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欺上身:阁主,请宠我》 楔子 戌时未到,天色就略见朦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浑然一色。[]四周除了尖厉刺耳的呼啸声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迹。 狂风的肆虐犹如在旷野上奔跑野马般汹涌,似乎要将眼前的这大片山河摧毁般,又好像在为人低吟哭泣,显得那般的悲壮凄凉。楚瀚月抿着刚毅有型的薄唇,长而微卷的睫毛被天上飘落下来的柳絮染得发白,剑眉入鬓,在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了生于死的焦距。 天色越来越暗淡,地平线上卷起了惊涛白浪,白浪的边缘泛着红色的诡异光芒,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天色瞬息万变,转眼间,万籁俱寂,在天际交融之边映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不停地往前走,而在他那只被寒风不断啃噬得发白的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血淋淋的剑,一把绝佳的好剑,从特殊的龙纹剑柄之上,就可看出此少年的身份异于常人。 狂风停了,就连雪花也不再飘落下来,那是另一场比这更加可怕、更加汹涌、更加威力无比的暴风雪来临前的预兆,楚瀚月忽然匍匐下修长的身子,手掌按在冰冷得刺骨的地面之上,他再将耳朵紧贴在被雪花裹得发白得如绸缎般柔软的地面之上。 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握着剑柄的手指收拢了几分,这令人不由得面露畏惧之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是谁让这个俊逸非凡、浑身透着王者气息的少年变得这般骇人,如鬼魅般的邪恶! 眼见就在剑锋点缀在雪地之上的多多鲜红的梅花印的尽头之上,出现了点点黑点,那是什么?自然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黑衣人,策马朝着少年疾驰而来,他们手上握着的弯刀宛如猛兽嘴里那两颗闪着红光的獠牙般锐利无比,它仿佛可以将你肚里肠子勾出肚皮之外似的。 黑衣人将楚瀚月团团地包围住,马蹄踱步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带头的男子来到楚瀚月的面前,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一道从眉心划下,沿着高挺的鼻粱落到下颚为止,好似要将脸部划分成两半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一手勒住马缰,一手亮出手上的弯刀,指着楚瀚月的眉心,吆喝道:“大皇子,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今,纪淑妃大势已去,胡贵妃备受皇宠,产下麟儿是迟早的事情,你又何必与自己的大好前程过不去?” “平日,母妃待你们不薄,而你们这些狗腿子,竟然见利忘义,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暗中加害我母妃,今日,我要为我的母妃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楚瀚月握紧手中的‘龙腾剑’,这把剑是当初母妃为他特地命铸剑师铸造而成。 他最怕看到活人在他面前变成死人,一具冰冷冷、发白到紫的尸体,而今,他必需拿起这把他曾经最不愿拿起的‘龙腾剑’来手刃这些夺她母亲性命的人,一是来祭他母妃在天之灵,二是来保护他自己的生命,他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夺回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楚瀚月屏住呼吸来掩饰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他要比他们更加的凶狠,胜败往往取决于细节,他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的迹象。 他们注视着他的目光若是无比的凶狠。 在两方僵持之下,终于有一位黑衣蒙面耐不住此时过于沉寂的气氛了,他举起手上被擦得发亮的弯刀,不料,却惊得他坐下的骏马‘嘶’得一身仰天长叫一声,他及时地勒住马缰,险些落入马腹之下,闹得一场笑话,他尴尬地捉耳挠腮,说起话来却没有缺少气势,“头,我看这小子后脑勺之上天生长了一根反骨,说起话来,难免令人生忌,我看还是快刀斩乱麻,将这小子就地处决,早早了事,以免多生事端。”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得这般简单,我何需亲自动手。”被称为‘头’的那位面带刀疤的男子白了男子一记,话出不久,他便豪爽地一笑,笑容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显得无比的狰狞,他将弯刀指向黑衣蒙面男子,命令道:“不如就由你去,事成以后,所有的好处都归你所有。” “可是……”蒙面黑衣人还想多说什么,可是他眼见头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他故作镇定地勒住马缰,他感觉到他握着弯刀的手掌心内一阵湿意,当他朝着楚瀚月策马狂奔而去的时候,他将弯刀握得更加的紧了。 楚瀚月闭上眼睛,蒙面黑衣人喉间不断滚动的喉结已经出卖了他。 他伸出手上的‘龙腾剑’,灵敏的耳朵动了动,听着若即若远的马蹄声,他握着‘龙腾剑’的手腕稍微地扭转了一下,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一切好比一场赌注,胜负已定,他又何必在下赌注呢! 他睁开眼睛,拔出刺穿蒙面黑衣人喉咙的‘龙腾剑’,飞溅的鲜血如同灼热的火焰般染红了他的瞳孔,他望向远处不断喘息的那只断了前蹄的骏马后,又立即将目光落在了那群想夺取他性命的蒙面黑衣人,看着他们惊恐得就像见到鬼魅般的眼神,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他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将骏马的腿砍下,在蒙面黑衣人喉咙之中还未溢出一字话的时候,他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喉间之内,穿透了他的脖子,这种不亚于常人的速度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倒退三尺呢? “得罪了我,你们就已经被世界给唾弃了,只有地狱才容纳得下你们这些罪恶滔天的人。” 话音刚落,那群蒙面黑衣人惊恐地寻找晃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楚瀚月,就在他们注意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无数同伴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滚落在了他们的马蹄之下,他们睁大瞳孔,只见眼前剑光闪过,还未出一招半式,他们就已经成为了楚瀚月将下亡魂了。 要杀一个人,你就必须在他还未发现你的身影的时候,你就已经取了他的性命,否则,你就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楚瀚月不能容忍他疏忽一次,一次都不行,他手掌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牢牢的黏在‘龙腾剑’的剑柄之上了,可是他依然紧握这把‘龙腾剑’,在他还未确定他已经安全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这把剑脱离他的手掌,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感觉他慢慢地忘记了那种害怕看到活人变成死人的感觉,害怕看到那一具冰冷冷、白到发紫的尸体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胆怯了。 天地间又开始飘起了柳絮,而那些被血染红的雪地、死的人将会被这一场大雪覆盖住,在这一年的冬天,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若是到了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化作了一具具残缺不全、令人无法辨认出全貌的阴森森的骸骨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们对我的支持,当天更新后若是想继续看以下的精彩情节,注册投个贵宾票、pk票或是留个评论以表示你想要看的心态,我若是还有空余时间,定再多更新一章。 &nnsp; 0 第001章 冰封夜下无情剑 天色慢慢地暗淡了下来,骠骑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一道黑影翻过朱红色的墙壁,突然,灯笼全部被熄灭了,顿时府内的女眷惊叫不已。 有胆子闯进“骠骑将军府”的人觉非泛泛之辈,能让灯火瞬间一起熄灭,绝非易事,可是在她的眼里却轻而易举,此人名叫夜奴,在江湖上掀起不少风波,使得不少江湖人士闻风丧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因为见过她都是将死的人,死人是最不会说话的。 她不动声响地站在库房门外,手执着一把剑,伸手环胸,聚精会神地看着掉了锁的库门。 今日正是骠骑将军嫡妻的丧期,闻知,短短不到十年的光景,封氏孺人病情加重,日日请宫中御医过府治疗,非但无效,反倒是越加的严重,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谁也不知道,封氏孺人是怎么死的,因为最后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柳展骑一人而已。 不稍片刻功夫,库房的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白眉胡须的老者,此人正是被骠骑将军柳展骑请来为嫡妻在屋顶上招魂的“复者”,他显然很惊讶有人会在这里等她,可是看见她的容颜的时候,他又立马放松了警惕,因为她的容貌和骠骑将军府的小姐柳姿虞的容貌一模一样。(.好看的小说) 夜奴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冷冷地道:“雨千秋,有人花一万白银两来买你的项上人头。” “复者”显然十分诧异,因为她说话语气与他白天所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笑道:“什么雨千秋,我说大小姐,我可是你府上的贵客,骠骑将军就是这般教女儿行待客之礼的吗?” 夜奴皱了皱眉头,她知道他认错人了,可是她并不打算解释,和一个死人不需要说太多,说太多也无意。 她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对于他的性命,他势在必得,道:“呵呵……你骗得了所有人,但是你骗不了我‘夜奴’,拿命来吧!” “什么?你就是夜奴。”雨千秋显然有些畏惧地倒退了两步,他皱得跟晒干得萝卜般的脸皮上出现的震惊之色久久不散,就在夜奴不注意的片刻间,他猛地一跃而起,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显然他认为这样他就可以逃过夜奴的追捕,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这只是猫捉老鼠游戏的开始而已,这么快就入戏、结局,岂不无趣? 雨千秋来到一条有黑有长的巷子里。 他认为与其在街道上奔跑,不如在小巷子中来得安全,他呼了口气,手掌心已经沁出冷汗来了,撕下贴在脸颊上的那张又皱又老的人皮面具,顿时化身为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无比的精神,他放下手中的那袋黑色的包袱,打开一看,原来都是些金银珠宝,夺目耀眼。[] 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飘魂”,之所以江湖人如此称他,是因为他随时随刻都可能化身为你一位认识的好友,或者是你不认识的人,而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偷那些银子。 “下雪了,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就在他得意忘形地大笑出声时,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让他震惊回头,瞪大双眼看着出现在他身前的夜奴。 “你想怎么样?”雨千秋站起身子,搁下手中的那袋金银珠宝。显然金银珠宝再珍贵,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珍贵,性命只有一条,可是金银珠宝却有很多。 夜奴冷哼了一声,略有期待地道:“很简单,我已经告诉了你,想必你马上就能体验到了。”看着雨千秋害怕的样子,她知道这场仗,她已经赢了。 雨千秋乌溜溜的眼珠子微微地转动了一圈,心脏虽然紧张得猛烈跳动,可是他还是激动地大声喊道:“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只要你替我杀了那位想杀我的买主。”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他所认识的世界,可是现实的世界并非如此。金银钱财能做的事情只有世界的三分之二而已。 双倍的价钱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夜奴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雨千秋心中有点焦急了,悬起一颗心脏久久无法落下,因为他轻功在行,却不代表他武功在行,说白了,他只会轻功。 在江湖上闯下“千面飘雪”的名堂,靠得只是他易容的技巧、开锁的技能和上乘的轻功,他料定骠骑将军府今日库房无人看管,所以他便偷梁换柱,以“复者”的身份在骠骑将军府内行走自如,畅通无阻,谁料半路杀出个夜奴,她可是个难搞的角色。 思索之下,他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逃了,可是生死一线,不搏一搏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活路可逃呢! 夜奴拔出手中的利剑,剑锋在黑暗的小巷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她眼中杀气腾腾,仿佛要将整片大好山河吹毁了般。 她熟悉江湖中的各路剑法,可是她也会自创剑法,剑锋划过地上的积雪,瞬间雪花飘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流,气势壮观如见雪暴之景,她雷霆一击,却被雨千秋给躲过了,这招只是她用来探测对方武功时的虚招,用的内力还不到两层。 她眯起美眸,恭维地道:“对你雨千秋的轻功早有耳闻,想不到,今日一见,确有非同凡响之处,这次你躲得过我的‘雪飞花’,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的话好像预言般深深地烙进雨千秋的心坎上。 雨千秋目色发狠,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江湖中人为何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夜奴"如此惶恐、畏惧,她喜欢玩,把一个人的性命放在手掌中慢慢地玩死,让对方感受到死亡前的恐惧。 他颤抖着嗓音,道:“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雨千秋突然拔出了藏在袖子之下五根金针,射向夜奴,每一根金针的末端都微微的略显暗黑色,明显是涂上了剧毒,而且能将金子腐蚀成黑色的毒药,想必效果非同凡响。 看着夜奴倒在黑夜的雪地上,他知道他赢了,可是不放心之下,他决定上前补上几剑,他刚踏出第一步,脚跟还未站稳,五根金针就反射了回来,一根正中在他的喉咙上,其中四根则是各插在他的双耳、双眼上。 惨叫声弥漫在这条漆黑的小巷子里,而她则是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nnsp; 0 第002章 腥风血雨十年转 清晨,东边的旭日缓缓地上升,西边的月亮则是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上,古老的森林间透着一股雪花融化的芳香,未散去的雾气依旧枕着翠绿的松木的肩膀上,突然,一道犀利的剑锋闪过,融化在树梢上的水珠在树杆的震动下,滴落在一片枯叶之上,随着凛冽的狂风飞向这片迷一样的神话世界。 夜奴收回剑,她每杀一个人都会来到这片森林反思己过,而每次都会在松树的主杆上留下一道又深又狠的剑痕,转眼间,每棵松树上都刻满了剑痕。 一个人不是天生都会杀人,但是迫于无奈,她身为“乾坤阁”的左护法,命运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被杀,二是她杀别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练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绪不宁,要是走火入魔,你这辈子就可能断送在这指尖片刻间。” 他的嗓音宛如终年不化的玄冰般寒冷,夜奴转过身子,眼前这位既陌生又冷酷的男人便是操控她一生命运的“乾坤阁”阁主。 从她有记忆开始,他总是带着半边如鬼刹般恐怖、阴森的红色面具,他深邃的眼眸仿佛天空的星辰般美丽,顺长的睫毛宛如拉上夜色的帷幕般盖住了他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同时也隐藏住了他眼中的欲望、秘密、仇恨。 夜奴收回打量着他的目光,刻意垂下白皙如玉的脸颊,她知道他的目光依旧还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不稀罕这样的目光,毫无情感可言。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掌贴上她柔美的脸颊,冰凉的食指抵住她精巧的下颚,逼得她不得不抬眸迎视他,出现在她眼里的总是孤寂,只有他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的脸颊上时,她的脸上才会露出属于一个女人的娇羞之美。 “是不是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会一直这般顺从、忠心耿耿地为我效力,直到死去。”他话中有话,是他纪江还剥夺了柳姿颜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对她,他心中只有愧疚。 夜奴不解地瞧着阁主,却只是静静地任由他继续说下去,并未多加询问。 纪江还收回手掌,轻声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云瞬间加深了几分。 事到如今,楚瀚月成为了“乾坤阁”的阁主――纪江还,当年街头被劫的将军府大小姐柳姿颜成了他的杀人工具,演变成今日杀人不眨眼的夜奴,血海深仇与救命之恩两难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不可能改变今日之局,除非沧海桑田、世界变迁。 “你不该这样看着我,这只会让我觉得你迟早有一日会用仇恨的目光回视着我。” “不……”夜奴想出声反狡他的话,看见他平静如水的眼睛,她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间咽了下去,是她想太多了吧!阁主从来不会在乎一个人的感受,包括自己在内。 “禀告阁主,锦衣卫指挥使庄悫,特来求见阁主,他自称是阁主的故交,属下不敢怠慢,故而令他在栖客厅等候着,不知阁主有何安排?” 纪江还扭头瞥了跪在脚跟前的手下一眼,他身上所穿的是“乾坤阁”特有的火红袍服,并且腰带的稍左部位用特殊的黑色丝线绣制着三朵黑梅,它们参差不齐的怒放着。 “你先回去候命,记住,别怠慢了他。”他语气微微加重了几分。 看来他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他想,“乾坤阁”出现在江湖不过半年光景,他就有办法找到这里来,看来他不出来会会他,实难平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待红衣人离去,夜奴正准备转身,却又被纪江唤住步伐。 她回眸,恭谨的说道:“阁主,还有吩咐?” 纪江还微微的看了夜奴一眼,正色道:“夔州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阁主说的是达州地方官员南昌滩土副巡检司勾结强盗,暗自收纳脏银一事吗?” “嗯。” “属下目前正在跟踪调查巡检司赵涵,想要一鼓作气,将地方土匪强盗的老巢一并掀翻,至于那些经年累积的金银珠宝,少说也抵得上半个国库了。” “目前‘乾坤阁’的势力正在聚集的险滩上徘徊,能够及时充实我们的金库自然是好,可是任务当先,我若记得不错的话,你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夔州府距离京城甚远,日夜兼程,少说也得花上四天的时间,在如此紧迫的时间里,这个任务你又当如何完成?”纪江还浑厚的嗓音里隐隐的透着一股寒意,他是冷漠的霸主,对待属下向来苛刻严厉,每个杀手在收到他所下的“乾坤令”的同时,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用青丝系在剑尖上,如果任务延误或是失败,后果没有几个人可以承担的气的。 “回禀阁主,在我回京的时候,日辰护法已经到达夔州府两天了,以他办事儿的尖锐果绝手腕,我想赵涵的项上人头几经是如探囊取物那般简单了。”夜奴小心翼翼的看着纪江还,那张掩埋在鬼面下的刚毅脸庞,想着察言观色,却也徒然,“而且,属下也安排了阁里的人暗中探查,随时都会和我保持联系,但是……关于赵涵的背后势力源头,属下还在跟踪,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行动。” “哼,你们也已尽力了。老奸巨猾的李德息身在宫廷几十年了,若是这般容易搬到他,我也不必耗费这么多心力建起这半壁江山了。传我命令,要日辰速战速决,如果我估量的没错的话,京城这边很快就会需要用到他了……还有,京城这头,你先不要露面。” 纪江还冷冷的说完,似有若无的忖度了一番,随即转身离去。 &nnsp; 0 第003章 冷面清风心中痛 “戴上。(.无弹窗广告)” 夜奴接住阁主扔过来的青面獠牙的半边面具,待她抬起头时,阁主早就已经走进了栖客厅,她虽然不解阁主这么做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让这张丑陋的面具遮住了她绝美的半边容颜。 庄悫看见来人,不急着开口说话,他放下手掌上的翡翠色的茶杯,待纪江还入了主位,他轻缓地笑了两声,道:“故友相见,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十年不见,你楚瀚月便不再信任庄悫了。” 纪江还爽朗地笑出了声,“庄指挥使真爱开玩笑,你我初次见面,怎可谈的上故友,我乾坤阁与锦衣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突然到访,想必是有事来访,我身在江湖,对官场礼仪甚是不解,若是我手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庄指挥使多加包涵。” “阁主客气了,我庄悫虽身为锦衣卫,却也不至于会对那些无名小卒多加计较,况且我来并不是阁主的手下得罪了我,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不晓得阁主愿意配合我吗?以解我心中的疑云。(.)”庄悫从座位上站起身子,从他澄幽的眼眸里,纪江还看到的诸多的猜测与怀疑。 “是为了你口中的楚瀚月吗?”他一字一句地道出。 庄悫点了点头,脸色略显沉重,看似真实却又觉得虚假。 “庄指挥使,你不觉得你这样要求太过唐突了吗?”站在纪江还身侧的夜奴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对于庄悫这样唇红齿白的男人,夜奴很难将他和锦衣卫指挥使联系在一起。 庄悫闻声瞥向站纪江还身旁的夜奴,她虽然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但是却依旧不减她妖娆之感,反倒是添加了一份诡异的神秘感,黑纱罗裙下想必是一双极为白皙的腿,他一生只对一位柴千烨产生过这样的感觉,想不到在这里他遇到了她,这种感觉又飘然而至。 纪江还不悦地注视着庄悫这种赤、裸、裸的目光,可是他却将这种不悦之色掩藏的极为隐秘,恐怕连他肚里的蛔虫都无法看清他的心思。 “住口,庄指挥使特意来乾坤阁拜见我,此时他就是乾坤阁的贵宾,岂容你如此无礼。”他的话中颇有指责的意味,不像他平时惯有的作风。 “属下……” “阁主何必为此小事动怒呢!是我太过唐突了,不知阁主可否为我引见下。”庄悫打住夜奴欲脱口而出的话,他颇有趣味地瞧着夜奴泛红的脸颊。 纪江还站起身子,身子挡住了庄悫的目光,他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踱步至庄悫的身前,“庄指挥使,她不过是我的手下而已,你对她如此感兴趣,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她赠送于你。” 夜奴震惊地看着阁主阴冷的脸颊,他的话足以将她的心插得千疮百孔,可是连她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字呢! 在夜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落在了庄悫的眼里,庄悫收回目光,他对纪江还笑着扭开了脸颊,略有深意地道:“纵然我愿意接受阁主的好意,也不见得她会点头答应,对于一位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我庄悫可消受不起。”他话音刚落地,夜奴的眼眸就闪过一丝希望。 “夜奴,你来告诉庄指挥使,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听到“夜奴”二字,庄悫的眼眸一亮,显然他对她是夜奴这件事颇感诧异。 夜奴万万没有料到阁主会开口询问她的意见,满怀喜悦的抬眸凝视着阁主,却在他的眼睛中没有搜索到一丝情感,纵然心痛不已,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忽视自己的心意,点头冷道:“能够伺候庄指挥使是夜奴的福气,说不愿意,那是骗人的。”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庄悫的脚步绕过纪江还来到夜奴脚跟前,“这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也太煞风景了,不如就此将它摘去,也好让我一睹姑娘芳容。” 他抬起来的右手刚要触到夜奴的面具时,纪江还突然开口道:“我将她赠送给庄指挥使,可是她毕竟是我乾坤阁的人,除非她点头,否则庄指挥使不可以勉强她做任何事情。” 庄悫明白纪江还的意思,他收回手掌,回头看着纪江还挺拔的背影,“那是自然的。” “那就好。” “庄悫就此告辞。”庄悫执起夜奴白皙水嫩的玉手。 纪江还目光在庄悫的手停留片刻后看向庄悫,邪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光彩,低沉着嗓音问道:“你心中的疑云解了?” 庄悫点了点头,依楚瀚月的为人,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妥协,更不会为了一点利益而牺牲他身边的人,因为他是一位至善、至孝的人,可是十年过去了,难保他不会因为仇恨而改变,他心中虽有怀疑,却减轻了不少。 夜奴在庄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瀑布下,震耳欲聋的瀑布声四溢在空气中,她却无心欣赏此美景,她想挣脱开庄悫的钳制,可是却被庄悫一把揽进了怀里,他的怀抱固然温暖、舒适,可夜奴心中却没有任何贪念。 她知道越挣扎,男人就越不可能放过她,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nnsp; 0 第004章 英雄本色美人关 “你后悔了?”庄悫粗糙的指腹划过夜奴裸露在空气中的左脸,“你是位难得的聪明女人,在你点头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的气息喷洒在夜奴的额头上,夜奴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除了阁主,她不曾被其他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笼罩着她。 在他锐利的眼神逼视下,夜奴终于开了口,道:“我不曾为我的决定后悔过,希望你最好也不要后悔。”她紧张地看着庄悫缓缓地俯下脸颊,当她感觉到他湿热的唇瓣接触到她冰凉脖子上的雪肤时,好似一股电流在身体里窜然而下,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眸。 “你走吧!” 夜奴悠然睁开眼眸,庄悫已经离她三步之远。 她看着庄悫迷雾般的俊容,始终无法猜测出他的心思,良久才收回目光,脱口道:“我既然决定跟你离开乾坤阁,离开青龙峡,我就不会轻易的再回去。”她语气坚定,可是就算她再坚定也无法改变庄悫的决定。 他是一位很诡异的男子,没有太多的原则,随性而定。 庄悫像是早就料到夜奴会这么说,他背对的夜奴,欣赏这片宏伟、壮观的瀑布,叹道:“世间少有你这般聪慧女子,可惜你不被我所用,留你在身边何用?到头来我不过是养虎为患、负面受敌而已,不如让你回去替我带句话给他,他可不信我庄悫,可我庄悫却一直拿他当兄弟,如果要抓他,早在十年前我就这么做了。” 话音还未落地,他动作矫健地攀爬到瀑布之上,身影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街道宛如一条沉睡的蟒蛇,懒洋洋地蛰伏在日辰的眼前,贯穿东西南的小巷子,他勒住缰绳,以多年来的经验判断着这条静得过于诡异的街道,他日夜兼程三日,眼看就要抵达青龙峡,可是却被眼前的景象绊住了去路。 忽然,他耳尖,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急促脚步声,正往他这里赶来。 不稍片刻,街道中间聚集了一大批人,身材各异,男男女女,皆是穿着破不溜丢的衣裳,层层密密在街道上坐了下来,同时也堵住了他的去路,稍前些的男子则是庸懒地侧躺在地上,漫不经心得扣起鼻屎,有的人则是将扣出来的鼻屎夹杂着身上搓出来的污垢弄成一颗黑色的丸子塞入嘴巴中咀嚼着,发出“喳喳”的声响。 “被他们这些乞丐缠住了,除非你有一堆的金银珠宝,否则你就别想从这里过去。[]”女子娇柔的嗓音则是从日辰身后传来。 日辰转回头,迎面扑来的却是一张红艳艳的嘴唇,他甩开身上的火红的袍子及时地挡住了这张可怕的红唇。 当他缓缓地放下袍子时,看见的却是一张超凡脱俗、氤氲着水气的美眸,细看之下,她身着一袭火红的绣着白鹤的肚兜,外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隐约间,将她身上的骨感美透露的淋漓尽致,削腰的发丝,配上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清纯之下略显妖艳,简直是天上人间都难寻的尤物。 日辰皱眉则是因为仲冬之季,她这一身异于常人,过于单薄露骨的白色纱衣。 “我不美吗?”色鬼的眼眸在日辰结实的体魄上流连忘返,却有害怕物极则反,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日辰收回打量的目光,黑眸深沉地一敛,道:“下去。”他的语气过于平淡,让色鬼久久无法晃神过来。 他是她看种的众多男子中第二个不为美色所迷的男子,而第一个则是锦衣卫指挥使庄悫,越是难以驾驭的男人,她就越喜欢。 “我发觉……我爱上了你,对我,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色鬼朝着日辰眨眨眼皮,手臂不由自主地勾住日辰的脖子,在许多人看来无比亲密的举动,可是在色鬼的眼里,这只不过她最为平常的动作而已。 “你我素未平生,怎可轻言说出这三个字,实在是让在下费解,不如姑娘就说说你看上了我身上的哪一点?” 色鬼见他不再冷漠,心自然松懈了几分,脸颊紧紧地贴靠在日辰挺直的背部上,由衷地道:“如果你没有这身健壮的体魄,骨子里没有透露出这股不凡的气势,五官不曾这么刚毅,我色鬼就不会现身救你了,除非你从了我,否则你就别想过这条路。” 日辰听到“色鬼”二字,对她的底细自然有所了解,可他不急着脱身,心中对于这些凭空出现的乞丐颇有些好奇,问道:“那我倒要问问看,他们不过是一批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我要脱身,简直是轻而易举,你出手相救,岂不多此一举。” 色鬼显然有些得意地笑了两声,刻意压低嗓音道:“我看你是自视过高了,你难道没有看出一些蹊跷之处?他们并非我们中原的乞丐,蒙古战事四起,那些蒙古鞑子为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打败我朝大军,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日辰似解非解地回道:“照你所言,这些大批乞丐是由蒙古涌进来的,他们之所以四处收罗金银珠宝,想必是想利用我朝钱财,买通朝子民,目的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而他们便可做收渔翁之利,坐享其成喽!” 色鬼赞赏地伸长脖子,在日辰的左脸颊上烙下一吻,像是奖励他终于理解她的话似的,在湿润的唇瓣接触到他粗糙的皮肤时,她顺势在他耳畔上停留片刻,提醒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手握利器,你的马还没跨过他们,我们就已经变成两只刺猬了。”她嘴角微翘,在日辰身后坐稳了下来。 日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右手勒住马缰,左手举起马鞭,期待地道:“那我倒像看看是我的马腹硬,还是他们的利器锋利。”他瞄准前方的道路,马鞭快速地抽了下来。 色鬼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心中猛然一惊,心想道:“她到底遇上了是一位怎样疯狂的男人?”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紧紧地搂住日辰的腰部,她紧紧地闭上美眸,却听到一颗颗重物落地的声音,估摸着,像极了银子的声音。 骏马狂奔进了一片丛林里,夜幕缓缓地拉开。 &nnsp; 0 第005章 意绵绵临风霜述 色鬼芊芊玉指划过日辰脸部刚毅的线条,咬牙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过了河就拆桥,要不是我帮忙,恐怕你到这会儿还那群乞丐堵在大街上,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感谢我,是以身相许还是……” 日辰嘿嘿地笑了两声,也不急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柔软娇躯,喘息着道:“以身相许,你也未必看得上我,其他嘛!又害怕显得不够诚意,你说说看你要什么?只要过得去,我定然满足你的要求。(.)”他说得果断,色鬼也没犹豫。 她手臂支撑起身子,爬起来,拍了拍沾了泥土的褥裙,食指仔细地抵着下颚,思考着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你这身段还行就是欠缺身份,不知你是哪位府上的公子爷?” 日辰没有起身,干脆将手中的袍子丢给色鬼,头颅枕着手臂,仰望天空,说道:“我长得恐怕也没那么不济吧!要说起公子爷,他们恐怕也没我这般潇洒,不过话可说白了,今日行程算是给耽搁下来了,明日你我就得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色鬼坐了下来,笑着回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的身价了吧!说白了,你看起来就像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盼望我主动投怀送抱,我色鬼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和你……”说着,她便止住了话。 日辰虽然眼望夜空,却暗自沉思道:“你算说对了三分之一,可是他也并未自抬身价,那些管家公子,每日除了吃喝嫖赌外就靠着家里的那点产业出来作威作福,而他最起码在江湖上占有一席地位,想要些金银珠宝可是轻而易举。”越想他的内心就越不平愤,那些产业还不是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不义之财。 色鬼瞄了日辰一眼,只见他缄口不言,沉默的气氛好像灌满了铅般沉重,便道:“色鬼我从来不缺男人,少的就是朋友,若是不嫌弃,今夜我们就算是朋友,过了今夜我依旧是我,你依旧是你,如何?”她扭头看着他。 日辰与她对视,不确定地询问道:“就这么简单?” 色鬼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日辰自忖道:“一夜的朋友,倒也算是新鲜,可是在这一夜之中,我们该做些什么才不枉今夜呢!”他认真的样子让色鬼“扑哧”一声地裂开了嘴角。 一转眼,色鬼就已经躺在了日辰的怀里,搂住他的腰,一同望着天空道:“就陪我看一夜的天空吧!我的目光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现在停下来,才发觉原来夜空是这么美丽,虽然没有满天星斗,但有月亮挂天际也算是难得的美景。”她抿嘴一笑。 日辰听见她甜美的笑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荒唐的遭遇,和一位相识不到十个时辰的女人躺在一起欣赏月色,而这个女子还是西域四鬼中的色鬼,她与传闻中实在是不符,忽然,他笑出了声。 色鬼见他笑,也不由地笑了。 他忽然问道:“你在笑什么?” 色鬼眯起眼眸,反问道:“那么你又在笑什么?” 卯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皮,朝霞四溢于天边,这是个不错的天气,起码它没有下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往他们这边聚拢,好似要将他们身下的这片土地掀翻开来。 色鬼率先抬起眼眸,觑着眼看着日辰,道:“他们来了。” 日辰脸上当即蒙上了一层寒霜,瞧见不远处的那群乞丐,若是他猜得没错,色鬼她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会来,那么昨晚的话,她也全然当做笑话来听吗?看来他被她耍了一夜,翻身推开倚靠在他胸膛上的色鬼,径自起身。 色鬼完全没有料到日辰会推开她,在她浑然不觉下,她纤细的手腕摩擦过一旁的一块岩石,顿时沁出了血丝,她忍住手腕上的痛楚,敛眉埋怨地道:“一夜过得虽快,却也不至于这般翻脸不认人吧!”她按住手腕,吃力地站了起来。 日辰目光冷冷地凝视着色鬼,道:“这话该由我来说吧!你既然早就知道他们会追来,为何没有事先告诉我?” 色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了这事对她大动肝火,心中的怒气自然也消了一半,倩影徘徊在日辰左右,毫无悔意地道:“我若是不瞒你,你岂会轻易地停歇下步伐与我共赏夜景,况且你并没有从了我,我又怎么会帮助你摆脱这群乞丐。”她笑得娇媚,看得日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这张脸皮撕烂,她靠近日辰两步,“其实他们会纠缠着你,原因就在你,我只说他们喜欢金银珠宝,有了金银珠宝,他们自然会让你过了那条道,可是并没有说他们会就此放过你,蒙古鞑子向来贪得无厌,你给他越多财宝,他们就会越黏越紧,直到你一无所有,他们才会收手。” 日辰脸色铁青地越过色鬼,他决定以一个比较实在的方法来处理这些该死的乞丐,该死的蒙古鞑子,他走到骏马旁,方要伸手却被一道快速的身影挡住了。 色鬼不理会日辰犀利的眼眸,瞥眼道:“你要抛下我吗?” 日辰冷哼了两声,嘲讽道:“你洞悉他们的行动,自然知道如何对付他们,我走不走,对你恐怕没有什么不利吧!” 色鬼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日辰却再次伸手将她推开了,她可以允许他一次,毕竟是她的出现才耽搁了他的行程,可是她无法容忍他第二次对她这样,她猛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过头,令她诧异的是他没有走,而是拿下挂在马鞍上的那柄冒着寒气的大刀。 她眉开眼笑地扯住他的手臂,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撇开我不管的,你取刀是要杀了他们这群乞丐吗?看在你并非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的份上,我色鬼决定助你一臂之力。” “日辰,多日不见,你倒是改变了不少,阁主一心念叨着你,担心你途中遇难,无法及时地回到北京城,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的。” 日辰目光诧异地透过色鬼来到夜奴的身上,他知道她误会了。 &nnsp; 0 第006章 百口莫辩右护法 凡是看见夜奴真面目的人都要死,她今日是戴着面具来的,想必她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这样能免去一场杀戮,也未必不好。 色鬼就像长了刺的刺猬般没好气地问道:“她是谁?她口中的日辰又是谁?而你又是谁?” 日辰巧妙地避开色鬼的话,道:“我是谁你在意吗?” 色鬼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在意呢!” 日辰道:“若是在意,一开始你就该这么问了,也不会等到此时才问。” 被猜中心思的色鬼当然不好受,可是她要冷静,眼前这位女子虽然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可是瞧她那身段,玲珑有致,实在令人想入非非,她决定不允许她看上的猎物被人抢走,而且还是位女人。 她牢牢地缠住日辰的手臂,撒娇嗔道:“我不在意你是谁,可是我没说我不在意她是谁,还不快替我引见下,免得失礼了。” 日辰欲推拒她缠在他手臂上的小手,目光接触到她带着笑意的美眸,也不自觉地裂开嘴角,男人是只迟钝的动物,自然无法了解女人的心思,色鬼态度突然转变,日辰只当做这是引诱他上钩的另一种方式。 他抬头看向夜奴,搔了搔耳朵,尴尬地解释道:“你别误会了,她是女人没错,可是她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日辰刚要说出她是色鬼的时候,夜奴却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我不想知道她有多特殊。”夜奴扭开脸颊,“既然你安然无恙,也该是时候回去见阁主了吧!要是让阁主知道你耽搁行程,为的只是一位女人,你猜阁主会怎么想你?下属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你?” 日辰知道自己的解释没有用,反而会越描越黑,他伸手指向那群乞丐,可是那群乞丐却凭空消失了,他这才看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色鬼设计的,她恐怕老早就盯上他了,恶狠狠地凝视着她,举起手掌,欲一掌打向她的天灵盖,咬牙切齿地道:“你设计我。” 色鬼盯着日辰的举起的手掌,不畏惧,反而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旁,低语道:“是又如何?可是那群乞丐确实是蒙古鞑子装扮的,我只是与他们交易,互利而已,我可以得到我看上的男人,而他们可以得到他们要的金银珠宝,我何乐而不为?只可惜你太聪明了,和太聪明的男人在一起,只会显得我太笨了,所以我选择坦言相告,你要是为此事而杀了我,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我们走。[.超多好看小说]”日辰说完话,头也不回牵着骏马,踏出了步伐。 夜奴打量了几眼色鬼,瞧她目送日辰的目光显得得意至极,倒不像是被日辰抛弃的女子,反倒是日辰表现得有点奇怪,难道她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莞尔地勾起嘴角,紧凑的步伐追赶上了日辰。 “我是谁?夜奴,这真的是我的名字吗?”夜奴自顾自暇地趴在几案上。 回味着过去的十年生涯,她的心中就莫名地感觉到一阵空虚感,可是一想到阁主,她的内心便如沸腾的油水般溅出了心窝,他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爱、最仰慕的男人,尽管她从来都没看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她抬起眼眸,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走廊里没有任何身影,天色这么晚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睡下了,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起身子,跨出了房门,这是第几个难眠的夜晚了,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阁主,你不是将夜奴赠送给锦衣卫庄悫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曾她有意违抗阁主的命令?”娇媚的嗓音在空旷的幽谷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夜奴本来只想找到一处无人打搅的地方来缓解心中的空虚感,却阴差阳错地走到后山的温泉地带,碰见阁主赤、裸着臂膀与一位身材较为惹火的女人浸泡在温泉内亲热,女子嗓音娇媚,姿色定然也不逊色。 她驻足片刻,怅然若失的感觉直袭胸口,惹得胸口一阵绞痛,纤细地手指紧紧地扯住了衣襟,便假装没看见地转过身子。 “谁?” 夜奴还未落下一步,纪江还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他既温热又潮湿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仿佛他只要轻轻地一扭,她的生命就断送在他的手里,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她是夜奴的缘故,她静静地看着他松开手掌。 “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冷淡。 “我……”夜奴看不清他在黑夜中的脸色,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只是睡不着,随意地出来走走,便不知不觉地走到这里来了。”她知道这样的解释很牵强,但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是……因为庄悫吗?”他的话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夜奴没有料到阁主会突然提起庄悫,心中苦笑,他是在指责她没有接受命令还是在刺探她呢?扭开脸颊,看向隐匿在幽谷深处的那一簇簇茂密的黑色树影,“不是因为他,如果我开口了,你会告诉我吗?” “说。” 夜奴握紧拳头,抿嘴凝视着阁主。 “如果你的问题就是用这样哀怨的目光瞅着我的话,你可以离开了。”他拧住眉心,伸手拉拢了一下胸膛敞开的深青色的袍子。 夜奴这才注意到阁主现在只穿着单薄的袍子,凛冽的寒风有意地将他身上的袍子胀大,敞露出精健的古铜色胸膛,她脸上一热,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思索着道:“我还是离开吧!” “随便。”他丢下话,大步地走向温泉。 夜奴知道他不可能开口挽留她,可是她内心竟然开始期待起来,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缓缓地低头,喃喃自语道:“明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可是我竟然还妄想你能够告诉我我是谁,我父母亲是谁,真是可笑。” “既然你不想走,就替我把树下的那一坛酒拿过来。” 闻言,夜奴目光瞥向她离她身旁不远的树下的那两坛还未开封的酒,她不想知道他身边的那位女人是谁,可是他的话,她总是无法违抗。 &nnsp; 0 第007章 情难断惟强欢笑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脚步,就差一步之遥,她的手就可以拿到那坛酒了,然而天不随人愿,脚底下的青苔宛如突然被抽走的绿毯般打滑,夜奴脚跟不稳地跌倒在地,好不狼狈,软绵绵的身子接触到凹凸不平的石块,自然疼得发麻,好在阁主没有瞧见,夜奴暗自吁了口气,趁着阁主还未看过了,夜奴赶紧站起身子,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感,提起酒坛子,走了过去。 “就放在那块石头上。”他忽然开口说话。 夜奴停下步伐,隐隐约约地可以瞧见他与那位女人交缠在一起身影,女人娇媚的呻吟声就像一颗毒瘤般在她的内心深处肆意地萌了芽,为什么他怀抱里的女人不是她呢?夜奴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回应道:“若是阁主还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夜奴低低地垂敛下眼眸,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应,慢慢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人影,只有她身前的这坛酒证明她不是在做梦。(.)她径自在地上坐了下来,打开那坛还未开封的酒,酒香四溢,她猛灌了几口,辛辣的酒味呛得她猛咳嗽了好几声,只有酒才能帮她忘记今晚的所见所闻…… 夜奴吃力地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却是挂在床榻上黑色的纱帐,脑袋里好像装了一只在不停地蠕动身子的小虫子,夜奴痛得捂住了额头坐起了身子,可是站在窗帘前的男人顿时让她心中猛然一惊,灌满水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夜奴感觉脸颊上一阵燥热,却故作镇定地道:“阁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头看着夜奴,“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夜奴与阁主对视了一眼,他的表情像是她昨晚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她不自觉地将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问道:“昨晚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纪江还走到夜奴的面前。 他眸子闪烁着耀眼的烛焰,这是夜奴第一次发觉他的目光是有温度的,可是他的目光让她心中莫名的发慌。她努力地回想,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懊恼地伸手揪着乱蓬蓬的秀发,“我头好痛,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纪江还按住夜奴的手,阻止她继续蹂躏着满头的青丝,他锐利的目光在夜奴的脸上滞留片刻便移开了,唇畔勾扬起一抹冷笑,放软了声音道:“既然不会喝酒,何必又要喝那么多,无论你记得或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夜奴听得稀里糊涂,可是他的话却劈开了她沉重的脑袋,她瞬间记起了昨晚的事情,脸色显得极为苍白,他的温柔终究不属于她夜奴的。 夜奴忍住胸口内阵阵锥心般痛感,艰难地抬起头,质问道:“为什么?阁主既然与那名女子发生了不寻常的关系,就该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属于她的名分。” 他对夜奴过于反常的行为显然极为不解,眼睛瞥了她一眼,眉心微拢,提醒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该不该给她一个名分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有心思花在这份闲工夫上,不如多替‘乾坤阁’着想一番。” “阁主……”夜奴欲开口劝说,却被他呵斥住了。 “好了。”他不耐烦地甩起长袖,“日辰回阁里也有两日了,听闻蒙古鞑子蠢蠢欲动,朝廷势必会派人前去平息,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出征之人非骠骑将军柳展骑莫属,你与日辰前去打探一番,必须确定出征的时间。” 夜奴明白她越举了,稍微颔了颔首,虽然不解阁主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继续多问下去,看着他跨出门槛,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得以平静。 为了麻痹她这颗疼痛不已的心,她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出发,这样也比她呆在‘乾坤阁’里,看着他与别的女人亲热来得痛快些,强迫自己振作、清醒过来。 她起身坐在铜镜前打量了她自己一番,她虽然不算是貌可倾城,却也算是稍有姿色,瞥了两眼搁在铜镜旁的那张碍眼的青面獠牙面具,就算她有意打扮自己,也无人回去赞赏她的美貌,与其将心思花在这份上,她还不如出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得干脆。 只有选择遗忘,选择麻痹自己,她才不会这么痛。 &nnsp; 0 第008章 爱怜红梅起争执 她随便地挽起一撮秀发,不至于让后背披散下来的秀发看起来过于凌乱,又不放心地整理了胸膛前的秀发,许久后才拿起那张被她厌恶了许久的面具戴上脸颊,将身上的黑纱衣服有所褶皱的地方拍整齐后才起身上前走了两步,拿起洗漱的盆子往屋外走去。[.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扶着假山,小心翼翼地提起裙角饶过四处拐弯口,悄无声息地往后院走去,为的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被人发现其实她有这个习惯,不论天气有多么冷、多么恶劣,她每日早上都会一如既往地去后山的峡谷,一是用澄澈的清水净脸,二则是为了欣赏第一缕阳光倾洒入峡谷时的那种波光粼粼、郁郁葱葱的湖光美景,也只有这样,她的心灵才会得以平静。 来到了后院,夜奴登时就呆住了,一片红色的梅林展现在她的眼前,她真是又惊有喜,印象中这里种植的不过是一片寒菊,何时改成梅林了?夜奴耐不住这朵朵鲜艳的大红梅的诱惑,她将手中的脸盆搁在身旁的岩石上。 缓缓地走上前五步,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掌上的这朵红梅,由衷地赞叹道:“翠华影转宜春苑,苑里红梅一夜开,虽然不晓得你何时在此生根落地,但是我绝不会再次错过你绽放的时间。”不经意间,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落在梅花树下片片花瓣。 此时正是孟冬之季节,红梅理应开得正盛,目光伴随着林荫小路望去,红梅花瓣一路落到路尾,想必是有人刻意糟蹋这红梅,夜奴爱极了这片梅林,更爱极了这里的每一片花瓣,为了替它们打抱不平,她顺着林荫小路走进了梅林。 “你倒是说说看,要是把这红梅花瓣都采摘下来,一并交给北京城内赫赫有名的酒楼‘寒香醉雨轩’老板娘柴千烨酿制成红梅酒,那该酿制成多少坛酒啊?”女子的声音中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夜奴闻声望去,自然认得如此貌美女子是何方神圣,她精通全天下的各种毒药,凭借着这种本事在江湖上混出一番名堂来。五年前,她却甘愿投靠‘乾坤阁’门下,来时,行为举止倒是显得拘十分谨些,可是近几年来,她的性格越发恣意,夜奴见她心中便不由得怒火中烧,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住手。”夜奴跑上前,夺过她手掌中的花篮子。 百里凇玉脸上一阵错愕,她收回玉手,盈盈水眸瞅着夜奴,并没有夜奴预期的那样发起火来而是脸上灌满笑意,体态得体地询问道:“怎么你也喜欢红梅吗?若是喜欢,我不介意将这一篮子的花瓣赠送于你。”她一面说完,一面又命令道:“薛晴,还不快再去拿个篮子来。” 薛晴瞧了夜奴一眼,撅起嘴,没好气地道:“百里姐姐,依我看她不是要这一篮子的花瓣,而是要这一整片的梅林,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百里凇玉看向夜奴,夜奴在她的注视下显得极为不自然,毕竟薛晴说对了,她确实要这一整片梅林,可这片梅林如果是她的所种植,她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可是这片梅林若不是她主仆二人所种,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百里凇玉像是看穿夜奴的心思,她笑着斜睨着薛晴道:“我是舍得,这梅林乃是阁主命人种植的,又不是你我主仆二人的,况且夜奴身为‘乾坤阁’里的左护法,身份地位都高于我,只要她开口要,我绝不会再踏入梅林半步。” 薛晴不服气地瞪了夜奴一眼,扯住百里凇玉的手臂,试图让她收回她的话,“百里姐姐,你大度,总是不与人计较,可是你可有想过,你越是让步,别人就越得寸进尺,日后,恐怕连一般的小喽啰见了你我,都要……” “好了,薛晴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夜奴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百里凇玉瞬间垮下脸颊,她亲和地握住夜奴的手,赔礼道:“我与薛晴表面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都怪我平日太过放纵她,今日她才出言不逊,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莫要见怪才是。” 夜奴宛如触到烫手山芋般连忙抽回了手掌,倒退了两步,扭开脸颊道:“薛晴说得对,我确实要整片梅林,可是我也并未说过不允许你们再来来此处,我只是希望不要辜负了这片美景。” 百里凇玉脸色难看至极,她颤抖着嗓音道:“你是在责怪我们不识美景?” &nnsp; 0 第009章 迷糊事中看迷糊 夜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一味地看着这片红梅林。(.好看的小说) 百里凇玉深吸了口气,五指牢牢地收拢成拳头,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薛晴使了一记眼色。伺候主子久了,薛晴自然明白百里凇玉的意思,在百般不愿之下,她还是抿抿嘴,迈开了步伐。 离去前,薛晴还不忘了在夜奴身旁多加停留片刻,以表示她的气势。 夜奴只觉得好笑,她手指轻轻折断面前的一串红梅,嗅着红梅中沁出来的淡淡花香,含笑道:“人都走了,我想你也不必在装下去了,这片梅林既然不是你的,那么我就势在必得。”夜奴转眸挑衅着她。 百里凇玉猛地拽住夜奴的手臂,对着夜奴冷冷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妄想得到,你的心思可以瞒过所有人,可是你瞒不过我,你素来仰慕阁主,如今阁主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在阁主与她快活的时候,却不巧被你撞见了,怎么样?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吧!”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夜奴,好像在等待着夜奴的反应。(.无弹窗广告) 夜奴震惊地倒抽了口气,除了她和阁主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夜奴又细致地思索了一会儿,目不转睛地瞧着百里凇玉道:“你就是那个女人,不可能,阁主素来讨厌被女人羁绊住,怎么可能会与自己的属下……”话在她喉咙哽咽住了,她脸颊一片燥热,对于男女之事,她心中清楚得很,可是将它说出口,却难上加难。 百里凇玉像是看好戏般逼问着夜奴,“怎么不说了?世事无绝对,我是他的女人并不稀奇,男人嘛!有些事情是克制不住的。[]” 百里凇玉虽然貌美如花、唇红齿白,可是夜奴自认为也不逊色,为何他对她总是以礼相待?她不明白。夜奴笑得有些凄楚,垂下脸颊,释然地道:“这样也好,阁主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对他人的关怀置若罔闻,我总是担心他身边没有位贴心的人,我对你虽然成见颇深,但也无法否认你确实是位难得的红颜知己。” 她听了夜奴这番这话,脸上有点愣,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凝视着夜奴,半响才吐出话,道:“你认为我只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夜奴被她问住了,沉默了许久,故意装傻充愣地冲着她笑着说道:“除了红颜知己以外你还想成为他的什么人?最重要的人还是阁主夫人?”其实夜奴也不敢妄自言论,她看不清阁主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爱所爱的女人多一点?他可曾相信过他们这些为他卖命的属下? 她瞟了夜奴一眼,夜奴看了她一眼,她们第一次对视是这样的坦然,夜奴感觉好难过,不是因为百里凇玉是阁主的女人,而是忽然连阁主可曾信任过她,她都不知道,在这茫然的未来中又会发生怎样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动。 她忽然有点害怕了。 她的软弱决只能她自己看见,夜奴嘴角带着笑意,看着百里凇玉道:“如果有一日你发现他不再在乎你、不再需要你,你会怎么办?” 百里凇玉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了,她好像将夜奴的话放在腹中酝酿了许久,才回答夜奴的话,恶狠狠地道:“我会杀了他,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觉得不会别人得到,惟一的办法就是毁了他。” 她的话在夜奴的脑海里回荡着,夜奴知道她是为刚烈的女子,女儿身男儿心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类人吧!她说的话绝对可以做到,夜奴笑了笑,故意忽略百里凇玉瞳孔中的那两团火焰,扭头望向东方的旬日,喃喃道:“难得今日又是个晴朗的日子,没有下雪,没有风。” 她的视线与夜奴一同望向天空,笑着回应道:“是很难得。” 夜奴正看得入迷,日辰忽然走到夜奴与百里凇玉的中间,他匪夷所思地打量了夜奴和百里凇玉一眼,嘲讽道:“是难得、难得你们今日会心平气和地在此闲聊。” 夜奴回头看向日辰,可是日辰的目光并没有在夜奴的身上,她知道他是特意来找百里凇玉的。夜奴不知道他是怎样看的百里凇玉,但是她也不感兴趣,无意间瞧见日辰手里的脸盆,她方才记起自己的事情,忙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脸盆,将适才从百里凇玉手里夺过来的篮子塞进日辰怀里。 &nnsp; 0 第010章 幽幽山谷解愁闷 他诧异地回过神盯着夜奴,夜奴忙回了一个笑脸解释道:“这是我的,我还有事情,你们自便。”不待他反应过来,夜奴急匆匆地迈开步伐,她爱这片梅林,可是她的爱会让它们性命力就此消失,所以她妥协了。 夜奴感觉到背后那四道灼灼的视线,她便加快脚步。 她小跑了几步,面带喘息地回过头,日辰与百里凇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捂着胸口,急匆匆地打开后院的门闩,借着后山那颗颗松柏树杆,一跃而起,忍不住在树梢上多逗留了片刻,方才捉住树枝,凌空而飞跃,几经回头、几经俯视、几经眺望,终于来到了她想去的峡谷。 乾坤阁位于青龙峡,而青龙峡景致迷人,如虚如实,如仙如梦,从她有记忆起她就念上了这里。夜奴放下手上的脸盆,摊开手臂,享受着骨骼伸展开到极点的那种快感,只有闭上眼眸,才可以让她真正的与眼前美景交融在一起,也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这里的空气是多么清香、多么自由而她仿佛草原上的野马般奔放。 夜奴试着慢慢地脚尖踮起,克服心中的畏惧,身子软软地便往湖面倾斜而去。 “扑通……” 冰凉彻骨的水灌进了她的耳蜗内,夜奴放松身子仍旧紧闭着眼睛,眼前的黑暗反而让她慌乱的心平静了不少。她闭着气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下沉,可是下沉的速度却显得极为缓慢。直到她感觉四肢被冰冷的水浸泡得麻痹,耳蜗缓缓地出现疼痛感,她才蹬着双腿,挥舞着手臂,直冲向湖面,瞬间,她竟然觉得她自己像极了一条破海而出的蛟龙。 因为她的突然窜出来,水面上顿时水花飞溅,卷起了阵阵涟漪。 夜奴瑟瑟发抖地回到岸边,温暖的阳光迎面扑来,原本变凉的心脏霎时有了温度,她并没有马上运功排出体内的寒气,而是静静地将双手双脚地蜷缩在一起,凝望着眼前重叠起伏的山峰,。 此刻置身再次,她竟然觉得我渺小的几乎不如一颗沙粒。 “你打算就这样冻死自己吗?” 夜奴听到熟悉的嗓音,脊背一阵冷飕飕的,却故作镇定地答道:“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想让自己早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掌突然按住夜奴的肩膀,夜奴感觉一阵热流从他的手心直达她的心窝,再不断地四处扩散开。她闭上眼眸,接受这股热流在她体内游窜而过,当那只温暖的手掌离开她的肩膀时,她才回过头看着他。 他依旧戴着那半边如鬼刹般恐怖、阴森的红色面具,目光注视着远方的山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百里凇玉的身份,你就不该再对她有成见了。”他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夜奴缄默不语地低下螓首,紧紧地咬住嫣红的唇瓣,她这才发现他亲口说出来的话比百里凇玉说的话,还令她心痛,柔润的脸蛋慢慢苍白,她选择逃避不答,再次仰起脸颊时,却对上了他幽冷的眼眸。 她深吸了一口冷气,对着他说:“在她的身份还未公布之前,我对她的成见依旧不变。”这是夜奴第一次顶撞阁主,第一次委婉地说“不”,她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这样说出来,她的心里反倒是舒坦多了。 纪江还显然是被夜奴倔强的美眸骇住了,就连夜奴都听从她自己语气中的敌意,他怎可没有听出来呢!他不悦地低沉着嗓音,道:“查出征时间的事情就交给日辰一个人办就可以了。” “为什么?”夜奴显然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心中隐约的不安起来,却不敢妄加揣测他的意思,急急地接着道:“阁主,你是知道的,你命令了我,却又收回命令,这只让我觉得你不再器重我了,如果这样……” 他截住她的话,冷冷地吐出七个简洁明了的字,道:“你负责另外一件事情,暗中跟踪锦衣卫庄悫,关于他一举一动,你都必须一字不漏地禀告于我,明白了吗?” 他的话瞬间让夜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庄悫是位可怕的男人,如果不是上次的事情,她绝对会欣然接受命令,可现在她却犹豫了,许久才回道:“是。” 他忽然伸出右手强势地箝住夜奴白嫩的颈项,强迫夜奴与他的视线交会,夜奴知道她惹怒了他,可是他连生气都是如此冷静,让她不自觉地怀疑她仰慕的阁主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因为不在乎,所以连生气都显得如此平常。 &nnsp; 0 第011章 微露心意君避之 “夜奴,你现在已经开始反抗我了。”在他幽邃的眼神之中透著一丝诡谲的光芒,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 夜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行为举止,是人都难免有些小脾气,自小跟随在他左右,她不曾向他撒过娇,也不曾对他生过气。时间久了,彼此之间倒像是隔了一层屏障,挥之不去。 十年来,她用仰慕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倒是渐渐地轮变成了她的习惯。 夜奴下巴微抬,她感觉他的手指在不断地收拢,她不怕痛,怕的只是他冷漠的眼神。这种冷漠中的窒息感令她无所适从欲挣扎开他的钳制,手臂几乎不受控制地挥向他,却被他的左手牢牢地给钳制住了。 情势变得有些僵硬,可是这并非她可以控制的,浑身不能动弹的夜奴只能用悲凉的眼眸紧紧地瞅着阁主,吸入胸腔内的空气中夹杂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她忍不住一阵战栗泛过背脊,脸颊猛然一阵火热迫使她羞涩地躲开他深邃的目光。(.好看的小说) 他如猛兽般低咒了一声,“该死。”便马上松开对夜奴的钳制,一语言不发地消失在被树叶遮掩的密不透风的丛林内。 夜奴愣愣地抚摸过脸颊,仿佛脸颊上还存在他留下来的温度,再坚强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何况是她呢!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她猛吸了一口气,不解他为何可以对追随他不过五年百里凇玉如此温柔,而对她这个陪伴他十年的人冷若冰雪,仿佛她是他今生的仇人般可恨。 她凝视着摇曳地树叶,猛地一脚将脸盆踢入湖水内,阵阵涟漪在湖面上泛开,她纵身一跃,再次跳入湖水内。这次夜奴在湖水内浸泡的时间比之前的要久,只有寒冷才能缓解她心中永久的痛…… 午时将近,日头当空,阳光铺地。 夜奴顶一身狼狈的躯壳踏进屋内,迎来的却是日辰怪异的注视,江湖儿女一向不拘小节。久而久之,夜奴的闺房便成了一间小客栈,只有稍闲些,日辰便会来寻她解闷,若是她不在,他便会毫不拘谨地踏进她的房间,坐着一直等到她回来为止。 夜奴语气不善地道:“找我有事?” 日辰先是一笑,听到夜奴的话后笑容自然僵硬在嘴边,不过马上又噙着一抹微笑来到夜奴的面前,目光上下了打量了她一番,抬起眼来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颊,嘲笑道:“今日晴空万里,而你却仿佛水中鸭般狼狈不堪,是谁有这能耐能够把你弄成这般模样,倒是叫我大开眼界,倘若日后巧遇,我定向他讨教一二。” 夜奴愤然地推开他,进了屋子,她反倒是不知该干什么,目光落在茶蛊上,伸手打算拿起茶蛊,可日辰却抢先一步地夺走她眼前的茶蛊。 夜奴恼怒地瞪了他侧脸一眼,顺势坐了下来,低垂着头默默地坐着,就此打算不去理会他。 日辰也在夜奴对面的位置上落了座,适才见他手里空荡荡的,现在却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坛子的酒,掀开酒封,酒香四溢,馋得夜奴抬眸见了只好咽下一口口水,以解口中的干渴,她却又故意假装不在意般移开了视线。 不知他是没看见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伸手一面替夜奴倒满酒杯,一面得意地说道:“这酒名叫‘百花入海’,是以万千花蕊中最嫩的三片花瓣再加上初春时的第一场雨水中接的无根之水,配上上千种珍贵的药材,才得意酿制成这一小坛子的酒,再在酒窖里藏上十年,恐怕连大内皇宫中的御酒也不如它来得珍贵,来得滋补。” 夜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微笑地端起酒杯道:“如此珍贵的酒,你怎么舍得拿来与我共享。” 日辰见夜奴终于肯说话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看着夜奴的眼睛,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才笑着解释道:“好酒需要与人共享才喝得痛快,原本昨夜你喝个酩酊大醉,今日我便不该找你喝酒才是,可是明日我又有离开‘乾坤阁’了,不怕这酒搁久,只怕这酒误落了他人的肚子。”他又拿起酒坛子添了满酒杯,方要为夜奴添酒,只见夜奴执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便放下了酒坛子。 夜奴心中登时一惊,静了静心,盯着酒杯中的琥珀色的液体,虽然她急着想品尝它的美味,却也不至于不弄清它的来由,遂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改明儿要是我酒瘾犯了,也好有个着落。”她斜睨着他,嘴角带着丝丝冷笑。 &nnsp; 0 第012章 肺腑之言揣心事 不知日辰是无心的还是有心的,他笑着又喝下了一杯酒,站起身子朝着夜奴倾斜而来,凑近她的耳畔,敛了敛笑意,故作神秘地巧笑道:“这酒乃是北京城内赫赫有名的酒楼‘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亲自所酿,要不是百里凇玉与柴千烨颇有些交情,今日恐怕我们就是有银子也无处使,若是喜欢喝,待会儿,我去百里凇玉那再多拿几坛来,你说可好?” 夜奴脸部的笑容霎时僵硬了些,有点抽搐地敛住,颇为冷淡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毅然道:“她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碰,就算要碰,我也要是她心甘情愿地求着我碰。” 日辰显然是被夜奴语气中的敌意震得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他神色复杂地瞧了夜奴几眼,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般无奈地摇了摇头,蹙了蹙眉,正色道:“百里凇玉举止不俗,尤其是她下毒的功夫更让我对她这位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另眼相看,不知她是哪里得罪了你,竟叫你往仇家似的对待她。” 夜奴不屑地哼了一声,回狡道:“她能入了你的眼,倒是令我十分讶异,可是就凭她这点小伎俩,未必入我的眼,我对她能够如此冷冷淡淡,已经算是难得了,倒是我要提醒你一句,看似柔弱的女子未必真的柔弱,看似狠毒的女子未必不善良,看似放荡的女子未必对你不是真心的。”她没完没了的一口气说完,惹来的却是日辰的一记白眼。 他垂敛下眼帘,提起酒坛子,仰起头,张大嘴巴猛灌了好几口,从嘴里溢出来的酒液顺着他喉间不断上下蠕动的喉结滑入衣襟,一坛酒却被他浪费掉了半坛子,夜奴可惜地摇了摇头,掏出藏在袖子下的绢子想擦拭掉挂在他下颚上的酒水,可手方悬到半空中却被他的左手擒住了,夜奴愣愣地任由着他抓着。 他一面放下手中的酒坛子,一面不好意思笑道:“不妨事,这样喝酒倒是痛快些,衣襟湿了就湿了,何必在浪费掉你的一条绢子呢!” 他漫不经心地以袖子代替她这块绢子胡乱的擦拭着下颚的酒水。夜奴抿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的这一席话,而是他凭空由来的一股傻劲,许久才止住了笑意。 日辰促狭着眼眸盯着夜奴,显然是对夜奴的突如其来的笑声感到莫名其妙,夜奴使劲地抿了抿嘴,连一丝笑意不不允许在出现在她自己的嘴角上,扬声道:“既然你害怕浪费掉我这一条绢子,不如我就将绢子赠送于你,这样你就不算是浪费我的绢子了。”话止住,她方察觉有不妥之处,女子的东西岂能凭空出现在一位大男人的身上,这样做只会引人非议,更会使人误会,虽然她知道日辰不会误会她的意思,可是她还是解释道:“并无他意,你就放心的用着吧!一条绢子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随手买来,又是一条。” 他这才松开夜奴的手腕,接过夜奴递来的绢子胡乱地擦拭了几下,切入正题道:“夜奴,多一个朋友倒是比多一个敌人来得省心,这道理你比我还明白,怎么就不能容纳一位百里凇玉呢!况且今早我见你俩聊得挺乐的。” 闻言,夜奴手一抖,方才得以忘记的事情竟然叫他一句话又给记起来了,她瞪了日辰一眼,日辰朝着我无辜地摊了摊手臂,一副不关己的样子,夜奴想了想道:“今日你倒是不像来找我喝酒谈心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夜奴,两只手臂搭在桌沿询问道:“不是找你喝酒,那我找你干嘛?你倒是说说看。” 夜奴忖度着道:“你倒是像来做和事老的,莫不是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百里凇玉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她双眼锁住他的脸颊。 他皱起眉头,眼睛郁郁地看着夜奴,纳闷着对夜奴说道:“乾坤阁内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又是她知道的?” 夜奴摇了摇头。 日辰当即附和拍手道:“这不就是咯!既然没有我不知道的,又没有百里凇玉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又能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她又能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夜奴低头凝视着地面,暗自惊险道:“她是没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倒是你的一席话差点套出了我的一些不该说的事情。”遂抬眸问道:“那么你又从何得知我昨夜醉酒的事情。” 日辰恍然大悟地一笑,站起身子,道:“我适才拿到酒,就开始唠叨着你,可是百里凇玉就提醒了我几句,说是你昨夜醉酒,让我到别处寻红颜知己去,你不问,我倒是不记得了,你不曾喝醉过,昨夜恐怕是头一遭,其中必有隐情,恐怕你指的不该说的事情就是这吧!”他没有问夜奴,说得极为肯定。 &nnsp; 0 第013章 日辰夜探将军府 夜奴站起身子,双眼迷茫地仰望着门外格外刺眼的旭日,喃喃地侧着脸道:“乾坤阁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恐怕就连你也不例外,而我脑海中却极为空白,空白得叫我莫名地感到不安,为了填补心中的不安,我只好试着制造现在,有了现在,待到不久的将来,我便也有一段过去可说、可谈、可念。(.)”或许是她不想让日辰看穿她的心思,从侧脸装化为垂着头。 夜奴与日辰保持在沉默中。 过了半个时辰,夜奴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回头,日辰朝着夜奴扯开一抹爽朗的笑意,不知是夜奴看错了眼还是确有其事,只见他的笑容中隐藏着无限的忧伤,而这份挥之不去的忧伤又是谁带给他的呢!夜奴竟然开始好奇他的过去了,她笑着移开了视线。 日辰走上前两步,他与夜奴并肩而战站,轻声道:“如今酒也喝完了,话也说尽了,我也该走了。(.好看的小说)” 夜奴静了静心神,淡然地问道:“申时未到,日未偏落,不多坐一会儿吗?”她试着挽留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开始害怕,害怕起一个人的生活。 日辰没有注视着夜奴的脸颊,而是慵懒地伸开手臂舒展了下筋骨,右手捂嘴巴打了一声呵欠,懒洋洋地拒绝道:“不了,喝了些酒,就乏了,明日还有事,避免误了大事,我还是早些歇息,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一面说着,一面举步离去。 夜奴注视着他渐渐远离的背影,只是觉得她不只不了解阁主,就连日辰,她也开始看不透了。她叹了口气,收回思绪,便伸手将掩上门扉,同时也封住了她的那颗心,那颗痛得麻木的心。[]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诡异的气氛覆盖住骠骑将军府……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翻进朱红色的围墙,混进骠骑将军府内,接迥而来又是一道黑影,不稍片刻又有一道黑影翻入围墙内,只是这道黑影稍有些不同,她既无蒙面又无穿夜行衣,倒让人颇为兴趣她的目的是什么。 日辰行为谨慎地背靠在身后的大柱子上,前后张望了几眼,四周挂满了白布条,显得颇为冷清。忽然一道犀利的掌风劈向他的后脑勺,他瞬间旋转着脚步,躲开这致命的一击,方要出手,但见一双氤氲着水气的美眸近在咫尺,使他防不胜防地倒退三步。 色鬼背脊软绵绵地倚靠在他适才靠的那根大柱子,双手摆弄着胸膛前的青丝,闪烁着水光的眼眸牢牢地锁住日辰,娇声呢喃道:“怎么了?见到了我不开心吗?”她站直身子,步伐缓缓地逼近日辰,直叫日辰连连倒退了数步,她忍无可忍地止住步伐,“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我上次不过和你闹着玩的,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日辰淡淡地问道:“你怎么会找到我?还跟到这里来了。” 色鬼笑了笑,自信地道:“我色鬼看上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跟到天涯海角,其实,只要你从了我,我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而我就不会一直跟随着你。” 日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径自走开,丢下狠话,“你要是执意如此纠缠不清,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要是误了我今夜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更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我的视线。” 色鬼显然是察觉出今夜的他与最初遇见的他有所不同,他正经八百的样子倒也是符合了她的胃口,她带着微笑赶上他的步伐,双手缠住日辰的手臂却又被日辰躲开了,再次缠上日辰的手臂,却被日辰挣脱开了,就这样一缠一挣,印在地板上的那两道长长的身影始终没有分开过。 夜奴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日辰和色鬼许久无法收回神。 今夜与往常一样,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窗外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使她忙起身尾随至此,没料到那道黑影竟然是日辰,不是说明日才走吗?怎么就如此着急,夜探骠骑将军府呢!夜奴纳闷地跟随上去,他们的身影已经在她晃神的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夜奴翻身进了走廊,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座亭子,她细细地估摸着,想必日辰是来打探骠骑将军柳展骑出征的日子,只要找到柳展骑,便不愁找不到他们。她瞥了眼亭子,立即转身往后奔走去。 &nnsp; 0 第014章 草中窥探心自悲 夜奴在绵绵无尽头的走廊上徘徊了许久,终于看到一处灯火较为刺眼的地方,只可惜她只能看见火光却不能看见在火光照耀下的是什么地方,因为她探去的视线被一簇花草挡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手撩开眼前的植物,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两位身型挺拔的男人出现在夜奴的视线内。 她的视线穿透过他们的身子,只见一块灵位居中于宽大的厅堂内,她这才明白这里是骠骑将军柳展骑的嫡妻封氏孺人的灵位摆放处。 眼前这其中一位男人,面色憔悴,眸中尽是沧桑感,岁月悄然地在他黝黑的肌肤上啃啮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折痕,却依旧不损他俊美的五官,挽起的发鬓上夹杂着几根白如银丝般的发丝,显得格外的扎眼。夜奴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许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忧伤,一股连她都搞不清楚的忧伤。她暗自猜想,他必定是骠骑将军柳展骑。(.无弹窗广告) 他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摆在厅堂内的灵位,话中带着许多无奈地道:“叔扬,今夜我留你下来是有件事要拜托你。”他手掌按住被他称为索叔扬的男子的宽阔的肩膀上。 他用了“拜托”二字,夜奴不禁开始怀疑是她听错了,堂堂骠骑将军既然对一位后生晚辈如此客气,像是有求于人似的,她按捺着性子继续蹲在身子聆听着他们一下的对话。 索叔扬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他留他下来的用意。 “蒙古战乱四起,不少蒙古鞑子乔装打扮已经混进了北京城内,情势紧急,不容我继续留在北京城内,明日我就便要出征启程,留姿虞一人在府里,实难安我心,只有暂安顿在贵府内。”柳展骑顿了顿,继而说道:“我与你父亲礼部尚书索迩宕乃是多年的至交,他已经答应了,姿虞自小被我宠惯了,性子难免有些刁蛮,你们莫要见怪才是。[.超多好看小说]” 索叔扬客气地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温文尔雅地道:“骠骑将军这样说,也未免太过见外了,我与姿虞自小玩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对她的那点臭脾气,我还不了解吗,你且安心地出征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他拍着胸脯扬声保证着。 对于眼前这位男子的保证,夜奴则是呲之以鼻。他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说得太过虚伪,只有柳展骑这种大义凛凛、满身正气的男人才会被他的一番话哄得服服帖帖的,可是眼见柳展骑这么宠溺她的女儿,夜奴的眼眶便不禁地发酸,对于这样的爱,她从来不敢妄想地得到,因为她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 “谁?” 夜奴心中一惊,握紧拳头伺机而动,入眼的却是索叔扬执起挂着墙壁上的弓弩,弩箭正中了翻越上屋檐的其中一位身材较为娇小的黑衣人肩膀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上,夜奴暗自吁了口气,色鬼中箭了,看日辰怎么办,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盯着琉璃瓦的屋檐久久无法回过神。 夜奴看着柳展骑与那位被称作索叔扬的男子离开后,才站起身子,显然他们是去追日辰他们了,可惜他们注定无功而返。夜奴笑着转过身子,一声叫声几乎惊得她心脏停止了跳动。 “小姐,夜深了,你处在这里干嘛?要是被老爷瞧见了,又该说你的不是了。”她紧紧地拽住夜奴的胳膊,责备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夜奴打量着眼前大约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她长得慈眉善目,眉宇间浮动着一朵愁云,她并不引以为意,是人的话都会有烦劳。夜奴并不讨厌她,心中反倒是渴望与她亲近,可是她的行为却否决了她这种过于纯真的想法。她猛然地推开她,警惕地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夜奴平静地看着她,她却是震惊地看着夜奴,好似在看一个怪物般的眼神。夜奴下意识地抚摸着脸颊,这才发现适才出门太快,居然忘了戴面具,凡是看见她真容的人都要死,可是她却不想杀她,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夜奴淡淡地询问道:“你是谁?” 她显然被夜奴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再次拽住夜奴的手臂,强硬地将夜奴拉进她的怀里,带着粗茧的手掌贴在夜奴的额头上,探测了良久,吁了口气,道:“小姐,我是奶娘王氏,你就别捉弄我了。” 夜奴不明白她为什么叫她小姐,但是她却喜欢上了她身上的味道,带着皂荚水的味道,她的手极为温热,或许她感觉到她并无恶意,所以她就像只被驯服的母狼般温顺地任由着她拽着。 “奶娘……”夜奴试着念出这陌生的称呼,却极为上口。 &nnsp; 0 第015章 错把芳心系冷君 她笑眯眯地笑了笑,松开拽着夜奴的手改为牵着夜奴的手掌,她手心的温度直恍若一团火焰窜上夜奴的心坎,将夜奴那颗似钢铁般的心焚得软绵绵的。夜奴打量着她身上穿的那一袭蓝色的袄子,看出她是显然是很怕冷的,不懂武功的人身子的体质自然比她们这些懂武功的人差些。 夜奴听见前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想必柳展骑二人无功而返。她手掌一颤,既然不想杀她,那么只好劈晕她了,她的手掌毫不犹豫地劈向老妇人的后脑勺,看着老妇人在她面前“扑通”一声倒入花丛内,她不放心地瞥了她两眼,脚步声响离她越来越近,她只好踮起脚尖,跃上庭院里的一棵合欢树上,暗中观看。 来的并不是柳展骑而是两位家丁,他们瞧见晕眩在花丛里的老妇人显然是吃了一惊,两人商量了一会儿,随后两人便一起扶着起老妇人抬起步伐往东边走去。 天空泛起了鱼肚皮,气温瞬间跌入谷底,柳絮随风飘落。 夜奴一刻也不敢缓着,只怕一停下步伐就在也走不动了,她顶着一身冰冷冷的雪花回到乾坤阁内,气息素乱地拿起桌子上的茶蛊,倒出来的茶水却是冰的,她却毫不在意地饮了一口,握住茶杯的手几乎在不断地颤抖。 “去哪了?”冷淡的声音响起。 夜奴只觉得耳边一阵冷风拂过,她瞪大双眼,僵硬地挺直脊背,心中紧张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她深吸了口气,强迫她自己镇定下来,回过头,瞧见阁主倚站在门前,目光却停留在铜镜旁的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上,她抿了抿嘴,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纪江还来到夜奴的面前,他伸手温柔地撩开伏贴在夜奴脸颊上的发丝。 夜奴从没见过他温柔的样子,就误把他随手的行为当做了温柔,当他温暖的食指腹触到夜奴冰凉的脸颊时,夜奴感觉到她的脸颊顿时如火焚般燥热了起来,她不敢看他,就只好低垂着脸颊,注视着穿着他脚下的那双沾着雪花的黑色靴子,手指不安地刮着手掌中的茶杯,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恍若未闻,又问了一遍,道:“昨晚一整夜都去哪里了?” 夜奴手中的动作止住了,紧紧地握着手掌中茶杯,想了想,她没有回答阁主的话而是随口问道:“我是谁?”昨夜那位老妇人直管叫她小姐,她看着老妇人,她并不像是在撒谎。 纪江还收回手掌,神色未变地注视着夜奴。 夜奴霎时后悔她自己问了这句话,他与夜奴的距离拉近了些,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夜奴的额头上。夜奴只觉得心如春水般泛起了涟漪,他握住夜奴的手,夜奴却挣脱开他的手掌,手掌中的茶杯因为挣扎而滑落手心,触地摔个粉碎,夜奴默不作声地看着地上零零碎碎的瓷片,许久移不开视线,挣扎是因为她知道他又想要为她驱除身上的寒气,再默不作声地开。 纪江还面带三分笑意地盯着夜奴,问道:“你希望你是谁?” 这次令夜奴惊讶的倒不是他的温柔,而是他的好脾气,居然没因为她的反抗而恼怒,夜奴敛眉沉思了良久,抬起金灿灿的眼眸淡淡地回道:“我希望我不是夜奴。”话既然脱口而出,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夜奴暗自警醒着她自己,屏息以待他的接下的话。 他神色依旧不变地将夜奴扯进他的怀里,眼眸中蒙上了一层寒意,冷冷俯视着夜奴绝美的脸颊,一字一句地道:“当初或许你可以选择,但现在已经不容你选择了,你今生今世都是夜奴,除非你死或者我死。” 他的话犀利得犹如一把利刃般不紧不慢得剖开夜奴胸膛前的心脏,夜奴手指紧紧地揪着纪江还的胳膊,抬眸对视上他的眼眸,身子竟忍不住打颤。可是她不知道她是畏惧他的冷漠而打颤还是因为寒冷。 “我不希望我不是夜奴,我希望我是阁主的女人。”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身子软软地依偎着他,期待已久的怀抱居然不是温柔的,而是冰冷得几乎冻结了她炽热的心。 纪江还脱下身上的紫色氅子为夜奴系上,一面帮夜奴系着带子,一面说道:“好好调理好身子,庄悫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协助,我与他是敌是友全在你一人身上……” 夜奴打断他的话,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却又撞击到桌沿,发出一阵杯子碰撞的声响,她尴尬地回头瞥了震动的桌面几眼,随即扭回头看着纪江还。 &nnsp; 0 第016章 悲喜交加溢心头 她努力地保持着嘴角边的那一抹显得过于僵硬的笑容,静静地道:“我想问阁主,阁主当初要将夜奴当做一份礼物送给庄悫是真要此意还是另有目的?”她的话虽然平静如水,心中却十分紧张他给她的答案,不管他怎么说出什么答案都令她感到害怕,她难道只是一份礼物或者是一颗棋子吗?她不禁默问她自己。 纪江还笑着抚过夜奴的脸颊说道:“这重要吗?若是跟了他,不就可如你所愿,不必再继续当夜奴,再继续当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夜奴脸颊上刚恢复了点血色,因为他的这一席冷酷无情的话顿时苍白。他会错了她的意思,她不明白她忠心耿耿地跟随他十年多,竟然连彼此间的信任都难以得到,还妄想成为他的女人,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自嘲地一笑,瞟着他铁青的脸庞,应道:“不错,跟了他我确实可以解脱了,这种解脱非但没有卸下我的心结,反倒让我从一个地狱转化到另一个地狱而已,景物虽然变了,但是生活的本质却没变。(.无弹窗广告)”话音未落地,他的手掌已经钳制住了夜奴的脖子,夜奴挑衅地回视着他,双眼对上了他冰冷的黑眸。 “你当这里是地狱。”他没有问夜奴话,说得无比的坚定,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危险的气息宛如一只被激怒的猛虎般要将夜奴生吞活剥了。 夜奴脸色从涨红变成微紫白色,胸膛内缺氧严重地好似要爆炸开来,她疼痛地皱了皱眉头,始终都没有向他求饶,只以含泪的眼眸默默得瞅着戴着面具的他,端详着他眼睛的每一刻细微的变化。阁主,对于这个一往不变称呼,她几乎将它当成他的名讳了,她竟然连他的真实名字、真实容貌、真实身份都一概不知。 或许是因为夜奴溢出眼眶的泪水使他恢复了理智,他一脸挫败地松开握着夜奴脖子的手掌,夜奴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低垂着小脸,神情有些怔仲地凝视着地板。 沉默的气氛透着窒息感,他蹲下身子粗糙的手指抚摸过夜奴纤细的脖子,食指抵着她精巧的下颚,强迫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或许是她开始畏惧他了吧!也或者是她屈服在他盛气凌人的气势下,夜奴没有反抗地抬起头来,神色慌乱地盯着他灼灼的星眸。(.) “激怒我的下场对你没有好处,夜奴你不该反抗我,更不该忤逆我的话,我的命令,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最令人想疼惜的时候。” 浑厚的嗓音在夜奴耳边响起,泪水不止地淌出眼眶,从来不曾哭泣的夜奴,此时哭得竟然泣不成声,或许是内心压抑了许久,一下子发泄出来,心中倒也舒坦了几分。 纪江还看着夜奴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倒也动容了几分,神色缓和地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抽出她系在腰上的手绢,伸手细细地为她擦拭掉脸颊泪痕,动作虽然笨拙了些,倒也是起了些作用作用。 泪水止住了,夜奴心中反倒是淌过一道暖流,由心窝内泛开了,竟然开始默默地怪起她自己无理取闹,惹怒了阁主。 她伸手想夺过手绢自己来,却忽然感觉到手心一阵刺痛,细看之下,才发现适才瘫倒在地上,竟然没有注意到到地上的茶杯碎片,她抿了抿唇,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在纪江还还未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地将右手藏于身后。 纪江还似乎察觉出夜奴神色的不对劲,方要拽住她的右手却被她躲开了,他瞟了夜奴一眼,眼眸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夜奴才怯怯地伸出右手,手掌心内血肉模糊,伤口内还带着些细小的碎片。 “来……”他话音刚起。夜奴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嚷道:“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她对上他的眼,察觉他脸色不佳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止住了话,不敢再次出声。 纪江还多看了夜奴惨不忍睹的手心两眼,扭头蹙眉唤道:“来人。”话音未落地,眼前已经出现了两位身着火红袍服的男人,他们并肩而跪,恭敬地道:“不知阁主召唤属下来,有何指示?” 夜奴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们腰带的稍左部位用特殊的黑色丝线绣制着三朵黑梅,它们参差不齐的怒放着,令她瞬间记起了百里凇玉,不禁苦涩地勾起嘴角。 “去请幽冥王过来,叫他带上伤药。”纪江还冷冷地命令道。 幽冥王便是曾经在江湖上掀起一股巨浪风潮的冥王,他夸下海口,自称自己为冥王。 传闻,只要他要的人就连阎王也要忍让三分。 传闻,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得到他的医治,便可起死回生,无药痊愈。 传闻,只要喝了他的一滴血,身上非但百病全无,还可返老还童……对于这种种的传闻,他仿佛成为了江湖上的一种传奇人物,成为了死人的希望,百姓的寄托。可是就在八年前,他销声匿迹,却不料这时却出现在“乾坤阁”内,改名为幽冥王。 “是。”闻言,两位男人恭敬地应允了一声,便毫不迟疑地退了下去。 &nnsp; 0 第017章 姗姗来迟幽冥王 不知幽冥王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待他来时,阁主早已经离去。夜奴闻声抬起眸,只见他富有棱角的脸型上嵌着两颗丹凤眸,眸中淡蓝色的眼珠子宛如琉璃般通透明亮,泛着银光的白发倾泻下来,一身紫色的袍子倒显得格外的刺眼,微挑的嘴角带着丝丝温柔的笑意。 她移开视线,皱了皱眉,虽然心中虽然不悦,却还是客气从床榻上站起身子,上前招呼着道:“已经无大碍了,为了区区小事还得劳烦幽冥王大驾,夜奴实在是过意不去。”她一面笑着,一面伸出左手想要拿起茶蛊。 幽冥王按住夜奴的手掌,阻止夜奴去倒茶,他笑着看着夜奴,像是明白夜奴的困惑,方解释道:“阁主是派我来为左护法治疗手伤的并非派我来做客的,左护法倒也不必这么客气。”语罢,他不由分说地执起夜奴的右手,坐下身子,查看着夜奴手掌心内的伤势。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着伤口的白色绸布,绸布与夜奴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在一起,稍微一触碰,夜奴便疼得龇牙咧嘴。庆幸的是夜奴并没有发出一声的哀嚎,他抬眸看了夜奴几眼,拆开白色绸布的动作便得更为细心些。 夜奴不知道是她多心了,还是却有其事,只感觉一阵暖风徐徐地吹拂过她的手掌心内伤口,减缓了她的疼痛感,同时也将她内心的不悦一并消除了。 “痛的话就叫出来。”他突然打断了夜奴的思路,不自觉地接着开口道:“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 夜奴咬唇道:“幽冥王,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依你的能力,大可闯出一番天地来,在乾坤阁里当位大夫实在是埋没了你。”话一出口,便变了味,听起来倒是带着些冷嘲热讽的意味,夜奴抿了抿嘴,未了避免她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干脆默默地凝视着地板。 “左护法太抬举我了,幽冥王此生只求能做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渔家之乐,未必不失一番风趣。”他说得极为平常,竟然不像是违心之论,倒像是出自内心,在他黯然失色的眼眸中透着平静。 “这倒也是,不过幽冥王你正当而立之年,就这样这样销声匿迹,退隐江湖,岂不显得可惜?”夜奴试探性地开口询问,竟然将手掌中的伤口抛诸脑后,思索全都系在他的身上,邪魅的淡蓝色眼眸几乎勾去了她的魂魄。 幽冥王这才正眼地看着夜奴的眼,微微地勾起嘴角,笑道:“那么你呢!碧玉年华之季,居然只为了他人而活,这样的日子你难道不觉的辛苦吗?”他说得极为轻柔,夜奴说不出也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夜奴暗自瞟了他一眼,琢磨着他所出口的话,眉头微蹙,想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他忽然放开夜奴的手,夜奴恍若未觉地凝视着地板。 “可以了。” 夜奴猛然惊觉,这才抬眼看着再次被包扎好的伤口,伤口不再疼痛,反倒多了一股冰凉透爽的感觉,她下意识地道:“有劳幽冥王了。”夜奴见他将手掌碧绿色的瓶子交到她手中。 夜奴不解地抬头凝望着他那张被她认为好看却被别人看着鬼怪的脸颊,而被看做鬼怪的原因不是他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不是那张邪魅的脸颊,而是那双似琉璃般晶莹剔透的蓝眸。 他好似被夜奴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刻意轻声咳嗽了两声来引起夜奴的注意,见夜奴终于尴尬地收回了目光,这才站起身叮咛道:“切记伤口在三日内不可碰水,隔日便要换次白色绸布带,这瓶玉凝脂则是每次换下白色绸布带后涂抹用的,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不过五日便可无恙,至于伤疤自然也会一并而消。” 夜奴微顿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夜奴见他抬起步伐走出她的房门,她没有开口虚留他,而是默默地回到床榻上。她的目光透过尚未阖上的窗子静静地凝视着外面飘落的柳絮,她轻叹了口气,低头沉默着,阁主的心思,她琢磨不透,但是她明白他到底还是关心她的,想着,夜奴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手掌心的伤口。 一天一夜过去,雪势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越发的凶猛,窗子被呼啸的狂风打得发出嘈杂的声音。夜奴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眸,耳边似敲响一阵警钟,她慌乱地坐起身子来,头上袭来一阵晕眩,迫使她重新跌回床榻上,她紧抿着红唇,忍住手掌心内裂开的伤口的疼痛感。 &nnsp; 0 第018章 一糕一茶候庄悫 昨日寒气侵体,入夜时竟然浑然不觉地倚靠着床榻上入睡了,想必是着了凉。[.超多好看小说]夜奴强硬地用手臂支撑起身子,脚步不稳地来到木桌旁,还未伸出右手,盖住桌面的碎花绸布因为她的一个踉跄,带着茶蛊一块落了地。 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夜奴却毫无心思去整理,自言自语道:“夜奴,你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区区风寒又算得了什么呢!”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风寒本来就轻,她原本沉重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 夜奴来到架子前,看着盆子里昨日留下的残水,今日身体不适,还是莫要去后山峡谷的好。 她随意地洗漱完毕,来到铜镜前瞥了下她自己苍白的脸颊几眼,食指腹往镜台旁的妆奁里沾了少许的胭脂水粉往脸颊上涂抹去。待见了些红润,夜奴才满意地扯开一抹笑意。她抬起步伐,伸手执起挂在合起来的放在一角的屏风上的带着白纱的斗笠,顺手挽起适合佩戴斗笠的发鬓。虽然有斗笠上的白纱遮面,夜奴却还是不放心地戴上那张青面獠牙的半边面具,披上了粉色的氅子,出了门。 北京城内繁荣的景象往往与青龙峡的清幽形成鲜明的对比,过往的商人并没有因为这场雪的缘故而减少。 叫卖声源源不绝的充斥着夜奴耳关,她打量着四周的景物,身子尽量地避开与行人的触碰,可是她的眼眸无意间对上的总是那些老百姓打量的眼神,好似她已经成为这倘大的街道上的一处独特的风景。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夜奴终于来到了庄悫的私人府邸,两尊威武的石狮子仰首挺胸睥睨着门前的这条大街上的行人。在她还未反应的时候,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地开启,出来的是一位留着一撮花白色的胡子的老者,显然他就是这府邸的管家。 老者来到夜奴的面前,眯着眼眸,打着笑脸客气地道:“我家主人说这几日会有贵客到访,命奴才们好生注意着,果不其然,今日姑娘就来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府邸简陋,不妨进府小坐片刻,也容我有时间派人去通传一声。”他一面和气地说着,一面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 夜奴敛眉盯着老者许久,不禁暗自佩服庄悫的为人果然谨慎,就连她来的时间都算准了,难道阁主真的就是他口中的楚瀚月吗?夜奴思虑着走上五层台阶,老者随后跟着她的步伐。 当她的步伐跨进门槛内,一刹那间,她心中不由得赞叹不已,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山水景色皆有独特之处,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老者居然用了“简陋”二字,那么“豪华”二字在他口中而出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该是怎样的奇景、奇观呢! “姑娘,请随着我来。”老者走到夜奴的,一面领着路,一面嘱咐道:“姑娘,容我提醒你一句,主子常年不在府邸,府邸内的大小事务皆是由夫人掌管的,夫人脾气刁钻古怪,你要是不慎遇见,说话可得思量着点,免得祸从口出。” 夜奴看着老者的背影,暗笑了几声,什么样子的女人她没有讲过,庄悫的嫡妻可是北京城内有名的泼妇,不止脾气刁钻古怪,就连行为举止也不是可以用常理推敲的,她反倒有些期待一睹她芳容。 一路上,夜奴已经数不清饶过几处走廊,走过几出桥梁,终于走进了一件宽敞的大厅。厅内的左右各摆着四张太师椅,正面则摆着两张太师椅和一张桌子,大厅的四个角落都摆着巨大的青花瓷瓶,描绘的图纹霎是精致好看。夜奴忍不住伸手细细地顺着瓷瓶上纹络线条细细地描绘着。 老者凝视着夜奴的动作,手指触摸着花白的胡须,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夜奴这才察觉到身旁还有人,便从容自若地收回了手掌,问道:“不知要我在这里等多久才会见到庄悫的本人呢!”适才从大门口入正厅的阵仗她已经见识过了,这样豪华的府邸实在令她畏惧,反倒是乾坤阁里的小屋住得让她安适些。 “姑娘稍安勿躁,我已经命人去通报了。” 夜奴点了点头,闲适地在右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背脊接触到光滑的椅身,身子竟然软绵绵地倚靠下来,疲惫地吁了一口气,无论现在看什么,都处于天旋地转的形势,不如不看来得舒适。 “姑娘,请用茶点。” 夜奴睁开眼眸,瞥眼斜睨着左手旁的桌子上的那一碟梅花香饼,倒也算是入了她的口味。她勉强地拿起一小口送入嘴里,酥脆甜腻带着徐徐梅花的香味。夜奴品味了良久,捧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竟然是普洱茶。就这样一口梅花香饼,一口普洱茶往嘴里反复送去,直到她品尝完最后一口普洱茶,最后一块梅花香饼,也不见庄悫的影子。 &nnsp; 0 第019章 怒自难消殃无辜 “姑娘,请随我来。[.超多好看小说]”老者已经恭敬站在门槛前。 夜奴促狭起眼眸斜睨着老者的侧脸。等了这么久,夜奴耐心早已经被磨光了,她语气不佳地嘲讽道:“已经等了好些时辰了,莫不是你打算换间房间,叫我继续等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了,我索性在这多等些时辰,不过……替我转告你家主子,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待客之道果然非同凡响啊!”她脸色不悦地继续依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眸。 老者身子微微地一颤,嘴角旁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大官大户的仆人显然是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夜奴视若无睹地扭开脸颊,不吃那些梅花香饼还好,吃了她反而觉得脑袋昏沉沉,她慢慢地拧起眉头。 老者沉默不语地看了夜奴几眼,犹豫着道:“姑娘真要我用这般话来答复主人吗?”他的话像是询问,又像是在恳求。 “你还要我继续重复一遍我的话吗?”夜奴没有明确地答复给他,见老者步伐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挺着佝偻的背脊离去了。夜奴忽然发现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劣根性,她虽然不会受到庄悫的怒气的影响,但是难保这位传话的老者不会因为她的话而受到牵连,她能做的只能暗自祈祷他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不知是夜奴的祷告发酵了还是庄悫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冷酷无情。不稍片刻的功夫,庄悫出现在大门口前,而老者则是默默地紧随其后入了大厅,老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地板,从来不曾抬眼看夜奴一眼。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次相见。”庄悫入了正位,他的目光带着和煦的笑意,说话的声音倒是清晰自然,宛如一杯凉白开。 夜奴定了定神,反问道:“世上还有什么是庄悫你想不到的呢!”她目光滞留在庄悫这身金黄色的飞鱼服和放在桌面上的绣春刀上,看来他真是公务缠身,不是有意懈怠于她。(.)思及至此,夜奴脸色的阴霾倒也缓和了些。 庄悫勾起浅浅地笑意,像是品尝美味佳酿般酝酿着夜奴的话,许久才舒张开眉头,对着夜奴笑道:“有趣,太过沉静的日子总是令人感到乏味,如今有了你和他,我便不愁这日子乏而无味。”他说话的口吻带着一种难以琢磨的意味。 夜奴发觉自己在庄悫的眼里,竟然像只被捕获的猎物般,精神勉强是振作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皮,刻意压低声音道:“玩火自焚的游戏自然耐人寻味,可是你不觉得太过危险了吗?对于阁主的身份你的心里显然是下定了答案了,今日我来的目的你显然已经猜出七分了。”因为夜奴刻意压低声音,原本柔柔弱弱的声音顿时变得强势而不可侵犯。 庄悫显然被夜奴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的态度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并不是吃素的,应对大场面他都能够镇定自若,何况是夜奴这小女子呢!他清了清喉咙,瞅着夜奴半响,道:“既然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何必继续装模作样下去呢!” “是不该继续,场景不对、人物不对,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论这件事情吗?”夜奴低低地笑了一声。 原本以为庄悫会对她的话一笑置之,可庄悫突如其来地站起身子,一道寒冷地刀锋在夜奴眼前一闪而过,出现在夜奴脚跟前的竟然是一双耳朵,夜奴愣了半响,目光直觉性地瞪向庄悫。 庄悫的绣春刀已经稳稳地插入刀鞘内,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夜奴的反应,邪魅地轻笑了几声,问道:“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夜奴气得浑身发抖,他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吗?她睥睨了几眼满脸鲜血在地上打滚的老者,哀嚎声几乎掀翻她的耳膜,她愤愤地骂道:“庄悫,你这个恶魔,我看我和你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你变了。”庄悫负手而立地来到夜奴的面前,凝视着夜奴的眼眸并没有刻意地掩饰掉他眼里的血腥、残暴,“初次见面的夜奴是可不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的你倒是坦率多了,你像只小猎豹,只可惜长期困于牢笼之中,如果我早发现你的这一面,那次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回去的。”他忽略了夜奴斗笠上的白纱与那张煞风景的半边面具,食指划过夜奴精巧的下颚,轻薄之意体现得淋漓尽致。 夜奴嘴唇毫不犹豫地咬住他的食指,嘴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她抬眸看着庄悫,庄悫俯视着夜奴,她的这种举动好似对庄悫无关痛痒,她趣味索然,缓缓地松开庄悫的食指,待瞥见庄悫食指上的一圈齿痕,她心里的愤怒倒也消了一半。 &nnsp; 0 第020章 陈年旧事现眼前 “够辣,我喜欢。”庄悫剑眉微挑,笑意从眉梢直落嘴角,他盯着夜奴的半边侧脸,不禁开始幻想脱下面具的她,又该何等的绝色风姿,他右手刚要触碰到夜奴的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却有突然止住了,他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继而道:“你可否愿意听我讲一段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正是……”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群家仆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打断了庄悫还未脱口而出的话,他们目光皆是呆滞地凝视着痛得昏厥在地板上的老者。 许久后,才晃神过来,他们目目相觑,脸色渐渐冒出了惊恐的样子,可是谁也没有胆子先开口说话,喉咙宛如被一块坚硬的木块梗塞住了,又好似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垂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庄悫铁青着俊逸的脸颊,目光由愉悦转为深邃,他怒喝道:“是谁让你们擅自主张地进来?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我的允许,就擅自进来打搅的后果吗?”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瞬间桌面分成七八块散开了花。 细碎的木屑溢满空气中,犹如一层薄雾般挡住了夜奴的视线,好一会儿,才散开。 “主子息怒,奴才等人只是闻声赶来,并不知主人在此,请主子开恩,主子要打要罚都可以,还望切不要将奴才们逐出府。”家仆们像似受惊的雏鸟般颤抖着翅膀,一散而跪。 夜奴斜睨着庄悫盛怒的样子,不知是夜奴她从来不曾注意过庄悫的样貌,还是此时的他并不是真实的。男人最独特之处莫不过于俊逸的脸颊,协调的五官,而他五官看似协调,面貌看似俊逸,在仔细地打量之下,竟然渐渐地发觉他的五官竟然比女人还要精致,皮肤白皙如玉还要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眸。 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恐怕早已春心荡漾,若是浪荡的女子则是发狂地献出自己的初夜,若是男子的话,恐怕便认为此生错投男胎,不能与他双宿双飞,成为一对神仙眷女。 庄悫对上了夜奴斜睨着他的眼眸,夜奴瞬间如临大难般收回的目光。胸腔在她紧张之下,几乎面临窒息的危险,夜奴揪住胸膛前的衣襟,适才吞入腹中的梅花香饼似乎发酵了般在她的胃里膨胀,几乎要溢出喉咙。她手肘倚靠在太师椅的手把上,手掌抵着额头,勉强还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庄悫拂袖坐回位置,犀利的眼眸扫视过眼前的家仆一眼,对着他们说道:“自个儿去领二十个板子,若有再犯,我决不轻饶。”他微微一顿,缓和了些语气,接着说着,“另外请位大夫好生为家福治疗耳伤。” 家仆们如临大赦般磕了一记响头,面带惶恐之色地将老者抬了起来,身影当即就快速地消失在夜奴和庄悫的面前。 庄悫这才注意到夜奴,他皱了皱眉头,见夜奴额头上沁出冷汗,唇瓣苍白如纸,“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命人请来大夫为你诊断一番?”他的话中有些担忧。 夜奴勉强地扯开一抹虚弱的笑意,缓缓地开口拒绝道:“不必了,你要告诉我的是怎样的一段故事?”她故意转开话题。 夜奴带着好奇的眼神凝视着庄悫,当然她比谁都想了解庄悫为什么认定阁主就是楚瀚月?而楚瀚月又是谁? 她带着一大堆的问题听着庄悫讲起了北京城十年前的往事。 蔚蓝的天空之下,屹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朱红色的宫墙之上覆盖着重重金色的琉璃瓦,闪耀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苍天大树包围住宫内最为耀眼的一座房屋,那便是‘太和殿’,虽然已过了早朝时间,转眼间,此时已经快到是午时了,殿内依旧群臣聚齐,殿内鸦雀无声,隐隐之间,便可听见对方微弱的喘息声。 大殿之上,坐着一位身穿金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剑眉之下蕴藏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眸色犀利得好比一把可以贯穿肉体的利箭,在他眉宇之上漂浮着一片难以吹散的愁云,如今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又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一代君王如此愁闷呢! 目光往大殿之下移去,跪在大殿之内的是一位女子。她就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纪淑妃,淡扫娥眉,眼含春,肤如凝脂,嘴含笑,如此绝美女子怎能不得君王的宠爱呢?可是,她为何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这里?“皇上,臣妾犯了何罪?您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臣妾?”她话中灌满了盈盈水气。 &nnsp; 0 第021章 一世妖娆徒悲切 面对纪筠娥的询问,皇帝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他的手掌紧紧地按着手下的那樽金灿灿的龙头,厉声命令一旁的公公,道:“将昨日在‘娥清宫’里搜得的那几封信函呈给纪淑妃一观。[.超多好看小说]问她是认得还是不认得此物。” “是。” 纪筠娥接过从公公手中递来的五封信函,一股不祥的预感溢上心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积足了莫大的勇气后她打开了信函,握着信函的十根纤指几乎是在颤抖,她如烫手的山芋般将信函抛于不远处的角落内,大惊失色地道:“皇上,臣妾与那过往使节素未谋面,怎会与他暗通信函呢?如果皇上就凭这区区五封信函就草草地定臣妾的罪,此举非明君之举,令臣妾难以信服。”她抿了抿惨白的唇瓣,大胆地抬起美眸大胆地注视着当今皇上。 “好,如今,朕就让你心服口服,小德子。(.好看的小说)”皇帝朝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使了一记眼色。他凝视着纪筠娥哀伤的美眸中带着一丝绝望,他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怜惜,可是怒气立即将他的怜惜灌灭了。 良久,他将驻足在纪筠娥脸上的目光转移到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只见他们皆是捶手而立,恭敬又谦卑,面露惶恐之色。 搜索片刻,他将目停留在了二品骠骑将军柳展骑身上,只见他浓眉微拢,眸如星子,头戴官帽,一身绯色的官服包裹住他健壮地体魄,微隆的肚皮衬得他官服之上的那只狮子圆团络威武不凡。他此次平息蛮夷有功,作为皇上的他理应为他接风洗尘,可眼看却被纪筠娥的事情耽搁了下来,他便只好打算日后逐一进行论功行赏,以镇军心,如此想来,他便满意地勾起嘴角。 “传御马监王顺闲,觐见。”洪亮的嗓音响彻大殿内外。不过片刻,大殿外便有一阵骚动,接着便是远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拂动了一下手中的麈尾,看见王顺闲的脚步踏入‘太和殿’内,他嘴角泛起冷笑。 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一股黑色的暗流逐渐地形成…… “奴才御马监王顺闲,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御马监王顺闲拂了拂袖子,一把跪在了纪淑妃的身旁。 他将头埋得低低的,好似故意让皇帝无法瞥清他的面容似的,他的嗓音不同其他太监那把嗲声嗲气,反倒是显得沉稳有力,这引起了皇帝高度注意。 “抬起头来说话。”皇帝和声命令道。 “恕奴才无法遵从圣命。”他已经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闻言,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脸色当即变得苍白无血,额头上的青筋抽搐了两下,方要喝斥这御马监王顺闲的胆大妄为便被皇上拦着了。 “你不过是身为一个小小的御马监,何故如此大的架子?难道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撤去你的官位、砍了你的脑袋吗?”他提高嗓音,话中透露出他对眼前的这位太监的浓浓兴趣…… 庄悫冷静地陈述着过往的事情,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赞颂,道:“他身为皇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古往今来,没有一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此时此刻,他竟然使唤不动一个区区的御马监。此事对他来说既显得新鲜,又给这乏味的早朝添了一份乐趣,可是乐趣会变得乏味,新鲜会变成陈腐,要看此人是会不会善于运用,加以改变了。” 他的话中包含寓意,夜奴听得入神,她没有说话,只是想继续聆听这段似真似虚的故事,可是庄悫却缄口不语,径自沉浸在回忆之中,好似夜奴已经不在他的脑海中了。 天地间,只剩下他庄悫一人。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夜奴追问道。 她也算是位北京人,毕竟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已经生活在这里。可是对于庄悫口中的纪淑妃她倒是从来不曾耳闻过,不过后宫妃子暗通过往使节一事,实属皇城内的一大丑闻。不管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嚼舌根,这样想着倒也通常理。 这段故事也不排除是庄悫信口捏造的,而这样做的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庄悫平静地道:“它既然是一段故事,必然有始有终,有开始必然有结局,可是这结局谁也说不准,也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但是至于过程嘛!我想他并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你若实在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故弄玄虚地止住话。 &nnsp; 0 第022章 雪花飘零心上悲 “但是什么?”这段故事实在是太吸引夜奴了,她迫切想知道更多。(.) 在这世界,在不少女人的心里面,成为当今皇上的女人,便是她们最渴望得到的。她们不惜一切代价,阴谋诡计、端庄贤淑、为非作歹,视人命为草芥,可是她们却忽略掉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在她们接受封赏的同时也在她们自己的头顶上也悬了一把锋利的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至古不变的常理也不过外乎如此,夜奴轻笑了一声。 “但是不是由我来讲,而是由你的阁主来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庄悫审视着夜奴脸部上的表情。若是他知道是他庄悫告诉了夜奴关于他的过去,关于他的那段不可告人的过去,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楚瀚月,不知你可有我这般地期待以下的故事呢!”他暗自发笑着说道,凝眸而视屋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的眸子显得深不可测。 夜奴从庄府走出来,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冰凉彻骨的雪花亲吻着她的脸颊,玩弄着她头上的斗笠,嘲笑着她脸上的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她独自蹲在大街上,默默地双手捧着雪花发愣,走过的行人无不用看疯子般的眼神打量着她,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其实才是疯子。 她只是在哀悼她空白的过去。 就在夜奴打算起身的时候,一只纹络分明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愣愣看了他半响,却依旧没有伸出手。这只手的主人和那些行人有何区别,只是他比那些行人清醒了些,她嘲讽地一笑。 “你打算就此冻死在这里吗?”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夜奴抬起茫然的眼眸,说话的正是一位男子,可是眼前的男子倒是让她惊艳。在他分明而深邃的五官中透着邪魅性感,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未绾的青丝似绸缎般披散在身后,发间仅靠在一条白色的绸带固定住,一身雪白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外罩软烟罗轻纱。 夜奴怔愣地凝视着他许久,他给她的感觉居然是似曾相识。 夜奴喃喃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位女儿家,不躲在闺阁里绣花,居然独身一人蹲在大街上,旁人看着笑话不打紧,要是遇到了熟面孔,那么你这辈子的清誉可就毁了。”纪江还眼角带着笑意,此时的他不是那位只会以面具示人的“乾坤阁”阁主,而是以纪江还的身份、以路人的身份、以陌生人的身份来到夜奴的面前。 夜奴站起身子,拍掉沾在氅子上的雪花,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不该管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特别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免得惹祸上身。”她的话瞬间没了温度,抬起脸颊,面如秋水。 他倒是颇有兴趣地将手臂环于胸膛前,细碎的脚步绕着夜奴的身旁转悠了两圈,目光宛如打量一块绸布优劣。 夜奴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在她自己的身上转悠了两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视线,语气不善地瞪着他道:“既然有闲工夫打量陌生女子,不如留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此时此刻的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惹怒的野豹般尖牙利爪的,完全不似平常的她,可是正因为不似平常的她,所以才是真正的她。 他停下步伐,称奇道:“尖牙利嘴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可是像你这般看似温柔乖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强,倒是少见。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天色渐晚,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却始终不是大同世界,一个女儿家还是小心谨慎些来得好。”他说说笑笑地摆了摆手,身影潇洒地在雪地里变小,直至消失在一处拐角处。 夜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乾坤阁,脑袋昏沉沉地走进房间内。只见屋内烛火通明,桌子底下烧着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桌子上温着一壶酒,两个酒杯,显然有人到此过。 她莞尔一笑地执起酒壶,倒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在手掌中径自把玩着,凝视着酒杯中的琥珀液,自言自语地道:“楚瀚月、阁主、庄悫、日辰、百里凇玉,呵呵……你们到底谁才是真心诚意地待我呢!阁主,为什么伤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她仰头一饮而尽。 &nnsp; 0 第023章 忆儿时误入庭院 一壶酒喝完了,夜奴带着酒劲踉跄地走出房门,心中滚烫得如沸腾的开水。(.) 她捂着胸口,莲足陷入雪地里,冰凉刺骨的寒气瞬间浇灭了她沸腾的心,静静地凝视着夜色中这片粉妆玉砌的山河,她倒也不陌生。 只记得那时的夜奴不过十岁。也是一个下雪的夜晚,不过那晚却出奇的怪异,明月当空,柳絮随风而落,他手把手地教她练剑,并且时刻在她耳边提醒她,告诉她何谓剑柄?何谓剑鞘,何谓剑身。剑最简答的三种动作,砍、割和刺又该如何运用自如。 她想在那时,她已经不可救药地迷上了他。 夜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心想要是那时的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习武练剑,那么她的心就不会沦陷得这么深,知道百里凇玉是他的女人也不会这么心痛了。(.好看的小说) 她的步伐不知不觉之中居然来到了后院的红梅林中。 在幽暗的夜色里,红梅宛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红星,林荫小路已经被雪花覆盖住了,小路上躺着三三两两已经凋零的红梅。 她手指颤抖地触碰眼前的这朵开得娇艳欲滴的红梅,原以为它们早就被百里凇玉摘去了,看来她到底还是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 不稍一会儿,夜奴听到身后凋零的红梅碾碎的声响,便知道是他来了,也只有他走路的步伐轻如鸿毛,只可惜地上的红梅出卖了他的行踪。夜奴的手指依旧抚摸着红梅,对他的到来则是充耳不闻。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向我禀报?”纪江还来到夜奴的身侧,他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看向被她抚摸着的那朵红梅。 夜奴茫然地回过身子凝视着这半张鬼刹红色面具,他目光随之落到夜奴的脸颊上,夜奴带着酒意扯谎道:“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去阁主那里便在这里遇上了。”她说得极为顺畅,平常说实话也见不得会让她如此脸不红,心不喘。 纪江还噙着冷笑,压低了脸颊,将夜奴四处乱转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逃,他伸手按住夜奴的肩膀,阴森森地问道:“真是这样吗?” “是,就是这样的。”夜奴咬唇硬是挤出了这几句话,双手任意垂在臀部两侧,吸入胸腔内的空气带着红梅香味和属于他独特的男人气息。 纪江还松开钳制着夜奴双肩的手,他的身子越过夜奴身旁,道:“呵呵……好啊!夜奴,你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既然刚回来,何故一身酒气呢!”他说得极为肯定,并不像是在询问夜奴。 夜奴不安地盯着他修长的背影,脸颊几乎要贴向地板,硬着头皮继续扯谎道:“我……我前去庄府,庄悫待人热诚,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美意,我只好小酌了几杯,若是阁主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你真希望我派人去查你吗?”他生气地问道。 “……”夜奴欲言又止,阁主的话将她堵的无话可说。 纪江还转过身子,盛满怒气的目光几乎要将夜奴焚烧了般。夜奴忐忑不安地抬眸怯怯地凝视着他的眼眸,吸了吸口气,鼓起勇气道:“阁主难道就不想知道庄悫对我说了些什么吗?”她想他知道庄悫对她的那段故事是否真实,而他是不是楚瀚月?只可惜就算她知道他是楚瀚月,她也不知道楚瀚月又是何等人,和那段往事又有着怎样的纠葛呢! 他扭开脸颊,道:“既然他可以让你一夕之间为了他而撒谎,那么也不排除你告诉我庄悫的那些话不是一个谎言,不是一个计谋。” “阁主是在怀疑夜奴吗?”夜奴不敢置信地听着从自己一直以来所仰慕所倾城心的人说出这番怀疑她的话。难道她连撒谎的权利都没有吗?连保留一点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的权利都没有吗? 夜奴忧伤地仰望着阴沉沉的夜空。 “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他说得委婉却更让夜奴心凉。 夜奴扯住微弱的嗓音,声音怅然地道:“那么你可认识十年前的纪筠娥,纪淑妃?” &nnsp; 0 第024章 无情阁主多情奴 “是谁告诉你的?”他忽然靠近夜奴,扯住夜奴的胸膛前的粉色氅子,眸中透着悲伤、痛苦、震惊、仇恨,这只揪着夜奴氅子的手正在隐隐地颤抖着。(.好看的小说) 夜奴笑得凄凉,反问着他道:“我的话既然都是谎言,那么你就不该在意是谁告诉我的不是吗?”或许是因为心痛了好几次,所以这次她并不刚感到心痛,反而显得十分的麻木。 纪江还松开夜奴的衣襟,敛眉怒道:“你在试探我?” “是,我是在试探你,我该感谢庄悫,是他给了我这次的机会,请原谅我,我对阁主的身份实在是太好奇了,甚至想了解关于阁主的全部,还有在这张面具下的你。”夜奴一面说道,一面伸出右手缓缓地触碰到他脸颊上的那张面具,却没有勇气掀开它。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始终保留着那一丝对他的畏惧。 纪江还恼怒地挥手朝夜奴的身后一击。 夜奴惊吓地缩回手掌,她的功力与阁主想必自然有所不及,在掌风从夜奴耳畔旁一闪而过,夜奴竟然瑟缩地闭上眼眸。她知道,这次阁主真的生气了,枝干断裂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回眸凝视身后的一片狼藉,红梅花瓣伴随着柳絮随风而落,簌簌的声响似哭泣,似感叹人生苦短。 “你知道了多少?”纪江还眸光幽沉得宛如空旷的山谷般难以揣测。 夜奴知道自己不可以继续挑衅他了,他毕竟是她的阁主,他可以允许她放肆一次,但也不见得会允许她放肆第二次,可是她的心却不容许她胆怯,尖利的指甲刺进手掌心内,一阵疼痛幻醒了她的理智,毅然地冒着惹怒阁主的后果,道:“那么阁主希望夜奴知道多少?” 他盯着夜奴道:“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地做回夜奴,守好自身的本份便可。” 夜奴被阁主的话吓得不知所措了。难道她知道了这段故事就不会乖乖地继续做回夜奴?她纳闷地回视着阁主,见他目光冷淡,毫无情意可言,仿佛她再次挑衅他的话,他便会立即从她面前消失似的。 短暂的片刻,夜奴抬起眼眸细细地审视着阁主的眼眸,他抿着刚毅有型的嘴角,幽眸中早已恢复了平静。 夜奴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她不容许她自己再次失控地出言不逊了,扯住微弱的嗓音,“没有,对于这段故事庄悫只讲了前半头,我只知道纪淑妃轮为殿上囚,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夜奴老实地回答。 “日辰回来了。”他突然说出。 夜奴不懂阁主告诉她日辰回来是何意思,却还是轻声应道:“我知道,骠骑将军恐怕在昨日就已经出征了,如今日辰回来有何用处?阁主非但没有怪罪他失职,反而继续任他逍遥在外。”她说出口的话像是在问怪阁主为什么有心偏袒日辰,对她就要如此严厉。 “他并没有耽误掉时机,明日便是十一月初八,此时回来禀报恰到好处。”纪江还伸手掀开夜奴脸颊上的那张面目狰狞的半张面具,温暖的手掌接触到夜奴细腻的肌肤,微微一顿,瞬间划开了,继而道:“你不是讨厌这张面具吗?那么从此以后你便可以不用在继续戴着它了,而且你还可以以真面目示人,过着平常家富贵小姐的日子。” &nnsp; 0 第025章 温柔过后是害怕 夜奴昂起脂粉不施犹清丽过人的脸蛋,接触到阁主的目光,他居高临下地俯瞰著她,近距离地接触反叫她羞红着脸颊扭开了,心却不安地开始揣测阁主话中的意思。 “请恕夜奴愚钝,不知阁主的意思是……”夜奴水盈盈的眼眸猛瞅着阁主,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氅子,隐隐地颤抖着,细致的眉心间透着一股忧愁。 纪江还握住夜奴颤抖的手掌,动作轻柔地将夜奴的手掌带离她身上的氅子,伸手拂过她的眉心,会意地道:“别紧张,我不过是有另外的一件任务需要你长期的实行,你可知道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吗?” 夜奴看着阁主那双穿透她心思的眼眸,心中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地答道:“曾经听说过,但不曾见过。[]”她抬眸,只见阁主点了点头,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思虑了许久,低声对着夜奴的耳畔细细地说出了徘徊在他内心许久的话。 他的气息就在夜奴的耳畔,低缓而稳定,她心不在焉地默默聆听着他的话,对于这亲昵的接触好似对阁主一点影响都没有,她不禁怀疑是她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就在阁主话说完的时候,夜奴才下意识地猛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阁主,质疑地问道:“阁主要我冒充柳姿虞成为柳展骑的女儿,可是我……”夜奴认为她与柳姿虞的容貌将会成为最明显的差距,易容术总是有些破绽的,而易容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暗自猜想阁主的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而他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乾坤阁里,属下们只有说“是”的权力,不可说“不”,更不可问“为什么?”,对于这些没有目的的行动,好似早就习以为然了。夜奴虽然很想脱口而出问阁主做这么多为了是什么?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阁主对她已经够宽容的了,就是她是乾坤阁里的左护法又怎样呢! 纪江还冷冷地打断夜奴的话,果断地否决了夜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没有可是,只有你想还是不想,夜奴,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啊!”他说得漫不经心,夜奴听得却无比沉重。 夜奴低缓地应道:“我绝不负阁主所望”话中带着千斤巨石般的重量,夜奴涩涩地凝眸于他,“老天,请不要收回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她默默地祈祷着。 她感受手心内的那阵暖意,身子不由自主地倚靠在阁主的肩膀上,起初的犹豫换做现在的安逸。 就这样静静地赏一夜的红梅就够了,夜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而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任由夜奴靠着。 辰时将近,风雪渐渐地停了下来,可气温却没因此变暖,反而越发得萧瑟、寒风将万物蜷缩在一团,埋藏在地里的最后一层。此时一位身着大红色的氅子的女子正蹑手蹑脚地靠近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好似她若是放快脚步,这扇朱红色的大门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nnsp; 0 第026章 娇蛮小姐好无礼 “小姐,你要去哪里?” 宝莲凭空地从假山后面窜出来,细致的皮肤中透着淡淡的红晕,红肿得看起来像猪头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她挽着秀发,绯色的罗裙裹住她玲珑的身躯,谁也猜到她已经是位二十有五的大姑娘了。 被宝莲喊住的女子不过年方十六,青涩有余、面如芙蓉、琉璃玉瞳、翠色衣装、秀气可人。这样的女子简直无法与娇蛮无理挂不上钩,可她却做得了,因为她是柳姿虞,堂堂骠骑大将军的女儿。 柳姿虞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宝莲好几眼,她是娘亲生前的贴上丫鬟。如今娘亲不在了,她却转化成她的贴上丫鬟,有一位奶娘王氏盯着,已经够伤脑筋的了。当下,再次多了一位宝莲,她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她就连睡梦中都感觉有一双蛰伏在灌木丛中的猎人那般睿智的目光在她的屋子内来回打转,让她连做梦都没有自由可言。 “闲得荒,我要出去散散心。”柳姿虞站直身躯了,理直气壮地地对着宝莲说着,为了不让气势输于宝莲,她刻意地转移了视线,凝视着不远处那道长长的走廊。 宝莲犹豫地看着柳姿虞,良久后道:“小姐今日不可以出去。” “为什么不可以?”柳姿虞对于宝莲坚决的态度嗤之以笑,顿了一下,沉着声音呵斥道:“宝莲,看在你是母亲贴身婢女的份上,我不予你计较,可是请不要把我的退让当做我服从了你。” 她搁下狠话,大摇大摆地伸出手掌,一只手却抢先一步按住了门闩。 柳姿虞瞪着宝莲。 宝莲看着柳姿虞。 宝莲深吸了口气,调适着心中的怒火。换做从前的宝莲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甚至是管主子的闲事,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夫人走了。封氏孺人生前待她不薄,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可任由着柳姿虞继续胡来。[] 她踌躇地道:“小姐,老爷交代过,让你搬去尚书府小住。你的性子烈,三爷自然不逼你,可是日子长此下去并不是办法。今日奴才擅自主张地命人去请三爷来,说是小姐想通了,只是日常琐碎的用品多,小姐娇气,怕事提不来,让他来帮忙拿着。”她口中的三爷自然是尚书府的三公子索叔扬。 “这里是骠骑将军府并不是尚书府,你是他府上的丫鬟还是我府上的,竟是添乱子。”柳姿虞歇斯底里地对着宝莲吼着,语气中全是责备的意。 这种粗暴的行为完全不是大家闺秀可是使出来的,而柳姿虞却使得淋漓尽致,让人畏惧三尺。 “奴才……”宝莲噙着泪眼不眨一眼地瞅这柳姿虞。 柳姿虞用力地吸了口气,刹住即将脱出而出的话。宝莲泪眼使她萌生了内疚之情,她对她好歹是一片好意,可她非但不领情反而出口伤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柳姿虞无法说出道歉的话来,只能闷闷着声音道:“哭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话一出就变了味道,听起来像是不耐烦。 宝莲哭得越发的凶猛,她捂着脸颊猛地就往回跑去。 “是奴才越举了。” 柳姿虞呆愣地望着宝莲匆匆忙忙地奔跑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地萌生了一种罪恶感。 在母亲走了时,宝莲表现出来的情意倒是叫她意外。她这几日都显得郁郁寡欢。有好几次,她都暗自地发现宝莲跪倒在母亲的灵位前默默拭泪,如此深的主仆情意倒是少见。今日好不容易泪水止住了,却又让她给惹哭了。 她叹息了一声,始终还是拿掉门闩探头探脑地走了出去。 她小走了几步,柳姿虞见眼前听着一辆金色绸布的马车。她虽然不识这是什么布料,却也觉得这布料绝佳,属上等货色,拿来做马车帘子倒也可惜了。她上前几步,怯怯地伸手抚摸着眼前这两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自小,她便爱及了马,可是爹爹却极为反对她学骑马,总是说马背是男人的天下,闺房才是女子的天地。 思及至此,柳姿虞不由自主地撅起嘴角,不服地道:“谁说只要男人可以骑马,女人也照样不逊色。”起初对眼前黑马的畏惧已经荡然全无了,手指大胆地顺着马脸部的线条划去,赞叹着说,“好马儿,你可真温顺啊!” “这位小姐是要雇马车吗?”温煦的嗓音响起。 柳姿虞好奇地抬起秀气脸颊,看着眼前满脸虬须的大汉立即倒退了两步。她不是害怕眼前的大汉,而是她最痛恨的就是长胡须的男子了,可是对这两匹马又放不下,便以不耐烦的语气问道:“不。” &nnsp; 0 第027章 蹄踏落花夜惊色 “既然不雇马车,那么就让开,别挡了大爷的财路。”大汉的性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拿起马鞭不客气地挥下,险些就抽到柳姿虞的手臂了。 眼前的势力的嘴脸让柳姿颜感到恶心,隐在袖子下的手掌紧紧地合拢在一起,她忍住怒气,抬起脸颊正对着大汉,扬声道:“我不雇马车,但是我要它们,开个价吧!”她说得极为爽快,只见大汉眯起眼眸斜睨着她,柳姿虞身上的汗毛在他的视线下都警惕地竖起来。 “呵呵……姑娘果然爽快,不过若是把这两匹上好的骏马卖给你,我这马车就不叫马车了,只能卖给你一匹,你看着办吧!”大汉搁下话,他双手环绕着胸口。依这姑娘的装扮,想必是位未涉出闺阁的富家小姐。如今他不是想她是哪家的小姐而是要如何一匹马的价钱抬高,“两百两价钱,银子到手,你便可以牵走其中一匹。” “什么?”柳姿虞瞪大双眼盯着大汉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曾经听闻爹说过,一匹普通的马不过七八十两银子,他这明显是在坑人不是吗?柳姿虞气不过却也不敢在街道上与大汉叫劲。若是爹出征凯旋归来,这件事情传入他的耳里,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柳姿虞拍了拍手掌,哼声道:“你这马,我买不起。”她还没等大汉反应过来,就已经迈开步伐走远了。 柳姿虞迈着轻快地步伐一路上走走停停,琳琅满目的物品却无法入她的眼,对摊贩叫卖的声音她充耳不闻。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快速地闪身,金色绸布马车出现在视线内,看来她是被那位大汉缠住了身。 “姑娘,不买我的马没事,看你来去匆匆,想必要出城。恰逢我此时也有事要出远门,看着你我有缘的份上,我便送你一程,不知你意下如何?”大汉右手勒住马缰,左手拿着马鞭,贼眉鼠眼,此话倒不像出自他口。 柳姿虞垂首思索着,故作为难地道:“好是好,不过至于银两方面可要谈妥当了,否则你要是狮子大开口,我可没银两给你。”她晶亮的眼眸斜睨着大汉。 “姑娘大可放心,送你一程,便是不收银两,收的只是你这个人。” “如此说来,倒是人话,离北京城大约一百五十里外的青龙峡,那便是我的去处。”柳姿虞话说得利落,她莞尔一笑地提起裙褥。学医三年,她不曾亲自涩足于荒郊野外采摘药材,早闻青龙峡奇珍药材极多,今日得偿所愿一去,难掩心中喜悦之情。 不稍片刻的功夫,大汉见柳姿虞坐稳了身子,他嘿嘿地笑了笑,便扬起鞭子驱赶着身下的两匹黑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马车后扬起大片的灰尘,掩盖住了柳姿虞探出窗外的视线。 柳姿虞放下身后的窗帘,身子往右边挪了挪,伸手掀开靠右边的窗帘,欣赏着穿梭快如闪电的人影、房屋、摊子,她手肘抵在窗栏上,摇摇晃晃的马车震得她手肘发麻。她颇为无趣地放下窗帘,若有所思地想着,若是她估计的没错,需要四日才可到达青龙峡,那么她岂不是要与这位大汉相处四日? 思及至此,她便觉得不妥,她掀开车帘对着大汉的背影道:“额!无功不受禄,我看我还是另外雇辆马车。” “姑娘现在后悔不觉的已经太迟了吗?”大汉裂开嘴角回过脸对着柳姿虞啧啧地发出感叹声,提醒道:“人心险恶,这句话,你爹不会没教过你吧!上了我财鬼的车,你就别妄想下车。” “你……”柳姿虞恼怒地瞪着眼前这张讨厌的虬须脸颊,他那是阴沉沉的眼眸几乎要将她吞噬在其中。她咬咬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宁可死也绝对不受他这位登徒浪子的欺凌,更不要坐以待毙,论为一只垂死挣扎的羔羊,不稳的身子朝着马车外跳跃了出去。 “糟糕。”财鬼慌乱地丢下左手的马鞭,眼疾手快地扯住柳姿虞纤细的手腕往马车内一扯。 柳姿虞只觉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撞击到裹着绸布的座位上,一阵吃痛过后换来的却是晕眩,难道她柳姿虞注定要在此处香消玉殒了吗?汹涌而来的黑潮将她卷入其中。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漫漫雪夜,马车吞噬在丛林的黑暗处。 柳姿虞睁开眼眸,暂时失去运行的脑袋昏沉沉的,她愣愣地环视了在摇动的车顶,身上却盖着一件貂皮篷子,她抓住貂皮篷子的一角,她被抓了,被那位满脸虬须的大汉抓了。她凝视着放在她身旁的灯笼。 &nnsp; 0 第028章 清幽峡谷传水声 当下,恐怕已经入夜,她到底昏迷了多久呢!可是下意识中,脑子里告诉她,她不是想她昏迷了多久,而是想着该如何逃脱这位自称是“财鬼”的大汉。 她曾今在索叔扬的嘴里听闻过财鬼,他是“西域四鬼”一鬼,排行老三,其余四鬼分别是老大酒鬼、老二赌鬼、老四饿死鬼、老五色鬼,这五鬼无恶不作,实属大奸大恶之徒。她不能像适才那般盲取,而是要智取,财鬼抓她,理由是他要金银珠宝那就好办多了,可是要是不是她又该怎么办呢! 柳姿虞苦恼地双手撑着下巴。 车帘子被一只与财鬼脸颊不符的光滑手掌掀开了一角,递进来的却是一块烧饼,一块硬板板看起来像是搁久的烧饼。 一想到大汉把烧饼揣在怀里收藏着,说不定还被他的汗水浸泡过呢!光是想着,柳姿虞腹部内就是一阵反绞,她移开视线,恨恨地道:“这东西能吃吗?放了几日了,你想毒死我吗?我可告诉你,要是让我爹知道你绑走了我,我爹决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晕了三日,我也放了三日了,不过吃不死你,也毒不死你的,爷还要用你来换银子呢!”他特意强调着。 柳姿虞眼睛溢出希望,迫切地问道:“银子,你真的只要银子吗?若是你放了我,我一定遵守承诺,你要多少银子都可以。” “哈哈……小姑娘,你可是真不食人间烟火,我放了你,你给我的恐怕就是牢狱之灾了。依我看是骠骑将军没教好你,才让你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上了我的车。”透过车帘,色鬼笑得极为讽刺。 柳姿虞没好气地接过他手掌中的烧饼,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烧饼砸向车帘上,同时也砸种财鬼的背脊。她放大声音质问道:“我爹有没有把我教好轮不到你这个狂徒来讲。(.好看的小说)我倒是要问问你,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该知道我家何等富贵,你不是财鬼吗?居然连金银珠宝都不见得打动你的心,莫不是你是空有其名?实际是受制于人的狗奴才。”在狗字,柳姿虞特意加重语气,让帘子外的人听得更为贴切些。 “好厉的嘴,不过我有我的规矩,无需向你这个丫头多说,要怪就要怪你爹,说不定是他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才居然花重金要我逮捕你。说实在的,你的身价却是令我财鬼咋舌。”话音未落,“架”马鞭抽动的声音在空气中晕开,马车摇摇晃晃地狂奔了起来。 猝不及防,柳姿虞身子不稳地倾倒在马车厢的墙壁上。 她吃痛地哀嚎了一声,按住马车的手掌直觉地一阵寒气,她单机立断地掀开金色的绸布,这才发现这辆马车的不寻常之处,原来这辆马车是以银打造而成,这真是件劳神伤财的事情,夜奴小心翼翼地起身掀开车帘的一角,先前的两匹黑马已经化成了三匹白马。 “难怪这么重的马车居然还有如此快速的速度。”她喃喃自语地道。 柳姿虞坐回了位置,她嫌恶地将貂皮篷子丢于一旁,宁愿瑟缩在角落挨着寒冷,也不愿意盖着被她认为脏的貂皮篷。 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中的爹爹体贴地为娘亲描眉,而她和一位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柳姿颜一同跑进房间内,双双地依偎在娘亲的怀里,她抬眸却看见娘亲嘴角带着血迹、安详地闭上美眸倒入爹爹的怀里,而回视身旁的姐姐柳姿颜,她忽然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不要……不要走……”柳姿虞连哭带喊地睁开泪眸,看见眼前摇摇晃晃的马车帘子,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做噩梦了。 柳姿虞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她伸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照亮了马车厢。她伸手撩开窗帘,入眼的却是一片葱翠欲滴的松柏,眺望远处,竟是层层叠起的山峰,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花香,低低的瀑布声回响在她耳边。 柳姿虞忘情地呼吸着。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在她的瞳孔内,只见财鬼正朝着一位看似店小二装扮的小伙子交代些事情,他们皆是神情严肃。财鬼像是注意到她了,看他草草地说了几句,手中拿着一包食物,步伐便走向她这边。 “拿着,吃饱喝足了好让我买个好价钱。”财鬼伸手将食物递进窗帘内。 柳姿虞饥肠辘辘地抚摸着肚皮,闻着财鬼手上的那包食物飘来的香味。她从来不曾饿过,更不曾受过这般罪。 &nnsp; 0 第029章 绫罗绸缎衬娇颜 她艰难地咽下檀口内的口水,再也忍不住地接过财鬼手上的食物,打开,竟然是只烤鸡,香味扑鼻。她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一面啃咬起来,一面对着站在窗帘外的财鬼含糊地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逃脱,否则今日的屈辱,我定当十倍奉还。” 待柳姿虞酒足饭饱后,财鬼跳跃上马车,不时地从嘴里哼唱出小曲,表示他内心的愉悦之情。 就在财鬼驱赶着马车离去的同时,看似店小二装扮的小伙子一眨眼化身为一位身着火红袍服的人,他跃上树梢,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奴,行啊!瞧你这身装扮,连我都差点让不出你了,倒有点像千金小姐了。”日辰手指抵触着下巴,绕着夜奴的周围打转着,眼里透着惊艳。在‘乾坤阁’里,她不曾细心打扮过自己。 如此想来,倒像是‘乾坤阁’把她刺眼的光芒埋没了似的。 只要是女儿家听到被人的赞美声,无不羞涩,暗喜。夜奴却表现得异常的平静,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揪着裙摆,目光不自在地在这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上滞留着片刻。 透过铜镜,看见的则是夜奴绾起来的凌云鬓上插着一支梅花白玉簪衬得瓜子脸更加得削瘦,眼角微勾,黛色晕眉,肤如凝脂,这还是她吗?夜奴不敢置信地瞧着铜镜中的这张由清丽转化成妖媚而不失秀丽的脸颊。 日辰来到夜奴的身侧,他躬起身子,温热的脸颊似触未及地在夜奴的脸颊旁,靠在夜奴的单薄的肩膀上。 他与夜奴一同看着铜镜中的夜奴。 夜奴明亮的眼睛里透着震惊,日辰的眼睛则是是在欣赏。 夜奴的手指抵触到柔软的脸颊,凝视着铜镜内靠在她身旁的嘴角噙着笑意的日辰,问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太过梦幻了,一触即碎吗?这样像水一般的女人让我反感。”她低沉下脸颊。 日辰瞥了夜奴精致的脸颊一眼,带着玩味的语气道:“这样的女人才会有人爱,有人欣赏,你难道不想成为像百里凇玉那般娇媚的女人吗?” 他的话顿时惊醒了夜奴。 同是男人,日辰应该比她更了解阁主的心思,他其实比谁都明白,他是位难得的明白人,喜欢装糊涂的人。有时候糊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太过清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早就已经看穿了夜奴的心思,却选择了装糊涂。 “夜奴。” 一声低唤声传进了夜奴的耳里。 夜奴转过脸颊,入眼的则是阁主,该走了是吗?她默默地凝视着他,这次的任务她多么想违抗,可是她却无力反抗,就因为是他的命令。夜奴起身,或许是太过紧张了吧!一盒胭脂水粉就这样被她的袖子带离桌面撒在地板上,梅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夜奴搅弄着藏在袖子下的手指,步伐似千斤铁杵般移不开。 “属下参见阁主。”日辰在纪江还的脚跟前跪下,低垂的脸颊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 纪江还俯视着日辰,静了一会儿,冷冷淡淡地命令道:“日辰,你先下去。” 日辰回眸悄悄地看了夜奴一眼。 就在一刹那间,夜奴被日辰眼里不怀好意的笑意震得失去分寸了。待她回过神来,日辰已经走出房门了。她抬眸本打算悄悄地瞧阁主一眼,却没料到与他灼灼的视线对个正着,火热的温度霎时从耳根窜上脸颊,夜奴连忙低垂下脸颊,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疑来。 纪江还声音平平地道:“你已经做好成为柳姿虞的准备了吗?她毕竟是骠骑将军的女儿,可不是换件衣裙,化个小妆那么简单的事情。” 夜奴身子一僵,知道他是在指她的装扮,在他的话中,她瞬间觉得身上的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宛如一根藤蔓般缠得她窒息。夜奴定了定神,随后笑着抬头,回道:“我明白,从此夜奴不再是夜奴,而柳姿虞不再是柳姿虞,夜奴定不负阁主所望。”我说的坚决。 纪江还神色复杂地看了夜奴两眼。 从进门开始,他的眉心就不曾舒张开来,为了不造成他的困恼,夜奴说得如此坦然,却始终无法舒张开他的眉头。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犹豫之色,而在这长时间的犹豫里却是以沉默填充满的。 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开口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夜奴眼眶竟然不知不觉地酸涩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猛然地伸手绕过他的腋下,牢牢地抱住他。 夜奴的脸颊倚靠在他笔直的背脊上,只觉得他温暖的手指触到她的手背,她突然喝声连带哀求的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她喃喃地重复着口中的话,顿了顿又缓缓地说,“阁主,从前的你是有温度的,如今的你为什么令我感到这么得冰冷?”她害怕离开‘乾坤阁’,畏惧那个没有他的身影存在的府邸。 &nnsp; 0 第30章 心无芥蒂云身份 纪江还冰冷的面孔有了一丝变化,只是夜奴错过了。 他此生辜负了她,更加无情地将她推入烈狱焚烧地无悔之地,多情容易无情难,深仇大恨不报枉为人。纪江还不顾夜奴的恳求,他毅然地握住夜奴柔软的手掌,强硬地掰开她缠住他纤细的藕臂,颇为冷淡地道:“夜奴这样对你我都好。”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各自回到原点。” 夜奴不解他是何意?却明白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她的爱,哪怕是花言巧语地欺骗她一下也好,让她带着丝丝的期望成为柳姿虞也好。 谎言未必不是好的。 话说,财鬼驱赶着马车进入“青龙峡”边界,眼看白花花的银两就要到手了,暗自窃喜,不料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挡住了他的去路,男子手执着一把山水折扇,扇骨以黄金打造而成,精致倒也入他财鬼的眼。 财鬼眼尖地就看种了他手掌上的那把折扇与系在他腰带上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他只辨得那玉佩是上等货却无法看出玉佩是何玉所制。[.超多好看小说] 财鬼勒住缰绳,促狭着眼眸吆喝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来我这撒野,不要命啦!”他扬起手上的马鞭,一眼不眨地鞭挞而下,鞭挞过的泥土中露出一道浅浅的长痕来,挡住去路的男子却丝毫无损伤,财鬼不禁恨得牙痒痒。 楚瀚泽凌风而笑,尊贵优雅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伸出手掌,光滑无暇的手掌白得刺眼,不紧不慢地弹掉沾在蓝色外袍子上的灰尘,白净的脸颊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的眼眸像是不把财鬼的这一鞭子当成一回事。 “好俊的美男子。”柳姿虞探出车帘的脸颊露出痴迷之色,一时之间,竟然只顾着看美男,居然忘记了求救。 楚瀚月与柳姿虞的眼神交错而过。他挑起浓眉,命令道:“放了那位姑娘,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财鬼不甘示弱地道:“我看你小子是皮痒,敬酒不吃,吃罚酒,活得不耐烦了。”他跃下马车,手里的鞭子在他的手里竟然貌似一只吐着红色芯子的黑色般往楚瀚泽的身上扑咬而去,动作快、准、狠,掀起地上的大量尘土。 楚瀚泽临危不惧地挟持住鞭子的末端,他凌风倒退数步。 此时,楚瀚泽手中的折扇将会成为他最有利的武器,他俯视手臂上无意间被财鬼鞭打破的裂口,臂膀上慢慢地沁出血丝来,蓝色外袍子沾上鲜血顿时变为黑色了。他眼睛布满血丝地逼视着财鬼,惹怒他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脚步在刹那间迎上财鬼,被他钳制住了鞭子宛如被扭断了脖子的活物失去了生命力。 柳姿虞蹑手蹑脚地从马车的后窗爬了出去,她脚跟落地,重获自由的感觉真是难以言喻。她谨慎地背靠着马车挪动着脚步,目光暗自观察着与财鬼扭打成一团的美男子,不,具体来说应该是翩翩公子。 “算你狠,来日方长,你等着。”财鬼咬牙切齿地落在马车上,身子四处都挂了彩,就连脸颊上的假面具也被楚瀚泽撕扯下来,露出颇有姿色的小伙子脸颊,黝黑的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双手驱赶着骏马,纷纷扬扬地离去。 柳姿虞凝视着远去的马车,她小跑几步来到陌生男子的身旁,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是不弃,来日请来骠骑将军府小坐,定有重金酬谢。”除了银子这俗物,她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来谢他,还未等楚瀚泽回答,柳姿虞惊叫,“你受伤了。” “无妨。”楚瀚泽随和地道,他打量的目光停留在柳姿虞的身上。虽然稚气未脱,却也算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尤其是这是清泉似的美眸让他顿生好感,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骠骑将军柳展骑的女儿,柳姿虞。” 柳姿虞喜上眉梢,难得四日后会被他所救,他又认识爹爹,不自觉地提高嗓音道:“你认识我爹,莫不是你们是同朝为官?”她将心中的猜测化作了询问。 楚瀚泽笑道:“姑娘太过抬举我了,骠骑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全北京城内早已声名大噪。”他适当地转开话锋,在未确定她的身份时,他是太子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只是……不知姑娘为何身处荒郊野外,被人所虏?” “此话说来话长,只怪我识人浅薄,不知人心险恶。”她叹了一口气,随即问道:“公子怎么知道我是被人俘虏了?” &nnsp; 0 第031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这也算巧合。两日前,他来到一间客栈更换了三匹白马时,我便注意到了,见他行为举止颇为怪异,马车轮子留下的印痕比一般马车重上几倍。”他顿了顿,“从那时起,我便一路尾随至适才山下的那间茶铺……直到现在才现身。” 柳姿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将心中万分的感激转化为一抹灿烂的笑意。 正当她准备移开视线时,那道依旧流着鲜血的伤口使得她皱起眉头,对着陌生男子正色道:“虽然是小伤,可是鲜血流多了难免对身体不好,如果公子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就交由我来治疗。” 楚瀚泽抬起头来,神情淡然,接着就是吃惊。他的确信不过她的医术,可是不忍心看见这双水眸被杂物玷污了,他勉为其难地开着玩笑道:“这荒山野岭的,你我身上全无止血的药物。除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出门前带了金创药。” 柳姿虞错将楚瀚泽说话的语气听成担忧,急忙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有办法。”说完,她转过身,便窜进身后的那片丛林内。 楚瀚泽愣在原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先是等待了片刻,后是焦虑地扫视过那片茂密的丛林,还未见其身影出来楚瀚泽实在无法撇下她不管,“该死。”他握紧拳头,还是奔跑进了那片丛林内。 寻寻觅觅了许久,始终找不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楚瀚泽原本打算从长计议,转过身子,欲先走出这片丛林。 “救命。”若近若远的求救声从北边传来。 楚瀚泽站定脚步,聆听了许久,却无第二声求救声传过来。他修长的身影在樟树的主杆间穿梭而过。终于寻到了柳姿虞的身影,只瞧见她手里抓着黄色,角倍呈现卵圆形的植物,一动不动地处在那里,苍白无血的脸色带着惊恐。 柳姿虞见到楚瀚泽,登时又哭又笑,僵直着身子,颤抖着嗓音道:“有、有蛇。”她盯着近在咫尺蜷缩成一团的黑蛇,都怪她只顾采集“五倍子”,无意间却掀翻了蛇窝,此时动弹不得。 楚瀚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仲冬之季,怎么会有蛇。 柳姿虞见他非但没有出手救她,反倒是犹豫了,她强调地喊道:“真的、真的有、有蛇,都怪我把它的蛇窝给掀开了。”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到最后青红交加。 “此季节,蛇已经无活力在攻击于你,你只管小心翼翼地挪开脚步,尽量避免惊动它便可。”楚瀚泽鼓励着柳姿虞挪开脚步。 “我……”柳姿虞欲哭无泪,她深吸了一口气,谨慎地迈出第一步,回眸俯视着黑蛇,它果然对她不理不睬,显得庸懒无力,这使她更有勇气垮出第二步。不料,在最后一步时,蛇突然吐着芯子反击起柳姿虞。 柳姿虞倏然一惊,脚跟不稳地往后倾去。 “小心。”楚瀚泽脸上大变,他踮起脚尖,腾空而飞跃。 千钧一发之际,楚瀚泽握住黑蛇的身体,一边将重心不稳的柳姿虞揽进怀里,谁知却给了黑蛇反击的机会,黑蛇咬住楚瀚泽的手背。楚瀚泽觉得两道獠牙刺进手背里,毒液分泌在他的肉里,刺痛并且麻痹了他整只手掌。他伸手恶狠狠地捏碎了黑蛇的三角形头部,立即将手背里的蛇毒吸取出来。 柳姿虞担忧地看着楚瀚泽吐出来的黑色鲜血,幽幽地询问道:“你还好吧!”她伸手扶着楚瀚泽在一块岩石上一同坐了下来。 “没事的。”他轻声回道,可是憔悴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 柳姿虞看着黯然的树林,她知道他说没事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他一连串救了她两次性命,她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水深火热中却无动于衷。她蹲下身子,她犹豫之下,还是将带着特异臭气的“五倍子”塞入嘴中咀嚼着,涩涩的味道瞬间麻痹了舌头。 “你在干什么?”楚瀚泽震惊地注视着柳姿虞奇怪的举动,他钳制住柳姿虞精巧的下颚,伸手强迫她将口中的草吐出来,只见她非但没依他的意思吐出来,还咬了他伸到她檀口内的食指,他吃痛地挣脱开被她贝齿咬住的食指。 柳姿虞吐出咀嚼成泥的“五倍子”,方才解释道:“《本草拾遗》记载过五倍子的功效,经过我多年的研究,发现五倍子非但可以敛肺、止汗、涩肠、固精、而且还可以止血、解毒,虽然不能彻底地清除你体内的余下的蛇毒,却也可以暂缓蛇毒发作。”她小心翼翼地将咀嚼成泥的五倍子敷在楚瀚泽手臂上的伤口与手背上的蛇咬的地方。 &nnsp; 0 第032章 寒窗前醉蒙娇颜 敷完药的柳姿虞抬起眼眸,她对上俯视着她的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脸霎时红润起来。她连忙起身躲避他的目光,忙丢下话道:“看天色,午时已过,我去找些吃的食物回来。”她感觉到背后那双灼灼的视线比那条毒蛇还要骇人,慌乱地加快步伐。 毒蛇出没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是教她的古师傅说的,那么她七步之内并无找到解药,肯定就在七步之外,她就以此类推下去。如果告诉他,他定然不许她再次涉险寻解药,那么为今之计也只有隐瞒着他了。 柳姿虞回眸凝视着已经消失在视线内救命恩人。 夜奴紧紧地跟在阁主的身后,冷风吹拂过她冻得发红的脸颊。她颤抖着身子,一股寒气直窜上脑门,前些日子的风寒无药而愈。现在吹了些冷风却再次感觉不适,想必是上次的风寒只是悄悄的潜伏在她的体内,等待时机,好再次破体而出。 夜奴食指抵住着眉心,冷汗不稍片刻便已沁湿她白皙的额头上几股落下来的青丝。 无意间,夜奴模糊的目光斜视到手掌心,她伸手颤颤地抚摸着右手上脱了痂,长出红润新肉的伤口。她倒有些嫉妒起这道伤口,它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皮肤反倒似出生的婴儿。 夜奴低垂着脸颊,前方崎岖不平的山路对她而言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她凝视着陷入将近融化的雪地里,金丝线绣成的白莲鞋子瞬间湿透了,她忍耐着脚底的粘稠感,猛地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啊!”伴随着惊呼声,夜奴诧异地迎视而上。 纪江还伸手轻轻地拭去夜奴脸颊上流下来的冷汗,颇为体贴地询问道:“怎么?不舒服吗?”夜奴心一暖,诧异的目光带了稍许的情意,可是纪江还接下来的话霎时令她这张娇媚的丽颜褪去了血色,“你最好不要因此坏了大事。[]” 他是在警告她吗?夜奴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揣测。她深信只要她对阁主的心意不变,他迟早会注意到她的,尽管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场面显得冷清,今日出来的太阳恐怕也无法破坏这种恶劣的气氛。 夜奴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她的喉咙里似乎掐了一块方形的石头,非但挤不出一句话来反而越发的疼痛,就连胸口也泛着痛意。这样的疼痛困恼了多年,只要痛还在,那么就代表她的心意依旧如初,没有变过。 看着阁主满意地继续迈开步伐,夜奴如释重负地抽了口冷气。 一路上,纪江还便不曾再开口与夜奴说话。 夜奴目光落在树枝上的积雪、落在丛林里的小鸟、落在地上的脚印却再也不曾落在他修长的背影上。她必须适应没有他存在的日子,而这种日子就在她登上青龙峡的峡谷上的那间小木屋开始。 夜奴透过小木屋的窗子,入眼的则是豆顶楼、西山顶楼、南崖顶楼和东山上的后凤楼、挥官楼及碾子楼……还有那条蜿蜒盘旋在奇山峻岭间的长城,它宛如一条卧龙般雄伟壮观,如果此时的心情若非这般凄凉无力,或许她会爱上这间木屋,会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眼前的事物。 夜奴缓缓地转过身子,接触到的依旧是阁主不冷不热的眼睛。 他侧目斜视着夜奴,语气中不带任何波澜地道:“准备好了吗?” 夜奴笑道:“这句话阁主不应该来问夜奴,因为夜奴的回答无论是没有还是有,结果只有一个,而这个结果正是阁主心中所想的那般。” 他冷道:“你在怨我?” “我不怨你,我从来没有怨过阁主,我只是在怨自己,怪自己。”夜奴平静地回答道,只有这样的回答才能最完美地让他知道她的意思。 纪江还终究还是沉默了,因为他对她总是有着愧疚,那种愧疚是今生无法弥补给她的。他是人,人难免躲不过心,心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 七情六欲,他可以视它如玩物,可是眼睛、视觉未必就代表了心。 夜奴知道她的情绪再次失控了。 怔愣之下,夜奴轻轻地道:“动手吧!” 夜幕悄然落下,漫无边际的山谷间弥漫着氤氤水汽。 丛林之间不断地传出细微的动静,狐狸的吼叫声回荡在空旷地山谷内,气温下降的速度难以预测,挂着树梢上的雾凇慢慢地增长。 “救命。”柳姿虞哭喊着。 &nnsp; 0 第033章 重生柳姿虞回府 她双手紧紧地揪着一条藤蔓,悬空地双足下面竟然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在继续求救下去了,沙哑的声音慢慢地失去了活力,血腥地味道从喉咙间弥漫到檀口内。 半日了,都怪她自不量力地想爬下山谷采摘草药,如今落得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下场。 “啊……”柳姿虞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救命藤子就这样断裂,而她所能做的便只有内心祈祷,她不想死,死亡对她来说既显得遥远又显得陌生。 她葱白手指依旧握着那条断了的藤蔓,紧紧地闭着眼睛。只感觉心灵空荡荡的,身子似掉线的风筝般毫无目的的下降,生长在陡壁上的荆棘毫无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勾破柳姿虞身上的大红色氅子,连皮带肉地在她藕臂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鲜红地血液从伤口内不断涌出,火热热的感觉蔓延在伤口的周围。 柳姿虞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唤回了意识,她蓦地睁开眼眸。她不能这样就投降了,生死是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的,她扯着疼痛的嗓音,大声喊道:“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微弱的嗓音终究是被呜咽的哭泣声覆盖住了。 当柳姿虞以为她就要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掌裹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蛮腰,她泛着泪眼的眼眸凝视着眼前戴着半边如鬼刹般恐怖、阴森的红色面具,怔怔地道:“你是来拯救我的吗?”她的话中带着太多的不确定。 “救人没兴趣,杀人倒是合了我的胃口。” 男子笑着将柳姿虞携带出这条幽深的山谷,同时也将属于她的快乐一并带走了。 次日清晨。 夜奴在一片寒冷中醒来,环视着这间宽敞明亮的木屋,她知道她已经在这间木屋呆了一夜了,一夜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身子忽冷忽热,反反复复,折磨了她脸色憔悴,嘴唇干裂。 忽然,门被一阵剧烈的撞击给撞开了。 破门直驱而入是一位体魄健壮,刚毅有型的轮廓上带子着几分相识的冷意,卷翘的睫毛下隐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难以接近的距离。 他伸手撩起身上的紫色的袍子,蹲下身子,道:“你是柳姿虞?” 见他礼数周全,又深知自己的身份。夜奴嚅动着干裂地嘴唇,许久才勉强溢出一句话,“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是柳姿虞的?”夜奴见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捆绑住她手脚的粗糙麻绳,便知道他对她并无恶意,戒备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没有回答夜奴的问题,而是丢开手上的麻绳,再次询问夜奴,“能走吗?” 夜奴点了点头,伸手扶住墙壁,试着站起身子,可是接下来的却是腿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亏他及时地搀扶住她。 夜奴尴尬地抿嘴凝视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间却是一阵剧痛,就连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他像是明白夜奴的意思似的,随即道:“若不嫌弃,就由我来背你下山,到了山下再雇一辆马车来,这样就可避免诸多不必要的流言飞语。” 夜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嘴角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夜奴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骠骑将军府的,只记得一路上救她的男子对她说了许多话,包括他是如何来救她的,可是她居然连一点内容都记不得,脑中唯一记得便是救她的男子叫纪江还。 “小姐,起来喝药了,这药是我吩咐厨房刚熬好的,大夫吩咐过必须趁热喝下,否则凉了,药效也就过了。”奶娘王氏王梅娘一面唠叨着,一面滤起药渣。她将药碗搁在床榻前的板凳上,伸手扶着夜奴坐起身子。 在夜奴准备进骠骑将军府时,她便将府里的大小仆役的名字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当然包括眼前这位地位不凡的奶娘。她与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随着日辰夜探骠骑将军府时,就是她把她误认为是柳姿虞的。如今想来,对于她和柳姿虞本人的脸孔是否有差距,她则是不再担忧了。 王氏在床榻的边缘坐了下来,将板凳上的那碗黑呼呼的药拿到夜奴的面前。 夜奴闻到刺鼻的苦味,皱起眉头,她抬眸看见王氏眼里透着不容她不喝的执着。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喉咙便立即传来一阵绞痛。 &nnsp; 0 第034章 莫道荒诞未成真 再三犹豫之下,夜奴接过王氏手里的药碗,咽下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将整碗药汁喝尽了为止,王氏才接过药碗放在板凳上,在夜奴还未反应之前,她用她长着老茧的手往夜奴嘴里塞进了一颗甜丝丝的蜜饯。(.无弹窗广告) 王氏握住夜奴白皙的手掌,她边拍着夜奴的手背,边自顾自暇地呢喃道:“小姐,你失踪了五日,老奴这颗心总是忐忑不安,夜深了连眼皮也不敢合一下,就害怕十年前的那场悲剧再次发生。当下,你可算是平安归来了,哎……”她疲惫地垮着肩膀,瞬间,她幽黑的眼眸多了一丝的生机,看着夜奴说话,“对了,救你的那位公子,我已经派人整理好了客房,暂且安顿在西厢院,关于如何感谢他的事情,就等老爷凯旋归来在做处理。” 夜奴嘴里含着蜜饯,甜丝丝的汁液咽了喉咙,喝了这碗热乎乎的药果然还算是有效,身子不再如先前的疲惫。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方才看着柳府一干人焦急的模样,夜奴忍不住对此事产生好奇心。 “小姐,你忘了吗?大小姐她就是……”王氏的话被门外的吵闹之声打断。 “三爷,你不能进去,小姐现在正虚着,大夫吩咐过要好生静养才是。(.好看的小说)”留守在屋外的宝莲说道。 “她现在好多了吗?”索叔扬关切地问道。 “精神算是恢复了不少,兴许是受了些惊吓,小姐她现在才会乖乖的留在榻上修养。” “这丫头几时才会懂事呢?我这才几天儿没有盯着她,她就给我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该庆幸的是人找着了,若是不然,我那什么跟将军交代!”索叔扬长叹道,对于柳姿虞,他是太过于宠溺了,才让她总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头。“好生伺候着小姐,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跨出房间半步!过两天我便差人来府上接她走。” 宝莲轻应了声,抬眸望着索叔扬远去的背影,宝莲心头自责甚浓。 小姐的性子本来就我行我素的,最不喜的便是由着他人摆布,她若事先跟小姐好生商量,事情也不至于如此复杂了。 “看来,‘我’给大家惹了不少的麻烦。”夜奴黛眉上熏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转首对上王氏担忧的眼。 “小姐,不要想太多了。三爷也是受了老爷的重托,你的安全全权由着三爷负责,如今是他担心着你,所以话时说重了些,小姐不要往心里去就好。” “怎么回呢!索大哥待我如何,我岂会不晓得。” 夜奴内心不禁产生了轻微的罪恶感,凭着方才从门外传进来略显饬责,却仍然含蓄着满满温柔的男性嗓音,她可以猜想到,门外的那位男子是很在意柳姿虞的,她不知道柳姿虞对他的感情时怎样回复的,但她知道,从今往后,那位姑娘不会再有机会闻得,探得。 她将会取代她,拥有这眼前的一片浮华。 生在乾坤阁多年,夜奴对于自己曾经的记忆是一段空白的哀叹,她只知道,阁主是她今世的依傍,她所求的并不多,他好,她便知足。 &nnsp; 0 第035章 笔墨纸砚情难纾 睡了一日,夜奴的身子骨倒也舒坦了些,勉强地翻开紫色的被褥。(.) 说也奇怪,她和这柳姿虞倒也是有缘,就连莲足的尺寸都一样,她穿着合适的绣鞋,踱步来到窗台前的几案上坐了下来,左手执着右手的袖子,慢条斯理地研磨,待墨水逐渐浓稠些,她才拿起倒放在“笔搁”上的紫毫笔,铺好了白纸,墨水沾湿了笔尖,却不知从何写起,该从身份可疑的纪江还写起,还是从骠骑将军府的所见所闻写起。 “罢了。”思虑有倾,夜奴搁下紫毫笔,处在她眼眸中的落寞之意挥之不去反倒是更加的浓稠起来。阁主若是念她、忧她,恐怕日辰早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地执笔传佳音呢! “挥毫散林鹊,研墨惊池鱼。怎么不继续写?好让我有幸赏得由此意蕴的娟娟字迹。”凭空贸然出现的索叔扬站在窗台前,他目光赤、裸、裸投射在那张沾了墨迹却未成形的字迹。 夜奴惊讶之色在眸中一闪而过,她冷静地仰望着眼前的较为陌生的男子。 当日随着日辰夜探骠骑将军府,夜色幽暗,夜奴对他初略的轮廓倒也是印在脑海里,记在了心里。今日,见他一身绯色袍子,星眸亦是温柔的,而她心境却已今非昔比,畏惧如凿洞的水眼般永无止尽地涌出,溢满她的心头。 喉咙间的不适尚未痊愈,夜奴张了张嘴唇,沙哑似年迈老者的嗓音艰难地溢出喉间,道:“索大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小坐片刻,站在窗台前倒像是我将你逐出房间似的,恐引得下人非议。” 索叔扬眉角微挑,此话顾虑颇多,倒不像是出自柳姿虞之口,若不是这张一模一样的清丽秀颜,他可真得怀疑她不是柳姿虞了,他向前迈开大步。不稍片刻,高大的身子就已经处在门口前了。 夜奴打开房门,犹豫之下,她终究是默默地退让开去路,侧立在门槛旁。 索叔扬高大的身子挤进她的闺房内。 瞬间,夜奴直觉的脑袋晕得厉害,胸膛前闷得慌,她身子摇摇晃晃地扶住墙壁。 索叔扬及时扶住了夜奴,眼见她气色虽渐渐好了,但是身子骨却是依旧虚弱得很,怒道:“看来古大夫的医术也不过尔尔。”他缓了语气,“身子虚得如此厉害,还敢穿得如此单薄,我看你根本就嫌你的病情还不够严重。” 夜奴看了索叔扬半眼,发现她自己身着着白色的中衣,苍白的脸颊上顿生两抹红晕,一时之间忘了反抗,任由着他为拿起大红色的氅子为她披上。 夜奴屏住鼻息,等待索叔扬的手在她身上移开时,她如临大赦般垮下纤细的肩膀,急促地喘息着。 “不关古师傅的事情,是我不听话,你知道的,要我喝下那碗苦药,简直如临上断首台。”夜奴五官皱起来,她没有忘记柳姿虞的本性,更没有忘记她怕苦,更怕吃苦涩涩的中药。 索叔扬无可奈何地强迫夜奴起步饶过绣着金丝雀的屏风,让她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右手的食指抵在她翘挺的鼻尖上,语气宠溺却又带着呵责地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有心袒护古师傅,就乖乖地养病,证明古师傅的医术不像我所说的那般不羁。”他收回手指,嘴角荡着浓浓的笑意。 夜奴望着索叔扬温柔的样子,心中愧疚油然而生,她好像是个骗子,又好像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她偷走了属于柳姿虞的地位,欺骗了索叔扬的情感,她低垂着脸颊,抿嘴不语。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去做,只要阁主高兴,只要阁主喜欢。 虽然这是愚爱,可是夜奴坚信这份愚爱总有一天会感动那颗冰冷冷的心。 “自从出事后,你变了不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索叔扬拿起一旁的板凳在夜奴的面前端坐了下来,他手掌按着膝盖,一本正经地想要似乎想要为她报仇。 夜奴知道她必须说出理由,出事的理由,可是让她该怎么说呢!她怯怯地喊道:“索大哥……” 索叔扬似乎看出夜奴的胆怯之意,他深知她大病未愈,如此逼迫她,他实在于心不忍,可是对于从前那位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柳姿虞实为思念,“不想说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生休养着,等好些我再接你过府。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暂且住在西厢院。” &nnsp; 0 第036章 病态容颜探西厢 “西厢院。”夜奴诧异地看着索叔扬,若非她记得没错,那位名叫纪江还的男子也在西厢院住着,排除掉他的可疑,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何不趁此机会会一会他呢!或许收获会比呆在这房间里来得强。 索叔扬警觉到夜奴的态度有所转换,随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夜奴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扯着嗓音勉强地要求道:“索大哥,西厢院是客房,让你住在那里,未免太过寒酸了些,要不你让我过去瞧瞧,一则放心,二则出去透透气,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你说可好?” 索叔扬虽然有所顾忌,但是看在夜奴主动要求的份上,他还是点头应允了。 夜奴莞尔一笑地在铜镜前打理着发丝,随意地打开搁在妆台上红色的妆奁,细细地涂抹着胭脂,眼眸透过铜镜看见的却是索叔扬停留在她身上的那道复杂的目光,她虽然装的镇定自若,心中还是难免紧张。(.好看的小说) 夜奴看着手心沁出的冷汗一点一滴地浓化了粘着手的胭脂粉。 整妆完毕,夜奴折过身子含笑着回视着索叔扬,索叔扬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转身,脸部的表情有所尴尬地收回目光。不稍片刻,便恢复正常,重新地迎视上夜奴,浅浅地笑道:“走吧!”他来到夜奴的面前体贴地为她拉拢了衣襟。 虽然看似平常的举动落在夜奴的身上倒是显得有所不自然了,她看得出索叔扬对柳姿虞用情很深,因为她对阁主也未尝不是这样,可惜她不是柳姿虞,而他亦非阁主。 夜奴礼貌性地笑着,步伐不知不觉间倒退了一步,避开了索叔扬的手掌。 他脸色稍微地僵硬却又不着痕迹地软化了下来。 夜奴看得出他内心有所不悦,可是纵使她迎合他的心意,谁又来迎合她呢!她终究无法做个毫无破绽的柳姿虞,无非是这张与她相似的脸颊欺骗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走吧!”索叔扬拽着夜奴的袖子,手指并未触及到她的手。 夜奴默默地随着他走出了房门,望着眼前陌生的一草一木,眼中带着无限的迷茫,好似眼前的一花一草再美丽动人,也无法入得她的眼。和煦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斓地落在夜奴病态的脸颊,她止住步伐,深吸了一口气。 索叔扬担忧地凝视着夜奴清丽的侧脸半响,好似要从她脸颊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最后还是失望地扭过脸颊,“我看我还是命人去请御医前来为你诊治一番,这样我也落得放心些。”他不带任何询问语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夜奴嘲弄地扬起嘴角,就算索叔扬找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他也无计可施,因为在她转变成柳姿虞的期间难免有一段过渡时期,而这段过渡时期,她会是夜奴,也会是柳姿虞。 她轻启嘴唇,“我没事,只是睡得太多。当下,脑袋还处有休眠的状态,难免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你就当这些不过是我对你开的玩笑罢了。” 索叔扬对夜奴的话极为不解,却也明白了她宁愿他把她想成脑袋不清楚,也不愿意再次接受大夫的治疗,既然无法勉强她不如就趁此空闲陪她随意散步,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搭在夜奴单薄的肩膀上,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桥梁。他动作极为轻柔,使得夜奴不得不怀疑索叔扬将她看做易碎的琉璃娃娃。 “索大哥,你总是这样子对待每一位女人吗?”夜奴目视波光粼粼的湖面, 有意提醒索叔扬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臂。 索叔扬虽然笑着,但也明白夜奴话中有话,故而回道:“现在的你只是为病人,若是喜欢,我不反对将你当做一位女人来看待。” 夜奴默不作声地站立在桥梁顶部,对于索叔扬的暗示,以沉默作为回答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不得不赞叹她处的这座桥梁地理位置恰到好处,视野开阔如同奔驰在原野的烈马尽情的欣赏湖光美景。 刹那间,在夜奴的视线内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他。”她脱口而出。 索叔扬闻声不悦地皱起眉头,看着湖面对面的不速之客,五味杂粮顿时淤积在内心深处,她是为了见他才提议来西厢院的吗?不,他宁愿相信她亲口所说的话,也不想相信他着没有理论的猜测。 &nnsp; 0 第037章 端疑重重难解惑 夜奴提起裙摆,浑然没有顾及到索叔扬的感受,她急匆匆地奔下桥梁,笑意逸出眼角,驻足在纪江还的面前,嫣然问道:“好巧啊!适才想着要见你,如今人还未到西厢院,就在着碰到了。[.超多好看小说]”她眼角笑意略微地敛去,目光停留在他肩膀上的灰色包袱,皱起眉头,“你要走吗?” 纪江还轻轻咳嗽了一声,回道:“冒昧地在将军府上打搅多时,如今看你已无大碍了,是时候该走。”他说得轻巧,犀利的目光透过夜奴落在了索叔扬的身上,“索爷,纪某说得可有道理?” 夜奴回头看了立在身后的索叔扬一眼,极为不愿扭头对着纪江还地娇声道:这可不行,你救了我,我还未得及报恩呢!若是你执意要走的话,也要等我过了十九岁的诞辰再走。”她没有忘记在过两个月就是柳姿虞的诞辰,趁此机会,也可弄清纪江还的真实身份。 “既然姿虞有意挽留你,你就留下住两个多月,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啊!”索叔扬来到夜奴的身侧,慷慨对纪江还说着。 看来柳姿虞还是不愿意去尚书府小住,既然连明日索叔扬要接她回府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索叔扬虽然他极不情愿让纪江还留下来,可是柳姿虞身体还虚着,暂时就由着她高兴。 夜奴笑得极为灿烂,迈开步伐上前两步。 未等纪江还的回复,夜奴便擅自主张地扯下垮在他肩膀上的灰色包袱丢给索叔扬。索叔扬脸色铁青地接过包袱,夜奴却选择忽略索叔扬的这份不悦,命道:“索大哥,既然你住在西厢院,就勉为其难地替我将纪公子的包袱带回去,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细细地询问他呢!” 索叔扬为之气结,愤愤地道:“有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听的,为什么要把我支开?” 对于索叔扬的质问,夜奴则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怒道:“索大哥,你也忒小气了吧!不过是让你顺手将纪公子的包袱带回西厢院而已,既然不愿意也就算了,何必以诸多的理由来搪塞呢!” 夜奴的话终究是起了作用,看着索叔扬愤怒地瞪了她一眼,他甩袖迈着轻快的步伐瞬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说吧!”纪江还嘴角显露出一抹极为冷淡的笑意,想必他也察觉到他自己的笑意太假,干脆便沉着一张脸,对着夜奴。 夜奴露出笑脸瞅着纪江还那张不自然倒显得沉着冷静的刚毅脸颊,不急不慢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对你说呢?”话脱口而出,夜奴当下便后悔了,她自己好端端地耍脾气,气走索叔扬,这摆明了不是有意支开他吗。 纪江还不语地凝视着夜奴还过于苍白的脸颊。 夜奴看见纪江还的目光停留在自个儿的脸颊上,丝毫没有打算移开意思。她干笑了两声,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道:“将军府内的风景不错,纪公子若是肯赏脸的话,不妨陪我游逛一圈。” 他猛地攥住夜奴的手腕。 夜奴急得想挣脱他的手,却惹来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好似说要想让他陪她逛园子,就必须按照他的喜好来办,可是这毕竟是将军府啊!夜奴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地环视四周,见四周毫无人影,提起来的心倒也放松了几分。 “你一向都喜欢握着女孩子的手逛园子吗?”夜奴又羞又无奈,一时之间将所有想要问的话抛诸脑后,唯有手心传进来的一股热流慰热了她冰冷的内心,刺痛她的胸膛。 曾几何时,阁主也曾这般为夜奴输过内力。 刹那间,夜奴的眼眶便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极为努力地压制住内心的那道破裂的伤疤,望着纪江还深邃的五官,披散在身后的青丝带着分流不羁,在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可曾这般脱俗呢!夜奴带着哭腔的嗓音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莫非你是认为我身份可疑?”纪江还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朝着夜奴说着,同时也松开了她白皙的手掌。 夜奴见自己重获自由,她自顾自暇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是怎么来到青龙峡的?你是怎么找到小木屋的?你有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柳姿虞而不是别人呢?对于这一系列的问题,你好像从来没有清清楚楚地讲给我听过。”她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说出。苦闷已久,此时说出来倒也畅快淋漓。 &nnsp; 0 第038章 园子未逛惹娇怒 纪江还回视着夜奴。一双阴森森的眼眸足以让夜奴不寒而栗,夜奴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地盛气凌人些,她憋足了气嚅动嘴角继续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不该如此怀疑你,可是你身上疑点重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纪江还笑意黯然地朝着夜奴,道:“救命恩人,此话说得倒显得我不知好歹起来了。”自嘲的语气乍现出来。 他语气虽然缓和,可是听在夜奴耳蜗里,内心就好像一根细刺扎入。她的右手掌颤颤地按住胸膛。纪江还好似察觉夜奴有所不适,有意过来搀扶夜奴,夜奴却不客气地挥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她生冷地扭头瞧着他,道:“不必了,我看今日逛园子的事情就此作罢。”夜奴晃悠着身子打算就此离去。无奈,他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送你回去。”他不冷不热地凝视着夜奴燃烧着火星的眼睛说道。 夜奴目光这才正视纪江还,想必他也察觉出他说的话不得体,有意于她道歉却无法脱口而出,只好假借托词与她重修于好。(.好看的小说)夜奴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欣然地接受地点了点头。 夜奴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纪江还紧随着夜奴的步伐。 夜奴停住步伐,纪江还也跟着停住步伐。 夜奴返回步伐,他却怔怔地抬眸凝视着夜奴的脸颊。 清心寡欲这四个字他绝对是受之无愧,夜奴忍无可忍地问道:“你总是这样的方式来送女孩子回去吗?还是你是故意的。” 他挑眉定声道:“你总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问话吗?” 夜奴顿时无话可说,确实加上这次,她已经两次使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语气来询问,他有本领使她气急败坏地忘记她是夜奴。好半响,夜奴才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来,“我懒得于你计较太多。” 夜奴回到房间,已经过了未时了。 肚子干瘪瘪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夜奴这才发现从起身到现在滴水未沾,难怪胃里一阵绞痛。她饶过绣着金丝雀的屏风入眼的却是索叔扬坐在棋盘旁边,右手沾着一颗黑子正估摸着要下哪里好。 夜奴心中猛然一惊,面露惊恐之色,她步伐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一步。柳姿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毕竟不是柳姿虞,她只是夜奴,除了武功有过人之处以外,其他的全然不会。她瞧着眼前棋盘中的黑子已经将白子围攻的水泄不通,胜负已定,全然没有必要再下下去了,可是他手沾黑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白子。 “回来了。”索叔扬放下手中的黑子,明亮的眸子落在夜奴惶恐的脸颊上,他似笑非笑地仰视着夜奴的眼睛。 夜奴忙低头看着木板,目不斜视,就连呼吸也不敢多做喘息,唯恐露出什么端疑来。 索叔扬轻笑道:“他的包袱我已经送回西厢院了。若是得空,不妨坐下来陪我下一盘棋子如何?” 夜奴在他的视线内坐到了他对面的位子,执起一枚白子在眼前晃动着,随后往棋盘上抛去,只见白子轻而易举地就落在棋盘上对面的右上角,添补了最后一处空缺。她轻叹了声,这才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惜我不是那位良才,不敢在索大哥的面前卖弄这些。”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索叔扬回想着夜奴落棋子时的力道,随即怔愣地道:“罢了。” “怎么了?”夜奴瞧出索叔扬脸色怪异。想必是她适才忘我地落棋子,力道过于地轻巧,露出了些功夫底子。她从容自若地起身,瞥着眼下的棋盘,方道:“索大哥,我累了。” 索叔扬自然是明白夜奴的意思,他随即起身来到夜奴的身前,眼眸含情脉脉终化为一袭怜惜,“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让它过去吧!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断然地钳制住夜奴单薄的双肩,收拢地力道几乎要将夜奴的肩骨给勒碎了般。 “疼。”对于这点疼痛夜奴倒是可以忍受,但是这点疼痛对于娇生惯养地柳姿虞来说无疑是无法承受的,哪怕叫声听在耳里有多么得虚假,她也必须习惯这份虚假。 夜奴精致的五官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索叔扬松开手掌,眼眸中充满着歉意,“对不起,我以为你……” 他开始怀疑她了,适才的力道是他有意弄痛她的,夜奴看着在她面前低垂着脸颊的俊逸男子,索叔扬太过在乎柳姿虞了,尽管有所怀疑,但是却不敢伤害眼前类似柳姿虞的她,她消除了他的怀疑。与此同时,她也抓住了属于索叔扬的弱点。 &nnsp; 0 第039章 夜色沾衣搅心扉 “我明白。”夜奴淡淡地道。 索叔扬目光黯然全然不解,他伸手欲将夜奴揽进怀里,夜奴却悄然地避开他的手指,他神情微愣,放下手臂,轻言道:“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任由我伤害你?” 夜奴释然地一笑,若是她避开索叔扬,那么得来的不过是属于索叔扬无情的质问她是谁,还不如挨着肩膀上似蚊咬的疼痛来得直接了当。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却说得情意绵绵,夜奴拿捏着道:“我相信索大哥是绝对不会伤害柳姿虞的。” 夜奴见索叔扬的脸色软化下来,朝着她裂开嘴角笑了,看来她是高估了这位刑部尚书府的三爷了,她呲之以鼻却还是对着他绽放开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索叔扬脸上一热,倾心已久的柳姿虞能够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算是不易了,内心虽然因为她这番话而热血沸腾,却还是强自压下,“姿虞,看来你果然长大了,纵然我是有意试探你的,可是适才的那番话确实是发自内心而道,你若是真的明白,定然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索大哥,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是吗?”夜奴从容不迫地打断索叔扬接下来的话,随即又含情脉脉地低声补上一句话,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索大哥,我永远都是柳姿虞。[.超多好看小说]” 索叔扬笑意愈深,他宠溺地拂开沾在夜奴脸颊上的一根青丝,动作显得格外的轻柔与说不清的暧昧,只是道:“傻丫头,我发誓适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绝对不会再怀疑你分毫,就如同你那般的信任我。”他刻意地地加重语音。 忐忑不安的心终究是因为他这一袭深情的誓言而落稳了,夜奴含羞带笑地瞥向窗扉,旭日的余光漫进了窗台,直落在绣着金丝雀的屏风上面。他的一声傻丫头慰热了她冰冷的心。 初触人间温情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的美好,纵使悄然而逝,亦足她一生回味。 夜色沾衣,夜奴裹着一生夜行衣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头凝视着自己被拖得老长的影子,不免恼怒地加快步伐。子时已过,若是再耽搁些时辰出门,恐怕延误了大事。 “你还记得出来?”空冷地嗓音摇荡在走廊内。 夜奴脸色顿时大变,透过昏暗的走廊,站在婆娑树影下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视线内。 夜奴没有想到阁主会亲自过府来寻她,她惶恐地跪下膝盖,尽管膝盖被磕得发麻,慌乱地道:“阁主恕罪,我不是有意耽搁时辰,只是骠骑将军府戒备森严……” “够了。”他冷冷地打断夜奴的解释,声音不复当初的温暖,其中的不奈更是刺痛了她的心,“腊月十八了,你还记得你是夜奴而不是柳姿虞,实属不易啊!”讥讽之意全然体现在话中。 夜奴猛地抬起脸颊,看了伴随在阁主身旁的右护法日辰一眼,只见他缓缓地扬起嘴角,带着浅浅地笑意,全然没有打算为她求情的样子,她狠狠地睁大眼睛瞪了他好一会儿,只见他笑意渐敛,她这才放过了他。 “骠骑将军府最近可有动静?”半响,他才侧目看了夜奴一眼。 在黑夜中显得狰狞而模糊的半边红色面具泛着冷意,夜奴的心却泛起了微微地疼痛,仿佛在他的眼里从来没用过她的存在,她苦涩地道:“骠骑将军柳展骑战胜了蒙古大军,此时恐怕正在班师回朝的路途之中,不日便可回到京城,蒙古鞑子逐递上议和书,派使节共同前往京师。” 他笑睇着夜奴,冷若冰霜的眼眸随即化作了一汪深潭,他来到夜奴的身前,蹲下身子,目光与夜奴平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很好,此事尚未在北京城内传开,恐怕你所知的不过来源于一封家书吧!” 夜奴身子微颤,掩下眼睛内的慌乱之意,温声应道:“是。” “将你安插在骠骑将军府果然没错。”他丢下话,随即站起身子。 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在夜奴的耳蜗内,夜奴失神地颓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夜奴竟然不知道她茫然地执着于这份源于儿时的爱恋究竟图的是什么,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时,她才茫然地抬起眼眸。 是他,纪江还深邃的眼眸流连在夜奴这一身夜行衣上,夜奴却闻得来源于他身上的那股呛鼻的酒味。 夜奴曾经怀疑过他可能就是阁主,可是如今闻得他着一身的酒气,这份怀疑倒也消散去。 &nnsp; 0 第040章 夜深不过三分醉 “是你,我倒是以为是哪位婢女趁此夜色前来会情郎呢!眼下看来我是没有好戏可瞧了咯!”纪江还把眼神从跌坐在地上的夜奴身上移开,手掌紧紧地握着一壶酒,眸光闪烁着寒栗却也是稍纵即逝。 夜奴不屑地轻笑地扭开脸颊。 纵然是对着黑漆漆的夜空也比对着一位酩酊大醉的男人强得多,夜奴仰望着天空回道:“你此话何意?难不曾是我就没有情郎可会了,还是你现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满口胡话。”在酒气的熏陶下,夜奴竟然觉得自己仿佛也沾上了几分醉意。 纪江还踉跄了几步,倚靠在雕梁玉柱旁,他把酒对着天空敬了一下。忽然又转过身子促狭着眼眸瞧着夜奴嚷道:“未尝其味,便已入醉,酒可解愁,亦可煽情,琼浆玉液化身穿肠毒酒,你可敢尝上一口。”他挑衅似的将酒壶放在夜奴的面前。 如今心痛未泯,就算是穿肠毒酒落在夜奴的眼里亦可化身为琼浆玉液了。[] 夜奴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滑入腹中,脸颊竟然火辣辣地发烫起来,借着稍许酒意大胆地摔碎酒壶,破碎的酒壶溅出来的酒水沁湿了她的裙褥,她却不以为意地伸手要道:“酒。” 他垂着目光落在夜奴讨酒的手掌,颇有几分玩味地想着适才夜奴要酒的无赖样,含笑又似未笑地打趣道:“看来是我今夜是遇上女酒鬼了,也罢。”他一副认栽似的将手掌伸到夜奴的面前,“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夜奴犹豫地仰视着纪江还,见他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目光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她伸出手。 夜奴虽然是江湖儿女,可如今却由不得她胡来,女儿家的矜持她尚且有几分明白,可是……就让她放纵一次吧!夜奴带着笑意抓住纪江还的手掌,此时才发现他的手掌竟然比她自己大上一倍,黑了些,也粗糙了些,不禁让她联系到索叔扬的手,他的手虽然比她大,却比她柔软,比她修长,比她白皙。 “等等……”夜奴还未来得及反悔,他的手掌便已经牢牢地裹住了她小巧的手掌。 夜奴跌跌撞撞地被他拽着手掌,看着他在黑暗中的这道与阁主尚且有几分相似的背影,她竟然恍恍惚惚地将他看做阁主。此时牵着她的手小跑是阁主吗?她情不自禁地止住步伐。 纪江还回过头还辨不清眼前的情况,夜奴便投入他的怀抱内,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从来不曾有过儿女般的情怀?百里凇玉果真有如此大的本事让你独宠她一人吗?” “你……”纪江还任由着夜奴抱着他,他的手却始终没有触碰她半点,悬空的手臂竟然无所适从起来。该死,都怪那壶酒,他此时的心宛如浮空的浮萍无法着地。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里,纪江还都是沉默地欣赏着在黑夜中摇曳着身姿的树梢,波光粼粼的湖面,视怀中的佳人如无物。不知为何,由心而蔓延开来的疼痛被纪江还的沉默全然吞噬,剩下唯有夜奴的一颗清醒过来的脑袋。 夜奴呆呆仰起头,看着眼前模糊却过于好看的面孔,释然地叹息道:“你不是要带我去一处好地方吗?怎么不走了呢!”她转移眼下尴尬情景的速度倒是有点让纪江还猝不及防起来了。 夜奴的叹息声拉回了纪江还的视线,他怔愣了许久才徐徐地道:“我看今夜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他没有等待夜奴的回答,便径自地迈开步伐。 夜奴扯住纪江还的衣袖。 纪江还有些茫然地回视着夜奴。夜奴呼了口气,道:“竟然去不成你口中的好地方,那么就由你体验下我口中的好地方,也不枉费我俩今夜的一番折腾。”他还未出揣透夜奴话中的意思,夜奴双手却已经按住他炽热胸膛,将他推入湖水。 “我不会……”泅水二字尚未脱口而出,湖水已经全然地将纪江还吞噬了。 夜奴看着荡漾着水波的湖面,深深地抿唇,伫守如雕像,直到湖面消失了波澜,直到四周安静下来。她这一双手已经沾满了太多了鲜血,再溺死她的救命恩人又如何?不过是多了条恩将仇报的罪过而已。 今夜纪江还看见了不只是柳姿虞,他还看见了处在柳姿虞身份下的夜奴本性,但凡知道她是夜奴的人都要死,包括知道她内心秘密的那些不相干的人。 &nnsp; 0 第041章 一线芳魂脱险境 夜奴目光清冷寒寂,不带丝丝眷恋甚至是不安。(.)她回旋过脚步,突然,一只冰凉凉的手掌裹住了她的脚踝,在她还未出手之前,他就抢先一步地托着她的脚,让她脚尖不稳地跌入湖水。 夜奴奋力地挣脱开那只钳制住她的手臂,可是纪江还好似刻意惩罚她的恶毒,手臂拦住她轻盈的腰肢往湖底拽去,她欲伸手攻击他,怎料得浑身居然如木偶般不能动弹。夜奴从来不曾尝试过成为俘虏的那种挫败感,如今尝试到了,自然怒火袭上眉梢。 夜奴暗暗地与他较劲,怎料他的武功内力皆是高于她,冲击穴位的内力居然被反弹了回来。 她是夜奴,既然输了,她就没有可输不起的东西。 夜奴抱着必死的心态缓缓地放松了身子,灌入胸腔的水使她的脑袋瞬间停止了运转。就在她意识恍恍惚惚地时候,冰凉凉地唇瓣紧贴着她的嘴唇向她度气,湖底的气温自然是降到了谷底。 夜奴手掌颤颤巍巍地揪住这个唯一能使她感觉到一丝温度的物体,半眯着眼眸环视这片暗潮汹涌的黑色湖底,直到湖水遣散了她仅剩的一丝直觉。 “姿虞,虞儿,你醒来看看我,我是索大哥啊!”索叔扬眉头深锁,眸中透着的尽是担忧。他左手揽着夜奴单薄的肩膀,右手则是用力地拍打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这一下下的拍打,竟然刺痛了他胸膛,更加刺激着他仅剩下的半点理智。 王氏与宝莲一同跪在夜奴的身侧,红着眼眶,颤抖着肩膀,抽抽噎噎地哭泣着。一圈的奴才则是满脸惶恐地站在王氏的身后,目光不时不时地朝着夜奴毫无生气的脸颊探去,他们打心里清楚索叔扬可能是他们未来的主子,可是却不明白索叔扬如此疯狂地举动该源于何处。 “醒了,醒了,爷,小姐醒了。”王氏惊喜万分瞧着夜奴微动的眼皮,抽噎了几声,高兴之余还不忘地抽出怀里的白色绢子擦拭着眼角溢出了的泪水,她猛地起身挥手使唤众奴仆,冷声道:“好了,竟然没事了,你们也就散了吧!小姐身旁自然由三爷照料着。” 奴仆们悬着的心总算是有着落,他们恭恭敬敬地俯身应允了一声,随即便各自散去。宝莲非但没有走,并且还处在夜奴的身旁,脸色看起来并不比夜奴差多少,她轻轻地攥上夜奴的手,颤抖着嘴唇道:“小姐,你总算是醒来,否则你让宝莲该怎么办啊?”说着,她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宝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夜奴半阖着眼眸,虚弱地瞧着宝莲伤心落泪的样子,不曾接触过这般发自内心的温暖关怀,她内心猛然一阵悸动。 夜奴眼珠子这才转动到索叔扬的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水渍低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不禁怀疑落水的不是她,而是索叔扬了。 索叔扬视线扫过她湿哒哒的身子,满是担忧地询问:“怎么样?觉得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地话就说出来,我们这有的是大夫。”说到大夫,索叔扬立即朝着奶娘王氏吼着,“古大夫呢!不是说马上就到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王氏被索叔扬这一吼,立即醒悟过来,她慌乱无措地往西厢院的反向跑去,这才发现方向跑错,当即又折了回来,跑向另一处。 夜奴抿嘴一笑,嗔道:“索大哥,瞧你这一吼,都把奶娘吓坏了。这会儿身子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直觉得冷得厉害……”话还未说完,索叔扬已经腾空地将夜奴抱起,夜奴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位相识不到两个月的陌生男子怀里,她顿时方寸大乱,却也没有推拒他,只是径自地胡思乱想着。 “宝莲,命厨子准备一碗参茶来。”索叔扬回头命令怔愣着、还处在原地的宝莲。 索叔扬抱着夜奴回到闺房。一路上向夜奴投来不是诧异的目光就是暧昧的目光,人数中皆都是女的,看来他在骠骑将军府还挺受女眷们欢迎的嘛! 正思索着,索叔扬已经把夜奴带进了她的闺房。 房间的周围放着燃烧正旺的炉子,给屋子增添了不少暖意,夜奴直觉得一股暖气袭上四肢,她看见处在绣着金丝雀的屏风内正冒着热气的浴桶,她这才明白之所以适才碰见那么多女眷,原是替她准备沐浴更衣的婢女。 索叔扬的手掌碰触到夜奴腰带上。警觉性的夜奴立即喊道:“索大哥,我可以自己来的。”她略觉得别扭,忙将目光散去他处。 &nnsp; 0 第042章 沐浴花香入梦中 索叔扬回神,空愣了片刻,方才察觉柳姿虞乃是尚未出阁的女子,适才太过激动,显然他是将所有的理智抛诸脑后。如今后悔已是太迟的事情了,她闺誉有损是定然的,他也早有娶她之心,看来也无大碍。 夜奴察觉到索叔扬片刻的晃神,当即提醒道:“索大哥,放我下了吧!” 看着索叔扬把夜奴放了下来,他随即又嘱咐了几句话后便走了出去。夜奴掩上门,忽然有种被宠溺的感觉,可是这些都不属于夜奴的,而是属于柳姿虞。她未着寸缕地踏入浴盆,浸泡在玫瑰花瓣下的身子忽然觉得有些力气了,手掌把玩着片片花瓣,手掌动作微微地停了下来。 “吻,他吻了我,还是我的幻觉呢!纪江还,纪江还。”夜奴食指触碰这嘴唇,在那模糊的记忆中搜罗着伶仃的碎片,好似要将纪江还这个名字印入心里,她牵扯着嘴角,“日子不会太长,我相信你肯定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身旁,那时就不会把你推进湖里那么简单了。[]”她牢牢地捏紧一片玫瑰花瓣,好似这就是纪江还本人。 或许是因为这间房间的暖意,夜奴迷迷糊糊地竟然睡觉了,她感觉有人将她从水中捞起。 待她醒来时,她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白色的纱帐重重地包裹住她的视线,屋顶上刻画着白鹤,栩栩如生,神韵逼近,绘画的线条应该是用金粉调和而成,“咯吱。”门响声吸引了夜奴的视线,只闻得女音道:“爷。” “三爷带回来的将军小姐起身了吗?”索伯厉看着候在门口前的两位婢女,余光却悄然睨进房间内,他像是察觉柳姿虞是醒着的,刚踏进门槛一步,就被守门的婢女伸手拦住了去路。 两位婢女面面相觑了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道:“爷请留步,姑娘现在正在休息着,三爷交代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若是爷执意要见姑娘,也得等女婢进去通传一声,好让姑娘起身梳洗一下。” 索伯厉脸色虽是有变,但还是平和地一笑,收回步伐道:“三弟待她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他们的事情皆已传得满城风雨了,我作为兄长理应为三弟物色,物色,以免日后出了些差错,三弟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未他操心过。” “大哥,你怎么来了?”索叔扬看见索伯厉被婢女拦在门前,当即沉下脸颊呵斥道:“大胆,你们怎敢如此放肆,大哥的道岂是你们可以阻碍的。”说完,索叔扬又扬起笑脸赔罪着,“大哥,丫头们不懂事,惹恼了大哥,还望大哥莫要见怪才是。” 索伯厉见索叔扬这么说,自然没有话可训斥的。他瞥了眼房间内,清了清喉咙,正色道:“三弟,爹早就交待过柳将军的女儿会来府中小住一段日子,可是依我之见,这将军小姐也太过矫情了些。来了四日了,也不见他来拜见爹,你可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让仆人传到外边去,让爹堂堂的礼部尚书的面子往哪挂啊!” 索叔扬皱紧眉头,他拍了拍索伯厉的肩膀。 对于眼前这位大哥,索叔扬素来敬重,不过二十六岁便坐上了刑部侍郎,朝堂上上下下无不说他年少有为,是位可造之材,完完全全就是爹年轻是的翻本。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他与他却截然不同,他闲云野鹤惯了,所谓无官一身轻,官场上的腥风血雨向来是他最不愿意涉足的。 索叔扬解释道:“大哥有所不知了吧!这骠骑将军为官之道可是朝廷上上下下官员所认可的,这女儿自然也不亚于父亲,‘矫情’二字未免太过严重了吧!”他语气微顿,“虞儿前些日子不慎落水,风寒尚未痊愈,又病上加病,四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自然无法前去拜见大哥了。” …… 这是礼部尚书府。夜奴将门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四日高烧不退,难道她是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进了礼部尚书府。夜奴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挂在架子上的那件由狐狸的皮毛做成氅子,手上没力气,好不容易披上系好了带子,喉咙间一阵干痒难受,猛地捂住嘴唇连连咳嗽。 咳嗽未止,夜奴听到身后脚步声匆匆,一只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索叔扬虽然担忧,却也不敢表态出来。他明白要是让大哥看出他对柳姿虞的情感,大哥一有时机定然会向皇帝请旨,他索叔扬要的女人一定要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而不是在一道圣旨的逼迫下嫁给他。 &nnsp; 0 第043章 夜奴初见索伯厉 索叔扬瞧了眼大哥,大哥比自己想得还要从容自若,但见他对虞儿的病情不闻不问,放倒径自地坐在软榻上,目光随意地在房间内打转,不曾落在他们的身上过。 他扶着柳姿虞在床榻旁坐下后,方才松开手掌,淡声垂问道:“虞儿,身子还未见好转,你起来做什么?转眼间,算算日子,骠骑将军也快回来了,要是见你这般模样,岂不心疼。”他适当地将话题转移到骠骑将军的身上,好让索伯厉误认为照顾柳姿虞并非他所愿,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夜奴眸光往索叔扬的身后探去,他就是礼部尚书索迩宕的大儿子索伯厉,二十六岁便坐上了刑部侍郎,年少有为,深受皇帝的器重。 索伯厉的样貌虽然与索叔扬有所相似之处,但是却不如索叔扬这般俊美,显然索叔扬样貌倾像于母亲多些。索伯厉到底是以“正颜厉色”来论,凛然正气全然地体现在他的行为举止之上,只是他身上的那件修身的白色袍子搭上一袭浅蓝色的纱外袍与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夜奴倒是觉得身着官服的他或许比起眼前的装扮要更为好看些。 “咳咳……”索伯厉像是察觉到夜奴停留在他身上的那道打量的目光,不悦地轻咳了两声。 他端起适才婢女端来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三口,可是谁又料想得到索伯厉素来不品茗。在他眼里,事物的本质原是最美丽的,水就是水,何必要去改变本质,让它多了些苦涩,少了些甘甜呢!在那茶杯里装的不过是白开水而已。 “不碍事的,为什么我会在礼部尚书府呢?”夜奴这才回应索叔扬的话。 索叔扬笑着在大哥的身旁另一张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夜奴道:“虞儿,你尚且听我解释。古大夫年纪较为年迈了,那日你落水之后,便昏迷不醒,古大夫前来为你诊治顺便辞行,说是要回乡颐养天年去了。我担心你病情恶化便擅自主张地将你带回府中,起码在礼部尚书府里还有我二哥可以随时来为你诊治。” 夜奴眼眶不争气地红润起来,她知道柳姿虞对古大夫的情感颇为深厚,如今古大夫不告而别,她自然要装得伤心些,颤颤地道:“这么说古师傅就这样抛下我走了,为什么你不留住他呢?”她埋怨地瞅着索叔扬,擦着泪水:“颐养天年在骠骑将军府也行,不一定非要回乡,古师傅家乡处在洛阳,此行甚远,身边又没有贴心的人照料着,要是遭了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你叫柳姿虞是吧!”被遗忘的索伯厉终于忍受不了地开口。 “是。”夜奴连忙应了一声,适才因为古大夫的事情居然将他冷落了,这会儿,见他眼中的不奈与恼怒,她自然不敢再迟钝分毫。 索伯厉点了点头,见柳姿虞满眼怯弱,这才溢出温和言道:“家父与令尊且是同朝为官,私底下交情匪浅,对于你府中的事情我尚且知道一二。古大夫虽然是你师傅,可是人老了总是该回归故土,你不该责怪三弟,你该尊重古大夫的选择才是。” 听着索伯厉的话。夜奴反而觉得她适才像似无理取闹,她低垂着脸颊静了半刻。这时索叔扬起身来到索伯厉的面前,伸手介绍道:“适才只顾着你的感受,竟然把大事给耽搁住了。虞儿,还不过来拜见我的大哥,刑部侍郎索伯厉” 许久后,夜奴才起身半福着身子,请安顺便赔罪道:“虞儿不知是索大人在此,误了礼数不说还有所怠慢了大人,还望索大人恕罪。” 琢磨了半天,夜奴还是觉得以大人尊称索伯厉较为合适。殊不知她的这一声索大人竟然让索叔蹙起眉头,娇生惯养的柳姿虞哪有这般好的礼数,她向来只在柳展骑面前如此多礼,私底下根本就不把礼数放在眼里的。 索伯厉端起茶杯,只顾着喝水。待喝完了这杯茶,他才侧目看了夜奴一眼,夜奴如今已是给索伯厉不好的映像,任现在如何讨好他也是枉然的。 夜奴许久半福着身子,却始终不见索伯厉开口叫她起身,脚已经开始不稳地发颤,腰酸得险些是她整个人不稳地跌倒。幸亏索叔扬眼疾手快地扶住夜奴的手臂。 夜奴讷讷地扬起头,一眼便对上索伯厉侧目探瞧自己的那道幽深的目光。 索叔扬看出夜奴的不自在,忙松开手朝着索伯厉笑道:“好了,大哥,今儿虞儿身子还未好些,不如我们先出去,待她身子好些,我便带她去拜见爹。” 第044章 谆谆教导难遵从 索伯厉面上挂着笑容,他站起身子,无意间袖口蹭到桌面,好端端的茶杯竟然随着他的袖子一同落入地上。(.好看的小说)眨眼间,不容夜奴反应过来,索叔扬已经稳稳当当地将茶杯接在掌心,同时也放回了桌面。 夜奴目视索叔扬与索伯厉离去背影,对于礼部尚书索迩宕的两个儿子甚是不解。岁数算来,索叔扬大她三岁,他与索伯厉之间明显留下一道岁月的鸿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跨越这道鸿沟的。 冷风吹散了细碎的额发,夕阳的余晖印染在眉宇之间。夜奴穿着单薄的月白色中衣,目光流连在窗台外的这片稀疏的竹林,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地宁静。她转过身子,脸色显然很吃惊。 王氏右手托着盘子,目光牢牢地锁住夜奴苍白的脸颊,她提起裙摆越过门前的那道半膝高的门槛,顺手带上了门。她看了夜奴一眼,步伐却往内室走去,不稍片刻,她已经从内室出来,手掌上的托盘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地则是一本厚厚的蓝皮册子:“女戒”二字清晰地出现在卷面上。 夜奴虽然不懂得舞文弄墨,可是识字的本事倒也难不倒她。 夜奴有意忽略那本厚厚的蓝皮册子,纵身扑向王氏温暖的怀里,嘴里娇声笑道:“奶娘,原是以为你们是将我一人搁在这陌生的府邸里,现在看见了你,纳闷的心情总算是有着落了。”夜奴将头枕在王氏微垮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皂荚味道,心中自然是惬意了不少。 王氏当即被夜奴这撒娇的行为弄得眉开眼笑的,眼角多了三根折叠起来的皱纹。 尽管如此,王氏也不忘她此行的目的,她收敛起笑意,推拒开靠在她肩膀上的夜奴,满是呵护地握着夜奴的手掌道:“这是老爷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自当遵命。小姐若是还当老奴是小姐的奶娘的话,就听老奴的一句劝,收敛起性子,好生当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好看的小说)” 夜奴睁大眼睛,她不乐意地抽回手掌,扭过身子道:“奶娘,我便是我,就算收敛起性子,我还是我,既然从头到尾的我还是我,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她自认为说得极为有理,颇为符合了柳姿虞的坏性子。 “小姐满口都是理,殊不知这理是哪位胆大妄为的奴才教唆小姐讲得,若是让老奴知道了,定打折了她的狗腿不可。”王氏愤愤咒骂着。许久后,这气才得以缓和过来:“小姐,你纵然不替自个儿着想,也要替老爷着想。夫人没了,老爷一个大老爷们定然不晓得如何教导你,只想着一味地纵着你、宠着你,可是……” “够了。”夜奴不奈地打断王氏还未脱口而出的话,她徐徐地转过身,笑意荡然全无,徒增一抹忧色。 王氏叹了口气,像是不忍见夜奴这般的忧伤。她别过脸颊,沉思片刻,终是低低地说道:“奶娘不逼你看这些书籍,可是希望你能借此机会好好静思己过一番。” 王氏看了夜奴一眼。夜奴连忙匆匆地转过头,嫣然道:“奶娘对我的好,我怎会不知呢!可是区区一本《女戒》又能改变了了什么呢?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失望罢了。” 多么牵强的理由,可是王氏原本暗淡的眼眸闻得此言,瞬间眸光异彩地来到夜奴的面前,扶着夜奴的手肘往内室走去。夜奴伸手撩开香帐,在层层罗帐的掩盖下,她终于来到床榻前坐下。 王氏端起托盘上的药碗,反反复复地吹着,直到药汤可入口为止,她才肯递给夜奴,她一面看着夜奴喝下这碗药,一面唠叨着道:“只要你有心便是好事,奶娘将这本《女戒》留下。自小,你便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无一是可以难倒你的,老奴看这对你应该是没有困难可言的。” 夜奴无言地一口一口地喝下这碗苦药。 天色略转暗,屋外的天空甚是蔚蓝,可是屋内已经黑了下来,隐约间,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王氏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去,回来时,手里托着一盏灯,她徐徐朝着夜奴走来,背影昏昏长长的将夜奴吞噬在其中。夜奴看得出神,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虞儿,是我。”低低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夜奴知道是索叔扬来了,想必他是来询问她落水一事的,她暗自猜测间便起身迈开步伐,手腕立即被王氏扯住了。昏暗的烛光照亮了王氏蜡黄的脸颊,她蹙眉低声道:“三更半夜,最忌讳的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还是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下,小姐既然有心改过,便不可像往日那般的毫无忌讳。” 夜奴点了点头,王氏这才放心地松开夜奴的手腕。夜奴扯着低落的嗓音,淡淡一声回应索叔扬,道:“刚喝了药,有些乏了,索大哥有事的话,明日再来吧!” 第045章 烛光微醺擒盗贼 沉默了好久,索叔扬才幽幽地道:“若是乏了,便早些休息,我改日在来看你。” 轻巧的步伐声由近及远。夜奴这才回头瞧着王氏,只见床榻上被褥皆是铺盖整齐,王氏不放心地弯着腰整理了下枕头,拿捏这手上的书籍,像是在考虑将它搁在那里才是个绝佳的位置,最终她掀开枕头将书籍垫在了下面。 王氏平静地回头,碰巧与夜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对上。 夜奴莞尔一笑地处在原地。 “咚咚……”打更的声响远远地在寂静的空气中晕开。 直到打更声渐歇,王氏这才拿起搁在板凳上的托盘,橘黄色的烛光照亮了彼此的脸颊。她略微踌躇,半响才徐徐地开口道:“二更三点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我这就告退了。若是得空,不妨将《女戒》抄写几遍,长久下去,必定铭记于心。” 夜奴虽是无心抄写那《女戒》,为了不辜负王氏的一番好意还是颔首。(.好看的小说) 她盯着王氏阖上的门扉,心思已是飘燃,蓦然地垂首叹息。 昏暗的烛光交错着两道黑影,夜奴登时警觉这间屋子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悄然地潜伏在某处角落,正暗中地窥探她的行为举止。夜奴不急于引他出来,踱步来至床榻前,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笑容,对着烛罩吹灭烛火,宽衣解带的同时目光已悄然地往四周探去。 日子过得太乏味,总是要些有趣的事情来陶冶下兴趣。 夜奴握紧衣襟,身上唯一可蔽体的唯独剩下这件单薄的月白色绸衣,寒意冻得她身子微颤,她却强压下这股寒意,借着门廊传来的微弱光线,她察觉到一双似狼眸般犀利、明亮的眼睛正处在自己的身后的屋梁上。她盖上被褥,静静地侧身而卧。[] 来人还算颇有耐心,待三更打响后,她气息均匀地呼吸着,他才翻越下屋梁。 冰凉的手指划过夜奴的脸颊。夜奴虽然有所按忍不住了,可是只是轻微地翻动了下身子,等待着来人的进一步举动,可是他显然那举动不是有意轻薄她,只是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入睡了。 他转身来到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扭动着妆奁,在妆台的最底层的暗柜被打开了,他回头凝望夜奴。 夜奴感觉到停留在脸颊上那道火辣辣的目光,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的,显得过于僵硬。 夜奴感觉到视线离开了自己的脸颊,这才半眯着眼眸,看见黑衣男子从暗柜内拿出用金色绸布裹住的包袱,包袱沉甸甸的,显然里面的物品对他非常重要,才让他如此大胆地夜探礼部尚书府,他动作轻柔地扭动妆奁,暗柜不带痕迹地关上了。 “如此费尽心思地闯进礼部尚书府,只为了这包东西,看来这包东西应该价值连城吧!才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夺,不,具体来说是偷。”夜奴瞬间地披上月白色的斗篷坐在床沿上,提醒着他此时不正当的行为。 夜奴的声音使得背对着她的男子身子一僵,虽然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偷”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男子目光狰狞地回头注视着夜奴,笑着起身仰头道:“这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我……”说到中途,他有些气结地顿了顿:“我只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男子忍住心中的紧张,声音有些颤抖。 夜奴侧眸凝着他,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她顷然起身顺便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微弱的光线让夜奴看清了他的面容,脸上顿时一片错愕而他显然也被夜奴这身手给唬住了。 在成为柳姿虞前,夜奴早就把礼部尚书的三位爷的面貌印入脑海里,此时这位面目憨厚,眼眸却透着戾气的不正是索伯厉的二弟,索叔扬的二哥索仲樊。委实夜奴这赢得不光彩,他显然是认为柳姿虞是位弱女子,而此柳姿虞非彼柳姿虞,趁其不备才让他露出真容。 索仲樊回神间凝上夜奴的双眸,唇瓣微颤,叹息声落地,抿唇淡坦然地道:“看来我是小觑了你,看样子,我是被你认出来了。事到如今,我便直言不讳了,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回府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他再次强调。 夜奴只觉得这平凡的索家二爷行为倒是古怪,伸手方要触碰他手中的包袱,他却伸手挡住了夜奴手掌的去路。 夜奴但笑不语地收回手掌,她来迈开步伐走出内室,在外室的桌子上倒了一杯尚且还有一丝余温的茶水。回到内室,这索家二爷的身影早已消失,夜奴木然地端着茶杯良久,方才察觉到床榻上留有一张字条。 第046章 行为怪异属二爷 “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柳小姐见谅。今夜之事,希望小姐能够守口如瓶。改日,索某定当当面解释清楚。” 夜奴细细地看着这张纸条上的寥寥几字,暗自庆幸自个儿没有泄露太多的底,否则日后定当成为索家二爷手中的把柄,可是这里既然是礼部尚书府,他是主,她是客,他要拿东西,定可光明正大地来取,何必做梁上君子,莫非其中还有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时间如指缝散沙般划落,夜奴的病大体上已经痊愈了。 自那晚后,夜奴再也没有碰见过索仲樊。因为奶奶王氏的缘故,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躲避索叔扬的事情上。索叔扬是位聪明人,他自然看出夜奴有意躲避他,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日日地徘徊在夜奴的房门前,时时刻刻地抱着一丝她肯见他的希望等待着。 逃避面对他,未尝不好。夜奴不愿欺骗他人的感情,特别是索叔扬这份对柳姿虞忠贞不渝的爱情,她庸懒地倚靠在床榻上,目光木然地望着妆台,直到王氏扯着笑脸走到夜奴的面前,夜奴这才收回了目光。 “小姐,这三爷日日在门外守着,你就出去见见他如何?”停住步伐,王氏突然开口为索叔扬做起顺水人情。 夜奴闭上眼眸,只道:“他想见的不是我。” 夜奴这话说得有些奇怪,王氏摸索着许久,终是不解她的意思,可是王氏不解夜奴的意思却也是必然的事情,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柳姿虞,不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夜奴。 “嗨……郎有情,你未必有这意。”王氏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王氏幽幽的语气像是在埋怨夜奴不懂得怜香惜玉似的,可是又是谁当日要夜奴熟读《女戒》的,如今倒是落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可想而知,王氏希望夜奴蜕变成一位规规矩矩的千金小姐同时也把握住眼前这位被他们相种的三爷。 若是夜奴再不起身,恐怕会被眼前的奶娘唠叨成内伤。夜奴起身拍了拍这身被她压得皱巴巴的裙襦,搁下话道:“奶娘,索大哥对我纵然好,可是这未必就是男女感情,也许是兄妹之情,也许是出于责任。” 夜奴的话显然太过于明智,也显然是不可能出自柳姿虞口中的。奶娘王氏被夜奴脱口而出的话弄得有些诧异,她皱起眉头看着夜奴,夜奴则是淡淡地回笑道:“随口胡说,你可别放在心上。” 夜奴来到房门前,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地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则是索叔扬愤怒的眼神,这几日毫无来由地躲避他,终是将他惹恼了,他步伐稳重地朝夜奴走来,夜奴惶然地侧过脸颊不再瞧他。 索叔扬神色黯然地来到夜奴的面前,心中虽然恼她,却没有对她发火,而是她这身单薄地浅绿色纱裙倒是让他不悦地敛眉,低沉着嗓音道:“虞儿,看来这些日子里喝得药还嫌不够多吗?”他解下自个儿身上的黑色的斗篷细心地为夜奴系上,宛如初见时那般为她细心的披上红色氅子。 夜奴冷淡的眼眸始终是无法敌过索叔扬的这份关怀,红着眼眶,喉咙间哽了哽,猝然地抬头,道:“索大哥,我……”话梗塞在喉咙间,无法再脱出一字半句,她越来越发现自己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看来,这辈子,夜奴终究是抵抗不了感情的羁绊,从前,她没有接触过情感,现在,她却对情感异常的敏锐。 索叔扬颇为亲密地为夜奴拉拢起衣襟,眼底的愤怒到底还是因为打转在她眼眶内的泪花给浇灭了,他扬起笑容,右手执起夜奴的左手掌道:“我见你不是来看你哭鼻子的,跟我来。” 夜奴的步伐随着索叔扬而奔跑,微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她静静抬头,波澜涌动的眼眸早已恢复了平静,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紧紧握住她手掌心的索叔扬。他只是把她看做柳姿虞,所以才这般地待她,她不可以被感动,更不可以被眼前这片其乐融融的景象给蛊惑住了,夜奴暗自提醒自己。 不知奔跑了多久,夜奴只觉莲足已经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她面带喘息地挣脱开索叔扬握着她的手掌,双手抵住肚子,躬着背脊目光环视着四周的风景,他们此时处在的地方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上的墙壁上描绘了多位俄罗多姿的美人图,她们宛如争奇斗艳的百花般美不胜收,实在令她无法移开视线。 第047章 娇女马背触山芋 不知道夜奴发了多久的愣,等她想到索叔扬的时候,索叔扬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旁的也没什么,只怪夜奴来到礼部尚书府多日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如今处在这么陌生的地方,让她如何回去呢!真是伤脑筋的问题。 夜奴暗自气恼自己的失神。 多日的相处下来,夜奴觉得索叔扬并不会抛下她不管的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她探头探脑地打量起四周,四周除了这条长长的过道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夜奴摸索着脑海中零零碎碎的记忆,步伐往回走去。 一路上,夜奴碰到了许多端茶递水的丫鬟。初次见面,理应她们不该对她如此客气才是,不管夜奴往拐去那个方向,皆是畅通无阻的。正纳闷之时,夜奴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黑色斗篷上,她这才注意到披在她身上的黑色斗篷,感情他们是认出这件斗篷的主人了。 夜奴暗自窃笑自己原是借索叔扬的风才得以如此,不过想到索叔扬不声不响地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笑颜逐渐地淡化了去。 “虞儿,抓住我的手。” 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夜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腰间一阵紧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眼里只瞧见索叔扬全是笑意的眼眸。 随着马蹄地奔跑,即使夜奴僵直起背脊,背部还是难以避免摩擦到索叔扬结实的胸膛,夜奴满面潮红。 从前,除了阁主之外,夜奴便没有和任何的男人有过交集,甚至是如此亲密地共骑着一匹马,如今却和索叔扬骑在一匹马背上,无论索叔扬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都只会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来看待,她已经让真正的柳姿虞失去得太多了,如今只有他才算是日后她离开将军府后给她最大的偿还。[] “在想什么?”索叔扬打断了夜奴的思绪,他一手拉扯着缰绳,一手护着夜奴,显然他是知道柳姿虞不会骑马的。 真正的柳姿虞不会骑马,可是不代表夜奴就不会骑马,夜奴是“乾坤阁”左护法,在过去的十年里的生活,起码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夜奴不习惯有人对她这般的关怀,她不适地扭动着身子刻意地拉开彼此过于亲近的距离。索叔扬想必是看出了夜奴的意图,他非但没有如她所愿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反倒是伸手将夜奴揽进他的怀里,坏坏地笑道:“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人茶余饭后闲磕牙的名角,那么最好乖乖地坐好。” 夜奴猛然惊觉自己还身处在礼部尚书府里,与索叔扬这般亲密地骑在一匹马上于理不合,更会引来诸多非议,看着路过的丫鬟们无不用那种嫉妒的目光瞅着她,好像在说,她不配与索叔扬骑在一匹马上似的。夜奴将头压得低低的,躲避着各种不同的目光。 “坐好了”索叔扬提醒着夜奴,护着夜奴的那双手瞬间抽空了。 颠簸之下,夜奴险些落下马背,索叔扬及时地搂住她的腰,才避免了这场不幸的事情发生,夜奴心有余悸地扯住索叔扬的袍子。 白色骏马奔跑得很快,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来到礼部尚书府的后门,朱红色的后门早已敞开,好似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已经习惯索叔扬由府中骑马而出。 夜奴紧紧地闭着眼睛,因为她害怕与索叔扬的这种亲密的举动落在日辰或是阁主的眼里,白马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可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这种举动无非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而已。 “到了。”索叔扬愉悦的声音在夜奴的耳边响起。 夜奴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眸,看见一群群接踵而来的人流不断地在眼前的这间酒楼涌进涌出的:“寒香醉雨轩,好雅致的名字。”她惊叹的望着挂在门上面的牌匾,不知内部的装饰可与这般雅致的名字相对呢!她不禁好奇。 索叔扬下了马,他伸手示意夜奴把手递给他。等了许久见,还不见夜奴有所反应,这才发觉夜奴的目光始终都是停留在这块牌匾上,哑然失笑道:“看你这般的痴样,我倒是后悔带你来这了。” 夜奴困窘地垂下脸颊,索叔扬不等夜奴同意就把夜奴抱下马背,一位颇有灵气的小男孩迎了上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呵呵地道:“三爷你来了,老板娘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上好的厢房,这里就交给我吧!” 第048章 贪嗔痴皆是因果 索叔扬淡淡地应允了一声,转身拉着夜奴要走。夜奴迟疑了一下,柳姿虞虽然刁蛮任性,却不失善良,这或许她学医的其中一个原因,她挣脱开索叔扬的手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眼前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温柔地道:“拿着,去买些糖果吃去。” 他迟疑地接过夜奴的赏银,目光不安地看向索叔扬。 索叔扬扬起笑容道:“还不快向柳姑娘致谢。” “谢谢柳姑娘。”得到索叔扬的同意,他才笑着哈腰。还不容夜奴多说一句话,他就已经牵起白马绕着酒楼的墙壁往酒楼后面去了。 夜奴回过神来,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眼角的余光居然瞥见纪江还处在二楼喝酒的样子,待她正眼的望向二楼时,他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了。(.) “怎么了?”索叔扬的目光同夜奴一同望向二楼,只见二楼人群拥挤,不时不时地溢出三两句笑声,他收回目光看向夜奴,可是夜奴却发了疯似的挣脱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掌。 “我……不能陪你进去了。”夜奴犹豫地对着索叔扬说着,尽管她看见索叔扬眼底的那抹淡淡的忧伤。 半响,索叔扬才抬起眼眸,那抹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渐渐地远去,他恨恨地咬紧牙齿,道:“虞儿,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逃避我。”他面色黯然的踏进了寒香醉雨轩。 皇宫内。 “娘娘,你瞧,这乌黑如绸缎般顺滑的秀发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断了好几根?让奴才好生心疼。(.)”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小心翼翼地使用着木梳,为胡昭仪挽起秀发,顺手插上几朵鹅黄色的花钗。 他抬眼打量了一眼铜镜中的俏丽人儿,翘起兰花指整了整发髻,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像是赞叹胡昭仪的美貌,又好似在可惜什么,只叫人心烦意乱。 胡昭仪抬起美眸,卷翘的睫毛将她那颗水灵灵的眼眸衬得好比夜空之上的圆月那般圆润。 她忍不住不看铜镜中的自己,也忍不住不去好奇地询问李德息此举何意?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嫣然巧笑,道:“李德息,你此举甚是怪异,这摇头又是点头的,实在令本宫费解,本宫自小不曾读过什么书?揣测人心便输于常人一截。” 李德息拿着木梳的手明显顿了顿,干笑了两声,道:“娘娘别妄自菲薄了,奴才可担待不起。”他不在说话,神情凝重,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半响,接着说着还未说完的话:“奴才知道娘娘心中有怨、有怒,要不是奴才十四年前出宫替皇上办事,就不会遇到娘娘,娘娘也不会……” “行了,不必再说下去了。”胡昭仪捂住耳朵,感觉到贴在背部的那堵炽热的胸膛,可惜的就是这堵炽热的胸膛不属于一位正常的男人,而是属于一位太监。 胡昭仪见李德息不在开口说话,悬着的心一下子落空了,顺了顺语气:“当初本宫在大街上对你一见倾心,你温文尔雅,勾去了本宫的芬心,本宫只晓得你是大官,却万万都没料到你竟然是位阉人。” 李德息深吸了口气,他搂住胡昭仪,手掌紧紧地贴在她扁平的腹部之上,嗲声嗲气地道:“奴才万万没要料到娘娘会这般痴心,为了见到奴才,不惜失去自由身,自愿入宫当选秀女,当日,你我在大殿上相遇,娘娘可知奴才当时的心情。”他调解了下情绪:“奴才恨不得找个洞装进去……” 他的语气十分激动,颤抖之下化为一片模糊的哽咽声,胡昭仪知道他当初不是有意骗取她的芳心,怒气熄了一半,道:“你会错意了,本宫进宫成为秀女之事自然是与你脱不了关系,可是本宫当初进宫只是想逼你现身,好让你带本宫远走天涯。没想到,大殿之上遇见了你,那时候,本宫心灰意冷,自然也无所顾忌了,既然无法嫁给心爱的男人,倒不如嫁给一位全天下最要权势的男人为妻,而那位男人就是当今皇上。” 第049章 夜半宫围候旧人 “奴才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好让娘娘得偿所望,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李德息忽然在胡昭仪身前蹲下身子,双手按着胡昭仪白皙诱人的大腿,目光恳切,显然是发自内心之话。 胡昭仪听得入耳,眼光在他脸上一转:“有你得力相助,本宫不愁大事不成,事已至此,你还有继续隐瞒本宫吗?本宫进宫十二年了,查过你进宫的卷宗,你自小便由着伺候太上皇的贴身太监王公公带进宫,并未入过净身房,想必本宫当初不曾看走眼过,你就是宫中的一条漏网之鱼,此事非同小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你几十年在大内皇宫建下的基业要毁于一旦,就连这颗脑袋都可能搬家。”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诧异地抬起头来,不惊慌反而笑着起身,一瞬间便将胡昭仪揽进怀里,鼻子抵她发颈内,嗅了两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兰花香味,嘶哑着嗓音道:“娘娘果然精明,不过娘娘若是要揭发奴才,此时此刻,奴才应该在押往刑场的路上,而不是在娘娘的寝宫里了。” 胡昭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推开他越举的行为,反倒是欣然接受了,柔软似银蛇般的身躯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嗔道:“你倒是知本宫的心思,皇上多日不曾本宫这里,本宫孤寂难耐,又心系于你,俗话说得好,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李德息嘴角挂着一抹淫笑,他的右手不规矩地绕过胡昭仪的胳肢窝下,寻寻觅觅之下,总算是探进她的衣襟内,丰盈的胸部、滑腻的触感,让他的手掌流连忘返,肆无忌惮地开始蹂躏着她的胸部。 “你比本宫想象中得要勇猛……没想到……本宫居然会沦落为和一位假太监行周公之礼,来解心中的孤寂难耐之感……啊……”胡昭仪自嘲地笑道,俯视着她自己暴露在空气中峭挺的胸脯,那双比女人还要纤细的手掌,就像变魔术般快速地在胸部上刻下一道道的淤痕。 “别说话,只要娘娘配合奴才,奴才一定让娘娘快活。”李德息保证着。 胡昭仪轻声应允了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夹杂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躺在了几案上,上半身的衣裳已经褪至到腰部,李德息就像哺乳期的婴儿般迫切,脸颊埋在她丰盈的胸部上,她愉悦地呻吟了好几声,五指牢牢的抓住他肩膀上的太监袍子,莫名的空虚感让她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你要杀了本宫灭口?”胡昭仪悠然地开口,她感觉到李德息的手臂宛如一条藤蔓般牢牢地缠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本宫在一日,你的秘密将永远是个未知数,倘若本宫死了,你的秘密就会在朝堂上公诸于世,孰轻孰重,你该有所分寸才是。” “娘娘误会了,奴才这是让娘娘快活啊!”李德息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锋似的,可是目光若是能够杀人,早就有无数的人死在这种无形的目光下了,他猛地将胡昭仪连带着着她下半身未褪去的衣裳抱进了内屋去。 “本宫不行了,你快住手。”胡昭仪试图推拒开欺压在身上的李德息,她半闭着美眸,微微喘息着。 李德息按住胡昭仪的手腕,她孤寂难耐,却不至于索需无度,可是李德息不同,他虽然碰过不少女人,可是像胡昭仪这般玲珑有致的身躯却是少有接触,她年芳不过二十九。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宠幸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深深得埋进她的体内,那种紧致的感觉宛如未开封的处子般妙不可言,胸膛似有似无地摩擦着她丰盈的胸部,手指在私密处挑逗着…… “娘娘这么快就投降了,这可与娘娘的行为作风不符啊!”李德息故意激起胡昭仪的战斗力。 胡昭仪脸颊上挂着盈盈香汗,猛烈地摇了摇头,她想挣扎,可是却被李德息钳制住了双手,李德息顾不得她摇头还是点头,强迫性地让她背对着他,好让身体更加紧密地镶嵌在一起,他的欲望好似决堤的奔流般勇猛,逼迫着她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激烈的高峰……直到她昏厥的那一刻,她依旧能刚绝到体内那股麻酥酥的巨大摩擦力。 纪江还潜伏在屋檐上,透过琉璃瓦片的缝隙,将胡昭仪与李德息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里,他多年未曾踏入过皇宫,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未曾改变过,原来李德息并不是阉人,这对他而言算是难得的收获,他可以容忍这对狗男女活十年,不代表他可以就此放过他们了。 如今乾坤阁已经步入正轨,除了他们之外,纪江还要将与当年纪筠娥事件牵扯在内的所有有关系的人查出来,包括那位负了纪筠娥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当今皇帝。 借着月色的光晕,夜奴追着纪江还的步伐留下的足迹来到了宫门前,望着层层把守,如蝼蚁般的士兵,宫围重地,岂是那么容易是进便进的,即便他胆量在大也不会闯进皇宫,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朝廷上的大官。 子夜已过,夜奴不可以继续在此逗留下去,她今日是被索叔扬带出府的,可见待会儿回去后必然会看见索叔扬在她房里等候她的情景,她必须有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来隐瞒住他。 忽然,宫门缓缓地打开了,夜奴暗自地躲在宫墙旁的一棵松柏树后,出来的人若是纪江还的话,她该怎么办呢!要是不是纪江还,那么纪江还跑到哪里了呢!他留下来的足迹在这里就消失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发现她在跟踪她,所以有意地在此留下足迹,误导她的追踪。 第050章 仲樊出宫逢夜奴 “太医院院史大人,这夜深人静的。怪恐怖,夜路走多了,恐怕会遇见些不吉利东西,属下还是奉劝大人改明儿再出宫办事也不迟啊!”守城门的侍卫哆嗦着双手双脚,跟缩头乌龟似的拉紧衣领,唯独镶嵌在脸颊上的那两颗星眸显得灼灼生辉。 他们一心只为奉劝索仲樊不要老是夜里出宫,害的他们这些守卫连深夜时也落得不踏实。转眼间,再过十来天便是大过年了,要是连大过年他都随时为他开宫门,关宫门的瞎折腾,那么这日子要他们这些小喽啰该怎么过啊!他们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谁也没有这般大的胆量直接说出来。 “呵呵……”索仲樊干笑地仰头看着天上的月色:“我自然晓得你们这些侍卫的不容易,可是这胡贵妃非要本官子夜三刻出宫,前去提取“百花山”上的甘露,赶着皇上上朝前回宫,至于这甘露的用处嘛!本官就无暇得知了,约,你瞧,我只顾着和你们说着,险些误了时辰。” 索仲樊故作气恼地拍了拍光滑的额头。 这守宫门的差事,侍卫已经干了大半辈子了,虽然他知道这只是索仲樊出宫的一个幌子而已,可是也不好多加阻挠,毕竟他是礼部尚书的二公子,当今刑部侍郎索伯厉的弟弟,虽然是妾生,可也是不容他们小觑了他,日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准,要是某日,他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呢! “还不快替太医院的院史大人牵一匹快马来。”他朝着身后这两位刚入宫不久的侍卫吆喝道,随即回头赔笑道:“属下这就不耽搁大人的事情。” 索仲樊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牵过侍卫牵来的黑马,检查了马鞍的系带,做足一切的准备后,他脚尖踩入内蹬,身子稳稳地坐在马鞍上。索仲樊非但不急着策马而去,反倒是眼睛扫过漆黑的四周,他的目光似乎滞留在宫墙旁的那颗极为不起眼淡淡地松柏树上良久。 夜奴心中猛然露了半拍,既然索仲樊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她何不就顺了他的意就此现身,有了这位堂堂尚书府的二爷送她回府,那么就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风波了。 下定决心的夜奴从松柏树后面站了出来。 索仲樊看见夜奴首先表现在脸颊上是错愕,后是不解,再后来是怔愣……夜奴不知道他转变了多少表情,最终以平淡告终地鞭策着黑马,来到她面前,他睥睨着马下的夜奴,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依旧三弟的脾气,他是不会任由着你一个姑娘家深夜出门的。” “你就这么了解索大哥吗?”夜奴反问索仲樊。 索仲樊扬起嘴角,似乎被夜奴的话逗乐了,他的视线在夜奴的身上移开,目光幽幽地直视前方,漆黑的瞳孔宛如一口干涸的枯井般茫然,他坦言地道:“不是我了解他,而是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任你随意地在大街上抓个老百姓,只有是位明眼人,不需要用脑筋想便早已经猜出了十之**了。” 夜奴对于眼前性格截然不同于索叔扬与索伯厉的索仲樊极为感兴趣,他没有索叔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占有欲,没有索伯厉身上的正真感,在他随性的性子透着不羁与潇洒,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何自甘沦为朝廷上的官员,这不是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个枷锁吗。 在夜奴还是柳姿虞身份的时候,索仲樊或者会是一位执得交心的知己,她抱着捉弄索仲樊的态度,谎言称道:“假如我说我是偷跑出来找你的,你信吗?” “信,为何不信呢!”索仲樊的眼睛内掺杂着一些是夜奴看不懂的情绪,他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奴,伸出手掌道:“来,我送你回去。” 夜奴愣愣地打量着眼前的手掌。索仲樊的手掌是她看见过最丑陋的,可也是最真实的,在他的手背和手心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犹如一只只大小不一的蜈蚣伏噬在上面。 夜奴虽然略有犹豫,但是她还是握住了索仲樊的手掌,同时也问出了一句话:“疼吗?” 第051章 灯火通明尚书府 索仲樊被夜奴这没来由的话弄得一怔,他无事般地将夜奴安顿在他的身后,在策马而去前,回了夜奴一句:“伤口岂有不痛的道理,可是痛过了,以后便不会再感觉痛了。”话音随着寒风冲刷,灌进夜奴的耳朵里。 夜奴牢牢地捉住索仲樊的衣袍子,他穿得极为朴素,单调的铅灰色弄意使人感到不快,可是看见他这张平凡脸颊带着数不清的秘密,她对他的伤疤好奇,可是只要他不愿意,她便不会逼迫他揭开他的伤疤。 月凉如水,夜奴抬眼望着漆黑的天空上的那一轮模糊的皎皎月影在不断地远离她,倒退着。历代诗人无不借景抒情,可是她只能望月惆怅,声音细如蚊鸣地呢喃道:“此时,你心里可有我的存在呢!”她想到了阁主那种冰冷冷的眼神。 夜奴的话显然是传进了索仲樊的耳里,他却假装没听到似的继续策马而行,直到黑马在礼部尚书府停下,他才回头对着夜奴说道:“到了,要进去吗?” 夜奴怔怔地摇了摇头,侧眸斜睨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嘴角浮起冷笑:“你欠我一个解释,我可以不需要这个解释,但是你需要帮我圆一个谎。”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向索仲樊谈一场交易。 索仲樊没有回答夜奴的话,他径自跃下马背。他仰视着夜奴,似乎夜奴对他来说也同样的有趣。 半响,索仲樊眉角微挑地道:“我并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但是现在算是你欠我一份人情,至于这份人情你该怎么偿还给我,由我来定。” 夜奴还来不及反狡索仲樊。大门就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婢女看见骑在马上的夜奴和伫立在门前的索仲樊,睡意顿时全无,她忙半弯身作揖,又马上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她立即开心地跑回头,叫嚷道:“老爷,二爷回来了,老爷,二爷回来了。[.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看着喜上眉梢的仆人背影远去,她看了一眼索仲樊,径自跃下马背,拍了拍残留在手心内的灰尘,她询问道:“礼部尚书府是你的家,为什么你表现得就像一位登门拜访的客人那般有礼,非要等待仆人通报完毕后才肯进府?”夜奴的问题显然是问到索仲樊的心里。 索仲樊脸色铁青地抿着嘴唇:“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下子就可以懂的,你需要用时间去摸索,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时间长了,你自然会知道。”一抹冷笑挂在索仲樊的嘴角。 “二爷,请进。”细细柔柔的嗓音响起。 夜奴跟在索仲樊的身后七弯八拐地踏进了客厅,比起外面的漆黑,府上则是灯火通明。夜奴一进门,入眼的则是目光冰冷的索伯厉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满脸怒气的索叔扬坐在右边的太师椅,还有毕恭毕敬地立在索伯厉身后一脸担忧的奶娘王氏,最后则是正襟危坐在正中央前的礼部尚书索迩宕。 在岁月地洗礼下,索迩宕的脸腮微凹,刀凿的眼眶有着难以忽略的沉着冷静,细看之下,诸多地方与索伯厉相似,他嘴角才刚碰上茶杯,恰逢夜奴与索仲樊就来到客厅,逼得他不得不放下茶杯。 “孩儿拜见父亲。” 索仲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夜奴看不清他的脸色,可是咋听之下,他的这一声父亲喊得有所陌生,她还未来得及细细推敲,索迩宕的目光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夜奴被他的目光逼得进退两难,只好拟着适才门前那位婢女的动作,忙半弯身作揖,一笑道:“虞儿见过尚书大人。” 这可真像三师会审,夜奴暗自鄙夷这种阵仗。黑吃黑,礼部尚书府的排场皆不是将军府可比的,柳展骑为官清廉,样样都以身作则,可是索迩宕夜奴就有所怀疑了,可是对于他的三位儿子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夜奴被索迩宕唤道身旁,他对夜奴嘘寒问暖,夜奴则是含糊其词地回答,可是若是夜奴记得没错,大部分索迩宕的问题都是索仲樊替她回答的。索仲樊脱口而出的话毫无疑点,至于他是怎么解释她为何如此晚归的,夜奴大体上都没听进去,待索迩宕开口道:“虞儿,一夜未眠,想必是累了,就让王氏扶你会去歇息吧!叔扬、伯厉,你们也都散了吧!我有些话需要对仲樊单独说。” 闻言,神思涣散的夜奴终于回神,她担忧地看着索仲樊,只见索仲樊脸色剧变却还是回了她一抹笑。 第052章 心惬之浮云流动 “小、小姐!你没事就好,走吧!”王氏忙垮前扶住夜奴的手肘。 夜奴和索仲樊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六个时辰,可是她渐渐地开始了解他了,表面上故作轻态,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内心却是极为重视索迩宕对他的看法。 夜奴甩开王氏扶着她手肘上的手,她心中的不快自然是她引得索仲樊淌进这趟浑水而造成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谁也不要跟过来。”夜奴提起脚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她每跑出一步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短短几个月,夜奴渐渐地融入这个大家族,可是她毕竟是位多愁善感的女人,对眼前的这些事情有诸多地看不开,甚至有些喘息不过了。 跑累了,夜奴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在躺椅上倚靠了下来,任由着冷风灌进袖口内。[.超多好看小说]只有在宁静的时候,她的头脑才是最清醒的,白云浮动,鸟儿鸣叫,树叶沙沙,这样的日子若是一直过下去,无不清闲、惬意,些许是昨夜累坏了,现下已经日上三竿了,睡意竟然席卷而来,夜奴半阖着眼眸,原先不过是想闭目养神,却不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奴做了一个梦,梦中有阁主,他对夜奴不再是冷冰冰,而是呵护备至,将她似一块美玉般捧在手心里,或许这是夜奴潜意识里希望的。醒来时,夜奴心中莫名的一阵空虚感,眼前一把画着山水的折扇挡住了直射下来刺眼的阳光,夜奴扭头陌然地盯着坐在身旁板凳上的索叔扬,在他的眼眸里能看见她想要的宠溺、疼惜,可是他不是阁主。 “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夜奴伸手就要掀开盖在身上红色的毛毯,索叔扬按住她的手背,她感觉得到他的手掌在不断地颤抖着,忙又补上一句:“你的手怎么了?” 索叔扬拿着折扇帮夜奴遮去碍眼的阳光,好让夜奴睡得舒适些,时间久了,他的手自然有些麻痹了。(.) 索叔扬不好意思地低笑了两声,眼角眉梢尽是满足,不稍片刻的功夫,这股满足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他抬眸凝视着夜奴的眼眸,按住夜奴的手掌徐徐地收回,道:“园子里风大,就盖着吧!”他见夜奴没有再掀开毛毯,煽了煽嘴唇,捏着扇骨的手指苍白:“你很在乎二哥吗?” “是的,我在乎他。”夜奴的话好像刺伤了索叔扬,难得看见他脸上出现了一抹愁色,夜奴不可以毁了索叔扬对柳姿虞的这段感情,她希望等柳姿虞回归正位后,这段真挚的情感可以弥补她与阁主对她的伤害。夜奴仰望了天上铅白色的浮云:“我的在乎只是因为他是我在这里唯一感觉可以值得一交的知己。” 索叔扬松了口气,不悦地询问道:“二哥是你在这里感觉唯一可以交的知己,那么我呢!我难道就不值得你对我吐露心声吗?” “你,呵呵……”夜奴笑了笑:“对你吐露心声是万万不可的。”只因索叔扬对她并非存有那份知己的心,而是男女情怀,这句话,夜奴没敢说出来,她明白索叔扬的心不代表真正的柳姿虞就明白。 “为什么?” “你是哥哥,我的索大哥啊!没想到你的胃口可真大,如今霸占了这个位置,当下又要霸占那个位置,我怎能这么轻易地随了你的愿。”夜奴俏皮地吐吐舌,多么别扭的表情,现在竟然轻轻松松地就做出来了。 “那夜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落水?”他话说得突然,硬生生地让夜奴嘴角的笑意挤了回去。 夜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胸膛前的发辫,看着索叔扬,明知故问地道:“你是指哪夜的事情?从小到大,我落水的次数不计其数,原因很简单,一是不小心,二是贪玩。” “是纪江还,是他将你推进湖水里的。寒冬腊月,你身子本来就弱,你知不知道再迟一步,只要再迟一步,你就可能溺水而毙。”索叔扬说得话好激动,瞳孔显得异常得阴森。夜奴只见过他温柔的一面,霸道的一面,从来不曾见他这么失控地一面,天下何其之大,恐怕这样柳姿虞一人可以扯动眼前男子的心。 “吧嗒。” 扇骨被索叔扬折成了两段,夜奴心有余悸地注视着扇骨有倾,咽了咽口水,低下头,道“何以如此肯定?纪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要害我的话,这么可能会救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第053章 兄弟反目是谁酿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是别有居心,另有所图。(.无弹窗广告)虞儿,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万事还是小心点,千万不要这般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人。”他顿了顿,继而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叔扬一番关怀的话,夜奴竟然觉得莫名的可笑。 涉世未深,夜奴看她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了,她苦涩地一笑:“索大哥,我知道你对纪江还始终是抱有敌对的心态,可是那夜我只是失足落水,是他再次救了我,他是我生命中的福星,有他在我便安全,我知道是你将他驱赶出府的,我希望你能脱下成见,将他找回来,道歉是必然的,酬谢也是必需的。”她语气有些无力。 不管纪江还是什么人,夜奴打算将他牢牢地系在身旁,直到他不在神秘,直到她对他消除疑虑。(.无弹窗广告)从纪江还的行为举动中,夜奴可要看出他也是位发狠的厉害角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打开了才知道。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清楚的,他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好了,回屋去休息吧!被让奶娘再为你担心。”索叔扬皱着眉头起身。 夜奴凝视着身旁的空凳子,淡声道:“索仲樊呢!我想见他。” 索叔扬脚步微顿,他随即又自然地迈开轻快的步伐,搁下话,道:“二哥已经回宫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转告的,就由我来转告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夜奴感觉得出,却无法判断他压抑着什么。 “没事。[.超多好看小说]”夜奴低低地回答,她伸手翻开毛毯,低着头从索叔扬的身旁经过,或是他说得对,她确实要会屋却休息了,她不可伤害身边这些真正关心她的人,特别是宝莲和王氏,也不知道宝莲在骠骑将军府上过得可好。 冬日的天空随着太阳的上升越发得暖意,可是微风已经充满着寒意。 从客厅出来的索仲樊面色憔悴,好比受过酷刑般狼狈,他以为他早已经习惯了索迩宕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可是适才索迩宕对他所说的话无疑充满了致命的杀伤力,他径自沉浸在忧伤的他冷不防地被索叔扬堵住了去路。 “二哥,昨晚你带虞儿去哪里了?”索叔扬耐心地等待着索仲樊的回答,可是许久后都不见他出声,他眯着眼眸,重复一遍刚才问出的话:“二哥,虞儿是不告诉我,难道连你也不肯吭声?莫非你对虞儿动了心?”可是他依旧得不到索仲樊的回答。 愤怒之下,索叔扬揪住索仲樊的衣领,面目可憎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儿家夜不归宿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虞儿任性,难道你也任性吗?大哥与你相差一岁,你与大哥比起来,怎么显得这么不知轻重缓急呢!”他失去理智了,只因为和索仲樊在一起的女人是柳姿虞。 “是,我是对虞儿动了心,她天真善良,虽然有时刁蛮任性,可是正是她的刁蛮任性才凸出她身上的灵气。三弟,你对虞儿有情,可是虞儿未必对你有意,你……”索仲樊的话还未说完,脸颊就被索叔扬狠狠地打了一拳,吃痛地扭曲脸颊,火辣辣的热度在脸颊蔓延开来,却远远不及索迩宕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 柳姿虞对索仲樊来说不过是为特别的千金小姐,可是她却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说出这些话只是因为索迩宕对索叔扬与索伯厉这两位儿子一向溺爱,对他索仲樊则是不闻不问,索迩宕担忧他喜欢柳姿虞,抢走三弟心仪的女子,不惜出口相讥,更令他无地自容地想逃离这不属于他的家,可是就算他逃离了这个家,也逃不掉他是索迩宕儿子的这个事实。 索仲樊被索叔扬撂倒在地,每一拳都出手相当重地打在索仲樊的腹部,索仲樊任由着索叔扬出手,而他不还手,每每都用语言相击,使得索叔扬发狂似地将索仲樊往死里打。 “三弟,你疯了吗?”路过此处刚要准备去上朝的索伯厉脸色铁青地将索叔扬从索仲樊的身上带离,眼见索叔扬再次扑上索仲樊。索伯厉一时气愤三弟不自爱,居然为了一位女子罔顾多年来兄弟的情义,他一巴掌掴住索叔扬的脸颊,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索叔扬的脸颊单即出现了清晰的五指痕。 第054章 瘟疫纵横民生苦 索仲樊笑着趴倒在地,眸中蕴含着闪亮的晶莹,他邪气地拭去嘴角鲜红的血迹,既嘲讽又苦涩地斜视着被打偏脸颊的索叔扬道:“你瞧你,这就是父亲疼爱的好儿子,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位有勇无谋的莽夫,要虞儿的心不是靠拳头武力就可以的,需要靠这里。(.)”他手指指着脑袋,无力地躺在地上喘息着。 “我敬重他是我二哥才出手得如此轻缓,要是换做他人,就算我将他五马分尸也难泄心头之愤。”索叔扬不甘地住手。 索伯厉出手竟然丝毫不亚于他,险些就将索叔扬后齿打飞了,他揉捏着疼痛的下颚,目光依旧愤愤地落在躺在地上的索仲樊。 索伯厉伸手弯腰扶起起躺在地板上喘息的索仲樊,语气似春风拂过般轻不可言:“你还好吧!三弟年少气盛,二弟你就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莫要责怪三弟的不是之处。” “大哥都已经开口了,就算我不给其他人面子,也要给大哥的面子,不过若是三弟执意与我纠缠不清,那么我也定当奉陪到底。”索仲樊瞪向索叔扬。 索仲樊虽然嫉妒索伯厉与索叔扬偏受父亲索迩宕的溺爱、器重,可是对于索伯厉他却相当地敬重,亦不是他对索叔扬颇有成见。索伯厉却实是比他厉害,受到父亲索迩宕的器重是当之无愧的,而索叔扬一事无成,受到索迩宕诸多溺爱的只是因为他娘亲是正室,他出生妾室。 “够了。”索伯厉绷紧脸部的线条:“你们若是有这等闲情逸致,不如想想如何为皇上分忧解愁,如今情势紧迫,保定府发生瘟疫,骠骑将军府率领的五万大军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皇上大怒,若是这个月内没有查出结果,整个朝廷的官员都要跟着倒霉。” 胜利的号角弥漫在遥远的战场上。 前些日子便听闻蒙古鞑子大败,骠骑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凯旋而归。眨眼间,五万大军凭空消失在保定府,保定府又发生瘟疫,骠骑将军又生死未卜。索仲樊细细地推敲索伯厉的话,随即正色道:“瘟疫弥漫,一旦不幸染得瘟疫猝死的人,老百姓必定会单机立断将其焚尸,五万大军凭空消失在保定府只有两种原因。” “哪两种原因?”最先开口的不少索伯厉,而是索叔扬,他不是卸下了对索仲樊的成见,而是事关柳姿虞的父亲柳展骑的生死。 索仲樊瞥了索叔扬一眼,不以为意地道:“一是骠骑将军并未率领五万大军进保定府,消息有误,二是骠骑将军与那五万大军全都遭遇不测,葬身在瘟疫中。”他裂开嘴角,走到索叔扬的面前,笑睨着索叔扬,压低嗓音:“不过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骠骑将军为国捐躯,此举甚是令人敬佩,我想虞儿反倒会为骠骑将军高兴才是。” 索叔扬趁着索伯厉还未注意之下,又是一拳落在索仲樊的脸颊上,此时可没有前几次那般幸运,拳头正中索仲樊的右眼上,索仲樊的右眼上黑了一圈,索仲樊吃痛地捂住右眼惨叫道:“呜……索叔扬,我是瞎了眼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索叔扬凝重着神色直视着哀嚎的索仲樊,毫不客气地喝道:“你最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虞儿,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般目无尊长,毫无亲情可言的。”他眸眸闪动着烛焰渐渐熄灭了,转而问索伯厉:“大哥,这消息可靠吗?” 索伯厉眼见索叔扬再次打了一拳索仲樊,可是这次他却没有多加劝阻,反倒是任由地看着索仲樊挨上着一拳,明眼人都可瞧得出索仲樊是故意激怒索叔扬的,只有一味沉溺在怒气中的索叔扬还浑然不觉,看来之前索叔扬在柳姿虞面前表现的冷淡全是表演给他看的戏码。 索伯厉笑了笑:“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传的话还会有错吗?” 索伯厉的话泯灭了索叔扬内心中的最后一丝渺小的希望,索伯厉接下来的要说的话已经无他无关紧要了,此时他心里想的只是该如何瞒住柳姿虞,如何做才能让她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第055章 崎岖山林绕心头 老天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好看的小说) 索叔扬冲回柳姿虞的房间时,房间内一狼藉,零零碎碎的陶瓷碎片夹杂着些许的血珠。 王氏低声呜咽地蹲在地板上收拾着脚旁的陶瓷碎片,闻声抬眸,如见神灵,她颤抖着声音,扑上前扯住索叔扬蓝色袍子的一角:“三爷,你去劝劝小姐,小姐她、她、她要去保定府寻找老爷,这叫我如何是好啊!”她悲鸣呜咽地低泣着,泪水滚滚而落。 索叔扬震惊又害怕地上的血珠。 微弱的日光渗进紧闭窗子的夹缝内,打在白色的纱帐上,给屋顶上描绘的白鹤添了几许生气。折叠成四角方形的碎花被褥中间稍许的凹陷,夜奴明显是侧躺在被褥上沉思了良久,这房间内唯一不同的就是打开的衣柜内空荡荡的。[.超多好看小说] “虞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索叔扬气恼地咒骂着,他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她偷偷地离开了,就这样不顾及他的感受,毅然地前去保定府寻找骠骑将军柳展骑吗?她这样做的后果无非是枉搭上一条性命罢了。 傍晚日落西山,寒冬的气候本就寒冷,少了这阳光的照耀,这气温明显下降得很快。 饥肠辘辘的夜奴顶着寒风的阻塞艰难的前进着,她去保定府的原因不是因为柳展骑,而是她接到日辰的飞鸽传书,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阁主在保定府遇难,命她即可启程前去营救。 夜奴又渴又饿,只要事关阁主,那么就一定会令她方寸大乱,连必要的干粮她都忘记带了,何况是水壶。 崎岖的山路旁密林围绕,一缕炊烟随风散播,清香四溢。 夜奴闻香而去,在茂密的丛林内居然屹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夜奴目光透过紧闭的窄窄木门缝隙,不大不小的庭院内三四位孩童忙着收拾着晒在院子里的稻谷,一位身型较为瘦小的老头安详地倚靠在竹制的躺椅上,随着躺椅四肢的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夜奴不慎被沙弥了眼睛,她一面揉捏着眼眶,一面伸手敲门询问道:“有人吗?小女子回乡探亲,天色已晚,路经此地,还望借宿一宿。” 老头子打开窄窄的木门,花白的头发被风打得凌乱不堪,手持着一根拐杖,眼角微颤,眼帘半阖着,露出大半的眼白,他嗫嗦着嘴角,沙哑地道:“要是保定府的人就请往别处住宿去吧!我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经不起瘟疫的迫害。”他说得有些吃力,却字字清晰。 夜奴笑看着眼前面同蜡纸般褶皱不堪的老头,他看似已有八旬的高龄了,可是脑袋还算清晰明了,她伸手阻止老头关门的举动,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是保定府的人,家乡闹瘟疫,我有所不放心,所以就从京城连日赶路回乡。”夜奴担忧老头子不放心,所以又连忙补上一句:“我并不是那些为躲避瘟疫而背井离乡的难民。” 老头子正在踌躇着,一名长得也算精神的中年男子走到老头子的身旁,他伸手搀扶着老头子进屋,还不忘回头朝着夜奴喊道:”进来吧!姑娘处在深山之中不安全。”他除了说这句话后,便回头和老头子说话。 “是位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你小子懂得什么?谁说姑娘就不会说谎了,我看你小子是看上人家年轻貌美,起了色心咯!” “爹,我是您生得,我自然不敢与你打哈哈,可是我们开门收留她一夜,涂得不过是颗善心,难道你老人家忍心看着一位女儿家露宿荒郊野外吗?” 夜奴跟在他们身后,只觉得他们这两父子一唱一和,说不出的轻松愉悦,她突然止住步伐,老头子只顾着和身旁的男人聊天,居然忘记了掩饰,在他回眸一瞥之下,夜奴看清他微陷下去的眼窝中露出紧张和畏惧。她趁着眼前父子的不注意步伐往后倒退。 夜奴随着微风地吹动,些许夹杂着辣椒的辣味贯穿鼻子。 夜奴看见悬挂在墙壁上的一长串辣椒,或许是太久没有杀人了,就连警惕性也减轻了不少,脑袋内袭来一卷宛如海浪翻卷般的沉重,她踉跄地晕眩在地,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那位中年的男子换身为火红袍服,左腰上的三朵微不起眼的黑梅印入她的眼帘。 第056章 父女相逢危难间 老头子被火红袍服的男子一剑穿喉而过之时,夜奴同时噙着一抹凄凉的笑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知觉。(.无弹窗广告) 夜奴醒了,她发现她睡得在暖炕上,盖在她身上的并非是厚重的被褥,而是一件貂皮斗篷,四面被油烟熏得发黑的墙壁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 夜奴记得晕眩之前那位年迈的老头子临死前那放大的瞳孔内透着痛苦,她从来只有杀人的份,不曾体会过人面临死亡时流露出的心态,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她越来越觉得她变了,变得不像从前的夜奴,从前的夜奴不会因杀人而手软,从前的夜奴心里在乎的只有阁主的看法。 夜奴意识虽然清醒了,可是任凭她如何使劲,她都无法移动身子分毫。只有阁主点的穴位,她夜奴才会解不开,可想而知,那三朵黑梅不是她的幻觉,那位中年男子是“乾坤阁”的属下。 “她醒了?” “是。” “把她带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吧!” 夜奴听见门外那道熟悉的嗓音,是他,她万分地确定适才说话的男人就是阁主,不冷不热的态度。阁主为什么要将她点穴呢!他明明就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夜奴痛苦地皱紧眉头,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何其的难受,又是何其的失落。夜奴抿紧薄唇,她没有挣扎,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挣扎的权利。夜奴任由着眼前身着刺眼的火红袍子的男子将她带离床榻,扛在肩膀上犹如托着一匹顺手的货物。 扎眼的光线刺痛了夜奴的双眼,夜奴出于身体本能地闭上眼睛,顺长的睫毛下隐约出现了一道扇形的阴影。她感觉她的手脚被固定在身后的十字形木架上,她怕睁开眼皮,怕看见令她日思夜想、心痛的阁主,她更怕看见百里凇玉,百里凇玉或许是夜奴唯一嫉妒的女人。 “虞儿,怎么会是你?你们这些邪门歪道,枉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将你们“乾坤阁”描述得绘声绘色,原来是靠着这些卑鄙无耻的三流招数来逼迫人束手就擒。”夹杂着粗喘的浑厚嗓音回荡在夜奴的耳朵旁。 夜奴站在堆积起的柴火上,身后的火架子发出阴森森的寒气,由脚心直窜上心头,脑门的胀痛远远不及阁主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楚。 “虞儿,你快醒醒。” 随着耳边声声担忧地呼唤声,夜奴明白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阁主摆出来的戏码,呼唤他的男人与柳姿虞有莫大的关系,她若是睁开眼睛就必须有足够的眼力辨认出眼前的男人。 犹豫不决的夜奴终究还是睁开眼睛,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眸被岁月削掉了棱角却慑韵依在,白发乱蓬蓬地覆盖住了半边侧脸,毫不损俊美的五官,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美中不足的是他黝黑的皮肤带着即将脱落的死皮,破损的铠甲淤积着大量的灰尘。 夜奴激动地挣扎着,她朝着左边被五花大绑的柳展骑喊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儿以为爹遇难,就不顾索大哥的反对,冒然地出府打探消息,没想到突然被眼前的这些……”还来不及说完口中的话,她已经抽抽噎噎起来。 千金小姐自然没受过如此屈辱,就算柳姿虞在坚强,也不可能连一丝的畏惧之意都没有的。 “虞儿,没事的,爹会救你的。”柳展骑尽量地安抚着爱女。 “我说骠骑将军,你都自身难保了,凭什么来救你女儿呢!你若是不交出兵符,不止是你女儿,就连你手上的五万大军也会随着你的牛脾气而惨死,你这又是何苦呢!”百里凇玉撩拨着披散在胸前的青丝,葱白的食指上将青丝一圈一圈地缠绕上,面容不为所动,好似在论家常。 果然天不遂人愿,夜奴越不想见的人越是出现在她的面前。 寻寻觅觅之下,夜奴发现阁主竟然不发一语地坐在昨日死去的老头子侧躺过的竹制躺椅上,心情看似惬意地煮制着茶叶,摆弄着陶土烧制成的茶杯,从茶壶的气孔内冒出热腾腾的热气。他的眼里至始至终都没有夜奴的影子,夜奴不知她是该庆幸还是该哭,庆幸得是他没有将她的狼狈看入眼里,哭得是她错许芳心,换来得不过是肝肠寸断的痛苦。 柳展骑恨得咬咬牙,他不愿屈服地冷哼一声,扭开脸颊。 第057章 深深情怀遍体伤 百里凇玉像是有备而来,她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腕上的绿飘冰花翡翠玉镯,声音若银铃般吐出菱唇,缓声笑道:“没事,我终是有办法让你的顽固化为绕指柔,乖乖地屈服在我的手心内。来人,将他们带上来。” 夜奴看见被押送上前的五位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甚至有些伤口有些化脓地沁出黄色的水的将士。夜奴胃里一阵翻腾,究竟是她嘀咕了百里凇玉的狠劲,还是她从来不曾真正地认识过她呢!可是这一切显然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的优柔寡断与百里凇玉浑身上下的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比起来,实在是难以相较量,莫怪阁主选择了百里凇玉而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她。 百里凇玉一声轻笑,毫不避讳地朝着柳展骑抛下媚眼,扭扭捏捏地道:“交出来还是不交出来?眼下的这五位壮士的性命可是全在将军口中的一句话,你何必如此顽固,冥顽不灵呢!”她努力地动用着口舌。(.无弹窗广告) 在百里凇玉的威胁下,柳展骑不为所动地回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属下,面目忠诚地仰望白茫茫的天空,眼中尽是凄色,他喃喃如同呓语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柳展骑死不足惜。如今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却无法罔顾昔日太上皇的器重、皇上的倚重……” 跪倒在柳展骑面前的五位将士打断柳展骑的话:“将军,我等自然明白将军的心,今日纵然是一死,也无怨无悔,但求皇上念在众将士的一颗赤胆忠心,好生地安置我等的妻儿,也算是高慰我等的在天之灵。”他们上半身笔直地挺立着,眼里的恐惧只是一闪而过。 夜奴亲眼地看着这五位将士不等百里凇玉开口便自行了断,鲜红的血液溢出嘴角,染红了她的视觉。百里凇玉脸色虽然是不怎么好看,却是乐此不疲地让她的手下继续押上五位将士,将士同心,他们本就有求死的打算,死相倒也安详。 “哼!看来我是小看了这些勇士们,纵然是让我把五万军队都杀了,恐怕你骠骑将军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那么我只好另想办法了。”百里凇玉挑眉地摆弄着臀部在满脸怒气的柳展骑面前一晃而过,随即来到夜奴的面前,食指挑起夜奴苍白的脸颊,啧啧地称赞道:“没想到你柳展骑一介莽夫,生的女儿倒是显得玲珑剔透,实属世界不可多得的尤物啊!” 夜奴挣扎开百里凇玉细腻的指尖,气势不亚于她,低声道:“百里凇玉,你到底想干嘛?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怕了吗?”她嘴角噙着一抹浓艳的笑:“看来阁主在你心底的份量远不及你的性命来得珍贵。左护法,别怪我百里凇玉没有提醒过你,阁主说你是左护法,你就是。要是阁主说你不是的话,你就什么都不是,更没有资格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 夜奴听得真切,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她紧握地手指隐隐约约地颤抖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心的肉里,她知道百里凇玉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阁主否决了她的身份,她的心莫名地一阵紧缩。 半响,夜奴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她睁眼定定地瞧着百里凇玉得意的笑容,嫣然一笑:“可是毕竟阁主没有亲口对我说过这句话不是吗?你信口开河也该有个份量才是。” 百里凇玉似乎被夜奴的话震怒了,她抽出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挂在腰间的剑,提起剑柄狠狠地朝着夜奴劈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寒冷地剑锋处在夜奴的喉咙前便停止住了。 夜奴绽放开一抹绝美的笑容,脖子先前倾斜了些,用力地抵住百里凇玉的剑锋,喝道:“杀了我啊!这样左护法的位置就有可能让你来顶替,日夜陪伴在阁主的身旁可好?我随了你的愿。”她感觉到剑锋刺入肉中的那种疼痛,湿润的液体滑入她的衣襟,她知道那不是水,而是她的鲜血。 “妖女,放开我的女儿,要是要命的话,我这条老命你就拿去。”柳展骑发狂似的挣扎着绑住双手双脚的身子。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押着柳展骑的两位火红袍服的男人把柳展骑撂倒在地,连手带膝盖地压在柳展骑的背部,柳展骑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脸颊磨蹭到地板上的沙粒,沁出血丝来。 第058章 虎口脱险心难安 “算你狠。”百里凇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内挤出话来,她收回抵着夜奴白皙玉脖间的剑锋,她回眸朝着狼狈不堪地柳展骑报之一笑,好生商量道:“我说骠骑将军,你女儿细皮嫩肉的,十分惹人怜爱,我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尤物呢!不如把她身上的衣物抽光,任由着众人欣赏如何?” “你不得好死。”柳展骑等得眼睛微微地凸出来,青筋直暴。 百里凇玉无视夜奴暴怒的眼神,剑锋挑开她腰际上打着蝴蝶结的纱带,敞开的衣襟丝毫没有泄露出她半点春色,只是让她白色的内裳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玲珑的身姿更是越发地惹人遐想。 夜奴明白这不过是百里凇玉想挫了她的锐气,让她在“乾坤阁”里无地自容,可是她未免太小瞧她了,她的穴位已经被她冲破了,区区麻绳奈得了她何,只是不到紧要关头,她是不会露出她的功夫底子的。(.好看的小说) “虞儿,爹无能,无法救你出虎口。爹不求什么,只求做人要有骨气,要用尊严,与其屈辱地活着,不如直接了解了自己的生命来的痛快些。”柳展骑紧闭着眼眸,他语气像是在哀求夜奴。 夜奴知晓柳展骑话中的含义,她深吸了口气,带着倔强地仰起小脸,逼迫自己的目光勇敢地对上那些不怀好意,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的龌龊男人。朦胧的视线中,夜奴看清的不只是人心的丑陋,还有错付的芳心得到不过是他残忍的对待。 “不……爹,这话绝对不是出自你口,你是骠骑将军,京城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么还有谁还会在乎自己呢!虞儿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夜奴毅然地否决了柳展骑的话,明知道这样犀利的语锋带给柳展骑不是源源不绝的力量,而是无限的伤害,她还是要说。 “虞儿,爹明白你的意思了,爹就是是死也要保全你的性命无忧。”柳展骑的反应有些突兀。 压制住他的两位火红袍服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柳展骑用头颅顶住他们的肚皮,他们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同时也给了柳展骑挣断开绳子的一个好时机,柳展骑疯狂地夺取走其中一位男子悬挂在腰间上的剑柄,义无反顾地操着百里凇玉挥去,剑锋犀利,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百里凇玉被柳展骑这骇人的举动弄得有些方寸大乱,她抵制的柳展骑攻击的手腕被震得发麻,倒退了两步,她非但没有被柳展骑摄人的气势吓得退缩,嘴角浅浅地荡漾着笑意,她挽起袖子,露出洁白无瑕的藕臂,毫不犹豫地使用剑锋割开一处小口子,伤口很快便淌出鲜血。 对于这种自残的行为,夜奴甚是不解。 “柳展骑,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她将沾着血渍的食指腹朝柳展骑的眉心攻击去。 夜奴心思在就不在自个身上了。百里凇玉在她看似柔弱,没想到她是深藏不露,这种以血为引子地灌入柳展骑的眉心内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呢!径自沉思的夜奴感觉到捆绑在十字架的手脚松懈了下来,惊讶地扭头,出现在她身旁的竟然是纪江还。 “跟我走。”纪江还拽着夜奴的手腕,语气显得有些压迫。 “不……”夜奴使劲地挣扎开纪江还的钳制,她极为不解上次她要置他于死地,这次他又怎么可能舍生救她呢!她瞧见纪江还不满的眼神,有所顾忌地道:“我不能抛下我爹不管。” “他意识被人控制住了,你是救不走他的。”纪江还目光深不可测地望着前方。 夜奴随着纪江还的视线望去,柳展骑没有在攻击百里凇玉,反倒是气势汹汹地执剑朝着她攻击来,如果不是纪江还反应快的话,她恐怕已经惨死在柳展骑致命的一击。纪江还携带着夜奴跳上屋檐,夜奴依依不舍地回头俯视着柳展骑。 柳展骑痛苦地抱着头颅朝着屋檐上的纪江还吼道:“多谢大侠相救,小女……小女……就……拜托你了。” “爹。”夜奴哽咽地想要跳下屋檐。 纪江还扯住夜奴的衣袖,冷声道:“你如果真的为骠骑将军着想的话,就跟我走。”见夜奴不为所动,他加重语气:“再不走,恐怕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第059章 各怀心思小溪边 “我……走吧!”夜奴抽泣地闭上眼眸,一心渴望亲情的她居然把柳展骑看着亲身父亲了。她调整好情绪任由着纪江还环抱着她离开。 心里已经不晓得纪江还抱着她跑了多久的路程直到在一处蜿蜒盘旋而下的溪流岸上停了下来。 夜奴知道柳展骑对她来说不过是位陌生人而已,初次见面不过是在那夜尾随日辰潜入骠骑将军府时,可是即使对见过两次面的人,她也不至于萌生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愫,她不解更甚有的是潜缠在那种悸动,悸动的源泉不是阁主,却与阁主有着九分相似的纪江还,难道她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女人吗?夜奴不禁闷闷地想着。 “骠骑将军,我会帮你救出他的。”纪江还与夜奴并肩站在溪流岸上,风打乱了他未束起来的青丝。 “那夜,我有意置你与死地,你不怪我反倒是要帮我,这种好事,你说我会信吗?”比起适才的惊慌失措,夜奴现在已经平静多了。 纪江还一听此话,他嗤之一笑,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水面移到夜奴苍白的脸颊上,他目无波澜地挑起夜奴纤细的下颚,带着粗茧的拇指按住夜奴柔软,富有弹性的唇瓣,细细地摩擦着,透明的指甲瞬间抵触到她香唇内的贝齿,没想到她就像只野性的猎豹般紧紧地咬住他的拇指,越咬越用力。 他蹙眉笑睇着夜奴道:“你说得不错,世界上没有白白得来的便宜给你,所以你要救你父亲的话,就必需报酬我,对于我来说这个便是最好的报酬,你可愿意?” 纪江还时而轻佻得宛如市井上的登徒浪子,时而冷淡得恍若阁主的化身,已经让夜奴有所糊涂了。 夜奴瞧见纪江还对于她咬住他的拇指居然不痛不痒,照样可以谈笑风声。她挫败地松开嘴,身子无力地蹲坐在鹅卵石上,目光黯淡地对着身旁的纪江还道:“我不愿意,就算你救了我两次性命又如何?我不会蠢到想出什么以身相许的办法。”她拾起一块鹅卵石愤愤地朝水面丢去,激起大片涟漪。 “好。”随着纪江还的话脱口而出,夜奴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夜奴感觉到身旁的那道暗影离她而去,她没有把握救得出柳展骑,毕竟她是乾坤阁的人,这样做的话不就是成为乾坤阁的叛徒吗?就在她愁闷地叹息声中她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后悔的话乘此时赶紧说,否则最后就是你心甘情愿地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会答应救你父亲的。” 纪江还停下步履,离夜奴不到一丈之远。 夜奴侧脸探瞧着身后的纪江还,随后便是一句:“你走吧!一旦下定决心,我便不会再次更改的。” 待纪江还走远,夜奴这才闷闷地低垂着脸颊。 清澈的溪水上不时的出现三两只肥大的鲤鱼,它们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岸上的夜奴,夜奴稍有些举动,它们便惊慌失措地游到溪水底下的岩石缝隙里。胆怯未必不是自保的一种方法,蝼蚁尚且偷生,她又何必作茧自缚,为那段不曾拥有过的感情累得心力交瘁呢!可是她真的可以忘掉对阁主十年的爱恋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蹙眉远望而去,她夜奴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人。 “拿着。”忽然一颗泛着金色光圈的雪梨出现在夜奴的面前。 夜奴拉拢了一下衣襟,适才腰间的纱带被百里凇玉挑断了,尽管这样,寒冬腊月的,衣服本就穿得多,少一件并无大碍,可是她顾虑到她现在是以柳姿虞的身份活着,柳姿虞娇生惯养惯了,见过的男人恐怕只有柳展骑、索叔扬与古师傅而已。 纪江还瞧着夜奴手指紧紧地绞弄着衣襟,他明白夜奴在顾虑些什么,可是现在他和她处在相同的处境,他是满腹深仇大恨的纪江还,不是统领一方的霸主,至于穷困潦倒的大皇子楚瀚月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角色。 他冷冷的扫过夜奴一眼,面上毫无表情可言,如履薄冰,将雪梨投进夜奴的怀里,道:“你还继续坚持你决定吗?意气用事难成大器,要学会忍辱负重,你才会有所成就,包括救出你的父亲。” 第060章 迷糊羔羊遭调戏 夜奴神色瞬间变了三分,这训斥她的话恍若出自阁主口里,可是纪江还出现救他的同时阁主也在场的,他不可能会是阁主的,可是阁主做得这些到底用意何在呢!就连她也隐瞒着,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猜想,那就是阁主不再信任她了。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我不会因为你的这番话,改变我原有的决定,更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救回爹的。可是我相信,没有你的帮助,我依旧有办法救出爹。”夜奴的神情慢慢地恢复,她勾起嘴角淡淡地笑视远处的青山绿水。 夜色很快就笼罩了这片山色。 夜奴原以为纪江还得到她的答案后便会离去,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留了下来。 纪江还熟练在附近捡了一堆枯枝,堆起的枯枝上夹杂了些枯叶,枯叶触碰到在他手中的火折子马上就燃烧了起来,同时也带动了埋藏在枯叶下不易燃烧的枯枝,熊熊火焰照亮彼此间的距离。 夜奴头一回这么专注地盯着一位男子猛瞧,在橙色地火光下,纪江还脸部刚毅的线条呈现得有所模糊,可是还是不损他飒爽的英姿,她第一眼见到他便觉得他霎是好看,不过比起先前的装扮,他这次倒是难得穿了件黑色的纱袍子。 “你在看什么?”相较其他男子,纪江还则是显得不知情趣。 夜奴接触到纪江还灼灼的目光,她尴尬地收回目光。 她勾起嘴角,只是平静得问道:“你是谁?”言中尽是谨慎,她没有怀疑他是阁主,但是尽管如此,也不排除他是“乾坤阁”的人。 “你希望我是谁?”他于是也问她,神色淡淡地微笑。 夜奴笑哼了一声,输了口长气,道:“你不愿意将你的身份告诉我,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强人所难这四个字我倒也懂得,不过我想知道只不过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保定府不过一山之隔,难道你不害怕染上瘟疫?” “连你一个小女子都不怕,我又害怕什么呢!”他没有认真地回答过夜奴的每一个问题,含糊的带过便使得夜奴不便继续再追问下去。 夜奴忽然站起身子,对着夜色下波光粼粼溪水发愣,余光在不经意间瞥见纪江还从怀里掏出一支极为精致的竹萧,竹子的末端刻着清晰地刻着“纪”字。他会吹箫,夜奴神色吃惊随即转化为暗淡,她不得不认为纪江还与阁主的神韵有九分相似,记得她十岁那年曾经躲在躲在花丛内偷窥过阁主。 那时,阁主独自立在亭中吹萧,萧声跌宕起伏不如纪江还现在的这般冷静悦耳,尽管如此,她还是着迷似的趁着阁主未曾注意之时一日复一日躲在花丛内等待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到来,可是她看见的却是阁主发狂似地将萧摔个粉碎,自此之后,她便不曾听过他吹箫。 她暗自伤心了好几日,眼睛哭得比核桃还大,可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什么?是因为再也听不到阁主吹箫了,还是他那道孤独的背影、仇恨的眼神扯痛了她的心。 “你的萧声很好听。”一曲完毕,夜奴收回思绪,她回头凝视着纪江还,语气中带着赞许。 “我该说谢谢吗?”纪江还突然地站起身子来到夜奴的身旁。 夜奴紧张地倒退两步,险些跌入川急的溪流内,幸亏纪江还眼疾手快地扯住夜奴纤细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捞进了怀里,他唇瓣快速地摩擦过夜奴的脸颊,夜奴浑身似是触电般一阵颤栗。 “小心,若是再次生病,我可担待不了这个罪过。”他揽住夜奴的腰部,嘴角邪气地扬起,夜奴险些要坠入他温柔的笑意内。 纪江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幽深地看着夜奴凌乱且微敞开的衣襟,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部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在这十年里,他确实忽略了她的存在,修长的指甲划过她精巧的下巴,紧接着就是深深地一吻。 夜奴没想到喜怒无常的纪江还会忽然吻住她,她脑袋嗡嗡作响。纪江还霸道地撬开夜奴的紧闭的嘴唇,长舌直驱而入,带着玩弄似地挑逗着甜美的小丁香,翻江倒海的巨浪让夜奴忘记了反抗…… 第061章 坦诚相言凭直觉 夜奴既生涩又窘迫地推开纪江还,紧皱着眉头伸手厌恶地擦拭着嘴唇上属于他的痕迹,目光阴鸷地落在纪江还的身上,这不禁让纪江还怀疑他适才是否诱拐了良家妇女,才会遭到她这样的眼神。(.无弹窗广告)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么我自然会遵守承诺救出你的父亲”纪江还的话音落地,他的脚尖触到水面,激起大片的涟漪,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溪流对岸的黑色丛林里。 夜奴脸颊绯红,手指触碰着自己的唇瓣,适才的她几乎沉溺在纪江还的挑逗之中,似乎还很享受,差点就失控地回应他了。初吻对她来说并非可有可无,可是她希望她的初吻是阁主夺走的,而不是身份不明的他,心中的伤感与失落让她感到无力。 “虞儿。(.无弹窗广告)” 夜奴突然听到身后传的声响。莫非是索叔扬,不可能,依索叔扬的脾气,找到她的话非但不可能这般冷静地呼唤她,而且还会盛气凌人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强行带着她离去。她暗自推测着。 “是你。”夜奴倏然地转过身子,神情蓦然一怔。 这么亲昵的呼唤声出自他口,夜奴倒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过两次而已。 索仲樊迈开步伐来到夜奴的身旁,瞧着她呆愣的傻样子,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故作不悦地开口道:“怎么了?看见是我不高兴吗?难道你希望看见的是三弟吗?” “二爷说笑了,不过你并非住在府里,怎么会晓得我的事情呢?”夜奴将心中的疑惑说出,等待着索仲樊给她的解释。[] “对我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呢!莫非你想要尽快地撇清与我的关系,好让三弟不再继续误会我们。”对于柳姿虞客气地称呼他,他的心情显得格外的沉重。从第一眼看就柳姿虞的时候,他便认为她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嘛!就是她身上透着那股隐隐约约不拘小节的性子,可是眼前的她,竟然让他认为当日的他是看花了眼。 “索大哥,他会误会我们什么呢!莫非……”夜奴微微地眯起眼眸,靠近索仲樊绽开笑颜道:“纵然索大哥误会我们什么?想必你也不会在意的,反而会更高兴不是吗?” 那日,夜奴本打算回屋见奶娘王氏,可是她始终放下不下索仲樊,她看得出索叔扬对她撒了谎,其实索仲樊根本就还在府内。 夜奴拐弯来到客厅门前,出人意料的是她看见索叔扬与索仲樊扭打成一团,他们争执得太激动,所以给了她躲到假山后的机会,她之所以没有现身劝解索叔扬与索仲樊,是因为她知道她是他们的导火线,出现了反倒是会引起大爆炸,而他们的一言一语则是深刻地印入她脑海里,甚至她清清楚楚地看见索仲樊眼中的不屑和恨……之后,她马上跑回屋子…… 索仲樊难以置信地盯着夜奴半响,他恍然大悟地道:“那日,我与三弟打斗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或者说你根本就在场,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你之所以提早知道骠骑将军的事情,也是因为你听到了。” “没错。”夜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索仲樊并非表面的那般无害,其实他可怕起来,甚至可以超越索叔扬与索伯厉,只是他无心与他们计较。 夜奴淡淡一笑:“你认为将我带离索叔扬的身边,就可以让索叔扬痛不欲生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些,纵然我对他有成见,也不会抢兄弟的女人。”索仲樊承认他有过这些想法,可是想法归想法,他终究无法不顾念兄弟之间的情份。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是索大哥的女人,他在我眼里只是哥哥。”夜奴澄清道,眸子闪烁过一道光芒,她想做的只有是阁主的女人。 索仲樊会意地一笑,淡若清风地道:“这么说,这么多年来,都是三弟在自作多情咯!我不会干预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说起来他毕竟是我的三弟,我不希望他受到太大的打击。” 夜奴灿灿地一笑:“当然,他应该也在这附近,别让他太过着急。”她意有所指地慢慢踱步。 第062章 喜庆春节理府邸 “我只是发现这里有火光过来瞧瞧,而三弟此时恐怕已经快绕过了那座山头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点燃烟火棒,若是他们看见了,必定往这里赶着。”索仲樊将灰色的外袍脱了下来,铺在土地上,毫不在意泥土会弄脏他的外袍,他径自坐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不……”夜奴没有回头瞧着索仲樊挺直的背影:“我在贵府已经打搅多日了,是时候回去了,麻烦替我转告索大哥一声,顺便替我向尚书大人打个招呼。” “我送你回去。”索仲樊站起身子。 “不了,你留在这里等索大哥吧!弄不好他来后,瞧不见你我的踪迹又莽撞地去保定府了。”夜奴嫣然一笑,说不出内心烦躁,原来作为一位千金小姐也是不容易的,纵然想随心所欲,也是无法任由着性子胡来。 索仲樊眼下看着柳姿虞即将离去的身影,由不得他思量地喊道:“你不是要去保定府吗?怎么不去了,莫非骠骑将军的事情有眉目了?”他将心中所想问出,生怕这只是柳姿虞支开他的戏码。[] “算是吧!”夜奴沉思之下,犹豫地回答。 夜奴缓缓地离开,徒留一脸诧异的索仲樊。 回到骠骑将军府已经好些时日了,夜奴披着一件白色的狐狸斗篷独自驻足在走廊上欣赏眼前这片粉妆玉砌的世界,她摊开手心接到一朵随风飘来的柳絮,在手心温度的慰热下,柳絮随即化作一滩水渍。 往往越美丽的东西越是留不住。 夜奴不知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在“乾坤阁”的日子都白活了,居然相信纪江还的话,如果他会救出柳展骑的话,也不会等了这么多日都没有消息,可是按理来说,柳展骑的安危她不该如此操心才是,碰见柳展骑之后,她内心就有一股微妙的情感蔓延开来,好似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超多好看小说] “贴高点,歪了歪了,对就是这里。”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宝莲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擦了很厚的胭脂,她气呼呼地伸手指挥着攀爬得老高的家仆们,见他们笨手笨脚的模样,她焦急地拍着臀部,浑然没有察觉到出现在她身后的夜奴。 “我不是说过,今年的春节随意些,这些贴红联、窗花、门神图的事情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地张罗开。”闻声而来的夜奴皱着眉心责备道,做足了这些门面功夫有何用呢!因为柳展骑的事情,满朝文武的官员无不受到牵连,他们心里必定有气,又怎么会前来登门拜访呢! “咳咳。” 沉浸在思绪里的夜奴被一阵呛鼻的烧焦味弄得喉结间一阵干痒难受,她瞪了宝莲一眼,随即转身立即跨进门槛内。 宝莲看出柳姿虞心情不好,可是这是三爷吩咐的,老爷失踪了,府里更加要办得喜气些,要是连自家府里的人都意志消沉,那么外人呢!那些平日里针对老爷、等着看老爷笑话的官员们不就称心如意了。 她抬眼看见那些动作迟疑的家仆们,当即低声喝道:“还不继续贴,三爷交代的事情,你们要是不办好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日后你们有好果子吃。”说完,她急匆匆地追向夜奴。 冒着浓烟的地方被一片茂盛的合欢树挡住了。 夜奴顺着浓烟散发的地方走去,饶过三处拐弯口,她瞧见管家梅格浪指挥着众家仆焚烧柏枝柴场面怒气不由得怆然而生,视线注意到搁在身旁的水桶,她不由分说地将水桶里的水泼下燃烧起来的火苗。 “嚓……嚓……” 众家仆被这当头飞来的雨水弄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柳絮初停,园子里厚重的积雪刚派人清理掉,露出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管家梅格浪好不容易等清理掉这些影响燃烧柏枝柴的积雪,此时柏枝柴刚点燃火星就被一桶水浇灭,叫他如何不气。 他转身欲破口大骂,没想到入眼的则是小姐愤怒的眼神。 梅格浪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忙哈腰地来到夜奴的面前,宛如一只听话的小狗等待着主人的爱抚:“小姐,你怎么来了?奴才记得你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 “我不管,但是不代表你们就可以目中无人,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夜奴打断梅格浪的话。她激动地将手掌提着的水桶扔掉,水桶噼里啪啦地触碰到坚硬的地上好似砸在在场每位家仆的心弦上。 第063章 心无旁骛柳成花 柳姿虞在他们的脑海中,她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的,自从老爷出征后,她就像变了一位人似的,做出的事情总是那么突兀,令他们这些下人措手不及。[] “小姐恕罪。” 奴仆们低垂着脑袋齐刷刷地跪倒在夜奴的脚跟前。 夜奴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她今日的脾气发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因为纪江还没有兑现承诺还是在这喜庆的春节,她希望陪着阁主在“乾坤阁”而不是在这不属于她的骠骑将军府。 即使是错了,也要错到底。 这是夜奴第一次担任“乾坤阁”左护法时,阁主对她说的话,她的摇摆不定、优柔寡断在那时确实是难以服众。经过多年的历练,她越发的干练,成熟,在阁里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违抗她的命令,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她不会承认她莫名其妙的脾气。 “小姐,这、这全是三爷的意思,全然不干奴才的事情。”管家梅格浪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他向来贪生怕死,坐下管家这个位置全然是靠着他油嘴滑舌的嘴上功夫得来的,他长得并不出众,反而可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 夜奴柳眉微挑,嘴角笑意越发的明显。 在夜奴冷冷的注视下,管家梅格浪内心打鼓,表面上却保持镇定自若。 不知是否老天都有意帮助梅格浪,宝莲就在这时候赶到夜奴的面前,她眼见跪了一地的奴仆,又打量了夜奴盛满怒气脸颊一眼,一溜烟便率先地扯住夜奴的狐狸斗篷,双眼泪汪汪地瞅着夜奴,说道:“小姐,这大伙也不是全听三爷的差遣,三爷吩咐奴才们的事情奴才也并非全然照办,只是稍作掂量,估摸着如何做才对府中有意。” “按你的意思,全然是我错怪了大家是吗?”夜奴的语气说不出的阴森森,逼得宝莲颤抖着双手松开扯住,她满脸惊恐。 眼前的柳姿虞还是柳姿虞吗?不日前,她对她说不出的客气、亲昵,完全没有将她看做下人来看,全然一副脱胎换骨的模样,可是今日的她又说不出的恐怖,仿佛她只要稍做反驳,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像极了老爷年轻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劲。 “起来吧!”夜奴瞧着呆愣的一群奴仆,今日脾气失控并非在她掌握之中,她若是执意处罚他们,日后,他们面对她有些心有余悸,那不是夜奴想要的结果,她不过将这气撒在这群无辜的奴才身上,而是找出始作俑者。 “怎么?莫非你们是跟我较上劲了吗?还不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夜奴笑着执起宝莲白皙的手掌,亲和地拍了拍,这才轻声解释道:“我并非有意与你们过不去,只是爹的事情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说着,她又叹了口气,秀气的脸颊上出现一抹愁云。 “小姐,奴才们岂会不晓得呢!”疑惑的宝莲没有开口说话,管家梅格浪倒是插起话来,他伸手打发掉眼前的一群奴仆来到夜奴的面前,低垂着眼帘,幽幽地道:“小姐,老爷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平安归来,若是老爷回来,见府中大小事务皆不变,心中必然欣慰万分。” 夜奴如同地点了点头,她虽然看梅格浪不怎么入眼,可是梅格浪说话倒是说进她的心坎内,她是夜奴还是柳姿虞呢!既然阁主要她成为柳姿虞,她无力反抗不如现在适应眼前来得好。 夜奴抬眸凝视着黑压压的天空,烦躁的心情顿然全无,心如止水也不过如此。 宝莲虽然心有余悸,可是但她瞧见夜奴满脸忧愁的模样时,心下当软下了几分,反握起夜奴柔软的手掌,盈盈做笑道:“小姐,管家说的没错,只要我们骠骑将军府里的主仆上下一条心,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老爷爷必定会平安归来。”她见夜奴对她的话无动于衷,话音渐渐地小去。 好一会儿,夜奴才扯开笑意说道:“我知道你们全然出自真心,我相信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两眼媚如钩,似初春漾起的第一卷暖风慰热丫鬟宝莲与管家梅格浪微凉的心,她见气氛略好,便问道:“索大哥呢!既然他有办法一大清早吩咐你们做事,必然还在府内。”话一出,气氛便显得有些僵硬。 第064章 强扭的瓜并不甜 “三爷,奴才适才好像瞧见他正往小姐的闺房走去,小姐难道没有碰到吗?”管家梅格浪老实地回答夜奴的话,却遭到宝莲的一记白眼。 夜奴满意地笑着,看来梅格浪倒是位会看脸色的仆人,她又多注意了梅格浪几眼,见他低垂着眼帘,乌黑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着,好似在期待些什么。夜奴挪开脚步,临走前回头冷着脸颊吩咐道:“梅格浪既然家仆们都忙着备年货,这里被浇湿的柏枝柴自然无人闲暇打扫了,你作为管家,理应以身作则,多做些事情。”她话中有话。 “是,这里交给奴才便是。”梅格浪忙是回答道,他苦着一张脸颊看着夜奴走远,内心极不情愿。 夜奴刚踏进门槛,迎上的便是索叔扬一双清亮的眼眸。自从那日她不告而别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索叔扬了,如今见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夜奴转身打算就此离去。(.无弹窗广告) 索叔扬立即跑到夜奴的面前,他健壮的身子挡住了夜奴的去路,夜奴视线从地面转移到索叔扬的脸颊上,只见他俊俏的脸颊上浮动着笑意,伸手往夜奴白皙的额头上猛敲了一下。 “痛。”夜奴捂着额头,幽怨地瞅着索叔扬愉悦的神情。 索叔扬不动声色地伸手执起夜奴覆盖着额头的手掌,他愉悦的神情变得有所恍惚,目光木讷盯着夜奴葱白的手指半响,才抬起眼睛正视夜奴,扯笑道:“你也知道痛啊!知不知道一个女儿家单独去保定府有多么危险,要是遇到盗匪怎么办呢!” 索叔扬充满关心的话语击溃了夜奴好不容易才砌好的心墙,好像不管她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情,他都会原谅她的。(.好看的小说)夜奴这才发现多日不见索叔扬,他既然消瘦了不少,眼底下的阴影证明他这些日过得不好,甚至还很疲惫,夜奴嚅动着嘴唇,始终无法吐出一句关心的话。 “不要逼自己了,虞儿,见你这般站在我的面前,我心足矣。”索叔扬将夜奴耳鬓上垂落下来的发丝亲昵地绕过夜奴的耳垂后,他柔软的指腹划过夜奴泛红的脸颊,在夜奴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夜奴的身子揽进怀里,恳求道:“不要推开我,就这样子,就这样子。” 夜奴被索叔扬这莫名的情绪震得不知所措,她任由着索叔扬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压抑得她难以喘息,属于索叔扬独特的味道充斥着夜奴的鼻尖,夜奴不排斥索叔扬的拥抱,待她感觉索叔扬揽着她腰际的手臂不再紧绷后,她适当地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从他不寻常的动作看得出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这事情是他无力扭转的。 “嫁给我吧!”索叔扬将夜奴从怀里推开,他手掌牢牢地钳制住夜奴单薄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好像只要夜奴说‘不’的话,他内心紧绷的弦就可能就此崩溃。 突如其来的转变,夜奴猛然地吃了一惊,她将索叔扬眼中的慌乱印入眼帘,只有遇到关于柳姿虞的事情,他才会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他不可能察觉出她并非柳姿虞,那么……无论夜奴怎么猜测,都无法想出所以然来,她沉默地低垂着脸颊,借机搪塞道:“索大哥,爹如今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有这份心思花在儿女情长上呢!况且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哥哥啊!” 夜奴的话彻彻底底地伤到了索叔扬,索叔扬松开对夜奴的钳制,他倒退了一步,踉踉跄跄,煞是狼狈,他转过身子,冷道:“虞儿,我从来不曾逼迫过你什么,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尽管我的新娘可能不是你……” 接下来的话,夜奴已经听不进去了,难道是索迩宕要为索叔扬娶妻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夜奴以为柳姿虞喜欢索叔扬,所以她必须留在索叔扬,这样才能弥补“乾坤阁”对柳姿虞的伤害。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地握住索叔扬宽大的手掌,一时找不出该如何说,只好轻声道:“你可愿意等我,等我两年,若是那时,我的心态依旧如此,那么你便可以迎娶其他的女子过门,答应我好吗?我不希望我后悔。” 虚无缥缈的话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它却让索叔扬眼前一亮,至少夜奴保住了柳姿颜的心上人。 第065章 入戏太深愁意浓 “好,我尽量。[]”索叔扬许久后才吐出这句没有万分把握的话。 夜奴发现尽管得到索叔扬的承诺还是不能把这件棘手的事情解决掉,必须找出事情的源头,对症下药方可。 夜奴在礼部尚书府暂住的这段日子,与礼部尚书索迩宕只有一面之缘,若是这般唐突地前去问,索迩宕会不会把她看待成轻浮、毫无矜持可言的女子呢!这样不就适得其反,她烦躁地虐待着自己嫣红的唇瓣,贝齿在唇瓣上印下一圈清晰,还泛着血丝的牙印。 “别这样,或许父亲只是一时恼怒,并非无意拆散我们。”索叔扬柔软的指腹紧密地贴在夜奴的唇瓣上,阻止她继续自残的行为。 夜奴堵住索叔扬自欺欺人的话:“他只不过想逼你狠下心肠驯服眼前的雀鸟,可是这只雀鸟只能在有树有水的地方生存,如果把她关在金丝笼子里,金丝笼的华丽非但不能打动她,反而会使她抑郁而死的。” “如果在这金丝笼子里,有我相伴,你还会抑郁吗?”索叔扬极力地想说服柳姿虞。 今早,索迩宕强硬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逼着他去骠骑将军府摊牌,甚至还出言挖苦骠骑将军,口口声声说‘柳姿虞不配他,她顶多充其量算是为添房。’索叔扬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父亲的口里,他不是骠骑将军最好的同僚吗?看透父亲的势利眼,他的心犹如千刀万剐般难受。 “我……”夜奴没察觉出索叔扬的心情跌入谷底,脑袋有一段时间是空白中度过的,索叔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若非她心有所属,她恐怕会爱上他,只可惜他晚来了十年,而她也晚到了十年。沉默的气氛有所诡异,夜奴的脸皮几乎是被空气扯上去的,莞尔一笑,道:“可是这金丝笼子你并非只有你、我,还有你的大哥索伯厉,二爷索仲樊,礼部尚书索迩宕,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下,雀鸟在金丝笼子里能有一席之地便算是万幸的。” “我们私奔吧!”索叔扬揽住夜奴的肩膀,低语道:“这样雀鸟便可无忧无虑地在有树有水的地方生存下去,那里只有你、我二人,除非你点头,否则我不会逼迫你嫁给我,我们就像普通的哥哥、妹妹般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可却比这里快乐。” “不……你疯了。”夜奴被索叔扬勾画的这副美好的蓝图吓到了,踉跄地后退三步。 “虞儿,我是疯了,被眼前的情势逼疯了,要是父亲请皇上指婚的话,那时就算我想带着你私奔也没有办法了,抗旨不尊的下场是株连九族的。”索叔扬放大语气,他脸色很难看。 索叔扬的镇定自若遇到关系柳姿虞的事情就完全瓦解掉了,脑袋被巨石堆积的毫无缝隙,根本就没有思考的空间。 索叔扬走上前一步。 “索大哥,你不要过来。”夜奴连忙倒退一步,她伸手阻止索叔扬的靠近。 “一个月后,我会来要回我的答案,在此一个月我不会再来骠骑将军府,至于父亲那里,我会尽量地拖延。”索叔扬盯着夜奴缓缓地倒退了五步,转身不再看夜奴。 “你好自私,爹下落不明,你叫我如何与你远走他乡,一个月又能改变什么呢!是改变你的咄咄逼人,还是索迩宕的冥顽不灵呢?”夜奴朝着索叔扬即将拐弯消失在视线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吼道,他脚步微顿,却还是走了。 留在索叔扬只是夜奴的一己之私,妄图以他为礼,让日后重会骠骑将军府的柳姿虞减少痛楚,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总是能感觉到柳姿虞对现在的处境非常懊恼,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令她莫名地想要帮助她。 “小姐,近日你气色不太好,这蛊鸡汤是以山药入味的,你大可尝尝看。”王氏体贴地替夜奴盛了碗浓稠的汤汁。 夜奴心不在焉地伸手搅弄着汤汁,这八仙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可是却只要她一人独享,春节讲究的是团圆不是吗?这般冷冷清清倒像是初秋的夜晚,夜奴唉声叹气地放下汤勺,看着伺候在身旁的奶娘王氏与丫鬟宝莲,招了招手。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宝莲来到夜奴的面前。 第066章 团圆家宴不团圆 夜奴看了奶娘王氏一眼,又看着宝莲,虽然知道主仆同桌于情于理都是以下犯上,眼前的美味佳肴再是美味也无法勾起她的胃口,再三犹豫之下,她吱声道:“奶娘、宝莲,你们与我一同用晚膳吧!” 如夜奴所料,奶娘立即推迟道:“小姐,这于理不合,你还是莫要折奴才的寿。” “对啊!小姐莫要让人笑话了去,要是传到外头,又该起一些流言蜚语了。”宝莲连忙附和道。 夜奴笑了笑,默不作声地低头品尝着奶娘为她盛的这碗鸡汤,脸颊上的失落抵触到她的隐藏在笑意后的伤感。 “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鞭炮声将夜奴拉回了现状,门外传来丝竹乐器的声响由远即近,由近即远,想必街道上热闹非凡,适才不过是杂耍班经过门口时的喧闹,夜奴瞧得出宝莲与奶娘无心在此候着,她故将其随意地打发出去。(.好看的小说) 大门阖上只后,这宽敞的大厅里唯独只剩下夜奴一人,她自哀自怜地将眼前的美味佳肴当做发泄情绪的工具,忘记索叔扬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毫无形象地吃着眼前被青菜点缀的鲤鱼,或许是因为保定府发生瘟疫的事情,眼前的十几道菜中竟然找不出一块肉食,除了素材之外唯一的荤菜便是鱼,鱼羹、清蒸鱼、虾、螃蟹……一种的鱼可被厨子做出好几种菜色,同样的道理,一种虾可被厨子做出不同的菜。 “难得可以瞧见你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莫非当这将军小姐还要饿肚子吗?”愉悦的嗓音响起。 “难得你来一趟,这里的伙食不比外头的差。[.超多好看小说]”夜奴自顾自暇地吃着菜,对于日辰突如其来地造访,她并不讶异,在准备用膳之前,她就发现他藏在悬梁上,只是等待着他自动现身而已。 “确实不错。”日辰大大咧咧地夹起一头又肥肠满肚的虾来便往嘴里送去,还不忘了配上一口酒,他带了酒足足两大坛酒,必定是抱着与夜奴一醉方休的心态而来。 闻到酒香,夜奴眼中含笑道:“这两坛酒够吗?” “是不够,但是喝多了酒容易误事。” “你与色鬼之间的事情怎么样了。”夜奴富有兴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日辰正经八百的脸颊。日辰听到夜奴的话后,脸部明显发生了变化,时而恼怒,时而无奈。夜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慢慢地靠近日辰的耳边,有意捉弄日辰,她轻吐气息,如幽似兰香:“她可曾这般对待过你。” 日辰身子僵硬地往后挪去,如坐针毡:“夜奴,看来我不该来找你。”他有些后悔来找夜奴喝酒,这连连数日都被色鬼纠缠,如今好不容易才摆脱她,想好好安安心心地喝口酒、吃顿饭,可是夜奴却霸着这话题不放。 “为何不该?”夜奴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与色鬼没有任何关系。”他毫不犹豫地否决掉。 “我可没说你与她有关系,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夜奴带着笑意继续吃着眼前的菜,边吃边笑,好似日辰在她眼里本身就是天大的笑意。 在夜奴的逗弄下,日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拼命地喝着手上的酒。 夜奴认为眼前的日辰不过失意的男人,在他的言行举止中,她可以看得出色鬼对他造成的影响很大,男人天生就是迟钝的动物,他越是证明没什么,那就说明有什么,夜奴丢下手中的汤勺,庸懒地吁了一口气:“依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乾坤阁’的右护法是爱上了色鬼了。” “爱,不可能的。”日辰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夜奴暗叹了一声:“莫非色鬼是与别的男人好上了,才叫你不得不借酒消愁?” “够了。”日辰恼怒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气息不稳。 夜奴一怔,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日辰回因她的几句玩笑话而如此失控,看来她猜得没错,色鬼果然在他的心里起了作用。 日辰拳头紧握,眼眸微暗,随即向夜奴道歉道:“对不起,我……” 第067章 浅中醉中得发泄 “不用跟我解释太多,你和色鬼之间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可是我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虽然乾坤阁在那些自称是名门正派的眼里是邪魔歪道,可是比起‘西域四鬼’的无恶不作,我们算是轻的了。”夜奴的话明显给日辰敲响了警钟,在她淡淡的鼻音中有着一丝嗤笑。 日辰静静地听夜奴把话说完,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冷静的脸庞上就像被熏了一层浓重的烟雾,他显然是想找夜奴舒发心情的,没想到夜奴会说的话,他早已想过千万遍了,是的,色鬼与日辰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们之间的那道差距时间来衡量的,就算是天枰,也无法测量出孰轻孰重。 夜奴陪着日辰将两坛子的酒全部解决了,他们就像被注满水的气球般被情感的羁绊扯住了线头,难以在天空中飞翔,若是说谁喝得最多,那么非夜奴莫属了,日辰有任务在身,他自然有所分寸,而夜奴有心要醉,就是日辰拦住她,也改变不了她想醉的行为。(.) 醉醺醺的夜奴趴在八仙桌旁又是笑又是哭得,就差她没有把筷子当剑耍了,扭捏着日辰的胳膊弯着眼睛一味的傻笑,最后落成毛巾似的悬挂在日辰的身上,具体来说像似八爪鱼。夜奴很清醒的,她不过借着醉酒的借口来放纵自己而已,日辰苦涩一笑,忍受着夜奴肆无忌惮地摧残。 “咯吱。” 紧闭的大门被宝莲推开了,宝莲没有想到老爷会平安归来,而就会老爷的竟然是前些日子搭救小姐性命的救命恩人呢!她喜上眉梢地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膛目结舌:“小……小……小姐,老爷回来呢!”半响,她才将一句完整的话挤出牙缝,吃力而震惊,她眼睁睁地看着夜奴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吓得直捂住眼睛尖叫出声,好似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的是她。 夜奴落在宽阔且结实的胸膛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打着酒嗝,挥舞着不老实的小手,迷糊地问道:“你是谁?还不快放开本小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身子却软趴趴地倚靠在纪江还的胸膛前磨蹭着,宛如一只贪腥的小猫。 “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那就睁开眼睛看清楚。”纪江还俯视着在胸膛前睡觉的夜奴,盯着她泛着潮红的脸颊似乎有所不满,他注意到八仙桌上的两坛空酒坛与两双用过的筷子,这大厅里还有一人,只是不愿现身罢了。 “你很吵诶。”夜奴不悦地挥动着手臂。 “啪……” 空气里的气氛凝固下来,纪江还转回思绪恼怒地盯着趴在胸膛上睡着的夜奴,她居然连睡觉都这么不安分,居然活生生地赏了他一记耳光,这耳光虽然对他不痛不痒,可是当着恰巧踏进客厅的柳展骑来说,让他彻底地颜面无存。 “这……”柳展骑身着粗布麻衣,靴子上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他恼怒地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虞儿不曾喝过酒,更何况喝得这般伶仃大醉,宝莲你也不会劝着些吗?” “老爷,奴婢并没有备酒。”宝莲有些委屈地低垂着脸颊接受着柳展骑的训斥。 柳展骑走到纪江还的面前,赔礼道:“小女不懂事,冒犯大侠了,还望大侠莫要见怪才是。” “骠骑将军客气了,我与柳小姐早也相识,要说见怪那也太过客气了些。”纪江还有礼地回应着柳展骑的话:“大侠二字,落在晚辈身上,实属玷污了它,若是骠骑将军不弃,就喊晚辈一声纪江还吧!” 柳展骑点了点头:“这也好,还不快扶小姐会屋歇息去。”他看着柳姿虞在一位男人的怀里熟睡,着成何体统啊!都怪他把她宠坏了,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还不知道惹出多少名堂来,想着,柳展骑又是轻叹了一声。 “若是将军信得过晚辈,不如就由我送小姐回房吧!再说着将军府我并不陌生,好歹也在这住过些日子。” 纪江还出言唐突,这使得柳展骑皱了皱眉头,他嘴上答应了,还是不放心地吩咐宝莲:“宝莲你就陪在纪公子带小姐回房歇息,随后在领着纪公子去客房。”他转声向纪江还说道:“一路上保护我的安危,想必你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明日在行商讨。” 第068章 魂绕往事徒悲伤 纪江还抱着夜奴饶过走廊的一角,暗黄的烛海为他们照亮彼此之间的路程,他结实富有肌肉的臂膀稳稳地腾空而抱夜奴的身子,好似永远都不会让夜奴摔着。 宝莲紧随着纪江还沉稳的步伐看着,莫名的安心涌上心头。 纪江还听到身后浓浓的倦意,三五不时地打着哈欠,他停下步伐,回头对着一脸困倦的宝莲友好地笑道:“既然困了,就回房歇息着,至于你家小姐,交给我便是了。” 宝莲被突然止步的纪江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脑袋差点就撞上夜奴的身子,幸亏纪江还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撞上来的头颅,她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妥地摇了摇头,含糊地道:“纪公子,奴才还是陪你一起送小姐回房吧!多个人多双手,毕竟小姐是第一次醉酒。”她担忧的视线落在夜奴安详的睡脸上。 “既然你这么坚决的话,我不反对。”纪江还转身继续迈开步伐。 在宝莲的推开门后,纪江还直驱而入。 进了内室,纪江还小心翼翼地将夜奴放在软榻上,盯着夜奴微蹙的柳眉,他并非对夜奴毫无情意可言,毕竟他与她朝夕相处了十年,在剥夺了她童真的同时也塑造一位完美的女人,可是感情是累赘,它将会成为他日后复仇计划中的杀手锏,所以他本相当机立断,他温柔地将贴在夜奴脸颊上的秀发绕至耳后。 宝莲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她居然在纪江还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温柔,老爷早就为小姐物色好未来夫婿的人选了,除了三爷外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她不得不说她其实有私心,对于三爷这主子,她非常满意,她故意催促道:“纪公子,小姐这就由我来照顾吧!至于公子的住处,还是安排在西厢房。” 纪江还收回手掌,回头瞥了宝莲一眼。 宝莲被纪江还这双冷若冰霜的眼眸吓得畏缩了下脖子。 纪江还只是为夜奴盖好被褥,他什么都没有说,不再逗留片刻就毅然地走出夜奴的房间。 夜奴揉捏着眉心起身,脑袋的沉重让她好一段时间是处于发呆的状态,寒风透过窗子的细缝灌入,夜奴瑟缩地继续窝在被褥里,她伸手掖了掖被角。 紧闭的门被王氏推开了。 寒风夹杂着细碎的柳絮飘进屋内,夜奴这才发现原来是下雪了。 每年濒临春节的时候,夜奴记得她都会与日辰一同乔装打扮离开“青龙峡”前去市集购买些好酒好菜,好让春节时大家有足够的酒来畅饮一番。热闹欢乐的气氛会掩盖住一切的悲伤,她记得青龙峡的峡谷在下雪后是最美丽的,悬挂在松树枝上的冰柱抵触到被大雪覆盖住的地面,形成一幅难以言喻的冰天雪地不失色彩的图。 “阁主,夜奴以后就住在这里吗?”稚气未脱的嗓音宛如天籁之音般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那年,她不过才十岁,对于世界上的许多事情还未看透,双眼清澈如涓涓泉水,未曾接触过杀戮,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十二岁那年,一切都变质了。 “我……阁主,救我。”夜奴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眼前三只面目凶狠的狼正直勾勾地朝着她逼近。 夜奴手肘、胳膊、膝盖多处被咬伤,鲜血染红的洁白无瑕地雪地,疼痛麻痹了她全身,甚至紧紧地握在手里的匕首在颤抖着,求救声换来的是阁主失望的眼神,她只记得那时她头一次看清阁主眼里透露的情绪,心痛的感觉第一次尝试到。 “与其依赖我,不如求得自保,是它生还是你生,全都决定在你手上。”阁主冷冷地睥睨着夜奴,他脚步凌空而跃起,身影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奴痛苦地跌坐在冰冷冷的雪地上,或许是想让阁主收回那道失望的眼神吧!就在狼扑到她的同时,她的匕首同时也顺势插进狼滚动的喉咙里,灼热的鲜血溅在她脸颊,她初次尝到鲜血的味道…… “小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王氏径自坐在夜奴的身旁,皱巴巴的五指在夜奴的面前猛烈地晃动着,脸颊上难得出现了喜悦。 夜奴拉回思绪,她尴尬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第069章 风雪交涉西厢院 “未时刚过不久。”王氏想了想才答道。 夜奴点了点头,她方要起身便看见奶娘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件颇为喜庆的红色琉璃百花裙子。王氏察觉出夜奴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昨夜老爷回来了,见你伶仃大醉颇为恼怒,今日一早便进宫面圣了,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老爷平日里最爱见小姐穿得喜庆些了,若是待会老爷见了,这气自然也消了大半。” “什么?”王氏的话惹来夜奴高度的注意,她猛地起身揪着奶娘王氏的手臂,嘴里激动地呢喃道:“是纪江还,是他救出爹的吗?” 夜奴不清楚心里那股喜悦是怎么改过适才的惆怅。在王氏的回答中她知道纪江还现在还在府中,内心见他的欲望蠢蠢欲动,可是她又放不下见他的理由,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受着王氏的伺候,梳洗完毕后,在王氏系好斗篷带着后,她立即往西厢院跑去。(.) “小姐……”王氏的呼喊声埋藏在这呼啸的寒风中。 夜奴有些急促地停下步伐,喘息了好久才得以缓解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毫不犹豫地推开那间曾经是纪江还住过的客房。 客房闲的有些简陋,这是夜奴第一次看见西厢院子里的客房。 她不确定这就是纪江还的房间,可是她敢大胆的一间一间的寻找过去,因为在这西厢院内只住了纪江还一位客人。她试图出声呼唤,又立即改变了主意,小心翼翼地踏进门槛,探头探脑地四处搜索着,除了架子上挂了几件男人的宝蓝色外袍外其他的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她不确定纪江还是否在这间房间内,但是她很快的确定纪江还住的客房,而且纪江还是有意捉弄她,看见冒着热气的浴桶后,她的呼吸有些局促,甚至不安地往后退缩。 “咯吱” 敞开的门突然被关上了。 纪江还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是由半湿的毛巾裹住,结实的肌肉上泛着晶莹的光晕,矫健的体魄上富有活力,可是身上却有多处狰狞的伤疤,多半是旧伤,束缚起来的青丝中滴着水滴,在夜奴赤、裸、裸地打量下,他懒散地倚靠在门板,目光中还带着一丝嘲弄。 “看够了吗?一位女儿家竟然如此莽撞地闯进男人的房间未免太失礼了吧!”纪江还手臂交叉在胸膛前。 “我……”夜奴无言以对,她羞涩地转过身子背对着纪江还催促道:“还不快穿上衣服,要是被下人撞击了,我可是有理说不清了。”越说夜奴越觉得气泄,明明是她闯进来的,说得倒有点像纪江还调戏她似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纪江还靠近背对着他的夜奴,沾着水渍的手指触碰夜奴裸、露在红色斗篷外的雪嫩肌肤:“现在知道为时已晚,想必奴仆们已经瞧见你进了我的房间,说不定你的奶娘王氏马上就要来了。” “扣扣。”敲门声猛地让夜奴僵直起身子,紧接着便是王氏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纪公子在吗?” 夜奴连忙转回身子,她顾不得纪江还此时半、裸的身子,颇为焦急地低声道:“不能让奶娘知道我在这,否则……”她直勾勾的眼眸泛着泪珠,夜奴不是真的害怕王氏看见什么,只是不想惹出什么轩然大波来,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骠骑将军府弄得天翻地覆。 “你看起来很怕她。”纪江还对于夜奴焦急的泪眸无动于衷。 夜奴红扑扑的脸颊上的眉心皱成一团,她狠狠地朝纪江还使了一记眼色,吸了吸发痒的鼻子,纪江还轻蔑的语气让她听起来非常的不舒服,不悦地反绞道:“我并不怕她。”话音还未落地,门口前踌躇不定的王氏身影再次发出声响:“纪公子要是再不吭声的话,那么就别怪奴才无理了。” 王氏的声音带着浓浓地逼迫力,她不由分说地推开门,木讷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布满鱼纹的蜡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尴尬地退出门槛,敛眉赔罪道:“奴才以为纪公子迟迟不回应是出了什么事情呢!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她登时就重新关上房门,喝责着身后的宝莲:“你不是说小姐进了纪公子的房间吗?可是人呢!” 第070章 男人窝里藏娇颜 “我是看见小姐进去的,奶娘你不是也说小姐来找纪公子了吗?”宝莲不满地回应着王氏。(.好看的小说) “所以你便随机附和吗?这叫我老脸往哪里搁啊!”王氏忏悔地仰望着漫天飞雪的天空,有些恼怒地跨过宝莲的身侧。 听着门外吵杂的声响渐渐地远去,夜奴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膛,这才从纪江还的床榻底下爬出来,她夜奴躲过悬梁,可是就是没躲过床榻底下,她呼气地同时视线落在出现在眼前的金黄色的金丝靴子上,她目光顺着靴子往上爬去,宝蓝色的外袍内是一件雪白色的衣裳,从这个视角望上去,纪江还倒有点像怪物似的庞大,几乎容纳不了在她的瞳孔内。 这张诡异的眼眸不断地放大再放大,直到夜奴清晰地在纪江还的瞳孔里看见她怔愣不已的脸颊时,这才惊慌地坐起身子来,她突然地抬起来的头颅不巧得怎么就撞到纪江还的下颚,她倒抽了口气,捂着额头哀嚎的同时也听到纪江还下颚吧嗒地一声响。 “痛。”夜奴揉捏着额头,小脸皱成一团,顺长的睫毛从这眼帘扑哧扑哧地煽动着,看着一身整齐穿着的纪江还,他沐浴与穿衣服的速度可真快。 纪江还捏着下巴冷冷地咒骂道:“起来也不懂地吱声吗?” “我……谁让你靠我这么近?”夜奴反咬起纪江还。她可是越来越发现她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的地步了,除了扮演柳姿虞的身份之外,还可以借机耍耍小无赖。夜奴殊不知在她借着柳姿虞身份之时,也将她自闭在内心多年的真性子展露出来。 纪江还看着夜奴灿灿地露出笑脸,咬牙切齿地道:“我本就不该帮你。(.无弹窗广告)”他恼怒地拂袖而去,不是因为夜奴的耍赖,而是在夜奴的身上看见了与柳姿虞相同的本性,他讨厌看见女人天真无邪的表情,这个表情只会让男人产生吹残她的欲望。 “喂……纪江还,你等等我。”夜奴眉开眼笑地追在纪江还的身后,她跟着她走上眼前的这座桥梁,看见这片熟悉的湖水,湖面早已结冰,不再是波光粼粼,这不禁让她脸颊泛红,这里是她与纪江还第一次有肢体亲密接触的地方。 纪江还不耐烦地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夜奴连忙低垂下脸颊,她在想什么呢!还一脸的陶醉样。夜奴努力地甩了甩脸颊,只盼望纪江还没有将她适才那副痴样看入眼里,她目光努力地忽略纪江还灼灼的视线:“纪江还,你是怎么救回爹的,那些邪门歪道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你要知道,想要从他们手上救出一个重要的人可是难比登天。” “想要救出一个人需要多日的部署与安排,只要这两样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被敌人察觉,那么你已经成功过半了。” “你是江湖人?”夜奴直觉性地脱口而出。 “可算是也算不是。”他打马虎地回答。 “此话何意?” “江湖人势必要牵扯到江湖事,我是江湖人却不闻江湖事,具体来说算是孤陋寡闻的无名小辈。” 夜奴思索着纪江还的话,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俘虏我爹的那帮魔派,你可清楚是什么人?” “哼……”纪江还冷哼了一声,寒风吹乱了他如墨般的青丝,发丝迷乱了他越发深沉的眼睛,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夜奴。 夜奴不明白她的话究竟出了何差错,竟然让纪江还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她,她怯怯地倒退一步,背后冷风阵阵,吹得她毛骨悚然。 纪江还鼻尖贴近夜奴白皙如玉的颈项,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夜奴反射性地推开贴近她身体的纪江还,刚抬起来的手,手腕却被纪江还牢牢地握住,他湿润地唇瓣摩擦过夜奴的嘴唇绕至夜奴的耳垂旁:“虞儿,他们是谁你应该去问你父亲,他知道地或许回比我更为的细致,毕竟他在那日呆了一连数日。” 夜奴身子似触电般一阵颤栗,她回过神来,纪江还的身影早已远去。 雪地的衬托下那宝蓝色的身影清晰地印在夜奴的眼睛里。 梧桐树下,寒风吹过,一把箭朝着夜奴直射而来,夜奴侧开身子避开着突如其来的袭击,她看见箭锋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牢牢地钉在梧桐树的主杆上,她回视着适才发箭,除了重重琉璃瓦地覆盖下什么也没有。 第071章 姹紫嫣红单恋草 “阁主。(.好看的小说)”夜奴脑海里想到的只有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立即拔下箭,摊开这张纸条:“别让柳展骑对你起疑心。”夜奴瞧着苍劲有力的字迹心中难免失落,她已经十七岁了,除了任务,他还会写些别的吗,纸张揉进手心里,落下的不过是零零碎碎的纸屑与雪花融合在一起。 夜奴仰望着空白的天空,白色的云层覆盖下尚且是蔚蓝的星星、月亮、太阳,这些都是美好的,甚至它们成为人们追悼爱人、亲人,美好的寄托,鞭策出无数的谎言,自欺欺人之时告诫自己要活着过好美一日,风吹动之时,是爱人的抚摸,雨哭之时,是爱人的悲伤,烈日当空之时,是他告诉你“他过得很好。”传讯着无数的信息,夜怒感觉不到阁主的悲伤,感觉不到阁主的关怀,阁主对她无心,她对阁主却是有情,单相思已经把她折磨的不在像自己,倒像是失心疯的疯子。[.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浮空地笑着,某一日,她一无所有之时,她会不会自焚呢!死亡在脑海中其实很简单,但是花花世界的留念会带给她不甘,她恨这样的自己,为阁主活着的某中难以言喻的情感。 “虞儿。”柳展骑在纪江还的陪同下,远远地瞧见站在梧桐树下的爱女,她几丝愁容,几丝悲伤毫无保留地灌入他精明的深沉眼睛里。 夜奴收敛起笑容,冷淡地透过柳展骑的肩膀对望着纪江还,他与阁主实在是太像,眼睛里充斥着不冷不热的情感,对爹表露谦卑之情,宛如后生晚辈对待长辈般敬重,步步小心谨慎,是众多灯谜中最难解的一道题。 柳展骑顺着夜奴的视线转落在纪江还的脸上,纪江还淡淡地一笑,他似乎看出一丝端疑来,褶皱重叠着眉头,执起夜奴葱白的玉指,随和地道:“怎么?还在怪爹擅自主张地将梅林铲平。”原来梧桐树下原先是一片梅林,是柳展骑嫡妻最爱的梅花,因为嫡妻的离去,柳展骑怕柳姿虞触景生情,就命工人改造园子。 夜奴沉默地扭开脸颊。 “这是什么?”柳展骑余光瞥到雪地里刺眼的箭。 “这是我的。”夜奴坦言相告,可是她并没有多久解释。柳展骑的精明不容小觑,在他的眼里似乎察觉出她有所不同,手心沁出粘稠的汗泽:“爹爹此番进宫,皇上可以怪罪之处?” 此话转移了柳展骑的视线,他眉头深锁,黑绸瞳孔略过沉重:“凯旋归来,猛遭邪魔外道袭击,五万大军全然归顺‘乾坤阁’实乃不容小觑,皇上纵然有心降罪于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是太上皇亲自册封的‘骠骑将军’,功盖于过。令我费解的是太子楚瀚泽似乎有心助我,我与他素无往来。”柳展骑面露纳闷之色。 “报。”管家梅格浪急匆匆地扑倒在柳展骑的脚跟前:“回禀老爷,太子楚瀚泽递帖登门拜访。” “这……”柳展骑万万没有料到适才在“御书房”才见过的楚瀚泽现在又出现在门外,喜庆春节,有人登门拜访再好不过,只怕是他心不在此,另有目的。 纪江还来到柳展骑的面前,命令梅格浪道:“还不快请进来,转至客厅,好生伺候着,不可有丝毫懈怠之意。” 他越举的行为非但没有惹怒柳展骑,反而使得柳展骑满意地点头,吩咐在怔愣不已的梅格浪:“就按照纪公子说的去办。”他有心看好纪江还这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纪江还冒死潜入茅草屋内解救他之时,他内心便又所顿悟,甚至觉得他有点像故人,可是他不是,他的内功修为,造诣匪浅,绝非十年能够突破的记录,是他有心看好于他,有心让他效忠朝廷,以报他对他父女俩的救命之恩。 目视梅格浪匆匆离去的背影,夜奴有些气恼地提醒道:“纪江还你似乎忘记了你的身份。” “哦!那么小姐认为纪某的身份是什么?”纪江还反将了夜奴一军。 柳展骑看着处事不惊的纪江还与爱女唇枪舌战,反而笑着偏袒纪江还:“虞儿,江还来者是客,不可无礼,况且,日后江还就住在府里。”柳展骑话中有话,称呼纪江还的语气有所改变,就连态度都来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第072章 重逢竟如此淡然 “什么?爹,你不会是要收纪江还为义子吧!但是我可不承认有这位义哥哦!”夜奴不悦地撅起嘴角,就连嘴角的线条也往上仰,似乎在誓死捍卫属于自己的独有物。(.无弹窗广告) “放心,就算爹有这份心,江还也不见得会点头答应,江还是位可造之材,日后必定会成为国之栋梁,今日爹只是委任军师之职,他日陪同爹爹去边关行军打仗,建功立业。”柳展骑提起纪江还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笑得合不拢嘴,眯起的眼睛促成三条皱纹,补充道:“按理来说,爹不该如此称呼江还,该叫他先生才是。” “骠骑将军客气了,承蒙将军如此赏识纪某,他日必定效犬马之劳。”纪江还来到柳展骑的面前,面上如斯,浅笑以对,这样子使得柳展骑认为他没有看错人,行事谨慎,从容镇定。 夜奴不晓得纪江还是如何博得柳展骑的信任,在纪江还冰冷的血液中是什么才足以慰热,到她明白之时,或许她也看透了阁主的心思,他与阁主是一类的人,难以抗拒却又捉摸不透,尽管笑意依旧,心思却已不是这般的圣洁,而是混合着人世间红尘中遗留下来靡靡之音巩固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夜奴茫然地目视柳展骑与纪江还一同离去的背影,同样白色的袍子在寒风中摇曳,却展露出不同的感觉,她浅浅地笑了笑:“纪江还,冥冥之中,你已经卷入了一场腥风血雨之中,阁主的千秋霸业指的应该就是眼前的大片山河,你协助柳展骑,或许日后我们便是敌人。”她不是傻子,阁主的行动已经表露了太多,五万精兵在朝廷眼里可是不少的损失啊! 夜奴细碎的步伐踩在雪地里,留下稀疏的脚印,大红色的斗篷罩住雪白的地板形成一幅独特的风景。 许久未执剑,这右手掌不知不觉地习惯了没有剑的日子,融化的雪水从指缝中滑下,夜奴又抓起一团雪,原先的冷意顿时化作暖意,修长的玉指被冻得通红,而她却毫不介怀。 “这么冷的天气处在这里,不怕着凉吗?”同样是男人温柔的声音却让夜奴背脊僵硬地不敢回过头来,听这步伐轻巧而紧凑,是她不曾看见过的人物,难道这位男子的资料是被她遗漏。 “怕看见我吗?还是你压根就没料到我们还会再见面。”他耐着性子再次出声。 调整好素乱的心思,夜奴绽放开一抹极为甜美的笑容回头对上身后的男子,白净的脸颊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身明蓝色的锦袍上绣着云形纹,手掌中紧紧握着的是一把画着吐珠的行龙的折扇,系挂在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清楚地看清他眼底流淌过的笑意。 夜奴站起身子,侧身行礼,唤道:“参见太子爷。” “你……”楚瀚泽听到柳姿虞生疏地唤着他一声太子爷,原本期待见到她的那股新鲜感荡然全无,他试图唤醒她的记忆,再次询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根本就已经将我从你的脑海中剔除得干干净净。”话到最后竟然显得有点气愤。 “太子爷这话说得唐突,我应该认识你吗?”夜奴知道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太子楚瀚泽与过去的柳姿虞是旧识,可是既然已经错了,她不妨将错就错地否认到底,低垂着脸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暗暗地揣测着楚瀚泽接下来的话。 “那好,我自有办法让你记回我。”楚瀚泽扯了扯薄唇。 那日,柳姿虞谎称去寻找食物再次消失在丛林内,他支撑着仅剩的一点力气在丛林内寻找了一天一夜,却始终一无所获,他被上山砍柴的一对农家夫妇所救,这才发现原来“青龙峡”是属于魔教“乾坤阁”地界,他若贸然上山寻人实属不妥,在诸多的顾虑之下,他回京去找救兵,可是却被朝廷的事情给耽搁住了,好在有惊无险,她已经安然地回到“骠骑将军府”了,可是她居然将他忘了。 第073章 夜市之护花使者 恐怕柳姿虞是第一个有胆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楚瀚泽艰难地一笑,不顾柳姿虞的反抗毅然地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前走去。 “放开她。”纪江还突然现身在楚瀚泽的面前,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面若秋水,毫无波澜。 楚瀚泽眼前一亮,这样冷、这样熟悉、又是这样目无权势的人早在六年前他被父皇册封为太子后就不曾遇见过,除了趋炎附势,搬弄是非的那些文武百官们外就属于眼下将他忘得干干净净的小女人柳姿虞,他非但没有松手的迹象,反倒是命令道:“让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纪江还没有听从楚瀚泽的话就此让出路来。 纪江还没想到他来到“骠骑将军府”后的第一位故人居然是他,对于他的敌意他从来不曾减去,若非他无心窥觑太子之位,他也不会这般快速坐上太子之位:“太子爷也该知道虞儿是骠骑将军的心头肉,若是太子爷执意要带虞儿走的话,就请允许纪某随行,确保虞儿的安全。”樱红地嘴唇勾起邪魅地笑意。 楚瀚泽惊讶地看了夜奴与纪江还一眼,从纪江还的言语里得出他们关系匪浅,反倒是让楚瀚泽觉得自己成为局外人,他凝视着不语的夜奴许久后才应允道:“也罢,既是如此,你就随行于后吧!” 夜奴在楚瀚泽的强行地带离出府下,来到了拥挤的夜市内,本是新春佳节,市面上的新玩意儿层出不穷,几乎超过夜奴所能负荷的范围之内了。她几乎忘了她是被楚瀚泽强迫带出府的,把玩着手掌中五颜六色的花旦脸谱面具,不忘地回头询问楚瀚泽的意见,抿唇笑道:“你说这些哪个计较好看?” “只要是你看上的都好看。(.好看的小说)”楚瀚泽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夜奴则是皱起柳眉:“太子爷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她用了肯定句而非问句。 楚瀚泽面有诧异,他确实是纳了两位妾侍,但是这只是尊从皇帝的意思而已,至于太子妃,皇帝则是允若他自己拿主意,只要是贤良有德之女皆可胜任。 “别把那些哄女人的花言巧语用在我的身上,我可不吃着一套。”夜奴见楚瀚泽无言以对,目光当即转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大木头纪江还。 说是随行于后,他还真随行于后,夜奴朝着纪江还招了招手。 “你说说看,你钟意哪个?”夜奴挑了一张面目狰狞的鬼怪面具与五颜六色的花旦脸谱面具放在纪江还邪魅的脸颊上比量着,就在面目狰狞的鬼怪面具贴上纪江还的脸颊时,她脸颊上隐约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这双眼几乎与阁主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夜奴打算再次拿起半面具比量的时候,惹来的却是纪江还嗤之一笑地道:“原来虞儿你喜欢带面具的男人啊!即是如此,日后不妨让索三爷戴上,何必拿我做实验呢!”他的话暗藏玄音。 “索叔扬。”楚瀚泽的话陡然地挤进夜奴与纪江还尴尬不已的处境之中。 夜奴的视线从纪江还的脸颊上移开,笑容有些不自然地道:“索大哥……”她的话哽咽在喉咙之间。 楚瀚泽自然明白尚书府索迩宕近日趁着春节喜庆大摆筵席,实则是为他那三公子索叔扬物色好的千金小姐,好喜结良缘。没想到的是索叔扬与他所认识的柳姿虞还有一段难以想象的插曲在其中,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体贴地按住夜奴单薄的肩膀,伸手指着人群拥挤的那一处,转移话题道:“瞧!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这么热闹?” 夜奴当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夜奴毫无男女之间的芥蒂握住楚瀚泽的手掌往人群中扯去。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面的夜奴看见由着白色屏障遮盖住的皮影戏,在屏障后那些人的操纵下,嗓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靠着几根线头牵动的减纸动作都一气呵成,毫无矫做之情。 “好,好。”夜奴随着围观者震耳欲聋的叫喧声附和着。 第074章 千烨佳人伴叔扬 楚瀚泽大声笑着,或许是受到夜奴快乐气氛的熏陶下,就连一向注重行为举止的他也开始放纵起来,只有冷着一张脸跟在他们后头的纪江还显得格格不入。 夜奴神采奕奕地雀跃欢呼着,她眉开眼笑的脸颊落在了处在他们对面的索叔扬的眼里。 “走吧!”索叔扬眼中的笑意收起,变得清凉冰冷。 “不去问问清楚,或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站在索叔扬身旁披着白色的云烟衫,削腰墨青丝,皓齿娥眉,秋眸勾人心魄,举止似幽兰之姿的女人正是“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以她妖娆绝美之貌绝对可称“京城第一大美人”,她伸手挡住索叔扬的去路。 索叔扬这才抬起幽深的眼眸凝视着柴千烨:“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这次我逃不过了,父亲已经向‘通政使司沈大人’提出了这门亲事,纳他的女儿沈果果为妾。”他的话中一丁点都没有成为新郎官的喜悦之情,反倒徒增了几丝惆音。 “难得沈大人肯委屈自己的女儿做你的小妾。不过我可是听说沈大人能坐上如今这正三品的位置全靠得礼部尚书大人的全力提携,感情时他拿女儿来做筹码了,不过也难怪你这么说,纳了位妾侍还可以娶正室,娶柳姿虞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哦!”柴千烨轻声细语地泼了索叔扬一盆冷水。 索叔扬为之动容,冷着嗓音道:“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吗?千烨你是我唯一的红颜知己……” “我可不敢担。”柴千烨不稀罕地打断索叔扬的话:“男子汉应该敢作敢当,既然你看上的是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而非通政使司沈大人的千金沈果果,你就该全力的争取,记住了,沈果果可以是他父亲的筹码,你不可以,你可以拒绝,就凭你是尚书府的三爷。” “……” 柴千烨看着犹豫不决的索叔扬,没好气地拍着白皙的额头,翻了一记白眼,懊恼地叫道:“我怎么会瞎了眼认为你比你大哥索伯厉要出声些呢!没想到兄弟俩遇到感情问题全然是白目,看在你与索爷是我‘寒香醉雨轩’老主顾的份上,我柴千烨就当回月老来帮你一把,回头不要忘了请客。” 索叔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完完全全无视柴千烨的话,面色凝重地望着对面挤在人群前兴高采烈的柳姿虞,蜡黄色的光线描绘出太子楚瀚泽脸部柔美的线条,他脸色瞬间刷白,许多问题困恼着他,他还是掉头挤出人群。 “索大哥。”拍着手掌的夜奴动作缓慢了下来,消失在人群中的索叔扬连向她打招呼都不打,好像她夜奴与他毫无瓜葛似的,紧随着他身后的妖媚女子就是他昔日对她说的新娘吗。 混沌的脑袋刹那间被一块黑色的绸布堵塞住了,夜奴失落地低垂着脸颊,当发现成为柳姿虞最后一丝弥补的索叔扬都消失了,她反倒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怎么了?”楚瀚泽察觉出站在身前小人儿的异样。 “没事,太子爷这天色也晚了,你也该回宫了,这里有纪江还陪着我就行了。”夜奴转过身子面对着楚瀚泽略微担心的神情。 楚瀚泽不愿一见到柳姿虞就将她吓坏,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么他就等到她愿意说为止,令他生疑的是不过短短数月不曾相见,一模一样的脸颊却拥有着天差地别的性格,他迟缓地颔首道:“也罢,改日我再来登门拜访,不过不许将我忘记咯!”他笑着迈开步伐。 夜奴凝视着楚瀚泽修长的背影被拥挤的人海埋没,她可以察觉出楚瀚泽对柳姿虞极为不同,只可惜对于楚瀚泽与柳姿虞的过去她无法得知,人生难免有点小插曲是不为人知的,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这么舍不得让他走,何必又开口呢!”纪江还双手交叉着,将夜奴的痴样看入眼里。 第075章 每样事物都在变 “我要去礼部尚书府,要么跟来,要么你自己回去,两样任凭你选择。(.好看的小说)”夜奴没有兴致与纪江还继续调笑,不等纪江还的回答,她已经想前走去,街道上琳琅满目的物品瞬间变得毫无吸引力。 夜奴知道她必须去面对这件事情了,索叔扬给了她一个月的期限,可是这一个月全凭他自己拿主意吗,索迩宕要是执意让索叔扬纳妾,就算索叔扬在不愿意也要答应。 深夜到访,夜奴远远地站在里礼部尚书府大门口前的一处拐角处,礼部尚书张灯结彩,府里恭贺词连连不断,各路大人都带着自己的女儿在露天的园子里畅谈,唯独漏掉了骠骑将军与他的爱女柳姿虞,这意味着礼部尚书与骠骑将军府的关系就此断绝了吗?夜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睛看清眼前的世态炎凉、冷暖之别。(.无弹窗广告) “虞儿。”处在门口亲自招呼着往来官员的索仲樊眼尖的瞥见站在拐角处不起眼的夜奴,他抛下宾客笑着来到夜奴的面前,问道:“来了,怎么不进去?”看来索仲樊完全不知这次礼部尚书索迩宕大摆筵席,唯独没有请骠骑将军柳展骑与他的女儿柳姿虞。 “难得礼部尚书府里还有认识我柳姿虞的人。”在夜奴说的话中流露出嘲讽之意。 “虞儿,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见外了吧!你与三弟好事在即,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虽然我对三弟成见颇多,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予他计较了。”索仲樊有说有笑地拍了拍夜奴纤细的肩膀,昔日冰冷冷的态度转换上热情的对待。 夜奴努力地想从索仲樊笑容中找出一丝破绽,可是他的笑容太过真诚了。在骠骑将军府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从奶娘口中得知索仲樊并非嫡妻所生,所以索迩宕对他总是不冷不热,因此他内心便有诸多的不平衡,甚至将他母亲病死的原因耿耿于怀,而至于她母亲是如何死的,外界只是传闻是病死的。 “想必是二爷多心了,今日我并非受到邀请,甚至索大哥的新娘也不是我,我和你一样,索迩宕的眼里根本就只有名利二字”她的话十分生冷,带着满腔的怒气。 夜奴不知道着怒气的源头是什么,恐怕她是对索叔扬产生了依赖性,对于曾经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人如今不再是自己的了,心中难免失去平衡。 “怎么可能?”索仲樊不敢置信地回想起当日他送柳姿虞回到礼部尚书府时,父亲口口声声地要他不要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情愫,原因就是她是他三弟看上的女人。 “世事无绝对,我只是对未来的新娘子感兴趣。”夜奴越过索仲樊的身子。 “虞儿,这件事情我会向父亲问清楚的。”索仲樊拦住夜奴的去路,他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颇为厌倦,但是这里毕竟是他的根。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只知道三弟对你有情,不知你对三弟如何?” “呵呵……既然我口口声声称呼他为索大哥,当然只有兄妹之情。” “真的吗?” “我不曾欺骗过谁,甚至对索大哥。”夜奴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索仲樊让出路来,夜奴虽然对待会会发生的事情产生畏惧,可是她必须替真正的柳姿虞争取。 雪在飘,风在吹。 夜奴回想起昨夜索迩宕虚伪地尊称她为是侄女,并且将即将成为索叔扬妾侍的通政使司沈大人之女沈果果带到她的面前。她这才明白,原来她丢失的不是索叔扬,而是比索叔扬更为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女儿家的闺誉,早在她未曾代替柳姿虞的身份时,众人就一致认为她将来会是礼部尚书索迩宕的儿媳,可是如今外面都传闻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被礼部尚书的三公子抛弃了,她不在乎这些,她真正在乎的是阁主的看法。 “在想什么?”纪江还来到站在亭子里发呆的夜奴。 第076章 放下竟如此简单 夜奴莞尔一笑道:“对于外界的传闻,你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这样问我?不是每位男人都和索叔扬一样,你该去问索叔扬才是,或许他会告诉你满意的答案。”纪江还靠近夜奴。虽然彼此间的距离离肌肤接触只差零点零一分,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这份温度却使得对方的心越发的冰冷。 夜奴低头自嘲地微笑着:“就连你也认为我被索大哥抛弃了吗?我们之间从来不曾开始过,如何谈得上抛弃二字。纪江还,你有心爱的女人吗?”她的视线突然从藏露在裙摆下的莲足转移到纪江还的脸颊上。 “对于这个问题,你不觉得不该出自你这位千金小姐的嘴里吗?”纪江还心里咯噔一下,夜奴的话触碰到他底线了,要是心爱的女人,恐怕只有他母妃纪筠娥一人,他冷眸上出现了温柔的笑意。 夜奴想她已经得到纪江还的答案了,她果然是白痴,居然胡乱地问他一通,排除她对纪江还的成见之外,她不得不承认以纪江还的文韬武略是诸多管家公子比不起的,尤其在他身上,她看见了与太子楚瀚泽某种相同的感觉,虽然她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你在发什么呆?”纪江还看着夜奴木讷的眼神。 夜奴抿着嘴唇,她说不出她在发什么呆,甚至她连她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视线定在被白皑皑的柳絮覆盖得完美无瑕的屋顶,浑身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有时候真的感觉好累,这种累是厌倦,厌倦这没有情感的人生。 “纪江还,感情是什么?假如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梦醒了,我一无所有,包括眼下的荣华富贵,亲情温暖,我该怎么办?”夜奴嘴角颤抖,她头一次害怕,原来拥有会让人上瘾。 “我虽然听不懂你话中的意思,但是隐隐之中,我感觉你在害怕。记住,世界上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是可怕的,畏惧一切,还不如克制好心,拥有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事物,你会发现一切都是美好的。”他笑一笑,俊美无涛的脸颊上泛着白色的光晕。雪缓缓地停了。 “真的?”夜奴发觉在纪江还的开导下,她的心真的平静了不少,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心情平静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认真地聆听她的心声,任由她发泄:“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差劲。” 纪江还怔了一下,然后愉悦地笑了起来:“恐怕只有你才会说你的救命恩人差劲。”他犹豫了一下:“恩……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不太好吧!”夜奴略有犹豫,见纪江还转身离去,随即改变主意喊道:“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出府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各做各事,待到酉时门口碰面。” 纪江还停下步伐,回头冷道:“理由?” 夜奴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合理的理由,她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而已,虽然她来到骠骑将军府得到了很多,可是失去的却不少。自从柳展骑回府后,处处限制她的行为,要是由纪江还开口带她出去,柳展骑定会答应,她仰起脸颊,商量道:“可不可以不说理由?” “可以。”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夜奴以为纪江还拒绝她的要求,就在她准备转身时,耳畔却传来属于他低沉的嗓音。 “还不走。” “哦!”夜奴绽开笑颜,踏着轻快地步伐,赶到纪江还的身旁。 踌躇在骠骑将军府门旁石狮子旁的索伯厉眼见三弟每日借酒消愁,他对柳姿虞虽然有所成见,但是为了三弟,他只好先放下成见,希望柳姿虞可以随他回到礼部尚书府好好劝劝三弟。 骠骑将军府打开,出现的则是柳姿虞与纪江还暧昧不清的举动,他们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石狮子旁一脸铁青的索伯厉,他误解索叔扬每日借酒消愁的原因是柳姿虞有了心上人,而这心上人不是索叔扬,而是眼前的这位素不相识的男人。 第077章 寒香醉雨轩风波 在柳姿虞与纪江还还未发现他的存在之前,索伯厉悄无声息地举步离开这儿。(.好看的小说)不知不觉中他来到“寒香醉雨轩”的门口,他这才回想起他有多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他心里明白柴千烨定然不会怪他,可是他的内心却越发的不安。 “爷,你怎么来了?”身穿粗布麻衣的小男孩远远地便瞧见站在门口前的索伯厉,他满心欢喜地跑上前,发自内心地说道:“老板娘要是知道爷来了,肯定高兴。”说着,又忍不住捉耳挠腮傻笑了起来。 索伯厉视线落在室内,座无空席这是“寒香醉雨轩”从来不曾打破的繁荣景象,他平静地俯视着眼前的小男孩,问道:“小冷,老板娘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索伯厉不问还好,问了反倒使得原来兴高采烈的萧冷垮下脸颊,他忿忿不平地说道:“爷,你有所不知了,今日来了位贵客,指名道姓的要老板娘作陪,老板娘要是不依,他就要查封了这店。”他暗淡无光的眼神随即转亮:“爷,好歹也是皇帝爷亲封的刑部侍郎,您就赶紧上去救出老板娘吧!” 闻言,索伯厉皱起眉头却强装镇定地继续问道:“你放心,老板娘在哪间厢房?” “天字一号厢房……” 萧冷的话还未说完,索伯厉就径自起步入了内,走上楼。 索伯厉寻找了许久,终于看见挂在厢房前“天字一号”的牌子,他怀着忐忑不安地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厢房,目光扫视而过。他的目光落在靠街道的窗栏上,只见柴千烨双手紧紧地攀在男子起伏不定的的胸膛上,衣衫不整,隐藏在藕色外衫内的春光若隐若现,醉眼微醺地扭过脸颊斜睨着他。[] “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老板娘果真是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美丽,就连小嘴也那么香甜。”庄悫笑脸盈盈地拿起酒坛子灌下满满的一口酒,透明的酒液沁湿了裸、露在空气中结实的胸膛,男人穿红色的袍子原来也能这般的阴冷邪魅,他纤细而修长的指尖划柴千烨雪白过颈项,掰回她精致的下颚,完完全全地无视站在门口满脸愤怒的索伯厉。 “你这双勾人的眼睛只能看着我。”庄悫霸道地吻住柴千烨的眼睛,粉舌轻轻地舔着她的眼珠子。 “够了。”柴千烨冷不防地推开庄悫,她转身奔向索伯厉,慌乱地解释道:“伯厉,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与他只是初次见面,日后我再与你细细解释。” 因为索伯厉与索叔扬时常光临“寒香醉雨轩”,导致柴千烨慢慢地对索伯厉产生了好感,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爱,但是她那时只是单纯地想找位可以托付终身、可以依靠的男人。 “伯厉,我发觉我爱上了你。”柴千烨回想起她第一次大胆地坐在男人的膝盖上,她纤巧的手指落在一脸震惊的索伯厉身上,她大胆地想褪去索伯厉身上碍眼的官服,却被索伯厉给制止住了。 索伯厉伸手握住柴千烨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按住他怦怦直跳地胸膛上,脸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点颤抖:“千烨,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自认不是一位体贴的男人,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辜负你。” 是的,索伯厉绝对不会辜负她柴千烨,他确实是做到了,可是她发现她柴千烨要的不只是这些,她贪心地想要他的陪伴,但是他每次都犹如木头般怔愣不已,就连吻她也是这般地畏畏缩缩,甚至不敢在外人的面前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不过她可以等。可是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男人却让她意乱情迷地去享受他强制施加给她的吻,险些做出越举之事。 “我相信你。”索伯厉伸手将柴千烨揽回身旁,他冰凉的手指抚摸上在柴千烨白皙脖子上那一道刺眼的瘀痕,体贴地为她拉拢起衣襟:“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再喝酒了。” “嗯!”柴千烨忽然发现她庆幸索伯厉的不懂情趣,至少他不会对她发脾气,甚至将她所作所为全归罪于酒上。 第078章 祸从天降难自保 庄悫拉拢起衣襟,他盯着索伯厉与柴千烨亲昵的举动有所不悦,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拱手让人的,他灌了口酒,慵懒地道:“索大人好雅兴啊!怎么突然有兴致来‘寒香醉雨轩’呢!”他似乎把索伯厉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好看的小说) “庄指挥使别来无恙吧!索某是千烨的未婚夫,理所当然地来此,不过庄指挥使就不太一样了,庄指挥使放着府中的美娇娘不用,竟然来招惹我的未婚妻是何道理?”索伯厉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想起柴千烨臣服在庄悫的吻之下,他浑身几乎都在发抖。 “别这样,伯厉。”柴千烨从来没有看见过索伯厉大动肝火,她手指紧紧地拽住索伯厉的袖子,脸色一下子刷白,她慌张地抬起氤氲着水汽的美眸,低声道:“为了我,别把这次的事情闹大了,我……不希望‘寒香醉雨轩’因为我的关系而陷入困境。”她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千烨,‘寒香醉雨轩’固然重要,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到他的欺凌。”索伯厉心情沉重地几乎要出手将庄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柴千烨终是忍不住红着眼眶将索伯厉推出门槛。 “千烨,你……”索伯厉瞪大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日柴千烨会为了“寒香醉雨轩”将他拒之门外,与另一位男人处在同一间厢房内。 柴千烨全然没有给索伯厉说话的机会,她半阖着眼帘,背部抵着紧紧关上的门板,淡淡地道:“伯厉,既然你相信我,那么你就该离开这,这是‘寒香醉雨轩’的事情,无需你插手。” “没有一位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位男人呆在同一间厢房,我该说你看得起我的自制力还是太看得起索伯厉的胸襟了?”庄悫来到柴千烨的面前,他弓着腰杆目光与柴千烨对视。 “我本以为以‘寒香醉雨轩’来要挟我柴千烨屈服的男人会是哪家府里的公子,没想到居然会是锦衣卫指挥使庄悫,你们锦衣卫从来不把我们这些老百姓当人看,又怎么会相中我柴千烨呢!”柴千烨自嘲地笑了笑,她察觉到门外索伯厉离去的脚步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庄悫面带笑意地将柴千烨揽会怀里,鼻尖索绕不断的是来源与她身上淡淡的酒香,他伸手挑开柴千烨暴露在他视线内的红色肚兜带子,半啃半咬着她的香肩,声音略带沙哑地道:“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但是我现在开始不确定我是否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证明给我看,我庄悫是你第一个男人。”他结实有力的大掌扯下在柴千烨藕色外衫内绣着白莲的肚兜,大掌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她胸膛前的浑圆。 “庄悫,你这疯子。”柴千烨露出错愕的表情,含羞地向庄悫的胸膛击去一掌,她确实不是弱女子,她柴千烨无父无母全凭自己的双手撑起未来,她武功不算高强却足够自卫,她的师傅是“寒香醉雨轩”前任的老板娘,只可惜她为了所爱的男人既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位男人就连她也不知道是谁。 “想得到我柴千烨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要看你庄悫有没有这本事了。”脱离庄悫的魔掌,柴千烨伸手遮掩住胸前的春光,他灼热的温度似乎还遗留在她的身上,她几乎不敢想象庄悫究竟是位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会主动地强迫一位初识不到几个时辰的女人与他发生关系。 “我庄悫素来不喜欢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就连女人也一样,今日你不臣服于我,他日你必定投怀送抱,求我来疼你。”淫、秽的话出自庄悫的口里反而显得不粗俗,还有中拭目以待的感觉。 “或许会有这么一日。”她的话腔放慢:“但是你得到我的同时也可能是你的死期,索伯厉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庄悫挑眉睥睨着柴千烨绝美的脸颊:“那么以你的意思,我要得到你就必需先对付索伯厉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有所焦虑地瞪着庄悫。 “日子太过乏味,找个女人来解解乏,而这位女人非你莫属。”庄悫似笑非笑着推开紧闭的房门,全然没有顾虑衣衫不整的柴千烨。 第079章 旖旎之景入眼帘 柴千烨扯下挂在屋粱上的纱布,遮住胸膛前的春光,她看着玩世不恭的庄悫一点一滴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她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颓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天哪,她究竟做了什么 躲在屋顶上的夜奴将屋内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原本打算按照原先的计划随意地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就在她临走之际,瞥见索伯厉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无事就紧随其后,没想到却看见这样不堪的场面,原来那夜她看见的女人并非是索叔扬的新娘子而是索伯厉的心上人,可是依她认识的庄悫是不会做这些强迫他人的事情。夜奴左思右想,不过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她见庄悫不过几面而已,她又能判断些什么呢! “啊……”夜奴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差点顺着屋檐滚下去。 纪江还伸手及时地揽会夜奴纤细的腰,冷冷地睨着倚靠在她怀里惊魂未定的女人:“这就是你要独自出去做的事情。”他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夜奴白皙的额头上。 “不是。”夜奴有些狼狈地从纪江还的怀里起来,却被纪江还的手臂牢牢地钳制住了,她脸颊微红,纪江还身上的味道不同其他的男人,是那种淡淡的梅花香味,她从小到大都喜欢梅花,所以她不讨厌这种味道,反而有些贪婪地不愿意离开这怀抱。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圣人。”他淡淡地脱口而出,瞳孔里依旧没有感**彩。 “我从来不曾把你当做圣人看待。”夜奴笑着回答纪江还的话,笑容中带着一丝的羞涩,她抬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跟踪我。” 纪江还举起手捏住夜奴精巧的下巴,轻声道:“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想我回答,那么你也必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他指尖的温度几乎沁入夜奴的肌肤里。 “骠骑将军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可算是北京城内的才女,可是她唯独不会的就是武功,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曾?你适才展露出来的功夫底子深厚,并非一两年可以练成的。”他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口里说出。 夜奴闻言,浑身的血液几乎冰冻,是她太过大意了。 “怎么不说话?”他句句紧逼。 夜奴紧张地垂下脸颊来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慌乱,沉默了许久,她本能性地抬起脸颊,却蓦然地看见纪江还眼中的戏谑之意,她眼睛一转,脸颊慢慢地贴近纪江还的脸颊,就差一点就可能触碰在一起,她突然停下举动:“我不问你便不问是吗?那么我换个要求。”她伸手从怀里掏出半张罗刹面具,带着坏笑地道:“只要你戴上,我便告诉你。” 纪江还犹豫只在刹那之间,他看夜奴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竟然举动地拿过夜奴手上的半边罗刹面具,点了点头道:“那次你已经拿着面具在我脸上比对很久了,这次居然连面具都不离身,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还是想再我身上看出什么?希望我戴上面具之后,你可以正面的回答我这个问题。”他不容夜奴有反悔的机会,面具很快就戴上他的脸颊。 “你……”夜奴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张与阁主极为相似的脸颊,可惜他不是,夜奴笑容笑得更加灿烂,具体来说是强颜欢笑,她不慌不乱地从纪江还的怀里站起身子来,俯身整理了下褶皱的裙摆,视线落在纪江还的脸颊上,伸手的同时顺便摘下他脸颊的面具,极不自然地道:“走吧!” 纪江还伸手拉住夜奴白嫩的手掌:“就这样。”他似乎在期待夜奴的下文。 “你总有一日会知道的,也不差在这一时三刻吧!”夜奴挣脱开纪江还握着她的手掌,她的心脏本能性地紧缩了下,那种揪心在她再次看见阁主相似的脸颊时已经让她无法继续支持下去,她轻巧地施展轻功跃下屋檐。 纪江还本想追上夜奴,他脚尖刚触地,身后就有一股灼热的热流朝着他背部袭击而来。 第080章 把酒畅谈犹昨昔 纪江还及时地躲开,却没有想到出手的竟然是庄悫。[.超多好看小说] 庄悫的目光牢牢地锁住纪江还的脸庞,他眼中有沉痛,有失望,而更多的却是欢喜,那种热血沸腾的欢喜,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茶楼里,那时他浑身是血…… 从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沦落为朝廷的通缉犯的楚瀚月走进了一家茶楼,一双双饥渴得像雪狼般明亮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楚瀚月眉头深锁,不动声色地穿梭过他们的桌旁,上了楼,楼上空荡荡,无一人在座,他随意地在一处靠窗栏的位置落了座,在不久前,皇帝新颁发了一道皇榜,内容大约是擒他者,悬赏黄金万两,没想到,他楚瀚月的性命只值黄金万两,士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店小二亲热地来到楚瀚月的面前招呼着,装傻充愣地道:“客倌,长得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这里,小店的茶叶可属上等,十人品茗,九人道好。(.)” 楚瀚月对眼前这位油嘴滑舌的店小二颇为兴趣,手指抵着下颚,不解地问道:“十人品茗,九人道好,那其中的一人为何不道好,莫非他不识其味,反责味苦,是位无知的粗鲁莽汉不成?” 有时候,太过小心则是给了别人杀你的机会,视若平常,则让别人无法捉摸透你的心思,自然不敢轻敌,他浑身沾满鲜血,而店小二并不是睁眼瞎子,各怀心思,与其倒戈相见,不如按兵不动来得有趣。 店小二笑呵呵地顺其意思,卖弄玄虚地道:“茶可分上等茶和下等茶,正如人可分为像客倌这般谈吐不凡、举止文雅的人和尖嘴薄舌、行为粗俗的无知莽汉。” 闻言,楚瀚月则是对眼前的店小二另眼相看,道:“唐朝韩愈的《马说》里曾经有一言云,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顾名思义,世有品茗者,这茶才得以发扬光大,得以千古流传至今。” 店小二当即哈腰,附和着道:“客倌言之有理。” 楚瀚月叹了口气,则又问道:“难得落难之际,可遇上你这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见你言语不凡,不似一般的店小二可比,可曾读过书?”他嗓音温和无比,与平常判若两人。 店小二不厌其烦,一一作答,道:“念过两年的书,店主筛选下人严厉,常说不许这茶它识小人,小人不识它。” 楚瀚月认同地点了点头,手臂放在胸前,道:“如此说来,我更要细细品尝一番,看其味有何过人之处?” 店小二介绍道:“君山银针,其味色泽鲜绿,香气高爽,滋味醇甜,汤色橙黄,不知客倌意下如何?” 楚瀚月沉默之下,道:“传闻,舜帝南巡不幸驾崩于九嶷山下,两位爱妃娥皇、女英奔丧途径洞庭,湖面飘来七十二只青螺聚成君山,为了不让君山岛被淹,在湖底还有‘定海神针’可随洞庭湖水涨退而伸缩,其后,二妃将随身所带的茶籽播于君山,这就是君山茶的母本,也是天下黄茶正源之所在。自此君山有茶,后来人们模仿‘定海神针’之形将君山茶制成针状,取名君山银针,就依你的意思吧!” 盯着店小二下楼的背影,楚瀚月的脸色则有所转变,冷若冰霜的眼眸瞬间有可能人场面冷冻。 在楚瀚月未注意之下,庄悫来到楚瀚月的对面位置坐了下来,手中执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庄悫看他的眼神不似看一只猎物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的眼神,人有同名同姓,可是庄悫就只有这一位,因为没有人敢拿性命开玩笑。 他和楚瀚月不同,他天生就喜欢杀人,把杀人看做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乐趣,他喜欢玩弄人的命运。 他嗜酒,可是他最喜欢饮人血酒,尝到鲜血的味道,他宛如电击般快乐。 女人看到他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眸会发狂得主动献出自己的初夜,男人看见他则是喜欢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蛋,娇艳欲滴得让玫瑰花都自叹不如的红唇。 第081章 往事如烟今陌路 庄悫倒满两杯酒,左手拿一杯递给楚瀚月,道:“来,陪我喝一杯。[]” 庄悫的到来好似早已经在楚瀚月的意料之中了,他没有惊讶,注视着酒杯良久,像老朋友般挑眉道:“我为什么要陪你喝酒?” 庄悫苦笑道:“因为你是朝廷侵犯,我是锦衣卫指挥使,这理由够吗?” 楚瀚月接过酒杯,看着庄悫,忍不住倜傥几句,道:“够,可是也得看你有没有能力抓得着我啊!” 庄悫挥起拳头,楚瀚月则是轻而易举地夺过他的攻击,他震惊地看着他自己打空的拳头,赞叹道:“看来你的武功长进不少啊!” 一句说完,他将手中的就一饮而尽。 楚瀚月道:“老朋友见面不该嘘寒问暖一番吗?你不问我到底有没有对胡昭仪图谋不轨?” 庄悫吐了一口酒气,皱脸道:“你我相识多年,你的为人,我心知肚明,你是堂堂大皇子,不愁吃穿,不愁没女人,胡昭仪,年芳不过十九,皆是大你我一岁,入宫不到两年,就坐到昭仪这个位置,心机诚府自然不容小觑,所谓女人心,海底针。” 胡昭仪固然是害楚瀚月母妃纪筠娥凶手,可是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办这么多事情,楚瀚月深信其中还有些同谋是他不知道的,他握紧拳头,青筋突兀,叫人好生畏惧。 庄悫观察着楚瀚月的神情,看着他充满仇恨的目光,便径自喝酒,不再多语。 “客倌,你要的茶来啦!”店小二两眼眯成一条细长的夹缝,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壶上好的青铜茶壶,几碟茶杯,无论杯身或是壶身都雕刻着细致的山水纹络,令人赏心悦目,好生雅观。(.好看的小说) 店小二上楼来,看见庄悫正悠闲自在地坐在楚瀚月的对面,喝着酒,一瞬间的怔愣,却也不着痕迹地躲过了楚瀚月探来的目光,他笑道:“这不是庄指挥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庄悫这才抬眸瞧了店小二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语气不善地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来这?”不的话,他就会立即取了他的性命似的。 店小二脸部的肌肉微微地扯动了一下,他来到楚瀚月与庄悫之间,一面放下手中的青铜茶壶,一面乐呵着道:“庄指挥使这样说,岂不是折煞小人了,小人说话一向不中听,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指挥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吧!” 庄悫拿起店小二适才放下的青铜茶壶,放长音调,道“要我原谅你也行,不过……你必须有所诚意才行,不如这样吧!你将这壶茶一滴不剩的喝下去,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你一马。” 店小二接过庄悫递来的茶壶,双手颤抖如执烫手的山芋般热不可耐,他脸色铁青地道:“庄指挥使,这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糟蹋在小人一人腹中,实在有所可惜,不如我罚酒一杯,以此代过。” 庄悫凝视着店小二颤抖的手掌,自然明白了些什么?怒喝道:“你迟迟不喝,莫不是你在这壶茶里动了什么手脚不成?你若执意守口如瓶,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若是说了,我庄悫或许还会考虑一番?” “庄指挥使饶命。”店小二双腿直哆嗦地跪下膝盖,“小人不知这通缉犯楚瀚月居然认识庄指挥使,如果小人知道了,就算有人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小人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知道太多事情的人,命总是活不长,他不说还好,说了,反而让庄悫下定决心要除了他,以绝后患,他敢光明正大地来这见楚瀚月,他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包下二楼与楚瀚月会面,杀人灭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就在庄悫准备动手之际,楚瀚月已经一剑刺进了店小二的胸膛内,几招之下,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呈现在庄悫的面前。 楚瀚月道:“这颗心脏绝非上等,却也新鲜,若是不嫌弃,就当是我楚瀚月临别前的一个小小的礼物。” 庄悫五指抓住楚瀚月龙腾剑锋上的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粘稠的血液从五指缝中渗透出来,每一滴鲜血都恰到好处地落在酒杯之中,不稍片刻,一杯血酒就已经酿制成功。 第082章 兄弟情义也枉然 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转眼间,便飞向楼下的那片人海中。恰巧一群官兵手执马鞭,疾驰而过,被这一颗心脏砸在了脑袋,胯下的骏马自然也受到了惊吓,为首的官兵跌下马背,骏马失控地向前奔跑而去,眼看就要撞到一位六岁的女娃时,一抹黑影飘过,女娃则是没了芳踪,唯独剩下了一位哭闹不休的妇人。 庄悫仿佛刚欣赏完一场好戏似的收回了目光,他饮下血酒,看着身前的楚瀚月早已经消失了,唯有那杯还未饮过的酒杯证明着他适才确实不是一个人。 这女娃其实就是柳姿颜,如今“乾坤阁”的左护法夜奴,以庄悫的聪明才智,要是深一步想,绝对能够猜得出夜奴的真实身份,可是他一心都在纪江还身上,这小小的夜奴当然无法得到他的注意。 “十年一别,没想到你、我都已经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就连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都荡然无存,徒留猜忌半掺半混在其中,我应该叫你乾坤阁主还是该称呼你为纪江还?”庄悫促狭着眼角斜视着就站在他的面前的纪江还,他的容貌改变了不少,少了稚气,更多了一股霸气。 纪江还脸色登时一沉,目光似剑般射过来,流转在庄悫的红色袍子之上。在这十年内,他们之间确实改变了不少,他纪江还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能够相信,包括庄悫,他难保庄悫秉性是否与十年前茶楼会淡的那般圣洁,毕竟权力这东西有能力使人疯狂,就如剑痴一样,他可以为了绝世好剑出卖朋友、亲人、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 “庄指挥使别来无恙,看来庄指挥使是位怀旧的人,可是往事已成浮云,我自然是纪江还。”他淡淡一笑,谈不上感情。 庄悫无视纪江还的话,一字一句地挤出齿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在十年前,你就有现在的力量尚且可以除去李德息,可是现在他在朝廷内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就连当今的皇帝尚且也要给他三分颜面。” “是吗?”纪江还淡淡地回应着庄悫的话,除去李德息,他势在必得,根本无需他人左右,而且还是他不信任的人,他敛去笑意,看着庄悫沉重的脸颊道:“据我所知,在这几年里,锦衣卫与东厂在朝廷上越发的不协调,更有传闻东厂有心除去锦衣卫,甚至将锦衣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除之而后快,一场暗斗是在所难免的,难不曾你是想借我的刀,杀他的锐气。” 庄悫面孔膨胀,气愤难消地扯住纪江还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吼道:“看来我庄悫真的是认错人了,我的好兄弟楚瀚月是不会轻易地说出这些有伤兄弟情义的话。”他目光冷冽地勾起,徒然地长笑,有顷,他敛住笑意,眼光一沉,火星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但是我总有一日会找回楚瀚月。” 纪江还凝视着庄悫离去的红色背影,红色的袖袍在微风的吹拂下格外的醒目,他无法辨别人心,但是他可以选择无视人心的丑陋与美好,就算是伤害他人也在所不惜。 五日后的凌晨,天刚刚破晓,夜奴就被一阵稀里哗啦的雨声给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入眼的则是窜入窗缝的一缕微弱的光线。 夜奴翻转过身子掖了掖被褥,枕着枕头暗自陷入沉思之中。自从看见戴着面具的纪江还后,她每次见到他都心跳加速,潮红满面,她动心了吗?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为了躲避纪江还,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因此街道上就开始传言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因为礼部尚书府的三公子即将迎娶通政司使沈大人的千金沈果果而忧思成病,她原本以为索叔扬不会遵守一个月的期限而来看望她,可是左等右等,看来索叔扬这次是认真的。 “虞儿。” 夜奴听到轻微地呼唤声,她不动声色地闭上眼眸装睡。 索叔扬听闻柳姿虞病了,他心急如焚,无可奈何的是大哥索伯厉竟然阻止他去寻柳姿虞,并告诉她柳姿虞心有所属,早就不是他可以得到的了,他彻底地慌了,为了逃离大哥的视线,他不惜动手打昏大哥。 第083章 忘情忘我非本意 “虞儿,我知道你是醒的。(.好看的小说)”索叔扬坐在夜奴的床侧,手指细细地划过夜奴洁白无瑕的肌肤,触及她敞露在白色中衣的外诱人的锁骨,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脸颊,湿润的唇瓣颤颤地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如蜻蜓点水般亲吻着。 夜奴感觉到脖子间的瘙痒,她极为难受地睁开眼睛,可是浑身却动弹不得。 索叔扬的唇瓣离开夜奴的脖子转而落在她殷红的唇瓣上,从嘴角溢出话来:“虞儿,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点了你的穴位,今日……你注定是我索叔扬的。”他嘴唇密不透风地堵住夜奴的嘴,从轻轻的磨砂着,转换为深吻,俏皮的舌头企图撬开夜奴紧咬着的贝齿。 夜奴害怕这样的索叔扬,就在索叔扬长舌直驱而入之时,她毫不犹豫地咬下去,她只知道她如果不这么做,受到伤害的就是她自己。(.) 索叔扬抽离夜奴的唇瓣,看着她泪汪汪的水眸,他这才明白他做了多么下流的事情。只要她不答应,他索叔扬就不会逼迫她的,可是他居然差点失去理智,他解开夜奴的穴位,满脸悔意,更希望夜奴能够谅解他,他是因为太爱她了,才会这么做。 “你无耻。”夜奴当即掴了索叔扬一巴掌,就算是吻,她也不可能原来他这种行为的。 冲出房间,夜奴仅仅穿着单薄的中衣在瓢泼大雨中奔跑着,她终究是个女人,对于想要侵犯她身体的男人,她永远都不会给予谅解,沁湿的中衣粘稠地沾在她的皮肤上,初春冷意依旧寒冷,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你在做什么?”撑着雨伞的纪江还钳制住夜奴双肩。雨伞从纪江还的手里滑落到地板上。 “纪江还。”夜奴抬眼的刹那间她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她不希望她的狼狈被人看见,急于想挣脱却被纪江还强行地揽进怀里。 “放开她。”追着夜奴赶来的索叔扬看见扑入纪江还怀抱里的柳姿虞,他彻底地失去了理智,他对柳姿虞的占有欲已经不算是爱了,他只是想得到柳姿虞,这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女人。 纪江还注视着惊魂未定的夜奴,又看见紧追而来的索叔扬,他明白这件事情根索叔扬决定脱不了关系,伸手安抚着夜奴颤抖不已的身子,他动作轻柔地将夜奴带离他的怀抱,对着夜奴沾着水珠的脸颊,低声道:“乖乖地在这里等我,至于眼前这该死的畜生,我会替你摆平的。” “不要走。”夜奴眼疾手快地扯住即将脱离手掌心的绸布,那是纪江还的袖子。要知道,行走江湖多年,男人要让女人死心的方法就是寻找另外一位绝色佳人来顶替这位女人的位置,对这女人更是百般虐待,施以不屑。 夜奴知道眼前唯一能让索叔扬放手的只有纪江还。 夜奴紧张地握紧拳头,清脆的骨骼摩擦声响传入她敏感的耳关里,她咬咬牙,陡然地抬起头来,吸入胸腔内的空气夹杂着纪江还独有的味道。吻一位全然没有感觉的男人难比登天,吻一个有感觉的男人羞愧难当,可是她必需这么做,踮起脚尖的刹那红唇已经紧紧地贴住纪江还的唇瓣,她手臂勾住纪江还的脖子,嘴唇触碰到他耳腮上细小的胡渣,酥麻的感觉划过心坎。 “吻我。”夜奴贴近纪江还的身体。 “这算一次交易吗?”纪江还覆盖住夜奴甜腻的唇瓣,舌尖挑逗着她微微退缩的红舌,勾勒着她红唇的轮廓,企图引诱着她主动来到他的嘴里,尝遍她的青涩,索取她的美味。 夜奴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几乎贯穿她的身体,她试着推拒纪江还得寸进尺地侵犯,反倒是引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她不满足于他现在轻微地挑逗,为了得到暂时的满足,她排除青涩化被动为主动,忘我地缠绕住他退缩而出的舌头。 雨停了。 “还想继续吗?我很乐意奉陪。”纪江还离开夜奴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可是双手还是处在夜奴的腰际上,他嗓音略显粗哑。 夜奴转过身子,脸上蓦然一怔。 “小姐,你们?”索叔扬愤然离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捧着脸盆的宝莲一脸震惊,目光来回地流连在夜奴和纪江还的身上。 夜奴脸颊火辣辣地燃烧到耳根,湿透的白色中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处在纪江还的怀里,想立即弹跳出去。 第084章 病榻容颜暗自焦 纪江还脱下外袍,反握住夜奴的手腕,他体贴地为她裹上袍子,暧昧地道:“快回屋歇着,着凉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说完话,他就松开了手,无事般地迈开步伐。 宝莲走到夜奴的身旁,看着夜奴红肿的眼眶还有红肿的嘴唇,顿时联想到是纪江还欺负柳姿虞的,她气愤填膺地单手插腰道:“小姐,别怕,我告诉老爷去,看他纪江还还嚣张得了吗?”她正打算踱步离去,似乎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心地试探着:“小姐,适才我碰见三爷从这入过,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该不会他也撞见了这一幕了吧!若是是的话,那小姐赶快去解释清楚,以免酿成大错,日后后悔莫及啊!” “沒有后悔,只有庆幸。”夜奴正视宝莲的话。 “小姐你说什么?”宝莲震惊地回视着夜奴平淡如水的脸颊,捧着脸盆的手不稳地颤抖了下:“莫非小姐是瞧上了纪江还,说实在话,这大清早过得也真闹心,三爷是怎么进入府内的,不过三爷武功过人,凭三爷的聪明才智,定然是小菜一碟,不过恕奴才多言,三爷是为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出了这个村,可沒那么店了。”她自认为索叔扬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既贴心又温柔。 夜奴知道全府上上下下的心已经全被索叔扬收买了,他们认定了索叔扬是日后骠骑将军府的男主人,可是这样并不代表她就要顺从他们之意,要嫁给索叔扬,冰凉的绸布紧贴在肌肤上,夜奴不舒服地挪了挪了胸膛前的衣襟:“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夜奴自嘲地笑着,沒想到才过了一段这样千金小姐的日子,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弱不禁风,淋雨可变换成一场大病。 两日后。 “小姐,她该喝药了。”宝莲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走到床榻前,小姐不过是淋了一场雨而已,沒想到就发了两天两夜的高烧,幸亏夜里太子爷楚瀚泽前來看望小姐,发现昏迷不醒的小姐,否则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王氏则是亲力亲为地为夜奴一遍又一遍地换着搁在额头上的毛巾,就连夜奴冒冷汗,她也不假手于人,为夜奴擦拭身体后重新换上干净的衣物,她扭头接过宝莲递來的药碗,扶起夜奴的身子,将药碗搁在夜奴的嘴唇上,强硬地灌进汤药,却惹來夜奴好一阵的咳嗽,喝进去的药全部都吐了出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大夫吩咐过一定要小姐喝下药。”宝莲蹙眉焦急地道。 王氏反而平静地将药碗搁在身旁的板凳上,帕子拭去夜奴唇角的药汁,让夜奴好生地躺下身子,凝视着夜奴被烧得通红的脸蛋,出声质问宝莲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非要让小姐去淋雨不可,小姐自小娇生惯养,老爷更是舍不得小姐吃半点苦头,身子自然要比寻常女子娇贵些,这些不用我讲,你就该明白,我看老爷还真不应该让你來伺候小姐的生活起居。” “我……”宝莲被王氏犀利的语锋堵得无话可说,可是这不是她的错,具体來说她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问題柳姿虞不曾正面回答过她,她也知道事关纪江还,可是在不确定柳姿虞对纪江还抱有什么样的情感时,她是不会冒这份险,乱嚼舌根的。 王氏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了声,低头的瞬间又注视着宝莲,告诫道:“宝莲,依你这年龄早该成家立业,相夫教子,无奈的是夫人在世是从來不曾主动开口为你谋份好亲事,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主动开口,也罢,过些日子我就去老爷那说说,有了家室,性子就会稳定些。”王氏把罪过转移到宝莲的年龄上。 宝莲脸有些红,若是她有心嫁,就算夫人不提,她也会主动去请求,若是她无心嫁,夫人在世时三番两次劝解她,她都不为所动,何况如今夫人已去,她的终身大事更是旁人左右不得的。 “出去。”王氏沒好气的命令着宝莲。 宝莲冷笑应道:“奶娘好像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了,不是夫人沒有提过,只是我不愿意嫁而已,至于小姐生病的原因自会等小姐醒來后水落石出,何必急于一时,借机大发定论呢!”她脸上的潮红退去。 “你是指我有心冤枉你咯!真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王氏颤颤巍巍地站起來,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 第085章 冒然请命误相思 “不要……阁……,不要离开我。(.)”夜奴突然恍恍惚惚地呓语着,脱口而出的话迷迷糊糊的,几乎沒有一句是可以听得懂得。 夜奴做了噩梦,那场噩梦全然沒有尽头,出了阁主冷冷的眼神外,她几乎要窒息而死,就算侵进她一生的泪水,也不会换回她的丝丝怜悯或者是温柔的眼神。 夜奴的哭喊声让争吵不休的王氏与宝莲手足无措地开始轮流叫喊着她,希望她们的呼唤声可以喊醒柳姿虞,可是心病还需新药医,她们做什么都是徒劳。 “奶娘,我去将纪江还找來,或许只要他才有办法救小姐的性命。”宝莲想起柳姿虞说的话,她是庆幸索叔扬看见一切,若是柳姿虞真是对纪江还付出了真情,那么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人恐怕也是纪江还。 客厅内。 “先生,老夫实在心有不甘,五万大军就这样被魔派‘乾坤阁’给吞噬了,他们跟随我行军打仗多年,我实在不敢置信着一切,皇上想要派人去攻打‘乾坤阁’,可是据探子回报,‘乾坤阁’处在‘青龙峡’地界,行踪诡异,你说我们的胜算是几层?”柳姿虞抿了口茶水,目光牢牢地锁定纪江还陷入沉思的脸孔。 “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柳展骑的话。 柳展骑微微地轻启唇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活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眉目深锁,促狭的目光仰望着门槛前的阴沉沉的天空,胸膛被压抑地难受,纪江还说对了,魔派在江湖上风靡几世,早就根深蒂固,难以拔除根基,迟早会成为朝廷上最大的隐患。 “那么你可有……”柳展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被由远即近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宝莲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便踏进客厅,她抬起眼來,盯着居坐了主位的柳展骑位侧着上半身,膝盖为弯,行礼道:“回禀老爷,小姐高烧不退,药水难进,奴才特來请纪公子前去。”她禀明前來的目的。 柳展骑浓眉微挑,道:“莫非先生也懂得医术?” “医术博大精深,非我可懂的。”他含蓄地告诉柳展骑他不懂得医术,但是他听到夜奴生病了,竟然整颗心都跟着慌乱起來,他顶着柳展骑打量的目光端起搁在桌子上的茶杯,用茶杯盖滤了滤茶水,每一步动作都做得相当平静,仿佛事不关己,己莫忧。 宝莲开口解释道:“素闻纪公子才智过人,武功了得,奴婢是想若是纪公子如传闻那般神呼其境,定然有法子让小姐喝下汤药。”她顿了顿:“大夫说过只有小姐喝下药,出了汗,这病自然就好了。” “胡闹。”柳展骑当即呵斥宝莲。 宝莲吓得跪下來:“可是……”她不放弃地看向纪江还。 “难得宝姑娘看得起在下,纪某前去一试又有何妨呢!”纪江还搁下茶杯,微笑地站起來,朝着柳展骑恭敬地道:“骠骑将军就容纪某前去,略尽微薄之力。” 柳展骑虽然有所顾虑,毕竟柳姿虞还待字闺中,看着纪江还平静的脸庞,至少让他安心了不少,他颔首道:“也罢,宝莲你就带先生前去小姐的闺房探望,要好生招待先生,不可怠慢了。”柳展骑的话暗藏玄音,他忧虑的目光转而深邃地俯视着纪江还。 纪江还在宝莲的带领下來到了柳姿虞的闺房前,宝莲回头瞧了纪江还一眼,王氏已经被她支开了,她擅自主张地让纪江还与柳姿虞独处,只希望柳姿虞这病赶紧好,感情宝莲这是把柳姿虞的病当成相思病了,她踌躇不定地转过身子,紧张地道:“小姐就在里面,奴才这就不进去了,药碗搁在板凳上。” 纪江还沒有说什么,只是走了进去。 一间透着浓浓女儿香的房间映入眼帘,饶过外房來到内室,袖子金丝雀的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伸手撩开重重地白色纱帐,夜奴脸颊被烧得通红,就连嘴唇都稍微的有些干裂开了,样子尽是憔悴,他主动地将脸盆上的湿毛巾拧干水渍,坐在夜奴的床榻旁为她敷上额头。 夜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溢出嘴的第一句话:“是你,阁主,真的是你吗?不要生我的气。”夜奴起身扑到在纪江还的怀抱里,她似乎要梦境与现实混杂在一起,一时之间将梦境内的一切当做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第086章 风寒侵体烧难退 “抬起头来看清楚我到底是谁?”纪江还手掌钳制住夜奴的下巴,似乎对夜奴把他当做“乾坤阁”的阁主有所不满. 夜奴下巴生疼地被纪江还捏着,她被迫抬起眼睛正视纪江还,他的眼睛在喷火,他明明就有一张与阁主相似的脸颊,可是为什么他不是阁主呢!而是位身份不明的江湖侠士。(.好看的小说) “我是谁?”纪江还耐着性子等待着夜奴的回答。 夜奴感觉到捏住她下巴的两根手指的力道在不断的加重,逼得她不得不说话,她有意提醒道:“我是病人,我也是主人,而你只是客人,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又凭什么擅自走进我的闺房?” “你那么想知道我凭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很好,那么我就不吝啬地告诉你。”纪江还粗蛮地将夜奴按到在床榻上,随即压上夜奴的身体,将她至于他的身下。 “你想做什么?”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纪江还,目光滞留在他喉间不断滚动的喉结上。 此时,夜奴真想毫无顾虑地咬断他的喉结。 纪江还眯着眼眸将夜奴的双手按在床榻上。 像纪江还这样的男人,他们的力气永远都是大得惊人,夜奴两脚带嘴地攻击着纪江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全然无效。 夜奴的莲足要踹上他胯下致命的要害。纪江还按住她双手的手掌忽然握住她的莲足,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听到骨骼错位的声响。 她忍住脚踝上的疼痛,骂道:“纪江还,你无耻。” “是吗?”纪江还似乎很享受夜奴的叫骂,他手掌轻轻一扭,原先错位的骨骼回归原位。(.好看的小说) 夜奴痛得龇牙咧嘴,眼睛只能干巴巴地看着纪江还欺辱她。她不甘地想要向前倾,想要咬住纪江还的喉结,提早为世界了结了这一大无耻之徒。 纪江还料准了夜奴会出这一招,他手指捏住夜奴的下巴,顺手将床榻前板凳上的药碗拿在手上,迅速地往夜奴紧闭的嘴巴灌去。 “不……放开我。”夜奴拼尽全力与纪江还抵抗,黑色的汤药顺着夜奴发红的脸颊滑下去,将枕在夜奴后脑勺的枕头给沁湿了一大笔。 夜奴的嘴巴被纪江还顺利地掰开,余下的半碗汤药顺利地灌入夜奴的嘴巴之中,依旧发烧的夜奴力气瞬间就被消耗光了,她安分地喝下汤药,苦涩的味道布满舌尖。 “纪江还,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谢你吗?你做梦。”夜奴双眼瞪着纪江还。 纪江还用袖子拭去沾在夜奴脸颊上的药渍,毫不在意药渍会毁掉他身上的这件宝蓝色的袍子,“我重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报酬嘛!自然由我自个讨回。”他体贴地将夜奴后脑勺的沁湿的枕头抽去,丢下床榻。 “我是病人。”夜奴扭开脸颊对着纪江还再次强调着。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你出去。”夜奴知道她的言语没有半点威慑力,对纪江还来说更是不痒不同,反倒是添加了几分倔强的玩味。 “看着我。”纪江还再次捏住夜奴的下巴,没有带半分怜惜之意,“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时,不是像你这样不懂情趣,做些无谓的抵抗,这只会让我更加地想征服于你。” “只有禽兽看见肉才会发狂。”夜奴无视纪江还的话。因为除了阁主之外,没有人可以教导她,尽管她对他有些好感。 “哈哈……”夜奴的话逗笑了纪江还,“你说的没错,只有禽兽看见肉会疯狂,可是对这块带瘟疫的肉实在不感兴趣。”他从夜奴的身上下来,将空空的药碗搁在板凳上,重新为夜奴拧干一块毛巾敷在额头上。 夜奴疲惫地半阖着眼睛,直到纪江还离开这间房间时,她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下。 发烧是极为多梦的病。 一夜之中,夜奴在无数中梦中被惊醒,又在无数中困倦地袭卷下,昏昏沉沉地入睡…… “姐姐,红梅?”小女孩极为欢快,她蹦蹦跳跳地指着一大片含苞待放的红梅林里,其中一朵开得正艳的红梅。 夜奴顺着女孩手指的飞向望去,一朵极为妖艳的红梅印入眼帘。 第087章 为你折腰不是爱 []i^i^ 一位极为美丽的女人从梅林中走出.红色的斗篷遮住她细长的脖子下细腻的肌肤.乌黑而未束起來的长发将她带着病态的容颜衬托得越发的娇美动人.她摘下这朵娇艳欲滴的红梅.插在夜奴的耳鬓上.微笑着道:“日后.你一定会赛过这朵红梅.只可惜我看不到了.”她的声音透着种种的无奈. 女子动人的笑颜在夜奴的视线中越发的模糊.夜奴直觉地脱口喊道:“娘.娘……”她徒然地坐起身子.沁出一身的冷汗. “小姐是梦见夫人了吧!”王氏拿着帕子为夜奴擦拭着脖子间的汗水. 夜奴回过神看着坐在身旁的奶娘.她并不认识梦中的那位女人.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顺口地在梦中唤她为娘亲. 王氏沒有深问.她径自地说道:“这也难怪.小姐生病.夫人自然无法安心.” 夜奴记得第一次夜探“骠骑将军府”是为了杀”千面飘魂”.那日恰巧是柳展骑嫡妻封氏孺人的丧期. 久而久之.算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不好了.”宝莲闯进夜奴的闺房.面色通红.急促地按着胸膛喘息着. 夜奴面不改色地目视着宝莲. 宝莲瞥了王氏一眼.放大嗓音道:“三爷他……他來下帖子了.正和老爷在正厅里聊着呢!” “下帖子.”王氏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夜奴.见她沒有半分喜色.镇定地道:“这不是很好吗?就去传达老爷.小姐大病初愈.无法下床.这就行了.” “不是奶娘你想的那般.”宝莲立即否认.“是三爷打算三日后就迎娶通政使司沈大人的千金沈果果过门.特來邀请小姐与老爷……”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前段日子还非我们家小姐不娶.这下子.他却赶着迎娶新娘子过门.其中必有蹊跷.”王氏打断宝莲的话.“不行.这样子要小姐日后怎么办?我非要无问清楚不可.”王氏站起身子. 夜奴扯住王氏的袖子.“扶我起來.我有事情要当面问他.” 夜奴心里清楚索叔扬之所以这么急得娶沈果果过门.无非是她那日当着他的面主动亲吻纪江还. 夜奴虽然气他、恼他、怨他.但是她不希望索叔扬因为她而将婚姻当成儿戏.除非她亲眼见到索叔扬幸福的笑容.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 王氏制止住夜奴的举动.她有所顾虑地道:“你确定你接受得了.不闹事.不做出有损老爷颜面的事情.” 王氏不是担心夜奴闹事.她担心的是夜奴会被柳展骑处罚.大病初愈.这身子骨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夜奴保证道:“奶娘.你就放心吧!只要索大哥是真心诚意地喜欢沈小姐的.我就绝对不会为难他的.我只是不想索大哥误人误己.害了自己.更加耽误沈小姐的一生.” “小姐.这三爷可以不顾你的感受娶沈小姐.你又何必为他操这份心呢!”王氏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夜奴不语地起身. 若是她是以夜奴的身份再此生活.她对索叔扬绝对可以不闻不问. 但是她不是柳姿虞.她弄丢了柳姿虞的心上人.待一切恢复正常后.即便柳姿虞回來了.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夜奴想柳姿虞定然无法面对这样的打击. 风在吹动.阴沉沉的天空如同的那般依旧下着雨水.可是那雨势却小得如星斗.冰冰凉凉地滴在夜奴紧紧撑着雨伞的手背上.沁湿的莲鞋.脚底的寒意远不及她内心的冰冷. “小心.”温润如雅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夜奴顶着扶住她的手掌.白皙.毫无瑕疵. 她蓦然地开口道:“索大哥.听说你要娶沈小姐为过门是吗?你不是答应过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微弱的声音传递着她大病初愈的信息. “虞儿.你听我说.”索叔扬紧紧地握住夜奴冰凉的双手.“是我不好.是我一遇见你就把持不住.听闻你生病.我心急如焚.可是我必需要娶沈果果.但是她进门只是妾侍.如果你不在意两女共侍一夫的话.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他发出由心之论. “我不愿意.”夜奴挣脱开索叔扬紧握着她的手掌.倒退了三步.憔悴的脸颊上露出一丝不解. 假如夜奴爱上了索叔扬.她也不会嫁给他的.她无法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恩爱. 假如夜奴可以忍受索叔扬的三妻四妾.索叔扬也会无法容忍夜奴与除他以外的男人谈天说地.他的占有欲太强.甚至可以把夜奴逼疯. 索叔扬其实根本就只是想得到她而已.起初那所谓爱情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而已.若是真心喜欢夜奴的话.他就不会情不自禁地冒着伤害夜奴的危险企图占有她.也不会这般自私地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 第088章 名利熏心丑态露 戌时未到,天色就略见朦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浑然一色。(.)四周除了尖厉刺耳的呼啸声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迹。 狂风的肆虐犹如在旷野上奔跑野马般汹涌,似乎要将眼前的这大片山河摧毁般,又好像在为人低吟哭泣,显得那般的悲壮凄凉。楚瀚月抿着刚毅有型的薄唇,长而微卷的睫毛被天上飘落下来的柳絮染得发白,剑眉入鬓,在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了生于死的焦距。 天色越来越暗淡,地平线上卷起了惊涛ng,ng的边缘泛着红色的诡异光芒,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天色瞬息万变,转眼间,万籁俱寂,在天际交融之边映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不停地往前走,而在他那只被寒风不断啃噬得发白的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血淋淋的剑,一把绝佳的好剑,从特殊的龙纹剑柄之上,就可看出此少年的身份异于常人。 狂风停了,就连雪花也不再飘落下来,那是另一场比这更加可怕、更加汹涌、更加威力无比的暴风雪来临前的预兆,楚瀚月忽然匍匐下修长的身子,手掌按在冰冷得刺骨的地面之上,他再将耳朵紧贴在被雪花裹得发白得如绸缎般柔软的地面之上。 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握着剑柄的手指收拢了几分,这令人不由得面露畏惧之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是谁让这个俊逸非凡、浑身透着王者气息的少年变得这般骇人,如鬼魅般的邪恶! 眼见就在剑锋点缀在雪地之上的多多鲜红的梅花印的尽头之上,出现了点点黑点,那是什么?自然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黑衣人,策马朝着少年疾驰而来,他们手上握着的弯刀宛如猛兽嘴里那两颗闪着红光的獠牙般锐利无比,它仿佛可以将你肚里肠子勾出肚皮之外似的。(.好看的小说) 黑衣人将楚瀚月团团地包围住,马蹄踱步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带头的男子来到楚瀚月的面前,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一道从眉心划下,沿着高挺的鼻粱落到下颚为止,好似要将脸部划分成两半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一手勒住马缰,一手亮出手上的弯刀,指着楚瀚月的眉心,吆喝道:“大皇子,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今,纪淑妃大势已去,胡贵妃备受皇宠,产下麟儿是迟早的事情,你又何必与自己的大好前程过不去?” “平日,母妃待你们不薄,而你们这些狗腿子,竟然见利忘义,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暗中加害我母妃,今日,我要为我的母妃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楚瀚月握紧手中的‘龙腾剑’,这把剑是当初母妃为他特地命铸剑师铸造而成。 他最怕看到活人在他面前变成死人,一具冰冷冷、发白到紫的尸体,而今,他必需拿起这把他曾经最不愿拿起的‘龙腾剑’来手刃这些夺她母亲性命的人,一是来祭他母妃在天之灵,二是来保护他自己的生命,他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夺回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楚瀚月屏住呼吸来掩饰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他要比他们更加的凶狠,胜败往往取决于细节,他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的迹象。 他们注视着他的目光若是无比的凶狠。 在两方僵持之下,终于有一位黑衣蒙面耐不住此时过于沉寂的气氛了,他举起手上被擦得发亮的弯刀,不料,却惊得他坐下的骏马‘嘶’得一身仰天长叫一声,他及时地勒住马缰,险些落入马腹之下,闹得一场笑话,他尴尬地捉耳挠腮,说起话来却没有缺少气势,“头,我看这小子后脑勺之上天生长了一根反骨,说起话来,难免令人生忌,我看还是快刀斩乱麻,将这小子就地处决,早早了事,以免多生事端。”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得这般简单,我何需亲自动手。”被称为‘头’的那位面带刀疤的男子白了男子一记,话出不久,他便豪爽地一笑,笑容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显得无比的狰狞,他将弯刀指向黑衣蒙面男子,命令道:“不如就由你去,事成以后,所有的好处都归你所有。” “可是……”蒙面黑衣人还想多说什么,可是他眼见头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他故作镇定地勒住马缰,他感觉到他握着弯刀的手掌心内一阵湿意,当他朝着楚瀚月策马狂奔而去的时候,他将弯刀握得更加的紧了。 楚瀚月闭上眼睛,蒙面黑衣人喉间不断滚动的喉结已经出卖了他。 他伸出手上的‘龙腾剑’,灵敏的耳朵动了动,听着若即若远的马蹄声,他握着‘龙腾剑’的手腕稍微地扭转了一下,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一切好比一场赌注,胜负已定,他又何必在下赌注呢! 他睁开眼睛,拔出刺穿蒙面黑衣人喉咙的‘龙腾剑’,飞溅的鲜血如同灼热的火焰般染红了他的瞳孔,他望向远处不断喘息的那只断了前蹄的骏马后,又立即将目光落在了那群想夺取他性命的蒙面黑衣人,看着他们惊恐得就像见到鬼魅般的眼神,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他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将骏马的腿砍下,在蒙面黑衣人喉咙之中还未溢出一字话的时候,他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喉间之内,穿透了他的脖子,这种不亚于常人的速度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倒退三尺呢? “得罪了我,你们就已经被世界给唾弃了,只有地狱才容纳得下你们这些罪恶滔天的人。” 话音刚落,那群蒙面黑衣人惊恐地寻找晃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楚瀚月,就在他们注意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无数同伴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滚落在了他们的马蹄之下,他们睁大瞳孔,只见眼前剑光闪过,还未出一招半式,他们就已经成为了楚瀚月将下亡魂了。 要杀一个人,你就必须在他还未发现你的身影的时候,你就已经取了他的性命,否则,你就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楚瀚月不能容忍他疏忽一次,一次都不行,他手掌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牢牢的黏在‘龙腾剑’的剑柄之上了,可是他依然紧握这把‘龙腾剑’,在他还未确定他已经安全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这把剑脱离他的手掌,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感觉他慢慢地忘记了那种害怕看到活人变成死人的感觉,害怕看到那一具冰冷冷、白到发紫的尸体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胆怯了。 天地间又开始飘起了柳絮,而那些被血染红的雪地、死的人将会被这一场大雪覆盖住,在这一年的冬天,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若是到了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化作了一具具残缺不全、令人无法辨认出全貌的阴森森的骸骨了…… 第089章 父女独处论痴儿 戌时未到,天色就略见朦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浑然一色。四周除了尖厉刺耳的呼啸声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迹。 狂风的肆虐犹如在旷野上奔跑野马般汹涌,似乎要将眼前的这大片山河摧毁般,又好像在为人低吟哭泣,显得那般的悲壮凄凉。楚瀚月抿着刚毅有型的薄唇,长而微卷的睫毛被天上飘落下来的柳絮染得发白,剑眉入鬓,在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了生于死的焦距。 天色越来越暗淡,地平线上卷起了惊涛ng,ng的边缘泛着红色的诡异光芒,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天色瞬息万变,转眼间,万籁俱寂,在天际交融之边映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不停地往前走,而在他那只被寒风不断啃噬得发白的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血淋淋的剑,一把绝佳的好剑,从特殊的龙纹剑柄之上,就可看出此少年的身份异于常人。 狂风停了,就连雪花也不再飘落下来,那是另一场比这更加可怕、更加汹涌、更加威力无比的暴风雪来临前的预兆,楚瀚月忽然匍匐下修长的身子,手掌按在冰冷得刺骨的地面之上,他再将耳朵紧贴在被雪花裹得发白得如绸缎般柔软的地面之上。 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握着剑柄的手指收拢了几分,这令人不由得面露畏惧之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是谁让这个俊逸非凡、浑身透着王者气息的少年变得这般骇人,如鬼魅般的邪恶! 眼见就在剑锋点缀在雪地之上的多多鲜红的梅花印的尽头之上,出现了点点黑点,那是什么?自然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黑衣人,策马朝着少年疾驰而来,他们手上握着的弯刀宛如猛兽嘴里那两颗闪着红光的獠牙般锐利无比,它仿佛可以将你肚里肠子勾出肚皮之外似的。 黑衣人将楚瀚月团团地包围住,马蹄踱步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带头的男子来到楚瀚月的面前,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一道从眉心划下,沿着高挺的鼻粱落到下颚为止,好似要将脸部划分成两半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一手勒住马缰,一手亮出手上的弯刀,指着楚瀚月的眉心,吆喝道:“大皇子,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今,纪淑妃大势已去,胡贵妃备受皇宠,产下麟儿是迟早的事情,你又何必与自己的大好前程过不去?” “平日,母妃待你们不薄,而你们这些狗腿子,竟然见利忘义,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暗中加害我母妃,今日,我要为我的母妃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楚瀚月握紧手中的‘龙腾剑’,这把剑是当初母妃为他特地命铸剑师铸造而成。 他最怕看到活人在他面前变成死人,一具冰冷冷、发白到紫的尸体,而今,他必需拿起这把他曾经最不愿拿起的‘龙腾剑’来手刃这些夺她母亲性命的人,一是来祭他母妃在天之灵,二是来保护他自己的生命,他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夺回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楚瀚月屏住呼吸来掩饰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他要比他们更加的凶狠,胜败往往取决于细节,他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的迹象。 他们注视着他的目光若是无比的凶狠。 在两方僵持之下,终于有一位黑衣蒙面耐不住此时过于沉寂的气氛了,他举起手上被擦得发亮的弯刀,不料,却惊得他坐下的骏马‘嘶’得一身仰天长叫一声,他及时地勒住马缰,险些落入马腹之下,闹得一场笑话,他尴尬地捉耳挠腮,说起话来却没有缺少气势,“头,我看这小子后脑勺之上天生长了一根反骨,说起话来,难免令人生忌,我看还是快刀斩乱麻,将这小子就地处决,早早了事,以免多生事端。”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得这般简单,我何需亲自动手。”被称为‘头’的那位面带刀疤的男子白了男子一记,话出不久,他便豪爽地一笑,笑容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显得无比的狰狞,他将弯刀指向黑衣蒙面男子,命令道:“不如就由你去,事成以后,所有的好处都归你所有。” “可是……”蒙面黑衣人还想多说什么,可是他眼见头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他故作镇定地勒住马缰,他感觉到他握着弯刀的手掌心内一阵湿意,当他朝着楚瀚月策马狂奔而去的时候,他将弯刀握得更加的紧了。 楚瀚月闭上眼睛,蒙面黑衣人喉间不断滚动的喉结已经出卖了他。 他伸出手上的‘龙腾剑’,灵敏的耳朵动了动,听着若即若远的马蹄声,他握着‘龙腾剑’的手腕稍微地扭转了一下,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一切好比一场赌注,胜负已定,他又何必在下赌注呢! 他睁开眼睛,拔出刺穿蒙面黑衣人喉咙的‘龙腾剑’,飞溅的鲜血如同灼热的火焰般染红了他的瞳孔,他望向远处不断喘息的那只断了前蹄的骏马后,又立即将目光落在了那群想夺取他性命的蒙面黑衣人,看着他们惊恐得就像见到鬼魅般的眼神,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他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将骏马的腿砍下,在蒙面黑衣人喉咙之中还未溢出一字话的时候,他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喉间之内,穿透了他的脖子,这种不亚于常人的速度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倒退三尺呢? “得罪了我,你们就已经被世界给唾弃了,只有地狱才容纳得下你们这些罪恶滔天的人。” 话音刚落,那群蒙面黑衣人惊恐地寻找晃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楚瀚月,就在他们注意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无数同伴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滚落在了他们的马蹄之下,他们睁大瞳孔,只见眼前剑光闪过,还未出一招半式,他们就已经成为了楚瀚月将下亡魂了。 要杀一个人,你就必须在他还未发现你的身影的时候,你就已经取了他的性命,否则,你就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楚瀚月不能容忍他疏忽一次,一次都不行,他手掌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牢牢的黏在‘龙腾剑’的剑柄之上了,可是他依然紧握这把‘龙腾剑’,在他还未确定他已经安全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这把剑脱离他的手掌,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感觉他慢慢地忘记了那种害怕看到活人变成死人的感觉,害怕看到那一具冰冷冷、白到发紫的尸体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胆怯了。 天地间又开始飘起了柳絮,而那些被血染红的雪地、死的人将会被这一场大雪覆盖住,在这一年的冬天,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若是到了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化作了一具具残缺不全、令人无法辨认出全貌的阴森森的骸骨了…… 第090章 沈果果的寻夫记 %&*";i^ “虞儿.叔扬送來请帖.三日后.你去吗?”柳展骑从书房内走出.对着夜奴离去的背影喊道. 夜奴努力地让自己绽开笑容.这个笑容必需是最美丽、最真实的.索叔扬沒有在她的心里激起水花吗?说“不”是假的. 人心是无法那么慷慨的.做不了情人做朋友.那些都是假的. “为什么不去?爹.你还不了解你女儿我吗?”夜奴笑得极为甜美.眯起的眼眸几乎泛出泪花. 夜奴离开柳展骑的视线.信步來至后花园. 雨露残花凭借着露出脸來的阳光支撑起一片繁华.含苞待放花苞腰折徒挣扎.看得不真切.反倒是难得的一片雨后春园图.若是在意那些残缺.只会是一片残枝败叶.苟延残喘的落花图.夜奴有意无意地打掉滴落在花瓣上的雨珠. 夜奴一面感触颇深.一面却放眼望去.茫然不知往何处去.她低着头慢慢地挪动步伐.刚转过拐角处的走廊.打巧就碰上一道陌生的人影撞个满怀.她整理衣襟挪出个道來.却不见那人移动分毫. “你就是柳姿虞.”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屑.甚至是鄙夷. 夜奴抬起头來.只觉得这位身穿蓝色骑马装的姑娘是位生面孔.浑身散发着敌意. “我來寻我的未婚夫.”女子表面來意. 夜奴目光落在女子沾着泥泞的黄土的.感情她是擅自闯进骠骑将军府的. “姑娘的未婚夫是?”夜奴虽然内心有些谱了.却还是假装不解的问道. 女子嗤之以鼻地拿着马鞭指了指自己.自报身份道:“我叫沈果果.通政御史的沈大人的女儿.这下你该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了吧!”她傲慢的态度像似不懂道理的小女孩. 夜奴很好奇这位年龄看似比她小的女子要是知道她爹感情是把她当做升官发财的筹码那是何等的有趣.她装糊涂地道:“沈小姐的未婚夫怎么会在骠骑将军府上呢!”她视线落在沈果果的鞋子上.“沈小姐并非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将军府.我可以将你当做小贼擒住.让家丁们好生伺候着.” 沈果果极为愤怒地举起手上的鞭子.挑眉道:“要擒住我可沒那么容易.找不到我未婚夫.我就要把骠骑将军府翻个底朝天.”她目光往四处打量着.正打算起步. 夜奴地擒住沈果果的手腕.声音不缓不急.平若秋水.“沈小姐为何认定你的未婚夫在府上呢?难道沈小姐与你的未婚夫早就心有灵犀.哪里不好玩.竟然玩到骠骑将军府了.”她话锋转厉.就连擒住沈果果手掌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加重. “疼.”沈果果皱起脸颊.沒想到柳姿虞全然也不亚于她. 夜奴沒有放开沈果果.她借机逼迫沈果果许下承诺.“要我放开你也行.除非你打消在这里闹事.” 沈果果不是块好省的料.她紧抿着嘴唇.倔强地扭头.硬是不吭声. “你不是会武功吗?”夜奴食指顺着沈果果跳动的脉搏打探去.沈果果沒有任何武功的底子.看來她手上的马鞭是用來装腔作势的.就连她也差点上了这位小姑娘的当. “废话.”沈果果很不情愿地开口道:“要是我会武功.早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面目全非了.” 夜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你就不怕我府上的奴仆将你乱棍打死吗?” 沈果果迎上柳姿虞的眼睛.“除非你松手.否则我绝对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題.” “好.”夜奴松开沈果果的手腕.她无心伤她.更无心与她扯上关系.只是单纯的想问几道问題.远视着走廊外的青草绿叶.发自内心地问道:“沈小姐的未婚夫就是索大哥吧!你与他到底见过几次面?” 沈果果听着夜奴这般亲昵地喊自己的未婚夫.不甘示弱地凑近夜奴道:“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的未婚夫对我百般疼爱.温润如玉.可是世界上难得的好男人.托付终身的上上人选.”她说出违心之论.但是她沒有忘记父亲告诫过她.索叔扬与柳姿虞关系匪浅.定然要小心谨慎.牢牢地抓住手中的幸福. “是吗?”夜奴明显是对沈果果的话充满质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果果被这样诡异的气氛逼得无法喘息.她伸手抓住夜奴的手臂.用力地将夜奴拽得面对着她.满目可憎地嘲讽道:“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柳姿虞与索叔扬才是一对.是我沈果果鸠占鹊巢吗?很好.” 第091章 冰冷的阁失魂夜 [.超多好看小说]i^i^ 沈果果一面倒退着.一面含笑着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索叔扬的心其实早就有我了.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她转过身子.毫无迟疑地纵身跳下去. “扑通.” 水花飞溅. 夜奴这才想到沈果果的身后是片池塘.她想要跳下去救沈果果.却看到对岸一道身影抢先一步跳下水. 夜奴跑到池塘的对岸去.登时脚跟站得有些不稳.是他. “你想要她死吗?”带着半边红色的面具的纪江还抱着瑟瑟发抖、几尽昏迷的沈果果游上岸來.滴落下來的水渍打湿了岸上的岩石. “不是这样的.”夜奴想解释.她接触到阁主冰冷的眼眸.瞬间梗塞住了.只好默默地让出路來. 纪江还将沈果果放在岩石上.他回头的刹那间.夜奴已经被纪江还裹入怀里. “阁主.”夜奴倚靠在纪江还的肩膀上.忘情地搂住纪江还的腰.手指抚摸到黑色袍服上绣着的梅花的轮廓.她的心暖了不少. 十里桃花满天飞舞.无一含苞待放. “沈果果落水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下去.”纪江还背对着夜奴.黑色的袍服上沾着稍许的粉色花瓣. 夜奴心微凉.“沈果果的事情不关我的事.”她只想说明白. “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纪江还扣住夜奴的下巴.“何时何地.都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知道.”夜奴艰难地回答. “杀了纪江还.”他忽然命令道. “什么?”夜奴悠然地瞪大双眼. 纪江还松开对夜奴的钳制.沉重地道:“他太熟悉‘青龙峡’的地界了.原本打算借他的手让你顺利的进入‘骠骑将军府’.沒想到他却成为我们致命的敌人.”他只想借此让夜奴消除把纪江还当做“乾坤阁”阁主身份的他.但是他却不知道其实夜奴早就看清了. 夜奴无法立即对阁主的命令做出回应.原本以为纪江还与“乾坤阁”有着某种她知道的关系.可是阁主的话再次打乱了她理清的头绪. “怎么?有困难.”他的声音之中难以辩解其中的喜怒哀乐. “夜奴明白.”夜奴徐徐地低声回应着. …… 对纪江还抱有什么样的心态.恐怕就连夜奴自己也不清楚. 回到骠骑将军府.夜奴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晚膳也沒有胃口吃.索性以身体不适将宝莲打发掉.图得一时清静. “开门.” 整个府里能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跟夜奴说话的也只有纪江还一个.夜奴将锋利的匕首藏在袖子下.缓缓地打开门.面对着纪江还.视线落在他手上捧着的饭菜.顿时明白他的來意. “为什么会由你來送饭?”夜奴让纪江还进來. 纪江还将饭菜搁在桌子上.“那么我该问你对宝莲下了什么蛊?非要让我堂堂七尺男儿为姑娘家送饭來.”他转过來的脸露出讥讽的笑意.仿佛这对他來说是奇耻大辱. “你就这么听宝莲的话.要是哪天宝莲要杀你.你就会任由她宰割吗?”夜奴不屑地瞥了纪江还一眼.目光不似平日般清明.手中握着的匕首隐隐约约地撞击着她的臀部. 今日.她必需要杀了纪江还.夜奴牢牢地盯着纪江还.宛如锁住一只猎物. “你确定要杀我的是宝莲吗?”他神情漠然.言中尽是警戒. 夜奴只道:“当然不是.” “那次沒有将我淹死.这次就想杀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的杀父仇人.”纪江还言不达意地瞧着夜奴.执起筷子享用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含糊地道:“我看你也沒这心思吃饭.为了不浪费食物.就由我代劳.”他夹着一块鲜美的鱼肉送入嘴里. “就当这是你最后一顿吧!”夜奴悠然脱口而出的话让纪江还猛然地咳嗽起來. “无福消受.”他放下筷子.一笑道:“要我死的理由总是有吧!” “沒有.” 短暂的沉默之后.夜奴亮出匕首刺向纪江还的胸膛. 纪江还拿起盘子挡住夜奴的攻击.眉峰挑起.“动真格的了.” 瞳孔中的杀意散去.恢复正常的夜奴收回匕首.“要想活命.那么你就必需离开骠骑将军府.我会当沒有你这一号人物出现过.”这是夜奴这么多年來.第一次杀人时.做出退让. 他沉默半响.“大好前途等候着我.我怎么会轻易放弃这难得的好机会.” “那么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有睡觉的一日.”夜奴将匕首收回到袖口下.努力地维持嘴角一点点的笑意蓦然的走出房间. 纪江还的功夫在夜奴之上.夜奴知道冒然与他硬对硬.只会激起不必要的风波. 第092章 大摆筵席请宾客 (.)%&*";%&*"; 丝竹乐器响侧云霄.鸳鸯帕下欣然砰动. 踏下马车.夜奴瞧见高挂红布漫天飞.贺词连连入耳竟有些酸楚的萧然之色. 这一日还是到來了. “虞儿.记住答应爹的事.不许闹事.”柳展骑身穿荆蛮狮子袍随后在管家梅格浪的搀扶下.踏下马车.气宇轩昂.形成礼部尚书府门前一道亮眼的景色. 闻声.夜奴冷笑一声.“爹尽管放心.我自然不会做出有违女儿家矜持的事情來.但是我难保索大哥不会.”她转过脸颊目视一脸忧色的柳展骑. 柳展骑颔首.“叔扬这孩子自小懂事.爹相信他不会.” 夜奴泛着冷笑.索叔扬早就今非昔比.她相信除非柳展骑亲眼目睹.否则他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之前他闯入她房间轻薄她的事情.她并沒有声张出去. 柳展骑挺拔的身影很快就埋沒在人潮拥挤的门口内. 夜奴随尾而进. “这不是骠骑将军的女儿柳姿虞吗?” “是啊!听闻她与索家三爷关系匪浅.今日可有热闹瞧了.” “瞧她长得秀色可餐.不比那通政御使沈大人的女儿沈果果差.论身份、地位.理应她成为今日的主角.怎么就给比下去了?” “你有所不知了吧!这骠骑将军柳展骑虽然打了胜战.可……” 夜奴目光阴冷地盯着离她不远处议论是非的五位身穿华服、身份匪浅、头戴帽子、身份匪浅的长者. 从夜奴踏进礼部尚书府内.所有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在她身上.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是非來.但是这些说长道短的人似乎不懂得嚼人舌根.不该当面说. “虞儿.可把你盼來了.我真担心……”索仲樊高兴地跑到夜奴身旁.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顺着夜奴的目光打探而去. 五位长者接触到夜奴阴冷的目光直射他们的背脊.早就人作鸟兽散. “你在看什么?”索仲樊将疑惑问出. “沒什么.”夜奴笑意黯然.当目光接触到索仲樊雍容华贵的云锦绸缎制作成的黑袍.红色的纹络消除了黑色的阴暗.发黑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整个人爽朗了不少. 原以为是颗索仲樊暗淡无光、毫无色泽可言的珍珠.沒想到他也有发光发亮的一日.她刻意拍了下索仲樊的肩膀.倜傥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呢!” 索仲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弟不在府内.他去迎接新娘子了.” “哦!”夜奴不以为然的应声.“做弟弟的娶妻.你这做二哥的做何感想?” 索仲樊无言以对. 他只好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先去屋内坐着吧!骠骑将军早就入座多时.恐怕这会喝得正起兴.” 夜奴也不多加为难索仲樊.只好顺着他让出的方向走去. “爹.”夜奴轻声唤道. “怎么这会儿才进來.你索伯伯一直唠叨着你.快向你索伯伯敬酒赔罪.”柳展骑递给夜奴一杯水酒. 索迩宕当即伸手夺过柳展骑手掌中的酒杯.他欣然笑道:“柳兄就别为难世侄女.她年纪好小.喝酒容易伤身.” 索迩宕说出口的话对夜奴來说是个讽刺.她斟满一杯酒.“难得今日是索大哥大喜的日子.几杯水酒而已.无妨.”夜奴起身敬了索迩宕一杯酒.全然喝下肚.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沒想到柳兄的女儿这豪爽的性子一点也不亚于男人.柳兄真是后继有人了.” “呵呵……” 盖着红布的八仙卓上一阵哄堂大笑. “老爷.來了.”一位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來.边喊边乐呵呵地笑着. 索迩宕笑容一下子僵在脸部.立即起身道:“还不快迎进來.” “不用了.” 众位宾客纳闷之际.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们顿时让出了一条道來. 庄悫身穿飞龙鱼袍.腰际间唯独缺了一柄绣春刀. “夫君.这就是你要带我來的地方.”女子笑着依偎在庄悫的怀里.水眸不屑地扫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夜奴猜想这位紫衣女子.美而不俗.娇而不腻.貌似牡丹的女子恐怕就是传闻中庄悫泼辣有名的嫡妻.夜奴同样遭到了女子不屑的目光.不同的是女子的目光在夜奴的脸颊上多加逗留了一会儿. “庄指挥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索迩宕客气的來到庄悫的面前. 索迩宕官居正二品.理应庄悫行礼.可事情却反其道而行.莫非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众人暗自揣测. 第093章 闺荣受损生或死 [.超多好看小说](.)(.好看的小说)%&*";i^ 庄悫沒有开口.倒是他怀里的娇弱的女人却开了口.“你就是礼部尚书索迩宕.” 话一出.众人倒抽了口气.话中的不尊重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是.”索迩宕平静地答道. 女子笑嗔道:“今日夫君执意不肯带绣春刀.原是怕刀的寒气伤了今日的喜气.看來尚书大人与夫君关系匪浅啊!夫君可是从來不随意的出席酒宴.”她说的好似庄悫的到來是索迩宕的荣幸. “來了.來了.”适才的仆人又兴冲冲地跑到索迩宕面前. 众人的目光停留在门槛前.喧闹的四周顿时浸溢在水底. “尚书大人别來无恙.”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带來着一帮小太监踏进礼部尚书府.排场恐怕是在场人无法抵过的. 索迩宕朝着庄悫笑了笑.庄悫则是无所谓地步入酒宴去. “李公公前來为何不通传下官一声.好让下官前去迎接.”索迩宕笑得眯起眼角. 李德息拿着绣着芙蓉花的手帕擦拭着额角的汗泽.“今日是令公子的大喜日子.咱家怎么敢有劳尚书大人呢!”他挥了挥手.“略被薄礼.还望尚书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这是……”索迩宕盯着小太监递來的琉璃瓶.心凉了半截. 李德息勾起嘴角.“鼻烟壶.你可仔细瞧瞧.这是令令公子开窍的绝佳法宝.”兰花指指向琉璃瓶上勾勒得惟妙惟肖的春宫图. “是、是.”索迩宕脸色青了一半.快速地将鼻烟壶搁进方形的盒子内.挥手道:“李公公这边请.” “來了.來了.”奴仆气喘吁吁地在此跑进來. 索迩宕心情极差地责备道:“什么來了.该來的早就來了.做事总是沒大沒小的.” 仆人委屈地停下步伐.吞吞吐吐地道:“是……是……三爷接新娘子回來了.” “什么?”索迩宕一听是索叔扬回來了.适才不悦的心情消了一半.重重地拍了下仆人的头颅.呵斥道:“不早说.” “是老爷……”仆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的索迩宕早就沒了踪影. 眼前的一幕幕小闹剧只不过是即将到來的大闹剧进行对比而已.至始至终夜奴都不动声色地端坐着. 丝竹乐器敲打声由远即近. 在喜婆的安排下.索叔扬踢过轿门.新娘子跨过火盆.终于在众人的眼底下慢慢地步入大厅. 索叔扬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柳姿虞的身影. 夜奴接受到索叔扬投來的目光.冷着一张脸喝下酒. “夫君.你带我來准沒错.看來又有好戏看了.”依偎在庄悫怀里的女人剥了一颗葡萄塞进庄悫的嘴里. 庄悫无视众人探來的目光径自享受着美人的服侍. “将军.” 夜奴转过身子.居然看见纪江还在她的身旁落了座. “你怎么來了?”夜奴的胳膊蹭了蹭了纪江还的手臂. 纪江还饮下一口酒.回视着夜奴.“将军不提.就不代表我不來.” “你……”夜奴恨恨地扳回脸颊.“别忘了.我对你來说是最危险的人物.” 纪江还反笑不语. 庄悫瞥见入座的纪江还.原本极为享受的样子霎时变得紧绷. “难得看见夫君上得心的事情.”女子停下为庄悫剥葡萄.乖乖地依偎在庄悫胸膛前. 夜奴注视着周围环境的变动.源源不绝的对话话題在不断的改变. “停.”索叔扬伸手制止住即将宣告礼成的男人.他丢开手中紧握的红花.转而向居与正位的索迩宕.毅然地道:“爹.我无法娶沈果果为妻.” 索叔扬的话如同丢下一颗定时炸弹.在场的所有人膛目结舌.沉默的片刻.接而乱哄哄的议论起來.他们的话題再次发生巨大的转变. “你说什么?”索迩宕不稳地站起身子.额头青筋只爆. 索叔扬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地道:“我索叔扬这辈子娶的女人只有柳姿虞.”他大胆地宣誓. 夜奴沒有料到途中竟然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插曲. “你这逆子.礼成了.容不得你在此胡闹.”索迩宕重重地拍打着桌子.震得茶杯发出碰撞的声音. “索叔扬.那么我算什么?”沈果果突然掀开红盖头.亮丽的打扮成为她笑话的证据. “抱歉.”索叔扬低下头. 沈果果将红盖头丢下.她颤抖着嘴唇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抱歉’.而是一个交代.女儿家的名声极为重要.既然如此.当初何必答应呢!”她吸了口气.“要么我死.要么你娶我.任凭你选择.” “沈果果.是我索叔扬对不住你.你可以嫁给我的二哥.他同样能给你父亲想要的一切.”索叔扬残忍地剖开沈果果的自尊心. 第094章 血晕染新婚之夜 (.好看的小说)%&*";%&*"; 沈果果呵呵一笑.否认道:“我沈果果并非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夜奴亲眼目睹沈果果冒然地伸手将茶杯砸碎.她扭过头來.紧闭着眼眸.她全然不想牵扯在其中. “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不必娶我了.”沈果果笑得凄凉.陶瓷片抵着手腕上的动脉. 只要这么一割下去.沈果果的耻辱就此解脱. 索叔扬试图靠近沈果果. 沈果果当即制止道:“除非你给我答案.否则……”她的泪水稀里哗啦地落下來. “叔扬.算爹求你了.”索迩宕紧张地看着沈果果抵住手腕的陶瓷片.愠怒地道:“沈果果哪里比不上柳姿虞?是她的美貌还是她的聪明才智呢!” 面对索迩宕不顾颜面朝着亲身儿子哀求.索叔扬扫视过柳展骑身旁的空位置.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他妥协了. 喧闹的气氛再次围绕着礼部尚书府.适才的闹剧好似全然沒有发生过. 夜笼罩着和谐的街道. 透过波澜的树叶.月光投射进敞开门窗的新房.照亮撒着果壳的红绸喜榻.照亮燃烧一半的红烛. “宾客都散去了.姑爷怎么还不來.去看看.”喜婆捂住嘴.打了长长的呵欠.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沈果果紧张地绞弄着手指甲. 如果新婚第一夜.索叔扬沒有來到她的房间.就代表她以后在礼部尚书府的地位有多么的卑不可言.就连一般的奴仆都可能欺负她. 沈果果发誓.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过上这样的日子. “來了.”婢女雀跃地跑进來. 沉稳地脚步声清晰地落在沈果果的耳朵里. “你们都出去.”索叔扬挥手命令道. 喜婆微微地笑道:“姑爷.这可不太好.按照习俗.新娘子必须与姑爷喝下合欢酒.这样才能和和气气、相安无事的过上一辈子.” “她只是妾.”索叔扬残忍地提醒着. 喜婆明白地屏退身旁的婢女. 沈果果察觉到房间内只剩下她与索叔扬.内心砰然直跳.虽然出嫁前.娘亲把新婚之夜要做的事情都一一地交代清楚了. 索叔扬掀开沈果果的红盖头.食指挑起她纤细的下巴.“我娶你进门是让你來服侍我的.不是娶个木头來看的.”他的语气恶劣到极点. 沈果果咬住樱红的唇瓣.闻到索叔扬身上刺鼻的酒味.皱起眉头.“夫君喝多了.就由妾身倒杯茶给夫君醒醒酒吧!”她说罢.就要起身. 索叔扬强行地将沈果果按到在床榻上.嗤之一笑道:“你不是沒有看过吧!” “什么?”沈果果含羞带涩地盯着索叔扬. 索叔扬强行拉开沈果果的衣襟.露出红色的肚兜. “不……”沈果果惊吓地推开索叔扬.拉拢着已经缩在墙角.“夫君.你醉了.” 索叔扬早就料到沈果果会这般矫做.他看了沈果果一眼.“这样的你只会让我食不下咽.进來.” 门被推开了. “三爷.我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三位女人体态丰腴.皆是穿得露骨的衣裳.她们的视线落在缩在角落里的沈果果身上.啧啧地道:“难怪她无法牵动三爷的心.三爷.你就放心吧!我们姐妹一定将她**得服服帖帖的.” 索叔扬望着沈果果. 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发狠.索叔扬不吱声地离开. “夫君.”沈果果试图唤回索叔扬.这三位不坏好意的女人使得她不要的胆怯起來. “上.” 沈果果被两位女人钳制住. “别害怕.我只是教你如何伺候男人?”其中一位女子拽住沈果果的下巴. 沈果果畏惧地喊道:“夫君.索叔扬.” 索叔扬在门口止住步伐.他当真要用这样禽兽的做法对待沈果果吗? “啊!我的脸.” 一声叫喊声打破了原本沉寂的礼部尚书府. 索叔扬推门而入. 三位女子蹲在地板上哀嚎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板. 沈果果紧紧地拿着手上的剪刀对着强行剥她衣服的三位女人.内心惊慌无比.她沒有想到索叔扬会用这个方法來侮辱她.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索叔扬夺过沈果果手上锋利的剪刀.沒想到这女人似乎比柳姿虞还要倔强. 沈果果抬起毫无血色的脸颊.“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三爷.这女人实在不识抬举.枉我们沒有防备.一心只想**好她.可是下场竟然落得毁容.这可让我们如何再北京城存活下去.”女子捂着右脸颊那道由着右腮边到嘴角裂开狰狞的伤口. 第095章 出游记南巡北归 [.超多好看小说]i^%&*"; 索叔扬想着.他要是沒有及时冲进來.沈果果恐怕就闹出人命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砸在三位破相的女人身上.“拿了银票.就给我闭嘴走人.否则下场你们应该明白.” 畏惧于索叔扬的身份地位.三位女人知晓得分寸.数了数银票.她们满意地起身道:“三爷.我们自然会闭嘴离去.至于她嘛!还是另寻他人代劳.”女子脸上狰狞的伤口被银票的魅力填充满了. “房间内的血迹就你來清洗干净.若是留下半点血迹.我绝不轻饶.”索叔扬面色凝重地转向角落里的沈果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果果心有余悸地盯着索叔扬. 索叔扬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将沈果果连拖带拽地扔到床榻上.他咬牙切齿地勒住她白皙的脖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作践你非我所乐.只怪你的心机太深.沈果果.记住.在礼部尚书府你什么也不是.” 索叔扬愤然离去的脚步声.沈果果幽幽的呜咽声打破了夜原本的寂静. 自从夜奴离开礼部尚书府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地. 纪江还还是难改一惯冷漠的脸颊.除了那日喜宴上.他带她离开礼部尚书府时.她的内心会出现被保护的感觉之外.其他的时候.她对纪江还则是又怒又恼.谈不上好的感觉. “小姐.”王氏欲言又止. 夜奴从沉思中回神.见奶娘吞吞吐吐的.几经脱口.几经徘徊.满脸忧色.纵然王氏不说出口.她也猜出十之**层了. “奶娘.你就别瞎担心了.这次出游.我身边这不是还有爹陪着吗?”夜奴勾住王氏的手臂.撒娇道. 王氏觑了夜奴一眼.愁容随即便被夜奴逗笑了.她握着夜奴的手.“不是我瞎担心.只是小姐自小便被丫鬟们伺候惯了.如今出府多日.身边又沒有贴身的人照料着.只怕小姐受不起这份罪.”她唉声叹气地蹙眉忧思. 夜奴自是沒有王氏口中的这般娇气.她拿起搁在床头的灰色包袱.“多日后.我保证奶娘见到我时.我定然比这时还活泼乱跳.” “你就知道拿这唬我.也罢.”王氏认命地道:“既然你心意已决.自是旁人左右不得.这春雨如丝.自爱与人打趣.晴天雨天变动着更换.你可多加注意点衣裳.可别冻坏了.” “我明白.”夜奴嬉笑着对着王氏. 王氏挥了挥手.“去吧!别让老爷久等了.” 夜奴虽然有些舍不得王氏.但是她还是紧抿着唇瓣踏出房门. “你怎么了?”纪江还拿过夜奴手上的包袱. 夜奴闷闷不乐地径自走着.“纪江还.我忽然不想陪爹南下了.” 纪江还步伐微顿.“理由.” “算了.”跟一位木头人说话还不如找颗树撞死.夜奴加快步伐來到停在大门口前的马车. 管家梅格浪早就准备好一切. 三匹黑色的骏马被系在马车前.健壮的马蹄跃跃待发. “小姐.请.”梅格浪在马车下放下凳子. 夜奴对梅格浪极为反感.若知道是由他來驱赶马车.她定然极力反对. “嗯!”就在夜奴准备踏上马车时.忽然想到纪江还.“那他呢!” 梅格浪笑了笑.“做护卫的哪能与老爷同车.自然是骑马.” 夜奴的视线顺着梅格浪的目光向马车后头打探去. 一匹高大.鬓毛被打理的油光发亮的黑马映入夜奴的眼帘.夜奴踏上板凳的脚又回到地面.她指着黑马道:“不成.在马车内怎能欣赏到大好春光.我要骑马.” 柳展骑闻声掀开车帘.“虞儿.不可胡闹.” “爹.为什么我不可以骑马?”夜奴跺脚道.她只是不想与柳展骑共待在空间狭小的马车内. 柳展骑无可奈何地道:“你这丫头.爹不让你骑马是不想你受伤.若是执意要骑马.那么就有劳先生当你的马夫.”他的视线落在夜奴身后的纪江还身上. “我不要.”想起先前与索叔扬共骑一匹马的亲昵之状.她仍旧心有余悸. “要么就上马车.”柳展骑不容柳姿虞多做选择地放下车帘. 夜奴瞧见坐上马背的纪江还朝着她伸出手背. “上还是不上?”等候多时不见夜奴反应.纪江还有些恼了. 夜奴对纪江还的话置若罔闻.她踏上凳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南下.除了在客栈以外就属郊外可以落脚.指被为天.指地为榻.不失一番情趣. 第096章 死士血恍若毒浆 噼里啪啦的火星夹杂着鹧鸪鸟清脆的鸣叫声。 夜奴借着泛黄的火光看清纪江还不冷不热的表情,“天色快亮了,你不打算趁此机会去歇息一番。” “你也不一夜未眠。”纪江还炽热的视线落在夜奴眼角下的黑影上。 夜奴躲避开纪江还的视线,“我没有关系。” 夜奴察觉出纪江还的视线没有打算离开她的脸颊,她登时抬起脸颊,对上纪江还的视线,“你是负责爹安全的重要人物,可不要因此出了什么差错。” “放心吧!”他起身走开。 夜奴看着纪江还,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 “要来吗?”纪江还将身上的佩剑丢到夜奴的面前,“活动活动胫骨,依你的能力,保护老爷的安全绰绰有余。” 自从离开北京城后,他们之间互相更改了称呼,柳展骑是老爷,纪江还随行的护卫,而柳姿虞是小姐,梅格浪依旧是管家。 纪江还走开不久,天色渐渐地转亮,大抵上已经看得清楚事物了。 夜奴摆弄着即将熄灭的火苗。 一群沙鸥在树林中散开了。 夜奴凭借多年杀人的经验,直觉性地握住地板上的剑,警惕地倒退到熟睡在树下的梅格浪身旁。 “梅格浪,醒醒。”她反反复复地拍打着梅格浪的脸颊。 “唔……”梅格浪睡眼惺忪地戳着眼睛,意思恍惚地睁开眼睛,“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老爷走。”夜奴直觉命令道。 “什么?”梅格浪的睡意顿时消失。 夜奴环视四周,加重语气道:“快,先带老爷离开这。” 梅格浪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多问,略微踌躇着道:“那小姐呢!” “老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夜奴强制性地梅格浪推到马车旁。 柳展骑在马车内歇息,夜奴正好借此机会在不惊动柳展骑的情况下,将他安全带离这,好让她有机会会一会这些一路尾随他们至此的人马到底是何身份。 梅格浪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注意到纪江还已经没有在这里了,“那么小姐小心。” 望着离去的马车轮子卷起滚滚尘土,夜奴放心地拔剑出鞘。 “出来。”夜奴徘徊在原地。 黑影怆然而起,跃出树梢,落在夜奴的面前。 二十三位身穿黑色袍服、袒胸露乳、胸膛上的肌肉油光发亮的男人,他们的额头上皆是绑着黑色纱带,手握大刀环在胸膛前。 “你们是谁?”夜奴尤为镇定地盯着他们。 “只要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自然不会伤害小姐分毫。”他们保证道。 “除非我愿意跟你们走,否则谁也无法强迫我。”夜奴握紧剑柄,这些莽夫装扮与传闻中的死士极为相似,在他们的眼中,她看不到任何波澜。 二十三位井然有序地将夜奴包围在其中,显然是受过极为严峻的训练。 夜奴有些惧怕,他们说人话却不懂得人情。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死士的存在。”夜奴试着说服自己的同时,锋利的剑锋朝着男人攻击而去。 他们的大刀似乎比夜奴的剑还有强硬,不稍片刻,夜奴的手腕已经被震得发麻,她咬咬牙,再次挥剑攻击而去。 “你们当真不怕死?”夜奴试图用言语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可是他们无动于衷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刀。 夜奴不得不猜测他们适才说出的那番人话时受人所教。 剑锋抵着其中一位男人的喉咙,夜奴用尽力气将男人的头颅劈下,鲜红的血液溅在她的右脸颊上,她厌恶地用袖子擦拭掉。 看着失去头颅的男人身子动了动,随后从男子被割断的脖子内血液如柱地喷洒而出,紧接着就是黑色如蝼蚁般大小的虫子怆然而出,夜奴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自乱阵脚。 凭借着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夜奴砍下第十三位男人的头颅。 夜奴直觉得被鲜血溅到的脸颊山火辣辣的疼,就在她看见纪江还飞跃而来的纪江还挡住男子攻击她致命的一刀时,她失去了意识。 “我们跟你走。”纪江还搂住晕厥的夜奴,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夜奴的脸颊。 容貌对女人来说尤为的重要,那些被蛊毒控制的死士,他们的鲜血可以成为最致命的毒药。 纪江还知道,只有找到死士的主人,才能够让夜奴的容貌恢复如初。 刺眼的光线投射进夜奴的眼皮内,夜奴感觉到脸颊异常的疼痛,敢要伸出手就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我的脸怎么了?”夜奴睁开眼睛,注视着守在她身旁的纪江还。 第097章 容颜有损入庄府 纪江还体贴地将夜奴的手放进被子里,“会好的。(.)” “铜镜。”夜奴相信纪江还的话,但是她还是想看清自己脸部的伤口,尽管为此需要莫大的勇气来承受。 纪江还第一次无视夜奴的话,起身道:“好好休息。” “很丑是不是?”夜奴的话让纪江还的神色微滞,“这是哪里?”她转移这份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庄府。” “什么?”夜奴没有想到派死士前去捉住她的幕后人竟然会是庄悫。难道他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丝丝不安穿透皮肤表层。 “是庄夫人沈融融,她是沈果果的表姐。”纪江还解释道。 “这也难怪。”夜奴涩然一笑。 纪江还走出夜奴的房间,迎面走来的是庄悫。 庄悫拍了拍纪江还的肩膀,询问道:“她好点了吗?” “沈融融在哪?我要见她。”纪江还愤怒地扯住庄悫的衣襟。 庄悫不紧不慢地挣脱开纪江还的手,微微笑道:“看来这次你是来真的了。” “什么意思?”纪江还转过身子,看着远处开得正盛的桃花。 “你喜欢上了柳姿虞,否则你从来不会为了一位女人大动肝火。”庄悫似乎很了解纪江还。 纪江还冷哼了一声,“你了解的不过是十年前的楚瀚月。”他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不否认……难道十年的差距真有那么大?”庄悫承认窥觑眼前的皇位,但是这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似乎够不上威胁。 纪江还转向他,“我需要你的证明。” “说。”庄悫看了纪江还一眼。不置口否,若是换做他,他或许连“信任”二字都谈不上。 “沈融融究竟是何身份?”他初次见沈融融时,就觉得她并非沈果果表姐那么简单。 庄悫略感惊异,“不管她是谁,至少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不会勉强你。”纪江还扬声道:“但是至少现在要带我去见她。” “这边请。”庄悫示意纪江还往前走去。 他知道纪江还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沈融融幽雅地端坐在园子享受着果盘上的由官员们巴结她而特别从番外带来的葡萄,虽然她爱吃葡萄,但是巴结她,指望庄悫替他们升官发财,区区葡萄未免太过廉价。 “夫人,主子来了,而且……而且还……”婢女慌慌张张地跑到沈融融面前。 沈融融吐掉嘴里的葡萄核,“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沈融融脾气极好地继续剥着葡萄皮。 “主子还带着一位陌生男子前来,恐怕是事情败露,惊动到主子了。”婢女忐忑不安地说出话来。 沈融融将手掌心的葡萄皮拍打干净,她整理着衣襟起身道:“随我去迎接夫君去。” “是。”婢女见沈融融从容镇定,心也安分了不少。 恭候了许久,沈融融见到庄悫,笑吟吟地上前依偎到他胸膛前,娇嗔道:“夫君前来,怎么不通传一声?也让我好好准备一番。”她无视纪江还的存在,径自与庄悫亲昵着。 “融儿,今日你尚且做了什么好事?”庄悫搂住沈融融柔若无骨的腰。 “什么事情都满不过夫君。”沈融融低垂下脸颊,嫣然一笑,“表妹新婚,我这做表姐的那日空手而去总归不好,这次打算送她一份好礼,却没想到这份好礼却是份棘手的物品,就连夫君也惊动了。” “解药。”庄悫问道。 沈融融一愣,“为他。”她柔媚的目光落在纪江还身上。 “是。”庄悫点头道。 “没想到夫君还有断袖之癖。”在喜宴上,沈融融便觉得庄悫对眼前的男子不同。她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叮咛道:“每日只许一粒,不可多服,否则可是有副作用的。”她暧昧地将要扔给纪江还,随即在庄悫嘴角落下一吻,“夫君,可满意?” “我这就不陪你了,请自便。”庄悫看着纪江还道。 纪江还默不作声地回视着庄悫一眼,便离去。 “夫君,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待他如此与众不同,也不见得你这般待我。”沈融融吃味地推开庄悫。 庄悫笑着将沈融融腾空抱起,“是这样待你吗?” “你真坏。”沈融融含羞带涩地埋进庄悫的怀里,催促道:“还不快点。” “小妖精。”庄悫愉悦地笑出声。 沈融融躺在床榻上,纤白的手掌抵着庄悫的胸膛,“别……” 庄悫皱起眉头俯视着沈融融推拒着他的这双手。 “欲拒还迎?”庄悫讨厌有攻于心计的女人,正因为沈融融的坦诚,所以即便没有爱情,他们也能惬意的生活着。 沈融融摇头如拨浪鼓,“小心我们的孩子。”她羞涩地提醒。 “孩子。”庄悫结实的大掌覆盖在沈融融扁平的腹部上,没有预期而来的喜悦,脸色铁青地凝视着沈融融。 “我是你的妻子。”沈融融有意欺瞒庄悫她怀有身孕的事实。 孩子已经在沈融融的腹中整整四个月,太医曾经说过,就算胎儿六月大也难以察觉出,她的腹部比一般怀孕的女子平坦。 “几个月了。”庄悫压低声响。 “四……”沈融融止住话,一阵气流贯穿她体内,腹部绞痛难耐,粘稠的液体从她大腿内侧滑下,她额头沁出冷汗来,“夫君,那是你的孩子。” 第098章 孩子全然是牵绊 “我不需要任何可以牵绊我的东西,包括孩子,你是知道的。(.)”庄悫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沈融融的额头,“你会有,但不是在这时候。” “不……”沈融融忍受着腹部的剧痛,歇斯底里地喊出口。 “来人,请太医,夫人滑胎了。” 沈融融意识幻散,眼角瞥见庄悫离去的背影。 庄悫提醒过沈融融,只怪沈融融错把他平时对她的呵护当初默许,爱他是错,但是她无法控制。 夜奴服用下药后,身子反而灼热难耐,就连脸部上的伤口似乎又千万只小虫子在蠕动着,她控制不住地伸手捉挠去。 “不可以。”纪江还将夜奴压制在身下,钳制住夜奴的双手。 “纪江还,你杀了我吧!”夜奴难受地扭动着身子,神志幻散。 纪江还眉心拢起,“就这点挫折,你就承受不起了吗?” “是。”夜奴含泪凝视着纪江还,“杀了我,给我解脱。” “啪。” 夜奴泪眼模糊地止住了挣扎,这一巴掌打在她的左脸颊上,疼痛火辣辣地蔓延开来。 “如果你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那么我将是第一位看不起你的人。”纪江还握住夜奴的手,她的手掌烫得几乎灼伤他的手,他知道她很痛苦,可是肉体上的痛苦远远不及心灵上的伤痛。 夜奴睁开眼睛的第一时刻看见的就是躺在她身侧的纪江还。 如果一整夜不是纪江还在不断地鼓励她、激励她,她恐怕挨不过昨晚。 “谢谢。”夜奴由衷地道,手指拂过纪江还略带疲惫的沉睡着容颜。 夜奴不忍心惊醒他,就自己下了床榻,这是夜奴第一次与男人同床共枕,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做。 夜奴手指颤颤地抚摸上坑坑洼洼的脸颊,再三最足准备,她深呼吸一下,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几乎发出尖叫的嘴唇。 夜奴的右脸颊红彤彤的,化脓的黄水顺着脸颊滑下,手指稍微触碰,一阵辛辣的疼痛就溢满脸颊。 夜奴呆呆地蹲坐在墙角,牙齿重重地咬下唇瓣,这样的她,阁主更加不会多看她一眼了。夜奴泪水不止地滑下。 “你在干什么?”纪江还猛地蹲下身子,阻止夜奴继续自虐的行为。 失去了容貌,夜奴终究与其他女人一样,没了生命力。 “我的脸……”夜奴空洞的眼神中带着丝然的惊忧。 纪江还将夜奴搂尽怀里,安抚着夜奴,宛如抚摸着一只受惊的小猫,“给我时间,你的容貌会恢复如初的。”他承诺。 夜奴抿嘴点头。她不信,沈融融,她定然会让她受到她同样的折磨。 沈融融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夫人,你可算醒了。”婢女欣喜若狂地扶着沈融融坐起身子。 沈融融扶着额头询问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日。”婢女回答道。 沈融融下意识地抚摸着扁平的腹部,勾起嘴角,“孩子……”是庄悫、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杀了她的孩子,她为什么无法恨他呢!只因为在她昏迷前的那道微不足道的的承诺。 “夫人,孩子没了。”婢女打量着沈融融的情绪,谨慎地说出。 沈融融笑得凄美,苍白的容颜掩盖不住她的美貌,“是我咎由自取,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她将罪过全然推卸在自己身上。 “夫人,你是怎么了?”伺候的婢女完完全全被沈融融平静的模样吓到了。 “你不可以进去。” 婢女听到门外的动静,喊道:“是谁在外面吵夫人歇息?” “是我。”夜奴踹开门。 “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擅闯夫人的房间。”婢女敌视着眼前的夜奴。 沈融融笑着吩咐道:“下去。” “夫人。”婢女不放心地道,她见沈融融脸色一沉,她便犹豫地退了下去。 沈融融看着眼前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她的脸总归是她的杰作,她嘲笑道:“柳姿虞,怎么这么快就寻上门来了?我以为你会痛不欲生地不敢出来见人呢!” “哈哈……”夜奴不以为难地笑着,伤口被扯裂的感觉固然痛得刺骨,却远远不及看着沈融融痛得来的刺激。 沈融融掀开被褥,“柳姿虞,今日,我们也该说个明白。” “是该说个明白,也好让你死得痛快些。”夜奴在沈融融未绣完的刺绣桌子旁坐了下来。 “沈果果是我的表妹。”沈融融率先开口。 夜奴扬起嘴角,平静地拿起针线穿过布料,“我知道,但是我并非没有劝说过,只是沈果果执意要嫁给索大哥,如今的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第099章 痴情不易伤痕痛 (.好看的小说)(.无弹窗广告)i^%&*"; “可是索叔扬却是因为你而这么对待沈果果.” “这就是你派人捉我來的目的.”夜奴握着针线的力道加重.但是看起來依旧是悠闲自在.好似她们在谈论的今日该煮什么菜下酒. 沈融融不否认地道:“沈果果沒有半点我的狠劲.我想亲眼目睹她对待情敌会怎么做?而你只不过是我送给沈融融的新婚贺礼.但是世事难料.纪江还居然与我夫君交情匪浅.我只好做个顺水人情.放你一马.” “那么我该感谢你咯!”夜奴目光犀利地落在沈融融狰狞的面孔上. “谢字自然不敢担当.不过你的容貌全靠我才能得以恢复.”沈融融从床榻上站起來到夜奴的面前.不顾及夜奴的意思便伸手掀开夜奴脸上的面纱.“看來纪江还倒是对你有情有义.将伤口处理得这般.实属不易.” “沈融融.你该死.”夜奴失控地将沈融融推到在绣桌上. 沈融融沒有惧怕.反而挑衅地道:“我是该死.但是你有何其不该死呢!” “我不曾害过你.你反倒來招惹我.这便是错.”夜奴手中的绣花针毫无顾忌地朝着沈融融的死穴扎去. “虞儿.你在做什么?”突然出现的纪江还阻止了夜奴疯狂的举动. 夜奴手腕被纪江还扭得发疼.吼道:“我要杀了她.” “杀人偿命.你杀的可是庄悫的夫人.你可考虑过后果.” 纪江还一语惊醒梦中人. 夜奴松开绣花针.她如此做非但不能得偿所愿.反倒是牵连甚广. “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犹如行尸走肉.你可知道?”夜奴颤抖着嗓音道.她的脆弱在纪江还的面前无可遁形. “我知道.”纪江还怜惜地将夜奴搂在怀里.“这里会是你避风的港湾.” “发生了什么事情?”庄悫随着婢女走进房间. 婢女瞧见摊在绣桌上的沈融融.尤为震惊地跑上前.搀扶起身. 沈融融沒有想到在庄悫亲手杀了她的孩子后.他们是在这样的场面中见面的. “带我离开这.”夜奴将脸颊埋进纪江还结实的臂膀中.她丑陋的脸孔不想除了纪江还与沈融融以外的人瞧见.这只会使得她更加得人生了无生趣. 纪江还在众人的视线中抱起夜奴. “纪江还.你來告诉我.”庄悫伸手拦住纪江还的去路. 纪江还面色清冷地侧眼斜视庄悫.“这件事情全由尊夫人而起.该由尊夫人來说更为合适些吧!”他不顾庄悫的阻拦.将夜奴带离这里. 婢女见纪江还与柳姿虞离去.她便放心地随后而去. 门被关上了.房间内只有庄悫与沈融融二人. 沉默了许久.沈融融冷道:“难得夫君还记得融儿的住处.” “你非要这样讲话吗?”庄悫來到沈融融的面前.邪气地挑起沈融融的下巴. 沈融融倒退一步.“柳姿虞毁容之事我无话可说.”她低垂着脸颊.躲避着庄悫的触碰. “我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对于沈融融的抵抗.庄悫有所不悦. “我累了.夫君请回吧!”沈融融步伐跨越过庄悫身旁. “融儿.”庄悫将沈融融拽进怀里.“我说过.以后……你会有的.” “我……受之不起.”沈融融僵硬着身子容纳在庄悫的怀里. “融儿.你该明白我的.”庄悫失望地道. 沈融融推开庄悫.神情苍凉.“我不明白.夫君的心机城府不容融儿小觑.融儿只要我的孩儿还活着.相安无事地躺在我的肚子里.”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望着庄悫冷漠的眼神. “别胡闹了.我说过的话从來沒有欺骗过你.”看着沈融融潸然泪下.庄悫为之动容地叹息一声. 沈融融是位聪明的女人.她明白男人的底线.而庄悫最大的底线就是在给她承诺.只要她愿意等候.他的承诺便有兑现的一日. 沈融融主动地让步.她投入庄悫的怀抱之中.哽咽道:“夫君.融儿只希望拥有属于融儿和夫君的孩儿.” “融儿.会有那么一日的.”庄悫将沈融融抱到床榻上. “夫君.”沈融融扯住庄悫的袖子.瞧见庄悫回过头來.“今晚.融儿等你.” “嗯!”庄悫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沈融白皙的手背. 庄悫的心实在无法被沈融融擒获.沈融融知道.惟有坦白才能打动庄悫的心.可是她的坦白换來的只是庄悫嫡妻的位置.这么多年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一如既往般的和睦.可是她发现她越來越贪心.要的已经不再是眼前的一切. 第0100章 多情亦是无情愁 此时此刻,纪江还成为夜奴精神上的支柱。 庄悫则是对沈融融产生质疑,当初娶她为妻是否是对的,而沈融融不为人知的过去究竟会让他摊上怎样的浑水,他期待。 卯时,细雨如丝地倾洒下来,将庄府笼罩得格外朦胧。 夜奴独自处在水天相接处的游廊上,微风拂面而过,清丽的容颜倍感忧愁,斜射进来的细雨倾洒在她白色渐蓝的裙襦上,她却丝毫不在意。 “虞儿,你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纪江还撑着雨伞迎面走向独自发呆的夜奴,责备地道。 夜奴瞧见纪江还被雨水打湿的肩膀,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别对我太好,我终究还是要杀你的,你的命是我的。”她像是在宣誓,像是在提醒。 “是我多心了,还是你多想了。”纪江还看出夜奴三分的心思。 夜奴一愣,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纪江还居然说出了她的心事。 “是你多心了。”夜奴无力的嗓音中透着她浓浓的疲惫。 碰上了情爱这东西,就算夜奴控制得再好,也有失控的一日。 她爱上了纪江还,在脸部伤口恢复的这三日内,夜奴看清了她的心,原来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她已经变心。具体来说,她对阁主的情感根本就不是爱情,是仰慕、崇拜。 从十三岁那年,夜奴就开始独自忍受着揪心之痛。 她或许与索叔扬有着极为相似的占有欲,她仰慕阁主,几乎差点把阁主供奉在香炉前跪拜了。 夜奴学会了一套剑法,就急着想在阁主面前卖弄。 她偷偷地执着剑躲进阁主房间的屏风后,之为了给他一次惊喜。 “就在这吗?”女子暧昧地被阁主压在桌子上,胸前的衣襟素乱不堪。 这是夜奴第一次瞧见阁主与其他的女人亲热,脸上带着属于毛伙子的急躁,她感觉她的血液在倒流,浑身冰凉地躲在屏风后一动都不敢动。 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在空气中晕开。 夜奴鼓足莫大的勇气再次透过缝隙。 赤身裸体的女子在阁主的爱抚下,嫩乳变的娇挺。 夜奴捂住嘴唇,羞红着脸颊看着阁主的手掌竟然伸进女子最为私密的地带。 女子非但没有推拒开,反而洁白无瑕的玉腿将主动地缠住阁主的下半身。 …… “出来。” 阁主突然将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推开。 夜奴暗自庆幸阁主及时地停下动作,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阁主竟然来到她的面前。 “是谁带你来这。”阁主将夜奴拎出门外,盛怒地道。 夜奴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得来的却是阁主的惩罚。 她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滴水不沾,干裂的嘴唇流出鲜红的血液。她晕了,在雨水的拍打中,身子软软地躺在地上。 后来,夜奴才得知原来她看见的是男女之事。同时,她的心隐隐地泛疼,阁主不在属于她一个人了,她错将这份疼痛当**情,错将这在心里萌生的十年仰慕之情当**恋。 夜奴握住纪江还湿润的手,呢喃道:“你说你该是他多好,那么我就不会看清眼前的一切了。” “哼……是你心里住的那个人吗?”纪江还竟然连思考都没有地脱口而出。 “以前是,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夜奴回答得极为干脆,一眼不眨地盯着纪江还。 纪江还听到夜奴的话时,竟然觉得无比的刺耳,但是他没有说话。 “纪江还,我喜欢你。”夜奴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这份喜欢说出口,“不要回答我,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无法改变我对你的这份喜欢。” “这是你为杀我设下的陷阱吗?”他的眼中闪略感嗤笑。 “是也亦非也。”夜奴狡洁一笑,拿起纪江还搁在一旁的雨伞。 纪江还按住夜奴的手背,“就这样走了,既然喜欢我,不该有所表示吗?” 夜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纪江还牢牢地抵在柱子上。 “你……”夜奴瞧见如此贴近自己的纪江还,心中难免紧张起来。 纪江还挑衅道:“怕了吗?怕了话就收回你的话。”他伸手抬起夜奴的下巴。 夜奴挣扎开那只不安份的手,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让她脑袋呈现麻痹状态。 纪江还吻上她的嘴唇,她依然甜美得让他欲罢不能。 舌尖触碰刹那间,夜奴浑身酥软地躺在纪江还的臂弯中。 纪江还手掌钳制住夜奴即将脱离他的嘴唇,进一步翻江倒海地深吻。 第0101章 忧虑长思保平安 女人可以得到他的宠爱,但是女人也可能成为他的羁绊,在必要的时刻,纪江还会全然不顾地下手除去他的弱点,但是现在的夜奴还不是他的弱点。[.超多好看小说] “你的吻技竟然没有半点增长。”离开夜奴甜美的唇瓣,纪江还摇了摇头。 夜奴咬紧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唇瓣,羞涩难挡地低垂着脸颊。 纪江还狭长的眸子泛着寒意,这是上天安排给他试探夜奴的一次机会。 “纪江还,喜欢你是回事,但是杀你,我责无旁贷,尽管……”夜奴亮起眼眸,缓缓地道:“尽管最痛的会是我。” 纪江还几乎沉溺在夜奴深情的眼睛里。 她的多情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这就是夜奴的武功没有增进的原因。 要想成功就必须付出,感情这东西他纪江还不屑。 夜奴推拒开纪江还,撑起雨伞步伐匆匆地往拐角处闪去。(.好看的小说) “我到底在做什么?”夜奴隔着假山依旧能感觉到纪江还灼热的视线。 春雨过后,偌大的将军府沉湎在一片幽寂当中。 和以为相较,府邸大大小小的巡夜士兵更为紧张。 这是柳展骑回府的第三日。自从那日被梅格浪仓皇待回府后,柳展骑在多番询问间方知,柳姿虞并未在纪江还的保护下准时回来。 他可以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他便是太过信任纪江还的实力,因而在经过三日的担忧后冷然按兵不动。 他是带罪之身,如今的他可谓是动辄则就。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纪江还的身上。 “老爷,夜深了,春雨暂歇,这晚上仍是冷得紧呐,您就歇息去吧!”宝莲将茶轻放在几案上,瞧见柳展骑只是随意地披了件长外衫,一个人对着窗外唏嘘长叹的,实在不忍。[.超多好看小说] “门外可有动静?”柳展骑转首问道。 宝莲心细地知道柳展骑正是为着柳姿虞的事情而忧心难奈,于是便劝道:“老爷,纪公子文恬武嬉,曾多番对我们施以援手。据奴才所知,纪公子既然是和小姐在一起的,纪公子算是小姐的贵人,定然会尽心保护好小姐的,数着时间,路途上些许急事缠身,耽搁了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会呢!”宝莲否定柳展骑的顾虑,“老爷有所不知,自那日小姐被纪公子所救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多了。” “是吗?如此甚好。”柳展骑欣慰着。看来能让柳姿虞吃点苦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书房中烛火昏黄的光晕将柳展骑的脸庞染成蜡色,尽管戎马倥偬过犹是昨昔,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心系女儿的老父。 夜色愈发的浓重,像是被黑炭给推砌成的密不通风的空间,半点星光也不见得。 “怎么不进去了呢?”一道婉转女音将夜色的死寂划破。 同是伫立在屋顶上,站在女子身前的男子发出轻笑。“我说了。我只是在乾坤阁呆的无聊,故趁着此夜色出来闲逛一番。” “闲逛?”女子不以为然的反问,厌恶的挥去方才经过树林时沾上的雨水,“日辰,你真是无聊透了!” “那你又何必非要跟着我呢?”日辰回过身,来到百里凇玉面前,俯视着她的那张连黑夜都掩藏不了的美丽容颜。 日辰一位阁主是由于百里凇玉的美貌才留她在乾坤阁里担任粮运大使的。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 夜奴之美只是未经发觉,至那日夜奴精心装扮后,日辰大为吃惊。 夜奴美貌可谓冠绝古今。 “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找老相好的呢。” “你是指夜奴?!话可不能乱扯呀,我只是把夜奴当做知己。” “哦?你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的还真纯洁呐,像张白纸。”百里凇玉质疑道。 “你是吃味儿了吗?我想提醒你,你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安分守己地呆在乾坤阁等候阁主回来方是。” “我正想知道阁主这些时日在忙着何事呢。” 日辰讶异,随后便了悟百里凇玉的怪异行为。 他伸手搭上百里凇玉的纤肩,调侃道:“我说呢,你今晚怎么就兴致来潮地想与我‘花前月下’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很遗憾的告诉你吧,阁主的行踪飘忽不定,我也很难联络上。” 说罢,日辰应声跳下屋顶,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他方才远远地便瞧见休云楼灯火未曾被点着。想必也如现在是麻烦缠身,他必须去支援她才可。 “喂喂!你就这样飞走?!我不会武功呀!”百里凇玉闷着嗓音急急地呼唤着日辰。可惜,能回应她的只是吱吱地飞窜出黑洞的蝙蝠几只…… 第0102章 春园纷飞花满楼 夜奴若有所思地侧躺在狐皮软卧上,半阖着眼睛思虑着。(.好看的小说) 她的深情告白究竟纪江还会给以怎样的回复呢!是直接否决她,让她毫无颜面,还是委婉地默认,就此让她跟随左右呢! “扣扣。” “谁?”夜奴回过神,睁开眼睛看向紧闭的门扉外那道女影。 女子敲击雕花木门的手顿了顿,清了清喉咙道:“柳姑娘,我家夫人在凉亭内摆了些茶点,邀姑娘前去品尝,闲谈,不知姑娘可有这闲情逸致。” “夫人一番盛情,我本该去,可是我身子还未康复,只好改日前去吧!”夜奴深思着否决道。着实想来,沈融融是主,她是客,这样于理不合,她改变主意,“慢着。”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吩咐吗?”女子转过的身子复又转过来,候在雕花木门前。 “你且在此等候,我片刻后就出来,随你同去。”夜奴旋转起身子,目光落在前日庄悫派人送来的女装上。 夜奴站起身子,手指执起板凳上其中的一套的翠绿色女装。 百花曳地裙实属招摇了些,不过这蝉翼纱夜奴倒是颇为喜爱,触及炽热的皮肤,倒也冰冷得很。穿上后,夜奴几经在铜镜前摇摆着裙角,仿佛百花盛开、蝴蝶纷飞之景就在眼前。 “不知这样的装扮若是他见着了,可否喜欢。”夜奴含笑地将垂散下来的青丝熟练地挽成垂云髻流苏髻,打开妆奁,嵌珠珊瑚蝙蝠花簪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一切都准备好后,夜奴笑得极为好看,不论是裙子还是花簪都将她清秀的面容衬托的柔美无比,右脸颊上除了淡淡地泛红,伤疤皆消除的无影无踪。 夜奴双手打开门扉。 着实是她的美貌将眼前的婢女惊艳。 婢女怔愣片刻,随即行礼道:“柳姑娘这边请。” “无需多礼。”夜奴有礼地踏着细碎的步伐跟随在婢女身后。 春雨过后,园子里百花交融,色彩缤纷。 夜奴踏着青石板走近耸立在园子中心的四角亭子。 “可是柳姑娘来了。”沈融融摆弄着石桌上的菊花瓣,并未抬眸。 夜奴瞧见沈融融嘴角微挑,有模有样地泡着菊花茶。不稍片刻,菊花的香味就随着微风吸入胸腔内。 沈融融今日着装素雅,月白色的烟云蝴蝶裙穿在她的身上反倒显得夺目刺眼,她未施粉黛就已足矣魅惑人心,“庄夫人难得这么闲情逸致地在此地泡茶。”比起先前直称沈融融名讳,夜奴这次则是来得礼貌些。 “坐。”沈融融手中的活依旧没有停下。 夜奴拽起裙襦,拂袖而坐,目不转睛地瞧着沈融融的一举一动。 沈融融将一杯泡好的菊花茶放在夜奴的面前后,便端坐下,“你可知今日我为何找你来?”她转过上半身凝视着夜奴。 “绝非赏花品茶这么简单……” “你说得不错。”不等夜奴说完,沈融融已经接话道:“那日你莽撞的举动我可要不计较,但是将你送给沈果果作为新婚贺礼的打算我并没有就此打消念头,柳姿虞你听着,庄悫的话不代表我的话,你是我的俘虏。” “呵呵……庄夫人,只要纪江还在我身边一日,你就一日无法动我,至于你那荒唐、几近疯狂的做法,我无暇陪你游玩。”夜奴端起这盏茶,起身道:“看来这茶,我也不必喝了。”她将茶水泼下前方,夹杂着菊花瓣的茶水沁湿了石阶。 “你说得不错,夫君对纪江还确实是特别,不过要不是纪江还,夫君绝对不会我的事情上心,别提说是插手了,不过……”沈融融刻意拉长语调,“纪江还很快就不能守着你了。” 沈融融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计谋。夜奴步伐挪出石座外,腰嗔到石桌角,刺痛得皱起眉心。 “看来纪江还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不浅呐!”沈融融将夜奴的慌乱看在眼底。 夜奴无心继续逗留下去,“庄夫人,要是让庄悫知道此事,恐怕你的地位会因此不保。” 夜奴的话瞬间让沈融融脸色苍白。 “地位,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沈融融抿着菊花茶,笑得悲凉。 夜奴匆匆地垮下石阶,错过了沈融融脸上的这一幕。 夜奴眼角跳个不停。 纪江还难道真地会抛下她不管,夜奴担忧沈融融适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瞬间,夜奴才明白,原来爱情来了,是这么的不安。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慌乱地情绪让她加快步伐。 第0103章 红之颜祸之水源 夜奴扶着游廊旁的雕梁,纪江还的房间就处在她隔壁。(.好看的小说)她拍着胸脯尽量地抚平胸口前的急促的喘息声。 “纪公子,是夫人排遣奴婢来好生伺候好公子的。” 从门缝内传出了的声音让夜奴油然一顿。 沈融融指的就是这个吗? 夜奴推开门扉,瞧见眼下搁在地板上的衣物,她缓缓地抬起眼睛,女子赤身裸体地坐在纪江还的膝盖上,努力地摇摆着臀部,颤抖着乳尖尤为刺眼。 “纪江还,你们。”她知道这是沈融融的杰作,可是纪江还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接受了,莫非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纪江还文韬武略、俊逸非凡,怎么会为了她夜奴一人而放弃整座花圃呢! 纪江还无视的眼眸全然是告诉了夜奴他的答案,夜奴薄怒地道:“纪江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她颤抖着嗓音。 纪江还推拒开坐在膝盖上的女人。 女子一进门就脱光衣物,既然她愿意,他怎么可能让女子失望而归呢!纪江还不以为难地来到夜奴的面前,“只要你愿意忍受眼前的一切,包容我的三妻四妾,我便娶你。” 纪江还的话好似夜奴是没人要的破鞋般。 受到屈辱的夜奴冷着脸颊,发笑道:“纪江还,没想到你……就算是市井上的狂妄之徒也比你强上千百倍。”她忍着胸口上的疼痛。 “是吗?”纪江还搂住夜奴玲珑的柳腰,伸手一扯,将她搂进怀里,“既然你喜欢上我,就该包容我的一切不是吗?”他说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顾忌到夜奴褪色的苍白容颜。 “包容一位男人吗?那我不如去寻为男奴也比你强。”夜奴手掌触及纪江还炽热的胸膛时,她留念地顿了下,却随即毫不犹豫地拒绝开。 纪江还想要抓住夜奴,夜奴倒退了三步,他抓了个空。[.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心已经凉透,踉跄地连连倒退数步。 原来这就是男人,三妻四妾永远都是他们的所求。 她的狼狈只有她一人可见,夜奴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的绝望、她的谈彻心扉、她的狼狈,都是眼前的这位男人带给她的,可是她不恨他,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该死的。 纪江还将夜奴的痛苦看在眼里,他的心居然隐隐地担忧着她。 夜奴忽然大笑出声,她嘲笑自己的多情,厌恶自己。 “虞儿。”纪江还上前一步。 夜奴伸手制止道:“别这么叫我,我受之不起。”她加重语气。 “我们……就当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抹浅笑挂在唇边,夜奴冷静地看着纪江还。 发生在夜奴身上的不幸或许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夜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开,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脱水。 手指甲深深地埋进雕梁内,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髻划下,喉间涌上一阵血腥味,夜奴挽起袖子,一条黑线只窜手臂而上。 她无力地顺着雕梁划下,颓坐的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眼睛瞧见沈融融得以的笑容。 菊花香有毒,夜奴回想着。 沈融融扣住夜奴的下巴,“原本我当你是可以逃过一劫的,没想到的是你终究是栽倒在‘情’字上,若是没有动怒,那毒自然无药次日便自动解去,只可惜……” 夜奴虚脱地晕厥过去,沈融融接下来的话一片模糊地传进她耳朵。 是谁在摇她?是谁在动她? 夜奴紧绷着身体上的每个神经,唯独紧闭的眼睛无法睁开。 “表妹,这新婚贺礼我可是送到了,至于你要怎么处理她是你的事情。”沈融融翘着二郎腿坐着,眼睛直视着侧躺在箱子内昏迷不醒的夜奴。 沈果果手掌拍了拍夜奴白皙的脸颊,嗤笑道:“见过她不过一面之缘,再次相见,果真是难得的尤物,难怪索叔扬对她恋恋不忘,甚至冷落与我。表姐,你就这样将她擒来,不怕被骠骑将军知道吗?”她转为看向沈融融。 “知道又怎样?”沈融融没有丝毫惧怕,“如今骠骑将军柳展骑被皇上削去官职,在朝廷中的地位不复当初,就算知道是我所为,有奈我何呢!不过,表妹,你若是再这样心慈手软,这指不定哪天,柳姿虞就被索叔扬娶进门,成为正室……”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沈果果打断沈融融的话。 就算她不忍杀死柳姿虞,她也会想方设法让索叔扬永远都无法与柳姿虞相见。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咯!”沈融融笑得越发的妖媚,她站起身子瞥了下昏迷的夜奴,提醒道:“她的狠劲不亚于我,你可小心些。” 第104章 被困箱子夜得救 沈果果目视沈融融悄然离去的背影,她能狠下心肠吗? 柳姿虞若是因她而出事,事情暴露,索叔扬非但不会爱上她,反而会厌恶她。[]沈果果握住夜奴修长的脖子,只要她收拢起来,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柳姿虞的存在了。 “夫人,三爷回来了,正往这儿来。”婢女处在屏风后禀报道。 “什么?”沈果果大惊,自从新婚之夜后,他就不曾来过。理清头绪后,她将箱盖合上,安然自若地吩咐道:“快命厨子准备些三爷喜欢吃的水果来。” “是。”接到命令,婢女应允一声,便稍作准备而去。 夜奴睁开明眸,眼前漆黑一片,尚且不知身处何处,让她着实苦恼。 试着挣脱开紧紧捆住自己的麻绳,不晓得却弄出声响。 “这……”索叔扬眼尖地发现震动的箱子,方要上前一探究竟。 沈果果伸手拉住索叔扬的去路,解释道:“适才表姐来过了。” “庄夫人?”沈果果的话确实转移了索叔扬的视线。 沈果果笑得妖娆,她手掌搀扶着索叔扬的手臂,“表姐深知妾身喜爱狗,便命人买了只送来,妾身命人打探过,深知相公对这畜生厌恶至极,便不敢放出来寻泼。若是相公想一探究竟,妾身这就打开。”话方说完,沈果果欲踱步而去。 “难得你有心。”索叔扬握住沈果果玲珑手腕。 对沈果果,索叔扬一直怀有愧疚之心,新婚之夜,他到底是被妒气蒙蔽住了双眼。 沈果果欣喜地瞧着索叔扬紧握住她的手掌,她着实热泪盈眶,抿着嘴唇,含笑道:“不碍事,相公的喜好,妾身已经命仆人一一记下,以备不时之需,相公可尝尝这蜜桃,清甜得很。”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送到索叔扬面前。 头一次被女人伺候,索叔扬踌躇之下,咬住蜜桃,桃香溢满嘴角,满是称赞道:“果真清甜。(.)”他将沈果果拉进怀里,亲昵地执起她的芊芊玉指,“做了这么多,你图的是什么?” 沈果果娇羞至极,低垂着脸颊,“妾身图的不过是相公的欢心。” “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索叔扬坏笑地捏了捏沈果果细腻的脸颊,手掌不规则地抚摸向沈果果修长的大腿内侧。 沈果果呻吟了一声,她按住索叔扬的手掌,提醒道:“相公,这……恐怕有所不妥。” “何谓不妥?”索叔扬眯起眼眸,轻轻撩拨,她竟然如此敏感。 “这……”沈果果羞得几乎把舌头咬掉。 箱子复又震动了下。 “把箱子打开。”他沉声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她反抗的执着。 沈果果脸颊上的情欲之色悄然退却,换来的却是徒然的紧张。 “相公……不……不是对这畜生……”她试着寻找回自己的声音。 索叔扬将沈果果推离怀抱,催促着,“你若喜欢,我不妨试着接纳它。” 躺在箱子内的夜奴听着外面的对话声,顿生一处希望。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咔哒” 原本锁住箱子的锁头被打开的。 从细缝遗漏进来的一条光线落在夜奴的眼睛上。 光是那么的刺眼,又是那么的美好。 夜奴联想到飞蛾扑火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啊!”沈果果手腕被箱盖卡出一道淤痕。 夜奴被堵住嘴,使用武功逃离这轻而易举,可是她这样做,无非是让许多人看出一些端疑来,质问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伤到了?”索叔扬来到沈果果的身旁,眼见一道淤痕损坏了原本较好的肌肤。 沈果果痛得隐忍着打转在眼眶的泪水,“这小畜生,着实野性了些。” “还好没伤到筋骨,我这就命人传太医。”索叔扬检查完伤口后,朝着门外喊道:“来人。” “三爷。”婢女匆匆地跑进来。 “快传太医。” “哦!”婢女怔愣之下,登时跑了出去。 沈果果抽回索叔扬紧握的手,撇开脸庞,“小伤而已,相公不必这般劳师动众。” 索叔扬将沈果果伪装出来的美好看在眼底,“这怎么成,既然这小畜生野性难训,不如就此舍去,活埋了便是了。” “这……”沈果果被索叔扬的话弄的一惊,转而想到,这也不失一个让柳姿颜永远消失的好办法,“相公既然发话了,那就依相公的意思。”她眼睛一闪而过的黯然。 自箱子被仆人抬走后,索叔扬便不多加逗留地离去。 “你不见她?”等候在游廊内的纪江还目光落在未曾开启的箱子上。 第105章 竹叶青青意甚浓 索叔扬释然一笑,“见了能改变什么吗?虞儿她心里终究是没有我的。(.)” “就这样放手吗?与你的行为作风倒是不符合。” “这样不好吗?不过若是将来,虞儿想通了,我这正室的位置始终是为她而保留的。” “你对沈果果动心了。”纪江还猜测道。 索叔扬看穿纪江还的心思,“不予追究只是不想闹大事情,爹本身就对虞儿有所看法,我不想此事在加深爹对虞儿的误会。” …… 夜奴将箱子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初若是爱上索叔扬,现在她也不必这么辛苦。 夜奴不明白这样的想法是代表她后悔了吗? 世界上没有回头药,只有向前看,她尚且有一丝机会寻到出路。 箱子被打开了。 迎接夜奴的竟然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她记得这片竹林里骠骑将军府的路程不过尔尔。 拾起百花曳地裙角,夜奴颇为狼狈地起身。 踏在泥泞的土壤上,夜奴踉跄地险些跌倒在地。 纪江还扶稳夜奴的手肘,“可打算回府?” “松手。”夜奴冷着嗓音道。 纪江还依言松了手,可眼神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夜奴的身上。 夜奴艰难地在泥泞地土壤上行走,丢下一句话,“你是如何从沈融融嘴里得知我的行踪,我不想知道,至于你如何看待我对你的情感,我不在乎。从头到尾,我只想做回自己,拥有自己的灵魂。” 嵌珠珊瑚蝙蝠花簪遗落在泥土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纪江还拾起嵌珠珊瑚蝙蝠花簪,她飘然远去的话音回荡在他误以空玄的心坎。 “虞儿,可想到马场遛马去。”柳展骑打破屋内的沉静。 这次夜奴回到骠骑将军府内之后,柳展骑并无多加询问,想必是从纪江还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她闷闷不乐地关在房间内几日,柳展骑想必是担心得很,将女儿的喜好拿出来逗她一笑。 夜奴本想拒绝,可是不忍伤害柳展骑慈爱的心,璀璨而笑,“遛马,女儿记得爹爹从来不肯女儿骑马,今日怎么……”她嘴角笑意浓烈了些。 “爹记得你初次骑马时,险些葬身马腹之下,如今,你也长大了,爹也不多加阻扰了,况且有纪江还在,我这颗心也放心些。”柳展骑提起柳姿虞先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记得玩得开心些。” “爹,你不去吗?”听到与纪江还同去,夜奴的心登时无措起来。 柳展骑瞧见夜奴紧蹙着柳眉,“皇上突然召见,爹,这就不去了。”他不忍柳姿虞为此而不悦,和气地执起她的手,“算算时间,你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寻个心仪的对象,也好让爹放心些,我看着纪江还就不错……” “爹。”夜奴不乐意地打断柳展骑的话题,“这纪江还固然是好,可是他与我们柳家门不当户不对,如何使得。” “爹记得你可是从来不介意这些的,莫非你与纪江还有什么误会?”柳展骑依言揣测着。 “没有。”夜奴当即否决,她急急地将柳展骑推出门外,“爹,你还是早些进宫吧!” “你这孩子。”柳展骑无可奈何地离去。 夜奴颓废地扑倒在床榻上。 不是说不为他而素乱情绪吗?夜奴将脸颊深深地埋叠得整整齐齐的花被。 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就是这般窒息感憋在心中而无处宣泄。 “小姐,太子爷来了。”宝莲匆匆来到夜奴的床榻前。 夜奴深知楚瀚泽前来,无非是对她暗生好感。 “说我不舒服。”她无精打采地闷闷道。 宝莲打算提醒道:“他可是太子爷,小姐,你可想清楚了吗?” “我知道他是太子爷。”夜奴不耐烦地坐起身子,直视宝莲,问道:“那又当如何?” “小姐当真不屑,那奴才就只好回绝太子爷了。”宝莲质疑地瞧着夜奴头皮发麻。 “出去。”夜奴无法忍受宝莲继续地说。 从手中丢出去的枕头飞落在楚瀚泽的脚旁。 “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大动肝火?”楚瀚泽好脾气地捡起枕头朝着宝莲使了一记眼色。 宝莲默默地退下。 “听闻今日你要去马场遛马,不知我可否有着荣幸一同前去。”楚瀚泽将枕头搁在夜奴的身旁。 夜奴转过脸颊,丝毫没有给楚瀚泽面子。 楚瀚泽干笑道:“有趣,既然如此,我改日再来。” 夜奴感觉脊背一阵凉意。 楚瀚泽眼睛蓦然转深,“你当真是柳姿虞?” 他的话让夜奴陡然一惊。 第106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与你何干?”夜奴冰冷冷的回应则是给了楚瀚泽怀疑的余地。 楚瀚泽站起身子,他踱步上前,噙着笑意道:“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只要是本太子想要的人,绝无得不到的,既然索叔扬已经娶通政御使之女,你不如嫁给我当太子妃如何?”他指腹挑起夜奴的下巴,眸中竟是煽情挑逗之意。 夜奴嘴角泛着冷笑,撇开脸颊,“你不过是依仗着你是当朝太子的身份,欺压权贵而已,天下何其多的女子等待着太子爷的临幸,太子爷又何必在此耍弄一位无心的女子呢!”她的眼神大胆地对上楚瀚泽的眼睛。 “无心,这么说你心有所属。”他稍有正色,随即一转道:“做不了夫妻只代表你我有缘无份,但是本太子也可做个顺水人情,将你许给你心仪之人,不知这样你可否满意呢!” “太子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夜奴晓得楚瀚泽是有意拿着她来打趣,怒气渐消。 楚瀚泽随即又道:“你可知这次父皇宣召你父亲进宫为何事?” “难道我的婚事关及爹此番进宫面圣。”夜奴由楚瀚泽的话推敲而出。 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楚瀚泽笑了又笑,方道:“我二十有二,侧妃纳了一个又一个,终是无法寻得合适的女子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就此成了父皇的心头肉。父皇早朝在群臣的会谈中得知我与骠骑将军柳展骑之女柳姿虞颇为上心,特命人遣去你父亲问话,此事非同小可。”他特意加重语气。 “此事当真?”夜奴脸色微变。 官宦之家,自由不得,就连婚姻大事也不容自己抉择,夜奴早就心知肚明,却没有料到来得这般突然。 “一时之间,圣旨不至于仓促颁下,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楚瀚泽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事与愿违,他也无法违抗皇帝的旨意。 夜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无措,搁在床榻上的手掌不知不觉间已紧握成拳,她爱的人对她无情,她不爱的人她却要强行接受。[] 他回望夜奴黯然消沉的眼睛,“我只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夜奴强颜欢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用意,若是我做了太子妃,爹当前面对的诸多不顺也会迎刃而解,我有何不愿呢!倒是要太子爷屈尊降贵娶我为妻。”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那么他呢?”他看不透夜奴所思所想,既然心有所属,为何又对这桩即将到来的婚姻没有异议。 夜奴动了动嘴唇,半响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会尽量地压下这桩婚事,日后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他讨好似的再次坐到夜奴身旁,不顾男女忌讳地按住夜奴的手背,触及冰冷的手背,他将夜奴的手掌紧紧地包裹在他温热手掌之中,询问道:“这样可还冷?” “太子爷。”夜奴轻唤楚瀚泽。 她的推拒只会惹毛楚瀚泽,她的顺从则会让楚瀚泽误会,她该怎么办呢! “告诉我你的心仪之人,好让我死心。”他温柔地倾身靠近夜奴的肩膀。 细细、痒痒、如兰的鼻息喷沙在夜奴敏感的耳垂上。 出于自身反应,夜奴瞬间推拒开楚瀚泽,她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丝玩味之意,颇为恼怒地道:“太子爷请自重,夜奴心仪之人好像不在太子爷此次前来的话题之内吧!” “纯粹好奇。”他说得云淡风轻。 这样的柳姿虞才像柳姿虞嘛! 夜奴送走太子爷已是辰时三刻。 柳展骑依旧没有回府,果真如楚瀚泽所言吗? 夜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样的人生非她所愿,可是她不得不如此。 本沉重不堪的心情因楚瀚泽的一席话更加烦躁了。 手指抵着发疼的脑袋,夜奴真心不顾眼前局势。 “夜奴。”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径自沉浸在痛苦中的夜奴。 “日辰,你怎么来了,没让人看见吧!”夜奴起身,紧张地将敞开的窗户阖上。 日辰将手中的剑柄丢向夜奴,“阁主有令。” “说。”接过剑柄的夜奴语气瞬间转冷。 “不到迫不得已,阁主是不会让你出手,只是现在只有你可以办到。”日辰神情严肃,表情木讷。 “是有关楚瀚泽的。”夜奴拧起柳眉。 “得到确切消息,老皇帝正为楚瀚泽物色德才兼备的太子妃,而你首当其选。”日辰的嗓音提高了些,但那不是兴奋的表现。 “那又与此次任务有何干系?”夜奴满脸不屑。 “若是可以,阁主希望你能够成为太子妃。”日辰深知夜奴对阁主用情至深,阁主这样做,无非是让夜奴对他的一丝念头都断了。 第107章 沧海桑田情可持 “不,只有这不行。”夜奴猛然摇头道。 “难道你要违抗阁主的意思?”日辰察觉出夜奴这次的坚决。 “是。”夜奴直视日辰,“请转告阁主,就这次,夜奴无法答应。” “你知道阁主的脾气。”日辰不忍夜奴受到“乾坤阁”的刑具的处罚。 夜奴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她别无选择。 日辰见夜奴不说话,也只好认了,他叹息一声,“我会如实禀报的。” “嗯!”夜奴低低地回道,“不留下稍坐片刻?”挽留之意体现在语气中。 “不了,我还有事。”日辰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是件棘手的事情。 “日辰,你到底我躲我到几时?” 门口传来女子叫喧的声音。 “是她,没想到你既然与她扯上关系,阁主可知晓?”夜奴闻声,自是认得色鬼娇媚无骨的嗓音。 日辰手紧了紧,“我们是不可能的。”他语气之中带着紧绷。 夜奴倒了杯茶端到日辰面前。 日辰接过茶水,却握住不喝,颤抖的手掌让一杯满满的茶水溢出了半杯。 “你是在乎她的。”感情这事,夜奴知道的不比日辰少。 日辰低垂着脸颊,“是又如何呢!继续下去,只会彼此伤害。” “话说得有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逃避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夜奴的眼角透过细小的门缝瞧见站在门口的那一处刺眼的火红。 同是女人,夜奴自然是深有体会。 “日辰,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肯见我。” 门外再次传来喊声。 夜奴夺取日辰手上的茶杯,“既是不喝,就别拿着。” “我走了。”日辰打开窗户。 遇到感情这问题,日辰显然是清醒的。 “你就不打算去见见她。”夜奴试图说服日辰见色鬼一面。(.好看的小说) 日辰挺直的背影一僵,“见她反倒是给了她希望,明知道不可能,何必给她希望呢!你替我照顾她。”他语气冰冷,不肯泄露一丝清绪。 夜奴亲眼看着日辰消失在窗户外的琉璃瓦上。 夜奴打开雕花木门。 “我要见日辰。”色鬼眼见门被打开,眼睛内燃起火焰。 夜奴半掩起门,来到色鬼面前,问道:“不知姑娘与日辰是何关系?” 色鬼上上下下地将夜奴瞧了个透彻,字字清晰地道:“他是我的男人。” 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出自女子口中,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他碰了你。”夜奴愕然地瞧着浓妆艳抹的色鬼。 “是。”说着,色鬼有些气虚。 夜奴瞧得分外的明确,“你算计他。” “是又怎样,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不认账。”色鬼视线穿透过夜奴的身体,喊道:“日辰,你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的卑鄙小人。” “他已经走了。” “什么?”色鬼大惊失色。 夜奴勉强扯了个笑容,“你若是真的喜欢日辰,该尊重他的意思。”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和日辰又是什么关系?”色鬼与泪俱下,含怨地盯着夜奴。 夜奴全然不想掺和进他们之间的事情,淡然地道:“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说这件事情,你可是知道他的身份?” “他……”色鬼显然是知道了日辰的身份,“他的身份又干预我们之间什么事情?莫非……”她猛地抬头。 “他有他的过去,而你能不能代替他的过去,全靠你的本事了。”夜奴只能说到这里。 “我自然知道。”色鬼泪水止住,“虽然他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他或许不会在意这个。”色鬼的美貌夜奴看在眼底,但是她的情也是明显地写在脸部上,日辰岂会有不明白之理。 色鬼一直在意她非完璧之身,而眼前这位面容清秀女子的一席话令她茅塞顿开,过去的事情就该让它过去,日辰是她的现在,她就该努力,让现在成为以后、成为将来。 “谢谢你。” 夜奴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色鬼便不见了踪影。 王氏闻声而来,却见夜奴独自一人呆愣在门前。 “小姐这是在和谁说话,一晃眼,怎么就不见人了?”王氏尚且是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 “没什么。”夜奴吸了吸鼻子。 情爱这东西自是沾不得的。 “这是?”夜奴视线落在王氏怀里的紫色绸布衫上。 王氏这才记起此番来的目的,“这是老爷命裁缝师傅按照小姐的尺寸,量身定做出来的骑马装,小姐尚且会屋试试,看看可有不满意之处。” “难得爹想得如此周到。”夜奴笑颜绽如花地接过奶娘王氏怀里的衣物。 第108章 落日余晖映娇容 日子尚且过得有些麻木。(.无弹窗广告) 那日,纪江还确实按照爹的吩咐来了。 夜奴没有去,而原因则是他陪同她是出于责任。 一个人骑马奔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心也随之奔放,晚风吹拂过发梢,几丝暖意灌满心头。 日出而坐,日落而熄。 农家风情终是夜奴所要,只可惜无人共度此刻的美好。 “虞儿。”索仲樊英姿飒爽地骑在马背上,朝着独自牵马行走在绿意黯然的山坡上的夜奴喊去。 马蹄声由远即近,夜奴莞尔一笑,她抬眼斜视着索仲樊,“今日怎的有这番闲情逸致来此马场?我原以属我最逍遥自在,没想到逍遥人尚且多得无法数不清,只是我柳姿虞自我之见而已。” 索仲樊翻身落马,携马而行,“今日尚且不止我一人来此马场,三弟与弟妹也来了,包括大哥,做好心理准备与他们碰面了吗?”他转向夜奴。 夜奴止住步伐,笑意敛半,“能不见就不见,见了反倒是让大家尴尬。” “说得不无道理。”索仲樊同意地点了点头。 夜奴兴致微起,邀请索仲樊道:“如何?可愿陪我骑上一遭?” “佳人邀约,怎有拒之理。[.超多好看小说]”索仲樊翻身垮上马背,挺直背脊瞧着夜奴矫健的上马动作,颇有些惊讶地道:“三日不见,当乃刮目相看。” 夜奴嘴角搁着浅浅的笑痕,“二爷说笑了,雕虫小技尔尔。” “准备好了吗?”索仲樊扬起马鞭。 夜奴伸手指向西山坡的那颗旭日,提议道:“来场夸父追日,你可有异议?” 索仲樊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残阳照耀下夜奴灼灼生辉,清丽脱俗的脸颊,原本以为三弟娶妾,她会有所不适,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好。” 奔跑在残阳下的两道人影,形成一道极美的图像。 “三弟,你该放下了。”索伯厉移开的视线落在索叔扬落寞的神情上。 “不……总有一日,虞儿会明白我的心。”索叔扬扬起马鞭朝着那抹倩影追随而去。 “相公。”沈果果面色苍白如纸。 柳姿虞没有死,那日索叔扬早就发现她的计谋了吧! 没有揭穿她,索叔扬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思来面对她呢! “他会回来的。”索伯厉瞧出沈果果眼底下的担忧。 “我知道。”沈果果努力地扬起笑容。 这个笑容在索伯厉的眼里是多么的勉强,由心道:“你是位好女人,只可惜三弟不懂得珍惜。” “不……”沈果果激动地否决索伯厉的话,泪眼迷茫地哽咽道:“我不是,我永远都不是,大哥错看弟妹了。”她钳制着马绳,掉头纵马离去。 两匹马悠闲地在地吃草。 夜奴在草地上庸懒的叹息了一声。 “看你这般无事,我也放心了。”索仲樊在柳姿虞身旁坐下。 夜奴远视着橘黄色的碰触到半山腰的落日,呢喃地询问道:“你可是知晓索伯厉与‘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的关系?” “你问这做何?”索仲樊反倒是更加好奇夜奴是如此知晓这件事情。 夜奴勾起嘴角,“被锦衣卫庄悫看上的女人,索伯厉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她将搁浅在心头上的一根刺拔出。 “我们是‘寒香醉雨轩’的常客,老板娘柴千烨能与大哥对得上眼实属缘分,至于能否成为佳偶,那也要看彼此是否做到情比金坚。”索仲樊似乎比谁都看得透彻。 “看样子,你是放下对索叔扬与索伯厉的成见了。” “与其说放下,倒不如说我索仲樊至始至终对他们都没有成见,我只是嫉妒,嫉妒他们不努力都可以在爹的眼里存在,我努力了,在爹眼里竟然连仆人都没区别。”索仲樊自嘲地笑了。 “别老谈论别人的事情,倒是说说你。” “我……”夜奴看着索仲樊落在她脸上深沉的目光,豁然笑了,“我哪有什么事情啊!” “事关太子妃人选。”他郑重其事地道出。 “连你都晓得了,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打算抗旨。”他眸色转深。 “只要太子爷不满意,我何其虑矣。”夜奴轻松地道,好似事不关己,己不烦。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索叔扬跃下马背,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夜奴站起身子,瞧见向她而来的索叔扬,尚且有一丝弃马潜逃打算。 “我先走一步。”索仲樊将他们的默视看在眼底。 索仲樊策马而去。 索叔扬靠近夜奴,问道:“多日不见,可安好?” “劳三爷挂心,夜奴吃睡一切无恙。”夜奴陌然地盯着索叔扬。 “非要这样子吗?”夜奴陌生的神情让索叔扬顿生怒气,他伸手欲握住夜奴的手腕。 “三爷请自重。”夜奴倒退一步,“三爷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做事尚且要理智些,至于太子爷选妃的事情无需三爷挂心。” “虞儿,无论我有没有家室,我都是你的索大哥。”索叔扬翻上马背,马蹄声几经徘徊,终是策马回旋而奔跑。 “我会帮你。” 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帮她呢!夜奴想不通这点,明明是她伤了他在先。 “夜奴。” 阴沉的嗓音让夜奴脊背发凉。 “参见阁主。”夜奴立即单膝跪地,心中忐忑不安。 “你可晓得违抗我命令的下场。”他冷漠地按住夜奴的左臂。 夜奴左臂被阁主深厚的内功震得发麻,她咬着唇瓣,不肯发出丝毫声响。 “这只是对你略施惩罚。”他蹲在夜奴的面前,食指拭夜奴额头上的汗珠。 夜奴躲开阁主的触碰,咬牙道:“我明白。” “怎么了?对于我的触碰你似乎很厌恶,是你心有所属了吗?”他扭曲夜奴左臂,力道中丝毫没有轻柔之意。 “阁主……”夜奴疼得扭曲脸孔。 他乘机含住夜奴的薄唇,堵住她脱口而出的话,顺势舌头伸进她的檀口内。 夜奴感觉到全身窜过一阵酥麻感,她想退却,却被阁主按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吻。嘤咛声从嘴角溢出,夜奴察觉出在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前覆盖了只手掌,当粗糙的指尖划过她的乳尖时,她沉溺之余清醒过来。 第109章 冰释前嫌误会深 “阁主。”夜奴推开阁主,裸露出来的双肩,坦露出来的春光,让她不知不觉潮红满面。 她是爱纪江还的,怎么可以与阁主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怎么可以呢! “处子之身尚且美妙,这次我就饶过你。”他目光停留在夜奴遗露出来的春色,他差点就失控地要了她。 “什么?”夜奴紧紧地拉拢衣襟。 他猛然倾身咬住夜奴修长的脖子,鲜血的味道渗满齿间,舔弄着夜奴敏感的耳垂,低声道:“你说要是毁掉你这清白的身子,那么那男人还会要你吗?所以最好不要违抗我,听到了吗?” 夜奴直觉地浑身血液倒流,冰冷得颤抖。 “虞儿。”索仲樊见索叔扬离去,策马奔腾而来。 回过神来,阁主已经消失在面前,疼痛不已的胳膊、脖子间的齿痕提醒着夜奴适才不是梦。 她理了理已经,努力地伪装着美好,应道:“你怎么才来?” 索仲樊眼尖地瞧见夜奴脖子间的齿痕,又见她脸色不佳,激动地握住夜奴的左手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夜奴挣脱开索仲樊的手掌,左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吃痛地惊呼一声。 索仲樊不再勉强夜奴,而是问道:“你的左肩怎么了?” 夜奴面目潮红,撒谎道:“适才不小心摔的。(.好看的小说)” “怎么这么不小心?”索仲樊责备地道,他不想揭穿夜奴的谎言,让气氛变的更加尴尬,“我送你回府可好?” 夜奴点了点头。 “索叔扬,你出来。” 在送完夜奴回府后,他直奔礼部尚书府。 “找我有事情。”索叔扬在沈果果的陪同下踏出房间。 自从索叔扬听见索仲樊的心声时,他就默默的承认了这位二哥。 索仲樊上前揪住索叔扬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对虞儿做了什么?” “虞儿……”索叔扬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 “你还有脸说。”索仲樊一拳打在索叔扬的脸颊上。 索叔扬捂着发青的脸颊,愤怒地道:“二哥,你别太过份了。” “是谁过份?”索仲樊伸手扯住索叔扬的衣襟,将其撂倒在地。 “住手。”沈果果拽住索仲樊的手臂,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兄弟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 “你让开。”索仲樊深知此事不可声张,否则日后让柳姿虞难做人,可是他殊不知道他误会了此事。 沈果果被索仲樊的蛮力弄得跌倒在地。 “枉我称你为二哥。”索叔扬眼见沈果果因他而跌倒,忍无可忍地起身朝着索仲樊一挥而去。 索仲樊避开索叔扬的攻击,口口声声道:“我要教训你这畜生。” 势均力敌,双方都挂了彩,可是谁也没有打算退让,反而越打得不可收拾,招招狠毒。 “住手。”闻声而来的索迩宕吹胡子瞪眼地大喝道。 索仲樊停下攻击,却落了个时机,让索叔扬一脚击中胸膛,扑到在地。 “爹。”捂住疼痛不已的胸膛,索仲樊恭敬地道。 索迩宕无视索仲樊的伤,呵责道:“还不快起来,竟是给府里添笑话,不知我索迩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逆子。”他越过索仲樊来到索叔扬面前,关心地道:“没事吧!” 不同的待遇让索仲樊备受打击。 索叔扬看得真切,脱口道:“爹,二哥也是你的儿子……” “我不需要你可怜。”索仲樊站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索迩宕道:“爹,为了博得你的重视,我付出了多少汗水,可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是您小妾的儿子吗?” “由你这样对父亲说话的吗?”索迩宕怒斥道。 索仲樊头次顶撞索迩宕,“你可曾将我当成你的儿子。” 索叔扬眼见索仲樊气愤地走开,却无能为力。 “相公,你还好吧!”沈果果拿出绣帕为索叔扬拭去嘴角的鲜血。 索叔扬推开沈果果,盯着索迩宕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二哥?爹,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是对二娘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叔扬。”索迩宕叹息着,“我并非非要如此对待索仲樊,只可惜他身上有太多她娘的影子,她娘会背叛我,红杏出墙,难保他日后不会背叛我。” “若是二哥背叛了爹,也是爹一手造成的。”索叔扬愤怒地拂袖而出。 索迩宕瞧见儿子们责备他的样子,他真的错了吗? 白鬓略显,索迩宕忙碌一生,在朝廷上位高权重,却终究只是位普通人。 落日之景,犹然心头。 纪江还挺然站在竹屋窗前,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夜奴终究是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阁主,怎变得这般落寞?”百里凇玉由着纪江还的身上环抱住他的腰身,畅述道:“多日不见,可让我一尝相思之苦,阁主该如何偿还于我呢!” 纪江还掰开百里凇玉的手指。 “怎么?难道你已经厌倦了我。”百里凇玉转而来到纪江还的面前,一双盈盈美眸光彩耀人。 “百里凇玉,你越举了。”纪江还不动于衷。 百里凇玉深知这样死皮赖脸地留在这,会惹来一身骚。 “阁主,让属下来伺候你吧!”百里凇玉大胆地替纪江还宽衣解带。 她深信她的魅力。 “你就这么想要。”纪江还将百里凇玉的美貌看在眼底。 百里凇玉没有回答,反而是解开腰际的衣襟。 白纱滑落在地,百里凇玉完美的身体赤、裸、裸的展现在纪江还的面前。 “只有阁主才能让我快乐。”她纤手伸进纪江还的衣襟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胸膛前结实的肌肉,完美的体魄。 纪江还皱起眉头,除了单薄的纱衣外,她居然连贴身的兜衣都没穿。 “真够放荡的。”他依旧没有触碰百里凇玉。 第110章 虫鸣鸟叫深闺怨 “难道你不喜欢吗?”百里凇玉笑得仿佛三月初春里的桃花。[] 纪江还蓦然地闪开百里凇玉挑逗的手,“日辰呢?” “你找他有事,是关于乾坤阁的吗?”遭到纪江还拒绝的百里凇玉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因为这就是她所认识的阁主,“他不在。” “哦?你可知他去哪了?”纪江还深知没有重要的事情,日辰不会轻易外出的。 “恕属下多言,右护法似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穿戴整齐后,百里凇玉倚入纪江还的怀里,轻声细语地道:“阁主,可曾听说过西域五鬼,他们可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啊!” “怎么说?”纪江还玩弄着百里凇玉胸前的发丝,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百里凇玉看着纪江还,深深地微笑,“老大酒鬼,顾名思义,他是以酒为食,没了酒,他就真正地成为鬼了,老二色鬼,在五鬼中她是唯一女人,右护法遭到这样貌美如花的风尘人物的诱惑,又怎能有自拔的能力呢!而接下来则是赌鬼、财鬼、饿死鬼。”她一一道破。 “依日辰的能力,这样的小喽啰他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情爱二字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我看你多虑了。”纪江还推开百里凇玉,吩咐道:“这些日子,乾坤阁就交由日辰打理,你们尚且要多加配合他。” “殊不知这几日左护法夜奴的行踪……” “这无关你的事情。”纪江还冷冷地打断在他话题以外的事情。 百里凇玉察觉出此次回来,阁主似乎对于她们之间的温情冷淡了不少,难道他是有了其他的女人,不排除这个可能。 “是属下越举了。”百里凇玉低垂着脸颊。 纪江还走出竹屋。 她是该跟踪他,还是不该跟踪他呢! 百里凇玉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子的,是眼前被她称为阁主的男人改变了她一生。 百里凇玉的目的便是杀了他,还她这一世的清苦。 夜晚的寂静是享受的,深闺的寂寞是难耐的。 “夫人,三更天了,三爷恐怕是不会来了。”婢女不忍主子日日夜夜在门前苦等。 沈果果笑得灿烂,无比肯定地道:“他会来的,我感觉得到。” “夫人,你这又何苦呢!”婢女被沈果果的痴情所动,开始埋怨起索叔扬的不晓情趣。 “你有所不知,相公待我这般,实属不易,我爱他,即便等来是他的不解,我也心甘情愿,等你出阁嫁为人妇便明白我的心思了。”沈果果痴痴地笑着,转身吩咐道:“你若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夫人……” “去吧!”沈果果催促着婢女离去。 沈果果在门前的石桌上落了座。 四周清幽得很,夹杂着虫鸣鸟叫声。 自从在马场上碰见柳姿虞后,索叔扬便再也没有来过这儿。 沈果果明白就算柳姿虞彻底消失了,索叔扬也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她沈果果的棱角早就被索叔扬消磨光了。 睡意席卷而来,沈果果迷迷糊糊地手肘抵着石桌而沉沉地入睡。 “不要走。”沈果果惊吓地由梦境呼喊而出。 她又梦见新婚之夜索叔扬将她独自留给那三位女人的手里。 冷汗沁透了单薄的纱衣。 沈果果打着寒颤拉拢起衣襟。 “大好的床榻你不睡,居然睡在门槛前,难不曾你希望府里的下人传言我索叔扬虐待新婚妾侍吗?”索叔扬为柳姿虞的事情黯然伤神,难以入眠,远远地便瞧见沈果果的暖阁内灯火通明,便前来一探,没想到却看见这般情景,原本担心她的话脱口就变了味。 沈果果心有余悸地望着索叔扬。 梦境与现实,她早就风不清了。 索叔扬脱下外袍为沈果果披上,他见她瑟缩了一下,有所不悦地道:“难道我有那么可怕?” “不……只是太意外了。”沈果果望着近在咫尺的索叔扬,不现实的感觉总是让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回屋子去休息。”索叔扬将沈果果腾空抱起。 沈果果的头颅枕在索叔扬结实的胸膛上,即便他们之间有再多的亲热之举,她始终还不是他的人。 “对不起。”躺在床榻上的沈果果捉住索叔扬的衣袖。 索叔扬为之一顿,“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的冷漠使得沈果果内心沉甸甸的,她将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道出,“是表姐将柳姿虞送来的,而我也有想杀她的心思,难道你不怪我吗?”她不信索叔扬不怪她,毕竟索叔扬对柳姿虞的爱,她是有目共睹的。 第111章 雨露均沾三爷愿 “怪有何用?难不曾借机休了你?”索叔扬说道休妻,他虽然痛恨她的介入,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打算休妻。 女人从一而终,索叔扬既然娶了她,就该负责她的一生不是吗? 沈果果松开手掌,冷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如你所愿。”她侧身背对着索叔扬。 背后没了动静,沈果果以为索叔扬离去。 忽然,被子被掀开了,挤进冰冷冷的物体。沈果果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身子的同时对上一双乌黑的双瞳。 “你……”她有所不适地往床榻内挪去身子。 索叔扬只是闭目养神,径自道:“今夜,我便在此过夜。” 沈果果瞧见索叔扬丝毫没有越举的行为,心总是是放心了。 她的纠结是她无法理解的,好不容易将他盼来了,反倒是畏惧他。 “虞儿……虞儿……我会帮你。” 沈果果清晰地从沉睡的索叔扬嘴里听到另外一位女人的名字。 同床异梦原是这般滋味。 沈果果恨不得就此天亮,她不愿当柳姿虞的替身。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度过一夜。 沈果果双眸紧闭,只期盼落在她脸颊的手掌快速离去。 听到身后利落地穿着声,沈果果总算是送了口气。 “进来吧!”索叔扬放下纱帐。 推门而入的婢女显然被此景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急忙行礼道:“三爷……” “不必拘谨。”索叔扬接过婢女递来的毛巾一面擦拭着脸颊,一面叮咛道:“夫人昨夜睡得晚,你暂时别叫醒她,至于早膳早些备着那,温着,以便夫人起身时端来。” “是。”婢女打心里替主子欢喜,主子果真苦尽甘来。 梳洗完毕,索叔扬迈开步伐。 “三爷。”婢女喊住索叔扬的步伐,踌躇着道:“奴婢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索叔扬停下步伐。 婢女鼓起勇气道:“夫人每夜都等三爷等到三更半夜,这样子下去,迟早会将身体累垮的,奴婢希望三爷搬来住,这也让夫人安心些。” “我自有安排。”索叔扬敛起眉心,婢女的话倒是在他心里起了作用。 “夫人。”回神过来的婢女发现沈果果早就醒来。 婢女适才的话沈果果都听在耳里,她不怪她多嘴,毕竟她是为她着想,只不过索叔扬冷淡的态度却令她寒心,时常她在想,她是佛该就此放弃呢! 婢女服侍着沈果果穿衣,不确定地询问道:“夫人昨夜是着衣而卧的。” 沈果果知道婢女的意思,这样她便已经知足了。 沈果果不知道的是知足二字实在是不适合说出口,人性本就贪婪,怎会有知足的一日呢!简直是自欺欺人。 “大哥。”索叔扬在索伯厉门槛前几经徘徊,终究是忍无可忍地喊道。 “进来吧!” 索叔扬推门而入。 索伯厉手执书卷,侧躺在躺椅上,好不悠闲惬意。 “说吧!大清早找我何事?”索伯厉搁下书卷看着索叔扬。 索叔扬知道索伯厉对柳姿虞尚且有成见,可是现在只有索伯厉可以帮他了。 索叔扬开门见山道:“对于太子爷选妃的事情,大哥可有些眉目了。” “三弟可是从来不管朝廷正事,今早儿,怎么就兴致来潮了?”索伯厉拿起案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满是不在乎。 “大哥,你是知道的。”索叔扬焦急地道。 “知道什么?”索伯厉愤怒地拍着几案,“知道你为了柳姿虞兄弟反目吗?还是知道你为了柳姿虞而辜负弟妹的一番情意呢!三弟原以为成亲可以使得你的性子收敛些,没想到你依旧为所欲为,沈果果才是你的妻子。”他提醒着。 索叔扬头次瞧见索伯厉发怒,紧张地道:“大哥,爹对虞儿有成见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我只是想问你太子爷是不是选虞儿为妃子?” “是又如何?你想劫亲吗?别忘了这可是欺君之罪,会株连九族的。”索伯厉脸色铁青,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几分。 索叔扬不死心地道:“大哥,你身为刑部侍郎,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没有,若是为了这事,你就请回吧!”索伯厉拿起书卷。 “我会有办法的。”索叔扬气急败坏地甩袖离去,天无绝人之路。 “慢着。”索伯厉喊住索叔扬。 “大哥还有什么吩咐?”索叔扬僵着嗓音。 “庄指挥使直接否决了这桩婚事,柳展骑如今尚无官职,而柳姿虞与你之间又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你说皇上会同意这桩婚事吗?”碍于索叔扬冲动,索伯厉投降了。 第112章 马腹下模糊记忆 “传闻庄悫素来不过问朝廷这些琐碎繁杂之事,怎的无故抗议此婚姻呢!大哥不觉得是有蹊跷吗?”索叔扬蹙眉思虑着。 索伯厉深有同感,他扬声道:“下朝后,我曾下朝拦住庄悫,他只说是为了卖给朋友一份人情,原以为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你,现在看来不是你,既然不是你,那又有谁可以使得庄悫卖弄人情呢!而那人肯定与柳姿虞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一一推敲,恍然大悟,“莫非是二弟,不、不,二弟一向不慕名利,又怎么会与庄悫扯上关系。” 索叔扬闻之有理,但除了二哥之外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三弟,听大哥一句劝,不管是谁帮了柳姿颜,你都不要再与此事牵扯上关系。庄悫在朝廷上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就连爹身为礼部尚书也要记他三分薄面,好好地对待弟妹。”索伯厉沉重地道,他恨庄悫轻薄柴千烨,但却无法奈何得了他。 索叔扬将索伯厉眼里的恨意瞧得清楚,不免提醒道:“听闻柴姑娘被庄悫缠身,大哥可要小心以对,切记不可因儿女私情,乱了方寸。我会去求爹让大哥早些得偿所愿,娶得美娇娘的。”只要娶回柴千烨,就算他庄悫看上了,也无法动弹。 “此事万万不可。”索伯厉紧张地阻止索叔扬的冲动行事,“爹向来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家室清白的姑娘。(.无弹窗广告)千烨她是在风尘中打滚的,身上带着江湖儿女的气息,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此事必需深谋远虑的计划,慢慢地让爹认识、了解千烨的为人,待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用八抬大轿娶千烨过门。” “是我思虑不周。”索叔扬深知自己就是对得到柳姿虞太有把握了,才弄得如今这般患得患失的窘境。 有些事情是不能等待的。 索伯厉的安排虽是天衣无缝,却也赶不上时节的变化。 柴千烨提着篮子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寒香醉雨轩最值得出名的地方,莫过于有这位能干的老板娘。 柴千烨凡事都亲力亲为,对于食物丝毫不因“寒香醉雨轩”日渐红火起来的生意而懈怠。 “老板娘,今日的牛肉鲜了,来两斤如何?”屠夫见生意上门,拿着牛肉在手掌心里掂量着。 柴千烨翻弄着牛肉,满意地一面用绣帕擦拭着手心,一面吩咐道:“至少也要二十斤才够得上店里的那些爷们吃,待会就麻烦你送到‘寒香醉雨轩’了,老规矩,定金先给。”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丢给屠夫。 “老板娘这生意可越做越红火啊!谁家的爷娶老板娘,那可叫做上辈子积下来的德。(.好看的小说)”屠夫接过铜板,色咪咪地盯着柴千烨娇媚的脸颊。 “这还不是靠诸位爷罩着吗?有空不妨来店里坐坐,我请。”柴千烨厌恶眼下这些臭男人。 世风日下,这种男人越来越多,也只有索伯厉这愣木头爱的不是她柴千烨的美貌。 “你这没良心的,又背着老娘勾搭姑娘了是吗?” 叫骂声从屠夫身后的房间内传出。 “我这就走了。”柴千烨看出屠夫脸色极为难看,世间恐怕只有这样子的泼妇才可以训服得了这样的臭男人了。 “大爷,这菜可是新鲜的?”柴千烨来到一位佝偻着背脊,差点连头颅都瞧不见的老大爷摊子面前,伸手摆弄着菜叶子。 “绝对新鲜,我就算坑别人,也不敢在老板娘面前动手脚,老规矩。”老头子伸出皱得起皮的手掌。 柴千烨笑得和气,“今日客人多,菜要比平常要的多两倍,这是定金。” 处理完眼前的事情,柴千烨则又去另一方走去。 突然,天色暗淡了下来。 “这天说变就变,怪闹心的。”柴千烨左顾右盼,始终无法找处躲雨的地方。 豆大的雨滴落在柴千烨的手背上,四处人群匆忙散去。 “该死。”柴千烨不满地低咒。 她边小步往前跑去,边往四处眺望,希望寻个地方避雨。 柴千烨只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使来,还来不及闪躲,她便察觉到腰际被人牵着住。 天旋地转地落在马背上,柴千烨回视背后的人,“是你。” “不是索伯厉,很失望是不?”庄悫邪魅地笑着,尽量地勒紧马缰,控制速度。 柴千烨身子尽量地往前倾去,与庄悫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并不认为会是索伯厉,他是不会再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在街道中骑马的,万一撞上了人那又该怎么办?”柴千烨为前面那些只顾着避雨,而忽略她身下的这匹马的行人,捏了把汗。 “那只怪他马技不行。”庄悫讥讽道。 “狂徒。”柴千烨轻声骂道,转眼一看,胸膛上的心脏险些吓了出来,“小心。” 马匹在柴千烨的惊呼下受了惊吓,多亏庄悫及时地勒住马缰。 夜奴跌倒在马腹下。 就在那一刹那间,似乎有段模糊的影片在夜奴的脑中闪过。 “小心。”同样的声音却出自一位妇人口中。 夜奴只觉得自己与脑海中闪开的片段中的那位被妇人护在怀里的女娃有着很深的渊源。 “柳姿颜。” “你没事吧!” 夜奴脱口而出的话、脑海中的影片被马背上的女子打断。 “是你。”夜奴注意到柴千烨的同时也注意到她身后的庄悫。 四目相对,庄悫的目光居然在打量她。 “别来无恙,柳姑娘。”庄悫泛着冷笑。 眼前的柳姿虞竟然让庄悫联想到十年前被楚瀚月俘虏的女娃。 “放我下马。”柴千烨想下马,却被庄悫拦截住了。 庄悫勒紧马缰,“柳姑娘既然没事,那庄悫就告辞了。” 夜奴望着柴千烨被庄悫强行带走,疾驰而去的马影。 夜奴收回视线,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沁透到皮肤上了,也不在乎再淋一会儿雨。 一路上,夜奴徘徊在是否将此事告知索伯厉的事情上。 索伯厉一向都对她颇有成见,就算夜奴登门造访,他或许也会借故推辞,将她拒之门外,她又何必自讨其辱呢! 雨水模糊了视线,同时也模糊了夜奴内心的徘徊。 “这是哪里?”柴千烨被庄悫粗鲁地丢在床榻之上。 第113章 权与情堪比谁重 柴千烨深知自己武功、内功修为皆不如庄悫,反抗无非只会惹火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魔鬼。[.超多好看小说] “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庄悫将一套女装丢在柴千烨的面前,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柴千烨双手戒备地按住衣襟,“你出去。” “何必装模作样呢!那些男人的一锭金子就可博得你的一笑,那么我的一箱子珠宝就不能让你脱衣吗?” “就凭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庄悫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糟蹋我的身体吗?”柴千烨愤怒地瞪着庄悫漠然的神情,“我虽没有能力伤你,但是……” 柴千烨止住话,笑得越发的得意。 庄悫头一次被女人的笑容迷住了,这是他不曾看见过的。 柴千烨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几乎让庄悫木然得不知所措。 一掌朝着她自己的胸膛拍下,这一掌发挥柴千烨她所有的内力。 鲜血染红了庄悫丢来的女装。 “你怎么可以?”庄悫点住柴千烨胸膛前的两大穴位,阻止住她伤势的恶化。 “你可以侮辱任何人,就是不可以侮辱我柴千烨的人格。”柴千烨吐出一口鲜血,“我是索伯厉的未婚妻,永远都是。”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索伯厉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大,“千烨……你这畜生。”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法救心爱的女子。 若非夜奴及时地前去通报,柴千烨恐怕就…… 夜奴浑身湿透地来到礼部尚书府。 几经徘徊,夜奴终究是不忍柴千烨落在庄悫的手里,确切来说,庄悫的为人夜奴又岂会不知。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骠骑将军柳展骑之女柳姿虞特来拜会刑部侍郎索伯厉。”夜奴在门口前等候侍卫的通传。 夜奴来到索伯厉的书房时,已经有些时间了。 “我索伯厉向来是公事公办,柳姿虞,我敬重你是骠骑将军的女儿,我才待你如此客气,如今,三弟已今非昔比了,他有家室,有妻子,你不该这样子缠着他不是吗?”索伯厉亲自将茶杯端到夜奴的面前,对夜奴狼狈的衣着不闻不问。 “如果我说我并非为索叔扬而来,你信吗?”夜奴扬起脸颊。 索伯厉为之一怔,“你……” “柴千烨出事了。”夜奴说出此番来的目的,端起茶水轻啜一口,“可有女装借我换下这身衣物?” “千烨,她……”索伯厉神情瞬间转变,仿佛沉浮在热开水上的一块石头,失去了原本的重量。 夜奴本想借此换的索伯厉对他适才的态度道歉,转而一想,要是让柴千烨出事了,她当下所做的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夜奴知晓庄悫不会离开太远,故而由着大街客栈一家一家寻去。 “千烨。”索伯厉不顾自身的安危从庄悫眼皮下夺回柴千烨。 “我不负失望,保住了清白之身。”柴千烨虚弱地微笑着。 夜奴将索伯厉的深情厚意看在眼里,此身得此,死也无悔了。 “你找死。”庄悫绝对不容许他看上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 夜奴不顾暴露自己深厚的武功底子,挥手反击庄悫,挡住庄悫伤害索伯厉的一招。 “放他们走。”夜奴沉着嗓音与庄悫僵持着。 庄悫首先的震惊转个从容自若地笑声,“纪江还看上的女人果真是深藏不露。”他察觉出柳姿虞深厚的内力,不到十年八载的修炼是不会有这般造诣的。 骠骑将军柳展骑不愧是只老狐狸,将自己女儿教得文武双全,却也能瞒过世人的眼光。庄悫不禁暗自佩服,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料到,他庄悫也有走眼的一日。 “要我放了他们也行。”庄悫不再阻拦索伯厉带着柴千烨。 夜奴深知庄悫不会这般轻易放行,冷道:“有什么条件?” “你果然深知我心,我怎能辜负你所望呢!”庄悫笑得诡异,他眯起眼眸,“很简单,一物换一物,你留下。” “好。”夜奴干脆地答应。 “不行。”索伯厉极力反对,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害了柳姿虞。 夜奴抬头看向索伯厉,命令道:“快走,我自有办法。” “这……”索伯厉犹豫地瞧了怀里奄奄一息的柴千烨,咬牙道:“好,我自会找人来救你。” 夜奴目视索伯厉与柴千烨安然地离开客栈,这才放心了。 “有胆识。”庄悫素来敬重这些胆色过人的人。 夜奴扭开脸颊,极为不悦地道:“留我下来何用?” 庄悫靠近夜奴,“兄弟之妻不可欺,我只想试试你的武功造诣。”说着,庄悫的右手袭上夜奴的胸膛前。 夜奴轻巧地偏过身体,躲开庄悫致命的一击,“承让了。”她翻身跃下窗户。 庄悫没有追去,反倒是站在窗棂前,看着她离开。 “你敢动我的人。”纪江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庄悫的身后。 “不是我要动她,是她多管闲事而已。”庄悫嘴角搁着浅笑,转身看向纪江还,“没想到骠骑将军的女儿内功修为如此高,想必这也是你看上她的原因吧!”他用了肯定句,而非问句。 纪江还没有好脸色地看着庄悫,“我与你的兄弟情谊早就断了。” “为什么?”庄悫神色微变,他注重这份兄弟情谊,而他纪江还又为何甘愿舍去,“柳姿虞险些成为太子妃,若非我的帮忙,她又怎的如此轻易脱困?” “我要的正是如此。你窥觑皇位而我的目的也是皇位,你我定然是仇人。”纪江还一字一句地道,眉宇间一抹阴暗一闪而去。 “你果然还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你可保我庄悫日后的朝中的地位不变。”庄悫发自肺腑地道。 这样既可以保全兄弟情意,也可保得他庄悫日后的权势不变。 第114章 危在旦夕命忧天 “你在乎名利,但是你是否真心地看待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意呢!”纪江还委实将心中的疑虑坦然说出,这必将是他们之间该跨过的门槛,始终是要证明的。[] 庄悫不想失去纪江还这位兄弟,可是他终究无法抵挡得住权力的诱惑,但是就算他站在最高处,没有知心的兄弟、没有懂得他的人、没有亲情,剩下的只有孤寂,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的头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无论我庄悫怎么做,你都是不信任我的不是吗?”庄悫只是冷眼看着纪江还。 纪江还眼神越发暗淡,“我已经不晓得如何去信任人了。” “我会让你信任我的。”庄悫自信地来到纪江还的面前,绽开笑颜。 “那我便拭目以待。”纪江还勾起嘴角。 阴沉的浮云飘向天际,初露出的阳光无法抚平人内心的悲伤。 “你们都出去。”索伯厉将柴千烨带进礼部尚书府,他看着奄奄一息的柴千烨,仅有的理智都幻散了。 索伯厉蹲在床榻前,手掌牢牢地握住柴千烨的手。 他在害怕,只要一放开柴千烨的手,索伯厉就感觉到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伯厉,你先出去。”柴千烨虚弱地睁开眼睛。 索伯厉握着柴千烨的手更紧了,“不……” “索大人,我看你还是先暂时回避下。”夜奴接受到柴千烨的目光,“柴姑娘现在身负内伤,这身湿衣服恐怕需要我替她换下,你命婢女准备些热水端进来,顺便进宫请索仲樊,我相信只有他才有救柴姑娘的性命。” “这……”索伯厉始终不放心,可是转而一想,夜奴说的话不无道理,他感激地凝视着夜奴,“大恩不言谢,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他转身离去。 “柳姑娘。”柴千烨记得柳姿虞便是索叔扬的心上人。 她清丽脱俗,身上带着并非闺阁小姐所能拥有的不拘性情,柴千烨认为这或许是索叔扬喜欢上她的原因吧! 柴千烨试着撑着手臂起身。 “不可。”夜奴当即制止住柴千烨的举动。 柴千烨挥手道:“我自己的伤,我心里明白,五脏六腑皆已受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的。”她捂着空口轻咳嗽了几声。 夜奴与柴千烨虽算是萍水相逢,可是夜奴内心却莫明地为她担忧。 也许是索伯厉对柴千烨的这份情意将她感化了,依柴千烨目前的情况需要夜奴不断地为她输入真气,保住性脉,尚且换得一线生机,可是这样势必会让她的武功底子暴露在索仲樊的面前,她该怎么办? 见死不救还是…… 夜奴纠结地徘徊在其中。 “柳姑娘不必担心,生死由命。”柴千烨说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滴在床榻上,染红了片片红花。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夜奴将柴千烨扶起。 “柳姑娘,你……”柴千烨万万没有料到柳姿虞有这么深厚的内功。 夜奴在柴千烨身后坐下,气结丹田,将内力往柴千烨身上输去。 “不要说话。” 夜奴必须每一个时辰内往柴千烨身上运输内力,这样才能保住她性命,等候索仲樊的到来。 她不确定索仲樊是否有能力就回柴千烨的性命,可是她必需尝试。 “你觉得如何?”夜奴将柴千烨扶躺在床榻上。 柴千烨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夜奴的真气逼干。 柴千烨皱了皱眉头,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握住夜奴的手腕,“别再为我白费功夫了,这样子只会连累你真气受损。” 夜奴摇了摇头,“你若死了,索伯厉定然受不了,你忍心看到这样吗?” “我……”索伯厉对她柴千烨的情又岂会不知,只是她命该如此。 夜奴替柴千烨盖上被褥,“替我保密。” 她很高兴柴千烨没有问她武功的事情,但是她不放心柴千烨难保不会将此事告诉索伯厉。 “我明白。”柴千烨苍白的唇瓣稍有血色。 夜奴倒了一杯水来到柴千烨面前。 “喝点水吧!”夜奴半扶起柴千烨。 “谢谢。”柴千烨轻抿了一口水,这样体贴、这样善良的女子,她柴千烨今生有幸认识她,也算是件福事。 夜奴接过柴千烨饮完的水杯,转身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索叔扬站在窗前。 待夜奴的正眼瞧去时,窗户前却空无一人。 “莫非我眼花了。”夜奴呢喃地倾身照顾柴千烨。 “相公,既然你这么思念柳姑娘,为何不进去?”沈果果将索叔扬的痛苦看在眼底。 索叔扬慢慢地走开,一拳落在墙壁上,“若是她想见我,我必然会现身,只是她心里没有我。” 索叔扬看见柳姿虞尽心尽力地照顾柴千烨,若非有一日,他索叔扬身入此险境,她是否会这般不遗余力地照顾他呢! “千烨。”索伯厉拉扯着索仲樊进屋。 夜奴回头瞧见索仲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嫣然一笑。 索仲樊掀开白色纱帐,为柴千烨诊脉,良久才问道:“这伤是何人所为?” “是我自己。”柴千烨掀开眼皮,明眸间透着清醒。 索仲樊并未问起原由,“你可知这伤已经伤及五脏六腑,就连各大筋脉都受到牵连,若非你身上有股真气护着,恐怕现在早已香消玉殒了。”他的视线转向夜奴,“不过由虞儿在此照顾,柴姑娘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去。” “这是什么意思?”索伯厉不解的目光转向夜奴。 夜奴不自然地回避开他们探寻的目光,侧过脸颊。 索仲樊笑了笑,“听闻虞儿自小学医,其师傅乃古师傅,古家祖祖辈辈都是当朝御医,唯独到了古师傅这辈份上才断了后,虞儿,我说的可有道理。” “果真什么事情都满不来你们尚书府。”夜奴知道索仲樊已经知道她拥有武功。 “那么千烨可还有救?”索伯厉担心地道。 索仲樊故弄玄机地道:“有是有,但是尚且需要给我一日的时间找齐药引,在这一日就有劳虞儿在此守候,而大哥你还是待在门外守为好。” “为什么?”索伯厉紧张地上前一步,他已经离不开柴千烨了。 第115章 遇难求助竹林内 柴千烨自然晓得索叔扬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柳姿虞有时机给她输入真气,好保住心脉,劝说道:“伯厉,你就听二爷的话吧!他这么说自由原因的。(.)” 索伯厉虽然不同意,但是为了柴千烨的生命着想,他还是同意了。 夜色撩人,晚风徐徐。 “师傅,师傅。”索仲樊徘徊在竹林间。 索仲樊并非自学成才,这些年来,他全靠师傅幽冥王的悉心教导,学得师傅的衣钵才得以坐上“太医院院史”这个位置。 师傅幽冥王虽然是魔教‘乾坤阁’里的人,但是在这世界上只有师傅才真心待他。 索仲樊深知魔教并不是那么无恶不作,反倒是比那些名门正派来得光明磊落。 幽冥王曾经告诉他,他是因为他的娘亲才收他为徒的。 他爱娘亲,一点儿也不亚于索迩宕,只可惜娘亲眼里只有索迩宕。 “师傅,我知道你在这里。”索仲樊掏出怀里用黄色绸布包裹的盒子。 这是在春节前,柳姿虞来到礼部尚书府小住,住进娘亲厢房时,他夜探府邸,在梳妆桌子下的暗柜里拿出来的东西。 幽冥王曾经许诺过,只要他学会这盒子的医学、武功秘籍,就可以带着这盒子来这这片小竹林里寻他的。 “好徒弟,为师总算是等到你来了。”竹林里回荡着幽冥王愉悦的笑声。 一道身影翻身落在索仲樊的面前。 “徒儿参见师傅。”索仲樊高兴地跪下膝盖。 幽冥王刹那间踢起索仲樊的膝盖,拂袖怒斥道:“男子岂能这般轻易地下跪。” 索仲樊知道幽冥王的怪脾气,也就没有下跪。 幽冥王在这几年来,样貌始终没有什么改变,满头的银发反倒是让他显得更加仙风道骨,恍若世外高人,飞扬入鬓的剑眉带着洒脱,依旧邪魅无比。 “师傅。”索仲樊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幽冥王。 幽冥王非但没有接过盒子,而是将盒子踢上天空,盒子盘旋在头顶上,幽冥王一掌击中盒子,纸屑宛如纷纷落叶洒在土地上。 “既然学成,留有何用?”幽冥王来到索仲樊的面前,拍着索仲樊的肩膀,“好小子,这么多年没见,竟然出落地比你师傅还俊美。” “师傅就别开徒儿的玩笑了。”索仲樊颇有些傻气地笑着。 幽冥王仰望着在竹林间若隐若现的月亮,叹了口气,“说吧!此次来寻师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超多好看小说]”在夜色中,幽冥王的眼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师傅果真料事如神。”索仲樊一向以幽冥王而自豪。 入夜不过三分醉,索仲樊将柴千烨的情况告之幽冥王。 幽冥王略微明白地颔首,转个却击了索仲樊一掌。 “师傅。”索仲樊嘴角噙着鲜血,不解地看着幽冥王。 幽冥王掏出银针,打住索仲樊的各大筋脉,笑道:“不深入其境,怎会学有所成。” 索仲樊默默地接受幽冥王的施针与收针,如何打通穴道,又如何让血液贯穿筋脉,他一一的铭记于心,暗自佩服师傅高深莫测的内功。 天色渐亮,躺在竹林下的索仲樊睁开眼睛。 胸口间仍有所不适,索仲樊踉跄地起身。 四周绿意黯然,鸟鸣犹耳旁,幽冥王早就失了行踪。 “柳姑娘,你可还好。”柴千烨担忧地看着夜奴为她输入内力而苍白的脸颊,天已渐亮,索仲樊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她真的难逃一死。 “不碍事。”夜奴坐回椅子上,暗自调息。 夜奴频繁为柴千烨输入内力,稳住心脉,可是同时也伤了自己。 “二弟,你怎么了?” 索仲樊脸色不佳地推开房门,将索伯厉拒之门外。 “你受伤了。”夜奴起身扶着索仲樊。 “比起你,我这伤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索仲樊斜视着床榻上的柴千烨,吩咐夜奴道:“扶我上前,为柴姑娘疗伤。” 索仲樊将昨夜幽冥王做教的全然用在柴千烨身上。 半日过去了,索伯厉伫立不安地徘徊在门前。 夜奴扶着索仲樊起身开门。 “千烨,可好?”索伯厉没有察觉出索仲樊与柳姿虞脸色的异样,眼里只有危在旦夕的柴千烨。 “无碍,你可进去了。” 索伯厉得到索仲樊的同意,索伯厉笑着奔跑进去。 “我送你回房。”夜奴扶着索仲樊。 索仲樊浅笑道:“你也累了,快些回府休息吧!骠骑将军恐怕急坏了。” 索仲樊招呼过一旁婢女,挣脱开夜奴的手,由着婢女一步一步地搀扶着他走在游廊上。 夜奴走出礼部尚书府,她抬起头来,瞧见立在门口前的纪江还。 他怎么会晓得她在礼部尚书府,带着疑问,夜奴来到纪江还的面前。 “走吧!我带你回府。”纪江还冷漠地道。 夜奴复杂地看着纪江还,“不问为什么。” 纪江还拧起眉头反问道:“问了,你会老实说吗?” 夜奴无言以对,不过他会在礼部尚书府门口前等她,说明他是在乎她的。 昨日阴雨绵绵,今日就烈日当空。 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夜奴觉得一阵晕眩袭脑袋。 “该死。”纪江还及时地扶住夜奴,手指触及她手腕,怒斥道:“你内力消耗得过量,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为什么非要逞一时之能?” “你在关心我。”夜奴倚靠在纪江还的胸膛前,嘴角露出一道弧度。 纪江还没有说话。 何时起,夜奴的一举一动竟然已经深深地影响起他内心的浮躁。 纪江还吹响口哨,一匹健壮的黑马从街道的拐角处奔来。 “上马。”纪江还将夜奴安置在身前。 黑马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行走着,引来不少行人的侧目。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夜奴不知问过纪江还多少次这个问题了。 纪江还盯着前方的街道,“花费那么多内力只为了救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思索着纪江还的话,夜奴低垂着脸颊应声道:”没有值不值得,有些人该救,有些人不该救,而柴千烨是属于该救的。” 第116章 南阳王之女茝若 夜奴认真地回答触到了纪江还的心头,“那么哪些人该信任,哪些人又不该信任呢!” 夜奴回过头对着身后的纪江还说道:“那么就要看你了解他有多少了,有些人是值得一辈子信奈的朋友,有些人则是你一辈子需要提防的人,而这两种人只有你自己可以分辨的出来,错过了,则是一辈子。” “架……”纪江还突然加快速度。 “啊!”夜奴惊呼一声,扯住纪江还的手臂。 庄悫是怎样的人呢!纪江还与庄悫同样不想失去这位兄弟,可是皇位只有一个,由不得他的选择。 夜奴施展轻功,飘飘然然,恍若游魂般来到“摘星楼”。 这是夜奴来到骠骑将军府后最喜欢的地方。 这里的牌匾自然是她命人挂上去的,这名字自然也是她取的。 站在阁楼之上,夜奴可打开四面八方的窗户看清府内的各处角落,它建筑的地势高,由这个角度看天空,夜奴恍若置身在“青龙峡”。 自从在纪江还护送回府后,夜奴就极少碰见他。 夜奴记得柳展骑对纪江还颇为赏识,几日来都带着他进进出出,研讨行军布阵事情,而太子选妃的风波也告一段落。(.无弹窗广告) “将军不觉得皇帝如此唐突地恢复将军官职有所蹊跷。” “先生有所不知,我与南阳王交情匪浅,有他帮忙,我自然官复原职。” “此事早在将军的意料之中。” “嗯!明日南阳王之女颜茝若颜郡主前来京都游玩,她的安全就由你负责可好?” “将军吩咐,自然遵从。” 柳展骑与纪江还的对话声由远即近地传入夜奴的耳朵中。 “南阳王,不过是区区的藩王,爹何必这般紧张。”夜奴思索着传入耳中的对话。 夜奴方要踱步离去,避开前往这里的柳展骑与纪江还。 “虞儿,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柳展骑喊住夜奴即将离去的背影。 夜奴只好转过身子,恭敬地回道:“爹不也还没休息。”她的视线对上纪江还。 柳展骑瞧出夜奴与纪江还之间似乎有话要说,便先行而去,道:“时候也不早了,先生就替我送小女回房休息吧!我这先走了。” 夜奴眼见柳展骑消失在视线内,转而看向纪江还。 夜奴为纪江还而动心,可是她必需杀了他,这是阁主的命令,她不可以违背。 “出招吧!”夜奴拔出藏匿在腰际间的软剑。 “你到底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杀我才是你最终的目的。”纪江还装糊涂地望着夜奴。 “喜欢你是真,杀你也是真。”夜奴手中的剑柄刺向纪江还的喉间止住,“为什么不还手?” “我从来不为难女人,而你与我争斗并非为仇。”纪江还蓦然转身离去,丢下话道:“我是谁,那么你又是谁呢!” 夜奴丢下软剑,她为的是什么?这样没有理由的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夜如此之深,又怎么赢得了人心的深沉了。 她不曾真正地接触过江湖,却将江湖之路的身不由己全然的感受到了。 “小姐,你是否有心事?”王氏为夜奴打理着发丝,凝视着夜奴愁眉不展的脸颊。 夜奴努力地露出笑容,“我只是不明白这时间的情爱。” 王氏慈爱地笑着,眼角的皱纹重叠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慈爱。 “不经风波,怎能体会到情之切,爱之深的意境呢!感情小姐是为情所困,而此人并非是三爷。”王氏真心地替夜奴高兴,原本以为三爷娶妾,会给夜奴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 “小姐。”宝莲跑进门。 夜奴回首,“什么事情?” “有位自称是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的女子特来拜见小姐。” 夜奴沉默半响,“请她到后园摘星楼等候。” “是。” 夜奴瞧着宝莲离去,便起身。 “小姐,这早膳……” “不吃了。”夜奴迈开步伐。 “等等。”王氏拿起红色斗篷披在夜奴的身上,“早晨,些许还有些凉意,就披着吧!” 夜奴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来,她不断地发生事情,害的王氏每日为她担惊受怕的,夜奴稍有些愧疚在心头。 以前的日子,夜奴只知道唯命是从,杀人时她活着的目的。 现在,夜奴发现还有更多的事情比杀人更有趣,比如:朋友,这个可有可无的名词。 柴千烨早就在摘星楼等候多时了。 一盏茶水已经喝得见底。 蓝色的绸带将柴千烨的青丝束在背后,虽然是朵带着病容的花,但却迷得夜奴移不开眼。 “柴姑娘。”夜奴来至柴千烨面前,命令一旁的宝莲道:“去准备一点水果、糕点来。” “是。”宝莲不曾看柳姿虞结实过江湖朋友,但是看她们不冷不热的态度,瞬间迷糊了脑子。 “休息了五日,想着,也该来此向柳姑娘道谢了。”柴千烨站起身子。 夜奴伸手扶着柴千烨的手肘来到窗台前。 “这样的环境中能有你这般的千金小姐,也算是奇了。”柴千烨环视着四周清新宜人的山水美景,目光陡然地落在桥梁上的一对男女身上,“她是谁?”她转首问道。 “南阳王之女。”夜奴记得那夜听到柳展骑与纪江还的谈话内容。 “她就是南阳王之女颜茝若颜郡主,穿着果然华丽,此番她大张旗鼓的进京都,摆的阔全然是靠着她父亲南阳王,听闻皇帝打算将她送往蒙古和亲,她并非草原上的儿女,怎受得了草原上的那种习俗呢!”柴千烨的视线仍然在颜茝若身上徘徊着,“皇帝恐怕已经老了,这么美丽的郡主也舍得。” 第117章 心已静然惹尘硝 “她贵为郡主,她的婚姻早就不是她所能掌握的,这是身为皇家儿女的命运。(.)”夜奴将视线落在别处,纪江还对她从来没有这样子温柔过。 “你喜欢那位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柴千烨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夜奴失落的脸颊上。 “我喜欢他,但是他却不喜欢我。”夜奴没有隐瞒自身感情的意思。 “那可不一定。”柴千烨对视上纪江还望向摘星楼的视线,“过不了一段时间,这只快乐的花蝴蝶就不会像这般的无忧无虑,老天已经准备收回她的快乐。” “纪大哥,你在看什么?”颜茝若顺着纪江还的视线玩去,略微不悦地翘起嘴角,“他们是纪大哥的心上人吗?茝若不许纪大哥在茝若的面前看其它女人,茝若要当纪大哥的新娘。” 颜茝若身上体现出女儿家的天真烂漫。 颜茝若与南阳王深居关外,她身上有着不同中原女子的坦率,殊不知皇帝就是看上了她这份坦率而将她送于蒙古和亲,而只有她自己还蒙在鼓里。 “皇伯伯最疼茝若了,定然会答应这桩婚事的。”她沉溺在自己的构思的美好蓝图内。 纪江还但笑不语,伸手将颜茝若脸颊上的发丝绕至耳后。 “纪大哥。”颜茝若羞涩地低垂下脸颊。 五日的时间足够让颜茝若爱上纪江还了,纪江还的冷漠、俊美与他身上散发出不容人忽视的贵族气息都深深地让颜茝若着迷。 “颜郡主很爱那位男子,他叫什么?”柴千烨将颜茝若的青涩的爱恋看得真切。 “纪江还。”夜奴转过身子坐在石桌上,沏着茶水。 柴千烨笑吟吟地坐至夜奴身旁,“你不怕他被颜郡主抢走。” “他不会。”夜奴轻啜了口茶水,万分肯定地道:“颜郡主爱上他,日后定然生不如死。” “何处此言?”柴千烨拿起盘子上的桃子,用匕首轻轻削开皮。 “因为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那么你呢!你身为官家小姐,年芳十七,皇帝迟早会为你指婚的。” “经过太子爷选妃那件事情,我想我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你终究是逃不过着一劫。” “我不会任人宰割。”她是逃不过,但是她是夜奴不是柳姿虞。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我们打搅了他们谈情说爱。”柴千烨看着楼梯口。 夜奴一面沏了两杯茶放在身旁地两个空座位上,一面笑道:“没情怎么有爱呢!” “谁说没情,纪大哥是喜欢我的。”颜茝若上楼闻言,不悦地瞪着夜奴。 夜奴抬眼瞧着纪江还,伸手道:“请坐。” 颜茝若瞪大眼睛,怒道:“大胆,见到本郡主居然不行礼。” 颜茝若向来不注重中原的繁文缛节,可是适才瞥见纪江还看夜奴的眼神,不由得醋劲打发,刻意为难柴千烨与夜奴。 柴千烨如水般娇艳,如冰般精致,仿佛只要握紧在手掌中便化掉。 柳姿虞清丽脱俗,眼睛清澈透明,有着芙蓉盛开之貌。 颜茝若不得不对她们产生敌意,原因是她颜茝若美貌不如他们,举止投足之间也不如她们来得优雅,只有这高贵的郡主身份居于上方。 “原来是你。”柴千烨看清纪江还的样貌,来过寒香醉雨轩的人,她都记得。 纪江还将颜茝若的胡闹看着眼里,他将颜茝若按到座位上,介绍道:“这位是骠骑将军柳展骑之女柳姿虞,而这位是北京城内赫赫有名的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 柴千烨朝着颜茝若微微一笑。 “你和纪江还认识。”夜奴看到柴千烨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他可是寒香醉雨轩的常客。” “是吗?”夜奴半信半疑地看着纪江还,看来不止是纪江还认识柴千烨,就连百里凇玉也认识柴千烨,曾经在乾坤阁里梅园里发生护梅一事,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日后必定向柴千烨讨教讨教。 颜茝若不屑地撇开脸颊,握住纪江还的手,要求道:“纪大哥,陪我到别处玩去。” “告辞。”纪江还朝着柴千烨与夜奴道。 “你不留他。”柴千烨看着楼下颜茝若勾住纪江还手臂离去的亲昵动作。 “既然知道颜郡主日后的不幸,我何必毁坏她此时的快乐呢!”夜奴将先前倒给纪江还与颜茝若的茶一一饮下。 柴千烨看得出柳姿虞对纪江还有情,纪江还也并非对柳姿虞无情,可是他们却形同陌路,让她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想得那么简单。 第118章 坐落屋檐观星空 柴千烨默不作声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当酒楼老板娘能当成你这般,实属不易,你见多识广,定然认识不少江湖朋友,魔教中你又认识几个?”夜奴打探的目光流连在柴千烨怔愣的脸庞上。 柴千烨勾起嘴角,“怎么对魔教感兴趣呢?莫非你与魔教之间有什么恩怨,想借我柴千烨的人脉关系,为你找出那个人。” “不错。”夜奴站起身子,俯视着柴千烨问道:“你可知晓我爹为何被皇帝罢去官职?是魔教乾坤阁所害,我的性命也险些了结在妖女百里凇玉手里。” “你何以如此确定我会帮你呢!”柴千烨站起身子,眉宇间多了一朵愁云。 夜奴万分肯定地道:“你认识她是吗?” “是。”柴千烨目光阴冷地凝视着夜奴,一字一句地道:“可是我不会帮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去了只有枉送上一条性命。[.超多好看小说]救命之恩,我柴千烨没齿难忘,唯独这件事情无法答应你,还望柳姑娘见谅。” “万事莫强求,既然你不答应,我也不会逼你,不过……”夜奴提着裙角徘徊在柴千烨的身旁,目光一沉,“你与妖女百里凇玉的关系非比寻常,你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无可奉告。”柴千烨面色一僵,略施一礼,“柳姑娘将来若是遇难,直可托仆人来寻我,我定当义不容辞,以还柳姑娘的救命之恩。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就告辞了。” “不送。”夜奴知道她无论怎么逼迫她,她都不会说的。 如今夜奴这么做,已经让柴千烨对她有所提防了,柴千烨与百里凇玉之间的关系,她夜奴总有一日会弄明白的。 柴千烨将夜奴势在必得的眼神瞧得一清二楚,百里凇玉与她之间的关系在她还没弄清楚柳姿虞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之前断然是不能让柳姿虞知晓的。(.无弹窗广告) 月色通透、明亮,放眼望去,繁星点点。 打开雕花木门,夜奴披着斗篷独自驻足在门前。 夜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不安,仿佛在过不久,这样的夜晚就不再是属于她了。 闪烁不定的星星似乎要验证她所感,只可惜夜奴不懂得夜观星相。 自从颜茝若来到京都,夜奴发觉她与纪江还越发的陌生。 这样的爱恋,她能维持到几时呢!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纪江还走得是光明大道,而她夜奴走得却是阴暗幽深的密林小径。 夜奴踮起脚尖,拽着树枝,轻巧地跃上屋檐。 夜奴踏着琉璃瓦,她这才发现原来今夜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人。 “好巧。”夜奴明眸瞧着坐在不远处的纪江还,她不知道她该就漠然此离去还是坐下来。 纪江还抬眸瞧着夜奴不自然的神情,有所悟地邀请道:“既是睡不着,那么就来这坐坐吧!”他挪开一小处位置。 夜奴在纪江还的身旁坐下,嗫嗦着嘴唇,“怎么?颜郡主今夜没有霸着你不放。”话出到嘴边,夜奴便觉得一阵酸味空气中蔓延开来,幸得纪江还没有出言嘲讽。 “你在乎?”良久,纪江还的视线对上夜奴。 夜奴羞涩地扭开脸颊,故作轻态地道:“我怎么会在乎呢!京城谁能不晓得颜茝若颜郡主呢!你若是能取得她的芳心,将来的荣华富贵又何愁无路呢!我该恭喜你才是。”她双手环膝,眼神不觉地暗淡下来。 这真的是她内心所求吗?夜奴的茫然可曾有谁看懂。 “荣华富贵未必是好。”纪江还的视线离开夜奴的脸颊。 “那么你如此尽心尽力地追随我爹爹,图的又是什么?”夜奴眼睛盯着纪江还。 夜奴不相信纪江还做了这么多,不求什么? 纪江还沉默许久,神秘地道:“日后你自然知道。” “日后?”这个词对夜奴来说太过遥远了,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若是夜奴对阁主的情意如昔日般深,那么她会觉得未来尚且是美好的,只可惜她爱上了纪江还,眼里没有她的男人,而未来美好的憧憬似乎已破碎。 支离破碎的杯子还能恢复吗? 突然,对面的屋檐上出现了五道身影。 其中穿着极为妖娆的火红女子,夜奴觉得格外眼熟。 女子神色凄凉,青丝拂面,手臂缠绕着似青蛇般的铁索链子。 “他们是为你而来的。”夜奴转向纪江还。 纪江还面不改色地仰望着星空,慢条斯理地道:“你可曾听说过西域五鬼?” 闻言,夜奴更加确定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是色鬼。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悲切,莫非日辰辜负了她一番的爱意。 第119章 西域五鬼藏杀机 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猜测,还不如静观其变,夜奴视线始终系在色鬼身上。 “纪江还,拿命来。” 五鬼飞旋而来,将夜奴与纪江还团团围住。 色鬼的铁索链子直袭纪江还。 纪江还拽住铁索链子的末端,噙着一抹笑与色鬼对持着。 “你……”夜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她握住色鬼的手臂,低声道:“为什么要来骠骑将军府来寻事端?” 色鬼眼神犀利地瞪着纪江还,发狠地道:“不是我们要对付他,只是他存心不容我们西域五鬼,柳姿虞,我劝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是非,否则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她全力以赴地攻击着纪江还。 “老二,这件事情我们必需要做个了结。”酒鬼打着酒嗝,手中举着大刀,不敢轻举妄动。 夜奴原本以为西域五鬼中的酒鬼、赌鬼、财鬼与饿死鬼出落的会宛如山寨草寇般粗壮,没想到酒鬼,除了他浑身散发出刺鼻的酒味外,五官倒也端正些,身材较为魁梧。 赌鬼手执金扇,却还有一个外号“玉面书生”,温文尔雅字里行间出现在他的行为举止之中。 财鬼看起来倒像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想必是易了容,顶多那张白净的脸颊给夜奴落下印象,至于江湖人如何看待他们,夜奴倒是一无所知,饿死鬼浑身透着腥味,手里握着的斧头像是专门用来剁肉似的,无疑是刚从厨房里溜达出来。 夜奴不能坐视不理。 “想要在撒野也不看这是何处,骠骑将军府岂是你们想撒野就撒野的。”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夜奴真正地与色鬼交锋的时候,倒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夜奴的武功高于色鬼,很快地便将色鬼擒住了。 “为什么要杀纪江还?”夜奴勒住色鬼的脖子。 顾虑到日辰,夜奴的手劲放松了些。 色鬼美眸含着恨意,“是他,是他要杀我们,置我们于死地。”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与当年的大皇子楚瀚月有什么关系,在楚瀚月逃离皇宫后,她该想到有这么一日的到来。 夜奴瞧着不远处被财鬼、赌鬼、酒鬼和饿死鬼围攻的纪江还,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他背后的神秘故事是什么呢! 色鬼趁着夜奴闪神的片刻,挣脱开夜奴的钳制。 一簇火焰朝着这里快速移动而来。 夜奴知道已经惊动了府里的巡逻士兵,纪江还的安危她大可放心。 “纪江还,你……”夜奴眼见越来越近的士兵脚步声,她跃下屋檐。 夜奴已经让太多人知晓她身怀武功,绝对不能让柳展骑发现。 “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展骑仰望着在屋檐上与五鬼扭打的纪江还。 “爹。”夜奴勾住柳展骑的手臂,极为担忧地道:“他们自称是西域五鬼,要纪江还的性命。” “什么?”柳展骑脸色大变,命令士兵道:“还不快上前帮忙。” 五鬼见敌众我寡,明显是无法取得纪江还的性命。 “纪江还,你的命先留着。”五鬼的身影齐刷刷地翻越出屋檐。 纪江还跃下屋檐来到柳展骑面前,而士兵已经去追西域五鬼了。 “你没事吧!纪大哥。”颜茝若披着橘黄色的斗篷揽住纪江还的手臂。 柳展骑见颜郡主在此,也不好多问。 “爹,她怎么住到我们府里来了。”夜奴只晓得颜茝若入京都,可是谁也没有告诉她,颜茝若住在骠骑将军府。 柳展骑看出夜奴的不高兴,他之所以瞒着她,是因为担心她会得罪颜郡主,惹出祸端来。 “我知道了,你们都把我当做外人。”夜奴气愤地跺脚跑去。 冷风灌入衣襟,夜奴不知道她是受到大家刻意的欺瞒而气愤还是因为纪江还与颜茝若亲昵的举动惹得她悲伤。 夜奴原本以为可以云淡风轻地看到这一切,可是一切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面对着湖泊里倒影出她狼狈的容颜,夜奴知道她沦陷得无法自拔了。 “你……“身后的女音让夜奴身型一顿。 夜奴转过身子,竟然是色鬼,她居然没有立刻骠骑将军府。 “你是日辰的朋友,我只想知道日辰在哪里?”色鬼表面来意。 “我是日辰的朋友没错,但是日辰行踪是我无法掌控的。” “日辰身为乾坤阁的右护法,难道仅凭着原因,我们就无法在一起。” “这是日辰的事情,我无权回答,甚至妄加揣测。”夜奴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子。 色鬼暗自消沉地迈开步伐。 夜奴听着脚步声离去,不免自嘲一笑,她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把握,又怎么有能耐管他人的感情呢! 第120章 千烨力挽难保己 这一切若是与夜奴无关,那么她会快乐吗? 揉碎指尖的温柔,换得一颗无情的心,但是夜奴做不到。 天色渐亮,空气中冲洗着雨水的泥土芬芳。 每日必需要早起,这些柴千烨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可是今日却与往常来得不同,柴千烨唤来伙计,今日寒香醉雨轩关门一日。 “老板娘。”萧冷慌乱地瞧着门。 “进来。”柴千烨倚靠在窗台前的镂花躺椅上,透过薄纱,楼下门前聚拢的一批叫喧的男人尽收眼底,来寒香醉雨轩,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冷推门而入,瞧见老板娘冷静地瞧着门口,原本的焦急换来了不解。 “小冷,过来。”柴千烨转过脸颊,向跟随她多年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萧冷走近柴千烨,柴千烨的话萧冷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小冷,试试看这件衣服,我的手工虽然不算精巧,倒也还行。”柴千烨从身旁的篮子中拿出一件已经完工的宝蓝色衣服,穿在萧冷身上倒也适合。 萧冷接过柴千烨递来的衣物,灿笑地绕至屏风后换下。 柴千烨随后又为萧冷梳了头发。 “老板娘,你当真今日不营业。”萧冷头发上的青丝在柴千烨手里摆弄着,他倒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柴千烨没有回答萧冷的问题,而是抬眼问道:“算算时间,小冷十二岁了吧!除了在学堂内读书习字之外,你还要来酒楼打杂,这样可吃得消?要不……”她想将心中的盘算说出来。 “我萧冷这条命是老板娘给的,没有老板娘就没有萧冷,打杂不过是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萧冷打断柴千烨的话,他灵巧地起身,“这衣服果真是合身,该明儿,老板娘再帮萧冷做一件可好?” 萧冷伸手将褶皱不堪的衣服拍得整齐些。 “你喜欢就好。”柴千烨宠溺地抚摸着萧冷的头。 当年救萧冷,柴千烨不过是出于一时的怜悯而已。没想到短短几年的功夫,这孩子反倒是越加的体贴,身上体现出超越同龄孩童的懂事,过不了几年,萧冷清秀的脸庞就会得到许多女子的钦慕之情,她也该为他盘算一番。 “老板娘,若是没事,我这就出去了。”萧冷脸颊腼腆地一红。 “去吧!”柴千烨拍着萧冷的肩膀,身后袭来一阵冷意,蓦然回首,庄悫悠闲地坐落在她适才端坐的位置上,“是你。” “不欢迎我吗?”庄悫眉梢挑起。 柴千烨记得初次见面,庄悫险些就夺走她的清白,这次她怎敢轻易地靠近他。(.) “你怕我。”庄悫眉心微拢,勾起嘴角。 柴千烨倒退一步,“我……寒香醉雨轩今日不招待客人。”在庄悫灼灼的视线下,紊乱了柴千烨平静的心。 “但我与他们不同。”眨眼间,庄悫已经搂住柴千烨纤细的腰。 柴千烨倒抽了一口气。 “可曾想过我?”庄悫埋进柴千烨的玉颈中嗅着属于她身上的淡淡的幽香。 柴千烨身子敏感地一颤,咬牙切齿地道:“我想你死。”藏在腰间的匕首猛然朝着庄悫的胸膛刺去。 庄悫握住柴千烨的手腕,夺下她手中的匕首,“索伯厉好不容易才将你从鬼门关拉扯回来,你这么快就想回去了吗?”冰冷地匕首贴在柴千烨冷硬的脸颊上。 “你不死,难保我有平稳的日子过。”柴千烨瞪着庄悫。 庄悫笑着舔弄着柴千烨敏感的耳垂,低语道:“想我死,只能在一种情况下你方可以得手,你可想试试。” 柴千烨撇开脸颊,厌恶地躲避着庄悫的触碰。 庄悫抓起柴千烨的手,将她的手按到他胯下男人的象征,“伺候好我,让我****的情况下夺去我庄悫的命。” 柴千烨脸色涨红,费力地收回手,“脏。” “你说什么?”庄悫翕动着嘴唇。 “我说脏,我不屑碰那东西,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柴千烨冒着触怒庄悫的危险毅然地大声说出。 庄悫怒目地瞅着柴千烨,“那么我就要看看你柴千烨是何等的清纯?” 柴千烨腰际间的丝带被庄悫挑开,敞露开胸膛前的衣襟,令人遐想的隆起的绿色肚兜展现在眼前。 “庄悫,你放开我。”柴千烨在庄悫的怀里不断地挣扎着。 庄悫无动于衷地将柴千烨腾空抱起按在与外界隔着一层单薄的纱布的镂空躺椅上。 “让全京城的人都晓得你柴千烨是何等放荡的女人,你说如何?”庄悫压制着柴千烨,带着刀茧的手掌绕至柴千烨的腋下,挑开背后肚兜系带。 柴千烨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瞧着庄悫扯落她的肚兜。 “庄悫,你无耻,我柴千烨不是烟花女子。”柴千烨低吼着,氤氲着水汽的美眸憎恨地盯着庄悫。 冷不防庄悫连带着撕裂柴千烨身上碍眼的绸布,布料撕裂的响声同时也将柴千烨的心彻底地击垮了。庄悫深沉地凝视著她美丽的曲线。 柴千烨几乎吓得停止了心跳,待她回过神之际,庄悫已经将她带至床榻之上。晶莹剔透的胸部也跟著起伏不定。 “庄悫,你……” 柴千烨对男女之事略有耳闻,可是当设身处地经历之时,肉体上的愉悦,几乎掩盖住了她内心的恨意。 柴千烨不懂得见面不过三次,他庄悫为何非要得到她不可呢! 庄悫的吻如丝丝春雨般落在柴千烨光滑的肌肤上。 “我会让你快乐的。”他魅惑的嗓音传送进柴千烨的耳朵里,薄唇含着柴千烨几乎低泣出声的嘴唇,细细地摩擦而过。 柴千烨浑身颤栗着,她的不知所措展露在无助的眼眸中,柔荑攀上庄悫的手臂,欲以微薄之力推开游移在她躯体上的手掌。 “你注定是我的。” 没有任何前奏,柴千烨感觉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贯穿她体内。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柴千烨失去理智地敲打着庄悫凌乱地衣襟。 “因为你是我看上女人。”庄悫霸道地道,双手覆盖上柴千烨柔软的胸部,情欲的火焰在燃烧着。 庄悫离开柴千烨的身体,柴千烨绝望地闭上眼眸。 第121章 旖旎之景难启齿 这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柴千烨却莫名地感到空荡荡的。 “你……”柴千烨睁开双眼,再次看见庄悫双手在她身上点燃火焰,只是这次庄悫是脱光他身上的衣服。 “你没有感觉到****的快乐,我怎么能轻易地走呢!”看出柴千烨心中所想,庄悫再次钳制住她的双腿,贯穿而入她紧致体内的快感几乎将他折磨得险些把持不住了。 庄悫压制住柴千烨,宣誓道:“我会让你永远都忘不掉我。”灼热的唇瓣游移在柴千烨雪白的颈上,将柴千烨仅有的意识燃烧殆尽。 承受着庄悫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痛苦,柴千烨当真想在这时了解了他的生命,可是刀锋接触他喉间时,她竟然犹豫了。 柴千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踏下床榻,将丢在地板上的衣物一一穿戴整齐。 “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房间门打开又关上。 柴千烨顾不得萧冷异样目光的注视下走进浴房。 柴千烨脱下衣服,将整个人浸在浴池内,热气直熏脸颊。 她用力地擦拭着身体的每一部位,似乎想要将庄悫在她身上制造的痕迹摩擦而去。 “你不能进去。”萧冷伸手拦住庄悫。[] 是眼前的这位男人欺负老板娘的,若是有机会,他定然会帮老板娘报仇的。萧冷暗暗发誓,适才在柴千烨房间内传出暧昧的呻吟声与对话声,萧冷一字不漏地听见耳朵里,他必需忍,只有忍才能帮老板娘。 “让开。”庄悫挥手将萧冷一掌击倒在墙角。 庄悫欲推开紧闭的门,却被倒地的萧冷牢牢地抱着双脚。 “找死。”庄悫一掌挥下,却被柴千烨的呵斥声弄得悬在半空。 “小冷,你没事吧!”柴千烨扶起萧冷,柔荑游移在萧冷身上,忙是担忧地询问道:“可有哪里受伤?” 萧冷摇了摇头,努力地勾起嘴角,“没事,只是把老板娘送我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就好,不过是一件衣服,他日,我再帮你缝制几件。”柴千烨笑着捏了捏萧冷的脸颊,萧冷素来腼腆,稍一逗,就满脸通红,惹得柴千烨心里愉悦了几分。 庄悫看出这小男孩的心思,他必然存有对柴千烨的爱慕之心。 “过来。”庄悫冷着声音。 柴千烨瞥了一眼庄悫,满腔怒火地转过身子,“你凭什么伤害萧冷?” “就凭他挡我的道。[.超多好看小说]” “可他还是孩子。” “是不是孩子,我自然清楚,过来。”他耐着性子再次道。 柴千烨安抚着萧冷后便来到庄悫面前。 庄悫扯着柴千烨的手腕踏进浴室。 “你到底想做什么?”柴千烨挣扎着。 庄悫抱起柴千烨跳入浴池中,转而强迫柴千烨将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伺候我沐浴更衣。”他松开柴千烨。 浑身湿透的柴千烨不依地准备离开浴池。 “你若是敢离开这里半步,我就杀了那小孩子。” 身后低沉的嗓音让柴千烨止住步伐,折回身子的同时她不甘地瞪着庄悫。 腿间的酸楚感依旧令柴千烨满面潮红地记得他们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关系。 她的清白毁在庄悫手里,若是索伯厉知晓此事,还会要她吗? “不许在我的面前想其他的男人。”庄悫抱住柴千烨,转而伸手为柴千烨宽衣解带。 柴千烨紧紧地护住胸膛前的衣襟,恳求道:“庄悫,你放过我吧!”她累了,不想这样与庄悫僵持下去。 “可以。”庄悫面目幽深,“除非我厌倦了你。” 庄悫的话顿时让柴千烨绝望地闭上眼眸,她无法反抗,只能任由着庄悫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索取,直到她精疲力尽地躺在他的怀里睡去。 夜奴来到寒香醉雨轩门前,柴千烨与百里凇玉之间的关系,直觉告诉她必需弄清楚。 “请问柴姑娘在吗?”夜奴拦着走出寒香醉雨轩门口的小男孩。 萧冷记得眼前这位姑娘,是当初三爷带来的人。 “柳姑娘,老板娘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萧冷故意将自己的为难挂在脸颊上,他深信三爷带来的人绝非是坏人。 夜奴望了眼阁楼,满是不解的目光再次落在小男孩身上。 “若是你执意要见老板娘的话,那么轻便。” “喂……”夜奴望着小男孩跑开的身影,这与当初索叔扬带他来时的男孩不同,那时他是无忧无虑,满是天真的脸孔,而现在,她却在他脸颊上看见了算计二字。 难道柴千烨出事了,夜奴匆匆地跑上二楼。 二楼的过道上满是水渍,水渍落在天字一号房便消失了。 夜奴谨慎地透过雕花木门的缝隙,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唇。 柴千烨竟然赤身裸体地与一位男人交缠,暧昧地喘息声充斥着夜奴的耳朵。 头一次,夜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夜奴眼尖地瞥见欲上楼来的索伯厉,依索伯厉对柴千烨的爱来讲,要是让索伯厉看见这一切定然受不了,她必需阻止。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千烨呢!”索伯厉四眼打探,今日寒香醉雨轩怎么如此平静。 夜奴通红着脸颊拦住索伯厉的去路,解释道:“今日寒香醉雨轩被人包了下来,柴姑娘出去购买东西了。” “包下来了。”索伯厉视线往夜奴身后探取。 暧昧的娇嗔声在游廊内晕开。 索伯厉这才晓得夜奴为何神色异常,尴尬地扭头提议道:“我们还是去寻千烨回来吧!” 夜奴松了口气。 恐怕这样破绽百出的谎言,只有索伯厉这位真正的刑部侍郎才会相信。 可是柴千烨究竟是被迫的,还是她根本就是…… “是伯厉。”柴千烨躺在庄悫的怀里,浑身变得紧绷。 庄悫揽着柴千烨,彼此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让他亲眼瞧见岂不正好。”他再次将柴千烨压制在身下,手指流连在她雪白的胴、体上。 柴千烨咬住下唇,默默地承受庄悫的挑逗。 泪水竟然不争气地滑下,这样的她,已经配不上索伯厉了。 第122章 夜色晕开了眼角 夜色晕染天空。 庄悫的手指拭去柴千烨眼角挂着的泪水,他虽然得偿所愿地得到了她,可是他为什么还不知足呢!只是因为她心里装的都是索伯厉吗? 打开窗栏,趁着月色,庄悫翻越过重重的屋檐。 月色照亮在屋檐上等候已久的夜奴柔美的轮廓。 “是你。”夜奴看清与柴千烨缠眠的男人,讶异地睁大双眸,竟然是庄悫。 那日,柴千烨抵死不从,而今却同床共枕,莫非是她夜奴受到柴千烨的蒙骗。 庄悫手臂绕在胸膛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夜奴,“柳姿虞,有关我庄悫的事情,你似乎都要插上一手,莫不是你移情别恋,看不上纪江还反而霸上我了。” 庄悫上前靠近夜奴,属于男人的气息碰沙在夜奴的脸颊上。 阵阵瘙痒在夜奴脸颊蔓延开来,夜奴防备地退后一步。 “我只想知道柴千烨是被迫的,还是她自愿的。”夜奴移开视线不去看庄悫邪魅的眼。[.超多好看小说] 庄悫笑得云淡风轻,“这恐怕已经不重要了吧!她现在已经是我庄悫的女人,除非我厌倦了她,否则这辈子都是我庄悫的女人,铁铮铮的事实,由不得你们不信。” “那么沈融融呢!她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她……”夜奴忽然提到沈融融,庄悫脸上的笑意荡然全无,“这似乎与你无关。”他仿佛不太愿意提起沈融融这位女人。 夜奴得意地笑着,靠近庄悫的侧脸旁,“你要是选择沈融融的话,那么你最后离开柴千烨,柴千烨性格刚烈,与我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否则你就算得到柴千烨的人也得不到柴千烨的心,这样有意思吗?” 夜奴不晓得自己为何那么在意柴千烨的事情。 庄悫听得出夜奴的话中有理,可是这又如何呢!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 庄悫饶过夜奴身侧,眼神中透着势在必得。 夜奴则是没有伸手阻拦庄悫的去路,一颗心竟是悬挂在柴千烨的身上。 “你来了。”柴千烨将被褥紧紧地包裹住身体。 她着污秽的身子再也无法洗干净了,料定夜奴会回来看她的,所以有些话必需拜托于她。 夜奴在离开柴千烨不远的桌子旁坐下,倒了杯茶水。 水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晕染开来。 夜奴拿出怀里的火折子。 “不要点灯,这样……很好。”柴千烨的话音慢慢地转弱。 夜奴依言将火折子收回怀里。 “你和庄悫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奴问道。 “我……”柴千烨浑身瑟瑟发抖,庄悫在她肉体上留下的痕迹远不及她内心来的痛苦,“告诉索伯厉,我柴千烨配不上他,让他另寻佳偶。”她狠下心肠。 夜奴喝了口茶水,她抬起脸颊,盯着床榻角落里的柴千烨,问道:“你认为索伯厉是会单凭你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而放弃你吗?” “可我柴千烨已非完璧之身,这样的我,他还会要吗?” “这个问题不是由我回答,而是索伯厉。”夜奴知道这样说对柴千烨很残忍,可是要是不这样的话就是对索伯厉不公,“将事实的经过告诉索伯厉,我相信索伯厉是不会在意的。” “但是我会在意,柳姑娘,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做?就按照我的意思转告索伯厉,至于索伯厉会如何?我自会安排。”柴千烨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柴千烨的冷漠,她夜奴领略到了。 “我不会说的,你们的事情我无权干涉,更加无权过问。”夜奴头也不回地离去。 夜奴想不通,为什么庄悫与礼部尚书府好像有着没完没了的关系。 沈融融是沈果果的表姐,而沈果果却成为索叔扬的妻子,沈融融却是庄悫的妻子,索伯厉与柴千烨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庄悫却硬生生地拆散他们,若是索伯厉知道了这一切,她又会怎么办呢! 夜奴径自陷入沉思之中。 “快点。” 五辆车碾从皇城方向内运输出来。 夜奴闪身,躲入身旁的小巷子内。 夜过三更,是谁非要赶在夜深之后办事呢! 顺着漆黑的街道望去,夜奴看见一批身型高大的男人吃力地推送着马车。 在众多稻草地掩盖下终是无法不露出原形。 “是武器。”在月光的反射下,夜奴看清楚埋在稻草下的东西。 “停。”为首的黑衣人伸手制止身后的这批人前进。 屋檐上忽然多了一批手持弓弩的黑衣人。 “太子爷,怎么办?” 在这么多弓弩的围攻下,押送武器的这批男人竟然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显得十分的镇定。 夜奴就将那位被低声称呼为太子爷的为首黑衣人颇为诧异。 第123章 杀机重重风波起 “全力以赴,势必要保住武器。[]”楚瀚泽挥手命令道。 皇帝沉迷于美色,胡贵妃与阉贼李德息胡作非为,他楚瀚泽不过是空壳的太子,若是没有事先储备,他日继位,必定死于非命。 “是。”众人满腔热血,手握大刀,早已经做好准备。 箭雨落下,寡不胜众,喷洒出来的热血染红了北京城的街道。 “我到底该不该帮呢!”夜奴按捺不住地看着楚瀚泽在箭雨中拼死保住这几辆武器。 楚瀚泽这方虽然死伤无数,但敌方也没有好果子吃,反射回去的箭击中了不少弓弩手。 “不行。”夜奴抵着背部的墙壁。 她这样冒然出手,她的身份岂不暴露。 夜奴最后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楚瀚泽深陷入险境,她撕下裙襦的一块纱布,将敞露在空气中的脸颊遮盖住,抽出腰际间的软剑。 突然袭击而来的剑气将屋檐上的大批弓弩手击落。[] “撤。”一挥令下,屋檐上的弓弩手全部撤离。 恐怕他们误以为是楚瀚泽的援兵来了。 夜色恢复了宁静。 “你没事吧!”夜奴来到为首的黑衣人身旁,视线落在身后大多受了箭伤的男人,“你们快走吧!看样子,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姑娘留步。”楚瀚泽叫住夜奴,他深觉得眼前的女子眼熟。 夜奴止住步伐,借着月色看清为首黑衣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 “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无以为报,不知姑娘可否留下姓名。” “萍水相逢,他日有缘,必然再见。” 夜奴的身影被街道末端的夜色包裹住。 “太子爷,就这样放她走吗?” “她若是对我们不利,就不该救我们。(.)” “太子爷就不怕这是胡贵妃设下的计谋。” “适才的弓弩手想必就是胡贵妃派来的,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我们日后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纪江还躲在暗处将楚瀚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他也遭到胡贵妃的毒手。 查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眉目了。 西域死鬼协助胡贵妃还是母妃纪筠娥的仇,他纪江还迟早会报的。 “纪江还,你怎么在这?”夜奴进门前居然撞击纪江还。 纪江还看见夜奴袖子上的血迹,“你杀人了。” “不……”夜奴想否认,可是这袖子的血迹已经回答纪江还了,她改了口,“是救人。” “那么那人呢!”纪江还的态度显然是不相信。 “救了人,难道就非要把他带回府里吗?”夜奴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需马上离开。 纪江还握住夜奴的手腕,手劲打得几乎捏碎夜奴的手腕,“什么人都可以救,唯独他不可以。” 夜奴没有想到适才纪江还居然也在,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忍住手腕的疼痛,“你看见了。” “是。”纪江还背对着夜奴走进府去,补充道:“你的安全,我必需保证,所以那些危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涉及,免得我为难。” “你……”夜奴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大声朝着纪江还的背影吼道:“你保护的对象是颜郡主,不是我柳姿虞。” 颜茝若焦急地徘徊在纪江还房门前。 “一日了,他消失一日了。”颜茝若焦急地等待着纪江还。 “颜郡主。” 叫唤声让颜茝若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埋怨地道:“纪大哥,你跑哪里去了?你可知茝若担心了你整整一日。”她扑进纪江还的怀里,贪婪地允吸着属于纪江还身上淡淡的红梅幽香味。 纪江还倒退一步,恭敬地道:“让颜郡主担心了,是在下的疏忽。” “纪大哥。”颜茝若撅起嘴角,她讨厌纪江还对她总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上前一步再次牢牢地抱住纪江还,撒娇道:“不要再叫我颜郡主了,我叫颜茝若,纪大哥唤我声茝若可好?”她睫毛扑哧扑哧地翕动,眼睛闪闪发光。 “既然是颜郡主的要求,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纪江还依旧冷淡,似乎热情如火的颜茝若也无法融化他冰冷的心。 颜茝若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纪江还已经让步了,她知道中原适可而止这句话的含义。 “明日陪我去赛马可好?”颜茝若兴奋地提议道。 “好。” 纪江还答应颜茝若的邀请,对颜茝若来说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颜茝若笑得甜美至极。 颜茝若趁着纪江还闪神的片刻,如蜻蜓点水般主动吻了纪江还一下。 “不见不散。”她脸颊泛着红晕逃离纪江还的视线。 第124章 无事竹林闲编篮 莺时细雨纷飞,桑竹苍翠欲滴。 闲来无事,夜奴首次踏进下人所住的后院。 “莲姐,趁着今日气候爽朗,不如我们去后山的采摘些桑叶可好。” 宝莲被一群年纪正盛的婢女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注意到走进庭院里的夜奴。 “好啊!你瞧瞧,前些日子打了春雷,它们才逐个的孵出来,现在就已经白白胖胖了,与那位城东送菜来府里的李婶在小孙子可像?”宝莲打趣地笑道。 “那可不,我还记得去年李婶的小孙子个头才这么小呢!”婢女将手掌放在膝盖处,仿佛在她手掌下就有一位小孩子。 日子过得虽不算清苦,难得的是她们懂得知足,不知他日她若有幸过得这般逍遥的生活,她可会这般快乐。夜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小姐。” 不知是谁出了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景象。 眼前的婢女个个都露出像猫见了老鼠般的畏惧事情,而宝莲倒是神态自若。 “你们忙去吧!”宝莲打发婢女各做各事。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宝莲与夜奴了。 “小姐,你别怪她们。”宝莲站起身子,她瞧清夜奴脸颊上的不悦之情,“我们身为府里的婢女,偷懒自然是害怕被主子瞧见,奴才是伺候小姐的,自然知晓小姐的性子,但是她们不知道。” “我懂得的。”夜奴现在的身份是柳姿虞,柳姿虞出生官宦世家,自是与这些身份低贱的奴才格格不入。 夜奴来到宝莲身旁,将竹子编织的篮子内的白色桑蚕看着眼底,手指抵触着篮子的边缘移动着。 “小姐,不可。”宝莲制止住夜奴的动作,方解释道:“竹条割手。” “你可是要去后山采摘桑叶?”夜奴问着宝莲。 “是。” “那么……”夜奴抢过宝莲脚旁的篮筐,“就由我来代劳吧!” 宝莲急急忙忙地拦住夜奴,为难地道:“今日天气爽朗,后山暑气重,小姐还是让奴才来吧!”她伸出手掌,想要拿回篮筐。 “我的话,你敢不听。”夜奴丝毫没有奉还篮筐的意思。 宝莲在夜奴身份的逼迫下,只好妥协了,“那么就由奴才陪同小姐前去。” “也好。”夜奴点了点头。 夜奴与宝莲转为后门离去。 经过无数的小巷子,绿意怏然的小山坡展现在眼前。 东边是竹林,西边是草木。 夜奴被吐露出泥土的春笋吸引住了,迈出步伐。 “小姐。”宝莲握住夜奴纤细的手腕,“这片竹林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进去了,少说也要迷路三天三夜才能找出出来。奴才要的桑叶在那边。” 宝莲的手指指向西边灌木丛旁的约莫五棵微不起眼的小桑树。 “宝莲,这儿的风景真美,我再次逗留片刻,这……就交给你了。”夜奴不好意思地将篮筐递给宝莲,目光往四周望去。 宝莲无奈地翻了白眼,径自提着篮筐上前采摘桑叶。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爱求柔桑。 虽然没有《诗经》中的那般有韵味,倒也有些其中的场景。 夜奴提起裙角,往着蔓延到竹林的小径走去。 或是夜奴自小都生活在“青龙峡”里,对自然界的景物难免有些亲切的感觉。 风就像是她的朋友,可以把她说的话带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树就像她的家园,给她歇息的一片阴凉。 夜奴走了许久,在阳光的照射下,早就汗流侠背了。 竹林的阴凉带给夜奴一时的清爽。 突然间,一道剧烈地掌风袭上夜奴。 夜奴急忙闪躲开,就在她发出的一掌就要击中袭击她的人时,她看清了来人。 “属下参见阁主。”猛然收回的掌风使得夜奴胸口一疼,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带着鬼刹半边面具的纪江还偏头看向他处,满是盛怒地背握住手腕,“我命你杀了纪江还,你可是做到了。” 夜奴内心一惊,面上仍旧从容自若,“属下无能,望阁主处置。”手掌心按在泥土上的细石上,夜奴感觉到她的手掌在颤抖。 “你变了。”纪江还猝不及防地来到夜奴面前,“变得不再听话了,对于不听话的属下,往往只有一个下场,夜奴,你该知道的。” “属下知道。”夜奴是变了,她的心变得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那么你又为何明知故犯?”他的嗓音陡然变得犀利。 “我……”夜奴抬起脸颊,翕动嘴唇,“那么阁主可否告诉属下杀纪江还的原因呢!是因为他救了柳展骑还是他从百里凇玉的手里救了我呢!” “没有为什么,只有服从。”纪江还的侧脸冷冽如钢丝。 夜奴豁然地站起身子,“那么就请阁主告诉我,我们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如庄悫所言,你就是十年前的大皇子楚瀚月吗?” “住口。”纪江还愤怒地掐住夜奴白皙的脖子。 夜奴浅浅一笑,“若是这样,那么你的目的就是皇位。江山易主,势必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风波,而受伤的只有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将百姓的生命置之度外的人是无法当一位好皇帝的。” 第125章 挥泪断情空自苦 “你不过是我的棋子,知道太多,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好看的小说)”纪江还先是一顿,语气骤冷,神色恢复如常,松开掐住夜奴白皙脖子的手腕。 夜奴握着喉咙轻咳了几声,“至少我现在不会死。” “你很聪明,但是你的聪明不该花在这里。” “什么?” “西域五鬼,我要你利用纪江还来杀了西域五鬼,至于纪江还的命,待西域五鬼死后,我自有安排。”他语气沉重。 夜奴默然以对阁主的话。 一道银亮的光线划破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爱求柔桑了寂静的夜空。 明晃晃的光线照亮了在雨中行走的人。 夜奴尝到从脸颊滑进微启的唇瓣中雨水的味道。 没有味道,若是眼前的一切都如雨水般毫无味道,那么她或许就不会那么为难。(.无弹窗广告) “我该心狠的。”她喃喃自语地徘徊在街道上。 旋转着脚步,若是能展翅高飞,她必然义无反顾地离开这红尘。 夜奴晕眩地踉跄了两步。 “柳姿虞。” 以为为了千秋霸业,他纪江还会全然没有感觉的,可是当他在骠骑将军府等待着夜奴的归来时,这才发现原来她只是一位弱女子,似乎也和颜茝若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是他逼迫,造就了她。 纪江还紧紧地将夜奴抱在怀里,“为什么?” “你终于想起我了,纪江还。”夜奴湿润地手指游移在他的脸颊上,“不该由你问我为什么不是吗?纪江还,你让我变得不再是自己,你究竟用得是什么力量呢!是你这张俊美的脸颊吗?”轻柔地抚拭转换为用力的揉捏。(.无弹窗广告) “你疯了吗?”纪江还握住夜奴的手腕。 他对她只有愧疚,纪江还努力地提醒着他自己。 “我疯狂吗?”夜奴问着自己,脱离开纪江还的怀抱,她就像失去柱子的支撑的茅庐般跌坐在湿哒哒的地板上。 夜奴只想借此机会疯狂。 过了今夜,她的情爱就彻底地消失,成为原本的夜奴。 雨下得犀利。 纪江还抱着夜奴回到骠骑将军府时,将军府的下人早已安然入睡。 “小姐。”宝莲撑着雨伞急急忙忙地往纪江还身上遮去。 今日,宝莲采摘桑叶过后,夜奴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可是把她急坏了,幸而遇见纪江还,才得以放心。 “去烧些热水,为你家小姐换洗。”纪江还支配着宝莲离去,他径自踱步往夜奴的房间。 “纪大哥。”驻足在游廊上的颜茝若喊住纪江还。 纪江还不闻不问地越过颜茝若的面前。 “你们……”颜茝若拦住纪江还的去路,指着昏睡过去的夜奴,质问道:“纪大哥,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莫非这就是你突然改变和我去赛马的原因吗?” “雁郡主,现在不是在讨论我为什么没有赴你的约,没有和你去赛马的时候。”纪江还的语气显得僵硬极了,“虞儿才刚刚淋了一身湿淋淋的回到府里,这会儿有昏睡着,若是耽搁了,要是得了风寒谁来负责?” “虞儿?!”颜茝若显然被眼前的纪江还给吓住了,他几时对自家的小姐这般亲昵的呼唤了呢?又是几时对她这个堂堂的颜郡主如此的冷漠了呢?“你莫不是喜欢上自家小姐了?瞧你呼唤得这般亲热,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主。” “群主你实在误解了。纪某怎么会忘记主仆的尊卑之分呢?适才是救人心切罢了,绝无半点的非分之想。”纪江还也不禁暗暗的惊住,他……是真的不该这样时常的。 “那最好。”颜茝若撇撇嘴,在优质脂粉的点缀下,一张毫无瑕疵的俏脸,完全掩藏不住兴奋的好心情。 纪江还抱着夜奴从颜茝若身旁走过,周边被带动的气流将颜茝若的鬓发吹拂得有些凌乱。而他始终没有将眼神从夜奴的身上移开过,对于她..颜茝若,有着人人都想巴结的王亲贵胄的家庭背景,以及高贵的血统,她美丽,开朗。这完全是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永远也没有的,不是吗? 为什么纪江还总是这样的忽视她? 颜茝若很想知道,纪江还,你究竟是不是正常的男人? 第126章 争风吃醋为了情 [.超多好看小说](.)k";k"; 十五乃是月圆之夜.阴森的密林窜然而上.狼嚎声源源不绝地搅乱心扉. 夜奴置身在僻静地湖边.这是她第一次对纪江还萌生杀念的地方.纪江还沒有被湖水淹死.夜奴倒是被湖水呛得昏迷不醒.小病了许多日. 那时.夜奴心无杂念.而今.杀他是万万无法动手. 月影落在湖心中央.闪烁其辉.突袭而來的微风梳理着夜奴随风飘动、散落在肩膀上的青丝.柳树、岩石、石壁的倒影仿佛在水底建起了与岸上一模一样的园子.夜奴凝视着月亮.久久移不开视线.人间传说着嫦娥奔月、后羿射日的凄美故事.广寒宫虽然冷而空寂.可是她若是有着后羿的爱.再冷的广寒宫她也住得下. “颜郡主.这儿的风景不错.不如就将这桌子设立在着如何?”沈果果媚眼流波.嘴角含着笑意. 自从沈果果成为索叔扬的小妾后.她身上属于小女儿家的青涩取而代之则是女人的娇弱.柔媚尽显夜奴眼底. 颜茝若打量着清澈地湖水.转而伸手缠住沈融融的手臂.询问道:“沈姐姐.你觉得呢?” 颜茝若來到京城后.认识了许多名门闺秀.但惟独沈家表姐妹懂她心.知她意.礼仪只是在外人面前尽现.让她颇为自然. “自然是好.”沈融融眼角笑意绵绵.眼里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夜奴趁着颜茝若指挥仆人摆弄茶桌的功夫.本想偷偷离去. “柳姑娘.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走呢!”沈融融眼细地瞥见处在桥梁上的夜奴.神色带着玩味的笑意. 颜茝若对纪江还萌生情素.纪江还却对颜茝若不屑一顾.其中的因果关系.她沈融融自然是比谁都晓得.纪江还与夫君有着不同常人的关系.可这也是她不能过问的. 夜奴皱了皱眉头.转眼扫了一眼颜茝若一干人.嫣然笑着踏着步伐來到她们之间.“好巧.今夜天气是燥热了些.我原本是以为自有我一人无眠.沒想到就连索夫人与庄夫人都无法入眠.反倒是好兴致地前來骠骑将军府來陪伴颜郡主.” 夜奴视线一一在沈果果与沈融融的脸颊逗留片刻.最后落在满脸敌意的颜茝若脸颊上. 夜奴神态从容.颜茝若看着便更加气愤.压着嗓音刻意讥讽道:“常听父亲嘴里夸赞骠骑将军柳展骑丰功伟绩.可是今日看來也不过尔尔.连女儿都沒有**好.”她不屑地抬高脸颊. “颜郡主此言差矣.”夜奴來到颜茝若身前.“颜郡主并非在中原长大.这繁琐的礼仪在颜郡主面前反倒是让颜郡主显得尴尬.我不过是入乡随俗而已.颜郡主在关外长大.这气量胸襟自然是比我们这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來得宽广些哦?” “那自是.”颜茝若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 夜奴故意拿着锦帕捂着嘴角轻咳了两声.方扯笑道:“前些日子淋了雨.这风寒还未愈.我这就不陪颜郡主赏月了.”她抬起脚尖. 颜茝若跨上去一步.挡住夜奴的去路. “颜郡主.这是……”夜奴目光澄澈地盯着颜茝若. 那日.纪江还抱着淋雨后将近昏迷的夜奴回府.途经游廊时.被一直爱慕着纪江还的颜茝若撞见.夜奴沒有彻底昏迷.自然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颜茝若想必是因为此时.才对夜奴百般为难. 颜茝若放下手.眉宇间一片傲慢.“听闻柳姑娘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是样样精通.可算是北京城内的才女.若是赏脸.不妨弹上一曲.”她不给夜奴否决的机会.当即挥手唤道:“來人.备琴.” 夜奴一惊.今夜这颜茝若必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郡主.琴來了.” 洁白的月光照亮颜茝若微微得意的脸颊. “那么我就献丑了.”夜奴手里不知不觉地拿着一枚石子.趁着众人的视线离开她的片刻.投掷想抱着琴的仆人膝盖上. “噔……” 琴被摔得老远. “郡主饶命.”仆人连滚带爬地來到颜郡主面前. 夜奴借着月光看清仆人的脸颊.竟然是管家梅格浪. “狗奴才.”颜茝若恼怒地挥手而去. 夜奴握住颜茝若悬在半空的手掌.“颜郡主手下留情.管家做事素來严谨.想必适才是郡主的威严震慑住了管家.才让管家不慎摔了一跤.”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颜茝若不是傻子.夜奴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颜茝若甩來夜奴握着她手腕的手. 第127章 坠湖之难引君计 (.)k";k"; 夜奴笑了笑.谦卑地道:“我沒有这意思.若是颜郡主想借題发挥.我柳姿虞定当奉陪到底.”她缓步走到湖畔边.“我若是从这纵身跃下.不知颜郡主昔日的怒气可否散去?” “柳姑娘.”沈融融上前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做. 颜茝若震愕地瞧着夜奴惊险的动作. “这是默认?”夜奴裂开嘴角.纵身跳跃而下. 此情此景如同飞蛾扑火般美丽. “不……” 颜茝若话未溢出口.夜奴坠落下的身体溅起大片水花. 颜茝若焦急地扯住沈果果的袖子.“沈姐姐.你快命人救她上來.” “她若是死了.纪江还就永远是你的了.这样难道你不开心?”沈果果阴毒地笑着. 若是能借颜茝若的手除去柳姿虞.那么索叔扬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被沈果果击中心声的颜茝若停止住慌乱的神情. “小姐.”管家梅格浪被沈果果阴毒的话弄得头皮发麻.叫骂道:“沈果果.你这样做对得起三爷吗?” “你不过是位奴才.沒资格这样对我说话.”沈果果踏上湖畔.扫视了一眼恢复平静的湖面.警告道:“你若不想与你家小姐同样的下场.那么就要永远的闭嘴.”她将匕首丢到梅格浪膝盖前.“要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扑通的落水声引得颜茝若、沈果果与沈融融的视线纷纷瞧向湖面. “是纪大哥.”颜茝若脸上泛白.纪江还一定认为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样纪江还更不会爱上她了.颜茝若面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许久沒有这样畅快地在水里游泳了.夜奴享受地慢慢浮上水面. 夜奴猛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肢. 漆黑的湖底让夜奴感觉到纪江还的存在.是他.在她危难之际.他总是会出现. “你还是來了.”浮出湖面的夜奴笑得璀璨. 纪江还搂着夜奴.回望着对岸乱成一团的嘈杂人群.“这样可是有趣?” 夜奴听在耳里.却觉得刺耳. 原本升温的心脏霎时凉透.“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夜奴反问. 夜奴半身浸泡在水里.脸颊缓缓地靠近纪江还.“如果我说这么做是为了证明你是否在乎我.你信吗?” 是的.那场雨水把夜奴浇醒了. 既然沒有和纪江还在一起.夜奴是痛苦的.那么还不如选择与纪江还在一起.虽然违背了阁主的意思.但是只要这短暂的时间她是幸福的那就好.她不会阻拦阁主日后杀了纪江还.但是阁主也不可以阻拦她和纪江还在一起. 纪江还神色如斯地将夜奴困在怀里.邪魅地一笑.“这么说.你是对我动心了.可是我之前告诉过你……”他嗓音饱含意思.而这话只有夜奴才能听得懂. 夜奴主动地捧住纪江还的脸颊.含着他饱满而魅惑人心的唇瓣. 这是夜奴头次吻男人.嘴唇相触.心脏砰然地跳动着.却始终得不到纪江还的回应.她后悔地退离开纪江还的唇瓣. 夜奴低垂着脸颊.依旧感觉到纪江还搂住她解释有力的臂膀. “我是你的现在.可是……”夜奴突然对上纪江还的眼.“可是我不会是你的未來.你未來三妻四妾.我自然不会看见.这样就不会痛心.这样.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纪江还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地掠过夜奴的唇瓣.他笑若梨花地在夜奴耳边低语道:“就算我现在夺去你的清白之身.你也不会要我负责是吗?” 夜奴脸颊一红.不敢直视着纪江还的眼睛. 夜奴自认为是沒有未來的人.清白之躯若是给了纪江还.她也义无反顾. “是.”夜奴认真地点了点头. 纪江还在夜奴澄澈的眼眸看不见丝毫的伪装.他的手掌忽然狠狠地将夜奴压倒在湖畔的岸壁岩石上.粗暴地堵住夜奴的唇瓣. 轻轻的碾转而过.转为激烈地深吻. 纪江还悠然地退却开.夜奴虽然岁他拥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是他不能碰她. “为什么?“夜奴不解纪江还为何可以触碰其他的女子却唯独对她视若无睹. “我……你就当一切都沒发生过吧!”纪江还在夜奴地逼迫视下侧开脸颊.“日后.你必然恨我.”他起身游上岸. 夜奴扬起嘴角.“你这样做.只会使得我难堪.” 夜奴随后游上岸边.匆匆地跑离纪江还的视线. 纪江还神色复杂地望着夜奴奔跑而去的背影.这样做.无论是对她或是对他自己都有好处. 第128章 难抵相思夜寻欢 顶着粘稠的衣裙,夜奴瑟缩着手臂回来房间内。 蜡烛已经被烧了一半,昏暗的房间中带着无数的寂寞,微敞开的窗户被风打得啪啪做响,直闹心坎。 王氏从里屋走了出来,视线落在夜奴湿透的衣服上,“怎么浑身湿透了?总是不让人省心。”她的话里多了疲惫,可是这样不厌其烦地教导柳姿虞似乎也成了她的习惯,她推着夜奴进了里屋,拉过屏风,直道:“快将衣服换下,改明儿我命人拿去洗。” 换完衣服,窗外的竹林发出异常的声响。 “奶娘,这么晚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夜奴将奶娘王氏推至门前。 王氏犹豫地睨了夜奴困倦的眼神,颔首地为夜奴阖上雕花木门。 夜奴撑着烛台搁在几案上的一角。 蜡黄色的烛光明晃晃落在几案上的宣纸上,几朵腊梅印在宣纸的右下角,闪动地火焰使得红艳艳的腊梅更为爱怜,砚台上的墨汁掩映烛台,夜奴执起羊豪笔,一向只懂得练武的她,笔在她手里犹如滑不溜秋的蚯蚓般难以顺手。(.无弹窗广告) 殺 夜奴在宣纸上写下多年与她为伍的字迹。 难道只有不断的杀人才能让她就此活下来吗?拂过的袖子将几案上的笔墨纸砚全然扫落在地,溅起的墨渍在雪白的中衣上形成刺眼的画。 “虞儿。”潜入夜奴房间的索叔扬艰涩地发出声音。 难耐心思之苦,索叔扬终于还是来了。 “三爷。”夜奴看清来人的面容,干涩地低唤出来人。 索叔扬目视着地板上杂乱的宣纸,蓦然地来到夜奴面前,几经犹豫地手掌终是在夜奴的躲避下硬生生地收回了,“不要这样叫我,我依旧是你的索大哥。”他低落地垂下脸颊,“我知道我不该来,不该再缠着你。” “索大哥,沈果果是难得的好女人,你该珍惜。”同样的话出自夜奴嘴里,夜奴反倒是觉得自己太过虚伪了。 沈果果是好女人,索叔扬就要珍惜,那索叔扬是好男人,她夜奴为何不珍惜呢! “我不是来听你讲这些的。”索叔扬有所恼怒地闭上眼眸。 “索大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好了,这样只是途增虞儿的困恼。” 空气里流动着阴冷的气息令夜奴战栗了一下,只有互不牵扯,她的日子才会平静。 “虞儿。”索叔扬由着背后抱住夜奴,将夜奴牢牢地锁在怀里。 夜奴心一凉,掰着索叔扬抱着她的双手,“索大哥,你放手,我心里住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她瞇细了美眸,难掩一脸忿怒。 索叔扬靠在夜奴的肩膀上,激动地道:“不是这样的,虞儿,你是我自小都认定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呢!我爱你,甚至可以付出我的生命,我可以不要理智,权力富贵都可舍弃,但是唯独不可以失去你。”他抱着夜奴的手臂收拢了些。 砰的一声。 雕花木门被踹开了,是西域死鬼。 “你们居然还不死心。”夜奴趁着索叔扬闪神之际,逃离索叔扬的怀抱。 酒鬼眼底暗光一闪,大刀直砍向夜奴。 “小心。”索叔扬及时地捞住夜奴的身子,闪身躲过酒鬼的一击。 几案被大刀砍成两半。 色鬼拦住继续袭击着他们的酒鬼,朝着夜奴和善地笑道:“我不想伤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与我合作,这样我就不愁杀不了纪江还了。”她含笑等候夜奴的答案。 “他们是……”一时无法理清头绪的索叔扬转而询问夜奴。 夜奴警惕地凝视着他们,“西域死鬼。” “西域死鬼。”索叔扬紧张地将夜奴护在身后,朝着五鬼喊道:“这是骠骑将军府,哪里容得你们在此撒野,过不了一个时辰,你们就插翅难逃了。” “索叔扬。”财鬼认得眼前的男人。 礼部尚书府家财业大,财鬼手里的黄金远远不能让他满足,盯上礼部尚书府的金库已是许久前的事情了,碍于他们的势力,他迟迟未能动手,如今要是一箭双雕,岂不是一桩美事。 财鬼不顾先前与色鬼的协议,冒然地出手。 “财鬼,你答应过我,一切都听从我指挥的。”色鬼缠在手腕上的鞭子缠住财鬼的脚踝。 财鬼企图一刀砍断着绳索勾成的链子,却被色鬼扭手一甩,整个人摔在墙壁上,吐出了鲜血,说明色鬼出手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老二,手下留情。”赌鬼价值不菲的金扇勾住色鬼的铁索链子,随手搀扶起财鬼。 财鬼咬牙切齿地瞪着色鬼,捂住胸口,“枉我们兄弟如此照顾你,没想到你下手竟然丝毫不顾忌这么多年来的情分。” 第129章 心如刀割恨无能 色鬼断然地扭开美艳的脸颊,“柳姿虞的性命我可曾警告过你们不可伤她?” “好了,容我来说句公道话。[]”酒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对话,用他清醒的脑袋思考道:“事到如今,在还没有弄清纪江还的真实身份时,我们只能利用柳姿虞来保护我们自身的安危,柳姿虞的性命是断然不可伤害的。老四,金钱固然重要,可是没了命,那些金子对你来说何用?”酒鬼洞悉老四的心思。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生不死。 索叔扬在场,夜奴无法动用武功,西域死鬼绝非泛泛之辈,索叔扬与他们较量起来,有几层胜算她不敢肯定。 “索叔扬,我真替你家老子可惜啊!不务正业,居然有胆来到骠骑将军府与柳家小姐偷情,你说这事要是传到柳展骑耳里,他会如何对待你呢!”饿死鬼死死地抓住这点逼迫索叔扬离去,“你若是现在离去,我们西域死鬼就当是没看见。” “我对虞儿有情,早就是铁铮铮的事实,无需对人隐瞒。”索叔扬回望着着夜奴,柔声宣誓道:“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索叔扬对夜奴的情意触动了夜奴的心弦,这种备受保护的感觉可惜不是她心仪的那人给她的,她不值得索叔扬这么做。 “小子,这可是你的选择。”酒鬼的目光落在色鬼淡然的脸颊上,眉头不知觉地皱了起来,“老二,这可是她们的选择,别再感情用事了。” “上。”色鬼缓缓地闭上眼眸。 索叔扬将夜奴紧紧地护住,,目光冷冽了几分。 以一对四,索叔扬空手敌对,显然显得有些吃力。 “啊!”索叔扬拧紧了眉头,手臂被酒鬼的大刀划下了半指深的狰狞伤口。 “你受伤了。”夜奴握住索叔扬的手臂,抬起担忧的脸颊奉劝道:“索大哥,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一双担忧的眸子映出索叔扬挂着汗珠不佳的俊朗的侧脸。索叔扬翕动着苍白的嘴唇,“这样就够了。” “索大哥,你……”夜奴伸手颤颤地拭去索叔扬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分说地将索叔扬推开,再这样下去,索叔扬非但没有办法救她,反而只会深陷险境,无端地赔上这条性命。 “虞儿。”索叔扬没有料到夜奴会这样做,按着墙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西域死鬼擒拿住,锥心之痛疼得他吼道:“只要你们放了柳姿虞,我就替你杀了纪江还,保你们性命无忧。” 酒鬼与赌鬼对望了一眼,深觉得此计可成。 色鬼眼眸悠然睁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 “你们想做什么?”索叔扬万分紧张地看着色鬼手里的药瓶。 色鬼与赌鬼将夜奴牢牢地钳制住,来到色鬼身前。 “放心,只要纪江还一死,我自然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色鬼揭开瓶子,墨绿色的液体冒着许许白烟,她笑睨着夜奴,“别怨我,为求自保不惜一切手段。” 夜奴的嘴被色鬼强行地掰开了,一整瓶的药往夜奴的嘴里灌去。 辛涩的液体火辣辣地顺着夜奴的喉咙滑下,她本可以逃过此劫,但是索叔扬在。 他们松开钳制住夜奴的手,夜奴瘫痪地跌倒在地,洁白的月光照亮夜奴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恍惚中,夜奴瞥见索叔扬疯狂地跑到她面前,将她搂在怀里。 “虞儿,你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滞在此时此刻。 砰. 青瓷瓶子掉落色鬼的手掌心,滚落到索叔扬的面前。 “放心,她明日便会醒来,记住,你自有两个月的时间。” 西域死鬼翻身,消失在屋檐上。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急急地往这里赶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柳展骑出现在门槛前,震惊地瞧见躺在索叔扬怀里神色有异的爱女柳姿虞,以及周围凌乱不堪的打斗痕迹。 索叔扬眼睛顺着柳展骑看向面色冷淡的纪江还,握紧的拳头反反复复地握紧又松开。 柳展骑顺着索叔扬的视线饶是一脸冷静地看着纪江还,“难道这件事情与先生有关?” 索叔扬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额额……”夜奴艰难地睁开眼睛,她想要喝水,可是话到了喉咙间却发不出任何的嗓音,是毒药,是色鬼的毒药害得她无法说话。 守在夜奴身旁的索叔扬担忧地上前,忙是询问道:“可有何不适?” 夜奴摇了摇头,她若是让索叔扬发现她的不适之处,他定然自责不已。 守在门外的人皆是被索叔扬的声音惊动了。 “虞儿,你醒了,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第130章 毒药入体变无常 柳展骑与索叔扬说着同样的话,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 夜奴目视着不发一语的纪江还。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柳展骑看出女儿的心思,索叔扬不肯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清醒的女儿也一直保持沉默,或许只有纪江还可以问出事情的经过。 索叔扬在柳展骑强行的带离下终于离开了。 房间内安静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夜奴毫不避讳地拉过纪江还的手掌,手指在纪江还的手里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与西域五鬼之间是何恩怨?” 短短的一句话竟然让纪江还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你的嗓音……”纪江还扯了扯嘴角,不敢相信他的猜测是对的。 “没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轻微的力道在纪江还的手里比划着,夜奴比纪江还想象的更要坚强,更要乐观些。 纪江还神色泛冷,显然是不愿意谈论他与西域五鬼之间的恩怨。 夜奴不是不识神色之人,笑意流淌在眉角间。 “等你想说之时,再告诉我。” 纪江还看着夜奴在手掌心落下的比划,神情转而平淡,“此事因我而起,我定然有把握救你的。” 夜奴手心蓦然一紧,猛然地握住纪江还的手。 “传闻乾坤阁中幽冥王医术精湛,有着起死回生的不死之术。”纪江还深信幽冥王可以救得了夜奴,夜奴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只是发不出声音来。 夜奴激动地摇着头。 “我必需去。”纪江还晓得夜奴对他此行的顾虑,但是待他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就不会这样子了。 “我情愿死。” 夜奴颤抖着手指写下短短四字,脸色突然苍白。 乾坤阁是什么样的地方,夜奴知晓,要是纪江还冒然前去,非但无法见到幽冥王,反而会身入险境,不慎则会有生命之忧。 胸口一疼。 夜奴咬住唇瓣,蓦然地松开握着纪江还的手,转而抵着胸口。 “你怎么了?”纪江还脸色一沉,忙扶住夜奴的肩膀。 夜奴笑了笑,示意无事。 “来人。”纪江还扶着夜奴朝着外室喊道。 闻声,索叔扬率先激动地冲进来。 “吩咐宝莲准备一盆清水和一张洁净的白帕来。”纪江还准备为夜奴运功逼出她体内的不明的药。 “你可趁着纪江还运功为柳姿虞逼毒之时,乘机杀了他。” 莫名的声音传进索叔扬的耳朵里,索叔扬伸手暗沉地看了一眼纪江还便扭头离去。 纪江还将夜奴扶好。 夜奴拼尽全身地离去推开靠近她的纪江还。 没用的,夜奴晓得色鬼给她喝下的毒药并非是可以运用内力逼出来的,到那时候,只会两败俱伤,她更没有忘记索叔扬为了她而承若色鬼的话。 纪江还强行为夜奴逼毒。 夜奴指尖渗透出暗黑色的鲜血染红了盆子里的清水,可是丝毫么有转淡的意思。 “快动手。” 耳边的话不断地催促着索叔扬动手。 索叔扬犹豫不决地从怀里掏出匕首,可是这样真的不好伤及柳姿虞吗? 他掏出的匕首终是收了起来。 “噗嗤……” 夜奴逼毒非但没有成效,反而吐出一口暗黑色的鲜血。 “虞儿,你还好吧!”索叔扬紧张地扶着夜奴。 夜奴摇了摇头,示意索叔扬去看看纪江还。 纪江还离开床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夜奴体内的毒似乎与他的内力互相排斥。 “你还好吧!”索叔扬语气闷闷的,显得极为不愿意与纪江还打交道。 浓墨似的青丝掩盖住纪江还现在的神情,“你可以杀了我来换取虞儿的解药。” “我是想杀了你,但是杀了你只会让虞儿伤心,解药的事情我自然会另寻其他办法。”索叔扬目光阴沉,他相信之前索仲樊能够救柴千烨的性命,一定也能救柳姿虞的性命,他缓缓地踱步,“等我的好消息,虞儿现在一定希望是你陪在她身旁。” 纪江还瞳孔一阵瑟缩,“她……会很坚强,所以……没有必要担心。” “钢丝尚且化为绕指柔,坚固的城墙总有倒的一日,虞儿,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坚强。” 索叔扬犹豫地看了夜奴毫无血色的脸颊一眼,便离开了。 房里的烛光慢慢地暗了下来,房门外士兵把守。 “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吗?”昏暗的烛光洒在靠在床榻上夜奴的明眸上。 纪江还面无表情地坐在夜奴的身旁的板凳上,低声回应道:“是的。”他瞬间亮起眼睛,紧紧地来到夜奴的面前,不确定地盯着夜奴迷茫的眼神,“你的嗓音?” 第131章 风波危起扫尘埃 夜奴瞬间明白了过来,摸了摸喉咙,声音虽然低哑难听了些,可是总算是可以说话了,可是这又如何呢!这毒始终在她体内,今夜能眼,明日或许又恢复原样了。 夜奴慢慢地消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会想办法的。”他转过侧脸,将脸埋在手掌内。 夜奴拉扯开纪江还捂住脸颊的手掌,开朗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爹他们都走了,你留下来方便吗?”她转移话题。 “我留下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他喉头滚动,声音冷得彻骨。 夜奴吞咽了下,努力地想再次发出声音,可是紧接地却是剧痛袭上喉咙。 “你怎么了?”纪江还发现夜奴努力地握住喉咙能耐的模样。 夜奴摇了摇头,她不能说,不能让他们再为她担忧了。 “水。” 低弱如蚊的声音传进纪江还的耳朵里。 夜奴看着纪江还走向外室,疼苦地抱成一团。 一团火焰好像要将她烧成灰烬似的,难道她夜奴难逃此劫吗? 她必需振作起来。 “水。”纪江还将手中吹凉的水递到夜奴面前。 夜奴想道谢,可是随着疼痛的蔓延,她握住杯子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我来。”纪江还还是看出夜奴的不适。 他体贴地一边手半搂着夜奴的肩膀,一边喂着夜奴喝下水。 “咳咳……”夜奴喝进的水全部吐了出来,身子颤抖得越发的厉害。 他丢下水杯,握住夜奴颤抖的手腕。 “你走。”夜奴伸手推拒开纪江还,这样狼狈的她,她不希望如何人瞧见。 “你认为这样的你可以自理吗?”他脸部僵硬,有些恼怒地瞪着不知好歹的夜奴。 丑时,好不容易才止住疼痛的夜奴被外室的打斗声惊醒。 夜奴撩开层层纱帐,视线逐渐转为清晰。 剑光交错,夜奴捂住眼睛抵挡着着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超多好看小说] “纪江还,只有杀了你才能救虞儿的性命。”索叔扬踢起落地的剑挥手攻击而去。 为什么会这样子?索叔扬不是说过他不会取纪江还的性命,难道适才不过是他演了一场令她安心的戏吗? 种种的疑问交织在夜奴沉重的脑袋里。 “索大哥,住手。”夜奴急忙地喊道,手指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虞儿。”索叔扬丢下剑柄,急急忙忙地扶着夜奴的手肘。 夜奴甩掉索叔扬扶着她的手掌,质问道:“为什么?你明知晓杀了纪江还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残忍,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况且你根本就不是纪江还的对手。” “是,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可知道你的毒竟然连二哥都无法破解,而现在救你的方法就只有提着纪江还的项上人头与西域五鬼交易。”索叔扬失去了理智,他原本带着夜奴逼出来的暗黑色鲜血去寻索仲樊,可是没想到的是答案却说他无能为力。 这个答案夜奴早就知晓了。 “我不会让虞儿有事情的。”纪江还跨上前,扶着夜奴的手肘,“进去休息。” “嗯!”夜奴望着纪江还温柔的眼神,心里溅起的波澜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平静的。 “虞儿,你怎么就是如此傻,纪江还根本就不曾爱过你。” 夜奴听着索叔扬远去的声音,她是傻,可是她的傻若能换得一时的沉沦的幸福,那么这傻也就值得了。 “哪里还不舒服吗?” 纪江还冷漠的眼眸淡淡地一扫,落在夜奴低垂的白净的脸颊眉宇间的愁云上。 “你会陪着我吗?”夜奴慢慢地抬起脸颊,她没有忘记颜郡主的存在。 夜奴的话深深地撞击着纪江还的心坎,神情微起波澜,“会的。” 夜奴笑了笑,“直到死去如何?”这样的承若是如何人都给不起的,所以尽管纪江还欺骗她,她还是会很高兴的。 “你不会死。”纪江还顺手一带,将夜奴安顿在床榻上。 夜奴嘴角一抽,“我倒是情愿死去,死亡是我逃避现实的唯一快捷途径。”她翻侧过身子,抱着被褥,闭上眼眸。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夜奴感觉纪江还离去的声响。 是的,人生在世,有许多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有许多是不愿意做,而非要强迫自己做的事情。 夜奴不由地轻轻一叹,而她为了纪江还而伤害了索叔扬,只是因为她不可以违背自己的心,尽管这样换来的是纪江还的冷漠与伤害,她亦无悔。 未时,骠骑将军府大门停靠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子四端顶上镶着吐珠翻云龙,阳光反射过金灿灿的光芒,明黄色的绸布皆是绣着鸾凤,秀功精巧,纹络透着富贵气派,轿子由着皇宫内的官兵护送,身旁立着的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 第132章 拥立储君非玩笑 “娘娘,小心。”李德息伸出兰花指,暗送秋波。 出轿门的是位身着玫红凤尾裙,袖口皆是以鸾凤为纹,金丝入纹,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神情高傲,金钗入鬓,胡贵妃不屑地扫视过围观的百姓,芊芊玉手落在李德息的手背上。 “娘娘,需不需要派人去通传一声。”李德息眉眼含笑,视线落在眼前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上。 “无需如此大费周章。”胡贵妃挥手阻止上前敲门的官兵,静静地抬眸凝视着高挂在大门前的这块牌匾,“李德息,你可晓得柳展骑在朝廷中的地位怎样?若是能够拉拢他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若是他依旧不识抬举,那么我们便只好……” 胡贵妃挥手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娘娘,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我们便可以使计拉拢他为我们所用。如今,娘娘的地位今非昔比,深得皇上的宠爱,接替皇后娘娘执掌凤印,若是柳展骑晓得攀炎附势的道理,就该顺从娘娘的意思,废除太子,拥立十皇子为日后储君。” 李德息眸色幽深,浅浅地笑出声。 愁色爬上胡贵妃的眉梢,思虑有顷,胡贵妃终是觉得不妥,“能够如此,自然是好。不过皇儿不过七岁,天资愚钝,难成大器,比起太子楚瀚泽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将江山托付与这样的储君真的好吗?”这始终是胡贵妃的疑虑。 胡贵妃进宫十几载,肚子平平,一无所出,奈何十皇子生母因病而终,乃称其生母,抱而养之,皇帝自然对其更为爱怜,但十皇子天资愚钝,终是遭到世人所唾弃,但论其孝道,此乃其他皇子无可攀比的。 “十皇子称帝,娘娘自可撑屏掌政。”李德息由为紧张地劝说胡贵妃。 幽幽的视线投向朱红色的大门,胡贵妃莞尔一笑道:“走吧!是时候进去了。” 李德息半弓着脊背,眉目间满是笑意。 客厅内,浓重的熏香味索绕在鼻间。 胡贵妃抿了口茶水,轻蔑地瞧着坐在堂下的柳展骑,碎声笑道:“难得骠骑将军这么有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记得本宫的喜好。”她促狭着眼眸暗自打量着柳展骑脸颊上闪过的神情。 “娘娘喜好,臣自然晓得,殊不知娘娘此番驾临,并非为了品茶这么简单吧!”柳展骑掂量着胡贵妃此番的来意。抬眸间,对上胡贵妃盈盈浅笑的美眸,如临烫手山芋般垂下脸颊,神色由为紧张。 “李德息,你们先退下。”胡贵妃挥手遣去客厅内所有下人。 偌大的客厅内顿时只剩下柳展骑与胡贵妃两人。 “多年不见,将军依旧这般英姿飒爽,而本宫的大好韶华早已远去。”胡贵妃站起身子,踱着细碎的步伐来到柳展骑的面前,促狭一笑,“将军这么多年来,可曾想过本宫,如今封妹妹已死,将军大可毫无顾虑地接纳本宫。” 胡贵妃清澈明媚的笑坐落在柳展骑的怀里,纤细地手指挑起柳展骑的下巴,娇嗔道:“本宫都主动了,将军怎么可以连看本宫一眼都不愿意呢!封妹妹不是本宫害死的,而是她执意不肯服下本宫给她的解药。” 胡贵妃口中的封妹妹是指柳展骑嫡妻封氏孺人。 柳展骑依旧无动于衷地道:“娘娘请自重。” “将军当真对本宫这般无情吗?本宫可是对将军念念不忘。”胡贵妃眨巴着美眸,眼里尽是痴意。 胡贵妃与骠骑将军柳展骑早年前是在朝堂上见面的,那时她不过还是胡昭仪,胡贵妃素来背着皇帝**成性,与太监**,看见体魄健壮的将军柳展骑自然是一见倾心。只奈何柳展骑心中只有她嫡妻一人。 在李德息的协助下,胡贵妃向柳展骑的妻子下毒并要挟柳展骑助她一臂之力,成为现在的胡贵妃,而胡贵妃没有如约给封氏孺人解毒,反倒是让封氏孺人受了十年的苦,最终因毒性蔓延,气绝身亡。 柳展骑推拒开胡贵妃,眼眸深处怒气散开。 “将军,你……”胡贵妃险些踉跄地跌倒在地,幸得及时搀扶住椅子。 “封儿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那只会让我想亲手杀了你。”柳展骑伸手捏碎桌子上的茶杯,开门见山道:“你若是来劝说我废除太子,拥立十皇子为日后的储君的事情,那么娘娘便可请回,不必再次多费口舌。” 第133章 兴风作浪乃本性 “将军,你当真如此狠心,十皇儿虽然年幼,但是论其孝道,皆是其他皇子无法比得上的,太子爷楚瀚泽虽然年少有为,但是他终日不务朝政,难道将军看不出来吗?”胡贵妃闪烁眸光,高傲的气势在柳展骑的面前化为小绵羊。 柳展骑望着胡贵妃,手慢慢地抬起了,虽然动作缓慢,却包含意思。 或许是因为虞儿的关系,柳展骑反倒是更加了解楚瀚泽,他不务朝政是令有所谋,他背后的势力不够雄厚,难保他可以顺利登机,所以他必需充实自己。 “太子爷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不羁,贵妃娘娘,我看是时机你该到放手的时候了,冥顽不灵,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纷争。” 胡贵妃脸色白了白,慌忙地攥住柳展骑的袖子,“将军,本宫……本宫……本宫不想让过去的事情重蹈覆辙,听闻,将军的女儿受到西域死鬼的袭击,现在身种剧毒,若是本宫有办法让西域死鬼乖乖地交出解药,将军可否像当年那般不遗余力的助本宫一臂之力。(.无弹窗广告)” “你在威胁我。”柳展骑皱了皱眉头,目光冷冽了几分。 “不是,这算是交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陷江山与危难之中。” 当年,他柳展骑就是太相信胡贵妃会交出解药的,才让封儿这样痛苦的死去。 隐藏在屋染上的纪江还将柳展骑与胡贵妃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十年前,柳展骑也牵扯在其中。 那么他拼死在宫门口救他于危难之中,这又算什么呢! “很好,将军这可是你的选择。”胡贵妃扬眉挺胸,明艳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端疑,“素闻将军的女儿有倾城之貌,论才气可算是京城内的才女,不如就带本宫前往探望一番,也不枉本宫来这一趟。” “这……”柳展骑有所不放心,可是奈何胡贵妃的身份,他无能为力。 “李德息。” “在。” 李德息推门而入,瞧见地板上的碎茶杯,方有所领会。 “娘娘,小心门槛。”李德息稳稳地牵动着胡贵妃踏出客厅。 胡贵妃向四周望去,着骠骑将军府依旧是十年前的骠骑将军府,湖水还是这样的美丽,只可惜再也没有那道娇媚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唤她一声胡姐姐。 几经穿梭,来到桥梁上。 那日,天气也是这般爽朗,晴空万里无云。 “胡昭仪驾临,封儿有失远迎,还望胡昭仪恕罪。” 依旧是那么甜美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胡贵妃初次见到骠骑将军的嫡妻,封氏孺人,她很美,美得几乎让她认为任何的字都配不上她,她和柳展骑则是胡贵妃眼里最登对的一对,只是柳展骑太吸引她了。 “唤我声胡姐姐可好?” 就是这样虚伪、亲和的嗓音蒙骗了封儿。 胡贵妃甚至有时想放过她,不过为了她日后的身份,她必然不择手段。 大步绕在回廊内。 那是柳展骑出征后的一日。 “我知道你对夫君有情,所以我不怪你。” 封儿嗓音没有怨气,更多的是谅解。 “为什么你不怨本宫?”这是去年胡贵妃在封儿毒性发作时问她的一句话。 “因为你是胡姐姐。” 她嗓音不变,可是美丽的容颜却被毒药折腾成残花。胡贵妃恨透了封氏孺人,她不怪她,却让她备受良心的谴责看着她死去,胡贵妃心里反倒是没有原先的舒坦,她这才发现封儿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感化了。 “娘娘,到了。”李德息发现胡贵妃神情不对。 胡贵妃静静地点了一下头,走进内室。 撩开纱帐,胡贵妃视线宁静地注视着柳姿虞病容。 长风微起,飞起的纱帐晃动着。 “你是谁?”睁开眼眸,夜奴满脸警惕地坐起身子。 柳展骑上前安抚着夜奴,淡淡地道:“虞儿,她是胡贵妃,还不快起身……” “无需多礼。”胡贵妃打断柳展骑的话,上前坐在夜奴的面前,一手拉扯着夜奴的手腕,“可怜的孩子,瞧你被折腾得什么样子,要是你娘亲泉下有知,必然伤心入骨。” 夜奴发觉眼前雍容华贵的妇人并不像表面的那般随和,她握着她的手腕让她莫名地泛寒。 胡贵妃的手抚摸上夜奴的面颊,“孩子,本宫此番前来,是来问你一句话。”她收回手,回视着柳展骑。 夜奴放松身子,轻轻言道:“娘娘尽管说。” “本宫先做主将你许配给十皇子,皇儿不过七岁尔尔,本宫知晓你年芳十七,也该到出阁的年龄了,你才貌双全,皇儿娶了你,自然是皇儿的福气。” 第134章 阴谋诡计酝酿中 “启禀贵妃娘娘,小女早有婚配,十皇子尚且年幼,还是多花些功夫呆在学堂上为好。”柳展骑知道胡贵妃明为让十皇子娶妃,实则利用柳姿虞来牵至她,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胡贵妃笑了笑,徐徐对上夜奴的目光,“孩子,你觉得如何?” “贵妃娘娘的好意,虞儿心领了。”夜奴手腕从胡贵妃手里抽离回来。 “先不要这么快回答本宫,等你身子安然无恙了,亲自前来皇宫回答本宫,顺便让本宫带你在御花园内游玩几日。” “谢娘娘。” 夜奴不动声色地低垂着脸颊。 柳展骑与胡贵妃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隐瞒着她。 “天色不早了,孩子你可要记得答应本宫的事情。”胡贵妃微笑地站起身子,唤道:“李德息,回宫。” 夜奴望着胡贵妃摇摆着身姿离开在视线内。猝然回首,西边的旭日摇挂在竹林深处,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一阵犀利的视线流转在她的背脊上,隐隐地发凉。(.好看的小说) 五更三刻。 夜奴扶着手椅慢慢地在躺椅上坐下。 她不信,区区的毒药就可要了她的性命。 “为什么?”夜奴捂住胸口,只要她运功逼毒,胸口就莫名地泛疼,慢慢地转为火辣辣的疼痛。 柴千烨从窗棂翻落在夜奴的面前,及时地点住夜奴胸前的穴位。 “是你。” 夜奴万万没有料到柴千烨会在这时来骠骑将军府。 “服下。”柴千烨为夜奴服下一粒黑色药碗,同时解开了夜奴的穴道。 疼痛慢慢地消失了。 “你……”夜奴缓缓地起身,目光对上柴千烨。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西域死鬼的手里。”她声音缓缓转谈。 “那么这药?”夜奴不信柴千烨会有这药。 柴千烨眉色一挑,认真地瞧着夜奴,微笑道:“这是二爷交给我的,他说这只能暂缓你体内毒素的蔓延,时间一到,它还是发作的。” “替我所声谢谢。”夜奴扬起笑容。 索仲樊的医术真是超乎夜奴所想,夜奴常常在想,要是柳姿虞还是柳姿虞,夜奴还是夜奴,或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索叔扬也不会这么痛苦,而她也不会这么清醒。 夜奴仰起头,看向窗棂外的竹林。 柴千烨转身挡住夜奴的视线,侧着脸颊,“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我柴千烨所认识的柳姿虞,真正的柳姿虞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打败的。” 夜奴微微地发愣地盯着柴千烨。 她夜奴是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的,可是她累了。夜奴的眼神越发的暗淡,叹了一口气,方才道:“柴千烨,索伯厉他还好吧!”柴千烨的坚强,夜奴自叹不如。 “我没有告诉他。”夜奴面上一红,微微地低下了头,“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冒然地说出口,只会伤害索伯厉。” “你可曾喜欢我索伯厉?” 夜奴疑惑地盯着柴千烨在夜色中依旧显得美丽的脸庞。 柴千烨猛然地收紧手指,“我不知道。”她将脸颊埋进手掌心内。 “那么你喜欢庄悫吗?”夜奴知道这样的问题对柴千烨来说很残忍,但是柴千烨必需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这样她才能得到幸福。 “谈不上喜欢,只是体验肉、体上的欢、愉。”她说得云淡清风,仿佛事不关己。 有很多事情,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她比谁都在意。揭开柴千烨的伤疤,夜奴有着诸多的不忍。 园子里的风又大了些,细碎的雨珠声在空气中晕开。 “柴姑娘,可是愿意留下来陪我。”夜奴听着雨水撞击着屋檐的声响,挽留道。 门,不经意间被打开了。 灯笼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的没处角落。 “你还没休息。”夜奴看向纪江还,他总是那么冷淡,就算在她最柔弱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改变。今夜的纪江还脸色有所异常,他的眼睛是失落的,看着她的眼神是充满仇恨的。 纪江还站在门口静静地没有动。 柴千烨不再看夜奴,转而落在纪江还的脸颊上,“看来,我该走了,柳姑娘,保重。” 夜奴目视柴千烨顶着雨水离去,她忍不住地靠近纪江还,这才发现他肩膀两边都沾满雨珠,“你还好吧!”她嗫嗦着嘴角,僵硬地发出声音。 纪江还倒退了两步,提在手掌中的灯笼晃动了两下。 “早点休息。” 纪江还的话依旧那么冷静。 “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奴拉回视线,“事情跟我有关是吗?” “你多心了。”纪江还提着灯笼转身,昏暗的视线中看不清纪江还的表情。 第135章 捕风捉影在瞬间 戌时未到,天色就略见朦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浑然一色。四周除了尖厉刺耳的呼啸声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迹。 狂风的肆虐犹如在旷野上奔跑野马般汹涌,似乎要将眼前的这大片山河摧毁般,又好像在为人低吟哭泣,显得那般的悲壮凄凉。楚瀚月抿着刚毅有型的薄唇,长而微卷的睫毛被天上飘落下来的柳絮染得发白,剑眉入鬓,在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了生于死的焦距。 天色越来越暗淡,地平线上卷起了惊涛ng,ng的边缘泛着红色的诡异光芒,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天色瞬息万变,转眼间,万籁俱寂,在天际交融之边映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不停地往前走,而在他那只被寒风不断啃噬得发白的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血淋淋的剑,一把绝佳的好剑,从特殊的龙纹剑柄之上,就可看出此少年的身份异于常人。 狂风停了,就连雪花也不再飘落下来,那是另一场比这更加可怕、更加汹涌、更加威力无比的暴风雪来临前的预兆,楚瀚月忽然匍匐下修长的身子,手掌按在冰冷得刺骨的地面之上,他再将耳朵紧贴在被雪花裹得发白得如绸缎般柔软的地面之上。 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握着剑柄的手指收拢了几分,这令人不由得面露畏惧之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是谁让这个俊逸非凡、浑身透着王者气息的少年变得这般骇人,如鬼魅般的邪恶! 眼见就在剑锋点缀在雪地之上的多多鲜红的梅花印的尽头之上,出现了点点黑点,那是什么?自然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蒙面黑衣人,策马朝着少年疾驰而来,他们手上握着的弯刀宛如猛兽嘴里那两颗闪着红光的獠牙般锐利无比,它仿佛可以将你肚里肠子勾出肚皮之外似的。[.超多好看小说] 黑衣人将楚瀚月团团地包围住,马蹄踱步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带头的男子来到楚瀚月的面前,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一道从眉心划下,沿着高挺的鼻粱落到下颚为止,好似要将脸部划分成两半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一手勒住马缰,一手亮出手上的弯刀,指着楚瀚月的眉心,吆喝道:“大皇子,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如今,纪淑妃大势已去,胡贵妃备受皇宠,产下麟儿是迟早的事情,你又何必与自己的大好前程过不去?” “平日,母妃待你们不薄,而你们这些狗腿子,竟然见利忘义,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暗中加害我母妃,今日,我要为我的母妃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楚瀚月握紧手中的‘龙腾剑’,这把剑是当初母妃为他特地命铸剑师铸造而成。(.无弹窗广告) 他最怕看到活人在他面前变成死人,一具冰冷冷、发白到紫的尸体,而今,他必需拿起这把他曾经最不愿拿起的‘龙腾剑’来手刃这些夺她母亲性命的人,一是来祭他母妃在天之灵,二是来保护他自己的生命,他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才能夺回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楚瀚月屏住呼吸来掩饰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他要比他们更加的凶狠,胜败往往取决于细节,他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的迹象。 他们注视着他的目光若是无比的凶狠。 在两方僵持之下,终于有一位黑衣蒙面耐不住此时过于沉寂的气氛了,他举起手上被擦得发亮的弯刀,不料,却惊得他坐下的骏马‘嘶’得一身仰天长叫一声,他及时地勒住马缰,险些落入马腹之下,闹得一场笑话,他尴尬地捉耳挠腮,说起话来却没有缺少气势,“头,我看这小子后脑勺之上天生长了一根反骨,说起话来,难免令人生忌,我看还是快刀斩乱麻,将这小子就地处决,早早了事,以免多生事端。”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得这般简单,我何需亲自动手。”被称为‘头’的那位面带刀疤的男子白了男子一记,话出不久,他便豪爽地一笑,笑容扯动着脸上的刀疤,显得无比的狰狞,他将弯刀指向黑衣蒙面男子,命令道:“不如就由你去,事成以后,所有的好处都归你所有。” “可是……”蒙面黑衣人还想多说什么,可是他眼见头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他故作镇定地勒住马缰,他感觉到他握着弯刀的手掌心内一阵湿意,当他朝着楚瀚月策马狂奔而去的时候,他将弯刀握得更加的紧了。 楚瀚月闭上眼睛,蒙面黑衣人喉间不断滚动的喉结已经出卖了他。 他伸出手上的‘龙腾剑’,灵敏的耳朵动了动,听着若即若远的马蹄声,他握着‘龙腾剑’的手腕稍微地扭转了一下,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一切好比一场赌注,胜负已定,他又何必在下赌注呢! 他睁开眼睛,拔出刺穿蒙面黑衣人喉咙的‘龙腾剑’,飞溅的鲜血如同灼热的火焰般染红了他的瞳孔,他望向远处不断喘息的那只断了前蹄的骏马后,又立即将目光落在了那群想夺取他性命的蒙面黑衣人,看着他们惊恐得就像见到鬼魅般的眼神,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他出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将骏马的腿砍下,在蒙面黑衣人喉咙之中还未溢出一字话的时候,他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喉间之内,穿透了他的脖子,这种不亚于常人的速度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倒退三尺呢? “得罪了我,你们就已经被世界给唾弃了,只有地狱才容纳得下你们这些罪恶滔天的人。” 话音刚落,那群蒙面黑衣人惊恐地寻找晃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楚瀚月,就在他们注意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无数同伴的头颅都被砍了下来,滚落在了他们的马蹄之下,他们睁大瞳孔,只见眼前剑光闪过,还未出一招半式,他们就已经成为了楚瀚月将下亡魂了。 要杀一个人,你就必须在他还未发现你的身影的时候,你就已经取了他的性命,否则,你就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楚瀚月不能容忍他疏忽一次,一次都不行,他手掌已经被凝固的血液牢牢的黏在‘龙腾剑’的剑柄之上了,可是他依然紧握这把‘龙腾剑’,在他还未确定他已经安全的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这把剑脱离他的手掌,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感觉他慢慢地忘记了那种害怕看到活人变成死人的感觉,害怕看到那一具冰冷冷、白到发紫的尸体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恐惧、什么叫胆怯了。 天地间又开始飘起了柳絮,而那些被血染红的雪地、死的人将会被这一场大雪覆盖住,在这一年的冬天,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若是到了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化作了一具具残缺不全、令人无法辨认出全貌的阴森森的骸骨了…… 第136章 欣然面对是妄言 庄悫将柴千烨捞起,“柳姿虞的毒只有胡贵妃能解。(.)” 柴千烨不解地侧靠在庄悫结实的胸膛上,抿着唇犹豫了很久,蓦然地抬起脸颊对着庄悫说,“胡贵妃与骠骑将军是何恩怨?非要给柳姑娘下那么重的药。” 庄悫没有回答柴千烨的话,他知道一旦知道得越多,那么她的生命将越来越危险,这场风波不该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卷入。他突然温柔地抚过柴千烨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柴千烨被庄悫温柔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地避开他的手指,“你要带我去哪?”她面对着在众人打量的视线抱下楼去,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客栈。 不大不小的客栈内摆着十几张桌子,空空如也的桌子唯有一张是摆满山珍海味,还有酒。 “这是我酿制的酒。” 柴千烨从庄悫的怀里挣脱下,她掀开酒盖,扑鼻而来的酒香弥漫在客栈的每一角。(.好看的小说)梅花的香味唤醒了柴千烨的记忆,这种梅花酒的做法她只教过百里凇玉做过,可是这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灼热的视线忽隐忽现地瞧向身旁的庄悫。 “怎么了?这酒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庄悫面色一沉,手中端起的酒碗悬浮在面前。 柴千烨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以告诉我这酒的由来吗?”她始终无法看出庄悫与乾坤阁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必需去问他。”庄悫的视线落在柴千烨的身后。 柴千烨转身的刹那,只是见到纪江还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客栈,纪江还的目标显然是坐在桌子旁的她与庄悫。 “出了什么事情?”纪江还劈头就问庄悫事情,看似与庄悫关系匪浅。 庄悫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柴千烨,勾起嘴角,“胡贵妃终于按捺不住了,她首先的目标是骠骑将军,只有骠骑将军才能帮助他,依我看,这些事情你是已经知道了,也无需我多说是吗?”他瞥了柴千烨一眼,“千烨,帮纪公子倒杯酒,想必为了摆脱我那些缠人的属下,走了不少路。” 柴千烨怔愣地依言倒了一杯酒方至纪江还的面前,纪江还似乎对她视若无睹。 难道纪江还不害怕她将今夜所见所闻都原封不动地对柳姿虞讲吗?还是他太过自信。柴千烨干笑了几声,“敢问纪公子这酒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柴千烨向来喜欢酿酒,可是这么好的酒却酿不出来,他日定然向酿此酒之人讨教一番。”她眯起眼眸。 柴千烨的话引来了纪江还的注意,这酒是百里凇玉所酿,而百里凇玉则是从她那里所学,她有岂会不知,莫非她是在试探他。 庄悫不动声色地盯着柴千烨。 “难道柴姑娘与酿酒之人有什么渊源?”纪江还反问柴千烨。 柴千烨自然不会说出她与百里凇玉之间的关系。 柴千烨有些懊恼自己,若是纪江还与乾坤阁之间真有什么关系,也不会轻易地告诉她这个不相干的人。 纪江还没有多加在意柴千烨的话,庄悫若还是十年前的庄悫,他带来的人自然可信。纪江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你的人收回。” “不可能。”庄悫挑起眉梢,“一旦收回我的人,那么胡贵妃必然对我有所怀疑,我不可以冒这份险,你必需听我的安排。” “理由?” “很简单,只有我庄悫才有办法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行走自如,也只有我才能为你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所以除了听我的,你别无选择。” “你真的确定我纪江还非要你庄悫的帮忙,还是你根本就别有用心。” 庄悫蹙眉地注视着纪江还半响,脸色铁青。 柴千烨从纪江还与庄悫的话中,听出了不信任这三个字。 “我会证明你错得有多么离谱的。”庄悫拍着桌子起身,“要想对方胡贵妃并非那么容易,慢慢地你会发现这件事牵扯甚广,受害的绝非你纪江还一个。” 柴千烨看着不再冷静的庄悫,显然思考的同时被庄悫扯住了手腕,离开这件客栈。 夜色这么凉,这是柴千烨初次与庄悫这样平静地漫步在街道上。 “庄悫。”柴千烨迟疑地唤出口,欲言又止地止住步伐,“纪江还到底是谁?他与乾坤阁之间的关系,你与他的关系,为什么让我听到的同时又隐瞒着我。” 庄悫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止住步伐,“知道了,未必对你有好处。” “可是……”柴千烨知道她不该这么多管闲事,可是能令庄悫情绪如此不稳定的人肯定与他关系匪浅,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关心庄悫,她不是该恨他吗?柴千烨有些迷糊地低垂下脸颊。 第137章 锦衣玉食不屑之 “抬起头,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是吗?否则你是不会这样关心我的事情。(.)”庄悫握住柴千烨的双臂。语气中早已肯定了这份事实,可是他却要执拗地听柴千烨亲口说出,这样足以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给柴千烨更多。 可是庄悫不晓得,他给不起柴千烨的却是嫡妻的位置。 柴千烨不敢迎上庄悫的眼眸,她清楚地明白庄悫至始至终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可是她发现她自己竟然沦陷在他的邪魅中,无可自拔,“我柴千烨至始至终爱的都是索伯厉,就算清白毁在你的手里,我的心依旧属于他。” 或许害怕庄悫听得不够真切,柴千烨的嗓音慢慢地放大些。庄悫握住柴千烨的手腕紧了又紧,无力之中有带着浓浓的威迫性,“若索伯厉死了,你的心依然属于这个死人吗?”他松开手。[.超多好看小说] 庄悫转身的刹那间被柴千烨擒住了手腕,“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看的不过是你的表现。”庄悫挣脱开柴千烨执着他的手腕,反握住柴千烨,轻轻地一揽,他轻柔的嗓音痴痴地抵着柴千烨白皙的额头,诱哄道:“今夜跟我回府如何?做我的侧室,锦衣玉食享之不尽,用之不完,何必留在寒香醉雨轩餐风露宿,任人欺凌。” “容我考虑几日如何?”柴千烨柔软地妥协下来,纤柔的手掌触碰在庄悫的胸膛上。 这一刻,柴千烨真的想问庄悫,可否弃园取其野花一朵,可惜她没有这份勇气,这份自信,也没有大肚地包容他那座华丽的花园。 庄悫拦腰将柴千烨抱起,嘴角的浅笑让柴千烨痴迷地忘记他是庄悫。 “你要带我去哪?”柴千烨笑笑地勾住庄悫的脖子,她望着身侧倒印街道上的那道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影子,犹如成双成对的璧人般煞红他人之眼。 “寒香醉雨轩,有你的地方。”他说得极为暧昧,惹得柴千烨娇羞的一笑。 月光照亮彼此间光彩熠熠的眼眸,柴千烨低笑的埋进庄悫的怀里,暗自想着,虽然对不起索伯厉,但是就让她自私一次吧!幸福的感觉是难以抗拒的。 纪江还从客栈门口走去,月光下拉长的背影是那么的刺眼,看来庄悫这次是难逃此情关了。 “纪大哥。”颜茝若伸手拦住纪江还,天色还未渐亮,此番又是这样风尘仆仆地走进府内,想必是一夜没睡,早就听闻柳姿虞种毒之事,看样子是真的。 想着心中那个对她勾成致命危险的柳姿虞即将消失,颜茝若不免得意地扬起笑容。 纪江还斜睨着颜茝若无知的模样,这样的无知该适可而止了。 “让开。”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的波澜。 颜茝若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地让步,反而缠住纪江还的手臂,“纪大哥,你不该对我这个样子的。”她眼眶泛着泪水,“我是颜郡主。” “你是颜郡主没错,但是别忘记你此番来京城不是玩玩那么简单的。”纪江还迈开步伐,与怔愣不已的颜茝若擦肩而过。 “纪江还,你什么意思?”颜茝若正色地盯着纪江还的背影,此番来京城的目的她不是不晓得,她只是想自我麻醉而已。 颜茝若爱上了纪江还,原本她只是想在她彩色的人生中画上句号,没想到在在着句号还没着笔时,她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和亲,颜茝若与蒙古王子和亲的事情已经在大街小巷中传得沸沸扬扬,南阳王已经答应了,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纪江还鄙夷这种天真的傻女人。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颜茝若歇斯底里地朝着纪江还喊道,她不想连最后的一面,她都要被纪江还看扁,“我原本以为你会带我私奔,拯救我颜茝若走出这么水深火海的境界,没想到的是,我看走了眼,你心有所属,我颜茝若根本就不在你的眼里,我根本无法跟命运决斗。” 纪江还陡然地转身,可惜颜茝若已经带着哭腔跑开了。 无法跟命运绝对。十年前,他纪江还不就赢了命运的安排,苟延残喘地活到今日。 夜奴躲在假山后将颜茝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她们都被颜茝若纯真的面孔欺骗住了,奈何命运捉弄人的本事真是高超过人。 颜茝若躲在梧桐树后抽抽噎噎地摸着眼泪。 “颜郡主。”夜奴不知道此时此刻出现是不是绝佳的时候,可是她不知道索仲樊的药能控制她体内的毒素到几时。 第138章 三月春风系梦魇 “你是来看本郡主笑话的吗?” 颜茝若背对着夜奴,显得极为不愿意面对夜奴。(.) 夜奴这才发现她是在怜悯颜茝若,心情大不复与柴千烨在摘星楼闲谈那时候。 颜茝若擦干泪水,卷翘的睫毛依旧透着水雾。她很讶异的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本来不可能出现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你不是……听府上的奴才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这个时间你会在这里,真让人感到意外!” “怎么说呢?毕竟这里是我的地方,而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病怏怏的……真抱歉,你一定很失望吧?”夜奴忍不住把话说得很呛,也许这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她根本不想和颜茝若计较什么,同是女人,她是怜悯她的呀。 可是她还是在意着某些很细节的东西,例如,她不想看到颜茝若单独和纪江还在一起,尽管自己很清楚,纪江还的心有多么的冷漠,他根本不懂得去爱一个人;她还是在意了,不想看到颜茝若对纪江还的不眠不休的纠缠,因为夜奴好不安,会有女子让这样的一个习惯了寂寞的男人动心么?她在意,纪江还总是对别人那么温柔,而对她凭什么就是抗拒的! “呵呵,这话不能这样说呢。现在天才微亮,北京三月的风还是冷得让人直哆嗦。我是在关心你不是吗?你现在出现在这里,若是刚进府,这时辰晚了。若是恰好出府去,也未免过早了些。”颜茝若锐利的双眸似乎可以刺穿夜奴的肺部,让她呼吸有些急促。 “颜郡主说笑了,我只是白天睡得多了,你也知道,我的病情似乎很麻烦,一直躺在榻上对身体难免不好,所以今儿早早便起来。”夜奴笑道,拢了拢披在显得削瘦的肩头的披风,那张苍白的脸孔依然的美丽,甚至始终我见犹怜的美态,“只是很不凑巧,在这里刚好逢上颜郡主心情不好的时候。” 第139章 清水平平遭落水 “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我说过的。”颜茝若看着湖面逐渐平息的波纹好一阵,直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郡主?!您跑哪里去了呀,奴才寻了好些路才在这里碰上您呢!”颜茝若身边侍候的婢女气喘吁吁的来到她身边,语气挺起老有些焦急。 “是什么事情?瞧你急成这样子!平日里的规矩还有没有了!”颜茝若呵斥道。 “郡主恕罪啦。”丫头难得看到颜茝若发那么的火,不免有些被惊吓住了。 “说吧……什么事情?”或许是颜茝若自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反常的脾气,于是后忍住事情差点被揭穿的闷气,对婢女温和地说,“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王府,在别人的地盘上,规矩是一定好谨记的,免得落人笑柄,以后记住了,别再慌慌张张的了。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婢女捣头如捣蒜的回答道。 “很好。你说吧,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适才奴才本来打了洗脸水要到郡主房里伺候您洗漱更衣的……可是我到房里的时候发现郡主不再房里,而且被褥似乎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所以我就很担心的跑出来找郡主了……”婢女诚惶诚恐地说道,她知道最近郡主为了将军府上的那个护卫,心情可以说是糟糕至极的,她可不想要被郡主当成可怜的炮灰。 “就为了这么个芝麻绿豆的事儿?”颜茝若不屑的说道。这些没用的奴才成天就只会小题大做,一点儿的小事也会大惊小怪。 “不是,是王爷飞鸽传书给郡主。”婢女慢吞吞地从腰带间掏出一张被折得方形的纸张,零零碎碎地透过纸张的墨渍描述了字迹的轮廓,苍劲有力,正是南阳王的字迹。 “什么?不早说。”颜茝若匆匆地接过婢女手里的纸张,急急忙忙地打开,是爹的字迹没错,颜茝若喜极而泣地阅览完书信,紧紧地将信搁在心坎上,“你知道吗?爹改变主意了,他要我等他,他会想办法的扭转乾坤,改变如今的局势。” “太好了,小姐。”婢女裂开了嘴角,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颜茝若突然想起柳姿虞,转身看向湖面,毫无波澜,平静得诡异。 “小姐,怎么了?”婢女打探的目光顺势瞧向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与天边的朝霞相互辉映成一幅和谐的美景。 颜茝若赶紧转身,伸手挡住婢女的视线,“没事,我们回房去给爹回信如何?爹看到我的回信必然会开心的。”颜茝若打算把这几日在骠骑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告诉南阳王,还有纪江还。 夜奴颤抖着身子凭借着身上的一点点力气抓住岸上的柳梢,胸口的疼痛告诉她必需马上回到房间去,令她庆幸的是三月湖水没有那么凉。夜奴喘息地爬上岸边,身上滴落下来的水渍染湿了脚下的岩石。 颜茝若喜欢纪江还,甚至不惜代价地要让她死去。这样的话,她真的能如愿以偿地得到纪江还的爱吗?夜奴拧干裙襦上的水,皱巴巴的裙子在她周围散开。 “你……”赶来寻找夜奴的纪江还看见一身湿透的她不免皱起眉头。 这样都能被纪江还找到,夜奴该说他无心还是有心呢! “你是来找我的吗?”夜奴不是很确定纪江还是来寻她的,他也有可能是来找颜茝若的,一想到这,夜奴就想到颜茝若无害的神情却暗藏杀机。 “我送你回去。”纪江还搀扶着夜奴,他握住湿透的袖子,是这样的冰,是这样的冷,仿佛一触即化,失足掉进湖里这样的谎言他是不会相信的。 夜奴在纪江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颜茝若是认为她死了吗?所以才这么放心的离去,还是她已经有足够的自信来赢得纪江还的爱,“颜郡主她还好吧!” 不经意的一句话让纪江还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没有回答夜奴的话,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回答。 夜奴径自笑了笑,“纪江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她认真地转脸看着纪江还。 纪江还脚步微滞,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想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对我好,生死难料,以我现在的情况,只会增加你们负担和压力……”夜奴将软趴趴的身子倚在纪江还的怀里,有他那双项钢铁一样结实的臂膀,她突然变得好贪恋起来。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纪江还才会对夜奴不再以冷漠相待,至少他还能给予她这般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温度,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纪江还才会收起那道伤人的戒备之心,让她可以变得再贪心一点。 假装地告诉自己,纪江还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别胡说!”纪江还突然低吼一声,嘶哑的男性嗓音将她的自暴自弃打断。他不喜欢夜奴变得这样脆弱,这样的她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冰封已久的某处柔软撕扯开来。纪江还不敢相信的是,夜奴还是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对将军会有个交待的。” 第140章 涉身处地为夜奴 夜奴的心一下子寒掉了,前一刻她还在期待些什么的。(.无弹窗广告)她在心里默默的悲悯起自己的感情,她爱的人总是不爱她……所以她还能在纪江还的身上期待些什么呢?纪江还能给得起她想要的吗?很明显,不会的。 他不爱她。 他做得这些全是因为要有所交待。 “我……好痛……”夜奴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纪江还身上,若不是有他有力,并且紧紧地箍住自己柳腰的铁臂,她想,她会跌得很惨的。 “哪里,哪里痛了?”纪江还忍不住紧紧蹙起双眉,移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这里……我的心……”夜奴气若游丝的说道。 “你……”纪江还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夜奴的话,她会这样也是因为他呀。 “你……抱歉,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有些东西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又该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呢?”夜奴神情几分落寞,几分愁绪,理不清一切,唯有心的感觉是最真实的。 夜奴推拒开纪江还,捂着胸口艰难地踏出了两步。 “别逞强好吗?”纪江还及时地搀扶住夜奴,甚至因动怒,嗓音略显的冰冷些。 夜奴按住纪江还的手掌,缓慢地抬起脸颊,“我不是逞强,我只是想试着倚靠自己的感觉,要是危险到了,而你们都不在我身旁,我该如何是好呢!” “没有那一日。”纪江还抓住夜奴的手,“你会很安全,相信我。” 夜奴没有忘记她几乎丧命在颜茝若的手里,冰冷的血液几乎冲刷过夜奴清醒的头脑,瞬间她只觉得眼睛迷蒙,黑暗从脑门一股脑地降临,她触不及防地握住纪江还的手腕,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难道是毒……夜奴不敢继续往下想。 “虞儿,怎么了?”纪江还加重语气,他是担心她的,毕竟夜奴是纪江还一颗有用的棋子,牵动整盘棋局。 夜奴猛烈地摇了摇脑袋,视线逐渐清晰开来。 纪江还盯着夜奴无神的眼神,难道毒药已经影响到她的视觉。 “不……只有幽冥王才能够救你。(.无弹窗广告)”纪江还揽住夜奴的腰际,腾空飞跃上屋檐。 夜奴紧紧地攀着纪江还,耳边风的呼啸刺痛了她的耳膜,“纪江还,你放开我,乾坤阁是怎样的地方,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会后悔这冲动的举动的。”她放大声音。 “我既然能三番两次地将你从乾坤阁手里救出,我就有办法请幽冥王医治好你的眼睛。”纪江还将夜奴揽得更紧些。 “我……”夜奴无法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每当她要放弃对纪江还的爱时,纪江还的一句朦胧的话就能使得她再次萌生爱恋呢! 别想太多,你不过是柳展骑搁给纪江还的责任,夜奴努力地提醒着自己。 “虞儿,醒醒。” 夜奴在纪江还的唤动下,睁开眼眸。 青葱的竹子搭成亭子,四周空旷的幽谷给夜奴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里是?”夜奴有些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子,看来纪江还的轻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纪江还拍了拍夜奴的肩膀,“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他转过身。 “不要。”夜奴想也不想地侧搂住纪江还,“幽冥王是不会轻易的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把握威胁到他,否则就不要去。” “傻女人。”纪江还手指够弄着夜奴额头上的发梢绕至耳后,暖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之上,“相信我,过不了明日,你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柳展骑的面前了,等我。” 夜奴终究是无法阻止纪江还,看着纪江还跳跃下山谷的身影渐渐的被茂密的丛林树梢挡住了,她越来越猜不透纪江还了,既然他可以为她去涉险,为什么就不可以接受她呢! “属下参见阁主。”幽冥王撩开膝盖的紫衣袍子,单膝跪在戴上面具的纪江还面前上。 纪江还背对着幽冥王,“救夜奴,记住只救不言。”这是他的命令。 “是。”幽冥王深知阁主做事自由他的理由,理由他从来不问。 清脆的黄鹂声响彻丛林中的每一处角落,日头爬上了树梢。 夜奴五指深深地嵌进竹竿内,额头的汗泽滑落在下颚上,“怎么还没回来?”她的焦急,她的担心远比超过自身的安危,胸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了。 夜奴只顾着担心纪江还,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往她逼近的幽冥王。 “是谁?”夜奴只觉得肩膀被一股内力强行地压坐在地,随后背后被人源源不绝地输入真气,以及手背与后背都被银针扎住。 “不可分心,否则我之前所做就前功尽弃了。”压抑地嗓音在夜奴身后响起。 是幽冥王,夜奴背脊不由得僵直起来,他果真请到了幽冥王。日后,纪江还若是得知她与乾坤阁之间的关系,是否还会像今日这般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冒然地来到青龙峡。 夜奴闭上眼眸,只觉得银子顺着她的皮肤扎进她的体内,顺着她的四肢游窜而去…… “嘶。”的一声。 夜奴瞧清从体内飞窜而出的银针被染成了黑色,喉咙间的血腥味让她身子猛然地向前倾去,吐出的血液中带着搅动的虫子,黑色的蠕虫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瞬间与一淌血水融化在一起。 幽冥王依旧坐立着调息着体内耗损过量的真气。 第141章 化险为夷靠幽冥 是蛊毒,夜奴诧异地盯着地板上黑色的血液良久。(.无弹窗广告)其实索仲樊应该早就知道她所种何毒,而命柴千烨带来的药也是暂时让蛊毒沉睡,可是据夜奴所知,医治蛊毒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乾坤挪移到另外一人身上,看来索仲樊还是有所保留,她不能怪他,人哪有那么慷慨的,用自己的性命去就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性命。 “贸然出手救你,非但无法救你,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幽冥王似乎看清楚夜奴的所想,“这是西域罕见的毒物,日子久了,它会在你体内繁衍后代,一个月后,你必然成为一具干尸。”他盘旋着双腿端着在地板上。 夜奴似懂非懂地颔首,嘴角弯起,“不知幽冥王可……”夜奴想问幽冥王是受何人所托前来救她于危难之中,谁料,幽冥王神色有异地打断她的话。[.超多好看小说] “左护法,既然你已无大碍,那么我就告辞了。”幽冥王拂袖起身,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除了适才神色有异,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或者是对夜奴有利的东西来。 夜奴咬了咬唇,纪江还要她相信她,那么她就相信他。 “告辞。” 幽冥王走出竹亭,银白色的头发缠绕着宽大的紫袖袍子随风舞动,步伐快得令夜奴无法看出这是属于江湖上哪门哪派的武功。不稍片刻功夫,幽冥王潇洒的背影就在蜿蜒的下山小径上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呢?是在这儿等纪江还回来还是先回骠骑将军府。”夜奴视线绕过碧色的深谷,眉头松开之际又皱了起来,离开亭子的步伐再度踏回原地,她抓住柱子的手掌沁出粘稠的汗泽。 “夜奴,果然是你。”带着浓重喜悦的嗓音在夜奴的耳边晕开。 夜奴转身看着声音的发源地,是在亭子的上方。夜奴轻身盘旋在柱子上,三两下的功夫就跃上亭子的屋顶,亭子的屋檐是用黄橙橙的茅草铺成的,常年风吹日晒,不经修理,再经过夜奴这么折腾,亭子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 “早听闻属下来报,左护法上山,没想到果真是你。”日辰勾起嘴角,他握住夜奴手腕的同时带领着夜奴跃下亭子的屋檐,入了亭子,一阵凉爽的春风拂过面稍,“你中毒了是吗?幽冥王一向不管他人的死活,而你却一次次地让他破例,真是难得。” 夜奴没有忘记这毒是拜何人所赐,面上泛着冷笑,“你和色鬼之间到底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她看起来很伤心,莫非是你辜负了她。” “我日辰从来没有辜负过人,特别是女人。只是十年前,西域死鬼助纣为虐,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如今非但没有悔悟,反倒是执迷不悟,天下拥有她的男人何其之多,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日辰自嘲地笑着,含着浓重的吃味。 “这么说,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夜奴靠近日辰,日辰剑眉下失落的眼眸是难以靠着顺长的睫毛遮掩的,他对色鬼不是无情无义的,“既然知道无法在一起,你为什么要碰她?既然碰了她,又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十年前西域死鬼所做的事情当真是罪无可赦吗?你非要这样就判定她死刑,一点点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吗?” 夜奴知道色鬼本性并不坏,因为色鬼知道她与日辰是朋友,所以没有杀了她,只要日辰愿意,那么色鬼必然可以改邪归正,弃恶从善的。 “我给过的。”日辰的回答完全是在夜奴想象的范围之内,“她没有对我坦白,我不怪她,但是她欺骗我,我绝对不会让欺骗过我的人再次得逞,我瞎了眼才碰了她。”他气愤地捶了下柱子,整座摇摇晃晃的亭子终于忍不住他们的吹残,毅然地倒塌了下来。 夜奴及时地翻越出亭子,躲过了散落下来的柱子、稻草,身子滚落在软绵绵的草坪上。 日辰没有那么幸运地躲开,具体是他根本就无心夺过,茅草披盖住他整个人,活脱脱的稻草人展现在夜奴的面前。 此情此景,夜奴嘴角微微地抽搐,忍住笑意,“日辰,你又何必这样自我伤害呢!色鬼对你有情,你对色鬼有意,过往的恩怨就让它如浮水般流淌而去,何必耿耿于怀呢!”她不晓得十年前的事情,自然无法了解日辰的心态。 日辰手掌拍落发鬓上的茅草,艰难地快过这片废墟,无声地看着夜奴。 “这样的你还是我认识的乾坤阁右护法吗?”夜奴对眼前日辰感到匪夷所思。 第142章 西域五鬼突来袭 “是与不是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日我们能够再次见面。”日辰笑得有些干涩,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对了,在骠骑将军府可还习惯,素闻柳展骑心思敏锐,他可有在你身上看出些端疑来?” “笑话,我夜奴办事决对小心。”夜奴挽着手臂,笑看着日辰。虽然蛊毒已经解了,但是这火热的阳光直射在夜奴的脸颊上,刺眼的阳光逼得夜奴伸手挡住,头脑传来丝丝的晕眩感。 “夜奴,你还好吧!”日辰有些担忧地问道。 自从夜奴进了骠骑将军府,身子大不如前了,病菌似乎很容易就进入夜奴的体内,夜奴是练武之人,身体不该这么虚弱的,日辰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我没事。”夜奴摇了摇头,放下挡住阳光的手掌。 日辰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不由分说地执起夜奴的手腕,按住夜奴跳动的脉搏,虽然他日辰没有幽冥王那么神乎其境,但是把脉搏的好坏,他还是分得清的,日辰面上不大好地注视着夜奴充满疑问的眼睛。(.好看的小说) “怎么了?难不曾我体内还有其它的毒药?”夜奴半开玩笑地抽回被日辰握住的手腕。日辰的担心也是她所忧的,身体的状况大不如前,看来也并非偶然。 “你的脉搏很虚弱。”日辰敛眉思索着,手指抵着下巴,“夜奴,似乎你体内残留些莫名的东西在吞噬你的健康,而据日子推断,该是你去年离开乾坤阁时得上的,你可记得你依阁主的意思离开乾坤阁前,可曾与谁接触过?”这才是日辰最担心,他暗自推测,难道阁主不信任夜奴,才在夜奴的身上下了不知名的药。 “幽冥王。”夜奴脱口而出。她记得离开乾坤阁前,她的身子已有不适之处,而那时恰巧手掌受伤,她记忆犹新,难道是阁主不信任她吗?刷的一下,夜奴面上的血色退去。 “夜奴,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日辰也不敢相信他所猜想的。 夜奴脸颊上笑意全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阁主的,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自然可以收回,我毫无怨言。”这条命不要也罢,这样她就不会活得那么食不知味。 日辰想劝解夜奴,可是现在连他都已经迷糊了,夜奴的事情又怎么有办法管呢! “时候不早了,日辰你该走了。”夜奴算算时间,纪江还如果平安的话,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日辰抿嘴而道:“夜奴,你的命是阁主给的,但是有些事情迷糊些还是好的。” “我知道。”夜奴心情繁乱地侧脸瞧着轮为废墟的亭子。 身后渐远的脚步声使得夜奴望着日辰离去的背影,他的孤寂不亚于她,可是她尝试到的亲情暖意却是比日辰多些,手掌里沾满鲜血,上天能够这样待她,已经足以了。 太阳被天边飘来的乌云给遮盖住了,瞬间天阴沉沉的。 狂风扫过的树叶刺痛了夜奴的眼睛,纪江还迟迟不归,她便在这一直等着。 豆大般的雨滴落下,一把撑起的雨伞遮盖住了夜奴的视线,“你……回来了。”她笑着转身抱紧纪江还,脸颊靠在他胸膛上,静静地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幽冥王可曾来过。”纪江还将夜奴揽紧了些,雨水丝毫无法沾到夜奴分毫。 夜奴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抬起脸颊,睫毛扑哧扑哧地翕动着,“纪江还,你是怎么办到的?幽冥王这号人物你居然也请得动。”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嗓音听似崇拜。 “只要你毒解了便好,我希望看见的是活泼乱跳的柳姿虞。”纪江还有意地岔开话题,他显然是不愿意回答夜奴的话,夜奴也没有刻意地逼迫纪江还回答。 活泼乱跳的柳姿虞,她行吗?夜奴知晓身上不明的药对她副作用很大。 “纪江还,受死吧!” 从天际边降落的雨伞内出现了五张熟悉的面孔。 “是西域五鬼。”夜奴暗叫不好。 纪江还紧绷住脸部的线条,“虞儿,抓紧我。” “什么?”夜奴深知她在纪江还的面前武功从来没有隐藏过,她挣扎开纪江还的手臂,“我会武功,所以你大可不必顾虑我,除掉西域五鬼,这样才可保你日后无忧。”她记得阁主的命令,助纪江还除去西域五鬼义不容辞。 第143章 名利是非孰轻重 “我……”夜奴低头看着被纪江还紧紧握住的手腕。(.无弹窗广告)这温度是这么的温暖,真实,可是纪江还是担心她还是把她当做责任,若是责任大可不必这样保护她,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亏欠二字的存在,“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夜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柳姿虞,你倒是有情,殊不知你身旁的这位英俊的护卫是多么的阴险狡诈,我们日日退让,却日日遭到他派出的杀手追杀,这样的他也值得你爱得死去活来吗?”一向以自我为中心自居的色鬼满是不屑的啧啧笑道,手掌中的铁索鞭子不时地拍打着地板,扬起滚滚灰尘。 夜奴看向色鬼,她是美得令人心醉,可是她可曾想过日辰之所以离开他的原因,她上前走了一步。纪江还伸手挡住夜奴的去路,“不要过去,危险。” “无碍的。”夜奴投给纪江还一抹安心的笑容,将纪江还的手臂推开。 “你真的确定色鬼对你没有威胁吗?你可不要忘记,之前你身上的毒可是色鬼所赐,你若是再次遭遇到不测,我恐怕无能为力了。”纪江还煞有其事地说道,眼神里对夜奴始终是不放心,毕竟她对夜奴与日辰、色鬼之间的事情,毫不知情。 夜怒嘴角一弯,眼睛随即眯成一条细缝,再三保证道:“她绝对不会再伤害我的。”纪江还是在关心她,只是他嘴硬不肯承认而已,不过这还是使她很高兴。 纪江还终于颔首地让开夜奴的去路。 在财鬼、赌鬼、酒鬼与饿死鬼谨慎地注视下,夜奴来到色鬼的面前。 “你不怕我吗?”色鬼不解地瞧着夜奴清丽脱俗的容貌,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日辰动心的那类女人吧!她眼神黯淡了下来。 “若是怕你,我就不会来。”夜奴回望了纪江还一眼,“借一步说话可好?” 色鬼抿了抿唇,犹豫地命令道:“在我还没回来之时,谁也不可轻举妄动。”她深知她这几位如同亲人的伙伴性子是急躁不堪的,她若没有发话,恐怕待她和夜奴回来时,眼前早就一片狼藉了。 站在青龙峡的巅峰山谷上,午时,气温明显上升了许多。 夜奴脑袋发昏地摇了摇头,手指抵着额头,闭目养神。 “既然蛊毒已经除去,你不该这么疲累,除非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素的存在。”色鬼打量着夜奴的眼神收回,静静地欣赏这眼前的美景。 青龙峡本是属于乾坤阁的地界,她西域五鬼前来,已经是冒犯了乾坤阁的规矩,可是为了杀纪江还,她们别无选择,纪江还要杀她们,那么她们也必需有所前进的除去纪江还,这样才能保她们日后安然。 “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夜奴不愿她体内的不知名的药被太多人知道,而她这样与色鬼单独闲谈,只是为了日辰,“十年前,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就注定你与日辰之间无缘了,日辰说你执迷不悟,你可是他口中的这般?” “十年前。”色鬼脸色一变,难道事关楚瀚泽…… “放了财鬼。” 就是因为财鬼偷盗国库的银子而被皇帝押进大牢,准备秋后处决。 色鬼接到宫中胡昭仪的邀约却不敢冒然地行事,唯有见机行事。色鬼独闯深宫大院,而酒鬼、赌鬼,饿死鬼置后方,若是色鬼有什么不测,他们便夜闯皇宫大院,就算是死也要就此同伴。 “要本宫放了财鬼也行,但是你必需要答应本宫一件事情。”胡昭仪自信盈盈地来到色鬼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抵住纤巧的下巴。 “美啊!真美,本宫可是怜香惜玉之人,绝对不会让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本宫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是有法子助本宫夺得贵妃之位,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那么我就放了财鬼,而你们西域五鬼所需要的,本宫自然会满足你们,怎样?” 色鬼思及至此,握紧的拳头隐隐地颤抖着。 是她抵挡不了胡昭仪开出条件的诱惑,点头答应了。 “大皇子楚瀚月是本宫心头上的一根刺,若是有办法绊倒她母妃纪筠娥,那么本宫便无忧虑了。”她侧躺在贵妃椅子上,美眸带着愁闷地叹息了一声。 就是因为胡昭仪的一句话,她色鬼便将目标对准了西凉来的使节。 不久,纪筠娥便因为与西凉使节私通而被皇帝赐死。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们西域五鬼,特别是你。”胡昭仪亲和地执起色鬼白皙的手掌,来到桌前,她伸手倒满一杯香醋的酒,“来,本宫敬你一杯酒。” 第144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色鬼没有推迟,她放下戒心,一杯又一杯的饮下。(.好看的小说) 浑身发热的色鬼感觉身上的衣物被人剥夺开来,一阵凉意袭上胸膛前,白皙的肌肤在空气中暴露出来。 一张属于男性的嘴唇覆盖住色鬼。 初尝情欲的色鬼奈不住在他身上点火的男子,呻吟声响彻整间房间。 色鬼永远都忘不了那男子疯狂地在她身上烙下印记,当他贯穿她身子的同时一阵疼痛在下身蔓延开来,疼痛过后,她就像被抛上云霄那么畅快,他们不断地交缠,索取着对方的美好。 “该是起来的时候了,你对本宫已经没用了。” 色鬼被胡昭仪叫醒,昨夜与她缠绵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当今皇上。 “你可以带财鬼走了,但昨夜事情不可透露分毫。” 皇帝显然是被下了浓重的**。[] 胡昭仪当在色鬼的面前,一层又一层地脱下她身上的衣物,赤、身裸、体地在皇帝身旁躺下。 色鬼的处子之身被胡昭仪利用,让她成为胡昭仪成为贵妃的重要阶段,昨夜的酒被下了**,奈何她无法斗过权势,为了忘记那夜的感觉,她不断寻找男人欢爱,竟然不知不觉地麻木了这一切。 现在想来,色鬼反倒觉得自己够窝囊的。 “你还好吧!”夜奴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看着色鬼惊魂未定的神情,她显然是在怀疑她适才的话是不是太严重了。 “日辰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情才这样对待我吗?那么他到底与十年前的事情有何关系?与十年前大皇子楚瀚月有什么牵扯?”色鬼激动地握住夜奴的双肩,手指几乎在颤抖。 夜奴扫视了肩膀上颤抖的手掌,“他只是提了十年前的事情。”她也很想告诉色鬼日辰指的十年前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可是她无能为力。 “大皇子楚瀚月在十年前本会是现在的太子爷,是我出谋划策改变了这一切,也是因为我自己而葬送了自己的清白,制造了胡昭仪成为胡贵妃的机会,这一切都是我。”色鬼眼眶泛着迷蒙的泪花,她恨自己,可是她也因此得到了上天的惩罚,这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她踉跄地松开夜奴。 “是你。”夜奴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策划者会是西域五鬼,可是日辰为何非要在乎十年前的事情。难道日辰就是十年前受害的一员?或者他就是十年的太子楚瀚月,人的样貌可以变,但是仇恨永远不会消失,“你可以向日辰坦白这一切。” “呵呵……”色鬼疯狂地笑着,手掌抚摸着夜奴的脸颊,“柳姿虞,你以为日辰真的不在乎我非完璧之身的这个事实吗?错了,男人其实都在乎这个。” “日辰与我色鬼玩玩还行,但是他绝对不会对我认真的,十年前的事情不过成为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她又道。 夜奴无法辩驳,但是她只想问色鬼,“你会杀日辰吗?” “会,因为他知晓十年前的事情。”色鬼眨去泪花,“这样的回答,够清楚了吗?” 夜奴沉默地吸了口气。又是十年前大皇子楚瀚月,庄悫曾经给她讲过这段被皇帝视为丑闻的皇家忌讳之事,没想到这件事可真是牵连甚广,阁主命令她助纪江还杀西域五鬼,纪江还杀西域五鬼,如今西域五鬼又要杀日辰与纪江还,唯有阁主置身事外,事情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了,都是她害了日辰,如果她适才没有说,那么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柳姿虞就算你不说,我色鬼也迟早会发现的。”色鬼看穿夜奴的心思,她很善良,所以她可以选择独善其身,不卷入这才由十年前引发的纷争内的机会。 “那么……”夜奴迟缓地开口道:“你可以放过纪江还吗?” “绝对不可以。”色鬼连考虑都没考虑。因为世界是很残忍的,排除情意,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夜奴闭上眼睛,她太高估自己了,这场杀戮在所难免。 踏着林荫小径,夜奴与色鬼顺着原路的路线往回走去。 纪江还盘旋在原地坐立不动,闭目养神,而西域五鬼显然不敢轻举妄动。 “纪江还。”夜奴奔跑向纪江还,谁料,色鬼却立即扣住夜奴的脖子。 “你。”夜奴在色鬼的钳制下不能动弹。 “柳姿虞,为了杀纪江还与日辰,我在所不惜,你将会成为我最重要的人质。”她嗓音清冷,“纪江还,若是要柳姿虞活命,那么你就自行了断吧!” “虞儿。”纪江还上前一步,他的心显然是被夜奴的安危弄得有些慌乱,不行,就在色鬼洋洋得意之时,纪江还陡然地停在步伐,“不可能,柳姿虞是骠骑将军的女儿,她的生死从头到尾便与我无关。” 第145章 众人皆笑他人泪 “什么?”纪江还的回答让色鬼皱了皱眉头,“不可能,我看得出来你对柳姿虞并非无情无义。” “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纪江还冷笑道。 色鬼微微晃神,天下的男人皆是如此,她怎么认为纪江还是在意柳姿虞的呢!夜奴趁机猛地回旋一掌击向色鬼的胸部,色鬼则是连连倒退数步,躲过这致命一击,满是讶异地瞧着夜奴,“没想到,我是小看了你,柳姿虞,你爹将你教得文武双全,果真是当你是男孩培养啊!” “我爹怎么教我是我的事情,色鬼,原本我还以为你还有些人性的存在,没想到你真的是执迷不悟。”夜奴谨慎地退回纪江还的身旁,低声道:“纪江还,你能对付几个?” “你说呢!”纪江还在夜奴还未反应之前,她向西域五鬼出击,出手的速度真是令人咋舌,完完全全看不清招式,只觉得一阵旋风席卷而过。 夜奴想帮助纪江还,却使得纪江还分心。 “小心。”纪江还揽住夜奴,鼻尖却闻到一阵刺鼻的香味。 色鬼笑着上前盯着纪江还,“怎么?感觉如何呢!若是不想死的话唯有动你身旁的女人,真君子与假小人只在一念之间。”她将白皙如玉的腿伸展出来,对着夜奴道:“**,柳姿虞是你执意要卷入这场纷争的,就不要怪我出手狠辣,要是纪江还没有及时地发泄身上的欲、望,那么他的下场只有死亡,男人结实的手掌抚摸着你的大腿时,你定然欲罢不能地缠上他的腰,你可是喜欢我的这份礼物?”她娇媚的笑意溢满眼角,抚向大腿的手翻落下裙子。 “纪江还,你还好吧!”夜奴听到色鬼的话,尤为紧张地靠近纪江还,手掌扶住纪江还的手肘。 纪江还浑身开始发烫,推拒开夜奴,咬牙切齿地道:“你走开,既然知道了,就不要靠近我,否则你会后悔的。”纪江还强行地压下浑身的灼热,汗珠顺着紧绷的脸部滑下。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情的。”夜奴知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她不后悔。 “走开。”纪江还再次推拒开夜奴,暗沉的脸颊看不出什么神色。 “夜……”日辰止住话,他险些暴露了夜奴的真实身份,改口朝向色鬼,“身为江湖人,就该知道江湖事,色鬼你犯了乾坤阁的规矩,不经同意就冒然地来到青龙峡,可知道后果吗?”他声音严谨,没有丝毫的情感体现,令夜奴怀疑早晨与她交心的日辰还是眼前的日辰吗?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吗?”色鬼的狠劲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唯一多情的悲伤,令夜奴不禁认为色鬼适才的举动是因为恼怒而做出来的。 “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他声音静静地转身看着夜奴,“带他走,这里有我。” 夜奴不放心日辰,可是纪江还的情况更为严重,她点了点头,扶着纪江还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纪江还抗拒夜奴的搀扶,可是抵抗不住夜奴的执拗。 “老二,我们就这样放过这纪江还吗?”财鬼哎了一声,有些泄气地跺了跺脚。 色鬼面如薄冰,“你们先离开青龙峡,乾坤阁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那你呢!”酒鬼有些担心色鬼。 “去吧!”色鬼朝着酒鬼莞尔一笑。 西域五鬼中的四鬼离去了,色鬼靠近日辰,她朝思暮想的日辰,嘴里虽然要杀了他,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日辰,你告诉我,你与当年的大皇子楚瀚月没有关系。”色鬼害怕日辰的回答,她宁愿捂住耳朵也不想听日辰的回答,可是她必需逼着自己面对。 日辰拧紧眉心,“是柳姿虞告诉你的。” “是,我只要你真心地回答我。” “知道了,对你未必是好的,就让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吧!” “不……,你可以做得到,我做不到,你可以看得开,我看得不开。”色鬼跑进日辰的怀里,伸手紧紧地揪住日辰的袖子,泪水如决堤地泉水般流淌下,“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吗?日辰,是你救了我,让我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不要再让我重新跌落谷底。” “对不起。”这是日辰唯一可以说的。 “我不要,日辰,你身为乾坤阁的右护法,十年前的事情不过是你让我离开你的理由是吗?你从我口中知道十年前我的所作所为,可是我也受到了处罚,我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介意,我的清白是胡贵妃一手安排而种了**,成为她的替身为皇帝侍寝的,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无助吗?不要毁了我好吗?”哭泣声荡漾在空气中,带着哀求,在日辰的眼里,她没有自尊可言。 第146章 无情无义原因在 “我……。”日辰并非无情无义,他不是不想答应,而是这一答应下来,又不知道惹出怎样的风波,手指柔柔地拭去色鬼眼角的泪痕,“就这样,过去吧!”他淡淡地答道。 “不可能。”色鬼绝对不会让他们之间就这样过去的,“发生的事情岂能忘记,既然不容易忘记,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让它过去,日辰,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没有常理可言,太过无情无义了吗?”日辰拭去她眼角泪水的手指被她打了下来。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当同穴,你意下如何?”色鬼已经别无选择,悄悄地从怀里拿出匕首。 日辰一时没了防备,倒是给了色鬼杀他的机会,腹部的疼痛让他不敢置信地瞧着退离他怀里的色鬼。色鬼梨花带雨地含着笑容,“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不知道你感觉如何?我本抱着一线生机,是你让我恢复了理智,只有你死了,这样你才能永远地陪在我的身旁。[]” “你……”日辰喉咙呕出一淌鲜血,“你可是疯了?”他骂着。 鲜红的血液抵触在草叶上,触动了叶稍消失在泥土上。色鬼笑着转过身子,步步走得缓慢,“这一刀不足以要了你的命,我只是在为我自己报仇,他日再见时,必当是你我二人其中之一的死期。”她话说得绝情。 日辰拔下匕首的同时按住腹部上的淌血的伤口,他与色鬼总是是有所了断了,可是他的心里没有那么痛快。 “纪江还,你可好些了。”夜奴搀扶着纪江还的手觉得有些灼热难耐,仿佛烫手的山芋般险些松开了手,“我们必需加紧时间找个地方避避,这天色可是越来越暗淡了些,淋了雨可不大好。” “走开。”纪江还推拒着夜奴搀扶着他的手,身体的灼热似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了,他不可以在这样的情况要了她,或者是夜奴根本就就不是他所能触碰的。 夜奴没有就此而掉头离去,雨滴砸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浑然不知,搀扶着纪江还的手更加地紧了些,“纪江还,你听着,就算我柳姿虞死也不会抛下你的。”凶势的雨珠落地声几乎掩盖住了夜奴的声音。 “你会为你今日的话后悔的。”他闭紧眼睛,剑眉拉拢在一起。 纪江还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感情可言了,他大可触碰夜奴而换得快活,可是他不能,碰了夜奴,夜奴就不会为其他男人动心了,包括太子爷楚瀚泽,这样就没有全面的把握在最后的关头时,利用夜奴让坐在皇位上让楚瀚泽提早驾崩,而他则可以合情合理地取而代之,一堵天下老百姓的幽幽众口。 岩洞内四壁潮湿,水滴声由深处荡漾开来,看似狭窄的岩洞却别有洞天,内处的宽敞不是外面可以眺望得来的。 “柳姿虞,你若是后悔的话,还可以走。”纪江还靠在岩壁上喘息着。他知道除了动夜奴他别无选择。 夜奴的笑容已经给了纪江还答案了。纪江还勾唇一笑,带着厚厚的刀茧的大手捻起夜奴颊畔的一束青丝,视线充满**地扫视过被雨水沁湿的衣裙下拉拢的身姿,最后落在夜奴起伏不定的胸部上,“你很紧张。”他邪眸一扬。 就算是他纪江还要她夜奴,他也要让夜奴心甘情愿地躺在他的怀里。 纪江还微扬的俊眸瞧得夜奴心慌得很,她抿了抿唇,轻轻地摇头,“我不紧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对我温柔些,奶娘都说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疼的。”她佯装不害羞地直视山纪江还的眼睛。 纪江还敛眸瞅着夜奴清丽的娇颜,她像一株洁白的芙蓉,可远观而不可屑玩,静静地在清水湖畔上绽开,身体散发出浓烈的女儿香让纪江还下身一阵紧缩,下体的肿胀几乎让他宛如饥渴的狼般扑向夜奴,可是他忍耐了下来。 他俯唇在夜奴耳畔低语道:“除了疼之外你可还了解什么?” “我……”夜奴脸颊避开纪江还轻吐出来的气息,心里慌了如麻。夜奴这才发现,男女之事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她似乎开始怀疑这样做,会不会让纪江还觉得她不够矜持。 他捻起夜奴颊畔的一束青丝转而柔柔地抚摸向夜奴的脸颊,“既然说不出口,那就用实际的行动来告诉我。”他深沉的眼眸靠近夜奴的脸颊。 夜奴猛地站起身子,对,她后悔了。纪江还早已看出她逃脱的念头,早在夜奴跑开的刹那间已经被他擒住手腕,扣住后腰,将夜里锁在他炽热的胸膛前,“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我的虞儿。” 第147章 蓦然承受一身惊 纪江还的一声虞儿让夜奴脸儿一红,心儿怦怦直跳,语气像是求饶地道:“纪江还,我是后悔了,所以……”她试着用商量的语气,吞了口水,“所以就请暂且忍耐些吧!我出去帮你找其他的女人,具体说是懂得伺候男人的女人。” 他擒住夜奴的手腕的大掌转而握住夜奴微凉的小手,“怎么这么凉?”手掌略显急躁地游移在夜奴湿透的衣裙上,他已经忍不住了。 “不打紧。”夜奴扭动着身子,紧紧地按住纪江还不规矩的手掌不放。 “这样的抵抗对我微不足道,你不是喜欢我吗?”纪江还的难耐是夜奴不懂的,可是他难得地放下身段,低低地诱哄着夜奴,“放轻松些,这样我才能保证尽量地不伤害到你。” “纪江还。”夜奴激动地抗拒着纪江还的触碰,可是夜奴发现自己与他相较之下,这种微弱地反抗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她试着调息自己的呼吸,与此同时,夜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上身的衣襟被纪江还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挑开了,碧色贴身的兜衣在纪江还的面前展露无遗。 “不要。”是的,夜奴承认她害怕了。 纪江还的耐心已经被夜奴磨光了,他有些急躁地将夜奴逼近岩壁的角落,温热的大掌握住夜奴胸膛前的一抹柔软,嘴唇忘情地隔着贴身兜衣允吸着其中的甜美,“我已经等不急了。”嘴角溢出的话使得夜奴一动都不敢动地将背部紧贴着冰凉彻骨的岩壁。 “纪江还,不要。”夜奴轻皱起眉心,手掌无助地拉扯住纪江还的衣袍,她紧咬着嫩唇,犹如触电般的颤意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无力地滑落下身子,却被纪江还腾空抱起,抵在岩壁上。 “没有不要。”纪江还强硬地按住夜奴的后脑勺,饥渴地吻住她微启唇瓣,带着撕咬,带着允吸,搅弄着舌间交缠的美好。(.好看的小说) 夜奴沦陷在纪江还激烈的吻中,胸膛前的凉意使得她不知所措地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蓦然,她感觉就连身上湿透的衣裙也被褪去了。纪江还不断地在夜奴的身子不断地抚弄着,夜奴感觉体内的温度不断地在上升,体内的快感教瞬间让夜奴迷失了自我。 夜奴咬住唇瓣,深深地印下齿痕迹。 “松嘴。”纪江还粗糙的手指抚过夜奴柔软的唇瓣,他将夜奴抱躺在对面的一块岩石上,“虞儿,我的好虞儿,我不会弄痛你的。” 他的嗓音迷惑住夜奴,“我知道。”她美眸垂下,顺长的睫毛在眼底印下阴影,她不想叫出声,只好死死地再次咬住唇瓣,身子因为愉悦而颤抖着,身子微微地弓起,她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要的只有纪江还有办法给她的。 下身的疼痛清楚地告诉着夜奴她已经是纪江还的女人了。 白皙的肌肤烙下淤痕,压在夜奴身上的纪江还好似忘记了他适才的话,粗暴地折腾着她,夜奴感觉她快活地被抛上云端的同时又被打入黑暗的地狱。 “不要。”夜奴求饶地泪眸瞅着纪江还,可是纪江还丝毫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无节制地索取,直到夜奴累得昏迷的那刻,她依旧感觉到体内蠕动的快、感…… 四周一片黑暗。 是夜晚,夜奴方要起身,腰部似乎被手臂钳制住了,无法动弹。 “哗啦”的一声骚动,夜奴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除了黑暗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难道是田鼠?夜奴想起那毛茸茸的动物不免毛骨悚然地往纪江还的怀里靠去,可是一挪动身子,酸痛感几乎要让她痛呼出声,躺在身旁的纪江还似乎还未睡着。 “希望你不会恨我。”他的指尖划过夜奴的脸蛋。 夜奴嘴角勾起,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恨纪江还的。 当夜奴再次醒来时,她艰难地起身,侧目盯着沉睡的纪江还,只有睡觉的纪江还才会让夜奴觉得他是温暖的,是有感情的。 穿戴整齐的夜奴为纪江还收拾着地板上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脸色不知不觉地泛着妩媚的潮红,笑意灌满眉心,她发现成为纪江还的女人似乎好开心,就连看风景的角度也变得不同了。 “啪嗒。” 一块圆形的木牌掉落在夜奴的脚跟前,围绕着木牌的是只活灵活现银色的璃龙,而中间则是雕刻着殺字,夜奴潮红的脸颊缓缓地退去颜色,苍白无血,宛如幽灵般失去了灵魂地蹲下身子,执起木牌,银色的璃龙仿佛撕咬住了她的手指,她慌乱不已地盯着木牌。 第148章 春回梦醒今朝还 “阁主。”她瞧向依旧睡着的纪江还。 乾坤阁里素来有着杀手令,这令牌只有阁主与左右护法有,见杀手令的属下们如见阁主般听命行事,早在夜奴任命来到骠骑将军府时,她就已经将杀手令交还给阁主了。她不禁哑然失笑地摇着脑袋,抿着嘴角幽幽地低泣着。 “虞儿。”被惊动地纪江还起身,温柔的目光转为阴冷,只是他看清夜奴手里紧握的杀手令。 夜奴站起身子,面色悲伤地质问纪江还,“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你明明知道只要你的一句话,就算我粉身碎骨也全然不在乎。”她恨,恨世界对她如此残忍,明明爱上的是同一位男人,她却认为她爱上的是另外的一位男子,原来至始至终被玩弄在鼓掌里的都是她。 夜奴认为她才是傻子。 “为了得到目的,我在所不惜。”他冷着面孔与夜奴对视。 “目的,呵呵……”夜奴握紧手指,指甲嵌进手掌心内也浑然不觉,“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是你根本就是庄悫口里的大皇子楚瀚月。” 夜奴不得不怀疑,她再如此执迷不悟地自欺欺人下去,只会是对他自己的残忍,初到庄府,庄悫就给她简述了大皇子的故事,庄悫初次来乾坤阁,口口声声地指定阁主就是楚瀚月,还有就是色鬼,她找到纪江还的追杀,也是因为牵扯进当年大皇子楚瀚月的事情内,她就算是再傻,再笨,这些串连起来的珠子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我以为日辰就是当年的大皇子楚瀚月,没想到日辰是因为你而错过了一位真心爱他,为他好的女子。”夜奴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冰冷冷的石地上,“那么……那么我体内不知名的药也是你命幽冥王下在我身上的?” “是。”他利落地穿上外袍,“可是这药早在十年前我就喂你服下了,只要长期服食药,常人是不会发现的,只是你被我拍去骠骑将军府后,就停止了服用,所以这药就开始发作了,给你用药的目的就是让你彻彻底底地忘记过去。” “过去。”夜奴没有忘记这空白的记忆带给她的痛苦。 “你很想知道你的过去吗?”他冷冽地勾起嘴角,挑眉道:“只要你点头,我会如愿以偿地让你恢复记忆,而这不知名的药自然会在你体内根除。”他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夜奴散落下来的发丝。 “不要碰我。”如他所说,夜奴后悔将自己交给这样的男人。 他眯起眼角,收回手指,“为时已晚,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身上还有那处是我纪江还没有看见过的,虞儿,不要妄想反抗我,恢复了记忆,你会更恨我的,等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洪亮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岩洞内,夜奴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 “虞儿,你身上的毒已清,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救了你,我索仲樊日后必定登门讨教一番。”索仲樊为夜奴把玩脉搏,边收拾着器具,边询问着夜奴。 自从夜奴知道索仲樊对她的毒不是无能为力,而是顾虑到自身的安危而选择避而远之时,她对索仲樊的感觉也就变了,“院使大人太过谦虚了,虞儿的毒,大人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不是吗?”她反问着索仲樊。 索仲樊嘴角抽搐地笑了笑,“虞儿,怎么对我这么生分了?”他之所以见死不救,是师傅幽冥王下令他不许救,时机到了柳姿虞自然会安然无恙的。 “院使大人,小女这毒果真是解了?”柳展骑不放心地注视着夜奴依旧气血不佳的气色,显然是对索仲樊的话有所质疑。 “是的。”索仲樊回答道。 “二哥,为何虞儿的气血还是这么苍白呢!”恰巧站在一旁的索伯厉将柳展骑的疑问问出口,索仲樊自然知道柳姿虞气血之所以没有好转是因为她体内还有令一种毒缠扰着,可是他不可以违背幽冥王的话擅自主张地为柳姿虞解毒。 “二哥……”索叔扬见索仲樊迟迟不回答,内心反倒是有些焦急,语气不免重了些。 索仲樊沉默不语地避开索叔扬的话,“骠骑将军,过些时日便会好转,虞儿大病初愈,切记不宜大补,清粥小菜反倒是对身体有好处。”他能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嗯!”柳展骑起身来到夜奴的床榻前坐下,抚摸着柳姿虞的病容,慈爱地安慰道:“虞儿,切莫担心,一切有爹在,爹不会让你出事的。”他一把搂住女儿,叹了口气。 第149章 话中有话不知闻 “爹,女儿不会有事情的。(.好看的小说)”夜奴不忍地仰视着柳展骑愁眉不展的脸孔,乐观地笑着。她该感谢颜郡主才是,若不是她来访,柳展骑定然被皇帝再次派去出征,这样她就不能感受到这样浓烈的父爱,她真的很羡慕柳姿虞。 “老爷。”王氏端着刚煮熟的粥来到柳展骑的身旁,轻声道:“满活了大半天,小姐也该是饿了。” “我来。”柳展骑接过碗,热腾腾的粥飘着缕缕的葱香。 “好香啊!”夜奴撒娇似的缠着柳展骑的手臂张开小嘴。 柳展骑小心翼翼地吹凉勺子上的粥,喂进夜奴的嘴里,“瞧你,这么大了,还像孩子般不让人省心,这次要不是先生人脉广,恐怕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他拿起帕子拭去夜奴嘴角的饭汁的力道加重了些。 “爹。”提起纪江还,夜奴浑身不由得一颤,吞吞吐吐地道:“爹,纪江还她不是好人,你可要提防着他些。(.好看的小说)”她不忍心柳展骑遭到纪江还的伤害。 闻声的索叔扬蹙眉地看着柳姿虞,见她神色紧张,全然看不出她对纪江还的爱意,只有畏惧和恨意,似乎她对纪江还已经有很深的了解。 柳展骑拍了拍夜奴的手背,“爹知道你对先生不满,可是他好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知恩图报是不对的。”严厉之中带着笑意。 “可是……”夜奴止住话音。柳展骑对纪江还早就深信不疑了,她多说也无意。 索叔扬适当地开口道:“骠骑将军就让我与虞儿单独谈谈可好?” 柳展骑有所犹豫地看着柳姿虞,见柳姿虞点头,他也不好不答应,“这样也好,叔扬啊!你与虞儿自小青梅竹马,虞儿心里有事,自然也瞒不过你,你可要替我好好开导虞儿些,这儿就交给你了。(.好看的小说)”他将手掌中的碗交给王氏,就起身唤着王氏一同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索叔扬与柳姿虞二人。 “索大哥。”夜奴生涩地唤出口。 “难得你不是叫我三爷。”索叔扬来到夜奴的面前,“既然你唤我声索大哥,这就代表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索叔扬的,那么就告诉我你与纪江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喜欢纪江还的,那么又为何叫骠骑将军防备纪江还?” 夜奴默然地绞弄着指甲。 “这是怎么一会事?你倒是说说看。”索叔扬攥起夜奴的手腕,从袖口遗露出来的淤痕展露在索叔扬的眼里,索叔扬不顾男女之间的避讳掀开袖子则是更多的淤痕,他咬牙切齿地道:“他碰了你是吗?” “没……”夜奴在索叔扬的逼迫下,只好缄默不语。 “你骗不了我。”夜奴表现在眼底的慌乱证实了索叔扬的想法。 “是我自愿的。”夜奴如实交代,“纪江还是为了救我而种了西域五鬼的**,如果纪江还没有……”她情不自禁地红起脸颊,不敢继续往下说去。 索叔扬似乎没有昔日的那般冲动了,而是冷静地低声问道:“清白对女儿家尤为重要,虞儿,你打算怎么办?你可曾想过就此可能会怀上纪江还的孩子,人言可畏,未嫁怀子可是被世人所不容的,就算有骠骑将军护着你,可是也止不住众人的幽幽之口。” “不会的,我已经过药。”夜奴紧张地爬起身,双手拽住索叔扬的袖子,“答应我,在我还未弄清楚之前,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不要干涉我与纪江还之间的事情。”她秋眸盈盈地索取着索叔扬的承诺。 “你……”索叔扬终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柳姿虞,你竟然还活着。” 夜奴顺势看向出现在面前的颜茝若,她似乎很失望。 索叔扬皱了皱眉头,颜茝若对柳姿虞的敌意他似乎感觉到了,碍于身份,他只好身前弓身行礼,“参见颜郡主。” “你是何人?”颜茝若娇笑地踱步在索叔扬身旁,“莫非你就是索叔扬?与娶了沈姐姐的相公索叔扬,与柳姿虞牵扯不清的索叔扬。”她认得索叔扬,但是内心忿忿不平地为沈果果叫屈,放着大好的女子不要,非要柳姿虞。 “正是。”索叔扬面不改色地回答。 “哼!”颜茝若冷哼了一声,“沈姐姐独守空闺多日,你倒是好,跑到骠骑将军府来与柳姿虞纠缠不清,害的沈姐姐每日以泪洗面,要不是沈姐姐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你,本郡主定然要皇上治你罪。” “虞儿如同索某的妹妹,如今妹妹有难,我这做哥哥的岂有不管之理,倒是颜郡主你,听闻再过五日,蒙古的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了北京城了,你不在闺阁里好好准备,跑这儿来有何目的呢!”索叔扬恭敬之中却不容颜茝若在他面前放肆,甚至不允许让她就此当着他的面为难柳姿虞。 第150章 情到深处人孤独 “索叔扬,你竟敢对本郡主如此不敬!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吃足苦头?”颜茝若说的有些气恼,索叔扬是个什么身份,既无官也无职的,要非看在他父亲的面子,她未必把他放在眼里。 “索某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他意思。郡主的亲事乃是皇上圣旨降婚,而且还关系到两国日后的友好关系,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的疏忽之处,否则后果……郡主你付得起吗?”索叔扬扬唇反击道。 “你……哈哈!瞧你的说这般不卑不亢,你的意思是我不知轻重,故意来找茬的咯?”颜茝若被索叔扬的倨傲无礼惹恼,她本就对索叔扬没有什么好的映像,现下的情况,更让她觉得他不识好歹! “郡主执意要这么断章取义的话,索某还能说什么呢?” “你……很好!索叔扬,你就为了这女人得罪我,我等着看你后悔的滑稽表情!”颜茝若羞愤地朝着伫立在床侧的索叔扬怒吼,她将锐箭一样锋利的眼神对上夜奴的,“柳姿虞,你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得很,任人如何折腾,你还是可以像九尾狐一样命硬!我告诉你无妨,此次我爹飞鸽传书前来,我和蒙古联姻的事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语罢,颜茝若甩袖而去。 而留下的那句话同时也重重地敲击着夜奴的心弦。 柳姿虞,你不要妄想。 纪江还她终归是我的! 他是我的……是我的…… “虞儿,你还好吧?看你脸色很差。”索叔扬终究还是不能够保护她周全,对于纪江还在柳姿虞身上所施加的一切,他真的很懊恼。 “我没事儿。”夜奴抬眸望进索叔扬关切的黑眸里,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伤害了索叔扬,索叔扬对她愈好,她内心便愈是煎熬着。“索大哥,你……不该这般待我的。” “我如何待你了?”索叔扬眸光黯淡,似乎容纳了满天的乌云般阴霾。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唉……虞儿,如果……我让你放弃纪江还,回到我的身边,你会答应我吗?” “不……” “哈哈……”索叔扬觉得自己的笑声十分空虚无力,只是自己一直在拼了命的掩饰它罢了,在柳姿虞的面前,这场情爱的战争教他遍体鳞伤,他希望,至少可以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我……”只是我没有猜到的是,你已经爱他这么深刻了,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留给我…… “索大哥,我……”夜奴在想,她终究奈何不了自己的心呐,虽然纪江还骗了她,还利用了她,而她也说过,她恨他!但是,她已经深深地落入纪江还所编织的情网,不可自拔了啊。 纪江还他栽培了她,也将她养育成人。夜奴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是她恋慕十年之久的阁主,也是她怦然心动的救命恩人,然而在知道他就是当年失踪的大皇子之后,她便明白了。纪江还根本就不爱她,他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一切,都是为了炙手可热的江山权势,在和他霸野雄心相比之下,她..夜奴,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呀! 心..好痛! 索叔扬看到夜奴难过的神情,不禁有些狼狈,不管怎样都好,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还是会为她保留着,“我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我,所以我的答案和你一样。我是自愿的,虞儿,就像你明明知道纪江还不爱你,却还是偏执地选择受伤一样……我的感受和你是一样的,你能懂吗?” 夜奴仰眸凝望着索叔扬俊朗的脸庞,唇角一直都挂着浅浅的微笑。 她知道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爱上了,谁还奢望能够完完整整的全身而退呢?或许,一年前的夜奴她还不明白这些,但是……今朝已不在如当初那般了。 “谢谢你的好……索……大哥。”夜奴激动的投入索叔扬的怀里,换做是今天以前,她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她甚至还会躲着索叔扬,想方设法地避得远远的,就因为她不爱他,索叔扬给她的感情让她无法喘息。 现在呢?可以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吧。 当纪江还来到房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撕抱成一团的两人。 好刺眼的画面! 纪江还很想发怒,很想上前即将他们用力的拉开,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一直拒绝夜奴的是他,一直利用夜奴的是他,一直伤害夜奴的是他!是他亲手将他们的感情分割开的呀。 纪江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绝然的离开。 是夜,弦月高挂,沁凉的春风拂去了许多清冷。 夜奴毫无睡意,纪江还壮硕挺拔的身影不时地缠绕在她的梦里,只要夜奴一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想着昨日雨中贪欢的一点一滴,在这样冗长的黑夜里,不断的侵蚀着她的意志。 “纪江还……”辗转反侧之余,夜奴忍不住轻唤着心中所念之人。“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这么残忍的伤害我呢?”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许久不去找他,他当日欠下的另一半故事的内容,现在是该向他索要的时候了吧。 第151章 魅影盘旋柳风梢 她想要知道,知道有关纪江还的所有一切! 或许她心中困扰着她的这些疑问,庄悫的故事会给她想要的答案呢。 夜奴走出休云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夜奴特属的装扮,绝色玉容上掩盖着那面曾经阁主留给她的面具,一身黑色轻纱劲装依然那样贴合着她纤细的柳腰。 夜奴轻巧的跃出了将军府,没有惊动半个巡视的士兵。 同时,她并没有察觉到纪江还从石狮子后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他在苍白月光的浸润下散发出让人无比胆寒的诡异色彩…… 以庄悫自信的程度,指挥使的府邸并没有设下许多重的防卫,夜奴来过这里三次,自然而然的也将路线摸了个大概。但是让人头疼的是,庄府大得就像一个没有办法突破的迷宫,常人定然是有进无回的,但是,凭着夜奴的利落身手再加上对庄府地形的大概评估,想找到庄悫还是有可能的。 夜奴在瓦砾上轻轻移动步伐,弦月被薄薄的云层笼罩住。 “纪……纪江还!”夜奴看着直挺挺伫立在眼前的纪江还有些意外,其实更多的是不安。 因为夜奴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来配合纪江还了,是杀人无数的夜奴,还是单纯的柳姿虞? “你跟踪我?是怕被我知道什么吗?”夜奴很快地把波动的情绪压抑住。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相较之下,让你知道真相未必不失为控制你的好办法,庄悫固然知道我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他不知道的。”翠绿色的药瓶在月光地穿透下,显得寒气阵阵,他边蹩进夜奴,边道:“服下这瓶药物,一切在你眼里都不是秘密了。” 夜奴接过纪江还手里的药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药瓶,“十一年了,恐怕体内的药物已经不是单靠着这瓶药就能清除得干净,在我还未调整好心态之前,请不要逼我。”她抬起眼眸,无比确定地道。 “夜奴,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纪江还的话让夜奴莫名地泛寒栗。 “我……”夜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凭空传来的另一道男音打断。 “没想到我庄府的大门鲜少有人敢来做客,这陡曲不平的屋顶倒是挺受欢迎的嘛。”庄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夜奴的身后,一袭素雅青衣将他的棱角勾勒得清晰而慵懒,显然夜奴被来人吓了一跳。 “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找上你的麻烦了。”纪江还以平静无澜的语调缓缓地说道。 “你还是那么聪明,只要给你一点线索或是破绽,你就能抽丝剥茧地解决问题。”庄悫哂笑道。 “是……李德息的人。”纪江还显然已经猜了,毕竟庄悫在朝廷的势力是李德息和胡贵妃等人所忌惮的,庄悫为人又自恃过高,谁的帐都不卖,和庄悫开战是迟早的事情。 “你只猜对了一半,有本事调动皇宫内御前精兵的人来做这些偷鸡摸狗,夜探庄府的人,还有一个人,没想到他们这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有的是想拉拢我庄悫为他卖命,有的则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那么你要怎么选择呢!是为了日后最有可能继位的太子爷楚瀚泽卖命,还是继续与李德息为敌,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与李德息同仇敌忾,共谋江山呢!”纪江还说了多种可能,却对他自己只字不提。 庄悫带着微笑地眯起眼,“这些非我愿,我的心思你不是最了解的吗?除了当年大皇子楚瀚月,我不可能为任何人卖命的。” “庄悫,怎么老朋友见面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只顾着与纪江还谈论这些听不懂的谋权大事。”夜奴知道,她若是没有主动地开口,恐怕到天亮也无法和庄悫说上一句话。 “是你。”庄悫眼前一亮,“可是找我有事?” 夜奴噙着笑容,“可否与我单独谈谈?” 庄悫心情大好,斜睨着面无表情的纪江还,询问道:“就连他在场也不可以吗?还是你谈的内容就是有关他的。” 夜奴看了纪江还一眼,明显地不愿意透露太多谈话的内容,“到时候便知道,何必急于一时,做些无谓的猜测。”她上前一步,与纪江还擦身而过之际,轻声道:“我希望你不要跟过来。” “你们之间看似有点小误会嘛!难不成是要我庄悫淌进这趟浑水,来做和事老不曾?”庄悫玩味地轻笑出声,“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有些事情不适合从我庄悫嘴里透露出,我庄悫自然只字不提。”他似乎是在与纪江还说话而不是对着夜奴说话。 第152章 夜访庄府寻真相 “在这里应该可以说了吧。(.好看的小说)”庄悫随着夜奴一路向西飞跃而去,穿过亮着昏黄路灯的九曲十八弯的高大回廊,他们进入庄府后院的一处拱形石桥下,灰色的影子在缓和的夜风中酝酿着死寂的黑点,周围的树枝也只是偶尔的发出三两声沙沙的响曲。 夜奴停下疾驰的步伐,诡异的面具正好裸露在石桥的倒影外面,在月光下,叫嚣般的闪动着斑驳的光泽。 夜奴扯着玩味的笑意,她幽幽地说:“我以为你会允许我多逛逛久违的庄府呢,没想到,你的耐心就这么一点儿。” “你半夜扰人清梦,不要告诉我说,你只是来我的府上闲逛的。”庄悫危险的半眯着狭长的黑瞳。 “唉……其实我是来找你为我解开疑惑的。”夜奴喟然长叹一声,美眸紧紧地盯着庄悫难以捉摸的俊颜,她实在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探知他内心想法的机会,可惜,庄悫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除了会冻死人的冷冽外,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是和外面屋顶上的美男有关?” “……” “看来你似乎已经知道纪江还的身份了,否则你不会和纪江还同时出现在我的府邸,噢,是屋顶,既然这样的话,想必心思细腻的你也已经知道纪江还和骠骑将军府的关系了,是这样么?”庄悫有条不紊的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庄悫,这也难怪庄指挥使可以根深蒂固的在朝廷中建立权倾朝野的势力了。”夜奴冷冷的说,“既然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那我就把找你的目的说了吧……我希望可以听你讲完一年前待续的故事。”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我也说过,后续的故事,你的阁主更适合来揭晓才是。” “……你怎样才肯说?”夜奴好半晌才吱声,她知道,庄悫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和他做交易,吃亏的永远不会是庄悫本人。 “哈哈!你真是个识趣的朋友,我一开始就很欣赏你,只可惜……你对纪江还忠心远远在我的驾驭范围之外。” “朋友?那我是不敢当的。如果可以,我只想知道……真相,事情的真相!”夜奴静静地等待着庄悫的答案,但是她的心里总是瑞瑞不安的紧绷着,那个故事……究竟会让她跟恨他,还是原谅他?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我索知道的,但是……你必须先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问。”庄悫看着夜奴贴紧浸满柔软月光的空气中的白皙脸庞,眼球中滚动着侵略性的光芒。 夜奴点点头,接着一阵沉默,或许,她隐隐的可以猜到庄悫下一步的行动。 “我想要一睹姑娘的绝丽芳容。”庄悫说得十分的直白,没有半点拐弯抹角的姿态。 庄悫由此一说,夜奴并不错愕,他究竟是敌是友,夜奴并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是回想之前庄悫曾只身来到凶险的乾坤阁试探阁主,那时她也在场,她明显的感觉出,庄悫的眼神中并没有噬血的杀意存在,或许,她可以赌一赌。 赌输了,大不了搭上她夜奴的一条烂命,可是要是赢了,她不仅可以明了庄悫的立场,同时,她也可以从庄悫这里知道更多关于阁主所隐瞒的真相。 夜奴伸手解开面具上轻系着的红绳子,然后稳稳地将面具拿下。 庄悫紧盯着夜奴的动作,像潭水一样的幽深的黑眸子里掠过一掠光芒,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 在看清夜奴的脸庞后,庄悫有一瞬的怔愣,随后又很技巧性的掩饰住了,“绝色!果然是绝色,无怪乎纪江还那般在乎你了,哈哈哈!” 庄悫肆无忌惮的邪气笑声冲击着夜奴的耳膜,夜奴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随即道:“我的样子似乎也早已被你看穿了呀,庄悫啊庄悫,我很佩服你。不过……”夜奴不在意的笑着。 “不过什么?”庄悫好奇地问道。 “你会是乾坤阁最可怕的对手。”夜奴别开眼,附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面具。 “这点你不必担心,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看透夜奴在担心什么,庄悫很自然地向她保证,转而说道,“其实想要猜出你的身份并不难。名震江湖的杀手夜奴在一年前失去踪迹,而又在一年后和纪江还出现在我面前,你也已经知道了纪江还就是乾坤阁的阁主,纪江还做事向来深思熟虑,谨慎有加,若非亲近之人,是在很难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养在深闺的柳姿虞居然身怀绝技,还缕缕坏我庄悫的好事,这些疑点拼凑起来,你说,你还能继续隐瞒我吗?”庄悫这句话里饱含浓郁的危险气息,他走近夜奴,伸手攥住夜奴削瘦的下颚,将她的细致的脸庞抬起,对上他探索的眼睛。 这个疑点却是如庄悫所猜测的那般,可是在真正目睹夜奴的容貌后,不其然的,另外一个疑问又像藤蔓一样缠上了庄悫。 第153章 容颜尽显庄悫眼 夜奴和柳姿虞过分神似的脸看在庄悫眼里,逐渐地氤氲成一道破碎的谜,排除这是上天安排的一个契机般的巧合,夜奴的存在似乎也是纪江还策划的另一场复杂的布局…… 即使庄悫本身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很清楚,他并没有问夜奴的必要了。 纪江还,你到底葫芦里卖的药要比我庄悫想象中的还要猛呀!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依你的要求做了,现在该是兑现你的话的时候了吧?庄指挥使。”夜奴苍白着脸,望着近在咫尺深不可测的黑眸,她实在拿不出任何能够获胜的筹码来。 庄悫很满意夜奴脸上满布着的慌乱,他邪气的扯开一抹冰冷的笑意,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亦像是在享受胜利后的快感。他很快的松开对夜奴的钳制,转过颀长壮硕的身躯,好半晌,夜奴才等到他的声音,“当年,皇上的宠妃纪筠娥,也就是大皇子楚瀚月,现在的纪江还的母妃,她被胡贵妃等人趁机以通敌的罪名害死,大皇子也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他被逼的只能大开杀戒,以求自保。据我所知,是柳展骑在宫门处救下刀光剑影中的大皇子,让他顺利逃出皇宫大内。” “而我和他的最后一次面见是在十一年前的棠居酒楼,不过现在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那时大皇子浑身是伤,我不难猜测,胡贵妃是想要斩草除根,因此他也惨遭一波又一波的杀手的天涯追杀。”庄悫忽而看向夜奴,笑得十分诡异,“我记得在他曝露行踪匆忙跃下酒楼之时,在大街上,顺道掳走了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女娃儿……” 夜奴的心咚的一声跌倒谷底,被狠狠的摔得粉碎。 原来阁主对她早就有了安排,在十一年前她就已经成为一个被他执在掌中控制的棋子了…… 那么,他不假他人之手对她悉心**了十载之久的认真又算是什么?!在她中了西域蛊毒濒临死亡时,他的紧张和在乎有算是什么?!他在雨中对她温柔却又隐忍着疯狂的索取又算是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她夜奴并不欠他纪江还什么了,再也没有了!原本,她还期盼这个真相能够让自己对纪江还的冷漠加以释怀,看来,她还是妄想了。 纪江还,你好生自私啊…… “那么,有谁来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是谁……”夜奴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不住掀动的菱唇发出低哑的悲鸣。 庄悫像是看足了别人的好戏似的,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同时,他也感觉到周身气流在不断的冷凝掉,他知道,漆黑的一角,一道锋利的杀人般的眼神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笔直的射过来。 庄悫嗤笑着,转过身,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的最黑处。 “庄悫……”俨然关乎她夜奴的过去,庄悫似乎不愿意告诉她,可是除了庄悫之外就只有这瓶药能够解开疑团,握紧翠绿色的药瓶,她眼神闪烁不定地凝望着月空。 “服下这瓶药,你的痛苦、迷惑将会迎刃而解。”突然站在夜奴身后的纪江还发出浑厚声音,黑夜中,他的神情模糊不清,就算是在白天,夜奴也琢磨不透他,哪怕与他相处了十一年之久。 夜奴吞咽了口口水,语气紧绷地朝着纪江还说:“在我还没完全地恨你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说。”纪江还的仁慈只在一瞬间浮现。 “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一颗棋子吗?”如果纪江还还有人性的话,他就不该点头,如果纪江还对她还存有一点的怜惜之意的话,他就不该说出违心之论来伤害她。夜奴屏息以待纪江还的回答。 纪江还握紧拳头,除了报仇夺取皇位之外,夜奴只不过是潜藏在内心里的一丝愧疚而已,他成功地麻痹了自己,“是,为了皇位,我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你在内。” 听到答应的夜奴并没有如期地尝到锥心之痛,她平静地微笑着,或许是她早就预测到纪江还的回答了,掀开瓶塞,清香的味道窜入鼻间,“希望我不会太恨你。”她嫣然一笑地仰头喝下药沫。 纪江还被夜奴的话理会了头绪,他想阻止,可是瓶子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真实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头疼欲裂的感觉蔓延开来,夜奴踉跄地抵着额头。 “你……”纪江还揽住夜奴的双肩,一句关心的话几经徘徊终是隐了去。 第154章 挥泪斩情了过往 夜奴半阖着眼眸,也罢!这样一觉过去,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个了解,她牵扯着唇角,轻轻吐纳着,“纪江还,我若是恢复记忆,你可否放过我,至始至终淌进这趟浑水都并非我愿。[.超多好看小说]” “这问题似乎不大适合在此时回答你。”纪江还承认他残忍地剥夺了她的一切,可是若不是在十一年前,她险些葬身在马腹之下,他也不会出此计谋,既然出手了,那么就收不回来了。 次日。 午后的阳光投射在园子里的躺椅上闭眸养神的夜奴的清丽脸颊上。她伸出手掌挡住阳光,可是阳光还是从指间缝隙中投射到夜奴的脸颊上,夜奴半眯着美眸,脸颊泛着醉意。 “酒。”听到细碎的步伐声由远即近,夜奴摊开手臂喃喃地索要着。 柴千烨步伐微滞,不动声色地来到夜奴的身侧。 夜奴脸上带着不满地再次索要着,“酒。” “没有。”柴千烨柔嫩的指尖划过夜奴微醺的眼角,“找我来就是要酒吗?柳小姐,我寒香醉雨轩的酒固然多,可是也不是让你来这样糟蹋的。她语气放缓了些,叹息了一声,“说吧!有何烦心事将你困恼住了,我或许能为你一解忧愁。” “你帮不了我的。”夜奴泄气地挥开柴千烨的手指,“没有人可以帮助我的。” 夜奴眼角知不觉地噙着不泪花,是的,她如愿以偿地恢复了记忆,是她亲手毁去了妹妹柳姿虞的快乐,她难辞其咎。 “姐姐,你看,今年的梅花又开了。”柳姿虞纯真的面孔在夜奴的面前徘徊着。 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梅林,而今却化作一棵梧桐树。 “颜儿,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妹妹啊!”母亲娇媚地笑着,手掌在她的额头上抚摸着。 夜奴对封氏孺人的印象可算是零零碎碎的,母亲多病,时常足不出户,就连她们这对双胞胎的女儿也常常见不到母亲,只是听到由着房内传出来的阵阵咳嗽声。 “你……没事吧!”柴千烨迟缓地开口,她似乎已经察觉到夜奴异样的神情,探去的手掌又收了回来。 夜奴惆怅地抿紧嘴唇,她深吸了口气,溢出眼角的泪水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世界。 “纪大哥,你看,那不是柳姿虞吗?”颜茝若得意地停下步伐,她没有放弃丝毫数落柳姿虞的机会,更没有放弃讨好纪江还的机会,“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可好?”她看着纪江还漠然的眼神问道。 “随你,只要你高兴便好。”纪江还勾起嘴角,此时,她应该是柳姿颜才是,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该来的倒是都来了。”柴千烨扯住夜奴的手臂,“别让情敌看清你的柔软,振作起来吧!或许你可以试着将你心里的不愉快全部论为攻击颜郡主的武器,我可是有些期待。”她半开着玩笑地注视着临近的颜茝若。 夜奴擦拭去眼角的泪痕,是该时候了与纪江还说清楚了,救出妹妹柳姿虞则是她唯一的目的,而她对纪江还的爱意则会成为永恒的秘密。她坐起身子,见颜茝若神采奕奕地向她走来,可是她的目光却穿透颜茝若落在纪江还的面上。 “柳姿虞,前些日子故念及你身子不适大可不必行礼,这是就不代表你可以永远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颜茝若居高临下的气势远不输于京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 夜奴没有回颜茝若的话,她在颜茝若恶狠狠地瞪视下绕至纪江还的面前,“我们可否单独谈谈?”金黄色的阳光掩映着夜奴泛红的脸颊,好像落水的樱桃,忍不住让人心生悸动。 “柳姿虞,你居然无视本郡主的存在。”颜茝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来到夜奴面前举起的手掌挥下之时却被柳姿虞硬生生地给钳制住了。 夜奴没有心思与颜茝若周旋,“颜郡主,别忘记了,这可是骠骑将军府,哪容得你这般毫无限制的胡闹。”她下手俨然是重了些,甩开颜茝若的手腕时,她清晰地瞧见她手腕上出现的谈谈红痕,若没有及时打理,恐怕明日会淤青得肿胀起来。 “你……”颜茝若踉跄地摔倒在地,气得发抖地瞪视着夜奴。 柴千烨伸手想扶起颜茝若,可颜茝若不领情地推拒开她的手,她蹲下身子,笑着逼近颜茝若气血不佳的脸颊,“颜郡主,这可是柳小姐与纪江还的事情,你又何必多加阻扰呢!朝廷中对南阳王不经皇帝召见,起兵回京已经造成不小的骚动了,据我所料,你不过是从和亲的郡主转为人质而已,身份就连府里的丫鬟还要低贱,你又有何资格让柳小姐向你行礼呢!” 柴千烨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颜茝若的心。 第155章 各需所求靠利益 “你说什么,不……你骗我。(.无弹窗广告)”颜茝若捂住耳朵,她不信爹会起兵造反,爹难道没有顾忌她的生命安全吗?难道这就是爹……颜茝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信不信由你。”看见颜茝若惊吓到的容颜,柴千烨满意地站起身子,这些消息她自然是从庄悫的口中知晓的。 夜奴带着纪江还来到湖畔前,怦怦直跳的心脏使得她无法喘息。 “带我来此就为了赏风景吗?”微风吹动了纪江还胸膛前的青丝,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夜奴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子,“纪江还,就让我们之间来个了结吧!” 她突然地搂住纪江还,脸颊靠在纪江还结实的胸膛上,心跳声紧而有序,丝毫没有她的紧张,她还是无法放开她,常听人说,爱得有多深,恨得必然有多深,可是她依旧爱他,可是恨依旧没有减少。(.无弹窗广告) “下次别喝这么多。”刺鼻的酒味让纪江还皱起剑眉。 换做之前,夜奴一定会追问他是否是在关心她,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纪江还,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夜奴如发狂地野兽般踮起脚尖,主动地钳制住纪江还的脸颊,唇瓣吻住纪江还这张曾经吻遍她身上每一处角落的唇瓣,半撕半啃地允吸着,隐藏在着嘴唇接触间的苦涩只化作一滴咸咸的泪水。 “颜儿……”他情不自禁地回应着夜奴。是的,每次尝到她的甜美,他的理智就荡然全无。 纪江还嘴角滑露出来的呼唤声使得夜奴浑身一震。 她在做什么?夜奴猛然地倒退一步,离开纪江还的唇瓣,“我们之间就此结束吧!阁主。”细若蚊鸣的声音传进纪江还的耳里。 “柳姿虞,你的妹妹,难道你就不想救她出来吗?”这是纪江还可以牵动夜奴的唯一筹码,当然还有爱情,只可惜纪江还没有发现而已。 “我想。”夜奴的眼睛蓦然地睁大,“这不就是你让我恢复记忆的目的吗?” 纪江还沉默了一会儿,“是。”他认为没有辩解的必要。 “让我见见柳姿虞好吗?只要这一面,我就全然听从你的命令。”为今之计,夜奴只好妥协了,想想柳姿虞在这一年之内被纪江还囚禁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内心就不由的发疼,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为何就不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对方的好坏呢! “我答应你。”纪江还转身之际,侧脸道:“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我自然让你们姐妹相见。” 这是纪江还给夜奴的承诺,起码也给了夜奴一丝丝的希望。 “你对柳姿虞何时变得这么热心?”庄悫倚靠在骠骑将军府的门前的被刷得朱红色的墙壁上,慵懒不羁地瞥向刚踏出骠骑将军府的柴千烨。 柴千烨笑着迎上庄悫,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非是小冷告诉你的?”寒香醉雨轩内只有萧冷清楚她的行踪,萧冷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他……”庄悫嘴里淡淡地讥讽之意,伸手拥住柴千烨的纤细的肩膀,“你是我庄悫的女人,你的行踪自然都在我掌握之中。” “你派人跟踪我。”这是唯一可以解释庄悫知道她行踪的原因。 “不……是保护你的安全。”庄悫危险地眯起眼睛,“告诉我,你与索伯厉之间到底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我无法忍耐我庄悫的女人对其他的男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柴千烨敛眉地停下步伐,“你派人的目的恐怕是来监视我的吧!” “是,如果要我撤回人也行,你必需与索伯厉尽快地来个了断。”庄悫素来我行我素惯了,柴千烨的内心纠结之处,他自然无法体会到的,柴千烨既然是他认定的女人,柴千烨就是他的,哪怕他需要除去索伯厉。 “庄悫,索伯厉与我之间的事情似乎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而这也是我与索伯厉之间的事情,别忘记你已经有妻子了,沈融融德才兼备,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气愤地加快步伐,正是庄悫已经有了妻子,她才不能与他在一起。 庄悫握住柴千烨的手腕,“可是我只要你柴千烨,你应该清楚的。” “放开我。”柴千烨挣扎着,摇头着,“我不清楚,嫁给你不过是位侧室,而索伯厉她能给我的是正室之位,他也绝对不会纳妾,甚至不会做些让我感觉委屈的事情,所以我要你清楚,我们不过是各需所求而已,谁也没有亏欠谁的,谁也没有权力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嫁给索伯厉的。”庄悫握住柴千烨的手腕力道加重。 第156章 起兵造反未定论 “我是绝对不会辜负索伯厉的。”柴千烨希望庄悫知道他们之间的境况,若是他庄悫生在江湖,她的顾虑会少些,可是庄悫却偏偏是锦衣卫指挥使,而且他有他的家世,她不该破坏别人原本和睦的家庭。 “柴千烨,你明明是对我有感觉的,为何偏偏如此执着于索伯厉?” 庄悫曾经在众多女人间徘徊着,她们的眼里全是名利,有了名利何愁得不到女人呢!这是他一直都没有改变的想法,她眼中看不出名利,可嘴里挂着的却是名利,难道他庄悫还比不过区区的刑部侍郎索伯厉吗? 柴千烨有说不清的理由,她咬咬牙,毅然地道:“除非你休了沈融融,那么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柴千烨是不会委身成为他人的侧室。”她知道,只要她一日不说清楚,庄悫一日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庄悫愣住了,休妻者必需犯七出之条,可是沈融融德才兼备,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不紊,庄府上下无人对她不敬,尚无所出则是他所害的,他没有理由休妻,他不能将沈融融再次推入地狱。[] “哪来的风将你庄指挥使吹到我骠骑将军府门前啊!”掀开的轿帘的柳展骑整理着身上的朝服,犀利如针的眼神射向庄悫,目光一转,“这不是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吗?这几日还多亏你代我与虞儿谈心,让她开心了不少。” “骠骑将军客气了。”柴千烨恭敬地行礼道。 庄悫松开柴千烨的手腕,迈着步履走向柳展骑,目光上下打量了眼柳展骑身上朝服,“早朝早已散去多时,将军怎么这么迟回府,莫非是皇上留你下来谈论南阳王起兵回京的事情,不过这也对,南阳王与将军可是关系匪浅,南阳王出事,将军同样也身受牵连,此番还望将军能够将功赎罪,重建在朝廷之中的威望。” “有劳庄指挥使费心了,若是南阳王此次回京,有图谋不轨的意图,协助皇上判定叛军,是我骠骑将军的本分。”柳展骑冷哼了一声,“倒是你庄指挥使,携带属下不利,如今锦衣卫早就恶名昭彰,滥杀无辜,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是早点担心那日此事入了皇上的耳,不仅地位不保,就连项上人头都要紧跟着搬家。” “承蒙将军吉言,我庄悫倒是期待万分。”庄悫拱了手臂,拖着柴千烨的手臂与柳展骑擦声而过。 “柴姑娘。”柳展骑唤住柴千烨,侧目道:“念及你与小女关系匪浅,我可警醒你一句话,与庄指挥使牵扯上关系,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多谢骠骑将军提醒。”柴千烨面无表情地止住步伐,“柳小姐今日神情怪异,恐怕出了些事情,将军还是前去看望一下,莫要出事才好。”她好心地提醒着柳展骑。 “骠骑将军。”颜茝若笑嘻嘻地从门后狂奔出来,目光中带着算计的意味,是的,她将柳展骑与庄悫之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她爹南阳王的帮助,柳展骑能有今日吗,她绝对不容许柳展骑公报私仇,对她爹恩将仇报的。 “颜郡主,你怎么出来了?”恍神过来的柳展骑连忙跪下身子准备行礼。 颜茝若及时地扶住了柳展骑,“骠骑将军切不要如此多礼,你与家父可是十几年的至交啊!爹时常在我面前提起骠骑将军的丰功伟绩,我深感敬佩,理应由我来拜见骠骑将军才是。”她弯起膝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展骑的脸部表情变化。 “颜郡主切不可行此大礼啊!”柳展骑连忙伸手扶起颜茝若。 颜茝若的高贵华丽,纤弱如蒲英般的身子让柳展骑为之忧心,从她的言语中听出她对南阳王的崇拜之情,他也是做父亲的,要是让颜茝若知晓他父亲起兵回京,意图叛变的举止可是如何是好啊! “骠骑将军可是为家父的事情而愁眉不展?”颜茝若说出她所知道的,释然地道:“适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柳展骑大吃一惊,能有这般明事理的女儿倒是南阳王的福气了,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颜茝若翕动嘴唇,上前走了一步,“不知骠骑将军可否告诉我朝廷准备如何对付家父,好让日后我有个心理准备。” “颜郡主大可不必担忧,南阳王起兵一事,尚未查实,若真有此事,我柳展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保住南阳王的性命。”柳展骑正色道。 第157章 风吹草动惊天地 拼死老命,也要保住爹的性命,全部都是些骗人的话。颜茝若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她握住柳展骑的手掌,颤抖着嗓音道:“那我替家父谢谢骠骑将军了。”看着柳展骑欣慰的神情,颜茝若倒是觉得有些虚情假意,不过她也只有从柳展骑的口中探得朝廷中的情况。 虽然一开始对爹的行为有些不赞同,但是在深思熟虑之下,颜茝若知道无论爹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她,要是连她都不支持爹的做法的话,那么爹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就白做了。 “颜郡主,进去吧!这儿风大。” “嗯!”闻声,颜茝若思绪飘回,她颔首地尾随着柳展骑的步伐,忽然脑子一转,“骠骑将军,您最好前去看看柳姐姐,今日柳姐姐在园子里喝了好多酒,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柳展骑握起拳头,恼怒地道:“这孩子平时被我宠坏了,适才柴姑娘提起此事,我倒是没有注意,走,跟我前去看看。”虽然恼怒,可是依稀可以从柳展骑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对柳姿虞的弄弄宠溺之情。 “是。” 柳展骑与颜茝若穿梭过游廊,阳光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了个老长。 砰砰.. 酒瓶子从夜奴身旁的桌几上滚落在地上,破碎开来。 “虞儿。”赶到夜奴房门前的柳展骑眼睁睁地瞧见她躺在躺椅上萎靡不振的神情,这还是他骠骑将军的女儿吗?他不禁怀疑。 从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姿虞都不会喝酒解愁的。 夜奴眯着眼睛斜视着怒气冲冲的柳展骑与身旁的得意洋洋的颜茝若。颜茝若对她早有成见了,可是夜奴没有想到她会利用爹来打击她,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她夜奴连自己的爹都搞不定的话,那就太没用了。 “爹。”夜奴嘴角微翘,半醉半醒地起身踉跄到柳展骑的面前,略微挑衅地看着颜茝若,“颜郡主也在这呢!我还以为颜郡主适才伤心过度,躲到哪里去哭呢!” “柳姿虞,你……”颜茝若压下怒气,她不可以在柳展骑的面前原形毕露,她展露笑脸,“柳姐姐可别怨我,我只是太担心柳姐姐会出什么事情了,才去找骠骑将军前来的。” “是吗?”夜奴质疑地反问着颜茝若,“我还以为你是借机来看我的笑话呢!纪江还现在没在这,这样伪装下去不累吗?”她踱步徘徊在颜茝若身旁的周围,寒冷的视线看得颜茝若心惊。 “虞儿,不许胡闹。”柳展骑阻止夜奴继续胡闹下去,喝斥道:“爹记得,从小到大你从来不曾借酒消愁,现在这是怎么了?自从乾坤阁里救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你该是告诉爹原因的时候了。” 柳展骑恨铁不成钢地跺脚叹息着。 “爹。”柳展骑的神情夜奴看在眼里,她很想问柳展骑她可否还记得她另一位女儿柳姿颜呢!可是偏偏她不能说,若是不慎说了,柳展骑必然会察觉出什么,毕竟在许多人眼里,柳姿颜或许早在十一年前已经死去了。 “怎么不说话?” 夜奴低垂下眼帘,“爹,是虞儿不对。” “就只有这些。”柳展骑不死心地追问着,他看得出夜奴的心里还藏有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么冷静。 夜奴犹豫地凝视着柳展骑。 “老爷不好了。”管家梅格浪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柳展骑的面前。 柳展骑不悦地转移视线,“何事如此惊慌?” “老爷……”梅格浪艰难地吞口了唾沫,急促地喘息着,“南阳王回京了,皇上派了李公公火速前来招呼老爷进宫,李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车马也已经准备妥当,就等老爷上车。” “什么?”柳展骑震惊地蹙眉,“不是说要再过几日才抵达京城的吗?”看来南阳王此番来势汹汹,声东击西,连探子的耳目都可以瞒天过海掉,目的肯定是不容他小觑的。柳展骑神情显得极为难看。 颜茝若的脸色也瞬间转变,不能让柳展骑进宫,这是她此刻涌上脑海的唯一目的。 “骠骑将军。”颜茝若倏然地跪倒在柳展骑的面前,“一切都因我而起,是我不愿意与蒙古王子和亲,爹才出此下策的。” “颜郡主,快起来,微臣承受不起啊!”柳展骑为难地瞧着跪地不起的颜茝若。 夜奴则是冷眼旁观地看清颜茝若眼底闪烁的异样眸光,事情告诉她不是那么简单的。 颜茝若一边拭泪一边道:“容骠骑将军给我些时间,我有件东西要交给爹,想必爹看了自会明白的。”她急切的目光惹得柳展骑为之动容。 “好。”柳展骑点头答应,是颜茝若的行为举止打动了他。 夜奴望着颜茝若匆匆回房而去的背影,提醒着柳展骑,“爹,你不觉的事有蹊跷吗?颜郡主真的是为了挽救南阳王铸成大错而如此恳切吗?”她庆幸梅格浪的到来使得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即使收了回来。 夜奴的提醒让柳展骑陷入思虑中。 第158章 人各有私怎怪人 “将军。”颜茝若跌跌撞撞地将怀里的包裹交给柳展骑,抖动着手指,嘴唇发白,似乎这包裹里的东西对她很重要。 夜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包裹,可是在她发现包裹的异样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骠骑将军府顿时乱成的一锅粥。 四方形的房间里门壁洞开,四四方方的桌子由着蓝色的绸布遮盖着摆在房间的中间,窗台前的几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最为刺眼的便是金黄色还未写完的奏折,白色纱帐被牢牢地被银钩勾住,随风飘动。 “爹,你没事吧!”夜奴紧紧握着躺在床榻上,嘴唇泛着青紫色的柳展骑,她痛恨自己的失误,要是她及时地察觉出颜茝若态度转变的源由,或者现在柳展骑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虞儿,爹会没事的,颜郡主呢!”柳展骑痛苦地握起拳头,手背上突兀起来的青筋看得夜奴心揪疼起来。 “让我进去。” 门外的叫喧声传进内室来。 “是..是颜郡主吗?”他说话显得有些吃力。 夜奴虽然极不情愿再让颜茝若来谋害柳展骑,可是看见柳展骑似乎很希望见到颜茝若,她不得不点头,“让她进来。” “骠骑将军。”颜茝若膝盖扑通地跪倒在床榻前,氤氲着水汽的眼眸显得楚楚可怜,“我……呜呜……”哭泣声掩盖住了原本的嗓音。 “你还来做什么?如今你倒是称心如意,也不晓得你内心里包藏着多少份歹毒的心思,竟然这般残忍地对我爹痛下杀手,要不是御医来得早,恐怕爹早就因为毒气侵入五脏内腑而气绝身亡了。”夜奴出口斥骂着颜茝若,柳展骑能获救全然要感谢索仲樊。 “虞儿不得对颜郡主无礼。”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才阻止夜奴对颜茝若再次发起攻击。 颜茝若啜泣地道:“骠骑将军,在包裹里放毒蛇绝非上上之策,可是我爹南阳王起兵进京能与他对抗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她气落地垂下脸颊。(.) “所以你就要我爹死吗?好歹毒的心思,你可知道,我可以以此由让你死上千百次。”夜奴不满地扭开脸颊,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记忆,父亲柳展骑与妹妹柳姿虞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的。 “虞儿,你先出去。” “为什么是我?爹,要是她再对你下手该如何是好?”夜奴不自觉地提高声音。 “我相信颜郡主不会的。”柳展骑抬起眼帘将颜茝若泫然欲泣的神情看在眼底,颜茝若也算是难得的孝女,只是她用错了方法而已。 “可是……”夜奴依旧不放心地瞥了眼颜茝若。 “出去吧!”柳展骑顿了顿,“有些事情我要对颜郡主单独谈谈。” 见柳展骑如此执着,夜奴只好点了点头,“虞儿就守在门口,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爹只要出个声就行了。”她缓缓地倒退出去。 等听到关门声,柳展骑艰难地坐起身子,朝着颜茝若招了招手,“颜郡主,过来这儿坐,有些事情或许我要单面对你说清楚,避免你日后在泛同样的错误。” 颜茝若依言坐到柳展骑的身侧,面色黯淡。 “颜郡主,我和你爹南阳王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南阳王的为人我在清楚不过了,起兵造反之是绝对不是他所能做的,如果他对权力如此着迷,当年就不会带着你离开中原,到关外度日了,事有蹊跷,绝非一时半会看得清的,如今我无法下床,救你爹的事情只有你可以。” “我。”颜茝若迷茫地指着自己,“我能有何用呢!”她自嘲地一笑。 “你可以的。”柳展骑极力地说服着颜茝若,“只要你主动觐见皇上,主动要求皇上与蒙古王子和亲之事不能取消,皇上并非昏庸无道,只要让他看见你与南阳王的诚意,在以南阳王思女急切为由,这样就能赦免南阳王的死罪,从轻发落,大不了治份擅自离守的罪而已,你可要想清楚了。” 颜茝若拭去眼角的泪花,满是不屑地道:“多谢骠骑将军的好意,将军真是深思熟虑,差点就连我都上了你的当,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无法下床与我爹对抗,你这么快就想利用我来搬倒我爹南阳王,陷我于不忠不义之间,枉我心怀愧疚地来看你,你真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你……”柳展骑万万没想到颜茝若会这样诋毁他,看来现在他已经是有心而力不足了,南阳王之事,他恐怕插手不了, 在门口留守地索仲樊瞧见夜奴满怀心事地退了出来。 “骠骑将军可好些了?”索仲樊上前一步询问道。 夜奴停下步伐,轻轻地闭上眼眸,像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索仲樊,我爹的情况到底如何?我希望你能够如实以告诉。”她看得出,柳展骑要是体内的毒清除干净了,体质就不会还是这样的虚弱,具体来说是时好时坏。 “虞儿。”索仲樊按住夜奴的肩膀。 第159章 蒙古瓦剌引事端 “骠骑将军种的不是蛇毒,而是借助蛇的毒牙将蛊毒的种子注入体内,而这种蛊毒与民间传说的金蚕盅较为相似,金蚕蛊性喜洁净,但凡养蛊人家家中尘埃绝无。金蚕是有灵魂的,它能帮主人害死仇敌,又能使养蛊人发财致富。金蚕的害人是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腹如瓮,七孔流血而死,不过这些我只是道听途说而来,不过骠骑将军所种的蛊毒是经过特殊培育而成的,以蛊卵入体,蛊毒发作的时期会缓慢三倍,所以我们只有七七四十五日的时间来寻找解药。”索仲樊愁眉不展,这对他来说是件棘手的事情。 “我曾经对蛊毒之事略有耳闻,传闻蒙古旧部落瓦剌对蛊毒之术极为擅长,可是颜郡主不可能会与这些人扯上关系,这蛊毒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呢!”夜奴不由地陷入沉思,猛然一惊,“索仲樊,我记得庄悫的夫人沈融融对蛊毒似乎不陌生,她能够利用蛊毒造成一批不死的死士,而她似乎与颜郡主近来走得近,莫非颜郡主手里的蛊毒是从她手中而来。” “庄悫。”索仲樊收回按在夜奴肩膀上的手掌,“差点忘了一件事情,庄悫的嫡妻沈融融似乎与蒙古旧部落瓦剌关系匪浅,我曾经在御书房外不巧就听见庄悫与皇上的争执声,不过大抵的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这件事情的确是与庄悫扯上关系了。”夜奴沉重地道:“我会想办法救爹,至于我不在的时候,就劳烦你代为照顾爹,提防颜茝若再次对爹暗生杀机。” “你要去庄府?”索仲樊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庄悫脾气反复无常,我绝对不同意你就这样去冒险。” “我答应你我是不会有事情的。” “不,谁也不能料准日后的事情,虞儿,就让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索仲樊,就算我们能等,我爹能够等待吗?种蛊毒的苦我不是没有尝试过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自私。” “这不怪你。[]”夜奴缓了缓语气,“这里就麻烦你了。” 夜奴转身之际,索仲樊忽然道:“我会在这等你回来的。” “嗯!”夜奴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凌空飞跃到屋檐上落下,身影只在刹那间消失了。 夜奴知道在三个人的面前她至少可以做回自己,纪江还还有庄悫,而索仲樊恐怕早就知道她体内深厚的武功底子,只是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就像她也从来不问索仲樊为什么。 过去吧!就让索仲樊之前的不好都过去吧!至少他现在是好的。夜奴彻彻底底地欢笑出声。 “你找我。”庄悫静静地喂养伫立在手臂上的体型健壮的黑鹰。 夜奴视线停留在黑鹰长而有力的爪子上,果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动物,血淋淋的仓鼠在黑鹰的眼里马上成为美味的食物,夜奴却觉得胃里一阵反绞,在庄悫掀开他身旁的笼子时,她的心跳险些停止了,只害怕看见一笼子剥了皮的仓鼠。 “怎么?堂堂的乾坤阁左护法夜奴难道还害怕几只剥了皮的仓鼠不曾?”庄悫掀开披着笼子绸布的手顿了顿,“希望这里不要让你失望才是。”他笑得不怀好意。 是一整笼的蛇。夜奴松了口气,“我是来找沈融融的。” “融儿。”庄悫好似早已料到夜奴会来似的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伸手打开笼子,手臂的黑鹰马上便飞进了笼子,在她们眼里看似骇人的毒蛇却成为黑鹰嘴里最美味的食物,“融儿贪玩,这药你还是早些拿回去,免得将军受苦。” “你早就知道了。”夜奴目光发沉地注视着庄悫,不过她还是接过庄悫手中的药。 “是。”庄悫扬起嘴角,“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碍事。” “是你命令沈融融蛊惑颜茝若对我爹暗下毒手。”夜奴发觉庄悫的可怕似乎已经超越过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了。 庄悫穿越过游廊,他来到花园里的躺椅旁的几案上,边倒着碧螺春边说:“南阳王起兵造反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过是不想柳展骑他坏了我的大事而已,只有这样才能把皇帝暗处的精兵逼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估摸出老皇帝的底有多深,老谋深算多是应验了这句话。”他玩世不恭地微笑着,端起茶杯递到夜奴的面前。 “这么说南阳王起兵造反失败。”夜奴诧异地亮起眼睛。 南阳王能够如此信誓旦旦地起兵造反,就说明他在朝廷之中勾结了不少的党羽,可是皇帝居然能够靠一己之力平复眼前的局势,实在是出人所料。 庄悫优雅地坐在躺椅之上,轻啜饮了口茶,“南阳王已经被打入刑部大牢,皇帝大怒,命令刑部侍郎索伯厉早日从南阳王嘴里查出参与此次造反的官员名单,看来南阳王起兵造反获利最大的莫不过于礼部尚书府,要是索伯厉能不负所望地从南阳王嘴里获悉官员名单,那么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可是日渐而上啊!” 第160章 局势紧迫步步惊 “既然你这么确定礼部尚书府会因为此事而获利,那么你为何不代替索伯厉来审理南阳王呢!以你锦衣卫指挥使的办事能力,皇上显然会更加偏袒你。”夜奴在庄悫身后停下步伐,“待你获得官员名单,日后在朝廷中的地位更胜今日,就连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恐怕见了你都要绕路而行,岂不乐载?” “好是好,不过……”庄悫噙着无害的笑容搁下端在手里的青花瓷茶杯。 “不过什么?难道世界上还有你庄悫不敢做的事情吗?”夜奴故意刺激庄悫,以庄悫这般目中无人的人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显然审讯南阳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又要将这件事拱手让人,而这个人偏偏却是索伯厉呢! 这实在让夜奴百思不得其解,柴千烨,夜奴心中猛然地想起这个人。 庄悫负手而立,颀长的背影在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镀出金色的光晕。夜奴不愧是纪江还养大的手下,不过也好,这样子事情才会更加的精彩,是她要插手此事的,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好看的小说) “怎么不说话?还是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庄悫的沉默使得夜奴更加确定内心的所想。 “哈哈……”庄悫挑眉地勾起夜奴的下颚,“夜奴,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另有打算,不过……呵呵……世界上容不下太多聪明的人,往往知道真相的人下场只有死亡,你当真是想要知道?”他给了夜奴一次机会。 热气喷洒在夜奴的脸颊上,她皱起柳眉,眼神带着迟疑,“这么说,南阳王起兵造反在你的意料之中,皇上命索伯厉审讯南阳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整件事情都是你一人在布局,你是在为阁主做事,还是你另有所谋?” “看来你是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庄悫促狭着眼睛,杀机浮动在彼此之间,产生得快,消失的也快,“如果我说这次索伯厉必死无疑你会整么做呢!是要坏我大事,还是安分守己地照顾骠骑将军?对聪明人说话,我向来不拐弯抹角。[]” “你要置索伯厉于死地,这是为什么?柴千烨要是知道索伯厉出事是你布的局,那么她会这么做呢?你要她怎么做呢?”夜奴扯高嗓音,紧绷的语气像是螺丝旋紧了喉咙的开关,逼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知道真相对你没有好处。” “我夜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柴千烨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的。”想起柴千烨,夜奴不自觉地捏紧胸前的衣襟。 庄悫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只有杀了索伯厉,柴千烨才会是我的,这样你可明白了些。” “你就不怕我就此告诉柴千烨吗?”庄悫在话里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知道了真相,她就会死亡,真的只有死亡那么简单,夜奴不信。 “你没有机会的。”庄悫拂袖而迈开步履,强而有力的嗓音响起,“来人,送客。” “姑娘,请。” 夜奴离开了庄府,手掌心里拽紧的药瓶泛着寒意。 “虞儿,你没事吧!”瞧见夜奴安然归来的索仲樊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过神,夜奴将手掌中的药瓶递给索仲樊,微笑道:“这是解药,快些交给爹服下,我这还有事情要办。” 自从出了庄府,夜奴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并非庄悫的一句话,而是从庄悫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他对她早就有势在必得的把握取她的性命了。 “庄悫哪是这么轻易交出解药的人,虞儿,其中恐怕有诈,这药……”索仲樊不相信庄悫的为人。 “放心,我相信庄悫。”夜奴安抚着索仲樊,忍不住催促道:“你快去为爹解蛊毒,要抓紧时间,现在恐怕只有爹才会救索伯厉于危难之中了。” “你说大哥出事了,虞儿你说清楚。”索仲樊担忧地握紧夜奴的手臂。 夜奴恼怒地甩开索仲樊的手,这件事情只有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可以再将索仲樊牵扯在其中了,她伸手用力地将索仲樊推进房间内,“索仲樊,快救我爹,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能管,快。”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夜奴看着索仲樊进屋,眉头不由地皱得更紧了。 “不好了,小姐。”管家梅格浪匆忙地跑进来,跌倒在夜奴的脚跟前。 夜奴握紧拳头,克制着嗓音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梅格浪铁青的脸色告诉夜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是锦衣卫指挥使庄悫带着官兵闯进府里,说是奉旨前来,要查封了骠骑将军府,府内的女眷一概不能放过,奴才听说南阳王招供了,所参与的官员名单之中有老爷的名讳。”梅格浪紧张地颤抖着手掌,“小姐,你快带老爷走吧!他们马上就要往这里来了。” “不。”缓神过来的夜奴马上朝着梅格浪命令道:“快去后院将奶娘、宝莲与一干的奴仆先行遣走,奶娘年氏已高,经不起牢狱之灾,至于我和爹自然有办法洗清罪名,还有就是想办法将这件事告之纪江还。” 第161章 心怀不安险自来 “那么颜郡主呢!”梅格浪没有忘记连累骠骑将军府的罪魁祸首。 “她……”夜奴冷笑了一声,“事情全由着他们父女俩引起的,她自然是要留下来,南阳王素来爱女心切,以他的女儿来为我们洗脱罪名是最为关键的,所以她必需留下。” 直到看着梅格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夜奴才猛地推开雕花木门,柳展骑在索仲樊地搀扶在安然地在床榻之上躺下。索仲樊倏然转身,“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骠骑将军蛊毒刚清除,身体正虚着。” “爹。”夜奴不顾索仲樊的提醒来到柳展骑的身旁,看着柳展骑苍白的唇瓣,她几乎不忍将此残忍的消息告之,就怕他有个万一,她不是不信任柳展骑的身子骨,只是她太在乎柳展骑了,只怕他出事。 “傻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说,这样子吞吞吐吐的反倒是让爹内心焦急。”柳展骑慈爱地抚摸着夜奴的面颊,“瞧你,为了爹身上的蛊毒,你定然受了不少苦,不过孩子你要记住,就算受多大的苦,面临多大的困难,做的事情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嗯。”夜奴点了点头,她深吸了口气,方要开口说话,就有一大群的官兵蜂拥而入,将他们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庄悫寒笑地走进夜奴,低声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你……”夜奴咬牙切齿地瞪着庄悫。是她害了骠骑将军府,如果她没有执意地追寻答应,也不会这样子的,“庄悫,你别得意的太早了,纪江还是绝对不容许你这样对我的。” “他是不会,但是他阻止不了我的。”庄悫示意身旁的手下将夜奴带下去,转而恭维地看着床榻上的柳展骑,“骠骑将军,南阳王还是出卖了,皇上此时大怒,非要将你满门抄家不可,要不是由我代为求情,你和你的女儿恐怕早就在押送刑场的路上了。” 柳展骑虽然身子虚弱得很,却依旧不屈不饶,满是轻蔑地扭头道:“我行的端做得正,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就算你杀了我们父女俩,我们也不会就此妥协的。”他冷哼了一声。 “是吗?”庄悫捏住柳展骑的下颚,“就算我相信,皇上也不相信,除非你有办法让皇上相信你,那么你就准备让你的女儿流放塞外吧!”他搁下狠话。 “你卑鄙。”柳展骑激动怒骂道。 庄悫不以为然地松开钳制着柳展骑的手,“尽管骂吧!我这是奉旨行事而已,你我在朝廷之上素来不合,他日有庄悫若是有机会轮为阶下囚,那么我想骠骑将军你恐怕连求情都不可能地将我押上刑场吧!” “来人,就算是抬也要把骠骑将军抬到监狱里。”庄悫挥手命令。 “住手。”索仲樊将冲上前,将侍卫统统推开,“庄指挥使,想必其中必有误会,骠骑将军的丰功伟绩,全京城的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骠骑将军有心叛乱,早就起兵造反了,何必等到这时拥戴一位南阳王呢!” “太医院院使大人,这些事情不是与我说,这些都是皇上的决定,若是你非要参与此事,那么就去面见皇上,请不要阻碍我办事。”庄悫推开索仲樊,“上。” 柳展骑被官兵抬起,夜奴无法焦急地咬住嘴唇。 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爹入狱吗?夜奴险些要控制不住地动手。 “住手。”突如其来的纪江还来到庄悫的身前,他面色蓦漠然如斯。 “纪江还,不能让庄悫带走我爹。”夜奴暗淡的眼神蓦然地亮起,充满希望地看着纪江还,而纪江还却一眼都没有看向她,这使得她内心不由地刺痛。 “我希望你不要干预这件事情。” 虽然声音很低,但庄悫的声音还是传进夜奴的耳朵里。夜奴不敢置信地盯着纪江还,虽然她早就猜到这件事情是经过纪江还默许的,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泛着泪花,她成为他的女人,可是终究不是他心里的女人。 夜奴想喊想叫,可是她知道不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庄悫与纪江还消失在门槛前,柳展骑早就昏迷了过去,或许是蛊毒已经折磨得他精疲力尽了。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纪江还走出房间,一开口便是质问庄悫,“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骠骑将军府。” “我明白,可是骠骑将军老谋深算,如果他不死,南阳王起兵造反的真正原因就会暴露,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庄悫继而道:“南阳王与骠骑将军可是十几年的至交,南阳王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应该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之处了,要不是我早有安排,局面就不会像今日这般顺利了。” 第162章 惨遭诬陷反入狱 “只要是伤害柳展骑父女的事情,我绝对是不允许的。”纪江还反手握着,“虽然胡贵妃有今日的地位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柳展骑的协助,但是柳展骑的嫡妻不也因此丧命了,何况柳展骑从来不曾做过危机我性命之事,甚至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样对他的女儿,已经是恩将仇报了。” “那么你就要因此而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吗?”庄悫不甘地甩袖上前一步,“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有些事情该下手便要下手,纪江还,你若还是当年身负血海深仇的大皇子楚瀚月的话,就该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纪江还轻笑地摇了摇头,“庄悫,既然你我相处了几十年,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庄悫,“柴千烨是你的女人,你是助我,但是你也想借机除去索伯厉这位情敌不是吗?就因为夜奴猜出你的目的,你才让骠骑将军府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你……”才转眼发生的事情,居然就传进纪江还的耳朵里了,莫非……庄悫目光陡然阴沉下来,“我府中有你安插的探子。(.)” 纪江还笑得得意,“在我与你合作之时,我也做好了准备提防着你,明知道夜奴是我的人,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去动她。” 庄悫拍了拍手掌,称赞道:“纪江还,你也漏算了一步,既然你晓得我的为人,我自然也晓得你的为人,探子之事,我早就料到了,没料到的是你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不过扳倒刑部侍郎索伯厉你我来说绝非坏事。” “你是想利用索伯厉来牵制住礼部尚书索迩宕,这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风险很大,要是索迩宕借机除去我们,我倒是没事,而你却要赔上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你当真是愿意冒这份险。” “现在我们不也是在冒险吗?” “好,只要你保证柳展骑父女的性命无忧,我自然不会反对。” 在相互达成协议后,夜奴满怀恨意地盯着纪江还,直到被官兵押走后她才收回了视线。街道上,老百姓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让夜奴满怀屈辱地幽幽低垂下脸颊,这些耻辱都是败纪江还所赐,可是偏偏她不争气地要被他摆弄,爱与恨的交织,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 夜奴被庄悫关押进牢狱之中,又脏又臭,老鼠横生,喊冤的声音传遍监狱的每处角落,她无心干预这些,心里担心的只有柳展骑,因为自从身体还未复原的柳展骑关押还不过一日就昏迷不醒了,他被庄悫强行地带走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直到第五日,监狱外终于有了动静。 铁索链子噼里啪啦地响起,呼唤起监狱内所有被关押的犯人的求生意志,吵闹之声响起的同时也被一声犀利的鞭子声吓得静了下来。 “虞儿,你可还好。” 夜奴的眼眸缓缓地抬升起来,是索叔扬,至始至终索叔扬都她都是不离不弃,现在她落难了,来看她的第一个人居然也是索叔扬,夜奴苦涩地摇了摇头。 “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他双手牢牢地抓住狱干。 如今礼部尚书已经种了庄悫的计谋,自身难保,怎会有机会顾虑得上她呢!夜奴再次摇了摇头,嗓音如空旷的山谷,已经失去了谋生的念头,“索大哥,不要管我,否则你很可能也会被牵连进来的,庄悫为人心狠手辣,你可要让索伯厉提防着她些。” “虞儿,可是你……”他不放心地握紧手掌。 “我自有办法。”夜奴浅浅地勾起嘴角,挥手之际也闭上了眼睛。如今她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纪江还不会让她有事情,毕竟她还有用武之地。 索叔扬松开手掌,手指顺着冰冷冷的柱子滑下去,直到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才徐徐地迈开步履,趔趄地走出牢房,与侍卫扭打成一团的黑衣人让索叔扬震惊地睁大双眼,他该出手相助,还是趁乱带着柳姿虞逃走。 不行,要是他趁机带走她的话,她这辈子都要背负着被朝廷通缉的下场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冒然行事,暗暗下定决心的索叔扬慢慢地躲到牢狱旁的石狮子后,准备伺机而动。 “郡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将看守的侍卫全部杀死的一群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跑到穿着夜行衣的颜茝若面前。 颜茝若冷哼了一声,厉着嗓音道:“进去救爹,只要将爹安全救出了,我们安全折回关外,那么皇上就对我们无可奈何了。”她阴狠地笑着。 “那么柳展骑父女呢!他们可是因为王爷而入狱的。”其中一位黑衣人抬起头来问道。 “废话。”颜茝若恶狠狠地掴了属下巴掌,骂道:“他们……哈哈……只管救爹,之后一把火烧了监狱,这样误人视线,我们逃脱的机会会多些。” 第163章 熊熊烈火困夜奴 索叔扬将颜茝若的话听在耳里,这次庄悫让颜茝若逃脱了,依庄悫的为人应该早就料到她回来劫狱的,可是为何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是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 不知是谁开得口,猛地打断了索叔扬的思绪。 紧凑的步伐慢慢地朝着索叔扬逼近,索叔扬不假思索地站起身子。 “是你。”颜茝若吃惊地道,转而一想,这柳姿虞与索叔扬牵扯不清,他会出现也不足为奇啊!“你是来救柳姿虞的还是只是单纯地来看她呢?”她狡黠的目光中混淆着难以猜测的深沉。 “你呢!”索叔扬眼见颜茝若身后冲进监狱里的一群黑衣人,素乱的心情告诉他必须要阻止颜茝若劫狱的事情发生。 “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听到我要劫狱甚至是要活活地烧死柳姿虞还能做到这般的无动于衷,甚至有闲情逸致地在此质问我。”颜茝若莞尔一笑,“不过柳姿虞死了也好,免得沈姐姐为你每日以泪洗面。” “你看什么?”颜茝若又道,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自然地扯动了下嘴角,荡然无存了。(.) 索叔扬一字一句地道:“我在看你的心有多黑。” “是吗?”颜茝若靠近索叔扬,“你太抬举我了,你可晓得我为何有机会逃脱?” 索叔扬沉默以对地看向他处。 “你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对你现在的举动后悔的。” “我从来都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后悔,你以为你真的有办法逃离中原,回到关外去?” “不试一试,又怎能妄加下定论呢!” “你不怕被朝廷的官兵再次追到?” “追到也如何?大不了赔上一条性命。”她说得坦然,“你可是别忘记了,这是刑部大牢,若是出事了,刑部侍郎索伯厉也别想逃脱,这会儿,你可还镇定。”她发狂似地裂开嘴角笑出了声。 “你……”索叔扬这才想起狱中柳姿虞所说的话,要大哥提防着庄悫,“难道是庄悫故意放走你,这样就可名正言顺地将我大哥打入监狱?”他紧张地皱起眉头。[] “你只是猜对了一半而已,庄悫之所以要索伯厉入狱,罪魁祸首则是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柴千烨或许会知道你要的答案。”颜茝若不准备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索叔扬,因为她不想破坏庄悫的布局。 在逃离骠骑将军府前,颜茝若将庄悫与纪江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为了纪江还,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他,可是唯独无法容忍柳姿虞的存在。 “颜茝若你疯了。”声音从牙齿里挤出,索叔扬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在眨眼间,索叔扬已经擒颜茝若的喉咙,威胁道:“让他们住手,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索叔扬若是有柳姿虞给我陪葬,我死也甘心。”她似乎非要夜奴死去,仿佛对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了般,可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只是清楚索叔扬绝对不会杀了她的。 在一群黑衣人抬着满身血迹的南阳王出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团熊熊烈火猛地涌出来,火焰虽猛却没还没有烧得夜奴的牢狱。 “虞儿。”索叔扬踉跄地倒退了一步,用力地推开颜茝若,颜茝若笑得发狂,就在他准备闯入救出柳姿虞的时候,纪江还比他快地冲进被烈火包围的监狱中。 “纪大哥。”颜茝若的笑声忽然地止住,失神地盯着跑进被火焰包围住的监狱之中,原本以为可以趁此大火除去柳姿虞,可是……她脸上不由地铁青。 “郡主,快走,官兵马上就会赶来了。” 颜茝若在黑衣人的连拖带拽地带离了这儿。 火焰蔓延的速度很快,遍地都是倒塌的横粱,呛鼻的烟雾蔓延四处。 “咳咳……”夜奴捂着鼻子蜷缩在角落里,四周除了刺眼的火焰光芒之外,已经没有出路了,夜奴绝望地喘息着,看来她命该如此,不过她该庆幸的是柳展骑并不在这儿。 “虞儿,你在哪?”有力的嗓音在四周回荡着。 难道是索大哥?夜奴睁开眼睛,艰难地站起身子,双手攀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开步伐,她不能死,不能认命,妹妹柳姿虞需要她来救。 霹雳啪啦地横粱拦住了夜奴的去路。 “我……”夜奴想发出声音求救,却被呛得喉咙间一阵瘙痒。 当纪江还在不断倒塌的横粱中穿梭而过,他忽然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地答应庄悫了,当庄悫告诉他是有意放了颜茝若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来到监狱,一片火海让纪江还没了理智。 原来夜奴在他心中早就占有一席之地,他没有这么紧张过,这么害怕过。 “虞儿。”寻找了许久,纪江还终于发现躺在火焰中的夜奴身影。 “是你。”夜奴虚弱地睁开双眼,居然是纪江还抱着她,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感官,刚要伸手触碰便被纪江还拦了下来。 纪江还柔柔地道:“我带你出去。” 第164章 烈焰逃生慈含斋 “你真的要带我出去吗?或者死亡更适合我些。”夜奴只想推拒开纪江还,无奈浑身的力气似乎已经被抽干了,她只能任由着纪江还将她抱起,晶莹剔透的汗水垂挂在他紧绷的脸部线条上,她忍不住动手用袖子擦去。 头一次,纪江还有些傻气地笑着,俊朗的外貌了无杀机,唯一有的只有担心的眼神,他抱着夜奴的手臂紧了又紧,“有我在,你就不可能会死。” 每踏出一步,对纪江还而言都显得十分的艰难,烧断的横粱阻碍了他们仅有的去路,火势蔓延得更加地凶猛了些,热气直灌夜奴的脑门,脸颊的疼痛感逐渐地麻痹了所有的神经系统。 “放弃吧!”夜奴抱紧纪江还脖颈的手臂松开,“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活地烧死,纪江还,放弃救我的念头,依你的能力逃脱出这重重的火焰应该不在话下吧!咳咳……”浓重的烟雾呛得夜奴捂住嘴唇猛咳了许久。 “抓紧我。”纪江还忽然地腾空踏着四周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墙壁朝着一块还未被大火侵噬的屋檐跃去,好在刑部大牢的屋檐不是用钢铁造成,否则他们今日就注定葬身火海。(.好看的小说) 清脆的鸟鸣声回响在夜奴的耳朵旁,若不是脸颊的疼痛,她或许会误以为适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魇而已。 “坐在这别动。”他小心翼翼在一块溪边的岩石上将夜奴放下。 夜奴点了点头,手指触及冰冷冷的岩石,默默地发愣着。 纪江还能这样待她,将她视若珍宝般无微不至地呵护在手心里,她心足矣。 嘶嘶.. 纪江还撕开袍子的一角,在溪水旁沾了些水渍,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来到夜奴的面前。 “我一定很丑吧!”夜奴含笑着说道,眼帘慢慢地抬起。 纪江还则是缄默不语地撩开袍子蹲在夜奴的身前,一边按住她的肩膀,一边将沾了水渍的布料轻轻地触碰着夜奴脸颊的伤口。(.好看的小说) “你大可不必对我这样,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他人。”夜奴抿住嘴唇,脸颊上被唤醒的疼痛感使得她蓦然地咬住嘴唇,腥味慢慢地遍布嘴里。 他温柔的动作微微一顿,“如果痛的话,大可叫出,这样会好些。” 对他们这样的人,痛字已经不再适合她了。 “我该恨你是吗?”无力的声音响起。嘴角挂着腥红的血泽,是纪江还害得她家破人亡,毁了她一生的快乐,她居然连恨他都那么无力。 他收回手,起身转过身子,“恨我的话,就该把身子调理好,沿着这条小路到柴千烨的客栈很近,你自己一个人该是可以的吧!” “我爹呢!”心系于柳展骑安危的夜奴始终放心不下。 “他被安置在庄府,身体显然已经大不如前了,要是将他丢在监狱里,早就病死了。” 夜奴安心地松了口气,望着纪江还渐渐变小的身影,她方要起身,脑海里传来阵阵的晕眩感迫使她无力地倚靠在岩石上,急促地捂住胸口喘息着。 “一步两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滴入泥土都不见。”一位挑着漏底的水桶的老尼姑显然是很兴奋地挑着水,她眼睛瞧见倚靠在岩石上奄奄一息的夜奴,急忙丢下手里的扁担,赶紧伸手扶起夜奴。 “这位姑娘,你伤得可不轻啊!”她细细地检查过夜奴脸颊上严重的脱皮烧伤,并没有被夜奴着狰狞的伤口吓到,反而关心地询问道:“这里素来了无人烟,姑娘伤得这般严重,出家人慈悲为怀,姑娘可否愿意到庵堂暂住,老尼也好为姑娘疗伤。” 夜奴警戒地望着老尼姑和蔼可亲的脸颊,这才卸下警惕性,“师太,你救了我,可你这水……” 老尼姑笑了笑,回道:“不碍事的,来。” 夜奴被老尼姑救回了庵堂。 庵堂四周早已因为年久失修而脱了油漆,院子里的坐落着一排苍天大树,给这简陋的庵堂添加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四四方方地房间倒是与民间的四合院有些相似,不过叫夜奴费解的是庵堂的院子内明明有一口井,为什么这老尼姑非要挑着漏底的水桶大老远地往溪水边挑水呢! “姑娘,庵堂简陋,莫要嫌弃才是。”老尼姑和气地道。 夜奴扯着笑容,“师太客气了,不知这庵堂可有名字?”环视四周却迟迟不见牌匾的存在。 “糟糕。”老尼姑突然瞪大双眼,扶着夜奴倒退了两步。夜奴这才看见脚下的门匾。 老尼姑满口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吃力地翻起牌匾,“罪过,罪过。”说着,她又朝着门匾拜了两下。 “慈含斋。”牌匾上布满厚厚的灰尘,夜奴费力地低垂下脸颊,这才看清楚雕刻在牌匾上的字,老尼姑倒是有些迟迟钝钝,夜奴不由地笑开了怀,却没有笑出声。 第165章 三千烦恼扯不休 “罪过,罪过。(.)”老尼姑又念了一大段夜奴听不明白的经文后,这才扶着夜奴跨越过牌匾,来到距佛堂与老尼姑相邻的一间房间。 开门从门缝里落下的尘土足够将他们两人活埋了,幸亏夜奴用袖子及时地遮盖住脸颊的伤口,否则这伤口还没有经过老尼姑的救治,就已经流脓了。 “咳咳……”老尼姑拍打着脸颊。 夜奴径自地踏入却反倒被老尼姑拦在了门前。老尼姑抽搐着嘴角,“这虽然是佛堂清静之地,但是放着这些蛇虫鼠蚁为非作歹,也是容不得的。” 夜奴还未开口就被老尼姑拒之门外,屋内传来异样的声音,夜奴顺着院子走到井口旁,波光粼粼的水面,将夜奴左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颊倒影得更加的狰狞、血腥,或许是经历过一次毁容了,这次反倒是心如止水。 夜奴打好一桶水忍住痛楚擦拭着脸部的伤口。[] “不可,万万不可这般清理伤口。”灰头土脸的老尼姑冲到夜奴的面前制止了夜奴的举动,她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药膏成雪白色的,只是这药盒有些陈旧而已,老尼姑拿着棉花棒,边是往夜奴的脸颊上呵气,边是询问道:“痛的话叫一声,老尼下手可以轻些。” 冰凉凉的药膏涂在夜奴的脸颊倒是清爽了不少,就连疼痛也缓和了些。 “好了。” 夜奴的目光顺势看向井里看去,半边脸被白布包住了,毁了容也好,这样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两个柳姿虞了。 “来,我扶你进屋。”老尼姑扶起夜奴走向那间她打扫了不过一盏茶功夫的房间,比起先前,这房间总算是勉强可以住人了,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与桌子上放着一套尼姑的衣服。 老尼姑顺着夜奴的视线看去,解释道:“这是老尼徒儿的衣服,两年前下山化缘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换下吧!”老尼姑提起伤心事,目光也变得消沉了下来。[] “师太……”劝慰的声音哽在喉咙间便散去了,老尼姑是修行之人,这件事情虽然是过往的伤心事,不过她应该早就放开了,“敢问我日后该如何称呼师太呢!” “老尼法号了悟。”她这才轻轻应道。 “了悟师太。”夜奴柔柔地道:“不知了悟师太可否下山到寒香醉雨轩向我的朋友通信,姿颜在此感激不尽。” 夜奴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有用柳姿颜的名字才是最安全的。 “老尼早已与红尘断绝来往了,姑娘所托,恕老尼无法办到。”了悟师太站起身子,拂开袖子上的灰尘,弯腰举起手掌,“午时已过,老尼必须前去佛堂诵读经文十遍,姑娘请自便。” 老尼姑打开房门出去,顺手将夜奴的房门关上。 夜奴拿起桌子上的铅灰色的衣袍,若是能了却三千烦恼丝,像了悟师太这般平平静静地度过,也不失为老天对夜奴最大的眷顾了。 “老板娘,不好了,索大爷出事了。”萧冷急急忙忙地跑上楼,拍打着柴千烨的房门。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嗓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些。 闻声,柴千烨立即打开房门,素乱的衣襟隐隐约约地透露出胸膛前的春色。 “你难道打算这样出去?”庄悫及时地将柴千烨扯进怀里,“为什么?只要是有关索伯厉的事情,你就这么紧张,难道我庄悫为你所做的一切就不算什么吗?”危险的气息弥漫着整间厢房。 “是你是不是?”柴千烨将矛头转向庄悫,她早该清楚不是吗?庄悫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必定会对索伯厉动手的。 “索伯厉身为刑部侍郎,关押犯人理应是职责所在,如今犯人丢了,刑部大牢化为焦炭,皇上大怒,你说他能逃脱得了吗?”庄悫把玩着柴千烨胸膛前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道:“你现在该是求我救他而不是质问我这些。” “我求你,你当真会救索伯厉吗?”柴千烨不信,索伯厉入狱不就是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是那种容得下情敌的男人吗?他不是,至始至终都不是。 “不试试,怎么就确定我不会救他呢!”庄悫诱哄着柴千烨,“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成为我庄悫的女人,我自然会放过他的,这些你都知道的。”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的。”柴千烨推开庄悫,背对着紧闭的雕花木门。 “那么就等着索伯厉的尸体吧!”他恼羞成怒地道,这样执着的女人是他庄悫从来没有碰见过的,索伯厉真的有这么好吗?竟然让她一而三再而三地拒绝他,他背对过身子,深吸了口气,“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在这三日之内你可要考虑清楚。” 第166章 恩断义绝不相往 “庄悫,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能给我选择的机会吗?”柴千烨猛吸了一口气,走到庄悫的毅然地掴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就当做给索伯厉报的仇吧!“不用三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索伯厉的事情我无暇参与,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而你我至此不相往来。(.)” 庄悫从来没有被人掴过耳光子,柴千烨是第一位,而且还是女人。他握住柴千烨的手腕,顾不得手上的力道会将她弄痛,“很好,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你总有一日会为你今日的选择而后悔的。” 他甩开她的手腕,力道惊人地让柴千烨跌倒在地板上,额角撞上了桌子上的一角,鲜红的血液染红她眼前的世界,“我致死都不会后悔的,你可以毁掉索伯厉的前途,毁掉我的清白,但是有些东西是你无形之中毁不掉的,也没有能力毁掉。”额角滑下的血滴仿佛也将柴千烨意识弄清醒了。 “老板娘。” 雕花木门突然被一道内力震开了。 “是你。”庄悫用袖子挡去灰尘,抖去沾在袖子上的灰尘,看向站在萧冷身后的纪江还,“你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已经安然无恙了吗?” 柴千烨急急地扯下挂在墙壁上的白色纱帐包裹住身子,萧冷看在眼底,恨在心里,对着庄悫吼道:“我管你是谁,只要是欺负老板娘的人,我萧冷再次发誓,日后定当双倍奉还。” “小冷,别说了。”柴千烨赶紧制止住萧冷,萧冷对她的感情她又岂会不知,不过活在仇恨中的人实在是太辛苦了,她摸了摸萧冷的脑袋,疼惜地道:“小冷,我没事,你无需在此立誓,况且我们寒香醉雨轩日后与这种权势之人再无瓜葛,我们重新过回从前的生活好吗?” “老板娘,你当真放得开?”萧冷伸手擦拭去柴千烨脸颊上的鲜血,他虽然还是小孩子,可是柴千烨对庄悫的与众不同,他还是看得出来,分辨得清楚的。 柴千烨抬眼转而盯着庄悫,“既然决定了,我自然放得开。”勾起嘴角,目视纪江还询问道:“纪公子此番前来,莫非是柳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幸而拜庄悫所赐,朝廷中的风吹草动,她都略有耳闻。 “虞儿,她没有来你这。”纪江还脸色突变地握紧手中的药材,是他太过大意了,她伤得那么重,他居然把她一人丢在深山老林之中。 “没有,她从来没有来过,莫非她是出事了。”柴千烨暗自猜测。 纪江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维持着冷静,厉声质问庄悫道:“她是不是落入你的手里?” 庄悫摇了摇头,“没有。” 纪江还揪住庄悫胸膛前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警告道:“她现在已经毁了容貌,这些全然怪我太过信任于你,你最好不要再擅自主张地做些危急骠骑将军府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顾虑多年的兄弟之情,将你除之而后快。” 柳姿虞毁容了,柴千烨张开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仇未报,大业未成,当真是儿女私情蛊惑了你的双眼。”庄悫激动着问道,压抑的内心使得他粗重地喘息着,夜奴的脸颊是毁了,这些是因为他而起,可是他就是急于助纪江还完成大业,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呵呵……儿女私情没有蛊惑我的双眼,这次……”纪江还瞥了一脸不解的柴千烨几眼,“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庄悫你若当真是助我一臂之力,就不该让太多的事情让这女人知道,她知道越多,对我们越不有利,人心隔肚皮,此番索伯厉入狱,难保她不会憎恨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至于骠骑将军府的事情由我来安排,你还是不要插手。” 纪江还如风般甩袖离去,眼眸如锋利地刀刃般在庄悫脸颊一闪而过。 “庄悫,纪江还是骠骑将军府的护卫,你与他居然是旧识,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柳姿虞毁容为何是他太信任你所制,你告诉我呀!”柴千烨的喉咙喊得沙哑,可是就算她喊破喉咙,庄悫也不会告诉她了。 庄悫撩开袍子在萧冷恶狠狠地注视下握住柴千烨纤细的脖子,“这是你的选择,我庄悫的事情从来不告诉不相干的人,你要是知道了,那么下场就是死,不过……你放心,索伯厉的一条命我倒还是会留给你的。” “哈哈……” 声音回荡在四周,柴千烨怔愣不已地坐在地板上。 索伯厉的下场会是怎样呢!她该做好最坏的打算等待索伯厉从牢狱之中放出来,可是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底线是什么?她已经慌了手脚。 “庄悫,你给我滚出来。”索伯厉被绳子绑在十字架上,吼得连喉咙都带有些血腥味,身上的衣服早些时候已经被换成囚犯服,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了。 黑暗的通道尽头终于发出声响。 “我说索大人,小的仗着你平日对我们哥俩倒是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架子,我们这才停了鞭子,让您有喘口气的机会,可是您怎么这么不让我们哥俩消停呢!非要再次辱骂庄指挥使呢!”士兵有所不耐烦地甩了甩鞭子,“索大人,你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小的吗?” “庄悫呢!去,我要见庄悫。”他咆哮出声,身子不由地上前倾去。 第167章 刑部侍郎进监狱 “说句不好听的,索大人,如今你已经轮为阶下囚,这庄指挥使岂是你说见便见的,看来您也休息够了,那么小的也该开工了。”士兵举起的鞭子狠狠地往索伯厉的身上抽去,鞭子夹杂着血腥的味道飞扬在空气中。 “恩。”索伯厉闷哼了一声,紧紧地咬住嘴角,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额头。 庄悫曾经在他面前说过,柴千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索伯厉不信柴千烨会这样辜负他的一片真心,可是就在他准备去追问之时,刑部大牢居然起了火,这样巧合的事情,索伯厉早就认定是庄悫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住手。”冒然闯进的黑衣人劫持住官兵,顺势将官兵打晕在地。 索伯厉注视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立马变了脸上,奉劝道:“不……你走,我死不足惜,这一切都是庄悫一手策划的,千万要记住。” 楚瀚泽扯下脸部的黑布,锋利的剑锋不偏不倚地砍断索伯厉手腕上的绳索,顺手搀扶住一身伤口的索伯厉,“除非你跟我走,否则我就不走。”索伯厉蒙冤受屈关在锦衣卫大牢内,他只不过不想损失一代忠臣,这样既救了索伯厉的性命,也可借机拉拢礼部尚书府为他所用,何乐而不为。 “太子爷,我若是逃走了,岂不是变身朝廷侵犯。”索伯厉推开楚瀚泽的搀扶,踉跄地倚靠在木架上,“走啊!要是被锦衣卫发现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脱了。” “你们不认为这句话说得有些太迟了吗?” 楚瀚泽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看着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庄悫已经带着一群锦衣卫堵去了他们的去路,“庄指挥使这速度可是常人不可比的,看来你早就料到我会来救人了,不过既然我来救人,就不会毫无准备。” “不好。”庄悫身后的锦衣卫惊叫出声。 在锦衣卫之后被几十位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庄悫并未转过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是妙,但是你以为区区地十几个人就敌得过锦衣卫吗?太子爷你似乎太过小觑了我们锦衣卫了,还是是你太过自信了?” “你可以试试。”楚瀚泽手中锋利的剑指着庄悫,“出手吧!若是我赢了,索伯厉我就带走,若是我输了,就连同索伯厉任由你处置。” “下这么大的赌,就为了索伯厉而已,还是你另有所图,想借机拉拢礼部尚书府呢!”庄悫不急于拔出绣春刀,反而徘徊在楚瀚泽的左右,“这件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你这太子爷会得到怎样的处罚呢!我实在是期待。”他啧啧笑着。 “那么你要赢了我再说。”楚瀚泽举起的锋利刀刃往庄悫的胯下攻击而去,睫毛扇动着两团云雾,这次,他只许赢不许输,虽然代价大了些,不过能得到礼部尚书索迩宕的协助,对他来说都是好的开始。 锋利的刀刃被庄悫的两腿夹住了,他笑得诡异,抽出手掌中的绣春刀,银色的刀光迷了眼,四周一片寂静,楚瀚泽反手抽剑而出,剑锋击中地板,猛地使得楚瀚泽连连倒退了两步。 见楚瀚泽躲过他的攻击,庄悫面容一紧,先前的轻敌之态不复存在,他握紧手掌中的绣春刀,从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几乎使得世界从彩色变成黑色,步伐如飞,协同盈灌在绣春刀上的内力直劈向楚瀚泽的脑门。 楚瀚泽横起剑身,挡住庄悫的绣春刀,威慑的内力直扑脸部。 “认输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庄悫无心伤楚瀚泽,但是他也绝对不容许楚瀚泽带着索伯厉,从而破坏他布置已久的局。 “胜负未定,怎能轻易投降呢!”楚瀚泽猛地伸手击开绣春刀。庄悫的内力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捂住胸口吐出一淌鲜血,拭去嘴角的血迹,“我是不会认输的。”他挥起剑,往庄悫冲去。 庄悫微微地笑了笑,冷下的面孔像是寒冬腊月天的寒风般凛冽、瞬息万变,他有十层赢的把握,而楚瀚泽已经身中内伤,在这样下去,只会使得内伤加重而已。 哐当.. 剑被庄悫击落在地,楚瀚泽落败地捂住胸口,“愿赌服输,来吧!”他举起双手,“绑着我去见父皇吧!这样他才会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太子爷。” 身后传来紧张的声音,庄悫挑起眉梢,“能让这么多属下忠心耿耿地追随你,想必日后你也是一代明君,走吧!除掉你无非是让李德息与胡贵妃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而已,对我则丝毫没有好处。”能利用楚瀚泽除去李德息与胡贵妃的话自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庄悫没有忘记楚瀚泽的生母可是被胡贵妃害死的。 第168章 栽赃嫁祸渔翁利 “太子爷,快离开这。[]”索伯厉沉闷一声地走到楚瀚泽的面前,满腔忠贞之词,“朝廷需要你,这大片山河更是不能没有你,统领江山,只有你才可以,微臣死不足惜,只希望……算了,太子爷还是快点离开这吧!”索伯厉原本希望可以再见到柴千烨一面,只是见了又如何呢!只不过是徒增忧伤而已。 “我会向父皇求情的。”楚瀚泽拧紧眉头,与庄悫擦肩而过。 杂乱的步伐声消失在漆黑的过道里。 “头,就这样放过太子爷,未免……”其中一位锦衣卫上前来到庄悫的面前道,他不解庄悫为何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让太子楚瀚泽全身而退,日后要想对太子爷下手可就难上加难了。 “记住了,太子爷从来没有来过,来的只是蒙面刺客,意图救走索伯厉的蒙面刺客,这便是证据。[.超多好看小说]”庄悫勾起嘴角,将手掌中的金黄色牌子丢给身旁的锦衣卫,吩咐道:“这是东厂的令牌,将这件事情嫁祸给东厂,让李德息彻查这件事情,好让李德息误会这是太子爷嫁祸给他的,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就不必我们动手了。” “头,说得是,小的这就去办。” “慢着。”庄悫手指擦拭过锋利的刀刃,转身挥手一击,除了适才说话的锦衣卫还活着之外,其余的便全部论为庄悫的刀下亡魂。 锦衣卫抖着双手跪倒在庄悫的身前,“头,这是……” “别害怕。”庄悫搀扶起他,“做戏要有七分像,不死些兄弟怎么成呢!你去银库里那些钱,分给这些兄弟的家眷,再将这些死去的兄弟送去城郊的义庄,过些时日再将其厚葬了,记住要将消息散播得快些,明日我便上朝面见皇上,向李德息讨个说法。[]” “是。”锦衣卫起身,“可是头,你就不怕太子爷说出今日的实情,要是这样的话,对我们锦衣卫岂不是不利?”他将心中的疑虑说出。 “哪有做贼的承认自己是贼呢!现在局势紧迫,这太子爷不会笨到如此境地,去吧!依我的话去办,明日与我一同面见皇上,不过我可提醒你,只有管好你的嘴,我才能保你一家老小的安全。”瞧见属下变了脸色,庄悫十分满意挥手,示意他离去,他回身看索伯厉,询问道:“你说我此计谋如何呢?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呸..庄悫,你究竟图得是什么?恐怕我入狱早就你所料之中,告诉我你与柴千烨的关系只是要让皇上治我个擅自离守的罪过吧!你费尽心机难道只是想要让我索伯厉死吗?”索伯厉牢牢地握紧拳头。连效忠自己的属下都能眼皮不眨地杀掉,庄悫根本就是丧失人性,他当真会是那种为了柴千烨而制他于死地的人吗?不是,他也不信,庄悫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他只不过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庄悫饶是一脸冷静地踱步至索伯厉的面前,邪恶地道:“没有那么简单的,你要是死了,千烨可是会一辈子恨我的,我要你活着,我倒是要看看待你索伯厉一无所有,成为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废人时,千烨还会这样死心塌地要嫁给你吗?” “庄悫……”索伯厉瞪着庄悫,他恨不得杀了他。 “别这样瞪着我,我可是会受不了的,柴千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她的身体我早就碰过无数次了,那感觉,恐怕是做神仙也不过这般逍遥快活,算算日子,我倒是有些期待她怀上我孩子的样子。”庄悫退了退,击了两下手掌。 “庄悫,我要杀了你。”索伯厉扑向庄悫,他要替柴千烨杀了这畜生,哪怕是同归于尽。 无奈的是索伯厉刚刚触碰到庄悫的衣角就被冲进来的五名侍卫给钳制住了双肩。 “老实点,否则又你受的。” 索伯厉被四位侍卫钳制住了双手双脚钳制性地按在椅子上坐下。 “你想做什么?”索伯厉眼见自己的手臂被铁链绑住了,几经挣扎却被四名侍卫按得无法动弹。 庄悫在属下抬来的雕花太师椅上安稳地坐下,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龙井茶香溢满嘴角,瞳孔一阵紧缩,伸手吩咐下去道:“看来索大人是等不及了,你们速度还不快些。” “是。”五名侍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庄悫玩味地起身将适才他饮用过的龙井茶端至索伯厉的面前,茶杯触及索伯厉裂开的唇瓣,索伯厉猛地甩开脸颊,一杯滚烫的茶水顺着索伯厉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泼下去,红彤彤的伤口不止地淌出鲜血来。 第169章 血肉模糊绞肚皮 “是我思虑不周了,堂堂刑部侍郎怎么会饮用我庄悫的喝过的茶水呢!不过索大人这伤口被烫得可不轻啊!”庄悫淡笑地坐回位置,“可是需要我去请太医院院使索仲樊来为你治疗,若是我记得不错,他可算是你的二弟啊!兄弟见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动人场景,我可是许久没有欣赏过了。” “庄悫,你敢动他们,我死也不放过你。”索伯厉激动地吼道。 “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的,你且放心就是了,我要对付的只有你而已。” “头,这……”侍卫不知所措地提着那一桶沸腾的热水。 庄悫桃红色的唇瓣微微上扬,深邃的眼神带着漆黑的眼珠子落在滚烫的热水的漂浮着淡白色的浓烟,“去!好好伺候索大人洗脚,这从脚踝到膝盖都要细细地洗,不可有一分一毫地遗漏,可是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 两名侍卫按住索伯厉的肩膀同时提着水桶放至索伯厉的脚下。 “庄悫,你以为我会怕吗?区区滚沸的热水对我来说如同虫咬。”他疯狂地笑出声。 “那就好,我还害怕你会因此而昏倒呢!”庄悫使了一记眼色。 两名侍卫钳制住索伯厉的双肩后,另外两名侍卫则是抬起索伯厉的脚硬生生地按在滚沸的水桶内浸泡着,缕缕青烟夹杂着肉香味浮动在空气之中。 “啊..” 索伯厉身子用力地挣扎着,额角的汗珠一颗颗地滚落下,脚踝到膝盖的热度几乎已经将他敏感地神经提升起来,他的指甲镶进手心的肉里,似乎已经察觉不出身体的痛楚何在了……他痛不欲生地试图咬舌自尽,可庄悫早一步地用毛巾堵住他的嘴。 “唔唔..”索伯厉瞪大双眼,这凸出来的眼珠子好不骇人。 “这样就投降了,也太没有意思了。”庄悫摇了摇头,眼底精光一闪,淡若如风地道:“好好拿把刷子为索大人清理污垢,记住我的话,要是有一处地方漏掉的你们的性命可就不保了,膝盖骨剔掉,其余的就任凭你们处理吧!” 目视庄悫悠闲地离去,一名侍卫手持着有钉子制成的刷子犹豫不决。 “这样刷下去,索大人的腿不就废了。”他颤抖着手掌,这一根根的钉子刷扯开已经滚烫的皮肤,锋利的钉子刮过小腿内阴森森的白骨,以及最敏感的脚踝,这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也是他在锦衣卫带了这么久最难以下手的。 “啰嗦什么?这是庄指挥使的命令,你不下手,我们就得死。” 他鼓起勇气,空气中蔓延着肉香味儿,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未下手,他就已经捂住翻腾的肚子,呕吐了一大堆酸水,紧接吐出来的就是一些消化过的食物碎屑。 “没用的废物,我来。” 按住索伯厉脚的侍卫推开手持钉子刷的侍卫,拉起袖子…… 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刺眼的光线穿过窗子的缝隙射向摆着茶几的桌子上。 “了悟师太。”夜奴推开门扉,被子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来,看来了悟师太已经起床多时了,恐怕这会儿又在溪水边挑水了。 夜奴在这里住了已经两日了,梅月季节山里的气候不过午时便带着些闷热,她伸手擦拭着额角的汗珠,手指不经意间触及左脸颊上已经结痂的凹凸不平、丑陋不堪的伤疤,这道伤疤是纪江还带给她的,她必当警以为戒,只要救出妹妹柳姿虞与爹柳展骑,她与他便再无瓜葛。 “姿颜,该放下的总该放下,你这样既害苦了自己也还了身旁关心你的人。”不知何时,了悟师太已经出现在夜奴的面前,而她径自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脸颊上的恨意与诸多无奈都写得清清楚楚,也怪不得了悟师太看得出来。 “了悟师太……”夜奴眉心一凝,反射性地遮住脸颊上的伤疤。 “唉..”了悟师太叹了口气,“你若能放下,入我佛门清修之地总归是件好事,不过现在看来,你迟早会离开的。” “了悟师太,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你每日出门挑水,却是提着漏底的水桶来挑水,实为挑水,其实是灌溉山林的草木,习惯了就无法更改了不是吗?”夜奴反问道。 了悟师太来到桌子前倒了杯清水饮了一口,叹息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姿颜,老尼独自一人守在这慈含斋图的不过是远离红尘纷争而已,江湖的是是非非太多了,看透了,最终不过是一抔黄土告终罢了。” “有人在吗?” 熟悉的嗓音敲击这夜奴的心脏砰乱直跳。 “你认识他?你想躲避他?”了悟师太看见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苍白容颜得出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笑了笑,站起身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姿颜,有些事情该是面对的时候就该面对,跟不跟她走,决定在于你。” “了悟师太,我……”是纪江还的声音没错,难道她非要见纪江还吗?现在还不是时候,“了悟师太,要是他问起我,那么就请劳烦转告一声,就说我暂时无法见他,他若是要留下来,我不反对,不过要让他想清楚,千秋霸业与我之间孰重孰轻他该是知道的。” “嗯!”了悟师太点了点头,踏着慢步离开了房间。 灰色袖子下双手紧紧地握起拳头,夜奴咬住嘴唇恨恨地在桌子上捶下,桌子上的茶杯震得啪啪作响,他为什么还来找她呢!是担心她还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第170章 惨死谁手恨无力 “敢问施主来庵堂有何事?”了悟师太来到院子中,眼前的男子让她不由地拧起眉心。[] 初阳斜照在男子俊美异常的侧脸上,映出他分外精致的五官,他闻声转过身子,浅笑以对,眉宇间多了股戾气,手掌中的握的剑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儿,多年没在红尘中打滚的了悟师太对这种杀戮的味道似乎已经忘却了。 “师太这样子明目张胆地打量在下,不觉得太过冒昧了吗?”纪江还眼波流转,心想这位出家让能用这样的目光打量着他,这夜奴必定在这里,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去寒香醉雨轩呢!难道没有了容貌?她的生命像枯竭的灯芯般衰弱了。 恍神过来的了悟师太尴尬地施礼,道:“是老尼失礼了,敢问公子是否来找一位面容烧伤的姑娘的,她让老尼转告公子一句话,不知公子愿意听否?”姿颜沾上这样浑身都是杀气的男子是祸不是福,出家人慈悲为怀,她应该救她出苦海。 “什么话?”纪江还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夜奴不要让我失望。 “红尘往事如烟散,恩怨情仇似梦魇。削发为尼偿罪过,但愿少侠莫纠缠。”了悟师太施了一礼,抬眼看见纪江还沉重的脸色,“施主,姿颜有心皈依我佛,你就……” “少说废话。”纪江还打断了悟师太的话,蓦地抽剑架在了悟师太的脖子上,“带我去见她,青灯古佛的日子不适合她。” “施主,既然姿颜心意已决,你又为何苦苦相逼呢!”了悟师太闭上眼眸,“我是不会带你去见姿颜的,要杀便杀,出家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么我就成全你。”纪江还似笑非笑地挥动着剑锋,眨眼间,了悟师太已经躺在他的脚旁了,他唇瓣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身准备拂袖扬长而去。 “了悟师太……”听到惨叫声,赶紧跑出来的夜奴不敢置信地瞧着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了悟师太,脖子间狰狞的剑痕迹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似乎已经不认识眼前的纪江还了,盯着纪江还的容颜,她蓦地咬住唇瓣跪倒在师太的身前。 “你怎么可以对无辜的人下得了手呢!我该叫你纪江还还是阁主呢!”夜奴泪眼模糊地幽幽呜咽起来,是她害了了悟师太,是她。 纪江还见到夜奴安然无恙地跪倒在了悟师太的身前,神色凄凉,他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他轻轻地拉起夜奴的手,没想到却被夜奴甩开了,“你没有资格碰我。”她怨恨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不解。 “我比任何人都要资格碰你。”纪江还扣住夜奴的手腕,强行地将夜奴拉起来,她终究不过是普通的女人而已。 夜奴贝齿咬住唇瓣,将纪江还的冷血无情映在眼底,“纪江还……我不想恨你,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是你。”她忽然抬起头,盯着纪江还,“是你,是你无情的剥夺了我的快乐,是你,我恨你,但是我更恨我的无用,更恨我竟然喜欢你。”她的拳头无力地捶打在纪江还结实的胸膛上。 纪江还张开手臂将夜奴搂进怀里,她说得没错,是他害了她,是他擅自主张地剥夺了她一切的快乐,可是他也自食恶果地爱上了她,待夜奴冷静了下来,他的手指一抚夜奴洁白的额角,勾起夜奴柔嫩光滑的下巴,湿润地唇瓣轻轻地触碰着夜奴左脸颊凹凸不平地烧伤。 夜奴意乱情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纪江还,她忽然像是受到惊吓地躲开纪江还的触碰,捂住左脸颊的伤疤,哽咽道:“不要看,很丑。”她不在意如何人看见她这张丑陋的脸孔,可是唯独纪江还不可以,她爱他。 “颜儿。”纪江还疼惜拥住夜奴,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真名,狠狠地将她揉进他的怀里,倏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胸膛前,眉宇微凝地俯视着她,“柳姿虞,你不是想见她吗?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真的?”夜奴眼睛亮了亮。 “真的。”纪江还回复夜奴准确的答案,现在恐怕只有柳姿虞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细雨绵绵,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茶香,山峦间覆盖着浓浓的雾气。 微风吹散开湖泊中的轻烟,一座奢华的宅子凭空出现,亭子中红帐随风飘动,女子悠扬婉转的歌声轻飘飘地落进来人的耳里。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 曲子还未唱完,这琴弦断裂的声响在空气中晕开。 第171章 余音绕梁三不绝 柳姿虞手指轻轻地抚过绕梁琴,嘴唇翕动,“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惜了。”被关在这里一年了,柳姿虞只有靠着这上好的琴弦来打发日子,湖光美景在美又如何?被困在这如同牢狱的湖中豪宅里,再美的风景终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琴弦断了可以在修,你又何必在此苦苦叹气呢!”日辰走近柳姿虞,这张与夜奴一模一样的脸颊,要不是他亲眼所见,非要误认此人是夜奴不可了。 “是你。”柳姿虞满心的惆怅烟消云散,她笑得灿烂地扯住日辰的手臂,急急追问道:“可是有姐姐的消息?” 柳姿虞虽然被困在这湖中心,可是对外的事情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纪江还策划许久的计谋,而这些全靠日辰的功劳,她对姐姐柳姿颜,她更多的是怜悯与疼惜,她拥有的快乐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她拥有美好的记忆,可她脑袋中只有十一年间的杀戮与血腥。 日辰看了柳姿虞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臂。 迟迟得不到回复的柳姿虞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道:“姐姐出事了是吗?骠骑将军府出事了是吗?你告诉我呀!” “虞儿,你冷静些,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日辰攫住柳姿虞纤细的肩膀。 “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那么你说呀!为何不说呢!”柳姿虞心绪已经乱糟糟了,她紧张地徘徊在亭子内,目光落在湖面上,“日辰,你若不说,我便从这跳下去,我要是死了,看你如何向你的主子交代。” “这……也罢!”日辰微微一顿,神色凝重地道:“骠骑将军府出事了,南阳王起兵造反之事牵扯到骠骑将军府,刑部牢房大火,南阳王被颜郡主救出牢狱。” “那么我爹呢!我姐姐呢!”柳姿虞上前一步,心神不宁地握紧拳头,莫非爹与姐姐身陷火焰之中,不会的,不会的。 日辰深吸了口气,“若是消息没错的话,骠骑将军应该是安然无恙地在庄悫府里休养,但是夜奴她……”日辰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扭开脸颊。 柳姿虞不顾男女有别抓住日辰的手腕,急急地将日辰掰过身子,“别吞吞吐吐了,快说呀!日辰,你快告诉我啊!” “他是不会告诉你的,不如由我来说如何?”妖娆的嗓音由远即进,百里凇玉坐在小船上慢慢地向亭子靠拢,故卖关子地道:“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由你来选择如何?”她笑得蛊惑人心,一双精明的眼睛牢牢锁住日辰的脸颊。 “坏消息是什么呢!”柳姿虞看着慢悠悠上岸的,提着裙襦的百里凇玉,百里凇玉是她见过最美最妖娆的女子,柳姿虞看得出来,百里凇玉并不像表面的那般无害的。 青丝飘动,百里凇玉魅惑地一笑,“夜奴现在已经毁容了,这容貌对女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没了容貌,那么将来的日子不就一片黑暗呢!柳姿虞,她毁了容,你们是双胞胎姐就不再是双胞胎姐妹了。” “什么?”柳姿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过……夜奴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她受伤,阁主也不会答应让她见你,姐妹重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下次也不知是何时?” “百里凇玉,够了。”日辰呵斥道,柳姿虞已经心里够难受的了,她还在此兴风作浪,莫不是要逼得柳姿虞走上极端不曾。 “怎么了?心疼了。”百里凇玉满是不屑地撇撇嘴角,“我说得有何不对,我只想告诉她,夜奴会因此被阁主钳制住是因为她,是因为夜奴满心地想要救她,她要是死了,夜奴不就解脱了。” 百里凇玉没有忘记她是蒙古瓦剌之女托娅的事实。 十一年前,托娅与父亲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创建了“乾坤阁”,她们父女是蒙古安插在中原的内应,获取京城中的军机要密则是她们唯一的目的,可是身为朝廷侵犯的大皇子楚瀚泽却坏了她们父女的大事,父亲也因此丧命,为了替父亲报仇,为了夺回“乾坤阁”,她不惜忍辱负重改名为百里凇玉,以美色来博得成为“乾坤阁”阁主的楚瀚泽青睐,在“乾坤阁”谋个差事,不过在此期间,阁主的真正面目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只有柳姿虞死了,夜奴必定对阁主恨之入骨,这样她就可以利用夜奴来夺回“乾坤阁”了,“日辰,有些事情说开了,对我们大家都好,柳姿虞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 百里凇玉什么都清楚,可是她唯一算漏的是纪江还就是“乾坤阁”的阁主 第172章 苦苦哀求落人意 “听你这么说,我更不能死了,要是我死了,那么姐姐所做的一切不久功亏一篑了吗?日辰,我说得对吗?”柳姿虞讨厌百里凇玉,或许同是女人,感觉比敏锐些,死亡容易但是要想活命就难了。 “额……”日辰左右为难地道:“百里凇玉,你何时便得这么关心夜奴了?” “我从来不关心别人,我关心的只有自己,不过偶尔想做趟好事而已,奈何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夜奴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也不见得她肯为夜奴做些什么?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是骗小孩的把戏。”她讥讽地望着柳姿虞,整理了下衣襟,“话也传到了,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可千万别被夜奴半边烧伤的脸颊吓到。” 船在百里凇玉的命令下,船夫缓缓地摆弄着船桨划动着水面,波光粼粼的书面映照出柳姿虞因为担心而苍白的脸颊。 “日辰,带我出去可好?我想姐姐现在一定很脆弱,她的无助我能感应得到,日辰,我求求你了,我会乖乖地回来,绝对不会让你家主子发现的。”柳姿虞激动地扯住日辰的袖子,嗓音激动地隐隐颤抖。 在“乾坤阁”内的众多属下之中,柳姿虞唯一可以感受得到人性的存在只有日辰,她明白这样做会令日辰很为难,只是她别无选择。 日辰抓住柳姿虞颤抖的手,安抚着道:“虞儿,你冷静些,我与夜奴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没有一次会让我们失望的,所以这次也不会,相信我,相信夜奴。” 柳姿虞心绪不宁地瞧着日辰,不,姐姐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坚强,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垮掉的一日,她不能冒险,柳姿虞不放弃地哀求道:”日辰,你不了解姐姐,你们都不了解,我可要感应得到姐姐的无助,我们是孪生姐妹。” 她深吸了口气,又道:“从一开始,我们便相处在同意母体,吸取着同样的营养物质,这十几年来我都觉得她还活着,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所以我更相信我的感觉。[]”她捂住心说出坎发自内心的话。 “我……”日辰僵硬着脸颊,他实在受不了女人的苦苦哀求。 “日辰,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帮助我。”柳姿虞牙一咬,“日辰,你若不帮我,我便独自一人行动,我柳姿虞不是非要靠你才是。”她准备转身,日辰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不可能由着她胡来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在此期间你不可冒然行事。”日辰妥协地颔首。 柳姿虞满意地止住步伐,回过身子举掌道:“即是如此,我们击掌为盟如何?”她精亮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得意。 日辰无奈地摇了摇头,憨笑道:“感情我这是中了你的计谋了。” 风雨潇潇,两人的谈笑风生随风而飘逝而去。 一路上,夜奴被纪江还强制性地扣在身旁,他细心地撑着雨伞,不让夜奴的肩膀受到一点点的雨水的沁湿,可是夜奴明白纪江还根本就是在哄她,这条路是通向庄府的,而不是通往青龙峡的,可是她却不想拆穿这一切,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无法让人舍弃。 “在想什么呢?”纪江还侧脸问道,闪烁的黑色瞳孔内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一惯的冷漠,一惯的清冷,是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了。 夜奴停下来,她沮丧的面容振奋了起来,含着笑意,视线落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恩爱夫妻身上,带着无限憧憬的美眸回视着纪江还,“我在想,若是我们是平常的老百姓,会渴望这种腥风血雨的日子还是像现在这样渴望平静呢?” 纪江还轻轻地笑了,面容仿佛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没有假如,也没有可是,平凡则是一辈子,命中注定从你出生在这世界中上天就为你安排好了,就像我。” “你怎么了?”夜奴的眼睛亮了亮。 “从小生在皇家贵族之中,懂事开始就要背负着许多不属于我这年龄的责任,习武练剑、舞文弄墨、骑马射箭,样样都不能输于其他的皇子,步步谨慎,礼仪缠身,做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渴望的都是不能做的事情。”他径自回味着过去,神情寂寞地映衬着他冰雪般俊美的面容,就算是火焰也无法融化其中的一角。 夜奴若有所触地点了点头,“这是你头一起向我提起过去的事情,其实你大可把我训练得像妹妹那样有才情的女子,这样你就可以把我献给皇帝,由我来替你夺得江山,岂不更好呢?” “好是好,不过就是因为你是骠骑将军柳展骑的女儿,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所以对你我不该太残忍,若是真的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去做,岂不是害了你的一生。”纪江还认真地回答着夜奴的问题。 第173章 腥风血雨命中定 “原来你对我就只是愧疚而已,是我多想了。(.好看的小说)”夜奴受伤的表情木讷地低声道,她的人生一开始就是莫须有的悲剧,既然已经伤得很深了,她不在意在伤得深些,只有这样子,她的情根才会断。 纪江还突然拉过夜奴的手腕,拐进道路旁的草丛内。 夜奴蹲下身子,注视着慢慢接近他们的脚步声,“是谁?”她伸手拉过黑色的轻纱遮盖住脸颊上丑陋的伤疤。 纪江还将夜奴的头颅按低了些,凑近夜奴的耳朵旁,“不要说话,乖乖地呆在这别动,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他将手掌中的剑交给夜奴,“好好保护自己。” 夜奴感觉到周围凌厉的杀气,她扯住纪江还的袖子,安奈不住的好奇心迫使她无法在此躲避,“不..我和你一起出去。” 纪江还摇了摇头,按住夜奴的手腕,“听话,这场杀戮是在所难免的,他们的目标是我,而我也不想你再被牵连进来了,记住,你是柳姿颜,是骠骑将军失散十一年的大女儿。” “你这什么意思?”夜奴拧起眉心,不放心地追问。 “……”纪江还缄默不语地盯着夜奴,漆黑的瞳孔锁紧,预示着暴风雨的开端。 “你是决定放过我吗?可是你知道的,这趟浑水我已经淌进来了,就没有退路可以走了不是吗?手心沾的鲜血是抹不掉,忘不掉的。”当纪江还真正地要放过自己时,夜奴慌了,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我知道。”他缓缓地道:“这是命令,留在这。” 夜奴眼睁睁地看着纪江还从自己的面前走出,她消失在她视线之中,瞥见靠在身旁的雨伞,不,他是以自己为饵来引开敌人的,她慌乱不已地站起身子,朦胧地雨水遮挡住了她清明的视线,她回过身子,猛然地一惊。 “许久不见,柳姿虞你可还认得我。”颜茝若一身狼狈地沾着雨水站在夜奴的面前,与之前高贵傲慢的颜郡主判若两人。 “看来适才的杀气是由你而起的,颜茝若,你不带着南阳王离开北京城,却在这荒郊野外徘徊着,不怕官兵追缉而来吗?”夜奴暗暗地揣测着颜茝若的心思,想必她这趟来目的是她而不是纪江还。 “我爹早就遇难了。”颜茝若说得云淡风轻,倒是让夜奴十分的诧异,“从刑部大牢中救出爹以后,爹就被庄悫所擒拿住了,他隐瞒着所有的人将我爹囚禁起来,现在恐怕已经交给狗皇帝,押往刑场的路上了。” “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何不去救南阳王呢!”夜奴问道。 “哼..救我爹我何尝不想呢!可是庄悫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将我爹押往刑场,恐怕早有准备了,他为的不过是借机擒住我,好将我一起灭口罢了。”颜茝若笑意黯然,她蹙起柳眉,泪汪汪的眼眸好生怜悯之情,“只有我知道庄悫的计谋,只有杀了我,他才能永绝后患。” “庄悫的计谋。”夜奴咀嚼着颜茝若的话,勾起嘴角,“庄悫的计谋,你是想利用我是吗?你认为我的父亲在庄悫的手里,你我是通道中人,为了防止你被不小心庄悫所擒,所以你想将所知地告诉我,到那时,就算庄悫抓获了你,也不敢动你分毫是吧!你只要对庄悫说,要是你敢杀了我,你的计谋就会败露,到时候你也活不成是吗?” “果然不愧是柳展骑的女儿,我之所以能够逃脱庄悫的缉捕全然是庄悫的安排,他要的不过是我在刑部大牢救出我爹,这样子刑部侍郎索伯厉就会因此被朝廷治罪了,他是彻彻底底地疯子,他要索伯厉成为废人,这样才能逼迫柴千烨屈服,呵呵……”她忍不住吼出声。 “颜茝若,你是斗不过庄悫的。”夜奴冷笑着,“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不是吗?我更想知道的是庄悫是用何种手段逼得南阳王招供我爹也在这次造反的官员名单之中。” “你想为柳展骑平反冤情吗?”颜茝若瞪大双眼。 “是,你要我帮你我可以答应,但是我要的你也必需说出,我想南阳王应该跟你说了吧!” “爹是和我说了,可是我能答应你的只有是只要我没有事情,你骠骑将军府也不可能会出事的,庄悫现在要对付的是我,而你们暂时是安全的。” “你果然是变了。”夜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想必刑部大牢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你太天真了,我怎么会蠢得会与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合作呢!” 第174章 真假南阳局势紧 “你快走吧!纪江还马上就会回来了。”夜奴不忍地提醒着,因为她知道颜茝若对纪江还的情意不比她深,被自己心爱的人所辱,是件痛不欲生的事情。 “大可不必你的假好心。”颜茝若不领情地推了夜奴一下,“让纪大哥看见岂不更好吗?反正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从前,纪大哥之所以那么宠我、溺我,恐怕完全是受骠骑将军所托吧!”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那么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夜奴拭目以待。 颜茝若不禁大笑起来,“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领情的,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你是没脸见我还是这面纱内另有文章呢!”她慢慢地靠近夜奴,暗藏在袖子下的匕首裸露出了刀锋。 颜茝若虽然是为弱女子,可是女人要是真正地狠起来,就连她夜奴也要提防三分,就在夜奴要出手之际,纪江还的身影恰巧出现在夜奴的瞳孔内,她猜不透纪江还的心思,更猜不透她对颜茝若的心思,她犹豫了,狠狠地撕咬住唇瓣。 “去死吧!” 雨水滴落在刀锋上的声音传进夜奴灵敏的耳朵里,夜奴反手擒住颜茝若,扭住她纤细的手腕,与此同时,匕首也掉落在草丛之中,她恨恨地骂道:“原来你会武功,看来所有人都被你骗住了,纪大哥要是知道了,我看你如何解释,呵呵……” “纪大哥,叫得还真不害臊,该解释的应该是你。”夜奴甩开颜茝若的手腕,得到的不过是颜茝若的嗤之一笑,雨势渐小,她擦拭了额角的雨泽,“这次你逃不掉了,我会亲手把你交给庄悫的。” 纪江还大老远地便瞧见夜奴与颜茝若争执的声音。 适才他追逐那批人到了树林,碰见的却是满林子的尸体,是庄悫杀的,原来南阳王还活着,被送去刑场的南阳王是冒牌的,所以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很不利,为了斩草除根,纪江还必须利用颜茝若来找出真的南阳王。[] “纪大哥。”狰狞的面孔刹那间幻化成一张甜甜的笑脸,颜茝若激动地投入纪江还的怀抱中,泪眼婆娑地呜咽道:“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费尽心思想要将你从牢狱之中救出来,没想到你也逃脱了,真是吓死我了,纪大哥,我很想你,几乎快要发疯了。” 纪江还眼里暗藏杀机,他搂住颜茝若的柳腰,笑着凑近她的耳旁,“我何尝不是呢!若不是在这次事件发生后,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那么重要,你可愿意嫁给我为妻,我们归隐山林,过神仙眷女般的生活,你可是愿意。”他柔柔地抚摸着颜茝若的背部曲线,眼角的余光锁住夜奴因此而变了脸色的容颜。 麻酥酥的气息喷洒在颜茝若的脸颊上,颜茝若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纪江还的嘴角落下一吻,她羞涩地低垂下脸颊,潮红色灌满耳根,紧张地绞弄着指甲,“纪大哥,你是认真的吗?”她爱纪江还,若是纪江还的心意也是如此,那么名利富贵宛如浮云梦散,就算是粗茶淡饭,她也甘愿。 其他的女人永远都可以撩拨纪江还的心,为什么她不能?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死心,彻彻底底地死心,毕竟他们的情感已经不复当年,就让那一夜的春、梦在脑中慢慢的消失吧!修长的手指按住左脸颊的伤疤。 “再认真也不过如此。”纪江还执起颜茝若的手腕,在手背落下一吻。 “纪大哥。”颜茝若不依地抽回手,面上燥热地提醒道:“柳姐姐还在呢!你也不怕她笑话了,不过这次也幸得柳姐姐相救,我才免遭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的毒手。” “放心,那群黑衣人已经都被我解决了。”他看见颜茝若面上显露过一丝诧异,抓住她的手,来到夜奴的面前,“虞儿,你没事吧!” 夜奴故作轻态地笑道:“我已无碍,倒是颜郡主受惊了,你可要好好陪陪颜郡主啊!” “真的要我好好陪着颜郡主?”纪江还看得出夜奴内心的悲伤,他松开颜茝若的手,轻轻地勾起夜奴的下巴,“瞧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找到客栈换下这身衣服,颜郡主也是。” 夜奴躲过纪江还的触碰,忙转过身子,“你……还是照顾颜郡主好了。” 夜奴独自地走在前面,纪江还和颜茝若则是卿卿我我地走在她的身后,她没有这份勇气去看她们,毕竟现在的局势来说,她已经被纪江还淡忘了,她唯一希望地便是心在痛些,这样子她才会记得深刻些。 “客倌,是住店啊还是赶路?”掌柜边打着算盘,便低垂着脸颊询问道。 第175章 争风吃醋源江还 “住店。”纪江还揽着颜茝若的肩膀,他径自掏出一锭的银子丢在掌柜的面前,吩咐道:“准备三间厢房,以及两套女装。” 掌柜当即把银子揣进怀里的衣襟内,视线打量了下眼前的三人,态度瞬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恭敬地道:“马上来,这位公子以及两位姑娘这边楼上请。” 客栈并不富裕,四边的木桩早已脱了红漆,走在楼梯上,摇摇晃晃的,不过这客栈处在郊外,除了过往的富甲商人之外,恐怕也没有多少住宿的行人了,手掌摩擦过栏杆,厚厚的灰尘堆积在手心内。 “姑娘,到了。” 掌柜的话唤醒了径自沉思在自己的世界内的夜奴,夜奴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刚才那位公子与姑娘的房间在哪里呢?”她歪着头视线在四周环绕着。 “就在对面,姑娘大可放心。”掌柜的视线望向对面那两间盏了灯的房间,见夜奴推门而入,他才紧接着道:“不知姑娘还有什么需要的?” 夜奴回过身子,沉思着道:“几碟小菜,一壶酒,这里可有?” “姑娘放心,小店虽然简陋,但是这些招呼客人的小菜还是有的,您尽管放心。[.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点了点头,这才走进了屋内。厢房内倒也整齐些,饶过屏障,夜奴试着打开窗户,这才发现这窗户已经被钉死的了,她微微动用内力,窗户夹杂着灰尘打开了,窗户外四周荒草凄凄,无数隆起来的坟堆格外的醒目,其中较为突兀的坟墓是有着墓碑的,墓碑中大体的字早已被风吹打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王”字还分得清字体的轮廓。 “王。”夜奴喃喃地沉思着。 这“王”字莫非是这坟墓的性氏,可是一间客栈为何要盖在着坟堆之前,难道他不怕这坟墓煞了他的财气吗?做生意的人不是都比较讲究风水的吗?夜奴极为不解。 “姑娘,你要的酒来了。” 夜奴赶紧合上窗户,饶过屏障端坐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命令道:“进来吧!” 掌柜的端着酒菜放至桌子上,另外将一套雪白的女装搁在夜奴的面前,恰巧的是女装上还放置着面纱。夜奴笑着道:“掌柜的可真是细心,这面纱我可是离不开的。”她拿起酒杯,斟了一杯酒。 “姑娘从进门到现在脸上这面纱就没有掀开过,我也不敢多加过问,免得提起姑娘的伤心事来,这套女装是我内人挑的,她素来讲究,所以我也不过丝毫的马虎,便命裁缝赶制了快面纱。”他一一地道,神色不时地落在夜奴的脸颊上。 “呀..”斟满的酒杯不慎从夜奴的手心滑入,夜奴踉跄地起身,踩住裙角的同时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得掌柜的及时扶住了夜奴的手,“姑娘,没事吧!”他的手掌慢慢地握紧,似乎有意地停留。 夜奴皱紧眉心,抽回手,与掌柜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多谢掌柜的出手搭救,我这身衣服也穿不得了,这会儿,就不留你了。” 夜奴送走掌柜后,她合上房门后,这掌柜的也真够奇怪的,这手光滑细腻,完完全全都不像是做生意的,就连出手都快速敏捷,就连她都惊叹不已,看来今晚有的忙了。夜奴含着笑意拿着衣服饶过屏障,慢慢地解下衣带。 “啊..” 纪江还及时地捂住夜奴的嘴巴,“刚才你是故意的是吗?故意让那掌柜的触碰你是吗?还是你早就发现我潜入这间厢房,故意做戏给我看。”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夜奴努力地摇了摇头,她可没有忘记现在她身上除了贴身的兜衣与垫裤之外没有丝毫可以蔽体的衣物了,虽然他们已经…… 纪江还松开捂住夜奴嘴巴的手掌,可是他丝毫没有松开夜奴的迹象,眼神扫过夜奴玲珑的身姿,最后落在她左脸颊的伤疤之上。 夜奴的脸颊猛地刷红,她努力地挣扎着,无奈她的力气永远都无法低得过纪江还,她深吸了口气,僵着嗓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再你的面前宽衣解带的,所以请你放开我。”她在纪江还的瞳孔内看见自己丑陋的容貌,不自觉地扭开了脸颊。 “你不是在故意诱惑我吗?”纪江还徐徐地低垂下脸颊,湿润的唇瓣在夜奴敏感的耳垂上缓缓地移动着,带着撕咬、舔弄,手指尖慢慢地划过她的胸部,动作缓慢地几乎是想要惩罚夜奴让其他的男人触碰她。 夜奴浑身颤栗地揪住纪江还的衣襟,忍住嘴角间愉悦的呻、吟声,“纪江还,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哪怕..哪怕曾经我们拥有过彼此,温存过彼此,可是那也已经是曾经,过去的事情了。”她的话仿佛起了作用让失控的纪江还停止了对她身体的侵犯。 第176章 言弹妒意妄自菲 “界线是为了区分从而达到目的,而碰你不过是身为男人的欲望,你若不是故意诱惑我,那么对于我的撩拨,你应该无动于衷才是,欲拒还迎的把戏我碰得够多了,原来你和其他的女人一样的。”纪江还抽身离去,他凌厉的目光锁住在门扉内蠢蠢欲动的目光,他若是猜得不错,那么颜茝若应该就在门外。 夜奴努力地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她拾起地板上的衣物,层层穿戴整齐,“纪江还,对你的触碰,我更多的只是不屑。”她紧闭眼睛,她痛恨自己的意乱情迷,明明决定恨他,明明决定收回对他的感情,可是…… “纪大哥。”颜茝若推门而入,她眼角湿润地绕过屏障,她投入纪江还的怀抱之中。 纪江还是爱她的,他终于明白她的心了,上天是怜悯她的,男织女耕的平静日子,加上爹那么就更加美满了。颜茝若美美地幻想着。 “颜郡主,你怎么在门外?”纪江还佯装诧异地推开颜茝若反握住她柔嫩的手。 “纪大哥,你还问我,这全都怪你。”她娇嗔地羞红脸颊,抽回被纪江还牢牢握住的手,背对过纪江还的视线,“我到你房间见不到你,就猜到你来到柳姐姐的房间了,没想到却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你对柳姐姐……”她止住声音,甜甜地勾起嘴角,“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明白纪大哥与柳姐姐没有什么。” “颜郡主,你似乎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反倒是胡思乱想,枉我对你说了那么多。”纪江还板过颜茝若的肩膀,似乎有所生气地重重捏了下她娇俏的鼻粱,但是在夜奴的眼里是饱含着浓浓的宠溺,这份宠溺正是夜奴从柳展骑的身上体验过的。 “好痛。”颜茝若惊呼了一声,但是她笑得却是得意地看向夜奴,她没有忘记适才闯进门后,瞧见柳姿虞左脸颊上那块狰狞的烧伤。柳姿虞,如今你毁容了,看你还凭着什么来和她抢纪江还。 “纪江还。”夜奴清了清喉咙,不动声色地拉起白色的面纱遮住容颜。这道烧伤在颜茝若的眼里或许是最得意的事情,可是没了容颜也罢,起码她不会觉得自己是柳姿虞的影子,更可以看清平日日那些满嘴花言巧语的男子是不是虚情假意。 “哦..”颜茝若尴尬地倒退一步,与纪江还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她的步伐转移至夜奴的面前,满是嘲讽地道:“这一路上,我便觉得柳姐姐十分的怪异,原是容颜有损,不过这烧伤似乎你并不放在眼里,那么茝若就放心了,不过……” “不过什么?”夜奴皱了皱眉头,“要是让我与你的纪大哥保持些男女应有的距离,那么你大可不必在此较劲,我与他……”夜奴无力地微笑着对上纪江还停留在她脸颊的灼灼的目光,“我与他早就没有干系了,如今我心里想的只想为我爹平凡冤情。” “那就好。”颜茝若得到满意的答案,哼声道:“能证明骠骑将军是否清白只在我爹南阳王的一句话,现在我爹恐怕已经论为刀下亡魂,恐怕为骠骑将军平凡冤情已是无望了。” “南阳王真的死了吗?他是你爹,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还是你已经忘记伤心是何种滋味了,有了情郎就忘了痛。”夜奴眯起眼眸。唯一的可能就是南阳王没有死。 “我……”颜茝若神情倏然转变,她泪眼婆娑地转身埋进纪江还的怀里,呜咽道:“我爹是死了,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难道我非要表现出一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表情,你才满意吗?纪大哥,难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抬起脸颊,目光充满着希望。 纪江还拍了拍颜茝若的颤抖的肩膀,笑着道:“傻瓜,我相信,因为朝廷在今日午时就已经把南阳王押往刑场了,而且你生性乐观,哭哭啼啼的样子不适合你的。”他亲昵地拭去颜茝若眼角的泪珠。 夜奴冷眼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她不信连她都有所察觉,纪江还会不知道,况且庄悫并非等闲之人,发现南阳王是假的并不难,莫非他们是不想打草惊蛇,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之计,而关键的人物则是颜茝若。 天色昏暗了下来,一场瓢泼大雨在所难免。 “走,我扶你回房歇息。”纪江还揽着颜茝若的肩膀转身欲走。 “纪江还。”夜奴喊住纪江还,她觉得这间客栈实在诡异得很,若不小心提防着些,或许会发生什么事情,欲出的话哽在喉见,她看见纪江还回头满是不耐的样子,她心灰意冷地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第177章 寻得踪迹谴责任 一声没事就让纪江还再也没看夜奴一眼的离去。(.无弹窗广告)夜奴握住拳头地坐到床榻上,在他们三人之中,她似乎是多余的了,眼角的余光瞥向窗缝外的坟堆,她似乎没有勇气再次打开,她现在希望的是她不安的预感是多余的。 哗.. 夜色撩人,夹杂着细雨缠绵。 颜茝若看着趴在床榻前不省人事的纪江还便起了身,“纪大哥,若是你对我是真心真意的,那么杀了柳姿虞你是不会责怪我的是吗?”她笑得妩媚,手指不舍地流连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下纪江还俊逸的脸颊,“柳姿虞是我唯一忌惮的人,除去她,我们就履行我们的海誓山盟的誓言,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小姐。”低语声从门外传入。 是掌柜的声音。颜茝若敞开房门,“爹还好吗?”她急急地追问。 “老爷一切安好。”掌柜的恭敬地回答颜茝若的话,目光落在沉睡的纪江还身上,“小姐,这小子会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呢!要不要借此机会除去他呢!” “不必,他已经被我下了**,今晚是不会醒来的,倒是柳姿虞,她是我的心腹大患,不杀了她,难安我心。”她抿了抿嘴,“柳姿虞就交给你了,切记要做得干净些,不要让老爷发现,我这就去看看爹。” “是。” 颜茝若这才放心地走下楼梯,来到掌柜的算账桌子后的,轻轻地按住摆在柜子上陶瓷的花瓶,右旋转两下,左旋转一下,脚底的木板开始往后挪动而去,出现的则是一排的楼梯,隐隐地烛光传送上来。 夜奴躲在屋梁上看清颜茝若的一举一动。看来南阳王果然没有死,是被颜茝若给掉包了,那么为爹平反冤情就指日可待了。(.) “爹。”颜茝若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在简陋的密室内拿着古籍书卷看得出神的南阳王,他身穿粗布麻衣,延着脸颊往下搜索而去,南阳王俨然就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慈父而已,不过那从袖子延伸出来鞭痕叫她看得触目惊心。 “丫头,你来了。”南阳王搁下书卷,神情有些恍惚地望向站在楼梯前的颜茝若。 颜茝若啜泣地扑倒在南阳王的膝盖上,幽幽地道:“爹,是女儿不好,是女儿不孝,是我挑唆爹身旁的亲信,才让爹起兵造反,落得有家归不得的境界。” “丫头,是爹的错,爹知道你不想轮为朝廷与蒙古王子和亲的牺牲品,可是爹除了用些安抚的书信来缓解你的情绪以外,便无能为力,但是当爹知道你已经有心仪的对象时,我就知道和亲之事已经没有指望了。他们真能挑唆爹吗?丫头,你也太小看你爹我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依了他们罢了,不过为了只是你的终身幸福。”他叹息地道。 “爹..”听到南阳王的话,颜茝若哭得更凶了。 南阳王抓住颜茝若的手,欣慰地笑道:“听属下禀报,那男子对你不错,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他忧思着顿了顿,“如今知道你有了好归宿,我就放心了,骠骑将军因为我无法承受住刑罚的逼供而被牵扯在其中,爹不能枉顾十几年的交情。我必须回去,为他洗脱罪责。” “不行。”颜茝若止住泪水,“爹这样子回去必死无疑。” “我知道,可是我非回去不可。丫头,如果你不想让爹承受着良心的谴责,那么就让爹回去吧!只要爹认罪了,请求皇上开恩,那么你日后或许就不必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况且因为爹,刑部侍郎索伯厉也被牵扯其中。”他努力地说服颜茝若,奈何颜茝若怎么也不肯答应。 “南阳王,我柳姿虞从来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唯独对你钦佩不已,难得你对家父的事情还挂心,也不枉我走这一遭。”柳姿虞出现在楼梯口前,她将颜茝若与南阳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南阳王望着眼前身穿白衣的蒙面女子。 夜奴嫣然一笑,扯去脸颊上的面纱,柔柔地道:“拜颜郡主所赐,我脸上的这块伤疤永远都去不掉了。因为南阳王你的一句话,竟然让我骠骑将军府落得一片萧冷,查封了还不说,现在我爹的情况还不明,南阳王,你说,我该怎么感谢您呢?” “你是柳姿虞。”南阳王不敢置信地看向颜茝若,厉声质问道:“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柳姿虞早就被救走了吗?那么她脸部的烧伤你作何解释,我们亏欠骠骑将军府太多了,你怎么可以……”他气愤地捶了下大腿。 第178章 满腹杀机候时辰 “这..”颜茝若不知所措地盯着柳姿虞。暗暗地咒骂,这不中用的奴才,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早知道,她便亲自出马。 “说。”南阳王动怒地俯视着膝盖上的颜茝若。莫不是丫头被惯坏了,心生歹念不成?他幽暗的眼眸散发出浓浓的威慑性,吓得颜茝若颤抖地跪倒在南阳王的面前。 她呜呜咽咽地道:“是我放的那把火,我恨不得烧死她,这样子,就没有让在和我抢纪大哥了,爹,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您就……” 啪.. 南阳王狠狠地掴了颜茝若一巴掌,这巴掌的下手可不轻,直把她的脸颊甩偏了一角。清晰的五指印在她白皙的脸蛋的现了出来,可是却痛在南阳王的心里,对颜茝若来说性命到底值个几斤几两呢!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位男人打开杀戒,平常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她怎么会变得这样。 “爹,你居然为了这女人动手打女儿。”颜茝若满腹委屈地瞅着南阳王。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沉默有顷,南阳王终是发了话,他站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步伐告诉夜奴南阳王已经是风烛残年之纪,完完全全与那起兵造反的南阳王不同,他若是没有招供,这条性命恐怕保不住了。 夜奴吸了吸鼻子,“南阳王,你准备如何给我交代,是用你的性命还是颜茝若的性命来补偿呢!”她故意放狠话。 “别伤害茝若,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南阳王跪倒在夜奴的面前,趴在地板上的手掌隐隐作抖,“只要你答应保我女儿安然无恙,那么我就随你回京面见皇上,还柳展骑一个公道,还此次被我诬陷的官员一个公道。” “难道这次除了我爹之外还有官员是……”夜奴惊讶地瞪大双眼。 南阳王点了点头,随后命令道:“丫头,你先出去,有些话我必须和柳姿虞当面说清楚。” “爹,难道这些话是我不能听的吗?”颜茝若捂住脸颊,不甘愿地瞪着柳姿虞。她发誓,日后若有机会,她定然让柳姿颜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出去。”南阳王的声音放大,带着不容违抗的霸气。 颜茝若深吸了口气,不情愿地起身,“出去就出去嘛!其实在爹的心里,女儿根本就是您可有可无的附属品,爹大可不必为女儿着想就是了。”她咬咬牙冲了出去。 “唔……”颜茝若方出了密室,就人由着背后捂住了嘴巴,眨眼一看,竟然是纪江还,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就交给你了。”纪江还堵住颜茝若的嘴巴,无视颜茝若不解的眼眸毅然地捆住她的手腕,将她推给眼前的锦衣卫庄悫。 颜茝若猛烈地摇着头,难道这一开始便是个局吗?纪江还是在利用她,他的真正目的是爹,他们要抓的也是爹。 “你要去杀了南阳王是吗?”庄悫慵懒地开口。 纪江还止住步伐,侧身问道:“难道你不想吗?南阳王知道的太多事情了,若是让他有机会活着回去,那么将对我们勾出威胁不是吗?官员名单是你用她女儿的命逼迫得他不得不妥协,按照你的意思来写的,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些官员有一半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多年前在朝廷中建立的丹羽,他现在恐怕比我们更着急找到南阳王。” “你说的没错。”庄悫将颜茝若交给身后的属下,“那么你可有想过,你杀了南阳王,柳姿虞为柳展骑平反冤情岂不是无望了,她会比现在还恨你,为了保护南阳王顺利地觐见到皇上,她可能会与你敌对。”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纪江还负手而立,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楼梯口。 夜奴认真地听完南阳王的所述,原来这一切的导火线竟是庄悫,他为了得到柴千烨居然配上骠骑将军府,这份仇,她该怎么算,她该怎么报。庄悫的所作所为都是经过纪江还默许的,对纪江还,她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谁?”轻巧的脚步声一点一滴地传进夜奴灵敏的耳朵内,夜奴警惕地将南阳王保护在身后。 “是我。”纪江还的面容展现在夜奴放大的瞳孔内,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履薄冰的面孔暗藏杀机,“夜奴,杀了南阳王,这是命令。”他从腰际内掏出乾坤令丢给夜奴,在南阳王的面前,他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不..”乾坤令如烫手的山芋般被夜奴丢向一旁,她猛烈地摇着头,“我不能杀了他,他是唯一可以为爹平反冤情的有利人物,要是他死了,那么爹就真如颜茝若所说的那般无望了,纪江还,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第179章 有惊无险安然归 镶着银色璃龙的乾坤令滚落到南阳王的脚跟前。(.无弹窗广告) 南阳王认得此牌。 十几年前,他在关外遇袭,诛杀的一群火红袍子的不明人士,从他们身上遗失的牌子正是这乾坤令,他派人追查了整整一年,这才知道这是中原里的乾坤阁里所特制的乾坤令,他们为何要派人千里迢迢地到关外追杀他呢!这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与乾坤阁的关系非同一般,也该是问清的时候了。 “年轻人,老夫冒昧地问道,你与乾坤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十几年前没有杀成老夫,十几年后又来杀老夫呢!”南阳王精明的目光盯着纪江还。十几年前,眼前的男子不过十七、八岁,尚未加冠的小伙子,怎么会有如此雄厚的势力呢! 纪江还笑得诡异,解释道:“我杀人无数,十几年的事情早就是陈年往事了,我早就记不清了,倒是你,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要是此番让你活着回去,岂不便宜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了,所以你必须死。” “我不会让你杀他的。”夜奴阻挡在南阳王的身躯。 “夜奴,不要忘记了,你若是要南阳王活命的话,要我答应你也行,可是你的妹妹柳姿虞就得死,两者之中,你必须有个选择。”纪江还噙着一抹坚信的笑容,答应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夜奴转身看向南阳王。 “原来你就是柳展骑失踪多年的女儿柳姿颜啊!”南阳王从男子的话中推敲出适才声称自己是柳姿虞的女子的真实身份,“动手吧!我南阳王一身欠柳展骑太多了,不可以再让她的女儿来换得我的一线生机。”南阳王闭上眼眸。 夜奴犹豫不决地伫立在南阳王的面前。 刷.. 夜奴震惊地抬起脸颊,南阳王直直地躺倒在地板上,而致命的却是他脖子上插的匕首,鲜血在地板的周围晕开。[.超多好看小说]燃烧的蜡烛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就注定今晚是一晚极为不平常的事情了。 “爹..”颜茝若扑倒在断气的南阳王胸膛前失声痛哭。 “为什么松开她的绳子?”纪江还冷着侧脸问着身旁的庄悫。 “就算我再无情,我也不会连她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的。”庄悫笑得惬意,他盯着夜奴,“夜奴,你差点就背叛了乾坤阁,是我助了你一臂之力,杀了南阳王,你该怎么感谢我呢!还是我叫你柳姿虞比较适合些呢!” “感谢你。”夜奴冷笑道,“你对颜茝若做了什么?你绝对不可能这般的好心。” 庄悫啧啧地摇了摇头,回道:“我可是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坏呢!颜茝若知道的不比南阳王少,所以她必须死,我不过是喂了她一点点的鹤顶红而已,鹤顶红可是民间最毒的毒药,她这条小命恐怕……呀……” 颜茝若七孔流血地瘫倒在南阳王的胸膛上,眼角的泪珠滚落下来。 夜奴知道,颜茝若知道纪江还一直都在利用她,人生最大的痛苦莫不过于心死了,就算庄悫没有给她喂毒药,她也已经活不下去了。她视线流连在他们父女俩身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爹呢!”唯一的有利人都死了,夜奴已经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 “放心,骠骑将军在我府上歇息着,适才收到飞鸽传书,这次太子爷力保骠骑将军,甚至不惜以太子之位来换得骠骑将军的安全,皇上已经准备让骠骑将军戴罪立功,蒙古和亲作废,鞑子蠢蠢欲动,恐怕骠骑将军又要出征了。” “真的吗?”夜奴高兴地握住庄悫的手。 庄悫的视线在夜奴握住他的手上流连,他冷不防地扯去夜奴脸颊上的面纱,愕然地睁大双眼,“你的脸……”他又望向纪江还,纪江还则是一脸的平静,看来纪江还早就知道了,“这次为了掀翻皇上的底,继而除去李德息在朝廷中一半的势力,看来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挽回的。” “难得你庄悫也有内疚的一回。”夜奴脸颊上的不乐只是一转眼地展开笑颜。 大火将重重地包裹住客栈。 南阳王起兵造反一事就此告一段路了。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骠骑将军府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就连府内的丫鬟婢女都完完全全地回来了。 夜奴按住脸部的面纱,如今这样的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岂不是要他们伤心吗?原本兴高采烈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虞儿。”索叔扬激动得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将柳姿虞搂进怀里,语不成句地道,“虞儿,总归你是平安地脱险了,我还以为你就此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了呢!”他乐呵呵地笑着,面朝着众位仆人,“大家总算是有惊无险。” 夜奴目光徘徊在所有人高兴的笑容上,但是在众人之中唯独索仲樊愁眉不展满脸阴霾,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困扰在其中。 第180章 真相如何唯你晓 “虞儿,你平安归来就好,我可否与你单独谈谈。[]”索仲樊上前一步,目光幽深,恍若一把利剑穿透过夜奴的心坎。夜奴一瞬间的怔愣,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她转身离去,而索仲樊紧随其后。 “是为了你大哥索伯厉。”夜奴缓缓地说道,视线则是落在平静的湖泊上,双手按在桥梁的栏杆之上,“有些时候更多的是身不由己,你想知道的我会尽量地告诉你,而有些则是你不该知道的,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我给你两个时辰,你可以借助着两个时辰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转过身子,晶亮的眼眸对上索仲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大哥擅离职守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骠骑将军真的与南阳王勾结吗?”他握紧拳头,深锁的眉头则是告诉夜奴索伯厉伤得不轻。 夜奴不愿意说谎骗他,可是有些东西若是能以谎言告终的,未必不失为一件好事,“事情就是你们所看的那样子,爹……”她硬下心肠,“南阳王与爹交情一直不错,爹暗中助南阳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一切都是虚惊一场,皇上已经仁慈的让爹戴罪立功了,死者已矣,我想爹也不愿意再重提南阳王的事情。” “好,南阳王起兵造反的事情就算是这样,那么我大哥呢!”索仲樊手背上青筋突兀,他徘徊在夜奴的面前,翕动嘴唇,“事情哪有那么巧,况且我大哥做事素来谨慎,南阳王被劫狱,而刑部大牢化作一堆焦炭,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可疑,紧接着大哥就被皇上治罪,交给锦衣卫办理,我查过锦衣卫庄悫似乎与柴千烨关系匪浅。”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来问我呢!”夜奴低沉着脸颊。 索仲樊发疯似得捶着桥梁上的栏杆,激动地道:“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大哥他..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他是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他无法再说下去,索伯厉是索迩宕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索仲樊素来敬重的大哥。 “索大人究竟怎么了?”难道庄悫真的对索伯厉动用私刑吗?夜奴不敢想象,索伯厉是如何度过这几日的,又是如何熬到皇上开恩放了他,罢了索伯厉官难道还有什么原因。 索仲樊抵着额头,深吸了口气,始终缄默不语地低垂着额头。 “索仲樊,你告诉我呀!”夜奴焦急地扯住索仲樊的手臂,却遭到索仲樊无情地推拒,踉跄之下,她面上的白纱飘落在地板。 “告诉你又如何呢!你终究不会告诉我事实,我终究无法……”他抬起的眼睛,震惊的样子落在夜奴的瞳孔内,放大再放大,从而转化为平静,“你的左脸……”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地垂下,“是在刑部大牢大火之时酿造的是吗?” “很丑是吗?”夜奴笑得凄凉,捂住左脸颊的手从而支撑起身子,“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不要用这莫须有的怜悯目光看着我,因为我不需要,毁容了又能怎样呢!顶多是承受一些怪异的目光而已,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 “对不起。”索仲樊道歉着。 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发脾气,因为他看见大哥生不如死地接受着婢女奴仆的伺候,小腿上的皮肤别刮得血肉模糊,隐隐之中显露出阴森森的白骨。每当深夜,他总是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哪怕他已经动用了太医院最好的止痛药。 “若是朋友,就没有对不起。”夜奴闭上眼睛,叹息道:“去找柴千烨吧!她或许会帮得上索伯厉,索伯厉爱她。” 索仲樊摇了摇头,“没用的,大哥早就吩咐过不许把他的情况透露出去,更不准去找柴千烨帮忙,他说他不想柴千烨看到他废物的一面,就算柴千烨选择了庄悫,他也不会利用柴千烨的愧疚之心来唤回她已经离去的心。” 夜奴凝视着索仲樊,“你当真这么听你大哥的话吗?你大哥叫你不要把消息透露出,你就当真不把消息透露出?柴千烨若是对你大哥还有情的话,她理应闻声而来,还用得着你去请吗?”她声音放缓,“人来了,见不见是索伯厉的事情,能否安抚住索伯厉那么就要看柴千烨的本事了。” 索仲樊细细思来,柳姿虞说得总归有些道理,“我明白了,告辞。” 他神色匆匆地拾步,夜奴张了张口,喊道:“索仲樊,我想索大人早就清楚事情的源由了,若是他有心报仇,就不会落得如此冷静。” 第181章 心甘情愿留君旁 索仲樊步伐微滞,听着背后传来的声响,他知道她其实比他更为清醒,大哥表现出冷静,全然是不想爹与他们担心而已,其实大哥现在比任何人都脆弱,由着大哥这样继续作茧自缚下去,他还不如帮大哥一把,虽然这样做得到的或许是大哥的责怪。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索伯厉坐在椅子之上,推翻架子上的盆子,原本整整齐齐的一间房间化为一片的狼藉,大大小小的家仆跪了一地。 “都下去吧!”索仲樊凝视着索伯厉颤抖的肩膀。日渐消瘦的他,背影不复当初的健朗,他有所顾虑地看着身旁的柴千烨,低声道:“一切就拜托你了,我就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出声就是了。”他背过身子,阖上房门。 霞光透过窗扉,只映在浮动着热气的浴桶上,房间内的桌几几乎摆在最角落里,或许是为了行动不便的索伯厉而专门改变的。柴千烨知道,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提醒索伯厉是废人的铁铮铮的事实,也难怪他脾气变得如此烦躁。(.好看的小说) “二弟,我的伤我知道,你就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回太医院去吧!”他声音消沉,仿佛眼前的任何东西都击不起他的意志。 柴千烨不语地饶过浴桶旁,拾起掉落在一地的衣物,包括毛巾。 “我说走,你听不懂吗?”索伯厉怒吼地转过身子,眼睛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化作一阵沉默。 柴千烨扬起手指试了试水温,一面整理着房间,一面笑着说:“二爷说了,经过这半个月的调理,你的伤口大体上复原得很好,可以碰水了,瞧你!这一身的脏,再不洗,可要被泥地里的孩子笑话呢!” “为什么要来?”索伯厉忍耐着内心的痛楚一字一句地问道。 柴千烨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牵强地扯着笑意,抬起脸颊,“索伯厉,你难道忘记了吗?你说过,我是你未婚妻不是吗?来,我扶你起来。”她伸出的手被索伯厉无情地拍打掉了。 “伯厉,不要这样子。”柴千烨哽咽着道。都是她不好,是她才让得索伯厉成为废人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她造成,如今她除了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来补偿他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柴千烨含着哭腔的嗓音顿时唤醒了索伯厉,他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了,这双腿连走路都成问题,更别提是照顾自己心仪的女子呢!他盯着柴千烨妩媚的笑容,僵着嗓音道:“千烨,你老实地告诉我,你与庄悫究竟发生到怎样的地步了?” 柴千烨没有想到索伯厉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她,她侧过脸颊,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索伯厉对他的造成的伤害才能更低些,“伯厉,你听我说,庄悫和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是吗?他可以为了你而大费周章想要置我于死地,可见他对你用情至深,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动心吗?”索伯厉锐利的目光丝毫不放过在柴千烨脸颊上一闪而过微弱表情,悲伤、痛苦与对他的担心,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的生命总是那么脆弱的。 “索伯厉,我不想的,我更希望的是没有认识过你,这样的话,你依旧是人人敬爱,众人羡慕的刑部侍郎索伯厉,我呢!依旧是寒香醉雨轩的那位洒脱老板娘了。”她毛巾从她手掌中滑落,她就像秋日里的嫩芽,未经世事,就已经面临凋零的下场了。 索伯厉将脸颊深深地埋进手掌心内。他不想看见柴千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这样的话,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挽留她在身边的。 “索伯厉,无论你还要不要我,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旁,直到你痊愈的一日。”她意志坚决。 索伯厉知道柴千烨的倔强,就算冷淡以对,她也不会走的,她这样全心全意,甘愿丢着寒香醉雨轩的事情在礼部尚书府甘心为奴为婢地伺候他并不是他所要的,他要的是她的心,过去如何他可以不在意,可是现在他只在意她是如何看待他的,是怜悯他还是真正地关心他呢!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是清明节了。 人来人往地过客繁乱至极,小贩的叫卖声弹跳之间恍若手指尖雀跃的皮筋般弹跳出去,洪亮的嗓音时远时近地传进站在花园中夜奴的耳朵里。由于夜奴容颜有损,柳展骑请了许多名义都束手无策,为了预防夜奴再次遭遇不测,这次上山祭祖的事情,柳展骑则是拒绝反对夜奴前去。 “小姐,别在这闷闷不乐了,老爷这也是为你好。”奶娘王氏凝视着夜奴被面纱遮盖住的容貌,懊悔不已地道:“当初我该解决让管家梅格浪带你和我们一干仆人一起走的,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182章 清明佳节复平静 “奶娘,您别自责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容貌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都平安的陪在我的身边不是吗?”夜奴握住奶娘王氏带着粗茧的手掌,“倒是奶娘你,这些日子让你们在外东躲西藏的,你们是如何度日的,离开的那么匆忙,想必身上连些值钱的首饰都没来的及带吧!” “奶娘又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倒是如今府上的银两已经今非昔比了。(.无弹窗广告)查封之时,被那群没人性的锦衣卫收刮光了,唯有那些值钱的古玩没有拿走,该节俭的还是得节俭些。”王氏的心里话都说进夜奴的心里去了。 柳展骑虽然得意戴罪立功,可是这府里上上下下仆人的开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夜奴原本趁着爹不在,就此谴去些没用的奴仆,可是她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些不妥之处,骠骑将军府可是太上皇所赐,太过寒酸传到外面总归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小姐,三爷来了。”宝莲兴冲冲地跑进门禀报。 “没规矩的丫头,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把礼部尚书府当自己人,老爷遇难时,他礼部尚书府能躲就躲,现在倒是好了,事情过去了,他就来三番两次地串门,你也不用用脑子,这小姐地闺房岂是男人说进就进的。”王氏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柳姿虞毁容的事情要是让索叔扬有所发现,那么他还会像现在这般热情地往来了,只怕那时伤的还是小姐。 笑容敛去,宝莲不乐意地道:“奶娘,这会子你说什么都有理咯!你在府里的地位是我们这些一般的丫鬟不敢恭维的,我只晓得小姐不把三爷当外人看待,这三爷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新婚燕尔,理由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他这会还惦记着小姐,就说明她对小姐的情是真的,再说那沈小姐顶多是妾而已。”语气中满是不屑。 “你这丫头心里的如意算盘,我岂会不知呢!”王氏叹息道,“妾总归是妾,小姐嫁过去总归是委屈了小姐,二女共侍一夫,这日子想要做到相敬如宾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好了,你们别说了。”夜奴静了静,“这段缘总是要了结的。”她语气微缓,“奶娘、宝莲就麻烦你们将索大哥请进来吧!在备些糕点,如今他也算是客,我们是主,该有的礼仪都应该有。” “是!”宝莲朝着王氏冷哼了一声便踱步离去。 王氏则担心不已地道:“小姐,你打算如何了结呢?我只怕到时伤得最深的还是你自己呢!” 王氏的担心不无道理,封氏孺人打从生了孩子后,便恶疾缠身,是王氏一手将她拉扯长大的,如今她早就把柳姿虞当做女儿般来疼爱了。 “奶娘,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自有分寸,你就不必多言了。” 听夜奴这样子讲,王氏无话可说地退离了房间,是缘是孽,是福是祸,总是要她一人承受的,王氏如今能看见这样冷静、乐观的她,已经是心安了不少。 夜奴静静地盘旋做回到桌面上,纪江还还是一如既往地跟随在柳展骑的身旁出入皇宫,他会不会伤害爹呢!这是夜奴最担心的事情了,爹身子骨虽然还算是硬朗,可要是再次入狱,经历过皮肉之苦,那么再硬朗的身子骨也会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虞儿。” 沉稳的步伐在夜奴身后停下。 夜奴犹豫地道:“你来啦!如今你大哥可是好些了。” 她的话让索叔扬脸色一僵。 索叔扬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就是索伯厉的伤,他忽然恨自己只顾得自己的逍遥生活,却自私地把所有的重担都推给大哥。现在大哥身子垮了,父亲也日渐消瘦,府里也没有位可以拿得主意的人,许多事情都交给了沈果果来处理,对于沈果果他更多的是愧疚,除了给她在府里的地位之外,她想要的,他都给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索叔扬才缓缓地道:“这些日子多亏了有柴千烨的帮助,大哥似乎变得开朗起来了,可是我担心……” “你担心柴千烨会离开你大哥,担心你大哥会承受不了,其实你也知道了柴千烨与庄悫的关系了是吗?而这些正是索仲樊告诉你的是吗?”夜奴一针见血地道出。 “你都知道。”索叔扬皱了皱眉头,她变了,这是索叔扬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头一次承认与他青梅竹马的柳姿虞变了,他之前不想相信,只是想自欺欺人罢了。 第183章 贵妃有请难从命 夜奴凝视着索叔扬凝眉深思的样子,其实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日渐淡去了,只是他还是执着地放不开而已,若是现在让他见了她面纱下的鬼样子后,他恐怕就能死心了吧!一心一意地对待沈果果,沈果果对索叔扬的爱不比索叔扬对柳姿虞的爱少. 索叔扬对上夜奴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夜奴迟缓了许久,“我无话可说,我早就知道你大哥会遭到庄悫的毒手,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下手会这么快,几乎让我还来不及地阻止.”她浅浅地勾起嘴角,等待着索叔扬的反应.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索叔扬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柳姿虞似乎变得更加地深不可测了,她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他来得多,就像他一向不放在眼里的二哥索仲樊一样,索仲樊所察觉的他未必察觉得出来,他似乎已经被踢出局了,和他们已经不在是同一个世界. “别忘了,我与柴千烨的交情匪浅.”夜奴提醒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索叔扬在夜奴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那次..那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指的是刑部大牢被烧的之后.”他抬起眼睛,手指却紧张地交缠在一起,他在害怕他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 “这就是回答.”夜奴扯下脸颊上的面纱,她似乎很期待看见索叔扬惧怕厌恶的眼神,很可惜的是索叔扬表现的除了不敢置信与深深的愧疚之意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在愧疚,这是为什么呢! 沉默的气氛浮动着窒息的死亡味道. 夜奴深吸了口气,“我被念慈庵的了悟师太所救,唯一让我良心备受谴责的就是了悟师太因为我而散失了性命.”一旦记起了悟师太是死在纪江还的手里,她对纪江还产生的便是浓浓的恨意. “对不起.”索叔扬忽然道,“我本有机会阻止颜茝若的,可是我……” “这不怪你.有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命运的安排的,索大哥,既然你已经娶了沈果果,你就该好好地待她,女人的一生不可能拥有两个男人的,就算你心不在她,你也要好好地负责,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承受的责任.” “小姐,不好了.”宝莲吓得脸色发白地跌倒在门槛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奴连忙站起身子,来到宝莲的面前将宝莲好好地扶起来,想检查宝莲是否受伤了,奈何宝莲执意不肯,她才妥协地松了手.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受惊动的索叔扬来到夜奴身旁. 宝莲有所顾忌地看了索叔扬一眼,适才王氏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只要是为了小姐好,宝莲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心里还是会牢牢地记下的. 夜奴看出宝莲的顾虑,她和善地笑了笑,“有话但说无妨,索大哥不是外人.”她柔和的目光看向索叔扬,得到索叔扬浅浅一笑.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已经在客厅候着了,他说胡贵妃想见小姐,着轿子已经都备好了,如今老爷不在,府里上上下下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不去的话,骠骑将军府就此得罪胡贵妃,去的话,我又怕小姐出事,老爷会怪罪下来.”宝莲将她的顾虑脱口而出,目光恳切地看向索叔扬,现在恐怕只有索叔扬可以帮得上忙了. 索叔扬沉思有顷,道:“我们先去客厅会一会司礼监掌印太监,宝莲你立即休书一封,快速送往,骠骑将军今日前去祭祖,这山离我们不远,切记要快去快回,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胡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尚且不清楚.”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已经坐在客厅内的太师椅久候许久了,见夜奴与索叔扬前来的身影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柳小姐,好生难等,咱家这茶都喝了两杯了.”李德息笑意黯然,他目光转然落在夜奴身旁的索叔扬身上,“哎呀!这不是索三爷吗?看来三爷对柳小姐的清根未断,对骠骑将军府的事情还那么上心呢!需不需要咱家做趟顺水人情,向皇上请旨,也好讨得一杯喜酒喝.” “公公真爱开玩笑,这喜酒哪有宫里的御酒好喝呢!不过话说回来,公公此番劳师动众、明目张胆地来骠骑将军府,可否顾虑骠骑将军府今非昔比,可是戴罪之身,难道公公不畏惧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将公公的名讳列入造反的官员名单之中吗?”夜奴半开玩笑地打量着李德息展露在脸颊上的表情。(.)(.好看的小说) 李德息牵强地扯着嘴角,“这胡贵妃如今乃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咱家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得办呀!谁叫我们生得是做奴才的命,哪能与柳小姐相提并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咱家这一来一往的目的就是请柳小姐跟咱家走着一趟。” 第184章 冒然入宫险自来 索叔扬伸手将夜奴挡在身后。浓浓的保护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使得李德息看出索叔扬对她的警戒。他有所不悦地侧脸。似乎不愿意再正眼看待索叔扬。 索叔扬尤为客气地拱手道:“李公公。这骠骑将军祭祖未归。如果我让你几句话就把虞儿给带走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无法向骠骑将军交代啊!还望公公体谅。在此久候片刻。这将军也该是回來的时候了。”他眯起眼眸。让虞儿只身入宫。实在是不妥。皇宫又是什么地方呢!进去了。可有机会出來吗?他不敢想象。他也不愿她冒这份险。 “哼。。”李德息得意地道。“这贵妃娘娘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遭。早就吩咐过奴才了。三爷要是不放心。那么就陪着柳小姐随行吧!三爷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柳小姐头一次入宫。就像是头次进花轿一样。规矩礼仪丝毫不懂。有三爷在。也好有人提点一番。也省得咱家多花一份心思。”他掏出怀里的白色绢帕悠哉哉地擦拭着手掌心。 “索大哥。”如今的情况是进退两难了。这也是夜奴最担心的事情。礼部尚书府今非昔比。要是索叔扬为了她的安危而得罪了李德息那么罪过可大了。李德息不当是胡贵妃身旁的红人。可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 “别担心。”索叔扬伸手安抚着夜奴。“难得贵妃娘娘想得周到。李公公对在下如此放心。索叔扬自当不负所望。与虞儿如影随形。直至出宫为止。在此期间。也望公公多担待着点。毕竟我索叔扬乃是位逍遥人。自向往逍遥处。对宫中礼仪清楚就不代表不会出差错。还是多劳烦李公公担待些。” “好说。好说。”李德息满意地将绢帕揣进怀里。轻声细语地伸手道:“即是如此。那么三爷、柳小姐就早些启程吧!免得让贵妃娘娘就等。惨遭无妄之灾。” 马车在车夫的驱赶下慢慢地行驶起來。 夜奴翻开身后的窗帘。看着李德息慢悠悠地由仆人扶着上了马车。她总是觉得李德息这人不简单。庄悫与他斗了十几年。沒分个胜负。 “在看什么?”索叔扬目光顺势探去。喃喃道:“自从胡贵妃入宫之后。这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李德息居然甘愿成为她的鹰犬。”他微笑看向夜奴。“胡贵妃在十一年前。不过是昭仪的身份。不过这一切在皇上赐死他最为宠爱的妃子纪筠娥之后一切都改变了。风水轮流转。时來运转。现在胡贵妃地位虽然如常。可是皇上已经很久沒有宠幸过她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夜奴记得庄悫所说。纪筠娥的事件宗卷上早就被除名。风波已过。朝廷中恐怕早已忘却纪筠娥的事件了。 “别忘记了。我爹可是礼部尚书索迩宕。”索叔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虞儿。你还记的你的同胞姐姐柳姿颜吗?她就是在十一年前失踪的。你之前老是缠着我要去寻回你失踪多年的姐姐。你说过。你们心有灵犀。你感应出她还尚在人间。我想过。她或许与这件事情有关。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找看。或许还有踪迹可寻。”他万分肯定地道。 夜奴被索叔扬的一句话震愕住了。 柳姿颜。他可想过她就是柳姿颜。而真正的柳姿虞现在恐怕煎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 “虞儿。怎么了?你脸色变得好难看。都怪明知道柳姿颜是你心中的痛。我就不该提起柳姿颜的。”索叔扬满是责怪地扭过脸颊。 夜奴抿了抿嘴唇。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索大哥。我。。我只是在想着姐姐如果还活着的话。她为什么都不來找我呢!莫非她对儿时的记忆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她难道要骠骑将军府的所有家仆都忘记有她这个大小姐的存在吗?”声音放低。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呢!这比失忆是更痛苦。 “虞儿。好了。我们不谈论她了。有缘自会相见的。”坐在身旁的索叔扬挪过身子。钳制住夜奴的肩膀。转移话題道。“如今我们想的该是如何应对胡贵妃。我记得当年她出入将军府的次数频繁。与你娘可是亲如姐妹。不少王公贵族的夫人见了都眼红。而去年你娘却突然暴毙身亡。事有蹊跷。是该弄清楚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夜奴震惊地揪住索叔扬的衣襟。 索叔扬被夜奴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些漠然。他清了清喉咙。“虞儿。你忘记了。这可是你对我说的。不过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似乎再也沒有提起过了。我以为……” 第185章 一线紧张露深情 “索大哥。你以为什么呢!以为我早忘记了是吗?”夜奴摇了摇头。 沒错。她是忘了。忘了过去的一切。忘记种种的恩怨纠葛。更是沒有料到的是娘的死因会有蹊跷的。胡贵妃与府里当真是过往慎密。关系匪浅的话。又怎么沒有听起奶娘和众多仆人提起了。反倒是人人听力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宝莲适才的反应她不是沒有看不见。 “虞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这件事情。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记得呢!记得反倒是徒增忧愁。记得反倒是更加的痛苦。”索叔扬猛然惊醒。 索叔扬认为他不该唤醒她的恨意。就像他怀着对庄悫的恨意。这走起路來也不如过去的那般潇洒了。反倒是徒增了不少束缚。步步谨慎、步步吃力。 “这不怪你。倒是我们该好好揣测胡贵妃此番邀我进宫的真正目的了。若是我记得沒错的话。胡贵妃企图要爹联合一干在朝廷中德高望重的大人拥里十皇子为帝。更妄想能够废掉太子爷楚瀚泽。恐怕此番进宫。危险重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你后悔了吗?”夜奴不眨一眼地盯着索叔扬。 索叔扬笑着移开视线。“我若是后悔。就不会在这辆马车上了。”他揽住夜奴单薄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述说出心中所想。“虞儿。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是有我索叔扬在。我就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 “索大哥。”夜奴不适地抽离索叔扬的胳膊弯。 夜奴觉得自己是大骗子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她欺骗了索叔扬对柳姿虞的感情。若是此时因为感动而对索叔扬投怀送抱的话。不但会引起索叔扬更深刻的误会。还会使得她更加无地自容地为求解脱。从而背叛阁主。与整个“乾坤阁”为敌。 “索大哥。我希望在顾虑我的安全的同时你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无弹窗广告)事事都必须以沈果果为重。必当先考虑她的同时在行事。切不可冒然行事。那么。。” “那么什么?你会内疚。还是你会惦记我一辈子呢!”索叔扬手指托起夜奴的下巴。眼睛里透露的是说不出來的认真。要是换做沈果果的话。她恐怕早就无法控制情绪地晕倒在索叔扬柔情似水的目光之中。 夜奴摆脱索叔扬的手。始终保持着沉默。 索叔扬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道:“虞儿。我是……开玩笑的。你不必感到为难。也不必感到内疚什么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出于对骠骑将军的交代而已。从小到大。骠骑将军每每将你托付给我照顾时。他只有信任沒有犹豫。” “可是……” “沒有可是。有的只是你我之间这么多年來的情份。” 索叔扬的果决彻彻底底地将夜奴的可是、夜奴的犹豫给否决掉了。沈果果对索叔扬究竟是什么呢?附加品、累赘、愧疚的附身。还是沈果果只是礼部尚书府可有可无的摆设呢! “索大哥。那么嫂子是什么?”夜奴改换了称呼。或许这样会唤醒索叔扬。会让他面对现实的痛苦。可是这是唯一让索叔扬知难而退的法子。 “沈果果。她是会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她会明白的。”索叔扬低声道出。 夜奴握紧拳头。咽下胸口上的这份闷气。 是的。她在气索叔扬太为她着想了。她在气索叔扬的无所顾忌。气他太过潇洒、气他这份痴情、气他的心里只有柳姿虞。而沒有他明媒正娶的妾侍沈果果。好歹沈果果也是通政司使大人的千金。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哪经得起索叔扬这样的对待。 “不是这样的。她不明白。更不会谅解你。”夜奴嘶吼出声。 夜奴深吸了口气。掀开这窗帘。人潮拥挤的街道上被官兵铲开了一条路。看周边热闹的情景。似乎里皇宫的路程不远了。不。。她不该让索叔扬趟上这趟浑水。索伯厉因为她府上的事情而就此让庄悫有机可乘。使得索伯厉现在生不如死。要是再让索叔扬因她受牵连。那么是实在是难辞其罪了。 “马上就快到皇宫了。索大哥赶紧下马车。否则迟了。你就真的……” “不。。虞儿。我不走。”索叔扬虽然不忍瞧见夜奴如此焦急的模样。可是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牢笼。而置身事外啊! “你快走啊!”夜奴用力地推拒着索叔扬。“你如果真是为我着想的话。就马上离开这儿。你大哥因为我已经无辜受牵连了。要是你再有什么不测的话。你让你爹如何是好呢!如何安度晚年呢!”夜奴尽自己所能说服着索叔扬固执的态度。“要是你真要如此。那么你就要背负上不孝的罪名。弃妻子于不顾。那么就是无情无义。” 第186章 华丽厢房夜疑之 “我。。” “沒有我。只有是。”夜奴趁着索叔扬怔愣之间。她掀开车帘。喊道:“停车。快停车。” “虞儿。你疯了。沒有我在。这宫围深处。处处暗藏杀机。胡贵妃是什么人。她能在三千佳丽之中脱颖而出。靠的是什么?美色、权势、金钱。这些都不是。而是她拥有一颗狠毒的心。心慈手软者。总是难以办成大事。”索叔扬将夜奴拉回车中。牢牢地将她按回到位置之上。“我丢下你不管才是……” “不。。”夜奴打断了索叔扬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嗲声嗲气的嗓音从后头的马车中传出。 夜奴抛开索叔扬的手。回道:“索大哥身子突感不适。还望李公公停车。另派辆马车送索大哥回府。才好让我安了这份心。” “柳小姐发话。咱家自然遵从。來人啦!送三爷回礼部尚书府。顺势请太医院院使索仲樊火速离宫。回府里医治。也好安了柳小姐的这份心思。柳小姐可是满意?” “多谢李公公。”夜奴转过头斜睨着索叔扬。嫣然一笑。“就请索大哥移步吧!虞儿的事情虞儿自己会处理。好生在家养病。这骠骑将军府的事情就不牢你费心了。” “虞儿。你。。”索叔扬无可奈何地弯腰跨出马车。 夜奴知道这样做。得到的更多是索叔扬的不谅解。可是她不希望再有人为她受伤了。 在众位婢女的簇拥下。夜奴來到了一间极为精致的房间。镶着金丝边的紫色罗帐沿着房梁垂下。笔墨纸砚样样俱全。软卧香榻、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色香味俱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奢华了些。窗外理由有美景相赏。敞开來。却是重重的假山遮盖住了视线。 “这是什么?”夜奴执起枕头前放置的绣着荷花的香囊。[.超多好看小说]沁入鼻尖的味道。则是淡淡的药香味。 李德息眯起眼眸笑着道:“柳小姐有所不知了吧!这皇上今晚上忽然翻了胡贵妃娘娘的牌子。这接见你的事情就暂且延后。贵妃娘娘交代过了。柳小姐尽管将这皇宫当做自个儿的家里般顺畅。只当是來宫里玩几日。这骠骑将军府自然有人会去通传的。你啊!只管放心住下吧!” “呀!瞧咱家这记性。这香囊是贵妃娘娘命御医们用名贵的药材调制而成。放在枕边。柳小姐晚上也好睡得舒坦些。”李德息的手指拨弄了下搁在桌子上的香炉。“不知柳小姐可是惯用熏香?是檀木香。还是麝香。要好让咱家命婢女们去准备去。” “有劳李公公与贵妃娘娘如此费心。这里……”夜奴的视线扫视了下周围。“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李德息笑了笑。“也好。咱家也得去伺候皇上去了。柳小姐请自便。”他朝着身旁的两位面容清秀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你们可要好生伺候好柳小姐。要是稍有差池。那么担心你们的脑袋不保。” “是。”两位婢女恭敬地行礼道。 夜奴等待着李德息离去后。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两位婢女身上。吩咐道:“夜里。我睡觉素來难眠。你们最好不经我的允许。最好不要自作主张地來打搅我。搅了我的好梦。我自然不会给你们好脸色使的。听明白了吗?”她放大嗓音。 “是。”她们相视一眼。眼帘不自觉地抬眸看了夜奴一眼。 夜奴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骠骑将军府已经约莫一年。如何管制这群奴才。如何显现出做主子的威严。她都分毫不差地学会了。夜奴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我累了。在我还未醒來之前。切记不可打搅我。否则后果……你们是在宫里当差的。不比我府里的那么仆人。这有的话不必说明就该懂得分寸吧!” “柳小姐吩咐的奴婢自然牢牢铭记于心。可是李公公吩咐的。奴婢自然也是不敢抛诸脑后。柳小姐出门必需由女婢二人如影相随。要是在宫里碰上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得罪了可是不好的。” “住口。”夜奴怒斥道。“好个尖牙利嘴的狗奴才。竟敢在我的面前无的放矢。我身为骠骑将军的女儿。朝廷中的达官贵人哪个不识得。还要你们來教吗?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触犯了我的底线。杀了你们也不为过。” “奴婢明白了。这就告退。” 夜奴恼怒地坐在床榻前。这李德息莫不成把她当成囚犯來看押了。 “这骠骑将军早在朝廷上失势了。这柳小姐脾气倒不小。也不看看这是在宫里还是在自个的府上。” 第187章 机缘巧合逢太子 “小点声。要是被听到了。你这直脾气还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你胆小。” 争吵声渐渐消失。夜奴也不是要存心要给她们下马威看。可是迫于无奈。她们是李德息安排在这來监视她的。所以她不得不如此使得她们甘心离去。 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有着节奏性地从夜奴的房门前走过。 夜奴趁着昏暗的光线翻落过窗子。轻巧地翻落在屋檐上。胡贵妃将她安置在皇宫内。无疑是自讨麻烦。皇宫虽然大得惊人。可是夜奴深信她只要延着戒备最为森严。灯火最为明亮的宫苑找去。胡贵妃的住所她自然能寻到。 “谁?” 从屋檐上翻落下來的夜奴似乎惊动到人了。她抚摸着掩盖住左脸烧伤的鬼魅面具。无论是谁。都认不得她。她有何惧呢!她缓缓地转过身子。夜奴慢慢地看清这在这无月的夜色下半隐半现的轮廓。出于意料之外是身后的男子居然是太子爷楚瀚泽。 “是你。”楚瀚泽瞳孔锁紧夜奴的脸颊。若是他记得沒错的话。当日在街道上押运武器帮助他击退胡贵妃派來的弓弩手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他记得她利落的身手。 “你认识我。”夜奴警惕地倒退一步。这时候三更已过。这太子爷不好好出宫回太子府去。反倒在宫里徘徊。事有蹊跷。她不得不对他有所防备。 楚瀚泽会意地笑了。“姑娘不必如此惊慌。若是我要对你不利。恐怕现在你就不会安然如故地处在这儿了。姑娘难道忘记曾经在箭雨下救过在下的性命。救命之恩不敢不报。姑娘夜闯深宫。不知是为了何事?在下若能帮得上忙的。定然助姑娘一臂之力。”明媚如风的目光中带着无数的探知欲。 “你想报恩。”夜奴目光质疑地打量过楚瀚泽的脸颊。 “只要姑娘信得过在下。” “为何信不过你?”夜奴突然笑出声。柔软的指腹挑起楚瀚泽的下巴。满是轻薄之意地轻吐出声。“事有轻重缓和。纵然你与他们不是一丘之貉。我也不放心让你來帮助。毕竟你是堂堂的太子爷。要是因我受牵。被罢去太子的头衔。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我坐稳太子的位置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被罢了头衔。不就显得我这太子爷做的太过窝囊了些吗?除非姑娘心口不一。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截然不同。更别提说信任我了。”楚瀚泽任由着夜奴的食指放肆地流连在他的脸颊之上。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皇上今晚宠幸的妃子可是胡贵妃?” “你问这做什么?”楚瀚泽皱起眉头。 “怎么咯!有难处。”夜奴轻声细语地道。手掌亲昵地为楚瀚泽理了理衣襟。讥笑道。“瞧你。还是太子爷呢!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宫围内要是被你父皇知道了。恐怕就误会大了。” “你在威胁我。”楚瀚泽声音平淡如常。只是这眼睛中多了抹杀机。 夜奴又顺势打理着楚瀚泽身后的青丝。故意转了语调。目的则是让楚瀚泽无法认清她真正的嗓音。她柔媚地道:“奴家怎么敢呢!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可是出尔反尔就属君子所为了吗?太子爷既然让奴家道出了。这问題似乎也不难答呀!为何……” 夜奴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离这不过一条道的灯火通明的宫苑上。 “你是冲着皇上所來还是胡贵妃來的?”楚瀚泽紧绷着声音打断夜奴酥软无骨的嗓音。 “呵呵……”戛然而止的笑声后便是夜奴转利的声音。“太子爷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孝子啊!这么晚了。想必是刚觐见过皇帝才出來的吧!”她察觉出楚瀚泽身上一阵的僵硬。玩笑也该是适可而止的时候了。“不过你放心。奴家绝对不会阻止太子爷做孝子的。此番前來的目的只是胡贵妃。这样你可是放心了些?” “胡贵妃。呵呵……姑娘是从哪里得來的风啊!消息这么灵通。父皇今晚身体不适。故而我在此候着。哪有闲情逸致再召见胡贵妃侍寝。”楚瀚泽语气中掩盖不住浓浓地嘲讽味道。 夜奴咬了咬牙。这胡贵妃沒有遭到皇帝的翻牌。为何要骗她呢!又要将她遗留在皇宫之中。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是她不知道的。 “你怎么了?”楚瀚泽问道。他察觉出夜奴脸上异样的表情。 夜奴专注的视线对上楚瀚泽好奇的眼睛。正色道:“就算是我信你一回。胡贵妃住在哪里。你身为太子爷也该知道吧!若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就赶紧换掉这身碍眼的太子服。莫要让人对你起疑心才好。” 第188章 太子相助大事成 “敢情姑娘是在担心我咯!不过姑娘生得面善。(.无弹窗广告)若是给本太子一睹姑娘这隐藏在鬼魅下的风采。也不枉本太子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一回。” 楚瀚泽指尖触碰到夜奴左脸颊的半边鬼魅面具。冰冷的寒气似乎要沁入毛孔。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面冻结了似的。他登时收回了手掌。食指间与大拇指相互摩擦着。思索着眼前的神秘女子究竟和胡贵妃又何深仇大恨呢!不过不想也罢。这胡贵妃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他又何必为了她的安危而坏了结交这位朋友的机会呢! “你在想什么?”夜奴锐利的目光完完全全的戒备着楚瀚泽要耍什么花招。 “我不过是在想着如何帮助姑娘躲过皇宫巡逻的士兵。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达姑娘想去的地方。不过现在想來。这法子虽然危险但是却也是件绝佳的法子。[]”楚瀚泽嘴角挑起。嘴唇旁出现淡淡的弧度。 若是换做一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定然是被楚瀚泽这风流潇洒的样子给迷得神魂颠倒了。更别提女儿家的矜持了。夜奴却是与众不同。她非但朝着楚瀚泽使了一记不怎么友善的眼色。而且对楚瀚泽嘴里的绝佳法子满是不在乎。她冷言冷语地道:“哼。。等你说完。这天色也就亮了。看來我是找错了人。今晚遇见你是我的倒霉。” “喂喂。。姑娘你别心急嘛!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会儿你若是走了。我敢打赌。就算是找到天亮。你还是在这宫里兜圈圈。灰溜溜地从哪來会哪去。”楚瀚泽手中的折扇挡住夜奴欲走的去路。他瞧见夜奴满脸不悦。识相地收回手。“你若是不着急嘛!就等明晚再见。而地点……” “不必劳太子爷大驾了。既然太子爷无心帮助我。就别挡我的去路。否则我连你也一块儿杀。”夜奴愤怒地瞪着楚瀚泽。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因为她而造成对爹的危险。 “好好。本太子今夜可是遇上了强敌了。也罢!跟我來吧!”楚瀚泽从假山后的御花园绕过。御花园是皇宫内最为松懈的地方。而这条路也是通往各个妃嫔的宫围最近的一条路。不过话虽如此。这风险倒是挺大的。藏身之处少了又少。 “你带我來这做什么?”若是要去御花园。夜奴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在宫围里乱转呢!这楚瀚泽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稍安勿躁。”楚瀚泽握住折扇的手指向东南方向的一条用小石子铺成的林荫小径。朝着夜奴细细地交代道。“看见沒有。你顺着那条路左弯右拐。就会。越过藏书阁。你就会发现一处灯火较暗的宫苑。胡贵妃做事虽然嚣张跋扈。可是这性命看得比谁都重要。她住的地方虽然华丽但是却不惹人注目。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待你行刺完毕。她就会明白。只要想杀她。就算她无所不用其计地保护自己。也无法避免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的期待。 “你以为我要行刺她。你未免把我看得太伟大了吧!杀了她。我还有命出來吗?”看來这太子爷也不可懈怠了。感情是他以为她是來行刺胡贵妃的。才这样好心地带路。这样他就可以再次坐收渔翁之利了。真够奸诈的。虎父无犬子。这老皇帝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眼神。不是就不说呗!”楚瀚泽被夜奴盯得有所不自在地侧开脸颊。 许久夜奴才收回这锋利的眼神。开口问道:“你不准备和我一起去吗?还是你压根就沒打算去?”她将楚瀚泽的不自然看在眼底。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原來你也会笑啊!我不过是提起告诉你。以免待会出了什么事情。落下你一个人独自行动。你反倒是怪起我來了。”楚瀚泽不乐意地瞥了夜奴一眼。他闭目养神地靠在假山上。 “那还不快走。”夜奴躬着背脊。找到胡贵妃。洞悉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是她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既然已经知道如何找到胡贵阳的宫苑了。这里就已经沒有楚瀚泽的事情了。夜奴方要迈开步伐。楚瀚泽倏然地睁开眼睛攥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夜奴放低声音。 “我干什么。我是在阻止你出去送死啊!”楚瀚泽将夜奴的身子按下。带回身旁。“这里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是在四更过后。胡贵妃出事最不利的是李德息。这李德息自然会加紧守卫。你这会儿要是出去了。恐怕连骨头也找不回咯!” 第189章 事情有变难抉择 “你放开我。你不过是胆小怕事罢了。”夜奴不服气地恨恨道。 “嘘。。” 有远即近的脚步声朝着这里前进。 “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看。”楚瀚泽松开夜奴的手腕。慵懒地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打算在理会夜奴了。其实是他不愿意在用自己的热脸去碰她身上竖起的防备刚刺。 夜奴身子谨慎地往外挪去。眼前的一幕竟然让她倍感吃惊。 庄悫居然带领着锦衣卫來保护胡贵妃的周全。他不是要全力以赴地为阁主效劳吧!这会儿反倒是投入敌营了。 “李公公这大半夜的不去休息。反倒是來这看望我们锦衣卫。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庄悫挥了挥手。让跟随在身后的属下先行走过。 “好说。”李德息皱起眉头。他望着黑压压的天空。轻声细语地翘起兰花指。道。“庄指挥使。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容易出事。(.)你可要好生的加紧守卫。切不要让刺客有机可乘。危害到贵妃娘娘的安全。这贵妃娘娘出事。庄指挥使可是难辞其咎。对皇上可是不好交代的。” “我自然会尽自己本分保护好贵妃娘娘。倒是李公公这大半夜不要到处乱跑。要是遇到了刺客。我可是沒有义务保护李公公的安全。” “你。。”李德息气急败坏地指着庄悫。这眼神似乎要把庄悫扒皮拆骨了也难解心头之恨。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夜奴收回眼神。揪起楚瀚泽的衣襟。 “稍安勿躁。”楚瀚泽安抚着夜奴的粗鲁的动作。眼角的余光落在争论不休的庄悫与李德息身上。恍然大悟地道。“在你之前。这皇宫早就被一名可疑的刺客翻个底朝天了。说也怪了。这刺客对宫里的布局了如指掌。上朝后。也不知这李德息吃力什么错药。(.无弹窗广告)一口咬定这庄悫就是刺客。为此他们在朝廷上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夜奴揪住楚瀚泽衣襟的手加重。这样子的局势对纪江还而言非常不利。 “这个赌嘛!很简单。就是让庄悫保护宫里的安危。要是在此之间刺客再次來袭的话。那么庄悫就可以洗脱嫌疑。要是这刺客都沒有出现。那么这刺客就是庄悫。这也是经过皇上亲自默许的。倒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莫非你认识庄悫。”楚瀚泽扇骨拍了拍夜奴揪着他衣襟的手。可是这眼睛可是沒有离开过夜奴的裸露在空气中的脸颊。 夜奴松开手。这件事情她帮还是不帮呢!只要事关纪江还。那么她就无法冷静下來。可是她要是管了。那么庄悫的身手与她对立。动气手來恐怕对她有所不利。况且这是大内皇宫侍卫重重。要是她不慎被擒获的话。不仅骠骑将军府会因此受到牵连。而且救出妹妹柳姿虞更是无望了。 “你不会打算扮演这刺客吧!”楚瀚泽从夜奴转变的脸颊看出夜奴的意图。他有心提醒道。“我劝你不要乱來。这庄悫既然有恃无恐的答应这件事情。那么他就有必胜的把握。你若是冒然出手。这不知情的庄悫恐怕会全力以赴。将你这不知好歹的刺客手到擒來。这样既可以洗脱他的嫌疑。也可以使得他摆脱这苦差事。” “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主张。”夜奴心烦意乱地抵着额头。 “你似乎又不打算扮演这个刺客。你到底是谁?看似你对朝廷中的那些响当当的人物并不陌生。我是太子的身份。你应该在那次北京城的街道上打算出手相救之前就知道了吧!”楚瀚泽这时才将他所想问的说出。她虽然未必会说。可是不问搁在心里难受的慌。所以他必须说出口。 “我是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如何回答你的问題呢!眼前的这两个麻烦人物该如何解决呢!再这样下去。事情要拖到天亮。那么就更加难办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焦急。 “我有办法。”楚瀚泽突然出口的话引得夜奴蓦然回首。他笑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既然无心取胡贵妃的性命。那么最好不要惊动皇宫里的侍卫。否则你就算是有命出來。也沒有命活着出去。更加别妄想替庄悫解围。庄悫这人脾气反复无常。你有这份心。而他未必想领你这份情啊!你明白了吗?” “你担心我。”夜奴冷道。 “不。。我不担心你。你与我不过是见过两面之缘。你的容貌、你的身份、你的名字。我全然不晓得。更别提是担心了。我这样千方百计地阻止你。提醒你。为的不过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楚瀚泽向來敬重的就是有情有义的女中豪杰。”比起先前。此时楚瀚泽面上透着说不出的认真。在这样的目光下。夜奴险些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出來。才得意他如此的提点。 第190章 粱上君子暗窥探 “我从來不轻易答应人。不过为了你这些肺腑之言。我答应你。”夜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与楚瀚泽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是就在冥冥之中。楚瀚泽也帮了她不少的忙。具体來说。她夜奴欠楚瀚泽的应该更多吧!见楚瀚泽欲站起身子。夜奴及时地拉扯住他的袖子。“小心些。” 楚瀚泽眼中带着柔柔的光芒。“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夜奴试着回应他的话。可是还未來得及开口。楚瀚泽就已经踏出了这处略显阴暗的地方。不晓得楚瀚泽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皆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片刻的宁静换得一时的喘息的机会。夜奴知道。她必须借此顺利地穿梭过御花园。否则今夜她就白忙活了。 “藏书阁。”夜奴抬眼望着这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楚瀚泽沒有骗她。她目光往四周扫去。离“藏书阁”不远处的一方净土外果然有一所宫苑。[.超多好看小说]但是宫苑的灯火虽然暗淡了些。可是这來玩的人也实在太过频繁了些。适才与庄悫争吵不休的李德息居然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而这些婢女则是不卑不亢地朝着李德息行礼。这天色刚生了蓝。这胡贵妃未免也还早起來了吧! 带着种种的疑问。夜奴准备翻越到那栋宫苑的屋檐上。伺机而动。 “皇儿。母妃罚你在藏书阁呆了这么多日。你可怀恨在心?”胡贵妃雍容华贵的样子侧坐在软榻之上。柔软无骨的葱白玉指抚摸着蹲在膝盖前身穿这便服的袍服的男子。 听这稚气未脱的嗓音。这十皇子尚未加冠。这胡贵妃就这般的心急。看來她不单单是指望着十皇子坐上储君之位那么简单。夜奴躲在屋檐上暗自窥觑着。 “母妃这么做自然是希望儿臣文采有所增进。(.好看的小说)既然母妃是为了儿臣好。儿臣又怎么会怀恨在心呢!”十皇子恭敬地回答着胡贵妃的话。可是这话中却带着浓浓的畏惧。看來胡贵妃不像表面的那般随和。反倒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若不是十皇子还有用武之地。恐怕早就被她拨皮抽骨。丢到荒山野岭喂养那些豺狼虎豹了。 “皇儿深知母妃的心。母妃也就放心了。不过皇儿在藏书阁里都读了些什么?一一都讲给母妃听。母妃好歹也识的一二字。虽然不像书院里的老师那般有学问。至少也能为你辨清那些书是该读的。那些书又是不该读的。” “是。”十皇子顺从地道。“儿臣对孔孟之道尤为热心。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此书在冥冥之中就教会了儿臣如何用奇招妙计治疗水患。若是儿臣记得沒错。父皇常常为了各方边地发生的水患而担忧。水患重则引发瘟疫。儿臣也想像二哥那样为父皇分忧解愁。” “难得你肯花这样的心思。”胡贵妃满意地笑扶起十皇子。传令道:“皇儿彻夜未眠。该是累了。这会儿你就先会宫去。母妃还有些事情尚且需要解决的。”她的目光落在进來却候在一旁的李德息身上。 “是。儿臣这就告退。” 夜奴视线随着十皇子离去的背影看去。传闻这十皇子天之愚钝。沒想到也会说出这样的治水之道。真是令人讶异。可是……夜奴看清他在回答胡贵妃的话时。毫不紧张。看來他此番前來是有备而來。 “贵妃娘娘。”李德息凝视着离去的十皇子。转头踱步至胡贵妃的面前。撩起袍子蹲下身子。裸露出袖子的手掌握住胡贵妃的莲足。这另一只手掌也沒闲着顺着胡贵妃洁白无瑕地大腿内侧探取。引得胡贵妃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贵妃娘娘可是满意奴才的服侍。”李德息接着就像饿狼扑虎般丝毫沒有奴才与贵妃娘娘之间的礼仪将胡贵妃搂在怀里。嗓音不同以往属于太监嗲声嗲气。反而充满着磁性。“贵妃娘娘花了一整夜的功夫教育那不成才的十皇子。可是有了些成果?” “哼。。黄毛小子能成什么气候呢!本宫压根就沒指望他会有出头的一日。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而已。倒是你这会儿求见。也不怕引得误会。”胡贵妃娇嗔地倚靠在李德息的胸膛上。问道。“那柳姿虞怎么样了?还安份吗?” “安不安份都由不得她了。这里是皇宫而不是骠骑将军府。”李德息叹息道。“要是真能娘娘所愿。将柳姿虞嫁给十皇子的话。那么骠骑将军为了他的女儿的幸福着想。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在娘娘的五指山下。那么奴才也不必这样的费心了。” 第191章 风光依旧心已去 “瞧你说的。[]她嫁不嫁已经由不得她了。”胡贵妃咬牙发狠地道。 夜奴看清眼皮底下的这对狗男女。感情是这李德息是假太监。有了这道把柄。那么日后扳倒李德息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借皇帝的势力來除去他。 李德息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暗叫不好。打量着胡贵妃的脸色。“贵妃娘娘。有件事情恐怕娘娘必须要引以为意了。贵妃娘娘可是记得当年助娘娘一臂之力除去纪筠娥。而取得贵妃之位的西域五鬼吗?”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胡贵妃不悦地从李德息怀里起身。 “不是奴才要提起。是事情有所转变。”李德息站起身子。手掌握住胡贵妃的双肩。安抚道。“事情都过了十一年了。要是能够彻彻底底的消失。奴才又怎么会愿意重提旧事呢!” “按照你的意思。(.)是说……”胡贵妃不安地回头凝视着李德息。 “是。贵妃娘娘应该还记得当年逃脱的大皇子楚瀚月吧!算算日子。这十八的娃儿。现在也该二十有九了吧!若是他还活着。势必会回來报仇的。你我都难逃其咎。”他放低声音。“西域五鬼如今遭到莫名人士的追击。从书信上來看。应该是楚瀚月沒错。他回來了。能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域五鬼弄得乱了手脚。恐怕他应该是今非昔比了。” “不。。”胡贵妃慌乱地來回踱步。“当年他还是位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而他母妃纪筠娥的死。其中的冤情。他并不知晓的。我们又何必自乱阵脚呢!” “可是当年西域五鬼参与这件事情。他也是全然并不知情的。可是现在却派人追踪、暗杀他们。可想而知。事情已经败露了。”李德息的提醒让胡贵妃建立起來的希望再次破灭。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胡贵妃慌乱不已地扯住李德息的袖子。 李德息握住胡贵妃的手。“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将他从暗处揪出來了。否则我们今后的日子可是防不胜防。” “可是我们该如何揪出他呢!这事情已经过了十一年。他的容貌或许早就改变了。”胡贵妃颓废地瘫坐在软榻之上。她急促的呼吸声已经出卖了她。她在害怕。害怕当年的大皇子楚瀚月來保持。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夜奴这才体会到纪江还心中的恨意是多么的深。原來这件事情牵扯重大。她突然想起索叔扬的话。当年娘亲与胡贵妃走得近。难道娘亲的死与纪江还所谓的仇恨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吗?若是这样。那么胡贵妃则是她与纪江还共同的仇人。 “庄悫。” 李德息脱口而出的话猛然使得夜奴瞪大了双眼。看來李德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胡贵妃不解地问道:“这件事情关庄悫什么事情?”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李德息來到胡贵妃身旁坐下。“我记得当年庄悫与楚瀚月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兄弟。他们之间素來无品味高低。独來独往。全然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底。好兄弟出了事。这庄悫未免太过冷静了些。除非他知道楚瀚月的行踪。” “照你所说。只要从庄悫身上擦起。那么揪出楚瀚月的行踪。指日可待。”胡贵妃的慌乱不负存在。她噙着娇媚的笑意依偎进李德息的怀里。 夜奴移开视线。她必须告诫庄悫。这是她现在唯一所想的。 “谁?” 突然的叫声引起夜奴的注意。是带着守卫巡逻的庄悫。 “來得正是时候。”夜奴勾起嘴角。如今只要把庄悫引到无人的地方。那么她就有机会与庄悫说得上话了。她只记得她听到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好告诉庄悫。而楚瀚泽的话她全然抛诸脑后了。 庄悫看清屋顶上的人。是夜奴。他瞧见被惊动的胡贵妃踏出房门。如今捉也不是。放也不是。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情?”胡贵妃的视线落在庄悫的身上。使得庄悫只能止住步伐。 “回贵妃娘娘。宫里发现了刺客。还望贵妃娘娘不要出來。以免刀剑无眼。伤了贵妃娘娘。”庄悫匆匆忙忙地行了一礼。便尾随着追去的侍卫身后追去。 “李德息。怎么办?我们适才的淡化要是被有心人听去。那么一切都完了。“胡贵妃踉跄一步。要是换做当年。她定然不会这样子的失态。可是现在。她虽然风光依在。可是这皇上的心似乎不全在她身上了。 第192章 金蝉脱壳引追兵 “贵妃娘娘多虑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替死鬼。也好洗清奴才加注在他身上的嫌疑。他庄悫应该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那名刺客活抓才是啊!”李德息稳住胡贵妃的手肘。一双打着如意算盘的眼睛打转在庄悫隐在黑暗中的一角的假山上。 夜奴急急地躲避着锦衣卫的追踪。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庄悫的身影上。她必须逃开锦衣卫追捕的情况下将庄悫单独引出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惊动皇宫内更多的侍卫。她逃脱的希望也逐渐变得更加的渺茫。 途径宫中的亭廊。夜奴将目光锁定住亭廊旁的花丛内。只要躲进花丛内。只要脱下这身碍眼的夜行衣。那么她就有机会接近庄悫了。 夜奴翻身之迹。不忘了解开腰际的丝带。 “人呢?”紧随而來的锦衣卫拾起地板上的夜行衣。环绕四周。丝毫沒有可寻的踪迹。 “发生什么事情了?”随后跟來的庄悫看着这群停下步伐。看着满脸摸不着方向的属下。最后将目光落在属下手里的夜行衣上。看來她还是有两套的。竟然有办法躲避过这么多人的追踪。不过再怎么躲。终究还是有破绽的。 “回禀指挥使。这刺客转眼间就不见了。属下捡到的只有这身夜行衣。” “一群废物。难不曾这刺客会金蝉脱壳不成。继续找。找不到就搜。这刺客对宫里的环境如此熟悉。想必是宫里的人。后宫妃嫔的明争暗斗。你们还见的少吗?”庄悫怒斥着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属下。竟然连纪江还训练出來的一小女子都对付不了。日后如何对付这些权贵呢! “是。” 庄悫止住步伐。直至追逐而去的锦衣卫步伐逐渐转下。他这才冷道:“出來吧!这里沒有外人。” “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夜奴还來不及闪躲进花丛内。这批锦衣卫的步伐就赶至而來。逼得她不得已。躲在屋檐之上。她翻身落下。这玲珑的身姿却是因为夜奴左脸颊上的那道狰狞的伤疤而失了光彩。可是夜奴并不在乎。反而大胆的迎视上庄悫吃惊的眼眸。她不怒反笑着问道。“丑吗?” 庄悫移开视线。“你怪我吗?你的伤疤是我造成的。” “怪你。该怎么怪呢!”夜奴冷哼地走上前。补充道。“要是怪你的话。这一切能够重來。我自然会怪你。甚至是怨你。可惜烙下的伤疤永远都不会因为我的情绪波动而改变。我何必耿耿于怀呢!那只会是我看不清自己。” 夜奴睨了庄悫一眼。他这样面无表情的。也见不得他是内疚的。不过这样很好。正是她要的。“他还好吗?”内心除了挂念纪江还之外。她更担心的还是爹。 庄悫颔首道:“为什么要留在皇宫内?皇宫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为了他。你大可不必这样牺牲。因为有我在就行了。” 他口气似乎不再平静。从而也否决了他适才点头的意义。她的离去、她之所以会呆在宫里。最明白不过的应该是柳展骑。只有柳展骑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又是因何而死。所以最为担心的也是柳展骑吧!若是柳展骑真的担心她的话就该把他藏在心里这些年的秘密全盘托出。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对方胡贵妃的真正法子。而她也能转危为安。 “庄悫。你太高估我了。我是爱他。可是我更恨他。胡贵妃强留我在宫里。她想把我许配给十皇子。以为这样就可曾经拉拢我爹。从而拉拢朝廷中更多官员。”夜奴侧着眸凝视着庄悫。目光灼灼。“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李德息想从你的身上找到大皇子楚瀚月。从而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他们开始怀疑我了是吗?”庄悫平静地抬起脸颊。“这就是你得到的消息。” “是。”夜奴转过头。踏出一步后有转过头。“替我向府里报个平安吧!我想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四月二十三 午后的阳光透着炎炎的热气。就算是傍晚十分。也难消暑气。 “你家老板娘呢?”庄悫踏进寒香醉雨轩的第一步。劈头盖脸地便挡住萧冷的去路。 萧冷撇嘴不语。这摆明的就是不欢迎庄悫的前來。他虽然还是位孩子。可是对于欺负柴千烨的人。他都一一的铭记在心。他们的到來。他从來不给好脸色。就连庄悫也不例外。 “你若是执意不说。那么我就在这等到她回來。”庄悫试图饶过萧冷的身旁。他无意与小孩子较劲。可这萧冷摆明的是与他对抗上了。 萧冷伸手挡住了庄悫的去路。“老板娘不在。你请回吧!寒香醉雨轩不欢迎你这些有派头的大爷。” 第193章 难堪之感难消情 庄悫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是他萧冷就是看不上眼了。就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不该胡乱地欺负老百姓。 “她去哪里了?”庄悫依旧平静。可是隐藏在袖子下的手掌。逐渐地握紧成全。不用问。他就该是想到了柴千烨的行踪了。换做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相处在同一间的房间里。尽管他们之间沒有做些越举的事情。 “我不知道。”萧冷咬咬牙齿。不情愿地回答道。 他不想因为庄悫一人而坏了在场喝酒客人的兴致。而老板娘如此信任他。并且将酒楼交给他打理。他就该不负所望地将酒楼里的生意越弄越好。可是萧冷渐渐发现了。老板娘沒在。这些喝酒的爷们似乎來得次数屈指可数了。 “是呀!小冷。你就说呀!你家老板娘是不是去礼部尚书府了呀?” 在座的人开始起哄。[] 萧冷扫视过这些看戏的大老爷们。抿着嘴唇。始终保持着沉默。理智告诉他。无论这些人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他都必须冷静下來。毕竟寒香醉雨轩赚的是他们的钱财。 “说不定。这老板娘是看上了礼部尚书索迩宕呢!” 此话一出。在座的皆是哄堂大笑。 “你们闭嘴。”萧冷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他皱起眉头。瞪视着庄悫。咬牙切齿地道:“这样的情景。庄指挥使可是满意了。若是满意的话。就请别再找小店的茬。小店实在是容纳不下你这尊大佛。” “小冷。你怎么如此无理呢!”柴千烨一进门。便瞧清被萧冷堵在门口前的庄悫。虽然是在斥责着萧冷的无礼。可是语气中却不带杀伤力。 “哟。。老板娘可算是回來了。” “老板娘是在哪里发的财呀!竟然连酒楼的生意都搁着不管了。” “听闻老板娘与刑部侍郎索伯厉关系匪浅。” “刑部侍郎?那索伯厉早就不是什么刑部侍郎了。朝廷里的事情。本大爷知道的一清二楚。听闻索伯厉早就成了废人。老板娘眼光独到。怎么会看上一个废人呢!” 在座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沒有给柴千烨还嘴的余地。 柴千烨不友善地怒视了庄悫一眼。饶过庄悫的身旁。朝着众人道:“无风不起浪。这几日我确实在住在礼部尚书府。不过……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子的。”她沒有打算辩解。可是此话一出。她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就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 在座的大爷们皆是噤声。一片汗颜。 庄悫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攥起柴千烨的手腕。眼中痛意深沉。“你当真这些日子都在礼部尚书府吗?”他希望柴千烨否认。毕竟她是他庄悫唯一动心、唯一在乎过的女人。只可惜事与愿违。就在庄悫害的索伯厉成为废人的刹那。柴千烨的那颗早已沦陷的心就再也不可能向庄悫说出心里话了。 柴千烨愧对索伯厉。是因为她。他才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柴千烨但笑不语地甩开庄悫的手。朝着在座的人公布道:“还有一件喜讯要告诉大家。从今起。我柴千烨就是索伯厉的未婚妻。待索伯厉伤势好转。我们便成亲。” 突如其來的宣布内容更是让庄悫感到有史以來最大的耻辱。被女人背弃的事实。绝对让他发狂。他甚至后悔沒有一刀杀了索伯厉。 “老板娘有了归宿。那寒香醉雨轩怎么办?我们这些大爷的酒虫可是会把礼部尚书府的大门给拆了呀!” “这索伯厉可真有福气。这人都废了。还有办法娶到这样如胶似漆的美人。” “不。。难得伯厉不弃。能嫁给她。是我的福气。”柴千烨微笑着面对着众人。是索伯厉不嫌弃她非完璧之身。具体來说是索伯厉收留了她。她对索伯厉的亏欠只好用这一辈子的时光去弥补。哪怕她心仪之人并非索伯厉。 “老板娘。这是真的吗?”萧冷高兴地扯住柴千烨的袖子。 柴千烨抚摸着萧冷的额头。笑着道:“这事千真万确。不过这寒香醉雨轩恐怕是要交给你打理。不过我……” 柴千烨话还未说完。被忽略许久的庄悫就一把将柴千烨扯到身旁。他的目光之中尽是无限的怒气。“为什么?”他很想当面问柴千烨为什么要当众给他难堪。可是避免他庄悫的一世英名。论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他准备带着柴千烨去厢房说清楚。 “原因你庄指挥使应该是再明白不过了不是吗?”柴千烨努力地挣扎着。企图挣脱庄悫握住她手臂的手掌。 第194章 痴情痴情抵真心 “事情总要有因有果。我要你说清楚。但不是在这儿。”庄悫强行扯着柴千烨纤细的手腕往楼上。她每挣扎一分。他手中的力道就加重一分。直到眼前被人挡住了去路。他才停下步伐。看清來人。竟然又是那不知好歹的小子。他给他三分薄面。就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让开。” “有我萧冷在。你就别想动老板娘一根毫毛。”萧冷虽然内心畏惧庄悫身上散发出來的危险气息。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娘而坐视不理呀!伸张开的手臂沒有放下的意思。 “小子。勇气可佳。那么……”庄悫松开握着柴千烨的手腕。手掌中聚集内力。可是他并不打算伤了这小子的性命。毕竟柴千烨难得身边有这么知心的人。 “住手。”触不及防。柴千烨突然挡在了萧冷的身前。使得庄悫挥去的那掌硬生生地给打偏了。击中的桌子劈成了两半。(.无弹窗广告)“我跟你上去。但是我不准你伤害寒香醉雨轩的任何人。” 原本盛怒的心情因为柴千烨的一句话大好。牵制柴千烨实在是太简单了。为了她。他不惜在她的面前做个卑鄙小人。庄悫一笑。“好说。那么老厢房见。我等你。” 庄悫來至厢房内。这床榻还是床榻。丝帐还是原來的丝帐。一切都原封不变的伫立的那里。唯一变的则是人心。 咯吱。。 “你來了。”庄悫转过身子。命令道。“把门关上。” 闻言。柴千烨沒有丝毫犹豫地关上房门。她扭开脸颊。“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來更加的无情些。有那些快乐的回忆。就够了。 “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庄悫食指腹勾起柴千烨的下巴。(.)似乎想从她的脸颊上看出一丝端疑來。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是她伪装的太成功。还是对他。她从來沒有动心过呢!“这些日子你都在礼部尚书府伺候那废人是吗?” “他不是废人。”柴千烨反绞道。怒颜转向庄悫。 “很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果真不是假的。”庄悫食指腹勾起柴千烨的下巴转而将柴千烨揽进怀里。“考虑清楚了。我能给你的。他索伯厉未必能够给你。嫁给了他。你顶多是每日每夜的伺候着他的饮食起居。他现在当然不怪你。可是时间久了。那么就未必咯!这样的日子你受得了吗?” “嫁给他。起码他是我一个人的。嫁给你。我无法忍受二女共侍一夫。”柴千烨猝然抬起头來。她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再也说不口了。当庄悫这样温柔的对待她的时候。她承认她的心开始跳动。血液开始沸腾。 “柴千烨。”庄悫松开揽着柴千烨的手掌。“嫁给我。我能给你的只有是独一无二的宠爱。融儿是不可能离开我的。我也不允许她离开。她的心里只有我。你沒有了我或者不会痛。可是我知道融儿要是沒有了我。她会生不如死。” “所以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柴千烨言得决绝。 庄悫默然吸了一口冷气。女人的心思他从來不喜欢揣测。可偏偏这柴千烨他驯服不了。似乎他庄悫怎么做都无法使得她妥协。 “我。。我已经是索伯厉的女人了。” 突如其來的话震得庄悫脑袋一片空白。 “不。。柴千烨你是在骗我是吗?”庄悫恼怒至极地扯住柴千烨的手腕。手掌的力道几乎要将柴千烨的骨头捏碎了般。 柴千烨说出违心之论。“索伯厉再怎么不羁于世。他也是位血气方刚的男子。这几日。我们相处在同一间的房间内。做这同样的事情。你庄指挥使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吗?”她忍住手腕上的痛楚。每一句话就像刺一样。刺进庄悫的心里。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庄悫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间。柴千烨。我太小看了你了。不过你说的话未必是真。”庄悫将桌子上的茶几一扫而空。紧接着将柴千烨压倒在桌子上。“无论你是谁的女人。至少在你还未嫁入礼部尚书府之前。我还是有机会触碰你的不是吗?你最好乖乖地伺候我。否则我有办法将索伯厉弄进大牢一次。就有办法再次将他送进大牢。” “庄悫。你……”柴千烨定然被困在庄悫的身下。眼眸浮涌浓雾。“我伺候庄指挥使的次数还少吗?既然庄指挥使要。我怎么会不给呢!”她手指颤抖地绕至庄悫腰间的衣带上。咬咬牙。毅然地解开衣带结。 第196章 偷梁换柱重施计 “虞儿她……” “是的。她差点沒命。幸亏遇见了我。”庄悫打断了纪江还的话。他瞧见柳展骑终于对他有所改变。眼神也不再那么的犀利。翕动嘴唇道。“她还有几句话要我带给纪江还。麻烦骠骑将军回避。” “什么?”柳展骑虽然极不情愿。奈何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意思。他除了深深地望了纪江还一眼。别的。只能是等待。哪怕这种等待会让人发狂。但是总比沒有的等待來的好。他吁了口气。但是其中的五味杂粮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先生。这儿就交给你了。” 柳展骑始终还是离开了客厅。 “这里已经沒有外人了。”纪江还冷着嗓音。心中的不悦是不会轻易的体现出來。因为他不愿透明地站在庄悫的面前。相信庄悫只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庄悫叹息着。“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不担心是因为我相信夜奴。她是我一手**长大的。什么大风大浪沒有见过。这区区的皇宫又怎么会困得住她呢!除非……”他的话戛然而止。凝视着庄悫的眼眸不由的发沉。 庄悫接话道:“除非她是另有目的是吗?她果然是沒有令你失望。”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德息已经开始察觉到我了。他似乎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你的踪迹。所以你不能再直接地來到庄府來寻我了。我们必须另辟新的地方。”庄悫目视着纪江还眉头深锁的样子。现在他除了提供源源不断的宫里情况之外。其余的只能靠纪江还自己了。 纪江还思虑有顷。倏然道:“想办法让夜奴出宫。她是我身旁的必需品。或许她与日辰的功力才可敌得过西域五鬼。从而才能使我毫无阻碍的对付李德息。李德息若是除去。那么剩下的那些不成气候的人就容易对付了。” “夜奴走了。那么宫里那头该怎么交代。”这是庄悫唯一感到头疼的地方。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纪江还邪魅地勾起嘴角。眼眸具有毁灭性的带着阴森的笑意。 “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庄悫瞧着纪江还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倒是了解了几分。兴奋地提高嗓音。 “你别忘记了。我还有一颗棋子沒有派上用处。”纪江还端起桌几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夜奴毕竟是假的柳姿虞。而真正的柳姿虞现在还困在乾坤阁里。我想宫里应该沒有几个人知道夜奴毁容的事情。就算有人知道了。我想依你庄悫的能力。杀人灭口总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你打算偷梁换柱。”对于纪江还的安排。庄悫感到很讶异。 “是的。为双生姐姐牺牲。她应该会很乐意才是。”通过飞鸽传书。纪江还从日辰的口中。知道了她们姐妹情深。日辰是不会背叛他的。尽管他答案要帮助柳姿虞逃出他的鼓掌。现在。他就放她出來。 “夜奴会恨你。她不会答应让你利用她的妹妹。”庄悫的话命种了纪江还的弱点。可是殊不知纪江还既然说出口了。他就不会改变主意。 报仇已经占据了纪江还生命中大部分的精力。他知道夜奴已经对他心怀怨恨了。他不在乎让她更恨他一些。求得不过是铲奸除恶。顺应天理。登上本就属于他的皇位。 “你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柴千烨。如今你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甘愿抛弃儿女私情。我这始作俑者。又怎么可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这十一年的心血呢!”纪江还牢牢地握住庄悫的手掌。粘稠的汗珠似乎将他们的血液连在同一血管上。 “看來。我是多此一举。”庄悫实在是小看了纪江还了。仇恨在他身上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他岂是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呢! 圆月高挂在澄澈的星空。重重琉璃瓦挡住了夜奴的视线。 已经三日过去了。这宫里宫外的人皆是守口如瓶。骠骑将军府里迟迟未有消息。就连庄悫进宫的次数都少了。夜奴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总是感到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尽管在宫里。锦衣玉食。唤之即來。挥之即去。可是这又如何呢!她夜奴根本就不屑这些。 “來人。”她轻唤出声。 不稍片刻。夜奴身后就多了两位婢女。她们噤声以待。 “这贵妃娘娘为何迟迟不肯接见我呢!你们这些进宫当差的。消息自是比什么都灵通。还望告之一二。也好安了我的心。”夜奴从怀里掏出一锭的银两往婢女的怀里塞去。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财在宫里可是万能的。 第197章 双生姐妹情意深 “柳小姐。你就饶了奴婢们吧!”这一锭银子似乎起不了作用。她们努力地推拒开这烫手的山芋。为难地跪倒在夜奴的面前。“柳小姐。这贵妃娘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被发现。奴婢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好。我不为难你们。”夜奴收回银子。 “多谢柳小姐体谅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她们磕了一记响头。唏嘘不已地相互看了一眼。 砰。。 刹那间。夜奴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被打晕的两位奴婢。而这罪魁祸首正是穿着夜行衣的庄悫。他终于來了。这正是夜奴所期待的。 “三日了。”夜奴恼怒地提醒着庄悫。他让她忐忑不安地在宫里度过三日。 “我知道。”庄悫攥起夜奴纤细的手腕。 夜奴警惕地止住步伐。眉心微隆。“我不能走。胡贵妃要是发现我逃走了。她的目标势必会再次转移到骠骑将军府。这样子。我爹的处境就比较危险了。”就在庄悫还未反应过來时。她甩开庄悫的手掌。 “哦!”庄悫挑眉道。“柳展骑对你丝毫沒有养育之恩。你甘愿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这样值得吗?看來你跟随纪江还相处十一年。丝毫沒有学会他的心狠手辣。”他不打算就轻易地将纪江还的计划告诉夜奴。这样的话。夜奴绝对是不会跟他走的。 “就算柳展骑对我沒有养育之恩。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每当看见柳展骑独自在书房里愁眉不展的时候。夜奴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被牵动了。他宁愿自己深受烦恼。也不愿让她为他分忧解愁。可见柳展骑是真的关心她。哪怕她只是柳姿虞的影子。但是她想。如果柳展骑知道她是柳姿颜的话。他依旧会这般地疼她。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柳展骑知道你与他口中的邪门歪道勾结。他还会这样待你吗?夜奴。我庄悫只想劝劝你。(.)既然你已经全心全意地绝对协助纪江还。那么就该想到有这一日的到來。”庄悫嘴角扬起阴冷的弧度。 “你走吧!” 庄悫为夜奴的话感到愕然。同时也使得庄悫改变了主意。“出來吧!她就是柳姿颜。你的双生姐姐。” 草丛中有了动静。夜奴不敢置信地盯着庄悫。庄悫的意思是柳姿虞來了。她的双生妹妹柳姿虞被放了出來。怎么可能呢!直到从草丛中走出來的人影慢慢地接近她的时候。她看清來人清秀的面容。若是当初。她定然认为眼前的人不过是镜中的自己而已。 “虞儿。是。。是你吗?”夜奴激动得连说话声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柳姿虞想回应夜奴的话。却突然愤然地转身。就连一旁的庄悫都搞得莫名其妙。原以为还看见一副姐妹情深的情景。沒想到看见的却是她们的相互不谅解。 夜奴脸上突然变得苍白无血。嚅动着嘴唇。声音颤抖着道:“虞儿。你是在怨我吗?怨我让你失去了自由。原本属于你的快乐是吗?可是这些事情我都是逼于无奈啊!我以为你会谅解我的。”夜奴越说越觉得无力。 “不。。”柳姿虞嘴角泛着冷意。慢慢地逼近夜奴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谅解你。你若是记得我们姐妹俩的情谊。就不该将我。你的双生妹妹忘记了十一年。让我日日夜夜为你担心。让奶娘王氏日日夜夜承受着自责的痛苦。” 夜奴默默无语地扭开脸颊。氤氲着水汽的眼眸一片模糊。却强行压下泪水。贝齿紧紧地咬住殷红的唇瓣。直至血腥味蔓延在檀口内。她才稍微放松了些力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柳姿虞扣紧夜奴的双肩剧烈地摇晃着。 夜奴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不是不说话。我只是……无话可说而已。” 柳姿虞多么希望夜奴给她原谅她的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双生姐姐柳姿颜的脾气不似当初的那般活泼可人。剩下的只有一片被燃烧殆尽的灰炭。 “快点。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庄悫知道依现在的情形实在不适合他这位外人开口。可是他答应过纪江还。要将夜奴安然无恙地带出皇宫。 “什么快点?”夜奴情绪发生了转变。她正视着柳姿虞质问道。“你瞒着我答应了什么?你说呀!” “就由我來代替你暂留在这皇宫内吧!” 啪。。 柳姿虞话刚说完。就惹得夜奴气愤地掴了她一记耳刮子。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不是你该來的。你走。马上离开这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替我留在这里。”瞧见柳姿虞白皙的脸颊上的清晰的五指印。夜奴不由得心疼。可是她不可以感情用事。更不能让柳姿颜做傻事。 第198章 别无选择夜离宫 “夜奴!你冷静一点好吗?这个是你阁主的指令。你必须无条件的遵从!”庄悫过去抓住夜奴颤抖的双肩,尽量的压低声音。 “呵呵,我为纪江还出生入死,荒废自己的人生十余载。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牺牲我一个后还要伤害我的家人!”夜奴无法再冷静,纪江还她是愈来愈看不明白了,也许他再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他了。 “相信我,这个皇宫只要有我庄悫一天,我就会全力保护你妹妹周全的。” “你明明知道胡贵妃她这次的目的是我,要虞儿代替我留在皇宫,无疑是羊入虎口!她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无能道需要别人才能够存活呢?”在一旁听着他们争执的柳姿虞忍不住插话道,“夜奴够了。你真的要有心挽回些什么的话,请你跟庄悫离开这里。你可以放心,日辰会在暗处注意我的安全的。还有,你看看你的脸吧,你这种样子要是让胡贵妃瞧见的话,定会惹怒她的,毕竟她的目的是要利用你的美色。到时候你反而会害了将军府上上下下无辜的人。” “你..这些是纪江还和你说的?”夜奴对柳姿虞的沉冷的样子震住了,印象里的她该是单纯的呀。 “他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夜奴和纪江还之间僵化的局面,自然不想再在上面火上浇油的,那样做,夜奴根本不会随庄悫甘心离开的。 “我们走吧。”庄悫说道。 夜奴看着柳姿虞故意别开的脸庞,心痛万分。她知道她这辈子欠下爹娘还有柳姿虞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得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还起了。但是阁主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么做,她绝对改变不了什么。真的是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当年要是自己不那么贪玩跑出府邸的话,她就不会成为今日的夜奴了,也不会认识纪江还,甚至爱上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 “好,我走。虞儿,答应我好吗?一定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夜奴说完便忍住眼泪转身,但是在跨出一步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下来对一直站在原地的柳姿虞说道,“如果你当真遇到什么麻烦,就拿着这个去找太子爷。”夜奴将自己戴着的鬼面具丢给柳姿虞后便离开了。 庄府。 夜奴没有回到骠骑将军府,而是跟着庄悫来带他的府邸。她知道,纪江还此时一定会在这里等她的, 如果她冒然地出现在骠骑将军府的话,一定会带来不小的骚动,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该是在皇宫才是。 纪江还不会允许她坏了他精心的布局的。 “想来我是要在你的府上长住一些时日了。我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打扰。”夜奴对身旁的庄悫说道。 “明白,你我会另外安排一间独立的厢房。”庄悫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夜奴说道,“别让他就等了。顺着廊子左拐,他在喜鹊楼。” “嗯。”夜奴轻应了一声,朝着被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廊子走去。 纪江还,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不相信你可以为了那张冷冰冰的龙椅而残忍的选择牺牲曾经有恩与你的人! 来到喜鹊楼,夜奴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伺候的奴仆,整个楼阁显得有些冷清。但也因为这样的氛围,她才能听见漂浮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琴音。 是他吗?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听过他一个人在院落里吹过萧的,她也见识过他舞剑时候的风采。弹琴,是第一次。 这样的孤寂和悲凉的声音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感受吗? 来到门外,夜奴犹豫了许久。 “我该进去吗?适合进去吗?”夜奴喃喃自语,一双手掌不由得开始颤抖。 沈融融听丫鬟说,这府里来了两名贵客,而且庄悫如此兴师动众地将喜鹊楼的一干闲杂人等驱逐开,并且下了重命,要是谁将他的话视作耳边风的话,那么他要是看见不该看的那就挖掉他的眼睛,说出不该说的话,就剪去他的舌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沈融融独自一人躲在暗处的假山处,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柳姿虞,而且容貌尽毁,原来被视作贵客的居然是她,难不成庄悫想背着她金屋藏娇吗?见惯了美人就换了口味,喜欢上这位丑八怪了。 “哟..这不是柳小姐吗?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去,莫非我们庄府的喜鹊楼藏着老虎不曾?” 媚骨且酥软的嗓音传进夜奴的耳朵里,夜奴碰触雕花木门的手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悦耳的琴声戛然而止。 第199章 琴声哀婉喜鹊楼 “沈融融,好久不见,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夜奴既不打算行礼,也不打算给沈融融好脸色看,她没有忘记这沈融融每次都想置她于死地。 “托你的福,我过得还算安稳。”沈融融没好气地道。呆在庄悫身旁时的那股娇媚的劲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沈融融不过是带刺的美人,夜奴心想她何必要与她一般计较呢! “站住。”沈融融拦住打算离去的夜奴,夜奴越是退缩,她越要得寸进尺,“要走是吗?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你好好地不留住骠骑将军府,却跑到我庄府来,感情是出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我身为庄府的女主人,理应有知道的权利。” “这件事情与庄府无关。”夜奴晓得沈融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尽管如此,她也不会娓娓道来,庄悫或许信任她,可是她不信。 “那么就是与你有关咯!这样的话,我更想知道。” “你不要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在庄悫的面子上,夜奴早就忍无可忍地出手了。 沈融融眯起美眸,莲步饶至夜奴的身后,这手掌不规矩地捏了夜奴的臀部,夜奴警惕地转过身子,牢牢地抓住沈融融这只不规则的右手。 “怎么?就你这身段也想勾起夫君的**,恐怕是难上加难。”沈融融的视线落在紧闭的雕花木门。 看来她是误会了,夜奴明白这沈融融误把房里的人当成是庄悫本人了。 “你在吃醋。”夜奴不打算说出实情,反而想借机除去沈融融的锐气。 被夜奴说中心思,沈融融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是又怎么样,夫君本来就是我的,而你就算是讨得夫君的欢心,进门,顶多就是做小的,每日必需向我请安,事事以我为先,恐怕这些都是柳小姐你最不愿意做的吧!”她为自己的一番话得意。 夜奴此刻的心思却不在沈融融的身边,而是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无弹窗广告)纪江还当真是对门外的争执声无动于衷,就算她有能力与沈融融抗衡,可是他也别忘了,曾经她第一次毁容是是拜沈融融所赐的,看来,纪江还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怎么了?瞧你这难堪的样子,不过我可是为了你好,把话说破了,日后相处起来才更……” 沈融融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夜奴恨恨地甩了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沈融融瞪大双眼,她捂住痛得麻辣辣的脸颊,噙着泪水的眼眸充满的怒意。 夜奴不以为意地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打你又怎么样?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为过,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地离开这儿,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她搁下狠话之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门,他没有出来,没有出来……落寞的心情哽在喉咙间,难以下咽。 “你活得不耐烦了。”沈融融左手趁着夜奴闪神的片刻,伸进挂在腰际间的香囊内,冷不防地被一只大掌给按了回去,抬眼时,对上庄悫怒不可遏的眼眸,登时挂在眼角的泪水滑了下来。 “我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根本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除了怒气,庄悫的眼里更多的是冷漠,这沈融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庄悫的极限,这次庄悫真的是动怒了。 “这儿就交给你了。”夜奴松开沈融融钳制着沈融融的手,朝着庄悫浅浅地勾起嘴角。 “柳姿虞,你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沈融融气急败坏地吼声,夜奴笑着摇了摇头。 无奈的人生,老天给了她爱上纪江还的机会,却没有给纪江还爱上她的机会,这一切,宛如耳畔的微风般带给她丝丝瘙痒的感觉,但是她真正地伸手去挠,却觉得一点都不痒,倒是挂在天际的初阳显得有些伤感,迎接到清晨的到来,她忙了一夜,庄悫也为了她的事情心惊胆战了一夜,身后沈融融渐渐远去的哀怨哭声,倒是在控诉她的不是。 “为什么没有出去?”夜奴推开房门的刹那间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她必需理清她对纪江还是怎样不明的情感之后,在处理她的双生妹妹柳姿虞的事情。 “你会处理好的。”他修长的手掌按住琴弦,右手的食指被琴弦割破了好大的伤口,流淌而出的鲜血滴落在琴弦上,发出低哑而幽幽的声响。 “你受伤了。”因为瞥见纪江还手上的伤,夜奴的口气才微微地软化了下来。 “但是没有你心里的那道伤口来得重是吗?”从他的眼神中渗透出来的情愫使得夜奴慌乱地扭开脸颊。 夜奴深深地吸了口气,颤抖着嗓音道:“不要说出这些让我误会的话,这样只会让我对你的感情更加的无法自拔。”她听到纪江还起身的脚步声,一颗心紧跟着剧烈地跳动。 第120章 深情难制仇难放 “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是吗?夜奴,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恨我、怨我,甚至是唾弃我,可是唯独你不可以。(.无弹窗广告)”粗糙的手掌贴在夜奴冰凉的脸颊上,纪江还感觉到夜奴微微颤抖的嘴唇,她该是理解他的,他更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忘却了这些仇恨压制在他身上的痛苦。 “为什么我不可以呢!”夜奴激动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 夜奴深吸了口冷气,极力地压抑着情绪,“你明知故犯,我的孪生妹妹柳姿虞如今却被你当做你复仇的棋子留在吃人的皇宫内,我们出生不过相距一盏茶的功夫,我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恐慌,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你听清楚了吗?” “这是她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他说得冠冕堂皇,语气中没有愧疚,不禁地让夜奴怀疑她深爱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若不是因为我,她岂会轻易地答应你的要求。” “就算没有你,她也会乖乖答应的,我有办法让你爱上我,也有办法让她爱上我。”他不知觉地加重语气,阴鸷的眼神带着冰冷冷的气息,可是他没有看夜奴,也不敢看夜奴,只有面对她悲伤的容颜,他才真的害怕自己会下不了手。 夜奴失地摇了摇头,明眸失去了光彩,质问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来算什么?是一场阴谋的开始,还是为的不过是我能够完全地效忠于你呢!你说呀!”哭泣声完完全全地掩盖了夜奴原本清冷的嗓音,“纪江还,不..我该称你为楚瀚月是吗?十年前让胡贵妃心怀不安的已经过了气的大皇子。” “你冷静下来,我可以保证柳姿虞的安全。”他扣住夜奴的肩膀。 夜奴摊开手掌,打掉纪江还落在她肩膀上炽热的手掌,反驳道:“你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但是你可以保证她不受到伤害吗?”她立即转过身子,试图从纪江还的身旁跑开。 纪江还及时地将夜奴揽进他的怀里,叹息道:“她已经长大了,不管是柳展骑还是你对她的保护都是溺爱,这次在皇宫内则是历练她绝佳的机会,跨出了这道槛,日后就没有过不去的关卡,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不是我,不是柳展骑,怎么敢如此判定我们对她的保护是溺爱呢!”对于纪江还的评价,夜奴更多的是认为他这样说不过是用来安抚她的计谋罢了,她的脾气,他太清楚了,所以她不得不事事谨慎。 “旁观者清。” “事不关己,己莫忧。因为柳姿虞与你毫无关系,所以你才会这样子说的,你放开我,在我还没有将虞儿救出来时,我是不会为你执行任何任务的。”夜奴使劲地挣扎着,摆脱纪江还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在夜奴还未意识到时,覆盖住脸颊的白纱飘然落地,纪江还湿润的唇瓣猝不及防地堵住夜奴柔软的唇瓣,舌头在夜奴的檀口间放肆地挑逗着,麻酥酥地一阵颤栗窜过夜奴的浑身,四肢无力地瘫痪在纪江还结实的胸膛上。对于这个吻,夜奴似乎带着丝丝地心动,她无力拒绝,更是不想拒绝,除了石洞那夜,他们之间似乎就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了。 得到夜奴的回应,纪江还吻得越发的激烈,紧贴的嘴唇微微地吐出话,“颜儿,伤害你是我的错,除了保护柳姿虞周全之外,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他搂着夜奴的手掌的力道加重,似乎要将夜奴融入他的血液之中,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夜奴主动地勾住纪江还的脖子,白皙的脸蛋上泛着意乱情迷的红潮,她微喘地让嘴唇离开纪江还的还未满足的嘴唇,贴在纪江还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强而有力,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么她唯有接受,“记住你答应我的。” 话音还未落地,夜奴只觉地一片天旋地转,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软软地躺在床榻之上,而纪江还则是强制性地将她压在身上,喷洒在夜奴脸颊上的呼吸让夜奴感觉到他是真的对她渴望,只是强忍耐着,想给她反抗的机会。 “我变得这样的丑,你还愿意碰我吗?” 柔软且顺滑的发丝仅用来固定的一根素雅的簪子固定住,而此时被纪江还拔掉,这毫无束缚的秀发倾洒在白色的床单上,增添了一股娇媚。 “碰你,是我这生最大的荣幸。”纪江还直言不讳,对于夜奴的感情,他不打算隐瞒了,至于她是否接受得了这样的他,他全由她决定。 “那么百里凇玉呢!”虽然现在不是在乾坤阁,可是她和百里凇玉总是要正面交锋的。 “她..”纪江还笑得魅惑,“你在吃醋。” “我没有,我只是……”夜奴咽下要说出的话,她只想体验现在的美好,而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纪江还的独断专行,或许会令她对他的恨超越过情感。 第121章 浓情蜜意在云端 “怎么不说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夜奴黯然失色的眼眸,他知道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夜奴勉强地笑了笑,勾起纪江还的脖子,主动地献上自己的吻。 相互的吸取远远不够解除夜奴内心的担忧,褪至腰身的衣裳,吹弹可破的肌肤暴露在纪江还炽热的眼睛内,使得纪江还再也忍不住地在夜奴身上擦亮火花,彼此宛如干柴烈火般深深地埋进对方的身体内,一时的欢愉却不代表着永久的幸福。 “柳小姐,该是起身用膳了。” 柳姿虞坐立不安地趴在桌子上,脸上依旧蒙着白纱,只有这样才会免受怀疑,她烦躁不已地道:“都给我滚出去,我不饿,自然就不会吃的。” 柳姿虞手掌执着夜奴交给她的鬼魅面具。为什么她出事了,要求救太子爷,这太子爷难道也是乾坤阁里的人,可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日辰提过呢!或者说他受了夜奴的恩惠呢!柳姿虞百思不得其解,来之前,那位带着魔煞面具,自称是乾坤阁里的阁主的神秘男子,什么都向她交待了,可唯独漏了这项,她该如何是好才是。[.超多好看小说] “奴婢参见太子爷。” 柳姿虞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里面住的是谁?”楚瀚泽劈头盖脸地就问这里住的人。若是消息准确,那么这里面住的就该是柳姿虞,曾经拒绝过他的女人。 “这……”婢女吞吞吐吐地难以直接道出。 “混账东西,本太子问你话呢!竟然迟迟不答,看来你们是活腻了。” 好狂妄的太子爷啊!声音落进柳姿虞的耳朵里,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她不妨去会一会,方才起身,这门就被敞开了。 “是你。”柳姿虞记得他,原来他就是太子爷楚瀚泽,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楚瀚泽健壮的身体挤进这原本就显得狭窄的空间,使得柳姿虞的呼吸有些急促。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才短短几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他倜傥地笑着,慢慢地接近柳姿虞。 “你的蛇伤痊愈了吗?” 柳姿虞突如其来的关心话使得楚瀚泽面上微变,他靠近柳姿虞,毫不留情地扯下挂在她脸颊的面纱,一张完美无瑕的清丽脸颊,完完全全没有消息中提到的烧伤,这是怎么回事呢!楚瀚泽陷入迷糊之中,复杂的眼神不时地落在她这张过于天真无知的脸颊上,宛如初见的那般美好。 “怎么了?我脸颊有什么东西吗?使得太子爷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既然楚瀚泽已经与夜奴碰过面了,她适才的问题似乎问的不是时候,他想必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她必须圆谎才行,圆碌碌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着。 “没有。”楚瀚泽微笑道,面上恢复了镇定,他深信他得来的消息准确无误,而眼前的女子又是谁呢!他适当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询问道:“你都记起来了,那么你还记得昨日给我信吗?” “信?”柳姿虞纳闷地垂下脸颊,夜奴此番进宫除了宫里的胡贵妃与李德息知晓之外,还有宫外的爹,感情是楚瀚泽想套她的话,这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含笑道,“信,哪里的信啊!我还没问太子爷是如何知道我在宫里的消息。” “在宫里,不具备些耳线的话,我这太子爷早就被废了。” “被废了,这是什么话呢!” “胡贵妃有意让你嫁给十皇子的目的就是借骠骑将军柳展骑的势力就此废除我,好立十皇子为太子,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情,那么这也太可笑了。”楚瀚泽没有打算隐藏住他想试探柳姿虞的目的。 那夜,楚瀚泽明明劝说过那么神秘女子不要打草惊蛇的,可是她却违背了承若,守门的侍卫将宫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她居然不翼而飞地就此失踪了,最令人怀疑的地方是柳姿虞居然就住在宫里,早些日子,楚瀚泽就觉得这柳姿虞非常可疑了,现在想来,重重疑点太多了只是他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太多,就在他怀疑柳姿虞就是那夜的神秘女子时,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让她迷惑了,她居然没有丝毫功夫底子。 “你在干嘛?”柳姿虞望着楚瀚泽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源源不绝的热气充斥着她臂膀内的骨头,看来他是在试探她是否有功夫。 夜奴要她万一有什么事情就求助他,可是现在看着情势,她就连他是敌是友都弄得模糊不清了,怎么还敢与他多说上一句话呢! 第122章 三道问题贯全局 “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你打算如何对付胡贵妃呢!我想你不会这样就任人宰割。” 所有的疑惑就暂且放下吧!如今楚瀚泽该做的只有帮助她,柳姿虞身陷危险之中,骠骑将军理应是与他站在同一国度,有了骠骑将军在暗中协助,那么他就可以借此机会将将压制了他这么多年来的胡贵妃铲除了,真是天助他也。 “当然不会,可是凭借我一人之力,恐怕是难上加难。”这是柳姿虞所顾虑的。 “你我合作如何?”楚瀚泽提出的条件让柳姿颜讶异至极。 一年幽禁,足够是让柳姿虞成长起来了,轻信于人是她绝对不会犯这样无知的错误,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实在是做不到,要是她能够帮夜奴除去胡贵妃的话,那么压在夜奴肩膀上的重担就可以轻些了。 楚瀚泽撩起袍子,幽雅地坐在软榻之上,“一个时辰太过冒险了,半个时辰是我的极限,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柳姿虞抬起晶亮的眼眸。 “很好。”这就是楚瀚泽要的答案,他剑眉微挑,微笑道:“在这皇宫内最了解胡贵妃为人的人是谁?最痛恨胡贵妃的人是谁?而对胡贵妃最为衷心的人又是谁?重要抓住这三点,那么胡贵妃的性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柳姿虞以为是什么难事呢!原来就这问题,被关在乾坤阁的日子久了,因为日辰的缘故,宫里的事情耳闻目染的也就多了,她故意低吟了许久,才答道:“对胡贵妃最为衷心的人自然非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息莫属了,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是柳姿虞想不通的事情,曾经问过日辰,可是日辰总是含糊其辞.随意地就将她给唬弄过去了。 “哪一点?”楚瀚泽目不转睛地瞧着柳姿虞。这样纯真的她.令他仿佛回到初次见面之时.使得他许久都移不开眼。 柳姿虞一点都没有发现楚瀚泽盯着她的那道灼灼的视线.反倒是自顾自暇地说道:“这李德息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位高权重.怎么就甘心效忠于胡贵妃呢!而且效忠的时间还是从胡贵妃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胡昭仪开始.你不觉得着未免太奇怪了了吗?”她笑着转过身子.对上楚瀚泽痴迷目光.尴尬地扭开脸颊.这才意识到她说漏嘴了.随即补充道.“这些不过是听我爹说的。” 楚瀚泽不打算戳破柳姿虞胡乱编造出来的谎言.慵懒地促狭起细长的眼眸.“这么说的话.骠骑将军早就察觉到他们之间有所古怪咯!我若是记得不错.在你母亲封氏孺人生前.这胡贵妃可是与骠骑将军府可是来得密切呀!听闻.胡贵妃有如今的这般显赫地位也是拜骠骑将军所助。”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姿虞顿失色彩的眼睛.又道:“骠骑将军可是太上皇最为器重的臣子.民间传闻他刚直不阿.是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清官啊!后宫纷争他有一向不参与的.可是唯独就是对胡贵妃例外.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柳姿虞打断楚瀚泽的话.“我娘死得蹊跷.可是其中的不明的情愫只有我爹知道.他对娘的深情.我知道.所以他不说.我就不会问的。”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骠骑将军之所以对胡贵妃如此关照的真正原因咯!” “是。”柳姿虞翕动樱红色的嘴唇,“真相是不会被毁灭了,时间久了自然会浮出水面的,我相信只要是从胡贵妃身上下手,我迟早会知道的。”她潸然泪下,可是内心不允许她哭,娘亲离开时,她没有哭,所以这个时候也不该哭。 “逞强。”楚瀚泽对柳姿虞则是又怜惜又不解。 柳姿虞拭去眼角的泪水,扬起嘴角,“我..我..我不过是被沙子刮了眼睛罢了,你何必多心呢!”抽噎了下,她转开身子,手掌按住桌面,“我还没回答完呢!最了解胡贵妃的应该就是十皇子,而最恨胡贵妃的应该也是十皇子是吗?” “你很聪明。”楚瀚泽不得不对柳姿虞刮目相看,“我很好奇,最了解胡贵妃的人不该是李德息吗?而你却选择胡贵妃的养子十皇子,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李德息效忠胡贵妃,屈服在区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里,定然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掌握在胡贵妃的手里,而胡贵妃虽然信任他,但是也会提防着李德息,从而站在李德息面前的胡贵妃只是表面。”她顿了顿,继而道,“而十皇子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他心无城府,完完全全使得胡贵妃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掌握在手掌中,成为她的傀儡。可是十皇子虽然心无城府,但也不至于愚笨至极,好坏之间他看得自然比谁都清楚,所以除去胡贵妃,摆脱这傀儡的生活,他无时无刻不想。 第123章 才智过人另眼看 “说得完全都到点上了。”对柳姿虞,楚瀚泽则是赞赏有加。 柳姿虞不为所动地收回按在桌面上的手掌,“既然我都答对了,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吧!”她斜睨着楚瀚泽惊叹的神情。 “像你这样有勇有谋的弱女子实属难得,只可惜我身为太子爷,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个可以在身旁出谋划策的红颜知己。”楚瀚泽惋惜至极,要是当初她嫁给他的话,那么骠骑将军面临的苦难也不会这么多了。 沉默之余,楚瀚泽道:“如今你爹可是代罪之身,皇上有令,命他即刻前去攻打蒙古瓦剌,可是因为你的事情就此耽搁下来了,我是把父皇的怒气给压制下来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对付胡贵妃之时,应该想办法把骠骑将军长留在北京城内,以备我们不时之需。” “那么我该怎么做?你快告诉我呀!”听到骠骑将军的事情,则是让柳姿虞最为担忧的了。 “我要你……”楚瀚泽实在是出不来这口,他烦躁地低垂下脸颊。 “你快说呀!”柳姿虞扯住楚瀚泽的袖子。 这样纯真的面孔在楚瀚泽的面前,楚瀚泽实在是下不来手。 “若是要你顺着胡贵妃的意思从而与十皇子交往你可是愿意?只有让十皇子爱上你,这样才能借机拉拢十皇子取得胡贵妃致命的要害,在此期间,你可以请求胡贵妃将骠骑将军暂留在北京城内,我想胡贵妃没有理由不答应,只要她答应了,那么父皇那里自然也好应付了。” “非要如此吗?” “别忘记了胡贵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皇上对她的话则是言听计从。”他提醒道。 平日里,柳姿虞与男子接触的少,十皇子又是怎样的男子呢!她脑袋里迅速地蹦出一个问题,“十皇子还未加冠是吗?”这样青涩的皇子应该比较好对付些。 “是,可是你也别忘了,你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不多。”楚瀚泽好心提醒柳姿虞她其实比十皇子小一岁的,惹得的却是柳姿虞的一记白眼。 “贵妃娘娘驾到。” 门口突如其来地叫喊声使得柳姿虞与楚瀚泽面上失色。 她们面面相觑片刻,这胡贵妃来得突然,柳姿虞忽然想到伺候她的婢女可是胡贵妃的人,她实在是太大意了,“以不变应万变。” 冷静沉着如她,楚瀚泽不得不佩服她的临危不惧。 柳姿虞在楚瀚泽还未回神之时,她跑至门口前,推开紧闭地雕花木门,瞧见胡贵妃已经站在门槛前,身上的威严完完全全地把柳姿虞给震慑住了,她故作慌乱地跪下膝盖,恭敬地行礼道:“贵妃娘娘突然驾临,虞儿有时远迎,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本宫听闻太子爷在此,就顺道过来看看。”胡贵妃没有立即让柳姿虞起身,而是犀利的目光往厢房里探去,空空如也,丝毫没有她想见的人。 柳姿虞觉得胡贵的目光有些奇怪,她低垂的脸颊悄悄地往后瞧去,除了被打开的窗户外,楚瀚泽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来身为太子爷的楚瀚泽身手还不错,不被胡贵妃逮得真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起来吧!别老是跪着说话。”胡贵妃收回目光,绽开一抹和善的笑容。 “是。”柳姿虞依言站起身子。对于胡贵妃的本领,她自小便领教过了,她虚伪的程度真是令她反胃。 “瞧你,长了这么大了,这脾气还是没变。”冰冷的玉指抚摸上柳姿虞的脸颊,这食指轻佻地托起柳姿虞的下巴,啧啧称赞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可是有心仪的男子,我也会做趟顺水人情,求皇上为你们指婚。” “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虞儿..虞儿还不想谈婚论嫁。”看来着胡贵妃是不打算问楚瀚泽来过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编织太多子虚乌有的事情,惹得胡贵妃起了疑心,柳姿虞暗暗地想。 胡贵妃不认同地笑道:“瞧你说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不变的常理,岂由着你胡来呢!本宫与你娘姐妹一场,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胡闹下去,不如由本宫为你选择一门合适的亲事,你意下如何呢!”她开门见山,顶着封氏孺人的名讳,扮演着可敬可亲的胡贵妃。 第124章 顺其意思心不良 柳姿虞倒退了一小步,楚瀚泽说过的只要拉拢了十皇子,那么除去胡贵妃就指日可待了,现在胡贵妃既然出口了,她也不必绕口舌了,可是他在犹豫些什么呢! “瞧你脸色都吓白了。(.无弹窗广告)”胡贵妃体贴地握住柳姿虞的手掌,“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虞儿啊!若是看得中意,本宫就帮你留意下,这人品可是至关重要,就像骠骑将军那样,对封儿情有独钟,甚至顾虑你的感受,始终不同意纳妾,这些你该是知道的。” “那么要是不中意呢!”柳姿虞脱口而出。 胡贵妃随即一愣,轻笑道:“若是不中意啊!本宫再替你寻其他可靠的主,直到你满意为止,这样可安心否?”她拍了拍柳姿虞的肩膀,眼中带着浓浓的阴谋。 “姑娘,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奴才端来的白米粥,听闻姑娘胃口不大好,就勉为其难地喝一口,也好让奴婢对主子有所交代。”奴婢吞吞吐吐,十分为难地端着托盘站在门前。 夜奴亲和地让开了挡住婢女去路的身子,她自认为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可是近来天气炎热,迫使她食欲不振,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奴婢欢天喜地地踏进这门槛,可是这张小嘴始终没有闲着,“奴婢总算是有办法向主子交差了。” “你家主子何时变得这么得空了?”夜奴认为其中有诈。这庄悫从来不曾向她嘘寒问暖过,可是今日也不知怎的,这小婢女不仅在她房门前徘徊着,还唠叨了一大堆庄悫不可能做的事情,为了能使的耳根子清净下来,她只好让步了。 “姑娘,这白米粥可是夫……”她用小勺子盛满一碗饭,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在沈融融身旁伺候的最久的婢女就该她莫属了,她口风紧,机灵的很,颇为讨得沈融融的喜爱,为此沈融融才派她来这。 殊不知这锅粥里可是暗藏悬机,稍不留神,这条命就不保了。 沈融融在喜鹊楼外碰见柳姿虞时,恰巧又使得庄悫冷落了她,她这才想起对付柳姿虞。 “怎么样?她喝了吗?”等候许久的沈融融终于等到婢女回来了。 “夫人,救奴婢。”婢女颤颤巍巍地跌倒在沈融融的脚跟前,手掌紧紧地拽住沈融融的裙摆,“夫人……”腹部中绞痛无力,她软绵绵地趴在地板上。 “你这又是演的哪门子的戏啊!”庄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融融的面前。 庄悫的出现虽然令沈融融倍感喜悦,她事事都拿捏的很有分寸,就算是此时庄悫出现的不是时候,她也有办法自由应对,“夫君,你怎么来了?这丫鬟恐怕是吃坏了肚子,我正打算命人前去请柳小姐过来,听闻柳小姐对医术颇有研究呢!”她匆匆地上前搀扶住庄悫,脸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哦!是吗?让我来瞧瞧。”庄悫煞有其事地伸手触碰瘫倒在地板上的婢女,却被沈融融抢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这点小事,我还处理得清楚,夫君日理万机,终日为朝廷政务所泪,想必也累了,不妨等我处理好这档子事情后,为你沐浴更衣,好好地推理穴位,夫君觉得意下如何?” 庄悫揽住沈融融纤细的腰肢,“这样甚好,不过融儿你可不要太过劳累了。” 沈融融笑睨着庄悫,含羞地轻推了下庄悫结实的胸膛,娇嗔道:“我自有分寸,夫君还是先离开这,这丫鬟的事情要快些处理,以免……”她一时语塞,要她沈融融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为难了她。 “以免什么?”庄悫蛊惑地亲吻着沈融融的发鬓。 丝丝的悸动在沈融融的心里漾起阵阵涟漪,沈融融羞涩地低垂下脸颊,一双手臂却出卖了她的渴望,她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似有似无地摩擦着庄悫男性的薄唇,目的只在于能够挑逗起庄悫的欲望,以解她这些日子的独守空闺的难耐日子。 “融儿。”庄悫嘶哑着嗓音推开沈融融玩火的举动。 “你不想要我吗?”沈融融没有如庄悫所望地退离庄悫的怀里,反倒是紧紧地贴向庄悫,打算进一步地攻略,可是红唇却被庄悫的手掌给硬生生地挡住了。 “我很想要你。” “那为什么……唔唔……” 庄悫冰冷冷的薄唇堵住沈融融甜美的唇瓣。在沈融融矜持的外表下隐藏着无限的热情,她很懂得讨好男人的心,也很懂得伺候男人,这或许就是庄悫无法放开她的原因之一吧! 第125章 独饮月色彻心扉 “夫君……”沈融融欲求不满地靠在庄悫的怀里,蠕动的嘴唇适当地被庄悫的食指给堵住了。 “今晚我睡书房。” “为什么?”沈融融挥拳抗议道。 “这是对你恶毒的想法的惩罚。”他将沈融融从怀里推开,叹息道,“也难为了这丫头,她对你可算是忠心耿耿,为了不让柳姿虞发现,她竟然被逼得喝下一整锅白粥,可真有你的啊!呵呵……” “什么?”沈融融不敢置信地登视着瘫倒在地板上已经昏厥的贴身婢女,她辛辛苦苦煮的一锅白米粥都到了她的胃里了,这白米粥可是被她动了手脚,她恍然大悟问道,“夫君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生气呢!我记得柳姿虞可是你的新欢。”在说到“新欢”二字时,沈融融特意地加重语气,提醒着庄悫的花心。 “新欢,这就是你这么多日得出的结论?”庄悫对沈融融的猜测极为失望。 “难道不是吗?”沈融融绝对确定她的判断无误。 吃醋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庄悫忽然庆幸柴千烨没有屈服于他,那么他面对的将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他头一次认为自己错了,而且错得还很离谱,把沈融融收留在身旁,甚至是请求皇上指婚。 “我从来不解释,记住了,下次的惩罚,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庄悫一字一句地道,“融儿,你在府里的地位没有人可以代替,别让我觉得看错了人。”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最难控制的是感情,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沈融融发觉她慢慢地发觉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沦陷了,每次见到庄悫,她都要隐藏起心里的悸动。 “你太贪心了。”庄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贪心吗?沈融融不认为,如果可以做到不爱上他,那么她决定不会爱上他的,可是她情不自禁,无法把持住自己的心。 扣扣.. 独自饮酒的夜奴抬起眼眸对上靠在门柱上的满脸失意的庄悫。 “你可否收留我一晚。”庄悫语出惊人,差点让夜奴敢饮进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咳咳……”许久,夜奴才止住了咳嗽,强忍着笑意道,“难得庄指挥使也有这么狼狈的一日?这整座庄府都是你的,又如何谈得上收留呢!” 庄悫不理会夜取笑他的话,他径自走进门,坐在夜奴的身旁,“女人啊!就是烦人。”他夺过夜奴手里的酒壶,无奈地笑着。 “哎哟哟,庄指挥使感情是被情所困,不知又是哪家的倒霉姑娘。”夜奴趁机消遣起庄悫,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索伯厉的伤势,但是从柴千烨的嘴里她隐隐约约也想出了大概了,庄悫能做到让步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你没事吧!”庄悫的话令夜奴十分不解地睁大眼眸。 庄悫拍了拍额头,“那锅粥。” “哦..”夜奴拿捏起酒杯,喝了一口,轻描淡述地回答道,“我早就发现那丫鬟有问题了。” “今晚可真宁静啊!”他拍桌叫喧,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门前院落里的的一小片星空。 “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他呢?”庄悫意有所指地问道。 “他..”夜奴笑了笑,从前她的眼眸中是种种的无奈,现在她的眼眸里充满着幸福,“计划正在秘密的筹谋,他早就回乾坤阁去部署了,我留在此地不过是恭候日辰的到来罢了,敌暗我名,做了这么多年不称职的杀手,这次我真的没有把握。” “我很担心。”庄悫说出心里话。 夜奴询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庄悫看了夜奴轮廓分明的容颜,道:“为了安全起见,我调查了日辰,身为乾坤阁的右护法日辰居然与色鬼牵扯不清,我只是担心他们余情未了。” “你担心日辰会坏事吗?”夜奴字里行间就猜测出庄悫的顾虑,可是她相信日辰,“那么我只能回答你多虑了,有能力进乾坤阁的人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在江湖上身经百战,只是有太多无可奈何,造就了他们内心无法磨灭的痛,所以他们不是失踪就是假死来了解江湖中的恩怨。” “早就听闻乾坤阁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看来此闻非虚。” “那也不一定,像我,只是失去了记忆。” “看得出你对纪江还又爱又恨,可是你却还是决定帮助他,你放不下他是吗?”庄悫的话问到了夜奴的心坎上。 夜奴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燥热,扭开脸颊,道:“只要他保证骠骑将军府里的人安然无恙就行了,其它的就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她声音低低的,宛如耳颈的一阵暖风刮过。 “你若是身为男儿身,那么定然不逊色于我庄悫。”打初次见面,庄悫就察觉出夜奴的与众不同,失忆的她,眼眸里除了纪江还的影子外再也击不起她情绪的波动,如今记起来了,这眼眸里的愁绪多得几乎忘记了笑容的美好。 第126章 昔日情意恩断绝 “难得你庄指挥使有这么谦虚的时候。(.好看的小说)”夜奴沉思有顷。许久才抬起头了。娥眉轻蹙。“沈融融究竟是什么身份呢?庄悫既然我们同坐一条船上。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吧嗒。。 酒杯被庄悫给捏碎。庄悫瞧着被割破的手指上淌出鲜血。始终保持着沉默。 “沈融融身怀绝技。绝非普通女子可比的。不过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的说的。”夜奴幽幽地叹息着。“我可否求你答应我件事情。” “说。”庄悫邪气地舔掉手指上的血液。 “我希望你代我在此等候日辰的到來。”纪江还千叮咛。万嘱咐夜奴在此等候日辰的到來。可是夜奴的一颗心总是忐忑不安。所以她必须回乾坤阁一趟。 “去吧!这里有我便足矣。” “你不问我为什么?”夜奴对于庄悫平淡无奇地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局势紧迫。我不希望在此期间有任何的伤亡。给你一日的时间去了结你的私事。这样你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备战。” 夜奴朝着庄悫拱手表示谢意。她踏出房门那刻忽然一道身影闪过屋檐。是谁呢!夜奴紧随其后。直到追踪到郊外的一片丛林时。她才止住了步伐。 “师妹。许久不见。你可是越发的娇贵了。” 倩影从树梢飘然落下。挡住了夜奴的视线。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之间。难以想起來。 “我和你早已经毫无瓜葛了。这次把我引到这。所谓何事?”沈融融气愤地道。她恨透了过去。可是过去总像是鬼魅般对她缠绕不休。 “为了父亲一手创立的乾坤阁。” 乾坤阁。夜奴一阵愕然。皎洁的月光照亮对方的脸颊。 “百里凇玉。”夜奴低呼出声。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百里凇玉沒有继续说话。她警惕地扫视过四周。朝着沈融融道:“你不是被人跟踪了吧!”想必她是听到夜奴适才的低呼声。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般胆小了。”沈融融不屑地瞧着百里凇玉。 “在这紧要关头。就该小心以对。此番约你出來相见。不过想让你为死去的师傅做点事情罢了。”百里凇玉需要人手。可靠的人手。这样她才有机会抢夺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乾坤阁。 乾坤阁是他爹一手创办的。百里凇玉不甘心就这样沦落于他手。 “呵呵……你似乎听不懂我的话。”沈融融嘴角泛着柔美的笑意。“除了我夫君之外。我不会帮助任何人。或者是与你助纣为虐。师傅他是死有余辜。百里凇玉。忘记吧!这样对你是一种解脱。”百里凇玉身为沈融融的师姐。昔日的情意并沒有淡去。只是人各有志。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她沈融融只好与他们恩断义绝。 “看來。爹是白养了你。”百里凇玉怒斥着沈融融。她是美。就是因为她貌美如花。这才被师傅。也就是她的父亲看种。委以重任。沒想到。区区的锦衣卫指挥使庄悫却让她不惜背叛师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沒有泄露太多不该泄的秘密。 沈融融气愤地抡起拳头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道:“是你咄咄逼人。乾坤阁当下早已改头换面了。既然我俩已经无力回天。那么何不另创一番天地來的痛快些。你可以另辟天地。继续为蒙古鞑子效力。而我则是做我的庄夫人。这样何乐不为之呢!” 百里凇玉道:“不。。当下就有一次千载难逢的时机。” “你不是在痴人说梦吧!”这些年。沈融融对于她这样的话沒少听。日日夜夜。她都乞求上苍收回百里凇玉的性命。可是一切都不如她愿。 “乾坤阁的阁主准备大势攻打皇宫。我们便可趁其不备。夺回乾坤阁。”此番想法。百里凇玉想了很久。直到近日。她偷听在阁主与日辰秘密谈话的内容。她发现她的时机來了。对于这样千载难逢的时机。她岂会轻易地放过。 乾坤阁的阁主。那不是纪江还吗?沈融融真想笑百里凇玉的无知。 “难道你不认同我的做法?”百里凇玉在沈融融的眼里看见了取笑之意。 沈融融摇了摇头。虽然她取笑百里凇玉的无知。但是必须装做毫无所知地正面回答百里凇玉的话。并且还不被百里凇玉察觉出疑点。尽管对她來说。这对她很难。很难。 沈融融沉默、再沉默。已经让百里凇玉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靠近沈融融。近在咫尺的她有着一张令男人窒息的美丽脸孔。但是她也不亚于沈融融。只怪乾坤阁的那些臭男人。满口的断爱绝情。连色眯眯的眼睛都不敢露。令她不禁怀疑她的美貌已经被岁月铲除了。 “许久不见。你想法还是这么谨慎。不肯放过任何胜券在握的机会。”沈融融巧笑地扬起笑容。目光扫视过不远处的一颗粗壮的大树。定了定神。“那么我就在此祝你马到成功咯!我呢!嫁了人。以夫为天。只好……”· 第127章 午后炙热心焦急 “只好置身事外。(.好看的小说)”百里凇玉早就料到沈融融会这么说的。她是她的师妹。只要她不与她作对。那就好办了。“你当真可以做到置身事外吗?顾念你是我的师妹。你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不可以坏了我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夜奴跃上树梢。她俯视着从树下走开的百里凇玉。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跟了这么久。也该是出來的时候了。” 既然已经沒发现了。夜奴自然沒有隐藏的必要了。她轻轻松松地落在沈融融的面前。沈融融见到她似乎沒有丝毫的讶异。仿佛早就知晓了一般。 “你是否可以告诉我的真实身份。”这是夜奴最想知道的。 “赢了我再说也不迟啊!露出你的真功夫让我瞧瞧你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夫君为你对我大动肝火。”沈融融一直都认为站在眼前。身着一身墨黑色的纱裙。全身上上下下都透着诡异的味道的柳姿虞有些不同。但是具体的不同之处是她发现跟踪她的柳姿虞居然轻功不亚于她之时。她很想知道她的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你所愿。”夜奴从怀里抽出环绕在腰际间的软剑。剑锋笔直地对着沈融融纤细的喉咙。“点到为止。我不愿伤害你。因为……你是庄悫的女人。” “难道你不是吗?”沈融融一直都认为夜奴与庄悫的关系匪浅。只有女人的**才能使得庄悫性情大变。 夜奴握着剑的手有些发麻。这沈融融真的打算与她动手吗?答案很明显。沈融融不过是醋劲大发而已。 “我们只是朋友。”从來不屑于解释的夜奴居然开口了。夜奴清楚沈融融其实并不坏。她早就知道纪江还是乾坤阁的阁主。可是面对百里凇玉。她依旧是守口如瓶。可见她比任何人都喜欢庄悫。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沈融融被夜奴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然。只好说道:“料你也不会欺骗我。不过你还是回乾坤阁告诉纪江还要小心便是了。百里凇玉是蒙古瓦剌之女。她真正的身份是蒙古巫师。原名托娅。也是十年前乾坤阁的少主人。不过因为纪江还的出现。这一切就开始改变了。这样说。他应该会明白的。” “蒙古瓦剌。”夜奴呢喃道。 待夜奴还想问清楚些时。沈融融已经走了。 “做这些都是为了夫君着想。你不必在意。倒是你的身份令我诧异。乾坤阁的左护法夜奴。” 回荡在树林的嗓音令夜奴不由地一震。沈融融居然全部都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呢!那么她知不知道她不是柳姿虞而是柳姿颜的事情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立即赶回青龙峡。让纪江还早些做防备。 第二日。未时。 日头火辣辣地烘烤着地表。经过彻夜不眠赶路的夜奴在一家茶铺停了下來。若是她估计的沒错。酉时便可到达青龙峡的地界。 “客倌。要些什么?”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來到夜奴的面前。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 夜奴在桌子旁入了座。吩咐道:“一壶凉茶就可以了。”她将一锭银子交给眼前的老伯。 老伯笑得合不拢嘴。握住银子的手掌有些发白。他激动地道:“许久沒有遇到像姑娘这样阔绰的客倌了。”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还是倒退了几步。只因为夜奴脸颊上丑陋不已的伤疤。 夜奴却不以为意地歇息着。一路上对于这样的目光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进入青龙峡后。她还是戴上面具來得好。掏出怀里的那张新制作的面具。不同的是这张面具不同以往画的都是鬼怪。而是一直不大不小的黑蝴蝶。其余的则全是白色的。 “参见左护法。”來到青龙峡的地界。夜奴不免地皱起眉头。这里的守卫明显的增强了。“你们这是……” “是百里姑娘的命令。” “混账。”看來百里凇玉故意这样子做。为的不过是想提前地暴露纪江还的计划罢了。“你们是效忠百里凇玉还是阁主。我现在就以左护法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即恢复原样。否则按规矩处罚。” “是。” “阁主在哪里?” “阁主?”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阁主似乎在后山。至于具体的位置。属下实在是不知道啊!” “好了。这里沒你的事情了。”内忧外患。夜奴必须马上找到纪江还不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止住步伐。“等一等。右护法可是出去了?” “属下沒有看见右护法出去过。”他们恭敬地回答道。 “很好。”既然日辰沒有离开过青龙峡。那么就代表他还在此处。夜奴匆匆地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上去。让他们提起知道一步。就代表少了一份危险。这条小径是通往后山最近的路。· 第128章 皇上重病君续命 “阁主。许久未见。凇玉可是想你想得茶饭不思。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我的身旁了。”百里凇玉见到纪江还沒有丝毫的规矩礼仪。凹凸有致的身材软趴趴地倒入纪江还的怀里。她纤细无骨的修长手指不规矩地伸进纪江还的衣襟。 纪江还不为所动地将百里凇玉从身上推开。“怎么是你?日辰呢!”他拉拢起剑眉。将手臂绕至身后。紧紧地握紧。 “是我不好吗?”百里凇玉脸颊上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不悦。她上前一步。欲再次扑进纪江还的怀里。可是纪江还的身子往后倾斜。使得百里凇玉狼狈地扑了个空。闷哼了一声。手臂用力地撞向树杆。痛得她手臂发麻。 纪江还最讨厌恃宠而骄的女儿。百里凇玉既然犯了他的忌讳。那么就代表着她已经沒有必要呆在他的身边了。薄唇微启。“百里凇玉。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擅自主张地來见我。甚至是命令乾坤阁里的属下。这里沒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我……”百里凇玉狼狈不堪地恨得牙痒痒。手指指向瞧得发愣地夜奴。“那么她就可以吗?” 纪江还看见不远处的夜奴甚是讶异。他再看看不服气的百里凇玉。[]道:“日辰与夜奴是乾坤阁的左右护法。他们來见我必定是有事情。而你不同。下去吧!别坏了我的兴致。”其实他大可不必给百里凇玉面子的。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或者是惹得她狗急跳墙。他必须不动声色地安抚着她。 在执拗下去。她也得不到什么光彩。这是百里凇玉明白的。她经过夜奴身旁时。明显地对夜奴嗤之一笑。 等待百里凇玉走远了。夜奴才转过脸颊。此时纪江还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不呆在庄府乖乖地等候日辰?”他左手覆盖住夜奴的右手。声音柔柔的。却带着更多的疲惫。 夜奴刻意地忽略心中的不快。她想甩了纪江还握住她的手掌。可是纪江还却握得更紧了。她抬起头。才赫然地发现他炽热的视线早已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令夜奴脸感觉自己的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放手。”夜奴低声尽量地放软声音。可是渗透出來的怒气还是难以掩盖。 他可以猜测出夜奴为何生气。可是他不敢相信的是这是夜奴在吃醋。迟疑了许久。他覆盖住夜奴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好看的小说)“你在气什么?” “我。。”夜奴磨蹭了许久也无法说出一句话了。她在生气。生纪江还如今有了她居然对百里凇玉还牵扯不清。她也在害怕。害怕百里凇玉在他心目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样她从沈融融口里所知的话都会成为纪江还心中刻意诋毁百里凇玉的话。 “把你想说地都说出口。”他欣喜地靠近夜奴的脸颊。 夜奴似乎在他的脸颊上看出了一点的喜悦。原本一颗紧张的心被平复了下來。她急促地呼吸声也慢慢地均匀了。不确定地开口道:“我、百里凇玉对你而言。哪个才是你真正关心的那个?”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夜奴喉咙间一片干涩。 “那么你希望是谁?”他慢慢地诱哄着夜奴说出心里话。急切的目光始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从而将夜奴眼底的慌乱看得清清楚楚。 夜奴迎起脸颊。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道:“我希望是我。” 他终于如愿地听到他想听的了。纪江还将夜奴紧紧地抱紧。“那么就如你所愿。” 夜奴虽然紧张。但是听到纪江还的话时。她疑惑地问道:“那么百里凇玉呢!她对你來说是什么?你也爱她吗?”虽然她极其不愿听到这些。可是夜奴知道她迟早要面对的。 “她对我來说什么也不是。” 他回答得太快。不禁给夜奴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蒙古巫师托娅。不晓得你听闻过否?”夜奴沒打算一下子把话说清楚。因为说得太快。反而使得她在纪江还的身上看不出什么端疑來。 “托娅。”纪江还松开抱紧夜奴的手臂。这名字听起來十分的耳熟。“记不起來了。或许是曾经听过。” 夜奴确认纪江还不是在对她说谎。她才放心地将沈融融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纪江还。谁知纪江还非但沒有如期的震惊。却是一脸早已料到的模样。 “百里凇玉。我早就觉得她可疑。”赶來的日辰轻巧地将夜奴的一席话听去。他略发感慨地吱吱不休道。“若是果真如夜奴所说。那么对我们來说可是十分的危险。阁主。我们必须除之而后快。切不可以继续养虎为患下去。” 对于日辰的话。纪江还早就料到。他不急地处理这件事情。反倒是问道:“日辰。对于我的命令你向來是准时來的。今日怎么拖延了这么久?难道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日辰朝着纪江还行了一礼。回道:“我这趟是从京城赶回來的。听闻皇上病重。文武百官跪满一地。群医束手无策。看來。我们的计划要加紧步伐了。” “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纪江还认同地道。 日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目光担忧地徘徊在夜奴的脸颊上。“夜奴。听闻你脸受伤了。既然你已经呆在乾坤阁了。那么我就请幽冥王为你医治。幽冥王医术超群。定然有办法令你恢复原样。” “这样挺好的。”夜奴的话令日辰愕然地睁大嘴巴。 毁容对女人來说。比杀了她还有严重。可是夜奴冷淡的神情实在是让日辰不放心。 “日辰。你倒是提醒我一间事情。” “阁主。请说。” 思忖了一会儿。他似笑非笑地促狭起眼眸。“传令下去。命幽冥王乔装打扮入宫为皇上治病。暂且缓住皇上的病情。好让我们有更多充足的时间來安排。从而也可从幽冥王的口中知道宫里的情况。” “幽冥王该如何入宫呢!”阁主考虑的周全。可是幽冥王该怎么入宫才不被人怀疑这是最重要的。· 第129章 御花园内起风波 “柳展骑。” 短短三个字。就已经让夜奴与日辰有所顿悟。可是夜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如今。真正的柳姿虞已经被困在皇宫内了。而要是由柳展骑担保幽冥王进宫。要是幽冥王出事了。那么就会牵连到整个骠骑将军府。夜奴绝对不会冒着份险。 “夜奴。这是命令。”纪江还沉着声音警告着夜奴。 在一番争执过后。夜奴打算就此负气离去。奈何她就是抵挡不住纪江还的诱哄。被他拽住了手臂。身子硬板板地跌进他温柔的怀抱里。 “你……”她抵着他的胸膛。硬是不让他亲近她分毫。 他抱着她。始终不肯放手。“日辰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夜奴东张西望地搜索着日辰的背影。果真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夜奴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幽冥王传达命令去了。她心慌乱不已。眼珠子转幽幽的。至始至终都沒有停留在纪江还的身上。 “不要把我爹牵扯进來。”她放下唯有的尊严。乞求着纪江还。 纪江还爱她。可是不代表会为了她而放弃这么多年的计划。从接近柳展骑的第一日开始。就另有目的。其一是让他有机会进宫。(.无弹窗广告)接近皇帝。其二便是利用他。将他的探子顺利地安插进皇宫。他以他的唇瓣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此时皇宫内也沒有闲着。 御花园内传來有说有笑的声音。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柳姿虞穿着百花裙在园子里翩翩起舞。而坐在一旁品茗的胡贵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皇儿。你看母妃为你物色的女子如何?”胡贵妃间接地探取着端坐在身旁看得痴迷不已的十皇子。 十皇子与柳姿虞相处了三日。对于柳姿虞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他甚是喜欢。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明日就是迎娶她的日子。他捣头如蒜。内心实在是欢喜不已。 一舞完毕。柳姿虞來到胡贵妃的面前福了福身子。低垂着脸颊腼腆地道:“虞儿献丑了。让贵妃娘娘、十皇子见笑了。” 十皇子坐立不安地站起身子。干净地手帕亲昵地擦去柳姿虞挂在额头上的两滴香汗。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柔荑。见柳姿虞非但沒有抗拒。反而面露娇色。他更加确定除了他对她有意。她定然也对他有情。 途径御花园的太子爷楚瀚泽将不远处的那道刺眼的景象看在眼底。心里却显得十分不是滋味。虽然他让柳姿虞接近十皇子。让十皇子爱上她。可是如此暧昧的举止倒是让他心生不悦。他抬起步伐。 “太子爷。别让皇上等急了。” 拂尘挡住楚瀚泽的去路。楚瀚泽注视着李德息献魅的眼神。愤怒地甩袖离去。 这里的动静使得柳姿虞转过身子。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吸引住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冷淡。可是她知道这种变化肯定与夜奴脱不了关系。 十皇子凑近了些。低低地道:“他是我的二哥。也是太子爷。改日在介绍你一一认识也不着急。”他双手倒是挺懂得抓住时机。趁着柳姿虞失神的片刻。搂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肢。 “啊。。”柳姿虞吓得倒退了一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接触到胡贵妃刺探的眼神。柳姿虞立即隐藏起她的慌乱无措。微笑道:“沒事。”她凝视上十皇子。“我认识太子爷。” 十皇子十分惊讶。但是胡贵妃听到后。倒是笑开了花。倜傥地道:“皇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她可是从你二哥手里抢回來的女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胡贵妃的话。十皇子自然铭记于心。他对柳姿虞更加的寸步不离。直到入夜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将柳姿虞送回房里。柳姿虞送了口气。十皇子虽然还未加冠。可是他对男女之事并沒有那么陌生。反倒是时时刻刻地都在乘机占她的便宜。 “我送你进屋。”他手掌贴在柳姿虞的背部。轻轻地摩擦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留恋不已。 柳姿虞挡住十皇子的去路。“这恐怕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迟早要成为夫妻的。”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就算不是。但是我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难道你房里有问題?”他赖在门前始终不肯离去。 柳姿虞不是傻子。她知道要是让十皇子进入她的房间。那么他还会耍出什么花招。甚至会让她招架不住的。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怎么会呢!不过我还沒有确定你的心。你是否爱我还尚且需要考验。毕竟这一嫁就代表我的一生。”从來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的柳姿虞为了使得十皇子全身而退。不得不使出來。 “可是……” “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沒有自信?”她眨眼地问十皇子。 终于费了一番的功夫。这十皇子终于走了。回到房间。柳姿虞盏了灯芯。软趴趴地扑倒在穿透上。这绣鞋也顾不上了。意识开始模糊了。直到一双手握住她的莲足。她才警觉性地坐起身子來。身怕是十皇子去而复返。 “是我。”楚瀚泽捂住柳姿虞的嘴唇。身怕她惊叫出声。 柳姿虞用力地掰开楚瀚泽捂住她嘴唇的手掌。不乐意地闷头就睡。她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理楚瀚泽。今日。他要是过來替她解围。她也不会一整日都被那位该死的十皇子占尽便宜。还要强颜欢笑。看起來像是在回答。她很高兴被他抚摸似的。 “在怪我沒有替你解围。”猜中柳姿虞的心思并不难。难的是她不理他。 “你出去。”柳姿虞闷闷地吼出声。捂住脸颊的被褥始终沒有被掀开。 “皇上病危。我是太子爷。必须顾全大局。况且今日骠骑将军入宫了。”楚瀚泽故意卖关子。只有这样。柳姿虞才不会用一张被被褥包裹住她的脸來面对他。对他耍小姐脾气。甚至是赶他走。· 第130章 蓦然回首成习惯 “你是说我爹进宫了。” 果不其然。柳姿虞掀开裹着脸颊的被褥。晶亮的眼眸迫切地想从楚瀚泽的嘴里知道更多。对于柳姿虞來说。她被幽紧了一年。她对柳展骑可是无时无刻不思念。 “你先坐好。”瞧着柳姿虞衣衫不整的样子。楚瀚泽不禁被逗笑了。先前在御花园里的不悦一扫而空。有时候。他真怪他出的什么馊主意。简直是自讨苦吃。 柳姿虞乖乖地整理好裙摆。起身坐在床沿上。 “你家中可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 “大夫。有是有。我跟随他学了三年的医术。早就承袭他的医术了。不过我也曾耳听目染过。皇上早就病入膏肓。群医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区区的村野大夫可以救治的。所以我敢确定那位大夫绝对是我不认识的。更不可能是我骠骑将军府出來的。” “你确定。” “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 “何止严重啊!要是这次骠骑将军带來的大夫若是对皇上的病情有利的话。那么就好说了。皇上一高兴。或许赦免他之前所犯下的罪。要是医治不好的。他可能会惹祸上身。从此你们骠骑将军府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柳姿虞被楚瀚泽的话震慑住了。她扯住楚瀚泽的袖子。“难道连你都帮不了我爹吗?你可是太子爷啊!位高权重。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你的呢!”只要处理到关于骠骑将军府安危的事情。柳姿虞就慌了阵脚。 楚瀚泽苦涩的一笑。手掌覆盖住柳姿虞扯住他袖子的手掌。“我虽然贵为太子爷。位高权重又如何呢!至始至终都都遭受到胡贵妃的压迫。在朝廷之中抬不起头來。所以我才视胡贵妃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无能为力?”柳姿虞站起身子。气势汹汹地道。“我只知道人定胜天。枉我当初为了救你跌下山谷。遭受了一年枯寂日子的煎熬。” “你说什么?”楚瀚泽赫然攥住柳姿虞的手腕。 柳姿虞在楚瀚泽紧迫的视线中开始慢慢地融化。她晓得她说漏了嘴。可是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承认在幽禁的一年之中。她想清楚了许多事情。看透了许多事情。对于初见楚瀚泽的情景始终盘旋在脑海之中。直到现在。她还忍不住想起那时温文尔雅的他。 得不到回答。楚瀚泽哪会轻易地放过柳姿虞呢!他攥住她手腕的手始终都沒有松开。 柳姿虞正色地仰起脸颊。“我知道你在怀疑我。若是我是如假包换的柳姿虞。那么在皇位与我之间你该作何选择呢!对你來说。这样的回答或许太强人所难了。可是我必须知道的。你是皇宫内的二皇子。这皇位本该就是属于大皇子的。”她知道了一切。这些该归功于庄悫。是他告诉了她真相。楚瀚月在爱着柳姿颜的同时更是想坐上皇位。报仇不过是为了他起兵做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楚瀚月?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呢!对于皇宫的事情。你似乎一点都不陌生。”楚瀚泽松开柳姿虞的手腕。难道她与失踪已经的大哥楚瀚月有什么关系?为了皇位。他付出的不比其他人少。若是大哥还尚在人间。对他來说便是件棘手的事情。 “我不该问你这些的。”柳姿虞眼睛中带着失望。她早该猜测出他的回答了不是吗?她背对过楚瀚泽。“房间让给你。趁着明早早朝后再出宫吧!这样才不惹人注目。”丢下话后。她匆匆地奔跑出房间。 风在吹。雨在下。天地间浑然相接。唯有柳姿虞无法接受名利胜过情意的事实。 “你还是说了。”低沉的嗓音传入柳姿虞的耳朵内。 柳姿虞注视着眼前被雨水溅湿了一半的黑靴子立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神顺着黑靴子慢慢地仰起脸颊。身穿飞鱼服的庄悫撑着一把雨伞站立在她的面前。她颤抖着嘴唇。“你是故意告诉我这一切的是吗?是想利用我來刺探楚瀚泽的口风是吗?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终究比不上名利來的吸引人。” “我非但不失望。而且很高兴。”庄悫蹲下身子。将雨伞交到柳姿虞的手上。“他犹豫了不是吗?用你心去感化他吧!至于骠骑将军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他非但不会有事情。而且会很平安的度过余下的日子。” 柳姿虞握紧雨伞。“我倒是宁愿幽紧一辈子。也不愿掺和进这样的战争之中。” “别说傻话了。瞧!他这不就是來了吗?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这夜奴还不是活着吗?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死了。一切就都沒了。”庄悫满意闪身飞上屋檐。透过夜晚皇宫内微弱的视线。他瞧见在楚瀚泽的搀扶下。柳姿虞不甘不愿地起身。 三更打过。 庄悫回到府内。浑身湿透的他在沈融融地搀扶下进了屋。 “夫君。怎么这么迟才回府?”沈融融一面为庄悫宽衣解带。一面吩咐女婢面快些准备好热水。好为庄悫沐浴更衣。以免着凉。 “以后别等我了。”庄悫拍了拍沈融融的手。这些年來沈融融可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她可以为了他背叛师门。而他什么都无法给她。对于她。他只有愧疚罢了。“这些日子。皇上病危。宫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人來处理。而皇上要是驾崩了。楚瀚月必然会率领侍卫直接逼宫。打通皇宫的东西南北门都需要上上下下地打点。而胡贵妃必须在此之前处之而后快。唯一棘手的就是李德息了。” “夫君。”沈融融思虑着道。“乾坤阁里不是派了名医术过人的大夫混进皇宫内了吗?有他为皇帝续命。再放心不过了。你何不在此期间除去李德息呢!这李德息一死。胡贵妃的势力就算是全全瓦解了。一盘散沙能逞什么能呢!” “融儿。你说的有理。不晓得那些死士钻研的如何?”庄悫揽住沈融融的双肩。· 第131章 风吹潦倒眼中情 “那些死士早就准备妥当了。[]朝廷中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料不准。说不定。唯有静观其变、临危不惧。重要的是要未雨绸缪。这样才是上上之策。”沈融融讲得津津有味。殊不知庄悫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流连在她的容颜上。 沈融融的才华不亚于任何女子。只是庄悫从來都沒有正眼地瞧过她、看过她、甚至是了解过她。 翠鸟的鸣叫源源不绝的充斥着耳关。 雨过天晴。柴千烨搀扶着索伯厉头一次迈出房间。许久未踏出房门半步的索伯厉。他痴迷地望着躲在云层里的太阳。他忽然发觉不同的心情。看到的景物都有所不同了。 “扶大少爷坐下。”柴千烨连同一干婢女的伺候下。将索伯厉安置在绿阴地松柏树下。如今。索伯厉能够放开怀地面对事实。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有着落了。 “千烨。过來陪我说说话。”索伯厉伸手招呼着。和煦的阳光照亮彼此灼灼生辉的眼眸。在此时。他们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这些都是照顾你的丫鬟。”柴千烨水眸扫视过周围的丫鬟。虽然她们是丫鬟。但是她们帮助她照顾索伯厉。使得索伯厉康复。她对她们更多的是感激。 “丫鬟?恐怕她们是爹派來监视我们的吧!”对于索迩宕的为人。索伯厉最为清楚。他心中的如意算盘。在他特意地排遣來这么多丫鬟的时候。他就一目了然了。 “伯厉。你这是什么话?尚书大人是关心你的。” “关心我。”他苦涩地一笑。“恐怕他是害怕我做出什么伤风败得的事情來吧!打从刑部大牢大火。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唯有他劝我认罪。说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对我重新发落。我算是看清了他的为人了。” “尚书大人是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千烨。我知道你这样子说是为了替他说好话。他只不过是担忧自己的前程而已。而我这个儿子对他來说已经沒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是我害了你。”柴千烨自责地低垂着脸颊。 “就算沒有你。庄悫迟早也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你又何必为此介怀不已呢!倒是我们的亲事该定在何时?”说到这事。索伯厉的眼角才出现了淡淡的温柔笑意。 柴千烨蹲在索伯厉的面前。“婚姻大事。自古由父母做主。我们擅自主张。视尚书大人如无物。这样好吗?”她不想索伯厉因为她而使得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她欠他太多了。多得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对于索伯厉來说。柴千烨的决定才是最为重要的。 柴千烨昂起头來。索伯厉深情的目光注视得她面上一阵燥热。她羞涩地扑进他的怀里。她知道世界上唯有索伯厉待她是真心的。他可以接纳她的一切。甚至是她怀孕的事实。以及孩子是害他成为如今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他在她最无助时。伸出援手。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但是她会努力地爱上他。弥补他。用她自己的一辈子來照顾他。 “大哥。看來我们马上就能喝上你与嫂子的喜酒了。” “看大哥与嫂子这般的恩爱。连我都羡慕不已呢!” 索叔扬携同沈果果來到柴千烨与索伯厉的面前。注视着柴千烨尴尬不已地从索伯厉的怀里弹跳起來。他们不禁笑出了声。 “三爷、三夫人吉祥。”候在一旁的丫鬟们面带笑意地福了福身子。 “你们先下去吧!记住了。要想在礼部尚书府里有个安身之处。首先就要学会守口如瓶。知道了吗?”索叔扬冷冷地警告道。索迩宕对于大哥的态度忽然转变地令他们全府上上下下都不知所措了。他实在是不解。 “是。” 看着丫鬟们都退下了。沈果果热情地上前握住柴千烨的手。“我们也走吧!就让他们兄弟好好地谈谈他们口里所谓的正事。我们也好说些悄悄话啊!” 悄悄话?柴千烨不禁在心里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沈果果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阳奉阴违。哪里风大。就顺着哪里倒。就连索迩宕也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看來。索叔扬之所以带她來。是被她缠得无可奈何。也罢了。她就替她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前面不远处的园子里有一座池塘。那里的荷花开得娇艳。我们到那去瞧瞧吧!”柴千烨伸手指向前方。嘴角可沒忘了要带着笑意。 “好。就去那。”沈果果笑着赞同。 望着沈果果牵着柴千烨离去的背影。索伯厉会意地一笑。忍不住倜傥道:“你小子是把我这看做避风港了是吗?” “也不全是。嫂子机智过人。应付沈果果倒是绰绰有余。”索叔扬收回眼睛。撩起袍子。坐在一旁地矮凳上。 “还沒成亲。你别老是嫂子、嫂子的叫个沒完。” “这事情不是都已经定下來了吗?”索叔扬装傻充愣地回道。 “是定下來了。可是爹还不同意。看來在爹眼里我已经沒有利用价值了。”索伯厉看起來有些丧气。但更多的是失望。 “说哪里的话呢!爹是担心你。想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索叔扬加重语气。自从索伯厉出事后。他这温和的性子都变了。对索迩宕的成见可是越來越多了,“不过我对你深有同感。爹这势利眼越來越重了。最近皇上病危。他这拉拢官员做得可是越來越明显了。就连一向与他作对的王大人都亲自登门。你说。他这么做为谁?” “为谁?呵呵……”索伯厉叹了口气。“朝廷之中。谁势力最大。他就是为谁。皇帝病危。这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饿狼还不加紧时间招兵买马。以篡夺皇位为真正的目的。” “这就不对了。”索叔扬拍着膝盖不认同地叫喧。 “什么不对了?”对于索叔扬的大惊小怪。索伯厉视若无睹地闭上眼睛。· 第132章 至情至深悔无初 “大哥。(.)昔日。你满腔的精忠报国。而今。你明知而不为。所谓何故?”索叔扬对于这样的索伯厉反倒释怀了不少。索伯厉为人正直。明抢暗箭难防。官途危险重重。就算今日苟且活命。明日也定然丧生在点头台上。 索伯厉是明白人。索叔扬的性情他也不是不了解。他睁开眼睛。慵懒地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今日來找我。不单单是为了看我、商讨国家大事那么简单是吗?” “大哥。”索叔扬蓦地跪倒在索伯厉的面前。神情不似适才的气定神闲。 索伯厉被眼前的阵仗惊得坐起身子。“你这是……”除了柳姿虞的事情之外。恐怕天下沒有第二个人可以让索叔扬这样子不顾尊严地跪在他的身前。他不禁怒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枉你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 “大哥。我知道虽然你被免去官职。可是我知道皇上并沒有收回你出入宫中的腰牌。我恳请大哥借我腰牌一用。”索叔扬跪地不起。目光中闪烁着无比的希望。柳姿虞入宫多日。了无音讯。他实在无法气定神闲地呆在宫外等候。 “不是大哥不给。只是。。只是。。”索伯厉素來顾虑诸多。借腰牌是小。但是目的是大。索叔扬的安危更是大。 “大哥。虞儿自从被胡贵妃接入皇宫内。至今音讯全无。我实在是担心啊!”索叔扬可以在柳姿虞的面前隐藏他的爱意。可是他知道他就算是怎么隐藏。也是无济于事的。他试过爱上沈果果。可是…… “不行。”索伯厉断然地拒绝了。 “为什么呢!大哥。若是柴千烨出事了。你可否为了顾虑自己的安危。而对她的事情置之不顾呢!你还不是照样逆着爹的意思。非要娶她为妻吗?” 确实。索叔扬说出了索伯厉的心声。就算是这样。索伯厉也无法答应。他缄默不语地移开视线。 “大哥……” “你不要再说了。”索伯厉打断索叔扬的话。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索叔扬去送死。“回去吧!我是……不会答应的。”索伯厉这回是铁了心不帮忙了。 “那么唯有冒犯大哥了。”索叔扬放硬嗓音。 “你想做什么?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腰牌的。” 索叔扬点住索伯厉的穴位。“我不会杀了大哥。大哥请原谅我的不敬。”跪在索伯厉的面前磕了三记响头。索叔扬站起身子。 动弹不得的索伯厉咬牙切齿地骂道:“看來你是有备而來的。你利用沈果果來引开柴千烨从而好对我下手。真是好计谋啊!” “大哥。我放不下虞儿。” “你口口声声说放不下她。可是你就这样冒然前去。又做得了什么呢?是违抗胡贵妃的命令。还是夜闯后宫呢!”索伯厉只想说动索叔扬自动放弃。 “违抗胡贵妃的命令也好。夜闯后宫也好。刀山火海也好。我都要去闯一闯。至少可以知道虞儿平安无事。” “要是因为你而牵扯礼部尚书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你也不惜吗?”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他保证道。 “小心。能有多小心呢!不是大哥不给你。” “我知道大哥的顾虑。” “你。。”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索伯厉对索叔扬这种情感深有体会。可是索叔扬未免太傻了吧!柳姿虞根本就心不在他。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后宫去救她呢! “大哥。你就让相公去吧!”突然出现在索叔扬身后的沈果果让索叔扬猝不及防地回过头。 柴千烨为索伯厉解开穴道。索伯厉欲伸手打索叔扬的手掌被柴千烨拦住了。柴千烨在索伯厉的身旁坐下。“让他去吧!他对柳姿虞的这份爱是不需要回报的。这样的爱才是达到最高的境界。更是我们旁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果果。你……”索叔扬目不转睛的瞧着沈果果。 沈果果释然地一笑。她紧紧地握住索叔扬的手掌。“我知道你若是不去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地待在我的身旁的。与其强留一位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倒不如放手一搏。”看清索叔扬眼里的感激之意。她手指捂住索叔扬的嘴唇。“不要说些感激我的话。我沒有那么大的胸襟。我只是累了而已。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让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伯厉。把腰牌给他吧!”柴千烨劝说道。 “罢了。罢了。”索伯厉惆怅地叹息了一口气。从衣襟内掏出由黄金所制成的腰牌。有了这腰牌。无论是皇宫或者是后宫都可以自由出入。当初不过是为了差事方便。皇帝才赏赐了这令牌给他。 “谢谢大哥。”索叔扬朝着柴千烨投射出一抹感激的眼神。 索伯厉将腰牌交给索叔扬。他不放心地叮咛道:“这腰牌除了我之外。二弟也有。所以你若是出入后宫不慎被人撞见。你只管是称來我腿疾又犯了。无可奈何之下才斗胆进宫來寻你二哥索仲樊的。” “大哥尽管放心就是了。”索叔扬颔首回道。 “叫我放心谈何容易呢!如今我已经是废人了。要是你再有个万一。只怕受不了的只有爹。”索伯厉担心地看向柴千烨。 “我会小心的。”索叔扬转身欲走。步伐微顿。 “相公。若是救出柳姿虞了。那么。。那么在尚书府可还有果果的容身之处吗?”在做此打算之前。沈果果早就做好了诸多打算。可是现在担心得不得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沉默了许久。索叔扬转过身子。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他一把将沈果果搂进怀里。他深吸了口气。额头抵着沈果果的额头。嘶哑着嗓音道:“若是我有什么不幸的话。你就改嫁吧!”他知道他此去危险重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了你。我不能就此耽误你的一生。更不可能给你承认。让你等我。那么我就太自私了。果果。你是位难得好妻子。只是我沒有这份福气”· 第133章 戈壁滩上定生死 “不。(.无弹窗广告)。”沈果果激动地摇着头。泪水早已泛滥成灾。抓住索叔扬衣襟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相公。古语有云。女子从一而终。我岂有改嫁之理的。我。。我只希望若是相公打算就此娶柳姿虞为妻的话。希望我还能在尚书府占有一席之地。” “千言万语。不过是一声珍重。”索叔扬知道此番前去。凶险万分。他先给沈果果承若。但是他不能感情用事耽误她一片大好韶华。索叔扬缓缓地推开沈果果的身子。他毅然决绝地拂袖离去。 锥心之痛。莫不过于沈果果千方百计地想留下索叔扬。但是她无论怎么做都是徒然。唯一能撩拨他心的只有柳姿虞一人而已。她颓然地跌坐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她沈果果一身傲气。绝不服输。却被情字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难道你们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 “恩断义绝。哈哈哈……”色鬼仰头长笑。“谈何容易呢?” “长沙百里。荒漠漂泊。戈壁滩上一决生死。事已至此。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在你助纣为虐之时早就冥冥之中注定的。乾坤阁与西域五鬼势不两立。”日辰亮出宝剑。眼神凌厉如狂风疾驰而过。 “不愧是乾坤阁的右护法啊!”色鬼笑得凄凉。鲜红的血液顺着手中紧握的铁索链子滴落的在黄沙土上。 “色鬼。你还在执迷不悟吗?这小子哪里还念旧情啊!下手如此狠毒。摆明了就是要取了你的性命。”酒鬼警惕地与夜奴对持着。一方面他要顾虑到色鬼的安危。一方面又要提防着夜奴对他不利。赌鬼、财鬼、与饿死鬼早就受了重伤。无还手的余地了。 “日辰。杀不杀西域五鬼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能说出关于胡贵妃有利的证据。”夜奴拿着剑柄。她看得出來日辰对色鬼是无法下手的。否则在适才致命的一击。色鬼早就必死无疑了。 “胡贵妃?”色鬼丢掉手里的铁索链子。“她做事一向是谨慎。就算是有把柄。那也不可能让我们西域五鬼知道。我看你们是找错人了。” “真的是找错人了吗?”夜奴不信地质问道。 “你们这样千辛万苦地追杀我。无疑是对十一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罢了。出谋划策的是我。可是我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所以……我死不足惜。只是希望你放过视我为亲人的他们。”色鬼的目光望向酒鬼。“带他们走。走得越远越好。就当我色鬼不是西域五鬼的一员。就当你们只是西域四鬼吧!” “不……”酒鬼举刀挡在了色鬼的身前。 “大哥。你就走吧!”色鬼扯住酒鬼的袖子。央求道。 酒鬼不依地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有义务保证你这妹子的安全。”他朝着日辰吼去。“日辰。你动手吧!我们都是奉命行事。我理解你们。但是我更想死得明白些。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与十一年前大皇子楚瀚月又是什么关系?” “知道了。你们就沒有活着的机会了。”日辰提醒着酒鬼。目光却担忧地望向他身后脸色苍白的色鬼。 “与其这样苟且偷生。还不如死得明白些。”这样的死法。或许他酒鬼死也瞑目了。毕竟他知道在十一年前的所作所为是十恶不赦的。 “你是条好汉。只可惜你跟错了主子。走错了路。”日辰惋惜这样难得的人才。 “那么就让我们哥俩死得明白些。” 日辰缓和了语气。“我还不能说。” “为什么?常言道。这死人是最不足以为患的。”酒鬼认为这里或许会是他们西域五鬼的葬身之地。 “可惜你们还不是死人。” “果然谨慎。”酒鬼上前一步。举起大刀。“出手吧!事情总归有个了结的时候。可不要心慈手软啊!” 刀光剑影。日辰与酒鬼的招式变幻莫测。就连与酒鬼相处的色鬼也不禁暗自惊叹大哥武功的修为。夜奴从色鬼的脸色中暗自猜测着酒鬼平日里定然行事低调。难道他会是西域五鬼之中的表率。 “日辰。你是想杀我的话。就露出真功夫來给我瞧瞧。”酒鬼挑衅地抵挡住日辰的每一招。就在最后的关头。酒鬼居然收刀了。日辰的剑硬生生地穿透过酒鬼的胸口。 “大哥。”色鬼扑向跌落在地上的酒鬼。她担心不已地捂住酒鬼胸口的伤口。可是她无论怎么捂住。这伤口里的血还是沒有停止住。 “我们要杀了你。”赌鬼、财鬼与饿死鬼不顾自身的伤。纷纷地扑向日辰。这招招致命、狠辣。日辰应接不暇地接招着。他不明白为何看见色鬼伤心流泪的样子。他的心也莫名跟着痛起來。 “小心。”夜奴在日辰分神之际。为日辰抵挡住了致命的一招。可是他们西域五鬼的威力是无法凭借着她一人之力可以抵挡得住的。夜奴手臂被震得发麻。“日辰。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出手。” “住手。” 呵斥声制止了赌鬼、财鬼与饿死鬼的举动。 酒鬼虚弱地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日辰的性命你们谁也不可以伤。唯一可以伤他的只有色鬼一人佩。” “大哥。你不要说话。你流了好多的血。”色鬼无助地啜泣着。她将酒鬼揽进怀里。她可是一直视他们为亲人。特别是酒鬼。他对她可是无微不至地关怀。她最不允许的就是他有事情。 “你……还好吧!”日辰走近酒鬼。却被色鬼怨恨的眼神怔愣住了。 “你是最沒有资格问这句话的人。” 酒鬼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在色鬼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日辰。我一直以來视色鬼为亲妹妹看待。她不善于解释。她心中的苦是无人能够体会的。我看得出來你对她余情未了。若是我的死能够化解这一切的恩怨情仇。那么我死而无憾。” “我不能够答应你。”他静静地回答道。· 第134章 魂兮梦兮之情兮 “为什么呢?你明明是……咳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好看的小说)酒鬼吐出一口鲜血。他毫不在意地拭去嘴角的血泽。伤口痛得他已经沒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消耗了。“恩怨情仇不过是浮云梦魇。你会为你的决定而后悔的。” 日辰沉默不语。 “大哥……”酒鬼无力地倒下。拉扯着色鬼双膝跪倒在炙热的沙土上。她瘫坐在沙土地里。双手不停地扶起酒鬼的头颅。“大哥。你醒醒啊!这。。这不应该的。是我造孽。死的该是我啊!” “他已经死了。”酒鬼也算是位男子汉。夜奴对于这样的人深深地敬佩不已。只可惜她与西域五鬼命中注定势不两立的。无缘结识这样不凡的人物。 色鬼无力地垂下手臂。目光失去的以往的神采。 “是你们害死大哥的。此仇不共戴天。我们哥俩迟早会向你们讨回來。”财鬼、赌鬼与饿死鬼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他们眼看大势已去。再这样纠缠下去。局势只会越來越显得糟糕。 色鬼抢先一步挡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你就别傻了。我们兄弟如今自身难保。就连大哥都……哎……你就好自为之吧!”赌鬼哀婉地道。 “树倒猢狲散。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兄弟吗?” “不是我们不顾昔日的情意。只是当初是我们造孽太深。当初大皇子楚瀚月逃跑出皇宫。我们就该想到他会回來报仇的。既然大哥已经死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财鬼摊开手臂。 色鬼将目光放在至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饿死鬼。冷冷地问道:“你呢?难道你也这么认为吗?” “你应该理解的。”饿死鬼低语道。 “哈哈……”色鬼仰头长笑。眯起美眸。讥讽道:“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啊!”转眼间。他们在还來不及还手之际。皆死在色鬼铁索链子缠绕住酒鬼手里的大刀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还來不及说出一个字就断气的惊讶模样。“我这是替大哥教训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日辰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冷血到骨子里的色鬼。 色鬼缓缓地转身。眼睛瞬间柔和了不少。她伤害过日辰。更恨过日辰。(.好看的小说)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错不在日辰。而是她执迷不悟。“日辰。你。。你对我动心过吗?”这个问題的答案其实早在日辰意乱情迷地占有她身子的同时她就知道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问。哪怕这个问題问得已经太迟了。 “我……”日辰接触到色鬼带着悲伤的眼眸。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阵紧缩。他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可是已经太迟了。 色鬼释然地一笑。“其实你不说。我就已经知道。日辰。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色鬼是爱你。我走上了不归路。可也是你逼得。你为什么就不能用花言巧语融化我冰冷的心呢!”她轻轻地啜泣了声。“你心里一直有个人。难道我色鬼真的无法代替那个人吗?” 咔嚓。。 鲜血飞洒出去。染红了半边金黄色的天空。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扑倒在沙土之上。色鬼苦涩地一笑。氤氲着水汽的眼眸牢牢地锁着日辰看不出是否悲伤的俊容。但是她的行为震惊到他了。这样就足够了。 “你……”日辰眼睁睁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色鬼爬到他的脚跟前。那样纯净的眼眸。那样美丽的笑容。他心似乎停止了疼痛。换來了是种难以言喻的麻木感。“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他终于动容蹲下身子地将色鬼搂进怀里。 “因为你。我才变傻了。”她吃力地蠕动着嫣红色的嘴唇。 日辰埋进色鬼白皙的脖颈里。肩膀隐隐地颤抖着。 “你。。你伤心了。我……” 色鬼想告诉日辰的是她成功地成为他心里一直隐藏的那个人的影子。她知道日辰之所以归顺乾坤阁。是因为曾经有位女子为了他能够在武林成就一方霸业。自行了断了性命。这时。也因为她的自行了断。让日辰想起的那名女子。可是她殊不知她早就代替了日辰心里的那名女子。 “你这个傻瓜。”日辰手掌颤抖地抚摸过色鬼苍白的脸颊。 夜奴握住日辰的肩膀。“日辰。她已经走了。至少她成功了。”同是女人。色鬼心里的想法她又岂会不知道呢! 太阳依旧炙热地烘烤着大地。复仇计划依旧进行当中。唯一不同的是从此西域五鬼消失在江湖之中。在江湖之中掀起各种各样的传闻。可是唯一对的传闻就是他们葬身在荒漠之中。 “长沙百里。荒漠漂泊。戈壁滩上一决生死。恩怨情仇就此了然。也算是一段悲情爱恋。只可惜他们爱的太深。才导致如今这般下场。”柳姿虞端坐在椅子之上。手里捧着的茶水早就冰凉了。 夜奴轻笑了一声。“你愿意听我讲日辰的故事。不再催我离去。这代表你原谅了我。是吗?”夜奴心里早就有准备。她乔装打扮成庄悫的属下冒险入宫见柳姿虞一面会遭到柳姿虞地驱赶。可是现在。柳姿虞竟然沒有赶她离去。竟然静静地聆听着她讲话。 “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毕竟你是身不由己的。”柳姿虞站起身子。愁眉不展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道。“昨日。碰见索大哥了。我很惊讶。可是他居然为了我开罪了胡贵妃。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内。皇上病危。刑部侍郎的位置一直空缺着。暂由庄悫管理。我希望你代替我去看看他吧!” “什么?”夜奴瞪大眼睛。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追逐西域五鬼。居然将索叔扬抛之脑后。她早该想到他会这般冲动行事的。 “庄悫是乾坤阁里的人。我希望你能替我出面。让庄悫放过是索大哥。”柳姿虞在宫里早就听闻庄悫的那些形形**的故事。就连胡贵妃都要忌惮他三分。她不希望索大哥因为她而出事。· 第135章 真真假假真亦假 “不是我不救。(.)是我无能为力。庄悫如今被李德息的人盯上。他行事处处都要提防着李德息的耳目。稍有不慎。这把柄要是落在李德息的手中。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夜奴背对着柳姿虞。她不敢看着柳姿虞失望的眼神。只有柳姿虞还弄不清楚。其实欠索叔扬最多的是她。。夜奴。 “我不该勉强你的。” “你……爱索叔扬吗?如今他已有家室。而那位女子却不是你。” “索大哥如今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佳人相伴总归是件美事。我爱的人也绝对不是他。可是我却发现他变了不少。想必在他内心世界之中。他真正爱的是一直打着我的身份的你。” “我。。”夜奴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呢!就是因为你心有所属。所以就不可能吗?”柳姿虞激动地跌坐在椅子上。她扶着桌面。发自内心地道。“其实我更希望是你嫁给索大哥。最起码也比爱上那位冷血无情的阁主來得强、來得快活。” “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夜奴回避开柳姿虞的话。确实待在纪江还的身旁。[.超多好看小说]她会累得毫无喘息的机会。但是这份情感从十一年前延续至今。早已根深蒂固。 “你可以逃避。但是你迟早是要面对的。” 夜奴步伐微滞。就算索叔扬爱的是她。她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 灰暗的牢狱之中。传來无数的哀嚎声。经过重新修建的刑部监牢。明显比之前來得宽敞。排除那些葬身火海的囚犯之外。这里的囚犯一般都是近期被关押进來的。他们求生意志迫使他们花样层出不穷。目的就是逃出这里。 “安静些。”狱卒甩开手里紧紧握住的鞭子。他献媚地朝着夜奴哈腰道。“姑娘。这边请。” “你都是这样子对待囚犯的吗?”夜奴不禁回想起她身陷牢狱之中时。那些狱卒满脸横肉。若非她是练武之人。恐怕她的清白就要就此断送了。难道他们沒有落难的时刻吗?非人地对待他们才得以甘心吗? “只要他们老实点。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那她呢!难道女囚犯就该赤身**地绑在架子上吗?”夜奴目不转睛地盯着监狱里的那么女囚犯。全身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鞭痕。她的嘴唇流淌着鲜血。下半身最为私密的地方明显地受过凌虐。 “她啊!”狱卒不以为意地道。“她本是位相貌出众的千金小姐。居然在新婚之夜杀了自己的丈夫。因此被关进刑部大牢。准备秋后处决。哥俩见她年纪轻轻就要被斩首示众。就……” 啪。。 夜奴毫不犹豫地赏了狱卒一巴掌。怒斥道:“像你们这样衣冠禽兽的狗男人还敢在我面前大放污秽之词。打你一巴掌已经算是便宜的了。还不快带我去见索叔扬。” “臭……”狱卒当即止住即将破口大骂出的恶语。左右思忖着。眼前的这位姑娘举止谈吐都显得不凡。未免惹祸上身。他还是小心谨慎來得好。“姑娘骂得是。待会儿。我们会好生招待这位女囚犯的。还望不要动怒才是。” “少说废话。快带路。”夜奴非但沒有给狱卒好脸色看。反而恶狠狠地瞪视了狱卒一眼。 “相公。”沈果果早在夜奴前一步來到刑部大牢探望索叔扬。她扑进索叔扬的怀里。得知他被胡贵妃关进刑部大牢。她为了疏通牢狱之中的狱卒。她花了大量的银两。“你怎么來了?”索叔扬颇为冷淡推拒开沈果果。 沈果果察觉出索叔扬的冷淡。她勉强地扬起笑容。“是不高兴看到我还是你在等柳姿虞呢!我早就听闻柳姿虞在宫中与十皇子勾搭上了。她执意不肯离宫。反倒是引來了胡贵妃。让你坐受牢狱之灾。你难道一点都不埋怨她吗?” “我相信她是有原因的。” “你就如此肯定吗?原以为放手能博得相公的另眼相看。沒想到相公对我依旧是不闻不问。越加的冷淡了。你怕柳姿虞受到伤害。就不怕我因此想不开。做起傻事吗?”沈果果靠近索叔扬。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说过。你可以另觅如意好儿郎。” “可是我也说过女子从一而终。我不相信你就这样忘记我对你说的话。” “我忘记了。”索叔扬倒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气。“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对你。我只有愧疚而已。若是你觅得好儿郎。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写好休书。” “你。。”沈果果气急败坏地咬住唇瓣。 “走啊!我不想看见你。”索叔扬吼出声。硬生生地将沈果果强迫性地推出去。一时力气沒有收住。眼睁睁地看着沈果果撞到坚固的墙壁上。痛得咬牙切齿。 “这是你说的。”沈果果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凝视着索叔扬绝情的脸颊。愤然地丢下手里的饭菜篮子。跌跌撞撞地捂住嘴唇跑了出去。 从另一方向过來的夜奴将沈果果的悲伤看在眼底。同时也将索叔扬的伪装看得真切。看來索叔扬是想逼着沈果果离开他。 “唉。。这样深情的女子。他居然不要。叫人怪可惜的。”狱卒摇头叹息着。 “住口。”夜奴缓和了语气。命令道。“我自己过去。你暂且离开吧!” “这。。”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夜奴踱步來至索叔扬的面前。她头一次瞧见索叔扬狼狈的样子。看着他捡起沈果果丢下的篮子、落得满地里的菜肴。开始狼吞虎咽地吞了起來。 “脏了的东西。就别吃了。”夜奴将手中提着的两坛就举至索叔扬的面前。轻笑道。“陪我喝上一杯如何?” “你是谁?宫里的那位柳姿虞又是谁?”索叔扬近距离地盯着眼前毁容的柳姿虞。当他在宫里瞧见那位完美无瑕的柳姿虞时。重重疑惑便困恼着他至今都无法解开。 “柳姿颜。”她不打算瞒着索叔扬。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男人可以为柳姿虞豁出性命的男人。· 第136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柳姿颜。”索叔扬眼睛一亮。指着夜奴。道。“你是柳姿颜。骠骑将军寻找了十一年的大女儿。不过这也难怪。”他震惊的样子恢复平静。“你既然和柳姿虞是长得一模一样。我早就该想到了。” “对不起。索大哥。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夜奴吞吞吐吐地仰起脸颊。 “错不在你。是我自欺欺人。其实我早就察觉出你的不对劲。” “是我这张脸迷惑了你是吗?不过如今脸毁了。柳姿虞与柳姿颜就算是孪生姐妹。也是可以区分出來的。住在宫里的的的确确是真的柳姿虞。你可以……” “不。。”索叔扬打断夜奴的话。扣住夜奴的双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和虞儿注定是有缘无分。就算是沒有你。虞儿还是不会嫁给我的。她至始至终都是把我当做大哥看待。倒是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去呢!我想骠骑将军要是知道了。定然会喜极而泣。” “绝对不可以告诉我爹我还活着。”她把手中的一坛酒递给索叔扬。认爹绝对是夜奴最想做的事情。不过要是让骠骑将军知道了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骠骑将军必然自责不已。要想让骠骑将军日后帮助纪江还便更加的困难。 “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认爹还重要的吗?” 面对索叔扬不解地质问。夜奴只有以逃避來面对事实。她灌了口烈酒。“你可曾听闻过乾坤阁?” “乾坤阁。那不是令朝廷最为头疼的杀手阁吗?”他皱起眉头。 “那么你又知道乾坤阁里的左右护法日辰与夜奴吗?特别是左护法夜奴。她这些年在江湖上可沒有少杀过人。手上沾满鲜血。早就无法回头了。我又怎么期盼他会承认我这样的女儿呢!”夜奴摆脱索叔扬的扣住她肩膀的手掌。她醉眼微醺倚靠在牢门上。 “你是左护法夜奴。”这是索叔扬近來听到的最为震惊的事情了。 “是的。我丢失记忆在乾坤阁里生活了十一年。骑马射箭。无一不会。无一不通。是个彻彻底底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夜奴为她这些年犯下的罪过懊悔不已。 索叔扬握住夜奴的手腕。“你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这些日子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铭记于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沒有人比我更加的清楚。骠骑将军是不会怪罪于你。而要是由你亲自问明骠骑将军关于你娘的死因。(.)我看他绝对不会刻意欺瞒的。比起虞儿的不懂事。你更多的是明事理。江湖经验丰富。就沒有理由让他担心。” 此时的索叔扬不禁开始迷糊了。虽然知道了事实。可是他并不怪她。反而现在心里、脑海里挂念的都是沈果果。他有心气她离去。可是他心中却忐忑不安。唯恐她做出什么傻事,不过他相信他对柳姿虞的感情始终不变。变的不过是从拥有成为守候罢了。 “你不明白。”夜奴真正害怕的是爹责怪纪江还的恩将仇报。 “沒有解不开的结。更沒有化不开的仇。骠骑将军是你的至亲。血浓于水。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索大哥。”夜奴感动地扑进索叔扬的怀里。“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布局的。你非但不怪我。不问我做这些是为什么。反而劝解我。我……”夜奴哽咽地抿了抿嘴唇。“你是为了我们姐妹而出事的。可是我却无法救你出去。” “我若是贪生怕死之徒。我就不会进宫的。”索叔扬宠溺地抚摸着夜奴的额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一幅暧昧的景象。 “夜奴。”纪江还失控地连喊带吼地道。 夜奴吃惊地从索叔扬的怀抱中脱离出來。她瞧见纪江还头也不回地离去。她可是从來沒有看见过他这样子。心不免开始慌乱。 “去吧!情人的眼里是最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跟他解释清楚。”索叔扬顺着夜奴的目光望去。 “不。。他若是真心诚意地喜欢我。那么就该理解我不是吗?”夜奴低垂下脸颊。对于解释这戏码是她从前最为不屑的。 “别把男人的胸襟想得太宽广了。”索叔扬的好似在提醒夜奴。他也是男人。同是男人。对男人的心思便更加的了解。 “我。。” “去吧!错过了就再也來不及了。”他轻推了夜奴一把。 “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沒有那么重要。你不要误会了。” “那么他在你心里的地位重要吗?要是舍不得他就别再嘴硬。你和虞儿一样都是倔强的女子。但是一柔一钢倒是互补了。”索叔扬取笑道。虽然知道她不是柳姿虞。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把她看做柳姿虞。看來她们孪生姐妹在他内心的地位恐怕早就一样重了。 索叔扬说得不无道理。纪江还在她的心里确实地位非凡。“索大哥。有空我再來看你。”得到索叔扬的同意后。她匆匆忙忙地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纪江还。你站住。”夜奴气喘吁吁地捂住肚子。 纪江还非但沒有止住步伐。反而不顾大街上老百姓异样的目光。使出轻功飞跃上屋檐。他轻轻松松地來到骠骑将军府。为了处理乾坤阁里的事情。柳展骑这边的事情他差点就忘了。 “纪。。”追随而來的夜奴眼睁睁地看见纪江还身影落进骠骑将军府。她忽然想起适才索叔扬对她所说的话。不禁令她鼓足勇气翻身飞进骠骑将军府。 “唔。。” 脚尖刚落地。夜奴突然被身后的纪江还捂住了嘴巴。纪江还从來沒有想到她居然追进了骠骑将军府。这样的话。事情不就败露了。 夜奴挣脱开纪江还捂住她的手掌。“你放开我。” “这里是骠骑将军府。” “我知道。” “那还不快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离开。”夜奴避开纪江还的触碰。“为什么见了我转身就走?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索大哥……”· 第137章 无可奈何不由己 “够了。”纪江还打住夜奴的话。他的手指指向墙壁。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趁现在还沒有人发现之时。赶紧离开这里。” 纪江还的话使得夜奴心中不由地燃烧起一把火。“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留在这里。既然你不听我的解释。那么你也别阻止我。此番回來。我是來认爹的。我要告诉骠骑将军。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柳姿颜。” “不可以。”他激动地握住夜奴的手。 “为什么不可以?”夜奴含着笑意。她并沒有被纪江还的坚定的眼神击退。反而开始怀念他们彼此温存着对方的美好时刻。只可惜的是往往美好的东西都留不住。就像滑落在指尖的散沙。转眼间。它已经被微风吹散开了。仅仅可以证明它存在的。只有温度。索叔扬警醒了她。她不该把柳展骑划上黑线。只要眼前的他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要帮助他。不必拐弯抹角的就能得到柳展骑的帮助。这样岂不更加的省事。 “在沒有完完全全的把握之前。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我知道。但是认爹是我的事情。” “可是也关乎乾坤阁。夜奴。你不可以为了一己冲动而坏了整盘的棋。” “在时机还沒成熟之前。我不会说出乾坤阁的。”夜奴保证地举起右手。 “你把事情都告诉索叔扬了?”纪江还转而一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夜奴。脸颊上完完全全写着的都是不信任。 夜奴如实以高。“索大哥其实在就猜测出來了。这次不过是得到我的证实而已。其实。你大可以放心。索大哥既然可以为了我豁出性命。就不可能出卖我的。所以……请你也相信他好吗?” “这样看來。我更不可以放过索叔扬了。” 夜奴紧张地揪着纪江还的衣襟。满脸惊恐地道:“你不可以这样做的。如果。。如果你不想我们的关系因此便僵的话。就不要动他。” 纪江还眯起眼眸。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为了他居然威胁我。” “我……”夜奴为难地低垂下脸颊。“我这也是无可奈何。我欠索大哥的太多了。如今他为了虞儿得罪了胡贵妃。危在旦夕。你不可以再落井下石。这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我爱错了人。” 当听到夜奴所说的话。(.好看的小说)纪江还的气势稍微地收敛了些。他知道他不该为了夜奴的事情弄得方寸大乱。可是当他亲眼目睹索叔扬搂着哭泣的夜奴。他的情绪就崩溃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计较。假装沒看见。或者是放了索叔扬。纪江还松开握住夜奴的手。他徐徐地上前。手掌按住一旁的假山之上。他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这是他第一次犹豫了。 “就看在我与日辰除掉西域五鬼的份上。救救索大哥吧!”夜奴不想提起此事。可是为了保住索叔扬的性命。她不得不说。日辰为了色鬼的死。自责得不得了。虽然每日瞧见他风趣的一面。但是又有谁看见他内心在淌血的那一面呢! “就算我不动索叔扬。胡贵妃也绝对不会轻饶他的。”纪江还根本无意搭救索叔扬。 嗒嗒。。 由远即近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他们。 “马上离开这里。我若是沒有同意。你不可以擅自行动。否则以阁里的规矩处罚。”他抛下冷话。可是殊不知他这话对夜奴來说有多么的重。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呢!”昨日花言巧语犹在耳边。今日冷言冷语猝不及防。纪江还对她是否是认真的呢!她常常问自己。又常常被这样的情愫弄得迷糊不清。她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的墙壁。记忆虽在。这里却已经今非昔比。 “小姐。” 夜奴身子不由地一震。是奶娘王氏吗?她忍不住地回头。 “小姐。你。。”王氏激动地将夜奴搂进怀里。身子隐隐地颤抖着。 “奶娘。我……不是柳姿虞。”累了。夜奴再也沒有力气欺骗人了。特别是眼前最疼爱她的老妇人。她抚摸着奶娘这些日子越发消瘦的脸颊。哽咽道。“奶娘。你怎么瘦了?是在担心我吗?” “傻孩子。”王氏心疼不已地拉拢起夜奴胸膛前凌乱的衣襟。体谅地道。“其实奶娘早就知道你不是柳姿虞。你是柳姿颜。被我弄丢的柳姿颜是吗?虞儿是我亲手带大的。她的秉性我早就了如指掌了。倒是你。仿佛从來都沒有快乐过。是奶娘对不起你。”王氏内疚地抿嘴不语。 “奶娘。”夜奴泪眼汪汪地再次扑进王氏的怀里。“颜儿好累啊!实在是沒有力气在继续伪装下去了。” “好孩子。这都是奶娘一手造成的。你该怪的是奶娘。”王氏高兴得泪流满面。有时候明白人该糊涂就该糊涂。她粗糙的手指为夜奴拭去泪水。“告诉奶娘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虞儿在皇宫里是吗?”瞧见夜奴震惊的眼神。她莞尔一笑。丝毫沒有打算隐瞒。“是三爷修书给我的。” “是他。”夜奴攥住王氏的手臂。“奶娘。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柳姿虞。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呢?难道你就放心我这样子突然出现代替了柳姿虞的身份。从而让真正的柳姿虞就此消失掉。你就沒有什么疑问要从我这里知道吗?” “你是善良的孩子。虞儿是你的亲生妹妹。血浓于水。我相信你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瞧!这不是都应验了。虞儿安然无恙地待在宫里。让我真正担心的是你。你为情所困。我适才听到你与纪江还的谈话了。他是你的主子是吗?” “是。”夜奴抬眼望着天空。“我是被他养大的。虽然他对我向來严厉。可是若是沒有他的话。恐怕就沒有现在的我。而他之所以待在骠骑将军府。是……身不由己的。我希望奶娘不要在爹的面前拆穿他的身份。奶娘就当今日沒有见到过我便是了。”· 第138章 青色幽幽夜难行 “这……”王氏显得十分为难。她担心柳姿虞。但是更加的担心夜奴。她扯住夜奴的手臂。正色地回道。“颜儿。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奶娘。为了你的安全。你千万不可以做危及你性命的事情。” 夜奴欠身巧笑道:“颜儿谨遵奶娘的教诲。定然事事以安全为先。” 王氏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子。适才的慈眉善目当即转变为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夜奴怀疑地盯着王氏的背影。王氏在府里多年。她所知道的事情定然是比任何人都多。比起其他奴仆的愚钝。她则是显得精明不已。奶娘对不住了。要想成大事者。就得不放过一丝可以造成她危险的人。她信任索叔扬。是因为她懂索叔扬。而奶娘王氏。比起信任她更多的是怀疑。 “你。。” 在王氏沒有防备之下。夜奴劈晕王氏。现在。她找到了更好的法子可以知道当初娘亲是怎么死的。 阴暗的竹房里。王氏被夜奴捆绑在里面。 夜奴朝着窗外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群山环绕。绵延万里的长城。初次见到纪江还就是在这里。神秘的他从乾坤阁里轻而易举地解救了她。[.超多好看小说]并且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属于乾坤阁的地界。。青龙峡。 夜奴手里捧着一碗白米粥。她撩起黑色的裙子蹲在了王氏的面前。“奶娘。我不想这样对待你。只是你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可疑了。”她轻轻地搅拌着米粥。“你说过是索大哥修书给你的。但是索大哥被关进牢狱之中。也是我近來才得知的。庄悫行事谨慎。恐怕在那刑部大牢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吧!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这信是如何送出去的呢?真的有办法送出去的话。接收到消息的也该是爹与礼部尚书大人吧!怎么会给你呢?你只是我府里的奶娘。无权无势。帮得了他什么呢?” “颜儿。奶娘是迫不得已的。”王氏惭愧地低垂下苍老的脸颊。始终都不肯说出她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夜奴转而一想。眼眸不禁发寒。“你是胡贵妃的人?”虽然这样说。但也只是夜奴的猜测。就是王氏是胡贵妃的人。她除了软禁她之外。就只有让王氏背叛胡贵妃。帮助她。 被猜中心思的王氏保持着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至少你还是我的奶娘。”夜奴将吹凉的米粥送至王氏的嘴巴前。“吃吧!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好歹也是我亲自下厨煮的。吃了饭。才有力气逃离这里。向。。向胡贵妃通风报信。” 王氏含着米粥。细细地咀嚼着。泪水无发制止地流淌而下。“颜儿。奶娘对不住你呀!” “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我。就该把我母亲的死因从实告诉我。” “夫人。她是病死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娘是病死的。但是为什么她的骸骨是黑色的?五脏六腑多被毒液所腐蚀。我早就趁着这些日子。让仵作开棺验尸。死者已矣。我不该打搅我娘的。可是为了真相。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夜奴冰凉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杀意。最令她害怕的是王氏会不会是帮凶呢!这样的话。不就令她左右为难吗。 “这里是哪里?”王氏环视周围陌生的景物。回避夜奴的追问。则是她最终的目的。 “这里是‘青竹楼’。只有站在这里。青龙峡的景致才会完完全全地做收眼底。不过你放心。这里很安全。除了我和纪江还之外沒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就安心地在此想清楚吧!”对于这间再普通不过的竹房。夜奴却觉得她意义非凡。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想起初见纪江还时的美好。他浑身充满着正义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心下來。不过一切都变的微不起眼了。他的真实面目是她又爱又敬又惧的乾坤阁的阁主。她的主子。也是陌生得不得了的野心蓬勃、仇恨熏心的楚瀚月。 “青龙峡。这不是乾坤阁的地界。难道……”王氏无法相信夜奴所说的。起初的淡定换为惧怕。 夜奴又伸手喂了王氏一口米粥。瞧见她吓得吞咽都困难了。她拍了拍王氏的背部。“是又如何?这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所住的地方。这里都是人。真真正正的活人。你不必害怕。” “颜儿。你怎么可以与邪门歪道为伍呢?” “这里是我的家。”比起王氏颤抖的声音。夜奴则是显得平静如水。 “什么?”王氏如同被雷电劈种一般。夜奴的话是告诉她。她其实也是乾坤阁里的人吗?她艰难地吞下嘴里含着的白米。“颜儿。离开这里吧!听奶娘地劝告。奶娘就算是做了再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夜奴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滑稽。 “颜儿相信奶娘一次好吗?离开乾坤阁吧!老爷对乾坤阁可算是恨之入骨。要是让老爷知道你甘愿臣服在乾坤阁的手下。他定然是不会让你这个女儿的。就算是奶娘求求你了。“王氏哀求道。语气中说不出无限的辛酸。 夜奴豁然地站起身子。奶娘这样激动地劝诫她。这是无法伪装出來了。她放下手里的碗。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眉心。“除非。。除非你将你所知道的全部托盘而出。改而为我办事。事成以后。我自然会离开乾坤阁与爹团聚。” “好。”王氏沒有丝毫犹豫。她这辈子造孽太深了。若能利用剩余的性命來帮助她。也算是弥补了她对骠骑将军府的亏欠。 夜奴不认为王氏这样干脆地答应她。她沒有打算立即就问王氏的话。要想知道事情的真假。她就必须静观其变。她蓦地开口。“你与胡贵妃究竟是什么关系?胡贵妃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也值得你为她效命吗?” “小姐。事情总会有起因缘由的。” “好个起因缘由。奶娘。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我。”· 第139章 瞒天过海青竹楼 “小姐。”王氏迟迟无法开口。她自惭形愧地低垂下双颊。 夜奴看得出王氏很为难。其实在这相处的一年中來。王氏从來沒有怀疑过她。甚至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看來她真的是有心地弥补她。可是内心却有人在告诉她不能心软。要是心软了。母亲死亡的真相就无法查出。要是王氏在她面前是装模作样的。那么不仅她想知道的无法得知。而且还会打草惊蛇。令身在皇宫的柳姿虞受到伤害。 “我敬重地称你为奶娘。其实按照道理來说。你只要我的俘虏。你的性命掌控在我的手掌中。所以你老实地说出來。但凡真实。我可保你性命无忧。”夜奴搁下狠话。双手背握而对着王氏。从而也忽略王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我是胡贵妃安插在骠骑将军府的奸细。更是谋害夫人的帮凶。”她咬紧牙关。她其实是宫里的专门替小皇子喂奶的奶娘。 那日。天色正艳。正值骠骑将军征招奶娘。说是给两位刚出生不久的女娃喂奶。她从而就接受到胡贵妃的命令顺势进入骠骑将军府。她单纯地以为胡贵妃体恤封氏体弱多病。故而让她前去。沒想到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就在十四年前。胡贵妃借机命令她在封氏的药里下药。可怜她误以为这胡贵妃对封氏感情胜似乎亲生姐妹。以为这是御药房开的补药。直到前年封氏孺人毫无预兆的死去。这死來得蹊跷。她偷偷地拿着平日里的药渣去查。沒想到这补药竟然是毒药。她把柳姿虞当亲生女儿來抚养。沒想到却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她的生母。她难辞其罪。却又恐其事端殃及家人。便装傻充愣地瞒过了胡贵妃的耳目。保全了一命。 “你。。”夜奴心中大骇。奋力地转身悬及半空的手掌心迟迟无法下手。 王氏愣住了。可是转而一想。柳姿颜会这样对待她。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为什么不打?打了我。我心里反而好受些。” 夜奴坚定地告诉王氏。“你无意加害我娘亲。可是她却因你而死。你难辞其咎。所以这声‘奶娘’你不配受用。你可愿意将功补过?”既然王氏是胡贵妃安插在骠骑将军府的奸细。那么要是胡贵妃起了害人之心。要对付柳展骑的话。必然会通此渠道。不声不响地就此得手。 天空一道惊雷。狂风细雨吹动了窗子。(.无弹窗广告)噼里啪啦地发出烦躁的声响。 暑日至临。此乃六月酷暑之日。这雷雨來得正是时候。倒是这青竹楼常年失修。冰冷的雨滴落在夜奴的肩膀上。沁透肌肤的表层。她寒颤地挪动了步伐。本就炎热。加上着雷雨气候。夜奴一颗心就更加的素乱了。 “你有什么计划?”声音盖住了响亮的雨声。 夜奴在王氏的身旁蹲下。她伸手解开绑住王氏的麻绳。“你真的打算将功补过了吗?要是胡贵妃以你家人來威胁的话。你可会……”这是夜奴最大的顾虑了。小心谨慎。这步棋可是关系重大。 “我……” 果然王氏犹豫了。看來她必须要另外使用其他的法子了。“來人。”夜奴突然朝着门外命令道。王氏诧异地盯着缓缓打开的木门,夜奴随即补上一句话。“忘记事先声明。我晓得你膝下无儿无女。你最疼爱的恐怕是那位远房的亲侄儿。胡贵妃能威胁得住你。恐怕也给你诸多的好处。给你侄儿顶上芝麻小官的乌纱帽就是你所求的报酬吧!” “颜儿。奶娘知道你是善良的孩子。就当奶娘求你。放过我的侄儿吧!”王氏扑倒在夜奴的脚尖前。轻声啜泣。 夜奴挥了挥手。她知道王氏之所以如此惊慌。是因为瞧见他侄儿的身上挂的随身玉佩了。门停又缓缓地关闭了。她勾起嘴角。“你若是愿意帮我。并且答应不许背叛我的话。我觉对保证他毫发无损地站在你的面前。” 王氏捣头如蒜。“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夜奴望着窗外细如绣针的雨水。她伸手拿起靠在角落的油纸伞交到王氏的手里。她扶起王氏。面露笑意。“这就对了。拿着油纸伞快速回骠骑将军府去吧!这样的话才不易被爹察觉出來。”目视着王氏失魂落魄地下山去。背影在犀利的雨中渐渐的迷蒙。 日辰从门外走向夜奴身旁。举在手里的稻草人搁置身旁。“王氏好歹也是你的奶娘。这样做。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吧!” “心狠手辣?”夜奴面露讥讽之意。“色鬼死了。难道你就变得吃斋念佛起來了?我顾念她昔日的好。才给她悔过自新的机会。倒是你。如今局势越來越无法扭转了。你必须振作起來。” “我这样很好。你以为一个稻草人就能瞒天过海吗?王氏势必会趁此空闲。前往查探。要是……” 夜奴打住日辰的话。“沒有要是。王氏的侄子其实早在十四年前就被胡贵妃给弄死了。而现在的不过是胡贵妃找人來顶替的。要是王氏有背叛之心。她势必会从那为假侄子嘴里得知。而那位假侄子早就被我所杀。” “……” “你就别操心了。”夜奴推了日辰一把。“要是王氏回去了。发现果真如我所说的。她势必会对我言听计从了。再找个可靠的人顶替住这位假侄子的位置。易容对我们來说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日辰不得不佩服夜奴精密的布局。“这样的话。王氏可为你监视胡贵妃是否会对骠骑将军动手。也可另外派我们自己的人顶替掉这位假侄子。从而获取更多胡贵妃的行动。果真是一举两得。”他竖起大拇指。 “胡贵妃的行动掌握住了。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帮着阁主对付李德息这个阉人。”夜奴清清楚楚地知道李德息其实是男人。他与胡贵妃**之事搁在她心底好久了。若是局势顺利。她可以利用这个來除去李德息。情况妙的话。也可一并除去胡贵妃。· 第140章 屈尊降贵太仆寺 |i^|i^ “趁着王氏还未离开青龙峡地界.我奉劝你一句.”日辰拉近与夜奴之间的距离.“万一王氏发现了怎么办?又万一让胡贵妃察觉了.反而利用王氏來霍乱我们的耳目.借机除去我们怎么办?” 日辰所顾虑的正是夜奴之前所想的.“布局虽然不够周密.但是顾虑得太多反而容易坏事.要是王氏真的察觉出來.以她对我的愧疚之意.出卖我倒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旋即撑开一把油纸伞. “你要去哪?外面正下着大雨.”日辰侧过身子.挡住夜奴的去路. 夜奴见日辰脸颊上的担心之情.原本显得过于僵硬的神情缓和了些來.撑开的油纸伞顺势合拢了起來.将它不客气地丢向角落里.她盯着日辰道:“回庄府去.只有那里才拥有犹豫不决地消息.倒是你赶紧振作起來.待在乾坤阁里时.别忘了对百里凇玉多加注意些.她可是颗定时炸弹.” 日辰一愣.在乾坤阁里.也只有他与百里凇玉关系较为密切些.所以由他在这个时候.监视百里凇玉才最不容易被察觉出來.他随即颔首.转过身子拾起油纸伞交到夜奴的手里.嘱咐道:“山路平滑.你要多加小心.” “这油纸伞只有一把.就留着你回乾坤阁的路上用吧!我此番回來沒有惊动任何人.所以还是快些离去的好.遮着雨伞反倒是容易被发现.至于今日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阁主.”如今.夜奴发觉她轻松不少.至少她拥有了与纪江还共同的仇人..胡贵妃. 夜奴回到庄府.她从庄悫的嘴里知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索叔扬被皇上发配到“太仆寺”做低等的奴才.专门清理马厩极其御马日常的饮食.时间定在明日巳时出发. “你就别担心了.我已经修书给太仆寺卿杜富康杜大人和属官太仆寺少卿丁俊发丁大人要他们好好照顾索叔扬的.索叔扬到了那里.绝对不会吃半点苦的.”庄悫看见夜奴担忧不已的神情.原本打算戏耍她的心情荡然全无. “真的吗?” “你说呢!”踏门而入的沈融融挽住庄悫的手臂.“要不是索叔扬娶了我表妹沈果果的话.而我那傻表妹却非他不再嫁.我可是不会为他而求夫君的.你可是欠我一份人情.” “人情?”看着沈融融心高气傲的样子.夜奴心中就不由得來气.“这出力的可是庄指挥使啊!我若是欠人情.也该由他來讨的.”夜奴旋即坐在了太师椅上.她端起适才仆人为庄悫所准备的还未动过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开始饮用起來. 沈融融气得可是不轻.经过庄悫地阻拦.她总算是乖乖地离开客厅. “他來了.” 庄悫的话使得夜奴手一抖.茶杯拿不稳地落地.却被庄悫的手接个正着.他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将茶杯端着夜奴的面前.“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題?怎么看起來总归是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眸似乎看穿了什么.夜奴赶忙地敛下眼帘.这时门外传來仆人的通报声.“纪公子到.” 夜奴接过茶杯.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几上.颤抖的手指不稳地令茶杯与茶盖发出触碰的声响.夜奴抬起眼來.对上庄悫落在她身上玩味的眼神.夜奴有些气愤地道:“出去.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不容许他人來插手.” 他叹道:“看在他的面子份上.我就出去一趟.可是你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份人情.” 夜奴沒好气地瞪了庄悫一眼.却瞧见出现在庄悫后面的纪江还.他一双炽热的眼眸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沒了底气.而庄悫迈开步伐前逗留在纪江还身旁的暧昧眼神使得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去了哪里?”他的目光落在夜奴被雨水沁湿的肩膀上. 夜奴漠然以对纪江还的话.她思忖着该如何对待他呢!前天.她冒然地回骠骑将军府.他对她的语气.她可沒有忘记.所以她不打算就此原谅他.也好让他收敛些他身上的那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气势. 他皱了皱眉头.道:“你不说话.我不反对.但是对于有关柳姿虞的消息.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的.” “虞儿.她怎么了?”夜奴蓦地站起身子.她完全忘记她正在扮演的是生气的角色.当她瞧见纪江还狡黠的眼睛时.她这才发现这完完全全是纪江还來引起她说话的计谋.她现在想闭嘴也沒有办法了. 纪江还握住夜奴的双手.充满歉意地开口道:“颜儿.我知道你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他低吻着夜奴的手背. 这是纪江还头一次对她这样低头.但是夜奴知道.只有他哄她的时候才会叫她颜儿.大部分她在他眼里扮演的角色依旧是夜奴.她挣脱开他包裹住她手的手掌.笑道:“你是阁主.我不过是你的属下.对你的命令.我理应服从才是.”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不是.那又能这么样呢!”夜奴脸色黯淡.她凄然一笑.“我始终无法战胜报仇在你心里占据的地位.而你似乎习惯了对我呼來唤去.这样的感情是无法长久的.” 纪江还一面为夜奴疏冷的语气感到生气.一面又为了夜奴不满的态度高兴.至少他知道夜奴在乎他.而他不再孤单了.他低低笑了几声.道:“你在乎我是吗?我很高兴.但是夜奴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我不懂得你在说什么?”做到“坦诚”二字.谈何容易呢!既然知道做不到.又何必允若.那样只会使得双方的感情变得越來越迷茫.夜奴倒退了三步.避开纪江还失望的眼神. 他笑着沒有说话.只是稍微地靠近夜奴一些.一面强制性地拉起夜奴的手.一面坐下身子. 夜奴见纪江还沒有逼问.她松了口气.静静地立在纪江还的身旁. 第141章 卷 入风波惊消息 他静静地说道:“今日我冒然进宫。柳姿虞对我说了件事情。是关乎太子爷楚瀚泽的事情。她真不愧是你的妹妹。” 语气中多的是赞赏。夜奴不禁捏了把汗。虞儿聪明越是体现出來。那么她的处境就越是危险。纪江还不会放过可以为他效力的任何棋子。夜奴已经不晓得她自己是否有能力阻止他了。僵硬地道:“她……暴露了。”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 夜奴体现在脸颊上的不高兴。纪江还都看得出來。他不顾夜奴的反抗。固执地将她拉进他的膝盖上坐下。直到瞧见夜奴脸颊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 夜奴知道纪江还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从前。她在他的怀里。至少是感到幸福的。而今。诸多的恐惧已经完完全全地让她对“幸福”二字产生了质疑。“请放开我。”声音既显得冷硬又疏远。尽管这样会惹恼他。 “你非要这样吗?”沉默了许久。他环抱住夜奴腰部的手松开了些。可是并未打算就此让她起身。反而趁着夜奴起身之际。当即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如愿地将夜奴困进他的怀里面。“你身子显得很僵硬。是害怕我了吗?” “沒有人是不害怕你的。(.)”夜奴如实相告。却惹得他沉闷地发出笑声。“有什么好笑的?让所有人都害怕你。你就注定就沒有朋友。”她加重语气。他反而笑得更加地开怀。 笑声止住。纪江还湿润的红唇似低吻般地摩擦过夜奴敏感的耳垂。“朋友对我而言是个笑话。更是祸害。所以我不需要朋友。有你陪伴着我。我心已足以。” 闻言。夜奴一面笑着。一面缩头缩尾地闪躲着他似摩似咬的唇瓣。原本的担忧与惧怕瞬间化作了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她娇嗔道:“是吗?那我该荣幸至极。可是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你可是答应我要保护虞儿的安危。”话出口。夜奴便觉得气氛有些凝结了起來。他的唇也安份了不少。心里的失落感居然战胜惆怅。 “你是害怕我对她下手?” 夜奴但笑不语。沉默就已经回答了他。 “不是我要打算对她下手。是她自愿卷入这场纷争的。” “是因为我。”夜奴知道纪江还是绝对不会欺骗她的。一想到虞儿是为了她而冒险。夜奴的心就不由地揪疼了起來。她双手紧紧地抓住纪江还的手腕“你。。你不可以答应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是无法释怀的。” “她爱上楚瀚泽了。”他捧着夜奴的脸颊。轻啄了夜奴的嘴唇。只有这样他才有办法让夜奴冷静地听完他的话。“楚瀚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我想你也察觉出楚瀚泽那日突然驾临骠骑将军府时。看你的眼神都尤为不同的。” “我知道。”对于这些。夜奴早就察觉出了。 “这是她的意愿。你该让她放手去做。”纪江还劝说地道。可是这样的话在夜奴的耳朵里彻底地改变了原來的意思。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夜奴弹跳起來。虞儿是否安全。他完全沒有顾虑到她。为了哄骗她点头。他居然借題发挥。她猛地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道,“除非我亲耳所听。否则我绝对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你质疑我。”这句话让纪江还大受打击。 夜奴反问道:“难道不是吗?”面对关于柳姿虞与柳展骑的问題。夜奴就失去了以往敏锐地判断力。她倒退了一步。躲开了纪江还伸出來的手。又道。“我终究无法改变仇恨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不是这样子的。”纪江还站起身子急于解释。夜奴伤心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她误会了。可是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吗?至少他选择了和她在一起。而柳姿虞就是他的小姨子。就算她不提。他也会保证她的安危的。 “你站住。”夜奴情绪激动地挥动着双手。 “我说过这是她的选择。我沒有逼迫她。是她擅自主张地与楚瀚泽合作。我不过是助她一臂之力而已。早日除去胡贵妃对我们來说就能减轻些痛苦。”对于夜奴这样不谅解的样子。纪江还心中也不由地起了一团火。 “合作。这么说的话。只要你不答应。虞儿就是安全的。”夜奴冷静下來。她天真地问着纪江还。要是平常的夜奴。只要看见纪江还为难的样子。她就该明白答案了。 “不可能。”纪江还的回答。让夜奴的希望破碎了。 “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愿意放弃这大好的时机。”夜奴冷道。眼神就此阴沉了不少。纪江还在她的眼里恐怕是扮演着两种角色。一种是情人。另一种是无情无欲的乾坤阁阁主。她随时把他当做纪江还。任性地耍脾气。也可能是神秘的阁主。恭敬而疏远地答话。 “十皇子。胡贵妃早就打算撮合她们。好拉拢骠骑将军的势力。这些你是知道的。”他提高声音。 “你什么意思?” “将计就计。她居然对胡贵妃的话言听计从。为的就是迷惑十皇子。从而找到胡贵妃的弱点。她早就深陷危险之中了。”原本打算心平气和地告诉夜奴这一切。现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你说什么?是楚瀚泽指使的吗?”柳姿虞涉世未深。这样深谋远虑的计划是不可能想出來的。夜奴忽然想起她曾经给了柳姿颜半张面具。难道是那张面具让他们破镜重圆的。“我要去找楚瀚泽说清楚。” “你给我站住。”纪江还拉扯着夜奴的手腕。“去了。你能做什么了?” “至少我可以代替她面对这一切。”夜奴这才想起她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位柳姿颜了。手指轻轻地抚摸上被面具覆盖住的左脸。她这才发现。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要是纪江还告诉她都是实情。柳姿虞是不会轻易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放弃所有的事情。· 第142章 巧意安排化冰霜 夜奴有些自嘲地往后面踉跄了两步。[]抵挡在背脊上的不是如期而來的冰冷冷柱子。是一双手。温柔的手。此时的夜奴是无力的。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地看着纪江还。自嘲地发笑道:“我代替不了她了是吗?”尽管忽略掉份伤。但是夜奴的心依旧是会痛的。 纪江还手臂有力地将夜奴拉进他的怀里。“虽然很危险。但是保护她。我义不容辞。”沉稳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夜奴含着泪花笑出了声。 “咳咳……” 夜奴的视线被突如其來地咳嗽声吸引住了。是庄悫。在他的眼睛里。夜奴看见的是笑意。这时。她似乎感觉到庄悫对纪江还的兄弟轻易不是用言语可以说得清的。他重视功名利禄。兄弟情义在他的心里其实更重要。想必她与纪江还和好如初也是他巧意安排的吧! “我知道现在出现的不是时候。可是我必须出现。因为时间是不等人的。”庄悫识相地解释道。“柳姿虞所谓的合作。是答应还是否决呢?” 看來他主要地打搅他们。是等不及來要答案的吧!夜奴不是不讲理的人。[.超多好看小说]答应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乾坤阁必须与太子爷楚瀚泽合作。那么她们的底细将会全部暴露。在这之前。夜奴必须问纪江还一句话。她从纪江还的怀里退离开來。郑重其事地问道:“仇恨对你來说很重要。不报仇的话。那么你就有可能冠上不孝的罪名。那么皇位呢?要还是不要?不许欺骗我。”夜奴知道这样的问題很为难他。可是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題的。她要试着接受。他要试着面对。 “这很重要吗?”庄悫率先站出声來。他替纪江还解决这为难的问題。 夜奴注视着庄悫。她低头笑了笑。“要的话。那么日后楚瀚泽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算我们这次与他合作。也不能对他完全的掉以轻心。除非他说出他对皇位无意。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的话。夜奴会更加的苦恼。毕竟楚瀚泽是虞儿心上人。她绝对是不可以伤害楚瀚泽的。 纪江还沒有正面回答夜奴。他扳回夜奴的肩膀。“要不要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吗?若是楚瀚泽登基为帝。那么对于我们这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自古君王。那个手里不是沾满手足的鲜血的。” “就算他对你无情。你也不可以无意。”夜奴脱口而出。转头之间。她仿佛听见屋檐上破碎的瓦砾声。看來庄府已经是布满了李德息的眼线。她必须按兵不动。必须有十层的把握后才可以惊动暗自潜伏在屋檐上窥探他们一举一动的小贼。毕竟今日的谈话内容关乎日后的行动。 夜奴默不作声地按住纪江还的手背。示意他不可以打草惊蛇。 “先吃些小点心吧!”沈融融捧着栗子糕慢步地走进客厅内。她眼神扫过他们这些面容过于警惕的脸。不由地会意了下來。轻手轻脚地绕过她们身旁。将糕点端放置桌面上。 引蛇出洞。是沈融融最拿手的。夜奴亲眼地瞧见她把一滴似水非水的晶莹物体像是投掷飞镖般往屋顶射去。她暗暗地猜想那或许是蛊毒。只因为那夜沈融融将百里凇玉的身份告诉她。她就开始怀疑沈融融的身份了。 “哎哟。。” 重物沿着屋顶滚落下來。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狼狈不堪地倒在积满雨水的地上。他看似痛苦地呻吟出声。 夜奴想要是留着活口的话。这对他们的用处是有益无害。可是纪江还却攥住夜奴的手。他会意地道:“就在他行踪暴露之时。就注定无法活命了。有人誓死效忠我们。同样也有人对李德息忠心耿耿。”果真。夜奴发现夜行衣的男子已经停止了呻吟。在一番痛苦的折磨下。他双手酥软地落地。 “庄府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沈融融镇定自若地凝视着尸体。比起夜奴的冷静。她似乎更胜一筹。“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那只会让我觉得浑身发毛。”她娇媚的笑容地迎上庄悫深邃的眼。 “你是谁?”这个问題夜奴不能不问。 沈融融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她还是平静了下來。刻意地装傻道:“我是谁?呵呵……夜奴。我是沈融融。庄悫的妻子。这件事情。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是吗?何必多此一问。”她依偎进庄悫的怀里。彼此的眼里都带着秘密的色彩。 “不。。”夜奴十分肯定地否决了沈融融的话。“蛊毒是原于苗族。你若是真的只是庄悫的妻子那么简单的话。那么你何以有如此绝技。更重要的是。对于百里凇玉是蒙古巫师托娅的身份。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我的过去早在答应成为夫君的妻子时。就已经被抹灭掉了。”沈融融眼里和心里只有庄悫一人的存在。她似乎沒有打算就此回答夜奴的话。她移动视线落在纪江还的面上。保证道。“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何以见得?”纪江还相信沈融融。可是他也不可以因为相信。而放过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庄悫按住沈融融的手背。示意她离去。 “夫君。我……”沈融融不想就此离去。她看见庄悫警告的目光。她不得不转身离去。看來沈融融的弱点就是庄悫。 庄悫看着沈融融渐渐离去的背影。这才面对着夜奴与纪江还。以他对纪江还的了解。他今日必须有所交代了。“百里凇玉是蒙古瓦剌的女儿。融儿则是蒙古瓦剌的徒弟。具体來说。百里凇玉与融儿是师妹。融儿曾经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只是我的妻子。” 庄悫话中对沈融融的捍卫之意。夜奴可以感觉的出來。她不禁地抬头凝视着纪江还严肃的神情。她总是感觉她与纪江还的情感是沒有明天的。患得患失。使得她慢慢的开始胡思乱想起來。· 第143章 细雨柔情局势变 [.超多好看小说]|i^|i^ “报.” 细雨中朦胧的身影匆匆忙忙地小跑到这里.依这装扮是庄府的仆人准沒错.庄府的仆人都是经过严厉的赛选.想必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让他如此慌张.途经躺在地上的尸体时.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垮了过去.仿佛阻碍他的不过是一块石头.夜奴暗自地佩服庄悫的做事方式. “发生了什么事情?”庄悫上前两步. 仆人跪倒在庄悫的脚跟前.恭敬地禀报道:“门外來了位陌生男子.他吩咐过要将这帕子交给柳姑娘.”他双手捧上.漆黑的帕子上绣着三朵精致的红梅. 是他.夜奴接过帕子.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三朵红梅.看來胡贵妃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开始行动了.她当即开口吩咐道:“马上让他进來.” 夜奴回过头.她接收到纪江还与庄悫迷惑的眼神.夜奴方才解释道,“他是乾坤阁的属下.我让他易容后.潜伏在胡贵妃的身边.监视胡贵妃的一举一动.”夜奴不打算将她威胁王氏的事情告诉他们.谁都可以看见她的无情无义.唯独纪江还不行.她希望她在他的眼睛里是完美的.而不是有缺陷的. “是.”仆人转身离去. 夜奴看着仆人在细雨中放小的背影.随即问道:“他可靠吗?” “这些可以在庄府出入自由的仆人都是签下生死契约的.所以他们是不敢造次的.你大可放心.”庄悫缓缓地走向太师椅旁坐下.他拿起一块雪白的栗子糕浅浅地品尝着.嘴角莞尔地勾起. 夜奴将庄悫脸部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其实庄悫是爱着沈融融的.她若是男儿身.也定然会喜欢上沈融融这类的奇女子的.夜奴低头浅笑地刹那间.瞥见纪江还依旧停留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她迎上去.主动地牵起他的手.充满歉意地道.“我知道你不高兴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可是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來龙去脉.希望你能够体谅我好吗?”夜奴放软了嗓音. 他脸部刚毅的线条最终得以软化.反握住夜奴的手.“我可以不问.但是要是遇到危险的事情.绝对不可以一人冒然的行事.待日辰情绪稳定下來.我就命令他來助你一臂之力.” “不可以.”夜奴指腹按住他柔软的唇瓣.“乾坤阁里还有百里凇玉.她是蒙古巫师托娅.要是她用蛊毒迷惑了乾坤阁里的属下.怎么办呢?所以日辰必须留在乾坤阁里看守着.”她见纪江还不语.提起的心便放下了. 身着黑色袍子的男子跪倒在夜奴与纪江还的面前.他手里沒有任何避雨的雨具.从身上渗透出來的雨水沾湿了原本干燥的地板.他脱掉头顶上的帽子.露出的是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属下.参见左护法.” 在乾坤阁属下的眼里.他们不跪天不跪地.唯独跪的只有自己的主子.他现在身份是纪江还.而身为属下的他自然认不出眼前相貌堂堂的男子会是他的阁主. “起來吧!”夜奴虚扶了他一把.让他易容成王氏侄子的样子.看來这选择沒有错的.她满意地咧开嘴角.责备加询问地道.“怎么连下雨都不躲避下呢?是不是胡贵妃那里有什么动静了?” “皇帝的病有所好转.胡贵妃这次下手的对象好像是皇帝……” “什么?”夜奴吃惊地捂住嘴唇.原本以为胡贵妃将庄府视为眼中钉.可是他的目标却突然转向皇帝.难道他们这么做是想谋权篡位.乘机修改遗诏不成?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夜奴平息了心中的诧异.挥了挥手.“继续说下去.” “胡贵妃打算让柳姿虞与十皇子一个月后成婚.” “沒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吧!记住了.千万不要让胡贵妃等人对你出了疑心.”夜奴不放心地叮咛道.这么说的话.他们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來布局了.“看來胡贵妃打算害死皇帝.造份假遗诏.胡贵妃以为虞儿要是嫁给了十皇子.那么爹就会撇开先前的诚见.助她一臂之力.就算朝廷有诸多的官员不满.但是凭爹在朝廷中的威望.只要他承认了十皇子这位皇帝.那么胡贵妃与李德息就可以坐稳泰山.十皇子就会成为她们操纵江山的傀儡.” “好精密的布局.她们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庄悫不知是夸是贬地道.“不过一山还比一山高.既然我们识破了胡贵妃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趁着十皇子大婚之夜.防备最为松懈之际.攻打进皇宫.杀她们措手不及.” 夜奴觉得事情沒有那么简单.胡贵妃绝对不会轻易地冒险.她仰起脸颊.盯着纪江还沉思的脸颊.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他笑睨了夜奴一眼.朝着庄悫道:“既然胡贵妃要对皇帝下手.那么她们必定会找个替死鬼.你说这个替死鬼谁最适合?” 夜奴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是幽冥王对吗?” 纪江还继而道:“具体來说是假扮神医的幽冥王.以幽冥王自保的能力.他自然有办法安然无恙地逃离皇宫.”他顿了顿.“幽冥王逃脱了.她自然而然地会把这罪责推卸到推荐幽冥王入宫的柳展骑身上.柳展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想必她对柳展骑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柳展骑绝对不会助纣为虐的.柳展骑对她有益.但是对她更是有害的.既然得不到柳展骑的帮助.那么就毁掉柳展骑.以免他成为她最大的祸害.” “可是胡贵妃怎么知道幽冥王必定会逃脱地掉呢!”夜奴不解. “就算幽冥王被擒住了.那么柳展骑也难辞其过.毕竟幽冥王是柳展骑推荐的神医.若是柳展骑指使幽冥王毒害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不过是第二种推断.”纪江还叹了口气.“重要的是柳展骑的一句话.不是吗?” 第144章 江山美人不兼得 (.好看的小说)|i^|i^ “以第二种推断.胡贵妃要十皇子娶得柳姿虞.其实是她担心柳姿虞知晓全部事情.嫁给十皇子后.就算柳展骑是被诬陷.被困在牢笼里的柳姿虞也无人替他伸冤.”若是沒有柳姿颜的存在.那么这样的结局堪称是天衣无缝.庄悫不得不佩服胡贵妃的机智过人. “不行.我要阻止这件事情.要是十皇子与虞儿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那么只怕虞儿名声这辈子都毁了.”名声对于夜奴來说可有可无.但是对柳姿虞來说却至关重要.毕竟她是千金小姐.承受不了这样的谣言蜚语带來的伤害.夜奴无比恳切地道.“我希望这次你能够听我的.” 明知纪江还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允若于她的.而她却还是抱着一丝说动的希望等待着他的回应.夜奴痴痴一笑.“我早该知道答案了.只怪我痴得太傻了.”这才发现.她在纪江还的心里居然连说话的份量都沒有.她可以站在他的立场來理解他.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地体谅她一点呢! “夜奴.我……”他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了夜奴的右手. “放手吧!”夜奴再次心灰意冷地甩开他的手.恐怕这次再也沒有回头的机会了.与其对方在一起是痛苦.倒不如放手吧!起码可以记得对方最初的美好不是吗? “难得胡贵妃按捺不住了.这是对我们來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可是夜奴知道.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名利.仇恨不过是让他夺回皇位的借口而已. 夜奴恨透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她哽咽道:“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你还不明白而已.所以我让你放手.放过我吧!但是我还是会义无返顾地协助你得到你想要的皇位.”夜奴可以感觉背后的他散发出的冷意.可是她何尝不是真正地心灰意冷呢!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庄悫无从插手.他已经从纪江还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自然地就该离开这里了. “慢着.”夜奴开口挽留住庄悫.“李德息其实..他其实是假太监.”她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他们而言是不是有用的.但至少她说过了.夜奴怅然若失地踱步.对于身后庄悫与纪江还的叫喊声全然不作答. 六日过去了.夜奴选择了回避.至少这样的话.她可以避开纪江还的残忍.同时也可以减少些良心地谴责. “你打算在这里躲多久呢!这里毕竟是皇宫.有着诸多的不方便.”柳姿虞上前.静静地陪伴着望着天空的夜奴.“他很担心你.” “可是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夜奴喃喃地望着星空.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他的事情.”柳姿虞与那位神秘的阁主撇清关系.也只有这样才能他们恢复如初.她轻叹了口气.摊开手臂.舒展着筋骨.“其实名声对我來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他不会在意.” “他..”夜奴呲之以鼻地轻笑出声.“他要是真的那么在乎你的话.就不该让你身入险境.就不该让你做出如此牺牲.你还是我那位天真无邪、本性纯良的孪生妹妹吗?”这样乐观的柳姿虞让夜奴庆幸.可是夜奴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的天真无邪被这样的乐观消磨得干干净净. “你是在说我吗?”楚瀚泽悄无声息地來到柳姿虞与夜奴的身后. 夜奴回过头.瞧见他一脸的笑意.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她突然抡起拳头狠狠地将打在楚瀚泽左脸颊上.楚瀚泽倒退了两步.嘴角笑意依旧.可是柳姿虞已经受不了了.她担忧地抚摸着楚瀚泽的左脸颊.询问道:“你还好吗?有沒有伤到哪里呢!” “我沒事.”他将柳姿虞护在身后.声明道.“这是我和夜奴的事情.她三番四次地帮助我.而我既然恩将仇报地利用她的妹妹來对胡贵妃施展报复.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我居然不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明明发现了不对劲.却还是选择了忽视.” “虞儿.你让开.”夜奴出声命令道.“这是他欠我的.也是他该承受的.” 柳姿虞沒有依言地推开.反而护住楚瀚泽.向夜奴求情道:“这不能怪罪他.是我们隐瞒了他.要是她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利用我了.现在他也算是迷途知返.只可惜已经回不來头了.所以只能一直这样地错下去.” 柳姿虞这样地为楚瀚泽说情.夜奴不是沒有感觉.只是她不想在被这种感觉牵着鼻子走了.夜奴跨上去一步.大腿就被柳姿虞牢牢地抱着了.“放开.”她冷声道. “这里是皇宫.他是太子.你不可以动他.”她对楚瀚泽的保护之意似乎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对于夜奴的感情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虽然这么说.可是夜奴沒有打算伤害楚瀚泽.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楚瀚泽.若是你对虞儿还存有一丝愧疚之意的话.就拿出诚意了.我不过是打你一拳.你就受不起了吗?”夜奴冷哼道. “虞儿.让开.”楚瀚泽强制地让柳姿虞脱离开夜奴的大腿. “不可以.”柳姿虞拼命地摇头.“这样的关键时刻.你不能受伤的.” 楚瀚泽笑着轻啄了柳姿颜嫣红的嘴唇.“她是你的孪生姐姐.她比任何人关心你、爱你.所以她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他自信满满地站起身子.面对夜奴的依旧是笑意. 夜奴发问道:“你爱她是吗?” “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很好.”夜奴满意地靠近他.“我不会打你了.以免这傻丫头再为你担心了.不过你的爱到底有多深.我还沒测试出來呢!如果我说江山和美人只能任选其一的话.你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还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呢?”夜奴知道这样的问題很难回答.可是为了柳姿虞不受到同样的伤害.她必须要楚瀚泽明明确确地回答她.而且是出自内心. 第145章 心无旁骛奈何去 |i^|i^ “江山、美人.哈哈……果然是一道难題.”楚瀚泽仰首长笑.适才的玩世不恭早就荡然全无了. 夜奴看得出他眼里的为难.江山素來以长者继承.他不过是二皇子.虽然已经贵为太子了.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了.不过是多给你一份希望而已.真正胜利是在后头呢!夜奴凝目问向柳姿虞.“你知道乾坤阁的阁主是谁吗?只是因为我与他关系匪浅.所以你就打算让堂堂的太子爷与他合作吗?” “无论他是谁.至少他们志同道合不是吗?” 柳姿虞的反驳无疑是惹怒了夜奴.夜奴嘴角搁着浅浅的笑容.“志同道合是吗?楚瀚泽对付胡贵妃是完完全全不受制于人.好安心地登上皇位.而阁主又何尝不是呢!他比他更加适合这个皇位.”她蓦地伸手指着楚瀚泽.“这皇位原原本本就是属于阁主的.”虽然沒有明确地说出.夜奴想.若是楚瀚泽还记得话.应该很快地就猜中她口中所谓的乾坤阁的阁主身份了. “他是太子爷.”柳姿虞显得有些气弱. 傻丫头.她可是为了她好.才这样逼迫楚瀚泽做出选择的.她心里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伤心柳姿虞的不谅解.夜奴深吸了口.调解了下情绪.“虞儿.若是我与楚瀚泽注定只能做敌人.你会怎么办呢?” “我..我不知道.”她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 “你必须知道.必须想好怎么做.”夜奴不顾楚瀚泽的阻拦.她蹲下身子扣住柳姿虞不断颤抖的肩膀.手掌怜惜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低声道.“我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我..啊!”她捂住脑袋惊叫出声.颤栗的身子告诉夜奴不可以再逼迫她了.否则的话.她会承受不了的. “够了.”楚瀚泽突然将夜奴从柳姿虞身旁推开.“你不该这样咄咄逼人.这样的话.只会将她逼疯的.”他将虞儿揽进怀里.低低地哄道.“沒事了.要是真的发生了.我绝对不会让你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 夜奴吃痛地跌倒在地上.听着楚瀚泽对柳姿虞的承若.她不信楚瀚泽的承若.他要是真的对皇位毫不留恋的话.那么他刚才就不会犹豫了那么久.夜奴拍干净沾在裙褥上的灰尘.她站起身子将楚瀚泽拉开.“她是我的妹妹.我有权利保护她.所以我希望在你还沒有想清楚之前.不许來见虞儿.更不许信誓坦坦地承若些什么有的沒的.”夜奴搀扶起柳姿虞的手肘. 柳姿虞一把甩开夜奴的手.她不断地倒退着步伐.“为什么要破坏掉这些美好的感觉呢?若是为了我好的话.那就不必了.” 夜奴知道她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沒再强行地搀扶住她.“我希望你能够抛开个人的情感好好地想清楚.索大哥已经被送到太仆寺做最低等的仆人.我不希望你再有如何的事情.” “索大哥被送进太仆寺.怎么可能呢!”她看似震惊地望向楚瀚泽. “虞儿.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楚瀚泽欺骗了柳姿虞.而柳姿虞居然毫无疑心地相信索叔扬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府去了. 柳姿虞失魂若魄地幽幽质问道:“是不想我担心还是你无能为力呢!” “对不起……可是我已经尽力了.” “你不该这样子地欺骗我.我可以选择相信你一次.可是我绝对无法相信你第二次的.”她掉头地就奔跑进房间了. 夜奴挡住楚瀚泽的去路.“你该让她静一静.” “收起你的好心吧!要不是你.我与虞儿之间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楚瀚泽的表情恐怖得吓人.夜奴知道他恨不得杀了她. 夜奴沒想到楚瀚泽居然隐瞒了柳姿虞关于索叔扬的状况.她只是让柳姿虞做好日后即将受到伤害的准备.沒想到却因为她的无心之失.害的他们如今这般残状.夜奴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子.可是她是我妹妹.有些事情我不能明知道会发生而不去挽救.” “她是你妹妹沒错.可是又是谁害得她被关在乾坤阁幽禁了一年呢!”楚瀚泽都知道了.沒想到.他们全部都玩弄在夜奴的鼓掌之中.柳姿虞劝他息事宁人.可是他息事宁人了.她为何还是无端地出來搅合他与柳姿虞之间的感情呢! “是我.可是要是知道她是我的孪生妹妹的话.我就不会对她下手的.” “你什么意思?” “十年前.我被乾坤阁的阁主所救.可是我却丧失了记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恢复了记忆.”夜奴说得平淡无奇.她刻意地隐藏住在这些年里的辛酸.因为她不需要他人的同情.“我还是一句话.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 夜奴转过身子.又道:“忘记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无法假装成宫女待在着宫里这么多些日子了.”顶着背后犀利的目光.这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夜奴想他肯定懊恼极了.她抚摸着左脸颊上的烧伤.宫里的人往往都是势利眼.像她这样毁容的人只会让别人可以地忽略掉. “为什么你什么都隐瞒着我?” 一进门.柳姿虞突如其來地将夜奴拉扯在桌子上坐下.现在看來.她脸色好多了.夜奴也安心了不少. “回答我.我不想成为被愚弄的傻子.”柳姿虞激动地吼出声. 夜奴笑颜以对地道:“我只是不想你承受发生在我身上的痛苦.虞儿.你先冷静地听我说完好吗?”她小心翼翼地安抚道.见柳姿虞点头答应.这才放心地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他们志同道合.皇位则会使他们反目成仇.你、我各站一方.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太为难.” “……” “要是楚瀚泽成为了皇帝.你可想过你自己吗?”夜奴知道依柳姿虞这样的性子.决定帮助楚瀚泽定然会全心全意的.可是她不想柳姿虞到最后换來的是楚瀚泽的移情别恋. 第146章 情根深重敌权利 [.超多好看小说]_!~;|i^ “你让我好好静一静.”柳姿虞手掌按着桌面.眼神突然沉静了下來. 夜奴点了点头.如今.夜奴只怕的是柳姿虞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但看她现在这样子.夜奴发现她沒有.夜奴站起身子.拿起剪刀走向烛台旁.微微地剪掉些灯芯.“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就出宫.”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身后沒有任何声响.夜奴笑着绕过屏风.她侧躺在床榻上着衣而眠. 不知睡了多久.待夜奴睁开双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她习惯性地伸手为柳姿虞掖了掖被子.可是触碰到的却是一堵僵硬的胸膛.夜奴瞪大双眼伸手支持起半身身子.是纪江还.他是怎么來到皇宫的呢!夜奴努力地迫使自己镇定下來.抬起眼帘.对上的却是一颗明亮的星眸.隐隐约约之中带着笑意.她吞了吞口水.“你..你是怎么來找到这里的.虞儿呢?”她四处张望去. “想找到你还不简单.”他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在夜奴耳畔吹气起.声音嘶哑带着丝丝的蛊惑性.“虞儿说.今晚将这间房间让给我们.我们不该辜负她的好意.”他倏然地趁着夜奴毫无防备将她压倒在他身下. 夜奴闭上眼眸躲开他欺上了的唇瓣.“这里是皇宫.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她的声音中带着疏离之意. “这里也是我们将來的家.”他直言不讳地提醒着夜奴. 夜奴睁开眼睛.他阴鸷的眼眸让她害怕地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他的眼眸明显的起了变化.夜奴被困在他结实的手臂之中.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她扭侧开双脸.补充道:“这是你的家.而不是我的家.” 他捏住夜奴的下巴.毫不怜惜地将她的脸颊扭转过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除了这里之外.你还想去哪里呢!”他放软声音.“我知道你在气我沒有为你着想.但是往往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你又怎么能够去强求它事事顺心.” 他在压抑心中的怒气.吃痛地下巴使得夜奴脸部的表情扭曲了起來.她紧咬着下唇不语地闭上眼睛.夜奴感觉到他捏住她下巴的双手放松了些.密密麻麻的吻如细雨般落在夜奴的脸颊上.她咬紧牙关不想让他就此得逞. “张开嘴巴.”他命令着.原本的温柔霎时幻化成粗暴. “啊……”耳垂撕咬的疼痛迫使夜奴吃痛地惊呼出声.他的唇当即堵住夜奴的红唇.滑润的舌头轻巧地挑逗着她身上的每个细胞.她的反抗却惹來他更加疯狂地洗礼.衣料撕裂开的刺耳声音让她身子变得更加的僵硬. “颜儿……” 细细地低语声在夜奴的耳旁展开.她浑身颤栗地迎上他的激狂.在一阵火热地缠绵后.夜奴疲惫地躺在他的怀里. “颜儿.不要离开我.”他将夜奴楼的更紧了. 他是不害怕吗?夜奴感觉到他的害怕.她反抱住他.恐怕这次她不能如期地做出承若了.遍体鳞伤的她再也无法承受如何的伤痛了.对于皇位他势在必得.恕她心胸狭隘.无法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他. 紧贴在他胸膛上的柔软.让他有了反应.他身上挑起夜奴纤巧的下巴.温柔地含着她的红唇.适才的粗暴荡然全无.眼眸紧紧地锁住她脸上每个表情的变化.嘴角溢出话语.“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颜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法让其他的女人代替了.你将会是未來的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则是你的本份.” “我……”夜奴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她能说不吗?平凡在他们这些经过风雨的人眼里是那么的难得.不能将心事都写在脸上.她勉强地展露笑容.“我是皇后.可是我不是你的唯一.” “你在吃醋吗?”他低笑地将夜奴抱得更紧了. “一个月后.会是这样的局面呢!” “你在忧心什么?”他正色地钳制住夜奴的双肩.看清沾在她眼角的泪花.不悦地皱起眉头.“我说过.我保证柳姿虞与柳展骑的性命无忧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他语气明显的有些恼怒. 他脸颊上愠色在夜奴的眼底展露无遗.夜奴勉强地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故作高兴地道:“我..我是高兴.为你高兴啊!” “是吗?”他似乎想在夜奴脸上看出些什么端疑.不知是夜奴伪装得太好.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夜奴在忧心些什么.“但愿你沒有隐瞒我什么.”他旋转坐起身子.将夜奴拉扯起身躺在他的怀里.他手指轻轻地抚过我雪白背部上的淤痕.“我有沒有弄疼你?” 夜奴摇了摇头.听着他胸膛上砰砰的心跳声.一想到她可能与他只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夜奴心里就有着有千千万万的不舍得.可是这种不舍只不过是会毁掉他们脑海里的美好.夜奴试探性地开口道:“若是我要求你这辈子之爱我一人.只拥有我一人.你会答应我吗?” “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他唯一可以允若的就只有这个.这次行动.他联系了王丞相.他答应帮助他联合朝廷中的官员一起推翻太子爷楚瀚泽.拥立他为帝.不过条件是让他的女儿成为贵妃.尽管他这次不答应.日后成为帝王.这样的情况也会层出不穷的. 夜奴自嘲地一笑.“也对.王丞相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这丑八怪怎么能与她较劲了.”她推开他的怀抱.不顾自己现在还赤身luoti地掀开被褥踏下床榻.可是脚还沒落地.就被他重新地拉进怀里. “颜儿.别让我为难.”他蹙眉道.粗糙的手掌在夜奴的脸颊上游移. 夜奴深深地吐纳了口气.她不是敢爱敢恨吗?怎么会落到如今的这般田地.既然决定放下了.那么心为什么还会在意其他的女子与他同床共枕呢!夜奴咬牙怔怔地望着他俊美无涛地脸颊.喧誓道:“我不稀罕皇后的位置.在你还未册立她为妃时.我依旧是你的女人.”她眼里的幽怨似乎感染到了心灵.也似乎把他惊吓住了. 第147章 春潮秋水何处流 “你可以不做皇后。但是你不可以轻易地离开我。”纪江还松开了夜奴。放由着夜奴自由行动。可是这话却在警告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夜奴在纪江还灼灼的视线内如同行尸走肉般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穿上。而最后一件黑色的纱衣破裂成两段。已经无法穿着了。她來到屏风旁。伸手拿起柳姿虞的搁在这里的白色芙蓉衣裙从容地换下。沉默了许久。侧首轻言道:“我被你掌控了十几年。难道你就沒有丝毫的内疚吗?”她步伐微滞。 “你要去哪里?”他喊住夜奴。 夜奴目光透过窗缝。天色渐渐已经渐渐地泛白。昨夜激烈的缠绵。腿间隐隐的酥麻感。或许这次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最为密切的**交缠。冷道:“时间不多了。你答应了虞儿与楚瀚泽合作。可是我沒有。如果我有办法在十皇子与虞儿大婚前除去胡贵妃和李德息的话。那么对于虞儿的流言飞语或许会稍微地浅些。”她拉开房门。扑进门的新鲜空气使夜奴清醒了不少。手紧紧地拽住挂在腰带上的腰牌。她之所以可以出入自由。那该感谢楚瀚泽送给她的腰牌。 将房间让给夜奴与纪江还的柳姿虞徐徐地回到房里。令她震惊的是坐在屋内的不是夜奴与那所谓的乾坤阁的阁主。而是楚瀚泽。他紧抿着刚毅的嘴唇。眉宇间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愁云覆盖住了。她踏进房间。本想不理会楚瀚泽莫名其妙的怒气。可是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攥住。“说。昨夜谁來过这里?”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实在是让柳姿虞无法忍受。她转过脸颊。“你不觉得你该像我道歉吗?” “道歉是吗?”楚瀚泽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站起身子连拉带推地将柳姿虞丢下床榻之上。沉声质问道。“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乱了分寸。可是现在。你却瞒着我和另外的男人上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由分说地抓起地板上那件被撕碎的黑纱衣。 柳姿虞盯着凌乱不已的床榻。她昨夜是把房间让给……难道他们……柳姿虞不敢想象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知道这件绝对要隐瞒住。毕竟日后柳姿颜是要回府的。她吃痛欲站起來。可是左脚腕的疼痛感告诉她。她的左脚腕扭伤了。柳姿虞抬起脸颊。倔强地道:“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超多好看小说]呵呵……是你问心无愧还是你沒脸说呢!”楚瀚泽身上温文儒雅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失控地拽起柳姿虞纤细的手臂。眼中怒火中烧。“是谁碰了你?十弟吗?我要去杀了他。”他转身跨出一步。 柳姿虞紧紧地抱着楚瀚泽的双腿。她知道她若是不阻拦住他的话。他很可能做出有违理智的事情。那么他的太子爷地位就提早结束了。“拜托你冷静些好吗?他沒有伤我半分毫毛。是你误会了。”她急急地脱口而出。 楚瀚泽冷静了下來。“你为什么不解释呢?”这是他唯一不能理解的地方。 “事关我姐姐。所以我不能说。也请你体谅我不能说的原因好吗?”她松开抱着楚瀚泽的手臂。很不确定地道。“你。。你其实很在乎我是吗?之所以隐瞒索大哥的事情。其实是不想我担心是吗?你这傻瓜。要是你适才冲出去了十皇子发生了争执。你的太子爷之位就会不保。如了胡贵妃所愿。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她挂在眼角的泪珠潸然而行。幽幽地哭泣起來。她确实是被楚瀚泽的怒气给吓到了。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他在柳姿虞的身旁蹲下。尽自己可能地安抚着她惊吓过度的情绪。 “既然这样子不相信我。那么你大可以走啊!”柳姿虞赌气似地推了楚瀚泽的胸膛一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却看到楚瀚泽故意跌倒在地的狼狈样子。她掩嘴破涕而笑。 “不生气了。”他干脆坐在地板上。凝视着柳姿虞泛红的泪颜。 “谁。。谁生你的气呀!”柳姿虞脸红直窜到耳根。在楚瀚泽赤、裸、裸的直视下。她羞涩地侧过脸颊。“不过我可不会这样轻易地饶过你。除非你拿出你的诚意來。” “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他说得太急。完完全全中了柳姿虞的计。 柳姿虞故打哼哼地思考起來。她率性地缠住楚瀚泽的手臂。瞧着楚瀚泽脸部不自然的神情。这次的误会让她发现他其实是在乎她的。柳姿颜的顾虑完完全全是错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楚瀚泽是她的楚瀚泽。而不是乾坤阁的阁主。 “想好了沒有。”他笑意正浓。挑眉斜睨着柳姿虞沉思的脸颊。她嘴角微挑。脸颊十足味的可爱。只是挂在眼角的泪珠太过刺眼了些。他伸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原本沉浸在思考中的柳姿虞被楚瀚泽突如其來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楚瀚泽。那眼、那眉、那嘴……都是那么的温柔。几乎让她移不开视线。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奇怪。心跳慢慢地加快。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欲低垂下脸颊。下颚却被他勾起。 楚瀚泽被柳姿虞娇羞的清丽容颜弄得情不自禁地吻住柳姿虞嫣红的嘴唇。她生涩的反应落在他的眼底。令他更加窃喜地将她揽进怀里。随着轻轻地磨蹭转化为深吻。他该感谢这次的误会。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初尝佳人的味道呢! “我……”柳姿虞羞涩地将脸颊埋进楚瀚泽的胸膛内。嘴唇残留着他的温度。仿佛这道吻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化整为零了。 “你们……” 突如其來的嗓音弄得他们尴尬不已地分开。可是令他们震惊的是看见他们如此亲密的行为不是别人。正是十皇子。 “十皇子。不……”柳姿虞起身欲解释清楚。· 第148章 深谋远虑十皇子 楚瀚泽将她重新拉扯进怀里。(.好看的小说)他霸道地将她困在双臂当中。柔柔地道:“虞儿。就像你姐姐所说。我若是爱你。就不该把你推向万劫不复的当中。现在。我更加确定我们之间的感情了。所以我绝对无法让你待在其他的男人身旁。” “可是……” “沒有可是。一切交给我处理吧!”他突然的对柳姿虞呵护不已。 柳姿虞怔愣住了。楚瀚泽发冷的手掌心紧握住她的手。她一颗狂跳不止的心就这样被安抚了下來。 楚瀚泽扬起嘴角。带着柳姿虞來到十皇子的身旁。“十弟。别怪二哥对你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千不该万不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为胡贵妃掌控江山的傀儡。” 眼眸渐沉。十皇子捏住袍子的一角。他看着柳姿虞。面色是如此的苍白。她不由地为他担心起來。她自认为不是铁石心肠的女人。这些日子十皇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都铭记于心。 十皇子突然温和地笑了起來。捏住袍子的手缓缓地松开。像是在做一个较为慎重的决定。“虞儿、二哥。其实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并非天之愚钝。只是不甘这样活在胡贵妃的魔爪下。为了让她自动放弃我。我才刻意地装傻卖愣。沒想到事与愿违。她非但沒有放过我。还……”他摇头轻叹。“大哥被害。二哥对我又处处地提防。其他的皇子则是对我避而远之。眼中的鄙夷之色。瞑目了然。在这皇宫内我若不假意地归顺胡贵妃。那么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哪有我的立足之地呢!” “这可是真心话?”对于十皇子的这番言语。楚瀚泽似乎对十皇子有了更深了了解。他试探地道。“那么要是本太子需要你的鼎力相助除去胡贵妃的话。你可是愿意冒这份险?”促狭的眼眸犀利地锁住十皇子为难的神色。 “帮。为何不帮?”十皇子大声地笑出声。 “胡贵妃虽然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也是你的养母。你……当真狠得下心肠吗?还是你另有打算呢?”柳姿虞趁着他们沉默之时问出了口。十皇子眼眶积满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显然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崩溃。 十皇子摇摇晃晃地站在。喃喃地念道:“她是我养母。可是她也是我的仇人。二哥。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不是吗?”他语气有些激动。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我们这些皇子大部分都失去的生母。原因都是产下麟儿的妃子诸多都是受到父皇的宠爱的。胡贵妃担危急自身在后宫的地位从而在父皇的面前颠倒是非。不是打入冷宫就是被赏赐毒酒。其实……”他鼓足了勇气。“其实。。其实罪魁祸首除了胡贵妃之外还有父皇。是他的麻木的宠爱让我们痛不欲生且胆战心惊地生存在皇宫内。我们连最起码的庶民都比不上。”他说得越來越激动。声音不免放大了些。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小心祸从口出。”楚瀚泽出口提醒道。她将柳姿虞安置在身旁。赶紧地上前捂住继续胡言乱语的十皇子。“住嘴。这些话要是被胡贵妃的人听到了。你想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受够了。也窝囊够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推开捂住他嘴唇的手掌。 柳姿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十皇子行为举止确实是让她大为赞赏。可是他再这样永无止尽地喧闹下去。那么他无疑是羊入虎口。自身难保了。她紧张地上前。在门口前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现。赶紧合上了雕花木门。 “二哥。你……相信我吗?”他沒自信地抬头望着楚瀚泽。隐隐颤抖的手掌体现出了他的紧张。 “你是想我相信你还是你的真正目的是利用我來除去胡贵妃。而你坐收渔翁之利是吗?”能者生存。十皇子忍辱负重在他们这些兄弟的眼皮底下装疯卖傻了这么些年。恐怕是居心不良。楚瀚泽又怎么能轻易地顺了他的意呢! “太子爷。别忘了这可不是你一人的事情。还有我庄悫呢!” 低沉的嗓音幽幽地传进柳姿虞的耳朵里。她暗自懊恼。就算有心人打算偷窥。也该是躲在屋檐上才是。她打开雕花木门。庄悫搂着爱妻沈融融与她四目相对。柳姿虞礼让开來。迎來的却是沈融融惊讶的眼神。 “她们果然长得一模一样。”沈融融悄悄地倚靠在庄悫的怀里低语着。一双精明的美眸落在太子爷楚瀚泽与十皇子的身上。微微地欠身道。“庄悫之妻沈氏见过太子爷、十皇子。”这次庄悫能够主动地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并且同意她相随入宫。已经让沈融融很开心了。 “嫂子不必多礼。”楚瀚泽有礼地微笑道。 十皇子则与楚瀚泽截然不同。他板起面孔。微喝斥道:“庄指挥使别來无恙。见到本皇子为何不行礼?” 庄悫笑了笑。他松开搂着沈融融的杨柳细腰的手臂。眼角挑起。就像是一头沉睡的狮子般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只怕是十皇子还搞不清状况吧!你既然打算与太子爷合作。那么就是与我合作。如今我们可是对等关系。就连太子爷都要礼让我三分。你竟敢在此作威作福。” “你……”闻言。十皇子脸部抽搐了两下。随即拱手赔笑道。“所谓不知者无罪。不过……一向与二哥对不上眼的庄指挥使居然联合一起。实在是令我大感惊讶。”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沈融融柔荑拂过十皇子的下颚。娇嗔道:“令十皇子惊讶的事情何止这些。不过……”她神秘地抿嘴一笑。“不过要想为你母妃报仇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可不想除去一个敌人再出现一个敌人哦!除非……” “除非什么?”十皇子敛起眉心。 沈融融就算变魔法般手掌心里出现了一颗金黄色的虫蛹。她笑容越发得诡异。“除非你吞下它。否则……”· 第149章 彻蛊之痛心畏之 沈融融的美貌让十皇子内心蠢蠢欲动。可是他发觉他错了。她身上的寒意远远是男人所不及的。他畏惧地倒退了一步。企图用强势的语气惊退她。“放肆。我是堂堂的十皇子。就算你们不打算帮我为母妃报仇。也不愿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法來对付我吧!” “庄……” 楚瀚泽顾念昔日兄弟情义想替十皇子求情。庄悫却开口制止住了他。“太子爷尽管放心。这小小的虫蛹是危害不了他着金贵的性命的。只要他不要心存不良。时机一到。融儿自会为他解除的。”他一双眼睛注视着被吓白了脸颊的十皇子。“像这样的事情交给融儿处理在好不过了。” “沈融融。”柳姿虞暗自地呢喃着。眼前这位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丽女子就是柳姿颜嘴里时常对她提起的非凡女子。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蛊毒吧!她眼眸落在沈融融手掌心的金色虫蛹上。色泽鲜艳。是她从來沒有见过的。 “你很好奇吗?”沈融融笑睨着走向柳姿虞。她握住柳姿虞的手腕。见柳姿虞丝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眼里不禁起了赞赏之色。“不愧是夜奴的孪生妹妹。” 她声音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只有柳姿虞与她可以听见。她将金黄色的虫蛹交到柳姿虞的手里。这虫蛹烫得几乎使她接不稳了。沒想到这世间还有这奇物。好奇之余。柳姿虞赫然地瞧见虫蛹起了变化。瞬间幻化为一只乌黑的虫子。“啊。。”她惊呼出声。沒想到这虫蛹幻化出來的会是这样一只丑陋不堪的虫子。虽然嫌恶地想抛开它。但还是按捺了下來。 “别害怕。这只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沈融融温和地道。“它是在你的手掌心里出生的。那么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它会认主人。”柳姿虞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沈融融对柳姿虞的反应感到有趣。“可不是吗?你现在心里对它必定是嫌恶的很。要么它怎么有气无力地趴在你手心里不动呢!它可是有灵性的蛊虫。你的情绪会完完全全地感染它的活力。” “这就有趣了。”柳姿虞兴趣富饶地俯视着手掌心里的黑色虫子。她情绪在沈融融的描述下慢慢地转变。它适当地开始慢慢地蠕动身子。在柳姿虞的手心里转动着。柳姿虞欢呼雀跃地抬起头。对着沈融融道。“真的。它可真可爱。”原先的恐惧变为了喜爱。“我可以留下它吗?”柳姿虞兴奋地询求她的意思。(.好看的小说) 沈融融却摇了摇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对太子爷有意。要是你不想看到太子爷受到十皇子的加害。那么你就必需将这只蛊虫放入十皇子的身上。它会顺着他不注意时从他的鼻孔爬进去。从而进入他的身体内。” 柳姿虞一想到它顺着十皇子的鼻孔爬进去的样子。她的汗毛就不由自主地竖起來。尽量地压低嗓音。问道:“为什么要我去呢?” “瞧。” 柳姿虞顺着沈融融望去的方向。十皇子的目光正在谨慎地注视着沈融融的一举一动。 “你看他这样子防备着我。我还有机会下手吗?”她声音拉回柳姿虞的视线。“我不能时时刻刻地待在宫里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你能。所以我让它在你手掌心内出生。由你來掌控。你不是擅长音律吗?我可以教你一首曲子來控制在他肚子里的蛊虫。” 柳姿虞明白了沈融融的意思。对于她的心思细腻。她不得不佩服。她更加羡慕庄悫可以娶得这样好的娇妻。同意地颔首道:“那么我吹动曲子。他会怎么样呢?”对于这渺小的小黑虫的作用。柳姿虞兴趣似乎更加浓了。 “试了就知道了。”沈融融不愿意直说。她明白柳姿虞是位天真无邪的姑娘。要是直说的话。她非但不会依她的意思照办。还会用力地阻止她。她退开一步。“太子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柳姿虞用力地点了点头。方要靠近十皇子就被楚瀚泽一把强制住了双肩。 “你沒事吧!”他似乎被柳姿虞适才的惊呼声吓到了。 柳姿虞含笑地摇了摇头。她将五指合拢起來。藏到袖子下。“你先放开我。我想对十皇子说些话。”她看出他眼里的担心。用力地保证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见他松开了手。柳姿虞这才向十皇子走去。 “啊。。” “虞儿。小心。” 在一阵慌乱地叫喊声中。柳姿虞恢复了镇定。沒想到的是十皇子居然勒住她的脖子。要挟道:“你们都走开。我知道要是我不拿出你们所谓的诚意的话。你们就会杀了我。我可沒那么笨。”柳姿虞跟着他的步伐不停地倒退。 “十皇子。你这……” “住口。这里沒有你说话的余地。” 十皇子勒住柳姿虞脖子的手在颤抖着。原本犹豫着的柳姿虞接收到沈融融阴沉的目光时。她咬咬牙。紧握的手掌搁在十皇子的腰际旁松开了。 “放开她。否则别怪我无情。”楚瀚泽冷着一张脸挡住了十皇子的出路。与此同时。他不由地皱起眉头。 庄悫也是同样的表情。可是庄悫马上就想到了罪魁祸首。他拽住沈融融的手臂。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色的小虫子顺着十皇子的鼻孔爬进去。原本挟持着柳姿虞的十皇子慌乱地松开手。无所顾忌地伸出食指猛掏着鼻孔。可是掏出來的却是血淋淋的鲜血。他痛苦捂住鼻子蹲下身子。 脱离危险的柳姿虞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惊呆了。 在接收到庄悫、楚瀚泽与柳姿虞的目光时。极力地忍住笑意的沈融融微启嘴唇。“这伤不了他性命的。只是让他先尝尝苦头。好让他有心理准备而已。虞儿。”她亲昵地招手唤着柳姿虞的乳名。“來。我教你曲子。”她从怀里掏出精致的小笛子放在嫣红的唇瓣下轻轻地吹奏起來。只见十皇子痛不欲生地捂着肚子哀嚎着。· 第150章 蛊虫入体痛欲死 “行了。”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已经是柳姿虞的极限了。她夺下沈融融手里的小笛子。放软声音。“你只需将曲子抄下给我就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害怕他。。他撑不下去了。” “你心软了吗。”沈融融挑眉道。 “不。我沒有。”虽然极力地辩解。但是柳姿虞瞧见楚瀚泽注视她的目光不再温柔。仿佛将她视若蛇蝎心肠的女子般歹毒。柳姿虞紧紧地咬住唇瓣。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时。才稍微地松开了些。“我知道。十皇子虽然对你不仁。但你也绝对不会对他不义。可是……” 话还未说完。楚瀚泽就不顾其他人的视线将柳姿虞揽进怀里。责备道:“你还是不了解吗?我是生你的气。生你就这样轻易地拿生命來开玩笑。凡事危及生命。你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就算你不在乎。你也要顾虑到我的感受。” 柳姿虞感觉到楚瀚泽揽着她的手臂在颤抖。恐怕他是真的吓到了。她仰起脸颊。手掌紧紧地攀在他的手臂上。句句清晰地道:“就算危及性命。我也会义无反顾。因为事关你的安危。” “你……”楚瀚泽登时哭笑不得。这小女子怎么就无法说动。 “夫君。瞧他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样。也不见你何时对我这样。”沈融融醋劲横飞地撅起嘴唇。却还是不损她美貌半分。反倒是多了一股娇气。 庄悫扯着爽朗的笑意将沈融融揽进怀里。食指宠溺地点了下沈融融不依的嘴唇。“都老夫老妻了。來这套未免太肉麻了。” “那么……柴千烨呢。”庄悫的事情其实沈融融了如指掌。她对他可算是一心一意。可是除了平日里的**交缠之外。她们更多的是各做各事。只有在外人面前时才装成一对恩爱的夫妻。瞥见庄悫闪动的星眸。沈融融坦白地道。“你与柴千烨的事情恐怕全京城的老百姓都晓得了。要是我还不知道的话。那么岂不显得我太过愚笨了。” “你不该恃宠而骄。”庄悫沉下脸颊。 “我沒有。”沈融融反驳着。“你若不是我心爱的男人。我就不会吃醋的。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从來沒有动过柴千烨。我只是想提醒你。柴千烨貌似与百里凇玉关系密切些。你若是还与她牵扯不清、藕断丝连的话。可要小心些。” “百里凇玉。”柳姿虞离开楚瀚泽的怀里。“我曾经听日辰说。百里凇玉的酒似乎全部是由寒香醉雨轩的老板娘柴千烨手里得到的。我认为她们不会有什么问題。只是平常的客商之交。” 庄悫接话道:“你说的可是右护法日辰。” “正是。”柳姿虞郑重地点了点头。纳闷地道。“不过说也奇怪。这段日子他仿佛失踪了般。(.)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这其实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庄悫不屑地勾起嘴角。“西域五鬼死的死。伤的伤。色鬼死了。而日辰的心似乎也死了。看來这世界上是沒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了。”他叹息地抚摸过沈融融脸颊上细腻的肌肤。问道。“融儿。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怎么做呢。是自暴自弃还是与我共赴黄泉。” 他这话问得沈融融有些不知所措了。是的。沈融融从來沒要思考到庄悫会出事。更别提是死亡了。庄悫在她的眼里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她担心地皱起眉心。“你从來不会问我这样的话的。” “凡是都有开头的。” 在他阴柔的面颊上。沈融融看不出丝毫的端疑。她爱庄悫。所以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对她。或者是他亲手害死了她还未出事的孩子。她还是爱他。义无反顾地跟随在他的身边。她侧脸靠在庄悫的胸膛上。翕动着红唇道:“生死相随。这样的回答你可是会满意。” “融儿。”庄悫深情地撩拨着沈融融沾在脸颊上的青丝。动作轻柔无比。恍若在呵护珍宝。 “你爱上了我是吗?”沈融融低喃着。她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痛了这么多年。如今果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得到他的爱了。虽然他沒有回答。但是她已经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这样就够了。 对于日辰。柳姿虞担心得不得了。但是她不忍打搅他们这样美好的气氛。笑睨着楚瀚泽。问道:“该怎么处理他你。”不知何时。十皇子已经痛苦地晕眩在墙角里了。 “等他醒來后另做打算吧。”他执起柳姿虞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离开了皇宫。夜奴换下一袭宫装。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一顶极为华丽的轿子从宫里抬出。但是看这步伐轻重。这些抬轿子的随从恐怕都是些练家子。夜奴躲在人群中紧紧地跟随着这顶轿子。轿子却落在京城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翠红楼门口处。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官爷。有空再來呀。茹媚的房间可是一直为你空着呢。” 随着一声酥软无骨的叫喊声后。夜奴的目光就一直紧锁在从翠红楼里出來的一身商人装扮的男子。就在他跨进轿子里时。她才看清他的正面目。不由地惊呼出声。“是他。李德息。” 夜奴紧紧地跟随在轿子后。在轿子停在“济福堂”时。及时地闪身躲在身旁的墙壁后。济福堂是京城里有名望的药铺。“先是青楼后是药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夜奴百思不得其解。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济福堂”人來人往的门口。 半个时辰过后。 夜奴趁着李德息的轿子离去后。走进药铺内。 “姑娘。请问要抓什么药呢。”老者敲击算盘的手指停了下來。抬起头询问着夜奴。 夜奴知道老者瞧见她脸颊上的烧伤后。定然会惊吓地倒退数步。所以夜奴始终低垂着脸颊。毕恭毕敬地道:“我家老爷刚走不久。他命我前來再拿一份药回去。这是银子。”她掏出怀里的两锭白银放在柜台上。 第151章 “是、是。我这就去拿。”老者面色一惊。对夜奴丝毫不敢懈怠地马上起身抓药。不稍片刻的功夫。他就提着一包药和一瓶陶瓷的药瓶放至柜台上。嘱咐道。“这份是藏红花。而这份嘛!”他压低声音。“自然是鹤顶红。告诉你们家爷不可操之过急。每日服量只要这一指甲。” 鹤顶红。这不是民间的禁药吗。夜奴抬眼打量了这名老者。看來他做生意可沒那么老实。她拿起药。奉劝道:“我奉劝你一句。你血光之灾将近。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多行善。少为恶。”老者面色蓦地苍白。夜奴不再做理会地踏出房门。看來她必须回庄府一趟。 (各位看官们。本书即将接近尾声。喜欢采斯尼小说的朋友。请期待小采都市爱情大剧《总监荤戒:小三的诱惑》) 第151章 春色一回恩怨了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i^|i^ “是、是.我这就去拿.”老者面色一惊.对夜奴丝毫不敢懈怠地马上起身抓药.不稍片刻的功夫.老者就提着一包药和一瓶陶瓷的药瓶放至柜台上.嘱咐道.“这份是藏红花.而这份嘛!”他压低声音.“自然是鹤顶红.告诉你们家爷不可操之过急.每日服量只要这一指甲.” 鹤顶红.这不是民间的禁药吗?夜奴抬眼打量了这名老者.看來他做生意可沒那么老实.她拿起药.不忘地奉劝道:“我奉劝你一句.你血光之灾将近.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多行善.少为恶.”老者面色蓦地苍白.夜奴不再做理会地踏出房门.看來她必须回庄府一趟. 沈融融自从宫里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她命仆人准备了许多糕点.就等着今晚太子爷光临庄府了.周旋之际.她回身撞到进來的夜奴. “是你.”似乎一切的快乐在面临夜奴这样的不速之客后气氛都显得有些僵硬了.她面无表情地问道.“失踪了这么久.总算是肯露面了.” 夜奴无心与沈融融抬杠.她将手中的一包藏红花与一瓶鹤顶塞到沈融融的怀里.离开之前还不忘地嘱咐道:“他……回來沒?” “他……”沈融融抓准时机.不忘地讥讽夜奴两句.“你这样不吭不响地消失的六、七日.摆明了打算与我们脱离干系.这会儿怎么有空问起他呢!”沈融融眼尖地瞧见夜奴半掩在领口内的淤痕.冷冷地撇撇嘴.“感情是与那个野男人在床打滚來着.” 夜奴拉拢起衣襟.“藏红花与鹤顶红.你需要哪种?” “藏红花?怎么突然的想起这晦气的东西.难道你是怀了那野男人的种了.”沈融融大咧咧地怒骂起夜奴來.对于这样经不起考验的女人是她沈融融向來最为不屑的. “看來你两样都要.”夜奴实在是沒有闲工夫与沈融融耍嘴皮功夫.“就算他不在.庄悫总归会回府的是吧!我在后花园等他.”在庄府待的日子够久了.不用他人带路她就可以走到后花园. “禀报夫人.” 在夜奴还未离去之时.守门的侍卫匆匆地來报.同时也引起了夜奴的注意. 沈融融看了夜奴一眼.忙道:“出了什么事情?” 侍卫似乎有所顾虑地抬头盯着夜奴.吞吞吐吐地道:“这……” “她..她不是外人.直说就是了.” “是.”侍卫这才开口道:“骠骑将军前來.说是來寻找他爱女柳姿虞.属下实在不敢擅自主张地回绝他.只好前來禀报.” 是爹.夜奴这才回想起适才只为了跟踪李德息.从而忽视了自身的警惕性.看來柳展骑是跟随着她才來到庄府的.接收到沈融融的怒视.夜奴低垂下脸颊.“是我大意了.” “你想见吗?”沈融融果断的寻求夜奴的意见. 夜奴抿嘴思忖了许久.下定决心地道:“让他进來吧!误会是耽搁不了的.我必须解释清楚.哪怕他怨恨我也罢.不谅解我也罢.” “去吧!让他进來.”沈融融下令道.“这里就留给你了.我想我还是回避得好.免得一怒之下对骠骑将军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夜奴故作镇定地颔首.内心其实紧张地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融融前脚离去.骠骑将军柳展骑后脚便來到夜奴的面前.夜奴方要开口解释.他却狠狠地赏了夜奴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痛在夜奴的脸颊蔓延开來.耳朵嗡嗡地作响.夜奴知道他是气极了.否则也不会这样对待我.所以她不怪他. “你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质问夜奴的语气有些颤抖. 在夜奴还沒弄清楚一些事情前.决定暂且顶着柳姿虞的身份问他.“爹为何如此生气呢?就因为我所在之地是庄府.”她低低地浅笑以对.漠视了挂在她嘴角旁的血渍. “庄悫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不是吗?”柳展骑忍耐心底的怒气. 从前.柳展骑在夜奴的眼里是完美的将军.是位英雄.可是现在却变了.夜奴倒退了一步.脸部上有说不出的失落.“爹.庄悫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若非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女儿救出宫里.恐怕……”顿了顿.她继而道.“若非爹是因为庄悫行事作风就任意地判断他人的人格.那就太肤浅了.” “你……”柳展骑颤抖着手指指着夜奴. 他这样激动的样子.夜奴实在于心不忍.可是当年他虽然救了大皇子楚瀚月.可是胡贵妃有至今这般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是靠他的帮助得來的.难道他看待这些就面无愧色吗?夜奴握住他的手掌.“我这才发现爹原來内心里藏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根本就不了解你.而你也不了解我.” “你这……”他气得失去理智.挥起手掌來似乎打算再次掴夜奴一巴掌. 一同进门的庄悫与楚瀚泽目睹了这一幕.庄悫及时地上前攥住柳展骑的手.邪气地勾起嘴角.“我说骠骑将军.你这样打亲生女儿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夜奴抬起脸颊.接收到楚瀚泽炽热的目光.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道:“夜奴好久不见了.不对..该是称你为柳姿颜才是吧!”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柳展骑震惊地瞧着夜奴.“你不是虞儿.” 夜奴知道事情已经满不过了.方要承认却看见纪江还也走进庄府.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神情自若地朝着柳展骑拱手.“骠骑将军.别來无恙吧!”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展骑的怒气收敛了些.却还是紧守君臣之礼.微微地欠身道:“臣.参见太子爷.”在他的眼里.夜奴仿佛看见楚瀚泽才是他推荐的储君人选.殊不知在他知道纪江还就是当年前的大皇子楚瀚月时.还会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吗. 第152章 父女重逢论大计 “除了我之外。我想骠骑将军还要向我的大哥楚瀚月行礼。”楚瀚泽让开挡住柳展骑视线的身子。好让柳展骑看见原本化名为纪江还的大皇子楚瀚月。 夜奴有些被惊吓到了。沒想到纪江还这么快就让楚瀚泽见到他的本人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楚瀚泽已经知道他是乾坤阁的阁主了呢! “纪江还?”柳展骑看起來情况有点激动。他细细地回想着。“难怪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让我感觉无比的面善。” 纪江还举起手掌中的刻着龙纹的剑。“将军可否还记得这把剑?” “龙腾剑。”柳展骑记得这把佩剑乃是大皇子的随身佩剑。形影不离。一下子。他内心的质疑都随着这把龙腾剑展露锋芒而荡然全无了。他撩起袍子。跪在纪江还的面前。拱手道:“臣。参见大皇子。” “你能承认我这大皇子自然好。可是……”纪江还冷下面容。“我曾经发过誓。一是要用‘龙腾剑’來手刃那些夺我母妃性命的人。报仇雪恨。二是要用这‘龙腾剑’來夺回属于我的皇位。” 柳展骑面色一惊。“微臣罪该万死。当初协助胡贵妃得到权势乃是迫不得已的。” 龙腾剑出鞘。纪江还剑锋对准柳展骑。“你当初救我一命。功过相抵。可是即便你将是我的老丈人。也不可动我的女人分毫。”夜奴脸颊上的五指印深深地刺激了他原有的冷静。 “纪江还。住手。”夜奴匆匆地挡在柳展骑的面前。“你若是因为我而伤我爹分毫的话。那么……我会恨你。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的。” “好严重的话。那么至始至终在你心里最重要的男人到底是谁?”纪江还收回剑。 “他是我爹。”夜奴不明白为什么纪江还要问她这样的问題。这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的。她躲开他阴狠的目光。他就像是沉睡的狮子。现在是苏醒的时刻了。与此同时。留在他骨血里的霸道、残暴与身为皇子与生俱來的威严自然而让地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柳展骑视线停留在夜奴的面容上。 夜奴转身蹲在柳展骑的神前。握住他青筋直暴的手掌。“爹。我。。我是颜儿。十一年前丢失的大女儿颜儿。”泛滥在眼眶里的泪珠把持不住地夺眶而出。 “我早该想到的。还疼吗?” 柳展骑的手掌抚上夜奴的脸颊。夜奴摇头道:“不痛了。” “怎么会不痛呢!你该怪爹沒有保护到你。[]”柳展骑自责不已地垂头不语。 夜奴扶着柳展骑站起身子。 “到屋里谈吧!”楚瀚泽瞬间打破这沉静的画面。 夜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柳展骑。原本以为身为乾坤阁左护法夜奴的身份会阻碍他们父女俩的重逢。沒想到柳展骑非但沒有介意。反而对身为乾坤阁阁主的楚瀚月刮目相看。他沒有想到一位锦衣玉食的皇子会在江湖上成立这样不凡的杀手阁。对于昔日乾坤阁总是对抗朝廷也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么说骠骑将军是愿意帮助我们铲除胡贵妃与李德息了。”楚瀚泽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柳展骑的回答。 夜奴抱着说得柳展骑的希望。缠住柳展骑的手臂。“爹。除去胡贵妃也算是替娘报了仇。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我何尝不想这样呢!不过虞儿还在皇宫内。要是我们冒然的行动。恐怕胡贵妃会拿虞儿來当挡箭牌的。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女儿了。不想再尝试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柳展骑拍了拍夜奴的手掌。满是欣慰地道。“况且我希望你和虞儿日后能够平安无事地待在我身边。” “爹。你放心。现在有人对虞儿的安危比你还上心呢!他绝对不会冒然地行事。让虞儿深陷危险。”夜奴意有所指地凝视着楚瀚泽不好意思的脸颊。她知道虞儿与楚瀚泽之间的因缘已经是注定的了。既然虞儿信任他。那么她就暂且赌一把。信任他一回。 柳展骑蹙眉地随着夜奴的视线望向楚瀚泽。会意地一笑。朝着楚瀚泽道:“虞儿是我的心头肉。而失而复得的颜儿同样也是。她们是我的掌上明珠。事到如今。我就将虞儿交给太子爷。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得到柳展骑的首肯。楚瀚泽站起身子。“我楚瀚泽对天起誓。绝对不会让虞儿受到半点的伤害。也绝对不会辜负岳父大人的期望。”他感激地朝着夜奴一笑。便坐下身子。 “夜奴。你开什么玩笑?” 沈融融的低吼声回荡在客厅内。 夜奴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实在是不理解这沈融融为何这样说。 进门的沈融融将手里的鹤顶红与藏红花丢到地上。气恼地道:“我以为你是与我闹着玩的。沒想到真拿着鹤顶红与藏红花给我。” 夜奴笑着捡起地上的鹤顶红与撒在地上的藏红花。解释道:“这是我跟踪李德息得來的。藏红花乃是拿去胎儿的药。敢问太子爷宫里可有怀孕的妃子吗?或者是宫女也行。重要的是与李德息关系匪浅的人。” “父皇这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起码已经半年沒有临幸后宫里的妃子了。这样的情况。有孕是不可能的。”楚瀚泽将自己所知地道出。 夜奴冷哼道:“就算皇上不來后宫。也有人來替皇上來后宫宠幸妃子的。不知太子爷可否去敬事房查过李德息卷宗呢!据我所查。他可还是为真正的男人。血气方刚。就连胡贵妃都诚服在他的身下。” “什么?”楚瀚泽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子。 夜奴笑了笑。“这次怀有身孕的也许是胡贵妃。也许是其他的妃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太子爷能够拿到李德息的卷宗。那么扳倒李德息指日可待。不过这可是份危险的差事。”她提醒道。 纪江还沉思半响道:“除此之外。胡贵妃可是难搞的人物。不过我母妃遇害前。她与那西凉的使节定然有书信的來往。我希望在拿到李德息的卷宗时。也能够将那些书信找出。赶在皇帝驾崩之前。将其一举歼灭。”· 第153章 锦衣玉食无福受 “大家想必也饿了。我准备了一桌子的宴席。边吃边谈吧!”沈融融缓和下语气。却拉住了夜奴的手腕。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方道:“我希望能够与夜奴单独谈谈好吗?” 夜奴感受到沈融融灼灼地视线。方点头应允了。 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这大厅。沈融融深情凝重地道:“要是这次失败了。那么我们这些人都要死。他们拥有男子汉的主见。我们难道就沒有我们的女子主见吗?夜奴。告诉我。你愿意为纪江还、为柳展骑、为楚瀚泽、为所有的人付出你的生命吗?”她转过身子望着夜奴的视线不容许夜奴有一丝的逃避。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有何不可呢!纵使……”夜奴迎上沈融融的目光。释然地一笑。“纵使我有千千万万的不舍得。不甘心。”原來说出心理话是这么坦然。 “其实爱情沒有那么伟大的。我们满口心甘情愿地付出。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成为他们眼里最为与众不同的女子。后悔是家常便饭。如今我要做的是不悔。” “不悔。如何不悔呢?”夜奴做不到。她沒有那么勇敢。 “李德息绝对沒有那么好对付。所以……”她神色为难地看向夜奴。[.超多好看小说] 夜奴知道沈融融的为难出自何处。微笑道:“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帮。” “那好。”沈融融踱步來到客厅的左边角落。她手掌轻轻地施里按住墙壁。在右角落纱帐遮住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暗道。 夜奴压下眼底的讶异之色。“原來这庄府是别有洞天啊!” “跟我走。你很快就明白了。”沈融融抓起夜奴的手。往暗道里走去。 暗道里虽然潮湿的气息令夜奴十分的不舒服。可是这里却比其他的暗道较为宽敞。火把的光亮使得这里不再是那么神秘。不知走了多久。宽敞明亮的别致厢房展现在夜奴的面前。可是目光透过厢房旁挂着纱帐之处。居然是圆形的浴池。冒泡的浴池内显得漆黑无比。就连墨汁都要逊色三分。 “这就是你要带我來的地方吗?”夜奴不确定地问道。 沈融融握紧裙褥。她拿起勺子幽雅地勺起一瓢。轻轻嗅着水里散发出來淡淡的独特香味。“你可知这池子里的水是什么水?”她扭头看向夜奴。 夜奴闻到着独特的香味。故作微笑地猜测道:“莫非此水暗藏玄机吗?或者更确定的是毒水”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沈融融挡住了。 沈融融将一瓢水泼下水池。她豁然地站起身子。“这的的确确是毒水。不过是我精心研制而出。你若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就与我共浴池中水如何?”她芊芊玉指抚摸在夜奴左脸颊的烧伤。“可是你的脸会因为这池中水变得更加的丑陋。你……”沈融融实在是于心不忍。 夜奴上前一步。她看清这池中的黑水。“浸泡池中水对我有何用处呢!” “它可以疏通血脉。使得我们集尽一身武学在一身。”沈融融将好处道出。她不确定夜奴会接受她将会说出的坏处。 “可有期限。” “再过半个月多就是柳姿虞与十皇子行大婚之礼的时候了。你必须隔三差五的來我着浸泡此水。而容颜也会慢慢地转变。因为我自小研究蛊毒之术。所以对于來说。最多是半个月决斗后武功尽失。而你除了武功尽失。脸会比现在更丑陋。” “为什么连你也要与我浸泡池水呢!”这是夜奴不明白的地方。 沈融融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百里凇玉是我的师姐。她虽然对武功一窍不通。但她的蛊毒之术集师傅真传。她必定会趁着我们打得两败俱伤之时。夺回原本属于她的情况阁。我要拦住她。也只有我可以与她对抗。” 从沈融融无悔的神情中。夜奴明白了她其实很爱庄悫。她其实是害怕庄悫因为百里凇玉突然出击而计划功亏一篑。 她叹息着。继而道:“倒是你。你必须去对付李德息。他非池中之物。” “何以见得?”对于李德息。其实夜奴早就觉得他非一般太监可以看待的。他可以逃过敬事房。就代表这他背后的势力雄厚。 “呵呵……你何必装傻充愣呢!若是你无法敌过他的话。就将他引到此处。用这池中的水对付他。你有我的引导。自然会沒事。但是他可沒有那么幸运了。”沈融融满意地笑出声。“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对付胡贵妃与楚瀚泽了。化名为纪江还的楚瀚月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登基为帝。” 夜奴沉思良久。才轻声道:“我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沈融融低敛眼眸。“说吧!” “若是楚瀚月登基为帝。我希望你将我毁容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他。并告诉他。就让他忘了我吧!我会在远处默默地守护着他。” “你打算离开他吗?” “是。离开他是我最好的选择了。远离后宫争斗。保持最美好的回忆。” “你舍得皇后之位吗?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沈融融不信夜奴对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动心。 “锦衣玉食?这辈子我注定与这东西无缘。”夜奴苦涩地一笑。 沈融融沉默有顷。“我答应你。” “融儿。你在吗?” 是庄悫的声音。瞧见沈融融惊慌失措的表情。想必这份危险的计划。庄悫全然的不知。沈融融对庄悫无地付出。夜奴感动在心。可是一想到就要离开纪江还了。心里的不舍化作了无限的辛酸。或许她当初就不该辜负索叔扬。不该辜负这位深深地为她们姐妹俩付出的男人。那么结局就会不一样了。“他还不知道吗?” “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沈融融间接地回答夜奴的话。 “……” “融儿。什么事情不需要我知道。”庄悫霸道地从身后揽住沈融融。“融儿。你在谈论些什么呢!为什么这样神神秘秘地來到暗道里。”他眯起眼眸。圈住沈融融的手臂加紧了些。· 第154章 心思重重梦儿飞 (.好看的小说)(.)_!~;|i^ “夫君.多心了.” “真的吗?融儿.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庄悫的手背轻轻地抚过沈融融显得极为不自在的脸颊.仿佛谎言在他的面前是无法成形的. 沈融融把持不住地仰起脸颊.“夫君.其实……” “她其实是想跟我商讨如何对付百里凇玉.”与其谎言被戳破.夜奴倒不如半真半假地将庄悫给唬弄过去了.“百里凇玉擅长蛊毒之术.对付她之前.我必需要向尊夫人请教如何克制蛊虫?” “是这样吗?融儿.”庄悫的声音有着不容许人欺骗的执着. “是..是这样的.”沈融融吞吞吐吐地回答着.她瞥向身旁的夜奴.发出求救的目光. 庄悫眼神骤然冷冽如刀锋.他毫不怜惜地钳制住沈融融的下巴.迫使原本凝望着夜奴的沈融融回过头.沈融融满是吃惊地盯着眼前看似温柔却暗藏危险的庄悫.“夫君.百里凇玉毕竟与我是师姐妹一场.我之所以不让你知道如何对付百里凇玉.是因为夜奴答应过我会留她一条性命.可是换做你的话.就不可能了.” “你就这么信不过你的夫君.”他钳制住沈融融下巴的手指力道加重. 沈融融知道她惹怒了庄悫.可是这样也好.起码他的冷淡可以使得她与夜奴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她吃痛地皱起眉心.道:“不是融儿不信任夫君.而是夫君眼里只有雄图霸业.根本就沒有融儿的一席之地.”沈融融轻揉着眉心.脑子隐隐地作痛. “好.很好.”庄悫心绪复杂地望着沈融融.愤怒地抽身离去. 夜奴來到沈融融的身旁.目光望着庄悫离去的修长背影.“这样做.值得吗?” “值不值得由我说得算.”沈融融舍不得让庄悫冒险.那么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冒险.她缓缓地伸手宽衣解带.“速战速决.记得你必须隔三差五地來此浸泡池水.” 那日.夜奴在毒池中尝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的毒物啃咬着她的皮肤、她脸部的烧伤.夜奴手指试图地抚摸着左脸颊.可是才触碰一点点.就疼得仿佛要将她的脸撕裂了般.沈融融除了不用受到毁容的下场.其他的症状都与她相似得不得了.忽然.夜奴感觉腹部一阵绞痛.鲜红的血液顺着她大腿内侧流淌而下.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葵水已经一个月沒來了.难道她怀孕?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随着心里涌现出來的莫名恐慌.夜奴将梳妆台上的妆奁扫落在地.她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 “夜奴、夜奴……” 焦急的叫喊声与敲门声传进夜奴的耳朵里.夜奴想支撑起身子.无奈体力不支的她再次摔倒在地.视线变得越加的模糊.犹豫不决的嗡嗡声传进耳朵里…… 在梦里.夜奴仿佛感觉到一双手反反复复地贴在她的额头上.她渴了.有人主动地将杯子送到她的嘴旁.她冷了.就有人将她揽进怀里.深深地喊着她的名字.“颜儿、颜儿……”每一声都刺痛着她的心.直到声音嘶哑他的叫喊声丝毫沒有减弱.反而愈加的浓烈. 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不知这样轮流了多少次.床上躺着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夜奴醒來了.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沈融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虚弱地捂着发疼的脑袋.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沈融融执起夜奴的手腕.“为什么你连怀有身孕这件事情都不告诉我呢!要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浸泡毒池的.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感到内疚.是我抹杀了这个小生命.” “他來得太突然了.连我都被他欺骗了.”夜奴想起那滩鲜红的血.“况且……他來得不是时候.我该感谢你.让我失去了他.”她莞尔一笑. 沈融融失手打翻了椅子上的药碗.“你知道吗?他都要别你弄疯了.他自责得不得了.总是喃喃地说‘是他忽略了你.从而失去了属于你们的孩子’.他很爱你.他彻夜不眠地守在你的床榻前.直到刚才才累垮了.” “他看到我溃烂的脸颊了?”夜奴感觉到被白布包裹住的左脸颊. “是.可是我沒有告诉他原因.……是否要终止我们之间的计划.全由你來选择.”沈融融深吸了口气.“先不要急得回答我.待身体好些后.我希望你能够去看看他.”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夜奴侧脸不语. “夜奴.”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谁?”夜奴反弹地坐起身子.瞧见來人是幽冥王.她语气不免有些缓和了下來.“你不待在宫里为皇帝续命.反倒是來到庄府.莫非是阁主命令你來的.” 幽冥王但笑不语地伸出手为夜奴诊脉.“你身体康复得很快.你昏迷了十日.整整的十日.沒想到我素來不管闲事的幽冥王居然加入的乾坤阁是最多闲事的地方.你用毒物提升功力.反而失去了不足月的胎儿.这些我都可以帮你隐瞒下來.但是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若是有需要.日后尽管來找我就是了.我可以为你摆脱麻烦.”他意有所指地笑着. “沈融融都告诉你了.”夜奴震惊地凝视着幽冥王. 幽冥王颔首道:“她若不坦言相告.现在你就不可能活过來了.” 不可能活过來.夜奴细嚼幽冥王的话.她忽然想起在她迷迷糊糊之时.为她喝水、喂她喝药的纪江还.那不是梦.她掀起被褥.可是触地的脚似乎不听使唤地瘫软下來.若非幽冥王地扶住她.她恐怕要病上加伤.双手攀住幽冥王的手臂.“纪江还.额..我是说阁主.他还好吗?” “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十天十夜.阁主只是体力不支地歇息去了.实不相瞒.在我假扮神医随着骠骑将军进宫时.阁主就已经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我了.”幽冥王扶着夜奴坐回床榻上.低声的在夜奴耳畔旁低语了许久. 第155章 大病初愈遇旧人 “你是说……”夜奴有些不敢置信地捂住脸颊。(.)随即另外一件事情将夜奴困惑住了。“幽冥王。你说你把我的事情压下去了。可是你是如何跟阁主交代的呢!”依夜奴对纪江还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地相信其他人的。 “他是不相信。”幽冥王低沉的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瞧着裸露在纱帐外的一双靴子。伸手招呼道。“你小子不必再躲下去了。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怪让为师为难的。况且你不是來带消息的吗?” 索仲樊登时的出现在夜奴的面前。他生疏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我该用什么來称呼你呢?是柳姿颜还是乾坤阁的左护法夜奴呢?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題。”他浑身不自在地开始捉耳挠腮。径自地朝着夜奴绽放开最为俊朗的笑容。 “柳姿颜。颜儿可以吗?”夜奴破涕为笑。 “颜儿。”索仲樊乐得裂开嘴角。 幽冥王让开位置。敛眉道:“傻小子。何必这么生疏呢!不过是换了份身份而已。她依旧是骠骑将军府的女儿。只不过是从小女儿转换为大女儿了。” 夜奴对幽冥王与索仲樊这般亲昵的样子实在是不解。故作不悦地戏弄道:“二爷何时成了幽冥王的徒弟了。你们师徒俩联合一气。可谓是医术天下无敌。不过话说回來。你无师成医。这确实是不合情理。是我太大意忽略了。”夜奴笑着摇头。郑重地继而道。“庆幸有你与幽冥王一同向我诊脉。这件事情才得意瞒过。” 索仲樊实在是不懂得夜奴为什么要这样义无反顾地替纪江还。哦。不。。应该是大皇子楚瀚月。他从怀里掏出黑纱。“这是为你准备的。虽然我们以你中毒而瞒过了他。可是纸包不住火的。你的左脸溃烂的越发的厉害。白纱已经遮盖不住了。” 夜奴有些吃惊。难得索仲樊想得周到。她接下黑纱。“既然我中毒了。那么我为什么会中毒呢?” “他们将你中毒的矛头对向李德息。因为你前些日子跟踪过他。”索仲樊不想夜奴再为此事伤神。补充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我想有理智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打草惊蛇的事情。” “二爷……”夜奴犹豫地道。“何时我可以继续浸泡毒水?” 索仲樊一听。他盛怒不已地扣住夜奴的双肩。急道:“你还想着浸泡毒水。这毒水非但夺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它还差点地夺走你的性命。难道这些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心吗?” “我……别无选择。”夜奴淡淡地道。 幽冥王向索仲樊使了一记眼色。连忙打圆场道:“你放心歇息吧!我想到一种方法可以为你快速的看见效果。所以你不必着急。” “什么方法?” “就是打通你的奇经八脉。让毒水毫无阻碍地发挥它的功效。这样的话。对你与沈融融的身体都有好处。” “你沒有骗我?”夜奴试图在幽冥王与索仲樊的脸颊上看出一丝的端疑。可是从索仲樊脸颊体现出來的怒意。她明白他们师徒俩并沒有联合一脉地欺骗她。她这才同意了下來。 厢房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僵硬。 忽然。索叔扬松开扣住夜奴双肩的手掌。“有见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夜奴纳闷地抬起头。兴趣富饶地问道:“是什么好消息呢?” “三弟悄悄地从‘太仆寺’回來了。” 太仆寺。夜奴脑子瞬间无法冷静地思考了。索叔扬是被贬去服役的。哪是说回來就回來的。况且这次沈果果是陪同他一块去的。他私自地回來了。那沈果果该怎么办呢!那里男人总是比女人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就更加难辞其过了。 “沒事的。”索仲樊看出夜奴展现在脸颊上的担忧。“这次他回來是经过上上下下打点的。也经过太仆寺卿杜富康杜大人和属官太仆寺少卿丁俊发丁大人的同意。是不会出事的。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这两位大人居然是庄悫的人。”对于这点。他其实该亲自地去和庄悫致谢。 “我可以见他吗?”夜奴不确定地问道。 “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索仲樊笑觑着夜奴一眼。他和幽冥王便一同下去了。 随着一分一秒的等待。夜奴的心越发的忐忑不安。他好吗?他会不会记恨着她呢?这样的见面要是被沈果果知道了。会不会造成他们之间的误会呢?重重困恼着她的话題使得她的心更加的慌乱。可是真正地见到时。她却不由地松了口气。因为索叔扬并非独自一人前來。 “我……相公。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之前那位骄纵蛮横的沈果果蜕化成视线内这位打扮朴素。粗布麻衣裹身的女子。虽然沈果果对夜奴的视线仍旧充满着敌意。可是却少了当初的锋利。夜奴嫣然一笑。亲眼目睹索叔扬悄悄地握住沈果果的柔荑。她就已经明白了差不多了。她掀起被褥。脚还未触地就遭受到索叔扬的阻拦。 “不可。”他按住夜奴的肩膀。深邃的目光在夜奴苍白的脸颊。“分离不过多久。为何就弄得这身狼狈?难道他待你不好吗?” 夜奴苦涩地一笑。“不是他对我不好。是我。。是我太小肚鸡肠了。” “从前。我便认为你傻。沒想到现在你依旧傻得无药可救。为什么不告他你流产了?让他怀着愧疚。只有这样他才会懂得珍惜你的好。”沈果果对夜奴病怏怏的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在她的眼里。纪江还根本就是位靠不住的男人。 夜奴望向沈果果。“我不希望他是因为愧疚而对我好的。我想你也不希望索叔扬是因为愧疚而对你好的吧!我很高兴看见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看來‘太仆寺’一行是对的了。”她笑得眉开眼笑。却随即敛起笑声。轻轻地咳嗽了起來。 大结局1 大结局1 “我马上请二哥再为你号脉。”索叔扬示意的转身匆匆地跑去,我行我素,丝毫没有顾虑到沈果果的感受。 沈果果凝视着索叔扬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睑,“男人终究是位迟钝的动物,我们夫妻之间虽然冰释前嫌了,可是对于我的感受,他总是以自己的观点来看待,他认为我会谅解他,可是他却错得有些离谱,我会谅解他,可是我是女人,心里难免会嫉妒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沈融融对夜奴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奴笑着摇头,“不过随意而发,你可否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 “嫉妒会让你失去自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希望你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样子,索叔扬没有为你着想,那么你尽可使出些手段来让他为你着想。” “这些我都明白。” “第二,我――希望你带我去礼部尚书府。” “你要去礼部尚书府?”沈果果坚决反对道,“不行,你身体看起来很虚弱,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打算径自离去,却被夜奴的一声叫喊声改变了主意。 “沈果果。”夜奴翻身跌倒在床下,她颤抖的双手抓住沈果果垂在身侧的手,“大战在即,就算我按住沈融融的安排浸泡毒水,我心里却仍旧隐隐不安,柴千烨与我关系向来不错,我只想去见见她,知道她是否过得好,了却我唯一的心愿。” “你都这样了,还顾着别人。”沈果果实在是猜不透夜奴的心思。 “……求你,这是我夜奴第一次求人。” 沈果果心软地扶起夜奴,正色道:“我可以答应你,可是出了这庄府,我希望你全听起我的话,不可冒然地做出些令我为难的事情。” 沈果果一手撑起雨伞为夜奴当去着灼热的阳光,一手揽住夜奴的细腰,出了庄府,沈果果就后悔带夜奴出来了,她是乾坤阁的左护法夜奴,宿敌诸多。如今,她身子虚弱得就连一阵风都能吹倒,要是发生了危险,那么她该如何是好。 夜奴穿着全身黑纱萦绕,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颊,但一双裸露在空气中的美眸就足以惹来一身的麻烦,。 “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 三个地痞流氓拦住夜奴与沈果果的去路,夜奴冷冷地道:“滚。” “哟……这小娘子还挺凶的,我倒想看看这面纱下的容颜是何等的天姿国色。(.好看的小说)”他的话惹来身旁的两个同伙一阵狂笑,伸出一双咸猪手向夜奴的脸颊进攻而去。 “大胆。”沈融融呵斥出声,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沈果果不禁倒抽了口气。 夜奴反握住他的咸猪手,轻轻地一扭,他立即发出叫喊声,由于夜奴身子虚弱,现在加上动气,腹部绞疼地闷哼了一身,从而让被钳制住双手的地痞流氓乘机逃脱了。 “这娘们受了伤,大家不必害怕。” “你们找死。”夜奴额头上不断地冒出了冷汗,脱口而出的话却充满着威慑性。 沈果果扶着夜奴不断地倒退,“这可怎么办呢?” “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夜奴誓死捍卫沈果果,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瘫软下来,她确实不该执着地要出来,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地将她揽进怀里,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耳畔旁传来哀嚎的惨叫声,她这才发现揽住她的不是沈果果,而是她日思夜想的纪江还。 “怎么这么不听话?我才离开你一会儿,你就给我闹失踪。”他是在责备夜奴,可是语气中却饱含着浓浓的宠溺与怜惜。 “我……”夜奴抬眼瞧见纪江还的脸色看起来比她还要地苍白,她泪珠不听使唤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颤抖地双手不顾人来人往的老百姓的注视大胆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扎手的胡须带来阵阵的瘙痒,“对不起。”其实她对纪江还说的话是她不该欺瞒他这一切,或许留下那孩子也可以给他留个念想的。 “怎么哭了?”纪江还慌乱无措地拭去夜奴不断滚落的泪珠。 不远处推着推椅的柴千烨赫然地瞧见夜奴的身影,她笑着俯下身子朝着坐在推椅上的索伯厉低语了几声,手指指向不远处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在索伯厉精神状况有所好转时,礼部尚书索迩宕极力地反对他们之间的婚事,他讲究门当户对,逼迫索伯厉另娶他人,索迩宕对柴千烨恶词辱骂,索伯厉彻底地看清父亲的势利眼,他在无可奈何之下,毫不犹豫地与索迩宕撇清关系与柴千烨一同回到“寒香醉雨轩”打理酒楼,可是与其说是打理酒楼,不如说是坐享其成,萧冷将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认萧冷为义子,这样的平平静静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你就这么确定她是柳姿虞吗?”索伯厉握住柴千烨的手。 柴千烨红着脸颊将手抽回,提醒道:“这里可是在大街上。” “大街上,那他们还不是在街上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况且我们恩爱,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索伯厉不顾柴千烨的反对再次握住她的手,并且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你答应过我不闻江湖事,不做江湖人,只管做‘寒香醉雨轩’的幕后老板娘的。” “好,全听你的。”柴千烨羞涩亲了索伯厉的脸颊,马上弹跳起身子,推着推椅拐了个方向,从而避开纪江还与夜奴,“无论她是柳姿虞也好、是柳姿颜也好、她是夜奴也好,都是我柴千烨最为敬佩的女子。” “千烨,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好吗?”就算是对天下事不闻不问,可是他们终究是知道了关于夜奴的事情,索伯厉担心柴千烨再次因为庄悫而弃他而去。 “你我早就是夫妻了,只要你不弃我,我就永远不离开你。” 夜奴终于止住了泪水,泪眼模糊的视线瞧见一位倩影推着一位双脚残废的俊朗男子隐埋在人山人海之中。一更。 大结局2 大结局2 大婚之日的前一晚,柳姿虞终于如愿以偿地离开皇宫,一年半没有见到爹了,她的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进了“骠骑将军府”,这里的一花一草还是原先的样子,他们父女重逢,喜极而泣,但却让夜奴倍感失落,就算她再怎么争取,柳展骑与她之间都存在着某种屏障,看着柳姿虞在柳展骑怀里撒娇的样子,她差点就认为她是外人,而不是“骠骑将军府”的大小姐。 夜奴踏出客厅,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只有这里才能给她稍微喘息的机会,也只有这里才能让她独自的静一静,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欣赏这星空了。 “为什么出来了?”楚瀚泽来至夜奴的身旁。 黑夜中,他漆黑的双眼仿佛更是深沉了。夜奴勾起嘴角,眉眼都隐藏着淡淡的笑意,故作轻松地深吸了口气,她摊开手臂感觉就仿佛是抱住了这片冰冷冷的夜空,“屋里的气氛太肉麻了,我只是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不想承受被忽略的感觉。”楚瀚泽一针见血地道。 夜奴没有否认,她用讶异的目光注视着楚瀚泽,间接地回答道:“你似乎比你的大哥楚瀚月还要了解我,看来当初我应该接受你才是。(.好看的小说)”夜奴微微地靠近楚瀚泽,这才发现他有着与楚瀚月相同的尊贵气息,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楚瀚泽主动地拉近他与夜奴之间的距离,从背面看来,他们仿佛是在接吻。 “楚瀚泽……” 清脆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夜奴顺势躺进楚瀚泽的怀里,接着双手不顾楚瀚泽诧异的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嘴唇毫不犹豫地磨蹭过楚瀚泽的嘴唇,就如她所料,这时目及此情此景的是路过的纪江还与出来的柳姿虞。 “你们……”柳姿虞瞪大双眼,双手颤抖地指着依旧搂抱在一起的楚瀚泽与夜奴,她抱着一丝希望地看着夜奴,“告诉这是场误会,告诉我。” 夜奴仿佛做了亏心事般低垂下脸颊缄默不语。 “告诉我呀!”柳姿虞头次尝试到背叛的滋味,她紧咬着唇瓣。 夜奴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纪江还拂袖离去的背影上,她知道纪江还瞧见了,而且是瞧见了全部过程,是她主动的亲吻楚瀚泽的,只有这样,才能逼迫纪江还今晚不去见她,而且也可令他明日少注意她些,而让柳姿虞看见这一幕,夜奴的目的只是想让柳姿虞恨她而已,因为明日这一战,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是柳姿虞能够多恨她些,那么她就不会因为她出事而伤心不已,。 “虞儿,我……” 楚瀚泽方要解释,夜奴就及时地环抱住他,嘴角挂着挑衅的笑容,“虞儿,我的好妹妹,爹那么疼爱你,明日就是你嫁给十皇子的婚期,你都有了十皇子,那么太子爷总不能老是等你吧!我们不如效仿鹅黄女婴共侍一夫如何?”夜奴嗲声嗲气地说道,身子不由地倾近楚瀚泽的胸膛。 “你……”柳姿虞含着泪水气匆匆地捂住嘴唇奔跑而去。 “虞儿。”楚瀚泽奋力地甩开夜奴,质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你认为我不能给虞儿幸福,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为什么就这样让虞儿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让她情何以堪啊!”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夜奴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 “你这么做是另有苦衷是吗?”抽噎声传进楚瀚泽的耳朵里,在楚瀚泽的眼里,夜奴一直是最为强悍的女中豪杰,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见她这么柔弱的样子,或许有太多人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虞儿表面柔弱,可是内心乐观,可是夜奴就不一样了,她表面强悍,内心其实比谁都柔弱,比谁都需要爱,他回想起夜奴适才看着在柳展骑怀里不停地撒娇的柳姿虞,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有嫉妒、失望、心碎,这些情愫莫名地让他更懂得夜奴。 夜奴忽然掀开面纱。 “这……”楚瀚泽惊吓地倒退一步。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做的答案。”夜奴知道这流脓的烧伤是那么的狰狞,她无力地瘫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凄然一笑,“为了对付李德息,我不惜一切代价让功夫突飞猛进,哪怕是让脸上的烧伤溃烂的更严重些。不瞒你说,明日这战我必然是九死一生,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虞儿才不会为我伤心难过。” “你就不怕虞儿这会儿伤心难过了吗?” “我……”想起适才虞儿离去前那心碎的样子,夜奴咬牙道,“与其那样,我倒不如她现在痛苦些,起码,这些伤痛在明日后就会不药而愈。” 翌日。 柳姿虞在奴婢的伺候下,凤冠霞帔都整整齐齐地穿戴整齐,美中不足的是新娘子愁眉苦脸,始终不肯露出半分的笑容。 “太子爷吉祥。” 一屋子的奴才跪倒在地。 “起来吧!”楚瀚泽视线落在柳姿虞的身上,今日的她出奇的美艳,挥手命令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单独与我未来的弟妹淡淡。” 弟妹,听到这词称呼,柳姿虞皱起眉头,一颗心不由地揪疼。 一屋子的奴仆都退下去后,这厢房内之剩下太子爷与柳姿虞俩人,楚瀚泽不由分说地从身后搂住柳姿虞,他的唇瓣情不自禁地顺着她耳畔旁亲吻下去,低哑地道:“今日,你真的太美了,美得让人嫉妒。” “嫉妒?”柳姿颜转过身子,“你不觉得说这话,未免也太奇怪了了吗?你昨晚的表现得够明白了,我与十皇子成婚后,定然安分守己,不再来纠缠太子爷。”她语气酸酸的,因为有爱,所以她迷糊了,若是她肯静下心来,对于昨夜的事情定然不信。 “虞儿,别这样,我……”对于柳姿虞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楚瀚泽实在是忍不住地将昨夜夜奴对他所说的话全部托盘而出,他这样做,其实是害怕柳姿虞做出些什么傻事来,让他不能全力地对付胡贵妃与李德息。一更。 大结局3 网永久网址,请牢记! “她怎么能够这样子做呢?”柳姿虞不禁想暗骂柳姿颜的傻,忽然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趴趴地昏倒在楚瀚泽的怀里。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楚瀚泽将柳姿虞抱上床榻,手掌在她的脸颊上留恋不舍,低声充满歉意地道:“虞儿,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让你就此涉险,哪怕你恨我自私自利也好,哪怕你怨我一辈子也好,我也不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将你送进皇宫。” 忽然,有一双雪白的手掌阻止了楚瀚泽继续对柳姿虞逗留下去。 楚瀚泽抬眼,瞧见已经穿着同样喜袍的夜奴,唯一不同的是夜奴脸上蒙着红色的纱布,他豁然地站起身子,与此同时也为柳姿虞盖好被褥,“胡贵妃与西凉使节来往的信件,我已经全部找齐了,倒是李德息。“他有些犹豫,“他似乎对我们早就防范,敬事房里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他何年何月进的宫为太监的,为了验证清白,他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也亲眼证实他是太监的事实,可是我发现他伤口不像是旧伤,像是最近才自残的,我想我已经打草惊蛇了,在这样下去,他还有诸多的理由推测,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夜奴摇了摇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拿起搁在梳妆台上的红鸾盖头,停止动作,朝着楚瀚泽嫣然一笑,“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让虞儿为难的。” 楚瀚泽浅浅一笑,“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我更担心的是你,你让我把大哥与庄悫都引到大殿去,让父皇拖着病体来审理当年纪筠娥一案,可是你却要冒着生命危险顶替新娘进而好对付李德息,你武功高强,可是李德息也不是吃素的。” 夜奴当然知道李德息不是吃素的。若非她信誓坦坦的保证一定会除去李德息的,楚瀚泽根本不会为了她而对虞儿下手的。 “太子爷,十皇子来接新娘子了。” 门外的叫喊声响起,丝竹乐器的声响隐隐地传进夜奴的耳畔里,夜奴与楚瀚泽对视了一眼,盖上红鸾盖头时,不由地叮咛道:“派人看住她,不要让她醒后做出什么傻事来。”见楚瀚泽点头,夜奴便安心的盖上红鸾盖头时红鸾盖头,放任着喜娘地搀扶走出了厢房。 “虞儿,一切小心……” 眼前全然一片红色,夜奴听着柳展骑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她不由的心头一酸,可是她知道这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趴在柳展骑结实的背部上,无动于衷地让柳展骑背着她出了骠骑将军府,旁边贺词不断、喜娘尖锐的笑声几乎刺破了她的耳膜,她就如傀儡娃娃般进了花轿、拜了堂、被送进新房,十皇子一路上都对她相敬如宾,看来他是被沈融融的蛊毒给吓破了胆。三更了,原本沉寂的梦外忽然传来炮轰的声响。 “不好了,有人攻打皇宫了。” “不好了,皇帝驾崩了,胡贵妃自缢了。” ”啊!十皇子疯了。” “……” 门外乱成一锅粥,这是怎么回事呢!看来计划有变,为什么纪江还与庄悫执意要攻进皇宫呢!“不好,楚瀚泽有危险。”夜奴登时站起身子,她眼里只有纪江还的存在,从而忽略的楚瀚泽,依她对纪江还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对他皇位随时随刻造成危险的定时炸弹放在身旁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奴走出房间,随意地抓起一位侍卫问道。 “姑娘,你还是先呆在房里避一避吧!庄悫叛变了,东、西、南、北城门都被他们的人打开了,现在皇城无主,就连唯一可以主宰大权的太子爷也落入敌方的手里,是生是死尚且还不清楚。”侍卫这才注意到夜奴一身的喜服,“你——是骠骑将军的女儿,素闻骠骑将军有叛变之心,没想到这次他却成为庄悫的主军,正好拿你来牵制住他们。” “你想拿住我要看你有这本事吗?” “一个弱女子,有……”侍卫突然颤抖的止住声音。 不知何时,侍卫腰间的刀居然落在了夜奴的手里,夜奴轻笑出声,在侍卫还未发出求饶时,就让侍卫一刀毙命。 “李德息。”无论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夜奴知道她必须除掉李德息,这是她最终的目的,而楚瀚泽的安危,她深信纪江还不会狠心让她妹妹柳姿虞做寡妇的,而且楚瀚泽答应过她不会让柳姿虞为难的。 果不其然,李德息正与纪江还在城门底下交战,夜奴轻身落下替纪江还挡住了李德息,瞧见纪江还落在她大红喜袍的不解目光,当即催促道:“我无法向你解释,皇帝已经驾崩了,快,夺玉玺夺天下。”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纪江还毫不犹豫地飞跃上屋檐,消失在夜奴的视线中。 兵火交加,李德息居然深藏不露,夜奴的抵挡得有些吃力,每回她都夺过了李德息致命的一击,她知道她必需快刀斩乱麻,她引李德息来到庄府的密室之中,就在李德息手中的剑刺穿她肩部时,她不顾身上身上的疼痛抱着李德息跃入毒池之中…… 一年后。 “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 “新皇帝?听闻他是皇帝遗落在民间的大皇子。” “可不是,但是我的叔叔是在宫里当差的,听闻一年前皇帝驾崩,遗诏是传位与大皇子楚瀚月,长幼有序,那太子爷理应让位与大皇子。” “可是我听闻皇帝不断地在寻找他的皇后。”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自从在庄府的密道的毒池里发现一道新娘袍子与太监服,这皇后其实早就香消玉殒了,可这皇帝就是不相信,执意封她为柳皇后,还不断地四处寻找。” “看来这皇子还是痴情种。” “要是痴情种,那么为何今年大肆选秀?” “……” 围在墙角落里的老百姓窃窃私语传进一位恰巧路过的女子耳里,她拧起眉心,眼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是难以被人理解的,是的,她就是他们口中的柳皇后,曾经的夜奴,今日的柳姿颜,光滑的左脸颊早已不复当初的狰狞伤疤。曾经幽冥王告诉秘密地告诉她,因为浸泡毒水,让他想起了一种可以除去她脸颊上的烧伤,所以在李德息浸泡在毒水死亡后,她就去寻找幽冥王了,幽冥王答应过除非她点头,否则不会将她的事情透漏给纪江还的,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楚瀚月。她一直都住在“骠骑将军府”,每次出门都是以柳姿虞的名义出去,令她庆幸的是柳展骑、柳姿虞、楚瀚泽与沈融融尊重她的决定,他们为她保密,让她可以这样远远的望着高高在上的楚瀚月。 慌乱的马蹄声拉起了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柳姿颜。 “驾驾……” “是他。”被官兵簇拥着的高大马背上穿着月白色袍子的男子正是楚瀚月。柳姿颜心里不禁产生一阵悸动,他依旧俊美无比,视线交汇的刹那间,她有种期待,期待他可以认出她,可是这种期待马上就被否决了,她不想卷入后宫的争斗中,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楚瀚月注意到站在路中间的柳姿颜,当他产生希望时,却被她清丽的脸庞否决了,她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柳姿颜而是柳姿虞,她的同胞妹妹。 高大的骏马在夜奴面前停了下来,夜奴不禁紧张地屏住呼吸,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他。 楚瀚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误以为是柳姿虞的柳姿颜,倾身,带着刀茧的手指有力地扣住柳姿颜的下颚,轻启薄唇,“颜儿。”他深情地低喃着,“没有你在我身旁,江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可惜……你不是颜儿。” 直到骏马疾驰而过,失神的柳姿颜这才泪眼模糊地回首望着坐在马背上高大的背影,她又哭又笑地蹲在马路间,接受着路人异样目光的洗礼,或许她该感谢他的仁慈,这一年来他只是夺取楚瀚泽的势力,而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若是有来生,柳姿颜宁愿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集。 全书完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