒的红发少年露出个假笑。 对方惊讶地叫了声:“马尔福!你在这干什么!” 卢修斯扬着下巴,慢吞吞地拉长语调:“我在这等着欣赏韦斯莱先生的漂浮咒――这真是太完美了,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这真是太糟糕了,考虑到你已经五年级。” 火云猛地蹿上亚瑟?韦斯莱的脸,将其烧得几乎和他的头发一样鲜红。他怒吼一声,将魔杖指向卢修斯:“闭上你的嘴,马尔福!” 失去控制的漂浮咒效果立刻消失,漂在半空的西里斯?布莱克猛地往地面栽去,但另一股力量在他脑袋吻上医疗翼地板之前止住了这个趋势,并将昏迷中的少年转移到斯内普旁边的病床上。 做完这一切,安缇诺雅皱着眉看了亚瑟?韦斯莱一眼,没说什么。 对方的脸更红了,握着魔杖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卢修斯毫不客气地对他露出嘲讽的微笑,已经问完话的洛佩兹女士带着另几个学生走进来,打破了他的尴尬。 安缇诺雅与卢修斯的出现显然让那几个格兰芬多感觉相当惊悚,而对詹姆斯?波特来说,这惊悚在看到布莱克旁边那张床上的病号后立刻变成了一种反胃的表情。 他看上去随时都会扑到斯内普旁边撕了他,假如说他们都不在场的话。 就算这样他的眼神看起来也还是在思考着这种行为实施的可能性。 对此卢修斯只是耸耸肩,站了起来:“洛佩兹女士,假如没有影响的话,我想把我的学弟带回地窖休息。”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眼神,乐于助人这种美德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 卢修斯收拾起脸上的假笑,低声调侃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把斯内普先生留在狮子群里过夜吧?我相信布莱克和波特他们绝对乐意生吞活剥了他,连盐都不撒。” 哦,那是一个斯莱特林和一群格兰芬多。 公主想起两个学院间复杂的关系,了然点头。 虽然她对这种能够促使进步的学院间的竞争关系充满激赏――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在这方面的觉悟就明显不如这两个学院――但以少敌多的英雄主义并不在她欣赏的范畴内。 走出医疗翼的大门,卢修斯带着被漂浮起来的斯内普往地窖方向走去,公主则打算先去一趟图书馆,但很快身后传来的叫声就拉住了她的脚步。 “费因希曼教授!”詹姆斯?波特快步赶上来,停在她面前,喘了两下后问:“请问,您能在医疗翼多呆一会吗?” 安缇诺雅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西里斯,他,呃,那个,他受伤了,所以,我是想……”波特恼火地一抓头发:“总之就是……教授您知道的!” 公主莫名其妙地看着跟前的眼镜少年,诚恳建议:“也许,请洛佩兹女士为你检查一下?” 对方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受伤的是西里斯!我没问题!” 安缇诺雅不感兴趣地点点头:“那么,祝你健康。”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波特见状一下子从侧面拦了上来,急道:“西里斯受伤了!教授您真的不能陪他一会吗?” “他受伤了,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把布莱克从飞天扫帚上撞下来的人并不是她吧? “可是!西里斯他喜欢你啊!”少年叫了起来。 公主一愣,转过头看着他。 波特确认似地用力点着头:“西里斯喜欢您,教授。” 安缇诺雅沉静地注视着这个正为朋友担忧着的少年。 “那就是他的事了。”她说。 9085 八楼的密室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他只是因为在空教室里尝试着一个新的魔药试验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发现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后想不被发现地偷溜回地窖而已。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空无一人的转角被他一撞之后就突然出现了两个格兰芬多,还,还是――波特和布莱克?! 又到底是为什么那两个蠢货会把他拖进一个斗篷里捂着他的嘴硬拽着跟踪―― ――跟踪费因希曼教授?! 所以那两个蠢货终于把自己弄疯了吗? 而他,他居然真的那么干了! 斯内普铁青着脸跟两个他这辈子都最不愿意碰见的家伙一同缩在一件斗篷下面,蹑手蹑脚地远远跟着那个银发身影。 不,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想象被发现后该怎么办。 总有办法把这两个白痴推出去然后自己溜掉的。 夜晚的霍格沃茨无比寂静,走廊幽深。两侧墙壁上的画像都已经一个个靠在他们的椅子上安然入睡,银色的月光每隔两米就会从巨大的窗口中洒进来,在地板与墙面铺上一层柔和的光芒,那些白日里显得生硬而冷漠的石板在这层月光的覆盖下变得像是能够流动一般。 斯内普从不知道夜晚的霍格沃茨与白天的相比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们无声地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袍子在行动间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在他听来仿如惊雷,好在前方的那个银发女子始终没有回头。 二楼,三楼,四楼…… “喵呜――”一只精瘦的幼猫突然从阴影中踱了出来,皮毛稀疏,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什么讨厌的病而变得斑秃一般。干瘪的身体看得到那一根根凸出的肋骨,一双猫眼在夜晚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是管理员费尔奇不久前刚抱回来的猫崽,诺丽斯小姐。 诺丽斯小姐坐在盔甲旁的阴影边,抬起前爪舔了舔,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 “喵呜――”她又叫了一声,幽绿的眼珠盯着隐在斗篷下这三人的方向。 “――咕嘟”波特喉结上下动了一动,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斯内普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紧张地盯着前面那个身影。 三个小巫师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再发出一丁点响动被诺丽斯小姐揪出来。 “喵呜――”她叫了第三声。 仿佛幽灵般没有一点声响地走在前方的银发女子终于停了下来,她侧过脸,看了诺丽斯小姐一眼,好像笑了笑,再次往前走去。 诺丽斯小姐站起来,甩甩尾巴,慢吞吞地延着墙壁走开了。 确认那只幼猫已经走到不会发现他们的地方,三个小巫师松了口气,随即彼此恶狠狠地互瞪了一眼,又赶紧放轻脚步赶上去。 ……六楼,七楼,八楼。 终于,那个身影在一个罕有人迹的走廊中停下,面对着一扇华美得与这座古老的城堡完全不相衬的门。 斯内普注意到那门对面的墙壁上是一副巨大的挂毯,挂毯上绣着精美的图案,是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故事。 他来过这,那挂毯眼熟极了,斯内普十分确定。 但他绝对没见过那扇看起来就极度奢华的门,他相信这个样子的门他如果看见过,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么…… 门被打开了,他们跟踪的目标消失在门后,随即,那扇让人印象深刻的门也从墙壁上消隐无踪。 三个小巫师顿时瞪大眼睛,詹姆斯?波特不信邪地用手背揉了半天眼睛后一下子从斗篷下面钻出来,冲到那面墙壁跟前又摸又敲,而后徒劳无功地走回来,脸上还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嘿,西里斯!这是个密室!会消失的密室!” 当波特从斗篷下钻出去的同时,斯内普就立刻将斗篷一甩站得远远的,一副生怕自己染上什么奇怪的传染病的模样。(.) 听到波特的话后他卷起嘴唇露出个嘲讽的弧度,冷笑着说:“真让人惊喜,这种巨怪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你竟然也注意到了!你应该为此举办个宴会庆祝,波特。” “闭上你的嘴,鼻涕精!”波特举起胳膊朝他挥舞了一下,看起来很想给他来上一下。不过当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后,便立刻丢下斯内普快步走了过去:“西里斯?怎么了?” 布莱克一直低头皱着眉在思索些什么的样子,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来,迅速微笑了一下,用手拨了拨挂到额前的黑发,简单地回答:“不,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霍格沃茨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斯内普远远站在一旁挑挑眉。真是拙劣的掩饰,他以为波特瞎了吗? “对吧?我也吃惊极了!说不定城堡里还有更多的密室,密道之类的没被我们发现!”波特仿佛说到什么让他十分兴奋的事,激动地比划了起来。 斯内普默默转开脸。 他真的不该对智商和巨怪一样的格兰芬多抱有什么希望的。那颗长满卷毛的脑袋里除了稻草以外难道就没有塞进哪怕一丁点能用的东西吗? 那边两个格兰芬多交谈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兴奋。 斯内普皱着眉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准备趁还没被任何人前回到地窖。虽然没有那件能隐形的斗篷,但他有自信能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地穿过黑暗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站住!鼻涕精!”走出没多远,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喊。 斯内普脸色铁青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快步往自己走来的卷毛格兰芬多:“好极了,波特,要不要替你指出校长室的方向然后让你去那门口再喊几声?” “――呃,”波特好像愣了愣,下意识地抓抓头发,随即眼睛一瞪脸一板:“要不是你鬼鬼祟祟地想跑我叫你干吗?鼻涕精,你是想去告密对不对!” “……”斯内普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他真的不想惊动任何一个可能在附近巡夜的人――包括画像。 波特显然无视了对方脸上鄙视纠结的表情,沉浸在自己对斯莱特林阴险卑鄙的想象中滔滔不绝大加斥责。 斯内普露出一个让人战栗的微笑:“波特,用你那个比珍珠鸡大不了多少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以为我想让斯莱特林的宝石因为你们这两头毫无价值的蠢狮子而减少么?” 波特一窒,猛然想起对方也同样违反了禁止夜游的校规,但随即又用厌恶的目光瞪过去,打定主意不让对方有一丝机会陷害自己和西里斯。谁知道让这个恶心的斯莱特林走掉以后他会不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然后再去告密! 走廊上的三人陷入僵持,为了避免引起太大的动静,三名小巫师都克制地将这保持在言语冲突范围内。 但随着在场唯一蛇类喷溅的毒汁杀伤性越来越高,另两头狮子的克制力也越来越低,声音变得越来越高,手都摸上了魔杖,就在这时,挂毯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开始变化。 首先注意到墙壁动静的是斯内普,三人手忙脚乱地把隐形衣披上,中间自然少不了趁机□拳踩脚尖的行为。 那扇华丽到极致的门再度从墙上浮现,随着门被推开,首先映入三名窥视者眼帘的是一件黑色的袍子,胸口上斯莱特林院徽赫然在目,铂金色的发丝垂在身后,灰蓝色的眼睛扫视一圈后侧身将门拉开,带着笑意低声向门内说了句什么。 “格格――”细微的磨牙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斯内普斜眼瞥去,只见布莱克脸色发黑地瞪着那边,某个他曾经听说过却没放在心上的流言突然飘进脑海,斯内普嘲讽地将视线在布莱克紧紧攥成拳的手上一掠而过,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下,继续保持屏息静气的状态。 在卢修斯之后走出门的果然是安缇诺雅,与进去之前相比,她手上多了一只用黑布包裹起来的笼子。笼子里似乎关着某种相当活泼的生物,不停地撞击使得笼子摇晃不已,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剩下的事……” “交给我吧。”卢修斯微笑着打断安缇诺雅的话,右手同时将门关上。门缝合拢的瞬间,墙壁又恢复成刚才空无一物的模样。 安缇诺雅侧侧头,漂亮的银蓝色眼睛仿佛无意般从三人藏身的位置一掠而过,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轻声交谈着很快消失在走廊那头。 布莱克一把抓下斗篷往旁边一甩,阴沉着脸,脚步重重地往来的方向走去,波特把隐形衣往手臂上一搭立刻追了上去,临走前还警告性地瞪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抱着手臂在原地停了一会,冷笑了一声后也往那边走去。布莱克的笑话可以等以后看,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地窖。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波特和布莱克那两头蠢狮停在楼梯口一动不动,扮演雕像吗? 斯内普皱了下眉,眼神一动,扭头就走,但他只迈出了两步就沉着脸停了下来,身后响起拖长了语调带着笑意的声音:“啊,这倒是真没想到。” 金发斯莱特林将魔杖在手心轻轻敲击着,笑吟吟地从靠下一些的楼梯慢慢踱了上来:“那么,让我们来聊聊校规的问题吧,布莱克先生,波特先生,还有――斯内普先生。” 9186 造星运动 处理“跟踪事件”的后续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斯莱特林,这显然让那位铂金贵族有些不悦,但这个以“蛇”为徽记的学院赋予了它的学生们不同寻常的敏锐嗅觉,无须交谈,眼神的交换就使得三名一年级夜游霍格沃茨的行为在卢修斯轻描淡写的引导下变成了两头小狮子针对死敌干的又一桩好事,就连麦格教授都对自己学院的两个学生投以不信任的目光――格兰芬多四人组专爱找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茬这事,在教授中也不算什么新闻。 波特和布莱克满腹不平,偏偏他们的话与那“阴险无耻的鼻涕精”说的严丝合缝,到底为什么会全变成他们的错这实在想不通,看着那两个斯莱特林得意洋洋离开的身影的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星。 而以医疗翼事件及夜游事件为楔子,某两个斯莱特林的关系也开始微妙地向朋友方向发展,尽管其中包含了太多投资,观望的成分。 狼人特鲁泽的重审被成功推动,匪夷所思的判决使得《保护神奇生物》法案受到了严重质疑,国际巫师立法议会就这一问题召开了冗长且效率低下的会议。[.超多好看小说] 特鲁泽被无罪释放,离开法庭的巨幅照片被刊登在几乎所有报纸杂志上,与这条消息同样占据了大量篇幅的则是黑暗公爵与狼人群体就约束狼人行为达成一致的报道。 被特鲁泽咬伤的巫师们苍白的脸,魔法部在审判上无能的表现以及公爵在协议中对狼人的规范,对巫师的保护等方面强而有力的措施使他的声望攀上又一个高峰。 如果说伏地魔之前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就如同他的称号“黑暗公爵”那样,是一个无人可及的强大巫师,笼罩着黑暗,神秘的光环的话,如今的他,就更像是维护巫师权益的保护神。 年轻,英俊,智慧,强大,神秘,黑暗公爵几乎符合了人们心目中对于一个英雄人物的一切诉求,在铺天盖地的溢美之辞下,这位公爵在血统上的小小偏执似乎也成为无关紧要的问题,人们以非同凡响的热情关注着他的一切,却发现除了他那些不可思议的魔法成就,他那个声名卓著的食死徒组织以及他的一些演讲,论文外,能得到关于这位公爵的讯息微乎其微,仿佛他的生活始终被笼罩在一团神秘的浓雾之下,这激发了更多探索的热切。 伏地魔的各种成就被纷纷挖掘出来,无法挖掘的隐私过往也得到了富有想象力的补充,人们近乎迷恋地关注着这位巫师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的各种观点,从学术到政治,从经济到生活。他们未必真的理解那些复杂的句子,但却牢牢地将其记在脑中,甚至变成了自己真实的看法。 “完美的造星运动。”卢修斯放下手中的报纸,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被大贵族们所掌控的媒体在这之中起了多少引导推动的作用毋庸置疑,而策划了从狼人重审案开始的整波事件的他,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刻。 那些开始靠向教父阵营的中立派,证明了他的成功――即使只从霍格沃茨四个学院间的气氛就能看出这一点。 卢修斯再度微笑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安缇诺雅略为好奇地接过报纸,翻了翻,视线落在头版的那几张照片上。 照片场景各自不同,但主题都是同一个黑发巫师,有下马车的,有演讲的,有授勋仪式的。 安缇诺雅盯了那张英俊得能让所有女性尖叫的脸一会,有些疑惑地皱起眉:“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眼熟……” 卢修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虽然教父不太喜欢拍照和采访,但以他的照片流传之广,安缇诺雅看见过也很正常。 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眼色微微一沉。 这一次重审案的顺利通过,和费因希曼家族有不少关系,在与教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显然也对德国魔法界最耀眼的新星很有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了安缇诺雅名字之后,教父似乎一下子就显得十分不悦――不,正确地说,那眼神甚至是愠怒的。 这让卢修斯立刻打消了将他们两人介绍认识的主意。 很显然教父十分怀疑安缇诺雅是否具备拥有这个名字的能力――虽然卢修斯不太理解这段逻辑中两者之间的关系――但他并不希望教父真的有机会亲自对此进行验证。 他不愿意冒那样的险。 安缇诺雅并不知道坐在对面的人已经走神到很远的地方去,她只是蹙着眉努力回忆自己见过的人。但思索了半天之后,公主还是确定自己认识的人里除了塞巴斯蒂安和鼬以外,再没有别的黑发红眸的人了。 那么这种奇怪的眼熟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 安缇诺雅疑惑不已。 卢修斯不愿意她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安缇诺雅也便将报纸上的黑发巫师丢开手――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说不定,就像卢修斯说的那样,她不过是以前看到过一眼这位伏地魔先生的照片而已。 没必要花什么心思。 被丢到一旁的报纸上,四五个一模一样的黑发巫师一齐用鲜红的眸子注视着照片外的世界,露出冰冷的微笑。 9287 误会,误会与误会(补完)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无弹窗广告)一只浅紫色的纸鹤拍着翅膀飞了进来,用红色墨水点的小眼珠对着休息室里的学生们转了转,又拍打着翅膀往里面的寝室过道里飞去。 众斯莱特林们见怪不怪地收回目光,他们早已习惯了休息室门口那幅高傲得不得了的画像总是为费因希曼教授的信笺大开绿灯的情形。 纸鹤在一扇挂着“卢修斯?马尔福”铭牌的门前停下,细细的尖嘴啄了啄铭牌下的银色铃铛。 门很快就打开了,开门人伸出手让纸鹤在掌心落下,拆开来看了看后顺手夹进手里拿着的请柬中,回头朝坐在屋中沙发上的两人笑道:“看来今天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我去不了了。” 同样有头耀眼金发的巴蒂?克劳奇了然地看一眼他手里的请柬,微笑着回答:“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更愿意选择教授的个人指导而不是又一场无趣的宴会。” 坐在另一边有一双冷硬得像大理石一般的灰眼睛的拉比西尼?诺顿闻言挑挑眉:“哦,不,相信我,至少在这座城堡里有四分之一的人不会那么想。”说完他作了一个害怕的动作,三人发出一阵笑声,卢修斯将请柬放到一边的壁炉顶上,与两人又聊了会,送他们出门后坐回到自己的高背椅中,准备趁还有点时间再处理些文件。 再次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用戒指盖上纹章后,卢修斯想起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建议―― “我相信你选择朋友的眼光,卢修斯,合适的时候可以带那位一年级的小斯莱特林到我这来,他会是个受欢迎的客人的。” 花了不到一秒时间考虑,卢修斯敲敲桌子,一只脑袋几乎要低到脚背的家养小精灵“啪”一声出现,卢修斯简单吩咐了几句,继续埋头在文件里。 斯莱特林地窖的另一个寝室里,斯内普正对着手中的请柬发呆。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他倒也知道,但这张紫色信笺又是怎么回事?马尔福学长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思索着又看了一遍银绿色请柬上的时间。 距离七点半还要好一会,先去八楼看看吧。 霍格沃茨八楼大多是一些空教室,四条长走廊相互交错,其中一条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另一条的尽头则是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怎么想,那张信笺上所说的“八楼,卢修斯专用练习室”都不可能在那两个方向――倒不是说另外两条走廊上有一个学生专用的房间就很合理。 斯内普皱着眉在最后一条走廊的尽头来回踱步:“卢修斯专用练习室……我们有熟悉到用教名称呼吗……卢修斯专用练习室……这究竟是什么见鬼的猜谜游戏!……卢修斯专用练习室……或许他应该――” 斯内普吃惊地盯着右侧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来的门,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头往身后墙上看去。 果然,是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毯。 斯内普沉着脸看了那扇门一会,犹豫片刻,抬手握住门把,推了进去。 出乎他意料,门内什么都没有,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雾里影影绰绰有不少东西在活动的模样,不时还会有一些怪声从大雾深处发出。 斯内普脸色微变,朝后退开转身想要开门出去,却发现刚才还是一扇漂亮的鎏金大门的地方现在也被白雾笼罩着,仿佛方才踏进来的那么一步,就将他带到了一个陌生诡谲的所在。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沉了沉,抽出袍子里的魔杖,紧紧攥住。 “无声无息!”黑发斯莱特林给自己加上咒语,悄无声息地没入浓雾之中。 透过魔法镜面观察着这一切的安缇诺雅侧头想了想,将原本给卢修斯准备的内容取消大半,只留下十几群小仙子和三头分散的巨怪。(注1) 浓雾中开始出现巨大的“嗡嗡”声,奔跑声,魔咒声。 镜面里的浓雾中不时爆出魔法的光芒,安缇诺雅饶有兴致的控制着那几头巨怪的速度,发现这个小斯莱特林掌握的魔咒远远超过普通的一年级学生,他甚至学会了不少恶咒! 这就是卢修斯让他到这来的原因? 安缇诺雅决定不让这个孩子浪费那位铂金贵族难得的好意,她打开一只用黑布包裹起来的笼子,两头看起来怎么都没法从那个小小的笼子里钻出来的蛇雕拍着翅膀飞了出来,昂首挺胸地睥睨一圈,小眼珠一滞,随即拍着翅膀朝被隔绝在这个温暖的角落外的茫茫白雾中飞去。 斯内普剧烈地喘着气,他的魔力快要消耗光了,但他还是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这是马尔福学长刻意针对他的设计,他怎么也没法相信。不是对对方的人品有信心,而是不认为自己有让对方这样煞费苦心绕一个大圈子来陷害的价值。 这不是妄自菲薄,斯内普很确定假如那个金发巫师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会有许多斯莱特林乐意为他们的精神领袖效劳。 但,那个送请柬来的家养小精灵的确是他见过多次的那只,那么这见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巨怪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斯内普抓紧魔杖,再次移动起来。 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些东西的攻击都会偏开他那么一两分的!他可不想将命送在这种鬼地方! 真的快到极限了……斯内普吞下最后一瓶自己酿制的活力药剂,朝浓雾中逐渐靠近的黑影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就是现在! 一道血红的魔法光芒倏然绽开,斯内普目光阴冷地等待着轰然倒地的声音。但下一秒,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那头金发―― 卢修斯?马尔福! 魔杖“啪”一下从手中掉落,他很清楚这个来自母亲笔记里的黑魔法的效力――沸血咒―― 他……杀了人……? 杀了……人…… 他……杀了人! 一声尖锐的抽气声还没完全发出就被噎在喉咙口,黑发斯莱特林的瞳孔开始放大,眼神变得无比空洞,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uhhhhhhh――oh!”金发巫师站了起来,弹了弹为躲避那个咒语倒在地上时沾到袍子上的灰土,抬起头,脸上一个懒洋洋的假笑还没完全挂起来,就变成了严肃的表情,大步走到斯内普跟前,抓住他肩膀用命令的语气说:“听着!斯内普!深呼吸!吸气!放松!再来一次!很好!我没事!你的咒语没击中我!现在放松!什么都别想,放松,对,就是这样。” 卢修斯的声音仿佛隔着许多扇门那样遥远模糊地传进耳朵,斯内普慢慢停止了颤抖,眼睛开始恢复焦距:“马……马尔福……?” 卢修斯见状收回手,捡起斯内普掉在地上的魔杖塞回他手心:“是我。刚才干得不错,漂亮的反应!记住斯莱特林只相信自己和魔杖,永远也不要松开你的魔杖!” 环绕着他们的白雾忽然凝成一只手的形状,手心托着一只漂亮的水晶瓶,瓶子里浅蓝色的药水微微摇晃。 哦,镇静药剂。 卢修斯扬起一边眉毛,接过那瓶药剂,给另一个斯莱特林灌下,然后回过头朝那片白雾露出一个甜蜜得让人战栗的笑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亲爱的,看起来你只对我一个人那么残忍。” “我不会感谢你的。”被灌下一瓶镇定药剂之后,斯内普总算冷静下来,盯着卢修斯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 他还没忘记是谁害自己落到这地步的! 铂金贵族闻言只是摊开手:“这只是个误会,斯内普先生。”他顿了一下,侧过头瞟了白雾一眼,微笑着补充道:“或者,是一连串误会。” ---------------------这是大家新年好的分界线------------------------------ 注1:小仙子,在《神奇生物在哪里》一书中提到过,是一种用作装饰的小动物,智力不高,拥有人的身体,头和四肢,身高大约一至五英寸不等,有两只招摇的,昆虫动脉般的大翅膀。仙子的翅膀,由于种类不同,有透明的,也有五彩缤纷的。 仙子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根树枝一样的魔杖,魔力不强,但可以暂时抵挡一下捕猎者,例如卜鸟(一种喜欢以小仙子为食物的鸟类)。它们天性好争吵,但是因为极其爱慕虚荣,所以任何时候叫它们去充当装饰品,它们都很听话。巫师们常常用将它们变成各种具有装饰效果的东西或者直接作为装饰。 尽管它们有和人一样的外表,却不能说人的语言。它们只能发出刺耳的嗡嗡噪音,与它们的同胞互相交流。 这种生物还有一个极恶劣的习性,就是欺软怕硬并且性格暴躁,非常喜欢围攻敌人。 9388 魁地奇(补完) 时间过得飞快,当卢修斯那件天鹅绒袍子的领口理所当然地挂上级长徽章时,分院帽再次获得了恐吓小巫师的福利。 不同于往年总是只有几条新生小蛇的情形,这一届的学生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出乎意料地多。 看着对面那张长桌上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整齐的掌声,以往在分院仪式上总是最热闹的格兰芬多长桌气氛有些沉寂。布莱克盯着蛇院长桌靠后方一个眉清目秀表情腼腆的新生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揪到自己身边来。 当最后一个新生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白胡子校长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抬手虚虚按了按:“真高兴今年又能和你们一起度过,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孩子加入我们,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上一届的魁地奇联盟杯冠军蒙特罗斯喜鹊队今年将会造访霍格沃茨!届时……”(注1) 邓布利多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大礼堂内就爆发热烈的议论声,老校长咳了好几声,最后给自己加了个“声音洪亮”才让大厅内安静下来:“届时,四个学院中获胜的队伍,将能够与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员们在同一个赛场上追逐胜利!也许到时候,大家还能从观众席上发现一些让人意外的惊喜!” 老校长说到这,愉快地对礼堂内的学生们挤挤眼睛,笑眯眯地摆手:“现在,让我们享用这个学年的第一顿晚餐吧!” 整个礼堂淹没在沸腾的声音中,几乎所有人都在竭力提高嗓音发表自己的看法――唯一一张还保持着冷静的长桌,在某个坐在首席的金发贵族矜持地表示了“也许公爵阁下也会到场”之后,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身为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的拉比西尼?诺特在众小蛇或鼓励或威胁的眼神,以及含义深远但中心思想都能用“要是拿不到冠军就给你死”来归纳的问候下,亢奋得有如打了鸡血的狂战士,大手一挥,立刻决定重新制订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练习时间表。 继承人培训时间?取消! 黑魔法研究社?暂停! 一切为了公爵阁下! 必须将胜利献给他! 斯莱特林长桌上战意熊熊,众小蛇们盯着另三张长桌的眼珠几乎要冒出幽绿的光―― 就像是冰原上饿了许久的狼。 整个霍格沃茨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极端兴奋,极端压抑,极端狂热。 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为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准备大干一场。四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队长之间迸发出了激烈的火花,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他们各自的队员身上。 而其中尤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魁地奇球队队员之间的最为严重,偶尔两支球队在交换练习场地相遇时,凝视彼此的眼神热烈得能让最坚硬的冰层融化。 就连卢修斯都感到了不少压力――当伏地魔以及其他一些社会人士将会亲临现场欣赏这次友谊赛的消息被确认之后――铂金贵族发现自己学院的学生们望着他骑在扫帚上的眼神就像是想把他揪下去自己飞一样! 梅林知道一份亲手将抓住的金飞贼送到那位大人面前的荣耀能让这群斯莱特林们干出些什么来!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某些需要内部处理的家族问题被大部分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过去――当然,不是所有。 “你曾经是我们的骄傲!我一直都以你为目标!可你给了什么回答?……格兰芬多!”经过极力压抑的,带着哭音的叫声在通往城堡门口的中庭一角响起。安缇诺雅有些困扰地皱眉停下脚步,为什么偏偏在她要走的路上吵架呢? 她抬眼望过去,柱子那边露出一个黑发男孩的身影,苍白清秀的脸上挂着愤怒受伤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怒视着他对面的人。 “斯莱特林不适合我……雷古勒斯,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不需要为了母亲非逼自己呆在那个肮脏卑鄙的学院里!那儿也不会适合你的!”被柱子挡住的人影说话了,准备回避的公主听到这段话歪歪头,觉得有些不高兴,汤姆和卢修斯都是斯莱特林的! 被称为雷古勒斯的黑发男孩惊愕地瞪视着对面,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西里斯……你从来没有写过哪怕一封信来解释选择了格兰芬多的理由,我一直……一直都希望那只是个迫不得已的意外!不适合?因为这个,你就背叛了家族!背叛了母亲!背叛了我!” 他向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不……我不认为斯莱特林不适合我。我为能进这个学院而骄傲。西里斯,你不配拥有布莱克这个姓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男孩颤抖着说完最后几句话,转身飞快地跑了,经过安缇诺雅时惊愕的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用更快的速度消失在长廊那头。 柱子后慢慢步出另一个黑发少年,与雷古勒斯颇为肖似的英俊面庞上满是震惊与难过。 “抱歉,不小心听到了。”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踱过去,随后朝刚从城堡门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微笑:“你回来了,塞巴斯蒂安。” 恶魔执事深深吸了一口纯净的黑暗气息:“您知道我一直都渴望着能立刻回到您的身旁,我的主人。” 可惜一个完美的执事应该能完成主人的一切愿望,为此他不得不天南海北地奔波,寻找那几个古老巫师家族的传人。 当然,这种任务是绝难不倒万能的他的。 塞巴斯蒂安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从怀里取出一叠古家族的魔法契约递给安缇诺雅,视线掠过后方那个正用一脸复杂表情看着这边的黑发少年,感兴趣地问:“主人,那位是?” “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安缇诺雅不在意地说。 恶魔低低笑了几声,他太了解那种眼神了,不过塞巴斯蒂安没说什么,而是问起另一件事:“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所学校将会举办一次魁地奇邀请赛?” 安缇诺雅惊讶的看着他,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执事居然还对巫师的体育运动这么关注:“是这样,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塞巴斯蒂安注视着她,试探性地问:“据说英国的那位伏地魔先生也会到场?” 公主点点头:“还有别的不少人。” 塞巴斯蒂安看了她一会,打从心底愉快地笑了起来:“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主人。” 非常期待…… 距离蒙特罗斯喜鹊队来访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霍格沃茨的校际魁地奇杯终于比以往早了不少时间开始。 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各自积了二分之后,命运再次将这对称得上是宿敌的对手推上了对决台。 格兰芬多毫无疑问地群情激昂,誓要夺得与偶像球队同台竞技的荣耀,并将死对头斯莱特林狠狠踩在脚心。 而斯莱特林内部更是杀气腾腾,很难说小蛇们投向自己学院选手们妒火中烧的目光,以及丢给格兰芬多们恶狠狠的眼神,究竟哪一种的杀伤力更大一些。 毋庸置疑,如果输了这场比赛,斯莱特林院队的选手们会被自己学院的学生生吞活剥了,连盐都不蘸! 决赛日如期到来,魁地奇球场上的风格外凛冽肃杀。 比赛开始的时间是十点半,安缇诺雅到的时候看台上的人还不多,四个学院的学生稀稀拉拉地分散在四个看台上边,两个院队的选手已经有不少人在球场上空盘旋着适应今天的风速和光线了。 卢修斯骑着扫帚闪电般划过魁地奇球场上方的天空,耀眼的发丝在阳光下如同正燃烧着的白金色的火焰。 他并不特别喜欢魁地奇,但他爱极了这种感觉――居高临下,俯瞰一切。 金发巫师低头朝看台上望去,灰蓝色的眼睛眯了眯,随即改变方向俯冲下去,一个漂亮的急停,稳稳当当地漂浮在看台栏杆外边。 “难道我不应该得到一个胜利的祝福吗?”他偏了头朝栏杆那边微笑,墨绿色的飞行袍在身后鼓起细小的弧度,铂金色的发丝有几缕垂到了额前,还有一些被风吹得微微散了开来。 “我想你更需要这个。”安缇诺雅抬起手,抽下束着长发的丝带,略微向前倾出栏杆,将那头在飞行中变得凌乱的金发拢到脑后低低扎了个马尾,然后收回手,满意地打量了一眼那个漂亮的墨绿色蝴蝶结:“我加了一个防风咒。” 卢修斯愣了一下,突然拔高扫帚飞了上去,过了会才重新降落下来:“的确很有效。”金发巫师评价道,苍白的面孔泛着一层极淡的运动后的红晕。 “我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祝你好运。” -------------------------我是再次来领便当的分界线君---------------------------- 注1:蒙特罗斯喜鹊队,这是英国和爱尔兰联盟中最成功的一支球队,共三十二次获得联盟杯冠军。 喜鹊队曾两次荣获欧洲杯冠军,因此全世界都有他们的球迷。 他们拥有许多杰出的运动员,其中包括找球手尤尼斯?默里(卒于1942年)――他曾经呼吁“增加飞贼的飞行速度,因为现在的飞贼太容易抓到了”;还有哈米什?麦克法兰(1957年至1968年担任球队队长),他在魁地奇事业上的成功还包括他担任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那一段同样辉煌的日子。 喜鹊队的队员穿黑白相间的队袍,袍子的前胸和后背上各有一只喜鹊。 9489 变化 卢修斯在通往天文塔顶的盘旋楼梯上独自走着。[.超多好看小说] 他那身墨绿色的飞行袍在获胜后斯莱特林内部的狂欢前已经换了下去,作为这场赛事最大功劳的贡献者,担任了找球手的他,在狂欢开始没多久就消失在宴会上,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享用高年级特有的火焰威士忌。 他有些别的事要想…… 一些更重要的事…… 卢修斯在天文塔顶的边缘停下脚步,将手撑在石制的围栏上。 这里的视野出奇地好,即使是霍格沃茨城堡雄伟的建筑物也无法遮蔽从高处俯瞰下来的景致。 来自大洋阴冷而潮湿的季风在到达这座位于不列颠岛中部的城堡时已经变得温暖许多,风中捎带着城堡外围,那连绵山峦上一望无垠的冷杉林的草木气息。 风有点大,吹过面颊时带着微凉的湿意,就像是…… ――就像是还残留在那的,手指拂过耳际时冰凉柔软的触感。 卢修斯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心的墨绿色丝带,闭了下眼睛,苦笑起来。 见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他并不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随时可以用一个笑容,一个眼神,换回霍格沃茨任意一个女生――哪怕是格兰芬多――相同的反应。 可现在是他!卢修斯?马尔福! 太丢脸了。 高贵优雅的卢修斯?马尔福竟然在像一个少女那样经历着――心动――金发斯莱特林艰难地从脑海里挤出这个词。 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即使到现在,回想起那个动作,他仍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发软,无法抑制的战栗沿着他的脊椎飞蹿下去,仿佛膝盖都要支持不住他的站立。 卢修斯将重心移到撑在围栏的双手上,深深吸了口气。 花岗岩坚硬而粗粝的表面将他的掌心刺得微微发痛,从岩石上传来的冰冷触觉让他沸腾的大脑变得清醒了一点。 趁那股能淹没他理智的狂潮还没再次涌上,卢修斯勉力让自己理清思绪: 他对一个女孩感到心动――这听起来真像个好消息! 那是个几乎完美的姑娘――不,就是完美的――哦,这太不赖了! 那是――她―― 他唯一的,重要的,珍贵的朋友―― 梅林啊,既然你已经仁慈到让一个斯莱特林,一个马尔福有可能同时得到友情与……爱情,为什么又偏偏要让那是同一个人? 如果可以,卢修斯几乎希望这一切只是场荒诞的梦。 他怎么能冒哪怕只有一丁点失去她友情的险来――来―― 不不,他绝对不能那么干。既然他能够在迷得一打以上的贵族小姐们神魂颠倒死去活来之后还让她们老老实实各订各婚,各成各家,没理由对自己办不到。 卢修斯微微向上仰起脸,傍晚时夕阳的余晖透过他浅色的睫毛,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镀上一层黯沉的昏黄。 他将手举高到眼前,手心的丝带在风中飞舞。 卢修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如擂鼓般重而沉闷地在胸腔跳动着。他凝视了丝带一会,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起来。他叠得非常耐心,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直到那条泛着丝绸特有光泽的发带被叠成平整的一小段,他才动作轻柔地将它收好,转身往回走去。 接下来这段日子对他来说也许会有点艰难,但不会太难。 不带丝毫情绪的加强版斯莱特林面具在他脸上挂起。 不会有什么能难倒一个马尔福的。 金红色的斜阳透过霍格沃茨七楼一个房间巨大的窗子,落在窗边铺着厚实柔软的丝绒毡子的接骨木躺椅上。 安缇诺雅迎着夕阳的余晖抬起一只手,斑驳而不明晰的影子夹杂着从指缝间隙漏下的阳光,在她脸上印下破碎的图案。 透过手指的缝隙,能看到与这面窗子正对着的高塔顶上,有闪烁的金光,一晃即没,像是错觉。 一股稍微显得有些刺鼻的气味逐渐向她接近,安缇诺雅瞥了一眼那杯放在躺椅旁边的褐色液体,露出一个极度嫌恶的表情:“不,塞巴斯蒂安,绝不。” “主人,假如您能够停止您的喷嚏的话,我会接受这个意见的。”塞巴斯蒂安微笑着回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安缇诺雅恼火地看了他一眼。 法则创造的这是什么身体,竟然会因为看了场球赛而感冒?! 她当巫妖的时候可从没为这种问题烦恼过! 偏偏方便好用的圣疗术对此竟然没有效果……安缇诺雅不悦地盯着移动到自己面前的杯子,犹豫了一会,仰头一气喝下,接过塞巴斯蒂安递过来的巧克力飞快塞进嘴里。 “主人,您的勇敢真是让我深为自豪。”塞巴斯蒂安立刻恭维道。(.好看的小说)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回到窗外。 有时候她真的很难控制给塞巴斯蒂安一个放逐术甚至迷宫术的冲动。 恶魔执事的特效药相当有效,当安缇诺雅再次走上通往四楼实用魔法技巧教室的楼梯时,已经看不出一天前她被喷嚏折磨得头昏脑胀的情形。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看出来。 今天上课的时候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好……金发斯莱特林收回投往教师长桌中间那个空位置的视线,微微皱起眉。就算仅仅作为一个朋友,他也应该表示自己的关心不是吗? “……马尔福?”耳边响起疑惑的叫声。 卢修斯迅速将所有的暗流汹涌收敛在淡漠镇静的面具后,朝左手边的拉比西尼?诺特投去疑问的一瞥。 诺特疑虑地看了他一眼,将刚才他们讨论的,关于接下来这半个月魁地奇训练的事重复了一遍,最后问:“你觉得怎么样,马尔福?” “这是一场表演赛,我们只需要将‘表演’这个词发挥好。你是队长,其它的你来安排就可以。”卢修斯用餐巾碰了碰唇角,朝还在座的小蛇们点一点头:“抱歉。” 他站起来朝礼堂外快步走去,黑袍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度。 靴跟在阴冷空寂的长廊中敲出清脆的响声,墙壁上正在午睡的画像们睁开惺忪的睡眼,低声抱怨着这个连午休时间都不让他们清净的斯莱特林。 卢修斯没有费心道歉,只是加快了一点脚步。 但在踏上到七楼的楼梯后,他犹豫了。脑子里属于斯莱特林与马尔福的那一部分在理智地让他转身回到地窖,用昂贵的墨水在精美的信纸上流畅地写下几行语气真诚的关怀与问候,然后让家养小精灵送到七楼那个房间里。 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部分在焦急地催促着他作出截然相反的决定。而在他选择之前,楼梯就自动将他送到了正确的走廊上。 命运,命运,美妙的指引。卢修斯一边在走廊上飞快地走着,一边对自己冷哼,然后猝不及防地在拐角的位置砰一下撞翻了什么人。 梅林啊,他还能更倒霉一些吗? 卢修斯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着,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但随即他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僵在了原处。 “卢修斯!”安缇诺雅的声音从左胸下面一点的位置传来,她用一种近乎抱怨的语气问:“你想谋杀我吗?” 卢修斯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在左肋那扣了一柄秘银匕首。 他立刻将身体向旁让开并站直,但在他伸出手去扶之前安缇诺雅就站了起来,卢修斯只能怀着某种奇异的懊恼情绪低下头,拉平袍子上因为刚才的撞击而产生的皱褶,并迅速将一切情绪收敛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后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招牌假笑:“希望我刚才的匆忙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否则内疚会折磨得我睡不着觉的。” 安缇诺雅用一只手捂着疼痛的额头,对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最好祈祷真的没有。”虽然说这个意外至少有一半的原因在于走路时一直在走神的她身上。 卢修斯突然平静下来,不久前那些茫然失措犹豫难决的情绪仿佛一瞬间长了翅膀统统消失不见。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温柔地注视着她,问出自己的目的。 安缇诺雅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用下巴点点一旁金属盔甲手中握着的长剑剑柄:“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 卢修斯突然大笑出声,丝毫不顾及他斯莱特林贵公子的形象:“哦,不,我是说更早一点的时候――你的脸色不是太好。” “只是有点小感冒。”安缇诺雅对他敏锐的观察力挑挑眉,不在意地回答:“本来是想去禁林的――要喝杯茶吗?” 卢修斯很快就收起了刚才那过分夸张的笑意,仿佛一下子卸掉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在喝茶之前也许你不介意先去洛佩兹女士那拿一瓶提神剂?”(注1) 安缇诺雅立刻拒绝:“塞巴斯蒂安已经给我准备了药剂――并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算还有什么问题她也绝对不会喝那种会在服药后接连几个小时都耳朵冒烟的魔药! “如果你坚持――”卢修斯摊开手,然后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去。 阳光从靠外一侧的巨大石窗中射进来,将走廊分割成明暗相间的一块一块,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翩翩起舞。 卢修斯几乎是沉醉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包括他心灵上的。困扰着他的问题虽然还存在,却不再让他烦恼不堪。 他知道自己动心得太过突然,可这并不是错误。但他也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珍贵的朋友。所以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像现在这样就好。 如果能够――如果真的能够――发生什么变化的话,就让时间把它带来吧。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蒙特罗斯喜鹊队到达霍格沃茨时引起了巨大的骚动。整所学校都在为第二天将会进行的比赛而沸腾着,甚至包括在争夺出赛权的竞争中输给了斯莱特林的小狮子们。 格兰芬多的正直心和荣誉感与某种对死对头的阴暗期待让小狮子们为明天究竟应该替哪一方呐喊而左右摇摆,苦恼不已。布莱克聪明地建议大家针对自己喜欢的球星加油,于是次日的球场上,格兰芬多看台尤为五光十色,精彩纷呈。 内容丰富的标语海报花球占据了狮院上空,让几个开始在场中进行适应性练习的蒙特罗斯喜鹊队队员深刻感受到了这座古老城堡对他们到来的热情欢迎。 其它三个看台也齐刷刷地坐满了人,两个上面响着欢声笑语,而蛇院的看台上,斯莱特林们的坐姿简直可以录入礼仪教科书,偶尔的低声交谈也格外矜持优雅,惟独不时投向四个看台正中那一小块空座位的眼神透露出众小蛇们焦急的期待与渴慕。 比赛开始的时间越趋接近,终于,一排纯色华贵的黑袍陆续进入那片区域,打头的那位黑发巫师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魔力波动,即使用肉眼都能看到那圈环绕着他的,比空气色泽略黯的光环。英俊无匹的脸上挂着让人晃眼的优雅笑容,袍子领口立场鲜明地别了一枚蛇形的翡翠领针。 喧闹的魁地奇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热烈的目光盯着那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当代最伟大的黑巫师”,“黑暗公爵”,伏地魔。 他微笑着环顾了球场一圈,动作高雅而不失魄力地挥了挥手,步入座席。 一个蒙特罗斯喜鹊队的球员首先高声呐喊起来,随即巨大的欢呼声响彻球场上空,斯莱特林们激动得几乎快要毫不贵族地晕倒,就连格兰芬多中都有不少满脸通红地想要喊上几声! 伏地魔微笑着朝对面看台上穿着亮紫色袍子的白胡子教授颔首致意,套在龙皮手套里的手向前抬起平按了一下,海浪般的欢呼声迅速平息下来。 “期待着能与我的后辈们度过美妙的一天。但接下来,请把你们的欢呼声留给今天赛场上的勇士吧!” ----------------------------再次为魔药学出场的分界线-------------------------- 注1:提神剂,pepperuppotion。 效果:治疗常见感冒。 格洛沃尔.希普沃斯(1742-1805)发明了提神剂。 寒流到达城堡那段时间,庞弗雷夫人配制了很多提神剂。喝下这种药水的人,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 9590 重逢 这是一场激烈且精彩的比赛,两支球队将“表演”两个字的精髓发扬到了极致,令人目眩的攻防对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最后以蒙特罗斯喜鹊队的明星找球手抢先卢修斯半个身子的速度抓住金飞贼,结束了这场华丽的赛事。 比赛结束后是校方与今天到场观看的“社会人士”的会面,被伏地魔肯定了的斯莱特林们气氛欢乐得像在过圣诞节,一张张平日微笑弧度从不超过三十的脸上满是经过压抑的兴奋与激动,步伐虽然还带着他们特有的漫不经心的优雅,但所有学院的学生都注意到了小蛇们神采飞扬的眼睛,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成员们被当成英雄一般拥在最前方向地窖走去,被折叠成各种精致形状的信笺长出了小翅膀从斯莱特林们的手中向城堡各处飞去。 地窖中早已准备了盛大的宴会,高傲的小蛇们相当乐意与有足够资格的人分享这份喜悦。 铂金色的请柬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塞巴斯蒂安愉快地将它递给因为不想再次感冒而坚决拒绝去现场欣赏球赛的安缇诺雅:“主人,您已经没有出现在看台上了,现在难道您还要拒绝出现在宴会上吗?” 塞巴斯蒂安对今天这场魁地奇的热情让身为主人的安缇诺雅大惑不解,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请柬:“你可以作为我的男伴出席。”既然他对这那么有兴趣。 恶魔执事竖起一根手指慢慢摇了摇:“我的确想要全程欣赏――” ――但不是以这样的姿态。 恶魔的薄唇向上翘了翘,修长的身形变化成一只羽翼漆黑发亮,双眼剔透殷红的乌鸦,扇了扇翅膀,落在公主左肩。 安缇诺雅侧头看了乌鸦一眼,随手从碟子里拈起粒坚果喂给它,在请柬的最下一行签上名字,一蓬银绿色的火焰从签名处冒了出来,随即熄灭,斯莱特林地窖的口令浮了出来。 通往地窖的通道被装饰得仿佛要迎接国王,走道两侧墙壁上的斯莱特林画像一个个高昂着他们傲慢的头颅,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那些受到邀请而盛装打扮地出现在华贵的墨绿色驼绒地毯上的其它学院学生。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用魔法将空间再度拓展了好几倍,各个学院的小巫师们――毫无疑问都是来自各个纯血家庭的――端着适合他们年龄的饮料谈笑风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褶子脸笑得仿佛怒放的菊花,卢修斯的亮金色长袍让安缇诺雅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身边陪伴着一个耀眼堪比百万能源级光源的,那对精灵纤细敏感的眼睛来说真的是过重的负担。 作为首次出场的费因希曼教授的宠物――尽管只是头乌鸦,但恶魔执事至少变成了一头相当漂亮的乌鸦――塞巴斯蒂安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虽然说相比起另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因为某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而与这位出名冷淡的教授要相处得更为熟悉些,但能有这样一个接近教授的机会,精明的小蛇们显然不会放过。 于是漂亮的乌鸦便在一群斯莱特林姑娘们的纤纤玉指与怀抱,脸颊之间来回,长桌上摆放的各种食物被纷纷喂入它曲线优美的喙中,同样对这头乌鸦充满了兴趣的拉文克劳女孩们则从她们漂亮的长袍中摸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乌鸦被喂食各种食物后的反应。 卢修斯同情地看着那头羽毛黑亮的乌鸦刚挣扎着从某个三年级斯莱特林丰满的胸部脱离,转眼又落入贝拉特里克斯的手中。 这位相当有女王气质的布莱克从她妹妹手里接过一只正拼命扭动着企图逃脱的巧克力蛙,用她修剪优美的染成浅紫色的长指甲挑开乌鸦的红喙,将巧克力蛙的一条腿塞了进去。 ――那个瞬间拼命挣扎的乌鸦与拼命挣扎的巧克力蛙在铂金贵族的眼中重合了。 “不关心一下你的宠物真的不要紧么?”卢修斯大发慈悲地问。 “没关系,他喜欢这样。”安缇诺雅斩钉截铁地回答,往那边瞟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转开脸,补充道:“他现在一定觉得非常快活。” 铂金贵族怀疑地看着她,比起据说会“非常快活”的乌鸦来,他总觉得乌鸦的主人看起来心情更好。 但她心情好对他来说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卢修斯迅速将自己对那头乌鸦难得一见的善心收起:“对了,有件东西要让你看。”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卢修斯曲起手臂,让公主将手搭上来,引着她到被一圈圈沙发隔开来的角落里,一张极致精巧的秘银面具被放在桌上。 哦,面具。还是使用魔导性能良好的秘银打造的。这对法师来说会是件不错的东西,当年她的命匣上也曾装备过类似的物品。(注1) 安缇诺雅感兴趣地拿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会,挑挑眉,又认真检查了一遍。 “这是个面具。”法师说。 只是个面具,没有附带任何其它的效果。安缇诺雅很怀疑它是否值得铂金贵族这样煞有介事地进行介绍。 “哦,它当然是个面具。”金发斯莱特林微笑着说明:“食死徒议会入席时必须佩戴的面具。” 公主顿时恍然:“祝贺你,卢修斯。”她微笑起来,银蓝色的眼睛闪着诚挚的光。 “这是我最希望收到的祝贺。”斯莱特林懒洋洋地抬抬眉毛,神情里透着漫不经心的自傲。 这的确值得他自傲。 食死徒这个组织从形成之始发展到稳定阶段,已经拥有了相当完备的体系,作为所有纯血们的精神领袖,伏地魔毫无疑问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但整个食死徒的决策层却并非只有他一人,而是以一个议会的形式组成的。 除了最初便跟随着黑暗公爵的几个斯莱特林家族外,在后期加入进来的纯血们想要进入食死徒的最高权力机构,除去能够增添分数作为后盾的傲人家世背景之外,还必须拥有可以让议会全部成员一致认可的能力。 正因为如此,尽管近几年来伏地魔一直处于拓展势力时期,但食死徒议会的新增席位并不太多――贵族们一向都是精擅于在那条系于“巩固家族既得利益”以及“谋求集团利益最大化”两端之间的钢琴弦上翩翩起舞的生物。 不过卢修斯这次漂亮的出手让那些心存疑虑的议会成员们纷纷闭上了自己的嘴――尽管这也少不了伏地魔对自己教子显而易见的偏爱的原因――但小马尔福依然以他出类拔萃的手段为自己获得了一张面具。 作为食死徒议会中唯一一个三十岁以下的成员,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席位的家族成员(另一个自然是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卢修斯当然可以感到自傲。 安缇诺雅不关心这些东西,不代表她不了解。 她将那张比赛结束伏地魔在全场观众面前交给卢修斯时引得无数小巫师眼冒绿光的面具在指尖转了转,往自己脸上覆了上去,卢修斯勾起嘴角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童心。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再次打开了。 伏地魔带着一行神情倨傲,仪态优雅,每张面孔都曾无数次出现在各类报刊杂志头版的黑袍巫师走了进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辉煌的灯光在那个瞬间仿佛都黯淡了一下。 斯拉格霍恩教授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安缇诺雅注意到房间内的呼吸频率一下子全都改变了,有几个姑娘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抚住胸口――看着她们绯红的双颊和梦幻的眼神,公主很怀疑是不是“绝对不能在公爵面前晕倒”这一点在支撑着她们。 在伏地魔简单的致辞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内恢复了一开始觥筹交错的气氛,但只要略加注意就能发现众人的眼神不时往某个特定方向飘去――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为伏地魔以及这些食死徒高层介绍着“霍格沃茨里最出色的学生”。 “卢修斯!”一个穿着酒红色礼服长袍的黑色卷发姑娘闯到了这个单独的角落,漆黑的眼睛熠熠生辉,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金发斯莱特林了然地扬起一边眉毛,挂起他招牌式的假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贝拉?” “费因希曼教授,假如您不介意?” 安缇诺雅愉快地看了一眼仍被另外一位布莱克女孩抱在怀中的乌鸦,点头:“不,当然不。” 当卢修斯走到伏地魔身前时,伴随在他身边的年轻巫师已从一位增加到三位――拉比西尼?诺特与巴蒂?克劳奇。 所有学生都对那三个幸运的家伙投以又羡又妒的目光,没人注意到某只可怜的“宠物”终于找到机会回到自己主人肩头。 在魔法钢琴优美的旋律中,有一对漂亮的红眼珠的乌鸦以一种难以让人相信会出现在一头鸟身上的优雅姿态,用喙梳理着身上被抚摸得有些杂乱的羽毛,同时不忘称赞这张面具戴起来是多么适合自己优雅美丽的主人。 ――但这些能让每个女性昏头昏脑目光飘忽的溢美之辞在自己主人身上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乌鸦满心遗憾地看着精灵纤长的手指触上面具边缘,准备摘下来。 算了,反正也应该足够有趣。恶魔执事打消了自己继续尝试阻止的意愿,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剧目。 黑影覆盖了这个不受打扰的角落上方,低沉优雅,每个字的末尾都带着来自大提琴弦上的颤音的男声响了起来:“这么说,这位就是费因希曼小姐?” 公主顿了顿,抬起头来。 伏地魔的眼睛在看到那张秘银面具的瞬间眯了眯,目光转为冰冷的审视:“很高兴见到费因希曼的骄傲。” 黑暗公爵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来。 安缇诺雅冷淡地看着那只还戴着龙皮手套的手,收回准备取下面具的动作,站起身来:“很高兴认识你,伏地魔先生。” 她慢慢抬起一只手,手背向上,纤细修长的手指自然而优雅地微曲着。 乌鸦快活地拍了拍翅膀。 跟着伏地魔过来的几个食死徒发出整齐而一致的抽气声。 她知道她在干什么吗?这个女孩子竟然敢叫黑暗公爵行吻手礼! 伏地魔轻轻抬起眉毛,笑了笑,伸出去的手自然而然地接了上去。 看在心爱的教子的份上。 伏地魔微微弯腰,一个完美的吻手礼。 公主疑惑地感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炽热了好几倍。 错觉? 宴会气氛持续高涨着,今晚的第一首华尔兹响起,巫师们纷纷旋入舞池,各色华丽的长袍在魔法水晶虾熠熠生辉。 当第二,第三首华尔兹也结束之后,安缇诺雅终于决定不再虐待自己快要被卢修斯闪花的眼睛,向自己的舞伴表示准备告辞。 金发斯莱特林遗憾地将她送到门口,安缇诺雅摘下面具递给他:“物归原主。” “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留着它。”金发斯莱特林假笑着说。 正将目光投向自己教子的某位黑发巫师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梅林啊! 小羊皮靴子的后跟清脆地敲击着地窖幽暗的走廊,带起幽远的回声。 乌鸦鲜红的眼珠反射着镶嵌在走廊顶部魔法萤石冷冷的白光,看上去亮得出奇。 安缇诺雅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两盏萤石之间空格造成的黑暗。 她等待了一会,歪歪头,目光里开始带上一丝好奇:“伏地魔先生?” 黑发青年缓步自黑暗中走出,苍白俊美的脸上挂着极度复杂的表情,红眸怀念地注视着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夏……拉菲……\ 他嘶嘶地说。 ------------------------这是我终于回来了的分界线--------------------- 注1:命匣,还记得我之前介绍巫妖以及半神巫妖的同学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巫妖们之所以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便是依靠他们即使死亡也能不断在命匣边重生的缘故。而就好像其他职业的人能够将装备穿在身上发挥效果一样,将魔法物品装备在命匣上,即使巫妖本身在千里之外,也同样可以发挥其上的效果。 另,\……\中全为蛇语,之后不特别注明。 9691 窥视的目光 \……夏……拉菲……\ 伏地魔嘶嘶地说,鲜红的眸子紧紧盯着身前的银发少女。(.无弹窗广告) 一丝惊讶慢慢从她脸上浮起,安缇诺雅慢慢皱起眉,看着他:\……汤姆?\ 伏地魔微微阖上眼,长袍袖子下握住魔杖的手缓缓松开:\您终于回来了……\ 公主仰头看了他一会,深思着问:\在巫师界,变色隐形眼镜已经流行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直兴致勃勃地沉默旁观的乌鸦踉跄了一下,从肩头滑了下来,随即翅膀一振飞了回去。 伏地魔的脸色精彩犹如那袭华贵的黑袍。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不,夏拉菲,我的眼睛现在就是这种颜色。\ 安缇诺雅注意到他痛苦的表情,好心地抬起手:\没关系,红色的眼睛也很漂亮。\ 被安慰的伏地魔表情微妙地抽搐了一下,但他随即半蹲下来好让对方能够摸到自己的头:\夏拉菲,为什么您没有……马上找我?\ \我没认出你。\公主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回答。 伏地魔的脸色更黑了,乌鸦轻轻拍了拍翅膀,掩饰自己难以抑制的颤抖。 安缇诺雅被学生的目光勾起了微妙的愧疚心,她用没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几个音节,几秒后,公主猛地抬起头,惊怒地瞪着伏地魔:\汤姆,我留在你灵魂里的符记呢?\ 詹姆斯?波特被困在美杜莎塑像中动弹不得。 他从镶在塑像眼珠上的那两枚黑曜石后面惊恐地望着地窖走廊上发生的这一幕,心知自己窥视到了某个不得了的秘密。 黑魔王和费因希曼教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数匪夷所思荒谬绝伦的想象呼啸着撞进他脑袋,走廊上那两人之间嘶嘶的交谈声就像是某种带着黑暗气息的魔咒,让这个勇敢无畏的少年的心灵颤抖起来。 那一定是种邪恶的语言! 他像是被凝固的胶水牢牢胶着在原地无法动弹的身体就是最好说明! 还有那头不时与他对视的乌鸦……尽管波特坚信一只鸟不可能透过雕像看到藏身其中的他,但那对极度人性化的,甚至能看出其中玩味神情的红眼珠,还是让少年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几个冷战。 波特忍不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抄近道去厨房,却撞上这样诡谲的一幕。 当雕像外的二人一鸟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少年发现刚才禁锢着自己行动的奇异力量突然消失了。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密道地板上,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窥视到巨大秘密的兴奋感,只有后怕。 一些在纯血家族中影影绰绰流传的,关于黑魔王狠辣冷血的手段的传言迅速从他心头闪过,少年脸色煞白地坐了一会,猛地站起身。 那是黑魔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得让邓布利多教授知道! 波特握了握拳头,转过身。 还有费因希曼教授……谁知道黑魔王刚才对她干了什么! 为了西里斯,他也得想办法帮帮她!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之中。 校长室中,银色雾状的白丝被魔杖杖尖缠绕着,一缕缕自少年的太阳穴抽出,随后被放进冥想盆中。 白胡子校长沉思地看着盆内白色的雾气,终于将头探了进去。 波特只能从美杜莎的眼睛后面观察到的一切,在冥想盆里,进入的人能从各个角度观察这段记忆。 蛇语……毫无疑问,两个人说的,都是蛇语。 这让他震惊。 但更让邓布利多教授怀疑自己眼睛的是这段记忆里,伏地魔脸上的表情。 这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无时无刻不在用冷漠的权衡和理智的判断对待一切的学生吗?那个被他判断为不拥有任何积极正面的感情,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马尔福的那个学生? 记忆结束了,冥想盆将他甩了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脸上残余的不敢置信已经被彻底隐藏起来。他从镜片后面慈祥地望着正担忧地注视着他的黑发少年:“你干得很好,詹姆斯。” 少年松了口气,随即用又是期盼又是忧虑的语气问:“那西里斯……我是说,费因希曼教授她……呃……” 白胡子校长朝他眨眨眼睛:“放心吧,我们的实用魔法技巧教授没问题!” 波特这下是彻底地放松了,虽然心里仍对自己看到的一切隐隐有着某种疑虑,但既然邓布利多教授说不用担心,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少年挠挠乱翘的黑发:“那么我先回去了,教授。” “去吧孩子。”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点头,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着快活的光:“也许你会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你一直想见的人哟。” 波特一愣,随即惊喜地蹦了起来:“您是说……蒙特罗斯喜鹊队?!”他欢呼了一声:“太感谢您了教授!” 少年飞快的蹿了出去,甚至忘了道别,白胡子校长宽容地笑了笑,坐在位置上思考了一会,再次将头沉入冥想盆。 教授一遍又一遍地观察着这段记忆。 蛇语毫无疑问是斯莱特林独有的能力。 费因希曼家族毫无疑问没有掺杂过任何斯莱特林的血统。 但,如果安缇诺雅?冯?费因希曼并非这个家族真正的血脉呢? 某个猜测倏然点亮他的脑海,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想在他迅速抓到的几个片段中变得真实可信起来。 当年的汤姆,如今的伏地魔,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只有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 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唯一的妹妹正是嫁给德国的拜尔格伦?冯?费因希曼――也就是如今的费因希曼族长。 还有那让他不敢置信的,充满感情的眼神…… 邓布利多教授深邃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微光。 抓住你的弱点了,汤姆。 9792 职务问题与绯闻问题 霍格沃茨七楼的房间温暖如春,长长的羊毛地毯淹没脚背,伏地魔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地看到一直停在安缇诺雅肩头的乌鸦一晃眼成了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露出一个纯然发自内心的笑,叹息般说:“再次见到你真让我高兴,塞巴斯蒂安。” “这是我的荣幸,汤姆少爷。”塞巴斯蒂安拉平在宴会中变得满是皱褶的外套,微笑着回答。 安缇诺雅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的墙上,没有表情地看着两个黑衣黑发红眼珠的男人彼此叙旧。 伏地魔说笑的声音慢慢变低,最后露出个有点苦恼的神色,将脸转过来,摊开手:“好吧,夏拉菲,也许还是让您亲眼看到答案比较好。” 他大步跨过来,抓住安缇诺雅的手走到壁炉前,随手从壁炉边小圆桌上的珐琅瓷罐里抓了撮粉末。 公主用空的一只手拍拍他:“汤姆,那个……” “幽影酒吧!”伏地魔喊出目的地的同时跨进壁炉,火光猛地一盛,一个人影卷着一团火焰飞速退出,几个无声咒后,黑暗公爵伴随着焦黑的长袍与愈发卷曲的黑发再次出现。 “……不是飞路粉。”公主面无表情地将刚才的话说完,看了看学生那张有些发黑的脸,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壁炉并没连通飞路网。” 塞巴斯蒂安打开一侧的房门,彬彬有礼地向内一引:“还是使用这个吧。” 房间内地板上刻的传送阵看起来还真眼熟,伏地魔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跳得好痛。 哈利斯庄园的所有摆设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动,书房里的书架高至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排着无数书籍,伏地魔从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用黑色龙皮作为封面的书摆到安缇诺雅面前。 法师抬手抚上这个日记本,触碰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自己留下的印记在这里面,而日记本传来的灵魂波动也让她有十分熟悉的感觉。 安缇诺雅按住封面的右下角,抬起头,伏地魔轻笑着作了个请便的手势,自信的笑容将那丝微不可察的紧张掩饰得极好。 安缇诺雅翻开日记本。(.无弹窗广告) 一片空白,除了扉页上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外,日记本内什么都没写。但法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内容一般,专注无比地盯着那页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分钟,一缕黑气从第一页里冒了出来,迅速在日记本上方凝成一个黑发少年的身影。 少年十五六岁模样,身形颀长,容貌英俊,一双黑眸满是震惊与狂喜:“夏拉菲?!” 安缇诺雅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像是刺过空气般穿过少年的身体:“分裂灵魂?” “准确地说,是魂器。”伏地魔微笑起来:“改良过的魂器。” 原来当初安缇诺雅离开后不久,汤姆就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知道了关于魂器的事情,但这种关系到灵魂的高深魔法,他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贸贸然地进行尝试。 在搜集到充分的文献资料,对这个魔法已经了解到足够深刻后,已经毕业的汤姆通过各种途径弄到了不少穷途末路的巫师作为他的“试验品”。 经过长期而不间断的研究与实验,汤姆――那时已经改名为伏地魔――终于将制造魂器会对施术者自身产生的各种不良影响削弱到极致,假如,只制作一个魂器的话,那对他本身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日记本版伏地魔,就是这样出现的。而在制作魂器时,伏地魔发现自己灵魂深处的印记,也将其一并转移了过去。 尽管很强大,但伏地魔依然还是人类,精力有限,因此日记本伏地魔便承担了更多学术上的研究,而伏地魔自身则能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他的事业上。每隔一段时间两者便会将灵魂连接共享,因此两个伏地魔是全然一体的,不会出现任何拥有“替身”的人经常需要担心的“取而代之”的问题。 “研究?但没有实体的时候并不方便试验魔法。”安缇诺雅再次用手指从日记本伏地魔的脸上一戳到头,这个没有实体的孩子似乎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年龄段,刚出现时的少年形象在确认了的确是安缇诺雅后就变成了五六岁的小男孩模样,盘腿坐在日记本封面上,看起来极度可爱,但现在则黑着脸换成了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样子,将长腿挂在桌子边缘,漫不经心地回答:“被摄魂怪亲吻过的巫师身体是方便好用的素材――就是损耗率高了点,一般来说一具身体只能用上两三个月。” 回到哈利斯庄园后就十分自觉地去准备红茶甜点的塞巴斯蒂安推着银车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微笑着建议道:“如果我没记错,主人离开前似乎留下不少来自埃及的木乃伊――还是会活动的那种?” 两个伏地魔的脸一起黑了,而其中日记本伏地魔的看起来甚至有点发绿。 安缇诺雅坚定地拒绝了学生关于她离开霍格沃茨回到庄园的要求――作为法律顾问的塞巴斯蒂安隐晦地暗示公爵下一代的赡养义务也是可以以多种形式来尽的――于是伏地魔理智地接受了表面上看起来两者依然井水不犯河水的现状。 但随即,黑暗公爵便第三次向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发起了攻势。 相比起第一次申请时志在必得的期待,第二次申请时舍我其谁的自信,伏地魔显然从那两次与他的信心截然相反的失败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于是很快,前不久欧洲青年巫师交流会上来自英国的年轻巫师们缺乏基本战斗素养的拙劣表现被大书特书,傲慢的英国人们看着报纸开始对本国魔法界的未来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两度拒绝黑暗公爵就职的往事被掀了出来,妙笔生花的记者们将暧昧不明的拒绝原因巧妙地导向自从前任黑魔王垮台,邓布利多成为巫师界第一人之后,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都是“惟一”的“最伟大”的白巫师这点上。 伏地魔在记者的访问中说:“这是个和平的年代,但这还远远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看到这些已经离开应当教授他们足够的知识与能力来保护自己的学校的孩子们,却在和其他国家同龄人的比赛中表现出这么多缺憾的时候,我真的深感忧虑。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为英国的未来作一点努力。” 黑发青年俊美诚恳的侧脸,关怀忧虑的表情,富有说服力的声音,成为这一期预言家日报最让人关注的话题。 猫头鹰从英国的每一个角落破空飞起,吼叫信将魔法部接待处与霍格沃茨校长室堆得像是圣诞节的礼物堆。 适时推出和留影球一样具有声、影同步效果照片,以及黑暗公爵写真集的食死徒组织财务负责人在办公室里对着本月的对账单拍桌狂笑。 被邓布利多遗忘在校长室的凤凰福克斯在无数尖叫着的吼叫信,以及一墙壁空荡荡走得一干二净全都去串门的画像中迎风泪流。 黑暗公爵的民众亲和力再度蹭蹭上升一大截。 无数人为其请愿要求霍格沃茨适当调整教职员工名单,更有若干小报紧紧抓着“邓布利多为何不让黑暗公爵进他的门”这个问题开展了丰富多彩的联想:从阴谋企图一统天下,到妒贤嫉能为难后进,再到因爱生恨情仇交缠,精彩程度堪比最新档的美国大片。故事环环相扣紧密相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让无数家庭主妇为命运多舛,自强不息的一代美男洒下同情之泪。 霍格沃茨校长室收到的信件顿时再创新高,白胡子校长哀伤地发现他的凤凰最近患上了脱毛,狂躁,重听的毛病――不久前刚去麻瓜伦敦医科大学考察学习归来的洛佩兹女士放下手中的《月亮报》,对抱着宠物来医疗翼就诊的校长一掀眼皮,在诊断书上刷刷写下“提前进入更年期”的结论,关门送客。 将“长篇连载第十三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论食死徒的命名与成立”终于读完的安缇诺雅放下手中的《月亮报》,心情纠结。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应该同情那位近期常常在霍格沃茨校园中留给众人一人一鸟沧桑悲凉背影的老校长,还是应该更加关怀自己“绯闻”缠身的学生。 塞巴斯蒂安快乐地将她看完的这份报纸用彩色玻璃纸扎好,放在房间的传送阵上送了出去。 自从他发现伏地魔将哈利斯庄园封闭得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未经允许进出――包括报社的猫头鹰――他就爱上了这份报刊杂志回收再利用的工作。 公主觉得自己有限的同情心还是留给亲爱的学生更合适。 虽然过程复杂了些,意外多了些,最终受益人的脸色难看了些,但无论如何,霍格沃茨的邀请信终于摆到了伏地魔桌前。 这份曾经拒绝他,如今却主动邀请他的工作,本来应该让他有得偿所愿的满足,但在以名誉为代价的情况下,伏地魔实在很难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事实上,在他看到与邀请信一起到来的,十份里有九份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为标题的报纸时,伏地魔简直想一头撞死。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偏差,才会使他完美的计划得到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 本来打算祝贺他的公主看到自己学生对着报纸上拼接而成的,一黑一白俩巫师携手互视,默契微笑的照片表情扭曲,眼神狰狞的样子,同情地拍拍他:“至少,结果总是好的。” 不,他一点都不那么觉得。 伏地魔看着那张照片,觉得自己的胃部开始一阵抽搐般的疼痛。 “反正按卢修斯说,你对情人的选择范围一向极为宽广。”公主继续安慰他。 伏地魔决定在解决邓布利多之前应该先掐死自己心爱的教子。 “再说,按照斯莱特林的价值观,年龄和外貌应该都不是问题,只有地位和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不是吗?”公主再接再厉。 年龄和外貌的确不是问题,但夏拉菲,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性别差异? 安缇诺雅为难地看着自己脸色已经从发黑转成发蓝的学生,叹了口气,摸出一本全彩页十六开的《玫瑰之夜――霍格沃茨特刊》――来自昨天课堂上的某个女生处:“这上面有许多不错的建议,但我觉得缩龄剂是最合理的一种――顺带一提,汤姆,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当年你在斯莱特林有那么多亲密朋友――除了阿布拉萨斯,你没带任何一个人回来过。” 伏地魔发现自己的理智之弦快要被那撞入眼帘的惊悚图片给断开了。 梅林啊,他可以给他亲爱的夏拉菲一个阿瓦达吗? 9893 猫与电影 伏地魔终于在又一年的新生欢迎晚会上与一群小毛头一齐正式入驻霍格沃茨,绝大部分学生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充满期待,剩下那些则开始考虑现在转学到德姆斯特朗或者布斯巴顿就手续而言是否还来得及。(.无弹窗广告) 与他一同进扎霍格沃茨的还有黑暗公爵的宠物――一条名为“纳吉尼”的蛇。 公主在看到已经巨大化,并且还经过整容――曾经一身金红相间瑞气万千的珊瑚蛇如今换了身相当斯莱特林的银绿条纹――的纳吉尼,眼神有些飘忽。 她有点怀疑汤姆这些年来给纳吉尼定的食谱,到底要给这条蛇喂些什么东西才能让那条小指粗细的珊瑚蛇长成如今这种南美巨蟒的模样? 伏地魔牌特效肥胖剂么? 纳吉尼见到她非常快活,在公主客厅的地毯上来回打滚以示喜悦,粗壮的身体打飞了一套骨瓷茶具,两只琉璃花瓶,同时还抽歪了墙壁上挂的一张四人合影。 于是塞巴斯蒂安在征求了饲主的同意后将它丢进了宠物房――这里养着恶魔执事在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可爱的,迷人的,各种各样的猫科动物,甚至包括一头囊毒豹幼崽。 但在第二天,除了那头幼崽之外,其余大大小小的猫科动物全都不见了。纳吉尼心满意足地顶着一个高高凸起的巨大腹部躺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打着呼噜,银绿色的鳞片上粘满毛发,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黑的,黄的。 塞巴斯蒂安抬手将它从窗户中丢了出去,伴随着一个温柔的笑容。下一刻,纳吉尼巨大的身体便被打人柳抽飞进禁林之中。 安缇诺雅确认在纳吉尼的身材问题上伏地魔真的非常无辜。(.好看的小说) 为了隔绝纳吉尼那总是垂涎欲滴的目光,塞巴斯蒂安满心不舍地让囊毒豹幼崽离开了――毕竟这条食欲旺盛的蛇还不敢无视它主人的话在城堡里到处乱蹿。 但很快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就遭到了质询。 公主在离开教室的时候被悲愤的管理员费尔奇堵在了门口,要求为他的宠物讨个公道。黑猫被他的主人紧紧护在怀中,诺丽斯小姐――哦,不,现在是诺丽斯夫人了――望着安缇诺雅时那对幽绿的猫眼看起来甚至带着几分谴责的意味。 肇事者很快就在人海战术下被找到,当到场的麦格教授辨认出趴在公主怀里那头看起来幼嫩可爱相当无害的小猫般生物的具体种类时,她按住胸口的急促喘息简直能让人怀疑那有一百头拉着风箱的巨怪,安缇诺雅非常担心这位严肃的教授会不会被刺激得当初昏过去――她不是很确定“桃色纠纷”和“意外人身伤害事件”,究竟陷身在哪一个里面更麻烦一些。 最后高危险性生物囊毒豹,即便它还只是个难以对人类造成伤害的幼崽――假如不考虑费尔奇先生受到的心灵创伤的话――在邓布利多教授的拍板之下,决定限期遣送出霍格沃茨。 看着诺丽斯夫人悲伤欲绝的目光,安缇诺雅觉得这个方案有点不太猫道。 也许对恶魔来说也很残忍。公主看了眼塞巴斯蒂安久久凝视神奇动物保护司工作人员离开方向的眼神,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今年斯莱特林新生名单中的一个名字吸引了。 奎里纳斯?奇洛。 在那部她曾经看过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电影里,被汤姆附身的教授。(注1) 公主不太清楚在电影所展示的那个可能的未来中,她心爱的学生究竟是犯下了怎样糊涂的错误,才会那样一败涂地,失去一切,甚至不得不将自己隐藏在别人的面孔之后。而那个十一岁男孩又是凭借什么战胜了他――在男孩还仅仅只是一个没有言语能力的婴儿时。 哈利?波特。 在这个如此重视血脉的魔法界,一个拥有这种姓氏的格兰芬多学生,毫无疑问,只会是现在正在格兰芬多就读的某个黑发少年的后代。 ――詹姆斯?波特,今年刚升上三年级,正可以进入实用魔法技巧课堂。 安缇诺雅每次在上课时看见他的那副眼镜,就会开始思考要不要一了百了杜绝后患。但电影中哈利?波特的蛇佬腔让公主有些犹豫。 虽然说蛇语通过学习也能够掌握,但那是在有人教授的前提下。 而目前唯一一个拥有蛇语天赋的斯莱特林血脉就是伏地魔,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一个婴儿就能解决掉伏地魔同时也一样是个蛇佬腔的哈利?波特真正的身世,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插手家庭纠纷真的有点违反她的原则。 看了太多期《月亮报》和《玫瑰之夜》的公主十分纠结。 于是波特惊恐地发现费因希曼教授最近对他的关注大为增加,目光时而带着杀气,时而意味深长。 最后深感苦恼的安缇诺雅将那部电影的全部情节都给自己的学生转述了一遍。 这个“被一岁婴儿搞到灰飞烟灭只剩点渣附在浑身大蒜味的巫师身上妄图窃取一块被藏在弱智机关中的石头却再次被当年那个已经长大的婴儿成功ko”的未来让伏地魔脸色绿到发黑,而在那个未来中躲躲藏藏的食死徒,被严重打压的斯莱特林更是让他想要吐血。 不管那个未来有没有出现的可能,他怎么会让自己,让他所领导的食死徒落到那种地步? 不,夏拉菲说过,任何一件哪怕再细微的事情,发生与没发生,都可能导致未来的变动。 如果那样的将来真的存在于某一个可能性中,那么在那个被称为“不能说出名字的人”的自己的身上,必然有一些值得现在的自己借鉴以作为警示的地方。 但……讯息太少了。 可以肯定的是作为“神秘人”的那个自己,除去成功营造了一个恐怖的魔王形象之外,在其它方面都很失败。 连名字都不能说的黑魔王…… 伏地魔鲜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也许,他找到症结了。 上一任被称为黑魔王的格林德沃都没能让巫师们害怕得不敢提起他的名字,那么,那另外一个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才能把他的名声弄成那样? 也许他应该再好好思考一下他宏伟事业的蓝图与实现计划? 毕竟,伏地魔想要的是一个臣服于他的世界,而不是一个每处阴影中都潜伏着反抗的世界。 对于伏地魔重新制定的这个征服世界的计划,安缇诺雅决定就他在价值观上的坚持表示赞赏,但谨慎地表达了关于他在消灭麻瓜这点上的信心的忧虑。 公主有些怀疑被消灭的那方具体会是谁。 她太了解人类的生存能力了。 看看曾经拥有整个费伦的巨龙,精灵,以及在狭缝中挣扎着求存的人类,最后究竟是哪个种族巨大无朋的双翼就此消匿于天空?哪个种族被迫远渡重洋离开费伦?又是哪个种族成为那片土地最后的主人? 不受控制的力量是危险的。 这是人类才有的名言。 精灵可以与巨龙们比邻而居,矮人会在巨人山谷下建造王国,侏儒们能接受元素精灵在他们的家宅游荡,但―― 人类不能。 而假若一切如汤姆设想,在魔法界之后,他想得到的是整个世界,到了那时,巫师界将□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类眼前,而被毁灭的真的会是“低劣的麻瓜”吗? 就凭这么多年过去后,杀伤力最大的魔法依然只有一个阿瓦达索命咒――还是用了就得去阿兹卡班的! 天知道麻瓜们的任何一座监狱中随便哪个刑期在二十年以上的人都能让那些阿兹卡班居民羞愧得想去自杀! 不,她真的不看好这个计划。 但那双红眸中燃烧着的,名为野心的火焰,那么耀眼,仿佛连她冰冷的手指都能感觉到的灼热温度。 “汤姆。”公主侧过脸微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麻瓜世界旅游一次?” -------------------这是开始回顾的分界线--------------------------- 注1:《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唔,看过万有引力卷里最后,安缇诺雅与由贵瑛里的相性一百问前五十问的同学可能有点印象,在那里面,公主提到过她有看hp的电影第一集,是电影第一集,不包括原著小说以及之后的几部续集。因此伏地魔的一大堆魂器,伏地魔糟糕的复活方式,伏地魔愚蠢的御下手段,伏地魔恶劣的整容趣味等等等等她都不了解。 顺带一提,她还有看jump上的猎人连载(同样是在万有引力卷中)――好吧我真的很爱猎人。 99番外 04-伏地魔的麻瓜世界之行 校长室。(.好看的小说)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手中那两张与其说是请假不如说是通知的纸条,叹了口气:“哦,他们难道不能体谅一下一个老人有限的精力吗?” 老校长将几封信系在凤凰福克斯的脚上送出,随即回到桌前坐下,抽出七个年级的课表开始研究起适当的代课人选来。 **************这是魔法界与麻瓜界的分隔线**************** 麻瓜伦敦。 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银发少女,一个西装笔挺的黑发黑眼男子,还有一个穿着样式诡异古怪的袍子的黑发红眼青年正漫步街头。 安缇诺雅忍受了第一千零一次探究好奇的目光后:“汤姆,去买套麻瓜服装换上。” 决心要用“巫师优秀论”说服夏拉菲的伏地魔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有违他立场的要求。 公主看了他两秒,打量街头一圈:“看到那个小偷了?” 伏地魔循着视线望去,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的小伙正将手从另一个胖妇人的拎包中抽出,伴随着一只长钱夹。那青年的手突然莫名抽搐了一下,胖妇人警醒回头:“啊,小偷!” 青年夺路狂奔,但他的皮衣突然变成了一件长袍,将他高高迈出的腿裹成一团摔倒在地。 伏地魔默不作声地跟着安缇诺雅走进一家西服店,在心里决定回去后就让他的部下们改良长袍――至少要改良决斗袍。 虽然袍子不妨碍幻影移形,但谁会一决斗就幻影移形呢? ------------------麻瓜分界线-------------------------- 关于示威游行。 “夏拉菲,这群麻瓜在干什么?”刚从书店出来就看到一群高举着各种告示牌晃晃荡荡走在大街上的人,伏地魔有些疑惑。 安缇诺雅观察了一会:“他们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为抗议人类为了私利残害动物的行为在举行游行示威。” 伏地魔咀嚼了一下那几个闻所未闻的单词,思考了一会:“残害动物?” 公主指指队伍最前方一个漂亮姑娘手中举着的透明容器,那里面装着一只看起来像是幼童躯体般血淋淋没有毛皮的动物:“就像那个――大约是某种猿猴的尸体吧,将它们的毛皮剥下来制作成围巾,大衣,帽子之类的物品出售牟利。” “猿猴?”手中还拿着一本《达尔文进化论》的伏地魔顿时风中凌乱,投向被视为“劣等生物”的麻瓜们的目光头一次带上了敬佩的意味。 将祖先的毛皮披上身体,这是何等的挑战传统的勇气与意志啊! ------------------麻瓜分界线-------------------------- 关于潜入(一) 最简单地了解麻瓜武器杀伤力的方法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自己去挨一枪。(.) “这就是英国这次国防装备防务展的预选场?” “是的,主人。” 平平无奇的建筑物外表下是严密的检查手段。公主拍拍自己的学生:“用巫师的办法进去。” 伏地魔远远看一眼那个有两队荷枪实弹军人在负责检查证件的门口,自信微笑:“当然,夏拉菲。” 黑发青年给自己套了个隐形咒,迈着高贵优雅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往门口走去。 “――滴!” 军人们刷一下摆出攻击姿势。 被瞬间移动回原处的伏地魔疑惑:“那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摘下他的领带夹:“麻瓜们的金属探测仪。” 检查完全身再没有一丁点金属制品的伏地魔再度信心满满地隐身往大门走去。 “――滴!” 军人们再度举枪。 回到原地的伏地魔疑惑:“那又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再次微笑:“红外线热能感应仪。” 隐形咒与隔离咒同时上阵,伏地魔三度挑战大门。 “――滴!” 军人们警惕关注四周。 “……这回又是什么?”伏地魔有些郁闷。 “重量感应仪。”塞巴斯蒂安有问必答。 也许回去后他有必要向阿布拉萨克斯讨教一下关于保持体形,尤其是减轻体重方面的秘诀。 被塞巴斯蒂安的回答弄到很受伤的伏地魔暗自决定。 ------------------麻瓜分界线-------------------------- 关于潜入(二) 屡试不果,始终被阻隔在那个大门之外的伏地魔终于获得公主关于使用“幻影移形”的首肯。 “幻影移形!” 成功进入建筑。 愚蠢的麻瓜怎么可能难得到高贵的巫师呢? 俊美的黑发青年独自露出自信的微笑。 不过麻瓜们的生活品味真的很怪异,这种肮脏狭窄,最多只能站下十几个人还没任何家具的房间是用来干嘛的?连窗子都没有一个!门也是打不开的!天花板倒是高得很。 伏地魔抬头看了看那个至少在五十英尺以上高度的天花板,觉得麻瓜的思维果然难以理解,但在这之前,他应该先从这门里出去。 “阿拉霍洞开!” 没有反应。 难道要用上魔杖? 伏地魔抽出那根十三英寸半长的紫杉木魔杖:“阿拉霍洞开!” 还是没反应。 他觉得有点没面子了,幸好夏拉菲不在。 也许应该换夏拉菲送的那根魔杖? 头顶传来“――叮”的一声,伏地魔奇怪地抬起头。 梅林啊,麻瓜们的屋顶都是这样随时会往下砸的吗? “幻影移形!” ------------------麻瓜分界线-------------------------- 关于潜入(三) 从电梯间逃脱的伏地魔惊魂甫定――当然,电梯这个名字是他后来从安缇诺雅那知道的――另外两人就出现在他身边。 公主手中拿着来路不明的大楼以及附属建筑分布图研究了一下,虽然标注着“枪械部”的东西应该是麻瓜世界最常见的,但…… “先去参观坦克试射场吧。”修长的手指敲敲地图左下角那一大块空地,作出决定。 炮火隆隆的声音震得人有点耳鸣,伏地魔望着远处山坡上巨大的弹坑和飞溅的碎石,眼神有些飘忽。 但很快他就振作了,盯着那群正在试射几辆新式坦克的军官与研究人员的眼神变得冰冷深邃。 就好像在成年巫师里,能使用阿瓦达索命咒的人也寥寥无几一样,能够驾驶这东西的麻瓜一定也不会太多!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咨询了一下:“夏拉菲,这种叫……坦克的东西,只有一小部分人能使用吧?” 公主回忆了一下看过的资料:“这一般是在英国陆军的编制里的。” “英国陆军?人数多少?”伏地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包括海军空军自卫队的话,大概只有十万左右。” 伏地魔觉得也许他应该先回去在巫师中贯彻一下“生育光荣”的思想再考虑征服世界的问题。 ------------------麻瓜分界线-------------------------- 关于潜入(四) 坦克试射场后是战斗机与轰炸机的观赏看台。 伏地魔快乐地发现,他终于找到一个巫师更优秀的地方了! 看,愚蠢的麻瓜们为了飞上天空,不得不把自己装进那种笨重臃肿的东西里,甚至无法领略空中吹过面颊的微风! 英俊的王者露出胜利的微笑。 飞上天空的轰炸机丢下两枚炸弹。 “砰!”“砰!” 远处用来试炸的搭建房一片凄凉。 伏地魔迎着吹过面颊的微风作45度角仰望,目光明媚而忧伤。 ------------------麻瓜分界线-------------------------- 关于娱乐 离开英国国防装备防务展的预选场,安缇诺雅注意到自己学生颇为低靡的心情,她觉得有必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也许,看场电影? 伦敦街头竖着巨幅广告,英俊的青年在广告牌上向每个路过的人露出迷人的微笑。 三张票,第七排。 电影情节很精彩,安缇诺雅发现自己学生的额头随着剧情进展开始冒出微汗。 终于将他的注意力从之前的打击里转移出来了!公主满意地微笑。 而坐在她身边的伏地魔则双眼随着那主角的行动越睁越大,紧紧攥住椅子扶柄的手几乎要拗下一截木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们会的,这个麻瓜都行,巫师们不会的,这个麻瓜也能办到?! 至少他自己就绝做不到换上一条红内裤就能不用扫帚地满天乱飞,也做不到轻轻一推就把比萨斜塔扳直了! 梅林啊,如果麻瓜们已经可以办到这种事了,他真的还能征服世界吗? 伏地魔坐在电影《superman》的放映场中,为自己的事业感到万分担忧。 ------------------麻瓜分界线-------------------------- 关于旅游(一) 既然已经到了麻瓜世界,那么就应该多去些地方,好好观察麻瓜们的现状。因此晚上三人便围着地图开始讨论接下来的目的地。 伏地魔扫了眼那些陌生的国家地区名字,手指一点:“这!”他喜欢有规律的事物,整张地图上国界线最有几何风格的就是这一带了。 “汤姆少爷,那儿正在闹饥荒和瘟疫。”塞巴斯蒂安拿起墨笔将非洲涂掉。 伏地魔的手指画个大弧:“那就这吧。”他随意道。 “汤姆少爷,这个国家刚刚地震完毕。”塞巴斯蒂安再次动笔。 “……那么这片群岛也行。” “事实上,上个月那的休眠火山群有过一次大面积爆发。”塞巴斯蒂安面不改色的继续涂掉一块区域。 伏地魔开始对麻瓜有点敬佩,究竟是怎样的生存能力才能让他们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活得有滋有味? ------------------麻瓜分界线-------------------------- 关于旅游(二) 最后他们出现在了加勒比海温暖的阳光下,长长的海堤,整齐的道树,金色的沙滩,湛蓝的大海,让伏地魔最近有些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在这种地方自然少不了到海边。 公主和塞巴斯蒂安都换了相当轻便的裙装和恤衫,但伏地魔在盯了那件碎花衬衫和宽松的沙滩短裤五分钟之后,用一种异常决绝的姿态将它们丢出了窗外,看着公主的眼睛说:“还是穿多一点吧,最近的温度有点低。” 公主看看窗外灿烂无比的太阳,再瞥了眼他身上的三件套西装,点点头,拿起大草帽,走出门去。 ------------------麻瓜分界线-------------------------- 关于旅游(三) 说到海边,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会直觉地跳出这样几个词:“阳光”,“沙滩”,“美女”。 这当然也不会例外。 但在这样一片洋溢着欢乐的金色海洋中,有一个极不和谐地穿着像是要去参加商务会议的三件式西装的黑发青年,正在这片花花绿绿的泳装美女的背景中僵直,僵直,僵直…… “简直不知羞耻!”伏地魔出离愤怒了。 麻瓜们难道不知道害臊这个词怎么拼吗?竟然胆敢――胆敢――穿成那样搔首弄姿! 他有点想吐血。 这样下流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夏拉菲来。 “咳,咳。”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柄巨大遮阳伞在地上插好的塞巴斯蒂安清清嗓子:“事实上我一直很好奇,作为一个情人名单横跨欧美两洲,囊括吸血鬼媚娃等等种族的人,汤姆少爷您的节操标准是如何定位的。”他微微一笑:“但看起来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 伏地魔真的吐血了。 ------------------麻瓜分界线-------------------------- 关于旅游(四) 尽管伏地魔那高高端起的斯莱特林架子与沙滩那样的地方很不合拍,但在其它一些环境却异常适合,譬如说他们旅程的最后一站,梵蒂冈的午夜地下拍卖会。 紧密贴合地覆住鼻子以上部分的纯银面具下露出线条明晰深刻的下颔,漫不经心的坐姿却透出王者的威严与气势,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因为是午夜场,重视睡眠的公主并没有来参加这个拍卖会,于是在拍卖会结束后的舞会上,神秘的黑发王者毫不意外地被早已觊觎他多时的女子们围住了。 在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矜持的女性们表现得极为大胆,当伏地魔终于冲破层层阻挠重得自由时,就连那些惊人的武器都没能达成的目标实现了――公爵开始真正质疑他征服世界的可能性。 假如占据了麻瓜一半数量的女性全都如此可怕的话,他该怎么战胜他们呢! 10094 飞行 从麻瓜世界回到巫师世界后,伏地魔以他所固有的惊人决断力,迅速召开了食死徒最高会议,商讨关于今后发展方向与方针上的调整。(.好看的小说) 会被吸收进这个组织的巫师们固然都秉持着傲慢的纯血贵族们所独有的价值观,但与这同样鲜明的是他们的野心。 决定立场的从来不是规则,而是利益。 一场悄无声息的变化在众人视线所触及不到的地方缓慢进行着。 “滥用麻瓜物品司”的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一些外形和功能酷似被他们收缴封存在司内仓库的麻瓜物品以一种不易察觉却又自然而然的姿态进驻巫师们的生活。 但当他们想要对此采取措施时,才郁闷地发现那些东西完全符合巫师法律。 尽管从设计思路到功能效用都与麻瓜们的东西可疑地相似,但却全都出自各个巫师界中声名卓著的老牌加工厂,而动力结构也都纯以魔法引发! 伴随着第一台电视机(魔法电视机?)在巫师界的出现,由大贵族们出资建立的几个电视台也很快从模糊探索步入了拥有一整套相对完善的机制的阶段。 电视节目的丰富多样化使得原本主要由纸载媒体承担的信息渠道被迅速分割,并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将触角伸向了各个国家的魔法界,那些原本被当地报纸所垄断的信息通道被这场来自英国的冲击打得七零八落,而与这一齐走向全世界巫师们的便是伏地魔那具有高度渲染力与煽动力的演讲,以及他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微笑。 至于麻瓜世界,若干起占据了财经类报刊版面的,资产负债出现问题的公司企业被几家神秘古老的家族并购的报道则像是丢进深不见底的水潭的小石子般,除了几圈细细的波纹,再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 伏地魔变得比过去更为繁忙,每天都有无数的猫头鹰携带着无数的文件往霍格沃茨七楼的某个房间飞来,再带着批示飞向巫师界各地。而他的房间里永远少不了不属于这座城堡教职员工的成年巫师来来往往,黑暗公爵本人时不时的离校更是让大家习以为常。 尽管在课余黑暗公爵对这所城堡来说完全是失踪人口――不得不说这的确让不少怀着在校园一隅与自己的偶像来场“不期而遇”的小巫师们(男女都有)颇为失望――但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上,他们还是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英国百年来最杰出黑巫师那让人惊叹的学识,并让自己的灵魂为之战栗。[] 假如说他不是那么彻底地无视了占据霍格沃茨学生至少四分之一人数的某个学院学生,同时从不布置作业的话,伏地魔可以说是这座城堡中最出色老师――当然后者也有可能更有力地将他推上这个位置,尤其是在某位暴君禁止学生提问的同时还总是布置长长的论文并且毫不客气地在那上面打“t”的情况下――倒不是说黑暗公爵真的想去抱个“霍格沃茨最佳员工”之类的奖杯回来。 霍格沃茨禁林的最外围生长着许多低矮的灌木,黑醋栗与蔓越莓在枝叶间垂着累累的果实,这些已经度过了秋天即将经冬的浆果上挂着一层白蒙蒙的霜,鲜嫩的汁水仿佛会从后面鼓胀出来。偶尔会有一两头小动物从那些常年翠绿的高大乔木的树冠上蹿下,飞快地用小爪子撸下一串鲜红或者紫黑的浆果,然后在枝头三纵两纵,消失身影。 花期早已结束的白花酢浆草将禁林到湖边的草地铺得满满的,圆润纤巧的花形绿叶在上面织出奇妙的花纹,比那些远渡重洋来自波斯,土耳其的,由心灵手巧的艺人们花上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时间精心编织出美丽图案的地毯更让人赞叹。 遗憾的是这样自然的美景往往会因为种种原因被弃置在人们的视野之外――譬如说禁林那些古老而可怕的传闻。 而对剩下那一部分不会被这种传闻吓跑的学生来说,无论是休息还是学习抑或是玩耍,都有更合适的去处,久而久之,这一带也便渐渐成了无人区。 尤其是湖在最靠近禁林那段,因为一个尖锐且大弧度的凸起,从而与禁林相衔接形成的一小块岬角般的地段,假如不是常来的人根本无法发现那一小片被高起的湖岸与几株巨大枞树遮掩着的隐秘区域。 因此当卢修斯拿着几本参考书和一沓羊皮纸来到这,准备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却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时,心中的意外可想而知。 英格兰深秋午后二点左右的太阳并不会很刺眼,但却有盛夏烈日都难以相比的闷热感。枞树不太细密的树荫恰到好处地将阳光剪切开来,留下一些破碎而不致令人不适的光斑从叶间漏下。 躺在树荫下小憩的少女穿着一身颇为奇特的服装,高领收腰的深色短外套,剪裁贴身的白色长裤将腿部曲线完美地凸显出来,及膝的牛皮靴子非常便于行动,一本以古拉丁语为封面的书正摊开盖在她脸上。 一大丛黄水仙在她头部附近颤颤地垂下细长的椭圆形叶片,轻柔地亲吻着那长长的银发。错季开放的黄色花朵不约而同地向着这一边盛开,浓酽而让人沉醉的花香弥漫在这几尺天地之间。 卢修斯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会,失笑地在她身边坐下,随手将一张羊皮纸变成一块绣着蛇纹与马尔福家徽的毯子,动作轻柔地替对方盖上,随后便将心神沉入他的古代魔文论文中去。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滑动的沙沙声悄悄融进湖水缓慢拍打湖岸的节奏里,一片安宁。 过了不知多久,安缇诺雅抬手掀开盖在脸上的书,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午安,卢修斯。”她咕哝了一句。 “随意在室外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金发斯莱特林对还没完全清醒的公主高高扬起一边眉毛,假笑着说:“尤其是一个人的情况下。” 安缇诺雅眨眨眼,像是想了想,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回答:“不是一个人。” “哦?”卢修斯挑眉。 过了几秒,安缇诺雅慢慢转过头,朝湖面叫了一声:“纳吉尼。” 随着“哗啦”的水声,一颗巨大扁平的三角形脑袋从湖岸的水草从中探出,纳吉尼亲热地将脑袋伸到公主的牛皮靴子边蹭了蹭,和金发斯莱特林打了个招呼后又缩回到水里。 卢修斯的表情很精彩,他吃惊地盯着仍有细细水纹散开的湖面:“假设我没认错――那是纳吉尼?” “恩。”几秒后,安缇诺雅点头,非常缓慢地眨动一下眼睛,银蓝色的双眼在光影效果下泛出一种奇妙的乌檀般的深色。这种色泽看起来本应该会让人觉得沉寂,但这时却因为主人犹未彻底清醒的状态而显出某些刚出壳的鸟类所特有的无辜神情。 卢修斯因为自己称得上“奇思妙想”的联想而不太优雅地抽了下嘴角,他叹了口气,摸出两枚薄荷叶递过去:“昨天没休息好?” 薄荷清凉的气息席卷了口腔,终于清醒的安缇诺雅皱了下眉,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将最后一个古家族的魔法契约也拿到之后,安缇诺雅便进入禁林准备关闭那个远古魔法界通道。 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能马上完成,还特意交代了塞巴斯蒂安让他处理剩下来的事,想不到那个通道的封闭与行星的运行轨道以及位置有着紧密联系,并不能够随时关闭。她计算了大半夜才确定最近一次合适的时间,由此造成的精神不济对重视睡眠的法师来说就变得非常明显了。 “算是吧。”她简单地回答,不打算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安缇诺雅撑起身靠坐在枞树边,转过脸,朝他眨眨眼:“要骑马吗?” “马?”铂金贵族反问道,同时扫视了一圈巨大的湖泊以及湖泊那头,隔着那片广阔草地的魁地奇球场:“或者我可以期待你指的不是夜骐?”那种丑陋的生物实在不符合马尔福的审美。 “不,当然不。”公主站了起来。 她昨晚在处理通道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禁林极深处,竟然生活着一些奇妙的,即使在费伦也不是那么常见的生物,她的一身骑装也是专门为此准备。 “希望这能为你带来惊喜。”安缇诺雅摘下头上不存在的高檐礼帽,在胸前划了一个夸张的大弧,微笑着说,几个优美而难以分辨的音节在微风中送出。 卢修斯等待了一会,懒洋洋地将他的招牌假笑挂到脸上,调侃性地问:“我能知道我的惊喜在哪吗?” 公主朝禁林那边抬起头,望着天际,卢修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些巨大而古老的树木用它们的树冠织出密密的网,秋日湛蓝的晴空被切割成细碎而不等边的蓝色小块,大朵的白云在那些被树枝分割开的区域中慢慢漂游,从这一块浮到那一块。 很快,卢修斯眯起了眼睛,他好像看到有一些东西,一些不同于白云的东西,正迅速地穿过那一个个被树林切碎的深蓝色块。 金发斯莱特林深深吸了口气。我一点是看错了,他想。 但那美丽的生物很快就飞到了他们跟前,并逐渐降低高度,雪白柔顺的毛皮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色泽,就算是天鹅身上最华美的羽毛也无法拥有那样华丽而炫目的色彩。 飞马缓缓振动翅膀,并造成一阵微风,将酢浆草柔软的叶子吹得向一侧倾倒。当降低到合适的高度时,这头飞马收拢了它美丽的翅膀,蓝白色的蹄子踏上草地,以一种特别优雅的姿态缓步行到安缇诺雅面前,垂下它高贵的脑袋。 安缇诺雅笑着抬手抱住它修长优美的脖子,顺着背脊的方向梳了梳雪白的长鬃,飞马惬意地摆摆它巨大的脑袋,然后舔了舔公主的脸颊。 这个动作赢得了卢修斯微微有些嫉妒的目光,但很显然金发斯莱特林无法与非人的对手争夺这样的福利。 飞马在安缇诺雅面前屈下前腿,并低下头,方便让她上去,但对卢修斯这头骄傲的生物显然就没有那么客气。它打了个响鼻,蹬了蹬一条后腿,浅蓝色的眼睛傲慢地睥睨着这个金发人类。 “被歧视的感觉,”卢修斯单手一撑,一个漂亮的翻身上了马背,坐在她身后:“还挺特别的。” “希望你不至于得习惯这种感觉。”安缇诺雅摸了摸飞马的耳朵,它那有力的双翅一拍,向上飞起。 他们乘着气流越飞越高,霍格沃茨那古老的城堡在脚下缩小。飞马的翅膀不疾不徐地拍着,载着他们穿过草地,穿过湖边,穿过山峦,穿过森林,并向云层之上飞去。 巨大的云朵以柔软湿润的气息包围着他们,就像是行走在英格兰最常见的浓雾之中一般,只能看见几英尺内的东西。而当他们终于穿透云层,便立即被耀眼灿烂的金光所迎接。 在云层之上,仿佛有一个单独的世界,阳光毫无遮盖地洒遍每一个角落,厚厚的云朵在脚下铺出平原,铺出丘陵,铺出高山,铺出深壑。这一切像是静止的,却又像是在不停变化的,当那海浪般的白云翻滚过后,原先的景物便像是退潮后的沙滩,洗清抹平并换上全新的模样。 翻涌的气流在他们身边穿行,飞马像踏着海浪般奔行于云层之上,一直向着那个璀璨夺目的金色物体方向飞行,紧紧地追逐着,直到它愈发偏斜,染上深深浅浅的红色,才放缓速度,并载着他们向来路飞回。 当视野中再次出现浓淡不一的绿色,线条般的河流与高低起伏的山峦,卢修斯才叹息般低语:“太美了。” 安缇诺雅倾身向前在飞马耳边低语几句,回过头来笑着说:“他说下次也可以带你上去。” 卢修斯挑眉:“这是我的荣幸。” 为了隔绝高空低温的魔咒取消了,傍晚湿润的微风开始拂过面颊,卢修斯打开校服斗篷,将两个人都笼在其中。 “睡一会吧,还要很久才会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恩。”安缇诺雅望了眼脚下看不到边际的林海,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10195 南瓜来袭 飞马的出现给安缇诺雅惹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好看的小说) 当接下来一段时间,一位比普通人高一倍,宽五倍的高大男士守候在实用魔法技巧教室门口,用 飞马的出现给安缇诺雅惹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当接下来一段时间,一位比普通人高一倍,宽五倍的高大男士守候在实用魔法技巧教室门口,用泪光闪闪满带祈求的眼睛从胡子堆里望着公主的情景不断出现后,霍格沃茨所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程度不等的消化不良症状。 但当半巨人猎场看守的“□”活动成员增加了他的宠物――一头被叫作牙牙的大狗――之后,考验人承受力的镜头终于在霍格沃茨消失了。 半巨人的宠物神秘地患上了抑郁症,多次试图自杀不果,海格每天守着他的大狗抹眼泪,再也没有心思纠缠费因希曼教授要求看一看传说中的“飞马”。 一名赫奇帕奇的学生在“牙牙”患上这种闻所未闻的绝症消息传出的前一天,从窗口看见一个黑发男子从猎场看守的小屋中走出。 虽然他没看清楚那人的脸,但在霍格沃茨,除了黑暗公爵外,还有谁的眼睛是红色的呢? 赫奇帕奇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地埋在心底,并让自己的猫头鹰去邮购一双白手套回来。 毕竟,公爵阁下一贯是巫师界的时尚指南,只要是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东西,必然会流行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戴龙皮手套改为白手套,但,在大家发现之前先入手一双,他也能潮流一把! 对一整个半年都要生活在这座古堡里的学生们来说,下半年最为盛大的节日毫无疑问是万圣节――离月底还有不少时间,霍格沃茨就开始为这个庆典热闹起来。 出于对某次“巫妖事件”的谨慎考虑,邓布利多教授提前了不少天发出通知,今年的万圣节将不会有化妆舞会,请所有师生以自然面貌盛装出席。 不得不说,这张告示安了不少人的心,同时也让兴致勃勃地从哈利斯庄园将那些她心爱的木乃伊运回来的公主颇为失望。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有收藏癖的人来说,没有机会将自己的藏品展示给大家看,总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食死徒们为他们效忠的领袖从世界各地收集了五花八门的南瓜空运进霍格沃茨,有巨大如房子的,有浓缩如手指的,有挂在藤上还会不停唱歌的,有热衷于和其它不会动的南瓜进行拳击的,还有会将腹中的南瓜子像机关枪般朝跟前的人吐出来的。 一屋子的南瓜映得伏地魔英俊的面孔黄澄澄的仿佛深秋最后一枚犹自挂在枝头的柚子。他大手一挥,全部捐了出去,除了最大那颗被塞巴斯蒂安挑走的以外,剩下的都被家养小精灵乐颠颠地搬到各处装饰校园。 于是“会追着学生又啃又咬还吐瓜子”的南瓜迅速成为校园一景,可以预期若干年后又将增添一则“霍格沃茨怪谈”。 安缇诺雅对这个全民手工的节日相当地有兴趣,但以校长为首的一干教授异常坚决地拒绝了她“与学生同乐”的提议,不过好心的斯普劳特教授则将她的温室中出产的“正常南瓜”分了一半给公主。 虽然上次在化装舞会上装鬼怪吓人这种行为很不好,但想想费因希曼教授的年纪,也只是个刚毕业的孩子而已,还是让她过个快乐的节日吧。赫奇帕奇院长充满母爱地想。 于是当某个斯莱特林来预约万圣节晚会的舞伴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拿着一把刀对着一个南瓜比划的背影。 “抱歉,走错房间了。”卢修斯后退一步,转身出门。门口的塑像没变化,那么,是幻觉? “tricktreat。”卢修斯再次将这个相当与时俱进的口令说出,门口的阿多尼斯雕像用傲慢的眼神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门打开,金发斯莱特林安慰地发现刚才那把雪亮的钢刀已经从公主手中消失了。 果然是幻觉,看来他真的应该减少晚上看文件的时间。铂金贵族心想,但随即他就在地上看到了半截到处乱滚的南瓜,上面还顶着根翠绿的瓜蒂。 卢修斯的脸黑了。 他真的不希望在已经杜绝了“巫妖危机”重演的可能后,又换成最新的“万圣夜之钢刀惊魂”事件。 “哦,安缇诺雅,我能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金发斯莱特林将摔成碎片的面具捡起粘好重新戴上,假笑着问。 公主从身前足有一英尺厚的书里抬起头,沉思了一会:“研究物质形态的转换方式。” “结论是?” “家养小精灵的确有存在的必要。”安缇诺雅转过脸,面无表情地回答。 “……”卢修斯对着那本书封面上《十分钟!教你轻松将简单的食材变成美味小点心!》的一行大字默然无语。 “怎么不见塞巴斯蒂安?”金发斯莱特林艰难地转移话题。 “他去准备万圣节的南瓜马车。”公主再次抽出闪亮的利刃,开始端详剩下的南瓜。 卢修斯谨慎地观察她握着刀柄的手:“也许把这个交给他比较好?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塞巴斯蒂安制作的甜点。” 公主扭过头,不准备说明自己刚才制作的两个南瓜妖怪是如何毁掉恶魔执事离开前刚准备到一半的南瓜点心。 制作南瓜甜点――这种事真的是太不符合马尔福的美学了。 但――他能怎么办呢?卢修斯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叹口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动手来得快。” 圆木不时蹦出一两点火星,卢修斯早已习惯这房间中不分昼夜,常年点燃的壁炉。 他抽出一条丝带,将头发在脑后扎了起来,脱下校服外袍,把穿在里面的真丝衬衫袖子向上翻折两折,盯着公主手里那把雪亮的尖刀,用一种诱导性的语气说:“把切割的工作交给我吧,对于魔药成绩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挂着两泡眼泪呆在一边,惊恐地看着这个房间中发生的一切,不时在“肉桂粉。”“迷迭香。”“朗姆酒。”之类的命令下尖叫一声,“啪”一下消失,随即从霍格沃茨厨房里将材料带回来,然后继续等着下个命令,并捉住每个空隙泪流满面地将脑袋往壁炉里塞。 作为一个超高等级的半巫妖,安缇诺雅对自己的手艺技能一向是有着充足信心的。 出自她手的作品,不论是附带了触发性清晰术,蛮力术的戒指,抑或是用魔法刺绣恒定上意外术,漂浮术的袍子,还是那些可以治疗各种伤害的药剂,全都可以用珍品形容。 但现在,半巫妖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难题。 把一些不能直接食用的材料切切拌拌蒸蒸煮煮最后使它们变成可食用的成品,这种理论上与药剂学没有太大区别的工作,实行起来却异常艰巨。 她可以完美地做到食谱上标注的“1/4盎司葡萄汁”,“1/2匙可可粉”,不需要任何量器,但――“酌量加入白兰地”,“用少许草莓提出香槟的香气”――这些完全不够精确的数据是怎么回事? 巫妖很烦恼。 她认为烹饪应该是一件和药剂学一样严谨精密的工作,但没想到它实际上是需要充分发挥想象力的艺术创造。 不过不要紧,既然完美地重现在实行上有一定难度,她可以寻求别的途径。 毕竟,法师一向是一个在探索中不断积累进步,完善自身的职业。 “卢修斯,要试试看吗?”公主托着在心中标注为“试验品一号”的南瓜戚风蛋糕,对斯莱特林露出期待的微笑。 卢修斯正在一颗特别圆的南瓜上用精妙的刀法雕出五官,顺便剜空瓜芯。 听到这个问题他抬起头来,目光在公主身后一长溜蛋糕布丁甜汤上一掠而过,手里握着的那柄又长又薄的刀子转了个漂亮的刀花,放到一边,拿起雪白的绣花大方巾揩了揩手指,走到一旁的扶手沙发上坐下,将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十指在那上面搭成塔形,灰蓝色的眼睛带着丝狡猾的笑意。 他扬了扬下巴,慢条斯理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安缇诺雅歪歪头,疑惑地看他一眼,卢修斯露出他那称得上可恶的假笑,用咏叹调的方式拖长了声音说:“哦,安缇诺雅,安缇诺雅,难道一个勇士在赴死前不应该得到一些福利吗?” 要知道他可是个斯莱特林!所有斯莱特林该有的欠扁特点他都有,包括抓住每个机会为自己获取利益。 铂金贵族懒洋洋用单手撑住下巴,一副完全不打算自己动手的模样。 好吧,她付出劳动,他付出肠胃,相当公平合理的交易。安缇诺雅宽容地想,然后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到他嘴边。 对于前几种甜点,金发斯莱特林都露出了不予置评的表情,一直到公主用细柄银匙挖了一小匙香酥核桃南瓜挞,他才笑了笑:“你应该试试这个。” 安缇诺雅谨慎地打量着那碟蛋糕,用南瓜调和的海绵蛋糕中,夹着一层香脆的核桃酥,并在周围均匀地浇淋了巧克力酱,最上面则点缀着新鲜的黑加仑,衬以入口即化的鲜奶油,看上去十分诱人,能最大限度地引发食欲――但她没忘记,之前几份让斯莱特林露出有些微妙表情的点心外形也同样完美无缺。 安缇诺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舀了一匙送入口中。 蛋糕细致绵密的口感,顺滑的鲜奶油与香脆的核桃酥以及甜蜜的巧克力酱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看来就算是没涉及过的领域,她的手艺也很可靠。安缇诺雅略有些得意地想。 “沾到了。”卢修斯注视着她品尝蛋糕的动作,突然说,同时用目光示意她沾在唇边的奶油。 安缇诺雅用餐巾揩了揩嘴角,询问性地望过来,卢修斯没说话,只是单手支着脸看了她一会,忽然微微一笑,向前倾出身子:“请允许我为你效劳。” 他轻轻抓住安缇诺雅的食指,在她略带讶异的目光下拭去那一点点奶油。 她的手总是这么冰。斯莱特林脑中突然掠过这样一个想法,他没松开手,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将那根沾了奶油的纤细手指拉到唇边,慢慢地舔掉指尖上的那点奶油。 温热的触感从手指末端传来,安缇诺雅刷一下缩回手,猛地站起来,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在看到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后她马上闭上了嘴,而从耳尖慢慢泛起的一点红晕让卢修斯眼中一下子绽出了喜悦的光。 “安缇诺雅……”他用耳语般的声音低低地叫道。 “笃,笃笃。”窗子上响起的敲击声打断了斯莱特林接下来的话,安缇诺雅迅速走过去打开窗子。 两匹美丽的飞马拉着一只房子般大小的南瓜马车停在窗边,塞巴斯蒂安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摘下黑色的高檐礼帽,彬彬有礼地鞠躬:“接下来是狂欢时间,我的主人。” 10296 是爱情吗? 奇妙的南瓜马车与仅仅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飞马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并彻底打乱了晚会的安排。当第一个提出“我能上去看看吗”的学生得到了首肯后,霍格沃茨沸腾了,小巫师们神情狂热地簇拥在城堡门口的大草地上,等待着被带上天空的同学们回来,然后换上另一批。 这很不寻常。 塞巴斯蒂安坐在马车前座,一边控制着飞马的速度与方向,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的主人。 如果说这难得一见的大发善心是她的心血来潮的话,那么选择和他一样坐在车外就绝对无法用和自己的执事同甘共苦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了。 他准备马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恶魔微勾唇角,开始在脑中列出几个猜测。 万圣节之后,一段明显是偷拍的摄像被播出,一个人们从未听说过的组织“凤凰社”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很快凤凰社的成员名单被通讯手段比过去先进无数倍的记者们挖了出来。 一长串在巫师界各种职能部门供职的名单顿时引起一片大哗,尤其是最后那个直指白魁首邓布利多的凤凰社首脑之位。 许多人开始质疑魔法电视机和收音机作为资讯传播载体的可信度,但更多人开始思考凤凰社存在的目的。 巫师界一向有各种学术性,经济性甚至政治性的团体,有像食死徒这样相当公开的,也有像“黑巫术研究协会”那样十分隐秘的。但无论是什么团体,它都有一个宗旨。那么,凤凰社的宗旨是什么?为什么这里面的成员,几乎全都是各个政府部门里的实权人物?……邓布利多组织凤凰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带有强烈诱导性与暗示性的报道开始占据各类报刊杂志,邓布利多的声望一落千丈。 当某些立场最鲜明的报纸上甚至开始直接用“apwbd”(albuspercivalwulfricbriandumbledore)这样的缩写来称呼那个还未经证实的凤凰社领袖后,伏地魔在几家电视台的共同采访中公开表示了对这位他“曾经的教授”的信任与支持,同时呼吁巫师们冷静地对待这个问题,给英国这位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多一点信心。 这段采访被播出后,霍格沃茨中的气氛再次发生巨大变化。 前段时间受足了另外三个学院冷落的格兰芬多们开始用闪闪的眼神望着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这是一位多么公正而正直的人哪! 即使在过去这些年里,他一直被许多人误解为邪恶残忍的黑巫师(尤其是格兰芬多出身的那些),但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能够抛弃成见,站在公平的立场上为始终不太喜欢他的校长说话! 这是何等崇高而伟大的节操! 格兰芬多们深深地感动了。 而伏地魔虽然被小狮子们深情款款的眼神弄得有些消化不良,但显然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彻底颠倒的局面。 因此心情大好的黑暗公爵大手一挥,决定在即将到来的圣诞长假里,在庄园中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从食死徒们,到各个纯血家族,到霍格沃茨里所有表现出色的学生都将获得他的邀请。 圣诞假期如期而至,小巫师们兴奋地乘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到一个学期没见的家人们的怀抱中。而有幸得到那张来自黑暗公爵请柬的学生更是满怀期待地等着平安夜的到来。 伏地魔在哈利斯庄园附近购买了一大片土地,重新建造了一座庄园,用于平素的招待,这次的舞会就在这里举行。 整个伏地魔庄园被勤劳的家养小精灵们翻饰一新,槲寄生与冬青花环从高处俯视着众人,魔法雕像手中的七弦琴奏出动人的乐曲,可以容纳几百个人同时起舞的大厅周围摆着长条餐桌,银器在上面闪闪发亮,鲜红的葡萄酒从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后诱惑着每一个人。 所有到场的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贵妇人和年轻的少女们在手腕上挂起檀木的,羽毛的折扇,昂贵的珠宝首饰在优美的脖颈间熠熠生辉,将她们宝石般的眼睛映得像是黎明时最纯净的天空。男巫们穿着高贵典雅的礼服长袍,恰到好处地恭维着每一位交谈的女性,用充满惊叹的目光来赞美她们的美丽。 安缇诺雅端着一杯樱桃汁悄悄闪进大厅一侧的偏门中,那些年轻的巫师贵族们对费因希曼家族次女的热情简直让她头晕。 偏门后是所有用来举办舞会的大厅都会配备的小休息室,这样的房间通常会有十几个,以供跳舞跳得累了的,或者是有些比较私密的事情要交谈的人获得一个单独的空间。 每个小休息室都被布置得极尽舒适,安缇诺雅进的这个显然是土耳其风格的。 房间四壁垂着镶有金边绣着金花的鲜红帐幔,壁炉上覆着织锦长毡,三盏晶莹的突尼斯琉璃灯被摆在房间的三个角落,仅在□的身体上缠绕了金色绸带的美丽女子在灯罩上对人们露出诱人的神情。富丽堂皇的毛皮一张叠一张地铺在地上,踏上去的时候就像踩在云堆之中,蓬松柔软的织锦靠垫被丢在每个地方。 在那些靠垫中间还摆着三张矮几,水晶盘里盛着各种鲜艳的水果,不同的高脚杯里倒着葡萄酒和香槟,晶莹的瓷瓶中则盛着各色果汁。已经用刀子撬开的贝壳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铺着薄冰的白色圆盘中,另外两个碟子里分别装着奶汁烩龙虾和松露煎鹅肝球。 而矮几附带的扁平抽屉中还准备了巫师棋等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每个细节都显示了宴会主人那绝对的完美主义性格。 安缇诺雅进来不久,家养小精灵便给她送来了几本书,并将那些食物都撤了下去,仅仅留下水果和饮料。公主忍不住为自己的学生微笑,只要汤姆愿意,他可以讨好任何人。 但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公主还是被拉回到舞会中。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大厅上方魔法标识出来不断跳动的数字,最后几秒到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倒计时:“ten,nine,eight……one,zero!” 遥远的钟声响了起来,美丽的魔法焰火在夜空盛开。 “圣诞快乐!”所有人都热烈地拥抱着周围见到的每一个人,真挚地祝福对方。 安缇诺雅刚接收完一位拉文克劳女生的祝福,就被拉到了另一个怀抱中,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圣诞快乐,卢修斯!”安缇诺雅热情地送出自己的祝福,回抱了他一下。 “圣诞快乐。”斯莱特林回应道,随后将她拉到落地窗边的影子里:“你知道圣诞节的一个传统吗?” “什么?”安缇诺雅抬起头感兴趣地问。 卢修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站在槲寄生下的姑娘不能拒绝别人的亲吻。”随后他敲了敲魔杖,一只漂亮的槲寄生花环出现在上方。 “呃。”安缇诺雅迅速望了眼那个花环,没有决定要不要指出这是作弊。 卢修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等待了两秒,觉得以斯莱特林的角度来看这应该算是允许,于是他俯下身,轻柔地吻了上去。 但这事实上很难称之为一个吻。 斯莱特林只是用最温柔的动作,像是羽毛一般抚过她的嘴唇:“圣诞快乐,我的公主。” 他用力拥抱了她一下,随即向后退了一步,一半的身子暴露在从落地窗中映进来的月光下。 银色的月光丝绸般流泻在他铂金色的发丝上,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回避地直视着她,仿佛无论被强吻了的对方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都会照单全收。 安缇诺雅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着,过了一会她移开目光,但卢修斯迅速抓住了她的肩膀,强迫她继续望着自己,用耳语般的声音微不可闻地说:“现在,亲爱的。就是现在。” 她喜欢卢修斯,但她不想要爱情,那曾经让她那么难过。 安缇诺雅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推了他胸膛一下。 金发斯莱特林抓住她肩膀的双手一下子松开了。 他十分配合地向后退开,身体带着一种怪异的紧绷,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像是死囚在绝望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安缇诺雅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她有些困惑地说:“你爱我。” “那一点也不难。”卢修斯简单地回答,但他再次将完美无缺的斯莱特林面具戴了上去,声音中没有透出一丝情绪。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卢修斯忽然笑了笑,提示她道:“现在你应该说,对不起,卢修斯。” 她别开眼:“对不……” 卢修斯突然伸出手将她的头用力压向自己胸膛,声音有些沙哑:“说对不起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忘了吗?” 他没有等到她回答,就低下头,温柔地将一个吻轻轻印上她的额头。 突然之间,卢修斯意识到这会是最后一次,因此他停留得很久,直到一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脖子。 金发斯莱特林浑身都僵硬了,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弦一般难以动弹。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仿佛怕惊吓到什么东西般,有些颤抖地问:“……安缇诺雅?” “……我不是太确定……”她轻声回答:“……也许。” 斯莱特林的面具裂开了。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古老的魔法抽走了他胸腔内的所有空气,以至于他非得靠深深的呼吸才能维系下去。 卢修斯收紧手臂,一动不动地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才在她耳边低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知道的,耐心一直都是斯莱特林的美德之一。” 只要那值得他们等待。 而这将比什么都更值得。 10397 望远镜事故 圣诞晚会之后,安缇诺雅便回到了德国。(.) 霍格沃茨的教授和学生不同,并没有必须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校的要求,因此当她与伏地魔同时出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时,那倏然出现的死寂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情况了。 黑暗公爵的现身让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而近年来食死徒方面在宣传手段上的改变,伏地魔在普通巫师心目中的形象发生了巨大变化,即使是那些曾经对他抱持着审慎敌视态度的家庭也为能有这样一个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而激动,但围绕在公爵身边那些纯血贵族们的气场却毫不客气地将所有好奇期待渴慕的目光拒绝在了这个圈子之外。 “大人,真没想到您会选择乘坐这个。” “是吗?”伏地魔轻笑一声,不在意地回答:“偶尔回味一下学生时代也不错。” 站得距离他最近的几位纯血巫师几乎都是与他差不多时期的斯莱特林,听了这句话后,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看了鲜红的霍格沃茨特快一眼,笑起来。 有一头及肩黑色长发的奥赖恩?布莱克用他的包银手杖撑了撑下巴:“阿布拉萨克斯一定不会这么想。” 几个人的笑声高了一点,这时被一群渴求知识的拉文克劳围住的安缇诺雅终于脱身,伏地魔自然地往一边侧了侧,让她走到自己身旁来。 几名成年斯莱特林眯起眼睛,投以深思的目光,鲁弗斯?诺特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费因希曼小姐?请代我向您的父母转达问候。” 伏地魔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在这几位下属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后,才勾起嘴角,露出个含义相当微妙的笑:“你们知道,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天资出众的学生。” “……”安缇诺雅觉得这比他不久前提出的,向费因希曼家族要求过继她的建议好得多。 与其他夫人联络完感情的沃尔布加?布莱克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走过来,三个小斯莱特林立刻向两位教授打招呼。 公主向两名比较熟悉的布莱克女孩点头示意后,打量了一下最后那个清秀的黑发男孩,男孩被这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异常紧张,脸唰一下红了起来,抬起头迅速看她一眼后又立刻低了下去。 “雷古勒斯?布莱克。”公主想了起来。 “是,教授!”小布莱克猛地站直回答。 “……”一圈大人顿时默然,沃尔布加?布莱克按住胸口,一副想要晕倒的模样。伏地魔挑挑眉,感兴趣地问:“你认识?” “很有勇气与责任心的孩子。”安缇诺雅客观地评价,小布莱克激动地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 伏地魔眯起红眸,打量了他一下,意外对上的视线立刻吓得雷古勒斯再次低下头,并且往后缩了缩,奥赖恩?布莱克的表情像是想用他那柄手杖将他的背抽直,但一个大提琴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令人尴尬的沉默:“哦……这可真是个惊喜。”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两个金发男巫在一片璀璨夺目的耀眼背景下如摩西分红海般在自动退开的人群中向他们走来。 伏地魔转过头,在没人看得到的角度露出个受不了的表情,然后在与阿布拉萨克斯拥抱的时候低声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和庄园里那两只白孔雀的相同点能少一些。” 阿布拉萨克斯对他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弯下腰拥抱安缇诺雅并吻了吻她左右脸颊:“我亲爱的小安缇诺雅,你不知道这个假期你没来马尔福庄园,你的海伦娜婶婶有多伤心。” “我也很想念她。”安缇诺雅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员构成,突然觉得假如现在往这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发射一颗导弹,邓布利多大概永远都不用再为食死徒这个组织操心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现在在想的一定是我不会希望知道的事。”卢修斯一边泰然自若地和周围的人寒暄,一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 “不。”公主很严肃:“我只是在感叹这个世界的和平而已。” 下半个学年就这样在和平的环境下开始了。 而某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变化,毫不意外地被敏锐的恶魔察觉到了。 这对他来说似乎很有趣,塞巴斯蒂安几乎是充满了期待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接下来的进展,并在每一个他觉得“恰当”的时机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在塞巴斯蒂安的无私奉献下,回到霍格沃茨后卢修斯基本上没有获得过与安缇诺雅独处的机会,这让斯莱特林颇有些牙痒痒,并坚决地将他升入了黑名单的前三位。 因此当卢修斯独自飞翔在魁地奇球场上方,看到夜幕之下出现在大草坪那头的熟悉身影时,他没有一丝犹豫地作了个直线俯冲,在堪堪要撞上地面时身子微侧,手臂一勾一捞,将安缇诺雅拉了上来,径直朝空中飞去。(.无弹窗广告) 剧烈的气流唰一下把她的长发吹散开来。“哦,”安缇诺雅抬起一只手按了按:“这可称不上是豪华包厢。” 卢修斯从后面环抱住她,将脸埋在那头柔顺的银发中,低声说:“我想见你。”他的声音被高空的气流打散,听起来飘忽而不真切。 安缇诺雅转回头,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没记错的话,上午刚上了你们的课?” 卢修斯挫败地叹了口气,将扫帚拨向另一侧的山顶。 夜幕像一对巨大无朋的翅膀,延展向看不到边际的尽头。明亮而温暖的灯光从那些高耸的塔尖中透出,将这座古老而优雅的城堡罩上一层华丽梦幻的外衣。 镶嵌在黑天鹅绒垫子上的那些钻石般的星子在平静的湖面上倒映出一点一点闪烁的光,与湖岸之上那座灯火辉煌的古堡构成了一个奇妙的镜像世界。偶尔有云彩掠过夜空,在湖面上落下大块的阴影。从城堡窗口中传出来的那些喧闹声仿佛被这黑夜包裹吞噬了,遥远得像是一缕飘忽不定的轻烟。夜风中浸泡着金木樨特有的清香,与雪松略带辛辣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卢修斯微微垂下眼,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安缇诺雅浅色的睫毛在夜风中轻轻颤动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浮在她唇边,那些风驰电掣从他们脚下掠过的景物像是一格格相片倒映在那双冷色的眼眸里。 斯莱特林几乎是着迷地注视着这一幕,一种奇妙的悸动从他胸腔慢慢溢了上来,那种酸楚却又甜蜜的感觉将他胸口填得满满的,却又无法抑制地感到空虚。 明明拥抱着对方,还是有那样强烈的思念。明明可以感受到胸前微微的温度,还是想要更拉近距离。明明只要低下头就能亲吻到她的头发,还是觉得那样热烈地渴望着,想要能更紧地拥抱她,想要亲吻她…… 渴望那样鲜明而强烈,几乎让他都感到惊异。翻涌的热切让他的胸口都疼痛起来,但卢修斯只是克制而轻柔地环抱住她。 他知道现在这样已经是最近的距离……也许换了任何一个其他姑娘,卢修斯都能用成打成打的鲜花珠宝甜言蜜语让对方瘫软在他怀里,可惜这在这永远无法行通。但只要她并不抗拒他的靠近,他的亲密,他有信心用习惯来慢慢瓦解她的“不确定”。 也许这会花上很长时间,但那有什么要紧? 只有最有耐心的猎人才能得到最好的猎物。 在用餐的时间,霍格沃茨的大礼堂总是喧闹的,即使是最讲究礼仪的斯莱特林长桌上也同样会有矜持的低声交谈,有着漂亮字迹的纸鹤在不同的位次间飞翔。当伏地魔在场时,情况会好很多,但显然事务缠身的黑暗公爵很少会出现在这里。 小蛇们彼此交流着各自的信息,卢修斯动作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刀叉与盘底接触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角的影子微微晃了晃,他侧过脸,发现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拉比西尼?诺特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将手一引,把位置让给了一个黑发美人。 七年级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有什么是我能够为贝拉女王效劳的吗?”卢修斯挂起他的招牌假笑,眼梢向周围一斜,迅速打量了与贝拉特里克斯关系最近的几个七年级生以及四年级的纳西莎?布莱克一眼,没得到什么能够参考的讯息。 “亲爱的卢修斯,我们是朋友吗?”女王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某种让铂金贵族觉得有些危险的光芒。 他挑挑眉:“你是指以斯莱特林标准还是格兰芬多标准?” 贝拉特里克斯斜了他一眼,一个无杖的“静默咒”将两人笼罩了起来,然后她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黑东西,卢修斯接过来端详了一会,两个黑色的筒状物体中间用一个能够调节距离的阀门衔接着,四块镜片分别镶嵌在筒口,他思索了一会,试探性地将这个物体举到眼前,格兰芬多长桌倏然在他眼前放大,甚至能看到那个边嚼鸡腿边说话的男生嘴边的油腻。 铂金贵族不易察觉地抽了下嘴角,将这东西放下,询问性地望过去。 贝拉特里克斯狡黠地微笑了一下:“你知道,自从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开始流入巫师们的商店,我就对猫头鹰邮购发生了点小兴趣,这个带有鹰眼术和清晰术的望远镜就是我昨天刚收到的新品。亲爱的,你能理解女孩子迫不及待想要尝试新玩具的心情的,对吗?” 金发斯莱特林像是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话,依然保持着完美无瑕的笑容,赞同地点头:“当然了,看来新玩具很合你的心意,也许我也应该考虑让他们送几份最新的商品目录过来。” 贝拉特里克斯皱了一下修剪优美的眉毛:“哦得了,卢修斯,别对我摆出那副表情。你知道,今年我就得毕业了,也许你能够帮我在那张马上就要面对的名单中划掉一个特别靠前的名字?” 卢修斯沉吟了一会:“一个交易?” 贝拉特里克斯对他翻了个白眼:“一个交易。” “好吧,你可以从候选里把那个m打头的姓氏删掉了。”卢修斯微笑着将她要的答案说出。 贝拉特里克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却又惊讶万分的表情:“我得说,这真是一个相当大的……惊喜。”她扫视了一圈几个学院的长桌,轻笑起来:“你会让许多姑娘心碎的。” “那是我的荣幸。”卢修斯不在意地回答。 贝拉特里克斯快活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混蛋,卢修斯。” “不胜惶恐。”金发斯莱特林彬彬有礼地向她欠了欠身,贝拉特里克斯取消了静默咒,在站起身离开前,她微微倾下身,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亲爱的,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没能看清那位‘神秘公主’的脸真是让我万分遗憾。” 奸诈的斯莱特林!卢修斯对着黑发美人留下的望远镜翻了个白眼,随即微笑起来。 他爱这些斯莱特林。 不久之后塞巴斯蒂安便给安缇诺雅订了把扫帚,于是某位恶魔执事在斯莱特林的仇恨名单中再一次高歌凯进一路直升到首位。 而公主虽然觉得这种座驾相当地不华丽,远远比不上她的构装飞龙马车,但看在卢修斯十分喜欢的份上,她也并不是太介意偶尔陪他飞上一会,用来作为散步的替代活动。 因此当难得有段空闲的伏地魔带着纳吉尼过来喝下午茶时,便十分不凑巧地扑了个空。一边与塞巴斯蒂安下巫师棋一边等待公主回来的伏地魔注意到搁在窗边的黑色望远镜,他有些意外地拿了起来:“夏拉菲喜欢这个?” 塞巴斯蒂安移了一格棋子:“没记错的话那并不是主人的。该你了,汤姆少爷。” 但他没等到回答,恶魔执事抬起眼,正看到伏地魔将那个望远镜举在眼前,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塞巴斯蒂安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湛蓝的晴空。 过了一会,伏地魔放下望远镜,站起身:“突然想起点事要处理。和你下棋很愉快,塞巴斯蒂安,下次再继续吧。” 当黑暗公爵大步离开的身影消失后,恶魔执事拿起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了一会。 一抹微笑慢慢从他唇边泛了上来。 10498 选择 “夏拉菲。(.好看的小说)”修长的双指夹着一枚棋子停在半空,被滞留在空中的士兵愤怒地挣扎着,想要扑回到棋盘上痛殴对面的棋子:“您这一次还会离开吗?” “是这样没错。” “主人,您的红茶。” “谢谢。” “会回来吗?” “会的。牛奶,塞巴斯蒂安。谢谢。” “什么时候?” “我不能确定。” 棋子落了下去。 半个月后,一场无人知晓的对话发生在柏林近郊一座庄园的书房之中。 “这就是禁魔药水。”俊美的黑发巫师将一只不到小指大小的水晶瓶慢慢朝对面推过去。 这足以让任一个听到的巫师毫不犹豫地将其毁灭的,被称为魔法界最恶毒的药水,看起来竟是如此美丽,晶莹的蓝紫色液体在瓶中轻轻晃荡,折射出奇妙的光芒。 他顿了顿,再次取出另一只盛着宝石蓝液体的水晶瓶:“而这,则是解药。” “我不喜欢冒险。”坐在他对面的巫师大半个身体都隐在了书架的阴影里,慢慢回答道。 “我同样不喜欢拿自己的名誉冒险。”黑发巫师将十指在桌上搭成塔形,极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对方终于将两瓶药剂移到身前,他才微微一笑:“您的家族将拥有黑暗公爵的友谊……费因希曼先生。” 贵族圈自来都有其独特的情报网络,其传递讯息的速度绝非一般途径能比。 很快,德国的费因希曼家族继承人在一场意外中失去了全身魔力,变成“哑炮”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而又因为当事人身份的特殊,这个消息在霍格沃茨受到的关注最为严重。 收到消息的当天安缇诺雅就离开了霍格沃茨,不久之后她再回来时,霍格沃茨里的,不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没能从那一如既往神情淡漠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塞巴斯蒂安将窗子打开,让几天没有空气流通的房间被风灌满。 一个扁平的三角形脑袋从窗子上边挂了下来,鲜红的蛇信“咝咝”地伸缩着,狭长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黑发恶魔,但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马上让它想起了某次被丢到打人柳上的糟糕回忆。纳吉尼迅速从窗檐上滑下来,游进房间,将粗壮的身体在公主脚边盘成一团,“嘶嘶”地说:/夏拉菲,汤姆很担心你呢……他让我过来问有没有时间一起用晚餐。/ /纳吉尼的词汇量增加了不少。/安缇诺雅摸了摸它滑溜溜的脑袋,大蛇仿佛很享受似地半闭起眼,脑袋顺着手势一摆一摆的,有些得意地回答:/汤姆给我找了不少年纪很大的蛇朋友!/ 安缇诺雅拍拍它:/告诉汤姆,这边的事没什么影响。/ 事实上莱因哈特的魔力丧失根本是被药物造成的,但父亲隐晦不明的暗示让她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好吧。/纳吉尼蹭蹭她的腿,从茶几上叼了一块蓝莓馅饼,慢慢向外游去。 “主人,您回来以后卢修斯少爷似乎还没来拜访过呢。”塞巴斯蒂安不经意似地说。 安缇诺雅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不不不,”塞巴斯蒂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语气十分郑重:“我可是相当喜欢卢修斯少爷的。”对于不感兴趣的家伙,恶魔根本不会花费半分精神去逗他。 公主怀疑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转过脸:“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比另一种情况要好。” 深受塞巴斯蒂安喜爱的卢修斯独自在魁地奇球场上空飞着。这是上课的时间,但这位男学生会主席,斯莱特林级长显然干了件十分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他跷了课。 伏地魔站在城堡塔楼里的窗户边,远远地观察着卢修斯。 少年的袍子被风吹得紧贴着身,瘦削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单薄。总是耀眼夺目的金发被细雨打湿,一缕一缕地伏在脸颊边。[] 他好像漫无目的似地,在空中来回飞翔。仅仅只是飞着而已。 ……没想到这个习惯他还保留着。伏地魔看着少年的身影,有一瞬间的迟疑。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当卢修斯陷入极度的低潮时,他就会这样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飞翔。伏地魔曾经告诫过他,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尤其是出类拔萃的斯莱特林,他不应该有任何一个能被人把握到情绪的习惯。 在那之后,卢修斯再也没有显露过这个习惯。他从来都没让伏地魔失望过。 也许相比起近乎于溺爱他的阿布拉萨克斯,伏地魔在某种意义上更类似于“严父”的存在。 伏地魔自身对婚姻,后代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他有太多需要追逐,实现的目标,没有时间将精力分到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上去。 但卢修斯不一样。 在这个孩子刚出生时,他就抱过他。在他还软软小小的时候,伏地魔也曾经偶尔放下要处理的文件,抱着他在膝上认识单词。他为这个孩子学会的新魔法露出过鼓励的微笑,也为他犯下的鲁莽错误而毫不留情地教训他。 他记得这个孩子的生日。他记得这个孩子背上那一条魔法都无法完全消除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他记得他第一次教他不可饶恕咒并将一头巨怪丢在他面前时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 卢修斯感觉到他身周的细雨突然被隔离了,像是有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了他。 他转头四顾,在天文塔的窗口那边看见了他的教父。 扫帚稳稳当当地停在窗口。 “也许你想有什么和我谈谈的,luc。”伏地魔没有微笑,红眸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 卢修斯微微低了头,过了一会才抬起来:“我需要您的理解,教父。” “你总是能从我这得到它的。”伏地魔点点头,加重了语气:“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没有忘记良好的仪表对一个人来说有什么作用。” “对不起,教父。”卢修斯看了看自己已经被雨沾得有些湿哒哒的袍子:“我会在十分钟后到您的房间。” 卢修斯换了袍子,头发也恢复了干爽的状态。 伏地魔让家养小精灵给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金发斯莱特林将杯子拿在眼前,袅袅的白雾遮掩了他的脸。他没有马上开口,那双常常流露出傲慢讥诮情绪的灰蓝色眼睛像是没有焦点地穿过白色的雾气,落在虚空某个看不到的点上。 伏地魔非常有耐心地等待了一会,然后他抬起手,按住卢修斯的肩膀。 斯莱特林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花了点时间才将视线落在正确的方向上。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羞愧的神情:“抱歉,教父。” 伏地魔加重一点手的力道:“我在等着,luc。” 卢修斯抬起手揉了揉脸,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倦怠感突然涌了上来,席卷了他。 他垂下手,让其落在腿侧,专注地盯着杯子中热气蒸腾散发着甜香的深褐色液体:“我爱她。” 金发斯莱特林突兀地,直接地,将话掷了出来。没有丝毫两人都习以为常的,几乎溶进本能的谈话技巧,没有巧妙的试探,没有隐蔽的回旋,没有不动声色的遮掩。 伏地魔很难装成自己不明白他指的是谁。他抿了下唇,放低声线:“费因希曼?” 卢修斯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并不比刚才在魁地奇球场上淋着雨时更好。 但金发斯莱特林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教父声音中一丝细微的违和感,仿佛是在照着某本书念那上面一个陌生的名字一般。这很奇怪,因为教父曾经表露过要收徒的意愿。但这丝疑惑很快被他的情绪压了下去。 伏地魔皱起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关于莱因哈特?冯?费因希曼的意外。” 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卢修斯的声音低了下去:“是的,教父。” 伏地魔沉默了一会,慢慢地,用一种淡漠的,不掺杂情绪的声音说:“无论另外那位费因希曼曾经多么出色,丧失了全部魔力的人是永远都无法继承家族的。卢修斯……我相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金发斯莱特林震了一下,他缓慢地抬起头,一股剧烈的悲恸从他死寂的双眼中散发出来。 “是的……教父,我明白。”卢修斯用一种非常缓慢的,一字一顿的声音说:“……我……明白。” 这意味着……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让她成为一个马尔福。 永远……没有。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点点地收缩,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供氧不足。嘴唇弯成一个扭曲的弧度,有什么在体内痛苦地收缩,像块烧红的烙铁打进他的身体。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他以为自己会像个孩子那样痛哭出声,但眼眶干涩,流不出泪――他不能哭,只能笑。 过了很久,卢修斯慢慢抬起头来,下巴绷成一个不容人靠近的弧度。 伏地魔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有些什么在里面碎掉了,失去了往日飞扬跋扈的神采,变得黯沉,死寂。 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指,最后却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伏地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在他这么多年的人生中,学到的最重要一点就是:问题,并不会因为你不去面对,它就不再存在。因此,他只是将那个必然会到来的,“离开,还是留下”的选择,换了个方式,提前摆了出来。 家族,还是爱情。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提前解决问题,总比被迫面对问题要来得好。 但在亲手给自己心爱的教子造成这样巨大的痛苦之后,还要摆出一副关爱的模样毫无芥蒂地伸出手去,即使对伏地魔来说,也是件太过艰难而无法达成的事。 因此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沉默地等待着。 等待着他作出决定。 卢修斯,你选择家族,还是爱情。 10599 再见,卢修斯。 fin 卢修斯一个人在长廊上走着。[] 从教父那出来后他并没有回到地窖,也不是想去什么地方,只是想独自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一会。 从窗口灌进来的风有点凉,还带着雨的气味。 下面的走廊里传来下课的声音。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和说话谈笑的声音同时送了上来,清晰得不像是真的。 卢修斯有些困惑。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好像什么变化都没发生似地。所有人都照常上课下课,聊天说笑,他甚至能听见一个特别大声的男孩在和友人讨论着今晚的饭后甜点里会不会有芒果布丁。 可是――可是在这种他的生命发生巨大改变的时刻,难道不应该有些更不同寻常的,戏剧性的情况出现吗? ――天崩地裂,生离死别――随便什么。然后将来他可以那样安慰而痛惜地怀念起这个特殊的时刻,告诉自己,他曾经为之付出那样的努力,然而一切天意早注定,人力难挽回。 但事实上这却是这样一个平静的过程。没有争吵,没有太久的挣扎,甚至没有眼泪。他就像一个真正的马尔福应该做的那样,理智地判断形势,然后作出正确的决定。 决定……他不能再爱了。 心脏突然剧烈地收缩起来,像是被某种冰冷而尖锐的利器划过,那种痛楚还没扩散开来,就被冻结了,仿佛整个人都被拉进深深的水平面以下。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所有感知像是被隔离在了另一个维度之外,只剩下没有尽头的寒冷环绕着他――冰冷透骨,痛彻心扉。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好几个小时,也许不过一眨眼。 卢修斯睁开眼,无视眼前骤然而起的一阵模糊,抽出魔杖,给被顺着窗飘进的雨粉沾湿的头发一个干燥咒,拉直袍子上也许存在的每一条皱褶,往地窖走去。 也许有一天会后悔,也许终究会为此痛苦终生。但此刻他只能挺直背脊回到自己的战场――回到那个觥筹交错,灯火辉煌的地方。 天空很美,但他无法飞一辈子。 很多人都发现,他们的斯莱特林贵公子身上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尽管他依然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出类拔萃,夺人眼球,但……的确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是变得更冷了。 虽然他依然挂着那个马尔福家族的招牌假笑和其他斯莱特林们谈笑风生,用不经意的眼风让每一个看到的低年级女孩低声惊呼,但如果说过去的卢修斯可以用斯莱特林标志的银色与绿色来形容的话,现在的他,似乎褪去了最后那点鲜亮的绿色,而只留下最纯粹,冰冷的色泽。 就好像提前看到了原本应该在十年后出现的马尔福。 安缇诺雅拿着几本书到图书馆去归还。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相当大,几乎占了整整一层楼的面积。无论是一般图书区还是□区的藏书量都非常丰富,虽然□区的内容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一般图书区里有许多描述世界各地魔法王国风土人情的依然很有意思。 安缇诺雅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古巴比伦人祭仪式与神术探秘》,翻阅起来。书的内容很有趣,读的时候却总觉得有异常强烈的被注视感,抬头四顾,周围并没有任何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安缇诺雅合上书,转身往书架尽头的过道走去。 藏书区外是一圈给学生阅读学习时用的桌椅,这是大部分人活动休息的时间,图书馆里并没有几个人。 穿过那片区域时右前方有一个高个的金发男生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在安静的图书馆内异常清晰。 安缇诺雅下意识地望去,正对上他转过来的脸。 她眨了下眼睛,恍惚想起自己已经有许多天没见到卢修斯。 实用魔法技巧是新增的课程,不在任何一项考核之内。对于已经通过了五年级的o.w.ls.,下半年又要面对七年级的n.e.w.t.的六年级学生而言,随时可以申请免修。不久前签着“lucius?malfoy”的申请单放到了她桌上。(.无弹窗广告) 从那以后他们好像就没再遇见过。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卢修斯偏了下头,将垂到前面的金发拨到耳后,在脸上挂起个懒洋洋的笑:“好久不见。” 安缇诺雅沉默了一会,转过头,没有回答便朝前走去。突然变得恶劣的心情让她没有说话的兴致,公主低下头在借书卡上签下名字,朝外走去。 小山羊皮靴子的声音始终有节奏地在她身后响着,不远不近,不缓不急。最后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有事吗?” 卢修斯惊讶又意外地看着她,然后扫了眼周围,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并为此震惊不已。 “梅林啊――”他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喃喃道。 安缇诺雅看着他苍白的脸,终于还是担心地走过去:“卢修斯?” 卢修斯垂下手,用一种奇怪的,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表情看着她。然后他耸耸肩,用一种相当无礼的态度说:“嗨。” 话里明显的拒绝意味让安缇诺雅顿了顿,她看了他几秒,点点头,转过身走了。 卢修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教父那天说的话突然再次回响在耳边:“作为一个斯莱特林,luc,亲情是我们所拥有的一种奢侈品。友情也是我们所拥有的一种奢侈品……但爱情不是。” 他是个斯莱特林。 安缇诺雅回到房间,她的执事正在用几条鱼干逗诺丽斯夫人。看见她进来,塞巴斯蒂安站起身,准备接过她手中的书。但公主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而是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翻出一本麻瓜的数学书,随便找了道题计算起来。 塞巴斯蒂安观察了一会,问:“主人,有什么让您不愉快的事发生了吗?” 安缇诺雅有些疑惑地抬头:“什么?” “您心情不好。”恶魔执事用一种陈述的语气说。 公主瞪着他。 她心情不好?当然不好!因为卢修斯刚才太无礼了!不……不对……好像……还要更早一点……是在图书馆里见到他的时候……? 但为什么会因为见到卢修斯而…… “主人。”塞巴斯蒂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安缇诺雅转过脸,恶魔手中拿着张请柬:“斯拉格霍恩教授送来的,一个关于――鼻涕虫俱乐部――的邀请。”说到鼻涕虫俱乐部这几个单词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相当明显的不赞同:“似乎是一个小范围内七年级生们的告别式。” 公主侧着头沉思了一会:“替我回绝了吧。” 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卢修斯肯定会出席这个聚会。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不想见到他。 将桌上所有纸都写满各种数字和计算程式,安缇诺雅丢下笔,在窗边站了一会,决定出去走走。 推开天文塔顶门的瞬间,她有种荒谬的感觉。类似的神情在金发斯莱特林脸上浮现,最后凝结成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我以为院长邀请了你。”卢修斯没有隐瞒自己没去那个聚会的原因。 “metoo。”她简单地回答,走到塔边,将手撑在花岗岩的围栏上,朝下望去。天很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能看见塔楼下面几个窗口里透出来的灯光以及被灯光照亮的周围一小块地方,更往下去,就是沉沉的黑暗。 卢修斯在原处站了一会,慢慢走到她身边。他有些感谢此刻漆黑暝黯的夜色,可以让他不必那样苦苦压抑自己的情绪。 身边的人触手可及,却不能伸手。梅林啊,他已经那么努力避开见面的机会了,该死的命运难道就不能够对他仁慈哪怕那么一丁点吗? 卢修斯忍不住低声诅咒了一句,安缇诺雅侧过脸,抬起眼看着他。 精灵视觉让她能清楚地看到斯莱特林脸上的表情,痛苦的,热烈的,――绝望的。 “卢修斯……”她轻声叫道,抬起手,像是想碰触他,但却停在了空中,有种奇怪的直觉在阻止她那么做。 无数种情绪如云层开合聚散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最后他抓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对不起……”他柔声道:“我只是……不能……” 那一个瞬间安缇诺雅突然就明白了一切,包括自己还没发觉的感情。她看着他,不说话。死寂般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所以。”卢修斯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真的是最后了。”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她的下巴,问:“可以吗?” 但是没有等她回答,他就俯下身,将一个吻轻柔地覆在她唇上。 他吻得非常温柔,全神贯注,像是生命中只剩下这最后一件重要的事。 当这个吻终于结束,金发斯莱特林用尽全力拥抱了她一下。“我爱你,”破碎般的隐隐耳语,“还有……对不起……” 一种迟来的痛楚从身体深处升了上来,安缇诺雅突然问:“要和我一起走吗?” 卢修斯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慢慢地梳理那头长长的银发,过了一会,才回答:“那是我最大的愿望。” 安缇诺雅凝视了他一会,忽然搂住他,踮起脚,恶狠狠地在斯莱特林的脖子上咬了极深极深的一口。 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从唇齿间渗了进来,她松开手:“再见,卢修斯。” ……再见,安缇诺雅。 斯莱特林看着那个背影,无声地说,终于有液体自眼眶滑落。 在那之后,他们再没见面过。 霍格沃茨也许不算大,但真要避开时,也不会太难。 次年七月,卢修斯离开了这所学校。 同年十月,安缇诺雅自霍格沃茨神秘失踪。城堡的所有魔法防御都检测不出任何入侵或是离开的迹象。 这一年年底,意外失去全身魔力的莱因哈特?冯?费因希曼奇迹般恢复魔力。同时以费因希曼家族为首的德国贵族正式加入伏地魔阵营。 四年后,卢修斯?马尔福与纳西莎?布莱克订婚,并在十二个月之后正式结婚。婚后第三年,他们的孩子出世,伏地魔亲自为其取了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 106一起去看雷阵雨(一)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本来只是因为答应了于是作为玩笑写的…… 无主题,无情节,完全抽风的……综漫=。= 就当是弥补了本卷那不准备写的番外吧…… 表妹突然在msn上跟我说:写篇文送我吧。 我说,好。 她说,要求由我定。 我说,好。 她说,我想想,这样好了,标准如下: 首先,要和奇犽还有月是青梅竹马。 我囧,问她,综漫? 她说,对。 然后我问,哪个月? 她说,废话,当然是夜神月。 继续囧,这得是一个综成怎样的世界才能跟这两只一起青梅竹马啊。不过我忍了,说,好,然后呢? 她说,等下! 我问,啥? 她说,这个月,外形要用电影版里藤原龙也的那个设定!但其他还是和漫画一样! 所以说这种奇怪的设定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啊……按掉额角青筋,继续问,除了青梅竹马还有啥? 她思考之,过了会跟我说,把好大人加进去,要温柔的。 我真的不太想在综漫里破坏好大人的形象,但是我忍。 然后她又说,对了,和西索有段难以忘怀的相遇。 我还生死相随咧!这个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她喜欢的都是譬如窝金信长星矢桑原之流。 表妹再接再厉,说,还有还有,还有团长!绝对不能忘! 我想杀人。 她说,要生死相随那种! 结果还真的生死相随了……我想为自己的乌鸦嘴撞墙。 然后她又说,大白太可怜了,要让他从绯真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结果最后这个综漫的设定是圣母玛丽苏吗?解脱绯真阴影的方法是给大白一个圣母阴影?我默默内牛,问,你到底要综几个作品啊? 她说,想到几个算几个。对了,有了大白的话,还有银子和蓝染!我想想。 你别想了,再想我会哭的。 可惜我的心声传不到她的耳中,过了下她又发了行字过来,说,我知道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但她还是继续很欢快地说,嫁给银子! 我说你到底置乱菊于何地啊…… 接着又来了句更惊悚的,说,让蓝染做绝对不会为别人做的事! 我无力了,到底她是有多想破坏他们的上下级关系才会进行这种诡异的设定啊……于是我内牛满面地敲字过去,问,这下总没了吧? 她很严肃,说,等等,我再想想。 别想了,真的,再想下去你得打电话到医院找我了。 可惜偶的祈祷上帝永远都听不到,又一行字出现,说,成为杀杀最重要的人。 我真的很希望这个杀杀不是我以为的那个,然后我很快乐地问,杀猪专业户猪肉荣么? 被发了个超级暴力的表情,怒喝,杀生丸大人啊!这怎么能弄错! 其实我觉得杀殿会比较希望被弄错的。 我以为终于结束了,结果她又神来一笔地补充,说,可以的话把柯南也加进去,比较关注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暧昧的,毕竟有小兰。 我真的想泪奔了,原来你也知道人家有小兰啊!那之前无视掉的绯真乱菊玲这些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这下总该一切到此为止了,但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天真鸟=。= 她给我作了个最后总结,我被久久地震撼以至于都失去了言语能力……她说:要用第一人称写,要有h,要有一个华丽盛大的结局。 我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妹妹会提这种要求吗吗吗吗吗吗吗吗吗…… 俺差点掀桌。 老子从来没写过h啊,何况还是用第一人称,结果把这个情况一说,我妹用很不屑的语气说,你这样不行,太挫了。她们寝室里的女生都写过好几篇了!这样我会让她很没面子。如果实在没有质量,那么用数量取胜也勉强可以。 我石化中,决定伪装掉线。 结果刚刚把状态调整成脱机,很快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说,她手机里还有上次cos的照片,她浏览器收藏夹里还有我同学录的地址! 我想泪奔,这是什么妹妹啊…… 于是不得不屈从于淫威之下(我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完成一篇抽风的高h并玛丽苏的综漫,内容如下: =====================以下为正文====================== 似乎依稀听到敲门的声音。 我(我靠老子真的不喜欢用“我”这个称呼作为主角啊这让我觉得我是个变态)……我(打这个字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恶心)……我用力闭紧眼睛,将脑袋往软和的枕头深处蹭了蹭。 “阿我,起床了。”兄长大人的声音在不到三米的地方响起。 我什么都没听到…… “阿我,在心里思考‘我什么都没听到’这种想法,是在欺骗自己哟。”随着兄长大人的话音,窗帘响了“哗啦”一声,隔着眼皮依然能感觉到刺目的亮光一下子充斥了房间。 我用一种恶狠狠的姿态将头在枕头上最后蹭了两下,坐起来:“对不起,兄长大人,我起晚了。” 他笑了笑:“不要紧,迟到会被老师罚站的并不是哥哥呀。” 我吓了一跳,立刻扭头往床头桌上的闹钟看去。那只闹钟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前段时间却全家搬到枯枯戮山去的奇犽送我的告别礼物,钟背上还贴着他们兄弟五人的合照。 “啊!”我惨叫一声:“要迟到了!” 为什么火灵之前都不叫我! “火灵是被阿我用枕头丢出去的啊。” “对不起,是我不对。”立刻认错。 兄长大人摸了下我的头,走了出去:“阿我动作快点吧,稀饭会凉的。” “是!” 换掉睡衣,拿着牙杯站到阳台上刷牙,正好遇见住在隔壁的夜神月提着一只小水壶给他阳台上的仙人掌浇水。 “早,月君。” “早呀,阿我。又睡过头了?”他轻轻笑了一声:“麻仓先生还真是不容易啊。” 怒瞪他一眼,扭过头,咕噜咕噜,噗,吐掉水,迅速擦完脸,从书包侧袋里摸出校服领带,对着镜子开始打。 哼哼,我不和这个家伙一般见识。毕竟作为一个双重人格症患者,和他计较这种小事未免也太没有肚量了。对了,不知道今天出来放风的是表人格的“夜神月”还是里人格的“藤原龙也”,刚才忘记问了。 啊糟糕!已经没时间想这种问题了!我一点都不想被抓到迟到然后在走廊上提着两桶水罚站啊! 冲过餐厅飞快地在桌上抓了两个鸡蛋:“兄长大人对不起很失礼但是我要迟到了!” 门“砰”一下在身后甩上。 电梯电梯电梯电梯电梯—— 我说你倒是给我下来啊! 为什么明明只是差了五十层的高度,旁边的天空竞技场就能有二十多架电梯,我们家住的这幢天空大厦就只有四架电梯? 开发商不够资金了吗? 在心里不断腹诽着,“——叮!”电梯门终于在我跟前打开。 立刻冲进去,对挡在楼层按板前面的人说:“底层,谢谢!” “嗯哼~”那个人移开了一点,发出很奇怪的鼻音,然后在一楼那个按钮上按了一下。 他好高。 我下意识地用目光平视的方法来测量了一下,突然觉得很自卑。 我的眼睛好像只能到他胸口下面一点。 诅咒他以后都找不到衬他身高的女朋友! 虽然有点好奇,但是直接抬头看别人似乎很失礼,兄长大人知道的话一定会不满意的。啧,长得高的人营养都到个子上去了,脸肯定很抽象,没啥好看的。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拼命用眼角余光去瞄电梯间不锈钢墙上的倒影。 但只能看清楚一头火一样的红发。 一段非常扭曲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人摸出一只手机:“喂……难道给我也没有折扣吗~=好吧,还是那个卡号密码……嗯哼,现在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突然一拳擂了出去,将不锈钢的电梯门打出了个洞,并且直通到电梯外大厦的钢筋混泥土墙壁中,迫使电梯停了下来。 我眼睛有点发直。 然后突然一个警醒,现在是在拍一些综艺节目之类的东西吧?我一边装作什么都没猜到似地寻找安装在附近的摄像头,一边狡猾地利用能够反光的不锈钢电梯墙整理头发。 不知道哪个角度最上镜。 听月君说摄像机镜头有放大脸部的效果,万一它把我拍成一个大饼脸怎么办? 会被同学嘲笑的吧?啊啊这可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我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这时候电梯顶部突然一阵巨响,然后破了一个大洞,一只特别粗壮长满黑毛像长在猩猩身体上一般的手臂从那里头伸了下来。 我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感叹着如今的电视节目制作组在化妆技术上的精良,突然“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很苦恼地说:“这下真的是彻底地迟到了!我不想提着水桶罚站啊!” 那个红头发的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问我:“想知道不用罚站的办法吗?” 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长得果然很抽象,基本上我只看到厚厚的白粉和奇怪的星星月亮。 他真的需要重新学习一下化妆技巧,现在比较流行裸妆。 我一边在心里同情他,一边特别正义凌然地说:“不,迟到了就应该接受惩罚。”兄长大人在电视上看到我的表现,一定会很欣慰吧? 那个红发男人只是“嗯哼”了一声,就没再理我,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和黑猩猩动起手来。 其实我看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拳来脚往怪好看的,虽然速度太快有点看不清楚。 这两个武打演员可真敬业。我觉得要尊重他们的表演,于是非常捧场地鼓起掌来:“好!漂亮!再来一个!” 他们停手了。 难道说导演安排的剧目里不包括饰演路人的我为他们加油加好的部分? 我有点紧张,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据说拍电影时会举着提词牌守在附近的场务。 那个黑猩猩扭了扭拳头:“西索,你养的虫子很烦耶。” 原来我的设定是那个浓妆男的宠物之类的东西! 虽然觉得这个设定有些伤自尊,但是出于“说不定会红”的心理,我决定好好表现。于是我特别无畏地对黑猩猩竖起了小指。 他们两个似乎愣了愣,叫西索的那个男人捶着电梯楼层按板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错,原本静止在半空的电梯晃了晃,突然以一种超高速度垂直往下掉! 我突然害怕起来,刚才我明明没有看见任何起重机安全气垫之类的东西!但那两个人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于是我又有些怀疑,这时候那个叫西索的男人神奇地变出了一副扑克牌,笑眯眯地对我说:“抽到鬼的话就救你出电梯哟~” 我打开书包,默默地从里面摸出一副迷你扑克,然后抽出一张鬼递给他。 “嘛~”他的话还没说完,黑猩猩就猛地往旁边捶了一拳:“啰哩叭嗦的到底有完没完!” 然后一件让我无法理解的事发生了,猩猩捶出来的那个洞迅速在空气中扩大,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用手去碰了碰那个空洞,这时候一股力道突然从后面传来,我被人一脚踢进了那个缺口之中,身后传来那个红发男人的笑声:“离开电梯了哟~” 身体一直往下落,穿过很多层颜色不同的区段,最后终于重重砸到实处。 虽然很痛,但又比我想象中不痛很多,慌手慌脚地试图站起来,忽然发觉手底下按到的触感不太对劲。周围有不少人正呆呆地大张嘴巴看着我,表情满是不可思议。我又大力按了两下,终于强忍着惊恐低头看去,然后大声叫了起来。 人群被分开,一个穿着身黑色和服样式的年青男子走了进来,周围那群人看到他似乎都很畏惧,纷纷退散开。 他问:“怎么回事?” 一个小孩子指着我叫道:“她压死了绯真姐姐!” 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会砸到她的……而且还是压死这种罪名!我明明才42kg啊! 那个男子皱了下眉,表情很冷:“是这样吗?” 我慌忙摇摇双手:“不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踢下来然后不小心掉到她身上的!”说到这里我突然对那个叫西索的男人充满了怨恨,从电梯故障开始起所有事情都是他折腾出来的! 那个男子看了我两眼,然后像是失去了兴趣:“你自己和负责这个区的死神说明吧。” 啥? 死神?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旁边那么多人都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同时他们身上的服装也终于让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西索到底一脚把我踢到了什么地方来!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终于慢慢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原来那个混蛋一脚把我踢到了黄泉之门的后面!让我一个花季少女莫名其妙变成了死人! 这里所有人都是死人,不过其中有些比较高级的死人,像是那天我遇见过的那个。这一类死人就叫“死神”。 我呸,真不要脸。 比普通死人厉害点就称自己为神,我还以为像月君那样因为精神分裂产生双重人格的人才会有这种不知廉耻的想法呢。没想到这里遍地都是这种不要脸的家伙。 虽然挺瞧不上这群喜欢自我满足式的yy的死人们,但我悲催地发现,我需要赚钱来填饱肚子。这里的大部分死人都是不用吃饭的。那也理所当然,毕竟除了像我这样被某个混蛋一脚踢进幽冥的不幸少女外,这只有已经死去的人。从没听说过哪个死人还要吃东西的。那群“死神”之所以要吃,大概也不过是某种奇怪的虚荣心吧。 作为“压死一个美少女”的美少女,我在流魂街的这个区里还有那么一丁点名气。于是很快给自己弄了份工作,女仆。 这职业真的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点伤害。我很想念兄长大人,还有火灵,甚至还有隔壁家的那个精分君。 可惜我想吃饱肚子。 主人叫市丸银,眼睛不知道是沙眼还是说天生的缺陷,不太容易睁开的样子。 这种时候就体现了这个世界的落后,换成我原来呆的那地儿,随随便便一个整容医生都能给他搞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附带双眼皮。 出于这样的同情心,我对他的排斥少了一点。而且这份工作还蛮闲的,除了打扫打扫房间,照料照料院子里的柿子树以外就没啥事了,饭菜有专门的人做。 ===================================================== 出门吃饭,晚上回来补剩下的。 顺便构思一下怎样继续满足那些让我无语的要求=。= ===================================================== 先放一部分,我本来以为很快能写完的……没想到……远目。 ======================================================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后悔没有和兄长大人学阴阳术的。 虽然说本来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嘛,只要漂亮,会打扮,有一般水准的脑子,然后性格又不太糟糕,同时还有几个不错的朋友,那样应该很容易就能有比较幸福的人生了。 阴阳术什么的,那种奇怪的东西,我不想学,也没必要学。 可惜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被人踢到这样一个古怪的地方。 以后要是能回去我一定要把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我一定要告诉兄长大人……月君……算了,回去还是打个电话给奇犽哭一顿然后忘掉得了。 大概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 其实照料柿子树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活,尤其我还负担着把它们摘下来然后变成柿饼的重任。虽然事实上我并不了解“柿饼”是个什么东西,但理论上,应该就和那些南瓜饼芝麻饼玉米饼之类的差不多吧。 不能让市丸银觉得我是一个可有可无或者没有还更省事一点的人,被赶出去的话说不定会饿肚子。 因此我相当专心地看守着那些柿子树,将那些成熟到最好时候的柿子摘下来。有一根枝伸到了院墙外头,上面还挂着一个柿子,因此我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树枝爬过去试图将它们摘下来。 但悲剧发生了。 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当然,绝对不是因为那树枝难负荷我的体重,总而言之,柿子悲剧性地掉了下去,更悲剧的是掉在了院墙外面,一个人的头上。将那人戴着的一个造型别致的,类似于一排笛子模样的发夹给砸得满是红红的柿子糊。 其实我的反应很快,立刻就往树下面跳了下去,试图至少不让那个倒霉鬼太快发现第一嫌疑人。可惜我忘记了一件事,因为很怕死的缘故,所以每次上树时我都会在身上绑一根牢牢的绳子。 于是当我被那绳子吊在半空荡悠,并吃力地在这种缺乏着力点的情况下抬头看清楚那个已经走到我跟前的倒霉催的家伙时,我万分忧郁地发现自己大概不久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那个走路不看路的家伙正好是我压死——不,碰死——那个叫绯真的女孩子那天遇见的死神,不过他今天好像多了件白马甲,宽宽大大,看起来怪傻的。 那个死神对着我“哼”了一声,像是看到了某种让他不快的虫子——虽然觉得厌烦,但理睬的话又太失身份,因此只是有点不悦有点不耐地看着我。 “哦呀……真是稀客呢,朽木队长。”一贯都相当神出鬼没的市丸银突然出现,并随手切断了吊着我的那根绳子。我动作利落地行了个礼闪人,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但也实在没啥好收拾的。 我悲哀地等待着解雇通知的到来。 奇怪的是市丸银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于是这个体贴下属的上司在我心目中地位登时蹭蹭蹭上升一截。不久后市丸银的顶头上司,一个叫蓝染惣右介的眼睛大叔来拜访。 大叔有点像我们学校的保健医,很喜欢笑,气质挺温和的。我觉得市丸银对下属那么体贴很可能是受到这个上司影响的关系,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蓝染那么善解人意的感觉。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蓝染出门时。 说实在的,我有点不太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市丸银和管家阿伯都在对着一把刀行礼告别呢?而且那个站在一边的角落里就觉得自己不会被人看见然后露出相当猥琐笑容的蓝染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因此深深陷入了担忧与烦恼之中,甚至忘记要对告辞的蓝染行礼的事,不过好像没人怪我。 也还好忘记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对着一把刀行礼说“蓝染大人走好”之类的话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从那以后我有点害怕蓝染。 因为我不知道在跟我说话的,到底是个人,还是把刀。 这真是一件扭曲我世界观的事情。 不过比起这个来,另外有件更让我在意的事! 收到情书了! 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会是谁,毕竟我接触过的人只有市丸银,刀叔蓝染,朽木柿子男和管家阿伯,前三个怎么想也不会干这种事,最后这个可能我拒绝去想。但总而言之,这还是件让我极度兴奋的事。 因此我花了不少时间精心打扮。 可能的话我比较希望能够有一条红色鱼尾裙跟一双银色细跟高跟鞋作为初次约会的装备,但考虑到真穿成那个样子在约会之前我大概会先被管家阿伯洗洗干净上屉蒸熟,所以最后我还是只能穿着最普通的浴衣去信里说的那个能看烟花的河边。 我很猥琐地偷偷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那边的年青男性,哪个比较符合写信人的身份。悲剧发生了,唯一一个穿着石青色的夏日浴衣的男性看起来简直像是插播紧急新闻时被放出来的通缉犯照片! 真是作孽。 我扭头就走,没想到后面站着个铁塔般的壮汉,壮汉肩膀上还驼着个萝莉。那萝莉兴致勃勃地盯着我看,我对这种奇妙的构图有点反应不能,于是就抬了抬爪子。萝莉有样学样地冲我一抬爪子,然后问:“你刚才偷偷摸摸地在看什么?” ……我讨厌萝莉=。= 这边的声音似乎惊动了那个浴衣男,他朝这边转过头,然后一边用力挥舞爪子:“麻仓桑!”一边朝我跑了过来。 我大惊,眼角瞥见此刻看来就和神祗一样高大的一个白发身影,立刻激动地冲了过去:“市丸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鄙视你的小眼睛! 市丸银对我突然的出现只是摸了摸下巴,瞄了眼跟在后面那个想开口又不敢说话的浴衣男:“哦呀……这是阿我的朋友?现在太晚了哟,我来接她回去了。”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白毛后面,等到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说:“谢谢市丸大人的援手!” “麻仓酱还真是客气呢。”白毛笑了一声,两只手抄在袖子里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不过不用道谢哟,爱护自己的财产是基本道德嘛~” 到底是应该回去找管家阿伯再续签个十年的雇佣合同,还是应该跳起来指责白毛这种说法太不尊重人,我在这两个选项中犹豫不决,然后——就到家了。 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世界上不缺少美,只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虽然别扭了点,但用在这里也挺合适的。 总的来说,就是那场莫名其妙的情书事件之后,我突然对白毛有点在意起来。结果就出现了很糟糕的情况,我发现白毛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好了。就连那对我经常怀疑他能不能看见东西的眼睛和那张快能咧到耳根的嘴巴,我都觉得这充满了他个人的独特风格。 麻仓我,你真是白痴。 我把脑袋一遍遍往枕头上撞去,但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一些有关白毛的八卦。 譬如说他念书的时候是个天才(这倒没啥稀奇的,好像不管是兄长大人还是月君还是奇犽,都被叫成天才过……作为一只站在仙鹤群里的鸡,我的成长历程真是充满了眼泪和艰辛)。 譬如说他在死神番队里惊人的晋升速度(这说明白毛真的是支潜力股)。 譬如他在流魂街时就认识的青梅竹马松本乱菊…… 为了最后这点我特地偷偷摸到十番队那边去观察了一次,回来之后就很绝望。虽然路上买了十斤木瓜,但在艰难地啃下一斤多之后,我对着剩下那些木瓜泪流满面,在我的有生之年,真能依靠这个赶上松本乱菊的水准么? “哦呀,麻仓酱很喜欢吃木瓜?”白毛的声音鬼魅一样响了起来。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白毛在我刚才坐的石凳上坐了下去,随手拿起我写的小抄:“木瓜牛奶,材料:……效果:……木瓜捞,材料:……效果:……”他声音里好像带了点笑意,不过这个人一天到晚都是咧着嘴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嘲笑我,只是有点恼羞成怒地劈手夺过那张纸条,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原来那边先去隆一下胸再叫西索踢过来的!这个万恶的没有整形医师的世界! 白毛捏着下巴,笑了一会,然后说:“其实麻仓酱这样就可以了呢。”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结果白毛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对男人来说,小小的也很可爱哟~” 全身的血轰一下全冲到了脸上,流流流流流……流氓! 我抖了半天嘴唇,还是不知道应该说句什么,最后干脆扭头就走。白毛君还在后面再接再厉:“至少我就很喜欢麻仓酱这样的哟~” 我猛地停下脚步,一个木瓜用力砸了过去,然后加快速度闪人,不知道砸到没有,只听到白毛在后面哈哈大笑。 过了几天出门时碰到上次在河边遇见过的那个萝莉,萝莉记性很好也很热情,抓着我说了很多话,虽然她话里多数名词我都不是太理解。最后她往我手里塞了一本书,很是豪迈地一拍我肩膀:“这是我和阿我友情的见证!” 于是我拿着那本友情见证回去后开始认真阅读。里面的内容真是惊悚,照片更加惊悚,还有些应该是手绘出来但却一看就能知道是谁的图让我忍不住爆笑。 看到刀叔蓝染拿着鞭子抽那个可恶的柿子男真是让我心情莫名舒爽! 不过也有不少刀叔和白毛的。 于是我痛并快乐着,一边觉得哎呀这真是太有趣了,一边又觉得如果除了乱菊外还有刀叔和柿子男,那我的前途未免太惨淡了。 当我看见一幅那个我曾经见到作为萝莉的坐骑出现的壮汉君也参与到了某幅图中去之后,实在忍不住喷薄的笑意开始抱住肚子在草坪上打滚。 “麻仓酱很开心呢~”白毛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僵硬了一下,干笑着转过头,想抢在他看到那书之前湮灭证据。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白毛手里正哗啦哗啦地翻着那本杂志,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我忍不住朝后面缩了缩:“ano……市丸sama……我去厨房帮忙……” 我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噌一下从草坪上蹿起来,往厨房的方向冲去,冲了两步,发现完全没有移动一点距离,衣领后面被拎住了,勒得我脖子生痛。 “麻仓酱可以告诉我,这张,这张,这张,还有这张,这几张图片是怎么回事吗?”白毛低下头,在我耳边说。热气喷在靠近脖颈的地方,麻麻痒痒的,我忍不住抖了抖,一把按住耳朵,挣扎了几下发现他好像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老老实实交代这本书的入手情况。 白毛终于满意了,松开手,让我的脖子重归自由。 我有些不舍地盯着他手上那本杂志,白毛瞥了我一眼,把杂志卷成筒状,一边敲着手心一边转身离开。 市丸银你个心眼比眼睛还小的白毛男! 早知道应该把刀叔抽打柿子男的那张图剪下来的。 我心里充满了对那个叫作朽木啥啥的柿子君的怨念,在接下来几天都有些没精打采。 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那书丢在一边,大喜,贼头贼脑观察完附近没有人,本来想整本拿走的。后来一想,白毛不蠢,肯定能猜到只有我一个会拿走书。 于是我想找把剪刀出来好把我很心水的那张刑讯图留作纪念,可翻了半天没翻到,倒是看见白毛一天到晚挂在腰上的那把短刀就勾在屏风那。 我欢快地去把那刀拿了下来,准备物尽其用一番,奇怪的是这刀我怎么也抽不出来。 于是我把刀鞘用桌脚压住,然后抵着桌腿拼命往后拉,正在使劲,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洁白修长得让我都有点妒忌的手,握住了我抓着刀柄的手。 那原本怎么都拔不出的刀一下子好像全不费力那样出鞘了,而用出了全身力气却突然拉了个空的我重重朝后仰跌下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木制地板上,一阵眼冒金星。 我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了一番,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好像有只爪子从身后伸过来的——明显是白毛的爪子。正常来说的话在这种地方的剧情难道不应该是我以一种娇弱而惹人怜爱的姿势倒在他的怀里,然后白毛就此对我一往情深,百死无悔吗? 我一边在脑内剧场进行着奇怪的情节设计,一边慢吞吞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白毛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我,那把应该已经出鞘的短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刀鞘中,并挂在了他的腰上。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白毛今天并没有穿他的上班制服——那身黑不溜秋的死霸装,而是在身上披了件非常简单的藏蓝色浴衣,浅蓝色的腰带因为挂着短刀的缘故,有些拉了下来,衣襟松松垮垮地搭着,露出形状非常漂亮的锁骨,隐约能看到结实的胸膛。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目光移开,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往对面落去。 白毛轻轻哼笑了一声,问:“麻仓酱刚才想把神枪□干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大脑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把短刀。于是在心里感叹着没想到白毛居然还这么有少女情怀,给自己喜欢的东西取名字。 真是好可爱! 也许是因为我望向他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过于亮晶晶的,白毛挑了下眉毛,偏过头,视线正好落在我身侧那张矮桌上,摆在桌面的杂志正翻到我想切下来带回去每天早晚三柱香的柿子君被鞭图。 “哦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白毛走过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起来麻仓酱对我和蓝染队长的友情很感兴趣呢……”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感兴趣的是右边那一页上刀叔和柿子君的友情啊! 没等我开口解释,白毛已经“啪”一下把书合掉,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不过比起男人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孩子抱起来软软的感觉呢。这可真是太让人为难了……” 我有些嫉妒地想象了一下松本乱菊抱起来的手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相当不甘心地决定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先去动个手术! 这个小动作似乎被白毛发现了,他微微一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麻仓酱还真是好玩呢……不过我说过了哟,现在这样就很可爱了。” 然后他靠了过来,用一只手捧住我脸颊,大拇指缓慢地摩挲着,声线压得很低:“还是说,麻仓酱不相信我的话呢……?” 指腹上常年持刀磨出的薄茧在皮肤上感觉有些粗粝,我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太明白情况怎么突然急转直下变成这种暧昧的状态。 “呃,那个……”我扭了下下巴,试图避开他的拇指:“市丸sama,事实上……” 白毛把头低了下来,靠得相当之近,嘴唇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恩?事实上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脚并用地蹭蹭往后缩去,结果被这个男人十分恶劣地抓住下巴拉了回来,他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点,红眸打量了我一会,发出有点类似不屑的嗤笑声:“真是个没情趣的小丫头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立刻觉得不爽起来。 白毛“哦呀”了一声,扳过我的脸:“要试一下吗?对于麻仓酱我可以进行免费的指导哟~” 我急忙又摇头又摆手示意我没有兴趣学习这个,但他好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俯下身来,轻轻舔了我的嘴唇一下。 轰!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白毛用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抬起头,我趁着他还没亲上来的最后时刻用手指着他背后大叫道:“蓝蓝蓝蓝染队长好!” ====================================== 我不行了,用“我”这种称呼写文真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我好崇拜那些用第一人称写作的作者=。= 于是我连这场戏都坚持不下去了……远目。 明天补完下=。=睡觉去。 107一起去看雷阵雨(二) 白毛用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抬起头,我趁着他还没亲上来的最后时刻用手指着他背后大叫道:“蓝蓝蓝蓝染队长好!” 白毛低低笑了一声:“那就让他先等会好了。[]”然后他低下头,某种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轻轻触在了嘴唇上。 这就是接吻吗?好像没有那些小说上说的那样,像是处在了混沌之中,有无数星球就在身边诞生,陨灭,那样夸张的感觉……只是觉得他的嘴唇很软。 我愤怒地用力挣扎起来,除了觉得自己好像被十分无礼地对待了之外,似乎还隐约有点微妙的失望。 以前在班里女生之间流通的那些小说曾经让我对接吻这件事有着相当高的期待值,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那更美妙的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即使对象是我偷偷有在注意的白毛也还是一样。 白毛轻笑了一声,只是用一只手臂就轻松钳住了我,然后低声道:“看来指导到这个程度还是不够呢……” 下一刻他再次覆了上来,带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气势,相当强硬地分开了嘴唇,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掠夺性地扫过口腔内每一处地方。 过了不知多久,嘴唇终于分开了,白毛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呼吸。” 我昏头昏脑地遵照指示。 等我大脑终于恢复正常意识,就看到白毛斜支着下巴靠在一边的矮桌上,笑眯眯地盯着我:“看来麻仓酱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呢~” 我大怒,对准那张欠扁的脸就是一拳。 可惜武力值的绝对差异过大,擅自挥拳的后果是被压在了那张矮桌上,翻开的杂志在背部硌得我生痛。 白毛漫不经心地从上面打量我:“麻仓酱,随便挑衅比自己强的人是很不智的行为哟~” 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他,门口就响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来我似乎打扰了。” 我充满感动地扭头望去,刀叔您真是个好人!居然被我刚才那随便乱说的一句话召唤来了! 站在门口好像是刀叔本人,至少我没看到一把刀漂浮在那说话。 我顿时觉得有了底气,但白毛好像完全不在意似地,依然保持着那个压着我的姿势,头也不抬地说:“蓝染队长来得可真不是时间呢~” ……他真是个让人没法形容的男人。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在上司视察的时候还继续做这种猥亵家里女职员的行为的啊! 不过在有人围观的情况下,无论他本来想做什么,就算是以白毛的脸皮,也没法进行下去了。因此我终于得以从那个房间中逃脱,并决定将刀叔作为像是土地神那样可敬的对象来尊敬。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看到白毛都很紧张,不过白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照样每天该干嘛干嘛。 于是我安心下来,但又觉得很郁闷。 过了些日子,突然发生了件大事。 刀叔和白毛这两个jq四射的家伙,居然分手了!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相信这回事。 不管谁看到白毛和一柄刀说着冷言冷语的话,然后应该是在冷战的刀叔则猥琐地躲在一旁,面带笑意地观察众人这种离谱的情景,都会有和我一样的反应的。 但已经多次欣赏过刀叔的精分行为的我,已经能够对此表现得非常淡定了。 所以我只是老老实实地拎着东西跟在白毛后面,假装那个正在和白毛进行着“原来是蓝染队长啊好巧好巧”“原来是市丸副队长啊幸会幸会”的家伙是个人而不是刀。 没多久白毛再次高升,变成了三番队队长。同时我在刀叔和柿子君身上看到过的那件傻得不得了的白褂子也出现在了白毛身上。 尸魂界的美工真的有必要切腹谢罪。 白毛升级那天很热闹,来了一大堆有白褂子没白褂子的死神。 包括我认得的柿子君,萝莉,壮汉和松本乱菊。另外几个我虽然不认识,但在那杂志上我曾经看到过与他们十分神似的绘图。刀叔也来了,不过他坐了坐就走了,我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吗……这是情侣间吵架冷战的把戏么? 发现自己脑中出现了这种想法的我,忍不住泪流满面,也许当初不该接受萝莉的那份“友情见证”的。 途中我一直在偷偷注意着松本乱菊。 她真是个不错的女人,豪爽又大气,到场的死神似乎都很喜欢她。就连有着“想要发现她的什么小瑕疵”这样阴暗心理的我都觉得白毛的眼光实在不错。 一下子很失落。 其实白毛好像也没啥好的……我安慰自己。 虽然说他的确也没啥好的。但每天看到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高兴。 “麻仓酱在发什么呆呢?”脖子上传来一股大力,被拎了起来。 我有些惊吓地瞪着突然出现在酒窖的白毛,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几把酒壶,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那边的酒又喝完了。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呃……我正想打酒……” 我伸手指指摆在地上已经打开盖子的酒壶,白毛侧头瞥了一眼,松开手把我放到地上,没说什么,揭开酒坛上的泥封,开始往几只酒壶里倾出浅碧色的酒液。 等到全部酒壶都倒满后,我弯下腰想送过去,另一只手却在我之前抓住了壶柄。 “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休息哟~”白毛漫不经心地说,转过身,晃晃悠悠地走出酒窖。 ……市丸银我讨厌你! 鼻子莫名其妙有些发酸,我不甘心地抬手揉揉眼睛,站在酒窖里发了会呆,回去睡觉。 当上队长后白毛好像也没有变忙多少,但是每次看到他那个副手抱着一叠文件上天下地地追着他签字,我就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好看的小说) 摊上这样的队长,他的副手还真是不幸。 后来在街上遇见他时,这个不幸的死神似乎正在为了什么事非常着急,看见抱着一盆刚买的仙人掌的我后脸上露出“得救了”的表情,十分激动地冲了过来:“麻仓桑,请替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市丸队长,我刚接到一个要马上出动的任务!拜托了!” 于是我辛苦地将仙人掌和文件一起搬了回去。 找到白毛时这个完全没有责任感的家伙正躺在窗台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抓着个柿饼,看起来简直悠闲得让人妒忌。 我看他并没注意我,于是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就想出去。 “麻仓酱~”他转过头,对我招招手。 我屁颠屁颠凑过去。 他递给我一只空了的杯子:“茶~”过了会,又是:“扇子~”再过一会:“扇的风太大了哟~”…… 等我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白毛才挥挥手:“下次再玩吧~” ……我可以宰了他吗?! 过了段时间,发生了件据说是静灵庭盛事的事情,柿子君朽木某某和另外一个什么家族的小姐订婚了!不知道是谁牵头,说是要给柿子君办一个告别单身的聚会,白毛也去了。 说实话柿子君看起来是那些队长里最年轻的几个之一,真没想到会是他第一个成家。 白毛相当晚才回来,好像喝得很多的样子,是松本乱菊和他那个副队一起将他送回来的。在门口进行交接的时候松本乱菊还摸了下我脑袋,交代了白毛喝醉的时候有哪些要注意的事项,然后摆摆手走了。 我难过得要命。 所以他们是有着“共同过去”的人。 我很想念兄长大人。 很想回家。 可惜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说不定,永远都回不去了。 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得一直呆在这个地方,那该怎么办? 就这样过下去吗? 静灵庭外面有一家卖非常好吃的刀切糖的铺子,我经常在那买糖回来,常常会遇见另一个同样在那买糖的死神。因为碰见的次数实在太多,所以我有点好奇,毕竟一个男性这么爱吃糖真的不太多见。结果那个死神好像性格非常害羞的样子,被稍微看一眼就会脸红。但时间长了,他倒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夸张,我知道了他叫藤原真一,是四番队的死神。 印象里四番队是负责医疗的番队,难怪会有这种性格的死神。我真不敢想象要是藤原君所属的番队是那个喜欢“厮杀一场”的壮汉君的十一番队,这个可怜的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结果有一次买完糖,和他一边聊天一边回去时被从街另外一头冲出来的牛车撞了一下,虽然没流血,脚却崴了。 我本来想叫藤原君帮忙搀我回去的,结果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地一把把我拎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我提到了四番队里。 我有点崇拜他的脚程,而我受的伤根本没什么大问题。藤原君被他们队里的死神好好嘲笑了一番,一个黄头发的死神非常大力地拍了我被包得像个粽子的脚脖子一下:“藤原君,要好好送人家小姑娘回去哦!” 我有点怀疑会被他那一下拍得骨裂。 藤原君人很好,虽然被他们嘲笑得有点快要抓狂的样子,但还是非常负责地把我送了回去。落在门口的时候他好像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钉在旁边的“市丸”两个字,挠挠头:“麻仓桑工作的这户人家和三番队的队长同姓诶。”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将重心移动一点点到受伤的那只脚上,一边说:“如果你说的是市丸银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了……好像没什么关系,藤原君可以松手看看,似乎能走一点路。” “还是找个拐杖来吧……诶诶诶诶诶市丸队长?!”他吓了一跳地叫起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门开了,白毛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口,他意味不明地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辛苦了哟~” “没有的事!”藤原君下意识地站直,原本搀着我的手一下松开,我晃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赶紧单脚跳到门边扶墙站好,藤原君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脸唰一下又变红了:“对对对不起麻仓桑……”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今天真是麻烦藤原君了,非常感谢。” 他挠挠头,笑了笑:“那我先告辞了,市丸队长,麻仓桑!” 我有些羡慕地看着他用那种神奇的速度消失在远处,然后单脚一跳一跳地准备进门,但白毛相当没眼色地挡在门口,并且在我示意了之后依然完全没有挪位的意思。 我郁闷地侧过身准备从他身边钻过去,结果却被拎了起来。白毛一边往回走,一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看来麻仓酱还真受欢迎呢。”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在吃醋! 随后就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少女式幻想还是早点丢掉比较好。然后我想到他说的内容,呃……藤原君? 说实话我完全不觉得藤原君有那种意思,但他真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容易害羞了点,但感觉上是个相当温柔且可靠的男性,并且还有一份正当稳定的工作,是很理想的结婚对象…… 我在脑中进行着已经诡异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思考,白毛没听到我的回答,提着我领子的手晃了晃,我回过神来:“什么?” “哦呀。”白毛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的弧度更大了一点,最后停在书房门口,松手把我放了下来。 “非常感谢市丸sama的帮助,”我对他鞠了个躬,准备跳回房去。谁知道白毛突然伸出手臂一捞:“我可没说麻仓酱可以走了哟~” 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我有些恼怒地瞪着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对女性进行奇怪的骚扰是他的个人兴趣?那他的人品未免也太糟糕了点。 不过白毛显然并没有兴趣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把我放在书桌上,手指一划,那些绷带就散了开来,露出像是刚刚发好的馒头般的脚踝。 “哎呀呀,真是可怜呢。”他用非常不符合内容的欢乐语气说,然后十分恶劣地用手指戳了下肿得最高的地方。 好痛! 这个人有毛病的吧?! 我愤怒地瞪着他,结果白毛用另一只手捏住我下巴,说:“每次看到麻仓酱这种完全表露想法的眼神就觉得很有趣呢。” 我有些疑惑。 兄长大人也说过想法和说法完全一样是很好的优点,但那是因为兄长大人会灵视的缘故,难道说白毛也会? 于是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然后在心里飞快地念着:白痴,蠢材,猪头,少年白,眯眯眼…… “总觉得麻仓酱现在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白毛挑起眉,然后用力捏了一下肿胀的地方。 “嘶……”眼泪一下冒了出来:“混蛋!” “很痛吗?”他微笑。 “痛死了!” “很好。”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是虐待狂吗? “痛了才会记牢哦。”白毛伸出手指揩掉我刚才冒出来的眼泪,动作非常温柔,声音却很冷:“我可是最讨厌羊圈里的羊随便跑到人家草地上的了~” 这种像是宣告所有权的话让我觉得害怕,但又有一点窃喜的感觉,忍不住抬起头直视着他。 白毛似乎有些意外,睁开了一点眼睛看着我。过了会,他轻笑了一声,勾起嘴角:“麻仓酱现在在想什么?还真是可爱呢。” 温暖干燥的手握着脚踝的位置,手掌上传来的热力中和了一点疼痛的感觉。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着,低声问:“现在还疼吗?” “呃。”我突然觉得有些害羞:“晚上涂了药膏应该明天就能消肿了。” “药膏?”白毛挑挑眉。 我转头看了一下,发现那个装着药膏的盒子不在:“……啊,肯定还在他那……”双手在桌面上一撑,准备跳下去,被白毛拦了下来:“麻仓酱想去哪?” “去找藤原君……”拿药膏…… 后面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口中,等这个吻结束后,我微微喘息着,有些头晕地半靠在他手臂上,但还是勉强抓住白毛那件褂子的襟口:“市……市丸sama……” “恩?”他低下头看我。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喉咙因为紧张而突然干渴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只有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清楚。 他好像有些惊讶,睁开红眸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抓着下巴慢慢地说:“……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麻仓酱真的很可爱吧,想这么做试试看,所以就做了哟。” 我猜我的脸色现在肯定白得很难看。眼睛很酸很胀,有点想哭,却又流不出泪来。 “哦呀,麻仓酱是因为我的话而难过吗?”白毛挑挑眉,低头凑到我面前,研究性地问。然后他十分恶劣地笑了起来,用一种非常暧昧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吹着气说:“那么好吧……其实是因为太喜欢麻仓酱了,所以才会忍不住那样做的哟~” 开什么玩笑! 我愤怒地一把推开他,不管崴伤的脚有多痛,跳下桌冲了出去。 市丸银你这个超级混蛋! 藤原君第二天就将药膏送来了,管家阿伯让我好好休息等脚好了再做事。在这段时间我在一些平时认识的人那打听了可能适合我工作的地方。 不想再呆在这了。 虽然不甘心,但我好像真的很喜欢白毛。可是如果他如果没有同样的心意的话,我并不想被那样对待。 谁还能没个初恋再恋的呢?我安慰着自己。 奇犽当初还偷偷跟我说过他喜欢住我们这层楼楼下的一个女孩呢,虽然说那个女孩年纪大了点,奇犽六岁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 不过自从我被奇犽拖去□那个女孩子结果却发现她给奇犽大哥送情书之后,这个小子好像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真是个悲催的娃儿。 想到别人这种不幸的往事之后我的心情奇迹地平复了,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管家阿伯对此很欣慰,然后我自告奋勇地要求和负责厨房的长门京子调换职务。白毛渣男的房间我再也不想走进去一次! 管家阿伯对我的手艺并不是太信任,但作为家中惟一的女性,好歹我也是每天要给除了稀饭外只会蛋炒饭这两样的兄长大人准备食物的,所以经过管家阿伯的考验,我总算如愿以偿。 本来以为对于这样的变动白毛多少会过问一下,但他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似地,反倒让想了很多套说辞的我心情很复杂。 麻仓我你这个笨蛋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我一边嘲笑自己,一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之后在静灵庭招工办那边拿了些册子回来时遇见许久不见的刀叔,刀叔今天没精分,用了本尊出现。看到我拿着一叠册子,他推了推眼镜,有些好奇似地问:“麻仓桑要换工作?” 我对他鞠了一躬,然后点点头,结果看到他镜片上有光芒一闪,我惊讶地抬头看了看黑蒙蒙好像马上要下雨的天空,不能理解那道光是怎么来的。 “这样吧……”刀叔的笑容很温和,声音也非常好听:“麻仓桑如果真的要换工作的话,要不要考虑到我这来呢?” “诶?”我有些犹豫,毕竟刀叔的精分状态出现时真的很挑战我的世界观,但大多时间他都像个蛮好的人。 “麻仓桑可以慢慢考虑哦,决定了的话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刀叔微笑着说,同时非常绅士地把我送到了门口:“那么,先告辞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抓抓脑袋,想想好像也没啥更好的选择了,于是叫起来:“蓝染队长等一下!” 于是刀叔好人地帮我跟管家阿伯说明了一番,管家阿伯好像有点不能理解我的行为,当然我不能要求他一个老人家明白我这种无聊的少女情怀,因此在他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辞掉这份工的时候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于是管家阿伯说:“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阿我啊,还是和市丸大人说一下比较好吧。” 我有些不想面对渣男,但想起调换工作的事情,又觉得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正在心里摇摆不决的时候,刀叔再次发扬了他的好人精神,说:“那么我陪麻仓桑等一下市丸队长吧。” ……其实我挺怀疑刀叔是拿我作借口来和白毛旧情复燃的。 不过瞟了一眼端正跪坐在客厅的刀叔,我又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对好心朝我伸出援手的刀叔进行这种奇怪的脑补。 白毛回来看见刀叔时很意外,知道了他出现的原因后,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这种行为可不太好哟,蓝染队长~” 刀叔微微一笑,极度不厚道地翻手把我卖了:“市丸队长误会了,是麻仓桑想要离开,我只是提供了一点协助而已。” 白毛把手支在膝盖上,捏着下巴转向我:“是这样吗~麻~仓~酱~?” 莫名地抖了一下,我摆出严肃的表情:“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虽然市丸大人给了我很多关照,管家伯伯和京子也都是非常好的人,但还是想换一个更合适的环境……一直以来麻烦市丸大人您了,非常感谢!”用力鞠了一躬。 刀叔朝白毛微笑,露出一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我越发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水火不容。 白毛轻轻哼了一声:“哦?但是麻仓酱和我的关系好像不止这样呢。” 我哗一下站起来,瞪着他,想起刀叔上次看到的某一幕,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但这个男人也太恶劣了吧!他想害我以后都嫁不出去吗?! 结果白毛好像突然一下子心情变好了似地,笑眯眯地问:“怎么,麻仓酱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刀叔推了下眼镜:“市丸队长很在意麻仓桑啊。” 渣男瞥了他一眼:“没错哟~所以才要放在旁边呢。” “看来我做了多余的事。”刀叔微笑着说,然后又开口道:“但麻仓桑会觉得困扰的吧?对市丸队长来说没有影响吗?” 白毛还是笑着:“不会有那种问题的哟~变得糟糕之前我会解决掉的呢。” 刀叔站了起来,一副要告辞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 他看了呆在旁边听他们奇怪的对话已经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我一眼,安慰道:“麻仓桑请放心吧,市丸队长是个可靠的人,如果觉得工作有什么烦恼的话也是可以向他倾诉的,当然我这里也永远欢迎麻仓桑。” “哦呀~”白毛插话进来:“蓝染队长,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可不好哟~” 刀叔转过头朝他笑笑:“只是担心市丸队长如果来不及处理麻烦的话,我也可以为麻仓桑效劳呢。” “虽然很感谢,不过那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白毛抄着手站起来,将刀叔送出门去。 而一直在有听没有懂地旁观他们对话的我终于意识到,渣男不知道靠他刚才说的哪句话,赶走了我准备投靠的刀叔!刀叔你怎么可以立场这么不坚定! 我几乎要捶胸顿足了,这时候白毛回来了,对我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看来上次的教训对麻仓酱来说印象不够深刻呢~”他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然后慢吞吞地说:“刚好后院里的杂草长得有点多了,麻仓酱去清理一下吧~” 拔草之后是修剪花木,擦洗所有地板,门窗,把鲤鱼池的水换掉…… 我每天都累得在睡觉时候希望就此一睡不醒再也不用起来,可惜第二天太阳出来时还是得照样。市丸银那个渣男好像以折磨我为乐似地每天都换着花样想办法给我找完全没有必要的活干。 结果不到半个月我本来算得上是非常漂亮的一双手就变得指甲断折,皮肤开裂。京子好心地给了我一些她冬天时涂的油,我一边往手上抹一边对渣男咬牙切齿,尸魂界没有劳动保护法真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说不能讲人坏话。 看着站在跟前的白毛我心虚地往后缩了缩,祈祷他没听到我刚才在嘀咕些什么。 不过白毛好像并没注意到我刚才在骂他,只是盯着我的手看,眉毛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就笑嘻嘻地说:“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呢,麻仓酱~” 我真想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这和黄鼠狼把鸡吃完了以后对着掉了一地的鸡骨头流着眼泪说“哎呀真是好可怜哦”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啊! 但我现在完全不敢惹他,所以只是低着头把手油盒子的盖子拧好,然后站起来朝他鞠了一躬:“失礼了,市丸大人。没有吩咐的话我先下去了。” “恩?”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渣男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悦,然后他伸出手把我下巴抬起来:“麻仓酱不喜欢看到我吗~?” 他又想换个玩法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没有费力去挣脱钳制住下巴的手,垂下眼睛用平板的声音回答:“不敢,市丸大人有什么要交代我做的吗?” 结果他只是沉默了一会,松开手,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说:“那么麻仓酱来帮我整理文件吧。” 我按了按因为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而饿得有些痛的胃部,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渣男虽然很渣,但是好像还蛮能干的。我看他处理起文件来飞快,本来以为只是在上面签个名就算了,没想到整理那些他处理好的文件时却看见后面都有很详细的批示。 不过后来我转念一想,如果他能力和人品一样渣却还能升到队长,那这个尸魂界也未免太无可救药让人绝望了一点。 等到几乎有我半个人高的文件都处理完,我以为这下总算能回去吃点东西,没想到渣男摆摆手,吩咐我给他泡茶,然后就半靠半躺在榻榻米上开始看书。 把泡好的茶给他端过去,结果渣男把视线从书页上移过来,看了看,嘴角微勾:“这个样子的手让我连喝茶的胃口都没了呢~” “……”虽然我一直知道他的人品很糟糕,但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于是我把茶壶从泥炉架子上拿下来,连同空杯子一起放到他跟前。他手漂亮,他自个倒吧。 把茶泡好之后我就想走,但明明在专心看书的白毛又说:“我不喜欢有事的时候临时叫人哟~” 可是我的肚子很饿,把没有吃晚饭的情况一说,白毛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笑眯眯地将摆在他那张矮桌上的一碟柿饼朝我这边推了推,同时介绍说:“这是我去年在六番队那里摘的柿子做的哟~” 我脑海里浮起柿子君不苟言笑的脸,觉得他和柿子还真是有缘,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笑了起来。 “麻仓酱这是想到什么了吗?”白毛问。 已经习惯了听从他指示的我下意识地回答:“想到了柿……朽木队长。” “真是让人不快的答案啊。”白毛淡淡地说,然后直起身一把将我抓过去:“麻仓酱还真是奇怪的生物呢。就算想好好地对待你,也会逼得人改变主意哟~” ……这个渣男在说些什么啊! 明明是他的性格过于恶劣所以才会这样毫不在意地用可以称为虐待的方式折腾我吧?结果却要把原因怪罪到身为受害人的我身上吗?再说了,把人称为“生物”什么的,渣男脑子里真的有尊重别人这个词组的存在吗? 我气得几乎要一口血吐出来,等到肩膀似乎碰到一片坚硬却温暖的地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他捉到了怀里,正靠在他胸膛上。 “市丸大人,您这样会让我很困扰。”我用手推着他,皱着眉有些不耐地说。他整人的时候难道不能换点花样? 渣男强迫我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会,表情微微一沉,居然没有笑,圈住我的手臂力道突然加重:“总是喜欢惹我生气,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我简直想骂人了! 渣男到底哪根筋抽了,我根本什么都没干过好吗?还是说他被刀叔传染了精分的毛病? 想起月君刚刚开始精分的时候一天到晚跟我说其实他身后有个死神,还说他有本非常牛的笔记本,写谁谁死。于是我兴致勃勃地让他拿当时正在电视上播出照片的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那伙人试试看,月君第二天就深受打击地对我说他的死神告诉他,笔记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被我嘲笑了一通之后没多久藤原龙也的人格就出现了。 这段往事让我认识到对一个处于精神分裂初期的病患,你不能刺激他,要态度温和地对他摆事实讲道理。 因此我竭尽全力压下心里的怒气,对白毛露出慈爱的微笑:“市丸大人最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了吗?虽然可能不会有什么用处,但是对别人倾述一下也许能改善心情哦。” 白毛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麻仓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会生气一会高兴,很明显就是精分征兆! 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得看着两把刀在房间里对话,然后刀叔和白毛一人一边猥琐地躲在阴影里假装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们这种让人崩溃的情景,越发觉得有必要在白毛彻底分裂之前帮助他从这个深渊里出来。 于是我一下子充满了干劲,盯着他的眼睛抓住他肩膀,用最诚恳的语气说:“不管什么都可以,请告诉我吧,我会努力帮助您的!” “是吗?”白毛勾起嘴角,修长的手指用一种相当让人脸红的节奏在我脖子和耳际之间来回滑动。 我有些头疼地拍掉他的手:“请不要胡闹了市丸大人,我是很认真地在和您说呢。” 白毛低下头,鼻尖轻轻蹭着我额头,低声笑道:“我也是很认真的哟~麻~仓~酱~” 我吞了口口水,往后缩了缩。就算对他已经不再持有任何奇怪的期待,但被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这样亲密地对待,还是会觉得很紧张。 “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哦。”白毛警告性地紧了紧手臂,我立刻老老实实缩在他腿上一动不动。之前的惨痛经验已经让我意识到任何对他的直接反抗都只会遭到让我更悲惨的后果。 于是白毛似乎觉得很满意,赞扬性地亲了我一下:“好孩子。” 我顿时有种被雷得非常销魂的感觉,在心里怀疑着白毛即将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是不是一个虐待狂一个□狂,虽然说真那样的话他这个人的人品也未免太让人绝望了一点,但不是那样的话他现在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根本没法解释啊! 就在我进行着种种猜测的时候,背上传来的感觉让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混混混混蛋! 他在干什么! 108一起去看雷阵雨(三)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被我自己恶心到了……远目。(.) 我觉得写完这个以后再遇到无论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能淡定地对待了…… 银子君我真的不是在恶意诋毁你的形象请千万别介意这种小事…… ===================================================================== 另外就是,刚才找文疗伤的时候,看到一篇超强的整理帖,爆笑…… 在雷人的路上,我的终点还如此遥远……不过我会发奋学习的! 唔,放出链接大家共享之…… /?novelid=613161 于是白毛似乎觉得很满意,赞扬性地亲了我一下:“好孩子。” 我顿时有种被雷得非常销魂的感觉,在心里怀疑着白毛即将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是不是一个虐待狂一个□狂,虽然说真那样的话他这个人的人品也未免太让人绝望了一点,但不是那样的话他现在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根本没法解释啊! 就在我进行着种种猜测的时候,背上传来的感觉让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混混混混蛋! 他在干什么! 感觉到我猛地绷紧的身体,渣男笑了笑,对着耳朵里吹了口气,用愉悦的声音问:“怎么了~麻仓酱~” 我咬着牙抓住他那只不断在我背上滑动的手,几乎要出离愤怒了:“请不要这个样子好吗,市丸大人?” “哦呀~怎样?”渣男挑眉,然后低下头,几乎贴上了我的嘴唇:“是这样吗?” 我一下子石化了。 他再次将头低下一点,用嘴唇轻轻拂过脸颊,然后是脖子,声音低得像是呢喃:“还是这样?” 我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他脑袋抬起来,结果渣男轻轻笑了一声,一个翻身把我按在榻榻米上,紧接着自己也压了上来,一边咬着耳垂一边问:“还是说……是这样?” 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他的手在腰腹之间灵活地游移着,我拼命想抓住,结果渣男似乎从中得到了莫大的乐趣,兴致勃勃地让我抓住他然后又轻松地脱出手去,胸口几乎能感觉到他笑起来时候胸腔的震动。 感觉到他笑的时候我一下子呆住了,松开手,哭了起来。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 白毛好像突然僵了一下,抬起一点身体,用手固定住我的脸,鲜红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不愿意吗?” 我抬起手胡乱地抹了把脸,有些哽咽地问:“为什么市丸大人非要这样对我?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很轻浮的事情,为什么您会一直觉得我是这种可以随意轻薄的女孩子?虽然我曾经的确仰慕着市丸大人您,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您困扰的行为不是吗?可以的话请您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不希望自己曾经的仰慕变成一个错误。” 渣男面无表情地从上方看着我,平时总是笑着的脸现在看起来有些可怕。 过了一会他哼了一声,问:“曾经?错误?”然后低下头来,用力地咬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拉开衣襟,探了进来,并迅速摸索着解开里面长衬衣的衣带,直接抚上了身体。 我把手捏成一个拳头堵住几乎无法忍住的哭声,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那只手探索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听到了一声非常轻的叹息。 我颤抖着睁开眼,泪水让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用手替我拭了拭流得满脸都是的眼泪:“哭得真是可怜呢~让我都不忍心欺负下去了~” 身上的重量向一旁移开,渣男好像坐了起来,然后把我也抱了起来,我完全不敢动弹地蜷缩着,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嗝。 他从旁边抓了块手帕似地方巾,先是擦掉了眼泪,随后有些粗鲁地捏住我鼻子用力一抹,皱着眉用听上去十分厌恶的声音说:“啧~眼泪鼻涕的,真是太难看了。” 我一边打着嗝一边接过他那块手巾,胡乱擦了一通,心里很想离开,但却不敢说。 渣男沉默了一会,抱着我站起身,朝后面的卧室走去。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惊恐极了,但他只是用一种极度不耐烦的态度把我朝里面推了推:“给我好好睡觉,不会碰你了。我还不至于饥渴到非要强迫一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的地步。” 我胆战心惊地贴着床最那侧躺着,渣男自顾自地在和卧室联通的温泉池里泡了会,披了件袍子走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麻仓酱对自己的身材还真是有信心呢~就算我保证过都还是放不下心吗?”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但他好像没有听我回答的意思,直接关了灯躺上床来。 看不到渣男的脸让我有了点安心的感觉,但过了会他忽然伸手把我揽过去,并在我跳起来之前说:“睡在那里是想半夜摔下去然后让我把你抱上床吗?可惜我没有这种服务精神呢。”说完他就闭上嘴不再开口,很快听到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发觉渣男睡着了让我放心下来,被抓过来后就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累了一整天又被吓了那么久的后遗症出现了,我很快就沉入睡梦之中。 第二天并没有管家阿伯像平时那样按照渣男的吩咐叫我起床干活,因此我睡到了自然醒。 许久未有过的充足睡眠让我忍不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脸埋到枕头里蹭了蹭,过于柔软顺滑的触感使得我有些奇怪地睁开眼,视野中石青色的丝绸枕巾让我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昨晚的记忆慢慢回到脑中。 终于想起一切的我唰一下坐了起来,床铺空荡荡的,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顾不上想别的问题,我飞快地跳下床,冲进浴室对着镜子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鬼鬼祟祟地一路观察着有没有人然后溜回了自己房间。 中午的时候我刻意装作不经意地问管家阿伯今天没有任务安排吗,管家阿伯说渣男早上吩咐了今天放假一天。 没有被发现就好。我安下心来,同时逃避式地刻意不去想接下来怎么办。 渣男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呆在厨房里帮手,并狠狠把自己手指切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对京子摇摇手指表示自己得回去包扎一下。 京子非常善良地叫我回房休息吧,等会她会在灶上给我留下菜和饭的,饿了的话就自己过来拿。 给了京子一个感谢的拥抱,我回房间翻出纱布简单包了包,趴在窗边的桌上思考以后怎么办。 但没等我想出一点头绪,管家阿伯就颠颠地走到窗户边,跟我说:“阿我,市丸大人叫你去帮他整理文件。” 我朝他挥了挥虽然只有一根手指受伤,但是一整只都被我包成了粽子的手,管家阿伯想了想,说:“整理的时候也用不着两只手,我眼神又不好使,你还是过去吧。” “……是。” 到书房的时候渣男正低头在翻着份什么报告,我慢吞吞地挪到桌子离他最远的那头,开始按照他上次说的分类方法整理起文件来。 一整个晚上渣男都没说话,只有在第一次抬头看到我包起来的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等所有文件都处理完,他就挥了挥手,让我走了。 接连十几天都是这种情形,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渣男上次说的是真的,他的确对“发育不良的小丫头”没什么兴趣。看松本乱菊就知道他真正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了。那天大概只是我运气不好,恰巧碰上渣男发情的日子。 安下心来后我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该干嘛干嘛,管家阿伯放假的时候就拉着京子去静灵庭外的街市上逛。 因为是最靠近静灵庭的流魂街区,我一直以为这里是很安全的。所以当街上的人群突然尖叫着四面散开,到处奔逃的时候,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京子大叫了一声,抓着我拼命往大街的另一头跑去,我一边努力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茫然地问:“发生什么了?京子?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跑?” 京子吃惊地转头看了我一眼,脚下不停:“阿我你看不到吗?那三个大虚?” “大虚?”我迷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乱哄哄的人群,除此之外什么不正常的东西都没有。 但随即跑在我们边上的人群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我震惊地看到一个正在奔跑的人身体突然凌空飞了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似地在半空不断挣扎,随后更可怕的情形出现了!那个人的身体突然消失了一部分,又消失了一部分,最后整个都没了! 我倒抽一口气,速度猛然提高,原本是京子抓着我的手现在变成了我抓着她的手飞快往前冲去。身后的惨叫不断发出又不断消失,我没有时间往后看,只能紧紧盯着前面的路飞奔。 “混账!”半空突然响起炸雷似的一声喝,京子欢叫起来:“得救了!” 我抬头朝天上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死霸装的死神,正拿着一把刀朝他身前的虚空砍去。我期待地望了他一眼,但还是继续往前跑,关乎性命的问题我没法放心地依赖一个不认识的死神。 结果证明我没错,那个死神被我看不到的“大虚”给远远打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没有时间关心这种问题,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距离我仅仅只有几米远的人突然被抓到空中,天哪,那个怪物已经离我这么近! “散落吧,千本樱!”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京子无比激动地叫了起来:“天哪是白哉少爷!市丸大人也到了!” 我用力一拉她,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空关心这个!等那些什么死神什么队长把怪物都砍死了再花痴也来得及! 一股巨力突然传来,某种看不到的东西将我和京子同时抓了起来,我们忍不住恐惧地大叫起来。京子脸色雪白地盯着空中的某个点,但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我只能害怕又无助地拼命挣扎,不敢猜测自己离那个怪物的嘴巴还有多远。 “射杀吧,神枪!” 当抓住我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从半空中直坠下去时,我从没觉得渣男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这么像天籁。 掉到地面之前就被一个怀抱接住,我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把搂住他脖子大哭起来。 白毛好像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听到最开始那个很冷的声音说:“市丸队长请自便吧,这里我可以处理。” 我一边抽噎着一边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个让京子在那么恐慌的时候还忍不住要花痴的白哉少爷,但脑袋立刻被按回到白毛肩膀上去,然后就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等到他松开手,竟然已经在家中的院子里了! 瞬移? 我吃惊地看着他,白毛丢了块手巾给我:“你只会这种难看的哭法吗?” 接住手巾抹掉眼泪鼻涕,我犹豫了一下,有些困难地说:“那个……谢谢……” 白毛瞥了我一眼,没吭声,我突然想起来京子还留在那里,立刻转身想跑出去,他一把抓住我,声音非常不耐烦:“刚从虚嘴下逃脱又急着想到哪立去送死吗?” 白毛好像那天之后就一直用这种要么无视要么恶劣的态度对待我。脑子里突然掠过这样没头没脑的想法,我小声说:“京子还在那里……” “朽木队长一会会安排人送她回来的。”白毛一副很没耐心的样子,却还是对我解释道。 诶?难道说那个白哉少爷是柿子君? 我惊讶地问:“刚才喊了一句什么千本樱的,是朽木队长?” 白毛抱着手臂,打量了我一会,勾起嘴角,问:“哦呀~麻仓酱还真是在意朽木君呢。” 我张口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和解释些什么,于是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保持沉默。但白毛好像不想把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似地,笑眯眯地问:“这么说,朽木君是麻仓酱·现·在·仰慕的对象?”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而且他那么加重“现在”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禁有些纠结于那天一时激动坦白了自己喜欢过他的事,于是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市丸大人,刚才京子说的‘大虚’是怎么回事?” 白毛不在意地说:“偶尔从虚圈里跑到流魂街来找食物的虚而已,你以前应该也看到听到过吧?”但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打量了我一会,突然走近:“怎么?你原来没见过虚?你原来是在哪个区的?” 我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毛挑挑眉:“难道说麻仓酱本来不是在流魂街的?” “呃……”我继续不知道说什么,难道告诉他我是被西索一脚从电梯里踢到这个世界的? 但白毛很有耐心地套出了全部情况,然后像是十分感兴趣似地对着我上下打量:“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有灵力所以才能这样呆在静灵庭的,没想到你根本不是魂魄……” 他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捏了捏,又在我脸上捏了捏,然后说:“真奇怪,普通现世的人类都是看不到我们的,为什么麻仓酱能看见呢?而且还能呆在只有魂魄才能进入的尸魂界。” 我也很想知道…… 京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在打飘,完全看不出刚刚死里逃生惊魂甫定的样子。 我不禁对柿子君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让她这样神不守舍而感到好奇,不过京子并没有和我分享她的少女心事的意愿,一回来就躲回房间里去,到晚餐的时间都没再出现。 于是准备食物的重任落到我肩上,考虑到今天被白毛救了一命,我非常用心地制作了料理。 白毛很给面子,收拾碗碟的时候他似乎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支着头看我。不过他这个人好像很少有不笑的时候,所以我也完全没法看出来他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过了些日子和京子上街的时候遇见柿子君,他果然就是京子说的那个“白哉少爷”。 可惜柿子君的性格似乎还是和原来一样,除了他自己看不到任何别的人,被京子叫了一声后只是非常冷漠地点点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这些队长真是让人受不了的家伙,相比之下还是刀叔最和蔼可亲。 但想到他时不时的分裂行为,我又觉得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因此对于京子依然满脸绯红的样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比起我原来喜欢的白毛,京子的眼光说不定要好得多了。至少柿子君看起来非常稳重可靠的样子。 就是那副傲慢的模样让人讨厌了点。 我还是忍不住偷偷腹诽了一下,而且柿子君好像已经订婚了,年底会和另外一个大家族的小姐完婚的样子,把这个问题和京子一说,她却很奇怪似地问我:“我当然知道啦!不过我只是非常憧憬向往白哉少爷那样高贵强大的死神而已,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哑然,但还是不太理解。 对我来说,如果喜欢的话,就会想要在一起。一起聊天吃饭看电视,拖着手逛街,情人节和圣诞节的时候有小惊喜……会这样期待,所以如果发现是不能触及的,那就肯定会放弃。 所以不能明白像这样“只要看着就好”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难道说我的想法是不对的? 这样想着的我,回去之后,很有些无精打采,替白毛整理文件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 白毛在这段时间非常有长者之风,既不会刻意分派过重的工作,也不会再进行那种无聊的恶作剧,甚至还弄了一个灵力检验球来,想看看我能不能也进那所死神职业培训学校,不过那个来自真央的灵力球相当不给面子地对还是人类体质的我毫无反应。 据白毛说就算是最差劲的整,多少也会让它有点反应的,言下之意是我没用的程度已经让他不愿想象下去了。我虽然很有些不忿,觉得身为兄长大人的妹妹怎么都不可能毫无灵力,但在事实面前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白毛还是丢给我一套真央学生平日的功课,说就算没灵力,练练逃跑的速度也是可以的,省得遇见虚的时候又来不及跑。 我一方面觉得身为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之一,他对这个机构也太没信心了一点,就好像流魂街已经变成虚圈的后院随时会有虚出来散步消食似地,另一方面又觉得我过去对白毛的人品认识出了点问题,其实他收起那副恶劣的嘴脸时还是挺可靠的一个人。 所以在他问今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非常坦白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结果白毛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似地笑了起来,过了会才说:“碰不到就不要了吗?麻仓酱还真是自私呢~” “但是只有付出却不能期待着回报,那样的心情难道不会太悲哀了吗?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生都只能一次的吧?为什么非要选择无望的这种呢?”我忍不住反驳道。 “哦呀~”白毛挑挑眉,笑眯眯地问:“那么如果,我陪着麻仓酱一起聊天吃饭看电视,拖着手逛街,情人节和圣诞节的时候准备惊喜……麻仓酱要不要喜欢我呢?” ……我一下子呆住了,脸变得通红通红,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就连那天晚上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开开开开什么玩笑……市丸大人您又想作弄我了吗?” “我可是很认真的哟~”他贴过来,用手捧住脸,轻笑着问:“怎么样?要考虑一下看看吗~?” 全身的血都一下子逆流了,我一把推开他,转身飞快地冲了出去,只听到白毛在后面哈哈大笑:“我等着你的回答哟~麻~仓~酱~” 接下来几天白毛并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当我以为这也是一个玩笑的时候,白毛突然在晚餐之后拉着我出门。 我不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但更让我在意的是被紧紧握住的手,挣了几次没有挣开后,我忍不住问他:“市丸大人,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白毛低头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不是答应了会陪麻仓酱拖着手逛街吗?” ——诶诶诶诶诶??!! 我一下子惊呆了,心情复杂得很,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还是害羞,只是觉得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 在路上碰到不少穿着死霸装的死神,他们朝白毛行了礼之后都用非常诡异的眼神偷偷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非常尴尬,总有种被围观的感觉,于是小声要求回去。 到家后我本来以为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他把我拉到书桌边,说:“尸魂界没有现世的电视机这种东西呢~不过我可以陪麻仓酱一起看书~”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白毛今天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附身了吧?这种状态的他也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但他好像完全没发觉这点,继续笑眯眯地说:“如果麻仓酱想的话,每天陪你散步也是可以的呢~” “呃,不用麻烦市丸大人了,真的。”我立刻摆手,不想再感受一遍刚才那种诡异的情形。 “哦?”他挑挑眉:“那么麻仓酱的回答呢?”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想听的可不是什么呢~”白毛睁开一点眼睛:“麻仓酱~要不要喜欢我呢?” “呃,那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好像校园式恋情告白一样的情况出现在白毛身上真的是太诡异而让人无法理解了:“市丸大人……您……还好吧?” 白毛盯着我看了会,突然哼了一声,一把抓住手臂,低下头来:“对麻仓酱果然不能太好呢。” 等到终于分开,他轻轻笑了一声:“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什么?”我大脑还有些不太清醒。 “当然是决定~”白毛十分恶劣地停顿了一下:“麻仓酱以后喜欢我这件事了哟~” 我有些张口结舌,但奇怪的是心里并不抗拒。明明白毛之前还是个那么渣的男人,但听到他这样说,却还是觉得有一点甜蜜的感觉泛上来。不过我还是抓住他的一只手问:“那么市丸大人您呢?” “我么?”白毛勾起嘴角:“喜欢的哟~除了自己以外,最喜欢的就是麻仓酱了哟~” 除了自己以外最喜欢的吗? 明明是很不标准的答案,心里竟然觉得非常满足。之前那些紧张不安迷惑全都消失了,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好,于是只是看着他笑。 “哦呀~”白毛笑眯眯地说:“一般来说可爱的女孩子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些像是世界上最喜欢市丸君了之类的话吗?” “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市丸大人了!” 他愣了愣,突然抱住我,笑起来:“喜欢的哟~市丸银也喜欢麻仓我的哟~” 觉得很幸福。 虽然思考过白毛曾经做过那么差劲的事,为什么还是会有这种感觉。但看到他就觉得很快乐,心情像是要飞扬起来,被拥抱亲吻的时候也有非常甜蜜的感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前后会有这样巨大的差别。 所以说,喜欢,真的是种非常神奇的魔法。 几乎让我忘掉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直到—— 我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空气突然出现剧烈的波动,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浮了上来。白毛“咦”了一声,伸手将我拉到后面,这时我突然想起是在哪见过类似的情形——被西索踢过来之前,那个黑猩猩打出来的洞! 果然,空气奇妙地向周围收缩,露出一个漩涡状的洞口,同时还有一个人影隐隐在那凝成实体。 难道说,又有人要掉到这边来? 如果……我现在进入那个洞口……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无法克制地朝那边走了几步,但那个凝实度越来越高的人影却让我迟疑地停下脚步。 看起来……真的很眼熟…… “兄长大人!”我惊讶地捂住嘴。 “终于找到你了,阿我。”兄长大人看起来和我最后那次见到的样子差不多,但脸色并不太好,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他微微笑了笑,朝我伸出一只手来:“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可以回去?! 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激动起来的我毫不犹豫地向他跑过去,但背后突然被抓住了,我不假思索地说着“放手!”的同时转回头去,正对上白毛完全睁开的眼睛。鲜红的眸子看起来有些可怕,他看不出情绪地盯着我,突然一笑:“哦呀~麻仓酱要到哪去呢?” 刚才因为太激动而消失的理智终于回到脑中,我这才发觉,这么做好像的确不太对劲。但是……我转过头求助地看向兄长大人。 “阿我?”兄长大人叫了我一声,随后眉毛慢慢皱了起来,视线转移到他一直没正眼看过的白毛身上:“市丸君?阿我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了,非常感谢。不过……” 白毛打断了他的话:“照顾麻仓酱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哟~这样正式的道谢还真是客气呢~” 兄长大人没有理睬他的话,只是径自将话说完,然后叫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地应了声“是”,但白毛没放手:“ano……市丸sama……” 白毛笑眯眯地盯着兄长大人:“这位……麻仓桑?虽然你特地来接麻仓酱,但真是不好意思,她可能暂时不能回去呢~” “这种事情,让阿我自己决定就可以。”兄长大人扫了他一眼,漠然回答:“阿我,到这边来,回家了。” 我回头看了白毛一眼,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市丸大人。这段时间承蒙照顾,我很感激,但是……我……我想回家。” 白毛慢慢笑了起来,松开手:“是吗~” 我朝那边走了两步,转过身,又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小跑着往兄长大人那去。 “破道之四,白雷!”身后突然响起白毛冰冷的声音,一道火光猛地在我身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炸开。我一下子僵在原地,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想了想~还是觉得……比起这样,果然都还是杀掉更好呢~”白毛慢悠悠地说着,双手抄在袖子里,一步一晃地走上前来,脸上还是挂着一贯的笑:“回去的话……就杀掉你哟~麻~仓~酱~” ……开玩笑的吧?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白毛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来刚才说了那么可怕的话:“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是麻仓桑的动作比较快……还是我的鬼道比较快?” 我猛地转头看向兄长大人,他的灵视可以知道别人的话是不是真的!明明……明明说过喜欢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酷的事! 兄长大人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一瞬间觉得手脚冰冷,不敢相信白毛竟然是真的想杀我……我只是……只是想回家而已啊……这也有错吗? “……阿我,好好照顾自己。”兄长大人沉默了一会,转头对我说,但是白毛突然又笑着开口道:“如果麻仓桑下次又做出这种行为会让我很困扰哟~所以还是这样吧~下一次这样的情况,无论麻仓桑想做的是什么,我都会动手的哟~对麻仓酱~” 兄长大人没看他,只是微微皱着眉想了想,突然结了个阴阳术手势的咒印,长发突然断开一大截,在空中燃烧起来,从火光中飞出一只火鸟样的东西,钻进我额心。 我摸着额头惊讶地望过去,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术,但是兄长大人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别太逞强。”身影就开始慢慢变淡,同时他身后那个奇怪的漩涡也开始加速旋转,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一下子有些冷场。 我知道刚才似乎做了不太好的行为,但是想要回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相比之下,白毛的做法要过分得多了。何况就因为这个让我无法回去,我觉得有些不愿意面对他,不愿意面对一个随随便便就说出要“杀我”并且真的打算那么做的人。 因此我对他稍微点了下头,就准备离开,回房间研究一下兄长大人给我的这个火鸟有什么作用。 刚动了动,就被一把抓住,白毛动作非常粗鲁地拨开刘海看了额头一会,然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麻仓酱做决定的时候还真是毫不犹豫呢~” “您决定杀我的时候也非常当机立断呢。”我立刻回答,并拍掉他的手:“失礼了,市丸大人。” 白毛笑了笑,没再说话,等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才听到他在后面用种很奇怪的音调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哟~麻~仓~酱~” 喜欢我是真的,想杀我也是真的吗? 我没法明白你呢,市丸银。 之前那种几乎称得上是恋人的关系一下子结束了,我没法继续像原来那样觉得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很快乐,他好像也完全不介意彻底降到冰点的状态。 一切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 京子很体贴地没有问任何关于这个的问题,陪着我聊天说笑侃八卦,同时还非常积极地要带我去联谊。虽然我觉得她可能误解了我心情低落的原因,但对于这样的好意我并不想拒绝,结果在第三次联谊时遇见了许久没见的藤原君,这可真是让人惊奇。 我真没想到他这种性格的家伙也会来参加这样带着相亲性质的活动,聊天时他说到最近尸魂界发生的大事,频繁袭击的虚,以及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牺牲的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和他的妻子。 对那两个死神我完全没有印象,倒是记得一点在白毛晋升那次有来拜访过的十三番队队长,虽然很清秀,但是身体好像非常差的样子。 我同情地说:“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藤原君喝了口酒,点头说:“志波副队长是很好的人呢,如果麻仓桑认识他的话也会喜欢他的。” 不,其实我觉得我和你们这些死神,气场不合。 遇到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让我心情变好很多,喝了不少酒。虽然说在原来那边未成年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以前奇犽就经常偷偷从家里弄酒精饮料出来,所以我的酒量还算不错。 但喝下好几瓷瓶的清酒多少还是有了点影响,意识虽然还清醒着,行为却很容易变得出格。于是回去的路上我特别高兴地揽住京子的肩膀放声歌唱,京子一脸悲愤欲绝的样子看起来很想把我一棍敲晕,但她还是很温柔地搀扶着我。 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帮忙的藤原君则一路沉默地尽着他作为护送的npc的背景义务,当快到了的时候,他突然挠挠头说:“京子小姐真是个好人呢。” “啊,突然被这样夸奖真不好意思,谢谢藤原君啦。”京子转过头朝他笑笑。 我虽然还是难以克制地重复着哼几句歌,然后抱怨一下班级春游的内容是天空竞技场五十层的赛事,再哼几句歌,又抱怨一下月君的成绩太好每次发榜出来都让我很自卑,这样的循环行为,但依旧相当清醒的大脑立刻反应到了某种可以称为jq的东西似乎发生了。 不过第一次表达好感就是用给对方发卡的方式,我觉得藤原君如果要追求京子的话那路途真是太漫长了。 我会帮助你的!已经开始哼那天在电梯里听到的西索的手机铃声的我在心里暗自决定。 大概是那首曲子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刚刚到院门前,就看见门打开了,藤原君立刻毕恭毕敬地行礼:“市丸队长好!” “哦呀~是藤原君呀?”白毛瞥了我们一眼,京子马上道了谦,我脑子里想着应该也跟着道歉,但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抱怨:“还有还有,轮到奇犽去竞技场的时候,他把我藏起来的所有零花钱都翻了出来去买他自己赢,结果最后赢了的钱他全部都买了巧克力……呜呜呜呜,那是我存了三年的零花钱啊……” 京子似乎非常尴尬,搀着我一动不动,但白毛好像并不介意地挥了挥手。京子顿时松了口气,把抱怨完后又开始唱新一首歌的我送回房间,小声说了句大概是“以后再也不带你去喝酒”之类的话转身离开了。 我因为很清醒,人又处在特别兴奋的状态,于是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相当没有公德心地继续在房间里放声高歌,直到白毛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开门进来,将我拎到后院的鲤鱼池边扔了下去:“不能安静下来的话,只能帮助麻仓酱醒酒了~” 冰凉的池水总算让我从酒精引起的兴奋状态中脱离出来,扑腾了几下站稳,身体终于能够正确地反应思想。回忆起刚才一路上唱的歌说的话,我简直想一头撞死。 “哦呀~”白毛抱着手臂站在池边看我:“看起来清醒了呢~酒品糟糕的麻仓酱~” 完全无法反驳,我尴尬地转转头,试图转移话题:“市丸大人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是啊,这么晚了呢~”白毛笑眯眯地说:“不过欣赏了那首‘在大大的苹果树下’的歌曲,我好像完全找不到睡意了,怎么办呢?” 我顿时悲愤欲绝,觉得自己人生里的所有悲剧都是被那个叫西索的家伙造成的。无话可说,只好抽了下鼻子,抓住鲤鱼池的边缘开始往上爬。 109一起去看雷阵雨(四) fin “是啊,这么晚了呢~”白毛笑眯眯地说:“不过欣赏了那首‘在大大的苹果树下’的歌曲,我好像完全找不到睡意了,怎么办呢?” 我顿时悲愤欲绝,觉得自己人生里的所有悲剧都是被那个叫西索的家伙造成的。[]无话可说,只好抽了下鼻子,抓住鲤鱼池的边缘开始往上爬。 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夜风一吹冷得很,我一上岸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两个喷嚏,白毛没有一点风度地抄着袖子站在旁边看我。 我弯下腰拧了一把和服下摆上的水,木屐似乎在刚才掉进了鲤鱼池里,足袋上一下子全是泥巴。我没有办法,只好直接这样踩着朝厨房走去。 尸魂界是个奇怪的地方,有一些很高科技的东西,但同时也存在着非常落后的东西,譬如说灶台之类的。 要洗澡的话就得自己动手烧热水,把打水的桶拎到丼边,白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看着我将桶丢下去,然后绞着轮盘转上来,他慢悠悠地说:“本来不想管的呢~不过算了~麻仓酱生病的话我也是会担心的哟~” 我以为他要好心地替我打水,结果白毛只是将我拎了起来,手臂伸得老长仿佛生怕我身上湿答答的水会沾到他衣服上,然后将我提到了他卧室后半片的温泉池边,朝里面一丢,转了出去,过了会又从屏风上扔了几件衣服和一双木屐过来。 我觉得白毛真是个让人无法捉摸的男人。 有时候会做很过分的事,但后来又变得非常君子,刻薄的话说起来不留情面,但有时候又会表示一下关心…… 算了,思考这个家伙的行为模式完全就是浪费脑力。 我把这些想法丢开,泡去身上的寒意,简单洗了洗,套上那两件明显是白毛自己的衣服后对着换下来的那堆湿衣服发了会愁,想了想还是将它们团起来抱出去。 白毛正靠在床头翻着一份报告,看见我出来,只是抬了下眼皮,说:“衣服洗好再还我吧。” 我:“……” 虽然说洗干净再归还这是基本礼貌,不用他交代也会这样子,但是被吩咐这么做,总有种非常不爽的感觉。于是我有些生硬地应了声:“知道了。”就朝门口走去。 但白毛突然又在后面开口问:“麻仓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 我翻了翻手里的衣服,没发现漏下什么。转过头想问,白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用一种很嫌恶的语气说:“一股鱼腥味,还真是难闻呢~” 我再次:“……” 刚才是你把我丢进鲤鱼池的好不好! 不过被这样一说,我有些怀疑地抽了抽鼻子,但是什么都没闻到,死神的五感真是比普通人发达。白毛伸手把我拿的那些衣服往外一丢,然后说:“麻仓酱好像忘记向我道谢了哟~” “多谢市丸大人借地方让我洗澡!”我立刻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您的衣服和鞋子,我会洗干净的!” 白毛笑了几声,问:“还有呢?” “还有?”我迷茫地看他一眼,想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呃……多谢市丸大人……呃……多谢……那个市丸大人……恩……”到底还有什么? 白毛挑挑眉:“哦呀~这就忘记了吗~”他伸出手好像想说句什么,我突然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毛皱了下眉,马上把手缩了回去,然后丢给我一块手巾。我接过手巾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突然抬手摸了摸我头发,没说什么,转身走开,很快又拿了一块大毛巾过来,罩在我头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谢了他一声后把刚才洗完后就随便抓了个髻的头发松开来擦干,又打了两个喷嚏后白毛一把将我拉过去,动作有些粗鲁地抓着毛巾擦起来,头皮被拉得很痛,我忍不住挣扎了一下,结果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我感觉有些神奇地想着白毛今天真是绅士,稍微表达一下意愿他就理解了,一边抬起头对他说:“那个,市丸大人,还是让我自己……” 话没说完,白毛忽然笑眯眯地说:“哎呀~真是糟糕呢~” “咦?”没听懂他的话,我有些奇怪地问。 但他好像没回答的意愿,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不过这样就没办法了呢。” “诶?”我还是没听明白,就看到白毛没拿着毛巾的那只手伸到胸前,将因为太大而有些豁开的男式浴衣的领子紧了紧,然后按下我脑袋继续用毛巾擦起头发来。 我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也没法道谢或者是什么的。 等头发擦得差不多,白毛把毛巾放下后,我道了声谢准备出去,手臂却被抓住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去,只看到白毛笑了笑,伸手抚了抚我面颊,说:“还没结束哟~麻仓酱~” “什么没……市丸大人?!”突然之间被打横抱起,不禁惊叫了一声,看到白毛的方向是床,忍不住推着他用力挣扎起来,但完全没有效果:“市市市丸大人您您这是做什什么?” 白毛嘴角微勾:“做刚才想做的事哟~” 不敢置信的想法冲上了脑袋,被放到床上的瞬间我立刻弹了起来,但白毛马上发现了我的意图,按住肩膀,俯下身亲了上来。 剧烈的挣扎似乎让这个渣男有些不耐烦,他微哼了一声,将身体压上来,固定住手脚,一边咬着耳垂一边低声说:“我的耐心很有限呢,麻仓酱~虽然本来想给你多点时间的~不过你好像完全没有回报的意思,让我很为难哟~” “请,请放开我!市丸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啊,就是知道你不明白,所以才更恼火呢~你的办法行不通的话,就用我的好了哟~”渣男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嘴唇往下移去,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拨开了宽松的男式浴衣衣襟。 “——混蛋,放开我!市丸银!”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叫起来,拼命挣动身体。 渣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地亲吻着脖子,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好像是第一次听到麻仓酱这样叫我呢~” 实在开不了口恳求他,只能拼命做着无用的挣扎,渣男突然抬起了一点身体,一直滑动着的手也离开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再次贴上来的已经变成没有衣物阻隔的滚烫的身体。[] 过度的惊恐将眼泪逼了出来,渣男突然低下头,一边吻着眼角一边用非常低的声音说:“虽然很讨厌看人哭泣,但是看见麻仓酱的泪水时,还是会觉得心疼呢~这是为什么呢?” “那就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我,是爱着麻仓酱的吧~” “……开什么玩笑!”心情一下爆发了,做出这种事的人还说爱什么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呀~麻仓酱不相信么?”他继续用一只手钳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剩下的衣物。 “市丸银……你……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当没有反抗的能力时,即使知道对方根本不会在意,最后也只能用这种虚软无力的话来威胁。 但渣男的动作却突然停下了,从上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他扯起嘴角,笑着问:“恨我吗?一辈子?”停顿了一下,睁开鲜红的眸子,凝视着我,慢慢低下头来吻着嘴唇,用耳语般的声音说着:“……那也无所谓……” 痛。 一开始只有痛,很痛很痛。后来就觉得累。 中间有几次失去意识,却总是很快就被他叫醒,说着:“就算是哭也好,请清醒着~”这样的话,还有非常温柔的亲吻,和让人恶心的行为。 后来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着被他搂在怀里。渣男似乎已经醒了很久,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他正在看我。 发现我醒来后,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额头,动作十分轻柔地抱着我到了后面的温泉池里。 带着硫磺气味的温水舒缓了一点酸痛,原本甚至无法动弹的身体终于能勉力支撑着走到池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想对他说的话,却也没有原先会以为的彻骨恨意,只是觉得很冰冷,从心底一直蔓延到手脚,像是被沉在深渊下的寒潭里。 虽然经历了悲惨的事,但对自己来说,最痛苦的也许不是那个过程,而是那样的做的人是他。 “还疼吗?”手搭上了肩膀,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非常温柔,脸上没有笑,表情也的确像是关心的样子。 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也不想看见他,只是沉默地转开头,却被扳了回来,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身体再度贴近,滚烫的高温立刻提醒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猛地抬头瞪向他:“市丸银!” 渣男只是挑眉:“终于肯对我说话了?”随后没有任何提示地重复了昨晚的行为。 剧烈的痛楚让人几乎要痉挛,他皱着眉,一边用安抚似地的动作轻轻拍着背部,一边劝诱似地在耳边低语:“放松一点,麻仓酱~这样很不舒服~” 巨大的耻辱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想要晕厥过去来逃避这一切。但他好像立刻发觉了,亲吻着嘴唇的同时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就算是这样糟糕的反应,被痛恨地注视着也好,也还是希望你看着我呢~” 他放缓了动作,手指轻柔地描绘着眉毛,眼睛:“看你的眼神,还是不明白是吗?不过要是用说的就能让你明白,也不需要变成这样了。所以,麻仓酱,你只要不反抗就好了。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只要记住这一点,其他的我都会为你负责。但是,如果想逃走,那就……杀了你。” 残酷却又蕴含着独占欲的话让呼吸骤然一窒,绝望冰冷的心底涌上来一股酸涩的痛楚。他的脸被温泉的蒸汽阻隔着,看不清表情。 过了很久,他终于停了下来,非常耐心地做了清理,擦干之后,抱到床上,只是说好好休息,就换了队长的服装出门。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却在出入静灵庭的大门那被阻拦了。白道门的守门人兕丹坊没有说任何理由,只是单纯地阻止我出去。没有再尝试另外三扇门,结果大概也是一样。在尸魂界,并没有真正可以离开然后去到的地方。 想回家。 对着镜子用无数种方法刺激额头那个火鸟刺青般的记号,没有任何反应。兄长大人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但是我不明白这个的用途究竟是怎样。 更不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一切情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都做了,对待的态度非常温柔,像是十分珍惜,却听不进任何拒绝的话。 一开始曾经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现在的他,也许是在爱着的。时间久了,却终于清楚地明白到,渣男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对于我,仅仅是因为,是“自己拥有着并爱着的东西”,所以才会作出就像是真正在爱恋着一般的行为。 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仅仅只有,“想得到的东西”,“想破坏的东西”,“想拥有的东西”,“想珍惜的东西”……只有他自己,和他的想法,才是真实地存在着的。其他的一切,都依附于此。如此空旷却又冰冷,仿佛即便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也能毫不在意地生存下去。 或者,应该说,始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生存着。 极度自私又极度自我的存在,就像是和我生存在完全不同的空间里。被他判断为“正在爱着”,于是爱恋着的我,根本没法进入那个世界。 而我也不想进去,那样空寂绝望的地方。 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有着他独特的自己,并不是依存于别人的想法才被允许是否有必要的存在。 所以就算在非常喜欢的时候,能够回去,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是由一个个不同的意愿进行交流而构成的。 但对他来说,却并不是这样。也许能够明白这一切,却不在意,因为只有他自己才是唯一的真实。 所以即使到现在,我终于能明白了他的想法,却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能够明白,却不能谅解。 就算还清楚地记得最初爱恋时的喜悦,期待,却已经不再有那样的感情。并没有忘记被伤害时的痛苦,却也已经可以平淡地面对。 已经不爱了,但却也仍然没办法去恨他。 不久之后,柿子君终于正式结婚了。 穿着白色传统婚礼和服的新娘很漂亮,优雅娴静的举止看起来和柿子君相当合衬。参加了婚礼之后才知道原来静灵庭除了死神之外,还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贵族,人数甚至比在职死神更多。 门当户对的婚姻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祝福,而本来想陪伴一下京子的我在发现始终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藤原君之后,也只是将空间留了出来。 宴会之后是盛大的焰火,铺满了整个静灵庭的天空。河边有许多朽木家的人制作的花灯与花船顺着水流漂下,表达着对这对新婚夫妻的祝愿。 有一只樱花模样的河灯漂到了靠近河岸的地方,被水草给挡住了。忍不住将它捞起来,放到顺畅没有阻隔的水面上,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有手臂从背后环绕住,他声音轻轻地问:“要嫁给我吗~麻仓酱~” 如果你的爱,和我的一样,那该有多好? “……好的,市丸大人。” ==================================================== 非常郑重地警告,尽管全篇都是雷,但到这之前都还是正常的雷…… 接下来的部分,是我为了完成某人那可怕的设定……编造出来的,更可怕的内容…… 因为实在想迅速完结掉不要再继续拖下去,因此有很扯的内容…… 俺接受砖块,但不接受抽打=。= 以上。 =================================================== 另,提示,下文内容的要点,根据设定,是: “让蓝染做绝对不会为别人做的事!” “成为杀杀最重要的人。” “可以的话把柯南也加进去,比较关注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暧昧的,毕竟有小兰。” “还有团长!绝对不能忘!要生死相随那种!” 我已经警告过了哦…… 说真的,看到上面那一段就算完结吧,别看下面的内容了=。= 我会羞愧得想自杀的。 ===================================================== 原先就认识的一些朋友,对于从“麻仓”改口为“市丸”,似乎都经过了一个相当不习惯的时期,但最后也还是叫熟了。 只有他还是依然和一开始那样,说着“麻仓酱”。 而他的副手,吉良伊鹤,从一开始那个有点毛躁的死神,逐渐变成了现在相当沉稳可靠的模样,偶尔到家里来送文件,喝茶聊天的时候,也会说起一些番队里有趣的事,包括还在真央念书时的往事,那时的朋友,像是现在在十三番队一个叫露琪亚的女孩,还有六番队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 一切仿佛很平静,但还是有些细微的奇怪地方被我注意到了。 比如说我自己。到了尸魂界已经很多年,却连头发都没剪过一次,只比刚到的时候长了一点点。伤口之类的东西恢复的速度虽然正常,但这还是让我觉得疑惑。只能隐约猜测是这里的时间流动与原来那边的速度不同,而我仍遵从着那边的时速。 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话,或许等于变相地延长了寿命。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就是一直有着不合传言的刀叔与渣男。他们有时候会在家中见面,明明就在我眼前,但两个人却都表现得好像我看不到刀叔一般。 实在疑惑,于是就问了,得到他们非常震惊的反应。 将我排除在外地讨论了很久,刀叔带着我去到一个类似于秘密基地般的地下研究室,像是电视里那种科学怪人似地取了许多样,据说要研究一下我能够以人类体质留在尸魂界的原因。 生长速度异于常人这点就是他告诉渣男的。 不过在弄清没有什么恶劣影响后,渣男似乎心情很不错,说:“本来还担心着麻仓酱会像普通人类那样~很快地老去,死亡呢~想让你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就算是我,动手的时候也都会悲伤的哟~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太好了~” 即使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听到这样的宣告,还是觉得悲哀。心底却又有奇怪的满足。 也许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是极致了。 之后刀叔很奇怪地不再避讳我,进行着与渣男之间的秘密交往。即使我在场,也毫无顾忌地交谈着一些应该是不能为人所知的事。 对话中有许多陌生的名词,隐约能明白他们有着一个类似于反政府武装般的组织,而虚圈就是他们的基地。 压迫和反抗在哪里都有,我虽然不知道身为十三番队队长的他们,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压迫,但是权力更替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后来和渣男去过两次虚圈,依然没法看到据说到处都是的“虚”,但那正在建造中的虚夜宫的确气势雄伟,只可惜生态太差,感觉并不像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但刀叔似乎很喜欢那。 看到了他在虚夜宫最高处的王椅,总觉得刀叔在虚圈给人的感觉和在尸魂界的截然不同。 “等他们成为破面之后,市丸君应该就能看见了。”他这样对我说。 现在在我面前,刀叔都叫渣男为“银”,虽然原来一直是称“市丸队长”。而“市丸君”的称呼,落到了我身上。 这让我觉得很别扭。 我还是更喜欢“麻仓”这个姓……可惜现在只有渣男在使用着它。 从虚圈回来没多久,去刀叔那个研究室例行检查的时候,刀叔告诉了我一件让我相当无语的事情。 怀孕了。 这真是个离谱的消息,完全不在期待之中,一点都不觉得欣喜。虽然很震惊,仔细想了之后,却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渣男从来没有作过任何防范措施,而我也一直没想到过也许会怀孕的问题,事实上在这么多年之后才发生这件事,才更应该意外。 渣男知道了后的样子很奇怪,既没有表现出喜悦,也没有表现出厌恶,反倒像是在思量着些什么。于是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可怜,它的到来完全没有被父母所期待。 事实上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并不介意打掉。还没能来得及对其产生任何“爱”的感觉,甚至只是一件好像距离自己很远的事,一定要说的话,也许只觉得对这个孩子有一些责任吧。 但渣男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也无法下那样的决心,最后,还是让它缓慢地成长了。 过了几个月,静灵庭派遣到现世的一个死神,似乎犯下了重大错误,将灵力转让到一个人类的身上,中央四十六室决定将其抓捕回来进行审判,由刀叔负责。 奇怪的是,跟着刀叔一起去的却不是他的副队长雏森桃,而是柿子君的副手,吉良君曾经提过的那个阿散井恋次。 详细的审判经过我并不清楚,也许是接近临产期的缘故,总是出现长时间的疼痛。 刀叔相当细心地准备了不少看起来非常可疑的药物,据他说这也许是因为死神与人类的结合,却并非通过义骸,因此而产生的后代,始终还是会有一些问题的缘故。 京子有时候会带不少消息来作为给我解闷的聊资,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藤原君,不再留在这里。前不久她也查出了一个月的身孕,因此总是一副非常幸福的模样。 我很为她高兴,她和藤原君大约算得上是唯二的两个朋友,真心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没过多久尸魂界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被称为“旅祸”的人入侵了这,目的大约是为了救出被宣判为将要执行“双殛”的那个女死神,露琪亚。 在那之后不久,京子就匆忙地到家中来找到我,说是要带着我离开。我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但她却不肯说明,直到刀叔的副队长雏森桃红着双眼冲进来对我挥刀,我才知道大约是渣男做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雏森桃的刀并没有落在我身上,我并不是太熟悉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赶在那之前带走了她,但也说了“请市丸夫人好好留在家中,特殊时期不要随意外出”这样类似于警告的话。 京子说,渣男杀了刀叔。 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渣男可能杀任何一个人,包括我。 唯独不会对刀叔挥刀,至少现在不会。 那两个人之间有奇怪的牵绊,如果说渣男是一个只看得到自己的家伙的话,那刀叔似乎就属于他“唯一想做的事情”。把一个人称为事业一样的存在有点让人无法理解,但在那两个家伙之间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情形。 在这个目标实现之前,渣男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刀叔的事。 如果实现了之后,刀叔无法让他有更想达到的目标的话,也许他会做出今天他们所说的事,但在那之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此我只是将担忧不已的京子劝回了家,然后留下来,等待着。 等待着,是来带我走,还是被留下。 也许是已经习惯这样被动地等待,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但在看到那两个据说是一死一逃的家伙依然穿着队长羽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是觉得一下子放下心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今天执行双殛的地方,到的时候那已经是一片混乱,我正好看见柿子君毫不犹豫地将刀斩向他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并在对方倒地之后再次挥向被阿散井恋次挡在身后的一个女死神。 但他并没能砍下去,那个女死神被刀叔救了下来。发现突然出现的刀叔,所有死神的表情都非常震惊,只有一个橘子头的少年大大咧咧地喊着交出露琪亚之类的话。 原来这就是露琪亚。 我打量了一眼刀叔怀里的少女,忽然发现她看起来眼熟得奇怪,回忆了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她与我刚到尸魂界那天,不幸被我砸死的,名叫绯真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心里涌上巨大的荒谬感。 但身体突然觉得不对劲,下腹有点坠坠的痛,忍不住抓住渣男的手臂,将重量移一部分到他身上。 渣男低下头,皱了皱眉,低声和另一边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说了句什么,然后轻轻将我抱了起来,走到了靠后一点的地方。 刀叔似乎从露琪亚的身体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并发表了一篇不短的演讲,从我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把捏碎了那副黑边方框眼睛,撸起了头发。而那些解释他行为的话多数没听清楚,只感到腹部越来越痛,最后刀叔用一句“从今以后,由我立于云端之上”完成了他这次对静灵庭的宣战讲演。 东仙要马上对他说了句什么,刀叔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一挥手,一道东西降了下来包住这边的几个人,随后慢慢向上升去。 站在这层东西之外的死神们丢出来的鬼道落在其上,没有丝毫影响,像是看一场烟花。 在那些巨大的响动中,我抓住他的手臂,咬着牙说:“……虽然……很失礼……但,好像要生了……” 渣男,刀叔和东仙要的表情都很难看,离开尸魂界后瞬步到了虚夜宫,此刻的虚夜宫里我依然只能看到这三个死神,但那些我看不到的虚想必就算在场也帮不上什么忙。 东仙要建议回静灵庭抓一个四番队的死神回来,但被另外两个否决了,腹部越来越痛,全身汗不停冒出来,那三个死神却还在说个不停,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刀叔的袖子:“蓝染大人您不是……给我做过很多……次检查吗……拜……托了……” 刀叔的表情变换不停,最后却微微一笑,用和他还在静灵庭时期一样的笑容,温和地说:“交给我吧。” 过程比什么都痛,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刀叔突然说:“灵压!”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难看,刀叔转过头对渣男说:“银,你决定吧。” 渣男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处理掉那个。” 隐约猜测到他们的意思,想问,却没有力气开口,但刀叔却很快又说了一句:“已经太晚了,灵力会直接在体内爆炸,只能生下来。” 他们的意思是……这个孩子的灵力会让我支持不住吗……脑子勉强地进行着思索,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力流逝得越来越快,好像自己的生命正在消失一般。 会死在这吗…… 额心有暖意逐渐环绕住身体,渣男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突然有婴儿的哭声响起,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一看,一张皱巴巴的脸被送到眼前,非常丑,脸上奇怪地长着红色的纹路。 脑中突然飘过一个名字,我勉强开口,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到:“叫它……杀生丸吧……” 好困…… 渣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睡着的话,我就掐死这个东西。” 市丸银,你到最后都还是一个这么糟糕的男人么……但是随便你吧……我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管你的威胁了…… 额头的暖意突然变得火热滚烫,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包裹住了我,随后就是剧烈的下坠感。 不知道往下掉了多久,久到我都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却还持续着这个状态,但却突然发现下方有光亮的样子。 这种像是从某种柔软有韧性的东西里挣脱的感觉与我当初掉到尸魂界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回到原来这了? 但没等我想明白从生产之后的昏迷开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坠落的下方好像有一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叫了起来:“麻烦让让!” 我不想再压死人了! 结果那个人头也不抬地挥了下手,我就被打飞了出去,直接将站在他对面的一个男性撞翻在地。 那个相当无礼的男人“嗯哼”了一声,说:“竟然连这种程度都避不开了吗~真是太无趣了哟~” 似曾相识的说话方式让我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盯着那张浓墨重彩的脸:“西西西西索??你这个混蛋!” 西索的表情似乎囧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哟”了一声:“原来是电梯里的那个小姑娘呀~你的哥哥真是一个让人兴奋却又麻烦的家伙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错的主意,扭着腰慢悠悠地朝我走来:“看见你回来他会很高兴的吧~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呢~?”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旁边突然有一个女性的声音惊呼着“团长”然后朝我冲过来,她似乎想将我一脚踹开,却被西索抓住了:“派克诺妲,这位小姐说不定会是我很重要的客人哟~不要这样粗鲁地对待她啊~” 那位身材火爆的金发女子一把挥开西索的手:“团长还被她压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次又压到了人,不禁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生怕再次压死一个无辜者。但虽然之前额头上的那股大约来自火鸟刺青的暖意消除了不少虚弱的感觉,生产的影响依然存在着,我一下子没站稳,踉跄的时候再次重重踩了那个不幸的家伙一脚。 被称为“派克诺妲”的女性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能活活把我烧穿,下意识地往旁边避了避,结果她给那个叫“团长”的昏迷男子做了不少急救措施,都没能让对方苏醒。 因此我有些内疚,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侧后方响起一个熟悉而惊喜的叫声:“阿我!真的是你!” 我回头,竟然看到了奇犽,他正从一艘飞艇上冲下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刺猬头男孩,有一个模样很清秀的金发男孩,有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黑衣男,最奇怪的是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黑领结,戴了副巨大黑框眼镜小学生样子的小男孩。(请忽略奇犽在这里年龄上的不合理吧……) 最后我勉强弄清楚了奇犽他们,被称为团长的那个昏迷青年他们,还有西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叫派克诺妲的女人似乎有事必须离开,西索接下了照顾那个团长的任务,对方虽然很不放心,但在西索“在库洛洛恢复之前,这样的苹果摘下来可是一点滋味都没有的哟~”这种完全没法听懂的许诺下,那个金发大姐居然就放心地离开了! 这可真是难以理解的信任交付。 我本来想和奇犽他们一起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走出距离库洛洛团长十米左右,那个昏迷的身体就会开始抽搐。我有些怀疑身体的主人心眼到底小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昏迷的情况下也认准伤害他的凶手并伺机报复。 不过这也解决了另外一个麻烦。 和奇犽他们呆在一块的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非常热衷侦探游戏,坚持认为我犯了过失伤人罪,要求我将库洛洛团长送到医院后再去自首。 奇犽虽然一副想打晕他的样子但他的朋友,叫小杰的那个男孩却很喜欢这个小学生,于是我只好在那个小学生怀疑的眼神中留了下来,并保证会老老实实让西索看守着我们直到警察来提人。 用投币电话给兄长大人打了过去,终于回到对我来说已经很多年没回来的家中,所有的疲劳都涌了上来,甚至没能好好和兄长大人说明发生的事,就克制不住地睡着了。 醒来之后冲了个澡,走到客厅时发现兄长大人正和西索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一种从未在兄长大人脸上看到过的纠结表情让我忍不住对西索肃然起敬。 而那个不幸被我撞成植物人的库洛洛团长君被放在另外一张长沙发上。 兄长大人结了个印,然后在我眼睛上抹了一下,我知道这是能让我看到灵的术。正奇怪中,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黑发黑眼的清秀青年正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俊秀的脸上挂着亲切柔和的微笑,发现我看到他了之后,优雅地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下意识地冲到长沙发边探了探那个库洛洛团长的鼻息,还是活的,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兄长大人皱着眉说:“我从没有在其他生灵身上看到过你这样的情形,阿我,也许这和你回来的那个地方有关。” 顺着视线看去才注意到,灵状态的库洛洛团长胸口有一条粗大的锁链,连接着他那具昏迷的身体。 我回忆了一遍,没有在尸魂界的任何一个魂魄身上看到这个锁链过。 看了一眼兄长大人,他已经用灵视知道了这点,因此皱了下眉,没再理会客厅里那一人一“鬼”,转身走了出去。 而在解决这个奇怪的“生灵”问题之前,这种状态或许还要持续上好长一段时间…… 110100 图坦卡蒙的使徒 传送的晕眩感消失后,安缇诺雅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个类似于小山村的地方。[] 身后的房子又破又烂,跟前是一排东倒西歪的,被雨水淋得已经有大半开始发霉腐烂的木制篱笆。 脚下踩的泥地上有稀疏且枯败的草,两只大概是母鸡的生物在不远处翻啄着这些草根,试图找到一些食物。 一个中年模样的大汉抗着一大捆木柴从篱笆前走过,见到她,咧开嘴笑了笑:“x*dㄡ丩∝!”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默默目送着那个大叔离去:“这是什么地方?” 法则久违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这是一个小山村。】 “……”公主突然觉得头有点痛,她转身走进后面的茅房,也没有打量里面的摆设,直接拉开“法师豪宅”虚空中的门进去:“把这个世界的社会历史语言环境资料给我吧。” 法则没有马上将资料放入纹身,反倒是用很愉快的声音说:【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对这个世界很有兴趣才对。】 安缇诺雅有些意外,要说有兴趣的话,她也只对君麻吕被卷入的那个世界有,但在传送过来之前,分明有听到是【原力世界第97号】,并不是灵力体系的呀? 法则很快就作出了解释:【你有一段时间不是在看人类里一个叫做jump的杂志吗?里面的一部作品就有反映到这个世界,未来时空的某个可能性节点上的事情。】 安缇诺雅回忆了一下,jump上的连载,她有认真看过的只有当初树把与和尚一起强烈推荐的《hunterxhunter》,虽然的确很有趣,但之后却因为画面太过潦草而决定放弃看下去。 【就是那个……】 公主默了一会,觉得这种情况还真是奇妙。 虽然说当初在木叶,以及之后在霍格沃茨,多少也都曾经在一些作品中看过少许相关内容,但那种完全没有在意和曾经相当关注,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就好像,在木叶见到她曾经在动画《火影忍者》里看过一两眼的忍者本人时,仅仅是有一种这个人曾经听人提起过的感受。但这个世界中会存在的那些人物,却是她曾经相当感兴趣的,认真看过他们故事的人。 这让公主有种本来以为在读一本小说,没想到却是未经许可翻阅了别人日记的感觉。 【你想太多了……你所了解的那些事情,只是可能发生的一个未来而已。即使真的发生了,到时候你是否还在这边也很难说。】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问:“以后需要回来这边吗?” 【有必要的话。】 “那么我要指定时间。” 【与需要出入不大的话就没有问题,什么时候?】 “这个世界的时间,1999年1月4日之前。” 【……看来你真的非常喜欢那部作品。】 公主点点头:“它很好。”虽然作者的态度不好。 法则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为说明这一次的任务:【重振图坦卡蒙教的荣光,直到图坦卡蒙得到的信仰之力足以维系神力的双向通道为止,完成后获得永久性的选民模板,在其他世界依然有效。】 安缇诺雅皱起了眉:“这个神祗没有自己的信徒吗?” 【这个世界的无信者占据了绝大多数,图坦卡蒙所得到的信仰之力不够打开降下神恩的通道……】法则没有说下去,但得到的信息也已足够。 这次的任务让她很厌恶。 让一个法师去成为某一神祗的选民,作为其地上代言人,这对他们而言,不啻于在另一个施法者身前,永远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我不需要这次的奖励。”即使任务非完成不可,作为一个法师的骄傲她永远不会舍弃。 【只要不影响完成任务,剩下的你都可以自己决定。】法则同时提示道:【已经降下神启了,图坦卡蒙教廷的人近期就会来寻找神启中预示的人。】 无论在什么地方,神明们玩的把戏都是一模一样的呢。安缇诺雅不感兴趣地想着,开始进行任务前的一切准备。 首先就是对这个世界的熟悉,从语言文字开始。“通晓语言”这个法术虽然能帮助她和任何拥有自己语言的种族沟通,但法师还是更喜欢自己确实地掌握。 教廷的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时正是天色阴沉欲雨的傍晚,这些年来在无论哪个国家的影响力都已被削弱至极致的图坦卡蒙教早已失却了以往被普通民众所尊崇的地位。担负着此次重大任务的主祭长洛卡尔·伊利亚斯忧虑地看了看天色,希望能在这看起来就极贫困的山村里找到可暂时提供他们一行人住宿的地方。但这恐怕有些困难,从这些房子来看,这个山村实在太穷了,大概根本招呼不了他们这么多人。 总而言之,先打听一下这个山村的情况吧。 伊利亚斯主祭长示意随行人员,年轻的棕发小伙立刻自觉地敲起他们附近一家院子摇晃不已的篱笆门。 这种吱吱咯咯被风随便一吹就会倒坍的篱笆门是敲不出多大声响的,用力过重说不定还会将门敲坏。因此他只是屈起手指作势敲了两下,便准备推门进到院子里,再问是否有主人在家。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敲门声立刻得到了回应。 那间有些破败的,灰泥与砖石一起夯出来的屋子,门慢慢打开了。一个银发少女正一手扶门,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本翻开对卷着的书,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们。 借宿的请求出乎意料地容易,到晚餐时间,教廷一行人十分识趣地没有期待着主人招待他们,反倒热情地拿出了不少他们带着作为干粮的肉干与压缩饼干,邀请房屋主人,安缇诺雅一同享用。 公主自然不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倒是将注意力投向了被教廷人等珍而重之地摆在桌中间,并对着其开始餐前祈祷的一本看起来颇陈旧的教典。 虽然已经十分稀薄,却依然能感觉到其中涌动着的淡淡神力。 安缇诺雅不动声色地用苍白的正义调整起阵营,直到进入“守序,善良”坐标范围内,那本教典才出现反应。 淡淡白光开始从其中溢出来,教廷人等激动无比以为会有新的神谕,但那白光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动,最后消失在安缇诺雅体内。 她强忍着将这股神力彻底清除出自己身体的冲动,必须让其留着,这是图坦卡蒙在这个世界的坐标。他本身的力量无法直接传递到信徒之中,但由于法师本身的特殊,他们之间却是可以直接进行传递交互的。 留下这样一个坐标后,图坦卡蒙便能通过她,来获得教众的信仰之力,而等到力量足够充盈,他就能直接以神恩,神临的方式来显示神迹。 长时间没有展示神祗力量的神明,总是很快就会被信徒所抛弃的。说到底,神祗与信徒之间也仅是具有等阶差距的交易关系,信徒奉上信仰之力,神祗赐下庇护之能。 而处于这条交易链更高一端的神祗所拥有的优势,就在于他们仅仅需要选择一两个受己“喜爱”的信徒来获得神宠,并不需要将恩惠普及所有教众。 对于信徒来说,只要有一两个例子,就足以使他们相信自己所信仰之神的威能,并期待着有一天同样的神恩会降至己身。 但很显然,这一以信仰为名的利益链条,缺失了中间部分已经有相当之久的时间,以至于图坦卡蒙甚至无法再将他神力的触角直接延伸到这个世界中来。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了让图坦卡蒙教“复活”任务的安缇诺雅,即便再怎么厌恶,也只能默认了“中转站”的必要。 以及,“图坦卡蒙之使徒”,的身份。 第268期猎人测试 1976年十月,已经式微的图坦卡蒙教在埃珍大陆卡丁国北部一个荒僻山村中迎回了该教主神,图坦卡蒙的地上行者,被教众们称为“使徒”的少女,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1979年十月,屡次展示神迹的使徒,使逐渐衰败的图坦卡蒙教再一次确立了在埃珍大陆上唯一宗教的地位,并被卡丁国正式奉为国教。 但与埃珍大陆有着海洋相隔的另外几片陆地,包括约路比安大陆,巴托奇亚共和国,米特涅联邦等,依然抗拒着宗教势力的延展。 其中,米特涅联邦的几个国家,都有着极其排外的风俗,在当初图坦卡蒙教全盛时期,也没能将触角伸到其境内。 约路比安大陆曾经有许多信徒的存在,但那片大陆上的人们更信仰利益,在图坦卡蒙逐渐不再显示神迹之后,这个对他们无法产生助益的宗教就渐渐地被排斥在那片大陆之外了。 剩下的几块主要大陆,被猎人协会牢牢掌控着,更难以渗透进去。 被派遣到这些大陆传教的神职人员,送回来的报告都没有什么进展,而最关键的是,能够恳请神恩的,目前仅只有信仰最为虔诚坚定的一小部分人而已。 有意思的是,这其中,有五分之三的,都不属于图坦卡蒙教的高层。 不过这种情况,在无信者占据了多数的世界中,是再普通不过的。 法师的任务仅仅是为其收集信仰之力,肃清信徒可不在她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因此,对教廷内部,试图将她拉拢过来的几派势力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个天大难题。 人总是有所求的。有所求,就能够被驾驭。 但倘若对方真的毫无所求呢?那只有渴望着对方力量的自己为其所驱使。 好在,这位使徒似乎真的清心寡欲,完全不在意世俗权力,仅仅对重振图坦卡蒙教之荣光感兴趣。 教廷里那些主祭,长老暗自庆幸,并决定全力支持她。毕竟,教众越多,也意味着他们能掌有的力量越大。 伊利亚斯主祭长敲了敲门,穿着白纱裙的侍女过来打开门,向他行了个礼。 主祭长觉得自己闻到了某种带有刺激性香味的木材燃烧的气味,他忍不住皱了一下已经有些灰白的浓眉。 印象里使徒从来不会像他们那样在冥想或者祷告的时候燃上宁心静神的香料――事实上他甚至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看见过那位冷漠得如同神像般的少女作过祈祷或者任何其它的事。 这可真不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所为,信仰坚定的主祭长忍不住想道,但他随即就将自己这个有些亵渎的想法抛开。 毕竟,神对使徒的偏爱,是无论谁都能看出来的。他不能怀疑自己所信仰之神的选择。 他很快就看到了香味的来源。 已经上了年纪的主祭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表情。 教众们所崇敬着的“使徒”正打扮得像是一个医学研究人员,被称为“祈祷室”的静室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密器材,穿着白袍的安缇诺雅一只眼睛凑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显微镜但很显然比主祭长曾经见过的那种显微镜复杂太多的仪器上,观察着被浸泡在某种溶液里的一小块东西的状况,手则在一边的记录板上刷刷刷写着些什么。 那股像是木材燃烧的香味就是从那一小块被浸泡着的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这位使徒“不务正业”的情景,但看到这幕还是让伊利亚斯主祭长花了一点时间来镇定。 然后他咳了两声。 “安静。”安缇诺雅头也不抬地说。 “……”主祭长无奈地等在一旁。 终于,安缇诺雅的观察结束了,她打开一只玻璃柜子,拿出一盒粉末,往溶液中倒了一点,那个散发出奇异香味的东西迅速溶解消失。然后她转过头:“午安,伊利亚斯主祭长。” “午安,使徒大人。”主祭长行了个神职人员的礼,然后将一份文件递过去:“猎人协会明年的测试希望能在卡丁国境内的艾里恩斯山脉进行,这是国王送到教廷的征询函。” 安缇诺雅眨了一下眼睛,接过那份报告看了一遍,侧头思考了一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墙边那排隔离柜边,打开其中一扇门:“伊利亚斯主祭长知道这是什么吗?” 主祭长走过去端详了一会,高强度玻璃后是几段看起来相当普通的植物干条,看起来有点像是牧民们常常用来作为牛羊饲料,而更贫困区域甚至将其作为食物之一的,一种叫作海尔加藤的植物。 但和主祭长曾经见过的海尔加藤又有些区别。他印象里的那种植物,藤条是接近墨绿的颜色,就算是幼株,也是非常正的绿色,但这几段标本上,在藤茎表面却均匀分布着一些肉红色的斑点,斑点外圈颜色稍浅,靠近中心的部位的则是一种接近于腐肉般的色泽。 “这是……?” “海加尔藤。”安缇诺雅回答:“伊利亚斯主祭长还记得几个月前艾里恩斯山脉北麓发生过的小型疫病吗?” “您是说……”主祭长立刻想了起来。 艾里恩斯山脉北麓一向是卡丁国畜牧业的主要基地之一,但数月前,牧民们放养的畜类却突然遭到了瘟疫的袭击,大批病死的牛羊被燃烧,卡丁国内肉价飞涨,最严重的是,这场奇怪的瘟疫甚至开始波及到了牧民的健康。 埃珍大陆科学院生物与医学研究所虽然在疫病发生的最初就立刻派遣了专项小组,但一直到疫病变异波及人类,都没有能找到有效的治疗手段。 而在疫情区的一个低级神甫,因为信仰的坚定,同样是教内能够享有微薄神恩的神职者之一,在帮助那些医护人员治疗瘟疫患者时无意中发现祈祷时的圣光能轻微克制感染者的病情。 因此教廷立刻派出了大批神职者前往疫区,救助灾民,这场原本可能引发危机的瘟疫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平息下去,不得不说,图坦卡蒙教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安缇诺雅关上隔离柜的合金门,没什么表情地走回到桌前坐下,手指轻轻抹过印制精美,盖着卡丁国王室黄金百合徽章的短笺:“这是德诺主祭他们带给我的东西之一。” 伊利亚斯主祭长顿时了然。 使徒对于各种罕见的,或是未被发现过的东西有着超乎常人的兴趣,这在图坦卡蒙教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教众们回到教廷时常常会带一些比较稀罕的物品回来。 这几截奇怪的海加尔藤大概就是德诺主祭他们处理完艾里恩斯山脉疫病后带回来的小礼物吧。 但……主祭长正想开口,安缇诺雅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地,抬头看向他:“我要参加这一期的猎人测试。另外,同意开放艾里恩斯山脉范围作为测试场地。” “猎人测试?使徒大人,那太危险了!不适合您参加……”劝阻的语言终于还是消失在喉中,主祭长抚胸行了个礼告退:“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第268期猎人测试,第一关测试地点,埃珍大陆卡丁国梅尔米亚港附近的迷雾之海,参加人数391人,通过人数186人。 第二关测试地点,埃珍大陆卡丁国,犯罪率最高的瑞达市,要求在一周内抓到被分配案件的凶手,通过人数47人。 第三关测试地点,埃珍大陆卡丁国,艾里恩斯山脉,寻找图鉴上濒临灭绝的珍兽,严禁杀伤,违反者失去考试资格,通过人数13人。 由于最终同样是在艾里恩斯山脉进行,作为招待方的卡丁国十分大方地提供了所有考生,考官的食宿及相关需要,包括在第三关中被淘汰的那部分考生,依然可以继续留下,直到考试结束,将会由卡丁国统一派遣飞艇将考生送回各个大陆的主要城市。 与前三场测试不同,到最终测验之前有三天的休息时间,暂时居住在卡丁国在艾里恩斯山脉设立的野地兵训练基地中的考生们纷纷离开基地自行活动打发时间。 安缇诺雅接受了两个在之前的考试中合作过――或者说,被她帮助过的――考生的邀请,去基地南面,他们在第三关寻找珍兽时曾经发现过的湖泊,用钓鱼来享受一个下午的宁静。 艾里恩斯山脉的环境基本维持着最原生的状态,尽管卡丁国在这设立了一个野地兵基地,但也仅限于基地周围一小块区域,勉强能被划分为低危地带,更外围,则是纯然的原始丛林。 第二关的47个考生中在第三关被刷下的那34人,至少有10个以上被永远地留在了丛林深处,肥沃着这片危险的土地。 他们钓鱼的地点距离基地也并不十分近,湖泊面积极大,从另外那头传来的瀑布水流声到达他们所在的地点,已经变得相当轻柔。 微风细细,水波粼粼地反射着金光,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发出清脆的拍击声。不时会有一两头兽类到湖边饮水,对这三个明显不属于这片丛林的生物,它们只是投以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喝饱了水之后昂首阔步地离去。 来参加猎人考试,并能留到最终测试的考生,在动手能力方面毫无疑问都非常强,因此到湖边不久,一个考生就迅速搭好了野营需要的一切,另一个考生则在岸边几个鱼群比较集中的位置架好了自制钓竿。 安缇诺雅在香椰树下用巨大的树叶铺了层垫子,闭着眼小憩。 一切悠闲得仿佛他们正呆在巴路沙群岛的黄金海岸边,而非不久前还危机四伏,每一蓬灌木每一棵巨木后都暗藏着杀机的丛林。 水声“哗啦”一响,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手臂长短的银鱼随着那条用草茎搓揉出来的鱼线跃出水面,另一名考生随即接手过来处理。 “嘉兰诺德小姐?”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在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法师在树荫的照拂下闭合的双眼是怎样突然睁开的。 “有人在靠近我们。”安缇诺雅轻声说道,靠着香椰树粗大的树干,慢慢坐了起来。 两名考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什么也没听到。但他们手臂上的肌肉都微微鼓了起来,原本准备处理鲜鱼的匕首和用作钓竿的长棍被换了个方式握在手中。 很快,某种大型生物在高速奔跑的声响由远至近地从一个方向传来,对方似乎十分匆忙,接近于慌不择路的感觉,随着他奔跑的声音,树枝断折的声响也一并传到了耳中。 “请帮帮我!”那个男人朝湖边的三个同类高呼。 被背负在他身上的,用藤条拧绞成简易牢固的便携式笼子中,雪白色的幼兽直接展示了这个男人被后面那头巨兽追逐的原因。而对方虽然喊着“请帮帮我!”的话,行动间却是毫不犹豫地引着那头巨兽向他们狂奔过来。 与安缇诺雅一道的两名考生均皱了下眉,没有丝毫迟疑地让开了湖边大片的开阔地,闪到了林木之中。安缇诺雅注视着那个男子背上的笼子,露出一个笑容,缓步踱进了阴影之中。 在那名男子进入靠近湖泊的三角地带那片荆棘林时,隐藏了身形的三人同时出手了。 看见巨兽的第一时间就发现手中武器并不合用的两名考生不约而同舍弃了器具,选择以肉体力量直接攻击,而始终让他们捉摸不定的银发少女则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柄苍白色的细剑――那长度绝对不可能被藏在她的衣服下面――以一种奇妙的步伐游刃有余地攻击着巨兽。 她的脚步轻盈无声,身形分明在视网膜上留下了影像,但更让他们倚仗的感官却告诉他们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生物存在。 安缇诺雅挥动长剑的角度超乎寻常地小,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由一个吝啬至极的人再经过最精密的计算后作出的,仅只是堪堪能达到目的就好,不愿意再花费多一分一毫的力气。 每一次换位,每一个移步,都恰到好处地用剑刃切割开巨兽关节连接的部位,入肉仅仅三分,恰好是粗厚的毛皮之下,肌腱被切断的程度。 半分钟后,巨兽轰然倒地。 而在看了她第一次出剑后就呆立于原地欣赏这堪称为艺术的杀戮表演的三人,终于回过神来,那个偷了这头巨兽幼崽的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真是太感谢了!多亏能遇上你们,不然……”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表示谢意的话,已经拿出一块方巾仔仔细细将长剑抹了一遍的安缇诺雅侧过头,望着男子背上,几乎已经被他身上伤口涌出的血液染红的藤笼,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用客气,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呢。” 112102 疫病与圣光巡礼 结束战斗后那个偷了幼崽的男人表示了谢意,在湖边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就先回去了基地,而等安缇诺雅等三人终于能够如愿享受一个悠闲的下午,并在傍晚时分慢悠悠回到基地时,里面已经一派混乱。 “发生了什么?”与她一起回来的一个考生随手揪住一个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员。 “放手!”那个工作人员明显不是战斗类人员,被抓住后只能恼火地用力扯着揪住他领子的手:“不少人突然感染了奇怪的病,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 考生松开他,往考试期间作为召集大厅的基地餐厅那边走去。 没到门口,就有几个人上来拦住了他们:“里面的都是已经发现问题的人,你们如果身体暂时还没有不适反应,最好不要接近,等医护人员到达再作一次检查。” 从餐厅密封的玻璃窗中能看到被临时拆下来制作成简易病床的条桌上,许多人被坚韧的皮带扣着,在他们□出来的皮肤上,有许多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脓包。那些触目惊心的脓包似乎让他们感觉到极度的掻痒,尽管被皮带固定在原地,同时还有不少戴着防毒面具般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制止他们抓挠那些脓包,但依然有不少人拼命地磨蹭着简易病床试图减少一点痛苦。 一股肉眼难见的能量给法师延伸进去的感知制造了一点阻碍,像是一个屏障般将整个餐厅隔离了起来。 这就是……念? 安缇诺雅用几个小法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这种力量的性质,在接受了猎人协会工作人员提供的临时消毒设备后,她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浏览了一遍那几十个未接来电,选出其中一个,拨了回去。 “你好,德诺主祭。” “你好……使徒大人?!终于联系上您了!您还在猎人测试场地那边?我们立刻派飞艇过来接您!” 安缇诺雅歪了下头,将音量高得有些超出她接受范围的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对方噼里啪啦吼完一大堆话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下去:“我在这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猎人协会是否已经联系卡丁国方面?” “是的,根据他们传真过来的照片,非常像是前段时间的那场瘟疫,已经在调集疫苗,卫生部大臣刚才来请求教廷派一部分神职者协助。使徒大人,请您务必放弃这次的猎人测试,随飞艇回来!如果是同一种疫病的话,即使是神恩者,也还是有感染的可能!上次和我一起去艾里恩斯山脉的,就有不少神甫……” “我知道了。想办法把运送疫苗的时间推迟到明晚这个时间之后,派遣最低级别的神恩者来就可以。” “是,但是……” “恩?” “明白了,使徒大人。” 库存量本就极少的疫苗在次日晚终于送到,经过一天,又有不少本来没有什么症状的人也开始出现感染迹象,暗红色的脓包在皮肤上肆无忌惮地蔓延,最早被发现感染的考生中有三人死亡。 始终没有出现任何被感染症状的安缇诺雅无视了协会工作人员的强行阻拦,进入那个被作为临时医疗室的餐厅,取出一部教典开始祈祷。 原本对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的其他考生震惊地发现随着那个银发少女的祈祷,从她身体里弥漫开来的柔和白光竟然有效地抑制了那些感染者状态的恶化,所有被奇痒无比的脓包折磨得快要发狂的病患全都沉沉睡着了,表情一派安详。 而随着疫苗和医护人员一并到达的神职者在发现安缇诺雅的所在处后,差一点与猎人协会的工作人员发生直接冲突。 而疫苗也并非立刻见效,给所有人员都注射了之后,新到达的卫生部疫苗研究部门的研究人员就担忧地发现,这一次突然的疫病与前不久那场瘟疫症状虽然完全相同,但注射了疫苗之后,反应却并不一致。 “也许……”与研究医护人员一齐到达的病理学家盯着那些已经注射了疫苗,正在观察的病患,沉重地吐出两个字。 “……病毒变异。”另外一位免疫学家将他没有说出的话补充完整,原本是基地作战研究室的房间现在被作为了这些专家们的临时办公室,他表情疲惫地说:“现在我们的设备不足——而病患们的状态又不容许将他们运送出去——但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图坦卡蒙在上,但愿不是病毒变异……” 病毒变异,当原来的某一种病毒,在接触了疫苗后,并没有被其杀死,反而形成了独特的抗体,从而导致一种与原来的病毒无论是在传染力,还是在本身结构上都不相同的新种病毒。 这是所有面对瘟疫的人最恐惧的事情。因为在针对新型病毒的疫苗被研究出来之前,他们将对这种病毒束手无策,而尚未变异的病毒,也将会因为担忧病毒变异而不敢注射原来的疫苗。 “也许的确没那么糟糕。”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她是这一次卫生部疫苗研究部门的负责人,她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空地上,那些正和医护人员一齐照顾着病患,为他们祈祷着的黑袍神职者们,接着说道:“我们有他们,我们还有……使徒。” 病理学家想起那个单靠一个人的祈祷就抑制了所有人的病症三天两夜的少女,稍微安下一点心,但他随即又想起那位被教众们称为使徒的银发少女,在今天上午就因为疲劳过度而昏倒了。当时所有的神职者看着猎人协会工作人员以及医护人员的眼神几乎能让他们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在世界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露出个苦笑:“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祈祷了……” 被怀疑为病毒变异的疫情奇迹般地在五天之后得到缓解,卡丁国立刻将所有人都送到国都皇家医院进行彻底的检查,确认所有人都恢复了健康后,原本应该在最终测试结束后一齐离开的考生们纷纷表示想先行回去。 卡丁国政府提供了二十艘豪华飞艇,将他们送回到各个大陆,其中,飞往巴托奇亚共和国与约路比安大陆的飞艇上,还搭上了两位准备与被派遣到那两个大陆的主祭交接工作的神职者。 而剩下几名接受最终测试的考生,在离开医院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考试通知。原本的13名考生,有两名没能撑过之前的疫病,出现在最终测试考官面前的,只有十一个人。 踩着木屐的最终测试考官——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笑眯眯地说明了这场考试的规则:“在第三关,寻找珍兽的测试中,协会在每个考生身边都派遣了单独的考官,并且每人都换过七名。过程中,所有考官都曾刻意显露过痕迹,这场测试的通过标准,就是从这三十位考官中找到曾经观察过你的考官,找到三位以上,就算合格。” 三十名考官随意地或站或坐分散在大厅各处,听到要求的考生们面面相觑,开始一个个观察起他们来。 “他,他,她,他,她,他,他。” 厅里众人微微一惊,尼特罗会长挠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原来是使徒小姐,这次真的非常多谢图坦卡蒙教的援手啊,说起来,使徒小姐怎么会想到来考猎人的呢?” 安缇诺雅侧头思考了一会:“我不想告诉你。” 尼特罗会长表情不变,继续哈哈笑着:“看来我这个老头子的好奇心是没法得到满足的了……使徒小姐的成绩很优秀,已经通过了。明天上午九点在这里领取执照并解说猎人执照的基本用途,请别迟到哦。” 公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伊利亚斯主祭长,上一次长老会建议的圣光巡礼,安排在下个月10号开始,第一站放在巴托奇亚共和国。” 第268期猎人测试,自1980年1月7日在埃珍大陆卡丁国梅尔米亚港附近的迷雾之海开始,于1980年1月23日在埃珍大陆卡丁国国都杜垦丁市结束,通过人数二名。 1980年2月10日,图坦卡蒙教进行了该教近两百年来的首次圣光巡礼,首站,是巴托奇亚共和国,鲁鲁卡市。 细雨打湿了这座古老城市那一条条用厚重的条石板铺出来的大街小巷,在墙角缝隙伸展出幼嫩绒叶的小草抖抖索索地蜷曲起细弱的草茎,巴托奇亚共和国偏高的维度使得在某些大陆已然开始展露春光的二月在这里依然有着料峭寒意,鲁鲁卡市的居民们在细雨飘摇中迎来了又一个清晨。 鲁鲁卡市北郊的飞艇降落场,十余艘飞艇正排着队列依次降落。 在细雨中整齐地站着军姿的仪仗队挺拔地列在红地毯两侧,最靠前的是鲁鲁卡市的市长和其他一些政府官员,以及图坦卡蒙教在该市的负责人。 飞艇舱门打开的瞬间,带着湿意的寒气倒卷了进来,年轻的白衣侍女立刻抖开挂在手臂上的斗篷,给安缇诺雅披了上去。 公主转过头对那个有着一头蜜糖色卷发的侍女微笑了一下,德诺主祭弯下腰,伸出一只手:“使徒大人,请。” 披着斗篷的少女出现在舱门口的那一刻,被阻拦在飞艇降落场外围的教众们纷纷欢呼起来,并向上空抛掷着鲜花,伴随着闪光灯的背景。 狂热的信徒与敬业的记者们在卫队阻拦出的安全距离之外追逐着迎宾专用的加长轿车,负责开路鸣着警笛的的警车与警用摩托惊醒了城市中不少仍在安睡的居民,他们纷纷从拉开窗帘,从窗户中探头出来,试图弄清楚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平静古老的城市中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了解的事情。 在城市中心大道上排着夸张豪华队形的车队,与车队保持了一段距离,五花八门的私用车,以及正以一种绝不适合出现在城市之中的高度飞行着的小型直升飞艇让这些居民们目瞪口呆。 一位住在十一楼的主妇走上阳台,准备从钩子上摘一段在寒冷干燥的冬季中风干的腊肠下来,好给今天的早餐添点美味。 小女儿似乎减肥减得有点走火入魔了,真让人担心她再这样每天只吃一个苹果过下去会不会得什么奇怪的病,毕竟现在电视里到处都在报道这场突然而至的流感,虽然鲁鲁卡市还没波及到,但增强点体质总是好事。主妇一边想着,一边用挂在阳台花架旁的培根刀切了一截腊肠下来。 把早餐做得美味一点吧,也许这样她会多吃一点。主妇将刀子挂了回去,提着那截腊肠,转过身准备回到厨房制作早点,但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双眼大睁地盯着将阳台封闭起来的玻璃拉窗。 在窗外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正有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手持着话筒在快速地说着些什么。 “哦,天哪!是庞约克!”主妇抬手捂住了嘴,压住那小小的惊呼。 正用一只手攀着直升飞艇舱门,一只手持着话筒,将大半个身体探出来,配合着高空摄像机介绍着些什么的著名脱口秀主持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距离他们电视台直升飞艇极近的某个阳台,他转过头,对直升机舱内说了句什么,随即朝主妇挥起手来。 主妇急忙打开阳台上的窗子:“天哪,庞约克?真的是你吗?我太喜欢你了!我们家的人都非常喜欢你的节目!哦,天哪,你能给我一个签名吗?可以的话我想为我的小女儿也要一个!你知道她……” 主持人将话筒别到西装领口,拿了一个扩音器冲她喊话:“很高兴你看过我们的节目!不过这位美丽的女士,今天,你可不能喊‘天哪’,应该喊‘图坦卡蒙在上!’才对……来,让全国的观众听一听鲁鲁卡市的朋友对图坦卡蒙教时隔两百年后再一次举行的圣光巡礼有什么看法吧!” 圣光巡礼?似乎挺耳熟的……主妇有些困难地回忆起前两天在餐桌上看新闻时没太注意的那条消息:“哦……我能期待这圣光巡礼会降低最近飞涨的肉价吗?” “相信你能在之后得到答案,好,现在让我们将镜头拉回到使徒的车队上去,从摄像机里我们能看到车队已经在城市中心的大教堂处停了下来。嘿,镜头拉近!现在下车的那位就是使徒了……哦,这可真是位迷人的姑娘,看来至少图坦卡蒙神在选择代言人上作了个英明的决定……咦,那位使徒小姐这是准备做什么?让我们飞更近一些……” 从高空摄像机的画面中,可以看到银发少女缓缓走到了大教堂正前方的教堂广场上,图坦卡蒙神将教典赐予世人那一幕的雕像前,仰起脸,洁白美丽的面孔在黯淡的天光下像是能够自己发光般。随着她口唇微微翕动,一道优美而柔和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仿佛在每一个人耳边诵读着教典,白色的光芒逐渐自她身体向周围弥漫开来,随着站到她身后参与祈祷的神职者越来越多,白光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人们无比惊异地发现,墙根里那些枯黄的草根正在展示着茁壮的生机,花瓶中已然凋谢的花朵尽情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患了风湿的老人扶着墙壁勉力站起,得了白内障已经目盲的眼睛逐渐感受到光亮,陈年旧创正在愈合…… 咵嗒! 摄像机掉了下去。 113103 问题与答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已经看到了镜头中那不可思议的神迹……现在,让我们听一听本台在鲁鲁卡市现场的记者安妮塔对此的看法。你好,安妮塔……” ………… 每一家到达了现场的电视台都在直播着发生在鲁鲁卡市不可思议的“神迹“,而没有派出采访队伍的电视台则迅速联系了其他电视台申请转播许可,几乎一整天,所有频道都在重复着“图坦卡蒙”这个名字。 安缇诺雅坐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一边观看着这场“神迹”的后续报道。 居住在鲁鲁卡市以及附近城镇的信徒们纷纷赶往这座教堂,以期能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感沐神恩。屏幕上乌压压一片全是虔诚祈祷着的人群,身边的主祭们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有两个嬷嬷甚至抽出手绢沾了沾眼角,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人们对图坦卡蒙如此虔诚的情景了。 安缇诺雅有些无聊地拿起遥控器,试图换一个更有趣点的频道,但在她揿下按钮之前,画面猛然一转,当地电视台新闻主持人表情沉重地说:“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不久前出现的新型流感目前已开始向我国其他地区扩散,截止2月10日晚七点,已出现二十三例死亡病患,同时有近百名患者被迁入隔离病房。请广大市民注意防范。” “图坦卡蒙保佑!希望那些可怜的人们能度过这个难关。”德诺主祭明显是想起了不久前他亲身经历的艾里恩斯山脉的那场瘟疫,严肃得有些刻板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同情忧虑的表情。 “愿图坦卡蒙庇佑于他们。”房间中响起了轻重不一的祈祷声。 “没错。”安缇诺雅看着电视屏幕上用色块渲染来表示巴托奇亚共和国目前已发现流感患者地区的那张地图,微笑起来,温柔地说:“图坦卡蒙会赐福于他的信徒们。” 当圣光巡礼进行到第三个城市时,对图坦卡蒙教连篇累牍的追踪报道终于彻底换成了对这次来势汹汹的高危流感的相关信息。 流感最初爆发出来的托拜耳市已经被彻底戒严,巴托奇亚共和国调动了原本是用来对付周边一些山地民族的部队,用以维持这座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城市的秩序――必要情况,他们可以对市民举枪。 除了托拜耳市之外,还有几个城市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患者,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托拜耳市的病况爆发最早最猛最严重,当其余几个城市也出现类似病患后,全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从而没使那些城市也如托拜耳市一样陷入绝境。 传染病研究防治中心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发布一次对本次流感病毒的最新研究报告,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可怕的灾难。绝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中心发布的那些报告上深奥的医学词汇,但所有人都明白,到目前为止,仍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病情较轻的几个城市中,图坦卡蒙教的神职人员们和医护人员一齐,守护着那些患者,在病床边为他们虔诚地祈祷。人们震惊地发现,有一部分病患的情况竟然得到了遏制! 这个消息被报道出来后,被军队隔离着的托拜耳市中那些居民像是得到了最后一点曙光,蜂拥而至城中那座被绝大部分居民遗忘已久的教堂,祈求生机。 已经进驻这座古城的医疗医护人员们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将那部分已经濒危的病患也放在急救车中送了过去,让人们欣喜不已的是,那些黑袍神职者的祈祷的确是有效的。 濒危患者们本来已经开始出现暗红色的皮肤疱疹,口腔黏膜有严重出血现象,脾脏出现功能障碍……原先,类似的状况出现后不久,患者就会在十至十五小时内死亡,但被送到了教堂的濒危病患,竟然奇迹似地撑过了十小时,又是十小时! 巴托奇亚共和国政府方面紧急联系使徒一行人,请求他们立刻前往托拜耳市。 飞艇降落在托拜耳市隔离区外,城市中间被拉起了钢制的防暴栅栏,军用卡车与装甲车每隔两百米就停着一辆,士兵们戴着面罩,护目镜,呼吸过滤器,隔离服,端着枪有序地来回巡视。 被阻拦在隔离区内的人们经过了最初几天的惊慌,以及冲击隔离带无果后,已经开始平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大街上有不少暂时还没出现这次烈性流感症状的人,正戴着进驻隔离区的医疗人员配发的空气过滤器,三三两两地行走着。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变得如此开阔而空旷,使得他们就像是散步在公园里的林荫道上。 “格格格格――”隔离区的铁门缓缓打开,几辆全密封的黑色防弹轿车驶了进来。 人们吃惊地观察着这几辆在这个时候还要进入隔离区的车子,不少当初在病毒爆发时就来到托拜耳市进行采访,却因为病情的急速恶化而不得不羁留在此地的记者们立刻敏感地举起了手中的相机。他们这几天已经拍够了那些军人严肃而冷漠的脸,隔离区内民众从绝望到等待的表情,急需一些更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患上流感?哦得了吧,既然都被关在了这里,再去指望幸免于难那可就真是再蠢不过的事了。但如果淘到什么劲爆的消息,譬如巴托奇亚共和国政府采取了什么暗中的手段的话――也许明年的新闻界大奖上就会有他的名字! 虽然很可能到时候只能由自己的家人去领奖――不过,谁管它呢?记者们耸耸肩,开始追逐那几辆神秘的车子。 车子驶入了被作为紧急处理中心的大楼。这里被托拜耳市原有的警察队伍守卫着,记者们无法靠近。 他们迅速取出了卫星电话,打开随身电脑,开始处理这个最新消息。 大楼内部,等待已久的人员立刻拥了上来,却被首先下车的几位黑袍主祭投以恶狠狠的眼神以及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一个强壮的嬷嬷小心地抱着一团毯子走下了车,毯子里隐约露出几缕银发。 “使徒大人需要休息。”他们用口形说道。 安缇诺雅的疲倦与所谓的“神迹”并没有直接关系,尽管高强度地使用力量的确对她造成了一点损耗。 但也并非全无关系。 充分的睡眠对法师来说非常重要,接连三个城市都进行两天一夜的祈祷,显然已经超出巫妖的上限了。尽管身体可以继续支持哪怕十天半月,但属于法师的那部分习惯仍然强硬地命令她的精神在最短时间内陷入沉睡。 在为自己加上充分的防护法术后,就连上下飞艇,进出汽车,都没能将她自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也许该将塞巴斯蒂安召唤过来了。感受到喧闹的争吵声逐渐向自己靠近,法师沉入识海深处的意识分出微不足道的一丝思考着。 至少他总是能够完美地按照她的心思将一切事情处理好,而不会让她在亟需休息的状态下被打扰。 当引发吵闹的声源到了门前,并在惊呼声中闯进来时,安缇诺雅已经坐在窗边的高背橡木扶手椅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洁白的袍子没有一丝皱褶地垂在脚背上,看上去就像是她早就在等着这无礼又莽撞的拜访者。 “让我进去!我必须见到使徒大人!” “大人!”阻拦不及而随着访客一起冲进房间的两个神恩神甫与一个嬷嬷满脸羞愧地叫了一声。 公主转过头,目光落在这位计划外的访客身上。 图坦卡蒙教主祭特有的黑色神官袍,浆洗得笔挺的雪白硬质领圈,扣到最高一格的扣子边挂着一枚小巧的银质十字架,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淡金色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冲撞而变得有些乱,英俊的面孔上斜斜向两边鬓角飞起的浓眉显示着主人刚毅的性格,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都是一位信仰虔诚并且心志坚定的神职者――除了眼窝处那明显得让人难以忽视的青色以及下巴颏上冒出来的胡碴。 “原来是多雷主祭。”公主微笑起来,作了个手势让他们离开。 人们投以担忧的眼神,但还是安静而顺从地走出房间,关上门,将空间让了出来。 年轻的主祭似乎很激动,但在他的视线掠过少女长袍上的暗纹十字后,他还是吸了口气,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个抚胸礼:“愿图坦卡蒙保佑您,使徒大人。” “愿图坦卡蒙保佑你,多雷主祭。”公主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架子上,拿起鹤嘴银壶,倒了一杯茶:“看起来你似乎有话要和我说,在说之前,要先来杯茶吗?” 主祭似乎仍处在激动的状态,但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仪,在喝了一口茶,并拒绝了对方推荐的两款点心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使徒大人,我请求您,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安缇诺雅侧了下头,似乎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后放下手中的蛋糕碟子,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手交叉在膝盖上,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但嘴唇却弯成一个亲切而温和的弧度:“是吗?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呢,多雷主祭?” 年轻的神职人员抬起手指,在胸前端正而缓慢地划了个十字,声音有一丝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我……我希望知道,这一次,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烈性?流?感?病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蓝色的眼睛微微透出一丝赞赏的光,但少女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地问:“流感病毒?根据传染病防治研究中心之前的报告,不是由上一个月……” “不!”男子突然叫了起来,英俊的面孔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您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安缇诺雅垂下眼,专心致志地欣赏起搁在膝上的双手来。 纤细而修长的十指,可以灵巧地完成绝大多数人几乎无法想象的动作。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掩盖着其下紧致结实的肌肉组织,能保证对力量和精度的完美控制。 这样的一双手,是所有施法者都梦寐以求的,能够精准且巧妙地作出每一个细微难以分辨的法术手势;它也同样适合潜行在阴影中,悄悄递出一柄薄而锋利的匕首;在握着枪支的时候,它能够精确地掌握到每一个可以有效击中目标的角度。 同时,这也是一双非常适合在实验室中,创造出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有的,有生命或无生命,危险或有益的东西的手。 “那么,你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呢,多雷主祭?” 114104 神圣的与罪恶的 “那么,你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呢,多雷主祭?” 主祭再次划了个十字,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使徒大人……离开卡丁国前,我曾经在德诺主祭那看到过一些他在艾里恩斯山脉为死者做临终祷告时的记录……那场瘟疫中病患的症状虽然与巴托奇亚共和国这场流感的迹象完全不同……但,瘟疫最开始是在牛羊身上!” “德诺主祭的记录里……还写了那些被焚烧的牛羊的情况……那些病死的牛羊和,和目前流感死亡的病患表现出来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本来一直没想到这一点……但前几天……和我还有安德鲁主祭一起坐飞艇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那些猎人测试里的考生,有几个看到报道后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他们住的地方,正好是另外几个也出现了流感但没有扩大规模的城市!” “仅仅是这样……也许还是巧合……但……我又看到了托拜耳市这次流感的扩散图……最早出现的,最严重的,都在教堂附近……” 主祭呜咽了一声,抬手捂住脸,痛苦地问:“请……请告诉我……您参加这次猎人考试……要求我和安德鲁主祭与他们乘坐同一艘飞艇到巴托奇亚共和国……还有……您……让我们带到这座教堂的十字架……和这一切没有任何关系……求求您……”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无弹窗广告) 然后她抬起头来,静静地注视着对面这个虔诚,纯洁,正直,善良的青年。 “你的猜想完全正确。这一切都是我引导的。”她说。 “不――!”青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抽中,捂着眼睛痛苦而悲凄地哀嚎起来。 房门被一下撞开,冲进来的神职者们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安缇诺雅平静地示意他们出去,并在房门合上后施了一个静默咒。 法师不动声色地,带着丝好奇地观察着那个正处在无边痛苦之中的青年。 对方的灵魂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在那么多教众之中,所见到的,最为纯洁无垢,完美无缺的一个。 假如在她原来的世界,拥有这样灵魂的人,将会是所有神祗梦寐以求的信徒人选。从他身上所得到的信仰之力,无论纯度还是浓度,都远不是一般信徒所能比的。 而假如他被提尔或者是海姆得到了,那么,这两个令人厌恶的老家伙,又将拥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可以确保能进入传奇等级的圣骑士。 即便不是费伦,在这个位面,当图坦卡蒙能够直接将他神力的触须伸进来时,这位年轻人也会成为一个最合适的,最完美的选民人选。 哦,不……应该是本来……他本来会成为一个最合适的,最完美的,选民人选。 巫妖在心中露出一个快活的微笑。 如果是更早一些,也许安缇诺雅会为了损失一个如此纯净而磅礴的信仰之力的来源而惋惜万分,但,既然眼看就能得到数量无比庞大的信徒了,这一点点折损,何必在意? 既然图坦卡蒙非要给她披上这件虚伪而让人厌恶的外衣――他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非必要技术性损失的准备。 被迫成为守序善良阵营标兵的法师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九狱在下,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守序界邪恶纲法师目不死生物科巫妖属半神巫妖种的分类相当满意,但――现在!每次在录像中看到自己圣洁慈悲的表情,她就有一种连灵魂都开始颤抖的感觉。 “原因……我想……我有权知道原因,毕竟,您让我亲手参与了这一切……使徒――小姐。”已经从痛苦中缓过来的主祭声音嘶哑地问,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这么说……多雷主祭,你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安缇诺雅微笑着问。 “错误?这当然是错误!不!这……这……”他好像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后,还是喊了出来:“这……根本就是罪恶!” 的确是罪恶。巫妖在心中赞同地点着头。就算是她,也是非常讨厌做这种既费精神又无法让自己本身得到任何益处的事的。 但她却摇了摇头,用一种宽容又怜悯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在看着自己顽皮又不听劝告的晚辈那样看着年轻人:“不……这,是救赎。” 青年主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那样,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救……救赎?” 安缇诺雅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落地窗帘,骤然射进的光线让青年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公主站在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俯瞰着不远处的那座巨大教堂,以及在教堂内外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戴着呼吸过滤器接受仪器检测的人群,还有被放置在担架上,匆匆抬进教堂接受祈福的病患。然后她侧过头,柔声道:“到这里来,多雷主祭。” 青年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那些病患身上盖着的,属于医院的白色被单像是某种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溅进了他的眼睛,让他剧烈而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巫妖用一种法师们在施展法术时才会用到的,柔和却又带着独特节奏的声音问。 “……鲜血……罪恶……”如此悲惨的景象,却是他造成的!他,亲手将这个可怕的噩梦带到了这群无辜者的中间! “的确是罪恶,无信者的原罪。”法师的脸隐在窗帘的阴影之中,难以看清表情,但她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在祈祷“神迹”念诵教典时那特有的,柔和,坚定,充满怜悯的音调:“神赐予苦难,以除去他们身上的污秽。在这考验之后,信我神者,将得到恩典的金冠。” “不……我不相信这是神的旨意!图坦卡蒙以无上的慈悲心爱着世人,怎么可能――”青年的声音在看到隐在阴影中的少女伸出来的手后截然而止。 那只手掌托着一本翻开的教典,随着他曾经认为是这世上最慈悲圣洁,现在听起来却那么冷酷可怕的声音说出:“神说,信我者,必将自万千路中见着唯一大道,自黑暗中见着唯一光,自尘土中见着唯一美好。” 被竖在教堂尖顶上,那个巨大的十字架突然射出耀眼无比的白光,就连距离如此遥远的年轻主祭都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圣洁温暖的能量洗涤了一遍,接连多日不休不眠照料病人的疲惫一卷而空,而教堂那边响起的波浪般的惊呼与欢呼也证明了这绝非幻觉。 但这却让他更绝望了。 神竟然还如此眷顾着使徒……也就是说……这一切…… 望着那些正疯狂地欢呼着“图坦卡蒙”之名的民众,主祭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他握紧了拳头,表情有些抽搐:“……难道……是为了……信徒?” 法师扬了扬眉,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同时,在心中作了个决定。 她缓步自阴影中踱出:“多雷主祭,你在入教时,就发誓以最虔诚的身心侍奉我神,让这些无信者同样沐浴在图坦卡蒙的荣光之下,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吗?” “不!”主祭失控地倒退一步:“没有任何人是应当从他的罪恶中获得利益的!即使――即使是――神――” 巫妖的目光透过物质层面的阻隔,看到了那个鲜艳的,热烈的,纯洁的灵魂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缝,她满意地弯起嘴唇,银蓝色的眼睛颜色突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巫妖低低地,用一种深渊恶魔在蛊惑人心时特别钟爱的声音,轻柔地问:“当你信仰的神本身就是罪恶时……要到另外一边来看看吗?” 使徒休息房间的门终于在门外守候着的神职者们担忧的目光中再次打开,刚才还像是突然失常而在大人面前失态至极地哀嚎着的多雷主祭已然恢复了一个高级神官所应有的仪表,矜持而不失亲切地与众人打了招呼,慢步离去。 看来这段时间多雷主祭真的十分操劳……众人目送着他的背影,暗自想道。 房间里,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步出了一名身形修长的黑发男子,他微微欠一欠身:“我的主人,您真的不应该抢夺一个恶魔的职责。” 安缇诺雅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上次说你暂时不会对任何灵魂感兴趣。” 塞巴斯蒂安皱皱眉,露出一个相当微妙且复杂的表情,然后抬起手臂,用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掩住鼻子:“哦,我想您也应该知道,您身上现在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味有多让我……恶心。抱歉,主人,我失礼了。” 公主微微一笑:“没关系,塞巴斯蒂安。” 六对巨大洁白,每一根羽毛都在散发着神圣光辉的羽翼猛然在她背后展开,一瞬间仿佛整个房间之内有无数美妙的声音在唱着圣歌。 塞巴斯蒂安的脸立刻黑了。 他强忍着立刻离开这的冲动,用特别真挚的语气说:“您总是能让我惊讶呢,我的主人。” 安缇诺雅瞥了他微微抽搐的嘴角一眼,收起翅膀:“你会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塞巴斯蒂安。至于他的,将会是一颗十分完美的灵魂宝石。” 如此纯净美好却被拉入深渊的灵魂,假如制作成巫妖的灵魂宝石,那会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因为在守序善良阵营呆得太久而无比怀念自己巫妖身份的法师托着腮,开始期待起多雷主祭的灵魂堕落到适合制作宝石的那一刻。 【尽管你现在心情很好,但出于关心,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已经成为“守护者”的你,是无法将自己的身体转化为巫妖的,当然,半神巫妖也是一样。】法则不紧不慢地在她脑中说道。 巫妖――不,前巫妖――“喀喇”一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柄。 无法听到法则声音的恶魔执事挑起眉,关心道:“主人?”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接过塞巴斯蒂安递上的银制镊子,慢条斯理地挑出刺入手指与掌心的瓷器碎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声音。 法则似乎等待了一会她的反应,再次开口安慰道:【事实上,你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虽然无法转化成巫妖,但巫妖的特殊能力,也还是给你保留了不少,不是吗?】 不。 前巫妖阴沉地想。 至少……她失去了晃荡着一身骨头到处吓人的自由。 * 115105 做朋友吧! 圣歌的吟唱声回荡在这座几近绝地的古老城市上空,人们纷纷从紧密闭合的窗户后面,从牢牢关锁的大门后面,从漫无目的的街道上面,向教堂那边靠拢,集中。 肉眼可见的白色光点从教堂内飘出来,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向人们身上落去。身体仿佛被浸入温暖舒适的水中,每一寸皮肤都在向大脑传达着愉悦的信息。 托拜耳市的可怕病况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得到了有效控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那些神职人员日日夜夜祈祷所带来的奇迹。 仍驻留在托拜耳市内的记者们不断地将这里的一切消息传向世界各地,无数人走进他们居住城市里那些被遗忘已久的教堂,为这些不幸而无辜的人们虔诚地祷告。 “您终于如愿以偿了,使徒大人。”多雷主祭用一种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望着手机视pin上,其它国家其它城市的好心人在教堂外的广场上点起无数蜡烛,祈求图坦卡蒙对在灾厄中忍受苦痛的人施以怜悯的报道,卷起嘴唇略带嘲讽地说。 “一切都是神的恩典。我们只要心怀感激就可以了。”安缇诺雅抬起头,平静地回答。 “您会在地狱最底层预定一个房间的。”主祭低声说。 “相信那会是个豪华套房。”法师微笑着说,拿起教典:“期待着主祭你会成为我的邻居。” “如果那是背弃我神的下场的话。”多雷主祭面无表情地拉直神官袍的袖子,走到门前,缓缓打开。 教堂外的欢呼声一下子涌了进来。他回过头,谦卑而恭谨地弯下腰,伸出一只手,神情虔诚地望着少女:“他们在等着您,使徒大人。” 安缇诺雅扶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进教堂大门外,耀眼的阳光中去。 大门在他们身后合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从教堂穹顶上飞了下来,落在祭台上,那神情慈悲,仿佛正为世人所受苦难而痛苦的神像头顶,发出声像是人一般的轻笑。 托拜耳市的噩梦终于开始能看到终结的曙光,已经接连三天没再出现情况严重恶化的患者,而那些原本就已濒临死亡的病患,也得到了奇迹般的好转。 神职者们热泪盈眶地赞美着神的恩泽,一切如预计的,在轨道上准确地运行着。一定要说的话,也许只有一件事比较奇怪――从第二天起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伊利亚斯主祭长。 这种现象可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位堪称教廷高级神官中最虔诚的几位之一的他身上,不过只要不影响安缇诺雅要做的事,她倒也不是太介意这位给了她不少帮助的老人在祈祷时走走神,反正说到底所谓的“神迹”和他们的祈祷没有半点关系,全是法师的力量在支持着。 结束了今天对重度隔离患者们的探访,安缇诺雅在两位嬷嬷的陪同下走出医院。街道上三三两两散步着的人们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段时间无望而平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脸上开始出现笑容,偶尔会有被母亲用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呼啸着在人行道上奔跑而过,留下一串笑声。 处于寒带的巴托奇亚共和国的三月依然是冬日的感觉,安缇诺雅拉了拉披在洁白神官袍上的羊绒披肩,向每一个对她行礼的人回以微笑。 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因为在行礼时,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大哭起来,而羞愧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喃喃道:“对不起……非常抱歉,哦,宝贝儿,别哭了好吗……真的很抱歉,使徒大人……” 公主在她身边停下,心想她可以用一个沉睡术帮助这个可怜的年轻女性。 但在法师实践自己的善意前,一只漆黑的鸟类突然从树梢扑了下来,周围响起一小片惊呼,两个嬷嬷猛地将她挡到身后。那头乌鸦收拢翅膀,以一种在空气中滑行的姿态,轻轻松松掠过了防线,落在公主肩头。 “哦――”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和轻轻的鼓掌声,两个嬷嬷颇有些尴尬地瞪了那头安然停在使徒左肩的鸟类,这时属于婴儿的“咯咯”笑声响了起来,那个刚才还在大哭的生物挥动着两只粉红色肉呼呼的胳膊,法师试探性地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进它的手心,立刻被紧紧抓住,往嘴边送去。 “它真可爱。”被称为使徒的少女神情温柔地看着襁褓中露出的小脸,附近突然响起了不少快门声。只有停在她肩头的乌鸦才能注意到少女隐在长发里的耳廓下,淡青色的血管正在一突一突地跳动着。 乌鸦瞥了一眼那个婴儿满是口水的下巴,发出充满同情意味的“咕噜”声,抬起一只翅膀,捂住自己鲜红的眼睛。 这不是个嘲笑的好时机,它想。 在回去的路上,安缇诺雅打发走了两个嬷嬷,恢复成人类外形的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拿出一张磁碟:“相信您会有兴趣,我的主人。” 磁碟里是一段偷拍的摄像,当安缇诺雅看到伊利亚斯主祭长出现在镜头中的时候,她忍不住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自己的执事一眼,恶魔执事耸耸肩,什么都没解释。 摄像内容是主祭长与某人的视pin通讯,对方是约路比安大陆某个黑帮的首领,不久前因为某事而到过托拜耳市,在托拜耳市即将戒严的前期,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个消息后就马上离开了,没想到回去后不久,一些和报道中所形容的患者类似的症状在他身上出现,尽管立刻进行了最完善的医疗救治,但一直没有好转。 当图坦卡蒙的神迹传开后,对方就找上了伊利亚斯主祭长。 所有神职者在入教之时,都曾发誓全身心地侍奉图坦卡蒙,不过主祭长在入教前有一个儿子,这件事知道的人虽不多,但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对方将伊利亚斯主祭长的儿子一家人全都掳了回去,并以此要挟主祭长想办法将使徒送到约路比安去,为其治病。 根据对方医生的话,最迟只能支撑到明天。因此,从今晚八点起,每过二个小时,他们会杀一个人。从儿媳,到儿子,最后是主祭长八岁的孙子。 安缇诺雅抬手,关掉这段摄像,静静思考了一会。 塞巴斯蒂安斜靠在沙发背上,微笑着说:“容我提醒,主人,今晚猎人协会将会派人护送最新的试验性疫苗过来,据说这种疫苗尚处于不稳定阶段,几例临床试验,被注射的病人都有十分严重的排斥反应,甚至有两个是当场死亡的。想必,到时依然会需要您的――祈祷。” “啊……我知道。” 下午四点,漆着猎人协会标志的飞艇在隔离区外的飞艇降落场降落。 看到从停在教堂广场上的车子里下来的那几个打扮很显然不是医疗研究人员的人,安缇诺雅挑挑眉:“这倒是想不到。” 在西装外面套了件医生的白袍,鼻子上架着一副细边金丝眼镜的塞巴斯蒂安敲了敲手中装模作样的病情记录板,感兴趣地将视线往窗外投去:“您认识?” “……应该说知道吧……知道很久了呢。” 门被敲响。 “请进。” “使徒大人。”伊利亚斯主祭长看到房间里医生打扮模样的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后向他点点头,继续说道:“猎人协会护送的疫苗已经到了。” 公主微一颔首,目光落在他短短几天内就变得苍老憔悴的脸上:“主祭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伊利亚斯主祭长的背轻轻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但随即他望了窗外那些来来回回匆忙工作着的医护人员一眼,用一种相当艰难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不,我很好……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使徒大人……” 安缇诺雅将手指交叉在膝盖上,安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点点头:“我明白了。去见猎人协会的人吧。” 猎人协会这次派了十二个猎人护送这批疫苗,出乎大家意料的,负责这次护送的竟然是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穿着一条粉红色蓬蓬裙和白色及膝袜的漂亮女孩,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模样,正一脸崇拜地望着在给医疗人员们说明这批疫苗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的免疫学家,惹得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越来越紧张。 看到安缇诺雅和一行穿着黑色神官袍的神职者从教堂侧门走了进来,那个女孩从位置上跳起,轻快地跑了过来,将手背在身后,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你好,我是比斯姬~很高兴认识你哟,使徒小姐。” “很高兴见到你,比斯姬小姐。”安缇诺雅摆出使徒的表情,微笑着与她握手,并听她介绍这次一齐过来的猎人们。 当她介绍到第四个猎人时,教堂另外一头突然响起“踏踏踏踏”的跑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和这季节完全不衬的短袖短裤,黑发冲天竖起的男孩捧着一只黑色的鸟冲了进来:“比斯姬,我发现了一种没有记录的幻兽!” 安缇诺雅望了那只黑翼红眸的乌鸦一眼,嘴角一抽,默默转开脸。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不悦地看着这个小男孩:“虽然很失礼,但,那好像是使徒大人的宠物。” 比斯姬瞪大了眼睛在一身雪白的安缇诺雅和那只黑不溜秋的鸟类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不起哦,这个家伙太失礼了,我会好好教育他的!”随后用力拍了那个男孩的刺猬头一下:“快还给人家!” “诶?好吧。”男孩遗憾地将被他牢牢抓着翅膀动弹不得的乌鸦递回给安缇诺雅,然后眼神发亮地盯着她问:“你好!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幻兽!我以后还能来找他玩吗?除了人以外他还能变成别的样子吗?” “没有问题。”安缇诺雅对被放到手中的乌鸦温柔地笑了笑,回答道。 “太好了!我叫金?富力士!我们做朋友吧!” 安缇诺雅侧头想了想,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我叫安缇诺雅?嘉兰诺德。” 116106 以撒 下午五点,第一例正式注射疫苗的病患被推入观察病房,观察窗外站满了焦虑地等待结果的人。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金发女孩,十四五岁的模样,苍白的脸上密密麻麻地长着暗红色的疱疹。 她被注射了疫苗后,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让医疗人员为她戴上氧气面罩,插上各种管子。 被请求在治疗过程中为病患们祈祷的安缇诺雅坐在她床边,用柔和的声音念着教典上艰涩不明的句子。 仪器上的数字剧烈地跳起来,女孩蜷缩在床上,面罩下传出细弱的声音:“疼……妈妈……我想要妈妈……妮娜很疼……” 公主停下来,注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将教典放到一边,伸手握住女孩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手,俯下身,在她耳边用轻柔的声音低低地重复着:“我在这里,亲爱的。……放心吧,我和你在一起……” 她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在女孩耳边重复着这两句话。因为昏迷而紧闭着的眼睛慢慢渗出了泪水,女孩无意识地呜咽着:“妈妈……妮娜想你……” 仪器上的数字逐渐稳定下来,观察窗外响起一片欢呼,医疗人员们互相击掌,并开始安排接下来注射疫苗的病患顺序。 同样站在观察窗边看着这一幕的金突然回头说:“比斯姬!送完疫苗你们先回去吧!” “咦?” “嘿嘿。”金摸了摸他的刺猬头,爽朗一笑:“我也想帮点忙!” “但是会长……”说到一半,比斯姬突然顿住:“随你吧。正好这位使徒小姐是今年通过猎人测试的考生,最后的一场测验你来负责好了。” “诶?”金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我可以教她念吗?” “……这样会不会对她太不负责了……”比斯姬突然用非常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随即甩甩头,一拍金的肩膀:“要好好教啊!我看好你!” “没问题!”金一挺胸,响亮地回答。 “什么没问题?”已经确认了那个女孩度过危险期,从观察病房中出来的安缇诺雅看到金对着她喊道,有些奇怪地问。 “比斯姬说我可以唔唔唔唔……”金挣扎着试图把捂住他嘴的手掰开,比斯姬对他露出个阴森森的微笑,随即转回头,笑容甜美地回答:“金说他希望能留在这里帮一点忙,不会给使徒小姐添什么麻烦吧?” “没关系,相信大家都会欢迎的。” 不远处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用的是圣歌的音乐。 伊利亚斯主祭长从袍子里拿出手机,脸色一变,转身走开。 安缇诺雅看了下时间,六点整。 注射疫苗的病患数量逐渐增加,所有神职者都被分配了下去。 等这批患者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 疲惫不堪的伊利亚斯主祭长走出病房,看见走廊上的挂钟,猛地一震,迅速拿出被留在休息室不得带进病房的手机,按了几个键:“神哪――!” 主祭长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笔直的背一下子佝偻了起来,显露出符合年龄的苍老之态。他颤抖地拿出挂在神官袍胸口的十字架,放到唇边,一遍遍地亲吻着。 安缇诺雅站在距离很远的转角,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 恢复了医生打扮的塞巴斯蒂安站在她身后,轻笑着说:“十点已经过了哟。” “他为了这些人舍弃了自己的家人。”安缇诺雅用一种称得上是困惑的声音说。 恶魔执事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那么,如果是您的话,我的主人,您会怎么选择呢?” 她没马上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似地,过了一会,才用缓慢的声音说:“是我的话,就算要毁了这个世界……也是可以的。” 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突然向主祭长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指轻轻拂过老人的脖子,带出了一颗血珠,沉浸在悲痛中的主祭长没有丝毫察觉。法师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去,身形没入走廊前方的阴影中,并分成了两个。 “我要用影□,跨大陆的距离接下来如果是笼罩全城的祈祷范围会支持不住,看好这边。”其中一个说完,作了两个手势,漂浮在她手心的血珠忽然发出微微的光,一闪而没,与人影一同消失在走廊中。 走廊另一头传来“使徒大人”的呼声,全无异样的银发少女自阴影中走出:“我在这里。” 约路比安大陆东北方,拥有全世界最大深水港的,每年的货物吞吐量约在7.8亿吨以上的奇布达市近郊,一座巨大的庄园附近。 传送阵的光芒在夜色中一闪即没,穿着一袭雪白神官袍的少女掌心托着一颗滴溜溜不停转着的血珠,朝它闪动亮光的方向缓步走去。 使用了影□,两具身体距离相差整整一个大陆,果然影响不小。而托拜耳市那边的自己还在耗费力量地将魔力与灵力转化神血统可以使用的神力来制造那些神迹,安缇诺雅试了试,发现等级较高的法术使用起来相当困难,她思考了一会,从纹身中取出两把许久没用的热线枪,将能源匣扣在手臂上,翻出过去做暗部时用的面具往脸上一覆,潜进庄园去。(.) 尽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但她的感知仍在,灵巧地避开每一拨巡逻的黑帮成员,狼犬,以及安装在各个角落中的监视仪器,照着血珠的指引,找到了庄园北边一幢独立小楼二楼的房间。 铺着红毡地毯的房间里,七八名穿着西装的大汉正在闲聊,正对着窗户的墙上是壁挂式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安缇诺雅本人在病房中的情景。 房间另外一角,一个长宽高都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的笼子里,一个穿着一套做工精致,但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灰扑扑脏兮兮的白色小西装的男孩,被捆着以一种相当扭曲人体骨骼的姿势关在里面。 “看这妞现在还在托拜耳,看来老头子这回真的不行了。”一个光头男子摸出支烟,一边点,一边对身边的人说。 “管他呢,反正,这不,大少三少都守着呢,还有老汤姆和希尔克,也等着最后消息,我看哪,搞不好,老头子这边刚伸腿,那边就要先闹开。” “我看也是,哎……你们看好谁啊?”另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悄声问道,坐在他右边始终没开过口的独眼大汉给他脑门一个下,沉声道:“闭好嘴,不该你说的事少多口,我们只要看好这小鬼,到十二点就成了。” “这都十一点五十多了……这小鬼是死定了吧?”唯一一个没穿西装,反倒套了件花衬衫的青年懒洋洋地伸直了腿,瞟了那边的笼子一眼:“这小鬼那个什么当主祭长的爷爷倒也真狠得下心啊……” 房间里的众人都转过头看了那被关在笼子里的男孩一眼。男孩脸很脏,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一头红发乱七八糟地蓬着,看到他们都盯着自己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用冷淡的目光回看回去。 “真是奇了怪了,这小鬼该不是个傻子吧?踢他打他也没反应,抓进来以后就这么不哭不叫地,那双眼睛看得老子浑身不自在。”最早开口的光头大汉嘀咕着,转头问:“我瞧着反正也快到十二点了,要不,直接扔蛇坑里得了?” “还有六分钟。”独眼大汉冷冰冰地回答,同时弯下腰打开矮酒柜的门。 他话音刚落,人才弯下去十几公分,仅剩的那一只独眼的视野中瞬间出现了七条血线,从七个不同方向几乎同时溅射出来,在空中交汇。 独眼大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立刻一滚,翻到了沙发下面,右脚一弯一勾便将两张金属茶几拉到身前作遮蔽物,探手入怀掏枪,同时按下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有人入……喀……喀……” 血液汩汩地从他喉咙处涌出,破裂的气管发出奇怪的空气摩擦声,那只大睁的眼睛倒映出一张戴着怪异面具的脸。 通讯器那头还在大声地“喂?喂,独眼?靠!有人进来了!” 安缇诺雅遗憾地看了通讯器一眼,转身走到笼子边:“你姓伊利亚斯?” 男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吭声。 安缇诺雅挑挑眉,也不介意,打开笼子,将他拎了出来。 松开捆缚着他手脚的绳子后,她注意到由于长时间的过紧捆绑,这个男孩的四肢已经出现一些坏死的迹象。 本打算立刻就回托拜耳的,不过安缇诺雅想了想,还是问道:“要去看看你父母么?” 这次男孩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激动了些。 公主了然地收回目光,窗外开始有人声靠近,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圈后,她走到那台壁挂式电视机边的音响柜那,拿出一只音乐耳塞,放在耳边听了听,调好曲目,然后走到男孩身边,给他戴上。随后将窗帘拉下来扯成几条,简易地将他绑在背上,走到窗边跃出去之前,她想了想,还是从纹身中拿出副墨镜,往背后递去,当男孩接住后,安缇诺雅将拉下来的窗帘挂绳往窗外的树上一甩,挂绳那头在树枝上来回绕了几圈,牢牢地系住。她站在窗台上,朝破门而入的一群西装大汉微一欠身,随即背部向后地坠了下去。 当密集无比的枪声中出现了炮火声,公主隐在面罩后的脸忍不住抽了一下。不远处的房子被轰掉了半幢,但接下来炮声就没再出现过。她的白色神官袍在夜色中显眼无比,简直是最好的靶子。 但对黑帮成员们来说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戴着古怪面具的女人好像浑身上下到处都长了眼睛,无论是什么方向射出的子弹都会被巧妙无比地避开,而她手上拿两把会射出诡异蓝光的枪更是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并且只中要害,速度奇快无比,当她那么一飘一飘地离开庄园范围,帮里的成员开着车子追出来时,竟然就不见人影了! 奇耻大辱! 给黑帮造成如此奇耻大辱并遍索奇布达全城的人此刻又回到了庄园之中,并悄然潜入那幢最大最豪华的房子里。 她亲手培植出来的病毒简直像是暗夜中的灯塔般指示出了目标的方向。 奢华的卧房中摆满各种医疗器械,全身罩在隔离服中的医护人员正在为那张四柱大床中的人进行检查。 密封的窗子被无声推开,在那些医护人员觉察到之前,轻轻挥过他们脖颈的手就让他们失去了意识。 安缇诺雅解开绑带,将男孩放下来,突然一扬眉,有些意外地发现男孩并没戴上墨镜,那副音乐耳机也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法师指了指那张大床,然后说:“你的父母已经死了。命令是他下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你可以自己问他。” 男孩在原地坐了一会,然后用那出现坏死迹象因而没法使用自如的四肢撑在地上,慢慢爬过去,抱住床脚,借着脚踏和那些繁复的雕花,爬到了床上,坐在床头,一声不吭地盯着那戴着氧气面罩,插满管子的老人一会,然后拍了拍他,老人没有反应。 男孩非常有耐心地再次拍了下去。他的手掌因为血流不畅的关系,已经没法正常使用了,因此他的“拍”,看起来更像是在用着手臂的力量“撞”。 老人终于睁开眼睛,还不是非常清醒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说:“我还没死呢!你们这些……”他浑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坐在自己枕边,这个一脸脏兮兮的污迹,面颊高高肿起的小男孩,属于黑帮首领的那一部分立刻回到了脑子里,他勉强地转动眼珠试图观察应该守在卧房中的看护人员与保镖,同时一边呼哧呼哧地急速喘气,一边透过氧气面罩问:“小朋友……你怎……呼呼……怎么会在爷……呼呼……爷爷这儿的?” 老人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移动着丝绸薄被下的手,慢慢伸了出来,作出一个要抚摸男孩的动作。 男孩睁着眼睛看他,也不说话,也不闪避,只是在他的手快要碰触到自己膝盖时,突然一把抓住膝盖边上那个按钮式呼叫器,远远扔了开去。 老人眼神一凝,随后又竭力露出笑来:“小……呼呼……小朋友……别,别……呼呼……顽皮……”他的话还没说完,男孩伸出脏兮兮的右手,抓住他的氧气面罩,“啪”一下拉了下来。 老人立刻像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张大嘴大口大口吸起气来,空气通过他的气管发出风箱般的声音。 男孩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又慢吞吞地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拔掉那些插在他身上的管子,老人的眼神从愤怒到惊恐到哀求到绝望,死死地盯着这个恶魔般的小鬼。 当最后一根管子也从老人的身体上脱落,男孩突然眼睛一弯,就像是那些在家外面玩得满身泥巴还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打得浑身青肿的孩子一样,露出一个无邪的,欢畅的笑容。 “以撒?伊利亚斯。”他用手指着自己,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说。 119 107 疾病 (.)在看到了安缇诺雅摘下面具后,和电视里那个应该正呆在托拜耳市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以撒只是微微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漠无表情。【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不想传送术变得众所周知,安缇诺雅毫不温柔地对男孩说:“睡一会。”随后就一个手刀劈晕了他,回到托拜耳市。 这边的疫苗注射还在观察中,公主不可能就这样施施然地走进观察室去与另一个身体合体,因此只是将男孩拎回到自己房间,丢给塞巴斯蒂安,让他把他处理一下,洗刷干净,便自顾自休息去了。 等到次日,影□已经重新合并,安缇诺雅睁开眼,就看见以撒已经被弄得干干净净,穿着一套样式和他原来那身差不多的黑色小西装,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公主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一会,转开脸,苦恼地叹了口气,叫来自己的执事:“塞巴斯蒂安,把小伊利亚斯先生送到主祭长那去吧,就说是早上起来在门口捡到的。”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用非常具有暗示性的目光盯了男孩一眼。 “以撒。”男孩突然开口道。 两人意外地转过头看着他,随即,恶魔执事脸上很快露出有趣的表情,他挑了下眉,问:“看来小伊利亚斯先生已经明白整件事了?” 公主微皱了下眉:“你在不满?” 男孩长着一双酷似伊利亚斯主祭长的灰眼睛,在没有情绪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岩石的颜色。他沉默地和这两个陌生人对视着,在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后就没再开口。 “这只是一个选择。”法师冷漠地说。 他选择了信仰,而不是你们。 塞巴斯蒂安快活地勾起嘴角。比起那个化身圣母的使徒,显然还是这个一副硬心肠的主人更让他心情愉悦:“哦,我的主人,您真的不应该这样说……作为被牺牲者,难道小伊利亚斯先生没有权力知道理由吗?” 法师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塞巴斯蒂安递过来的袍子披上,往盥洗室走去,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是很确定对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解释,当他的祖父为了更多人的福祉,为了一些在人类道德标准中应该属于相当美好的信念,而牺牲了自己的家人时,这种行为不应该算作错误。 ——尤其是,连她都不这么认为的时候。 慈善事业真的不适合她。 法师叹了口气,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释这一切。 至于这会不会对这孩子造成什么奇怪的影响……哦,将以撒带回来这种程度的多管闲事已经是她的极致了——看在过去几年里得到了主祭长这么多纯然无私的帮助的份上——她真的不认为包括这个孩子的世界观也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很遗憾,伊利亚斯主祭长为了这座城市的居民,选择了放弃你们。”安缇诺雅用一种平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晴太阳不错的语气开口:“虽然他不见得有权利牺牲你们。总而言之,一个人的命运应该由他本身承担,只有在自己过于弱小的时候,别人才能够取而代之来决定这一切。这也是会有牺牲与被牺牲,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出现的原因。对你的遭遇我感到遗憾,同时也能理解你对伊利亚斯主祭长怀有的心情,但作为一个弱者,你所拥有的权力也仅此而已,我不希望看到主祭长被自己的孙子伤害——不论是什么方面的。对此有什么不满的话,有能力反抗别人的时候再对我说吧。听不懂也不要紧,只要记住这些话就可以。” 十二个长老和四个主祭长里竟然只有这么一位主祭长的信仰足够虔诚到能藉此为坐标接收神力,以至于法师不得不在日行一善后,还得考虑到这个“善”的后果会不会对她能干的下属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于是大失身份地恐吓完一个七八岁的小鬼后,法师郁闷了。 而相较于使徒郁卒的心情,她“能干的下属”,伊利亚斯主祭长,在得知图坦卡蒙为了自己虔诚的信徒,再一次展示了奇迹,将本应已死在另一片大陆上的孩子送到了这儿后,万分激动地表示他要做三天的大祷告。 大祷告,戒食,戒眠,每日仅可饮一碗清水,是图坦卡蒙的信徒平素在教典中规定的特殊日子才会进行的仪式,通常也只持续一至二天。 三天的时间,对本来就已经十分劳累,同时也年事颇高的主祭长来说实在太长了,不过显然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得了他的决心。 因此主祭长的孙子,以撒·伊利亚斯,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安缇诺雅这里,颇让法师有些无奈。 她自觉自己真的不是适合照顾孩子的人,好在这里还有另一个小鬼。因此处理好以撒那接近坏死的四肢后,安缇诺雅便毫不客气地将他丢给了金。 以撒对刺猬头少年似乎有些不屑,很是不愿理睬的样子。但在一场激烈的感情交流后,刺猬头少年成功地将鼻青脸肿的红毛小鬼带了出去——据说是去进行全城的探险。 出人意料地,到下午,刺猬头将小红毛送回来时,以撒凄惨的状况远非早上出门时能相比。爱屋及乌的嬷嬷们恶狠狠地用眼刀剜了金几十次,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大大咧咧地挠着头说:“抱歉呀安缇诺雅,我们玩得太高兴啦!” 正在用消炎药水给以撒涂抹的嬷嬷忍不住愤声道:“富力士先生,只有您一个人在高兴吧?以撒可不是猎人!” 金“诶”了一声,有些苦恼地回答:“以撒不高兴吗?我觉得他挺开心呀,对吗,以撒?” 被嬷嬷按着擦药的男孩举起手在眼前看了一会,然后转过头来,露出个笑容:“我很高兴。” 安缇诺雅微微皱了皱眉,以撒奇怪的表现让她想起见到他时的情景。 他似乎对外界一般性的感官刺激保持着一个相当迟钝——或者说,相当冷漠的状态,即使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应该远超出普通八岁孩子的上限,他似乎也全然不介意。 公主曾经认为这是由他的性格造成的,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并不是在忍耐着超出负荷的痛苦的表现。 无数种猜测在脑海中潮水般洗刷,最后留下:“——功能障碍性触感神经失调?”她微感意外地问出口。 男孩迅速扭回头来看了她一眼,还有些青肿的脸上一下子绽出这个年龄的孩童特有的天真笑容:“安缇诺雅小姐懂的东西真多啊。” 男孩那晚对着那个垂死老者露出的笑脸在眼前闪了一下。 看来因为之前恐吓他的事被相当严重地记恨了…… 巫妖嘴角微微抽搐地转开脸。 她很擅长处理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不过对一个八岁小孩,她能做什么呢……再恐吓一次吗? 但既然被讨厌了,安缇诺雅也就没有提她可以让他恢复正常的事。 反正,功能障碍性触感神经失调,对运动神经没有任何影响,也就不过是通过触觉得到的外界刺激损失了一大部分而已,譬如对温度,疼痛等的感受力。 不过仅此而已。公主相当小心眼地想着。 托拜耳市的灾难在最后一个患者也告出院后,终于结束了。 安缇诺雅漫步在大街上,街面散落着不少被昨晚的暴雨打下的树叶,几名负责城市卫生的清洁工人正在分段分区地用大扫把扫着这些落叶,发出“唰唰”的响声。 空气中弥漫着雨的气味,安缇诺雅微仰起头,双腿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般恰到好处地避开每一个水洼。 转过两个街区后,她突然停了下来,微一侧头,眼中流过思索的神情,随即笑了笑,以一种迅捷异常的动作往后退开,与此同时,在她刚才停下位置更靠前约三米的阴影中,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迅速往前冲了出去,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那道小小的身影就已经冲出了约有百米的距离。 这一反应倒是让公主略有意外,但她马上闪到了那道身影之前,在脚尖落到地面前就躲开了对方的三次攻击,并迅速止住他接下来的行动,打量了一会后问:“你的任务是杀我?” 『综漫』亿载星光117107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0 108 揍敌客,念与贪婪之岛 “你的任务是杀我?” 男孩睁着漆黑的眼睛看她,顺从地回答:“只是观察。” 弱的话就出手,强的话就逃走。没想到竟然被抓住了,客户提供的资料很不正确,自己不应该跟父亲分头解决目标的。 “你的名字。”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应该确定一遍。 “伊尔迷揍敌客。” 果然没错,也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安缇诺雅收回握住他脖子的手,摸了摸伊尔迷柔顺的黑发,得到孩子一个诧异的眼神。 为了她某个相当偏执且绝不打算放弃的念头,法师是绝对不会伤害这些她知道的人物的——至少在将来的某一特定时期之前。 因此安缇诺雅只是问:“能联系到对这次行动有决定权的人吗?” “父亲和我一起来的。”伊尔迷歪着脑袋看她,语气很认真:“揍敌客家不会接受人质要挟,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四五岁大的孩子一本正经地对你进行说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在安缇诺雅怀念地想起她的汤姆在四五岁的时候正憋着劲与哈利斯庄园那片薰衣草花田里的田鼠过不去时。 因此,虽然对席巴揍敌客的去向有些疑虑,但塞巴斯蒂安还在教堂,相信伊利亚斯主祭长和金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安缇诺雅用同样认真的态度回答他:“只是换一个更恰当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伊尔迷掏出手机:“我可以联系父亲。” 等刺杀事件的当事人们坐下来喝茶聊天,是十分钟后的事情。 塞巴斯蒂安与席巴揍敌客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这让公主提高了对这个世界人类肉体武力所能达到程度的评估。记得过去在木叶时,对付三忍里的大蛇丸,恶魔执事根本没花多少心思。 除了伊利亚斯主祭长受了点小伤——在离心脏还有不到两厘米的位置上——其他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目标是她和主祭长,雇佣揍敌客的主使者究竟是谁根本无需思考。只有约路比安大陆奇布达市某些需要在前任首领死亡后确认自己威信的人有必要这么干。 因此安缇诺雅仅仅是示意了一下,万能的执事就相当自觉地去处理后续。而公主则留在这边表现出一个完美的主人应有的风范,尽职地为一大一小两位揍敌客推荐红茶与甜点。 当席巴揍敌客拿起手机,收到委托方死亡的消息后,他以一种相当让人信任的态度表示:根据她家执事的身手,从今以后,所有针对目标为安缇诺雅的刺杀任务,会被提升至揍敌客家的最高等级,同时委婉地暗示了,假如安缇诺雅本身的实力和她的执事差不多,在此价格上可以再翻一倍。 公主显然无意自我奉献去完善揍敌客家的资料库。 根据席巴报出来的数字,她觉得就算以塞巴斯蒂安的惹人厌程度,也还需要再多加努力才能让别人愿意支付这笔金钱来□□,何况是与世无争,行事低调的她。 进行完气氛融洽,过程友好,充满体谅与理解的磋商后,席巴留下一张揍敌客家的杀人六折卡,带着安缇诺雅关于必要情况下为揍敌客家成员进行治愈性治疗的承诺,满意地和儿子一起回去了。 另一方面,由于托拜耳市的情况大致好转,虽然还不能离开,安缇诺雅的时间却多出了许多。因此金便提出了关于学习念的问题。 “……你是猎人协会负责教我念的人?”安缇诺雅嘴角微抽地看着刺猬头少年。 “没错!”金一挺胸,相当自信地回答:“放心吧,我一定能教会你的!我当初花了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四大行练得很不错了!安缇诺雅这么聪明,要的时间肯定更短!” 金似乎并不是很擅长教导别人,因此他只是将念的基本概念如同背书一般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念压散发出来让安缇诺雅感受,并在会影响到她精孔开启之前就收了起来。 安缇诺雅没有学习念的打算,力量的种类并不是越多越好的,现有的能力加上合理的运用才是最正确的方式。因此在要求金重复放了几百次的念压后,她终于基本摸清了念力的性质,并在自己身上模仿出来。 “——诶诶诶诶诶?”刺猬头少年一下子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相信地再度运起凝,反复确认了几次之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地说:“真的学会了……才一个下午……”但他马上又振作起来,兴奋地说:“你这么快就学会真是太好了!我再教你四大行吧!” 说着他用食指掻掻脸颊,皱着眉思索了一会,用力一击掌:“对了!应该要先测试念的类别!会长曾经告诉我一个很好用的办法,你等一下喔。” 等他兴冲冲地拿着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和一张叶子回来,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红毛小鬼。 关于“水见式”,法师在很多很多年就已经有所了解,但她本身并没有真正的念力存在,因此在金说明了一遍作水见式的方法后,安缇诺雅只是面无表情地用了一个霍格沃茨一年级就有教授的变形咒,将整杯水包括漂浮在水面上那张焉巴巴的树叶,全都变成了一只肥头大耳傻乎乎的胖兔子。 “哇噢!”金吃惊地看着在桌上对他们三人探头探脑的兔子,敬畏地说:“我第一次知道还有测成这样的水见式……” 以撒则是相当迅捷地拎起了那只胖兔子的耳朵,拿到眼前研究了一会,判断道:“是真的,并且是活的。” 没有听到之前的念能力讲座的他用一种探究性的目光盯着公主宽大的神官袍袖子,看上去十分乐意在这一对袖子里找出一整窝兔子,好揭穿这个不可思议的骗局。 以撒的目光勾起了她刚开始学习魔法时的回忆。 那时精灵族中指导她魔法知识的长老,在教授最初级的魔法伎俩时,总会同时教她许多有意思的小戏法,有些要靠魔法,有些则是全然的技巧。 据说长老在还是个低级法师的时候,也曾经和其他一些冒险者一齐在大陆上游历,有时候整个冒险小队好几个月都接不上一个有油水的任务,一群人只好靠队里的吟游诗人和他一起在城镇里表演些小节目来换取钱币。 这让当时的安缇诺雅深感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以一个精灵的高傲,怎么可能会去做这些事。这个问题只换来长老的哈哈大笑,同时建议她将来被允许离开奥利夏尔在费伦上历练时也去尝试一下。 可惜当她终于永远离开奥利夏尔时已经成了人们所最为恐惧的不死生物之王,再也没机会去实践长老的建议了。 安缇诺雅微有些遗憾地结束了回忆,微笑着拍拍手,将注意力放在胖兔子身上的两个男孩的目光吸引过来,随着她手掌打开,二十几枚大小不同的圆溜溜水晶珠子夹在了手中间,穿花似地在十指间舞动了一会,安缇诺雅将手掌一合,再次打开,那些珠子全不见了。 “诶?”金睁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竟然没看到那些珠子的去向似地,以撒则再次将研究的目光盯向那宽大的袖口。 “它们不在这。”公主大方地将袖子卷上去一截,随即屈起一根手指敲敲桌子:“看看你们的外套口袋。” “哇噢!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安缇诺雅你是魔术师吗?”金完全兴奋了起来,期待地要求她再来一个。 “只是一些小技巧。”注意到以撒难得的情绪流露,公主大方地分享了如何转移视线,如何制作视觉盲区等窍门。 金学习的速度相当惊人,但在表演时就完全不行了,哪几个动作有问题,只要看他的表情就能一清二楚。 反倒是身体素质目前比起他来差很多的以撒,尽管还不能十分完美地完成一些技巧,但他在表演这些小魔法时的语言和表情却十分具有欺骗性,甚至懂得在话语里设下一点小圈套来制造心理盲区! 公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称赞了一句:“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要不是已经收过一个学生,也许她会考虑收下以撒。 毕竟,之所以称法师全身上下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是他们的舌头,可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让法师们念诵出那些威力可怖的咒语。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即便用光了所有法术位,只要他那条灵活的,善于欺骗和引诱,说服和劝导的舌头没出问题,那么这个法师依然是难以战胜的。 可惜她没有收两个学徒的习惯。 结束了魔术时间,金用他的猎人证登陆网络,联系猎人协会,确认了安缇诺雅最终猎人测试的通过,又看了一些发给他的私人信息,遗憾地表示他准备离开了。 “是我上次在猎人测试里认识的朋友哦,都很有意思!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吧!”金一边接受着离开托拜耳市所必须的各项检查,一边兴致勃勃地对在这段时间内熟悉起来的两人说,随后十分大力地拍了拍以撒的肩:“以后也去考猎人吧,不管是考官还是考生都非常有趣!不过现在还不行,以撒你还不够强,要加油哦。” 男孩笑得眉眼弯弯地答应了,并表示考上猎人一定会通知他。 等金登上刚这几天重开托拜耳市与外界的航班,地勤人员正准备移开飞艇舷梯时,已经走了进去的刺猬头少年突然又冲出来,趴在飞艇舱门口对他们挥手:“我和那些朋友准备做一个好玩的游戏哦!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来?”但在他得到回答前,就被身穿制服的飞艇小姐拉了进去,并牢牢关上舱门。 安缇诺雅眨了眨眼睛,金已经开始设计贪婪之岛了吗? 122 109 赌约 (.)托拜耳市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病毒所带来的噩梦正在远离这座古老的城市,但它留给人们的影响要比任何噩梦都深重得多。//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许多家庭在这场灾难中支离破碎,年幼却失去亲人的孩子们被政府机构所收容,却又一时无法妥善地安置他们。虽然已经有不少挺了过来的家庭提出申请愿意收养他们,但这得等一切都彻底结束。 “塞巴斯蒂安,你来看。”安缇诺雅站在三楼的窗边,目光凝视着下方某一处,表情有相当程度的不可思议。 事实上这个表情会出现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恶魔执事漫不经心地想着,走了过去,随后他的视线也胶着在了同一个位置,过了许久才赞叹道:“就算过了再久,人类也还是会让我都觉得奇妙的种族呢。” 下方是一群年龄不一的孩童,正围成一个错落的圈子,圈子的中心是一个穿着黑色神官袍的青年,神官袍领口露出的那一圈白色硬领上的双十字绣纹说明这是一位主祭。他的淡金色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一本有着彩色绘图的书摊开在膝上,似乎正在为这群孩子讲述着那本书上的某个通话。 “真是太漂亮了,他的灵魂。”安缇诺雅用极轻微的声音喃喃自语了一句。 她真不明白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个明明已经开始陷入黑暗的年轻人的灵魂,又恢复到如此干净美好的状态——不,甚至比原来的更毫无瑕疵,纯净透明。 ——美妙得就连站在三楼窗口的巫妖和恶魔都忍不住对他露出觊觎的火热目光…… 不,她已经不是巫妖了。 法师满腹怨念地想到这点,然后注意到塞巴斯蒂安毫不掩饰的热切眼神。 她眨了眨眼睛。 “塞巴斯蒂安。” “主人?” “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 “哦?”恶魔露出感兴趣眼神,视线在楼下的多雷主祭和三楼的法师之间来回转了转:“赌约内容是什么?” “如果说现实是残酷的,那永远都有更残酷的现实存在。假如多雷主祭看到那一切……”安缇诺雅作了个期待的手势,恶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问:“我能知道主人您准备的赌注是什么吗?” 公主微笑着回答:“如果主祭堕落了,那他的灵魂随你处置,我绝不会再插手。” 塞巴斯蒂安挑挑眉:“看来您对他很有信心……那么假如主祭依然纯洁,您会收取这头纯洁的小羊羔?” “不……”法师转开脸,闷闷地回答:“他的灵魂对我已经没用了。” 纯粹只是为了给他找麻烦吗……恶魔执事忍不住黑线了一下,随后微微笑起来。 既然主人已经不需要这个漂亮的灵魂了,那么在赌约实践的过程中用些手段也应该是被允许的,不是么? 安缇诺雅瞥了正笑得意味深长的恶魔一眼,没说什么。 等托拜耳市的情况彻底解决,图坦卡蒙教一行人也准备继续他们的圣光巡礼了。 动身前一天晚上,多雷主祭敲响了安缇诺雅的房门。 “使徒大人,我想我无法继续担当托拜耳市的负责人了。”青年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安缇诺雅并没觉得意外,只是问:“那么多雷主祭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回到世俗生活?” 主祭笑了笑,表情很随意:“假如您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还会继续保留着主祭的身份。毕竟在许多地方这会很方便。不过我对使徒大人您那增加信徒的计划大概帮不上什么忙了……接下来我准备到处走走,尽一点能力帮助别人,虽然可能做不了太多事,至少对我来说很真实。” “多雷主祭是彻底放弃你的信仰了?”公主低头思量了一会,问。 “……也不完全是吧……”青年的表情有些疑惑,像是无法确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的确已经无法继续信仰图坦卡蒙。失礼了,使徒大人。但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信仰消失了……虽然无法说清楚……”说到这里他突然相当洒脱地笑了笑,露出和过去那种严谨坚毅所截然不同的表情:“或许在接下去的路上我会弄明白这点也说不定。” 安缇诺雅慢慢笑了起来:“假如多雷主祭有这样想法的话……也许,可以去一个地方看看。我相信,到了那里,对于自己信仰的认知,一定会拔到一个新的高度的。” 主祭惊讶地扬高眉毛:“哦?有这种地方?在哪?” 安缇诺雅垂着眼,似乎又思考了几秒,然后轻轻笑起来:“那里叫……流星街……” 等主祭离开,塞巴斯蒂安慢慢在房间里显出身形:“主人,根据您对我的描述,那儿可不是适合这头小羊羔生活的地方呢。” “啊。”安缇诺雅点点头,随后看着他:“所以,你去照顾多雷主祭吧,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恶魔一挑眉:“看来我赢得这个赌约的时间会比想象中更快。” 谁知道呢…… 流星街,异质之都市,群星陨落之地。 这个拥有她所见过最美好灵魂的青年,在那里,是会被拉进深渊?还是得到升华? 就当是个打发时间的有趣游戏吧…… “到时候,替我把这个给他吧。”安缇诺雅拿出一本日记本似的东西递给塞巴斯蒂安:“在这上面写的内容我这边能看到。告诉主祭,我很希望知道他所找到的,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信仰是什么。” 多雷主祭离开了,托拜耳市自然需要另留一位负责人。 安缇诺雅原本想留下德诺主祭,他的信仰虔诚,意志坚定,同时又不缺乏对世俗事务的练达与手腕,但没想到却是伊利亚斯主祭长自动请缨,同时满怀希冀地请求她将以撒带回教廷,好让这个不幸的孩子能沐浴在神的恩典下成长。 安缇诺雅看着坐在房间那头的沙发上,一边在手指中间玩着几枚硬币,一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天空竞技场赛况的男孩,用比较委婉的语气说:“也许以撒会比较愿意呆在主祭长的身边。” 虽然说从孩童开始的信徒会很虔诚,但她一点都不觉得以撒有那样的资质。 老人犹豫了一下,长长叹息了一声:“使徒大人……您……能听一段小故事吗?” 男孩在很小的时候发了场高烧,虽然安然度过,但却从此失去了属于人的,最基本的感知能力。 所有依靠触觉来传递的感觉,他都无法感受——也不是全然地丧失,只是很轻微。 被握着手的时候,他无法感觉到对方手掌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只有将手贴到熨斗滚烫灼热的底面,才能感知到“温暖”的含义。 眼睛能看到身体的存在,头脑也能指挥着四肢进行所有正常的活动,只是没办法感受到。当他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就不复存在。 包括整个世界。 包括他自己。 “我看到一切,我感觉不到它们。当我醒着的时候,我正在做梦。”当老人重复着这一句,他那已经去世的儿子在信中向他转述的,男孩的原话时,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其实我可……”以治好他……这句话还没完整地说出来,就被主祭长打断了。 老人抓住胸前的十字架链坠,喃喃地说:“认识了那个年轻的小猎人后,以撒迷上了这种野蛮的游戏……” 他用厌恶的眼神盯了屏幕上将对手一脚飞踹出去后高举双手迎接台下观众欢呼的选手一眼:“每次看到这孩子身上的伤……为了追求疼痛的刺激而这样伤害自己,这是神无法饶恕的罪过……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堕落下去……” 安缇诺雅耸耸肩,她不认为喜欢战斗有什么错。虽然目前看来以撒只是单纯地为了追求他通过普通途径无法获得的感官刺激而开始对此产生兴趣。 “图坦卡蒙对每个人都有最合适的安排。”她十分神棍地回答:“嬷嬷们会照顾好他的,请放心吧。” 托拜耳的事情虽然终结,圣光巡礼还没结束。 教廷一行人在几乎全市人的欢送下乘上飞艇,飞向下一座城市。到了那,会有更多从世界各地赶来的信徒,或是刚成为信徒的人们等待着他们。 安缇诺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蓝幽幽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反射出一种类似于瓷器釉质的色泽,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的猎人卡已经送给多雷主祭使用,不过对拥有脑域的公主来说那本来就不是必须的登录验证。 猎人协会的资料库相当完备,尤其是限制访问权限的那些。 安缇诺雅注意到在图坦卡蒙的条目下,多了几十份新添内容。正打算一条一条看下来,身边突然有了悉索响动,她侧过脸:“早安,以撒。” 在睡梦中被嬷嬷们抱上飞艇的男孩从毯子里伸出手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但马上就变得非常平静,然后仰起脸露出一个相当可爱的笑容:“早安,安缇诺雅小姐。” 梳洗完毕回来,以撒被两个嬷嬷夹在中间,被迫做着晨祷。 安缇诺雅从屏幕上抬起头,扫过去一眼,看见他一脸的顺从和虔诚,忍不住有些好笑,等嬷嬷们教完晨祷仪式的祷告词,准备再为这个主祭长大人托付给她们的,迷途的小羊,读上几章有助于净化心灵的福音时,她开口了:“嬷嬷,让他过来吧。” 等男孩在她身边坐下,安缇诺雅从纹身中拿出一只墨绿色的天鹅绒盒子,四个角都包着银箔,上面还有精细的花纹:“送给你。” “送给我?”以撒惊讶地问,但他马上就弯起了漂亮的灰眼睛,笑眯眯地回答:“谢谢你,安缇诺雅小姐。” 他打开那只盒子,里面是厚厚一叠长方形的卡片,每张卡片下方都有好几行他不认识的文字,有的卡片下面文字比较多,有的比较少。 占据卡片主要位置的则是一些人的图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个人都穿着古怪的装束—— ——咦?! 好像……有什么动了动? 以撒眨眨眼睛,将视线移回拿在手上的那张卡片。 果然,那上面的褐发男子一把抓下了自己那顶尖尖的黑帽子,笑嘻嘻地拿在手上向他挥舞。 男孩小小地抽了口气,立刻将卡片翻转过来,试图在背面找到一些类似于电源插头天线接收器之类的东西,但薄薄的卡片背上只有一层光洁发亮的银色镀层。 他再次将卡片翻回来,那个男子已经把帽子戴回到头上,恢复了最开始以撒看到的那个造型。 男孩飞快地将盒子里的卡片都倒了出来。 一下子,几百张卡片上几百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挥舞手上一根小木棍,有的摇晃着几只玻璃试管,有的正骑在他从未见过的兽类身上,还有的甚至被一只像是从卡片外边伸进来的手给拉出去似地,半截身子消失在卡片边缘,但很快又缩了回来,而那只手则再次在卡片边上向他招着。 “这是什么?是怎么办到的?”以撒不可思议地问。 “你可以叫它巫师牌。”安缇诺雅目光落在散落于桌面的那些卡片中的某张上,笑着回答:“至于怎么办到的……魔……术师可是无所不能的。什么样的奇迹我也都可以创造哟。” 她所注视的那张巫师牌上,一个穿着黑袍,黑发红眸的英俊青年眯起了眼,慢慢抚摸着一条缠绕在手腕上的小蛇,露出傲慢的笑容。 『综漫』亿载星光120109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3 110 来自流星街的信 (.)与多雷主祭那一本对应的本子每天固定时间会出现一篇文字,似乎主祭将这通信方式当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日记,写了许多旅途中的见闻,安缇诺雅偶尔会挑其中的一两篇回复,过了大约半月,他开始进入流星街地界。【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这已经是荒漠中的第五天,终于看到了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景观,巍峨的垃圾山连绵起伏,站在最外围的山尖上时,无论是背后的荒漠,还是前面的垃圾山,都无法看到边缘。 这里就是使徒大人您说的流星街吗?” **********************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 我曾经以为这儿会是混乱的,抗拒且敌视一切外来人员的区域。 但今天越往里走去,这给我的惊讶就越大。 我看到许多穿着防护服的人员井然有序地对垃圾进行着回收再处理的工作,这让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废品处理中心。但在他们身边,就两个孩子为了争夺一架似乎已经飞不起来的玩具飞机而将另一个孩子的脑袋打破了。 他倒在那儿,血不停地从他头上流出来。没有人对那孩子多看一眼,没有一个人。 我想帮助他,但米卡利斯先生打晕了我。使徒大人,您的这位医生朋友在之前的旅途中给了我巨大的帮助,没有他也许我无法安然穿越那片荒漠,到达这里。但他不应该阻止我救助那个无辜的孩子。 没人有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我不能,他不能,您……也不能。使徒大人,我依然认为您做的那件事是无比的罪恶。” ********************** “今天是到达这的第五天。 我从没想过我会亲眼见到如此多的死亡。闭上眼睛,就有无数的鲜血流淌在身边。 我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还很小,并不比以撒大多少。 我希望能……帮助他们。” ********************** “今天我救了一个孩子。 但那孩子利用我的帮助抓住了我,他的同伴以此威胁米卡利斯先生替他们解决了另一群人。 米卡利斯先生杀的那群人里……有一个小女孩,前天我看到她捡到一朵很破旧的头花,快乐地戴在头发上。” ********************** “我不明白。” **********************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 “也许您是对的。 来自规则外世界的人,没有任何权力,用他自己所属那个世界的规则去评判这里的人们。 我们遗弃了这个地方。 我无法端出正义与慈悲的面孔去对他们说善良和道德对一个人来说是如何重要的品质。 大概,他们也不需要。” ********************** “我还是希望能做些什么。” ********************** “使徒大人,塞巴斯蒂安先生他真的是医生吗?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这里那些真正有点能量的人,但看起来他似乎与那些据说是黑帮成员的人关系不错。 无论如何,我感激他。他救了我无数次,而现在他又帮助我得到了一个可以好好住下来的地方——一间教堂。 真不可思议,这儿居然会有教堂。虽然它看起来破旧矮小,摇摇欲坠,但它真的是间教堂。也许很久以前这儿的人也信仰着图坦卡蒙? 或许知道这个消息会让您心情愉快。” ********************** “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尸体被集中火化。 火化前他们会给停放着的尸体盖上一块白布,我看到有些人会去看望那些尸体。 我想这里的人是有着他们自己的信仰的,虽然我还没法明白那是什么。” ********************** “也许我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使徒大人,虽然塞巴斯蒂安先生认为我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顺便一提,我想我能同意您上次在回信中说的话了,您的这位朋友某些时候的确非常让人难以忍受。尽管我还是感激他。 这里的人似乎不需要棺木,不需要坟茕,也不需要让自己的灵魂在死后升入天国。但我想至少我能为他们每个人念一段祷词,虽然即使这点他们也未必需要。 另外,使徒大人,我记得您有收集各种古怪植物的兴趣。不知道您那里有什么能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下生长的植物吗?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用途,只要能开一些小花就可以。 我想每个人在自己最后的葬礼上至少应该有得到哪怕一朵小花的权利。” ********************** “……我不知道图坦卡蒙对您的宠爱已经到了他愿意用神力为您递送花草包裹的程度。 无论如何,感谢您的帮助。” ********************** “我在教一些附近的孩子识字。” ********************** “有些孩子觉得认识文字对他们毫无帮助,但有一些继续下来,我很高兴。 塞巴斯蒂安先生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和我一起到流星街已经半年多了,他在托拜耳市的医生工作真的不要紧吗?” ********************** “又有一个孩子再也没来。 我希望他是对这些失去了兴趣,而不是躺在白布下等待着我去摆上那朵小花。” ********************** “当我用教典里的故事作为教材给他们说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回答这些孩子们的问题。 我希望我能教会他们尊重生命,尊重别人的权利,教会他们如何去爱人和被爱,如何去宽恕与谅解。但我也知道我不能。 这些对人类来说都是非常重要非常美好的品德,可他们不需要。” ********************** “非常感谢那些书籍,这真的帮了我大忙。 不过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早上看见堆在地板上的书实在太让我震惊了。 塞巴斯蒂安先生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惜他不愿意告诉我。” ********************** “真是抱歉突然在这个时间打扰您,不过假如您现在就看到了我留言,能否马上回复? 高登巴姆王朝的陨落和山地民族有什么关系吗?我翻了您上次送来的所有书都没找到答案。 也许等以后离开流星街,我可以给卡丁国国立神学院提个意见,他们应该再增设一些拓展学生知识的课程。” ********************** “我?不,不是我。 很惭愧,这个问题是一个孩子提出来的,我在给他们念书的时候并没注意到这个。” ********************** “感谢您的新年礼物,没想到我到流星街也快一年了。” ********************** “新年的第一天捡到了一个小女孩。 但她醒了以后抗拒所有人的接近和碰触,我想她一定遭受了可怕的对待。 塞巴斯蒂安先生说这个孩子很有趣,我必须得说,以一个医生的操守而言,您的朋友做得十分糟糕,虽然他的技术非常高明。 他治好了那个女孩。” ********************** “没想到她能和这里原来的孩子成为朋友,这真让我高兴。 希望她和库洛洛以外的孩子也好好相处。” ********************** “您说库洛洛?他的全名是库洛洛·鲁西鲁。 出什么问题了吗?” ********************** “这次的书足够让我办一个流星街图书馆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使徒大人。” ********************** “这些是今天的问题……” ********************** “我能告诉他们这个神奇的本子吗? 今天库洛洛问我为什么前一天无法解释的问题第二天总是能给他们答案。” **********************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不过真的不可以吗?” ********************** “塞巴斯蒂安先生托我转告您,他输了。” ********************** 安缇诺雅看着最新浮现的这行字,微有些诧异。 将多雷主祭送到流星街去的这个赌约,她并没有什么把握,纯粹只是想给自己的执事找点麻烦而已。 事实上法师原本以为,像主祭这种择善固执的性格,受到那样的环境冲击,也许很快就会崩溃。 塞巴斯蒂安固然会照顾好他的安全,但人的信念却是不受此影响的,何况那原本就是恶魔所期待着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适应了下来,既没有被那个环境所同化,也没有步向任何一个极端。 从之前的通信往来中能看出,主祭依然不赞成流星街的理念。他还是相信着关怀,正义,爱与美好这些东西,但他没有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进行评判。 不赞成,但尊重。 尊重他们所固有的法则,尊重他们所选择的生活方式。 这样客观的态度就连安缇诺雅都忍不住觉得赞赏。 所幸如此,否则在看到信中出现第一个她所熟悉的名字时,公主说不定会立刻撤销这个赌约,让塞巴斯蒂安将多雷主祭有多远丢多远。 毕竟,她希望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时,能欣赏到的是当初看过的那部漫画的真实版本。 虽然不至于为了追求和那部作品一模一样的未来而去刻意作出什么安排,但太过惊人的出入也是公主所不希望看到的。 譬如说,“幻影旅团”变成了传播爱与和平的传道士团。 幻影旅团啊……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塞巴斯蒂安先生”这几个字上,安缇诺雅思考了一会,微微笑起来。 从塞巴斯蒂安离开去到流星街,也有两年多了呢。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输掉的一个赌约,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正好,她也很好奇多雷主祭如今的灵魂,究竟洁净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这个恶魔心甘情愿地认输。 从书桌边站起身,安缇诺雅走进另一个房间。 靠墙摆的那一组沙发中陷着一个人影,头上套着一顶头盔,闪着金属的银光。 公主走到沙发边,在那头盔上按了按。 这是过去牧给她和叶重制作格斗训练菜单时用的虚拟头盔,之后在那个“主神空间”,她又往里面增添了许多数据,包括赵缀空教授的内容。 原本她也不会想到要将这个东西翻出来。 只是圣光巡礼结束回到教廷后,她开始着手治疗以撒的功能障碍性触感神经失调,圣疗术对此虽然有效果,但相当缓慢。 而这个孩子总有办法将自己弄得一身是伤,满身血污让有一些洁癖的安缇诺雅相当难以忍受,教廷的护卫显然也被他给折腾怕了。 最后安缇诺雅从纹身空间的深处找出了这个可以进行系统性的训练,尤其是可以直接刺激大脑皮层促使它产生可调节痛感的头盔,世界终于清静了。 不过以撒一直以完全痛感的状态使用着头盔,安缇诺雅很怀疑即使等他的神经失调被彻底治好,这个孩子对感官刺激的强烈渴求也不会消失。 ……如果他一直都对格斗保持着这样强烈的兴趣的话,那这倒也不能算是太糟糕的事。 安缇诺雅想起近半年来卡丁国都几个地下拳场里出现的,经过变装的,被人认为是侏儒的神秘选手,不负责任地想道。 头盔上的唤醒灯闪了闪,然后被摘了下来。 “安缇诺雅小姐?”以撒将头盔放在一边,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和享受,表情却是一派的谦顺温和,就像是那些最有教养的家庭中被精心教育出来的有着完美风范礼仪的好孩子。 安缇诺雅觉得他还真是有意思。 明明刚开始去那些拳场回来一身的伤都还是她处理的,虽然说现在已经几乎没怎么受伤过了,但以撒总是能表现出一副他是这世上最纯洁最无害最乖巧的孩子的模样。 “以撒,要和我一起去流星街吗?” 『综漫』亿载星光121110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4 111 流星街 (.)借着对塞巴斯蒂安位置的感知,安缇诺雅带着以撒直接用传送阵传到了位于约路比安大陆北部荒漠中,那个在地图上“不存在”的区域,流星街。【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没有让落点精确地出现在目标身边,覆住以撒双眼的手掌移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再是教廷那庄严华贵的暗金色墙壁。 以撒讶异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两侧低矮的平房,以及透过平房屋顶能看到的,远处连绵起伏的奇异山峦。 “这也是魔术?”以撒问。 安缇诺雅抬起一只手握住下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这是我的能力……的一种,就是上次给你解说过的那种念能力。我把它叫作,‘随心所欲的旅行’。” “很好用。”以撒思考了一会,点点头,称赞道。 “谢谢。”安缇诺雅严肃地说。 雪白整洁没有皱褶的神官袍看起来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奇怪的是,来自街道两侧那些评估性的狩猎眼神在打量完安缇诺雅这身教廷人员特有装扮后,竟然都收了回去,仿佛他们俩是这条街上再普通常见不过的居民。 这明显让以撒感到失望了。 从刚才注意到那些意味着“可能会有危险”的眼神时,他的身体就呈现出一种紧绷的兴奋状态,和每次比赛前他能感受到的一样。他正迫切地等待着能让他的兴奋提升到最大程度的机会到来,但这些陌生人却没能让他如愿以偿,这令他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会有机会的。”安缇诺雅低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揉揉他的红发,安抚道。 流星街大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架打。只要以撒不把自己当场弄死,她总能带个完整的他回去给伊利亚斯主祭长。 彼此的契约让塞巴斯蒂安所在处像是灯塔般展示在法师的感知中,当他们走到那间多雷主祭说过的教堂时,恶魔已经等候在了门口。 这间教堂的确如主祭所说,相当古旧,看起来历史非常悠久。斑驳的墙面上漆层早已脱落,□出里面灰扑扑的石头。竖在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已经歪斜,交叉的位置上有一个被废弃的鸟巢——安缇诺雅有些怀疑那鸟巢主人的下落。 推开院门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然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执事:“难怪你会认输呢,塞巴斯蒂安。” 如此透明,干净,纯澈,塞巴斯蒂安如果真吃了这个灵魂,引起的消化不良足够把这只傲慢的恶魔打下至少三阶。 纯粹的正能量与纯粹的负能量混合,引起的反应可绝不仅仅像是倒一点热水再倒一点冷水,搅一搅就是大家都能喝的温水。 安缇诺雅在她作为巫妖那漫长的岁月中,不是没见过将身心都奉献给正义的人。 事实上,每过个七八年就会带上一帮子冒险者来到安眠之地,试图将她这个居住在幽骨之塔里的邪恶存在从费伦地图上抹消的那些圣骑士们,绝对不乏灵魂中所充斥的光明能量耀眼得能让她那副骨架都觉得头晕的。 但即使是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柔和,安宁,坚定又执着的灵魂,不沾染一丝污垢,美好得连前任巫妖都想叹息。 “主人,您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品尝胜利的喜悦吗?”恶魔板着脸问。 安缇诺雅笑起来,笑声惊动了正蹲在那一小块田圃边用手给爬藤幼蔓松土的青年,他转过头,淡金色的头发因为汗水而贴在了脸颊和额头上。 “使徒大人?” “……好久不见,多雷主祭。”安缇诺雅双手交叉在胸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费伦上的法师礼。 他赢得了她的尊敬。 教堂里此刻并没有其他人,简单地叙旧,了解了这两年多来主祭在流星街的生活后,公主忍不住看了塞巴斯蒂安一眼。 恶魔执事了然地解释:“白天是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不过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中心区看一看,今天有不少黑帮在那举办一场非常难得的拍卖会呢。” 他端详了公主那身标志性的神官袍一眼,摊开手:“也许您想换个样子进去?” 安缇诺雅相当有经验地摸出她的暗部面具,塞巴斯蒂安嘴角微微一抽。 等他们离开教堂时,原本穿着白色神官袍的银发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发,狐狸面具,暗红色振袖,团扇花纹的“宇智波瞳”。 拍卖会在中心区一个据塞巴斯蒂安介绍说,平时是作为黑帮挑选人才的“角斗场”使用的会场中。 一开始的拍卖品都是各种各样的人,从相貌秀丽的男童女童,到有特殊能力的人才,甚至还有一些能幻化人形的幻兽。 “第二十三号拍卖品,改造人,用途,战斗人员。擅长格斗,身体经过改造,不受普通子弹伤害,上臂处可装填弹药,自双手射出。缺点:本拍卖品经精神锁定,只能接收简单指令,缺乏自主思维能力。起价:六千万戒尼。” 笼子里的壮汉目光呆滞地屈膝蹲坐着,脑门与身体各处都有不少手术缝合的疤痕,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下垂着,露出十个孔洞。 安缇诺雅讶异地打量着台上的那个被标注为二十三号拍卖品的男子,很像,但她所知道的那个人自手中射出的并非子弹,而是通过念力形成的空气弹…… 她蹙眉思考了一会:“拍下他。” 塞巴斯蒂安意外地扫了眼这个拍卖品,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正想开口,一直老老实实坐在中间位置的以撒突然问:“安缇诺雅小姐,您带了钱吗?” “……” 诡异的沉默后,公主摸出手机,迅速按了几个键:“德诺主祭?” “……使,使徒大人?!您到哪去了?” “那不重要,我……” “什么不重要!教廷几乎都翻过来了!长老们以为您被劫持,已经联系了卡丁国,现在……”手机里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在咆哮,足够让包厢里的三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安缇诺雅和以撒两个“被劫持者”面面相觑,塞巴斯蒂安勾起嘴角,轻笑着提醒道:“主人,拍卖时间是有限制的。” “总而言之,德诺主祭,请立刻给我开一个账户并存钱进去,我有急用。”安缇诺雅快刀斩乱麻地把话说完,无视手机那头“喂喂?喂?使徒大人难道您真的被劫持了?”的问题,立刻挂断通话。 这边塞巴斯蒂安已经开始参与竞价,最后,二十三号拍卖品以三亿戒尼的价格成交。 接下来进入了物品拍卖,从枪支武器到珠宝奇珍以及各种各样的古怪物品被一样样摆了上来,有不少引起激烈竞标的,也有一些流拍。 安缇诺雅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看不出用途的东西,其中最让她感兴趣的是一只据说来自历史上已经消失的希曼王朝的,无法被打开的圣甲虫盒,她能感到里面还有生命存在。 一开始拍下的那个改造人被送到了包厢,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将一颗有个特殊符号的,可以控制改造人的珠子交给他们。公主推测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那个对他进行了精神锁定的能力者。 中年人似乎认识塞巴斯蒂安,和他聊了一会,一路送了出来,路上安缇诺雅花了点时间研究了一下那枚用于控制的珠子。她可以破除这种精神系能力的效果,但不能确定是否会影响改造人本身的精神。 “咿?”打横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影,拦在四人面前。 那人看起来十四五岁模样,穿了件及膝的男式和服,露出两条毛腿,腰带上歪歪斜斜地插了把没有鞘的长刀,一根冲天辫用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布条缠在头顶,眼睛紧紧盯着安缇诺雅,抓着下巴问:“小姑娘,这衣服是你自己的?” 安缇诺雅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振袖,还没开口,那人蹿出来的方向响起个大大咧咧的嗓门:“信长,你找她打架?” 啊……又是两个。 公主忍不住在狐狸面具后抽了抽嘴角,如果买回来的这个也是的话,那她这个下午就撞到了三个。 还真是诡异的运气。 也许她可以抢先注册下“幻影旅团”,等将来库洛洛要使用的时候高价转让给他?假如改造人就是富兰克林的话,至少她可以回收成本。一边想着这样完全不着边际的事一边点点头问:“有事?” 结果得到回答的信长少年立刻蹿了回去,十分欢乐地拍着那个大约是窝金的,毛茸茸的魁梧少年:“哟嗬,看到了吧?我就说我是有族人的!” 塞巴斯蒂安和以撒不约而同地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扫了安缇诺雅一眼,那边的窝金少年已经扯着嗓子吆喝起来:“我看她的衣服和你这破布也没多像。哎,那边的丫头,你和这家伙是一个族的?” “……不,我想不是。”公主严肃地摇头,精灵族里绝出不了信长这样的奇葩。 信长一听立刻急了,他听养大自己的那老头说了不少他们民族的事,认识窝金后和他吹这些,那家伙从来不信,好容易看见一个打扮跟老头说的一模一样的女的,要是她不认,那自己的人可就丢大了。 他一下闪到安缇诺雅跟前,伸手就想去抓她肩膀,公主肩膀微沉,向旁错开,还没说话,一道黑影就从改造人肩上跃了下来,正好拦在信长跟前。 以撒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安缇诺雅,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公主嘴角一抽:“不准弄脏衣服。” 终于意识到红发男孩准备做什么的信长兴奋地怪叫一声:“来来,我不用刀,咱们好好玩玩!” 以撒身子一侧,避开他的肘击,错身而过,右手微微一挫连击他胸腹腰三处位置,信长脚下用力往横里硬生生退开半尺,拳头已经往对方脸上招呼过去。 但他忘了对手是个比他小的孩子,以撒只是微一矮身就避开了这拳,顺势抢进,目标依然是信长的胸腹位置。不是不想攻击对方的脖颈要害,但由于身高的差异,他的攻击在这个高度能发挥出最大力量,而如果选择头脸脖颈等处,无论是进攻距离还是进攻力量都不是最优选择。 信长轻喝一声,格开这迅捷无比的十几下攻击,右手抓向以撒脖子,同时左脚配合以一个膝撞,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空间。 但就在他堪堪要击中对方时,以撒的身体突然极古怪地扭曲了一下,以一种非常微小的弧度闪了开来,高高跳起,双腿一弹,连环踢向信长。 信长根本没想到他能躲开刚才那一抓一撞,动作用得过老,眼看避不开脚踢,口中大喝一声,不退反进,朝以撒迎了上去。 “砰砰!”以撒果然踢中了目标,但却像是踢上了足有一尺厚的铁板,反倒将他自己给震了出去,小腿骨处发出轻微的脆声。 流星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点到为止的观念,信长毫不停顿地朝以撒下落的方向冲去,眼前一花,挥出去的拳头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给拦住了,一旁的窝金嗷嗷叫了一声:“群架吗?我也来!” “已经会念了啊。”安缇诺雅一边观察着信长与窝金相当粗糙的念力运用方式,一边用相当粗暴的方式按压以撒的小腿骨以确定他骨裂的位置。 虽然可以马上治好这点伤,但一想到治好他就会活蹦乱跳地继续去找眼前这两个将来的旅团成员打架,然后再弄得灰头土脸地回来,公主就觉得还是让他就这样保持着“半身不遂”的状态算了。 虽然不清楚信长和窝金将来的实力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但现在的他们显然完全不是恶魔执事的对手。 塞巴斯蒂安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将两个少年击倒了数十次,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两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少年始终跟在他们后面,说是要看看他们住的地方,等养好了伤再来打架。 因此当他们回到教堂,见到某个黑发黑眼的男孩时,安缇诺雅特别郑重其事对他介绍道:“这是信长,这是窝金。” 她指着门外不远处,两个“踩点”完毕准备回去养伤的少年说。 『综漫』亿载星光122111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5 112 离去 fin (.)因为安缇诺雅的奇怪介绍,信长和窝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留了下来。【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而除去了精神锁定的改造人,也果然就是富兰克林。 再加上多雷主祭收养的那些孩子里的库洛洛,派克,芬克斯,幻影旅团就快到齐了。 这让安缇诺雅在晚餐时一再用一种诡异中带着尊敬的目光打量多雷主祭。 她觉得,作为一个守序,善良阵营的生物,能抚养出一群混乱,邪恶阵营的生物,这也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能力。 至少她就做不到。 守序,邪恶阵营的前巫妖忧伤地想起了她那两个都企图统治世界的学生。 信长,窝金,芬克斯三个少年一见如故,晚餐吃到一半砰砰啪啪地吃到了教堂外面去,因为安缇诺雅拒绝治疗而尚无法自如活动的以撒凝视他们背影的目光简直能让坚冰为之溶化。 安缇诺雅到流星街的目的主要是来接收她和塞巴斯蒂安之间那个赌约的胜利果实,顺便围观一下未来的幻影旅团团长。 如今任务超额完成,一并参观到了这么多只蜘蛛,公主很是心满意足,准备晚餐后就提出告辞。 没想到塞巴斯蒂安表示既然赌约结束,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多雷主祭身边。 恶魔觉得看守一枚无法摘取的果实实在太不符合他的美学,尤其那果实的气味还会时不时地让厌恶正能量的他头昏眼花。 说到正能量的话,安缇诺雅身上的只会比多雷主祭多得多,也纯正得多。 不过塞巴斯蒂安显然比较喜欢“透过能量看灵魂”,即使安缇诺雅招摇地将那六对纯白羽翼露在外面,恶魔大概也会觉得自己主人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要比多雷主祭混蛋可亲得多。 当然如果她愿意把羽翼的颜色调回黑色,那就最好不过。 这让安缇诺雅颇有些头痛。 如果说原先对她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的话,那如今,对于已经赢得前巫妖尊敬的多雷主祭,公主显然不会希望他出什么事。 但这是流星街,随时都有可能从不知什么地方飞来一枚流弹或是碎石敲破主祭的脑袋。 要是期望主祭收留的这些孩子们照顾好他…… 安缇诺雅瞥了一眼在街上战成一团的三个少年,房间那头沉静地看书的库洛洛,正在帮忙收拾碗碟的派克,还没从精神束缚解脱的后遗症中恢复大概仍要躺个十天半月的富兰克林,忍不住叹了口气。 “两天后再走。”安缇诺雅决定道。 两天的时间足够她给这间小小的教堂设置足够的魔法防护,并给主祭制作一把门钥匙。只要启动门钥匙回到教堂里,基本上可以把危险都阻隔在外面了。 设置魔法防护花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很耗费材料。看着纹身里的宝石流水样消失,变成各种粉末,液体,最后成为魔法阵的组成部分,安缇诺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幻影旅团的宗旨了。 毕竟,当有些东西是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买到也未必够用的时候,抢的确是最快的方式。 公主默默地将席史给她的那些宝石中最后一枚冰泪石作为能量核心嵌入魔法阵中心位置,激活,决定回去以后就开始收集这个世界的珠宝图鉴,至少要找到足够的替代品,以避免日后出现没有施法材料的尴尬情形。 教授主祭如何设置魔法防护通行权限颇花了些时间,主祭在学问上很有钻研精神,拒绝接受安缇诺雅“只要这样做就可以”的指示,坚决要弄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法师思考了一会,决定从费伦大陆的神系开始解释。 从神上之神ao开始说,还没等她说到魔法女神,主祭的脸色已经变得五彩缤纷:“……这……这么多神?” 安缇诺雅挑挑眉,不解:“很多吗?但是我才刚说了一小半人类神系,剩下还有精灵神系,矮人神系,黑暗精灵神系……” “使徒大人,您还是继续说明这个防护的设置方法吧。”主祭脸色发黑地抬手阻止她,犹豫了一会,又用相当委婉的语气建议道:“虽然多看书是件好事,能学到许多东西,像是您弄的这个防护我就从没听过……但……作为……图坦卡蒙的使徒……也许,您应该少看一些宣扬奇怪宗教的书?毕竟,只有图坦卡蒙才是唯一的神……我不信他不要紧,但是如果您都认为还有那么多其他的神的话……” 其实我不信仰图坦卡蒙的。 图坦卡蒙的使徒心想,并接受了主祭的好意,最后选择了主祭那条一直挂在胸前的十字链坠作为门钥匙的载体,并附加了严格的开启限制,以避免被意外触发。 教堂里的孩子们对安缇诺雅这两天干的事都很好奇,晚上芬克斯兴致勃勃地问:“你这两天弄的这些是你们这个教的什么仪式吗?譬如说最后流光个小姑娘的血,然后就能得到强大的力量之类的?” 那一类的仪式或许塞巴斯蒂安会比较了解,公主心想,摇摇头:“只是一点防护措施。” 芬克斯失望地叹了口气,库洛洛突然插口道:“能说说你们的图坦卡蒙教吗?” “一个从不用给员工发放工资的营利性机构,独有的企业文化是‘信我者得永生’。”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无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转回脸,露出使徒牌专用笑容,温柔地说:“我的身份并不适合讨论这个,主祭的看法要比我客观得多,这个问题库洛洛应该问他呢。” 塞巴斯蒂安抬手掩住自己微笑的嘴唇,安缇诺雅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曾经听说一些关于一个叫图坦卡蒙国王的事,如果是他的话那倒不要紧。” 当初她对金字塔以及那些木乃伊着迷的时候花过不少精神研究埃及历史,因此便将那位著名的青年法老图坦卡蒙的事给这群孩子说了一遍。 “谁要是打扰了法老的安眠,死亡之翼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芬克斯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著名的诅咒,眼睛亮得直冒泡泡:“太帅了!再说些他的事吧!” 可惜图坦卡蒙的木乃伊还在哈利斯庄园里,不然倒是可以进行现场教学,公主有些遗憾地想,不过当初带了不少纪念品回去,纹身里翻一翻应该还有些别的,譬如棺椁,陪葬品之类的。 离开流星街后,因为被库洛洛猜到了,安缇诺雅倒也没有刻意否认那些问题的解答者是她,因此她送给主祭的那个本子成为教堂成员们的共用物品。 安缇诺雅常常在自己那一本上看到匪夷所思的留言,譬如: “让塞巴斯蒂安到流星街来一次吧,我现在肯定能灭了他!” “使徒小姐在教堂这里留下的那些图案组合起来似乎是这样一个图形,连接到那枚宝石处的几个部分有59个符号是完全相同的,这是某种特定的组合方式吗?” “打遍全街无敌手,法老芬克斯,哈!” “库洛洛脑子真不错,那个能让拳头变很硬的气怎么弄,我一说他就明白了,哪像芬克斯,笨得要死。哎,你真不是我同族?” …… 这一年送给多雷主祭的新年礼物多了不少,包括一把长刀和全套法老装束。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四年。 安缇诺雅在流星街拍到的那只圣甲虫盒里装着一颗古怪的脑袋,似人非人,她在上面发现了不少仍有活性的细胞。 公主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重新培育成功,并用一些和那只盒子外刻的图案最接近的甲虫作为植入对象试验,那些虫子变得什么都吃,进化飞快。到了一定阶段后开始彼此吞噬,同时以更快的速度进化,到最后竟然出现了智慧和感情。 当安缇诺雅看到那些已经不再像是虫子的生物吞吃着同类的尸体,仍保留着昆虫特征的眼部居然流出液体时,她便兴致索然地停止了研究。 这种依靠吞噬来进化的生物一旦出现感情,那么它们进化的终点便必然是自我毁灭。对于这种可以预见的结果安缇诺雅全无兴趣。 她处理掉了绝大部分试验体,最后留了几只幼生期的冻入低温冷藏库作为纪念。 本子上基本已经不再会出现信长,窝金,芬克斯的留言,主祭依然保持着他每天写日记般的习惯。 以撒呆在教廷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常半年不见人影。 伊尔迷有一次出任务时失手,被捏碎了四肢所有骨头,席巴不抱希望地将儿子送来,最后领着健康正常的揍敌客家长子回去,留了一张四折优惠卡。 金的游戏设计进入后期,从奇怪的地方听说了安缇诺雅的治疗能力,坚持要求她参与制作游戏里的治愈型卡片。 完全不会念力的公主花了很长时间才有效地模拟出了对应的能力,并将之定名为“大天使的呼吸”,依靠这一能力制作的卡片与此同名。 而同样是模拟出来的“随心所欲的旅行”所制作的卡片,金坚持要改名为“同行”。 贪婪之岛基本完成,预计次年将会发售,安缇诺雅好奇了很久的小杰母亲始终没有露面。 1986年快要结束时,幻影旅团正式成立,安缇诺雅送给他们一枚十二只脚的蜘蛛硬币。 两个月后,多雷主祭出事了。 到流星街时看到的已经是被安放在教堂里,盖着白布的躯体。 教堂里堆满了引燃的木柴,库洛洛以一种异常虔诚的姿态在白布上放下一朵浅色的小花。 火光中,这座流星街唯一的教堂轰然倒塌。 几个月后,安缇诺雅在教廷所在的卡丁国都再次见到库洛洛时,少年的额上已多了一个逆十字刺青。 当图坦卡蒙终于可以不以她为坐标,直接将神力降临到信徒身上时,安缇诺雅知道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走了,塞巴斯蒂安。”终于可以脱下这身让她受够的神官袍,安缇诺雅第一时间调整了自己的阵营坐标。 塞巴斯蒂安深深地吸了口久违的黑暗气息:“不和您的朋友们告别吗?” “99年会再见的。”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这句尚未完全消散的话音在空气中。 『综漫』亿载星光123112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6 113 拇指姑娘 (.)【这个世界由人界,灵界,魔界三部分组成,三界之间生命能量与灵魂能量的循环有严格记录,你作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是无法被记录的。八戒中文网.因此在这个世界禁止杀害高等生物。】 从彻底的黑暗中被传送到同样彻底的黑暗里,安缇诺雅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束缚住,难以动弹。法则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脑海中响起,内容让自觉相当爱好和平的法师有些无语:“作为守序阵营生物,我一向非常遵纪守法……能量循环不能被记录的情况应该仅限于我的直接行为把?” 【没错,不过和你签了契约的恶魔也在这个范围内。】 “这次的任务呢?”包裹着她的黑暗仿佛透不进丝毫光线,精灵的昏暗视觉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安缇诺雅试图用一个侦测法术来弄清楚自己所处环境,让她惊讶的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声音,动作:“你把我弄到了什么地方?” 【作为放弃上一个任务奖励的补偿……】法则以一种“快对我感恩戴德”的欠扁语气慢条斯理地解释:【你可以休假一段时间,等需要执行任务了我再通知你。】 这样漆黑古怪的环境…… “你对休假的品味真独特。”依然没法控制身体的法师在脑海中嘀咕。 【那是自然。】法则得意洋洋:【我特地给你安排了一个能够得到完整体验的假期,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法则已经断开了联系,安缇诺雅相当郁闷地开始思索“完整体验的假期”与当下这个奇怪环境之间的关联。 至少得先把她自己从这个诡异的地方弄出去。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并非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隔离空间里,能听到隐约的人声,模糊而压抑。 “第47号的植株也干枯了。” “进入成熟期的试验体只剩最后三个,要是这三个也死了……” 第一个声音沉默了一会,说:“把老板送来的两个c级也作成营养液吧。如果这三个都死了,留着这些妖怪也没用。” “是。”一个新的声音应道。 “47号”,“成熟期”,“试验体”……安缇诺雅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成真了。 当那种紧紧束缚住她的感觉终于消失,勉强能略为动弹时,安缇诺雅发现包裹着自己的黑暗开始透出光亮的缝隙来。 一开始仅仅是朦胧的光,随后慢慢变大,从上方开始扩展,外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清晰,欢呼声潮水似地涌进来。 在看到第一线光的时候安缇诺雅就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能够适应光线了才睁开来。 雪白的天花板,鲜红的地板和墙壁……墙壁……墙…… 安缇诺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应该是墙壁的东西不断向外弯曲,延展,彼此交叠成一种奇妙的姿态,那形状看起来甚至有些眼熟。 相当眼熟……就像是某些十分常见的东西…… 还没等法师想出来那种常见的东西是什么,上方便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还真是小啊……” 同时一只看起来就像是人手的东西从那鲜红的墙壁上方伸了下来。 九狱在下,不是她想的那样! 死亡一指一指再一指! 法师在脑海里对着虚构出来的“法则”轰炸着她法术书上所有的致死法术。 她居然变得还没别人的手掌大! “竹取姬?不……”正用手掌托着她的黑发男子低语:“从千首花里长出来的……应该是拇指姑娘才对。” 他摸了摸手掌上银发生物那对从银发里冒出来的尖耳朵,微微一笑:“我是你的父亲,左京。”(注1) 左京是个人类,黄肤,男性,没有任何古怪血统。 千首花是一种魔界植物,肉食类植物。虽然叫作花,但事实上它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的那天也就是死亡的时间。 千首花本身没有性别,无法繁衍,当它需要开花的时候,它会捕捉一只力所能及的最强大妖怪,在那妖怪的尸体上长出花苞来。 花苞盛开的那天就是果实出现的日子,但千首花有个奇怪的特点,那就是从花中间出现的,可能会是果实,也可能是新的妖怪。 于是,一百个左京的克隆人和一百株千首花,最后得到了一个银头发的“拇指姑娘”。 在零零碎碎的对话中慢慢拼凑出整件事的安缇诺雅很无语,但也很佩服左京的创意。 也许她也应该带些千首花回去? 当然如果这花的产量能提高一些那就再好不过。 春天她种下一朵花,到了秋天她收获一把巫妖。 法师欢快地想象着。 虽然“出生”方式很糟糕,所幸她的“拇指”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不到一个月,安缇诺雅就从左京的西装左胸口袋里移民到了肩膀上。 又过两个月,左京十分严肃地对抱着一根吸管在喝牛奶的公主说:“爸爸觉得你应该减肥了。” 公主怒视之,左京挑眉一笑,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一捅,头重脚轻坐起来和牛奶杯差不多高的娃娃仰天栽倒。 大怒,吭哧吭哧摇摇晃晃坐起来,又一捅,再次栽倒。 左京微笑着说:“女儿,看,该减肥了吧?那样坐起来就不累了。” 于是,已经有了三十又三厘米高的公主正式开始了自立生涯,锻炼体力,顺便减肥。 每天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 自称爸爸的某人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深沉得像是能吸收光线的黑色长发垂在肩膀,双腿优雅地交叠着,袅袅白烟自修长双指间上升,薄唇微勾:“户愚吕。”(注2) 戴着墨镜肌肉纠结的户愚吕弟和坐他肩上正拿着遥控器选节目的户愚吕兄同时转过头。 “你们说……”左京悠悠吐出一个烟圈,低沉的声线像是琴弦上滑过的颤音:“左瞳明天能学会叫爸爸吗?” “……”户愚吕弟镇定地将摔下来的户愚吕兄拎回到肩膀上:“按她学走路的速度,说话应该也会很快。” “我也这么觉得,不愧是我女儿。”左京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看报告。 新名字叫“左瞳”的公主满脸黑线地牢牢闭紧刚开始冒乳牙,说话会漏风的嘴,继续练习走路。 总算法则没有恶劣到让她完全按照人类孩童的发育速度来生长。 这种体力零,魔力零,灵力零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年,安缇诺雅飞快地从三寸钉长成了普通□岁孩子的身高,然后停止了惊人的生长速度。 于是左京大手一挥:“该上学了。” 插班进国小三年级,老师在黑板上写(45x66)/4=?,坐后面的男生偷偷往她桌子里塞毛毛虫,同桌的女生下课硬拉着她去洗手间。 公主很绝望。 第一天放学回家,左京捏捏一整天没见的女儿的脸:“学校好玩吗?” 公主板着脸不理他,自顾自上楼去。 左京boss很忧郁,望着楼梯长长叹了口气,深沉地说:“女儿长大的感觉真是寂寞。” 正坐在户愚吕弟肩膀上玩psp的户愚吕兄手一抖,角色挂了。 第二天一早。 被叫起来上学的公主相当不满地通知左京:“我不去了。” 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的左京一挑眉,厌学不是好现象,要尽快掐断:“左瞳不喜欢学校吗?为什么不想去?” 公主埋头咕嘟咕嘟喝牛奶,喝完抬头:“恩,不喜欢。我跟你去公司。” “那以后就不去学校了。”立刻改口拍板,满足微笑:“比起学校还是更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啊。”挥手赶走仆人,自己给女儿抹黄油,涂果酱,送到嘴边。 户愚吕兄弟不约而同抽出推车上的报纸挡在脸前。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分界线---------------------- 注1:左京,在幽游白书里出场次数并不多,华丽得终结于暗黑武术大会上,是户愚吕的雇主。当初仙水还是灵界侦探时,执行最后一次任务中,将他逼得反叛的那个事件里,将妖怪贩卖给有各种需要的人类的幕后黑手就是左京。 他出身的家庭非常健康正常,兄弟姐妹都是正派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一个奇葩。因为自己生活在黑暗中,于是想将整个世界都拉到黑暗里来,目的是打通魔界通道。他的这个愿望在他死之后,被仙水所继承。 唔,其实,左京不是姓左名京……他就是叫左京,sakyo。取个“左瞳”的名字纯粹是因为觉得看起来比较有序=。= 注2:户愚吕弟,本来是人类,和幻海曾经是情人,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妖化,虽然以反派角色出场,但事实上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造型很有魔鬼筋肉人的风格。我记得无限恐怖里的主神强化好像也有户愚吕的肌肉强化……吧? 户愚吕兄,非常……袖珍的家伙=。=在原著中是个极其恶劣到让人有些受不了的角色,就连户愚吕弟也想抽他,但却十分命大,只剩一颗脑袋的情况下还活了下来……正因为如此,才让仙水继承到左京的遗志。 『综漫』亿载星光124113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127 114 当爹不容易(一)(补图) (.)安缇诺雅其实不太清楚这个“爹”到底是干吗的。【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出生那会她以为他是从事某些生化科技之类研究的。 但三四个月大时左京每天晚上抱着她念的睡前故事是中子对撞发生机试验,德州电锯杀人狂,非洲饥荒调查报告。 五六个月时跟着去参观工厂,看到一条条流水线上尽是军火,但随后她又看到了关于下一年度在各国哪些城市开设新百货商店与豪华酒店的计划表。 总而言之,应该是个商人。 还是个蛮忙的商人。 安缇诺雅看着一个接一个进来报告工作的人,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然后欢乐地抱着一本《原子衰变的概率性》看起来。 相比昨天的“四十五乘以六十六然后再除以四等于多少”,现在的状况简直让她满足得想叹息。 左京手头的事告一段落,目光在这间占了整整一层面积的办公室中四下一扫,找到自己女儿。恩,在看书,真好学。 按下通讯器,让秘书送甜点进来,瞥一眼女儿有些圆鼓鼓的脸颊,略一思考:“甜点换成水果,一杯热牛奶,脱脂的。” 虽然说小孩子这个年纪怎么长都是圆乎乎的……左京boss摸摸下巴,觉得还是再瘦一点会更像自己。 走过去,对书页上艰深专业的英文内容挑挑眉。 哦……不愧是我女儿……一转换成“爸爸”身份就完全不使用逻辑思维的左京得意地想,并决定从今天起恢复每天的睡前读物,内容在最新学术刊物里选择。 “看书太久很伤眼睛,要注意休息。”试一口牛奶,温度刚好,递过去,顺便把书合掉:“爸爸现在有空,要不要下去逛逛?” 公主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除了办公室就是电梯的大楼有什么好逛的。 转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打开电视墙,连上游戏,账号:toguro,密码:xxxxxx,登陆成功。 果然户愚吕兄在这里设置的账号密码也没改过。扫一眼游戏列表,挑一个进去,建设,挖矿,升级城镇,招募英雄,带兵出去掠夺资源,找人pk…… 被冷落的左京boss记下游戏名字,默默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决定有时间也去开个号。 安缇诺雅玩了一会,退出来换个游戏进入。 很快,空旷的办公室中开始回响起枪声,惨嚎声,血肉横飞声,撕咬躯体声。 正在看上个月军火买卖报表的左京转过头,盯着屏幕上那些蠕动的肉块,行走的尸体,掉在地上还会乱弹的眼珠子,无语了一会。 真勇敢,不愧是他女儿!不过,以后的睡前故事还是换成格林童话吧。 晚上回家,安缇诺雅和户愚吕兄一人一边霸占沙发,收看冠军杯决赛。 前几天还为了米兰德比彼此怒视最后用游戏一决胜负的两人今天气氛和谐友好,全都站在意大利阵线,热烈期待阿森纳灰头土脸回英国。 再度被冷落的左京boss拿出掌上电脑,在备忘录的年度计划条目下增加“意甲俱乐部”的字样,想了想,又在日常条目下补充了“音乐美术欣赏”的内容。 审美,要从娃娃抓起。 左京看着屏幕上一群男人毫无美感地追逐一颗皮球的画面,心想。 为了让女儿拥有正确的美学观,左京决定带公主去欣赏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束离场,在门厅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左瞳同学!” 左京矜持地扫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小毛头,拍拍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叫自己的女儿:“左瞳,有人叫你。” 安缇诺雅转过头,那个小男生欢快地拉着他母亲的手跑上来:“真的是你呀,左瞳同学也来看芭蕾?你好多天没来学校了,是身体不好吗?” 公主看了他几秒,低头沉思了一会,恍然:“是在我桌子里放毛毛虫的——山……山本同学?” 小毛头和两个大人一齐默了,过了一会,毛头才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其实……我叫山田……” “啊,山田同学。”公主从善如流地改口:“我休学了。” 毛头听她叫自己,刚一乐,等到后半句话,立刻就垮了张脸下来。 安缇诺雅奇怪地看看他,确认对方找自己没什么事,非常有礼貌地向毛头和毛头母亲告别。 左京一脸淡定地牵着女儿往车走去,心里纠结得直挠墙。 让左瞳休学真是太对了!不然像刚才这样的小混蛋会出来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一想到铺天盖地觊觎自己女儿的小混蛋,左京就有种转身回去将那小毛头拎去喂妖怪的冲动。 不过看到女儿粉扑扑圆鼓鼓的脸颊,左京又觉得很骄傲。 他的基因就是优良,遗传了他基因的左瞳就是可爱!这样一想,那个小混蛋也还蛮有眼光的。 左京吐出一个烟圈,自得微笑。 ===========以下是补完内容=========== 因为游戏和球赛的缘故公主和户愚吕兄平时很有共同话题,友情一日千里地发展着。 户愚吕兄是一个非常时尚的妖怪,总是紧跟潮流脚步与时俱进。最近一个他十分喜欢的黑人歌手在举办巡回演唱,下一场在东京巨蛋。 户愚吕兄非常有朋友爱地通知公主:“我给你也买了票!” 左京闻声转头:“几张?” 户愚吕兄一挥手中两张十分具有金属质感的演唱会vip座席票,公主看看突然沉默下去的左京boss,打开演唱会的官方网站,准备再买两张,惊见演唱会所有门票当日就已售空。 户愚吕兄坐在椅背上作得意状:“hia~hia~hia~hia~我可是jm歌迷会日本分会会长!第一手就拿到票了!” 他在椅背上作了个jm的经典舞步,违背地心引力的前倾动作。 最近和他友谊突飞猛进的公主非常捧场地鼓掌,户愚吕兄大乐,两人凑在电脑跟前讨论官网上放出的jm演唱会视pin片段。 户愚吕弟面无表情地戴上墨镜转过头去,左京boss一脸不在意的心里很纠结。 演唱会当天,巨蛋外面人山人海。 许多到场的歌迷都穿着和jm一些经典mv里一模一样的打扮,从狼人到骷髅到金光闪闪的埃及装,从西装礼帽袖套到墨镜军装钻石手套。 户愚吕兄一脸羡慕:“不用化妆就能来演唱会真不错。” 公主顺着视线望去,发现是一群狼人模样手中拿着荧光棒等待进场的歌迷。 进场时工作人员一看两人的票,领到后场。 左京boss一脸微笑等在那,动作优雅地打了个响指,为摄像机准备的移动平台降了下来:“我陪你一起看,演唱会的承办方现在是爸爸了。” 户愚吕兄激动,神奇地变出一沓签名板挥舞:“去后台去后台!” jm正在作上场前的定妆,户愚吕兄看见他那经典的军装造型差点从户愚吕弟肩上一头摔下来。 顺利得到签名,户愚吕兄趾高气扬,想到歌迷会那群妖怪知道这事后的表情兴奋得几乎要冒泡泡。 jm非常喜欢小孩子,看到坐在boss手臂上的公主,称赞:“左京先生的女儿很可爱。” 左京得意:“像我。” 听不懂英语的户愚吕兄十分忧郁地蹲在户愚吕弟肩膀上看这三枚其乐融融地交谈,郁闷得直想挠墙。 演唱会开始,四人站在摄影人员专用平台上视野大好。 jm的表演非常精彩,舞姿华丽,声音清澈,几能穿透灵魂,公主很是赞赏户愚吕兄的眼光,两人又增一共同话题。 中间十分钟休息,工作人员紧急汇报舞台周围的焰火发射器有三台出现故障。 左京boss微一皱眉,看见女儿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挑眉微笑:“不用担心。”拿出手机,按下按键:“鸦?……过来巨蛋一下,有点事。……现在。”摸摸女儿的头:“没问题了。”(注1) 站在一旁的户愚吕弟嘴角抽搐,完全不想看到鸦等会的表情。 户愚吕兄则是一脸敬仰,对自家老板佩服万分。 ------------------这是人物彻底崩坏的分界线----------------------- 注1:鸦,强大美貌,性格冷酷的妖怪,能力是炸弹。平时都戴着一个面罩来压抑自己的妖力,当他把面罩拿下时,实力会飙升上去,同时他的黑发会变成金色。 很帅=。=在暗黑武术大会上对上藏马,因为非常欣赏藏马欣赏到想把他杀掉(鸦藏嗷嗷嗷)!尽管因为反派经常犯的那种错误,就是得意地说很多废话最后被主角搞掂那种让人无语的错误,使得自己中了藏马的魔界植物种子,最后死在比赛中,但是因为之前藏马倒地已经超过十秒,所以他还是胜了……话说你这时候胜利还有个鬼用啊!自己都死了啊口胡! =================================== ps:幽游原著里主要剧情发生地都是一个叫虫寄市的地方……这里准备改成东京。 作为一个已经被日本人自己用妖怪幽灵救世主奥特曼摧毁了无数次的魔都,我想这座城市应该不介意再炮灰一次的=。= 准备放sd人物出场……如果我能及时补完这章的话=。= ==================================== 『综漫』亿载星光125114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125114当爹不容易(一)(补图)更新完毕! 128 115 当爹不容易(二) (.)(前一章有补完要记得看=。【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演唱会完美结束,精彩绝伦的表演和演唱会途中,无论光影还是声效都堪比战争大片的焰火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娱记们纷纷在报道上称赞本次演唱会豪华得让人震撼的特效。 各家唱片公司出动各路人马寻找这位技术惊人的特效师,以期为自家歌手的演唱会增光添彩。 户愚吕兄一边欣赏着已经录制好准备发行的演唱会实况一边对某人大加赞赏:“不错不错,鸦的妖力炸弹效果比冷焰火好多了!看起来真是华丽!” 被称赞的某人姿态优雅地将长长的黑发撩起,走到沙发边,修长的手指夹住户愚吕兄的衣领:“多谢夸奖。” 同样坐在沙发上看演唱会录像的公主扭头瞥瞥窗外那道优美的抛物线,问:“不捡回来没关系吗?” “不要紧。”户愚吕弟淡定地一推墨镜:“习惯就好。” 演唱会是有礼物回馈给歌迷的,而户愚吕兄那两张vip票虽然最后没用上,但也得到了两个vip礼物包。 内容是一致的,jm的海报,彩页小册,应援扇,和一些可以抽奖的小卡片。 两面应援扇上的图并不一致,户愚吕兄狡猾地拿着抽奖卡片来找公主:“这个给你,你的扇子给我。” 鸦嗤笑一声,户愚吕弟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把他再丢出去一次。 纪念品交换成功,公主四下看了看,抓着两张抽奖卡走到左京身边。 左京boss微笑:“左瞳要爸爸帮你刮?” 公主瞥他一眼,踮脚抓过桌子上的钢笔套,趴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刮奖区。 “啊。”公主刮完一张,看了看,摆到边上。 那边坐在户愚吕弟肩膀上,因为刚做了一笔很得意买卖,正享受着“我有两把扇,扇一把丢一把”豪华人生的户愚吕兄捂嘴窃喜:“刮到‘谢谢您’了!” 公主转过头看他一眼,淡定地说:“中奖了。” “我就知道……中,中奖了?uso!”户愚吕兄一下子跳起来。 公主不理他,继续刮下一张卡片。 “啊。” 户愚吕兄立刻将视线投过来。 “又中奖了。”公主继续淡定宣布,把笔套还给左京。 户愚吕兄一脸悲愤。 “特等奖:地中海旅游来回机票。”公主拿着抽奖卡片念,顿了顿,补充道:“两张。” 她想了想,递给左京一张:“送你。” 收到女儿礼物了! 左京boss一脸幸福接过,打算将这张卡片裱装好以后锁到保险箱里。 公主拿着剩下那张卡片,走到沙发边,拍拍正坐在户愚吕弟肩膀上作45度角明媚而忧伤仰望的户愚吕兄:“这张送你。” 在游戏□同战斗磨砺出的阶级友情果然是坚固而深厚,不可被动摇的! 户愚吕兄深深地感动了。 左京boss默了一会,问:“左瞳想去地中海玩?坐爸爸的私人飞机好不好?” 公主歪歪脑袋,指着他手中的卡片:“你不喜欢?” 左京boss看着户愚吕兄手中的另一张卡片,转过头,拿起电话:“爸爸再订几张票。” 家庭旅游团到达机场。 “请出示护照。”工作人员露出职业笑容。 公主,户愚吕兄弟,鸦同时转头看左京。 左京boss动作优雅地打开打火机,点一支烟,微笑:“我从来不坐客机的。” 家庭旅游团败退回候机大厅。 左京boss一个电话,几本崭新护照送到。 再度挑战安检通道。 左京,pass。 鸦,pass。 户愚吕弟,pass。 户愚吕兄……工作人员用可疑的眼神扫了这个坐在肌肉男肩膀上的袖珍人士,勉强pass。 左瞳……机场人员揉揉眼睛:“出生时间……一岁?” 左京boss严肃纠正:“是一岁零三个月又十七天。” 公主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左京的头部看了一会,决定放弃研究这个爹某些状况下的智商问题,对工作人员甜甜一笑:“您看错了。” 魅惑人类! 。 接下来是安全检查。 “这位先生,请您摘下口罩。”机场人员皱眉打量身前这个身材高挑的长发男子。现在的旅客真是太不自觉了,一点都不配合工作! 难怪大家都不想做地勤……她也想当空姐啊! “你是在对我说话?”鸦一挑眉,狭长的黑眸凛凛地扫过她。 户愚吕兄坐在户愚吕弟右边肩膀上开始hiahia怪笑,小声对坐在左边肩膀上的公主说:“鸦面具摘掉会变身哦~” “啊,奥特曼。”公主了然点头,户愚吕弟踉跄了一下,左京的烟掉在了地上。 鸦的背影似乎颤抖了一下,但他非常镇静地按照自己的剧本继续下去,单手抚住那个用来抑制他妖力的面罩,阴冷而低沉的笑声自面罩后溢出:“女人……你是在叫我摘下面罩吗?” 户愚吕兄突然塞给公主一本翻开的漫画:“你看这句话。” “爱与正义的水手服战士!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公主念道。 “哇哈哈哈哈哈!”户愚吕兄抱住肚子笑得从肩膀上摔了下去:“水手鸦,变身!” 鸦的背影僵硬了,在风中石化,石化,石化…… 户愚吕弟默默地捡起还抱着肚子笑得滚来滚去的户愚吕兄,递给鸦:“别弄死就行。” 公主深思地看着鸦的背影:“原来不是这个口号吗……” 左京伸手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来,镇定地对已经开始杀气四溢的鸦说:“冷静。” 电话协商后,家庭旅游团终于成功登上飞机。 左京boss毫不犹豫地在头等舱位置坐下,漂亮的空姐微笑着伸手:“这位客人,您的票是经济舱的。” 左京皱眉,他订的明明是头等舱。 公主从她的小书包里摸出众人登机牌检查一遍,拍拍左京和户愚吕兄,指指后面的经济舱通道:“……抽奖的那两张是经济舱。” 几个人和妖怪面面相觑,户愚吕弟淡定地指指自己左右肩膀:“这两个不需要座位。” 下飞机后当地时间已是午夜,睡眠很有规律的公主毫不犹豫奔向卧室。 次日起床,鸦正端着一杯咖啡作高雅状,见到这个让他很不爽的娃娃出来,鄙夷地看她一眼,语气深沉道:“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啊,竟然还需要倒时差。” 没有人类自觉的巫妖同情地看看自己老爹:“你被手下鄙视了。” 左京boss优雅微笑:“没关系,鄙视他也还得听我的。” 左京boss自己的生活习惯极度糟糕,但对女儿的饮食作息非常严格,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精确记录儿童发育期每天应该摄取的各种成分,并让营养师搭配出一个月三十天,天天不同餐餐相异的食谱。 于是公主坐在桌边等待早餐,顺便用眼睛打量鸦。 身为炸弹的支配级大妖怪挑眉,斜睨她一眼:“怎么?”然后放下咖啡杯,一手支腮,动作特别妖娆地将漆黑的长发拨到耳后,微一侧脸,清晨的初阳打在他俊美深刻的侧面上,几乎会闪光。 公主托着脸看他,认真道:“我看你端着咖啡,想等你喝的时候看看变身的样子。” 户愚吕弟面无表情地拿报纸挡住自己的脸,不忍心再看对面鸦的表情。 鸦默了一会,淡定地放下手,站起,转身走出门去。 户愚吕兄“hiahiahia”地怪笑:“这里的妖怪们要倒霉了~” 等到释放完毕杀气的鸦带着一脸餍足的表情回来,家庭旅游团决定正式开展他们的地中海之行。 户愚吕兄秉持他一贯的时尚风格,绿色花衬衫加红色沙滩裤衩,头上一顶充满阳光风情的宽檐草帽。 户愚吕弟于是拒载外形可疑的不明生物。 户愚吕兄悲愤地去找和他有共同语言的公主,发表对貌似进入叛逆期弟弟的郁闷之情。 公主瞄一眼他的打扮,突然想起某次带着汤姆到麻瓜世界,那孩子坚持在沙滩上穿三件式西装的往事,顿时理解地拍拍他。 知己啊!户愚吕兄感动了。 两个身高差相仿佛的短腿星生物越走越慢,越聊越投机。左京boss扭头一看,女儿没人了。 左京忧心忡忡,户愚吕弟虽然觉得不会出问题,但一想到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又觉得不能太放心。 “不要紧。”鸦微笑:“奥特曼和水手服战士会把他们带回来的。” 左京:“……” 户愚吕弟:“……” 那边一人二妖正在找人,这边两只短腿星生物从他们的交流中抬起头来,终于发现自己跟丢人了。 户愚吕兄惊:“走丢了!” 公主淡定:“恩。” 户愚吕兄再惊:“我不认识路!” 公主继续淡定:“有字。” 户愚吕兄脸红:“我不认识这的字。” “学习很重要。”公主教育道,然后安慰他:“没事,我认识。” 户愚吕兄放心:“那就好。”想了想,问:“我们住的那酒店叫啥?” 公主低头,沉思一会,一击手心:“啊。” 户愚吕兄问:“叫啥?” 公主答:“昨天进酒店时我已经睡着了。” “……”户愚吕兄抱头:“那怎么办!” 公主提醒他:“沿原路返回。” “我很少走路的。”户愚吕兄骄傲状:“都是户愚吕弟载我。” “也就是说,”公主翻译他的话:“你是路痴?” 户愚吕兄羞愧,公主见状,再次安慰他:“没事,我记得。” “那就好。”户愚吕兄放心:“反正跟丢了,我们自己逛。” “我们没钱。”公主提醒他。 户愚吕兄教育道:“那就用抢的。” 于是两枚短腿星生物开始策划先抢哪里,兴致勃勃讨论半天后,公主突然问:“你说的这个专卖中古游戏的市场在哪?” 户愚吕兄得意:“在旅游指南上。” 公主默,过了会问:“我是说地图上在哪。” 户愚吕兄张口结舌,旁边突然□来一个声音:“中古游戏市场的话,是在xx路上的。” 『综漫』亿载星光126115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126115当爹不容易(二)更新完毕! 129 116 当爹不容易(三)(补图) (.)“中古游戏市场的话,是在xx路上的。//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短腿星生物们唰一下转头,旁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亚洲人面孔,浅褐色的头发软软趴在头上,看起来相当可爱。 户愚吕兄睨了他一眼,不感兴趣地转回头去。 公主非常有礼貌地道了谢,男孩微笑:“没关系,没想到会在国外遇见日本人,很高兴呢。我昨天刚去过那,这儿过去有点远哦。” “健司?在哪呢?”远处响起日语的女性声音。男孩扭头看了一眼,笑着对他们挥挥手:“我妈妈在找我,先走了!再见!” “谢谢,再见。”公主对他摆摆手,一眼看见男孩插在背后裤兜里露出半截的地图册,急忙叫住:“等一等!” 男孩回头:“叫我吗?”他停下来,笑了笑:“我叫藤真健司。”(注1) “藤真君。”公主点点头,一指那本地图:“那个能卖——”突然想起来自己两人没带任何一般等价物,她临时刹住,看了宣称“没钱买就去抢”的户愚吕兄一眼,转开头,面无表情地说:“打劫。” “诶?”藤真健司惊讶又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两三岁的娃娃,重复了一遍:“打劫?” 户愚吕兄很有点“桃李满天下”的自豪感,于是骄傲地一挺胸:“打劫!” 藤真健司似乎很难忍住嘴角的抽搐,他拿出裤兜里的地图册,递给公主,顺便摸了摸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银发:“给你。” 回头看了眼母亲那个方向,一扬手:“下次回日本,哥哥再陪你玩警察和强盗的游戏吧,我要走咯,拜拜!” 公主和户愚吕兄面面相觑,过了会户愚吕兄摸摸下巴:“这……算抢劫成功了吧?” “……”公主沉默一会,决定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打开地图册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boss之所以能被称为boss,就是因为他总能办到许多常人没法办到的事。 譬如说挖个洞来毁灭世界,又或者是让异国他乡的黑道成员携手当地警方全城大索两个失踪人士。 因此当短腿星生物们终于在中古游戏市场里挑好中意货品,还没开始实施抢劫时,长长的警笛声便鸣响了市场上方的天空。 户愚吕兄顿时对这个国家警方的工作效率产生了一点尊敬的感觉。 地中海之游结束后,众人回到日本。 离开机场的时候免税商店正在进行母亲节活动。 一个店员十分热情地将正在派送的小盆栽塞给这个可爱的银发娃娃:“可以拿回去送给妈妈哦!” “这样一说的话,”鸦低下头打量了一眼那个藤蔓盆栽,挑眉一笑,对公主说:“这盆东西的确和你——母亲——长得差不多啊。” “……”公主回忆了一下千首花的外形,转过头:“看来我长得比较像父亲。” 左京boss得意,把女儿一把举高:“所以左瞳才这么可爱。” 鸦默,一甩风衣,往外走去。 左瞳三岁了。 看上去大概有十岁左右的模样,五官开始长开,终于脱离了原来那个即使不胖看起来也圆滚滚的状态。 觉得女儿长得愈发像自己的左京很骄傲。 而户愚吕兄则是很忧郁。 他的短腿联盟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会失去一名唯二的重要成员。 根据人类的科学研究,体育活动能有效促进身体发育。 作为一个人类,户愚吕兄固然早就过了能发育的时间,但作为一个寿命几乎称得上无穷的大妖怪,他依然青春万分。 因此怀着某些不可公示的想法,他开始热爱上了体育运动。 左京boss认为这对女儿的身体很有好处,大力支持。 在公司大楼附近就有一个很大的体育活动中心,两枚暂时仍属于短腿星的生物没事做的时候经常会去那溜达几圈。 作为一个短腿星生物,体育活动中心这种场所往往会成为他们的伤心地。 因此当看到户愚吕兄冲上绿茵场不久后,某颗被传出去的皮球上附带着的袖珍身影,公主一瞬间忧郁了。 这很难怪别人。 毕竟,很少有人踢球时会注意到膝盖以下还有其它生物的。 全民健身运动就此夭折于一颗皮球上。 日本是一个火山多,地震多,温泉也多的国家。 在下雪天泡温泉是一项相当传统的家庭活动。 因此,从三年前开始,箱根的小妖怪们就发现它们幸福快乐的妖生变得悲剧起来。 只要一开始飘雪花,就会有几只强大得根本不该在人界出现的妖怪赏脸光顾这穷乡僻壤。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大妖怪们流行集体泡温泉了啊……抱着脑袋趴在草丛中抖抖索索的小妖怪们哀怨万分。 到达箱根的第二天,众人站在竹制回廊上欣赏下了一整夜已经开始积得厚厚一层的雪。 “记得附近的寺院里住着你的旧识?”左京点起一支烟,问。 “恩。”户愚吕弟点头,户愚吕兄hiahia怪笑起来:“好几十年没见幻海了……现在应该是个老婆子了吧?” “愚蠢的选择。”户愚吕弟淡然道,正好看见一道修长的金发身影自温泉的方向缓步行来,不禁有些意外:“这么早就去泡了?” 正在听户愚吕兄偷偷摸摸给她说“户愚吕弟和幻海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公主闻声扭头,看到鸦赤着双足从雪地上走过,金色的长发在背后轻轻飘动,没戴妖力抑制面罩的俊美面孔在雪地里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微光,想了想,淡定回答:“这儿没有落地镜。” 户愚吕弟想起鸦每天早上戴面罩前,都要在镜子前面自我欣赏一个小时以上的习惯,嘴角一抽:“难为他了。” 用水面来代替镜子……户愚吕弟黑线万分地想着。 “习惯就好。”左京boss淡定。 户愚吕弟默默将手上的墨镜架回到鼻梁上去。 作为每天早上几乎要花和鸦一样多时间,来欣赏长得“酷似自己”的女儿的左京,他说这句“习惯就好”给户愚吕弟的感觉还蛮微妙的。 算了……习惯就好。 大妖怪忧郁地想。 左瞳五岁了。 在网上作了一个问卷,结果最后出来答案:自杀倾向73%,有82%可能存在沟通性心理障碍,建议,拓展交际圈,增加朋友。 左京boss看了大惊,连召一批最优秀心理专家来。众专家们争吵不休,没法得出一个统一结论,但对公主极可能患有心理疾病这点确认无疑。 左京boss深沉状,不就是和人接触得不够多吗?一打响指,送走还吵闹不休的专家们,让人将各所学习最新资料送上来。 “左瞳,去学校念书好不好?”虽然说女儿肯定不想和爸爸分开,不过为了她的健康成长,左京boss还是大义凛然地问了出来。 “好。”公主很爽快。 “学校里有很多新同学,还有……好——?” 这么痛快……顿时之间,准备了一大堆说服女儿理由的左京boss忧郁了。 公主转回头,开始玩她的下一个测试。 这次则是全选b。 问卷页末显示出结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性格比您更糟糕的人了吗?提出良心的建议,请恢复到xy状态重新来这世界一次吧! ---------------这是我真不知道需不需要介绍的分界线------------------- 注1:藤真健司,话说筒子们看到那个“健司”难道还不知道是谁么=。= 翔阳高中的队长,教练兼王牌,神奈川最优秀的控球后卫之一。在sd剧情那一年里他三年级,最后一次有机会参加全国大赛,不幸败北,不过藤真决定留在球队参加冬季选拔赛,这多少让喜欢他的人心里觉得安慰了些。 毕竟,仙道还有下一年,属于藤真的翔阳可是最后一届了。 虽然我不特别喜欢他,不过也承认藤真实在非常优秀杰出。 他敏锐的洞察力甚至超过了牧,同时原著中他那句“有信心不一定会赢,但没信心就一定会输”的话让我印象相当深刻。 所以也为翔阳的失败相当惋惜……哎要是四支球队都能进全国大赛就好了(被殴),顺便鄙视一把xf的151不败神话…… 『综漫』亿载星光127116_『综漫』亿载星光全文免费阅读_127116当爹不容易(三)(补图)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