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完全攻略》 1第一章 悲剧的女炮灰 当叶芙从睡梦中醒来时,轰隆隆机器作业声撕裂着她的耳朵,每一下都像把大锤子恶狠狠的砸打着她的神经。 撩开粗糙的被单,挪动了下酸软无力的身体,她眨眨眼,努力适应窗外透出的浅淡光线。 如果说人生是个悲剧,那她就在这个悲剧里越陷越深。叶芙用手指把胳膊上掀起的皮肉重新按回去,血肉模糊的伤口边角已经结疤,可还是把她痛得够呛,这伤来得莫名其妙,自从她前两天第一次睁开眼,这狰狞的伤口就已经龇牙咧嘴的爬在她细瘦的胳膊上。等叶芙用背部撑起自己,不出意外地在墙上发现了爬满的甲虫和满布的蜘蛛网。她咳嗽着走到门口,从上面破损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一个黑发黑眼,面目狠戾的小女孩。 叶芙囧了,长得……好特别。 “格拉芙格拉芙——” 叶芙内牛满面,长得凶狠就算了,穷也算了,还有个很神奇的外国名字,格拉芙。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大概是有人不耐烦了。 她耷拉着头拉开门,想先喷对方一脸口水,却被来人热情地揽住了肩膀。那只手烫得惊人,紧紧箍住叶芙的瘦肩膀,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熨烫在皮肤上,好像烧红的烙铁。一个笑嘻嘻的男声也随之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窗外的采石机,轰隆隆在耳边一齐炸开。 “亲爱的,还在不开心?” 青年金灿灿的脑袋搭配着一口展露的白牙,头发蓬乱夹杂着石灰粉,但手臂上的肌肉紧实。 “没有。”叶芙扫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背包,里面放着她的武器,五把做工精湛被擦拭得锃亮的小刀。 这就是她觉得自己是个大悲剧的原因。作为一个时差党,兴奋的去电影院看了一场饥饿游戏,花了十几美元,还花了六美元买了盒鸡块,结果那电影竟然是个超级大烂片,讲得她云里雾里,心中恨得想掀桌,结果在想掀桌的那一刹那,她被万恶的导演和演技拙劣的演员们集体诅咒,被劈到饥饿游戏里来了。 还是劈成了一个炮灰。 眼前这位英俊的青年,就是在电影末尾被野兽们撕碎,最后被主角凯特尼斯一箭射杀的悲情男炮灰二区选手加图。其实看电影的时候叶芙就觉得里头那个盖尔和加图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可惜不是楠竹啊不是楠竹,最多是个路过打酱油还要附送酱油钱的炮灰啊。 而她叶芙,哦不,格拉芙,比加图还炮灰,直接被一个黑人选手劈死了。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 不行,趁着这届饥饿游戏还没开始,她一定要好好训练,天天向上。叶芙看着镜子里细胳膊细腿的自己,英勇的做下了这个跨世纪的决定。 然后这个搭档加图……这个这个,这个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持的。(.好看的小说) 加图跟着叶芙走进屋子,抬头扫视破旧的墙面和摇摇欲坠的木床,不由皱起眉:“格拉芙,你为什么不搬出去住更好的房子?” 叶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背诵着格拉芙印刻在灵魂深处的原本记忆。 “因为旧房子住着舒服。” 他讽刺的笑了起来,勾起悬挂在半空中无力晃动的纱帐,“你称这个叫舒服?” 叶芙面无表情地继续:“住在好房子里,会被物质所迷惑,而封闭了灵敏的感官。现在的环境能让我时时刻刻处于紧张状态,无论发生了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马上发现,然后一击毙杀。” 说完她自己先打了个寒噤,这个格拉芙,思想好变态。 加图变了变脸色,看着她的眼神也加深了。“出色的想法。”他说,“你完全可以当最出色的职业选手。” 谁稀罕啊! 叶芙内心咆哮,但表面上却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电影里这个加图看起来威猛无比,这个身体里的记忆也告诉自己,加图是二区所有职业选手里最有力量也最出色的选手,如果饥饿游戏只能赢一个人,那么她在此之前要和他搞好关系,起码不能在最后决斗的时候惹他发怒,不然等到她被一刀砍成两半,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啊,这个嘛,再怎么出色也没有您出色啊。”叶芙干笑起来。 加图瞥了她一眼。 灰蓝色的眼底闪烁着冷光,方才打招呼的热情仿佛在瞬间消失殆尽。叶芙生生打了个冷颤,勉强维持着脸色巴结狗腿的笑容。 “你有些奇怪。”他怀疑的说,“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叶芙脸上谄媚的笑容缓缓僵住。 “我能发生什么事。”她装作低头摆弄刀具,肌肉却绷得紧紧的。尽管加图在赛前无法击杀她,小心谨慎还是保命的第一要素。可是瞄到加图眼角的寒光,叶芙的小心肝又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加图和格拉芙是从小长大的玩伴,但因为二区经营采石矿,富裕的收入使得二区可以提前训练选手。格拉芙的父母在采矿时死去,于是她自愿加入了职业选手的训练,其间的明争暗斗从她加入那天起便不计其数。想必格拉芙就是在某次争斗中踉跄回到住宅,却因为胳膊上的伤口感染,然后发高烧死掉的。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加图拉起叶芙的细胳膊,上面手掌大小的溃烂狰狞无比。 “恩。”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玩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划伤的?”加图略略抬高声调,叶芙茫然的抬起头。是她听错了吗,那声音里似乎隐藏着气急败坏的意味。 叶芙怨念地望了望对方英俊逼人的五官,又看了看镜子上自己平凡无奇的小脸蛋,脑海里的小人无力的跪地捶起了地板。 “啊,是的。”她无奈的抽了抽自己的手臂,结果更悲剧的发现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你得记住自己是个战士。”加图表情严肃,捏着她的手骨节咯吱作响,凶神恶煞得仿佛一头要出笼的猛兽。 “战士的使命就是最大程度的保护好自己,然后不顾一切的杀死敌人。”他大声道,“格拉芙,你的敌人最后如何了?” 叶芙条件反射的反驳道:“她被我杀死了。” …… 说完她才发现了不对,在对上加图晦暗莫名的目光后,不由更加惊恐。 刚才自己被什么附体了吗?她说了什么?自己把那个职业选手杀死了…… 哈……哈…… 这个笑话……好冷。 “就是这样。”加图盯了她一会,灰蓝色的眼神骤然软了下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粗硬的黑头发,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又忘记了,你最近老是这样,每次杀了人以后就会胡说八道,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过亲爱的,你做的很好,这样的训练对我们以后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亲爱的?” 2第二章 悲愤的女炮灰 加图的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叶芙顿时被吓得头晕目眩。 一刻钟后她小心翼翼地背好自己的装备,和加图一前一后出了破旧的屋子,向着二区的东边走去。一路上,叶芙还在反复思考着加图的意有所指,初时的震惊好似涨潮,正缓缓褪下海滩,可是余下的猜疑和惊恐却仿佛麻线,丝丝密密的缠绕上本就混乱成一团的大脑。 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设定的。难道记忆也是可以更改的?她惊疑不定的想,照加图的意思,难道她从很早以前就来到了饥饿游戏里?并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选择性遗忘,但是这怎么可能!饥饿游戏的电影还没上映几天,那张破烂电影票大概还带着鸡块的香味好好的在自己裤子口袋里。 叶芙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可是里头既没有什么电影票,也没沾染烤鸡块的香味,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身体,早不是那个在社会主义好国家成长出来的叶芙了。想到这儿焦躁和难过仿若两条嘶嘶作响的毒蛇,顺着尾椎爬上来,凉飕飕得令人胆寒。 在去训练场的路上,不少采矿的中年人看见他们,纷纷点头致意,更有甚者竟露出了友好的微笑,在冷漠的二区,这些传达善意的笑容是极其少见的。叶芙偷偷在自己的腰包上擦了擦汗湿的手掌心,抬眼瞟了眼加图冷峻的侧脸,见他目不斜视,神情严肃警惕,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样子。叶芙便别过头,继续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但却隔着腰包暗暗握紧里头的匕首,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状态, “职业训练第一守则――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采石矿散石无数,尘土和碎片胡乱堆积,小心地绕过那些可以刺穿她脚背的钢筋和尖石,加图突然停止脚步,跟在身后的叶芙赶紧顿住。 这个世界上没有保命更重要的事了!她的大脑在嘶吼,那应该是格拉芙残存的意识。每时每刻都是危险的,因为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死亡会从哪个角度刺过来。 用宽大的袖子遮掩,叶芙从腰包里抽出那把灵巧的小刀。 “你去和格莱姆训练。”加图叫住一个棕头发背着弓箭的青年,转头向她示意道:“下午五点半去老地方找我。”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个叫格莱姆的职业选手笑得一脸温和,见叶芙看过去,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加图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把叶芙拉到一边,指着另外一个正甩着飞镖的金发女生说:“还是和伊丽莎白练吧,她比较适合你。” “……” 长形飞镖密密麻麻挤满靶子的正中红点,不留丝毫空隙。伊丽莎白举着最后一只飞镖,眯起眼睛身体前倾,手腕一动毫不犹豫地抬臂掷去。“咚!”――靶心,十分! 伊丽莎白满意的龇起牙,缓缓挺直腰甩了甩手,一个狡诈血腥,携带着隐隐兴奋的笑容诡异的绽放在她的嘴角。 “……”适合个鬼啊!和这疯女人对练,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芙抽着嘴角,却一脸温顺道:“不了,还是和格莱姆练吧,和他练习可以提高得更快。” 其实是因为那个帅哥看起来很好说话啊啊啊啊! 加图瞥了她一眼。 “五点半。”他退开一步,向格莱姆点点头,向训练场地的另一端走去。 那个叫格莱姆的笑嘻嘻地点点头,慢慢走到叶芙面前。 “嗨,格拉芙。” “……嗨。”叶芙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格莱姆朝她努努嘴,“要不要去那边练习?” 叶芙的肌肉再度绷紧。“不要。”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训练场馆某处阴影里。她暗暗用眼角瞥他。难道这个人不是和表面上看的这么好说话,想把她骗到某个地方悄悄弄死? “好吧。”格莱姆好脾气的耸肩,从背上解下箭袋。 叶芙瞪着他,紧张地舔了舔干燥蜕皮的唇,潮湿的手几乎握不住刀柄。 苍天,看他那熟练的身手,看他故作温和的邪恶眼神,叶芙几乎能想象这个男人最后把她射成马蜂窝,喝她的血啃她的骨头的情景。 要不要现在就跪地投降?不行!如果现在示弱,也许半夜会被偷偷暗杀掉。要想示弱,完全可以到饥饿游戏里示弱。 电影里的那个男主角皮塔好像从开始就采用过这个招数,从十二区到首都,他一路都是眼泪汪汪,仿佛女搭档凯特尼斯每天都拿拳头欺负他似的。后来这狡猾的男人和职业选手,也就是加图格拉芙结为盟友时,也是装虚弱,让大家觉得他毫无竞争力从而掉以轻心。直到最后,加图也只是抱着玩笑的心理,划伤了皮塔的腿并把他随意的丢在了路上。 可是现在距离饥饿游戏不知道还有多久,她必须撑到那一天才行。况且她并不知道加图和格拉芙的感情到底如何,也许他巴不得看到她死掉,甚至也许还会在临死前帮着别人捅上一刀。 叶芙恨不得把自己塞回格拉芙妈妈的肚子里,让她再生一遍,也许塞回去以后叶芙就回到美好的社会主义国家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这位英俊的青年还在奋力的和打开箭袋作斗争。 叶芙太阳穴边的青筋抽动了无数下,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准备好了没?” “好了好了。”格莱姆忙不提的应道,右手抹了抹汗,好不容易拉开箭袋上的拉链。叶芙暗自舒了一口气,却不想只听“哗啦啦”的翻倒声,十五支黑箭从里头一股脑掉了出来。 “……”叶芙。 “……”格莱姆。 两人大眼瞪小眼很久后。 叶芙无力道:“我从来不知道饥饿游戏里二区职业贡品的设定这么有幽默感。” 格莱姆疑惑地挑起眉:“什么?” “没……没什么。” 等把箭捡起来,格莱姆示意叶芙去旁边的大树下乘凉。 如果偷懒被加图发现了…… 叶芙当下犹疑道:“这样不好吧?” 其实偷懒很好啊,不好的是偷懒以后的下场啊。 “你怕什么!”格莱姆一脸不可思议:“今天训练师都不在,难道你是怕加图?” “……”怕加图不行么。 格莱姆啼笑皆非地扔下有一颗重磅炸弹:“看来你又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加图让你和我对练就是要你偷懒吗?” “……”什么! “对啊,收获节就是后天了。”也就是说凯匹特来挑选贡品的日子是后天了!也就是说前往凯匹特送死就是大后天了!也就是说她璀璨年轻的生命在一个月里就要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收获节就是后天了?” “对,所以大家都在保持体力,你看大家现在都没怎么努力了。” 叶芙已经没力气再说什么了,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还没有一一消化。转头看了看场地上的选手,除了三两个在和伊丽莎白学习投掷以外,其他都聚在一起改造自己的武器。 她脑海里的小人已经在以头撞墙了。 “收获节可真是让人期待。”她一脸悲愤的说。 格莱姆笑了,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同时悬在弦上,在叶芙不注意的刹那猛然射出。 看着三只串联在一起,狠狠扎中靶心尾羽还在微微震颤的箭矢,他满意的点点头,用一种期待的语气咏叹道:“是啊,那可真叫人期待。” 3第三章 疑惑的女炮灰 期待什么啊期待。这简直就是折磨,心灵和肉体的折磨!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乐在其中。 叶芙她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毕竟长达几个小时都在重复一个动作在她看来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小时候因为练习琵琶,她也曾经坐在椅子上练习弹豆子,每天至少要如此枯燥的训练上两个小时,手指常常酸麻得根本抬不起来,所以她分外明白五六个小时一动不动专注投掷飞镖是多么考验人的耐力和体能。 不过这些人个个都像感受不到疲累一样,譬如那个伊丽莎白,她的手腕从未因为脱力有丝毫迟钝,看起来……好吓人…… 也许这些职业选手很希望参加饥饿游戏,毕竟那是可以带来财富和地位的比赛,也是唯一摆脱穷困的方法。如果他们真的很想要这次机会,想必愿意替代她去参加比赛的女选手也很多,那个伊丽莎白就看上去很感兴趣。 实在不行,就让伊丽莎白和加图去好了,啊哈哈哈,反正去参加了比赛也会被炮灰的,还不如呆在二区好好活命。 叶芙干笑几声,转向格莱姆,正想私下探听些关于收获节的抽签□,却陡然看到了他对面密密麻麻插满箭矢的靶子,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箭屁股。 “……”叶芙咕咚咽了口口水,仿佛已经看到不久后从自家坟墓上长出的小白杨。 和这些职业选手比,她似乎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性。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旁的格莱姆倒是贴心的安慰起她来,“想必你的记忆又出现了问题吧?你别看我支支都中了靶子,但是你能比我做的更好。” “比你做的更好?”叶芙迟钝的反应过来,“你说……我也会射箭?” “当然不是。”格莱姆微笑,“你的飞刀比箭矢更有杀伤力,不过只能短程攻击。” 叶芙来了兴致,每个人都喜欢听称赞的话,尤其是她这种已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人,陡然听闻自己也许具备某种特殊能力,当然开心起来。 “那我的飞刀很好了?”她满怀期望的问。 格莱姆“恩”了一声,挪动嘴唇正要讲话,突然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格拉芙!” 格莱姆好脾气的继续微笑道:“我想,检验你飞刀的时刻到了。” 叫住叶芙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练习投掷飞镖的伊丽莎白。糙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露出一张凶恶的脸庞,蓝色的眼里含着凶光和恨意,面颊上的肌肉不断抽动,仿佛随时都能扑上来撕碎敌人的胸膛。 此刻的伊丽莎白毫不在意的拢了拢头发,执着飞镖的右手上抬直直指向叶芙,刻薄的嘴唇微微上挑起一个嗜血的笑容。叶芙抖了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伊丽莎白嘴角的笑容立马带起不屑和鄙夷。 “格拉芙。”她眯起眼睛,遮掩起充血吓人的双目。叶芙直觉知道她要说出什么惨绝人寰的话了。 伊丽莎白兴奋的咯咯笑了一会,上上下下打量着叶芙,仿佛在欣赏她畏缩胆小的样子。等欣赏够了,才慢悠悠地转了转手中的飞镖:“格拉芙你在害怕。”她尖声道,“你竟然也会害怕?” “噢伊丽莎白,格拉芙怎么可能害怕。”格莱姆笑咪咪的走到她身前,挡住伊丽莎白更为凶恶的瞪视。 伊丽莎白警惕的看着他,死死捏住手中的武器,仿佛颇为忌惮他,但又不甘心放过叶芙:“每个人都会害怕。格拉芙有她的弱点,我一定要杀了她!” “我不能让你杀了她,加图让我保护她。” “我不管!” 叶芙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小白杨挺拔俊秀的身姿。 “伊丽莎白,别忘了谁是这届的选手。”格莱姆温和的说,“是加图和格拉芙,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太好了,她去凯匹特去定了。叶芙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小白杨清新宜人的味道。 “……”伊丽莎白不甘心的咬牙。“那就让我砍下她的手,像她砍下查尔斯脑袋时一样!”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查尔斯是谁?她什么时候惹到查尔斯了? 等等!难道――? 难道她穿越过来发现格拉芙受的伤就是因为和那个查尔斯搏斗后留下的? 她把查尔斯的头砍下来了! 叶芙还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竟然如此彪悍,能硬生生砍下一个人的脑袋。也许彼时的格拉芙可以,但是如今的叶芙连飞镖都投不到靶子上,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如果自己不去参加饥饿比赛,而是选择留在二区,也许她……她死得更快。不过叶芙虽然无能,却有一个强大无比的优势,那就是――她曾经看过电影。 看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既然大家都要她开金手指,那就开一下好了,也许加图会很赞成她的方法,和她装扮情侣博得大众的同情最终赢得比赛。什么凯特尼斯什么皮塔,他们才是炮灰才是炮灰,本来就是挖煤矿的,本质就是炮灰材质。 但是留在二区是绝对不行了。 伊丽莎白恶狠狠的狞笑了几声,“你可别得意格拉芙!”她尖声道,“你就算参加了饥饿游戏也一样会死,而且会死的更快,我诅咒你永远也回不来!” 叶芙懦弱的别过脸,跟着格莱姆往加图所说的老地方走去。身后伊丽莎白恶毒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卑劣的诅咒让她本能的感到不详,但却无能为力。 “伊丽莎白很痛恨我?”叶芙忍不住问道。 格莱姆讶异的瞥了她一眼。 “任何人的亲人被人屠杀了都会感到愤怒。”他保守的说,“但是我想我理解你。” “那个查尔斯是伊丽莎白的什么人?”叶芙无力的问。 “是她的弟弟。” “……”格拉芙你没事杀别人弟弟做什么。 沉默了会,叶芙说:“我想你也察觉到了,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现在我问你,我为什么杀死查尔斯?” 格莱姆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加图金色的头发闪耀着阳光正向他们靠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翻滚着危险和血腥的意味。看到格莱姆和叶芙,他勾起了一个微笑,眯起了漂亮的眼睛。 “你可以走了。”他气势凌人的对格莱姆说,不待他反应,就强势的拉起叶芙的胳膊,把她拽向一边。他的力道极大,凶狠得仿佛她前天杀的是他自己的亲弟弟。 叶芙不敢甩开他的手,但还是强忍着怒意低喝道:“你怎么了?” 怎么她这么倒霉,遇到的人每个都这么不正常。 加图抿着唇,默不作声的拖着她大步往前走。 “好吧好吧加图。”叶芙挫败了,“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火,但是我今天听说前天我刚杀了个人,名字似乎是查尔斯什么的,啊,好像还是那个伊丽莎白的弟弟。” 加图停住脚步,低头扶正叶芙的肩膀,目光晦暗的打量着她。 “我后悔了,以后离那个格莱姆远一点。”他硬邦邦的开口。 “……” 加图目光不明的盯了她一会,才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这次轻柔的握紧了。 “还有,我不需要你帮忙,那个参与饥饿游戏的名额。”他艰涩的开口,“你不会连这个也忘记吧。每次饥饿游戏有二十四个贡品,但是只有一位获胜者。” 这个她的确知道,叶芙点头。 “可是这次我们两个要一起参加。”他沉默了好久,惹来叶芙不解的目光。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你失忆了,可以前你失忆从不会把尝试忘掉。”加图怀疑的挑起眉毛,“好吧,原本的人选本来是你和查尔斯。” “哦,是这样吗?”叶芙无所谓道。 等等…… 她和查尔斯? 查尔斯?伊丽莎白的弟弟 “……”叶芙瞪着加图的脸,结结巴巴的笑了起来,“……哈……” “对,你杀了查尔斯替我争取了比赛名额,现在我们要一起参加比赛了。”加图的蓝眼睛里堆满了怒火,嘴角下垂形成一个愤怒的神情。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以为原本的计划是我们其中一个去,本来是我,可是因为查尔斯我落选了。后来你就说你想去,你成功选上了,现在你又搞出这一出,现在我们俩都要离开。当初不是说好留下一方照顾彼此的父母吗?” 父母?她还有父母? “哦当然了。”加图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表情更加气急败坏,“哪个孩子是没有父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你的父母虽然去世了,可是你每天都要去山上看看他们。” “……哈……” 现在除了苦笑她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这美好的世界。 “或许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她僵硬着脸,大脑飞速运转。 承受着加图不赞同的目光和危险的压力,叶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起来。 “加图,你听说过作弊吗?” 加图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4第四章 振作的女炮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得到新章节吗?很多人说看不见,所以我重新发一下,看过的别看了 自从叶芙对加图说了那番话以后,直到登上前往凯匹特的火车加图都没理睬她。职业贡品不屑于采取任何下作的手段。如今两个人坐在同一个包厢里,豪华的软座沙发连衬布都是用金线镶织的。窗帘是厚重华丽的金红色,火车的窗玻璃一尘不染,水晶的吊饰华丽的从窗帘上垂落下来,烛火在硕大的圆形吊灯上闪烁,暖融融的光芒映射在加图的眼里,在冰冷的蓝眼珠消遁无形。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个梦,被金子堆砌出来的梦,这都是十二个区无论如何都无法比及的。钱,花不完的钱。桌子上摆的食物,都是吃不完的美味。格拉芙的记忆告诉叶芙,凯匹特什么都不缺,那里生活的人们隔三差五就要狂欢,食物堆满了宴会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大笑,跳舞,疯狂的消耗食物,吃不下就去厕所吐,吐完了继续吃。而在相对富裕的二区,顿顿吃饱已经很令人感到满足,吃不完把食物吐掉这种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这列火车通向凯匹特,通向那个梦一样的世界。那里没有饥饿,没有穷困,也没有病痛。只要赢得了比赛,奖金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比如用金币堆出一艘航母。 叶芙看着眼前摆满了半个桌子的巨形火鸡,忽然感到食之无味。 豪华的火车,目眩神迷的珠宝装饰,永远吃不完的美味食物,凯匹特无非在暗示着他们:凯匹特是无人可以超越的存在,就算是被挑选出来的强者,都要遵照凯匹特的规定自相残杀。 她心中惶惑不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踏上的不是胜利之路,而是送死的殡葬列车。而对面平静喝着白水的加图则与她呈现鲜明的对比。 加图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在二区,除了查尔斯几乎无人能和他抗衡,就连负责训练的导师也常常输在他们的拳头下。由于常年练习搏击和远程狙击,加图身上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麦色,胳膊和胸口上的肌肉紧实,金发被剃到精干的长度,更显出他斧凿般轮廓分明的脸庞,可他的表情阴郁,仿佛天即将要塌下来似的,整个人笼罩在烦躁和不耐中。 他们离开二区时收到了不少礼物,大多数是简单的拥抱,加图甚至得到了格莱姆赠送的铁矿石。 “凯匹特允许选手佩戴一枚可以代表家乡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了这个。”格莱姆把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到他的手里,后面用纯黑色的小石子细细串成了链子。它的外形像子弹,隐隐泛着金属的光芒,但是在弹头上打了孔,链子就从中穿了过去。加图看了一眼,把它给了她。现在这条沉沉的链子就在叶芙的裤兜里。 叶芙放下叉子,叹了口气,引来加图的目光。 “我们二区必须赢。”她说。其实这不是真心话,但是为了博得加图暂时的信任,叶芙只能这么说。 加图垂下眼睛,放下叉子,从一旁拿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 “我不讨观众喜欢。”叶芙斟酌着用词,“但是大概你行,因为他们喜欢给有潜力获胜的选手下注。” 她小心翼翼的面对坐在身前的强者,努力说着夸奖赞美的话,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加图隐忍不屑的目光。叶芙一边承受着这种鄙夷,一边暗自开心。在她看来,现在自己实在是太弱了,除了一张嘴外没有任何擅长的技能,根本无法和职业选手抗衡。如果所有的职业选手都轻视她,忽略她,那她很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当然,叶芙完全可以在加图的庇佑下度过前半场比赛,但她不确定加图和其他选手对弱者的评估,所以叶芙必须仔细考虑和他们结盟的事。 而职业选手们相较于凯特尼斯则有更多的劣势:他们捕猎技术太差,同时也不太会演戏,电影里最后的格拉芙太蠢了。如果她不说那么多话,也许凯特尼斯早就死了。可是就算格拉芙最后杀了凯特尼斯也没有用,被凯特尼斯和皮塔的爱情所感动的观众们会愤怒到不行,即使格拉芙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也会被暴怒的凯匹特人民惩罚。 从前就有一个获胜者在比赛中吃人肉,最后出来后被凯匹特人民送往了断头台。 叶芙戳着面前的牛排,心不在焉的想着和凯特尼斯结盟的可能性。 “或许我可以用毒。”她猛然爆出一句,刚刚想到凯特尼斯在电影最后举出的毒果子。 “不错的想法。”从门外走进来的辛迪听到了这话,立马微笑了起来。这位女士踩着十八公分的细高跟,染了一头天蓝色的卷发,睫毛足足有四厘米长,让人怀疑她是怎么睁开眼睛的。 叶芙干笑起来,下意识的往加图脸上瞟。在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神色时,方才松了一口气,扬起了傻乎乎的笑容。 “我可以往河道里投毒。”她乐呵呵的说,心中却提防着加图,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故意说傻话,“然后大家都死了,只有加图和我活着。” 就算这个加图对自己表现着善意,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没有人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演戏。 辛迪脸上的微笑僵硬起来。 “哦不亲爱的。”她咬着牙说,“你当然不会这样干了,是么?” 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一是河水都是公用的,投毒后自己也就没有水源。而是哪里去寻找足够的毒物,凯匹特不会提供一卡车的毒液给她倒。还有,最后那句“只有加图和我活着”才是显示她愚蠢的最/高/潮。 加图面无表情地看了叶芙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移开了视线。 叶芙看看他们,眼神闪了闪。她大概没有骗到加图,也许他比电影里看上去更难缠。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就好了,或许她能就此活下来。 “我吃完了。”叶芙宣布道,并放下手中的餐巾,打开了餐厅的门。在掩上门的那一刹那,身后响起辛迪失望的叹息和啰啰嗦嗦的唠叨声。 也许我在干傻事,叶芙心想,这些指导老师负责给我们找救命的赞助,还有不定期的药品和食物,而我现在却在装傻,让他们对我失望。 她关上门,身后响起金属锁扣扣住的“咔哒”声。随着那声响,她迟钝的面容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我大概真的在自寻死路。”叶芙喃喃自语道。 “所谓的装傻卖傻到底能不能帮助我逃过职业选手的追捕?”她的目光游移到电视开关上,身为弱者的无奈让叶芙心中涌起了对未来的无能为力。 什么都不会,却被逼上了这种绝路。也许在抢夺物资的第一关她就会被人杀死。叶芙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电视机的开关。 电视频道正在重播着十二区收获节的录像,二十四个贡品的脸从叶芙眼前飞速掠过,最后缓缓定格在凯特尼斯和皮塔相握的手上。 火车进入隧道,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只有隐约的灯光从背后的餐厅门缝里透出来 叶芙在这一瞬间捏紧电视遥控器,手上的汗浸湿了包裹遥控器的毛线套。 她定了定神,做了个决定。 5第五章 虚假的初吻 火车缓缓靠站,蜂拥的人群举着昆虫般的照相机疯狂地挤在车两边欢呼,潮水般的尖叫声钻过窗户的缝隙扑了进来。(.无弹窗广告)绿色的头发,粉色的套装,亮黄色的眼睫毛,奇形怪状的打扮,夸张的吸气声。人们迫不及待地涌到车窗下,举着尖长的蓝指甲拍打着车窗,治安警被激动的人群推挤到一边,肉体撞击火车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叶芙回过头,站在她身后的指导老师辛迪和艾瑞克都早已露出职业性的虚假笑容,而一边的加图和他平常一样,倨傲的抿着唇,晦暗的目光直直落入人群中,仿佛正看着他们每一个,又好像是在打量他们身后虚无的一切。 谁不会演戏呢?这些凯匹特人虽然叫人恶心,但他们其中的某一个可能在未来决定着他们的生死。叶芙深吸一口气,扬起和辛迪如出一辙的笑容,缓缓举起了手。 就在这时,一个蓝色长卷发的小姑娘激动地喊了一声,把手中的玫瑰花扔了上来,堪堪砸在叶芙鼻前的玻璃上,在还未触到玻璃的刹那奇迹般的爆开。 “……”这是什么意思? 身边响起一声低低的嗤笑。见叶芙回头看他,加图正勾着唇角向她微笑。 “看上去你的长相很受欢迎。”他说。 “……”实在是没有比这更让人惊悚的事情了,这张脸不是很普通的外国人的脸么?难道自己的脸蛋比较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那岂不是这也是她比赛中的一个优势?叶芙第一次感到心中燃起了希望。(.)如果能靠这张脸在比赛中获得一指甲盖那么大的面包,那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正要开口,另一朵玫瑰在加图身后的窗外爆开,尖叫声随着不断抛来的玫瑰花越来越大。加图微笑着回望,缓缓额首,马上赢来又一轮疯狂的欢呼。 “……”叶芙瞥了他一眼,默默的别过脸。 很明显加图更受欢迎。 治安警把他们保护在中间,一路送至居住的基地。叶芙和加图在这里草草的休息了一晚,还没来得及感叹房间的巨大,就被送去剃毛洗澡,随后他们的设计师菲尔走了进来,为他们扣上用金属打造的头盔,半圆形的金色头盔把形状优美的额头遮住,耳朵的方位竖起两扇高高的金色羽翼,脖子上铺着同样颜色的羽毛。 辛迪踩着她的细高跟,一扭一扭的凑到他们身边,皱着眉批评着:“二区的是石矿,为什么要搞上这么多该死的羽毛?” “你不觉得他们很漂亮吗?”菲尔振振有词,一点也没考虑他们是否舒适,粗鲁地帮加图扣上同款的头盔,又“咔哒”一声硬把披风的搭扣带上。 叶芙垂着头什么也没说就被推上了金色的战车,所以没有注意到加图暗暗投来的目光。 “抬起头,努力微笑!”菲尔重重一拳砸在叶芙驼着的脊背上,“你得让观众们看到脸。” 叶芙感到自己的脊椎被砸得凹进去了,顶着脖子上沉重的头盔,费力地挺直背,四周的空气冷飕飕的,金羽毛脖饰下的黑背心挡不住冷气,皮肤上起了一个又一个鸡皮疙瘩。菲尔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指暗示性的点点嘴唇,才跳下了战车。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叶芙问加图。这是她继火车后第一次正眼看他,金色的光泽仿佛能流动一般,点亮了整套衣服,简洁的铠甲包裹着他肌肉优美的身躯,简直迷人极了! “他在说你很美。”加图说。他靠近几步,牵起了她的手。 叶芙来不及脸红,就被扑面而来的欢呼声给哽住了。她的身体僵硬,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那只宽大的手,那里连接的热度对比自己冷飕飕的身体,好似一个火炉和缺失能量的发电厂,燃烧的火炭正支撑着自己随时可能晕厥的身体。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这辈子最虚假最热情的笑容,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热烈了。抬眼瞟了一眼大屏幕,那上面的加图和自己昂首挺胸,紧握的双手似乎在宣誓着二区团结的意志,加图光裸的胳膊肌肉隆起,整个人充满雄性的魅力,而她则站的稳稳的,黑眼睛里亮闪闪,仿佛吸入金羽毛上折射的灯光。 观众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一朵又一朵玫瑰花被抛到了战车上。叶芙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强烈,现在的自己是在二区,而凯特尼斯是十二区,那个燃烧的女孩即将夺取全凯匹特的注意,而他们假如想要活着,就要先下手为强。 一瞬间想要低调行事的计划便被博得观众喜爱的大胆方式所取代。 “加图!”叶芙扭过脸,大声喊着身边人的名字。 加图扭过头,讶异的看着她。 音乐声在此时响起,把整个气氛推向最/高/潮。无止境的喊声,“加图”“格拉芙”两个名字显然是最响亮的。叶芙胸口的自信像被陡然点燃,熊熊的烈火从她身体里一路燃烧,仿佛能带动她盔甲上的羽翼,沿着蒸腾的热气直冲入天。 叶芙给了他一个微笑,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沉睡的格拉芙觉醒了。她只觉得唇齿间涌起了一股血腥气,那是一种想狠狠杀死凯特尼斯,保护加图并一起活下去的强烈意念。 为了活下去,那就要做出能引起凯匹特人关注的动作。 加图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暗色的风暴在长睫毛后涌动,随后他微微伏低身子。叶芙踮起脚尖,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还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尖叫声仿佛在瞬间被放大了千万倍,他们双手相握,牢牢矗立在金色的战车上,华丽的披风猎猎扬起,盔甲上金色的羽翼仿佛能随时展翅。 热烈的玫瑰铺洒了一地,凯匹特的观众捂住心脏,追随着那架越行越远的战车。灯光逐渐变暗,把他们的身影斜斜的拉长。 叶芙只感到耳边一静,所有的喧嚣声在那片干燥的唇瓣贴上来时消失无踪。 她故作温顺的仰着头,把手执着的放在加图的手里,可叶芙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加图和自己临时想到的权宜之计,将观众们推向疯狂的小手段。 加图很绅士的没有深入,温热的嘴唇在他们离开观众的视线后飞快的挪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也紧跟着移到一边。 叶芙往后退了一步,短促的吐出一口气,这时所有的声音又都回来了。 辛迪欣喜地扑过来抱住了他们,大喊着:“宝贝,你们真让我自豪。”还有菲尔得意的笑声:“就知道你们看懂了我的暗示,真是聪明。” 这些话从她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叶芙只觉得全身发冷,紧握着加图的手却烫得惊人。 6第六章 加图的暗示 一区的职业选手们早在前方的大空地停下,站在红色的战车上打量他们,目光里流露出不屑和深深的戒备,已然把他们当成了竞争对手。(.无弹窗广告)紧随其后的三区和四区选手也从大屏幕上看到加图和格拉芙接吻的片段,自然也看到了疯狂的凯匹特人们呼喊“格拉芙”“加图”的模样,对比自己的欢迎程度,不由脸色阴沉,对二区的这两位职业选手充满敌意。 叶芙的手心冒汗,她抿了抿唇,把多余的汗水在裤子上擦掉。直觉想看看加图的表情,可是潜意识告诉她最好不要。当那辆炫丽夺目的战车开过观众席时,叶芙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迟疑的动了动,缓缓松开了。她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加图严峻的侧脸和紧抿的唇。 辛迪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踩得高跟鞋嘎吱嘎吱乱响。但很快她脸上的喜色就像潮水一般褪去了,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比方才更热烈的欢呼声。 十二区燃烧的女孩――凯特尼斯 叶芙瞄了一眼大屏幕,毫不意外地看到皮塔和凯特尼斯紧握的手,还有他们绚丽的披风后燃起的红色火焰,这让他们看起来绚丽夺目,潇洒漂亮。在凯特尼斯微笑着接住一朵玫瑰,向观众们送上冷淡的飞吻时,一百只手伸出来接住了那个吻,每个人都觉得凯特尼斯在向他们致意。叶芙的心下一沉。 凯特尼斯的受欢迎程度真叫所有人嫉妒,十一个区的所有选手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辆拖着火焰长尾的战车,羡慕的,嫉妒的,憎恨的眼神交织。当他们越驶越近时,叶芙毫不意外的发现空地上的氧气仿佛被凝结住了,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瞪视着那两条燃烧的披风,视线从皮塔金色的短发到凯特尼斯黑色的眼睛,叶芙敏感地察觉到加图的肌肉绷紧,手臂微微颤抖。 她想了想,伸出手回握住加图的胳膊,那颤动的肌肉僵直了会,终于缓缓舒展。 那个吻,看来还是不足以和凯特尼斯的魅力抗衡,而她需要做更多。 直到回到所住的辖区,愤怒的辛迪在电梯里爆发了。 “真不敢相信西纳那个疯狂的家伙会让他们的煤矿孩子穿带火苗的衣服。难道负责人不该管管么?还有他们竟然还牵着手,太过分,太叛逆了!那两个孩子叫,叫……” “凯特尼斯和皮塔。” “噢是的是的,凯特尼斯和皮塔!那是两个丑孩子,就算有着火的披风又怎么样?他们不会受欢迎,而且迟早得吃苦头。还有西纳那家伙要是再这样出格,他也得和他们一样倒霉。” 显然她忘记加图和叶芙也是牵着手站在战车里的。 菲尔显得忧心忡忡。等到仆人为他们铺好餐巾,送上食物,他也没松开紧锁的眉毛。 “你得承认那是个天才的主意。”他不赞同道,“火焰是这七十多年来大家第一次看到,你没看到大家瞧见那火焰的时候都疯狂了吗?西纳根本是钻了大家的空子,观众们早就对一成不变的套装厌烦了。” 他们真正的训练导师艾瑞克喝了一口红酒,按下了电视开关,播放当天的录像。 除了第一区的选手,后面的十一个区都模仿加图和格拉芙,选择了牵手。也许这会招惹到一区的选手。叶芙担忧地想,因为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显得自然而不呆板。如果一区的职业选手心眼足够小,他们完全可以把错误推到叶芙和加图头上。 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采用接吻博得观众们的注意力,不过辛迪还在一旁喋喋不休,责怪菲尔创造力的匮乏。 “要是你也想出着火的披风不就好了,弄点羽毛算什么样子?难道二区是养鸡场吗?” “得了吧,你自己头上插的羽毛也是养鸡场出来的,别瞧不起养鸡场了。” “你说什么?你说这是鸡毛?这是最珍惜的蓝背叉扇尾蜂鸟,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这可是蓝背叉扇尾蜂鸟的羽毛!” “安静。”艾瑞克打断了她,辛迪的胸膛上下起伏,狠狠瞪了眼对她视而不见的菲尔,忿然的闭上了嘴。 大家继续看着录像,辛迪忍耐不住,便又嘀嘀咕咕继续骂菲尔,从他的皮带一路贬低到衬衫里掉出来的项链,嘲笑他的品味和审美。而其他人都选择无视她,认真评估着每对选手的实力。当十二区的凯特尼斯和皮塔出现时,叶芙仿佛听到所有人内心的长叹。 “你不得不说她很漂亮。”菲尔咕哝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凯特尼斯接住玫瑰的那一刹那。辛迪斜眼蹬了他一眼,发出冷冷的哼声。 艾瑞克不等录像放完就“啪”的一声按下停止键。 叶芙和加图所作出的那一吻,在燃烧的披风下,已经显得不那么出众夺目,失去了绝对的竞争力,还给他们惹上了相对的麻烦。别的区的选手很有可能已经在背地里商量如何除掉他们,不过幸运的是,十二区的凯特尼斯和皮塔才是其他人第一个想要干掉的目标,叶芙和加图则排在他们之后。 这就是枪打出头鸟的最好例子。 “明天早上还需要早起训练,你们先去休息。”艾瑞克又告诉了叶芙明天早餐的地点和起床的时间,就催促他们快走。叶芙在门彻底关上前往里瞥了一眼,里面的三个人面目沉郁,气氛格外凝重。 等走到叶芙的房门口,加图替她拉开门。 在看到他阴沉的神色后,叶芙觉得有必要说些鼓励积极的话,虽然她自己现在也很绝望难过。 “我想我们今天没有很糟糕。”她安慰道,眼角瞟到加图握紧泛白的指关节。 谁不难过呢?格拉芙和加图从小就接受训练,而十二区那地方的孩子们从出生那天起就不需要忍受严酷的训导,即使被抽中了比赛,死亡也是一瞬间的事。而职业选手们却要背负更多,从小渴望着比赛,骨头上被刻上“一定要赢”的字迹。假如他们死了,那么死亡的时间就被无限的拉长,没有快乐的童年,只有辛苦的隐忍,可因为凯特尼斯的出现,就连可以偶尔想象一下的美好未来都将化为泡影。 可是现在的他们,没有退路了。 凯特尼斯没有给他们留下退路,凯匹特的人民更加没有。 “我们一定能赢。”她说。 显然这句安慰没让他平静下来,反而唤醒了下午的记忆,加图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这样也挺好的。”叶芙只好这样开解他,“没有人可以靠一件披风赢。凯特尼斯的实力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她的搭档看起来不怎么样,也许没两天就被毒蛇咬死了。” 其实皮塔才是他们最该防备的人,凯特尼斯心眼虽多,却没有皮塔大胆,而且他很聪明,可加图就不一定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叶芙不想刺激他。 加图的神色没有因为她的话得到放松,但他灰蓝色的眼里飘过了些许暖意。 “格拉芙。”他低沉的叫她的名字。 叶芙还以为他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连忙打起精神,询问的看向他。 “还知道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干什么吗?”他问。 这是考题? 叶芙仔细地想了想,在格拉芙的记忆里徜徉了番后,好一会才迟疑道:“活着?” 加图探出手,碰了碰叶芙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活着。”他说,“那么,明天见。” “……”叶芙低低道:“明天见。” 目送着加图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在黑暗里继续站了会,直到觉得有些冷了才关上门走进屋子。橙色的灯光闪耀着,华丽的大床足够躺五六个人,玫瑰花洒满了床头,这让它看上去像一个硕大的棺材。叶芙示意正在摆放餐后水果的艾瓦克斯离开。这位被割掉舌头的叛逃者顺从的把换洗的睡衣放在床头,躬身离开了。 叶芙打开淋浴室的门,把黏腻的黑背心脱下,又打开喷头,任由舒适的热水从头顶倾洒下来,温暖的热度,就和家里一样。缓缓靠在冰冷潮湿的玻璃门上,透明的水汽很快铺满了视线。 就和家里一样…… 她闭上眼睛,忍耐着不让眼泪流下来,飞快的关掉笼头,赤着身子走出淋浴室,随手抓了一块黑色的浴巾,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包裹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浑身有些回暖。叶芙理智的钻进被窝,液体时钟的滴答声静静地在夜晚响起。 拿起遥控器,把墙体背景从狂欢的凯匹特人群转换成了浩渺的天空,她才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肌肉经过刚才的淋浴已经不那么胀痛,她强迫自己想象现在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噩梦,梦醒了就能回家了。 想着想着,叶芙终于放松下来,困意的沉重感压在眼皮上。在最后关头,是否与凯特尼斯结盟的计划从心头闪过,叶芙模模糊糊的在这个想法上画了个大叉。 要坚强,要坚强。 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缓慢的,坚定的把残余的泪痕擦掉了。 7第七章 被排挤只是开始 训练场地就是基地地底的一座大型体育馆。叶芙出发前就被迫换上了统一的黑色体育连体运动衫,胸口别上红色的铁牌,烫金的字体标识着“二区”。 辛迪使劲绞着手中的丝手帕,发出既像叹息又似期待的欢呼声。菲尔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染着红指甲,仿佛那才是加图或者格拉芙。艾瑞克则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拥抱,带着烟草和皮革的味道,隐隐透着股带着血腥气的咸味,却并不让人讨厌。 那双棕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当它们微微眯起时,叶芙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仿佛被一条蛇瞄准,本能的危机意识从尾椎后蜿蜒爬上。 “格拉芙。” “是的先生。” 艾瑞克注视着叶芙,“二区不需要弱者,你明白么?” “……”叶芙睁大眼睛,那种危险感仿佛张大的无形的手,悄无声息潜入体内,恶狠狠地钳住了她的心脏。过了一会,不甘和厌烦的情绪袭上心头,她不清楚艾瑞克知道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糟糕,艾瑞克像个神棍,他的眼神让自己觉得所有的外衣和伪装都被剥开,露出赤条条毫无防备的自己,这样的叶芙她不喜欢,但是迫于强者的威严和对方的身份,叶芙顺从的低下了头。 “明白,先生。” “很好。”艾瑞克点点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叶芙,古怪莫测的光在棕色的眼眸下缓缓流动,当电梯门将两人身影彻底遮掩的那一刹那,他仿佛被灰尘呛到,头转向了一边,却出人意料的微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辛迪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天蓝色的头发乱晃,仿佛顶了一头被染了色的蚯蚓。“我们忘记和他们说训练场禁止和其他选手私斗了!” 电梯缓缓下沉,碰到地面的前一刹那猛的一顿,停止了三秒后,才慢慢打开。刺眼的光芒像长矛一样锋利,叶芙本能地闭上眼,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首先做出了反应,跨出了那个象征安逸的地方,踏上了浸染着鲜血和愤怒的土地。 选手们被推挤着去参加力量测试。一区的两位选手冲到了最前面,后来叶芙才想起男的叫马沃,女的是格里莫。格里莫有着一头硬刺般的金发,编成辫子垂在肩头。她身形高挑,比叶芙高出半个头,嘴角微挑,显得既傲慢又漂亮。而总是跟在她身后的马沃就仿佛是她的影子,长相滑稽,有着过长的脖颈和过小的头颅,一头棕发服帖的梳着,同样颜色的眼眸闪着狡诈且不怀好意的光芒, 这个马沃看起来很难缠,叶芙在心里评估着,并自动离他远远的。[] “你们都给我让开!”格里莫骄傲地把十一区的选手挤到一边,那个叫露露的黑人女孩眨巴着双眼,灵巧的退到一边。格里莫低声嗤笑,斜瞟了眼愤怒的十一区选手萨里什,便低哼着捏住握力测试仪。 “89――!” 她脸色一变,换了右手,测试仪又叫道: “110――!” 格里莫这才满意的笑起来,侧身让位给她的搭档马沃。 加图和叶芙排在队伍的最后,他本来打算挤到最前面,却被叶芙拦了下来。 “我们先看看大家总体情况。”叶芙冷静地压低声音,“不要发挥得太超过或者低于平均水平。”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忐忑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困扰着她,虽然知道大致的剧情走向,但失去力量的格拉芙还是让叶芙心神不宁。可她也清楚,现在不是不安的时候,先看看大家总体的能力再说。 加图测完后,叶芙在心中估算了下男女生的平均握力值。除了十二岁的十一区选手露露只获得43的握力,女贡品的握力大概在70到110间不等,而男选手的握力则在80――150间不等。 加图是所有人中双手握力最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期盼和怀疑交织,其中不乏含着热烈与崇拜的。不得不说,力量在这里代表了一切。 “格拉芙,你也去试试。”一旁的训练老师微笑着把测试仪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种测试仪叶芙在小学里就见过,很常见,是浅蓝色的握力套,只要把手伸进去捏一下就行,这个机器稍微先进点,带了会说话报数的功能。 她曾经看到一个八区的女孩皱着眉,默念着“不要太差不要太差”,一脸纠结地伸了进去,在握力套喊出“79”时猛然吐出一口气。 所以心里暗示也许能帮到自己,叶芙开玩笑的想,同时定下神默念着“不要太差不要太差不要太差”,把右手伸了进去。 机器嘀嘀嘀的响了一阵,一个高亢的女声响了起来: “39――!” 叶芙脸色一黑,心中咯噔一下,周围响起悉悉索索不安的躁动,伴随着低低的嘲笑声。(.无弹窗广告)叶芙只觉得如芒刺背,二十三道目光好似二十三把钢刀一般凌迟着自己,那是野兽瞄准猎物的危险信号。 老天,你可真不给我面子。这次不算,重新来。 她木着脸,没有抬头去看任何人,自顾自的把右手抽出,换上了自己的左手。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好欺负,不然低调不成,反而变成所有人的靶子。 握力器嘀嘀嘀继续响着,叶芙的双眼紧紧黏在刻度表上,她咽了口口水,心境却一反常态地平静了下来。刻度表在某一秒蓦地停顿下来,借着代表停止的红光疯狂的闪烁了起来,刻度的指针从1晃到最高的200,又从200疯狂跌到最低值1。 一旁的选手们发出低低的惊呼,也夹杂着响亮的嘲笑声。 “历史上第一位握力为1的贡品。”格里莫嘲讽的声音从身后刺来,割在叶芙的脸颊上。 叶芙僵硬的笑了笑,迟钝的松开手,把握力器递给训练师。 “对不……” “嘭――!”一声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叶芙陡然感到手指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原来是握力器的整个屏幕都碎了,细小的玻璃掉下来,扎在她的皮肉上,所幸没有划开淡青色的血管。 “……” 叶芙尴尬的把握力器放到桌子上,顺手把碎片拔了出来,鲜血顺着伤口淅淅沥沥流了出来,满不在乎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叶芙低着头退到了人群中。一回到加图身边,他就紧紧过来握住她的手,一块细小的棉布附了上来,沾在淌血的伤口上。叶芙觉得心中一暖,感谢的从他手里接过那片小棉布。 “哈,历史上最弱小的贡品……”格里莫轻松地大笑起来。“还有历史上最脆弱的握力器。” 她旁边的贡品在发愣过后,都低低的笑了起来,间或夹杂着狐疑的目光。叶芙低着头,肌肉在不怀好意的笑声中越绷越紧。当训练师让他们解散自行选择项目时,她也没放松警惕。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沦为所有贡品中最底层的人,而那些非职业选手的贡品在做惯了弱者后,发现有个原先是职业选手的人比他们还脆弱,邪恶的人心便窜了上来。 “这是我要用的刀,你滚到那边去。”六区的选手从叶芙手里抢过一柄正在把玩的青色小刀,龇着牙向她显示黄糊糊的蛀牙。 “怎么还不走?当心我划花你的脸!” 叶芙默默退到一边,准备去拿稍大一些的刀。 这里给了她一种不真实的脱离感,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却仿佛是走在软软的棉花糖上。冷黄色的灯光没有温度,刺痛着人的皮肤,叶芙却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个虚假的梦。 如果现在有道雷劈下来,也许她就能回现代了。叶芙一边不负责任的想,一边身不由己地跟着大部队。 也许真的可以。 “这么重的刀你能拿的动么?”非职业选手们有时候比职业选手还要过分。他们不敢像职业选手一样直奔致命武器训练场地,只敢战战兢兢地从刀子和斧头开始,可那股被打压的自尊心在看到叶芙以后,便猛的窜了上来,蓬勃的燃烧起来。 “闪到那边去!” 叶芙心中一股火腾地冒了出来,可她瞥了眼自己无力的右手,咬着牙退到一边。 加图在叶芙身后看着她,眼眸闪动,嘴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直线。他既没有参与那些职业选手的训练,也没有和那些非职业选手凑到一起,只是跟在格拉芙身后。在遇到有人挑衅,他也是远远的看着,擦拭着手上的长矛,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似乎正在暗暗观察她。 叶芙的这一天过得凄惨无比,没有人瞧得起她,最后她辗转来到皮塔和凯特尼斯所在的“画蛋糕”的地方。凯特尼斯冷漠沉着,皮塔温和开朗,两个人正在交谈,研究着伪装的画法。叶芙在一旁默默的用笔蘸水,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怎么会这些?”凯特尼斯充满怀疑的问话。 “你忘了?我家是做蛋糕的。”皮塔向凯特尼斯眨眨眼,毫不吝啬地把手臂伸到她面前,“就像这样勾出边,然后……这样……这样涂上色……还有那个底要均匀些,注意光线的运用……” 一旁的迷彩老师惊喜的捧着他的手臂,“噢皮塔,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画家。” 皮塔微笑着道谢,这时叶芙轻轻抬起头,小心的打量着凯特尼斯的表情。那是一种羡慕交杂着嫉妒的表情,也许是出于皮塔出身富贵不愁吃穿的羡慕,或者是对他出色的伪装本领的忌惮。同时,她眼底满是踌躇和愤怒,仿佛是恼怒皮塔对他能力的隐瞒,亦或是其他什么。 也许她只是在犹豫该不该和皮塔靠近,因为皮塔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个老好人,喜欢耍心眼,正直的凯特尼斯吃不准他的想法。 就在愣神中,叶芙猛然感到有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等她转头张望时,只看到皮塔温和的笑容和凯特尼斯略显冷漠的嘴角。 “嗨格拉芙,你也在研究伪装术吗?”他颇为热情,海蓝色的眼底却闪过探究,“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叶芙诚实的告诉他们并没有,而且也委婉的表示自己更愿意一个人呆着。于是他们礼貌的告辞,去学习套绳结和取火术了。 而叶芙则孜孜不倦的研究着伪装术,迷彩老师看到她的成品后,不由悲从心来,建议她去练习别的。 “爬树或者扔刀子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也许更加适合你。”她如是说。 于是叶芙捂着被打击得一片片的自尊心离开,跟在凯特尼斯他们身后去练习套绳结,给别人下绊子。这点她马马虎虎,总之还算勉强过关,但训练老师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他们都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对天分差的孩子没什么兴趣。叶芙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就在看一个死人。 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加图不见了,去寻找时发现他一直在擦着那柄长矛。在看到她时,那家伙突然向她笑了笑,一口白牙还没收起,一道呼啸的风猛的从她脸颊便驶过,伴随着“扑”的一声。 “加图,你竟然能从三十码把长矛插到靶心!”格里莫的惊呼声带着仰慕,“你简直太厉害了!” 加图连看都懒得看她,伸出手拉住叶芙的手腕,带着点嗤笑道:“走吧。” 叶芙被他拉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后,她伸出手摸摸脸颊,那里钝钝得发胀,在一分钟后马上火烧火燎起来,仿佛有几十个大头针一齐刺进皮肤。 手一抹,凑到面前。 殷红一片。流血了。 叶芙磨牙:加图这个混蛋。 在回到住宿基地后,辛迪一反常态的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忧虑地盯着她面前飘着碧绿叶子的茶水,就连那柄向前着暗色花纹的孔雀扇也不想扇了。菲尔继续涂着指甲,不过擦了又涂,涂了又擦,显得躁动不安。 “做得很好。”艾瑞克把他们领到餐厅,接着便什么也没说。 诡异的安静。 五个人在沉默中匆匆吃完晚饭,最后艾瑞克替他们打开了门。 “晚安加图。”他冲着加图短暂的笑了下,连看都没看叶芙一眼。 8第八章 力量才是唯一(1) 叶芙一个人回到房间,空荡荡的大床上的粉色玫瑰看起来讽刺又可笑。她好像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人工月光从墙上洒下来,这种纯净的光芒让她更加暴躁。 艾瑞克晚餐时对她的无视叫她难过,因为在临走前,他还给了自己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拥抱,那是支持的,带着鼓励的宣告。艾瑞克不仅是自己的导师,在未来的生活中,还将是个父亲般的存在。而现在他却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的无能么? 叶芙阴郁的站在床边,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想起了早晨大家对自己的期望,辛迪不安扭动的手绢,菲尔装作在涂指甲但是却偷偷向她瞟的目光,艾瑞克宽大的胸膛,还有身边加图的微笑。 可是现在……让他们都失望了吗? 一个握力只有39和1的废物,一个无能的失去记忆和能力的职业贡品…… 她走到桌子边,那里摆放着艾瓦克斯特地为贡品准备的夜宵点心。是几个小巧的棕黑色的核桃。 也许自己的速度也会很慢,没跳下金属圆盘就会直接被炸死,就算没被炸死,也会在抢物资的时候,会被人捅死。 叶芙心情晦暗的用左手握住那几个核桃。 难道就要坐以待毙么?况且死有什么好怕的?死亡在这里不会是结束,死亡的另一边很有可能就是现实世界。就这样去拼一拼吧,格拉芙的这条小命又不是她叶芙的。 她这样想着,一股热流淌进心中。手微微一动,只听“咔哒”一声响亮的碎裂声,叶芙猛的愣住,手掌被什么毛刺刺中,僵着身子,她缓缓低下头,在摊开的手掌里看到了一摊粉碎的咖啡色核桃屑。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长,叶芙突然勾起了唇角,喜悦像沸腾的热水管道,蒸腾的热气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翻涌而出。那双黑眼睛像那天在战车上一样,光芒内敛,却闪耀得仿佛吸进了天底下所有的光芒。她在原地转了个圈,一下子觉得就连那柔和的月光也讨人喜欢起来。 她不想让自己被人看低,更不想让别人失望。艾瑞克今天对自己刻意的无视就是一个警告,刻意隐藏自己不是明智的做法,不论是叶芙还是格拉芙,都没有选择当弱者的权力。 因为二区不需要无能者,这是艾瑞克一早就告诉他们的事。 现在她需要去求证一件事,关于自己的左手。还有那爆裂的握力器也许不是个意外。 叶芙心情激动的按下墙壁上自动门的按钮,走出了房间。客厅硕大得惊人,沙发是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是前人流下的血迹。地板是黑幽幽的暗色,白色的拖鞋踩上去,仿佛能把整个人吸进去。她举头张望,寻找着能让自己测试力量的东西。 在扫视客厅的黄色书桌时,眼前蓦地一亮,从窄小的抽屉里抽出一把漆黑的榔头。叶芙欣喜的把它揣进怀里,重新按下房门的开启键,钻进了自己的地盘。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无边夜色的笼罩下,一角暗色从拐弯处飞快的掠起,消失在阴沉的黑暗中。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芙仔细打量着这个违禁品。方才的欣喜褪下,只剩下无尽的怀疑,按理来说,这种危险的杀伤性武器在住所是禁止带入的,可是这把足以致人死地的凶器却明目张胆出现在了客厅里,还和一罐草绿色的牙线摆放在一起,仿佛是件最正常不过的日常用品。 也许是有人刻意摆放在那里引人上钩用的。 叶芙警惕的四处张望。难道是艾瑞克在考验他们?难道他在怂恿他们自相残杀?难道这是逼起贡品们杀意的手段? 或者这是加图放的?不不,加图不该带着这种东西。不一定,也许那是从训练场偷来的,故意放在那里,只要叶芙把这把榔头拿走,第二天训练场人员就会发现,一旦自己被发现,很有可能会受到凯匹特人民的讨伐。 这就好像你饿的不行的时候看到了个白面大馒头,但你突然发现这个大馒头可能有毒,你是毫不在乎的吃下去还是默默的把馒头放回原地,装作没看到呢? 这么想着,她不敢大意,重新走出卧室,把榔头放回了抽屉里。 不论这把榔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天一早,她和加图一起重新吃了早饭,在艾瑞克别有深意和辛迪焦虑的道别声中,离开了基地,乘电梯一路往下。 加图在一旁突然笑了下,当叶芙疑惑的转过头时,他抽抽嘴角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叶芙不解的扬起眉毛。 “我看到艾瑞克把那把榔头放在客厅了。”他说,“我们昨天都躲在一旁观察你,如果你把榔头带进卧室,那么艾瑞克会彻底放弃你。” 说罢他微微一笑,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做得很好格拉芙。”他意味深长的说,“在不确定的因素前千万要保持警惕。” 叶芙的心微微动了动,一股复杂的情绪缠绕了上来。见加图率先走出电梯,她也连忙跟上,可刚走出电梯她就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一柄小刀携着破空之声箭一样飞来―― “咻”的一声狠狠擦过她的脸颊,叶芙灵敏的偏头,还是晚了一步,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在左脸颊上。 “格拉芙你不要紧吧!”一道夸张的女声从她耳边响起。格里莫微笑的脸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闯进她的视线。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金色发辫,只不过她高昂着脖子,鼻尖向上,眼底隐隐有着讥讽笑意。 “你的闪避能力还需要加强。”格里莫怪声怪气道,眼角暗示性的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加图,一脸“看,你的同伴也不帮你”的得意表情。又仿佛是在钦慕对象面前努力表现自己的孔雀。 叶芙却知道,如果现在仍然忍气吞声,那么别说游戏了,就连明天她都很难活过。所以她偏过头,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血,不抹还行,一抹那狰狞的红色就遍布了叶芙整个左脸颊,鲜红趁着雪白,让她看起来像个森森露出牙齿的吸血鬼。 “很感谢你的教导。”她热情的走上前,在格里莫来不及防范的情况下猛的抓住她的左手,叶芙还记得,那是格里莫握力最弱的手。 她微笑着,用着最礼貌却最邪恶的笑容,压低自己的声线,“或许我该提醒你,这里不缺乏意外。” 是的,收获节前禁止私斗,但从不会禁止意外的发生。叶芙一直记得艾瑞克在临走前留下的淡淡警告。 叶芙满意的看到格里莫变得惨白的脸,痛苦在她那双倨傲的蓝眼睛里翻滚。格里莫的手并不小,但那几根骨头却好似比核桃还脆弱。捏在手里,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断成一截截的,和以前炖排骨汤的葱白小竹子一样。 面对这那双闪烁着怒意,却隐忍不发的蓝眼睛。叶芙突然很解气,那是一种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把什么东西狠狠打碎的成就感。 她露出了一个淑女的微笑,瞧在格里莫眼里,那是十足的挑衅。 格里莫涨红着脸,愤怒的挣扎起来,但她很快惊恐的发现钳住自己的那只手力大无比,喉咙里紧接着发出“嘎嘎”的恼火的威胁声,就好似断了脖子的鸭子在挣扎。 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握力只有1! 其他人都远远的围了一圈,紧张不安的盯着他们。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叶芙从头至尾微笑的脸孔,还有格里莫越来越青白的脸色。 “离我们远一点。”叶芙低声丢下这句话,松开了手,礼貌的向格里莫额首,丢下所有人向匕首架走去。 过了一阵,所有人才迟疑的动了起来,六区的女孩子装作不经意的从叶芙身后走过,却没有再从她手里夺过任何一把小刀。 有力量的感觉真好。这是叶芙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第一次真正笑了起来。 9第九章 力量才是唯一(2)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叶芙放下把玩练习的小刀,重新转向各个训练技能的站点。她的飞刀还是一塌糊涂,右臂能瞄准靶子,但因为力量不够,刀子往往没碰到靶子就掉地上。而左手正好相反,瞄准性太差,可力道强悍,唯一一次投中时,整排连在一起的铜制靶子都轰然倒地。 职业选手们站在远处静静的评估她,非职业选手们则躲在暗处虎视眈眈。格里莫捧着手上的左手气急败坏地在教训她的搭档马沃,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他衣服上的牌子别歪了,什么皮鞋这么脏,什么头发的颜色太深,恶心得像被丑鼻涕虫染过色一样。 叶芙瞧了瞧自己的黑头发,明显感觉到那小姑娘是在指桑骂槐,要知道凯特尼斯和自己的头发颜色比马沃要深许多。不过格里莫也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虽然自己在现代的年龄,没比她大多少。 她从一个站点转到另一个站点,期间加图安静的跟在身后,进度总是比叶芙慢一些。一开始她还觉得没什么,听听凯特尼斯讲她被熊追的故事,想象一下皮塔在家做蛋糕的场景打发时间也不是太无聊。虽然凯特尼斯没有对她显露出什么善意,皮塔却一直很亲切,叶芙不会忘记,当所有人都嘲笑她的时候,皮塔是唯一向她露出微笑的,虽然这个笑目的明确,只是疏离和试探的礼貌。 后来加图的目光想不被注意到都难,叶芙觉得后背仿佛在被烫红的刀子割着,再这样看下去,背上的肉都要掉下来了。于是在所有人休息的空档,她悄悄把加图拉到墙角。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芙口气不善的问。 “我不想干什么。”加图抿了抿嘴唇,冷漠的表情下闪过一丝笑意,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她,“艾瑞克和我说我们不能分开。” “为什么不能分开?”叶芙心悬了起来。 难道艾瑞克想要她和加图也扮演成明星夫妻,像凯特尼斯和皮塔那样形影不离?最后在采访节目上大说特说,出尽风头?不过这样的风头可以出,因为更多的赞助会随着响亮的名气涌来。 叶芙的心从半空稳稳的降了下来,但仿佛是降落到软软的云朵上,还是感到不安。 “不清楚。”他说,目光却投向远处的凯特尼斯和皮塔,那边的两个人正状似亲密的谈论着。加图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晦暗莫测。 “他们看起来真亲热不是吗?”叶芙冷笑起来,“你看凯特尼斯和皮塔就打算玩那一手呢。你知道是哪一手,我和你说过。” 他低低的哼了一声,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艾瑞克也要我们这样。” 果然是艾瑞克的意思。叶芙心中一定,既然连指导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扮演明星夫妻的计划也会获得辛迪艾瑞克他们的支持。可是这对于他们真的有用吗? “要不要试试?”叶芙问,“要知道二区在十二区前面。” 加图的目光闪了闪,垂着眼看了会她的手臂,方才勾起唇,笑了。 “不止。”他说。 那就成交。叶芙伸出手。 加图瞥了她一眼,侧身走了过去,无视了她的友谊之手。 “那个吻也在他们前面。”他说,轻轻笑了下,走了。 “……” 在下一个休息时间,叶芙没有和职业选手们一起坐,加图在她身边,两人都挤到凯特尼斯和皮塔身边。训练老师们在清场,换上被练坏的体育用品,而这个时候,非职业选手们已经议论开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不想参加游戏。”七区的女孩显得既担忧又害怕,把脸捂在手臂里,好似那样就可以逃避比赛。 她的这句话引起其他人的愁绪,但那抹担忧仅仅出现了几秒,就迅速被众人掩饰住了。凯特尼斯的黯然是消失的最迅速的,她警惕地看了眼那个七区女孩,不置可否的把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 这里的人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示弱,因为那往往是骗子的手段。辛迪第一天晚饭的时候和他们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参加游戏的女孩子从一开始就装成弱智,所有人都无视了她,而在最后关头,她挥舞武器的手利落无比,杀人更是像舞蹈一样精彩。 格拉芙的声音从心底升起。 “杀人的艺术是我们一直追求的。” “杀人的艺术……”叶芙自顾自的默念,“杀人的艺术是什么……” 与此同时,四区的男孩正在和大家讲饥饿游戏的起源。 “得了吧历史通,饥饿游戏的起源这里谁不知道?”大家都嘲笑他。 他在这善意的哄笑中不为所动,“总有人不知道。”他坚持道,并转向正在发呆的叶芙,“小姐,你知道凯匹特和十三区的起源吗?” “十三区?”有人惊呼,“不是只有十二区吗?” “就是十三区。”四区的男孩眉头都不皱一下,“只不过没人知道那个区还存不存在。” “早就给炸没了。”六区的男孩撇着嘴道,他不是白人,更像是墨西哥裔和拉美人的混种。叶芙注意到那个六区的女孩没有在他身边,似乎是坐到职业选手那一桌,并往这里频频回头。 “你的搭档在哪?”叶芙问。 他吓了一跳,看清是叶芙,就更为惊骇,涨红着脸吞吞吐吐,手脚乱舞。 “她……她……”他抬起头往对面张望了下,沮丧的垂下头,“她不和我坐。” “……”看来地下小情侣真的不少,凯特尼斯和皮塔只是冰山一角。 旁边人都在偷偷瞟叶芙,见她看上去还算和善,胆子也慢慢大了,议论声比方才更响。 “饥饿游戏是凯匹特惩罚不听话的十二区用的。” “刚才还说十三区,历史通男孩,你的十三区不需要被惩罚吗?” “就是惩罚十二个区,十三区不在惩罚的范围内,因为它是自由的联邦。” “自由的联邦。”一半以上的人露出向往的神色。 “当时我们国家成立后,十二个区叛乱,最后凯匹特凭借先进的科技打败了十二区,并且立下规定,每年12区每个区进贡青年男女各一名,相互间进行搏斗,只能赢一个。十三区好像彻底被炸没了,不过我妈妈说十三区其实还存在着,只不过已经独立成自由的联邦了。况且凯匹特觉得饥饿游戏是宽恕的见证,是和平的保证。” “宽恕的见证?”有人讥讽的尖叫起来,马上发现声音太大,哆哆嗦嗦捂住嘴蹲下身。叶芙瞟了她一眼,和加图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但是所有人的怒火都仿佛被勾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宽恕的见证,这明明是对十二区当年的惩罚,是凯匹特对自己力量的示威。他们没有愤怒太久,因为休息结束,重新开始训练的哨声响彻训练场。 职业选手们“呼啦”一下站起,迫不及待的冲向武器架。非职业选手们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身后,个个的脸色像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叶芙正要站起身,就瞧见六区的女孩大步向他们桌走来。她长相清秀,是个漂亮的姑娘,可叶芙还记得她昨天是怎样趾高气昂的命令自己滚开。 “坐在这里干嘛。”她冷冷的向着她的同伴发话,厌恶的目光从眼皮底下瞥向叶芙。 叶芙无辜的抬头,嘴角还是挂着那抹虚伪的笑容。脸颊上的两道伤口早就不流血了,但是暗红色还残余着,映衬得她的笑容恐怖狰狞。 六区的公主的眼里露出惊慌和嫉恨,急急退开一步,那个拉美裔的男孩忙不提的站起,缩头缩脑跟在这位六区的女王殿下朝职业选手的区域走去。 这一天没有再发生什么,叶芙乖乖训练,很快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最关键的是她觉得加图和自己的默契度正逐渐提高,在比赛中,这是极好的预兆。 解散的铃声响起,贡品们纷纷搭电梯上楼。摸了摸冰冷坚硬的金属电梯门,叶芙提出自己的疑问:“训练基地难道没有楼梯吗?” 加图懒得回答她,倒是旁边一个热情的声音回答了她,“当然是有的,那是给紧急逃生用的。” 叶芙惊讶的抬起眼,原来是方才口若悬河的历史通男孩,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鼻梁,笑得腼腆羞涩。 “格拉芙。”叶芙伸出手。 “恩……我是……”历史通男孩吞吞吐吐的握上她的手,却在加图冰冻般的目光中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叮咚” “二区”无感情的女声在此刻响起。 “我们到了。”加图没有表情的提醒道,顺便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叶芙忙不提的松开手,对还留在电梯里的历史通男孩笑了笑。“再见。” 10第十章 力量才是唯一(3) 夜晚的凯匹特灯火通明,红红绿绿的烟火在落地窗后绽放,绚丽的火花近在咫尺,狂欢的人群正拥挤在马路上,举着红酒,唱着国歌,欢呼着一齐倒数游戏的开始。 热闹的窗外却映射出孤单冷清的大厅,没有灯光,就连柔和的月光也被疯狂的人群踩踏在脚下,销声匿迹。黑黝黝的客厅里,死寂一片,稍重的呼吸都能破坏掉此时的凝重。这里的空气太沉闷,厚厚的玻璃阻隔着外面的嘈杂声,从上面望下去,一个个玩具般的小车子,粉色的,蓝色的,艳红色的…… 叶芙松了松睡衣的领口,让自己的脖子接触战栗的冷气。 一个在厚玻璃衔接的天台上黑色的身影动了动,低沉的男声打破凝滞的平静。“你不该来这里。” 叶芙并不想和他说话。在距离生死一线不到几天的日子里,谁都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坐着。 “你也不该来这儿。”她走近了一步,借着外面闪烁的灯火,打量起眼前人倨傲的眉眼。那个人转过头,锐利的蓝眼睛直直刺向她。 “我不该来这,那该去哪?”他反问道。 阑珊的灯火掩住他大半张脸,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里正闪烁着自嘲的光芒。灯光推移,他英俊的脸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叶芙别过头,自己也有些心烦意乱。 “我们不能从这里逃出去,是么?” 他轻轻笑了,“逃出去?你是说从楼上跳下去?” 贡品大楼的每一层都有一个硕大的露天阳台,宽达两米。那里是他们唯一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听到沸腾人声的地方。叶芙向阳台的方向望了望,在贡品大楼里,她觉得自己被□住,丝毫没有生为人的尊严,只有在那片二十平米的瓷砖上,才会有种自己也和世界有所联系的真实感。 也许是她眼中流露出的渴望太明显,加图摇着头直起身,拍拍身边的空位。 “坐吧。” 叶芙摇摇头,走到他身边,背靠着墙站立。 “楼下布置着电网。”加图蜷起长腿,也把自己的背依靠在墙上。 “是么,跳下去就死了?” “怎么可能。”他笑了起来,“跳下去死了观众还看什么,跳下去会被弹上来。” “弹回阳台?” “对。”加图把自己身上的夹克解了下来,轻轻扣在叶芙的手臂上。 叶芙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一步,但是看到那双在月色下软化的蓝眼睛,她踌躇的偏下头,收起了身上的倒刺,接受了略带体温的夹克。 “这是你第一次给女孩子披衣服?”她开玩笑的问,试图让沉重的气氛欢快起来。 加图笑了:“不是,但我只给一个女孩子披夹克。” “噢加图……”叶芙尴尬的笑了几声就闭上了嘴,沉默了。稍后她挪动腿,在加图给她预留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齐齐望向楼下五彩斑斓的人群,想象着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的尖叫呼喊,还有饶人心烦的喇叭声。 “他们看上去很开心。” 加图短促的笑了一声:“是啊,当然会开心。” 叶芙瞥了他一眼,两人在对方眼里同时看到了无奈,但谁也没有退缩。 “后天就要和大赛参与者见面了,你准备好展示什么了吗?” 加图摇摇头,反问道:“你呢?” 叶芙诚实的把额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舒爽的温度让她发出长长的叹息,仿佛从额角那一块开始,整个身心慢慢冷静下来。 “还没有,我没什么擅长的。” “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凯撒采访那天穿什么裙子。”加图说。 叶芙笑了起来,这笑声很小,接着越来越大。 “真想不到你竟然也会开玩笑。” “我觉得那条黄色的呢绒裙很漂亮。” “什么黄色的呢绒裙,我可没那个颜色的衣服。” 加图跟着把额头贴到玻璃上,叶芙恼火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的温度让玻璃变热了。 “大概在你的衣柜里,我有次听到辛迪讨论这个。” 加图打听她的衣服,她也没闲着:“那你准备穿什么?” “不清楚。”他转过身,背靠着玻璃,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动作,仿佛把整个背部都袒露给了凯匹特的人民,虽然他们谁也不会抬眼看。 “无非是西装和领带。” 叶芙叹息了一声,“你穿什么都好看。” “呵。”加图笑了,“格拉芙,你也是。” “……我们都是。”叶芙轻声咕哝了一句。 在困顿中,她最后看了眼迷离的灯红酒绿,在绚烂的烟火中,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半夜液体闹钟滴滴响了起来,叶芙反射性地跳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加图的皮夹克。 差点忘记和艾瑞克约好的事! 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把粗/硬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上。 今天早些时候,辛迪一边开心的扇着她的绿毛孔雀扇,一边问这问那,今天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有谁看他们,有谁和他们说话等等等,完全冷落了她雕花盘子上的起司。 叶芙记得自己把一切都一一报告,唯独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威胁格里莫的事。接下来是例行的二区选手获胜者录像,菲尔在一旁为他们讲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如离开金属圆盘最好能迅速跑进森林,物资并不重要。艾瑞克则在一旁抽着烟,眼神专注的盯着录像,时不时插上几句,往往是最重要的提示。 十点的时候,艾瑞克弹了弹寸长的烟灰,这意味着学习的结束。他替他们打开门,深邃的棕眼从叶芙脸上掠过,停在加图棱角分明的脸上。 “晚安加图。”他说。 加图扶住门框向他微微额首,转身正打算离开。 “艾瑞克。”叶芙并不打算结束学习。在训练基地的集体练习只有3天,随后就要在大赛组织者面前展示才艺。今天她已经看到了他们,穿着深紫色的长袍,一个个都像臃肿的酱茄子,拿着笔记本在一旁转来转去。他们对十二区的凯特尼斯和皮塔兴趣尤为大,不时有人盯着他们看,还有人专门去找训练老师询问情况。 叶芙想要在他们面前拿到一个不高不低的分数,最好是八分或九分,既高出平均水平(这对她可能有些困难),又不会被其他选手当成出头鸟首先干掉(不过她拿到高分的可能性很小),还有一点,这样的分数能吸引一部分凯匹特人民的资助。 而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实力上的,叶芙唯一的优势就是左手的力量。她今天偷偷藏了把小刀,没花什么力气就把铁质的刀柄捏烂了,看来下回要换一个钻石柄的,绚丽又结实。 等她赢得了比赛,就将富得流油,想要多少钻石刀柄的都可以,甚至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用钻石造房子。 艾瑞克的目光移向她。叶芙微微一笑,将那柄被她偷偷带回来捏成球状的铁块举了起来。 “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一把两寸长的铁刀,是她从某个角落偷偷发现的。当时那里满是血渍,仿佛举行过暴力施虐的刑场。白瓷砖上的血迹发黄,让叶芙不由想起以前路过杀猪的小店时,老板用布条扎起的黑拖把一遍一遍拖着满是血水的白瓷砖。红中带黄的浑水被冲洗干净,可是瓷砖上仍然留着亮黄色的油渍,那是死猪身上淌下来的恶心猪油。 撇开死猪不说,现在那把铁刀被叶芙轻松捏成了球状。 艾瑞克什么也没说,棕色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仿佛在研究叶芙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而她的笑容完美无瑕,伪装的平静牢不可破。 “半夜3点,在大厅等我。” 11第十一章 力量才是唯一(4) 艾瑞克把她领到二区的一个秘密房间,不,用仓库形容更为贴切。这里阴森潮湿,打开灯后也格外阴寒可怖。高耸的棕色木质书架连接着地面和天顶,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书籍,统一都是暗绿色的封皮,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同色系的小书桌,上面摆放着白纸和油墨笔。地板上黏腻腻的,沾着不明的褐色块状物,看起来就像死尸身上流下来的粘液。 叶芙把铁块扔到房间角落的风洞里去,凯匹特人民都是这么处理垃圾的,扔到风洞,所有的风洞再汇集起来,排向十二个区。牺牲十二区的利益以维持着凯匹特的洁净。扔完后叶芙转过身,面对那么多书,就算她再想保持镇定,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或许该学学爬树,电影里的凯特尼斯就很擅长这个,如果以后自己想干掉她……或者不用理会她,让凯特尼斯和其他人自相残杀,再让大自然解决她。这样省时省力。不过这样的话,打猎是必学的,不然没等大自然解决皮塔和凯特尼斯,加图和格拉芙就先饿死了。电影里的加图可不会打猎,况且这个人阴晴不定,难保这个搭档不会加害她。在游戏面前,他们都是各自的竞争对手。 难道还天真的希望加图像皮塔喜爱凯特尼斯一样喜爱自己么? “你想学习什么?”艾瑞克的声音猛然响起,把叶芙拉回现实。 她想学什么,她只想保住命而已。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艾瑞克冷冷的说,顺手点燃一根烟,微弱的红光在他指尖星星点点。 他说得对,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挥霍了,一分钟都没有。 叶芙舔了舔干燥的唇,嘴巴已先于理智做出了回答:“杀人的艺术。”过了会,她才露出了一个掩饰性的微笑。 “我是开玩笑的。”叶芙指着背后的书架,“这些书我可以看吗?” 艾瑞克缓缓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青色的烟雾缭绕在他消瘦的脸庞边。棕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从烟雾后审视着她。 叶芙绷紧身体,维持着亲切又好学的渴望笑容,脑海里却闪过了昨晚的那柄榔头,对艾瑞克不由更加防范。可自己又需要依赖眼前这个人的专业知识,这个事实叫她挫败。 艾瑞克把烟掐灭,从沙发上直起身:“你要看哪本?” 叶芙犹疑了会,告诉他自己想学习野外逃生的技巧。他驾轻就熟地从几千本书里挑选出三本薄薄的册子。 “只有这三本?” 艾瑞克俯视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急功近利,你能把这上面的一半记住就在野外死不了了。” “好……吧。”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叶芙都在挑灯夜读,而艾瑞克在斜躺在沙发上抽烟。在抽完第十支烟后,他突然出声:“或许你该练练自己的左手。” “我左手的力量很大。”叶芙放下书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随后把袖子撩上,展示自己坚实的手腕。“核桃和铁对这只手来说都太软了,我需要有什么东西可以测试一下我的腕力,不过这力气大归大,瞄准性很差。”接着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无法把刀投掷到靶子上的情形告诉了艾瑞克。 艾瑞克并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针对瞄准性的练习很枯燥,那就是不断的,持续的,痛苦的练习。书房里竟然还藏着远程靶子,竟配套了一整套铁质道具。他把靶子放在中间,又毫不费力的将笨重的桌子推到一边,向她露出一个冷到结冰渣子的笑容。 “开始吧。” 接下来的一天,叶芙是边揉着手腕边和加图来到训练场地的。 “你昨天还好吗?”加图问,声音里带着丝笑意。显然他十分清楚这几天叶芙半夜都去看什么了。 明知道加图这是在取笑自己,她却不想让他白白看低了去,有力量傍身的感觉实在是不一样。(.无弹窗广告) “感觉棒极了。” 她愤愤地说,顺便横了这个搭档一眼。叶芙可没忘记脸颊上的那道伤口是谁的手笔。 大赛组织者照例在高架台上俯视着自己,大部分人已经懒得再观察他们这些等死鬼,吃着训练场特地为他们准备的食物,等待着下班回家。而平台上,非职业选手和职业选手站得远远的。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职业选手都在向这里指指点点,间或发出嘲笑声。他们的矛头本来朝着叶芙和加图,但在加图和叶芙淡淡的瞥视中,调转枪口连忙瞄准了最出风头的十二区。 “或许你得向他们展示一下。”凯特尼斯向皮塔建议,“你不能一直这么好欺负下去。” 皮塔望了望那些嚣张的职业贡品,收敛起一贯的微笑,皱起了眉。 “而且动作得快。”叶芙突然出声,引来凯特尼斯讶异警惕的打量。她见皮塔露出不解的表情,便指指偶尔探出头的大赛组织者,“如果你不想被当成跟在女孩子身后一事无成的弱者,最好告诉他们你自己会什么。” 凯特尼斯一反常态的向她看了眼,朝皮塔点点头,赞同道:“皮塔,快去试试。” “你会什么,皮塔?”叶芙明知故问,眼前这小子擅长伪装术,且力大无穷。 “投重物。”凯特尼斯替他回答了。 “那我去帮你站位。”叶芙指了指远处的稻草人,凯特尼斯疑惑的看向她,但那双黑眼睛里的防备已减弱了不少。 当叶芙转身时,凯特尼斯拦住她。 “为什么帮我们?”她问。 “就算报答你们昨天没和别人一样嘲笑我。”叶芙回答。她并不想欠别人人情,就像游戏中的萨里什一样,白白因为人情与杀掉主角的宝贵机会失之交臂,当然他当时也有赢得观众认可的私心。就因为这个,一位极可能问鼎冠军的选手就这么默默的死了。为了避免成为第二个萨里什,她转身走到二十码外的一个稻草人边,示意皮塔向那边扔。那个稻草人的身后,就是聚餐中的大赛组织者。 皮塔抿着唇,从一旁拎起一个200磅的沙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猛的振臂。 “嘭”的一声,沙袋飞起,仿佛裹挟着雷霆之力,气势汹汹的向稻草人砸去。越来越近,叶芙的面颊上几乎能感受到“呼呼”的风声。她一矮身,沙袋从脑袋上飞过去,撞歪了稻草人,却听见一个小女孩尖细的叫声。 糟糕! “扔得好皮塔!" 好个鬼! “笨蛋!”叶芙大喊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一个幼细的身子本来躲藏在稻草人身后,她尖叫着,黑黑的小脸惊恐的看着砸下来的沙袋,众人才发现不对劲,可是一切都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芙长臂一勾,狠狠把那个黑人小姑娘揽到怀里。 那颗硬脑袋狠狠砸在叶芙的胸骨上,她疼得龇着牙低叫了声,原地抱着打了个滚。 等叶芙抬起头,发现自己和那个十一区的小姑娘露露正被所有人围在中心,她费力地把她从自己胸腔里□。等露露站定,才撑着腰站起来。还没站稳,她就察觉有道冰冷嫉恨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自己背上,激起鸡皮疙瘩无数。她无奈地摸了摸泛着寒噤的手臂,向最有可能的视线来源者格里莫和加图分别露出了一个乖巧懂事的笑脸,马上得到格里莫厌恶嘲讽的笑容。 “露露,你没事吧!”一个大个子焦急的挤开人墙,粗手粗脚跑到露露身边,担心得手足无措。 “萨里什!”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扑进来人的怀抱。萨里什摸着她的脑袋,仔仔细细帮她检查了一遍,知道确认她毫发无损才暴躁的直起身来呵斥:“你扔东西不会看准一点么!” 没人向她道谢,叶芙摸摸脑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人群把露露和皮塔围在中间,没人向这里瞟上一眼。本就站在人群外围的加图走过来,劈头就是一顿数落。 “你可真有闲心。”他皱着眉,“为什么救那个小黑/鬼?” 叶芙整理着运动衣上的褶皱,听到这样的问话,心不由暖呼呼的热了起来。要知道,加图从前看她被欺负时可一直是冷眼旁观,现在自己有了些实力,昨天又和他谈了谈心,如今问这样的话,是表示他已经认可自己了么? 那么艾瑞克他们会不会也和加图一样承认自己?不再计较她彼时的缺陷? 叶芙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被彻底的扭转。刚过来的时候,她一直是以一种懵懂的状态观察这个世界,后来却渐渐的,不由自主的掉进了格拉芙这个角色,有时竟然会听到格拉芙和自己对话。果然是越陷越深,面对饥饿游戏的团队,已经有想要融入他们,想要获得他们认可的思想。大概……用正常的语言解释目前的自己,那有两个字可以完美诠释这一切――那就是犯贱。 “我还是有些回报的。”她揉揉被撞疼的手臂,示意加图往高架台上看。 她早就注意到了,那几个人用吃东西掩饰观察打量他们的视线。 果然,那上面的大赛举办人都在往这里看,更有甚者已经埋头在笔记本上唰唰记录。 “刚才我怎么样?”叶芙问,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起跳,伸手,闪避,打滚,仿佛是训练过千百遍一样,自然协调,动作流畅,除了有轻微的擦伤,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加图抬头望了望高架台,喉结滚动了几番,低下头,递给她此次第一个温暖的微笑。 “漂亮极了。” 远处露露的笑声也咯咯咯的传来,叶芙把自己的视线从灰蓝色眼眸中□。那个十一区的黑人小女孩已经拉着她的搭档往这边跑过来。 “格拉芙。”她小声叫道,“我得向你道谢。” 12第十二章 力量与亲吻 谢礼就是一个湿漉漉的吻。(.) 叶芙捂着右脸喜滋滋的抿着唇,就当成是辛苦练习中的福利。等到训练结束时,她询问加图自己从前训练情况,他也认真的予以回答。 得到的答案是,格拉芙擅长近身搏击,远程攻击限制在二十码内,一般是用刀。她身形灵敏,躲避强,但关于格拉芙左手力量为何这么大的问题,加图也很不解。从前从未发生过格拉芙把握力器捏爆的例子,在他印象里,格拉芙双手力量均衡,都在100公斤左右。 因为第二天要在大赛组织者面前进行演习,艾瑞克希望他们早早休息。叶芙在大书房里的功课只进行了一个小时,他就熄灭烟蒂,站起身赶人。 “想好明天要展示什么了吗?”在关闭铁门前,他这么问她。 叶芙一整天都在考虑。如果是以前的格拉芙,铁定是飞刀。问题是如今的自己左手力气虽大,瞄准性太差,即使练习过很多次,也只能勉强把刀扔到靶子上,至于靶心则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至于伪装术,叶芙的眼前浮现出伪装术老师痛心疾首的面孔,暗想还是算了吧。 艾瑞克眼角一扫就明白她苦闷的原因。“握力器怎么样?”他勾起唇角,“当着他们的面捏爆一个?” 说得对!叶芙眼前一亮,可以展示自己的力大无穷! 可当她一脸希夷的抬起头,正对上艾瑞克嘲讽的目光。 “偶尔也得用用脑子格拉芙小姐。”他握着铁门,低头冷冷俯视她,“如果他们叫你测试一下右手的握力怎么办?按照你39的力气,恩?” 叶芙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要不我和皮塔一样,扔重物?”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艾瑞克最后建议叶芙加上今天在训练场上的那一打滚。 “灵活的身姿加上巨大的力气能让观众们看见希望。”他如是说。 夜晚过的很快,当第三天的月亮躲进云层,第一道人造阳光透过玻璃穿透深绿色的呢绒窗帘射到叶芙枕边时,她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到了。 洗漱过后,所有人聚集到大赛参与者那里,十二区依顺序站好,一道钢铁铸就的机械门阻隔了场地和选手们。每次进入一个,先男孩,再女孩。 叫到加图名字的时候,叶芙鬼使神差的上前握了握他的手。 “别紧张。”她低声说。 “谢谢。”他停顿了下,“你……也别害怕。” 相握的手很快分开了,叶芙一眨不眨看着加图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青黑色的大门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呜呜的风声像鬼哭,搅得人心神发冷。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格拉芙的名字在广播里响起,叶芙拢了拢身上的运动服,把领口卷起,露出纤长优美的脖颈。 实在不行□/诱他们。叶芙瞥了眼那些酱茄子,抑郁的想。 这些人互相聊着天,每人手上都拿着东西,不是红酒就是盛着食物的盘子。他们站在高台上,橙色的灯光耀眼极了,个个都是那么光彩照人。反观自己,像只耍猴戏的小丑,孤零零的站在黑暗里,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武器架。 “开始吧。”一个有着上翘黑胡子的男人低低咳嗽了一声,叶芙瞟了他一眼,认出那是大赛的组织者,长得颇为英俊,是所有酱茄子里卖相最好的一个。 叶芙在眼花缭乱的武器里看了半天,最后在角落里拖出了一个标示着400磅的麻袋。里面沉甸甸的,饶是叶芙都觉得吃力。已经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盘子,睁着讶异的双眼望过来。他们从训练场上就听说了这个右手只有39的小姑娘。 “左手扔还是右手扔?”其中一个问,带着明显的调侃,紧跟着所有人的笑了起来,仿佛那是个多好笑的笑话。 如果想脱颖而出,那就该做些从前人不敢做的事。 叶芙站在原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里,搓了搓。等他们好不容易笑完了,才心平气和的开口:“我可以把它扔到十五码以外,甚至更远。” “哦,是吗?那你可得用力扔。”那个女人继续咯咯咯的笑道,其他人也附和着笑起来,真真正正把她当成了一个没什么斤两却喜欢卖弄的黑猴子。 一股火气腾地冒了出来,一定要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的厉害!叶芙咬着牙,瞥了她一眼,伸手抓住沙袋,单手一提。那装着铁块重达400磅的麻袋在愤怒的助力下被举了出来,叶芙的手臂打抖,能举起已经是侥幸,更何况还要把它扔到那么远。吹牛果然不可取。 “快扔,怎么不扔了?” 叶芙闭上眼睛,心下一横,想也不想就朝远处砸去。麻袋在空气中发出撕裂的□,掉了个个后,沉重的身体撞上地面,激起漂浮的沙尘。 她看了眼距离标牌,只有5码。 叶芙不由有些失望,当她转向大赛举办者,其中的很多人已经背转过身,再也不看她了。叶芙继续扔了三四个轻重不等的麻袋,300磅的重量可以达到18码的距离,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数目了。(.无弹窗广告) 但高台上早没有人看她,那个举办者拉了拉铃,一位艾瓦克斯上前打开门,示意叶芙离开。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接触到外界的人工阳光,叶芙晕眩的闭上眼睛。当自己不想再让别人失望,当自己正融入格拉芙的角色,当自己想证明自己的时候,叶芙,你就这么甩手给了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400磅的麻袋,既然无法举起来就别夸下海口,现在好了,大赛举办者一定对你失望透顶。 而大脑里另一个声音则在安慰她:你本身不能举起400磅的麻袋,可在这种压力下,你突破了极限,挑战了自我,不是更应该感到高兴吗? 叶芙高兴不起来,沉着脸往后望了望,那里依旧灯火通明笑语嫣然,殊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经被他们悄悄定下。她也想过回去往那里扔出一把刀,狠狠把这些人嘴里咬的苹果射下来,可惜她瞄准性太差,开不起这样凯特尼斯的反叛玩笑。 如果瞄不准,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被割掉舌头,和那些艾瓦克斯一起服侍每年的贡品。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加图在门外等着自己,看到她出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芙烦躁的挣脱,独自往电梯那边走去。 加图慢慢跟在她身后,什么话也没说。电梯到了,叶芙飞速用手背抹了下眼睛,钻了进去。就连回到卧室,她也没搭理别人的意思,一捎上房门,就扑到床铺里,用沾染着玫瑰花的被褥捂住自己的脸。 该死的自己,蠢笨的自己,无知的自己! 你的速度呢?你的耐重呢?你灵敏的身姿呢? 现在还想要什么八分九分,我看那种不诚实的态度就足够叫大赛举办者给个负数。 叶芙捶打了丝质的床单一会,慢慢坐了起来。 那些大赛举办者实在欺人太甚,把选手们当成取乐的工具,自己在那里吃吃喝喝,毫不在意蝼蚁们的生命。 或许,或许他们这些蝼蚁的生命价值就是绽放在天幕上的死亡通知书。 晚餐也吃的食不知味。艾瑞克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子剮在她脸上。辛迪从艾瓦克斯端来的盘子上捻起一枚大虾,目光转向他们,眼露期待:“你们今天怎么样?” 艾瑞克看了叶芙一眼,抬起下巴示意加图:“你先说。” “还不错。”加图轻松的说,“我一口气投掷了好几种兵器,也演示了怎么快速了结一个人的性命,很多人都点头了。” 那就是很好了。叶芙的心情更加沉闷。 “那么你呢?”辛迪问。 叶芙低着头,沉默的嚼着嘴里的牛排。 加图在桌子下踢踢她的脚,一边把桌子上的红酒推到一边。“辛迪,能帮我打开一下吗?” 辛迪翘着宝蓝色的指甲,瞪大了眼睛:“干什么要我开,艾瓦克斯就在你旁边!” “对不起。”他冷静的转向一边,把红酒递给了侍者。 叶芙感激的用手肘碰碰他,但她并不打算逃避现实。 “我搞砸了。”她口气淡漠的说,一边又要了一杯高纯度的白酒。 “搞砸了?”辛迪高分贝的叫了起来,“怎么回事!”艾瑞克和菲尔也放下刀叉,盯着她的脸看,仿佛那上面有朵大花。 叶芙厌烦的切着牛排,可是切着切着,更觉得烦躁,便把刀叉狠狠搁在盘子上,疲倦的撑着头。 “我骗他们说我可以举起400磅的麻袋扔到15码外,事实上我刚举起来手臂就开始打抖,最后扔出去也是侥幸,只扔出去5码。” 辛迪夸张的吸了口气,餐桌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分钟,艾瑞克倒是笑了起来,举起红酒杯碰了碰菲尔的杯子,又举起向她致意。 “400磅?你可真是个天才,大赛举办者该给你十二分!” 噢对了,大赛举办者会根据选手的表现评分,一分表示无药可救,十二分表示获胜稳妥。高分往往能获得关注,低分则很难得到资助。缺少资助的下场就是死。 叶芙恹恹的抿了口白酒,不在意的哼了声。 “看起来他们只想给我两分。”她语气阴沉,拿起杯子碰了碰旁边加图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噢老天!”辛迪捂着嘴叫了起来。 菲尔哈哈大笑:“你该给他们展示你喝白酒的魄力。” “什么也别说了,我大概是二十四个人里最低的了。” 一旁的加图突然说,“我现在想起来,刚才自己也犯了个失误,要是他们发现,估计会把分数扣得一点都不剩。” 辛迪哀叫一声,已经捂住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叶芙看着加图,向他笑笑。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菲尔在一旁大嚼着牛肉,含糊不清的打圆场,“按我说,晚上看电视就得了。” 晚上大赛举办者的分数会一齐公布。五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叶芙紧张的盯着电视屏幕,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一区的两位发挥平平,但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当屏幕里出现加图的名字时,她几乎能感受到心脏从胸腔里跳出来的“砰砰”声。 “十分——” “咚!”叶芙仿佛听见自己心脏落地的声音。 辛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绣花手绢不够擦眼泪,她只好胡乱的扯过菲尔的袖子。 接着格拉芙的照片从屏幕上闪了出来。辛迪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在她看来,拥有一个占据绝对优势的选手已经足够,冥冥中,已经把叶芙放弃了。 关键时刻,叶芙反倒不再紧张。她坐直了身子,视线黏在自己的照片上,耳朵高高竖起,恨不得扒开电视外衣,把那个报分数的家伙揪出来。 “十分——” “什么!” 她跳了起来,加图也站了起来。辛迪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屋子,菲尔也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 “我就知道这能行!” “快打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梦!” 叶芙傻乎乎的裂开嘴,只听菲尔正大声恭喜她。 “这一整瓶香槟都归你了!” “菲尔你不能给她喝这么多。” “胡说,我们拥有最出色的两个孩子,出色的孩子就是会喝酒!” 艾瑞克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们应该多开几瓶香槟酒。” “他们一定搞错了!”叶芙重新掉转头,电视机里已经在播报四区选手的成绩。 “不可能搞错!历史上能扛起400磅麻袋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你是第一个。”菲尔从背后用力拥抱了她,“祝贺你!” “嘿……”真是天大的馅饼掉她头上了。 加图向她笑了笑,默不作声的用唇语:“祝贺你。”、 “……”快别这么说,拿到这么高的分她应该难过才是,毕竟自己这下真成活靶子了,可是她现在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你们现在应该亲一下。”菲尔说,推了叶芙一把,后者没有注意跌在加图身边,正好跌在他的嘴唇边。 加图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捧住她的脸,叶芙挣扎着想逃开,不过很快嘴唇上的刺痛就激怒了她。 她发泄般的咬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的舌头伸进来,这换来了加图凶猛的瞪视。 13第十三章 重要的敌手 他们庆祝了一晚,可笑闹过后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叶芙觉得她肩上的担子加重了许多。倘若她只拿了八分,没有人会注意她。而如今十分的高分正吸引着凯匹特的注意力。到时候摄像机会和影子一样跟着自己,凯匹特的观众们会很乐意看到加图和她二十四小时的动向。想要苟且偷生的期望在这样的压力和逼迫下已不太可能。何况身后团队的期望,观众们的资助,其他选手们的妒忌都将像河底的藤蔓,叶芙已经掉进了名为饥饿游戏的比赛里,而密密麻麻的藤蔓将紧紧捆住她双腿,不让她以任何借口逃脱升天。 而加图呢?叶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脸的主人正向自己微笑,但难保那张英俊的脸后埋藏的不是深深的算计,还有那双递给自己香槟的手,在未来也极有可能会把长矛亲手□自己的胸膛。 他在叶芙毫无能力的时候冷淡的站在一边观察,又在她显示力量后猛然热情起来,当然这个热情像披上了层暧昧的纱,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叶芙因为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受宠若惊,拿不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那是艾瑞克的另一个计谋,让他们装成亲密无间的朋友,在观众面前作秀以赢得资助。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在叶芙穿越前格拉芙和加图确实形影不离。 或许那是加图的试探,当他发现叶芙失去记忆后变得软弱可欺,心中愤恨索性懒得管她,直到叶芙恢复了些能力他才重新燃起希望,再次伸出和平的橄榄枝。 又或者以上两种猜测都错了,这所有的一切其实是加图想要她放松警惕的招数。当叶芙被众人欺负时,加图躲在一边默默观察,评估她是否在伪装和掩饰自己的能力。如果叶芙继续软弱下去,加图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掉她。但后来叶芙显露出的(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开心的)力量叫他再次提高警惕,而如今加图的接近就是为了刺探叶芙的真实水平。 “嘿你们两个,别傻看着!快点过来帮忙。” 以她现在的能力,拿到的那十分完全是注水的,决计和加图满满当当的十分不能比。 “格拉芙,叫你呢!” “啊,是!”叶芙赶忙收起思绪坐到辛迪旁边。加图的腿动了动,走到她手边的沙发旁坐了下来。叶芙搭在软扶手上的指尖警觉的动了动,幸运的是他除了往这边望了眼就没再做其余动作。 对这个人,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格拉芙,你感觉怎么样?” 叶芙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灰蓝色眼睛。她绷紧身体。 “格拉芙你脸红了。”他笑着说,“还在回味吗?” 明明是菲尔逼迫他们的。(.好看的小说) “……”叶芙抽了抽嘴角,口气很坏道:“连这你都知道。” 加图耸耸肩,往后靠了靠。 “我的技术好吗?”他问。 艾瑞克在一旁不同意的扬起了眉毛。 真是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磨着牙说,“等到下回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教教你亲吻的秘诀。” 加图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是僵住,接着缓缓的阴沉下来。两个人凶狠的瞪视了很久,他勉强压抑住眼眸里跳动的火苗,勾起嘴角对她露出了个伪善的笑容。 “我可真是期待,格拉芙。”他说。 叶芙冷笑着别过脸去,两个人虽然坐在一块,但之间的气氛已降至冰点。一旁的大人们没有关注这边,自顾自的讨论着。 “十二区那穷鬼拿了十一分,你们怎么看?”辛迪很关心凯特尼斯,叶芙也是,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往辛迪身边靠了靠。 加图和叶芙的分数本是所有人中最高了,直到电视台念出萨里什和凯特尼斯的名字。 “萨里什拿到十分我还可以理解,但那个十二区的穷鬼是怎么回事?” 加图显然观察过萨里什很久,对他很了解:“萨里什独来独往,除了那个小女孩露露,他谁都不理睬。” “可我在问凯特尼斯,那个燃烧的女孩!” 菲尔晃了晃香槟酒瓶,盯着缓缓晃动绕圈的黄色液体皱起眉,“我想……委员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能给十一分?”辛迪尖声问,“她有什么能耐拿十一分,难道是在委员会面前点燃披风?” 没有人被辛迪故作幽默的话逗笑。训练场里发生的事禁止外泄,艾瑞克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叶芙知道。那个擅长射箭的姑娘因为不满被当成蝼蚁和垃圾,勇敢的一箭射下大赛组织者手里的一只苹果,从而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十一分。 在这一点上,凯特尼斯比叶芙勇敢,也比她鲁莽。 “或许他们喜欢能调动起观众热情的选手。”叶芙突然说,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说说看格拉芙。” 她看了看出声的艾瑞克,摇摇头继续道:“这只是个猜测……” “猜测也要说,你现在只比她低了一分。” “那十一分是给错了的!”辛迪叫道,“加图和格拉芙都该拿十一分!” “她能让观众们疯狂。”叶芙说,“她能打动凯匹特的所有人。” “并不是所有人。”加图立刻反驳。 叶芙瞥了他一眼,那双深沉的灰蓝眼珠下是勾起的血腥笑容,她别过脸。 “的确不是所有人。”她面不脸红心不跳的改口,“比如加图,比如……我。” “还有我们!”辛迪挥着蓝手绢,“谁会喜欢挖煤炭的!” 菲尔苦笑了起来,艾瑞克站起来拥抱他们。 “讨论结束,快去睡觉我的孩子们。”他很快的放开加图,但在向叶芙张开双臂前停滞了一会。 “现在你们知道对手是谁了吧?”艾瑞克问。 “没错。”加图的回答快速而短促,他脸上的笑容隐含着暴戾的期待,“亲爱的燃烧的女孩凯特尼斯。” “你知道了吗?”艾瑞克问叶芙。 叶芙垂下眼帘,相比较凯特尼斯,皮塔才是最为危险的一个。如果没有他,凯特尼斯就不会有对象伪装情侣,也玩弄不了那套深情的招数。而且皮塔擅长演戏头脑机灵,只有先解决他才能破坏凯特尼斯他们的计策。 当然,身边的加图也不容小觑。 “知道。”她回答。 艾瑞克给了她一个长久的拥抱。 “乖孩子。”他说,“不要让我失望。” 14第十四章 化妆时的纠纷(1) 清晨的时候叶芙把搭在沙发上的潮湿运动服拿了起来,越临近比赛她就越紧张,训练的难度和强度也增加的更快,现在每天早上她都要绕着体育馆里的室内跑道跑上二十圈才行。 她把湿衣服扔进门外的洗衣篮,又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条蓝底长裙,随意套在头上。不过在偶尔的瞥视中,叶芙果然在自己的柜子里瞧见了一抹黄色的衣角。 艾瓦克斯在门口站着等她。 “开始了吗?”叶芙问。 这个黑色卷发的小女孩站在离她两英尺处,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好吧。”果然该来的总要来。 艾瓦克斯将她领到会客厅,加图艾瑞克早已在那儿等候她。叶芙被辛迪领取单独的小房间练习仪态,艾瑞克在另一间屋子里训练加图的访谈技巧。 这个房间别出心裁的在六个面都镶嵌着玻璃,就连地板也是用纤尘不染的玻璃做的,踩上去稍有不慎就会滑倒。叶芙扫了一眼辛迪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又见她在故意洒上水的玻璃地板上健步如飞,不由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位女英雄。 “你该知道今晚凯撒的采访有多重要。”辛迪手指头上硕大的蓝宝石闪了闪,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从绿毛扇子上俯视她。“十分的高分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他们还对你一无所知,而今晚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你得让他们爱上你。” 让别人在一晚上爱上自己可真够难的。(.好看的小说) “太难了,我不讨人喜欢。”她老实的回答,“上辈子也是。” 辛迪气哼哼的把扇子扇得呼呼响:“你以为你还有退路么,现在不想讨人喜欢也得讨了!”说罢抓住叶芙腰上的紧身马甲的带子,狠狠一勒。 “啊――!” 辛迪不死心的又往后勒了勒,直到叶芙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在嘴唇上了才麻利的打了个结。末了还不忘嘲笑一番:“亲爱的,你的腰得减减了。” “……”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叶芙穿着拖地长裙,脚踏十三公分的细高跟在满是水渍的玻璃地面上走来走去。辛迪不是泼上点水或者撒上点石子,力图让叶芙能应付舞台上能发生的所有突发事件。 “挺直你的腰板。” “张开嘴!” “不要张那么大,是要你张开嘴微笑。” “好的,头再抬高一点,手放松。” 索性她在现代的时候也参加过学校的舞会,好歹穿过高跟鞋,但这么严酷的环境她还是第一次挑战。等叶芙推开艾瑞克的房门,她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部僵硬,只能保持着虚伪客套的笑容。她的腰板直的仿佛被熨斗熨过一样,弯一下就酸痛得厉害。 加图刚从菲尔那回来,穿着笔挺的白西装,这种洁净的颜色该死的适合他。那头金发一反常态的被往上梳起,露出宽大漂亮的额头,睫毛很长,盖住灰蓝色的眼眸,颜色比头发稍浅一些,胡子刮得很干净,正好露出那张线条优美的唇瓣。如果忽视他眼里射出的阴沉目光,这副打扮完全可以迷死凯匹特的少女们,根本就是童话中的王子。 艾瑞克简单的和加图说了几句,就抚摸着下巴示意他先走,仿佛根本不关心他似的。接着艾瑞克靠在椅背上转了个圈,两条长腿搭在身前的桌子上,左手持着红酒杯,棕色的眼睛饶有兴趣的对准了她。 “我看过你的资料格拉芙。”他轻声说,“格拉芙?” 叶芙的尾椎一紧,呼吸仿佛黏在嘴唇上。这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停止了流动。 “是的先生。”她的声音像绷紧欲断的弓弦。 “你是叫格拉芙吗?”他用手搓了搓下嘴唇,高高挑着眉。 他怀疑她?是因为她和职业选手格格不入的身手?还是因为她骤然变化的性格?对于职业贡品来说,自己是不是太无能太软弱了? “如果二区递上来的资料没有错误。”叶芙谨慎的说,“那么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改名。” 艾瑞克像狼一样盯着她,过了许久,才缓缓张开两片嘴唇,白色的牙齿在灯光下像刀刃一样泛着冷光。 “好吧格拉芙。”他慢吞吞道,“快去准备一下吧” 叶芙这才猛然呼出一口气。 “没有什么需要额外注意的事项吗?”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状。不然被当成神经病还好,要是被直接割掉舌头做成艾瓦克斯那就生不如死了。虽然在某些方面,卑劣的活着比壮烈的死去更得叶芙心意。 艾瑞克挥挥手。“不了。”他说,“你能做好。” 她已经对艾瑞克不抱希望,但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生起气来。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却懒散得什么事都不想干。 “一点注意事项都没有?”她问。 “别死了就行。”他说。 叶芙沉默了。艾瑞克不耐烦的挥挥手,讽刺的说,“难道要我亲自赶你?” 她站起身,对着那张丝毫不在乎他们生死的脸低声说,“希望你在比赛开始后负点责任。”刻意不去看艾瑞克的脸,她转过身,毅然果决的关上了门。 门后凝滞了许久,猛然爆出一声大笑,而叶芙已经走远了。她一路冲向化妆间,可那里早就有人霸占住最好的镜子了。 老实说,那个向上的发型让加图看起来神气潇洒,仰起脖子的动作衬托出他的傲气和果敢,化妆师不停的在他脸上打上阴影并涂上大地色的遮瑕膏。 “他们想把你塑造成什么?”叶芙从艾瑞克那儿受完气回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在化妆室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这个妆容和衣服不搭配。 “你觉得呢?”他做出了个挑眉的动作,配上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和狰狞邪恶的笑容,加图活脱脱像个没有痛觉的杀人机器。 “像变态。”叶芙把艾瑞克给她的火气转成了挖苦,并十分满意加图变形的脸:“可你的衣服却不是变态该穿的。” “哦?”他气急败坏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吐了出去,但脸上还维持着谦和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已经被怒火扭曲了。“说说看。” “菲尔看到你的笑容会很感动的。”叶芙故作钦佩的说,“辛迪让我二十四小时都保持微笑,太难了,我根本干不了。” 加图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些,想必是她的无措让他感到舒服。 “你得保持微笑,这是基本常识。”他说。 “我在努力。” 他点点头,但显然残存的怒火还在燃烧着他的理智。 “你总是有能耐叫人生气。”他说,顺手拿起化妆台上的粉饼凑近看了看,大概是想转移注意力,但上面的香粉太过浓郁,连叶芙都受不了捂着鼻子退后。他鼻子一动,脸上浮现出厌恶,一甩手它就飞了出去,撞到门上洒了一地。 随后他转过头,不自在的拉拉领口:“或者我不化妆了……你看怎么样?” 刚进门的辛迪恰巧目睹了一切。 “不化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天哪你,你在干什么加图!”她捧着脸尖叫道。 15第十五章 化妆时的纠纷 (2) “我没在干什么,辛迪,我一定得擦这些吗?”他嫌恶的皱起眉,“闻起来该死的简直太臭了!” 叶芙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体上起码五六种化妆品的味道,理解的挪了挪屁股,坐得离他更远了。(.好看的小说) 加图斜了她一眼,手中一用力,一大块红色的黏渍淅淅沥沥从他手掌心里流了出来。 “那是断货了的狂欢派对芭芭拉液体腮红!”辛迪惨叫着扑上去,和其他化妆师一起抱着碎掉的腮红瓶抽噎。 叶芙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他,正好加图也在望着这个方向。两个人对视一秒后迅速的移开。 “请快一点。”他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拖得老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凯特尼斯了。” 嘿! 叶芙咧了咧嘴,微微弯下腰,把自己拖及地面的黄色裙摆抱了起来,露出纤长的双腿,那堆裙摆又厚又重,她摸了摸露在冷气里的小腿,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汗水。 加图这么说是代表他已经准备行动了?所以他的目标是凯特尼斯?那么她的则正好相反,皮塔会是她涉猎的对象,不管以什么方法。总之,杀了十二区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都不会成器。 叶芙松了松背后的紧身绳,紧张和胆怯压在腑脏上,沉甸甸得像笨重的铁块,她需要给自己透透气。 “叶芙,你马上就要去杀人了,杀死皮塔,杀死凯特尼斯,杀死加图,杀死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她在心中默念,不断给自己鼓劲,握住绳子的手臂肌肉在连续不断的催眠中放松下来。(.无弹窗广告) 自己正在堕落,向着黑暗无底的深渊不断堕落,在某一刹那,她几乎能闻到腐臭尸骨下的血腥味。 什么时候杀人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如果杀人是为了不让别人杀了自己,那她是不是就会觉得好受些了?反正那只是一眨眼的事,把刀子捅进人的心脏里的时间和拍死一只蚊子的差不多。 她不应该害怕。 也不需要感到内疚。 该感到内疚的是那些制订规则,发明出饥饿游戏的残暴人民,不应该是被迫遵守规则自相残杀的奴隶们! 所以叶芙深吸一口气,飞快的用指尖把紧身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并且望着自己的专属化妆师和善地微笑起来:“加图的化妆速度要快一点,我也一样。”在化妆师奇怪的目光下,她好脾气的解释道:“因为某种程度上我还算讨人喜欢,毕竟那个叫皮塔的可爱男孩已经在等我了。” 加图的脸扭了过来,两个人顿住,同时在各自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暴戾。 等着我吧,亲爱的皮塔。 况且杀人没什么不对的,因为她只想要活着。 叶芙别过脸,在心底不断催眠自己,以掩饰深处浓厚的负罪和歉疚感。 在催促下,化妆师们果然加快了进度,辛迪坐在长板凳上频频看表,等分针终于指向30时,她唰的一声站起来,大呼小叫的推搡起他们。 到时候了,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候。 “准备好了吗?”在推门的那刹那加图这样问她。[.超多好看小说] 叶芙深吸一口气,浮躁把心头上的害怕围堵得水泄不通。 “早就准备好了,你呢?”她反问道,眼前的青年笑得残忍,他微微额首并没有回答,但左手却果决地按上电梯的开启键。 其他贡品早早到齐,二十二个人整齐的坐在舞台后方的环形长凳上。加图领着她毫不客气的挤过那些堵着过道的长腿,气势傲慢得仿佛那都是轻易就可以折断的脆莲藕。叶芙排在第三,因为每个区都是女孩先说。她环视四周,有的人故作轻松浑身却绷紧像张僵直的木板;有的人咬着牙瑟瑟发抖,眼眸里却透着疯狂和兴奋;有的人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只顾盯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麻木和对现实的绝望榨干了他们精神里的最后一丝活力。 格里莫身着性感的透明金色纱裙,嫩滑的肌肤在浅金色下若隐若现。那头硬刺般的金发被梳理得服服帖帖,此刻正柔顺的披散在圆润白皙的肩头。在她登台的那刹那,碧蓝色的眼眸熟练地向观众们抛出媚眼。 “马沃!” 前面的男孩进去,马上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他奸诈古怪的脸。 叶芙盯着马沃扭曲高耸的颧骨,脑海却还停留在格里莫身上。她简直……简直太棒了。高挑匀称的身材,进退得当的谈话技巧,时不时暗放秋波的祖母绿眼眸…… “格拉芙!” 到自己了…… 叶芙深吸口气,强压下狂跳的心,悄悄用裙摆抹掉手掌中渗出的汗水。 蓝色的幕布缓缓拉起,炫白的强光束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脸上,刺得她的瞳孔向猫一样紧缩。海浪般的口哨声铺天盖地的蜂拥上来,叶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手的主人染着奇特的蓝色,睫毛和嘴唇也洒满蓝色的亮粉。 “格拉芙施为娜,二区!” 潮水般的掌声扛着死神的镰刀淹没了她,叶芙的脖子被这压迫般的恐惧折断,掉落的头被夹在双臂间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双脚死死黏在地板上,心中一遍一遍默念这没什么好怕的。 “坐到这儿来格拉芙。”凯撒微笑着拍拍身边的白色旋转椅。 叶芙麻木的坐下,僵硬的强迫自己的背靠向椅子,转转头下意识地向凯撒露出微笑。 “说说你自己。”凯撒热情的说,“说说你对凯匹特的想法,哦,事实上,说说你对饥饿游戏的想法。” 真可笑,杀人者问被杀者关于杀人的想法。难道要她说这个游戏又酷又棒吗?她舔舔嘴唇吃了一口甜腻腻的唇彩,幸好恶心的味道让她清醒:“这个游戏很独特。” 独特得能随意剥夺他人的性命。 凯撒却来了兴趣,显然凯匹特的人民也很期待接下去的回答,会场猛然从喧闹中安静下来,连某个孩子不小心的喷嚏声都引来所有人的怒视。“听说你是自愿参加比赛的。”凯撒温和的引导她,“为什么?” 原来格拉芙是自愿参加比赛的?叶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身体的主人的事。不过想想也是,职业选手们是为了饥饿游戏而活的,自愿比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芙调转目光,视线从坐在舞台下方最前排的人脸上一一扫过。观众们因为这长久的沉默屏住呼吸,最后她的目光停在艾瑞克嘴角勾起的微笑上。 那就这样吧,为了生存下去。 叶芙闭上眼睛,她知道在大屏幕上,这样的神情一定显得自己疲惫而悲伤。 “是为了一个人。”她说。 凯撒长长的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问:“是谁?” 叶芙缓缓张开眼睛,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恶心透了。 “这个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故作高深的说。 观众们大睁的眼睛像一个个铜铃大的探照灯,它们所发射出的白炽光几乎灼伤了叶芙的皮肤。 “请继续!”凯撒语气激动道。 多么好的题材,多么能调动起观众热情的话题。叶芙想起凯特尼斯那愤怒的一箭和因此而取得的十一分和现在自己拿八卦和私生活做噱头,两相对比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一定不想让我说。”叶芙摇头。 凯撒哈哈大笑,扭身大喊:“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观众席上一片热烈的回应,他马上转了过来:“瞧,大家都太想知道了。亲爱的格拉芙,算我今天求你,请千万别吊着我们的好奇心了。” 叶芙还没说,他又赶紧甩下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还有听说原本你是和另一位男选手来参加游戏,后来是因为你的介入才临时更换了人选,是这样吗?” 叶芙原本打算吐出的苦情台词被迫咽了回去。 “啊,这个。”她苦笑了起来,至于原因她一无所知,请千万别问她。 “那是为什么呢格拉芙?”凯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逼问,“因为‘那个人’吗?” 16第十六章 我现在只想吻她(1) “……” 问的好,为什么呢,为什么格拉芙要这么做。[]叶芙看着圆形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黑影,刺眼的白光投在视网膜上,撕裂着她的神经。 艾瑞克坐在台下扬起眉毛。随时随地都要保持微笑。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想参加比赛。”她最后说。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唏嘘声。凯撒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指的是你和谁?是二区的,让我看看,噢天哪,另一位获得十分的男选手!同时获得高分的二区选手,简直叫人……哦不,格拉芙,为什么这么说,快解释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买糕的,她怎么知道格拉芙是怎么想的。不行,要随时随地保持微笑。叶芙飞快的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自己看上去幸福甜蜜。 “我们上哪都不想分开。”叶芙笑得甜腻腻的,可天知道她快吐了。“加图和我都是。” 凯撒感兴趣的凑近,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水冲进鼻腔,折磨着叶芙的嗅觉神经。“加图?你一定得再详细些?你们……你们互相喜欢吗?” “不是。”叶芙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矫正他:“我们彼此相爱。” 圆形广场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周围响起低低的叹息声。 “请容许我打断一下。”凯撒道,“如果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同时参加饥饿游戏,难道你不知道游戏规则吗?” “知道,二十四个人只能活一个。” “那为什么他不能等你得胜后风风光光的回家呢?” 叶芙重复:“是啊,为什么呢?”她把皮球踢给另一个人:“这个问题也许你该亲口问他。” 凯撒了解的点点头,他经过整容拉皮的脸在缀满小灯泡的蓝礼服上闪闪发光。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叶芙又说。 观众席上出现微小的骚乱,议论声像蜂鸣般低低响起。 “我们曾想过各种死法。”她静静的说,脑海里仿佛闪过模糊的画面,那应该是属于格拉芙的记忆,但速度太快来不及看,嘴巴却像有意识般张开闭合。 【不论是被射死还是砍死还是烧死都不要紧。】脑海里有个声音低低的说。 “不论是被射死还是砍死还是烧死都不要紧。” 【职业选手从出生到死亡唯一的责任就是参加比赛,因为那是他们活着的全部价值,但加图和我总是不甘心,因为相爱所以不想分开。如果一个注定要死,那么我们也约好了,另一个要为对方亲手报仇。】 “职业选手从出生到死亡唯一的责任就是参加比赛,因为那是他们活着的全部价值,但加图和我总是不甘心,因为相爱所以不想分开。如果一个注定要死,那另一个要为对方亲手报仇……” “报仇的方法是亲手把害死对方的凶手杀掉吗?”凯撒紧接着问。 观众席上的骚乱越来越大,隐隐的抽泣声顺着刺鼻的玫瑰花飘来。这些凯匹特人泪腺发达,总是为了无聊狗血的言情剧悲伤落泪,他们永远也体会不了其他人的心酸。叶芙始终昂着头,她的大脑还混乱着盘旋着那个神秘的声音,她费力的和那个女声争斗试图抢回声音的主控权,感谢凯撒在此刻给她找了这么好的台阶下。 “都被你猜到了。”她说。 “难道他不相信你有能力获胜吗?” 这个问题可真够毒的,倘若回答了不相信,那么观众就会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进而不愿意冒险赞助她。倘若回答了相信,那么加图又为何想和她一起参加比赛呢? “相信。”叶芙斩钉截铁的选择了最有利的答案,“但是你要知道……” “知道什么?”凯撒兴致勃勃的问。 “我们相爱,而相爱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担心对方。”叶芙回忆着狗血剧的台词问,“凯撒先生,你恋爱过吗?” 凯撒做出了震惊的表情,扭身向观众席上挥舞双臂夸张大喊:“朋友们,你们听到刚才这个小姑娘问了我什么吗?”观众席上哄笑一片,就连刚才低低哭泣的人也掩住帕子笑了起来。“当然,当然小姑娘。”他扭回来,一脸严肃,“我不会责怪你冒犯了我,迷人凯撒的情史当然不是一片空白,快说吧为什么打听我,难道你对我……”又是一片挪揄的笑声。 “所以你应该了解不管对方有多强大,相爱的人还是会彼此担心。” “那么格拉芙,你足够强大可以赢得比赛吗?” 哦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叶芙没有理会高耸的摄像机,也不打算去想加图在等候室里的表情:“除了我,没人能赢得比赛。” “那你的加图呢?”他问。 “……”叶芙抿了抿唇,方继续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赢得比赛,那么胜利者必定是加图。” 然后胜利的一方将回到家乡照顾两人的父母。叶芙在格拉芙记忆中搜索了一圈却意外的没发现任何倘若两人都失败的设想,连万一两人双双死去各自父母该如何安置都没考虑到。或者是这个姑娘对自己和加图太过于自信,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些。 不,或者,或者格拉芙根本没想过让自己获胜。她让加图一起参加比赛的原因是想要他获胜,他们两人的联合将所向披靡,格拉芙甚至认真考虑牺牲自己是否能增加加图的胜利几率。真是可怕的,哦不,愿意为爱献身的想法。 凯撒又问:“如果胜负必须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决出呢?” 这个问题太过尖酸狠毒,不少人已经向台上投来谴责的目光,但大部分人都蠢蠢欲动的竖起耳朵,就连在后台等候的二十一个贡品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是非成败,她和加图的感情,她对加图的爱,两个人的生死存亡,都压在这个问题上了。 “不会有这一天的。”叶芙没来得及回答时间就到了,而加图上来后就对摄像机坚定的立下承诺。一边的凯撒已迫不及待的挖掘更多资料:“饥饿游戏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设想过那么多死亡可能性,难道没考虑过最后只剩下你们两个吗?” 叶芙在离去时向他使了个眼色,观众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情形都激动的挥舞起手绢。多么悲情而绝望的爱,多么令人心碎的情侣,多么符合凯匹特三流爱情口味的贡品! “与其说没想过不如说不愿意想。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留到那个时候再问?”加图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凯撒认同了加图骄傲冷漠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最想要和那个女孩说些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说。”灰蓝色的眼睛转向摄像机,冷冷的光在里面流转,但外面镀上了足以让人心碎的深情。那双蓝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直入人心。 “我只想吻她。” 观众席上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口哨声。他可真会利用形式。 “……”凯撒紧紧握了下加图的手,“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让我坐在这。”这家伙可真会自由发挥的。叶芙看的目不转睛,心情却因为加图同样恶心肉麻的表演稍稍好了些,看来自己的表演不是最恶心的那个。 “不用理会她。”凯撒大声说,“蠢孩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女孩子越是说不就越是想要你做吗?” 加图冷漠的脸皮抽了抽,叶芙看他辛苦地露出了个尴尬腼腆的笑容。老天,加图露出腼腆的笑容,这让她相信外星人会用抹布洗碗一样困难! “格拉芙不一样。”他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男孩,但在回答其他问题时候却自信无比,十足是个身经百战的杀手。 “加图,你相信自己的能力吗?” “凯撒先生,你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站了起来,向观众们展开双臂,露出了霸道张狂的笑容,“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失败吗?” 圆形广场尖叫四起,聚光灯打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深情和男子气交织的火焰,镜头转向观众席,竟然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年轻女士晕倒了。 “这个访谈终于结束了,我现在就要去吻她。”时间到的时候加图这样说。“哦当然了孩子。”凯撒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17第十七章 我现在只想吻她(2) 加图下台的时候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甚至比叶芙获得的长一倍。当他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整个大屏幕都在追踪那双灰蓝眼珠和上面斜挑的金色眉毛。他漫不经心扶住叶芙身边的热水管微笑的时候,细长的眼眸闪动发亮,性/感的汗水从麦色的额角滑落,一旁休息的格里莫发出细微的尖叫声。 “照这样看,我得拥抱你了。”他说。 接着他就不管不顾地照做了,这个人肌肉坚硬光滑,和象牙一样匀称迷人,而他的两条胳膊更是和铁钳一样有力,叶芙的头被卡在他脖子和肩窝的位置,潮湿的金发搔着皮肤,又痒又难受,不过他身上有股松草的味道,并不难闻。 叶芙瞟了眼墙上的大屏幕,上面一闪而逝他们相拥的画面,随即摄像头便对准了三区的女选手,没有再转向他们。她艰难的弯起两条胳膊,扶着他有力坚实的手臂。加图稍稍放松手劲,叶芙也好挣脱那个肩窝的位置,直视他的眼睛。 “行了。”她低声说,“摄像机已经不拍这边了。” 他顿了顿,喉咙里不满的咕哝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手臂。 叶芙叹了一口气。在人前他们必须假装从小一起长大生死不离的伙伴,好不容易监视器挪开了,加图却仍然不愿意让她清静一会。[.超多好看小说]他们现在还是搭档,是“爱人”,但如果等到胜利者必须从他俩之间决出的时候,加图还会这样搂着她和她说他想亲她?恐怕是毫不犹豫把利刃从她心脏里插/进去吧。 现在他们这样挺好的,互相利用互相需要。等到对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一脚踢开。是……这样吗? 叶芙不想和他产生过多暧昧的牵扯,可加图却仿佛刻意想要往那方面上靠,不过这恐怕也是因为艾瑞克的要求――要做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你不累吗?”叶芙拒绝了他的亲吻,“你的脸都青了。” 加图稍稍退开一步,略有疲惫的垂下眼帘。他瞥了她一眼,灰蓝色的眼闪过阴郁的浓黑。拿爱情当噱头炒作是不是够无耻的,可他们有什么办法。两个人找了离屏幕最近的位置,并排在黄色的塑料椅子上坐下。 选手们或漂亮或丑陋或性感或狡诈的脸庞一一从屏幕上闪过。叶芙一动不动的盯着现场直播,仿佛凯撒的脸上能长出朵花来。这次她和加图的采访都尤为成功,必然已经在观众们的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留下了印象她就心满意足了,因为只要有观众记得他们,他们才有可能在比赛中获得补给品。 而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两个十二区的选手准备怎么办?叶芙莫名紧张起来,她害怕那个聪明的皮塔想起其他新招数,能超过“明星恋人”的新招数。凯特尼斯是倒数第二个走上台的,凯撒热情的拥抱她,并开始夸赞她的裙子。 那是条漂亮的裙子,当凯特尼斯转圈的时候,它会和游行那天一样旋转出绚丽的火花,不过如果它当众着起火来那该是多么美妙。燃烧的女孩凯特尼斯能从熊熊烈焰中逃脱吗?叶芙混乱的想着,冲动的舔起干燥破皮的嘴唇。噢老天,她刚才在想什么,打住,打住!就把一切的恩怨都留到角斗场吧。 屏幕上传来凯特尼斯独特沙哑的声线,叶芙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凯撒问起她自愿代替妹妹参加比赛的时候,全凯匹特的人民都沉默了,那段凯特尼斯死死挡住妹妹波丽姆的视频像针尖一般扎在人最柔软的心头。她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像缎子一样美,苍白的脸上全是泥浆,但她的脊梁却挺得极值,仿佛永远也不会被困难压倒折断。 叶芙一动不动的仰着脖子看,等候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十一个区的选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黑头发的姑娘。她果然和公主一样转起圈来,美丽耀眼的焰火在她修长的黑裙摆下绽放,仿佛一位穿着黑衣在火焰上跳舞的女王。 “她可真漂亮。”叶芙感叹的说,漂亮得……让人嫉妒。 “是么。”身边响起了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叶芙回头正对上加图皱起的眉毛。“她让我想吐。”他冷酷的说,转头斜瞟了她一眼。“你觉得她很漂亮?” “漂亮而且危险。”她回应道,这是皮塔已经走了上去,于是叶芙紧张的赶紧把注意力从加图身上抽了回去。 “你为什么老喜欢看那个家伙?”加图低沉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 “你是说皮塔?”叶芙很不耐烦他的打断,“我觉得我们最好听听他要说什么。” “他看起来很软弱。”加图说,“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扳倒他。” “我觉得不是。”叶芙保守的说。 皮塔可是个聪明的家伙,而相比较加图可不一定了。 “你……”加图还想说什么,叶芙已斩钉截铁的拿手捂住了他的嘴。皮塔的嘴一张一合,休息室的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话,有些人逐渐和加图露出了讥嘲的目光,不过叶芙知道皮塔对观众的杀伤力可是极其巨大的。 手掌心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舔了一下。叶芙心神一跳,慢吞吞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瞪着身边笑得危险的男人。 “嘿。”她扯开嘴角,“你刚才干了什么。” “什么?”他无辜的问,伸出潮湿柔软的舌尖又在她手掌心舔了一下。那种触感,就仿佛被撒娇的猫儿温热的舌头舔舐脸颊一般,叶芙触电似的缩回手,恼怒和郁闷随之爆发。 “或许我该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说。 “我是什么意思?”加图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的笑容邪恶挑衅。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说。”叶芙面无表情的压低声音,“你刚才舔我的手是觉得我手脏想帮我洗手吗?” 加图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紧接着黑沉沉的火光闪耀在他眼眸里。 “格拉芙,没想到你的想象力不错。” 叶芙在自己黄色的拖地长裙上使劲摸了摸,黏腻的口水被擦拭的一点不剩,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却和梦魇一般缠绕不去。 太肉麻了。 等他俩忙完回头时,皮塔已经推开休息室的门。采访结束了! 等所有人陆续离开后,叶芙饶是再定心也忍不住懊恼的责怪起加图来:“难道你不知道错过皮塔的采访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有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加图不置可否。 18第十八章 我现在只想吻她 (3) “……”叶芙紧盯着皮塔,视线来回在他上翘的嘴唇和温和微笑的蓝眼眸之间徘徊。[.超多好看小说]皮塔看起来放松愉悦,他为什么一直在笑?其他选手看起来既忐忑又期待,个个都仰直着脖子盯着电视屏幕,但他为什么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他以为这里是游乐场吗?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观众们因为他无聊的笑话笑了吗,凯撒喜欢他难看的红皮带吗,刚才他玩是什么类型的阴谋诡计,凯匹特人吃不吃他那套? 这时喇叭里响起凯撒夸张的大笑声,叶芙转过头,皮塔的身影被好几个选手挡住了。她只能费力的在空隙间勉强拼凑出他的轮廓,想象着他的表情,绞尽脑汁猜测着他所有的把戏。 “有这样的敌人我们可真不走运。”叶芙喃喃对加图嘀咕,但那个人正凝眉盯着凯特尼斯,没有注意她所说的。 她叹了口气,别过了脸。电影里的他也是这样,一昧地盯着燃烧的女孩,却忽视了点燃她的可爱男孩。职业选手的自傲让加图只看得到配当他对手的凯特尼斯,至于靠面包制胜的皮塔就是个玩弄手段的小孩,一没有技能,二没有委员会给出的高分,在大部分职业选手眼里他不足以构成威胁,但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皮塔不起眼所以才更让人害怕。 不过加图认不清这个事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死了对她也什么坏影响。哦不对,加图起码得最后几个死,要不然叶芙也扑腾不起来。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回到十二区的营地,辛迪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夜宵。肥嫩金黄的烤鸭,巨大得有叶芙三个脑袋大的烤乳猪,鲜红像血液般妖艳的葡萄酒,脆白松软的面包,香气扑鼻的黄油和闪闪发光的纯银刀叉。 这算什么?死前最后一顿好菜?霎那间美味烹调的食物便仿佛催命的黑阎罗般可恨。 “你们想吃点吗?”辛迪热情的问,从椅子上站起来并把身边的靠椅拉了出来,示意他们过去一左一右坐她两旁。 “不饿。”叶芙说。她看到食物就会想象自己在森林里饿得头昏眼花渴得嘴唇干裂,所以现在烦躁得只想把那些花花绿绿的食物狠狠推倒,再用自己的鹿皮靴把它们踩得稀巴烂。 “我建议你们吃一些。”艾瑞克从吧台上拿起遥控器,漫步走到大厅的宽屏前。 “是想要看刚才的录像?”叶芙问。 “为什么不待会再看?”辛迪愤愤的戳着盘子里的胡萝卜,“难道我的话这么没有影响力?就要你在那边叽叽喳喳指挥来指挥去?” “你们对哪个区的录像最感兴趣?”艾瑞克问。 叶芙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她和加图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赞同。“皮塔……”她别过脸,还是把心中所想的名字说了出来:“我想看皮塔的录像。” 录像很短,凯匹特的摄像像素很好,连凯撒眼角皱起的细纹都一清二楚,随后镜头中出现了皮塔无辜深情的脸。叶芙慢慢在沙发上坐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遥控器在她手中发出咯吱的□。 “所以你手中一直捏着什么呢皮塔?”凯撒感兴趣的问,“我看你从出来到现在都牢牢捏着那个,是什么宝物?(观众席一片哄笑),好吧好吧,别紧张了,舍得给我们看看吗?” 皮塔笑得很不好意思:“并不是什么宝物。” 十二区能有什么宝物。叶芙听到加图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难道是做面包的擀面杖?”凯撒夸张的做出了一个嗅的动作。“我们都知道你是面包房老板的儿子,对吗?”他问观众,凯匹特人民报以掌声。 “不,不是擀面杖。”皮塔腼腆的摇头,“是我从十二区带出来的纪念品。” “纪念品?不是擀面杖那是什么呢?我的兴趣已经彻底被挑起来了。”他笑着说,“你可千万别和二区的那个小丫头一样吊我兴趣,快给我看看。” 一抹绯红慢慢爬上皮塔的脖子,逐渐晕染了他的脸颊。叶芙和观众一样注视他的蓝眼睛,拥有这么温和平静的眼眸,即使撒着谎也能叫人相信。 凯撒调侃他:“就是让你给我们看看,你急得脸红脖子粗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让你不好意思。” 皮塔摊开紧握的手,摄像头低垂下去,在那汗津津的手掌里,横躺着两枚串在一起的――镀银戒指,还有些生锈了带着黑色的铁灰。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直到凯撒吃惊的声音打破沉寂。 “那是什么,皮塔?” “是戒指。”皮塔平静的回答,手指蜷缩,把那两枚生锈的银戒指完完整整的掩饰住。 “戒指?两枚戒指?”凯撒换了个姿势,感兴趣的前倾身子,“是……” “是我……”皮塔别过脸,让大家都能看清他深情心碎的表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是我准备向未婚妻求婚的戒指。” “哦天哪。”有一瞬间凯撒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你可以得胜以后风风光光去向她求婚,她不会拒绝一个英雄的。” “本来是收获节那天向她求婚的,可是我却……”他抿住嘴,半张脸垂到黑色阴影里。 观众席上叹息四起。就因为收获节而错过了求婚。 “或许你愿意说说你们的故事?”凯撒说,“她铁定正看着电视呢,你想不想现在就对她求婚?” 皮塔这招真狠,直接从暗恋升级成求婚,还带上表演的道具。就是不知道观众吃不吃这套。 “她住在夹缝地带,我是商人的儿子。有一天我看她在大雨里饿得走不动,倒在我家面包房的门口。我妈妈挥着扫帚出来像赶畜生一样赶她。” “那后来呢?”凯撒饶有兴趣的问。 “后来我故意把面包烤糊,我妈把我打出屋子,我就把那条面包给了她。” 观众安静的听着,唏嘘和叹息低低传来。 “你为什么要给她?”凯撒问。 皮塔腼腆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的说,“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凯撒不解。 皮塔笑了,白皙的脸上露出怀念。“那双眼睛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最有神的眼睛。” “那我想这位姑娘也是最坚强,最勇敢,最有神的姑娘了。”凯撒说。 “她的确是。”皮塔骄傲的说。 “那她干嘛不来参加游戏?”凯撒开玩笑的点点自己的脑子,“这样的姑娘说不准能赢。” “谁说她没来?”皮塔说。 观众席上在短暂的沉默后猛然爆发出震天的尖叫。摄像头唰的对准住凯特尼斯震惊的脸庞。 “所以亲爱的。”皮塔眨眨眼,温柔仿佛能从蔚蓝的眼眸里淌出来。“你愿意……和我订婚么?” “啪。”一只手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毫不犹豫的按掉录像,屏幕霎时漆黑一片。 “你看,我就说过这没什么好看的。”加图说。 19第十九章 饥饿游戏开始(1) 这天的黎明来得太快,艾瑞克和辛迪前往大赛指挥部去和那些狂热的凯匹特人民签订赞助合约,再对何时何地把赞助品送到他们手上作出规划。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士扛着针头为他们注射追踪器。菲尔为两人准备好运动服,本来他有一个女搭档专门为加图定制衣物,可那位女士却因病告假了。 黑色的皮带很结实,搭配棕色的裤子,上身是黑色的马甲,外套绛红色连帽外套。加图的衣服类似,只不过他绛红色外套里的是绛红色的紧身t恤。叶芙弯曲着身体,衣服不大不小,正适合做转体和跳跃的动作。 当叶芙正挑选着皮靴时,菲尔把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那是一条黑石子编成的项链,挂坠是褐色的子弹头。 “这是……”格莱姆送她的二区纪念物? “带着它,它会帮助你的。”菲尔拍拍她的肩头意味深长的说。 叶芙把软皮靴的鞋带拉紧,死死打了好几个结,接着把黑色绒袜子塞进裤腿,她看了看手中的链子,想了想,把它系在皮带上,子弹头则垂到裤兜里妥帖的放着。 “对了加图,你没有纪念品吗?”菲尔拉上加图两用衫的拉链。 “我没什么好带的。”他淡淡道。 “他可以带他的长矛。”叶芙替他倒了杯水,“在训练场地的时候他单手抛长矛可以扔到二十码以外的靶心。” “那可不行,要知道长矛是杀伤性武器,一区女孩的戒指就被没收了,因为它扭曲起来可以做成武器,而且还带着毒。” “那这个呢?”加图从叶芙的口袋里拎起子弹头。 菲尔笑了,“反正只是颗普通子弹头,不是么?难道你真的没有纪念品,加图?” “的确没有。”加图把挂坠放回口袋,走回座椅上坐下。 “好吧好吧,随便你,反正你有格拉芙就行了。” 叶芙垂着头,装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也许这是加图另一个甜蜜的计划,谁也不能保证加图没有皮塔那样的心机。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原地弹跳了几下,衣服的收缩性很好,延展性极佳,防水防晒,据说还能反射阳光。 菲尔询问她感觉是否良好。 “棒极了菲尔。”叶芙翻检着马甲前的贴身小口袋,那里为她特殊设计有装瓶子和插小刀的地方。如果她能在比赛中迅速恢复飞刀的瞄准性,那么靠左臂和身体灵敏协调性再加上对剧情的熟悉,少说话多做事早日干掉主角,顺便再离杀伤性武器赛里什远一点,她就有更多赢的胜算。[] 距离比赛还有两个小时,东边的太阳早就高高升起。但温暖的阳光透不进封闭式的等候室,竖在房间中央的透明圆筒形玻璃罩就像生命的沙漏,一旦踏入,自己的生命就被倾倒,倒计时的钟摆将悬在头顶唱起凄厉的镇魂歌。 叶芙在菲尔的注视下走到加图身边。 “待会见。”她说。 加图看着她,“格拉芙,还记得我们区的预言吗?” 他严肃的表情反而冲淡了临行的紧张。“什么预言?”叶芙微笑着问,“是预言我会赢吗?” 加图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她,“当然不是。” “噢当然,或许是预言你赢。”叶芙口气很坏道。 “算了,到时候再和你说吧。”一个悠扬的女声从喇叭里传来,时间到了。 如果还有到时候的话。加图过来给了她一个满满的拥抱。“待会见。”他说,仿佛那只是最平常的晚安道别,仿佛天一亮他们就会重新遇见,那时候餐桌上有香软的面包,有浓郁的咖啡,食物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卧室,艾瑞克很严肃,辛迪扇扇子,菲尔涂红指甲,而他们可以真正和朋友一样面对面坐着,厮杀和硝烟早已离他们远去。 “也许我得问问你想不想二区。”昨天晚上加图曾这样问她。 二区?不,她不想二区。她想那个远在千万光年之外的家。那里的黄土地上有她的父母,他们拼搏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她送出国。 “你不想家吗?”加图又问。 怎么不想?每天晚上都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天黎明都期盼这一切都是噩梦,但不论她怎么在训练场地发疯一般的跑步跳跃投掷把全身力气耗光,这个梦还是迟迟不能醒。而她不能软弱下去,她得活到这个噩梦醒来的那一天。 叶芙一口把蛋糕吞掉,用餐巾擦了擦黏糊糊的手指:“想也没用。” 而如今她想说,有时候想想家也不错,想想父母,想想以后的生活,勇气就会从心底冒出来。而如今叶芙站在这里,菲尔想牵着手送她上去。 “这次就不用了菲尔。”叶芙说,“等下次吧,等下次我坐上飞机回到训练场地的时候,你再把我牵下去。” “噢我的姑娘……”菲尔喉头滚动了下,他眨眨眼,似乎是想把什么液体逼回去。 等下次吧,等下次她抬头挺胸的从胜利者的飞机上下来,等待她的只有鲜花和掌声,子弹和刀剑将永远从生命中消失,和平和美好得以主宰,现实的世界必将永存,虚幻的世界终将崩灭。 叶芙望着那个仿若大型蛋壳的玻璃罩,咬咬牙,义不容辞的踏了进去。 倒计时的刺耳声像划拉黑板的粉笔,“刺啦――”穿透耳膜。叶芙挺直脊背,头仰得高高的,拖住脚的金属圆盘微微一震,叶芙的心也跟着一震:开始了。圆形玻璃罩缓缓上升,刺眼的阳光从上面投进来。她刻意不去看底下向她挥手的菲尔,仿佛这样就不会心酸,不会难过,也不会害怕。加图在远处的另一个圆形罩里,他正向这边望来,叶芙对他咧开嘴,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撇。 正午。 圆形罩微微一顿,脚下一轻,头脑仿佛被软软的白棉花围住,眼前一片白光。 鼻尖传来青草的香味。 叶芙的心微微一紧,眼睛干涩得厉害。 播音员克劳迪斯坦普尔史密斯传奇般的声音划破天际:“女士们先生们,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现在开始!” 她握紧皮带上的绳子。要坚强,要坚强。她默念着,视线对准宙斯之角上离她最近的小包,背带上甚至悬挂着一串小刀。 就是它了。 20第二十章 饥饿游戏开始(2) 六十秒的倒计时一过,叶芙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向背包扑去。它代表着食物,水源,毒药,武器,决定着她是否能从厮杀中幸存下来。叶芙的心“砰砰”跳的飞快,双腿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右手护住要害。 仗着体型娇小,身姿极为灵敏,叶芙轻巧的闪过几个向她挥来的拳头,原地一滚,左手前抓。 那个绿茵茵的包就在不到半米处,叶芙心中一喜,手指几乎能感受到帆布的粗糙,就要够到了! 一张脸猛的凑近!殷红的鲜血糊了满脸,飞溅的黏腻血沫溅到叶芙脸上。还是热的!她一阵心悸,余光瞥见那个十区男贡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晃了晃,向那个背包倒去。叶芙瞳孔一缩,左手在碰到背带的一刹那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一抓一勾,背包被甩在背后,脊梁感受不到丝毫的重量。 格里莫的尖细的笑声越来越近,震得她头皮发麻,尾椎窜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叶芙灵巧的原地一翻,双手撑地整个人飞快的弹跳起来,低头闪过擦过脸颊的飞刀,恐惧就像在身后啪嗒啪嗒追赶而来的脚步声 身后惨叫一片,腥气的血液喷洒得到处都是,视网膜模糊一片,绿色的草地变成红色的炼狱。 “跑!”叶芙大脑疯狂大喊起来。她红着眼睛抓住背包带死命向林子奔去。树林就是掩护!树林就是掩护!耳边呼呼的风声撕裂了她的眼睑,只能听到胸腔里仿佛快奔腾而出的剧烈心跳。上腹部隐隐作痛,喉咙也干涩的厉害,岔气了。(.无弹窗广告)但叶芙不敢停,幸好她在学校短跑校队里,百米跑的又快又好。 耳边是自己费力长大嘴呼吸时胸腔张开的声音,仿佛是漏风的究风箱,又像是脱离水源濒临死亡的鱼。 “嗖嗖”的箭矢破风而来,叶芙头一偏,那支银箭割断稍许黑发牢牢钉在一旁棕色树干上。她不敢回头急匆匆转身跑进树林的另一边。黑色的树林像吞噬生命的黑洞,可叶芙却觉得心头一松,脚下却没停。 身后格里莫放弃继续追踪猎杀,几个职业选手操持武器在宙斯之角上大开杀戒,十几个贡品纠缠在物资边,大多数留下的非职业贡品惨遭屠杀,血淋淋的肠子流得到处都是,锋利的刀割在骨头上钻出令人牙酸的“兹兹”声。叶芙不敢回头去看加图有没有死,奇怪,加图死了她害怕什么,真是可笑的心理!不,她害怕他死只是因为找不到对象把戏演下去。 叶芙把背包扣扣在自己的腰上,悄悄把鹿皮靴踩在树叶上,避免潮湿的泥土留下明显的轮胎印记。接着她麻利的爬上靠近边缘的一棵大树上,湿滑黏腻的青色苔藓好似滑溜溜的鱼鳞,苔藓特有的腥气直冲鼻子,叶芙伏低身体,几天来艾瑞克的特训起到明确成效,“蹭蹭蹭”爬到树顶,以碧绿浓密的叶子做掩护,叶芙眯起眼细细观察起那些正在宙斯之角大肆分配物资的贡品们。 格里莫,马沃,四区的女孩,六区的男孩和女孩,还有――加图! 背叛!叶芙的心底升起一股恼火。说来可笑,加图和格拉芙本来就是职业选手,是你叶芙变成了格拉芙才改变了人家的人生道路,难道还想不自量力阻止加图继续当职业贡品吗?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加图和自己互相竞争,理应不管他任由其自生自灭。但事到如今叶芙认识到人命可贵,又不希望加图和那群蠢蛋结盟白白浪费掉生命,况且自己和加图扮演“明星夫妻,”如果加图和格里莫一起,难道自己还要眼巴巴凑过去徒惹杀身之祸?这不可能!但那戏不能不演,皮塔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观众们也许现在正兴致勃勃的期待着自己的行动。如果想活下去,就要把加图拉出来。但他愿意吗?他不愿意也由不得他! 叶芙抹去脸颊上泌出的鲜血,伸出舌尖舔了舔。很咸,但是解渴。 现今最重要的是找到水源。叶芙深深看了眼宙斯之角,没有冲动的跑出去抢夺物资而是慢慢爬下树向森林深处跑去。 她力气很大,但是瞄准性差,那串小刀被叶芙从背包上解下来,一柄塞到鞋子里,碰到某个按钮就能从鞋底弹出,那是菲尔特地为她设计的。其他三柄被她插在衣服口袋里,袖子中藏了一柄,手上则是一柄较长的弯刀。 背包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空水罐,三个透明小药瓶,两个装着白色的粉状物,一个是空的,一个捆扎成一团的深绿色睡袋,几卷白白的线,三片薄薄的牛肉片,一盒火柴。 叶芙漫无目的的对准一个方向跑,因为不认路也不清楚水源,她就像只无头苍蝇。傍晚时分她已经离宙斯之角有相当一段距离,但半滴水都没瞧见。索性叶芙提前做好了功课,那刀片割开略微粗壮的草叶经脉,流出淡淡的浆液,叶芙用手指沾了点凑近闻了闻,有股汽油的味道,这叫人倒不敢喝了。没有办法,只能放弃继续寻找水源。 走了将近一天,饶是有丰沛的体力也累了,长期喝不到水又流失大量的汗,叶芙口干舌燥,但干渴的感觉还可以忍受。宙斯之角的方向传来隆隆的炮声,每响一下就代表一条生命的离开,叶芙靠在大树根躲在树叶里数了下,一共九声,也就是还剩下十五个人。奇怪,在电影里明明这时候只剩下十三个人了。叶芙心中一廪,因为自己的出现,剧情果然发生改变了? 不,并没有。她又想到继续和职业选手混在一起的加图,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天色慢慢转黑,惨白的月亮掠上树梢,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短促的呼吸和皮靴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草地潮湿松软,一脚上去整个人都能陷进去。叶芙不敢点火柴,半夜里燃起火堆的下场就是引来一群丧心病狂的职业贡品。但如果不点燃火堆,野兽闻到自己的气味又会…… 她手臂上陡然起了一圈鸡皮疙瘩,不敢有丝毫放松的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月光,前方树林后隐约有个突兀的黑洞。 莫非是个山洞?叶芙心中一喜,悄悄从旁边扯过几片有书本大的树叶,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不敢掉以轻心,弓着身子把手中的小刀牢牢捏好,如果有敌人从里面跳出来,自己也好迅速做出御敌反应。 山洞里黑黝黝的,听上去寂静无声,但叶芙没有放松警惕。蛇类和蝙蝠最喜欢栖息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又不能点亮火堆驱赶它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找地方休息。 夜色越来越浓郁,仿佛无法调和的浓墨。她直起脖子眺望,冷风吹动树叶的“瑟瑟”声让人不寒而栗。除了爬到树上休息没有比山洞顶更好的方法了。况且这个山洞靠近山崖,只有一处可以爬上,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比栖息在山洞里或者逃生困难的树梢上好多了! 她找来更多树叶爬上山洞顶,石头冷飕飕吸收了森林一晚上的凉气,碰到时皮肤好似能结冰一样被冻得瑟瑟发抖。叶芙咬着牙把睡袋铺在上面,幸好睡袋是深绿色的,她钻了进去,又把树叶洒在睡袋上,自己身形小巧,睡袋几乎没鼓出什么,就像张薄薄的布。这样即使有人点燃火把上来查看,也很难发现这里躺了个人。 这时叶芙已经累到半死,好不容易得以舒展的背部让她舒服的想尖叫,叶芙望着悬挂在头顶的浅黄月牙和黑沉沉的夜幕,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的眼皮敏感的动了动,一簇温暖的火光从眼前闪过,接着细细的说话声从身下响起,伴随着树叶被踩踏的嘎吱声。 有人! 瞌睡虫被吓走了大半,叶芙猛的睁大眼睛,接着眯成一条冷酷的细缝,牢牢握紧袖子中的刀。 21第二十一章 饥饿游戏开始(3) 树枝被踩断的劈啪声冲淡浓重的夜色。(.)叶芙悄悄扒开睡袋的边缘趴在石缝边,昏黄色的火光隐隐从缝中透出,两颗脑袋正一左一右围着火堆。是一男一女,女孩金色的长发被编成一条长辫,一眼望去像是一区的格里莫。可格里莫不是该和马沃和加图在一起吗? 他们燃起火堆,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因为既会吸引野兽又会引来职业贡品。幸好山洞够隐秘,火堆的青烟被石壁挡住,跳动的红色火焰也被完好的遮掩。 他们两个是谁?叶芙耐着性子从缝隙里往下窥视。这两位选手处理好火堆就分开坐下。 “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冷冰冰的女声。 那个黑脑袋晃了晃,宽阔的肩膀害怕似的瑟缩起来。 “我……我不想你和他们在一起。”那个黑脑袋支支吾吾道,“你为什么偏要和那些职业选手在一起。” 叶芙认识这嗓音。他们是来自六区的选手,这个拉美裔黑卷发男孩总是像小狗一样跟在那位高高在上的女朋友边。 “因为他们有力量,难道你觉得光靠我们会赢吗?” “可是……可是他们会杀了你的。” 干瘪的树叶杆从叶芙的睡袋上滑落,轻轻从缝隙中飘下。糟糕!叶芙伸手想捡回已太迟。 六区的公主不屑的哼了一声,那片树叶缓缓落到她的发辫上。 “是谁!”那个金色的脑袋警觉的抬起。(.无弹窗广告) 叶芙呼吸一紧,忙缩回头。 一个细小的男声在一旁怯怯的响起:“别害怕亲爱的,那只是片树叶。” 可他的女朋友可不这么认为,“树叶怎么会从石缝里掉下来。” “大概是风,你看外面树都在动。” “闭嘴!难道你觉得我分不清什么是风吗!”六区的公主抓住背包里的木柄,缓缓抽出。火光跳跃在青色利齿上增添森森寒意,宽大的利齿,凝固着黑色印记的黑色血槽,俨然是一柄利斧。 “你要上去?现在太黑了还是算了吧。” 血光染红了碧蓝色的眼眸,她笑得疯狂又阴沉。“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 “喂。”拉美裔的男孩发现不对,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但他脚步踉跄,左腿拖着一行淡淡的血迹,受伤了!“你……” “你太多事了。”她轻轻的说,抬脚把两个背包踹到一边,和山壁相撞的声音好比击打在砧板上的猪肉。 照这样看那个拉美裔的男孩是活不到明天早晨了。叶芙的指甲死死嵌在手掌里,他们离她太远,根本无法施以援手。不过救了他又怎么样,最后还是要决一死战。叶芙的腿动了动,最终沉默了。 “不要杀我,我是你未婚夫啊!” 闪着青光的利斧毫不留情的劈下。拉美男孩慌张后退,可因为受伤的左脚一屁股跌坐在黄泥里。“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他惨叫道,“我们是要回去结婚的!我们说好养一堆孩子的!” “嗤。(.无弹窗广告)”六区的姑娘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口唾沫在手心,“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天真。”高高举起沾染血腥的斧头狠狠劈下。拉美裔拼命扭动身体,但她死死踩住他断掉的腿骨,任是他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男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声,接着那尖细的嗓音便永远沉寂了。圆滚滚的黑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一边,露出血肉模糊喷洒出血剑的脖颈。 “结婚?”六区公主眼里闪过一道嘲讽的光亮,那抹狰狞还悬挂在白皙的脸上。“真是个废物,什么都干不好,还硬要拉着我离开他们跟着你。”等到喷洒的血柱降低了些,她不顾脏污的往他胸前的口袋掏了掏。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摸到,她不死心的去摸他的裤子口袋,但又让她失望了。她恼火道,“活着的时候没用,连死了都这么一无是处。本来还想留着你一条命,看来现在杀了你一点没错。”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就算她得胜回到六区人们会怎么看她?何况她还要面对拉美裔的父母。当其他区的同胞相亲相爱时,她却屠杀早已相识甚至谈婚论嫁的未婚夫。 她口中的“他们”是――职业贡品?一道灵光从叶芙脑海闪过,早上在宙斯之角六区的选手明明和加图他们在分配物资,现在这两人却单独出来了。 六区的公主用指腹无所谓的抹掉溅到脸颊上的血迹,俯身把男孩的旅行包团在一起塞到自己的橘色背包里。 叶芙垂着眼静静的看着,第一道血线喷出的时候叶芙还会心悸,现在血腥残忍的掠夺却叫她麻木。原本她觉得自己可以靠躲藏和逃避顺利活到最后,顺便用用自己的小聪明赢得赞助,可近在咫尺的屠杀正敲打着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但照现在的情况看,就算她不主动找危险,危险也会自动找上门。 “再见了亲爱的。”她踢了踢他弯折的腿并为自己熟练的扣上背包带,接着精神抖擞的昂起头,向着黑暗的夜空微笑了下,头也不回的向森林奔去。 刚才的那声笑明显是做给凯匹特人民看的,想必他们都在兴致勃勃的下注,第一天下注的人数最多,而贡品们得到的赞助会折算成奖品,或许是救命的药品,或许是珍贵的水源,六区的公主之所以杀害同伴很可能是想向凯匹特人民显示自己的狠心和杀人的决心。每个人都在为了博得赞助努力。 等她的身影被黑沉沉的森林吞没,叶芙才沉下心,轻手轻脚整理好背包爬下山洞,猫着腰贴着湿滑的洞壁潜了进去。火光已若隐若现,黑色的炭撒了一地,拉美裔男孩的身躯正以一种痛苦的姿势跪靠着墙,跳动的光芒衬得他滚落在一旁痛苦的头颅阴森可怖。他的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六区的公主搜刮干净,就连沾血的皮带都被拆了下来。叶芙强忍着恶心抚上他不甘怨毒的棕色眼眸,低低说了一句安息。 虽然这个懦弱的男孩现在可怖让人欲呕,但叶芙还记得他在提到心上人时眼中的神采。 “你的搭档呢,为什么不和你坐?”叶芙曾问他。 他瞥了眼职业选手的桌子,黯然的低下头。 或许他是真心喜欢……她? 远远的响起一声炮响,拉美裔真的死了。叶芙站起身,用脚踢散灰堆,星星点点的红色像午夜窥视的眼睛。不久凯匹特的飞机就会前来提走尸体,而火堆会给职业选手找到他们的机会,也许他们已经往这里赶了。她必须马上撤离。 叶芙赶忙弯腰潜出山洞,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啪”树枝折断的声音。 她像随时准备攻击的野兽般拱起身。 一张害羞腼腆的脸从山洞旁的藤蔓下露出来,金色的细卷发垂在水汪汪的灰眼睛上,眼镜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随时有肢解坏掉的危险。 是历史通! “格拉芙……”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叶芙却感到心惊胆战。难道他从开头到现在都躲藏在藤蔓下面,六区的公主和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而他也从头到尾目睹了屠杀和抢掠。他的藏匿能力竟然这么出色,刚才完全可以趁她们不设防的时候予以致命攻击,但他却什么都没做。如今却自己站了出来,他想干什么? 叶芙退后一步,警惕的瞪着他。 他弯起眼睛,露出和原先一样温和的笑容,但叶芙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四区?”她问。 历史通扶了扶歪掉的眼睛,点点头。 噢上帝,四区也是培养职业选手的区域,她以前竟然忘记了。 “原来你也在这里,”他微笑着说,“这实在是太好了。” 22第二十二章 职业贡品的联盟(1) 叶芙摸不清他的想法。如果历史通想加害她,刚刚叶芙转身背对石洞时露出的漏洞太多,他完全可以轻松干掉她。叶芙可不相信这个四区的职业选手会想光明磊落的与她决一死战,有省力的方法他不用,除非…… “拿出你的武器,或许你想肉搏?”叶芙把匕首换到另一只手上,成功看到历史通往藤蔓处退了一步。 果然,他不进攻的原因是没有武器。 叶芙的心从嗓子眼滑到肚子里,但脊背上的冷汗还是没有褪下。一个职业选手不可能只有这点本事,而历史通竟然在训练的时候伪装成非职业选手和其他稍弱的贡品混在一起,表现得平庸傻气,甚至还带点腼腆的可爱,这就像……就像皮塔惯用的伪装术一样。 或许他擅长近身攻击,武器是类似充满毒液的针筒。叶芙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如果赤手空拳她绝对不会是身经百战职业贡品的对手,但不管如何都不能露怯。她强迫自己冷静的站立,双眼毫不惧怕的瞪视他。 历史通后退了一步,亮闪闪的眼眸微微眯起,带出一缕笑意。他高举起手做出害怕投降的姿势:“嘿,别紧张,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谁说是她干的! 叶芙咬咬牙,瞄了一眼彻底陷入黑暗的山洞,又望望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的他,笑了:“是吗?就算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脚下意识在地上画圈,沙土被推到一边露出浅浅的半圆形轨迹,历史通保持着投降的姿势,唇边的笑容却大胆至极。(.无弹窗广告)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温和的眨眨眼,“因为不一会职业贡品就……” “是不是这里,格里莫?” “没错,我看到火光了!” “嘘,轻声点,你们想让他们跑掉吗?” “担心什么,跑掉就抓回来杀掉。” 叶芙皱起眉,最后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加图……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亮黄色的火光逐渐靠近,惨白的月光照耀着最前面的几个人影,赫然是职业贡品们。 历史通微笑着望着她,叶芙警惕的往他身边靠靠,弯刀的刀锋抵住他的腰侧。 “想干什么?”他轻松的问,“一起走?” “我这回放你一条生路。”叶芙说,“现在就滚我可以不再追究。” 职业贡品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这群蠢蛋猎杀贡品的时候还能制造这么大的噪音,就不怕猎物跑掉?简直是愚昧至极,叶芙一点也不怀疑为什么电影里加图会丧命。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让历史通先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我不是不可以先引开他们。”历史通一下子猜中了叶芙的小九九,“不过如果兵分两路,你说他们会更在乎一个无用的男孩还是取得十一分的姑娘?” 果然这个四区的家伙不是吃素的。叶芙的眼眸黑沉下来,防备像栅栏一样死死围住内心。(.好看的小说) “那可没办法了亲爱的。”叶芙的刀锋顶住历史通的后腰,毫不留情的戳进皮肤里,黏腻腻的液体顺着刀锋汩汩流出。她推着历史通的肩背,他被推得踉跄。借着月白的光,叶芙刻意忽略历史通略微颤抖的身躯,冷酷地压低声线,抛弃良善和不忍。 叶芙你手在软什么?不过是伤个人而已。难道你小学的时候没捏死过蚂蚁吗?这比捏死蚂蚁要轻的多,毕竟你没有损伤一条生命,没错,你没必要负罪内疚,你做得对。 她硬下心肠,恶狠狠道:“一起跑吧,你得快点。” 职业贡品吵吵闹闹,加图喝令他们闭嘴,接着格里莫尖声尖气的抱怨山里虫子好多,加图的嗓门可真够大的,平时他可不是这样,仿佛刻意做给别人看要别人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叶芙趴伏在草丛中接着大风的掩护往森林里撤退时,若有所思的往加图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好转向这边,但因为没有足够的照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加图你在看什么?”格里莫扑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加图若无其事的回头,“没什么。” 叶芙转过头,忍受着泥土草地的腥气和历史通一起贴着地面一路爬向森林。月色仿佛倒带的唱片,黑漆漆的石洞和森林被两人远远甩在身后。他们来到月光鼎盛的湖中地带,波光粼粼的湖面好似一面反射罪恶的大镜子。影影绰绰的黑色树林仿佛可怖的鬼手,绿莹莹的磷火乘着风像风筝一般四处飘荡。 两个人短暂和解,爬到一棵大树上拿出绳子将自己捆在大枝桠上。 “凯特尼斯的办法。”叶芙拍拍腰上的绳子。 “什么?” 叶芙这才想起诡异的历史通。 “没什么。”她握紧匕首,笑咪咪的转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感叹自己真是幸运,竟然能遇到你。怎么,你有什么目的,是来给我们讲解帕纳姆历史来的么?” “哈。”他把背包垫在脑袋后,叶芙敏感的看到背带上污渍渍一片,很可能是…… “那个背包你是哪儿来的?”她问。 “这个?”他诧异的拍拍背包,做出了然的神情,“啊,是我在倒计时结束后偷偷回到宙斯之角捡的。” 撒谎!她在宙斯之角的屠杀后曾迅速返回爬到树上偷窥,当时整理分配战利品的职业贡品里根本没有历史通! 叶芙眯起眼,但却什么都没点破。 “那你可真是幸运。” “是啊。”他笑道,“不然你期望一个渔夫能干嘛?” “渔夫?”叶芙不解,“你是渔夫?” “当然,难道你忘记四区是干什么的了?”他把眼镜摘下,垂头揉揉酸痛的眉心,再重新眯起眼戴上,“就是渔业。” “哦。”叶芙尴尬的回视。这种缺乏常识的蠢问题真亏她问的出口。 “所以……”过了会她坦然的把自己的背包递给他,说坦然还不如说是试探,把背包给敌我不明的人真是冒险的举动,不过叶芙自有打算,且事先就已经把有价值的东西藏了起来。“要不要先看看双方物资?” 他挑起眉,“怎么,想结盟?” “职业贡品可以结盟,为什么我们不行?”叶芙笑着问。 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严格意义上也算是职业贡品吧? 历史通接过她的背包,在确定上面没有沾染任何偷袭装置后,才小心的打开。匆匆扫过一遍,他也把自己的递给了她。 “看来你有很多好东西。”历史通研究后说,“要不要重新分配工具?” “我们没有什么工具还分配,你要牛肉片么?我可以给你一半。”叶芙瞥了眼胸口藏匿两片牛肉片的部位,一边指着背包里仅剩的牛肉片笑着说。 “或者。”她笑得讽刺,目光滑下历史通包里的武器,克制住自己不住抽动的嘴角。 姑且算武器,因为它根本伤不了人。这也是为何他明明有机会却并未攻击六区公主和她。 一柄大木勺。 凯匹特人是不是寂寞得发疯了,这幽默感她无法理解啊!给木勺还不如给锅盖呢啊喂! “所以他们希望你做鱼汤给选手喝,用爱心感化大家?”叶芙问,几乎能想象凯匹特人在电视前听到这句话大笑的模样。 历史通一本正经的摇头,严肃道,“别小看它,它有特殊功能。” 23第二十三章 职业贡品的联盟(2) 于是为了这破勺子的特殊功能也为了能吃上顿饱饭,第二天他们就撩起袖子下河里捕鱼去了。背着背包弯着腰叉鱼实在是件不愉快的事,拿树枝当叉鱼的武器更是奇葩中的奇葩,不,叶芙的意思是,能拿树枝成功叉到鱼还能不把树枝弄断简直是神人中的神人。 “你收获不错啊。”叶芙看着历史通腰上串起的七八条鱼,嘴里酸气直冒,自己还有刀呢,结果竟然只叉到一条,还是微型小黄鱼。“这么多鱼你打算晒成鱼干吃?”你就不怕拉肚子? “不是啊。”他温和的接话,“其实两条就够了,但我看你似乎很喜欢叉鱼的样子,所以我就等等你,很好运的又捕到几条。”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白日里生火依旧不明智,但显然观众们很期待他们双方野外生存的能力,叶芙找来干枯的树枝准备钻木取火。两人费了一会功夫终于看到袅袅升起的青烟,而细瘦的橘黄色火焰也慢慢钻了出来,就好比第一抹绿色从黄土沙漠中挣扎而出一样令人感动。 肥嫩的鱼肉被串在乌漆漆的树枝上,雪白的油脂在火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光是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叶芙忍住口水,小心的把滚烫的鱼肉递送到嘴边,小口呵着气吹散热烟。 “你吃饭就和凯匹特那些贵族小姐一样。”历史通从架子上撕下一块肉丢进嘴里,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热烫和痛楚般囫囵咽下。接着他用袖子抹了抹嘴,那文静的动作…… “你擦嘴的动作也很得人心。”叶芙不予评价,学着历史通的样子粗鲁的把鱼肉吞下。触嘴的滚烫让她恨不得把它吐出来,再扑到河边把脸浸入凉水。但历史通说得对,她不能像无忧无虑的凯匹特人民一样慢条斯理,也不能和上辈子那个只需要读书打工的时差党一样无忧无虑,现在的用餐必须又快又好,食物珍贵根本容不得半点浪费。 同时她心急如焚,昨晚上是和加图示好并拉他出职业贡品的大好机会,但因为突发事件――六区男孩拉美裔的死亡与历史通的搅局――他们无缘相对。而更让叶芙心中升起危机感的是格里莫临走前抱住加图胳膊的那一幕。 难道加图不知道明星情侣的真正对象是格拉芙? 叶芙的脑海里浮现出黑沉夜幕下加图向自己投来的一眼,映照着身后熊熊的橘色火把,他蓝色的眼眸好像转变成浓稠的墨水。他刻意放大音量的说话声是想要她逃跑?既然他还记得明星夫妻,还记得作秀,还懂得暂时留下她的性命,那为什么不脱离那群职业贡品回到她身边,两个人乖乖扮演疯狂相爱的恋人早日获胜? 不管如何,早日和加图见面,快点扮演成生死相许恩爱无穷的情侣才是明智之举。 在准备熄灭火堆的时候,叶芙装作好奇的去把玩历史通腰侧悬挂的木勺,他也大方的借给了她。首先要确定这个“具备特殊功能”的勺子哪里特别。 “你说它……很特别?”叶芙左看右看了一阵,既没发现什么机关,也没找到什么独特于其他勺子的地方。 “没错。”历史通拿起树枝点了点仍冒着热气的火堆,金色的卷发在晨曦中折射出漂亮的橘黄色。 叶芙顺着他的动作把木勺放到火堆上。“如果它和那些木柴一样烧起来可不怪我。”她事先申明。 历史通耸耸肩,两人并排坐着,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黑炭上的木勺子。没过多久,仿佛被空气吸进木屑一般,又好似大气中有什么无形啃食木材的生物,勺子从木柄出渐渐消失,紧接着是细长的连接处,再是便是圆形的凹槽。黑湖糊的木炭仍然是黑湖糊的,断断续续的烟雾仍然是断断续续的,跳动的亮黄色火星仍然孜孜不倦的跳动着。 “消……消失了?”叶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试探性的摸了摸木炭,灼烧的热气烫着指尖,但木勺并没有消失,她碰到了坚实的木头柄。 那个勺子还存在着,只是隐匿了形体。 “隐形。”她低喊道,跟着心也沉了下来。既然木勺可以隐性,那么人也可以。如果幸存者中有人掌握了这种技能,那么自己和加图都……凶多吉少。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历史通微笑着说,“这就是这个勺子特别的地方。” 封闭住内心的惊骇和不安,叶芙撇撇嘴故作嘲笑的把勺子扔给他,“不过是一个可以隐身的勺子而已,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历史通点点头,保持着满脸轻松愉快的笑容,把它轻轻系回皮带上。此刻他的装扮看起来就像个在厨房打工的卷毛小弟,职业贡品当小弟一定很滑稽,但叶芙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两人飞快处理好残局并替水壶装满水,接着便心有灵犀的各自拔出武器在森林里巡视。过了不久,历史通动动干裂的嘴唇。他看起来身形单薄体力不济,一点都没有职业选手的模样。加图格里莫他们人人都要比他重三十磅。 “听着格拉芙。”历史通苍白的脸颊上涌起粉色的红晕,单薄的身子因为激动打起抖来。 “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来找你……”他舔舔嘴唇,笑得犹豫和不确定,仿佛并不想把接下来的话告诉她。 “说吧,我听着。”叶芙挥刀斩落一棵挡路的墨绿荆棘。 “……”他皱了皱眉,蓦地停住脚步。叶芙也只好顿住身形,无奈的叹气,“你要干嘛。” “我不确定你可不可以信任。”历史通不确定的说,不过这股不确定里含着股刻意的狡黠。 哦?攻心战术来了?叶芙扯开嘴角,露出最真诚的笑容,“说说看。” 他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目光直直望着远处浅红色的虚空,太阳正灼灼升起,所有的新生命将在虚无的黑暗中诞生,并随着饥饿游戏的落幕而凋谢。“是……”还是很犹豫“是关于这届委员会的新型武器。” “新型武器?你是说我们这届会有除了刀和棍子的新型武器?你是说枪?”叶芙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一阵噼里啪啦从身后响起,接着职业贡品们大呼小叫着逼近。 “火的味道!” “我看到人影了,一共几个人?” “马沃你快扔他们!” 该死的,还是不应该生火,这些职业贡品的鼻子比狗还灵!“别傻愣着,快跑,我们分开跑!”叶芙推了一把闻声僵硬的历史通,利索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在那里!” 历史通瑟缩了下肩膀,忙不提迈开双腿,但速度还是嫌慢。叶芙现在明白为何在电影里他在宙斯之角就被杀掉了。艾伯特拥有出色的头脑却欠缺足够的体能。 “新型武器……是什么样子的历史通!”叶芙在两人彻底分开前低喊。 历史通因为这个名字差点滑倒,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他一边跑一边剧烈的喘气,“是……是粉末。” 粉末?叶芙一下握紧胸前的口袋,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什么颜色的粉末!” 他矮下身,往灌木丛躲去只甩下一个短短的词。 “白色。” 白色?! “站住!”加图的声音。 叶芙的余光瞄到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越来越近。艾伯特一矮身往灌木丛中滚去。 身后那个声音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我看到你了格拉芙!”他低声叫道,“你忘了自己的搭档是谁了吗?” 而就在这时,格里莫疯狂的大叫声打破了两人间的追逐,“加图,凯特尼斯!我们发现凯特尼斯了!” 24第二十四章 美女救英雄 加图回头望了望那颗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又转过头,嘴角的笑容隐隐披上暴戾的肃杀之气。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镀上暗夜无法测度的浓黑。 和电影里一样,职业贡品发现了躲藏在树上的凯特尼斯,加图试图攻击她却不幸失败。一行人只好守在树下过了一晚上,等到了清晨凯特尼斯会在露露的帮助下锯断毒蜂巢,格里莫会因此丧生,而凯特尼斯会与露露结盟且夺得她最终的武器――银箭。 但现在剧本不能这样来。 “加图你在哪儿!快过来凯特尼斯在树上!” 格里莫正焦急的往这边喊话。叶芙把半身隐在茂盛的灌木中,现在的她不能暴露在职业贡品的涉猎范围,但必须速战速决凯特尼斯。“加图,你必须把格里莫的弓箭销毁,至于凯特尼斯……” 他的笑容淡去,眼眸里抹上阴森的寒气,“这不需要你提醒,你我的账等我收拾完她再算。” 嘿,她好心好意提醒他还发这么大的火,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呕什么气。叶芙忍住郁气,好声好气道:“销毁弓箭是为了避免凯特尼斯捡到……” “你大可以放心,格里莫又不是你。”加图不屑道。 “……”叶芙瞪着加图背转过身向格里莫他们走去的身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格里莫比她叶芙强一百倍绝对不可能被凯特尼斯抢夺武器?一腔怒火腾地冒了出来。(.好看的小说)加图你替格里莫说话难道是想临阵换女主角?这种生死攸关的事岂是儿戏?送你四个字:想都别想。 “是啊加图,皮塔也比你聪明可爱。”叶芙冷冷的说。 冰寒冻人的冷光从加图的咄咄逼人眼眸中射出。沉默了半晌,他扭过头,笑容依旧:“那亲爱的,我们拭目以待吧。” 两人微笑对视,笑容里透出浓浓的血腥气。观众们兴许会兴奋大叫,“看,加图吃醋了!”但叶芙从他眼里看到了认真,临阵换角的事这个冲动的人大概真的能做出来。 加图头也不回的回到职业贡品的队伍中,格里莫又笑又叫,一行人嘻嘻哈哈逗弄着树上沉默焦急的凯特尼斯。那个愚蠢的女人甚至搭箭射击,当然没射中。银箭插在树枝上被凯特尼斯拔/出来当成武器炫耀。 他气急败坏的在树下怒吼,仿佛把这辈子的火气都撒在了凯特尼斯身上。叶芙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加图气哼哼的话,缓缓捏紧了拳头。 稍晚些的时候叶芙找到了历史通,他正在用麻杆编绳套,两人猎捕了一只死兔子剥下皮撕开肉吃了。等回到职业贡品和凯特尼斯的树下,他们仍在叫骂。 “用你的飞刀把他们都杀了岂不是干脆?”历史通说。 叶芙撇嘴,“我的飞刀扔不到凯特尼斯那么远,我想看他们先解决那女孩。”其实是因为她瞄准度太差,扔谁都扔不准反而会把武器白白送人。 历史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叶芙绷住脸皮控制肌肉不会抽搐,想象着观众们在屏幕前因为自己的战略心领神会的笑脸。 清晨来的很快,青草的香气乘着湿漉漉的风吹拂到脸上,叶芙被飘到脸颊边痒痒的黑发吵醒,睁开困顿的双眼从睡袋里撑起身体。视线下意识向凯特尼斯的方向望去,那个黑头发的姑娘攀附在枝桠上……手中的刀……在锯黄蜂窝! 叶芙的眼皮掀了掀,“唰”的睁大,她一咕噜爬起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物资,踢了踢警觉睁开眼的历史通。 “开始了?”他问。 “去那边的山洞等我们,遇到马沃和格里莫就躲起来。” 历史通短促的点头,拎着编好的绳套悄悄离开。叶芙舔舔干燥的嘴唇,舌尖湿润外掀的破皮。凯特尼斯专注而艰难的锯着黄蜂窝,叶芙就在等黄蜂窝掉落的那一刻,就是那一刻,然后她要孤注一掷的冲过去趁乱把加图拉走,顺便要把自己的刀狠狠□凯特尼斯的胸膛里。 这是她唯一显露身手的机会,也是唯一向全国观众证明自己胜算的时候。她的双腿因为紧张和害怕在打抖,但精神高度集中,牙齿兴奋的死死咬合,全身的血液仿佛涌到了执着刀的左手上,五个指头颤抖的巴在刀柄上。然后叶芙的视线移到加图皱眉的睡脸上,那张英俊的脸反而叫她平静下来,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安定的力量。 凯特尼斯握住刀的手一抖,黄蜂窝往下一沉,就是现在! 叶芙“嗖”的冲了出去,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双腿是那么有力,这个认知让她惊喜的扬起嘴。飘起的黑发挡住了视线,但她已经看到加图睁开的蓝眼睛和那里面流泻出的惊讶。 “格拉……”惊讶里迟钝的显露出怒气。 “快跑!”叶芙冲他大吼,左手一使劲把这个沉甸甸的家伙拽了起来,格里莫和马沃都被惊醒。 “格拉芙你来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格里莫疯狂的跳了起来,胡乱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带着翅膀震颤的“嗡嗡”声铺天盖地的向他们冲来。 “来不及了加图,快跑!”叶芙大叫,她几乎能感受到黄蜂细密的尾刺像千百个大头针扎来的感觉。一旁的马沃双膝一软,跪倒在原地。 叶芙回头,看到那双漂亮灰蓝眼里的恐惧和强硬,她狠狠心,扯住他的胳膊飞快的迈开双腿。那双胳膊的主人迟疑了下,接着毫不犹豫的反手抱住她迈开腿。但两人的动作都迟缓起来,毒蜂叮咬在皮肤上的灼烧感渐渐消失,格里莫在原地翻滚了一会便向她扑来。 “你去……去死……”她尖叫着扯住叶芙胸前的口袋,毒液让叶芙反应迟钝,眼前的光亮闪闪烁烁,格里莫的脸被包围在一团橘黄色的泡沫里。叶芙昏昏沉沉的想:刚才应该早点冲出来,不应该躲那么久。 叶芙挥下手,手好重抬不起来,一定要抬起来。那个东西的影子变成了三个,橘黄色的泡沫让叶芙喘不过气来。要消灭!刀高高抬起,狠狠砍在什么东西上,那个东西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便放开了手。她皱起的眉稍稍松开,破碎的意识缓缓连接:终于没……没那么吵了……不对……还有……还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在树上。 在加图坚硬的臂弯里,叶芙眯起眼回头望了望扭曲变形的紫色树木状泡沫,还有那个攀附在上面的粉色人影,就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必须要……要除掉。她昏昏沉沉的举起银闪闪的飞刀,手用力一掷,那个粉色的东西短促的叫了声便掉了下去。 解决了…… 叶芙反手抓住环住自己脖子的坚实臂膀,又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好像少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她想不出来。思想的黑洞正吞噬着她的意识,身边人的步子也迟缓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白色的大云朵,亮亮的真晃眼。他们两个人好像撞到了树上,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下子踩过了河塘又因为脱力一起跌倒。沉甸甸的带着滚烫热度的身躯压在她身上。 腐臭的黄水灌进鼻腔前,叶芙命令自己清醒,但恶毒的蜂毒太过霸道。 “加图身上有皮革和鲜血的味道,”在昏倒前她迷迷糊糊的想,“但并不惹人讨厌。” “还有她在昏迷后要尽快醒过来。” 25第二五章 洞穴里的温柔 黄色的人影倒映在眼皮上,亮亮的光芒闪得她眼睛酸痛。(.)咕噜噜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手臂上有东西轻轻摩挲,低低的说话声温柔的响起。叶芙在半睡半醒间睁大眼睛,格拉芙从十岁开始的记忆像流水般从她心口游过,多半是关于加图的。 加图抿嘴生气的样子,加图微笑时眼角的褶皱,淡金色像刺猬般的短发,碧蓝色的眼眸只有在失望生气时才会转变为灰蒙蒙的蓝色。肌肉结实的古铜色臂膀,宽阔的胸膛,像抹了油一般诱惑的麦色胸肌,从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汗水…… 这些图片一帧帧从她眼前飞过,和加图一起长大,两个人分享一颗果子,一起去找水,受伤寻找叶子疗伤,萌生爱意,第一次在大树下青涩的吻,加图一受欢迎她就吃醋,用飞刀教训情敌,被选成职业选手,立下要为对方报仇的誓言,加图落选查尔斯成为搭档,和加图争吵,长达一个月的冷战,杀死查尔斯,受伤―― 格拉芙短短的十多年生命……在查尔斯报复性的一砍下戛然而止。最后她跌跌撞撞回到住所,在迷蒙中成为了叶芙。 但这些感情都好陌生,叶芙像看电影般领略完她的过去和现在,里面所蕴含的绝望和希夷她都深有体会,但又是那么陌生和奇异。那都是格拉芙试图同化她的手段,她还要回家,重新变回那个时差党,她不能屈服! “那都是你格拉芙的,不是我叶芙的。”她坚定的咬紧牙关,猛的睁开眼睛。身上湿漉漉的,每一个关节都刺痛难忍,汗水和棕色的泥水从皮肤上滴滴答答的滑落。 温暖的火堆就在手指不远处,蓝蓝的天在洞口外面,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趴在自己身边,热乎乎的鼻息喷洒在头顶,痒痒的。(.好看的小说) “加图?”叶芙迟疑的开口。“是你把我拉到这儿来的?” 那个人影动了动,黑色的影子倒映在火红的洞壁上没有搭话。 “你……格里莫死了?”叶芙麻木的问。 他沉默着拨动火堆,听到这话不由笑了:“你杀的……这么快就忘了?” “真……简单。”格里莫沉浸在橘黄色泡沫中的脸扭曲而疯狂,她揪住自己的手劲大得惊人,而叶芙狠狠挥下的刀也毫不逊色。斩断人手掌的那刹那,红色的血像喷泉一样高射而出的瞬间,叶芙的心平静得仿佛一个冷酷的侩子手,没有丝毫为此震动伤心的罪恶感。而这正是令她心惊的,自己正在慢慢转变为一个冷血的恶魔,毫不犹豫的利用别人,设计别人,杀死别人。 别人的生命不是命,只有她自己的,自己的,还有……加图的? “他们连人都不是,何必管这些畜生的性命。”加图直起身子,冷酷的笑容从冰冷的蓝眼睛里漾开。叶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问题问了出来。 他们连人都不是,他们是杀戮的机器,是野兽。握住刀的左手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劈下的那一瞬间,刀刃入肉的感觉…… “你同情他们,为什么?”加图问。 叶芙闭住嘴不说话。 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加图突然开口,“我观察了你整整十天。就是你杀了查尔斯以后。” “你观察我。”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所以在训练场上加图默默跟着她也是为了近距离观察? “我觉得你变了,变得不像那个格拉芙了。(.)”他说,“你擅自杀死查尔斯后,我生气来责问你原因,你好像刚从床上出来,还受着伤,我想替你包扎……你想喝水吗?” 叶芙摇头拒绝。加图把水壶放到嘴边,许久没动,重新把水壶递到她面前:“还是喝点吧。” 叶芙想笑笑,但格拉芙的记忆却让她想哭。“观察后的结果呢?”她沙哑的问。 加图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她,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格拉芙,你是格拉芙吗?” 叶芙无力去揣摩他言语中的深意,她很累,从心底泛滥上来的劳累。她嘴唇边飞快的掠过一丝感情,接着就被沉沉的笑容所掩盖,完美无缺的反问:“我不是格拉芙是谁呢?” 加图半天没回话,他等在一边,碧蓝色的光芒在灰蒙蒙的眼底闪了闪。 “以前的格拉芙不会说这种话。” “可现在的格拉芙会。”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是格拉芙,一旦承认全帕纳姆国的人会怎么看待一个借尸还魂的怪物。 加图转过脸,跳动的火焰忽明忽暗,衬得他诡异阴森,“那好吧,那我接着说,自那以后我就觉得你奇怪,不仅是行为还有你懦弱的表情。” 所以他就这么一直阴阳怪气的对待自己? “事实上我就是变了,还变的很奇怪。”叶芙谨慎的说。 “那就变得奇怪吧,这也没什么,但我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个。”他的语气也软了,“你杀了查尔斯以后,我去看你你却说自己不是格拉芙。” 叶芙的心一停,接着便疯狂的跳动起来,第一天遇见加图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加图曾嘲讽的问她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一直奇奇怪怪?”叶芙问。 “当然不是。”他咬着牙说,“我从来都没有变的奇怪过。只是我觉得你变化太多。如果是以前的格拉芙,她不会让任何人爬到头顶,何况是区区格里莫。” “怪不得你一直选择袖手旁观。”叶芙指的是自己因为握力器被众人嘲笑。 “如果是从前的格拉芙她不会允许欺负她,我也不会。” 叶芙衷心希望摄像机不要拍摄这一段,全国人民一齐观看明星情侣吵架?这一点也不温馨可爱。“我们为什么不谈谈别的,加图?” “你是真的变了吗?还是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我身体健康。” “你记忆力的毛病,我怀疑你患有失忆症,还很严重……”他观察她说。 记忆力的毛病?加图是指格拉芙杀了人以后就会选择性失忆的事?或者是在暗示她拿失忆做借口逃避追问? “所以你刚才一看到我就生气也是因为我记忆力不好了?”叶芙讽刺道,“嫌弃记忆力不好的情人?” “生气是因为我气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记忆力。”加图克制的说,“我现在都安慰自己是你忘记了自己是谁,所以才举止失常。但你变化太大了,大得无法……再这样安慰自己。但是我生气的原因是你和别人结盟,明明是职业选手却和弱者混在一起,我看到你的新搭档了。” “如果你是指历史通,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不弱。” “我不想听。”他粗鲁的打断她,洞穴深处蝙蝠噗嗤嗤惊起。然后他马上惊觉不对掩饰的别过脸,似乎很愤怒自己泄露了情绪,过了很久他才挪挪腿,沉默的递给了她一块牛肉片。 叶芙吃力的抬起手想接住但失败了,加图胡乱的把牛肉片塞进她嘴里。加图一定猜到了什么,但却想逃避真相。 “你大概因为有点累所以才失常了,也忘了过去很多习惯,但是过几天就会好的。”他肯定的说,用食指直接把牛肉片捅/进她喉咙里。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珍贵的牛肉片。 过了会叶芙感觉手脚恢复了点力气,她挣扎着爬起来,加图的胳膊动了动,像两条钢铁铸成的支架环在她肩膀上。 “所以现在……冷战解除了?”她问。 他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垂下脑袋。 “反正等我们出去以后需要替你检查检查脑袋。”他故作不在乎的说,而这时叶芙忍不住想提醒他胜利者只有一个的事实了,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错误,脸色变得尴尬起来。 “没事,反正就算我出不去我这记忆问题也不会再困扰你了。”叶芙安慰他说。 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凶恶起来。 “别自暴自弃,你会出去的。”他肯定的说,想了想,又肯定了一遍,“你会出去的!” “好吧。”叶芙把食指上的牛肉屑舔干净,“那么你呢?” 加图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你要牺牲自己?”叶芙问,“很伟大的想法。” 加图显然也想赢得比赛活着出去的,而他又不能明说让“喜爱的女孩”为自己牺牲,所以脸色变得黑沉起来。他在凯匹特面前出了丑,现在连台阶都下不了了。 “叮铃”一个银色的小型降落伞缓缓落在山洞外。凯匹特人的赞助到了! 加图的脸色更黑了,“该死的全国直播,刚才我竟然说了那种话。”后半句说的很轻,只有叶芙听到了。 26第二十六章 洞穴里的男女 “或许他们不会播这一段。(.)”叶芙尴尬的咳嗽,见加图对赞助品面无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去山洞口把微型银色\降落伞捞了回来,赞助人送来了几片白白的圆形药片,数数共有五片,另附一张薄薄带着花香的信笺:“强效压缩营养药品。”但他们只有两个人,一人两片那还多一片:“这要我们怎么分?” 加图低低的哼了一声。 在摄像机面前,他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加图,或许他又在默默生摄像机无处不在的气了。“被看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起码一台摄像机跟着,就连我们要解决生理问题他们也……凯匹特的大家什么都会看见,你忘了?”叶芙无奈,“所以一加一等于二,我们起码有两台摄像机,就在这个山洞的某处。”但这话她没敢说。 她先前一直以为格拉芙和加图是暗恋关系,就算要恋也是格拉芙恋的比较多,谁让加图总是一脸“我谁都鄙视,我谁都不关心”的模样。可现在叶芙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人,而是根据电影带给她的第一感受,直观的把他定位成一个“自恃清高脾气很坏,冷酷暴力的必死职业贡品。” “你要吃鱼吗加图?”叶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条滑溜溜的死鱼,捂得时间有点久都发臭了。 他们完全可以趁天还没黑出去捕猎,但两人还没从蜂毒中缓过来,烧灼感如影随形的覆在伤口上,被树干擦破的地方斑斑点点,出去不是最佳选择,找个地方恢复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一条鱼,却要两个人分享。加图走出洞口把从上方垂下来的绿色藤蔓好好整理,让别人从外面看不到里头。叶芙麻利的点上火,鱼肉已不是白嫩嫩肥乎乎的,但索性汗臭遮掩了鱼腥气不会让人想作呕。她用树枝串着烤,直到鱼的表面被烤得黑糊糊的。用小刀把鱼皮掀开,露出还算白的肚皮。 “给。”叶芙把整条鱼递给他。加图没接,只是平淡的瞥了一眼:“不用,我不饿。” 她的肚子已经空得嗷嗷直叫,但白等凯特尼斯一天的加图应该比她更为饥饿,叶芙假意把那条鱼收了回来,眼角向加图瞟去,却见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那条香喷喷的鱼。他还是很饿的。 或许她错了。加图比电影里塑造的更为有血有肉,格拉芙是他的肉,伪装的本能则是他的血。 这么一想尴尬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叶芙咳嗽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重新把鱼递了过去。加图抬眼对上她调侃的笑容,撇开眼。 “想要省给我吃,但你自己没体力了还怎么保护我?”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沉默了一会,伸手接过鱼,抬手撕了一半扔回给叶芙,迅速把剩下的一半塞进了嘴里。 “还可以吗?”她问。 加图嚼着,瞧着她的蓝眼里沾染着丝缕笑意:“恩,还……可以。” 虽然说得勉强,但起码是赞同。本来叶芙以为他要说“下回还是我来吧”这种让人暴躁的回话,不过现在的对话才更像明星情侣嘛。她笑笑,低头把自己的一半捧到嘴边,但乍一望却愣住了,加图留下的一半是最嫩的鱼肚皮。 “噢……加图。”叶芙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条鱼被两人消灭,鱼骨头也被妥善销毁掩埋。叶芙把自己的小刀抽出来擦拭,扣除扔向那个粉色人影的一把刀,她还剩下鞋底的一柄刀,胸前口袋里的三把,还有手中的长形弯刀。就是不知道历史通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马沃他们。 她抬眼偷看了眼正往火堆里扔木片的加图,忽然很想向他道谢――不仅是把自己送回安静的山洞,还是刚才情愿把整条鱼让给她。但也许――叶芙盯着他刀削般的侧面,把话咽了回去。也许加图不需要这种道谢。 等等,她刚才想到了什么?在树上的粉色人影是……是凯特尼斯?叶芙的思绪又被拉回饥饿游戏上。 不对啊,凯特尼斯穿着黑色的衣服,怎么成了粉色的人影?是自己幻觉太厉害了么?叶芙抠着指甲里的嫩肉,利用疼痛保持清醒。 她一定低估了黄蜂的毒液,自己在特训的时候看过侦查黄蜂的资料。早上那些橘黄色粉红色的视觉错乱还是最轻微的,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深入脑髓的恐惧感,但她幸运的没有被恐惧所侵扰,而其他人,比如加图可就不一定了。蜂毒会在人昏迷的时候一遍一遍播放他最恐怖的回忆,让他在梦中无助挣扎目睹悲剧重复的发生,从而把恐惧植入人的大脑。 也许这就是加图失态的原因?或许又是作秀? 作秀……看起来并不像。倒更像是扰乱神经中枢的毒液刺激到内心深深的恐惧感,从而激发出的情感爆发。 “加图,你记得今天有几声炮响么?”叶芙问,心中期盼他能回答两声或者更多。 “凯特尼斯?”提到燃烧的女孩加图的面容就变得阴沉,“你是想问凯特尼斯?你好像回头砍中她了,我当时眼睛发绿没看清她到底死没死。” “眼睛发绿?是因为蜂毒吧。”叶芙了然,“我当时还看见格里莫变成橘黄色泡沫,除了这个你还看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见。” 不说就不说吧。千万别是是看到格拉芙死掉了之类的。叶芙打量着他的神色,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这时山洞外就奏响了国歌,格里莫倨傲不逊的脸搭配着一条刺猬般的辫子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图片下面工整的打出“一区格里莫布鲁森(glimmerblossom)”接着国歌奏响,影像淡去。 “这样就完了?”叶芙失望道。看来凯特尼斯福大命大。自己还白送了她一把刀。 “我们得早点休息。”加图迅速振作起来,指挥叶芙铺睡袋。观众现在已经知道凯特尼斯还活着,还被二区的格拉芙刺伤了身体,可能已经兴奋得拼命下注。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在敌人尚未明确受伤严重与否前,必须隐藏好自己的弱点,在必要时将敌人一击搏杀。 现在狩猎场上还剩下十三个人,明天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天光一点点黯淡,等最后一丝绯红色沉入地平线,沉沉的黑夜袭面而来。叶芙铺好睡袋正要开口,加图却拒绝和她并排躺下休息。 “今天我守夜。”他又道。 叶芙无奈的揉眉心,守夜是没错,但也没必要把她当洪水猛兽一样离那么远吧。“起码坐的近一点?”她委婉的暗示,“不然出事了我们怎么互相照应?” 加图的嘴抿得更紧,他从脚边拾起长矛插到背上的黑色软套里,又从腰间抽出青色的短剑,在沉甸甸的橙色月光下,短剑上仿佛流转出血红色的寒光。走到叶芙身边,加图沉默的坐下,眼角下意识向洞外瞥去寻找着什么。 刚才那么开放,现在发现有摄像机了就开始警惕摄像机。明星情侣的相处模式就应该是大秀恩爱,而不是背对背坐一晚,显然加图又忘了这点,那她就有责任提醒他。 “加图。”叶芙伸出手拽住那只宽厚的手掌。手掌的主人抬起脸,暗幽幽的目光仿佛黑夜中闪着绿光的野兽眼眸。 “你忘了……?”她无声的问。 加图脸上露出尴尬和恼羞成怒的表情,蓝色的眼睛闪了闪,这是叶芙所见过的第一次最纯粹的注视,没有裹挟嘲讽,冷酷或者调侃,单单只是平静的注视。 “没忘。”他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你给我下套,我会那么丢脸吗?” 27第二十七章 吃醋不是好习惯 最后他们互相靠着,凝视着噼里啪啦的燃烧跳跃的火星,温暖晕黄的火光将狭窄的山洞照的亮堂无比。[] “要看看我的物资么?”加图喷了一口热气,不情愿的打破静谧,破天荒递来和平的橄榄枝。 叶芙微微直起身,离开那个温暖宽阔的肩膀。加图把背包从肩膀上解下来,里面鼓鼓囊囊收获颇丰,有一只苹果,折叠小刀,打火机,一捆麻绳,缝衣针和若干线圈(叶芙看到这个笑了),厚袜子一双,睡袋和水壶,一小罐止痛药(这已经算训练场上的奢侈品了),还有点牛肉干。 看来加图是真的信任她,要不然也不会把止痛药拿出来与她分享。叶芙把自己的背包拿来打开搭扣,又将藏在口袋里的飞刀一一拿出,但当她摸上胸前装着小罐白色药粉的口袋时却犹豫了。止痛药毕竟不比新型武器,该不该拿出来和加图分享?这小罐药粉是叶芙的杀手钳,极有可能助她顺利赢得比赛,而加图知道后,秘密武器就不再是秘密。 叶芙抬起头,加图正低着头专注的重新分配着物资,他把唯一的苹果和大半牛肉干都塞到了叶芙的背包里,又把打火机放进了她的口袋,而将落后的火柴放进了自己的。 要相信他吗?讲出去的后果她必须自己承担。很有可能加图会为了夺取新型药物而杀害自己,或者他会把秘密泻露引来其他选手追杀她。这就好比怀揣整个武林都窥伺的武功秘籍,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和自己一起逃命的同伙。 倘若是以前的格拉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药粉给他,但叶芙不是格拉芙。(.无弹窗广告)她胸口掠过一丝内疚,但马上被强硬的内心镇压:不能相信这个人,不能相信任何人。 但当加图仔细的把缝衣针在火上烤过,去挑叶芙腿上的黄蜂刺时,她被重重寒冰包围的防备微微裂开一丝细缝。 我不告诉他我有新型药粉的事,但提醒他一下总可以吧? 毒刺被□的刺痛感让叶芙眉头一抖:“那个……” “嘘别动。”加图牢牢按着她的腿,晦暗的眼睛无比专注,“我轻一点就是了。” 一股暖流涌进叶芙心头,如果说山洞里的火堆虽然温暖,但却一直熨烫不进她心里的话。加图刚才那句“我轻一点就是”让叶芙感到了一点点来自他人的温度。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腰,动了动手指,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探入装药瓶的口袋。也许她应该……相信加图一次。 “很痛?”他察觉到她不小的动作。 “不,我正好有东西给……糟糕!”口袋里原本有两个小瓶,怎么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叶芙脸上的笑容凝固,手不信邪的把那个小口袋翻了又翻,空无一物。其他袋子里除了小刀更是别无所有。 哪里去了?她着急之中推开加图想要帮忙的手,去翻找自己的背包,橘黄色的衬布被拉了出来,还是没有。能放到哪里去,她明明把空瓶子留在包里,把两瓶小白/粉放到胸口。怎么会凭空消失? 难道是加图…… 叶芙的双手僵住,如果是他趁自己昏迷的时候翻找口袋,见有两瓶药而偷偷拿走了一瓶。[]但他敢这么做吗?当着全帕纳姆人民的面,把情人身上的东西未经允许的拿走。 她因为紧张拱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焦急的双手沉寂下来,缓缓把橘黄色的衬布重新塞回包里。加图……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应该不是,他没那么傻。 “你在找什么亲爱的?”加图坐在原地。 叶芙背对着加图,摄像机一定已经绕到她面前仔细拍摄她脸上的每一分神情。不能露出紧张害怕的表情,要镇静,要镇静。 “加图,你动过我的东西吗?”她让自己努力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声音力持平稳。 “……”令人窒息的沉默,加图的声音淡淡的,“你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叶芙转过身,正对上加图深邃如暗沉夜幕的灰蓝眼眸。明明只相隔几步远,叶芙却突然这距离在刹那间被拉开几百英尺,隔着茫茫群山和深不见底的乌黑潭水,想要跨过去却却步于他眼里的冷光。 过了许久,他放下手中的缝衣针,撩了撩湿乎乎的金发,“我没拿。” 加图不会在全国人民面前对“深爱的人”撒谎,否则那就违背了他“爱”她的事实。叶芙下意识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拿的。与此同时,一股愧疚像毒蛇般爬了上来。叶芙,难道你连丁点信任都不能给别人吗?别忘了你的不信任会毁了“明星情侣”的招牌,别忘了你们在疯狂相爱! 叶芙被这个想法惊醒,是啊,她和加图在疯狂恋爱,加图又怎么能偷拿自己的物资?这于情于理都和逻辑不符。想到这里,她不经对加图更加愧疚。 “是白色药粉。”叶芙把胸前的那罐拿了出来,摆在两人中间的泥地上。 “哦?”加图眼眸闪了闪,“刚才你怎么没拿出来。” “刚才我在找……”叶芙躲过加图探寻的目光,“少了一瓶。”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把药粉拿出来仔细看,“少了一瓶?” “恩,历史通说这可能是秘密武器。” “……”加图的口气变得很坏,“当然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本有两瓶,但现在其中一瓶不见了。” “所以你来怀疑我了?你该问问那个什么通有没有拿。”他暴躁的说。 叶芙沉默了,历史通并不知道药粉的事,不过自己询问他药粉什么颜色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有所察觉。普通人一般会直接问药粉的功效,她却在问颜色。除了已经有药粉在手大可以检验功效,且目前急于确定药粉是否是武器的贡品会问颜色外,还会有人关心药粉的成色问题。 新型武器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无法估量,如果是带有剧毒的粉末,一旦投入河道那任何喝了水的人都要死。 自己是不是很没用?连两罐东西都保护不好。 可加图那酸溜溜的口气是怎样,他不知道她已经很烦了吗?“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有新型武器的。”叶芙皱着眉努力分析,“难道是诓我的?或许是……”大赛委员会成员泄露了机密信息给历史通?可是泄露机密是叛国罪。 加图的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他突然轻声笑了:“还说要我提防格里莫丢弓箭,你自己还不是连个小罐头都照顾不好?” 叶芙不想和他争吵,自动无视。她打算自行用土捏一个容器,撒点粉末进去用小动物测试毒性。加图就在身旁擦着他的武器,一边擦一边回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叶芙用沾着泥巴的手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捋到脑后,这是脑海里又浮现出加图提及格里莫的话,意识中格拉芙的记忆不安的躁动,叶芙莫名感到很憋闷,她忍了又忍,还是觉得要说点什么。 “我的确比不上你的格里莫。”她郁闷道,“我竟然能在有意识的时候丢东西,丢的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叶芙侧头瞥了他一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他上翘的挑衅笑容,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他脸上的不可一世狠狠打掉。 叶芙抽动嘴角,“要不这样吧,你回去找你的格里莫,我去找我的可爱男孩。” 加图的眼神凶恶起来。 “说的倒轻松。”他轻轻道,“你帮我把格里莫找回来,我立刻就去找她。” “……”叶芙的声音像滑进冰库里,“今天她刚死在我手上。” “那就没办法了,可爱男孩你想都别想,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吧。”他挑着眉毛,趾高气扬的翘起唇。 叶芙被气得笑了出来,“那可不行,历史通是我的盟友,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他。” 而这时一声细微的树枝折断声像悄悄惊起的飞鸟,扑朔朔飞入两人的耳朵。两人俱警觉的眯起眼。 “瞧,我的可爱男孩,他来了。”叶芙磨着牙微笑道。 28第二十八章 致命的武器(1) 洞外黑影绰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拨开垂下的黑色藤蔓,叶芙握住弯刀小心的站起,加图低下头把短剑换到左手。 “格拉芙,是我。” 历史通熟悉的面容渐渐从阴影中显现,背后晕黄的月光照射在他略显病态的唇边,投影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头卷发凌乱的垂在耳髻边活像在草堆里滚过一圈,叫人提防的笑容没有渗透进疏离的灰色眼眸中,白皙的脸颊旁粘着可疑的黑泥,眼镜歪歪扭扭的挂在鼻尖,中间用麻布条绑了好几圈。 加图低哼出声。 历史通的棕色的裤腿卷起,露出被星星点点黑泥沾染的脚腕。外套被利器割坏,荡下好多条布条。白色的运动鞋成了灰扑扑的大泥球,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异常,仿佛刚刚才从猛兽的爪下逃脱。 叶芙看到确实是他后肌肉渐渐松弛下来,她把泛着银光的弯刀往背后藏了藏,而袖子里的飞刀却滑到手掌心轻轻托住。历史通单薄的身子像根脆弱的竹竿般竖在洞口,两手空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但叶芙知道这人心机不浅。“不带丝毫武器就大刺刺闯进来,可真有胆量。”她道。 历史通羞涩一笑,“我一直在外面,所以知道是你们。”把眼镜摘下在领口随意的擦了擦,重新戴上,矫正了下角度,“唔,这样更清楚些。” 加图环抱起双手,冷笑着上下打量他。 “所谓的……你的可爱搭档……就这个鬼样?”他哼哼着问叶芙。“为什么不杀了省事?” “这样的搭档还不好?总比某些人好吧。”叶芙在一旁笑着接口,刻意忽略加图慢慢醒悟她的意思后投来足以冻死人的寒冷目光。历史通把外套解下,两手挤了挤湿哒哒的袖子,淅淅沥沥的水滴了一地。加图厌恶的呲起牙,叶芙敏感的瞥到身边人的不悦,赶忙将最靠火的位置让了出来,这直接导致加图更为愤怒的瞪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叶芙接过历史通还在滴水的棕色外套,悬挂在火堆上方的树杈上。(.无弹窗广告)“遇到什么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低低咳嗽了几声,“你们跑了以后我偷偷回去,凯匹特的飞机……把格里莫的尸体领走了。” “你怎么知道是格拉芙和我?”加图硬邦邦的声音插了进来,阴沉着一张脸,“你跟踪我们?” 历史通推推眼镜,“不是,是格拉芙要我在附近等你们的。” “你一直都在。”加图僵硬的重复,脸色更黑了,“都听到了?” “也没有,事实上根本没听到什么。” 加图微微眯起眼,不置可否的盯着他,“你一直躲在离我们这么近的藤蔓后。” 他猜得没错,叶芙看到历史通谦和的笑笑,灰眼睛飞快的闪了闪。 “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加图怀疑道,“你完全有偷袭的机会。” 和上次六区公主杀死拉美裔一样,他全程躲在洞边的藤蔓里,借用墨绿色的藤蔓和棕色的石头掩盖自己的行踪,直到矛盾解决形势有利时再出来。怪不得他的金发看起来灰蒙蒙的。这个人比起加图更为危险。 “格拉芙是我的盟友。”他微笑着说,“我不卑劣也不违背正道,所以我从不攻击盟友。”说罢他还朝洞外笑笑,仿佛是在向世界昭示自己的有情有义。 其实这家伙根本没有武器所以攻击不了人,这才拿格拉芙这个盟友当挡箭牌。叶芙在心中无力的想。也不知道凯匹特那群蠢蛋会有多少人被他刚才的义正言辞感动。 加图的脸已经黑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历史通这样的申明同时也是威胁,倘若加图攻击他,那就是“卑劣”“违背正道”的攻击盟友,显然非常不得人心。加图听得清清楚楚,心情直线下跌。 “那你在附近看到凯特尼斯了吗?”叶芙转移话题,期望能缓和下洞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把刀,唯一武器。”历史通道,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臂伸了出来,揭开脏的看不清颜色的麻布,斑斑点点的皮肤紧紧黏着麻布被一齐撕了下来,露出下面狰狞血红的伤口,白惨惨的骨头和细细的青色经脉若隐若现,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下回我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他谦和的嘴角掠过一丝血腥和残忍。 “格里莫的弓箭呢?”叶芙追问。她非常关心武器问题。 历史通眉毛也没挑一下,闭着嘴把麻布重新裹上。“不知道。一柄小刀,一把长刀,锯毒蜂的就是那把长的。” “凯特尼斯发现了你,然后用手中的刀?”加图眸光闪了闪,他此刻真想顺手解决了这个累赘,但叶芙按住他的手不给他够长矛的机会。她就真这么不舍得那个弱叽叽的病秧子? “是短刀。”历史通打断加图的思绪,从垂下的卷发刘海中凝视他们,嘴角谦和的笑容始终未变,“如果是她锯树的那把我现在一定死了,不过幸好她还有把小的。” 火堆无声的燃烧着,忽明忽暗,闪耀美丽,多像百折不挠的凯特尼斯……呵,即使受了伤还能袭击人。叶芙的手臂窜起一串寒意,紧迫感更深了。虽然历史通灵活性差,但竟被她这么容易的伤到了,这个怎么死都死不掉的凯特尼斯真不好对付。 “那把小刀是我的。”叶芙慢吞吞道,顺便把挂着外套的树杈翻了个个。 形势对他们不利,光靠她一个人扳不倒凯特尼斯,何况凯特身边还有聪慧灵敏的露露和同样精明的皮塔。而叶芙身边却只有……她回过头。加图正面无表情的瞪着她,历史通狡诈的笑着推眼镜…… ……算了 她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胜利,除了相信他们,她还……是得相信他们。 叶芙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深邃暗沉的蓝眼睛,她愣了愣,竟在里面看到了自己迷茫的脸。那是自己?无助,困惑,软弱,任人欺负?她眨眨眼,眼眸里的倒影也动了动,不,那不应该是她。不论是格拉芙还是叶芙都不会轻易说失败。 叶芙凝视着加图,那双蓝眼睛里倒映着灼灼燃烧的火光,和自己那个困惑不解的倒影重叠,仿佛有一道光从内向外点亮了倒影软弱疲倦的脸,一股希望夹杂着振作袭来。 真的要结盟?推心置腹的结盟?就这样轻率的把自己的生命放一半在别人手上,她真的能……放心? 能……放心。 叶芙定了定神,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伸手把白色药粉的小罐拿了出来。 “噢这是?”历史通的眼睛“唰”的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那抹惊异越来越大直到完全扩散到脸上。 “我就知道,自从你问我那药粉是什么颜色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笑道,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嘲讽,“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它的用途。”叶芙突然觉得有股压力在无形中消散,那是长时间自己疲于怀疑的劳累。而她现在身边站着和她立场一致的另外两个人,也许最终他们仍然会兵戎相向,但现在他们的目的一致――那就是杀掉凯特尼斯。 加图的手从旁边探了过来,缓缓覆盖在叶芙因为紧张而蜷起的手指上。她的手指迟疑的微微一动,却没有反抗。 心中的坚定像树根般牢牢扎进胸腹,让她说话也利索了:“或者是……毒性?” “呵,你们俩……”历史通摇摇头,从自己背包里翻出一个半满的透明水壶,里面竟然还游着两条赤红的小鱼。 “原来你早有准备。”叶芙皱起眉。他老早就备下验毒实验品了。 加图冰冷的脸皮抽了抽,露出嫌恶,“你喝水的壶?” “不是。我还有一个,这个是格里莫的。”他小心的把白色药粉拿起,轻轻扭开盖子,微微倾斜,几粒白色的粉末瞬时滑了进去。 他们屏住呼吸。药粉很快融入水中消失不见,小鱼吐出几个泡泡,游的更欢快了。 “能毒死它们?”加图问,声音里隐隐带着嗜血的兴奋。 “恩,理论上几秒内就能解决。”历史通微微一笑,自信的推推眼镜。 一刻钟或者半个小时过去了。 小鱼依旧很欢快。 “这几秒可真长。”加图讽刺道,“我都可以把你的脖子割断好几百次了。” “难道是剂量不够?不可能啊,明明一点点就可以毒死一大片人的。”历史通不信邪的又倒了点,“这不可能。” 一刻钟或者半个小时过去了。 游来游去游来游去。 “见效其实是比较慢的。”历史通严肃道。 一刻钟或者半个小时过去了。 叶芙面无表情的直起身,“算了……”什么新型武器,感情被欺骗了!果然不应该随便相信别人。 历史通秀气的脸上逐渐崩裂,犹疑和深思从脸上一闪而过。他沉默了会,一咬牙将手指头探进水。 “喂你干什么?”叶芙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历史通把沾了水的手指塞进了嘴里。 “……”疯子。 就算不是毒药那也可能是春/药,总归是来临不明的东西,随便塞嘴里你以为那是面粉吗? 灰蒙蒙的眼眸闪了闪,他张开嘴,手指滑了出去。 叶芙僵硬着脸盯着他。 历史通挑挑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哼,果然。” “……”叶芙盯着他,加图把拳头捏得嘎吱直响。 “我们被委员会耍了。”他说。 29第二十九章 致命武器(2) 显然不是被委员会耍了,而是给对历史通的盲目信任耍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的领口被狠狠提起,加图冷着脸笑得恐怖。 “是你告诉格拉芙新型武器的事的,恩?” 历史通被迫仰起头,灰色的眼轻眯,像飞鸟掠过湖面惊起的波纹,只一下便恢复了无边的平静。“这一罐并不一定是新型武器,我可从来没说过它是。”他笑道,“不是这个就一定还有其他的,你真的只有这一罐?” 还有一罐丢了,就丢在格里莫死去的坟场上。 “我们被委员会耍了?”叶芙重复,眼底浮现出自嘲,“你确定不是我们被你耍了吗,被你的自作聪明?”或者是她的轻信。 “格拉芙。”加图手上使劲,眉宇间的皱起的冷酷越来越深刻,“要不要……”杀了他。 叶芙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其实她根本没必要和历史通结盟,当时之所以和他联手是因为加图正在和职业贡品一起,迫不得已拉了个同路的。而现在加图回来了,观众们期待着看情侣夫妻互动,历史通的存在就显得不尴不尬。 况且他虽然聪明,但一没武器,二没体力敏捷度,和他们在一起就是个拖后腿。一旦他遇险,加图和格拉芙为了“良好的观众效应”还要去营救同盟,实在是束手束脚。本来留着他是因为新型药粉的秘密,而如今她并没有药粉,那他对他们毫无价值。这么一想,叶芙的心头掠过一丝狠意。 如果把他解决掉。 想到这里她眉心一跳。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主动想要杀人,而且想的时候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有错。 但目前不行,他还有用。她要在其他选手发现之前确定另一罐药粉的功效,在此之前他还不能死,更不能放他去和别人结盟。这么机灵的人太快游戏结束实在是可惜,他应该发挥余热去扰乱凯特尼斯制造烟雾弹。 用弯刀撩开遮挡光线的藤蔓。柔和的阳光化成细小的分子洒落在暗沉的洞穴内,将空气中漂浮飞舞的灰尘镀上淡淡的金边。 “新型武器到底有什么功效?”叶芙抱着一线希望问,虽然历史通决计不会说。 历史通微笑不减,“只要你让我跟着,我自然会和你们说。” 果然。 叶芙的笑脸有点变形。这家伙把那点小破秘密藏着掖着当保命的道具了。难道他真的以为那新型武器是什么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他们不敢杀他?没有新型武器加图一样可以把所有人干掉。 但如果是凯特尼斯捡到了那个药粉呢,这个几率虽小但仍然存在。他们该不该冒险?不能,所以历史通得留下,但一旦确定那罐药粉作用后他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就迅速解决他。 既然下定了决心,叶芙龇起牙笑得温柔:“加图,别忘了他是我们的盟友,以后生气也不能对盟友发火。” “放掉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心软会害死你。”加图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反正你现在的盟友是我,不是吗?” “是。”叶芙顺着他,“但他也是。” 加图面无表情的盯着面色涨红但仍然不露一丝怯意的历史通,铁铸般的拳头掐在脖子上纹丝不动。 “放手吧加图。再这样下去他就窒息了。” “有我还不够?”他又问。 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叶芙低头看了眼讪笑的历史通,又马上抬头向加图挤挤眼,贴到他耳边轻轻吐气。 他耳背立马像被抹上艳红的花汁。叶芙压低声音,慢吞吞的,轻柔道:“当然够了,但是遇到野兽什么的我们可以把他先丢过去。” 那只麦色绯红的耳朵颤了颤,加图降低声线:“丢过去?我可没那么大力气。” 叶芙赶忙表决心:“不敢麻烦你,我来!我能提...”力气大似乎不算啥不是优点,她小声接下去:“400磅。” 加图的嘴角迅速勾起,但好似想起什么立马放下。 “随便你。”他无所谓道,缓缓放开五指,历史通的脖子从那双铁手下滑了下去,单薄的身躯像张纸一样瘫软成一滩泥。加图收回手,整了整塌落的衣领, 叶芙扭曲着嘴角努力做回正常表情正视地上的人。历史通仰着头一脸淡然的笑,闪着冷光的长矛刺进皮肉流出猩红的血,棕色体恤是深深湿了一大块,灰色的眸子里不见痛楚只有浓浓的笑意。 “我都听到了。” “我管你听没听到。”叶芙回以同样诡异的微笑,“加图?” 那边加图懒洋洋的应:“恩?” 叶芙阴笑几声:“抢来的穿肠毒药你放哪儿了?” “哦那个啊。”加图的眼闪了闪,“在我包里。” “以后小心点,那种东西碰到一点点就不得了,万一洒出来怎么办?”叶芙嘿嘿两声,似真似假的恶心了两句,翻找起他的背包来。 历史通脸上的调侃僵住,化为苦笑,“我起码也是你们的盟友,给我吃毒药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不觉得。”叶芙找到那瓶止痛药,心痛的取出一片,二话没说粗鲁的塞进他嘴里。加图眼明手快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痛苦的干咽了下去。 历史通的报复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真是对不起,加图就是粗鲁。”叶芙虚情假意的安慰道,“下回绝对不这样。” “还有下回?”他干哑着嗓子苦笑,“那是什么。” “当然有下回,每天都要吃一粒解药才行。”叶芙道,“不然凯匹特的医术你还不清楚,死人医成活的,当然也可以变着法把活人毒成死的。”首都的医术科技强悍倒是事实,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年叛乱中一力抵挡住十三区的反叛。但那毒药完全是吹牛,本质是珍贵的止痛药,真是便宜了这小子。可恨的是他们没其他像药丸的替代品,除了艾瑞克的赞助。哦对,赞助! “有这么厉害,吹牛么。”历史通打断她的思路,眼眸连闪。 “不信的话就留在这,毒药发作烂成花泥也挺浪漫。” “可我早死晚死都是死,如果你们完了我也完了。” “等吃完这几粒毒性就散了。”叶芙晃着小瓶子,“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们,但如果你和我们一起走,解药在我们身上,你完全可以来抢不是吗。”所以到时候止痛药归加图去管。 “可是那药丸吃起来真熟悉。”他眯起眼,回味的舔着嘴唇。“我以前一定吃过。” 这家伙真难/搞。 “这就对了,不做出一样的味道能蒙蔽到别人么?”叶芙冷冰冰的说,“你问题可真多。” “所以不吃解药肠子就会烂了?”历史通无视几乎把整个插入肚腹的矛头,摇晃着站起来。“看来不结盟也不行了啊。” 洞穴外温暖的阳光顺着壁角缓缓爬了上来,像飞速生长的翠绿色爬山虎,不出几分钟就深入洞内,驱散影影绰绰躁动不安的黑暗。 加图收回长矛,大拇指擦拭尖头的血迹,不冷不热的道歉,“对不起,最近有点粗鲁。” “没事。”历史通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我首先是个俘虏,其次才是你们的盟友。” “等出去了让他们重新给你配个眼镜。”叶芙突然说。明知道不可能,但安慰的话还是不由自主流了出来。历史通愣了会,接着便笑了起来。 “等出去了我让你们帮我修。”他说,明知前路坎坷,大家却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不擅长修垃圾。”加图说。 历史通笑的优雅无害,“出去了我教你怎么判断什么是垃圾。” “大家一起,走着出去。”这是叶芙的回答。 走着出去,活着,像人一样。 三双眼睛默默相对,一股不约而同的信念随着浅金色的光芒一起,点亮他们心中希望的火把。 “我们。”叶芙说。 加图牵起她的手,“一起。” 历史通摘下眼镜,灰蒙蒙的眼珠在阳光下受惊的紧缩,仿佛是刚从黑暗井底爬上来的农者在刺眼的光芒中不舒服的闭起眼。过了会他的眼底升起一丝柔软,好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温暖的回忆,仿佛久旱沙漠中吐出的第一丝嫩绿,又像是绝望的黑暗海洋中突然出现了一座明亮的灯塔。 “活着。”他轻声呢喃,仿佛情人间温柔缠绵的絮语。 “那就让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正式开始。”叶芙举起手,“真正的游戏,加图,历史,恩...” “艾伯特。” “好吧艾伯特加图,让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正式开始吧!” 三只年轻的手清脆的击掌,那几声代表誓言的声响幽幽飞过重重的山峦和流淌的碧水,越过巍巍崇山,架起软软白云,顺着风潜进人心底。 “其实不给我吃毒药我也会结盟的,你们这是何必?”艾伯特似真似假的抱怨。 叶芙和加图的回应是同样阴森的微笑。 30第三十章 他们间的信任 太阳很快爬到树梢,索性郁郁葱葱的深绿色树冠挡去不少炙热的阳光。(.)没有指南针无法辨别自己的位置,叶芙爬到树上试图找出身处的位置,但四周都是同样高耸浓密的绿色灌木,一望无际的茂盛树冠暗含杀机,明亮的光线火辣辣的烧灼着皮肤,叶芙跳下树摇头告诉他们方向未定。 现在离捕鱼的湖相距很远,幸好三人的水壶里还剩了不少,缺少水源并不是主要问题。但别人却不一定。 堵住水源就是掐断他们的生命线。赛场到底有多少湖泊没人清楚,但大赛委员会为了让比赛更加刺激,势必会使出手段把所有人赶到一块。 皮塔和凯特尼斯现在在干什么,叶芙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他们正相拥着睡觉,正互诉衷肠?如果一个人受伤却没死就正中了他们指导老师黑密斯的下怀,另一个可以趁机照顾他。真是该死的,加图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耀眼的太阳点点西移,阳光越来越炽烈,烤在人皮肤上恨不得把最后一丝水分榨干。谁也没舍得喝水,舌头表面龟裂发白好比西北开裂的黄土地,叶芙觉得自己快被烧焦成一条干烧泡椒鱼。 对,想起来,加图形容那一对小情侣的词。 “简直是太恶心了。”她喃喃道,努力眨着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日影从树梢爬到树冠的正上方,叶芙已经觉得头胀胀得直发疼,眼前的图像也变成了黑白两色。历史通微笑的脸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她摇晃着头,喃喃的告诉自己不能再忍耐下去,抖着手从背包里取出水壶,小口喝了点珍贵的水源。加图用短剑戳着她的胳膊并对着她说着什么,叶芙却觉得他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飘到耳朵里还带着重音和呼呼的风声。 “什么,你在说什么?”她问。 过了一会水分被/干渴的身体吸收,加图和艾伯特的影子才停止摇晃,加图皱着眉又重复了几遍,叶芙好不容易才听明白加图刚才在说什么。他在让自己走覆满请苔藓鹅卵石路时注意些,当心脚下滑。 他们找了一路还是没发现任何水源,这个时候寻找水的迫切胜过了杀掉贡品的计划。 艾伯特什么也没说就钻进了林子里,过了一会捧出一堆浆果。撕开厚实的表皮露出橘黄色的嫩肉。叶芙不敢吃这些,艾瑞克也曾警告她不要乱碰森林里的果子,它们闻起来香气逼人,但毒性强烈。 “我觉得它看起来不错。”他微笑着剥开一只,正要丢进嘴里。 叶芙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她直觉想要坐视不理,但潜意识已阻止了他。(.无弹窗广告)而在阻止的那一刻她就有些反悔了,或许让艾伯特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个饱死鬼。 艾伯特粉色的嘴唇还差一分就要碰到鲜嫩多汁的浆果,他微微抬起头,眼里带着深谙的颜色询问的看向她。 叶芙别过脸,为自己的好心愤怒,但嘴巴里却淡淡道:“别吃,那个有毒。” 自己的好心……就这一次……为了所谓的胜利的联盟。 树林长得一模一样无法分辨时刻,太阳的移动又显得不准确。他们刚要走入一片矮小的灌木丛,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 那人穿着绿色偏呢黄的衣服,叶芙起先还以为是凯特尼斯,但看到那头红灿灿好比朝霞的头发便迅速否定。是五区脸长的像狐狸的姑娘!艾伯特果断的伸出手,一支细小的银光“嗖”的一声直射出去。 加图的握住长矛的手顿了顿,叶芙向他摇摇头,他便反手缓缓把它插回背上的黑鞘里。细小的银光已消失在那姑娘的胸前,狐狸脸小声的叫了下,便蜷着脚跌跌撞撞往林子里撞去。 叶芙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历史通,背后冷汗悄悄渗出。当她把历史通当成一个文弱书生的时候却低估了他的实力。这个人不仅头脑灵活,还心机深沉。当时自己偷偷把玩他唯一的勺子时他从未出手阻止,反倒是笑着为自己讲解功能。三人结盟后也曾整理过行李分配了武器,但却没见他拿出这柄小弓来。 他从头至尾都在玩弄他们,不,加图已经知道了,艾伯特他玩弄的对象从来都是她叶芙。自己……她骨节泛白,缓缓捏住袖子里的弯刀……自己果然太天真了么? 狐狸脸捂着胸口,跑动的速度飞快,第二支银箭紧随其后射在她的大腿上,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两个男人静静的站着谁都没打算上前察看,照这个样子她死定了,果然几分钟后宙斯之角响起一声炮鸣,又一条生命去了。 而叶芙没心思为狐狸脸的死开心,她的戒备已提升到了最高级。 “很不错的武器。”叶芙故作轻松道,“哪儿来的?”弯刀微微探出袖尖,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她就毫不犹豫的挥过去砍下他的头颅。 真可笑啊,隐形的勺子,多弱的武器。就算那勺子真的能隐形,它能杀人吗?最多是把人敲晕。艾伯特怎么可能同他们结盟却没有留一个后手?这柄短小的弓箭就是他的后手。叶芙直觉性往加图靠了靠,手心出汗握紧刀柄。 在她自以为了解历史通后,他却显露出这一手本事。这算什么,示威吗? “我真正的武器。”艾伯特微笑着说,晃了晃手中的短弓,鎏金色的弓身在阳光下灼灼发亮,像优美锦鲤拱起时美丽非凡的背脊。他想了想,又补充,“原来是马沃的。” “格里莫死的时候一起捡的?和水壶一起?”叶芙问。 灰色的眼眸闪了闪,艾伯特抬起头,笑得贵气优雅同样狡猾,“我知道你们开始怀疑我了,但我想我拿出这柄弓就足以说明自己的诚意,我是真心实意想结盟。” “我们也是。”叶芙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藏着弓箭伺机行动,那个可笑的勺子不是你唯一的武器么?”她特地在“唯一”两字上加重读音。 “说了我是诚心诚意想结盟。”他慢吞吞道,脸上闪过委屈和狡黠,“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噢?那为什么你早上不拿出来,现在拿出来呢?”她问。 艾伯特的灰眼睛里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勾起唇角,文雅的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好了别说了。”加图打断他们,长矛斜斜指着天空。一道乌黑的浓烟凶恶的从不远处的茂盛树冠上腾起,笔直的窜入云霄。 “有人在那里。” 31第三十一章 狐狸的报恩 浓烟看似很近,实际相距极远。狐狸脸惊惶失措从树林里跑出来定有原因,叶芙记得她在电影里极为聪明,就连凯特尼斯和皮塔都无法与之媲美,可她竟死于艾伯特细细的银箭,死的如此轻易,生命如此脆弱。 至于她死前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冒失从而忽视了潜藏的危险冒失跑出来却至此成了个谜,但叶芙冥冥中还是感到不详。 也许狐狸脸是害怕什么人才会……如此惊恐失态。 再说,就算那浓烟是愚蠢的贡品放的,再傻的人在听到象征狐狸脸死亡的炮声后也会发现不对。所以即使现在追踪过去猎物也都跑了,反而浪费体力得不偿失。 叶芙想了想,并不赞成向浓烟方向追击。就算那烟雾是真有人在休息,他们十有□跑了。况且如果是露露和凯特尼斯放的烟雾弹哪。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放烟雾弹,是为了和电影里一样引开职业贡品? 现在的职业贡品除了他们三个还剩下马沃和四区女孩。露露,凯特尼斯还有皮塔兴许已经重逢,萨里什独来独往不会主动攻击露露,六区公主杀人不眨眼,只剩下三区和五区的男孩。 记忆中三区的男孩苍白瘦弱擅长雷爆,可惜体能脆弱不堪一击。 露露和凯特尼斯不会知道他们结盟的事,所以她们放的烟雾弹针对的主要怀疑对象是马沃,四区女贡品,六区女贡品,或者五区男贡品中的一个或几个。 而他们很可能就在附近。在无法判断敌人强弱和武器状况前,叶芙加图最好不要硬碰硬。 叶芙当机立断决定远离,但她话还没说出口,艾伯特已横手搭箭,又是“嗖”的一声,一只受惊窜逃的兔子“啪”的软倒在地,细瘦的白腿凌空抽搐了几下便僵硬的停滞了。(.好看的小说)他把小弓放好,上前拎起死兔子的脖子。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没说不去浓烟那了吧。他倒好,要去掠杀贡品的时候却在射杀兔子。 加图不悦的眯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没追踪的必要。” 艾伯特把理由分析了一遍,说得面面俱到有模有样,大致意思和叶芙刚才想的差不多。 叶芙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不由仔细又把他的话琢磨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 或许他早就看见了浓烟,但出于某些原因却不想让他们过去,所以才在看到狐狸脸马上将其杀死想要以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加图还是看见了浓烟,并打算前往侦探,于是艾伯特又射杀了兔子想以吃饭为借口阻止他们。 或许是她想多了。 但他这么狡猾,实在叫人不得不防。不过扪心自问,药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他们要把历史通留在身边,养虎为患呢?叶芙心间微微一动,顺带连看向艾伯特的眼神也变了。 当他笑眯眯的目光转过来时,她也笑眯眯的迎上去,接过那只还在抽搐颤抖的尸体。 既然他们都不想过去,为什么不好好休养一番。她看不透艾伯特,但却想看看艾伯特又在耍什么花招。 这一次,叶芙拒绝“被动”的被暗算。 狐狸脸身上什么也没有,叶芙放弃剥下她的衣服,任由直升机“呼呼”伸下钢铁钳子抓起狐狸脸的尸体。他们没有再做过多停留,远离狐狸脸和浓烟一路潜入森林寻找水源。 当太阳快隐入缠绵的山峦时,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小水洼。 水洼附近杂草丛生,黄草叶散乱的洒在绿色的植被上,水面清澈见底,细绒的草被安静的粘附在水底,浅绿色的苔藓覆盖住黑黝黝的鹅卵石。他们三人绕了一圈,掘地三尺确保善于伪装的皮塔不在附近后才停手。 加图拔出长矛负责禁戒,叶芙拒绝历史通的好意,小心的把三人的水壶装好,把双手双脚浸泡进冷水里洗掉凝固的土块和沙子,拿出短刀把粘在脚底上厚厚的一层鲜血刮掉,就像从橡皮上擦出白屑一般简单。见她弄完,加图沉默的过来两手捧起水,胡乱洗了洗脸。艾伯特正用小箭分割着尸体,叶芙坐了过去。 “需要帮忙吗?”她问。 艾伯特摇摇头,把一条鲜血淋漓的后腿递给了她,“快分好了。” “难道你想要用火烤?”叶芙道,“你想要弄出和刚才同样的浓烟吸引别人过来?” “火弄小一些就好,不要那么夸张的。”他头也不抬。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他也觉察到了吗…… “你什么意思。”叶芙的口气变得严厉。 “大家都是聪明人。”艾伯特微笑着抬起头,一抹精光从眼镜片后闪过,“什么样的柴才能点起那样的火,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的没错,只有湿树枝点火才能燃起那样乌黑的浓烟。而谁会用湿树枝烤火做饭,极有可能就是有心人放的烟雾弹。 “那什么样的人点什么样的柴,你知道吗?”叶芙问。 艾伯特剥开兔子的手蓦地一僵,随即迅速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笑道:“你这是在说什么?是天气太热了,你脑子糊涂了?” “没什么。”叶芙见此情况,不由心中了然,微微一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罢了。” 叶芙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皮塔想要保住凯特尼斯的性命,加图在电影里挽留格拉芙不要死,凯特尼斯想要活着和妹妹波丽姆重逢,凯匹特要维护自己的至高无上,十二区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自由。 那么历史通呢? “你速度太慢,身体灵巧性太差。”叶芙道,“让我们摊开着说吧,你的背包是从哪里搞来的?肯定不是你自己抢来的吧,是谁给你的?” 他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接着缓缓松开,从她手里拿回兔腿,把其余的兔肉塞给了她。 “贿赂?”叶芙撇嘴道,“不想让我杀了她?” 叶芙第一眼看到艾伯特时他拿着的背包上隐隐有血迹,她曾问他背包哪里来的,他告诉她是他回宙斯之角抢的。而事实上,宙斯之角只有加图,一区男女,还有四区的女孩。加图不会这么干,一区的选手也不会干这种把物资送人的蠢事,那么就是和历史通来自同一个区域的女贡品了。 她觉得历史通身体太弱不会被职业贡品接纳,所以用一个背包接济了他?而现在,艾伯特看到燃起的火焰担心是她放的,所以有意阻止了他们? 这种场景,好眼熟。 “不是。”艾伯特停了停,缓缓道,“她帮了我一次,我也要帮她一次,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又犯傻在烧柴火。但是一报还一报,我已经还清了恩情。” 一报还一报,这就好比电影中赛里什得知凯特尼斯安葬露露后作出的反应,放她一条生路,从此他们就两清了。 “其实以你的智商还用个小姑娘帮你抢包袱。”叶芙怀疑道。 艾伯特轻轻一笑,露出堪比朝霞的温暖笑容,“但她觉得我需要。”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见叶芙仍旧犹疑的打量着自己,不经苦笑起来,“我不过是脑子里的弯多了些。但是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别人信任我,我也可以……”他盯着叶芙的黑眼睛,“可以给予他们同等的信任。” 叶芙的眼眸柔和起来,但内心的警戒丝毫没少。她点点头,拿着少了一条腿的尸体回到河边,加图正从河里捞鹅卵石。叶芙一看就明白过来,她拿起石头一个个擦干,再平整的摆放到一起,把兔肉摊平,不一会儿石头便被炙热的阳光烤得发烫。 他们越来越默契。 “你和那家伙。”加图把烤得半熟的兔肉翻了个身,语气轻轻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芙道,“就是一个狐狸报恩的故事。” 远远的,树林里又冒出一道浓黑的烟雾,一缕金色隐隐从林子里闪过。 叶芙把石头上的兔肉捧起来,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现在她根本不怕烫坏嘴。抹了抹流淌到下巴的油腻,她眯起眼睛笑了。 “故事结束了?”加图了然道。 “这个故事结束了,但下一个故事才刚要开始。”她说。 32第三十二章 狗熊的报恩 吃完兔子肉,三人合计该怎么做。加图主张主动攻击,叶芙赞成隐匿勘测,艾伯特则制定了逃跑计划。最后的方案是先隐匿行踪,要是发现比他们弱的贡品就主动攻击,要是遇到比他们更强的或者旗鼓相当的贡品就偷袭或者撤退。 叶芙绑紧皮靴上的鞋带,正了正捆在背上的背包,又握紧长而宽的弯刀。等一切准备就绪抬起头,正对上加图上扬的下巴和艾伯特眯起的灰眼。 “准备好了?”加图问。 “嗯差不多了。”叶芙掂了掂刀,“这个……还行。” “武器不趁手?”艾伯特敏锐的瞄到她的小动作。 “有点。”叶芙对此感到苦恼,她右手的力量在无形间慢慢增强,导致原本重量恰好的弯刀现在拿在手里轻得像拿张纸似的。 加图默不作响的把手中的短剑放到她手中。叶芙右手掂了掂,又觉得太重了。 “没事,反正弯刀就是用来砍的,轻重无所谓。”她把短剑换给了他,现在还是赶路重要。 远处的黑烟冒得更凶了,从这个角度看就像一只巨大的黑烟囱直挺挺的竖在一望无际的绿色中,有人在不断添柴。 “那烟看起来不正常。”叶芙判断那是个诱饵,“是不是有贡品在那,他们为什么要烧树枝引诱别人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加图把短剑别在皮带上,率先向浓烟的方向走去。 “三个明知是陷阱却还往里面跳的傻瓜。”叶芙一边打趣他们的不怕死,一边背着包跟了上去。艾伯特低笑一声,迈开腿走到叶芙身边和她并排走。 “这次不阻止我们了?”叶芙余光瞄到了他微微弓起的背,又想到早上他拦住自己的情景,不由嘲讽他所谓的“报恩”:“如果这真是你的四区姑娘放的浓烟,到时候我们可不会手软。” “没事。”艾伯特推了推眼镜,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泌出细细密密银亮的汗珠,薄薄的嘴唇边勾着冷酷的笑,“她只帮了我一次,我也放了她一次,已经扯平了。” 叶芙惊奇,“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原来真有你说的那么单纯,她给你在宙斯之角的物资背包,而你在别人要去杀她的时候阻止他们?真像小时候听到的仙鹤报恩的故事,哦不对,你没仙鹤那么无私。” 他用诡异的目光看她,“是什么让你以为我和汉娜是情侣关系?” “原来是叫汉娜吗?”叶芙默念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电影里贡品的脸,却怎么也对不上号,“所以她在电影里是个默默死掉的炮灰吧?” “你在说什么?”历史通耳朵灵光得很。 “没什么。”叶芙正色道,“如果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有恩报恩就行了。”话说自己曾救过露露呢,也不知道萨里什会不会衔草相报,虽然那个景象想象起来有点恐怖。 “我不是说过么?别人待我好,我也会待别人好。别人信任我,我也会给予对方同等的信任。”艾伯特说,把手中的短弓递给了她。 “喝,你这是要干嘛?”叶芙没有接。 这就是他嘴里“会给予对方同等的信任”的表示?但叶芙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表露过好意。 “你的弯刀不是不顺手吗?”他白皙的脸颊上渲染过一丝认真,“拿我的弓试试,到时候看到敌人就攻击他。” 叶芙停住脚步,艾伯特也跟着停下。 “为什么?武器对一个人有多重要,难道你不知道?” “我说过,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我对你好?”叶芙大惊,她时时刻刻都想干掉他又时时刻刻犹豫踌躇,“你脑子没病吧?我什么时候对你好?” “你告诉我浆果有毒。”他说,腼腆的笑着把弓塞进她手里。 …… 好吧。 “那你呢?”叶芙仍然不敢相信艾伯特大狐狸会这么好心,“你手无寸铁要是有人攻击你,你……” 他笑得暧昧,“我没事的,你和加图会保护我的,对吧?” “……” 加图停步远远回头看着他们,叶芙向他道谢并收起弓箭,一路小跑到加图身边。 “真亲密。”加图满口酸气,“又聊什么故事了?狗熊报恩?” 叶芙拿出怀里的弓箭,“他给了我他的武器。” 加图的脸阴沉下来,抿着嘴仔细打量起弓。 “他有这么好心?”他警惕道。 “我也这么觉得。”叶芙把历史通所谓的“以恩德报恩德”的处事原则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为:“他一定留着后手。” “他救了自己区的姑娘?他刚才不让我们追踪浓烟是怕燃起黑烟的是那个四区的汉娜?”加图问。 “是的。” “那么他喜欢她?” “艾伯特说他和汉娜不是男女朋友。” “所以他救她完全是偿还恩情。” “嗯。”叶芙表示不理解,“他怎么能知道那浓烟是汉娜点燃的,如果不是呢?” “是的话他就救了她,不是的话那最好。”加图打断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也做过一样的事情。” “你做过一样的事情?”叶芙奇道,脑海里浮现出黑漆漆的天空,她趴在草地鼻端是腐臭的泥土气,她听到加图大声说话仿佛在像谁警告着什么,格里莫跳到他身上抱着胳膊亲热的说话。 叶芙平静的心湖一震:“那天你看到火光以为是我点燃的,你是故意把话说那么大声的。” “对啊。”他轻声说,“艾伯特也是这样吧。看到浓烟以为是汉娜放的,于是使出花招阻拦我们过去。如果真的是她放的,我们离开后她的危险就减少了大半。如果不是,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叶芙沉默,心中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和他志同道合。”加图微笑道,回头瞥了眼同样微笑着看过来的艾伯特,“那个家伙在某种意义上和我有点相似。” “等等”叶芙拉住他。 加图回过头,灰蓝色的眸光中柔色微露。 “那边……”叶芙压低声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缕金色在树丛中若隐若现,而浓浓的黑烟就在那附近的柴火堆上熊熊燃起。艾伯特紧随其后。 “怎么了?”他也认真起来。 “有东西。” 33第三十三章 游戏的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双更了,没看第二更的朋友先回去看第二更哟~ 乌黑的浓烟下若隐若现两个并排躺着的人影。[.超多好看小说]叶芙蹲在地上,用弯刀轻轻撩开挡在眼前的绿叶灌木。 “十一区。”身边加图危险的眯起眼睛。 他说的没错,十一区的小女孩露露正一动不动仰面躺着,双手紧紧贴在裤线边,显得拘谨又呆板。距离稍远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头标志性蓬松的黑卷发,瘦小的身体和她硕大的脑袋比起来显得格外瑟缩可怜。 她身边横倒着另外一个贡品,裹着和历史通一个色系的灰套衫,和露露一样直挺挺的僵卧着,浓密的金发从领子里披散下来盖住了整张脸。 “汉娜。”一个低低的嗓音从叶芙背后响起。 果然吗?同一个区的贡品才会穿一样颜色的外套,这就是帮助历史通的汉娜?看上去强壮健美,怎么会和露露一样被捉了当成诱饵。 不过这个捉住他们的人可真蠢,他真的以为露露和汉娜的队友会冒着生命危险自投罗网?估计马沃正愁着怎么解决汉娜,而这个愚蠢的贡品正巧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们希望凯特尼斯来救露露?”叶芙心想,“凯特尼斯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吧?为了所谓的盟友而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要知道那些掳走露露的人正兴致勃勃的隐匿在阴暗中等待着一箭双雕。(.)” 要不要……解决她们? 叶芙的大拇指摩挲着光滑的弓身。 死亡就是最终的解脱。 这是为了不让她们继续受凯匹特玩弄。 还给她们真正的自由。 他们不是相信天堂吗?死后长出翅膀变成天使。 天堂里无所不有,生活幸福,爱情美满。 叶芙的目光晦暗起来。 “格拉芙。”加图低沉的声音正暗示她快速出手。 凯匹特的人民在电视前一定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很可能正握着筹码兴致勃勃的看着,一旦叶芙出手杀了她们,她的筹码就会翻倍。 你在害怕什么?杀人和被杀是游戏规则,你遵守就行了。 叶芙咬了咬唇,手搭在小弓上,鎏金色的弓身微微竖起,在耀眼的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金色。勾住弓弦架住尾羽的中指和食指微微发抖,托住箭头捏住弓架的左手手心出汗。叶芙眯起眼睛,想要把箭矢对准横躺在地上的露露。 远处的灌木动了动,隐隐的金色从里面探了出来。 先让可爱的小姑娘去吧,她在这个世界上受得苦难太多了。 对准露露的一刹那,她的左手轻轻晃了起来,叶芙眨眨眼,又眨眨眼,想要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这种状态……根本瞄不准。 叶芙紧咬着牙关。 “格拉芙,你怎么了?”艾伯特在身后挑眉催促。 快射啊快射啊! 叶芙觉得自己手指僵硬,根本捏不住细细的箭身。 杀人真的……对吗?这是自己清醒时第一次杀人。夺去别人的生命……就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本来就是自私丑恶的犯罪,却用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 另一个世界的叶芙何尝要受这种折磨?杀人真的对吗?此时汉娜和露露像尸体一样任人宰割,彼时叶芙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在这个游戏里,人类化身为野兽,野兽变作杀人的机器。凯匹特的人民当他们是格斗场里的野兽,是斗牛场里仅供娱乐的蛮牛,但野兽也有家庭,蛮牛也有孩子和父母。 她不想成为凯匹特杀人的机器抛弃道德成为不折不扣的野兽。如果那天的格里莫是个意外,叶芙还可以找借口安慰自己。那么如果今天她杀了露露和汉娜,她还能信誓旦旦的说:我又被黄蜂咬了一口所以身不由己吗? 但自己已经被丢进了这个格斗场,要活着就要杀人,而她并不想死。贡品们都以为自己掌控着命运,其实都不过是凯匹特人们眼中用于娱乐的提线木偶罢了,凯匹特厌倦了他们就可以随手丢弃,只有向他们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得以生存。或许有一天贡品们会联合起来反抗,但那也得等他们从这里出去。 松开你的手指,叶芙。 叶芙深呼吸,又重重吐出。这一刻她的心海里掠过无数情感。犹豫,难过,惊恐,害怕,不安,忏悔,悲哀,消极的感情飞快而去,最后缓缓定格为凝刻于眉宇间的坚定。 加图曾在休息室门口向她告别时低头让她活着。 菲尔涂着红指甲,辛迪摇晃着脑袋指导她走路挺腰,希望她能获得高分。 凯撒有技巧的询问,期望能激起那个真正的叶芙。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抹着眼泪向自己挥手告别,她独自提着行李走过机场的休息室,捏着汗湿的钞票买了人生第一杯咖啡。 她闭着的眼缓缓张开,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 叶芙你不需要感到自责,该被谴责的不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观众么? 为了活着……为了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他们必须死。 叶芙强压下内心泛滥出的悲哀再次架起弓箭,她的心湖坚定胳膊有力,手指紧紧勾住弓弦,视线前的迷雾仿佛被人一下子揭开,瞬间清明了不少。 沉下心,微微松开手。 银箭“嗖”的一声直射而去,没有向着横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而是直奔刚才随风而动的灌木丛。 “格拉芙你在干什么?”加图低喝道。 “草丛里有人。”她低声说。 灌木丛的金色猛的一顿,一声低低的□隐约溶进了空气中。 如果她没有判断失误的话,那两个诱饵是吸引其他贡品的,而躲在灌木丛里的金头发才是刚才点火的幕后主使。比起把诱饵杀掉,解决掉阴险而有实力的幕后主使才是正确的选择。 叶芙顿了顿,慢慢放下弓箭刚刚吐出一口气。她正想回头想示意加图前去察看,耳边突然听到“呼呼”的风声,叶芙面色一变转头一看,一支铁箭从另一个方向挟着破空之声扑面击来。 这个竞技场上除了凯特尼斯和她没有人有箭! 那支箭遥遥射来,即使凯特尼斯有再神通的箭术也无法准确判断树丛中人物的位置,叶芙微微侧过身体,拉弓搭箭眯眼瞄准铁箭的方向。 “你疯了,快逃啊!” 谁在这么大喊?是对她?叶芙把这个声音抛之脑后,瞄准树林间的身影,弯弓搭箭。她想趁凯特尼斯没时间顾着自己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一双铁铸般胳膊蓦地箍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恨不得把她掐成两截,将她往后猛的一拉。叶芙心惊下松开手指,一支短箭毫不相让的向树林的方向飞去。 射歪了! 热乎乎的鼻息急促的喷到她耳边,加图狠狠吸了口气,用力收紧双臂。 34第三十四章 两人的联盟 热乎乎的鼻息急促的喷到她耳边,加图狠狠吸了口气,用力收紧双臂。 叶芙的手臂抖了抖,握着的弓箭仿佛被雷击了似的剧烈颤抖起来。阖上眼皮,深深吸了口气,叶芙告诉自己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就像个被铁皮包裹住的机器人,作为保护的铁皮被热火烧融后无助的露出里面脆弱的电线。 强撑的坚强褪去后,她还剩下什么? 软弱和迷茫吗? 果然,刚才拉弓射箭都是硬撑的假象。她还是没有彻底狠下心肠,也没有接受随意剥夺别人性命的屠杀。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剥夺别人的性命。 虽然她已经在随意屠杀别人了。格里莫因她而死,那个躲在灌木后的幕后主使也中了一箭,如果不是加图的阻拦,凯特尼斯也会再次从树上掉下来。即使叶芙现在还会为伤人感到后怕懊悔,她也已经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一去不回头。 叶芙无力的垂下手臂,双目中泛起空洞和茫然。 这是饥饿游戏,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这有什么好犹豫好彷徨好害怕的。当时你瞄准露露和凯特尼斯的时候手臂是多么稳,眉宇间是多么坚定,你忘了?快振作,快振作! 叶芙尝试着挪动脚腕,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就像被胶水死死黏在了地面上。在这一刻,叶芙突然恨起自己的束手束脚来。 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和加图他们一样,可以不管不顾的肆意伤害别人而不会感到愧疚和自责,那该多好。 “滴答”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上方滴落流入眼睛。 叶芙顺着那滴血红色的液体往上看,正对上加图狰狞焦急的脸。 “真丑啊。”她迷迷糊糊的想,盯着他的嘴唇瞧个不停。 加图似乎正向自己大喊着什么,他的嘴飞快的上下扇动,但她的耳朵里似乎被人塞上了棉花,只能听到从既远处传来的轰隆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她向加图大喊。对方愣了愣,开始用力的摇晃她。 叶芙努力睁大眼睛,血红色一点点覆盖住加图的脸,短短一会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赤红色的血雾漫过碧蓝色的天空,就像吞噬皎洁明月的黑狗,血红色仿佛蒙住现实的红墨水,肆无忌惮的流淌,弥漫,掩盖,直到淹没了叶芙眼前的整个世界。这一刻,什么凯特尼斯,什么灌木丛,什么艾伯特加图,什么露露什么饥饿游戏一切都像被电视遥控器关闭的显示屏,漆黑一片。 所有碍眼的东西都消失了。 叶芙动了动腿,竟然可以动了。她跌跌撞撞的在红色的世界中摸索前行。这里除了红色一无所有。但渐渐的,她的眼睛感受到了一丝光线。睁眼看去,血红的尽头隐隐亮起一丝橘色的光,那是最后包裹住格里莫的泡沫的颜色。两个模糊的声影出现在灯光下,静静的站着。 那个人影动了动,“芙芙,回国的飞机票买了吗?” 叶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是爸爸,是爸爸的声音! 抓住弓箭的手哆嗦起来,饥饿游戏果然是一场梦是吗?所以她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现在自己又回到中国了,哦不,是又回到现实生活中去了。心底涌上来的庆幸和欣喜就像快涨破水管的滚烫热水,“咕噜咕噜”直冒着白泡。叶芙恨不得扔开一切跑上去拥抱住他们,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湿漉漉的吻,然后欢欢喜喜和往常一样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她根本没有杀人,也再没有人会逼着她杀人。朋友们在等着她拼车从电影院回学校,三千米的游泳训练还没参加,老师家的奥尔弟弟晚上要和她玩,微积分一点都不会所以需要再多看会书,书桌上的热水还没散去雾气,同学们的笑脸还在眼前闪动。那个世界还在等着她回去。 不会被逼着参加游戏,不会被逼着装傻充愣,不会被逼着被所有人嘲笑自己的无能,不会被逼着曲意承迎讨好凯匹特,不会被逼着迅速成长,不会被逼着挣扎求生,不会被逼着――杀人。 先前所有的委屈和不满仿佛都在此刻爆发出来。叶芙瞪大眼睛,努力不让不甘的泪水掉落下来。 她贪婪的望着他们。在这一刻,叶芙突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对他们的关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如果上苍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叶芙一定要每天都给他们打个电话,然后认认真真告诉他们“她爱他们。” 她转向爸爸的方向,那张胖胖的圆脸向往常一样用餐巾纸擦了擦淌下来的汗水,咕哝着“好热,要开空调。” “爸爸――”叶芙喊道,想拥抱他,却猛然发现手中握着的鎏金色小弓。 这是……她的瞳孔紧缩,在猛的抬头,爸爸胖胖的笑脸正一点点消失着。 “爸爸!”她惊慌的大叫,扑上去想抓住他却只握住一手的空气。叶芙又转向妈妈,她穿着蓝底白花的围裙,和以往一样气色红润烫着时髦的卷发,一架圆眼睛书生气的架在鼻梁上,正一脸严肃的举着锅铲:“再热也不能开空调,要知道空调的循环系统……” “妈妈!”叶芙叫道,泪水终于从眼眶边溢了出来,妈妈转头发现了她,惊喜的叫道,“哎呀,芙芙你回来啦,妈妈最近新发明了好几道菜,你要不要喝妈妈牌罗宋汤。” 叶芙小心翼翼靠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妈妈挽起袖子后露出的皮肤,是冷的,是冰冷的,和死尸一样,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特征,死尸会动只是一场梦。 她原本急速跳动心的骤然慢了下来。 叶妈妈一脸困惑,“芙芙,你不想吃吗?” “不……我……我当然想吃。”叶芙忍住眼泪说。 原来这才是一个梦。 但这真是个美梦。 一个美梦。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怎么有血?”叶妈妈发现叶芙臂弯上的鎏金色小弓,不由担心的牵起她的胳膊左摸右摸,“是把你自己勒成这样的?都出血了啊。” 叶芙抿了抿唇,笑得勉强。 “不是我的血。”她轻轻道,“是小动物的血。” 那些贡品,别把他们当成人。把他们当成野兽,这样杀掉的时候就会感觉好些了。 加图不是曾不屑的嘲讽过贡品们的自相残杀么。 彼时叶芙同样正为杀人而纠结,加图的回答血腥而果断:“你称他们是人?他们连人都不是,最多是野兽。” 说的多对,而她叶芙也是野兽,或者是正在变为野兽的人。 “那我去做饭了,你快点把那边的碗拿过来盛饭吃。” 她连忙应声,却站着没动。妈妈的脸庞也在慢慢粉碎,点点碎末像蒸发到空气中的细小水分子,叶芙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妈妈在须臾间化作轻若鸿毛的粉尘。 她痴痴凝视着妈妈原来站立的地方良久,突然对着半空无力的笑了笑。心中的悲凉像八月荒芜的草原,被一圈厚厚铁皮重新包裹起来。 叶芙还是不能接受随意杀人,但这已经无所谓了,为了活下去重新回到爸妈面前,她不介意强迫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杀光这里的人就可以回去了,是这样没错吧?一定是的。那么……快点美梦醒来,回归游戏吧。 叶芙把小弓重新背到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醒来吧叶芙,不要逃避了,面对现实吧。 她缓缓张开眼,耳边里堵住声音的棉花仿佛一下子被人取走,世界的声音在瞬间回来了。远处的灌木响起“哗啦啦啦”小鸟惊起的声音,潮湿树枝烧起来的“噼啪”声,凯特尼斯大喊“露露”的奔跑声,树枝折断的声音,草叶“沙沙”作响,艾伯特的声音既近又远。 眼前灰蓝色的眼睛,是加图。他的眸光闪了闪,两人靠的极近,叶芙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灰尘和血腥的气味。接着他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潮湿的吻。 “我回来了。”叶芙说。 “嗯,我知道了。”他应道,言语中含混着太多复杂的感情,焦急,庆幸,感激……太多,叶芙无法分辨清楚。 “你……”她本想让他快点去看看那个被射中的幕后主使,但视线却瞄到他肩头血肉模糊的衣衫,脑海里迟滞的记忆闪现出刚才加图的坏事和迎面射来的箭矢,叶芙面色一变向他背后摸去,湿漉漉的一片。 “你受伤了!”叶芙吃惊道。凯特尼斯的铁箭还是刺穿了加图的整个左肩膀。 加图满不在乎的挑起眉,低头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只要你没事就好。” “艾伯特呢?”叶芙又问。 他低低笑了,远远的森林里响起一声炮响。 “先别管他,以后联盟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35第三十五章 情人的疗伤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芙皱起眉,联想到刚才的炮响白了脸,“难道刚才那声炮响是……先别管他了,我们先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要是感染发烧了……” “嘘。(.无弹窗广告)”加图艰难的移动手臂把她的身体往下压。 叶芙这才意识到此刻安静得不可思议,一向嘈杂的鸟叫都停止了。黑烟穿梭在林间,带起白白的水雾,仿佛能听见水珠撞击在草地上的声响。 “怎么了?”叶芙警觉的探出头向凯特尼斯奔逃的方向望去。透过细密针尖样的灌木,乌黑的浓烟因为无人添柴已小了不少,旁边被压得齐平的绿色草堆歪歪扭扭的坍塌下来,上面的两个身影都不见了。 “汉娜。”叶芙似乎明白了什么,“历史通抛弃我们去救她了。” 什么一报还一报从此再不欠恩情都是屁话。 这下要是艾伯特和汉娜说他们只是普通报恩的关系,打死叶芙她都不相信了。叶芙气极反笑,那个狐狸报恩的故事分明是编出来糊弄人的,指不定他们又是一对小情侣。本来刚才错过射杀凯特尼斯就让她有些郁闷,如今艾伯特的欺骗更增添了她的焦躁。 “愚蠢!”她骂自己。(.好看的小说)艾伯特讲出那种轻易的借口,她竟然差点就相信了。如果不是汉娜被捉,艾伯特心急上前救人提前脱离联盟,叶芙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继续被耍得团团转。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历史通的离去让她及时看清这一切。 “天真!”她又自责,而加图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一阵轰隆隆翅膀扇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巨大的风呼啸着刮来,茂密挺直的青苍树冠都受不住的倒向一边。细绒的绿草摩擦着叶芙的脸颊,林中响起一声凄厉的鸟叫,只有一声。叶芙往后退了退,碰到加图宽厚的肩膀。 “别怕。”他轻声道。 “我没怕。”叶芙盯着从树林上端慢慢探出头的直升飞机,和宙斯之角那次一样,一组巨大的金属爪慢慢从座舱底部伸了下来,轻轻的拨开灌木丛,拉出了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但提到半空中却忽的停住,叶芙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影上还连着一节铁链牢牢栓在旁边的树上。那组金属爪显然也发现了,没费什么力气在铁链上微微一划,胳膊粗的铁链便断落摔入草丛。之后那具尸体连带着爪子全都消失在座舱里,柔软的金发从那具滚得泥泞肮脏的外套里探出来,在耀眼的阳光下微微一闪,折射出美丽的金光。 叶芙怔了怔,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这那抹她频频在林中瞧见的金色,怎么回事?这是谁?谁在这里拥有金头发?皮塔,加图,汉娜,历史通,还有……六区的公主。 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远,“快走。”她用手肘支起自己,去搀扶同样卧在泥地里的加图。他正仰着脸注视着自己。黄色的泥巴糊在那张英俊的脸上,鼻子边还粘了几片绿叶,灰蓝色的眼睛从里面露出来。 “你可真脏。”叶芙说,一边去搀扶他没受伤的胳膊。 “格拉芙。”加图怒气冲冲的说,叶芙把他架起来后就看到了他刻意绷紧的脸,万幸的是怒火只是装装样子,并没有蔓延到那双闪动的蓝眼睛里。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低沉的说。 叶芙低头望了望自己看不清颜色的乌黑t恤,沉默了半晌,两个人相视笑了。 直升机轰隆隆远去。他们远离那片森林,回到了最近的一条溪流,溪流边遍布大大小小灰褐色的石块,翠绿色的水草在水底盘成蛇状,黑色的蝴蝶在茂密的草丛边翩翩起舞。一路上没有其他贡品这真是上天帮他们,加图不能再继续战斗,否则伤口会溃烂发炎了。 叶芙把长到小腿高的草丛扒到一边,飞来飞去的蚊子“嗡嗡”发出抗议,一连在她腿上叮了好几个大包。她忍住去抓挠痒处的冲动,挥着手示意加图靠在离水最近的大石头上。 “我要先把箭头□。”叶芙道。 “你要是不害怕血喷出来就你来。”他说。 叶芙微笑:“你要是不说这话兴许我还会温柔点,你一说这话我现在就想着怎么让你更痛。” 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抓住深深嵌入加图肩膀后的铁箭,手上使力。加图胸腔猛的一震,脸颊上的麦色肌肉霎的绷紧。 “可能会有点痛。”叶芙白着脸安慰道,铁箭摩擦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插得太深,估计也伤了神经组织。她想拔快些,但铁箭太钝拔快引起血潮加图反而会死于失血过多。 加图咬合肌颤了颤,连带着脖子上的青筋也浮现了出来。“没事。”他咬着牙微笑道,只不过抽搐的肌肉显得这个笑有些狰狞,“你……慢慢来。” 铁箭磨蹭到一半卡住了,叶芙额角的汗滴了下来:“没办法了,一下子抽出来,你吃得消么。”加图的背部肌肉慢慢缩紧,声音沙哑:“不用管我。” 叶芙闭着眼猛的一拔,“噗”的一声,就像真正的西瓜被切碎的爆裂声,一股热烫的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滑腻腻的液体就像一条条游动的小蛇。 她睁开眼,顾不得擦掉满头满脸的血腥,把一旁的水壶抢过来用冷水拼命冲洗,并把他们唯一的干净布料厚袜子拿出来堵住伤口。加图在冷水泼上来的刹那浑身一抖,却仍旧一声不吭。 “痛就喊出来。”叶芙忽然觉得不忍心,自己这种包扎技术真是苦了他。 加图咬着牙:“一点都不痛,和挠痒痒一样。” 于是叶芙强迫加图趴到水里给她大范围挠痒痒去了。 他绛红色的t恤黏腻成一团,沾满了草屑和泥巴。叶芙想帮他脱掉又怕碰坏他的伤口。 “要彻底清洁你的伤口就要损失这件衣服了。”她拿起刀划开t恤,从两边拨开。加图精壮的麦色胸膛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下。 他一声不响的任她动/作,等叶芙把t恤彻底剥下扔到一边,他才动了动手指,慢慢握住了她的。 “怎么了,很痛?”叶芙赶忙问,按着他伤口的厚袜子又加了把力,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血止住。 他“嘶”得吸了口冷气,笑得却很开心,“不痛,但是待会你可得温柔点。” 36第三十六章 同样的愿望 叶芙在他身边蹲下,利用巨大的石头挡住自己,岸边绿油油的水草正好可以把加图掩护起来。[.超多好看小说]她把两个水壶都掏了出来盛满水,一瓶给加图补水,一瓶持续冲洗加图泛着血水的伤口。 “现在我要做什么,施为娜大夫?”他一边喝水一边像没事人的问。 “要你闭嘴。”叶芙命令道,看了眼箭矢上粘连的大块血糊糊的皮肉,不由心急起来。刚才拔箭还是鲁莽了,没看清箭头到底是普通的还是三棱倒钩的。如果是普通箭逃生指南上写过可以直接拔,但如果是三棱倒钩的要扩大伤口才可以取箭,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损失一大块血肉。 加图果然闭上了嘴,但瞧见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反倒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要在创伤往上的肢体包扎止血带,叶芙努力回忆逃生指南回头却犯了难。他们没有止血带,而且肩膀往上的肢体是脖子吧,难道在脖子上绑止血带?简直是胡来。但起码压迫止血是对的,或者用烧红的金属物体烙烤伤口快速止血。 她翻找加图的背包,里三层外三层却什么都没找到。 “你在找什么?”加图问。 “打火机,你放在哪里了。”叶芙又去摸自己的背包。 “你背包外侧的小口袋里。”他说。叶芙迅速拉开拉链拿出,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翻出一柄青色的小刀。 加图慢慢把水壶放下,眯起眼睛笑了:“大夫,你要谋杀病患?” 叶芙从口袋里翻出一片牛肉干塞进他嘴里:“吃。” 加图脸上的肌肉狠狠缩紧,接着缓缓放松,真的鼓动腮帮嚼了起来。叶芙示意他自己用袜子按住伤口,随后用打火机烧灼起小刀来。 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烙烤止血?” “嗯,可能会有点痛,但见效比较快。”不一会刀子就被烤得发热,叶芙深刻怀疑这把刀以后还能不能用。 “痛别憋着你大可以喊出来。”叶芙道。 加图不屑的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背面朝上躺倒在草地上。他有副好身材,宽肩窄腰,手长脚长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肌肤被太阳晒成小麦色,他一边笑,活像蝴蝶尾翼的宽厚背部就跟着轻轻颤动,细细密密的晶莹汗水顺着几近完美的肌肉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 叶芙看了眼没说话,她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伤口很糟糕?”他问。今天加图的话比平常多,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什么……叶芙觉得他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太纠结于流血的伤口。这样看来,加图还是很体贴的人。 糟糕透了。叶芙拿下吸饱了血水的袜子,露出血肉模糊的破洞,红色的血液糊了大半个肩头,白惨惨的骨头在碎成肉块的伤口下若隐若现。 叶芙深吸一口气,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也不,我敢打赌皮塔他们会受更严重的伤。(.无弹窗广告)” 加图满意的点点头。“下次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他阴测测的说。 “加图……”叶芙突然道。 “嗯?” “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她诚恳道。“你得休息,不可以多说话。” “……” 叶芙径自把袜子里的血挤掉,又在溪水里简单搓了搓,把伤口旁边的血迹重新擦掉。但血太多了,新鲜的血液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冒。叶芙从不知道人的身体里能有那么多血可以流,而加图看上去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仍然神采奕奕的和她说着话。 他越是这样叶芙就越是自责。如果当初自己闪开那加图就不会扑过来果加图不扑过来就不会受伤。叶芙瞥了一眼仍在说话转移她注意力的加图,心中难堪。他是因为喜欢着格拉芙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如果加图知道他救的不是格拉芙而是披着格拉芙的另一个灵魂,他……还会这样做吗? “你在想什么格拉芙?”加图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叶芙赶忙拉回自己神游的思虑,专心致志继续烙烤刀子。 “你可得专心些。”他不耐烦,“还有你就不能不这么磨磨蹭蹭的?” 叶芙的回答是一柄烧得通红的刀子。 皮肉烧焦翻卷的味道很快弥漫出来,“兹兹”油脂被烫灼的声响让叶芙握着刀的手有点打抖,但她白着脸硬是一声不吭。身下的加图绷紧着身体,背脊上的肌肉像有生命似的跳动,烧灼焦黑的部分像枯死的蝴蝶翅膀翻卷成干掉的树叶。 “忍着点。”叶芙咬着牙道,把刀面往皮肉里更深的按了按。往外流淌的血液是停滞了,但伤口的周围都微微发青起来。 加图一动不动,全身僵硬得就像块直挺挺的石板。 叶芙盯着他宽厚的麦色背部,忽然想到全国人民都在观看这一幕,也许正边吃爆米花边举着涂得猩红的指甲“咯咯”微笑。他们特别喜欢情侣互相扶持的戏码,或许正期待着一个甜蜜的吻,不一会他们就会筹钱下注,只是不知道赞助什么时候会来。 叶芙突然痛恨起自己来,如果自己同样富可敌国,要什么药膏没有?如果自己也是凯匹特的一员,她还需要参加这种游戏受这种煎熬,眼睁睁看着队友因为自己受伤? 加图和自己根本没有自由,吃饭喝水就连上厕所也要全国直播,而加图这样性格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软弱被□裸的刨开展现到观众面前,包括他的软弱,他的害怕,他的受伤,还有……对格拉芙的爱意。现在的他是什么想法?叶芙心中蓦地对他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现在这一切为了博得赞助不得不赤诚公布,身为贡品,不论是加图还是叶芙都早已失去了人基本的自由和……隐私。 伤口的血凝固住了,叶芙收回小刀,用加图的湿t恤帮他绑住伤口。加图半夜很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死去。他现在急切需要抗生素和退烧药当然还有干净的绷带。 叶芙把唯一的苹果递给了他,加图没要,自己从背包里掏出另一片牛肉片慢慢吃了。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叶芙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休整。 小溪边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徒留中心的一块低矮湿地,嶙峋的石头星罗满布,灰白色的岩石能起到很好的遮挡作用,有几块比叶芙都要高大。 叶芙搀扶着加图靠近岩石(虽然他严厉拒绝叶芙的帮助,并义正言辞的申明自己腿没毛病),撩开从石头上垂下来的藤条,惊喜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不算太小的空槽。 她把加图塞了进去,接着自己钻进去和他坐在一起。两个人喝了点水,吃了点牛肉干,加图便拉住叶芙的胳膊:“我们得去打猎,你不能只吃这么点。” 叶芙的心瞬间变得复杂无比。都说患难见真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加图不仅不先考虑受伤的自己,还老想着格拉芙吃这么点东西会不会饿。 叶芙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他们在扮演明星情侣,观众们不会期望只是单单几个吻。他们想看到心连心发自内心的爱而不是浮于表面的作秀。但她只会作秀。 她判断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演戏,但闪耀在灰蓝色眼底的关心骗不了人。即使……即使他是在演戏,她也……认了。 叶芙把他推到石洞地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加图的话音冷了下来,“你想去找艾伯特?” “我要去努力,让我们两个一起从这里出去。”叶芙握住他的肩膀,坚定的说。 37第三十七章 幕后的黑手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一起出去?大赛委员会是基于什么才在电影里改变了规则? 加图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底深处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了闪,接着重归为暗沉的大海。 叶芙爬出石洞从外面采摘了不少长叶的水草垫在他身下,又从他的背包里翻出那罐止痛药。加图半支起身子,把后背轻轻靠在冰冷的洞壁上。 两人休息了一会,叶芙估摸着外面的绳套应该捕到了点猎物,提着刀站了起来。 “格拉芙……你这是要走了?” 叶芙瞥了加图一眼。他半倚在洞壁边,微弱的金色阳光从头顶的缝隙上投射下来,照耀得半张脸英俊不凡,而隐在黑暗中的另外半张则显得模糊不清,只能瞧见灼灼发亮的蓝眼睛。绿色的细草垫在他绛红色的外套外,悉悉索索的灰尘在空气中缓慢沉淀,一片平静安宁。但叶芙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牙齿因为疼痛死死咬合,几乎抠进石缝里的指骨煞白,指尖隐隐有血迹冒出,却硬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叶芙转过身默不作声的把药片溶解到水壶里,又示意他喝光,这是唯一可以延缓他疼痛的药物。 现在的加图没有发烧,止痛药对伤口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多让他能在这几个小时内感觉好些。夜晚的高烧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就会夺去他的性命。 “我去去就来。”叶芙说,“你小心点,万一有人闯进来。” 洞穴外面虽然有藤蔓,但马沃那样的职业贡品很快就会发现里面有人。 “水在水壶里,你要是饿就吃点牛肉干。”叶芙背起背包,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别把绑住你伤口的t恤撕下来。” 他停顿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 “等我回来。”她说。 加图眼底划过着点点的星光。 “嗯。” 叶芙转头迈出了洞穴。外面的阳光还是明晃晃像刀子似的割在皮肤上,喷腾的热气压榨着皮肤上最后一缕水汽。叶芙撩开刘海擦去汗水,把口袋里的刀□握在手里。淌过及膝盖的河水去不远处挖了不少紫薯的根茎,又留下了两个隐蔽的绳套。 弯着腰把粗壮的褐色根茎甩到肩背上的时候,眼前的光线猛的一暗,叶芙扶着眩晕的脑袋直起身。炙热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过脖颈,滑入敞开的t恤领口,黏腻得发痒。 艾瑞克肯定正看着这一幕,那些赞助人也是。 叶芙忽然灵机一动,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朝碧蓝色的天空喊了句:“药!” 软绵绵的白云慢悠悠的从蓝天上滑过,一只精巧灵活的小鸟挥动翅膀,模仿着她充满希望的喊声。一瞬间“药”“药―”“药――”的声音在重重山峦间连绵不绝。 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叶芙汗湿的手缓缓握紧肩背上的根茎,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退烧药和绷带!” 翅膀划破天际的声音仿佛是对她的嘲笑,那只小鸟拍了拍翅膀,一个猛扎子钻进云朵里不见了。 叶芙抿了抿唇,坐在河岸上揭开黏在腿上的运动裤,用清水洗干净泥巴和血迹。(.无弹窗广告)刚才射杀凯特尼斯的时候她的膝盖遭受了严重的擦伤,一弯曲就钻心的疼,但她一直忍着没说。胡乱的用清水冲了冲伤口,她摸了摸脸上因为疼痛抽紧的肌肉,强迫它们放松。 这一处理天色渐渐低垂,叶芙去绳套那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猎物,便牵着紫薯回到山洞里。 加图正靠在山洞边,见她来了,眼底反倒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了?”叶芙问,把紫薯的茎块甩到他面前,自己坐下来拔出小刀一片一片把沾染的泥土和外皮削掉。 “格拉芙。”他说。叶芙把削好的一小块茎块递到他面前。 加图接过,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默默吃完大部分紫薯,肚子已经半饱。叶芙突然想到绳套上兴许有什么收获。她和加图说了声,折身回去收拾绳套,上面困住了一只挣扎不休的黄色山鸡,真是谢天谢地。 当她纤瘦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洞口挡住大部分阳光时,加图已经平稳下不安跳动的心,把剩下削好的茎块递了过去。 “谢谢你回来。”他说。 “我当然会回来”她随口道,脑海里盘旋着艾瑞克对她的置之不理。就算加图和自己再不济也不可能没有赞助人。艾瑞克明知道自己缺什么却不送过来,为什么? 是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实力和表演? 叶芙粗鲁的把挣扎不休的山鸡一拳打晕,胡乱把羽毛撕扯了下来,腿上的肌肉撕裂开架到加图堆好的藤蔓柴火上。 加图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把手中的山鸡烤好。叶芙把油腻腻的鸡皮剥下来习惯性的想扔掉,等反应过来又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现在的她连一点一滴的营养都舍不得扔掉。 自己和原来的那个自己……果然已经不一样了,和原来那个飞刀使得“唰唰”响的格拉芙更是大有不同。她嚼着嘴里干呼呼的肌肉,嗓子里干渴得发痒,眼前加图的蓝眼睛有些失真,变成微微发黑的灰色。 他们有多少天没吃到盐了? 洞穴内的静谧叫人心生郁气,叶芙把啃干净的鸡骨头放到舌头上又吸了吸,才擦拭着油腻腻的手指转移话题。 “你猜今天死的人是谁?”她问。 “这还用说,艾伯特。”加图看上去很高兴诅咒艾伯特死掉。 “明明不是。”叶芙打断他,“是那个引我们过去的幕后凶手,杀死狐狸脸的时候――” “谁?” “五区的女贡品。”叶芙赶紧解释,“因为她的脸长得像狐狸。” 加图过了会似乎反应过来,瞧着她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想到你还挺在乎相貌。” “啊,不是――”叶芙很尴尬,明明电影里就这么称呼狐狸脸好不好,在意容貌这个大帽子应该盖在凯特尼斯的脑袋上好不好?“问题是艾伯特杀死狐狸脸的时候我好想在林子里看到金色了,我推测是有人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是幕后黑手了?有着金头发?”加图耐心的接下话头。 “她想吸引贡品过去。”叶芙推测道,“这个人捉住了汉娜和露露并在林子里转悠,试图在别人想营救她们时对我们搞暗杀,没想到藏在灌木丛中被艾伯特一箭射死。” “……”加图想了会,低声道,“是么?” “不是么?”叶芙反问。 “那这个幕后黑手怎么会被链条绑在树上?”加图问,“幕后黑手会把自己捆在树上动弹不得?” 叶芙联想到最后金属爪抓断链条的那一幕,不由大为不解,“那死的还能是谁?肯定是六区的……女贡品,她一定是幕后黑手。皮塔艾伯特不会死,汉娜也和艾伯特在一起……”她想起拉美裔白惨惨的眼白和滚落到一边的黑头颅,不由抓紧了手中的刀柄。 如果六区女贡品死了,加图和她就少了一个强劲有力的对手,是好事。 加图瞥了她一眼。 “放轻松。”他轻声说,过了一会又道,“你听。” 叶芙竖起耳朵。 远远传来国歌的声音。 他们望向深蓝色的天幕,夕阳的余晖给白云染上点点火红。 一张陌生富态的脸出现在深蓝色的幕布上,叶芙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脸笑得文雅大气,胖胖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对浅棕色的眼珠,淡淡的金发披散在圆润的肩头。这个姑娘好漂亮,是谁? 冷酷的英文字母在照片下缓缓浮现。 汉娜.伍德 “怎么是她?”叶芙低喊。 38第三十八章 高热与温柔 加图对死者是谁毫不关心,在他看来不论谁死掉都是好事。 国歌声像潮水般飞快褪去,残存在空气中的图像如烟雾般缓缓分离飘散,变为闪闪烁烁的银色光点融进深沉的夜色中。天色也仿佛是被有心人刻意按了快进键,不出一分钟就由透着灰气的蓝化为无法调解晕染的乌黑浓墨。 加图说得对,不论死者是谁都对他们有好处。六区的公主也罢汉娜也罢,少掉一个是一个。至于利用他们的历史通,管他救走的是谁。 想象一下艾伯特自以为抱走的是汉娜,等钻进丛林中却被伪装成汉娜的六区公主反砍一刀,想想就解气。 叶芙回过头,加图已经靠在草叶上昏昏沉沉,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皮带被随意丢开,棕色的休闲运动裤松松垮垮垂在腰腹上,露出线条优美的健壮腹肌,顺着精壮结实的腰线一路往上,麦色的肌肤消失在宽阔肩膀上缚绑的绛红色t恤里。 绛红色的临时绷带看不出血迹。 现在距加图受伤起码有六七个小时,却迟迟不见艾瑞克的赞助品。 艾瑞克为什么不给他们补给品,上次那五粒高效补给品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的加图迫切需要伤药和干净的绷带。 她走上前摊开自己深蓝色的睡袋,像扯山鸡一样粗鲁的扯住加图的臂膀。 他懒洋洋的睁开眼,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露出底下灰蓝色的柔光:“这么用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我有仇。”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开玩笑,叶芙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得好好休息。”她轻声说。 花了十分钟叶芙好不容易才拉上睡袋的拉链,加图的手臂在撩开睡袋袋口的时候一直在发抖,他们费了好长的功夫才让受伤的肩膀挪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叶芙喂他喝了点水,然后自己补充了点。 入夜,没有燃起柴火,失去主要战斗力的两人不愿意冒险招惹来贡品。寒气像浴室里的雾气又似无处不在的苍蝇,一点一点钻进袖子里衣领里吞噬着皮肤上的温度。洞穴外呜呜的风声好似鬼哭,漆黑一片的森林竖着尖尖的枝桠直指上空黄莹莹的月亮。凉气像毒蛇“嘶遛遛”顺着脚底板往上爬,叶芙环紧手臂,没有保暖衣物也没有火堆取暖,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她拿着弯刀靠在山洞口守夜,睡袋当做被子裹在身上,可惜也不保暖。盯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黑,叶芙的脑子又拐到了艾瑞克和艾伯特身上。 “你需要我做什么,艾瑞克?”她问。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冷北风。难道他希望他们表现得更加亲密,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别想白拿好处。”艾瑞克眯着眼吸着黑烟斗,“给我一个赞助你们的理由。” 叶芙裹紧了身上的睡袋,这个动作能让她潜意识感觉好些。 “加图?”她问,“你睡了么?” 身后的人艰难的动了动,一阵悉悉索索仿佛是昆虫爬过的声音。叶芙看到一个隐隐约约漆黑的轮廓,加图的头抬了起来。潮湿的洞穴还是让人不舒服,万幸的是月白的光芒驱散了些阴暗。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叶芙想要给观众们来一段罗曼蒂克以骗取更多的赞助,但她不好向加图明说。 叶芙是披着格拉芙模样,利用加图爱情企图存活下去的骗子。艾瑞克和观众们越是想让他们恩爱,她心中的负罪感就越重。 加图爱的不是叶芙,是格拉芙。 “还记得我们刚遇到的那天么?”叶芙故作轻松的问,胸腔中的心脏却仿佛被千斤坠直拖入深渊。 她不喜欢欺骗别人。看到加图脸上燃起希夷的光芒,叶芙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她也是迫于无奈,每次她懊恼郁闷的时候,心底有个念头就像春日里萌芽的绿草般探出头:嘿叶芙,你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叶芙了。另外那个世界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不管你先前是谁,你现在只能是格拉芙,你就是格拉芙。 每到此时叶芙就会大声反驳:可我不喜欢加图! 那个念头就轻轻安慰她:那就装作喜欢他,你不喜欢他怎么演好明星夫妻?不演好明星夫妻怎么活着出去。 “你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那次?”加图略带调侃的回应,间或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咳嗽。 叶芙摸索过去把水壶给他,他没接受。 “就是那次。”她翻找格拉芙的记忆,很快找到了五年前的一段模糊记忆。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荷枪实弹的治安警,软绵绵快枯萎的百合花,乱成黑影呼啸而来的拳头。 加图的手探过来,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好不容易终于摸到她冰冷的胳膊。 “手怎么这么冷,要不要进来躺躺?” 叶芙想到了自己假冒伪劣产品的身份,想把手缩回去,但一想到遥遥无期的赞助,又把负罪感强压了下去反握住他的手。 “我……”她舔了舔被强风吹得干裂的嘴唇,“我要留在这里替你守夜。” 加图安静了一会,接着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微微笑了,“好吧乖女孩,那么,一个晚安吻?” 叶芙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但如果是格拉芙,她一定不会吝啬一个晚安吻吧?“我一般不给人晚安吻。”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弯下腰在加图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 雾状的月光像轻纱一般覆盖在他们身上,洞外摇曳的黑色枝桠离他们仿佛有千万丈之远。 “虽然敷衍了点,但是这次就放过你。”他说道,缓缓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叶芙伸手过去摸,摸到了他闭上的眼皮。 “晚安。”她放低声音。 飞鸟扑朔朔从枝头掠过的声响与呼呼的风声串成一首暗含杀机的午夜曲。叶芙抱着弯刀坐直身体,默默等待着艾瑞克的赞助品,在等待的档口,她突然想到艾伯特的利用和背叛。 她自嘲道,“何苦为了一个药粉迁就他”想了想,叶芙提高了些音量:“真应该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对不对加图?” 身后没有人应答,只有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叶芙感到不对劲摸过去,从他的手臂摸到他的额头,触手便是烫人的温度。 “噢――”叶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把洗干净的袜子浸上凉水盖在他额头上,期盼他好一些。 这会让他在梦中感觉舒服点。 叶芙拍着他的手臂。如果他在这里死了怎么办?这个在花车上吻过她,在训练场的玻璃外与她微笑,在凯特尼斯一箭射来时勇敢扑来的男孩……最后死了? 打着节拍的手一顿。 “退烧药和绷带。”叶芙向空中做着口形,凯匹特的人民一定能看见,艾瑞克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们送补给品,难道他还是不满意? 一个吻还换不来一卷绷带吗? 叶芙又等了一会,晚风吹拂山洞撞击藤蔓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卷乌云默默移到黄白的月亮旁,慢慢把最后一丝光线遮挡住,徒留一洞的漆黑。 还是什么都没有,身后加图在睡梦中发出隐忍的□。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会让人痛苦的死去。 她站起身,打算重新让袜子浸浸凉水。但就是站起来的一刹那,叶芙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细响。她警觉的回头挥出刀。 却对上了点点绿幽幽的光芒。叶芙愣住了,心“咯噔”一跳。 起初只是两个小小的亮点,但没出一会茂密的黑树林间钻出了一对又一对绿茵茵的光芒。在黯淡的星光下,诡异的绿色仿佛地狱里的鬼魅,又像是荒芜坟地上燃烧的鬼火。 叶芙一动不动,那些绿幽幽的光芒也未移动分毫,径自互相对视着。 挡住月光的乌云缓缓挪开,白惨惨的光芒投射下来,那些绿幽幽的东西也一点一点从黑暗阴影下显露出来。先是微微弓起的背脊,接着是强壮有力的粗壮双腿,白森森淌着口水的牙齿,接着是一对对闪着绿光的眼睛。 是一群饥饿已久的狼! 这就是艾瑞克你想要我做的?叶芙低声问。 艾瑞克不需要罗曼蒂克也不需要法式热吻,他要他们做的在第一天就大大方方的宣告了:“二区不需要废物!” 靠着罗曼蒂克获胜的贡品仍旧是废物。叶芙背上的冷汗暗暗滑下,终于明白赞助品迟迟不到的原因。 艾瑞克不想要她懦弱的躲在加图身后被保护。真正的强者必须同时具备智慧和格斗体能。她需要向观众们展示自己的实力。 身后的加图像是猛然惊醒了似的,“怎么了格拉芙?” 叶芙缓缓握紧手中的刀,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夜色中阴森的绿光幽幽的盯着她。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靠自己赢得这群畜生。 “没什么,就是一群小动物。”她轻声说,汗浸湿了刀柄。“根本不值一提。” 39第三十九章 野兽的咆哮 狼群在四米外的草丛中不安躁动,凶残和暴戾从泛着绿光的眼眸中闪过。(.好看的小说)畏惧于在反射清冷月光的刀锋,它们低低吼叫示威却迟迟不肯上前。 叶芙恶狠狠的盯着它们,寒风吹拂着她额前的乱发遮挡住她的视线。这时候千万不能慌,狼是敏锐狡猾的动物,不进攻是因为在攻击前必须事先摸清猎物的攻击范畴和脾性。 打败他们就能获得赞助?这是艾瑞克拜托大赛委员会特地为他们设计的?到底有多少头?一头,两头,三头……六头狼! 她一边看着狼一边慢慢弯下腰,作出捡石头的样子。打头的几匹狼低低啸了几声,往后退了一寸。 这招不管用,狼群丝毫不畏惧被石头攻击。 狼太多了,艾瑞克不会这么狠心想置他们于死地。也许这是大赛委员会一早就设计好的,如果比赛时间拖得太久,他们就会让野生动物帮忙解决一些。 “快滚开!”叶芙大喝,心底的害怕也被放大的音量驱散了不少。“快滚开畜生听到没有!”狼害怕喊声,此刻的虚张声势对自己的生存与否太关键了。绝对不能让它们发现她的软弱与惊慌,否则加图和自己都将化作狼腹中的美餐 前面的两只狼瑟缩的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它们就无处可退,更多的狼群往这边慢慢逼近,一只一只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现。 如果这不是艾瑞克对他们的考验,那么即使活着从狼群里出去也不一定得到补给品。 叶芙双腿叉开向蹲马步一样,手握紧弯刀双眼死死盯住狼。她必须想到其他办法,砍死了一头那另外五头呢?加图还受着伤帮不上忙,肯定有别的办法,是什么。 不待她想出办法来,一团乌黑的影子猛的仰天狂叫一声,弯弓般的黄色月牙仿佛也被惊动了似的颤了颤,就在她分心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狼在那一刹那都动了。叶芙的惊叫卡在喉咙里,双腿本能的想逃跑,但她的理智犹如胶水死死的把双脚黏在地上。 她不能逃,也不能退。 逃跑的话加图会死,后退的话他们两个都要丢掉性命。只能往前,只能攻击。 叶芙咬紧唇,横刀于前胸。 一头黑狼从前方猛的扑来,叶芙挥刀去砍,左侧另一头狼瞄准空挡临空窜来。不好!叶芙咬牙扔出飞刀。正前方的狼“嗷”得嘶吼一声,锋利的爪子狠狠一挠,叶芙原地打了个滚,腐烂的水草粘了她满头满脸,顾不得擦拭狠狠挥出弯刀。近得腥臭的热气从湿漉漉鼻尖“扑哧”喷出,黑狼长大嘴巴恶吼一声猛的扭过头向她的脖子咬去,太近了,近的能感觉到粗硬扎人的黑毛。 她的心“砰砰”狂跳,激烈得充斥着耳朵的每一个位置。余光瞥见有个身影从她身边挤过,猛的向洞内窜去。 加图!叶芙的喊声几欲冲破喉咙,自己被黑狼有力的爪子按在脚下动惮不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传来狼低低的呼吸声。 加图……死了! 难道他们今天命中注定要丧生于此?不能这样!他们说好一起出去的。 “快滚开!”她悲愤的大叫一声,左手艰难的伸出,电光火石之间猛的扭住黑狼向她脖子咬去的血盆大口。全身一缩她闪电般的往地上一踹,一柄小刀“唰”的从鞋底弹出,毫不犹豫的往上一刺。 “嗷”的一声那头黑狼吃痛的松开爪子。就是此时,就是此刻!叶芙狠狠扑去,张口死死咬住那头黑狼的脖子,粗硬酸臭的黑毛埋住她的整张脸,恶心的味道让她几乎能吐出来。黑狼挣扎着窜动,叶芙用上半身死死按住它,远处剩下的几头狼低低咆哮着逼近。[] 她眼色一暗,死死咬住狼最脆弱的脖子。 这一咬,咬断的是凯匹特人民的脖颈,咬断的是富贵荣华,咬断的是自己的懦弱与踌躇。被刺激出来的野性让她恨不得刨开它们的胸膛喝它们淋漓滚烫的鲜血。血管里的躁动咆哮着命令她快速解决它们,替加图和千千万万贡品们报仇。 右手一翻,弯刀毫不犹豫的向狼长大咆哮的嘴里刺去,鲜红的血忽的喷溅入她的眼睛,慢慢的,又从眼角缓缓滑过。 现在不是懦弱的时候! 身下的黑狼抽搐了两下,四脚发软的原地颤抖了会,轰然倒下。四散的烟尘从他们身边升腾起来。叶芙抬起脸,轻轻从狼的嘴里把弯刀抽了出来。 身前两头狼被同伴的死刺激到怒吼着临空窜来,叶芙把弯刀向左侧的狼腹扔去,右侧的热气忽的逼近,叶芙左手如电死死掐住它的脖子,她的力量奇大,四百磅的沙袋也能扔出五码远,何况这头还未成年的狼。 左侧的狼敏锐的闪过刀锋,但还是被刮裂了肚子,血淋淋的肚肠从缝隙中流了出来,它惨叫着匍匐着爬行,张开泛着恶臭的大嘴给予叶芙致命一击。 明明不可能赢过这群前仆后继的敌手,明明最值得信任的搭档已经死于狼口,明明失去炒作的噱头赢得比赛已经难上加难,但叶芙此刻心中却不在想这些。 悲凉,无奈,绝望。 一个声音从心里冒了出来。 “格拉芙?”它轻声叫唤。 远处的狼群对月咆哮,呼啸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脸,手上挣扎的狼崽试图用牙齿咬断她的手指,背后的加图生死未卜,脚下凄厉的喊声映衬着血肉模糊的肚皮…… 这就像个噩梦,把一秒延续成了一年,把一日延续成了生生世世。这样苦涩悲惨的经历就像地狱对挣扎恶鬼的惩罚。 叶芙觉得心底的声音熟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女声。 “你是谁?”她问。 那个声音顿了顿,微微笑了,“傻瓜,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叶芙轻轻动了动手指,“咔擦”一声,那头幼狼的前爪动了动,窄短的头无力的垂了下来。黏腻的口水顺着半张的狼嘴流下,蜿蜒过叶芙高举的手臂。 她的手臂抖了抖,“你是谁?” 那个灵魂深处的声音道:“我?我就是格拉芙啊,你只是我的一部分。” “撒谎!”叶芙怒火中烧的大喊,胡说八道!什么格拉芙什么凯匹特什么饥饿游戏都去死吧! 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 叶芙把小狼的尸体甩向那头匍匐前行的狼,它因为受伤意识早已模糊辨识不清来者是谁,张嘴死死咬住尸体大吼着宣泄自己的愤怒。叶芙将它扯过把小狼从它嘴里拉了出来,骨头和骨头摩擦的“嘎吱”声叫人毛骨悚然。她的眉毛也没动一下,抬手把小狼的尸体毫不犹豫的丢出。 青白的月光下,那群狼试探着嗅闻着死狼的尸体。那匹隐藏在狼群后的头狼仰头长啸一声。狼群呜呜不甘心的叫着,但还是在首领的传唤下后退了几步。 叶芙镇静的看着这一切,她的内心在惊惶的尖叫,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波澜。月色镀在颤抖的睫毛上,叶芙睁大眼努力不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观众们面前。 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可以信任的人――爸爸妈妈,朋友们――都已经……不在她的身边。,就连加图都…死了?叶芙不确定的想。 加图死了? 身前的三头狼气息浑浊虎视眈眈,身后的加图没有声息。 “加图。”她没有回头,提高音量,“加图!” 没有人回答,她盯着眼前的狼,一刻也不敢放松。 “加图!” 看来真的死了。 嘿叶芙,你难过什么?爸爸妈妈总会见到,加图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活着出去,要什么英俊少年没有?好吧好吧就算加图还活着,他死了关你屁事?你是叶芙不是格拉芙,操心他的死活干什么? 他是一个可以帮你赢得比赛的工具,是个胜利的踏板。没有他最多是明星情侣演不了了。何必浪费自己的眼泪――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对自己说。等等,眼泪? 叶芙伸手一摸,有什么潮湿的液体从睫毛上缓缓划过。 竟然为了这种人,哭了…… 叶芙苦笑了起来:如果说饥饿游戏是款网游,加图最多是npc吧?自己竟然为npc哭了。真是太多愁善感了叶芙,你这是怎么了? 不对,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什么,心头猛然一跳。如果加图死了,那么那条杀死他的狼呢?刚才为什么不从背后攻击自己?难道加图根本没有…… 一颗被长矛砍下的狼头被远远抛了出去。 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映衬着白亮的月光,那个人英俊的脸一寸寸从阴影中显现。挺直的鼻梁,高高挑起的眉毛,棱角分明的美好下巴,还有嘴角边冷酷危险的笑容。鲜血糊了他满脸,一说话嘴角就有淅淅沥沥的鲜血淌下来。 “听到你喊我,你没事吧?”他一边问一边咳,双腿都有点站不稳,细细一看裤子都被抓烂成一缕一缕的布条。 叶芙的手再次抖了起来,她微微直起身,后退一步,强迫自己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弯刀。锋利的刀芒在眼底闪过,笑声呛咳在喉咙里。 “这种小动物,怎么可能有事?” 40第四十章 变强的道路 叶芙三言两语给加图解释了当前的情况,其实根本不用解释,以加图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他们此刻形势不利。(.好看的小说) 狼与人对峙,互不相让。那团隐在树影里的黑影慢慢走了出来,银亮的皮毛光滑美丽,印染着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华丽耀眼。 “那可不是什么小动物。”肩膀上的疼痛让加图的声音都扭曲了,“是狼王。” 叶芙定睛一看,只见那双巨大的爪子像冰冷的钢铁,薄薄皮肤下鼓起的肌肉蕴含着能瞬间将人类撕裂的力量。粉色的舌头露在白森森的牙齿外,放着绿光的眼是黑夜中两簇幽幽鬼火。剩下的两头狼不安的喷着鼻息,静静的跟在狼王的身后,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它们在等待我们示弱。”叶芙想。 “待在地面上不安全。”他说,“我们下次休息得到树上去。” “别傻了,树上有蛇。”叶芙道。 头狼盯了他们一会,突然仰起脖子长嚎,背上的毛发像银色的针刺般根根竖立。 它在召集更多的豺狼。 “跑!”叶芙反应过来后猛的推了他一把,抬手抓起地上的背包就跑。 狼也反应过来,叶芙用余光往后看,飞扑而来的黑影挡住了晕黄的月光,活像遮天蔽日疾速移动的乌云。心中窜起寒意,这样的速度人类根本抗争不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叶芙赶忙把它念了出来。 “打火机在哪儿加图?”她边跑边去摸背包。一个硬壳被塞入她怀里。 “还有给我根树枝,干的树枝!”她喊。加图并未多问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扔给她。 身后豺狼“扑哧扑哧”的呼吸和奔跑声越来越近。叶芙的心一阵发毛,大拇指推开冷冰冰的金属壳,一簇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灼灼发亮,试验了好几次她额头上满是汗水,终于点着了!火焰触碰到干燥的树枝马上飞也似的燃烧起来。 身后的野兽越来越近,叶芙几乎能听到胸膛里砰砰乱撞的心脏。[.超多好看小说]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不由担心起加图是否能把着火的树枝扔出去。 “加图你还有力气么?”她喊。 加图就拉着她的手,汗湿的胸膛顶着她的肩膀。咸咸的汗水从他脸颊上滴落,只听他咬着牙哼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陡然缩紧,那根长长的树枝也“嗖”的一声被扔了出去。谢天谢地,如果是她根本不能把这么轻的东西扔那么远。 “快跑!”叶芙大喊,远处雾蒙蒙一片,树枝“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蝙蝠“唰啦啦”惊起,黑色的树林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他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知道得快点躲进森林爬上树。 豺狼在火中惊恐嘶鸣,火舌像飞速游动的蛇,熊熊迅速蔓延到地面上向着森林烧去。 不能躲进森林,万一火势变大他们就会死。叶芙一把拉住加图,指着另一个方向。那里空旷萧条,没有什么植被都是岩石,想必不会烧起来。 “我们去……”叶芙刹住话头,耀眼的红光刺痛着她的眼睛,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张牙舞爪的火光吞噬黑沉沉的天色,赤红色照亮了天空,漫天的星辰变得黯淡失色。 叶芙的心像被猛然提到半空中,又晃晃悠悠搭乘着降落伞下来了。她仔细往火光中看了看――没有生物逃离的迹象。 “狼群解决,但火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得快点逃开这。”她警告自己。 “你想怎么样施为娜长官?”加图抱着她的肩膀,“我们回去躲着?” “回……”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从火红中窜了起来,银光闪闪的皮毛被染得赤红。 那头狼王还没死! 叶芙倒退一步,拉着加图的手不顾一切的向外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没有人知道饥饿游戏场地的边界是什么,因为没有人真正到达过那里。[]叶芙曾经问过艾瑞克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那里能给人带来惊喜。 加图和叶芙来到了一处悬崖。映着熊熊火光能看见下面陡峭直立的岩壁,往后看是虎视眈眈的豺狼。 叶芙把自己的弯刀给了他:“你还好吗?” 加图捂住自己的肩膀,气息不稳:“我很好。” 她抽出自己的小刀,现在这里只能靠她了。头狼来回转了几圈,瞅了瞅他们,露出白森森流着口水的牙齿。 该不该相信艾瑞克,是扑上去与这头狼搏斗还是跳下悬崖?是该相信实力还是该相信命运?这头狼看起来焦躁不安,攻击力比平时要提升很多。 “加图,你信不信我?”叶芙双手握刀,双眼死死盯着它。 “当然。”那个人说。 “我待会上去缠住它你从我身后往林子里跑我会过来找你。”叶芙一口气说完,又顿了顿,“听懂了么?” “有点。”他说,“你是想甩开我一个人逃跑,我不允许。” 叶芙抽出小刀往豺狼扔去,银光一闪没入它的肚子,头狼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四脚高高弹起向她的方向猛的扑来。 “谁说我想甩开你一个人逃跑?”叶芙怒道,“我明明是想好好和你一起比赛然后咱俩一起出去。” 说完她就愣住了。 头狼并没有向她扑过来而是“嗷呜”一声窜过她咬向身后的加图。 “加图!”叶芙急喊,小刀狠狠扎向狼脑袋但为时已晚。加图的弯刀被它死死架住,巨大的狼身刚才的奋力一扑把加图整个撞了出去。 老天她一定是疯了,她竟然在悬崖边不顾一切的抱住那条狼,狼王转过头向她怒吼,她竟然挥舞着刀向狼王的头砍了上去,刀砍入骨头的反作用力太大。她的胳膊一定断了,虎口肯定裂开流血了,她的肩膀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什么。 但是她还是死死抱着它,硬是不肯让它冲过去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头狼痛苦的嘶喊出来,仿佛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身躯激烈的翻滚起来带动着身上死死趴着的叶芙,针刺般的硬毛软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化,白白的雾气从它身上蒸腾而出。 “格拉芙……?”加图被它压在身下,看到这一幕不敢置信的喃喃着。叶芙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胳膊仿佛有几千摄氏度,直接把狼王硕大的身体变成了烤肉。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手臂竟然这么有力这么烫人。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概都已经看呆了,叶芙自己心里狂跳,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彻底把这个害人的家伙解决掉的好机会。既然已经变成烤肉机那就索性放手一搏,叶芙把兹兹作响的豺狼搂得更紧了。 狼王支撑着痛苦长嚎一声,绿幽幽的眼睛在摇摆不定间瞄准了身下的加图,踉跄着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张开嘴,黏腻的口水从粉色的舌头上滴滴答答落下来。 它背上的肌肉正渐渐萎缩,银色的毛一根一根蜷曲焦黑,粉色的皮肤慢慢变深,白森森的骨头在肌肉下隐约透出。 “蠢蛋,你会烫到自己!”加图挪动着身子拼命想站起来,他可能还没了解清楚情况,叶芙丝毫没觉得烫人,但那头狼却痛苦极了。 狼王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它低低咆哮着凑近。四肢行动迟缓,但鼓起的肌肉压迫着叶芙的胸前的肋骨,让她喘不上气。 “兹兹”作响的油从它身上流到她眼里,叶芙觉得血液内的狂躁再次蠢蠢欲动,咆哮着想要冲出去。她抖着手箍住它的身体想阻止它的前进,但痛苦的窒息感叫她浑身无力。 她会死。 她会像格里莫汉娜她们一样死。 她是游戏中的一员,并不是超脱游戏的存在。 她是叶芙,但也是格拉芙。 她是格拉芙。 眼前一片白光,眼前最后的一幕是头狼挣脱她飞身向加图扑去的那一幕。叶芙跟着弹跳起来,赤红色从她的手中喷了出去,那头狼“嗷”的一声被火舌席卷到半空中,又无力的重重落下。它痛苦的翻滚想要摆脱缠绕上来的火光,但那火焰仿佛有生命似的灵巧的缠上来,直到它颤抖的抽搐了一下,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在石块上,撞出一片蒸腾的粉尘,随后被跳跃的火焰彻底吞没。 叶芙愣了一会,麻木的从地上捡起刀,重新别回皮带。 接着她回到悬崖边,加图已经扶着胳膊站了起来,正愣愣的看着她。 他们的头脑都糊涂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还是叶芙打破了沉默:“那个我说,这个就被称作人的潜力,我猜?” “……”加图看了她一会,突然用力抱住了她。 过了几分钟又松开,皱起眉:“没用。” 太,太激烈了,刚杀完就拥抱,太激烈了! “什么没,没用?”叶芙结结巴巴的问。 “没,没烧起来。”加图说话也开始打磕巴,“这个是碰到危险情况才冒出来的特殊能力?” “啊……”叶芙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到它要伤害你,所以就急了……” “啊,是吗?”加图也没话讲了。 过了许久她又说:“我想……刚才我想通了很多事。” 远处的火光映衬着两人的脸,他们互相凝视,彼此能闻到对方衣衫上的汗臭和腥甜。 “是什么事?”他问。 一个银色的降落伞远远飘来,叶芙上前打开,里面有退烧药和绷带,竟然还有珍贵的治割伤和砍伤的药物。 “嗯……”叶芙想告诉他自己想通了,从今天开始她要把自己当成和加图一样的npc,为了赢得比赛好好战斗,再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在想我……”叶芙看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暗骂自己没用赶快转移话题道:“我刚才在想艾瑞克终于给我们寄药品过来了。” “叮铃”又是一声,另一个银□落伞飘了过来。下面的箱子硕大无比,足够让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躲进去。 “现在我在想他除了这些药品又给我们送什么来了。”她说。 41第四十一章 神秘的礼物 他们没敢冒险重新回到森林,幸好光秃秃的悬崖边除了些杂碎的绿草,就是庞大的岩石。叶芙把大盒子推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加图还没从刚才的火焰中缓过来,他睁着灰蓝色眼睛沉默的注视着她。重新摊开睡袋,但两人都没了睡意。眺望天空,地平线处一点一点泛着鱼肚白,浅蓝的色彩逐渐替代晕染浓重的黑夜。身后赤红色的火舌慢慢减小熄灭,树木噼里啪啦的□声逐渐远去。 “刚才你……” 叶芙打断他,“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把苹果重新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因为刚才激烈的逃跑与反抗,红红的苹果皮皱巴巴的,还有块地方被挤烂了,黄色的汁液看起来很恶心。 “呃……”叶芙感到很不好意思,手缩了回去。 “等等。”加图的眼眸闪了闪,手缓缓探了过去一根一根把她紧握苹果的手指松开,从她手掌里把苹果近乎蛮横的抢了过去,“我喜欢吃苹果。” 他手指尖极凉,碰到她手指时就像猛的往心口塞入一块冰雪。叶芙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的高烧是烧得有多厉害?手指尖竟然和尸体一个温度。 加图把苹果放到嘴边,叶芙小心的打量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要不要我替你先上上药?”她问。 加图把苹果放下,干裂的嘴唇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苹果的汁液,他根本一口都没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双眼直视着她,轻声问道。 “如果你是指刚才我乱喷火把那头狼秒杀的事。”叶芙回答,“我也不清楚……” 叶芙转头去拆大箱子,她的手自刚才把头狼烧成焦炭后就一直在发抖。加图想问什么她完全清楚,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加图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格拉芙使用火。难道是这具身体的特异功能。格拉芙拥有旁人不为所知的操纵火的能力,是这样吗? “为什么隐瞒,你信不过我?”背后传来加图微微压低的声音,里面夹杂着迷茫和受伤,“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格拉芙?” 加图是她现在除自己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问题是,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放火啊。 叶芙放弃拆箱子重新回到加图身边。 “我信任你。”她低声道,“我现在要帮你摸药,嗯,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她做出了这几天第一次让步。说着就挽起袖子去松加图肩膀上的绛红色“t恤绷带。”血肉模糊的伤口轻微流水化脓,还没有严重到感染的地步。叶芙把治疗砍伤的药罐打开,用食指小心刮了点。 加图的睫毛在叶芙的黑发扫过脸颊时微微一颤。 “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问。 “如你所见。”她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水罐用清水替他冲洗,“我抱住了狼然后手臂的温度把狼毛烧融化了,最后还放出了火焰把它烧死了。” “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叶芙飞快的说。 加图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研究着她脸上露出的每一分表情,掂量着刚才的话。 叶芙把白色的乳膏轻轻涂抹到伤口上。不知道这药膏是不是刺激性的,加图脸颊上的肌肉在瞬间绷紧,从侧面看就像只凶神恶煞的恶狼。 “很痛?”叶芙问。 “不痛。”他条件反射的回答,过了会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有点假,补充了句,“就是有点凉。” 叶芙用干净的绷带为他重新包扎,绷带很高级,在末尾两侧都有可以粘连的胶状物,替野外伤患包扎尤为管用。她拿起药罐闻了闻,有股薄荷的味道,这下明白加图后缩的原因了。 “确实不清楚,就像我刚才说的可能是潜能,或者是超能力。”她老实道,晃了晃手中的药罐,“要不要涂一下你被黄蜂蛰到的地方?”她还记得加图帮她拿针挑出黄蜂刺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心窝里都是一阵感动,很少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加图无动于衷。 “加图?”叶芙叫唤他名字,“加图?” “嗯?什么?”他像是突然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沉思的表情飞快的褪去,“你叫我什么事?” 叶芙把原话重复了一遍,表示愿意亲自伤药。但加图脸上的表情像被巨型黄蜂蛰到了。[] “不用。”他僵硬道,余光瞥了眼自己的裤子,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叶芙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马上理解,那可真是个尴尬的部位。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看我。”加图发现了她的目光。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你待会自己涂吧。”开玩笑,男人的裸体还是算了吧。她低咳一声把药罐给了他,又倒了点水把退烧药喂给他。加图额头上的温度高得吓人,真不明白他刚才是靠什么保持清醒的。 叶芙去收拾睡觉的地方,距天亮还剩下两三个小时,他们要抓紧时间休息。在她铺好深蓝色睡袋后,加图把只咬了几口的苹果递给了她。 “怎么了,你不吃?”叶芙惊讶。 “你吃吧。”他说,“我并不饿,你今天太累需要体力补充。” 叶芙没有拒绝,她确实饿了,现在两人联盟加图受伤,自己是主要战斗力绝对不能丧失足够的体能。二话没说接过苹果,也没管上面是不是还沾着细菌尘土或者加图的口水,咔擦咔擦几下就把果肉吞进了肚里。 加图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等叶芙抹着嘴抬起头来,他看着她嘴唇的位置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怎么了?”叶芙不解道。 他语气轻松道,“没什么,不过就凭你刚才的举动,我选择相信你。” “刚才的举动,什么举动?”叶芙摸摸嘴唇,“刚才我在吃你给我的苹果。” “对,就是那个。”加图盯着她的嘴唇。 “……”叶芙脸颊上后知后觉的出现了热烫感。“如果你是指间接接吻的话……”她喃喃道,不敢想象冷酷内敛的加图再一次调戏了她。 他耸耸肩,示意她靠过去。 “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也百分之百为你骄傲。可你别忘了我们是情侣,格拉芙。是那种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要殉情的情侣。”加图在她白嫩的耳朵边吹气,“所以我允许你现在亲我。” 叶芙干笑几声,陡然有了一种自己上地铁被挤眉弄眼的奇怪大叔叔搭讪的感觉。明知道为了拉赞助最好还是从了他,叶芙却并不想这样虚情假意下去了。 事实上按照她此刻纠结的心情,叶芙很想扇他一个耳光大骂他“不要脸。”但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暴躁,严肃的表示世界上还有比亲吻更重要的东西,不顾加图被拒绝后扭曲僵硬的脸,她摸摸他的绷带命令他躺到睡袋上,自己去开箱子。 “你开箱子的动作就不能快点?”加图躺在睡袋上问。 说得好像他两袖清风一点也不在乎艾瑞克给的赞助似的。 叶芙把大箱子打开,里面银光闪闪差点闪瞎她的眼。她把手伸进去期待着摸到一箱子银元宝,但现实让人落泪,是个坚硬的家伙。把它提起来,叶芙眼睛直了。 “快过来加图,来看看艾瑞克送来了什么!” 加图不感兴趣的硬撑起上身,等看到了那个物件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叶芙把箱子背转过来抖了抖,另一件滑了出来。 横躺在地上的是两件银色的铠甲,摸上去丝滑无比像上好的丝绸,叶芙拿刀轻轻一划,铠甲毫发无伤,而她的刀却变钝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珍贵的礼物!”叶芙小声喊道,把那件大的递给了加图,“快穿上加图。” 他们一起看过以往很多年的比赛录像,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往届二区的一位选手。他年纪幼小但杀人心狠手辣,不与任何人结盟却靠自己杀死了九个贡品。当场地上只剩下他和来自同一个区的女贡品时,赞助人在两人间选择了他,并送出了饥饿游戏成立七十四年中最贵重的武器――三叉戟。 三叉戟的手柄是黄金锻造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但同样沉重无比,可那个男孩挥舞起它来轻松无比活像凌驾于诸神之上的阿波罗。他的眼眸虽然是棕色,但当他拿到武器后朝着天空微笑时,那双棕色的眼眸反射着太阳淡淡的金辉,仿佛蜕变为驾着黄金车手持三叉戟的太阳神。 “你比起艾瑞克一点都不差。”叶芙称赞换上软铠甲的加图,太阳从层叠的山峦中探出头,温暖的霞光像彩缎铺满天际。加图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银色的铠甲贴合着他优美的肌肉线条,一切都完美极了,除了肩膀上白得刺眼的绷带。 “我记得艾瑞克以前比赛的时候拿到过三叉戟。”加图说。 “对极了,可是他长得比你难看多了。”叶芙安慰道,凯匹特人一定听到了这句话也一定对艾瑞克的脸产生了兴趣,现在艾瑞克一定被一群记者围堵在大赛委员会外采访关于容貌的问题。她几乎能看到那张一向严肃的脸上划过的无奈。 谁让他在训练的时候老是无视她鄙视她。叶芙恶劣的想,现在偶尔报复一小下也没什么。 加图把那件女式的横到她胸前,感兴趣的左右看着。 “你为什么不换上?”他催促道,“快点换上。” 叶芙听话的把外套脱掉,把铠甲套在t恤外,加图在身后帮忙束腰。 “感觉怎么样?”听口气他觉得帮人束腰很有趣。 叶芙动动手臂做了好几个下蹲的动作,铠甲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常的走路和蹦跳。大惊喜,大惊喜! 不敢想象这两幅柔软坚韧的贴身铠甲要花多少钱。按理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赞助品的价格越贵。第一天可以买一顿丰盛佳肴的钱在第二天只能赞助一小盘坚果到了第三天就只能送一滴水了。而现在过了这么久,贴身铠甲的价格在第一天就千金难求,叶芙不知道艾瑞克磨了多少嘴皮子弄来这么多赞助。或者她应该问:艾瑞克你说服了多少愚蠢的凯匹特人卖掉了他们的珠宝首饰才凑够了钱? “你得为刚才嘲笑艾瑞克的容貌向他道歉。”加图故作严厉的说,但语气明显轻松愉悦,“艾瑞克一定为我们的铠甲愁白了头发。” 叶芙自动脑补白头发的艾瑞克,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故作轻松的微笑,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困难都会在须臾间灰飞烟灭。两人开着玩笑调解着气氛,互相说着鼓励的话,最后慢慢安静下来转头默默的对视,远处赤红色的火舌跳动摇摆,树木倒塌的和嘲笑鸟惊慌叫喊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叶芙和加图面色却很柔和。 “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铠甲。”叶芙说。 加图的眼睛闪了闪,笑了,又露出了那天凯撒采访时的狂妄和自信。 “格拉芙和加图从不让人失望。”他说。 42第四十二章 鱼汤和独处 趁着太阳还半遮半掩躲在地平线后,叶芙和加图在睡袋里休息了会,连夜的搏斗逃命和受到的惊吓让他们精神紧绷。(.无弹窗广告)叶芙一寸一寸按摩自己的腿部,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肌肉像石头一样硬,她甚至感觉体内流淌的血液被凝滞的水泥所替代。如果这个时候有狼群攻击,她连站都站不稳。 皮肤上的热气被冰冷的雾气带走,白白的云彩从山的那头飘来,慢慢披上橙色的薄纱。附近的黑色树木在淡淡的阳光下一点点露出轮廓,黑色的烟尘顺着风飘到鼻子前,让人呛得打喷嚏。 “起来了?”加图低沉的声音还带着昨日大火窜起的硝烟。叶芙过去问他感觉是否好些,凯匹特的医疗技术堪称神奇,他们能把掉出来的眼珠重新塞回去,能把腐烂的皮肤恢复到完美无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能把人改造成理想中的完美,更何况加图只是简单的发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叶芙放下心来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绛红色的外套,加图站起来帮忙卷睡袋,尽管只有一只手他还是把家务事处理得又快又好。 嘲笑鸟在枝头跳来跳去,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为幽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趣味。它们的脖子和腹部是黑白相间的羽毛,背部是银色的。在天空飞翔时,阳光的颜色改变着它们的颜色,银色,蓝色,亦或者是火红色。 它们的祖先叽喳鸟是凯匹特培养的间谍武器。叽喳鸟可以记住并模仿别人的声音,于是凯匹特把它们投入了十二个区作为侦测工具。但十二个区的人民得知后利用叽喳鸟的特性让它们带假情报回去。凯匹特得知后丢弃了这个族群,在彻底灭绝前,叽喳鸟与当地嘲鸟□孕育出了杂交的嘲笑鸟。 叶芙想到了凯特尼斯和露露联系的法子,自创一段小曲教会嘲笑鸟传递消息,如果以后和加图分开,他们可以利用这种鸟抱平安。[.超多好看小说] 她哼了两声,嘲笑鸟很快学会了。婉转的声音像清风一样在林子间流淌。绿色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美妙的歌唱伴奏。叶芙示意加图也唱,但可惜的是他五音不全,连唱个“哆来咪”都会唱破嗓子。加图提议吹口哨,但叶芙学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尴尬对视良久,加图清清嗓子,心态平衡了不少:“看,并不是我笨不会唱,你也学不会口哨。” 两人只能作罢。 昨天替加图冲洗伤口的水都是饮用水,现在他们只剩下小半壶清水。为了维持体力,必须前往别处寻找水源。经过狼群的闹腾,山崖已离原来的小溪很远。他们每人吃了一片牛肉干,准备出发。 但叶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自己漏掉了什么最关键的东西。她想起艾瑞克对她说的:“比赛场地的尽头会给你带来惊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这处悬崖就是场地的尽头了吧? 她站在山崖边皱着眉往下看。层层叠叠深黯的雾霭缭绕,越往下光线越浅,纵使阳光再耀眼绵长也透不进入,下面黑咕隆咚看起来深不见底。 叶芙坐了下来,粗糙的草根摩擦着手腕,低头一看还有些浓稠的血迹,血上粘着几缕布料,对着阳光一瞧竟是绛红色的,昨天加图就是在这个位置被攻击。 幽深的悬崖深不见底,她想了想,扔了块石头下去,许久都没有听到回音,看来除了特别高以外它和平常的深涧没有区别。 加图背上背包,手上提着叶芙的那一个,不耐烦的催促着:“格拉芙,你在看什么?” 艾瑞克不可能骗她,这悬崖到底有什么秘密?叶芙满腹疑惑的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吞噬了石块的悬崖。(.)“嗯……”在对上他奇怪的视线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加图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叶芙没有拒绝,一起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太阳把苍翠的林木拖入白昼,夜晚凛冽冻人的寒风也褪去了阴冷,变为和煦的春风。 于是他们忽略那块被叶芙扔下去的石头,已经飘飘忽忽的浮了上来。 此刻两人眼里只有茂密的森林和前路上潜伏的凶险。树根边绒绒的绿草探头探脑,但这也遮挡不了昨日里的一场厮杀。焦黑的骨头散在草地上,周围一圈都变成了焦炭色。微风拂过,细细的尘土便蒸腾而起,漂浮在空气中。与周围的生机勃勃相比,这场残忍屠杀的失败者尸骨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叶芙却觉得心情安定。那是一种有了足以信任的人后的安定。她对加图的好感也节节攀升,有种恋爱养成游戏的感觉。 “你的肩膀真的好些了?”叶芙问。 “好太多了格拉芙,关于这点我确实得感谢你。” “你没骗我?” 加图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我搞不懂你那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叶芙笑着反驳,心头却掠过一丝阴影。事实上,加图的指控没错。她一直在欺骗他。 “你要吃些什么?”他问。 “中午饭?这么快你就在想这个了?”叶芙打趣道,心底的阴影越来越浓重,她强迫自己高兴起来,“现在比起食物,更重要的是水源。” “吃人肉怎么样?凯特尼斯和皮塔的?”他问。 叶芙笑了。 第一天在帕纳姆睁开眼睛看到扑朔朔落下的灰尘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和这个男孩有这么和谐的一刻?虽然……他们聊的话题有点血/腥暴/力。 “我把你逗笑了?”他说,“你这笑容是真心实意的?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加图的话让叶芙的笑一僵,逐渐淡下来。他说的没错,一开始与他结盟她并没安好心。 起初,她为了夺得赞助与他演明星情侣,当然现在他们仍然靠着这个噱头上位,但叶芙已经比当初真诚了不少。她诚心实意想接受格拉芙的身份,做好格拉芙应做的事,但加图愿意接受这样的格拉芙吗?对于加图来说,他喜欢的是原来格拉芙,而不是想和格拉芙这个身份融合的叶芙,这就是最纠结的地方,叶芙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霸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该死的是――她现在不排斥和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一起,甚至还有点喜欢。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么?虽然叶芙催眠自己是格拉芙,但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顶着格拉芙的皮的不明生物。 叶芙真心希望她会什么摄影机屏蔽系统,凯匹特人民听不到他们说的话,然后等哪天自己憋不住了把这个真相告诉可怜的男孩。可纠结的是,她又自私的不想告诉他,不仅仅是为了赢得比赛,还有……大概……其他什么感情?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叶芙怒吼一声,成功赢来加图诡异的眼神和一群嘲笑鸟的叽喳惊叫。 “你怎么了?” 她不能告诉他。 “……”叶芙转过头装作没听见。 为了保存体力两人再也没交谈,或者是根本找不到可以聊的东西,气氛僵硬得古怪。叶芙想讲几个笑话活跃气氛,但搜肠刮肚只能想到“火柴走到半路滑了一跤把自己点着了”的超冷玩笑。加图本身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见叶芙不动嘴皮子,也体贴的认为“保存实力比聊天”更重要,自动忽略了诡异尴尬的气氛。 他们费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重新回到了原来藏身的水塘。 并没着急取水,警惕的在水塘边巡视一圈,并未发现异状。叶芙背着绳套去灌木丛中下套,加图卷起裤子去河里叉鱼,没花多久就凭着高超的技术叉到了两条鱼。 鱼汤鲜嫩的滋味飘了出来,叶芙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熟练的用树枝搅着鱼汤,虽然树枝没洗过有点不卫生,从前的叶芙会捂着嘴嫌恶的走开,现在的她正在想着用什么词汇去赞美这一小锅鱼汤。 “你用石头做锅子?”她赞叹,“很不错的想法。” 加图看了她一眼,敲敲石头的边缘,告诉她可以去喝汤了。 “所以当格拉芙没什么不好。”叶芙一边想,一边把一只撞上陷阱的倒霉山鸡从套子上解了下来,扔给了他。加图麻利的接住那只山鸡,瞥到她嘴角的笑容,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光柔和下来。 “真希望你每天都对我露出这种真心实意的笑容。”他说。 叶芙安静了会,嘴里的鱼肉突然变得淡而无趣。 “你来尝尝这片鱼肉。”她捡起一小块鱼肚子扔到他嘴里。 他们没有吃太久,因为麻烦就像山鸡上的杂毛多得数不清。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连带着一个大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豆浆君的捉虫,四十章里我写叶芙点燃了加图的长矛,但事实上长矛是无法如此简单的点燃的。 所以我会把它改成点燃树枝,换言之,加图的长矛回来了! 于是……这样→w→ 43第四十三章 神秘的药粉 惊喜是他们终于得知了火焰的由来。(.) 格拉芙没有特异功能。加图和她一起长大的十多年中,从没听说过二区有个会喷火的小姑娘。其实叶芙也幻想着如果自己是穿越主角,系统一定会附送一些金手指,比如能看透人心,比如会自由穿梭时空,比如有个小空间可以种种蔬菜什么的。 不过幻想毕竟是幻想,算不了数。 两人解决了午餐,又说了些打趣的话,话题就绕到了昨天叶芙单枪匹马干到狼群的英雄壮举。设想了十多个猜想,没一个有可能的。 首先这火焰可控制,被攻击的目标也可以选择的。当叶芙双臂温度高达可以融化狼毛的温度时,加图抱住她却完全没有被烫着,而叶芙本人也丝毫没有烧灼感。 其次这火焰怎么早不喷晚不喷,偏偏那狼发飙的时候华丽出现呢?以前凯特尼斯用箭射击叶芙的时候,也没见她挥臂一甩把人家的铁箭融成铁水。 “所以我偏向这是危急时刻被激发出来的潜能。”叶芙思考了会,还是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 “不,格拉芙,不仅仅是潜能。”他说。 “为什么不?”叶芙被问得烦躁,有控制火的能力对他们彼此都好,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真有这么重要?好用不就行了。 “你以前砍掉查尔斯脑袋的时候遇到的危险并不比被狼群小。”他解释,“可你没放火把他烧成灰烬。” 加图又提起格拉芙杀死查尔斯一意孤行要让加图能参赛的旧事了,他曾经因为格拉芙没征求他意见和她生气了很久,如今旧事重提莫名让叶芙觉得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叶芙问。 “意思就是你肯定碰到了什么,周围有什么特定的东西给予了你刺激,激发出了你的潜能。” “哦,是吗……等等。”叶芙猛然清醒,“你是说……我也许是沾上了什么玩意,然后放出了……火?” “对,你使出火之前碰到过什么东西?”他紧逼一步。 “紫薯……树枝……刀?” “那些我也碰到了,再想想?” 脑海里飞过闪过一线思虑,叶芙浑身一震努力抓住。“等一等。”她摸上自己的口袋,口袋的袋口卡得死紧,露出两把小刀精巧的银色刀鞘,但它们中间还卡着另一个东西。她重新扭伤口袋的扣子,接着摊开手,上面横躺着一个只有小拇指长的透明药罐,白色的粉末静静的躺在罐子里。 “是这个?”加图问。 叶芙捻起罐头与视线齐平,小心的晃了晃,“嗯”了一声。“药粉少了。”她说,“艾伯特实验了以后没扭紧盖头,封口可能在奔跑的时候变得更松,撒了点到我胳膊的袖子上。” 这种白色的粉末能燃起大火?然后这火还能根据人的心意判断谁该被烧谁不能?这也太玄乎了。何况他们早先时候不是判断这药粉是大赛委员会诓他们的么?那两条小鱼游得很欢快啊,历史通还尝了加了药粉的水,他怎么没自燃呢他。 “这就是新型武器,可以让人轻易掌控火。”加图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那艾伯特怎么喝了这玩意没自燃?”叶芙道,“难道只有撒在人身上才可以掌控火?” 加图二话没说把药罐抢了过去。 “嘿,你要干嘛。”叶芙吓了一跳。 “试验一下。”他飞快的撒了点到水壶里,仰头一咕噜喝了个干净。叶芙干着急:“为什么不找点小动物试试?万一有什么副作用怎么办。” “艾伯特没事我也不会有事。”他从河边捡了点干树枝堆到一起,指着那堆干柴道:“点火。”没反应。 加图猜测是方法不对,于是抹了点粉末在手上,对着干柴又念了一遍。柴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再打算尝试第三次的时候叶芙阻止了他,取了点擦在自己手上,指着那堆柴火默念:“点火。” “哗。”一个艳红色的火苗猛的从棕色的树枝中探出头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以振奋人心。叶芙想到昨天千钧一发时击出的火舌,又默念:“大火。”柴堆里又冒出了个艳红色的小脑袋。叶芙抬高音调:“我要大火。”柴堆的边角出冒出了一丝细细的黑烟。叶芙摸了摸鼻子,有些沮丧,“大概只能这么大,昨天完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等叶芙抬起头,发现加图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她。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就算自己对他有些好感,也禁不住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长时间热情的注视。叶芙尴尬的笑笑,把肇事的双手缩回袖子里,故作淡定的问:“嗯,怎么了?” “你能操纵火,这太厉害了。”他说,依葫芦画瓢又往自己的手上撒了些,对着那堆柴火道:“点火。” 还是没反应。 “你抹太多了。”叶芙说。 “我试试我能不能行,点火。”他冲着一旁的大树命令,但大树依然在风中□。“不行,药粉对我不起作用。” “嗯,估计是你身体状态不对。”叶芙安慰他。 他表情严肃,在树叶摇曳的黑影下显得严峻深沉。 “或许吧。”他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药粉的确是新型武器,只要撒上它就可以激发出控制火的能力,听起来真玄乎。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对它有反应,至少我不行。不过没事,你能用就行。” 能控制火的新型药粉,只要随便使一使昨天的喷火绝技,什么妖魔鬼怪不能战胜。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叶芙不敢相信大赛委员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投入赛场。要知道如果真的有贡品能正确的操作它,岂不是一夜之间就能杀死所有人赢得比赛?那凯匹特的观众还看什么,谁也不愿意看到玩乐的贡品在一秒之间被烧成灰烬。 “不会这么简单吧。”叶芙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务之急是好好保管它,想想看如果你对凯特尼斯和皮塔使昨天那一招。”加图大声道,“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然后一次性解决了那对讨厌鬼。” “嘿加图,你不觉得事情太简单了么?” “有什么简单的。”他微笑着说,上前用胳膊环住她的,下巴搁在她臭烘烘的黑发上。 “我可真为你骄傲,格拉芙。”他轻声说。 但是他们没有庆幸多久,因为很快他们就认识到下落不明的另一罐药粉的重要性。既然他们身上的药粉可以帮助人控制火焰,那么另一罐药粉能干什么?会不会更厉害更……危险?真可真棘手。暗藏在阴影里的贡品或许还掌控着威力巨大的高杀伤性药粉,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两人商量了很久,制定了新的任务。首先要好好保护这一罐药粉,尽快用它解决足够多的人。然后趁着捡到另一罐的贡品没发现它的作用前,把他杀了把药罐夺回来,再看看那一罐会带给他们什么惊喜。 “就这样。”她说,“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保护现有的新型武器,杀人,夺回另一个新型武器,再杀人直到最后的胜利。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是……”加图突然皱了皱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叶芙的笑容僵在脸上。加图已经闪电般站了起来向身后的树丛扑去,威风凛凛的长矛被他飞快的扔出。 草丛间响起了一声惊惶的抽噎声。 如果自己和队友的机密谈话被别人听到,那他们是该把偷听者解决掉,还是解决掉呢? 叶芙眉心一抖。她讨厌麻烦。 44第四十四章 又一个贡品 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像仓鼠撞开笼子般咕噜噜滚了出来,双手挥舞,肥胖粗短的双腿拼命刨着地面妄图站起来。(.无弹窗广告)“不,不不不要杀我!”他一边使劲一边惊恐的大叫,翠绿色的小眼睛像活见了鬼似的,“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加图大步跟上提起后领,不过这男孩实在太沉了,加图只能把他半提了起来,玩笑似的晃了晃。他立刻露出一副末日来临的表情,“嗷嗷”干嚎着使劲扭动着身体,企图避开加图的手。 “格拉芙,我的手不太利索,你来戳他。”加图笑着说。 叶芙打量了这肥胖少年一眼,不面熟,大概是五区的男贡品。红彤彤的头发凌乱披散在额头上,像面盘一样宽的脸上湿漉漉的全是鼻涕泪水,被肥肉挤到正中的小眼睛吓得连怎么眨眼都忘了,他扭动着,干嚎着,两条短短的腿抖得像筛子似的。不过好笑的是,他嘴边全是黄色的饼干屑,随着他不断的挣扎,那些饼干屑便悉悉索索的掉下来。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在加图和她正为吃食发愁时,竟然有人在草丛里小憩着吃美味的饼干。 加图的手臂不利索所以刚才的长矛没有扔准,只是把他的训练服钩破了,叶芙从背包里摸索出弯刀,掂了掂重量。见到那把长而锋利的弯刀,他叫得更凄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不不,我什么都知道,求你们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的哀求赢来加图意义不明的哼笑声。的确,在这种你不杀人人来杀你的大背景下,任何无意义的哭喊悲痛只能换来敌人的鄙夷不屑。叶芙的心里升起怜惜:又是一个被扯入饥饿游戏的弱者,但怪只怪他没有突破自我,努力去适应游戏。当时完全能趁着加图没扯住领子前逃走的,他却因为行动迟缓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闭嘴。”叶芙命令。冰凉的刀锋贴在他肥得流油的脸上,他闭上了嘴,抖得更厉害了。 “快动手。”加图不耐烦的催促,提着他往刀锋上凑了凑。 叶芙勾勾嘴角,没有再犹豫,刀锋转向他的脑门。感受到冰冷的金属,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你们不能杀我!我能帮助你们!” 刀尖刚捅进他的腮部,喇叭就响了起来。 播音乐克劳迪斯的声音让叶芙持刀的手一抖:“停,停!女士们,先生们,缓一缓,缓一缓。”叶芙抬头与加图对视一眼,疑惑的抬起头,而那疑似五区的男贡品全身一软,接着好像慢半拍的反应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血水从破洞的腮边滚落流了他一嘴,于是又呛得咳嗽起来。 “闭嘴!”加图和叶芙异口同声。 叶芙的刀不再深入,克劳迪斯的声音也随之和气了不少,僵硬的干笑了几声,用一种恩赐众生的咏叹调慢慢道:“根据大赛委员会连日的研究,为了给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增加更多乐趣,我们决定临时改变游戏规则。” 刀锋移到了肥胖男孩的脖子上,他的皮太厚根本没有刺出血痕,但还是把他吓得浑身发抖冷颤不停,可好歹不再无休止的嚎哭。“请,请听广播。”他口齿不清的说,“会,会会会有不杀我,我的的理,理由。” “我们将在路上设下人工关卡,只有通过这些关卡的考验并杀死除自己外的贡品才能胜利。”他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当然,不同的关卡会有不同的任务派遣给贡品们,大家可以结盟也可以自己独闯,但是有一个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叶芙猛然想通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这个完全脸生的胖男孩,后者连忙对她露出讨好小心的笑容。 “你们必须找到一个叫比利的男孩,红头发绿眼睛,他是这场比赛的助兴节目,相当于委员会给你们的额外奖励。如果比利活着和你们其中的一位或几位通过关卡,那么这届比赛可以额外多出一个胜利者的名额。如果比利不幸在通关时死去,那么大赛委员会就会和往年一样,只有一个胜利者名额。”克劳迪斯念完这一大串新规则,兴奋的嘿嘿笑了几声,急促的说,“那么,请接受大赛委员会想成全情侣们浪漫爱情的好意,好好比赛吧!” 紧接着是一段嘈杂的人声,仿佛是有人在争执着什么,克劳迪斯慌慌张张的关掉了喇叭,刺耳的争吵声啪的一声被切断。(.)树林重新回归了宁静。 叶芙握住刀的手晃了晃,低下头,对上那双惊慌的翠绿眼睛。 沉默了一会,她慢吞吞道:“我……没见过你。” “我,我是比利!”那胖男孩晃着肥硕的臀部,叶芙眸色加深把刀子往前送了送,他见状腿颤得更厉害了。“我,我我我红头发,绿眼睛……” “我们没瞎。”叶芙打断比利,抬头望着加图的蓝眼睛,“委员会是什么意思?” 委员会的意思很简单。护送比利一起通关,如果比利等到通关后还活着,那么叶芙和加图两个人能同时赢得比赛。如果比利在通关中死去,那么叶芙和加图就算成功通关了也必须再次自相残杀决出一位胜利者。 想到这里叶芙忽然意识到比赛的必然性和残酷性。她以前忽视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因为看过电影所以她直觉性认为胜利者可以有两个人,但事实上历届以来饥饿游戏都只有一个胜利者。电影里的第七十四届比赛因为凯特尼斯和皮塔感人的“爱情”破了例,但这一届的比赛因为叶芙的介入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但万幸的是委员会还是为他们两对恋人改变了规则,虽然这个规则的变化和电影里差太多了。 克劳迪斯没有说明一共会有多少关卡,也就是说为了保证叶芙和加图能同时出去,他们不仅不能杀害比利,还必须时时刻刻保护他不受伤害。现在的幸存者是他们,凯特尼斯和皮塔,三区的男贡品,五区的男贡品,艾伯特,六区的公主,还有十二区的露露和塞里什。凯特尼斯和皮塔不会伤害比利(虽然这也很难说,毕竟他们的感情还不稳定),露露和塞里什也难说,而剩下的四位不会对比利产生多大兴趣,这也不排除其中一位杀红了眼,看到比利索性一刀子挥过去过过杀人的瘾。所以为了保险,他们得带上他。 比利是个巨大的麻烦,但同时又是从天上掉下砸到头上的馅饼。据他所说,他是凯匹特一时兴起从九区捉来的无辜人员。但凯匹特一直没亏待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所以他在到达首都后的短短两天里足足胖了五斤。 叶芙觉得凯匹特之所以捉他是因为这群吃饱了撑着的人想研究一下人类肥胖的极限在哪里,不好意思,其实她平时没有这么刻薄,只不过这个叫比利的在得知自己不会死后就变得极端讨人厌。 “你们还有“不关我的事!”扎比尼委屈地大叫起来,“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你就接受了他的东西?”温纳严肃地说,“如果那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怎么办?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继承人应知道的常识吗?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可是它包装得很好看不是吗?”扎比尼叫屈,“而且我根本不是什么继承人,有谁会想对付我呢。” “越是包装得好看的东西就越是危险。”就好比男人,长得越漂亮的男人就越靠不住。 “威斯教授。”敲门声打断了温纳的思绪,她挥挥魔杖,办公室的门开了,外头伸进一张淳朴和善的脸。她认识他,这个人是最近新来占卜课教授,叫布鲁托。他是个和埃德加汤姆阿尔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一头棕色的卷发,搭配一张红扑扑的脸。温纳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个憨厚的教授打从第一眼看到她后就把手上南瓜面包掉到了地上,后来他只要有机会就去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词,只会看着她傻笑,为此他被斯莱特林的同学嘲笑了整整一个学期。 温纳之所以没有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也有自己的原因,一是他让她想起以前收留她和汤姆的猎人,二是布鲁克为人很不错,他虽然被斯莱特林瞧不起,却极受其他三个学院的喜欢。现在他有找了个借口,磨磨蹭蹭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搓着手问,“威……温纳,今天你下午有时间吗?” “你有什么事?”她问。 布鲁托猛的涨红了脸,那句话像骨头般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那个……你的……舞会……有舞伴了吗?” 温纳愣住了。 她在学生时代的时候知道参加舞会需要邀请舞伴,如果女孩子有很多男孩邀请,那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所以……原来教授也需要邀请舞伴吗?她记得她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啊,学生们在舞池里跳舞,教授就在旁边看着,防止任何“过火”的行为发生。有一次一位六年级就因为用手性/骚扰女伴的屁/股和胸/部而被警告。 “这次他们说教授也应该带舞伴。”布鲁托不好意思地说。 他们当然是指最喜欢惹是生非的格兰芬多,他们唯恐学校生活平淡得和白开水一样,总是喜欢没事找事。温纳可没功夫搀和进去,她每天要批改成堆的作业,还要备课,没事还要应付威斯伯爵每天的来信指责。如果佩拉和埃德加给她写信她要按时回信,还要不时防着汤姆从背后插她一刀。 所以舞会什么的…… 温纳撇撇嘴,“不用了,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邓布利多校长还向我推荐你了!” 邓布利多? 推荐, 她?!! “啪”温纳的手一歪,羽毛笔应声折断。 布鲁托慌忙上前,“温纳,你没事吧!” “……”她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会她才慢慢抬起头,觉得自己的大脑很混乱,她真是又想笑又笑不出来。 “校长还向你……推荐我?”当她是商品吗? “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流血,快给我看看!”对方明显没有在听她在说什么。 青筋在额角跳跃,“你……快说。” 布鲁托强硬地上来从她的手心里把羽毛笔抽出来丢在一边,捧住她的手左右打量。温纳倒吸一口气,她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男人,竟然能自来熟到这种地步。 布鲁托浑然未觉温纳阴郁的目光仔细翻看着她的手,再确定她的确没被弄伤后,这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冲她转头微笑道,“太好了,温纳,没有受伤。” “……” “所以呢?”布鲁托期待地盯着她,“你愿意吗?” 她当然没答应,最后布鲁托耷拉着脑袋失望地走了。 布鲁托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起码她是这么觉得的。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压力,因为他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可让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邓布利多也会搀和进来,据她所知,霍格沃茨并不鼓励教授间恋爱。 邓布利多听完她的疑问后微微一笑。 “温纳亲爱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呀。” 温纳绝对不接受这种答案,“图书馆前两年退休的那位年纪也不小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校长呢。”邓布利多和气地说,湛蓝色的眼眸在眼镜后闪了闪,很快被温柔的神情代替。“温纳,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他说,见温纳还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 看到信封上的署名,她吃了一惊,“这是?” “你父亲的信。”邓布利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明白吗?” 看来威斯伯爵真的等不及了,他在教训温纳无果后只好找到邓布利多,希望他能好好劝劝自己的继承人,如果学校里有什么合适的纯血对象。 “我的要求并不高。”威斯伯爵在信中说,“只要对方是位品德优秀家境殷实的贵族后代,那就足够了。” 布鲁托完全符合。 温纳挫败地把信合上。邓布利多冲她眨眨眼,“其实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布鲁托,没关系,稍微接触一两次然后就告诉他你的心意就好,如果喜欢就继续下去,如果不喜欢就分开。这样也尝试过了,我也好和威斯伯爵求求情,你说呢?” 温纳想了想,为了以后美好的单身生活,现在就装装样子吧。可邓布利多会插手这种事还是很让人怀疑,她和邓布利多的关系还没好到对方给她介绍对象的地步。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她狐疑地问。 “当然。”邓布利多笑着回答。 第二天温纳找到坐在石凳子上垂头丧气的布鲁托。她听说了,被她拒绝后他在占卜课上不小心打碎了水晶球,碎片割伤了他的小指头。她和他寒暄了一会,就直接进入主题。 布鲁托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 “你……你说什么?”他口吃起来,“你说……你说你答应……” “是的布鲁托,我愿意和你一起去舞会。”虽然是不情愿的。 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一会,竟然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温纳咳嗽一声,低声说,“别这样。”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布鲁托真的有这么喜欢她?听说她答应和他一起去舞会竟然高兴得哭起来了。 他手足无措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手帕,伸到鼻子下头狠狠抹了一把鼻涕。这个模样如果没斯莱特林的学生看到一定会再次被嘲笑。 在看到那条手帕的瞬间,温纳微微一愣,随即慢慢眯起了眼睛。 “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我就是……就是高兴。” 温纳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她心中有条线正在慢慢串联在一起。 熟悉的白手帕,汤姆,今年刚进入霍格沃茨教课的布鲁托,被闯入,冠冕,海莲娜,阴谋,邓布利多破天荒地让她和布鲁托多接触。 好吧,她知道了。 温纳叹了口气。 邓布利多是想借她看看这个布鲁托和汤姆有没有关系,即使明知道是被利用,她也不会拒绝,反正她也很好奇。 “那么……舞会的时候见?”她笑着问。 布鲁托从没看到温纳朝自己笑过,他愣愣地看了她嘴唇边略带嘲讽的笑意很久,半天才反应过来,结巴着说是。 她抚摸了下平时放魔杖的地方,轻轻地“恩”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与此同时。 汤姆走在对角巷的街头,他今天刚收到自己安插在霍格沃茨手下给他的讯息。 “一切正常。”那个叫布鲁托的家伙说。 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 “真糟糕。”布莱克夫人埋怨道,“好几天没看到太阳了。” “是不是要变天了,我听说明天会有暴雨。”有人马上附和道。 汤姆扬起眉毛。 没错,这几天天气很不错,但他喜欢。 他喜欢阴暗,喜欢黑色,喜欢白色瓷砖上冲刷不下的污泥。他喜欢阳光被阻碍在黏嗒嗒的白雾之后,他喜欢闻潮湿阴暗的土地的气味。他迫不及待想看这些从前高高在上的贵族匍匐在他脚下的情景。 邓布利多无法阻止他,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布鲁托是他的无数眼线里的其中一个。如果可以找到邓布利多的弱点然后给这个该死的老头致命一击,他将在魔法界所向披靡。汤姆瞟了眼远处翻涌的乌云,最近伦敦天气不好,总是下雨。 他轻笑一声,喃喃道,“快点来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汤姆,你在说什么?”他旁边的贵妇人扇着扇子问。 他回过头,朝对方笑了笑,那个四十岁的女人就脸红地用扇子挡住了脸。 “我在说……夫人您真美。”他甜蜜地说。 圣诞节那天很快就到了,温纳随便套上一条裙子就打算出发,在半路上却被邓布利多看到。 “温纳,你这样可不行。”他说,挥挥魔杖。 温纳觉得脸上一凉,她下意识往墙上的镜子看了眼。 脸比平时光滑了好几倍,昨天因为熬夜批改作业冒出的小痘痘也成功不见。 “一点小小的魔术。”他笑呵呵地说,调皮地冲她眨眼,“能保护你。” 温纳抬起眼,他们两个人叫唤了一个彼此都明白的眼神,然后她就往大厅走去。 布鲁托一身正装,早早就在门口等她。 看到温纳的一瞬间,他开心地咧开嘴,热情地走上来,手毫不犹豫地环住她的腰。 “你来了。”他含笑着说。 温纳瞄了眼他比平时略显浓黑的眼珠,点点头。 “布鲁托,你上次被刀片割到的食指好了吗?” 对方愣了下,红着脸说,“你记错了,我受伤的是小指,已经好了。” 温纳沉默了一会,轻笑着说,“是啊,瞧我记性不好,都忘了。” "还要走多久喝?”他粗声粗气道,“我累了。” 叶芙稍稍离他远了些,要知道自从带上他后,比利就把自己当成了国王。一会说腿酸一会抱怨腰疼。可他胆子又小,芝麻大的事都能让他尖叫。 比如现在。 "蛇!是蛇!蛇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芙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那不是蛇。”她硬邦邦的回应,“是枯死的藤蔓。” “格拉芙。”他挤到她身边,偏要用自己油腻腻的手擦着她的手臂,发出嘿嘿得逞的笑声,“你,你真是太勇敢了,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加图把他扯了过去。 “死胖子,你要是再多嘴。”他在他面前晃了晃拳头,“就揍扁你。” 比利瞪着加图的拳头,香肠似的厚嘴唇猛烈翻动了一会,害怕惶恐马上溢满眼眶,晶莹的泪花不要钱的闪闪发光,“不,不要。” 加图放开手,把卷起的袖子轻轻放下,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轻松实则恐怖吓人的笑容。 “那就乖一点好儿子,不要惹你加图爸爸生气,好吗?” “你,你们不敢!你们需要我。”他尖声道。 “相信我,你的加图爸爸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比利缩起肩膀,像碰到猛兽的鸵鸟般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里,一边剧烈的抖着一边微颤颤的连声说是。叶芙惊奇的看了加图一眼,表示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孩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比利只是在某方面很胆小,但在另外一些方面,他大胆得可怕。因为叶芙长得小巧玲珑,而且在比利讨要吃食时并未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于是这个胖男孩自动忘记了她曾经持刀戳破了自己的脸,眼巴巴的凑了上去,露出一脸的色迷迷。 “你,你的手真软真好看,是,是用玫瑰花蜜水保养的吗?” 叶芙扫了加图一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张发黑的脸,“嗯,对不起,我不知道玫瑰花蜜水是什么。”也许和六神花露水sixgods这个国际知名香水是一个档次吧,叶芙恶意的想。 “我,我家就是做玫瑰花蜜水的。”比利来了劲,想来富裕的家庭带来他极大的自信,叫他忘记了目前艰险的情形,兴奋的嘿嘿直笑,“我家有钱,很有钱,你知道,我九区,是负责加工产品的,家里什么都不缺。你,你要是出去了想要,我我我,我给你一大箱,不不,很多很多箱。” “……谢谢,不用了。”你没看到加图皱起的眉毛已经可以夹死几百只蚊子了吗? 比利哈巴狗似的凑在叶芙身边,他们穿过了一片灌木丛,一路上没遇到其他贡品也没碰见大赛委员会建立的人工关卡。比利问了数不清的问题,比如叶芙是哪个区的,今年多少岁。在得知她来自二区还是职业贡品后就更兴奋了,不停的夸奖她看起来娇小美丽,没想到这么厉害。紧接着他问起叶芙在测试中得了几分,听到她获得十分的高分后马上伸出舌头像小狗似的开心得“扑哧扑哧”直喷气。 “你很热?”叶芙问。 “哦哦不是,你,你拿十分真厉害……恩恩,呵呵呵。”他傻笑着,趁机去摸叶芙的小手,被她一闪身躲开了。他马上凑上去,笑得又恶心又自负,“别害羞,别害羞,那个,就是摸几下,出去,我,我给你钱。” 加图忍无可忍,一拳把他打晕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1.他们要带着比利去通关,比利的命相当于一张免死券,能保证两个获胜的名额。 2.不过关卡在哪里? 3.通关的同时别忘了把其他人解决了xddd 45第四十五章 该死的欲望 比利重的要死,加图肩膀受伤叶芙没让他出力,自己拖着比利的一只脚费力前行。(.好看的小说)他起码有三百磅重,肚子里灌的不是血而是油腻腻的膏脂。虽然长时间拖着个大麻袋很浪费体力,不过起码世界清静了。 越走两边的道路越开阔,苍天大树渐渐增多,头顶的光线也越来越弱,四周慢慢黑了下来,只有傍晚五六点时的亮度。叶芙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 “这里,我们是不是没来过?”她四处打量,不觉大为惊奇。大树下的灌木丛里满是黄色的碎花,像毛茸茸的黄毛毯,软绵绵的覆盖在绿色的植被上。“我们以前没见过这么高的树,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 加图低低的“嗯”了一声,警惕的反手握住背上的长矛。“再往前走走。”他提议。 继续行进,光线越来越昏暗,树叶在头顶上密密麻麻的交叠在一起,把最后一丝微弱的阳光也阻挡在外。鼻端有股森林特有的青草香,耳边寂静无声,叶芙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只听到地上的胖子晕晕乎乎的□了一声。 叶芙脑边的青筋跳了跳,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小声点!” 可怜的比利被这一脚又踹晕了,叶芙不由心生愧疚,摸索着想狠狠掐一下这家伙的人中,叫他自己用脚走路,这是加图却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的:“格拉芙,看,那里有光。” 黑暗的尽头有一处微弱的亮光,像是有镜子在反射阳光。 “有人在那里。”她压低声音,拖着比利的脑袋把他扛到背上,沉重的身体像座小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叶芙恨得牙痒痒,幸好加图还有点良心,在旁边托了一把。 他们小心翼翼不敢打草惊蛇,如果是某个贡品在利用放大镜点火,那么他们就抄到那蠢货背后给他致命一击。但如果是某种不知名的生物,他们就绕道而行。 走得越近,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显露的部分就越大,等到了它面前,叶芙不由松开拖住比利屁股的手,随着“咚”的落地声和痛极的尖叫,叶芙努力忍住上翘的嘴唇,紧盯着眼前一幢银光闪闪的房子。 这让她想起凯匹特那些奢华糜烂的华丽建筑,又勾起了那几天她所见到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回忆。 奢侈,太奢侈了! 想象一幢从屋顶到地毯都用银币堆砌镶嵌出来的房子,除了玻璃是明晰通透的水晶做的,其他部分都是闪瞎人眼的银子,看上去簇新耀眼,没有一个角落有氧化发黑的痕迹。屋檐下垂下大串珠宝,祖母绿的戒指,硕大的猫眼,海蓝之钻,连成彩带状的厚实金片。用金丝银线织成的地毯夺目极了,碎钻不要钱的洒在上面。叶芙拿出小刀很破坏欲的在银子墙上刮了一刀,竟然没有没有痕迹,难道不是银子,是更贵重的材料做的?好有钱。叶芙再一次被凯匹特的财大气粗惊吓到了。 “格拉芙。”加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叶芙转过头,看到那幢银房子边竖着一个小小的告示牌,叶芙泪流满面的摸了摸,竟然连告示牌都是金子做的。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词组:“欲望。” 难道这是凯匹特给他们的第一关? “他们想用金钱诱惑我们?”叶芙询问的抬眼看了看加图,从他眼里看到了疑惑。 “金钱对我们根本不起作用。”他说。 “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鬼东西,我们干嘛不绕道走。”叶芙建议。 “可是关卡必须闯过了才能赢,你看林子周围肯定布下了什么机关,要是不通关肯定走不出去。” 叶芙不信邪的绕着林子走了一圈,这里像被施了什么法术,她一直在绕圈圈,每次都回到银房子边。片刻后她终于放弃了,两人决定进屋子。加图握住比利的胖手,小心翼翼握住银光闪闪的门把手,轻轻一扭,随着低沉的滚轴滑动声,门开了。一道金光从里面流泻出来。 “天哪。”加图苦笑,“我敢打赌把半个二区卖了才能买这么大一间屋子。” 叶芙却十分清楚这些珠宝金器的价值,喃喃道:“或许把整个二区卖了都买不起。” 从外面看房子很小,但其实里面大得出奇,以叶芙的角度评估一下,光大厅就有一百多平米,更何况墙边有好几道小门。华美的餐桌横放在大厅中央,猩红的餐布从桌上一直铺到地板,熊熊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昏黄温暖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叶芙抽动鼻子,几乎能闻到桌布上陈列的松脆甜美的白面包,精心烹制的肥嫩烤鸭,细心调制的特级酱料,搭配雪白的盘子和桌子上散发柔和光线的细细蜡烛。 刚才开门那刹那的金光是源自这间屋子的墙壁,不知道是不是用金子铸就的。比利被加图拎起来扔了进去,见没有触动什么机关,他也拉着格拉芙踏进了屋子。 “你不能这样对待他。”叶芙不满,“要知道他是我们的保命符……” “那也只是保命符而已。” “什么叫那只是……” “是吃的!”一声震天的大吼,“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叶芙被吓了一跳。先前还倒在金地板上圆滚滚的肉球猛的弹跳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百米赛跑冲刺速度滚到了餐桌面前。 “比利!”叶芙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马上愤怒的叫了起来。那张面盆般宽得脑袋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埋进食物里。 当加图以扭断他胳膊的力量把比利从烤鸡堆里拖出来的时候,比利抬起油腻腻的白胖圆脸,烤鸡松脆焦黄的皮黏在脸颊上,几粒黑芝麻可笑的黏在嘴唇上,叶芙觉得自己的脸被气红了。 “比利,这里的食物很可能有毒!” 比利眨眨眼,却以为他们要和他抢烤鸡,忙扭曲着脸双手抱住盘子不放,摆出一副母鸡护小鸡要干架拼命的姿态:“格拉芙,你为什么不去那边吃点色拉呢,烤鸡对你没好处。” “……”叶芙道,“是吗。” 所以真的不是叶芙为人刻薄,而是她真的没心没力和比利好好沟通啊,现在只能把他当成一个胡闹的小孩子。(.)事已至此,他吃都吃了,就算中毒也中了,叶芙只好让他慢慢享受,并好心提醒他别吃得太急把自己呛着了。 “不得不说。”红发的胖男孩含糊道,使劲往嘴巴里填油滋滋的蜗牛卷,“我在凯匹特吃……吃饭的盘子都是黄金钻石做的,这个水晶的,恩那个啥,档次太低了。” 紧接着他开始吹嘘自己在九区的时候市长常常来他家做客,每天花园里都花团锦簇,当别人饿死的时候,他把吃不完的面□扔到水里看它们飘起来。 叶芙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这时加图碰碰她的手臂,递过来一张小纸片。 “是什么?”她问,接过纸片。 只见烫金的小纸片上秀气的写着:“请放心食用美餐,这是凯匹特对勇敢者的奖励――斯诺总统。” “斯诺总统写的?”叶芙重复道,斯诺总统是帕纳姆的总统,也是饥饿游戏结束后颁发给胜利者皇冠的特邀嘉宾。“既然是总统,他应该不会采取这么低级的招数欺骗我们吧?”说罢又看了看比利,他的红发汗津津黏在粗短的脖子上,吃得忘乎所以大汗淋漓,已经过去了起码有大半个小时,他面色红润没有丝毫中毒发黑的迹象。 叶芙和加图饿了,但他们耐心的忍着没吃,把屋子的门反锁上后便丢下大快朵颐的比利,四处勘察去了。 屋子很大,有两个主卧室,2米宽的大床上有松软的被子,凑近一闻还有松果树木的清香,白润象牙雕成的床头柜上摆放着同样烫金的纸条:“请放心安眠,这是凯匹特对勇敢者的奖励――斯诺总统。”两间卫生间,里面宽敞的吓人,擦得一尘不染的镜子,硕大的圆形按摩浴缸(叶芙怀疑她可以在里面游泳),还搭配一个透明的淋浴间,配置齐全的沐浴露洗发液,闻一闻还有股水果香。值得庆幸的是,座便器旁边没有烫金的小纸条,想象一下如果你收到一张小纸条,亲切的提醒你可以放心的解决生理问题,因为那是凯匹特给予你的奖励,想想就吐血啊。 接着他们意外的在其中一个卧室里发现了一个挂钟,在某个衣柜里发现了一扇紧闭的黑色木门,加图用刀子去撬,却怎么都撬不开。等他们再次回到客厅里,比利已经哼哼着瘫倒在金光闪闪的地板上,费力的打着饱嗝。见他们回来了,比利热切的招呼着他们:“快过来快过来!” “怎么了?” “天哪。”比利一脸沉醉的捧着脸,屁股在黄金地板上磨蹭,叶芙几乎能看到半褪裤子下的肥嫩屁股,“是金子,能想象么?一个用金子做成的屋子,一个金屋子!” “……” 叶芙突然说:“我突然想学点石成金的本领了。” 比利被挑起了兴趣:“那是什么?” “那样我就可以用手点住你,这样你变成金雕像后就不能说话了。”她恶劣的说。 比利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回头继续用屁股擦地板去了。 两人认真观察了比利一阵,他仍旧面色红润活蹦乱跳,加图和叶芙渐渐放下心来,要是再让他们闻着食物扑鼻的香味却眼睁睁不能吃那也太折磨人了。 “再等两个小时。”加图克制道。 叶芙咽了口口水,让自己的视线锁定在比利肥脸上,“恩,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指针一到,比利依旧活蹦乱跳,警报解除!两个人几乎是扑到桌子边,但叶芙一想到凯匹特的观众们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只能强行按捺住狂躁的内心,强迫颤抖着手有礼仪的握住刀叉,尽力“享受这给予勇敢者的奖励。” 过了这么久,烤鸡和培根仍旧和刚出炉一般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比利去了一趟厕所解决了一下肚子里的存货,感叹了一会马桶是黄金的档次有点低后,重新扑到了琳琅满目的食物中。叶芙惊奇的发现,不管他们怎么吃,食物的碎渣都会像蒸发在空气中一样消失不见,而盘子里的餐点永远不见少。拿了一个培根卷,原来的位置就会凭空冒出一个,就像传说中的聚宝盆一样。 叶芙和加图谨慎的没有吃太多,他们还记得屋子前的牌子上写着“欲望”一词。满足了基本的食欲后便没有再贪心。不过加图喝了点葡萄酒,诡异妖艳的红色荡漾在水晶杯里,加图说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后来叶芙才知道加图的弟弟就是因为私藏了一瓶红酒被治安警打死的,所以加图说想喝喝这种治他弟弟死地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吃完饭,三个人很有默契的选择在同一间卧室睡觉,加图施展铁血手段分配了休息区域,比利奋力抗议但被无情的揍了一顿后就没声了。于是今晚叶芙睡在床上,加图坐在她床头守夜,比利――在地上。 打开衣柜,里面配备了女士的乳白色丝绸睡衣,竟然还有干净整洁的女士内衣,各种号码都有。比利嚷嚷着要洗澡,但他不敢独自一个人洗,就让加图在门外守着,每过几分钟就要叫一声,确定外面有人。 叶芙并不怕这些,她拿起衣物就向另一间卧室走去,里面自带一间宽敞的淋浴间。 “注意安全。”加图对她说,“要是发现不对劲就大叫。” 叶芙点点头,同时注意到他脸红得不正常,眼神也亮得可怕,她没想太多。 “你别太累。”她说,加图点点头,神色如常,叶芙放心的向隔壁卧室走去。 打开房门,拧开水龙头,热水顺着脊背缓缓流下,抚摸着每一块酸痛的肌肉,呵护着每一根颤抖的神经,叶芙舒展身体,感觉绷紧的肌肉正在慢慢变软,雾气匍匐在水晶淋浴门上,叶芙擦了擦水汽,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她有多久没照镜子了? 其实格拉芙长得并不丑,但她实在太瘦了,饥饿游戏对体能的消耗让她更加消瘦。叶芙用柔软的干布擦了擦眼睛,低头去洗自己的脚部。那里满是乌青,按上去就闷闷的疼。 这些大赛委员会到底在搞什么鬼?叶芙心想,这个华丽的屋子可以一直住么?这里有吃不完的食物,有柔软的被子。她挤了点水果味的泡沫状沐浴液:瞧,还有清香的沐浴液!如果游戏到此停止,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格拉芙?” “什么!”叶芙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干毛巾捂在胸口,但想想胸口没有下面xx重要,急忙又捂住下面,她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在外面叫了你很多次,你难道没听到吗?” 叶芙窘迫的大叫:“但这也不能让你拉开浴室的门啊!” “啊,抱歉。”这下半拉开的浴室门彻底被拉开了,加图红得诡异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加图,你怎么了?”叶芙担心的问,加图看起来不对劲。 他死死的握着她的胳膊,隔壁卧室传来达利惊恐的:“加图你在哪里”的惊呼声。 “你为什么不出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问我问题?”叶芙不敢置信的重复,“现在?” “比如你,你喜欢什么颜色?”加图问。 “什么?!”叶芙低叫,“你来这里就是要过来问我这个?” “不,不是。”他懊恼的叫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 “嘿你没事吧。”她伸出手臂去摸他的额头。他喘着粗气握住她的手臂,面上露出仿佛在和什么做激烈抵抗的痛苦神色。 “我一点事都没有。”加图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似的急忙抓住她移开的手腕。灰蓝色的眼睛彻底变成了雾蒙蒙的灰色,他舔了舔干燥破皮的嘴唇,叶芙记得他前几分钟才喝了一大瓶红酒,怎么没过多久就烦躁口渴到这幅模样。 “你需要喝水?喝水不是来这儿喝,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去给你倒水好不好?” 加图的身体抖了抖,面色诡异,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叶芙发现不对劲,“你再不松开手我就要揍你了。” “格拉芙。”他打断她,脸上那股挣扎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我……” 叶芙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是不是今天的食物有问题,你看起来怪极了。还有你这样真的很不对,淑女在洗澡,身为一位绅士……” “得了吧,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那劳什子的绅士。”加图不耐烦的打断她,眼神变得危险大胆,“你为什么不快点出来,陪我到外面去做点别的事?” “外面?”叶芙使劲想把淋浴室的门拉上,但加图死死卡住半个门,笑得恣意。 “对啊,比如床上。”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爆字数了== 于是加图他到底怎么了? 咳咳那啥,我开始酝酿新坑的梗了:hp,吸血鬼(目光或者真爱如血),还有二战小说哦嘤嘤~ 来吧来吧,包养我的专栏吧? 46第四十六章 来摸一下你 加图看起来很不对劲,正常的他不会做出堵住浴室不让人出去的恶劣事,也不敢这样赤/裸/裸提出上/床的请求,好吧,他敢,但叶芙自认为格拉芙和加图还没到那份上,最多是摸摸小手亲亲小嘴的程度。这个请求太突兀太奇怪了。 刚才他还一本正经守在比利淋浴室的门口,让自己注意安全,而现在他却大刺刺闯进来,成了危害自己安全的主要因素。 叶芙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努力寻找时却发现那是一团模糊不清纠缠在一起的杂线,找不出线头。 “嘿。”叶芙挪动嘴唇,试图露出最亲切的笑容,但惊吓让这个笑容僵硬,“我以为做这种事,恩,我们还太年轻了。”天,她在说什么。 “我不这样认为。”他很自然的说,目光流连在她稍稍隆起的白皙胸脯,“我觉得你够大了。” “轰”叶芙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脸一定红透了。她半是恼怒半是羞愧一手死死捂住遮挡的毛巾,一手指着半敞开的浴室门怒道:“请出去,现在,立刻!” 加图更近一步,抓住她举起的手,笑了:“我们一起出去。” 他讲话的腔调也有些古怪,仿佛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语调在结束前微微下落,沙哑的嗓音像是从胸腹中憋出来的。灰蓝色的眼睛彻底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布帘,诡异的神采在里面流动,火苗在里面跳动,叶芙惊慌的在里面寻找,没有找到那个她熟悉的加图。 这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这个念头飞也似的闪过,却狠狠敲了叶芙的心头一记。再回过头研究他脸上的神色,可不就是一副中邪的样子么? 加图使了点劲,没费什么力就把晃神的她扯了出来,叶芙马上发现不对劲手忙脚乱的挣扎,但挡住下面的毛巾在反抗时掉落,她又急急忙忙去捡努力想盖住隐私的地方。(.无弹窗广告)捏住柔软毛巾一角的刹那她松了口气,但恼怒,羞愤夹杂着疑惑充斥了胸口。 如果大赛委员会播放这一段,如果凯匹特的人民看到她的半裸体,叶芙一定不会原谅加图,管他是清醒的还是被蛊惑的,她都恨死他了。 叶芙的左手蠢蠢欲动,很想挥过去把他打晕。但现在情况没搞清之前她不敢冒险。也许加图是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比如燕麦面包圈?不不,面包圈她也吃了。那是什么?他碰到了什么?他没碰过什么啊?不对――叶芙心中一凛。 那瓶红酒! 那瓶红酒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比利带着哭腔的声音正慢慢靠近,加图毫不犹豫的甩上门,并插上插销,半是搂半是抱半是扯把叶芙带到床边。叶芙大声喊叫抗议,左手用力去抓他汗湿的头发,但那种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抖,加图趁机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半提起来,使劲将她压向自己。 “加图,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比利尖锐的指责声透着门板传来。叶芙头一回觉得比利这么贴心。 加图当然没理睬他。 “加图你快醒醒。” 加图也没理睬她。 叶芙真是慌了,她发现情形恶化,加图根本不听她说话。 “我们为什么不好好谈谈?起码把我放下来好不好加图?你这样抱着磕到我骨头了。” “不行,那样那些讨厌鬼都能看到你的身体了。”他强硬的说,这个时候才像原先霸道不顾他人的加图。 叶芙笑得很干:“加图,好吧,那你能不能给我一块浴巾,让我裹一裹?” “那也不行。”他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得逞的笑容,“反正很快都会脱掉的。” “……”=血= 叶芙举起左手去掐他脖子,但加图机灵的躲开,手臂一夹牢牢锁住她的肩膀,让她使不上力气。 “我真不明白你脑子被猪吃了吗?”叶芙气得大叫,“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竟然有心情逼迫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 加图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很迷惑,像是突然掉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盯着叶芙,仿佛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加图!”叶芙欣喜的大叫,“谢天谢地你可终于清醒了。” “恩?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嘟囔了一句,想了想什么都没想出来,便耸耸肩,手撩开她潮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叶芙气急,明明加图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从蛊惑中醒来了。 “我们在生死边缘你却还有心情乱/搞!” “和你在一起怎么算乱/搞呢宝贝。” 叶芙大脑里警钟敲响,加图从来都称她是亲爱的,从来没说过宝贝两个字。而在眨眼间,他已经在她额头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叶芙瞪着他,加图见状微微一笑,手从她瘦弱的肩膀上离开,站得稍远了一些,开始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叶芙离他只有半步远,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汗臭,那双危险的灰蓝色眼睛却像猎豹捕猎时那样,牢牢锁定在她身上,只要叶芙有半点想逃窜的意思,他就会扑上来压住她。 叶芙努力维持自己脸上的微笑不崩塌,悄悄往门口挪了一步,加图的眼神一暗。她行动固然敏捷,加图同样不差。他比她沉足足八十磅,想扼住住她的行动完全可以。可惜的是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而离象征出口的大门还有些距离,加图有充足的自信在此之前逮住她,而刚才他向她微笑的时候已然在宣告她是他的东西。 除非打晕他。 精壮的麦色胸膛一点点显露出来,男人危险的腰线往下是一丛金色的卷……毛……然后……叶芙觉得喉咙干燎燎的,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抬起僵硬的脖子,正对上加图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危险!叶芙大脑尖声惊叫,她没有迟疑在加图去剥裤子的时候掉头就跑,脚下像生了风似的窜到门口,手刚刚碰触到冰冷的插销就被人从身后搂住,浓郁的男人气息顺着鼻腔涌了进来,几乎把她呛晕。 “想一想这一关的名字。”叶芙情急之下叫道,模糊的线头渐渐浮出水面,“这一关的名字是什么?看一看这里松软的床,闻一闻食物的香味,去摸摸那些金银珠宝,还有你自己变成这种样子,你还不明白吗?” 加图搂住她的胳膊微微一松,粗重的喘息声飘散到空气中。他轻轻咬了口她脖子边的嫩肉,不满意的抬起头,从鼻孔中哼了哼。 “什么?”他问。 “贪欲,食欲,还有爱/欲。”叶芙微微一使劲挣脱他的怀抱,这一次加图没拦着她。 他正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盯着她。 “这有什么不对的?”他问。 “难道你没发现吗?”叶芙在地上缩成一团,加图也蜷起长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叶芙扫了他一眼,很有心理阴影的用毛巾竖着挡在胸部。 加图皱着眉看着她,从她的肩膀滑到她脸上。 “格拉芙亲爱的?”他问。 “我是。”叶芙松了一口气,很耐心道,“你醒过来了?” 他转过头打量房间,露出彻底被当机的表情,“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在聊天。” “好吧,那你继续说,我听着。”他的目光慢慢恢复清明。 “我们在这个屋子里所有的欲望都会被放大。”叶芙道,“我们会拼命的吃睡,努力享受这一切,和情人一起缠绵,忘记白日黑昼,忘记比赛,忘记这是个关卡。”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加图说,“就是比平常更想摸摸你。” “摸摸我?”叶芙大叫,“你这叫摸摸?” “啊。”他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叶芙没穿衣服,像看恐龙一样看她:“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得问你啊我亲爱的好加图!” 加图的脸“腾”的红了,他猛的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她的肩头。 “我该说……恩……抱歉?”他试探的问。 叶芙凶狠的看着他,“你得跪着对我说抱歉。” 47第四十七章 第一个关卡 跪着道歉当然是传说中的事,加图听完脸唰的绿了。他二话不说把叶芙推到浴室里,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以后要好好穿衣服,眼里却露出意犹未尽的惋惜神色。 叶芙回到浴室里,并没有换上屋子准备好的丝绸睡衣,想了想,还是把旧衣服简单搓洗了下,忍着潮湿和冰冷重新套了上去。等她侧着头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走出门时,就看到比利挥舞着胖胖的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在地板上缓慢的滚来滚去。加图站在一旁,见比利滚过来就坏心的踹他一脚,让他滚到另一边去。 “快说,你和格拉芙刚才在卧室里干什么!”比利的脸涨得通红,映着被踢得青青紫紫的伤痕,像只快烂掉的红番茄。“为什么把门锁起来,你们在里面,很开心是吗!” 噢上帝,搞得他是她丈夫来捉奸一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加图鼻孔看他,懒洋洋的在比利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时候把他踢远。 “格拉芙是个好女孩,你,你你不能玩/弄她!” “……”加图说,“不被我玩/弄难道还被你?” “那当然,格拉芙是我的人。”比利脸不红心不跳。 “格拉芙是……你的人?”加图僵硬着脸重复。 “她摸过了我的手,也摸了我的屁股。” 加图踹了他屁股一脚,“那我现在也摸了你的。” “你这个混蛋!”比利爬起来又要扑过去。“为什么要玩弄格拉芙和我!” “她喜欢被我玩弄,你……我还不屑于……” “你混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我比格拉芙要差吗!还有格拉芙喜欢……混蛋这不可能,格拉芙还,还小。(.好看的小说)她一定是被你的甜言蜜语欺骗了!” “我没有甜言蜜语,她自己扑到我怀里的。”加图想了想,又加了句,“还主动脱了衣服。” 叶芙听完一阵发晕,给气的。比利则大喘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断气了:“你说什么?她,她她还主动脱,脱脱了衣服?!” 他们我滚过来你就踹去的和谐画面让叶芙再也无法忍受,摸了摸还滴着水的头发,她收起毛巾,觉得再听下去自己迟早要血管爆裂而死,明智的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恩……” 两个人同时回头,两张神态各异的脸。比利既是欣喜又是可惜还带着点鄙夷和……自责?诶诶?是她看错了吗?加图则要正常的多,但嘴角挂着的扭曲笑容显示他心情很糟。 “格拉芙。”加图神色镇定的向她打招呼,仿佛刚才那个一脸恶意散播谣言的人不是他。 “噢,格拉芙。”比利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一定在脑补她被加图压在身下左右摧残的悲惨过程了。 叶芙浑身无力,视线游弋避开加图探寻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金光闪闪的墙壁上。 “你要过来和我一起睡地板上吗?”比利期待的问,“我可以保护你。”他显然忘记叶芙要比他强一百倍的事实,强烈的男性保护欲膨胀到自不量力的程度。 叶芙感激的向他微笑,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道:“不了比利亲爱的,我们现在要离开这里。” “什,什么?”比利一脸呆滞,过了半晌才悲愤的大叫:“为什么格拉芙,这里不好吗?” 他以常人都难以企及的速度窜了起来,跑到卧室里抱出一堆璀璨夺目的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尽是些翡翠玛瑙,竟然还有成堆的钻石。[.超多好看小说] “是我从墙壁上用叉子挖下来的。”他骄傲的挺起波涛汹涌的胸部,从宝石堆里挑出一颗硕大的蓝色钻石,“我奶奶家有一部几百年前的老片子,里面有一颗宝石就叫海洋之心,我对比了一下,比这个要小一半。” 叶芙头痛的走到餐桌边,加图为她拖出椅子,她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噢格拉芙,为什么你不看看这些食物?这些食物多美多香多好吃啊。” 叶芙扫了餐桌一眼,桌子上香脆嫩黄的烤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精致的餐点盘子细心的搭配着翠绿的小花,衬托着藕红色的樱桃布丁。桌布也和方才不一样了,那条猩红色的桌布被替换成镶着浅黄色小花的白色绸布,摸上去手感丝滑,凉凉的很舒服。 “要不要来点培根?”比利问,手举着一盘子培根。 叶芙觉得她胃疼,食物固然香气逼人,但吃下食物的后果却让人心惊。 “那蜗牛卷呢?看,上面还有小说明,说这是几百年前的名菜。” “闭嘴比利。”叶芙说,“我很严肃。” 比利委委屈屈的撇着嘴,放下了餐盘。 “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一点。”加图命令。 比利瞪了他一眼。 “听话好吗,比利?”叶芙说。 比利扭捏了一会,把手工工整整搭在膝盖上。 怎么说呢,叶芙不觉得他们三人现在的相处方式正常,但也没办法,虽然这叫人无力,但也蛮好玩的,不是吗? 叶芙简单的说了一下对这个屋子的猜测。所谓的“欲望”无非是针对金钱,食物,和情感方面的。虽然不清楚到底该怎样通过这一关,但从屋子的布置来看,这里有松软的床,永远也吃不完的食物,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果他们想,可以用钞票和金箔擦屁股。只要他们愿意,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老死。按目前来看,此处很安全没有危险,不过很难说未来会不会有。毕竟这是凯匹特创造的空间,现在观众需要他们的时候还有食物,等以后呢? 至于现在,如果要问这屋子里是不是存在问题,当然有问题,但这个问题是关于如果卫生间马桶被堵塞以后该由谁来修理。 哦不,关于马桶的问题当然是开玩笑的。事实上,加图和她在早些时候侦察房子时曾经在某个衣柜里发现了一扇黑门,当时拿小刀撬怎么都撬不开。 叶芙还在为怎么从这里出去而发愁,比利却叫开了:“出去还不简单?打开门,走出去!” “蠢货。”加图对比利的评价。 走出去当然可以,只是走出去以后也是在特定的地方绕圈圈,拨开窗帘,外面一片黑漆漆,绿色的小点在黑暗中闪闪烁烁,发白的月亮悬挂在锋利的树枝上,无一不昭示着现在出去是个愚蠢的决定。 “他们想要我们通关,既然通关肯定就是这个屋子有问题。离开了这个屋子我们哪里都去不了,只有破解了大赛委员会给我们的谜团,才有可能到下一关。”叶芙很担心,“坦普尔说会给我们任务。那我们这一关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那是什么?”比利挥舞着叉子,重新扑到食物上,一脸兴奋,“是把这些都吃完吗?” “别担心,也许是呆在这里直到我们都长胖五十磅。”叶芙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笑完才发现对面两个人都没笑。 “任务完不成,会死吗?”比利惨白着脸问。 加图没说话,叶芙内心的恐惧积攒的越来越多,摸不清大赛委员会的想法,更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她抽了抽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听着……” “想要出去就要好好搜寻线索,这个屋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隐藏着,等待我们去发现。” “然后呢?”比利期待的问。 叶芙绽开一个笑容,“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去。 “嘭――”宙斯之角的方向传来一声炮响。 “……” 三个人互相对视着,好一会比利才惨叫一声,扑到了门边,双手紧抓着门把手。 “屋子里一定藏着怪物,他会把我们都杀掉!” “闭嘴比利。” “在我们享受着食物和清甜的水源时,有人正在被屠戮。”叶芙道,“杀戮离我们很近。” “大家都开始通关了,那个人是在通关的时候被杀的。”加图说。 叶芙陡然觉得屋子的光线黯淡下来,“在通关的时候失败的下场就是死?” “别,别别说了,这个屋子打不开,这个门锁上了我们出不去啊!”比利惊恐的声音传来,“我们被困住了,这个屋子会吃人啊,这次真的会死!真的会死!” 48第四十八章 唯一的线索 太棒了,凯匹特先用美味的食物和晃花眼的财宝吸引他们进来,等叶芙进了它的圈套便“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这就和网络上密室逃脱游戏红房间绿房间一样,只有找到了所有的线索,才能找到开门逃离的方法。 这就是委员会给他们的任务?找到门钥匙逃开? 比利还死死拉着门把手哭嚎,“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想要我们密室逃脱,那是什么东西。” “或许你可以用药粉。”加图最快时间得出破门而出的方法,“看能不能把门爆开。” 但是大门是金子做的,整间屋子的内装修都是纯金铸造,根本不怕火炼。用火爆破也有风险,如果一旦失败,大门没事火焰却会向屋内扩散,受到致命伤害的反倒是他们自己。 不过幸好屋子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 “消失了。”比利带着哭腔的声音像炸弹一样在叶芙耳边爆开,“它们在慢慢消失!” 叶芙猛的转过头,白缎绿花的桌布上,那些被烘烤的松脆的黄油烤鸡,甜腻的红樱桃蛋糕,被烤的炭黑的培根,托着可口食物的精致白瓷盘子都在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变薄―― “不!”比利连滚带爬的扑到餐桌上,妄图抢下最后一块黑面包,但他失败了。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食物消失却无能为力给了他不小的打击,比利一动不动的站在餐桌边许久,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转过头茫然的望了会叶芙和加图,紧接着又蹲下掀开桌布努力寻找它们的踪影。 “别找了,食物都是电脑程式虚拟的。”加图抱着胳膊凉凉的说,“大赛委员会要食物没有它们就会没有。” “这不可能!”比利撅着屁股把头从桌不下探出来,愤怒道,“我刚才还吃到了那个蓝莓派,它是真实存在的!” 事实上整个竞赛场地是大赛委员会一手设计出来的,委员会还会根据观众们喜好和比赛需要给游戏增加点小情趣,比如下一场暴雨,比如降一次火,比如多派几头野兽,或者――搞一个只进不出的小屋子,一个小蓝莓派自然不在话下。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绝望的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可歌可泣的是现在金闪闪的地板总算激不起半分欲望了。“他们干吗不把这破屋子都变没了,把我们困在这里很好玩吗?我们会渴死饿死的。” 加图走到门边,旋了几下门把手,又从腰里抽出一把小刀,使劲去捅钥匙孔。叶芙认出那是她的小刀,“怎么样,能行么?” 他捅了半天,没用,摇摇头,“弄不出来。” “看来委员会是一心要我们待在这里了。”叶芙说,轻巧的从他手里把小刀抽了回来,别在自己皮带上。 比利死死抱着餐桌腿不愿意离开,还是没能从食物全部消失的打击中恢复出来。他胖墩墩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畏缩在桌子底下,按他自己的话说是桌子上食物的香味能给他安全感,盘子虽然不见了,但桌布还在,也许努力找还能找到些面包屑。 “那比利你留在客厅,找找桌子上还有些什么。”叶芙指挥道,“加图,我们去搜两个卧室,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不管是枕头套里还是壁画的后面,甚至是花盆的土里都要好好找,只要有任何东西,不管是小白纸条还是钥匙或者是铁丝都要当成线索保管起来。待会我们在这里集合一起搜索客厅。” 加图放下胳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叶芙想了想,把刚才没收的小刀递了过去,“这个借你防身,长矛背着太费事了。” 加图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们一左一右进入两个卧室。整个房间黑漆漆的,轻薄的窗帘被挽起,模糊微弱的月光滑过窗槛透偶尔进来。叶芙打开灯,头顶中央一盏小小的灯亮了起来,淡淡的橙色光下,中间摆放的大床看起来舒适宽敞,她把床头所有的画都扒了下来,被子里的上好丝绒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床底下爬来爬去没藏着什么东西,窗帘的隔层也被小刀划开,电视机的开关也被她逐个划了一遍,愣是没东西掉出来,衣柜里除了内衣和漂亮的衣服更是空空如也。 她走进刚才自己用过的淋浴室,拧开水龙头,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叶芙心中一惊,关上又拧开,仍是什么都没有。 委员会果然把水都停了! 没有食物和水,又无法外出打猎…… 叶芙恨得牙痒痒,她一无所获的回到客厅,加图早在那里等她了。 “有东西?”她期待的问。 加图的神色告诉她没有。倒是比利从桌子底下跳了出来,举着一个小纸条和一瓶酒。“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加图和叶芙围了上去,那瓶红酒的酒塞子明显被人拔过又重新安了回去,小纸条上讲究的瞄着金线,角落处晕染了点浅浅的淡红色,淡红色隐约有些发黑,就像杀猪时白瓷砖上沾上的的鲜血,用拖把怎么拖也洗不掉的黑色污血。叶芙接过小纸条用手指把边角按平,纸质有点脆弱,还带着明显的压痕。她瞥了一眼酒瓶,下意识把纸条上的字念了出来:“饮用或者死亡,这是凯匹特对勇敢者的考验――斯诺总统。” 叶芙盯着那排字,上面娟秀的字体仿佛正在不断膨胀,胀得她的太阳穴隐隐发疼。边角上暗红色的酒渍就像贡品门喷洒的鲜血,让她感到压抑和不舒服。翻转过条子,同样的蓝笔在脆弱的纸张后写了两个字:“小心。” 她的心狂跳起来,像狂欢时鼓手不断敲打的鼓点,一下一下几乎跳破胸膛。一种名为激动的情愫像蛇一样从脊椎上蜿蜒而上,冰冷的温度让她心神颤抖,但激动的情绪却让她口唇发热。这就是线索,就是这瓶酒。 “我就是喝了这瓶酒才会变得那样。”加图皱着眉旋转着酒瓶,试图念出上面的字体,但他失败了,“我只认识其中几个单词,多了我看不懂。” 叶芙接了过去,遗憾的表示她连几个单词都认不全,这上面是法文。但很显然大赛委员会在提醒他们: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喝了它就是生存,不喝它就是死亡。 她把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比利惊恐的大叫起来,尤其在听到喝完它就会变得狂躁可怕后更是紧张万分,加图没有说话,半晌才问:“我们该不该信任这张纸条?” “我们没有退路了。”叶芙说。很显然这是一场冒险,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两个喝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把视线重新投回纸条背后的两个字,映衬着大厅里的金碧辉煌奢侈糜烂,聚光灯下褶皱的纸条看起来格外脆弱,蓝色钢笔写出的“小心”两字在她眼前不断放大,蓝墨水缓缓渗透扩散,渐渐带了些温度,烙烫在叶芙柔软的心头,让她猛然清醒起来。 “勇敢者的考验……小心……斯诺总统” “那个,你确定不喝就会死吗?”比利怯怯的声音从一边传来,“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喝?” 叶芙把酒塞子拔了出来,想了想,又重新塞了回去。 那张纸条被压在酒瓶子下面,加图从一旁缓缓搂住她的肩膀,安定人心的温度从背后蔓延上来。 “别担心格拉芙,我们会走出去的。”他说。 “恩。”叶芙应道。 咱们走着瞧,凯匹特。她默念,心中慢慢竖起一道城墙,坚定的把凯匹特挡在心门外。 他们最终还是需要休息,那瓶红酒被带进了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一个人喝。竞技场夜晚的寒冷也蔓延到了这里,在停水后,凯匹特把这间屋子的电也断了。卧室被黑暗笼罩,除了窗户出透进的点点月光。 叶芙拉了拉被子,抖落月光被窗框挡住后被切成四块的亮块,加图坐在她头边,一条腿搁在床上,一条腿垂落,牢牢踩在地上。她捏了捏加图的手臂,毫不意外的发现他的肌肉紧绷,像头野外的豹子,随时随地为同伴们禁戒。 比利横倒在地上,呜咽的哭着。这个软弱的小子喃喃的念着爸爸妈妈,还有他好悔恨来到凯匹特的话,听声音的模糊程度,似乎正在抱着地毯哭。 月光投射到墙壁上的钟上,已经半夜一点了。叶芙躲在厚毯子里还是觉得很冷,那一直坐着的加图岂不是更冷? 她犹豫了下,抓了抓加图衣袖外的手。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叶芙把他的手拽进温暖的被子里,这个温度叫他打了个机灵,吐出一口白气,他磨着牙笑了:“你这是在提醒我你睡得很舒服很暖和。” “把你睡袋拿出来一起躺下来。” “可是我得警戒。”他拒绝。 “别傻了加图。”叶芙说,“他们要想我们死,我们早就死了,干嘛不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加图顺着她的意思,钻进了被窝,冰凉的皮肤贴上来时叶芙打了个冷颤,但她还是忍住没吭声。 “我很冷?”他说。 “没有。” “那你干嘛躲我那么远。” 叶芙挪了过去,加图伸出一个胳膊垫在她头下面,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胸口把她牢牢固定在怀里。他的体温迅速热了起来,暖暖的鼻息吐在叶芙脖子处,像根羽毛搔得她想笑。 叶芙转了个身,面对面的躺着,月白的光芒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见她转过身,连忙往她脸边凑了凑,暧昧的在她耳边吹气。 “是不是很舒服?”他问。 死流氓! “舒服死了。”叶芙恶声恶气道,“舒服到凯匹特去了。” 他笑了,低低的问,“那我经常这样好不好?” “好好好,随便你。”叶芙无奈道,觉得胸口的胳膊搂得更用力了。过了会这个人总算舒坦了,冰冷的身体在热烘烘的被窝里渐渐温暖起来。 叶芙轻轻嘿了他一声,戳了戳他腰间富有弹性的肌肉。 “怎么了。”他模糊的问。 “那瓶酒,该不该喝?”她轻声问。 脚那边比利的哭声渐渐变弱,他睡着了。 “我喝。”加图说。 谁要你喝啊,你喝受苦的是我啊!叶芙几乎一个大巴掌挥上去。 “我来喝。”她说。 “不行,让比利喝。”他说,脚动了动,过来勾住她的。 叶芙把脚挪开,但对方不依不饶又缠了上来,她奋力挣扎但被加图的腿狠狠压制住。 她咬着牙笑,“好吧就依你,我们在旁边观察一下。等确定他没事了,我们再一个一个喝。” 49第四十九章 惊险的逃脱 在半梦半醒间堕入梦乡,正当叶芙做着吃红烧大排的美梦时,突然有个人用力拍打起她的脸颊,摇晃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隐约还有男孩的哭声。 真是吵死人了。叶芙皱着眉睁开眼,加图焦急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拉开了灯,但因为停电不起作用,橙色的吊灯在金光闪闪的天花板上危险的晃动了几下。 叶芙吃了一惊,很少看见加图着急的样子,“怎么了加图?”一咕噜翻起身去摸小刀,左右查看,“有东西闯入?”四周寂静无声,比利坐在地板上大睁着红肿的眼睛,手背还垂在鼻子下,上面是黄糊糊的鼻涕,他停住擦鼻涕的动作,正一脸痴呆的望着他们。 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叶芙缓缓收回小刀。一切正常,瞄了眼墙壁上的钟表,清晨五点,窗户外透出隐隐的光亮,嘲笑鸟才刚跃上枝头,还早。 但身边的人却丝毫没放松,他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她怀里,“格拉芙,你看这酒瓶上写的是什么。” 叶芙接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酒瓶子,妖异的红色液体在里面缓缓流转,除了倒映在液体里的星点月光,没什么特别的。 “看这个。”加图指向酒瓶上的一圈纸,那里通常都是写配料,出产地和加工日期,加工所在区的地方。加图见叶芙面露茫然,索性指向那个优美镌刻的法文字:“看懂了吗?” 【24heures】 “二十四……?”叶芙默念,“二十四什么?” “二十四小时。”那是法文,加图在受职业贡品训练之前,家里曾教过他一点法文,虽然这根本不实用,相当于早就弃之不用的古希腊语。 “二十四小时。”叶芙喃喃,但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睡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等等,二十四小时,这是什么意思,是线索吗?” 这个屋子里所有的食物――烤鸡面包黄油蛋糕――早在晚上就已不见,除了这瓶加图喝过的红酒。大赛委员会显然是在提醒着他们什么。 “晚上看到的那张字条呢?”叶芙猛然醒悟,赶忙跳了起来,四处摸索,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几点了,几点了?” “早上五点,距离我们刚来的时候整整过了十八个小时。”加图飞快的从床上站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纸条,“我一直保管着。” 叶芙望了眼墙壁上的钟,分针冷酷的往上挪动,带动着时针,缓缓定格在罗马数字“六”上。“十九个小时,二十四减去十九是五。”她说,接过那张纸条,那行深蓝色的墨水正奇异的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被转过纸条,“小心”那个字下不知不觉中添了一个小小的罗马数字。 【5】 “这算什么?”叶芙扔开纸条,捏紧了拳头,“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开始吗?” 混蛋,她就知道不可能仅仅是喝掉那瓶酒就能走出这里的问题,这种隐藏在红酒名字中的线索如果不细心一点怎么可能发现。 “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里,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会怎么样?”她反叛的问。 “会,会死掉吗!”比利尖叫着大喘气,“会像那些食物一样消失掉,对不对?” 加图没说话,径自拿起床头的长矛背在身后,听到比利的问话,他摇摇头,“消失?我看会更坏。” “更坏,是什么?”比利赶紧问,瞧见加图低头的模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呆怔了半晌,不由发出一声惨叫,“不要!” 叶芙心烦意乱的回过头,正巧也看到了让比利心惊的一幕。白色的墙壁角落处正冒出一缕红艳艳的黑烟,像挪动飞快的蠕虫一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墙壁,墙角离窗户不远,细细的黑线腐蚀完壁角后像窗户下袭去,很快缕空纹花的翠绿色窗帘要被它波及。 是火! “快泼掉它!”叶芙喊,但马上她反应过来,大赛委员会停水了,而红酒会助长火焰。她从床上扒下床单,快速的罩在那缕火焰上。几下就把那缕火焰踩灭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比利惊慌的声音又从对角传来,“这里,这里也在烧!” 叶芙急忙去扑灭另一处火焰,但很快大厅餐桌边又开始着起火来,甚至同时好几处都冒出火苗,根本来不及一一扑灭。叶芙头痛的扶着腰,喘着气靠在门框上,手上还抓着被烧的到处是破洞的粉色床罩。 该死的,再不想出点办法,他们迟早会被烧死的。难道这就是二十四小时不逃脱密室的最终惩罚,叶芙喘着粗气明白过来,这是大赛委员会的警告。摊开手掌,那张薄薄的信笺上蓝色的墨水又重新组合起来,就像一张丑陋恶心的脸,恶毒的把那个罗马数字改成了: 【4】 叶芙猛的缩回手,把那张小纸片藏进袖子里。她额角冒汗,浑身都紧张的蜷缩起来。“快回来你们两个,别管那些火了。” 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他们逃出去了。前提是要足够镇定冷静。委员会不会给贡品出太难的题目,因为接下来还有更多关卡等待贡品们破解,现在拼的就是勇气和意志了。 “格拉芙,快过来!”加图在另一间房里喊她名字。叶芙抓起酒瓶飞快跑到他身边,见他还在孜孜不倦撬着那个黑色的小门,“有什么发现?” 他微微移开身体,叶芙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透进屋子。等她跑回小门边,发现原先光洁的黑门上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密码锁,一个同样大小的黑色盖子正被夹在加图修长的手指间。 “你把它撬开了?”她激动的爬进衣柜,手微微搭在密码锁上,轻轻一按。绿盈盈的光从屏幕上冒出来,数了数,“是十六个数字,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这里面放了什么?” “一定是钥匙。”叶芙兴奋的说,“是能打开这座房间的钥匙。” 紧接着她“咦”了一声。 加图问:“怎么了?” “这里的按键只有1,2,3,4。难道密码就是这四个数字排列组成的?”说罢她就犯愁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这十六位的密码去哪里找。 这时比利也回来了,带着哭腔的告诉她另一间卧室冒出了三处火,他只来得及扑灭两处,还有一处太大直接把床单烧起来了,吓得他赶紧把那间卧室的门关了起来,还在边缘处贴上了胶条。 “如果烟冒进来,我们不是被烧死就是窒息而死,总之就是死定了!”他一边扯胶条一边胆战心惊的四下张望,“你们到底有没有想到办法!” 叶芙来不及夸奖他关键时刻还算聪明,懂得用胶条封住浓烟的方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密码,打开箱子,取出钥匙,然后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他们原地坐下,幸好这间屋子平安无事,吊顶上的灯罩被风吹得滴溜溜打转,从房间内望去,外面的树林郁郁葱葱,祥和的浅蓝色天空上飘浮着软绵绵的白云,嘲笑鸟银色的羽翼从窗前掠过,幸福的歌唱声像铃铛一样悦耳。 自由和死亡仅仅只差一步。 比利扑到窗户边,妄图打碎玻璃翻过去,但刚一碰到玻璃他就“啊”的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叶芙吓了一跳,上前去翻他眼睑,幸好只是有点轻微触电,白胖的手指尖有点烧焦,除此以外一切正常。 为了防止他们跑出去,凯匹特在房间内布置满了电网。叶芙掐了他半天人中,比利翻着白眼像死鱼般朝天躺着。时间来不及,管不了他了! 叶芙焦躁的取出纸条看了看,还是4,时间还够。怎么办,线索不够根本解不出来,那个可恶的密码到底在哪里。 加图和叶芙当机立断重新搜索了一遍大厅和卧室,这次连水龙头都没有放过,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仍旧一无所获。除了那瓶被人遗弃在角落的孤零零的红酒瓶。 叶芙像一头困兽般在衣柜边走来走去,4以后就是3,3以后就是2,2以后就是1,1以后他们都得死。现在她大脑里一片空白,这种密室逃脱的游戏三个人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玩过,熟悉剧情的人也只有她一个。指望加图带她出去几率很小,指望比利能救大家那简直就是指望猪能上树。 “别紧张,慢慢想。”加图拖着她的手臂,扶着她坐到床上。叶芙动了动嘴唇,捂着胀痛的太阳穴使劲挖掘着大脑深处。 “委员会没有其他线索?”她沙哑着嗓子问。 屋子内陷入一片沉默,加图碰了碰她的手臂,没有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芙抽了抽鼻子,愕然的发现空气中多了一股焦味,隔壁房间的火势变大了!如果还不能在限定时间发现密码,他们都得丧命。她心烦意乱的跳了起来,视线投转到倒在地上的比利身上。 瞧他躺在那里,不需要操心,不需要挨饿,长得白白胖胖的不知道平时日子过得有多好。 等等,好生活。叶芙眼前一亮,那瓶红酒,她怎么能忘记了那瓶酒。自己真是该死的太健忘了,她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从角落把那瓶酒重新捡了起来,大厅里有酒杯,斯诺总统的留言是让他们把酒喝光。 已经来不及说废话了,叶芙把酒分别倒在三个酒杯里,加图和她碰了碰杯子,眉毛轻挑怀疑的问:“格拉芙,你确定喝完酒我们就能活着出去?” 哦不,她当然不确定,但她不能说出实话。叶芙转动酒杯,替昏迷不醒的比利碰了碰杯子。真是搞不懂凯匹特人的思维方式,明知道喝完酒就会变得不正常,他们怎么还希望贡品们…… 等等! 她脑中闪过一道精光,出手拦住加图沾到嘴唇边的杯子。 “你说,他们会不会根本不想让我们喝掉这个酒!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的希望我们把红酒倒出来,倒进杯子里!”叶芙说的又急又快,不待加图反应过来,她就激动的拾起酒瓶,把眼睛贴到灰色的酒瓶上,从上往下盯着酒瓶的内侧看。 “怎么……” “我猜的果然没错!”她兴奋的大喊,手指使劲去剥那圈包装纸,剥了几下都没成功,粘得太紧了。 是的是的,其实线索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她身边。叶芙把那圈纸小心翼翼的褪了下来,外侧规规矩矩的用机器印着出产地和花体字的“24heures,”但内侧并不是白花花的纸。 “让我们看看密码到底是什么。”叶芙笑着说,一边把内侧展开。没有十六位的密码,只有一个等分成十六格的正方形。 该死的,坦普尔克劳迪斯那个混蛋,哦不,是凯匹特这个混蛋!她就知道他们不会好心的直接把密码给他们。 叶芙失望的咬住牙齿,袖子里纸条上明晃晃的【3】已经容不得她再等待下去。 “这是什么?”加图疑惑道,那圈小纸条已经到了他手上。 看上去就像数独,但没有一个数字是填进格子里的,但是在其中九个格子的左上角标着小小的数字和符号,有的写着“7+”,有的写着“3/”,有的索性就是个简单的数字“4” “看上去像数独,但是又不像。”叶芙紧锁眉头,手无意识的在上面敲击,说实话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在学校里她也是数学奇烂无比,做个二十四点也要想好久。 “什么叫数独?”加图又问。 叶芙心烦意乱,“就是填数字进去,然后让所有的数字都……等等。” 这个划分很奇怪,根本不是常规的数独,有的数字被独立的划开,有的则和相邻的数字被划在一个格子里。 密码锁只有1234四个数字可以按,是不是也就是说,这个“数独”里也只能填那几个数字,这些“7+”和“3/”是什么意思?被三除能整数的四个数字里只有三了吧?对,所以这个格子里填三,不,好像又不是。 叶芙啃着手指,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大脑和爱因斯坦的换一换,现在还剩下不到三小时,指针“滴答滴答”毫不留情的往前走,她的心脏也在滴答声中越跳越快,脑子飞速转动却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房间里的焦味越来越重,对面的门板有点颤动,比利抽动着身体,正慢慢醒来,加图在一边沉默的握着她的手。 加图什么话都没说,一直这么默默的看着自己,她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糟糕,她头痛的捂着脸,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期盼疼痛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下来。 【2】 叶芙从床头柜里搜出一支笔,试探性的填下几个数字。但完全行不通,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爆了,紧张和焦急满满的填塞在里面。 完全行不通,她不明白这个数独什么意思!叶芙扔开笔,痛苦的抱住头,在地板上缓缓坐下,身边的加图拍了拍她的肩膀,去了小黑门边。 再解不出来他们就都得死了。叶芙呆呆的盯着那张纸。就这么点线索,只要填出这十六个数字就万事大吉了,有了数字就有了十六位密码,有了十六位的密码就能得到钥匙,可是这到底该怎么解。七加三除是什么意思。 三条人命可都在她背上扛着了,她越想压力越大,老天爷,还差两个小时,她该怎么办,这该死的破玩意该怎么填! 就在这个时候,加图却突然在被撬下的密码锁黑盖头上发现了什么:“这里,格拉芙,这里有字!” “有字?”叶芙精神一震,赶紧把盖头拿过,对着阳光眯眼看去。果然,是刻在盖头上的字,如果不仔细摸根本看不出差别,这似乎―― 和酒瓶上的提示一样,是十六个空格,但多了四条线,分别把所处位置不同的四个数字连在一起。 狡猾的凯匹特,酒瓶上的根本就是假线索,密码盖上的提示才是真正的提示。不知情的贡品听信了总统的留言,喝下红酒会增强欲望从而忘却寻找密码,但如果光盯着酒瓶上的提示,又会因为题目过难而错过时间。如今密码盖上的题目还是只要填1234四个数字,但按照这上面的意思,每条线上每个数字都必须出现一次。叶芙用眼角扫了一下,这哪里是数独,这简直就是小朋友做的填字游戏。 【1】 还有一个小时,还来得及! 叶芙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颤抖的右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左侧第一数列:3124 右侧第一数列:2431 中间数列:1324 最下面的数列:2413 按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顺序重新排列,那就是3142123443212413 正好十六位!天哪,真不感相信她竟然做到了!加图真是她的福星,如果持续沉迷在酒瓶的提示里,那么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抬头瞄了一眼时钟,还有十五分钟,太棒了! 比利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门,门裂了!” 叶芙往门外看了一眼,那扇金箔包裹的大门摇摇欲坠,浓浓的黑烟从里面泄出来,争相恐后的向他们奔来。 来不及了!死定了,可是时间还没到啊,还有十五分钟! 叶芙一头钻进衣柜,手指生风飞也似的按下这十六个数字,比利圆滚滚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格拉芙别玩了,外面已经全是火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卧室的门关上!火烧过来了!!”比利尖叫道,抽打着她的背部,“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快跑啊!” 加图的硬胳膊横了过来,搂起她的上身。 还差一个数字!还差一个数字就能拿到钥匙了! “让我按完!”叶芙毫不认输的吼道,紧接着被丝丝缕缕透进来的烟味呛得咳嗽。 “上帝啊,我们,我们都快死了你还趴在这里,加图,快,快快用你的长矛把玻璃打碎。” 加图的胳膊松了松,叶芙急忙挣脱他的怀抱,扑回小黑门边。 “还有几分钟加图?”她急道。 她看到了,门口全是赤红色的火焰,滚烫的火舌让比利大哭了起来,呛人的黑烟从门缝里见缝插针的挤了进来,刺鼻的火药味和呛人眼睛的烟灰更是无处不在。 叶芙的手指搭在最后一个按钮上,那是一个3。 外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她已经能闻到死亡的气息,能看到垂暮的黑暗了。即使能拿到钥匙,他们也出不去了。大厅已经成为一片火海,出去除了被烧成烤乳猪,还能干什么呢。 叶芙顿了顿,她突然想明白了,在凯匹特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加图看了她一眼,在她身边慢慢蹲下,“五分钟。” “凯匹特真是说话不算话。”这间卧室的门也摇摇欲坠的发出□声,叶芙挤了挤眼睛,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她失败了。“明明还没到时间呢。” 加图平静的看着她,“没事的格拉芙,你已经够棒了。” 比利抱着头一脸绝望,“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叶芙咬咬牙。 “别说丧气话!” 加图的胸膛温暖宽阔。比利抽噎着鼻子瞪着她,越来越浓的烟让他不断的揉眼睛,叶芙也觉得自己眼眶湿湿的,能见度越来越低,房间里到处是灰黄色的灰尘烟屑。 最后的机会,不能放弃! 手指按了下去。 烟火的味道越来越重,叶芙用力吸气,吸入的氧气渐渐减少,一阵头晕目眩。 “啪”的一声,小黑门开了! 一阵爆破般的声响从身后袭来,一股热浪贴着头皮飞过。叶芙咬着牙推开小黑门,飞落的宝石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几乎尖叫出声。 黑门里面空空如也,没有钥匙,没有提示。 “那是什么!”比利尖叫道。 黑门后什么也没有,但有通向地下的楼梯! “快跑!”叶芙拉过加图,后者抱着她飞快的跳了下去,在爆炸声轰然作响的最后一刻,比利圆滚滚的身体滚了进来,黑门被加图的长矛一勾,猛然拉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夏千宵酱扔的地雷~ 这里是存稿箱君,雨大人我前往杭州去了,周日回来。不确定能不能维持日更,所以这次一次性更了六千字,以防万一。那啥,大家尽管留言,我带了手机所以可以回复大家哟~~~ 祈祷我用手机日更吧,阿门! 酒瓶上的提示: 保险盖上的提示 50第五十章 疑惑的加 掉落的感觉很糟糕,如果你坐过那种五十多米高脸朝下一百八十度垂直俯冲的过山车,就能明白叶芙的感受。她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首先做出选择跳进了楼梯间,眼前白光一闪,刚刚身后还有能把人烧成桐油的热浪,现在脸皮就贴在冷冰冰的嶙峋石头上。黑门上的铁锁相互撞击的沉闷响声刚落,外面的喧闹声就被彻底阻隔在外。这里的温度很低,摸一摸,一手湿。过了会,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脸上和膝盖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原来是擦伤流血了。 她两手撑地爬起来,旁边就有一个同样热乎乎的手摸索上了她的屁股。 “加图?”格拉芙问。 “噢嘿格拉芙,是我。”比利兴高采烈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手也同样开心的使劲捏了下,“你还活着。” “……” 叶芙挥开他的手,扶着墙壁爬了起来。手掌心也破皮了,估计刚才跳的过猛,从铁锁上擦过去的时候刮伤了。来不及检查手上和腿上的伤势,她首先要确定加图是否还活着。 “加图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伸手不见五指,黑暗让人本能的害怕。叶芙尝试往前一步,脚踩在不平的石头上,大概还长着绿色的苔藓,滑腻得吓人。手试探性的往前摸,指尖碰到潮湿滴水的洞壁,触感像蜥蜴粗糙的表皮。这里的味道很奇怪,弥漫着一种臭鸡蛋和硫磺夹杂的气味。听声音像一个地下岩洞,滴水声重重叠叠不断,要是不注意脑袋很容易撞上垂下的巨大钟乳石。 侧耳听了会,除了死板的滴水声,没有任何回应。空落落的石洞没有一丝光线。 “怎么会这样?”叶芙自问。 叶芙蹲□,伸手四处乱摸,她摸到刚进来的铁门,黑色的铁门关得紧紧的,背后隐隐传来重物倒塌的轰响,门后是五节石板楼梯,刚才自己就是从这上面一路滚下来的,石板搭得有些简陋,但边角很新没有磨损,想必是凯匹特临时起意造出来的。她挨个楼梯摸了遍,没有发现半分一角,只有一些黏黏的液体,放到鼻尖闻闻,有股血腥气。 “加图,加图!”叶芙紧张起来,难道他受了伤? “该死的,是哪个混蛋在这里挖洞,摔死老子了!” 叶芙精神一震,顺着比利的嗓音摸去,他似乎正揉着自己的腿。 “有洞?”她问,同时手开始在地上摸索,很快,找到了一个塌陷的洞口,把手伸进去能感到从下面吹上来的热风。 “缺德鬼。”比利气喘吁吁的说,“要是我是凯匹特的总统,就明令禁止他们随处挖洞,恩,喂,你,你要干什么……” “爬下去。”她说,双手撑住地面,让自己的脚缓缓探入,这可真考验臂力,幸好格拉芙双手足够强壮。 “那,那那我怎么办?” “跳下来。” 也不揉脚了,他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敢!” 很好,腰已经下去了,脚还没着地,这个地有点高,不会摔死吧? “那就在上面呆着。” “在,在上面呆,呆着?” “恩。”叶芙模糊的应了声,加图出了事,她也没功夫搭理这个小胖子。腿微微一曲踢上旁边的山壁,让自己在下落时有个缓冲。幸好这个破洞下面并不暗,叶芙的双脚落地,手掌和膝盖还是有点流血。拍拍手站起来,这里比上面好很多,隐隐有些光线,能勉强看清半米内的东西。 她站直身体,走到那个洞下,对上面畏缩的比利喊:“下来吧,我接着你。” “你,你能接住我?” 这个当然是很困难的了。 叶芙面不改色,“放心吧,往下跳,我张开双臂等着你。” “那我……” “你要是再不跳我就不管你了。”叶芙恼火道,“我要去找加图,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可能正流着血倒在哪里正需要别人帮助,根本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 “那,那……” “我走了。” “好好好,我跳。” 叶芙等在原地,她也不确定加图是不是在这里,但上面的确没有摸到人。比利胖滚滚的身影掉了下来,叶芙听着风声上前,但还是晚了一步,小胖子的屁股先落地了。他立马痛得嗷嗷乱叫,脏话一股脑从那张嘴里倒了出来。叶芙扯着他的领子往前拖。 “要是找不到加图怎么办!”他一边流眼泪一边问。 “不会的。”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我的屁股岂不是白疼了。” 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光前行已经够糟糕了,而比利的多嘴让一切雪上加霜。叶芙忍无可忍,很想叫他闭嘴,这个时候他就不能说些好话,怎么能咒着别人消失呢。比利还在喋喋不休为自己的屁股抱不平,叶芙舔了舔嘴唇,想大吼一声叫他彻底消声。 猛然间,一柄长长的东西横在他们面前! 比利吓得尖叫一声,叶芙被这声尖叫也吓了一跳。但她马上回过神来,一张熟悉的脸在那柄长东西后冷漠的盯着他们,这个神情很令人陌生,但即使在微弱的光亮中,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仍旧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大好运,就说跳下来是明智的选择。 叶芙咳了一声,微笑了起来:“真是不期而遇。” “你干嘛,吓死人了!”比利也回过神来,发现是加图那张死鱼脸后立马发出不齿的愤愤声。 长矛没有半点放松,加图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比利打了个寒颤,觉得加图的眼神冒着绿光,吓人的很,“干,干嘛,是,是我们啊。” 叶芙也发现了不对,“加图?” “退后。”他沙哑的命令,听起来喉咙像被砂纸刮过。 “你干嘛?”叶芙道,“这个架势是想和我决斗?” “你是谁?”加图问,语气里带着疑惑。 “你有病吧你。”比利插嘴道,“你全家都有病。” “闭嘴肥猪。”加图扫了他一眼,不屑道,“我没和你说话。” 比利瞪着灯泡大的眼睛,脸颊边的肌肉高高鼓起,使劲挪动着。 “加图,你别和我说你从上面跌下来撞到石头上失忆了。”叶芙尽量放柔音调,天知道,锋利的长矛要戳到她脖子里了!如果她再高声说话,就活不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了。 “加图是一个人?你在找他?”他问。 噢上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样样灵。真是没有比这更奇怪更倒霉的事了,加图摔坏脑子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如果你是想和我们玩游戏的话。”叶芙有点生气,“偶尔的调皮我们可以忍受,但是你也不看看现在这里是哪里。” 他的嘴唇动了动,眼睛危险的眯起,威风凛凛的长矛更用力的戳了过来,很显然他很不喜欢某个形容词,“我知道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但这并不表示我是蠢蛋。你刚才说调皮?你在用这个词形容我?这可不是尊重的表现。” “……”叶芙突然找不到话。“难道这是真的?”她喃喃道。 他冷哼一声,长矛从她的脖子滑到她的衣领,叶芙抬手一摸,妈的,又流血了。加图见状无动于衷,毫无恻隐之心道:“快带路,你肯定知道出口在哪里。” 上帝你快把那个温柔可爱的加图还给我!(好吧,虽然温柔可爱的加图从来没在地球上出现过。) 洞穴内潮哒哒的,很窄,只能勉强让两个人同时通过。加图站在叶芙和比利后面,两个人在前面高举着双手,加图拿着长矛在后面驱赶他们,活像治安警驱赶犯了罪的平民。还是很暗,但视线适应了黑暗后,微弱的光线已经足够让他们看清彼此。 走了一回,叶芙突然停下,她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了。”加图问,长矛往前戳。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说。 他看起来很惊讶她这么问,蓝眼睛闪了闪,试探的问:“你……知道?” 叶芙转过身,腾出一只手,飞快抓住眼前几乎戳破她皮肤的长矛,本来受伤的手掌血流的更欢快了。加图吓了一跳,茫然和疑惑充斥着他的脸。叶芙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平常的加图可不会让这么软弱的表情出现在自己脸上,他看起来既可恶又可怜。 “你能抓住我的长矛?”他不可思议道。 “如果不能,那我现在手里的是皮塔的擀面杖么?” 洞穴里黑漆漆的,远处还有细微的说话声,不过那是水珠滴落溅在地上的回音。微弱的蓝光从地上透来,照亮前方青年坚毅的下巴,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 他显然也困惑了,长矛动了动,还是没有收回去。 “加图,是我的名字?” 比利惨叫一声,“噢老天爷!” “如果我没有疯掉的话。”叶芙平静道,现在就算比利突然大跳脱衣舞她也不会感到惊奇了。 “我不知道。”他茫然道,“所以你认识我?” “显而易见。” 那柄长矛收了回去,重新被插在了他背上的黑色长布袋里。 “你是谁?” “格拉芙。”叶芙说,她身边的比利中气十足的喊了声,“比利,是格拉芙的男朋友。”换来叶芙狠狠的瞪视,但在黑暗中比利没看见。 加图沉默了会,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又关心起其他事来。 “我们……为什么在这儿?” “我们在玩一个游戏。”叶芙说,“我们是一个团队。” “我们的任务就是走出这里?”他马上问。 “现阶段的任务是这样。” 加图哦了一声,脸上还是很犹豫,“你真的认识我?” “没错。”叶芙忍着比利的聒噪,想也没想抓住了加图的手。他又被这举动吓了一跳。 “为什么抓我的手?”他问。 “……”叶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微笑道,“因为我想抓着。” “可是你男朋友还在旁边。”他小心的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啪”叶芙脸上的假面具碎了一角,见鬼的比利,见鬼的男朋友。 “对,没问题,我就是喜欢背着他抓别的男人的手。”她咬牙切齿的说。比利在后面小声嘀咕,加图“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走了一会,这地底的洞穴真是长得让她想骂人,叶芙此刻正担心着出去以后怎么尽快让加图恢复记忆。如果恢复不了,她要怎么和他解释这个杀人的游戏规则。要知道比利已经够烦人的了,再来一个智商情商退化的加图,赢得比赛的日子遥遥无期。她还要充当这两个家伙的保护人,如果她去寻找食物,他们该怎么办? 但显然现在有个更大的麻烦。 没走多远加图就停住了脚步,叶芙感到她握住的手掌松了松。 “嘿听着。”他严肃道,“你真的不能这样干,你的男朋友会伤心。” 51第五十一章 懵懂的加 叶芙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她能从加图嘴里听到这么义正言辞的话,可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严肃,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就算是开玩笑,加图也只会略微在言语上调笑一番,绝对不会说出让她去和比利凑成一堆的丧气话,他膨胀的男性占有欲不会容许自己这么做。但显然现在他很认真,叶芙瞪了他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加图眨着眼无辜的回望她,她这才绝望的承认:加图真的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但有些方面又和原来的加图相似,譬如他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譬如他的身手还是和以往一样敏捷(这让叶芙松了一口气),譬如他对比利还是怀着和以前一样的鄙夷和恶感,所以叶芙不至于怀疑他是另一个借尸还魂的人。 “没事的。”叶芙只好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加图斜瞥了她一眼,扭捏了一阵(这让叶芙感到很恐怖),把手重新塞回了她手掌心里。 叶芙嘴角一抽,很想笑,但一瞥见加图看过来的眼神就硬生生忍住了。她牵着他往前走,这个地道不长,随着光线的不断扩大,从尽头吹来的热风越来越猛烈,拐过一个弯道,前方出现了很多黑色的藤蔓,用弯刀和长矛挑开这些扎人的小玩意,后方露出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洞穴。天色还早,阳光射进洞穴里,把石头照得暖融融的,一片温暖的赤红色。 墙壁边有不少人为对方的柴草,看得出来有人在此休息过,这样他们就得小心些,万一那些人回来就不妙了。正中间有一个往下凹陷的小洞,黑色的灰烬掺杂着绿色的碎叶子散落在洞口,那是别人烧火的地方。 叶芙嘱咐他们两个乖乖呆在原地,自己从洞里跨出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洞里的灰烬。早就凉透了,看来人已经离开很久。从泥地上的脚印来看,这是一个体重很轻的人,但脚印很大,一般女性不会有这么大的脚。叶芙左右巡视,没有找到其他脚印和线索,看来这个人士独来独往的,男性,而且还很轻,并且缺乏足够的野外生存常识。离开后竟然忘记销毁隐去自己的踪迹,不可能是职业选手。 赛里什很重,不会是他。马沃是职业选手。六区公主,露露,还有凯特尼斯没有这么大的脚。艾伯特很轻,但他不会这么愚蠢,除非他是特地要留下线索。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三区和五区的其中一个了。昨天晚上听到了一声炮响,不知道是这些人当中的哪个。不过不论是艾伯特还是三区五区的选手,他们的威胁都不大。叶芙记得训练的时候三区的小子存在感很低,只会埋头摆弄手上的电子仪器,见人也会害羞的红脸。虽然历史通的教训告诉她,见人会脸红的小子并不一定是弱者,还有可能是善于伪装的狩猎人。而对于五区的选手,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警报解除,叶芙招呼他们进来。比利没有多想,径自跑向柴火堆往上一坐。加图则站在那堆长满针刺的黑藤蔓下动也不动。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叶芙露出一个鼓励性的微笑,上前拉住他的手。 加图看起来很犹豫,但还是乖乖被她牵到柴火上,叶芙让他坐下他就坐下,叶芙让他垂下头他就垂下头,一步一个指令,比以前乖巧听话多了,叶芙觉得她喜欢这样好孩子的加图。 “我现在要看一下你的脑袋。”她宣布道,双手扒开乱糟糟的金发,洞穴里的光线充足,正适合捉跳蚤,哦不,察看伤口。 加图有好多天没洗头了,头发上飘着一股奇怪的臭味,那是酸味和汗味的综合体,除了这股诡异的味道,那些硬刺般的头发反常的互相缠绕,用手指使劲扯都扯不开,差点把他可怜的头皮也扯下来。期间叶芙明知故问问他痛不痛,这小子硬是咬着唇一声不吭。头发底下有一大块鼓起,叶芙小心的用手指按了按,他疼得缩了下肩膀。 “这里有个大包。”叶芙左右看了下,确定就是因为这个加图才暂时失去了记忆,上帝保佑,最好是暂时的。“大概就是你从上头摔下来的时候撞破了脑袋,把脑子也摔坏了。” “很糟糕?”他小心翼翼的问。 哈哈,帕纳姆要被推翻了吗?加图竟然从她这里寻求安慰。 “一点也不。”叶芙坏心道,“你这样也不错的。” 她指着地面上的坑洞,示意他去找些柴火,加图乖乖去据藤蔓。他们没法洗澡也没有食物,叶芙不放心丢下他们去找食物,而比利显然也不乐意和加图独自呆着。他们原地坐下,开始整理物资。金屋子里上演的逃脱大戏太惊险,他们在惊慌失措间丢掉了睡袋和水壶,牛肉干这些小东西早就被比利消耗殆尽,但叶芙最痛心的是艾瑞克送来的珍贵的药物,除了一瓶小小的治疗摔伤淤血的药物,其他都在灾难中毁之一炬。 加图捡好了柴火就站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叶芙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只得随口称赞了几句打发他坐下,拿着那瓶白色的小药膏去抹他的脑袋。冰凉的药膏刚碰到头皮,他就舒服的倒吸一口凉气。金色的阳光跳跃在他颤动的睫毛上,在细腻的皮肤上投射下迷人的阴影。 近距离看,加图虽然一身小麦色,但他的皮肤光滑美丽,摸上去还很舒服。叶芙趁机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他一愣忘记了反对。叶芙心中登时升起一股邪恶的快感,如果是之前的那个加图,打死她都不敢这样调戏他,事实上,她保护住自己不被加图调戏就已经很好了。 “你看起来和那个比利不像男女朋友。”他睁着眼,任由她在他脑袋上涂涂抹抹。 “我们本来就不是。”叶芙决定告诉他实情,“只是普通队友。” 他没再吭声,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叶芙很快就涂好,把盖子盖紧后发现指头上还有些白色膏药残留,不忍心浪费,就涂抹在脸上纯当保养品。给加图上好药,就要去寻找食物和水源了。 在野外千万不能断水,水是支撑人既能最基础的东西。他们可以断粮,但是绝对不能失去水。叶芙不清楚现在他们位于比赛场地的哪个方位,自然也不知道最近的水源离她有多远。比利是个拖累,加图一脸懵懂,如果一起走也许连半只苍蝇都逮不到,可如果不一起走,掉队的可能性很大。 想了会,叶芙剥开那些厚厚藤蔓,让比利重新躲回刚才的地道里去。他誓死不从,大叫着如果有人从地道里出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危险的猜测,但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金屋子这个关卡是每位贡品必经的考验,没准有一队人正被困在里面重演他们刚才遭遇的事。可是如果这队人是凯特尼斯和皮塔,那么比利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相反,叶芙和加图就不会有比利这么好运了。 但叶芙还是不放心单独留下比利,权衡利弊下,她决定让加图留下。虽然他目前看起来像只可怜虫,但扔长矛自保的能力还没有消失。刚才就瞧见他射杀了一只想溜进洞穴里的松鼠。 “格拉芙,你要走吗!”比利害怕的大叫,圆圆的胖脸瘦了很多,都能看到高高凸起的颧骨了。 加图一下子紧张起来,焦虑不安的眼神追逐着叶芙的每一个动作。 “是的。”她绑好皮靴上的绳子,又清点了一下口袋里的武器,两把小刀,一小罐白色药粉。手中的弯刀有些钝,但不影响伤人。 “你要到哪里去?”加图紧接着问。 她没有容器装不回水,但会尽量带些富含水的植物回来,如果幸运的话,她还能打回几只山鸡。“不清楚,我会回来的。” 加图从角落里跳了起来,他的额头因为跳的太高恶狠狠的撞到了山洞顶上,发出好大一声,听起来一定很痛。叶芙惊异的回过头盯着他,加图捂着额头笑得很艰难,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落魄的可怜虫。 “我,我和你去吧。”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期盼,“我也可以帮你。” 叶芙看了他一会,挨不住他可怜巴巴的眼神,举手投降。 加图大跨步向她走来,重新拎起地上的长矛背带,甩到身后,看起来很开心,仿佛不是去打猎而是去野外郊游的。愤怒的比利被留在了洞穴里,谅他也不敢四处乱走。洞口被仔细布置好,叶芙搬来几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入口,又放了些藤蔓。这种伪装很拙劣,贡品们一眼就能看出是人为的,但起码野兽会被蒙骗。 她交代了比利几句,就带着加图离开了。 丛林还是和以前一样,郁郁葱葱,蚊子也很多,没一会腿上就被咬了十几个红色肿块。失去记忆的加图看起来比以前更单纯更容易快乐,叶芙在路上仔细观察他,只见他一脸新鲜的四处张望,丝毫没有断水断粮的压力,只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像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树这么多草似的。 但好景不长,他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很快就对树林失去了兴趣,把话题绕到了她身上。 “这个游戏就是找食物找水吗?” “基本上是,外加还要杀人。” “杀人?”他的口气听起来很惊奇,但仔细一听不难听出其中的跃跃欲试。“杀谁?” 叶芙犹豫了会,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他实情。如果加图最后问他是不是最后也要杀她呢?她该怎么回答?回答:“哦是的,我们二十四个人只能活一个,但如果保住比利的话,我们都能活下去。” “恩,杀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她最后说。 “我们?”加图有一肚子的疑问,“我们是指你和我?” 叶芙松了口气,赶忙补充,“还有比利。” “哦。”他悻悻的应了一声,听语气很失望,“那个……你的前男友?” 见鬼的前男友。这下她终于明白撒一个小谎要用一百个谎话去圆谎的致命真理了。本来只是个小小的玩笑,但一对上加图闪动的目光,她那句“我当时是骗你玩的”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恩,是啊。”她挫败的说,“就是他。” “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 “看,那里有水百合!”叶芙惊喜的叫了出来,在一大丛绿幽幽的灌木中,纯白美丽的水百合看起来是那么迷人。 “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 “我去把它们采回去,你先过来喝点水。”她招呼道,“记住这里没,没想到这么走运,离我们的洞穴很近啊。” 身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加图默默的走过来,安静的捧了点水洗了洗脸。 叶芙在一旁把采下的水百合归到一起,偷偷瞥了眼他的背影,默默松了口气,回过头,不由泪流满面。 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比利在一起啊!事实上她一直和加图在一起不是吗,那个正常版的加图。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喜欢让他失忆就是喜欢看他变傻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52第五十二章 认真的加 在野外饮水也是个大学问。(.)加图和叶芙从前喝的水都是小湖里的,纯净透明无色无味,没有受过多少污染。而这次他们发现的水塘里杂草丛生,水质不仅浑浊泛黄,还透着股腥味。叶芙刚把水百合用一旁的麦秆捆好,就看到加图低着头凑在水面上,迟迟不肯低下头。 她见状奇怪:“怎么了?” “很难闻。”他闷闷的回应,言语中还带着股职责,好像在说“你干嘛让我喝这种水。”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从湖边折下一根麦秆,在尾端塞上了点杂草,哄他用麦秆吸水。这是从野外生存指南上看到的,因为没有活性炭净化水源,叶芙就想出了用杂草辅助净化的办法,虽然大概没什么用,但好歹能消去一些颗粒比较大的杂质。折腾了一会,想到洞里还有个痴痴守候的小胖子,叶芙犯了难。该怎么样把水运回去?水瓶没有了,睡袋没有了,药罐里面有药粉不能用。 “什么,脱衣服?”加图露出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手紧紧扣在领子上,“为什么?” “……”叶芙告诉他,“这是为了比利。” “那个胖子。”他脸上闪过嫌恶,但还是乖乖把身上唯一的t恤剥了下来。他的身材很棒,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叶芙的眼神滑过他饱满的肩头时,这个人毫不客气的抬起下巴,鼻孔朝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叶芙没有理他。 她忙着让t恤吸饱水,再带回去挤给比利。其实如果比利足够勇敢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来,但没有人敢让他冒险。保命的王牌还是乖乖藏起来的好。等她把一切搞定抬起头来,加图早就垂下头来,蓝眼睛专注的盯着她,金发乱七八糟朝天竖着。叶芙伸出手替他扒了扒乱翘的额发,发质太硬,像刺猬一样扎手。 “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游戏?”他突兀的出声。 叶芙一愣。 加图看了她一眼,耐心的重复,“为什么参加这个游戏,杀人的游戏。” “啊,这是因为……”叶芙尝试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是一个向他解释饥饿游戏规则的大好机会。 加图打断她,“是因为比利想参加对吧。” 叶芙动动嘴唇:“……” “那为什么最后分手呢?”他好奇的问。 “其实……” “是因为比利太软弱了保护不了你对不对。”他猜测道,“我发现每次都是你护着他,而他总是大喊大叫,任谁都不愿意找个这样的男朋友吧?” “……”这句话很对,叶芙表示认同。 “也就是说比利想参加这个比赛所以把你拉了进来,但最后非但帮不了你,还老是拖你后腿,是这样吗?” 叶芙扶额,“前半句不对,后半句差不多。” 他露出气愤和不赞同交杂的表情,“他太自私了,女孩子不应该参加这种比赛,太危险。” “事实上如果不是被逼的,谁都不愿意参加这种比赛。” “胡说。”加图道,“我就觉得这个比赛很有挑战性,我很喜欢。” 见鬼,她忘记加图是职业选手出身,职业贡品都视参加饥饿游戏为无上的荣耀,他们毕生为此奋斗,潜意识也不会排斥这个能让他们成名的机会,加图也不例外。他们没有再聊天,加图对自己湿掉的t恤很感兴趣,左看看右看看,叶芙索性让他拿着。她一站起来,他也慌忙跟着站起来,她抬腿往洞穴的方向走,他也急急忙忙收好湿衣服,光/裸着小麦色的上身紧跟在她身后,叶芙牵起他的手,就像牵起一个刚烤好的香喷喷的咖啡色小麦大面包。 回去的路上草丛已经被他们踩得七零八落,本来想把它们回归原状,但工程量太大,加图不干事,叶芙也没力气管,仅仅在距离洞穴十米左右的位置把草丛重新拨乱,造成无人进入的假象,但稍微有点经验的职业贡品就会一眼看出其中的奥秘,不过现在活着对他们有威胁的职业贡品只有两个了,一个是马沃,还有一个是艾伯特。(.无弹窗广告)他们在进入洞穴前小心的检查洞口的土地,那里有新鲜的动物脚印,还有些土黄色的粪便,并没有看见人类出没的痕迹。叶芙放下心,挑开藤蔓走了进去。 洞穴很快被渗入的光线照亮,阴影一寸寸被驱散,最里面隐藏著另一个洞的藤蔓动了动,一张白胖的圆脸露了出来。 “格拉芙,你,你你回来了!”比利感动的说。 叶芙直觉性瞥了眼加图的表情,他听到这语气露出恶心的表情,仿佛吞了十几条滑溜溜的活泥鳅。 “你带回了什么?”比利一脸兴奋的走过来,期间一条藤蔓差点绊倒他。 “水,还有点蔬菜。”叶芙道,挥挥手里的水百合。 “噢……”比利一脸失望,“那都,都都给我吧。”那双手还没碰到叶芙,就被加图拦下了。 “比利。”加图不让他靠近。 比利瞪着他,“干,干嘛?” “比利什么,你的全名。” 比利奇怪的看看他,又看看叶芙,“格拉芙,他,他他这是……” “回答我。” 比利瞪了他一眼,委委屈屈的低下头,不明白自己哪又惹上他了,“尚纳斯,比利尚,尚纳斯。” “尚纳斯先生。”加图一脸认真,“我是加图。” 叶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我早,早知道了。”比利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他,“你干嘛又重复一遍。” “要重新认识一下。作为我们的队友,你不能再这么无能下去。”加图强调,“尤其在你是格拉芙男朋友的情况下。” 比利张着圆圆的眼睛,痴呆的盯着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急忙辩解,“嘿,不是。” “我回来的时候仔细想了一下,训练你应该是游戏任务。”加图说,“格拉芙说的那个大赛委员会一定想让我们好好训练你。” “谁说这是……” “就算你不想完成任务,那你也看看格拉芙。因为你的无能导致自己的女友受苦,你简直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加图说,“你需要一次全新的改变。” “全,全新的改变?” 叶芙捂住嘴,忍住要喷出口水的笑意。 “从今天开始我来训练你。”加图看了叶芙一眼,用解世界难题的认真劲说,“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都是加图对比利的个人训练,这可比美国的私人教练专业多了。健身房的教练只会让你重复做动作,并不会指导你动作的精准度。加图向叶芙借走了一把小刀,这是他从她那里搜刮走第二把了,上一把在金屋子里遗失,这一把无论如何都得记得要回来。洞壁是泥土堆造的,用刀锋很容易刻上字,加图在上面画了几个圆圈当做靶子,又把刀子塞进比利的手,强迫他练习飞镖。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比利没一会就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了。 叶芙在一边忙着净化水源,她用土捏了一个小碗,但很悲剧的失败了,索性在地上掏了个洞,铺满干草,在上面洒满小石子,把t恤里的水挤了出来,很快石子上就是浑浊的黄水了,叶芙摆出净化用的麦秆招呼比利过来喝,要知道水很快就会顺着石子的缝隙流进地里,只能速战速决。比利一边哭一边打嗝,但水还是要喝啊,他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躲在角落不肯出来了。这真是比利一生中最艰苦的日子。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比利练得几乎手腕脱臼,但好歹能把飞镖扔到三环,这是个不小的进步。没过多久,加图就对比利彻底失去了兴趣,开始好奇于松鼠肉了。叶芙为他讲解如何快速把肉烤熟的窍门,加图记得所有武器的运用,就是不明白怎么让火堆起火,叶芙指导完毕后加图就果断丢下嗷嗷叫痛的比利,兴致勃勃研究起摩擦起火来。 “是这样吗?”他问,用树皮摩擦着树枝。 叶芙看了他一眼,再次感叹世界博大无奇不有:她竟然也会有为加图讲解野外生存的技巧的这一天,这感觉真是该死的――太棒了! 她把柴草等分成三份,加图在一旁帮忙。比利拒绝睡在那么脏的地方,自个儿抱着小刀窝到角落里去了,加图还在瞪着那堆乱糟糟的柴草发愣。叶芙鼓励他上去坐一坐,“是不是还不错,还算舒服吧?” “躺在这里是游戏任务?”他问。 叶芙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是的,游戏任务。” 傍晚时分国歌响起,昨天夜晚的死亡贡品是五区的男孩,今天一天没有伤亡,死者的影响在空中停留了短短几秒就消失了,叶芙为此替加图解释每天傍晚都会有国歌和死亡影像。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一人一个柴草堆,叶芙本来想负责守夜,但被加图拦下。 “要给比利做出男人的表率。”他说,“守夜是我们的职责。” 噢上帝,可爱的表率,叶芙当然乐得接受,但也嘱咐他如果觉得累就摇醒她,两个人轮换着来比较好。老天作证,她对这个认死理的加图越来越有好感,如果他突然恢复记忆,她一定会想念这个单纯可爱的加图,所以他还是晚点恢复正常吧。 叶芙把湿掉的t恤串起来架好,希望夜风能快速把它吹干。这里的夜晚很冷,加图没有衣服穿就只能受冻。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黑色的外套还算防水,但保暖性就差了很多。加图没有接受,倒是从比利身上扒下一件胡乱套着。叶芙把湿掉的袜子脱下来搭在衣服木架上,双腿蜷缩着躺在柴草堆上,脚有点太冷了,叶芙呵了一口白气,手使劲搓动脚底心,不断的摩擦让冻得僵硬的脚渐渐发热,这让她感觉好了许多。细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活着的贡品还有十个,谁也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下一个敌人将出现在哪里。 但她没料到那个敌人出现的这么快 53第五十三章 死亡的威胁 露露的出现很突然。[.超多好看小说] 第二天叶芙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晚是她从参加游戏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洞外明亮的光线透过藤蔓的缝隙照射进来,在焦黄色的土地上洒下点点不规则的光斑,嘲笑鸟早就跃上枝头开始鸣叫,美中不足的是空气有点怪味。看了旁边一眼。比利仍然在呼呼大睡,胖墩墩的身子拱在角落边。她从草堆里爬起来,四肢因为长期的蜷缩有些酸痛,抖落衣服上沾满的黄色草屑,同样滑下来的还有一件黑色的外套。叶芙转回头,加图坐在阴影中,□着上身,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怎么没穿衣服?叶芙盯着他在黑暗中闪着诱人光泽的麦色肌肤,脑子迟钝的想。她直觉性的回头望了望自己脚边的外套,又困惑的转过头。他把从比利那抢来的外套给她了?他不冷吗? 加图见状连忙道:“没关系,我不冷。”说完还秀出自己一口白牙,笑得极开心。 叶芙摸摸他的脑袋,也笑了。其实她带着他们迟早要出事,比利没有自保能力,加图又对周围的事茫然不知,猎食找水都要她在旁边提点监督。三个人活下去的压力很大,如果她还不能早日精准的控制左臂,随着比赛的推进和贡品们的减少,生存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如果大赛委员会对比赛的速度感到不耐烦,他们完全可能搞出其他的噱头促使他们自相残杀。有一年委员会嫌贡品们杀得太慢,就把比赛场地的温度调低了二十度,十五个贡品里一下子冻死了三个,还有五个因为找不到食物而虚弱死去,剩下的几个到最后也失去力气,那个最强壮撑到了比赛结束,但这场比赛彻彻底底是个失败,观众们因为没看到真正的战斗而失望透顶,不过那场比赛时时刻刻都警示着接下来的贡品凯匹特有多么无所不能,大赛委员会能按照喜好决定人的生死活着调控一切,不论是场地,天气,还是贡品们的命运。 本来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食物来源充足,水塘就在洞穴边,外面阳光大好,更重要的是他们没一个人受伤,但显然老天不愿意让他们再轻松下去,比利刚被加图踢醒,洞穴外就响起了嘲笑鸟的尖叫声,这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听着不像鸟叫,反而类似女孩子的声音。噼里啪啦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从洞穴外一连串的响起,嘲笑鸟拼命拍打翅膀从藤蔓上掠过,叶芙扫了眼蜷缩在角落惊慌失措的比利,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向这边好奇张望的加图,明白现在只能靠她了。 弯刀轻轻挑开挡住视线的藤蔓,刺眼的阳光让她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等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她却惊讶的发现树林里又燃起了几天前一模一样的黑烟。这次的黑烟仍旧气势汹汹,但比上次的细了不少,想必又是有人用半湿的树枝烧柴故意燃起浓烟引别人过去,吃一堑长一智,上次是六区的公主,这次是谁?叶芙走出洞,四处一扫,竟看到同样的黑烟有好几处,最近的一处离他们的洞穴只有十几米远。不知道这个弄出浓烟的人想把谁引过去,不论是谁,叶芙都不愿意去淌这趟洪水,不过那浓烟离得太近,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贡品瞧见浓烟而路过这里,如果他们细心些发现这个山洞那就糟糕了!她看了眼身后的郁郁葱葱的山林,当机立断决定撤离。 他们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一番就可以走,在踏出山洞悄悄往山顶上跑的拐角处,他们遇到了那个黑人小姑娘,露露。 准确的说,是垂死的露露。 她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小小的虾米,一柄长矛当胸穿过,正好刺破了她腹部偏左的部分,那个凶手扔长矛的技术不够好,这才让露露得以拖到现在。她看起来是爬到这里的,棕色的鹿皮靴湿了一大块,草地上红殷殷的一片,大概是从伤口上掉下来的血。那头乱蓬蓬的头发还是像松鼠的尾巴一样,黑色的卷发原本生气勃勃,现在看来也奄奄一息失去了光泽。加图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脸上露出沉思不解的神色,比利早就吓得跑到灌木丛中躲起来了。叶芙回过头,目测了下露露到湖边和到他们刚才山洞的距离,这里相距山洞一百米,离湖边不到二十米。泥地上乱七八糟,小草被踩得东倒西歪,露露很可能是一路爬到这边的,她身后有一道拖得长长的血迹。不过这里会用长矛的除了加图就只有另一个职业选手马沃,加图去湖边转了一圈,回来摇头告诉她没找到凶手,想必他已经逃了。 而她显然已经不行了,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好办法。 “她还有救吗?”加图小声的问。 叶芙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露露,这个小姑娘和凯特尼斯很亲近,是个可爱活泼的姑娘,任谁看了都会心中一软忍不住的去疼她。凯特尼斯和她有联盟,这从那天六区公主引他们过去凯特尼斯不顾危险救助露露就知道了,马沃逃跑,凯特尼斯听到露露死去的炮响很快就会赶来,不,也许会更快。 叶芙说,“没救了。” “那我们继续走?”加图问。 叶芙沉默了一会,看了地上的小姑娘一眼,点点头:“我们马上走。”加图从一旁果断的抓起露露的背包,甩在自己背上。 他们打算向东走,那里没有浓烟,可以远离追踪过来的贡品。 刚要离开,一只小手突然高高竖起猛的抓住了叶芙的裤脚。她一愣,低下头。 那双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此刻正无神的盯着头顶上缓缓流动的蓝色。看的叶芙一阵难过,在训练场地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像只小蝴蝶一样跳来跳去,皮塔扔沙袋的时候来不及躲开,还是叶芙扑上去救下了她。软绵绵的身体像巧克力蛋糕一样,虽然不香,但带着一股森林草地的味道。明明几天前还侥幸逃过六区公主的暗算被凯特尼斯救了下来,如今却…… 她才只有十二岁吧? 叶芙俯低身子,这个小姑娘转着眼珠瞧着自己,分明是有话说。 “你要说什么?”叶芙问。如果是遗言,她可以代为大声念出,露露来自十一区,父母兄弟都还健在。她记得露露在训练场地和赛里什说过自己是家里的老大,那么她还有不少弟弟妹妹吧? 露露伸出手,叶芙紧紧握住。这本来是凯特尼斯该干的事,但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凯特尼斯?”露露虚弱的问。 “……”叶芙“恩”了一声,露露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了。 “我听着。”叶芙握紧了她的手,露露使劲“看”着她,十二岁的年纪原本还是朵娇嫩的小花,现在却过早的凋零了。 她做了个口型,叶芙马上明白了,“是马沃做的,对吗?” 露露点点头,又轻声说了几句,叶芙紧紧握了她的手一下。 “你放心,我会办到的。” 她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仿佛是对世间美好事物的向往。 “凯特尼斯,我做到了。” “我知道。” “凯特尼斯,你跟我说死后大家总归会再见的,对不对?” “……没错。” “啊,那就好。” 没有人再说话,直到加图在一旁张口。 “她已经死了。” 叶芙沉默的把她的手放下,刚才的那一笑已经耗尽了露露所有的力气,那双像小鹿般的黑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宙斯之角上为露露报丧的钟声响了。 凯匹特的直升机马上就回来,他们需要清理尸体。叶芙退后一步,向露露微微行了个礼,现在这个小姑娘可以彻底在此地安眠了。虽然没有死在家里的床上,但早早脱离被玩弄观赏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幸运。露露是凯匹特暴虐下的牺牲品,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下一个,这片土地上一定会有下一个和下下一个因为饥饿游戏死去的人。如果想要彻底摆脱当宠物的命运,就要奋起抗争。但叶芙知道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少。 现在她只希望加图和她活下去。 他们很快离开那块土地,离去前瞥到了凯特尼斯的黑头发,但她太过于着急并没有发现他们。露露的背包里没有睡袋,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容量一升的水壶,这方便他们储存水分。背包里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些细碎的食物和植物的叶子,叶芙记得电影里露露来自农业区,懂得各种植物,凯特尼斯被黄蜂蛰伤的时候,露露就用这些叶子嚼碎了为她敷伤口,但这些碎叶子目前对叶芙他们没什么用。 接着叶芙从背包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颜料,大概是皮塔伪装时用的。 一张地图。 54小剧场 如果叶芙在逃出小黑门的瞬间穿成了比利,嘿嘿嘿 就像突然被搅拌机甩出来的烂肉,一瞬间有失重的感觉。心脏高高悬起几乎要掉出来。而在下一秒,她的脸颊已经摔到冰冷的地面上,眼睛下火烧火燎的痛,估计是划破了。背心上一片麻木,过了会竟然也火辣辣的烧起来,黑门关闭的刹那把烫人的热气阻挡在外。感觉不到右手手肘,可能是摔得没知觉了。 叶芙在地上趴了一会,等到头晕目眩的感觉过去,才挣扎着爬行到山壁边,一点点把背挪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行动力差了很多,移动起来更是比以前吃力。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滴答的水声提醒着她这里是封闭的地下溶洞。她挣扎着爬起来,脚却在行动间踢上了一个东西。 “……”是比利或者加图! 叶芙心中一喜,赶忙蹲□,手也搭到了那个东西的背上,或者是,屁股上?运动服摸上去像皱巴巴的塑料袋,她本以为自己会摸到比利肥嘟嘟的屁股,没想到竟然是瘦的不可思议的腰。 比利和加图,有这么细的腰么? 难道是……叶芙心中一慌……难道是比他们早到的其他贡品? 然后那个东西动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谁?” “……”叶芙动了动嘴唇。 +血+ +血+!!!!!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不会认错,沙哑中带着清爽,清爽中含着犀利,犀利中暗示独特,独特中张扬着个性,这明明是她叶芙独一无二的嗓音啊! 叶芙僵在原地,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那个盗窃了她声音的东西爬了起来。 “格拉芙是你吗,恩……”它一愣,黑暗中叶芙看不到它的神情,但显然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我……”吞咽口水的声音,接着那东西惊恐的大叫起来,“我,我的声音为什么是,是女人!” 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是比利,是抢了她躯壳的比利。如果比利现在是叶芙,那她自己现在是什么? 轰隆隆,一道天雷从她脆弱的心上劈过。叶芙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胸,那里波涛汹涌,绝对不是自己那个小平原可以比拟的。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同样的波涛汹涌,几乎和胸在一个水平线上。她掐上自己的手臂,掐了半天都没找到骨头在哪里,因为根本摸不到。这下她全部都明白了,也傻住了。 她穿成比利了。[] “格拉芙,格拉芙,我变成格拉芙了!”对面那东西还在狂叫,疯狂的辫子随着它的甩头“啪”的一下飞到了叶芙的脸上,哦不,现在是比利了。 青筋跳了跳,叶芙把甩到自己脸上的粗鞭子捻开,这个动作也做的很吃力,因为她太胖了根本抬不起胳膊。 “我也变成你了……”她无奈的说道,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等等,舔嘴唇,舔嘴唇是什么概念?舔完以后她就震惊了,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不算吧,这不算吧,这肯定不算吧?如果这是别人的身体,用别人的舌头舔别人的嘴唇,这绝对不算她叶芙的吻。 还有,上帝竟然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把她随随便便的给变性了! 而且还塞进这么一个让人无语泪先流的躯壳里…… “格拉芙,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比利大吼道,原来自己的声音尖叫起来会破音,以后一定不这么叫了。 “为什么我要变成你,这是为什么!”他还在瞎嚷嚷。 叶芙捂着脑袋一脸头疼,不知道帕纳姆有没有兑奖彩票这回事,如果有的话,她一定去采购五百张,穿进男人的身体里这种奇葩事她都能碰见,彩票这种小孩儿过家家的玩意她岂不是能随随便便种个百八十张。 穿成……男人 这简直太糟糕了! 穿成……比利 并且在游戏还在进行中的情况下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我们,我们先下去,找到加图。”叶芙艰难的说,“先,先不要告诉他我们……交换身体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我不想让这么丢脸的事让他知道。 “因为……因为他知道也没用啊。” 不过想想加图对着格拉芙献殷勤却不知道格拉芙身体里住着比利的情景,她就,她就忍不住想笑。 两个人爬了下去,找到了同样在找寻他们的加图先生。这次加图没有失忆,一样的身强力壮,一样的……鄙视比利。 于是他看也不看,把化身为比利的她一脚踹到一边,叶芙咕噜噜滚到黑暗里,那边的加图已经张开双臂,把比利狠狠搂在怀中。 叶芙停止滚动,默默的缩在角落里啃着手指甲,但一想到比利曾经用这只手抠过鼻屎,就默默的把手指从嘴里拉了出来。眯缝着小眼睛瞅了一会,加图还死死收紧胳膊搂着“她”,而可怜的比利小哥已经在愤怒的挣扎了。叶芙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往黑暗阴影中缩了缩,重新啃起了指甲。 那边加图正在倾情告白。 叶芙有恶作剧过度的罪恶感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加图他抱着的是比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权衡利弊了一下,还是算了不说了。反正以后都会换回来的(孩子们,要相信凯匹特的科技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有所不能,也要自己欺骗自己),而且只是对比利说点甜言蜜语而已嘛,这个,她叶芙在场也都听到了,加图也没算白说,恩,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小气的。 心理建设完毕,叶芙回过头,正想弱弱的用比利的小嗓音招呼他们快赶路。 没想到…… 那边……已经开始难分难舍的亲了起来。 “……”=血=! 造孽啊! 算了,她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加图这个血一般的事实了,相信加图也不会愿意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抽风结束,下一章开始正常== 这个小剧场就相当于调剂吧嘤嘤嘤,还有最近留言骤减是神马情况?=血= 55第五十四章 死亡的讯息 地图有什么作用?无非是指引道路确定所在位置,当然,它也可以帮人作弊。 现在他们算是离湖泊越来越远了,好在发现露露后叶芙他们躲到了湖边,趁着凯特尼斯难过出神的时候灌好水从林子里溜了出去,比利的脚步声重得够呛,要是凯特尼斯集中精神,他们铁定会被发现。 “或许这是藏宝图。”加图说。这确实有可能,但她不认为大赛委员会有这个闲心埋宝藏让他们挖,况且地图是从露露的背包里找来的。 关于藏宝图和探险的游戏,帕纳姆的孩子也会玩。他们没有金币和珠宝,就随意挑选一个孩子埋下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如果那个孩子不愿意,就可以用武力逼迫。等买好了就可以发动其他人一起找,反正大家不需要上学,即使上学也只是认认字,有大把的时间。这个游戏恰恰可以从早上玩到晚上,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游戏结束后那件值钱的小玩意就归找到者所有了,极为公平。不过这种非法获得资产的行为在十二区是明令禁止的,所以孩子们都偷偷玩,有时候治安警发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种从小培养好胜心的游戏对他们将来参加饥饿游戏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这幅地图和普通的藏宝图却不一样,画得精简无比,纸头也破破烂烂仿佛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凑近闻一闻,很明显的油墨臭味,但叶芙记得比赛场地原来没有纸张墨水这种东西。她记得皮塔擅长伪装,常用的颜料也是大赛委员会训练场地上用的,这张地图想必也是如此。[]可惜画的不够精美,蓝蓝绿绿黄黄,一大块一大块的色彩拼接在一起,中间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大概象征着道路,道路旁边偶尔还有红色黑色的标记注释,叶芙表示完全看不懂。不过地图似乎只完成了一半,还有另一边是一片空白,大概是某个绘制图画的人突然用完了墨水。唔,也许她想的该更复杂些,比如这是凯匹特的又一个阴谋,一个引他们跳下去的圈套,把他们指引到一段悬崖上,然后委员会操纵山头让他们被山顶上滚落的石头压死。或许该想的更简单些?这只是一个探险者在绘制自己所行进的部分,比如是皮塔画的,纸头上空白的地方则代表他所没有经过的未知区域。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露露会拥有它呢? “格拉芙,你很烦躁吗?” 叶芙顺着声音低头,加图正目光灼灼看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而加图正蹲在地上。 “并不是,只是觉得很困惑,我看不懂这玩意。”她诚实的说,把地图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他挤过来偏要和她坐在同一块石头上,叶芙被他弄得很尴尬,但加图似乎毫无发觉这样有什么不妥,反倒指着地图问:“这些黄黄的东西是什么?” 黄黄的东西在地图的左下角,整个地图上只有那一角有这个颜色,所以显得很突兀,它被一大圈绿色的东西环绕着,左边有一大片蓝色的涂料。唔,有点像被包在荷叶里漂浮在水上的坨坨。 “恩……不是很清楚”她说。 倒是旁边的比利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说,是不是地里真的有宝藏。” 叶芙一愣,回过头,瞧见他站在不远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什么,笑得很恍惚。加图觉得他这个样子蠢爆了。 上帝保佑他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为什么这么说,比利?” 比利嘿嘿笑着走近,得意的把合着的双手摊开,露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叶芙眼尖的看到那是枚小小的圆形金币,上面印着帕纳姆斯诺总统的大头像,金币有点脏,粘了点土。在阳光下微微反光,折射出美丽的流水般的金色。 “这地方为什么有金币?” “鬼知道,难道有人在这里用金币买东西吗?” 叶芙沉默的从他手上拿起那枚小金币,仔细的打量了番,看起来是真的,但是比赛场地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举目四望,除了插入云霄遮挡阳光的百年大树,就只有几乎长到人大腿根的野草,树叶的缝隙间是淡淡的阳光和蔚蓝色的天空,温柔清澈的像缓缓流动的湖水,宁静而安详。在这一刻,远方的厮杀和喊叫仿佛被杜绝在千里之外。撇开自己身上腥臭的血味和手上弯刀的重量,叶芙真的会以为这是个普通的艳阳天。 “不知道凯匹特在搞什么鬼。”加图说。 “也许我们一路走就能一路捡金币,等比赛结束我们都能变成大富翁。”叶芙说。 好吧,那是她在故作幽默,只是不想让凯匹特人发现她的不安。事实上在森林里发现买卖用的金币,她总觉得会有什么大麻烦。 草丛里痒痒的,自从捡到了那枚金币,比利就一直半蹲着身体在地上走,一边走一边抽动鼻子,仿佛金币能散发出味道让他闻到,而事实证明,他找金币的能力比他扔飞镖的技术好多了,才走出几百米,就让他发现了三四枚。按照九区的物价,他可以买两三头羊回家养着等喝奶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随便找了些根茎充饥,现在叶芙几乎什么都能吃,粗糙的树皮难啃还有股涩味,但底下那层嫩皮足够垫饥了。这个时候她迫切的希望艾瑞克能指引他们到底该往哪儿走,但艾瑞克不可能通过纸条向他们传递消息,而他费尽心思为他们取得的药品也在通关的时候被毁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两件铠甲和一瓶消炎药。 他们继续前行,当太阳从天空正中央滑开的时候,叶芙听到宙斯之角又响起了一声炮响。现在她已经练就听到炮响就反射性回头查看加图和比利的习惯,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受伤,这场征战就会变得更加艰难。看到他们没事,叶芙松了一口气,擦擦额角的汗继续前行。 天太热了,阳光火辣辣的从头顶照射下来,仿佛回到了好几天以前,那天艾伯特似乎也还在。叶芙一边混乱的想,一边用弯刀拨开挡在身前的杂草。太阳穴上的汗好像不要钱的往下流,这比蒸桑拿还痛苦。比利已经气喘吁吁,加图保管着那瓶水,上午的消耗让瓶子里只剩下半升水,眼下的任务是快点找到水源。 “我们要找水,要通关,还要把有新型药粉的家伙找出来。”她默念自己的任务,握着弯刀的手开始抖起来。那是缺水的前兆。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三个人的舌头变得比树皮都要干燥,比利已经放弃了寻找金币,这对他来说毕竟没有生命重要。然后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泊,很大,很宽,波光粼粼。 比利激动的跳了起来,加图从身后握住他的肩膀,把他硬生生拖到了后面。 因为在湖泊旁光秃秃的黑色土壤上,仰面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脖子像被人故意拉长了好几厘米,显得滑稽可笑,那过长的脖子软趴趴的垂在一边,连带着那头棕色的头发也软绵绵的半陷进泥地里。而这个人就是先前杀死露露的凶手。 比利尖叫一声,往加图的身后躲去。叶芙在原地看了半晌,发现有什么不对,上前用弯刀挑开他扭曲的仿佛被折断的脖子,下面一片金光闪闪。加图的方向响起又一声惨叫,接着扑通一声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比利被吓晕了。 推理小说里常常出现这种桥段,警长闯入被害人房间,在被害人身边发现各种各样的信息,比如抽到一半的香烟,比如摔成两半的被子,比如一朵枯萎的玫瑰花。有的是凶手无意中留下的,有的则是凶手故意留下告知他们身份的。 而马沃的尸体旁留下的是一堆金币。 金光闪闪,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极了。 56第五十五章 第二个关卡 视线从被折断的脖子一路往下,马沃的胸口还有个血肉模糊的大伤口,仔细一看,那些鲜血淋漓的黏腻碎肉中隐隐有什么闪光的东西,叶芙忍住恶心,用弯刀轻轻挑开他被斩断的上半身,在白森森断裂的骨头中间卡着一枚小小的圆形物品。(.)它大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但并未赃物的金色部分仍旧在阳光下夺目逼人。弯刀一挑,圆形的金币咕噜噜从尸体上掉下来,一路滚到脚边,在遇到杂草的阻碍时原地转了几圈,慢慢倒下。 金币上斯诺总统严厉的侧面肖像,叶芙没有理会血污,把它从脚边捡起来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这一抹抹掉了挡住花纹的血垢,露出环绕在肖像外的一圈象征纯洁的百合花,下面用凯匹特通用的花体字镌刻着罗马字体“i”在凯匹特这是最常用的硬币,最低等的金币分为十个面值,从一到十,金币往上可以兑换纸币,纸币又分十个面值。现在叶芙手中的金币就是面值最小的硬币。 马沃是被谁杀害的?尸体中为什么会有金币?露露手中的地图是什么意思? 叶芙上前仔细观察了尸体,第一个问题很好解答,这个可怜的男孩被拦胸砍断,一看就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硬生生劈成两段的,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一定要非常大的臂力和腕力。而在这个场地上能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很少,加图算一个,但他跟在她身边片刻不离,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还有一个人选是赛里什,这个黑人力气奇大无比,说起力气大,皮塔也可能如此,但他虽然心机深沉,但个性还算温良,不会主动攻击别人。如果要问是哪种武器致他于死地,用箭的凯特尼斯绝对不可能,然后用长矛和用刀的可能性也很小。叶芙不知道赛里什用什么武器,但她突然记起比赛第一天时她曾躲在山洞上,目睹六区的公主用斧头亲手将自己的未婚夫劈死。 对了,六区的女贡品,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其次是露露的那张地图,蓝色绿色和黄色会不会象征着不同的地理位置?绘制地图的人刻意用自己才能看懂的方式画图而不采用任何字体标示,那么不同的颜色就会有不同的意思。比如蓝色,可以是天空,也可以代表湖泊。绿色就是草地和树木了,那黄色呢? 请不要责怪她的异想天开与对这块脏兮兮黄涂料的执着,这实在是因为这块黄色太突兀了,整张地图几乎都是由蓝色和绿色组成的,红色的标示当然也不少,但黄色的涂料却只有一块,扎眼极了。她可没有忘记他们正在通关,所有利于通关的线索都要牢牢把握住。如果这张地图真的是皮塔他们画的,那么这些圈圈勾勾势必代表着什么而破解它就是任务的关键。 叶芙在马沃的尸体上一阵乱摸,好吧,这家伙也穷的可以,一点像样的工具都没有,唔不对,他起码还有衣服,加图不是正缺衣服么?马沃和他身高相仿,如今衣服也没用了,借用一下岂不是皆大欢喜。小心的把衣服从碎裂的肢体上剥下来,软乎乎的肉真的很恶心,叶芙费了好一会才成功。外套是黑色的,前胸破了一个大洞,险些被撕裂成两半,但好歹在晚上可以挡些风。 “这样加图也有衣服穿了,早晚温差大,穿上衣服不容易着凉。比利你可以继续穿你的黑外套,一点都不耽误。” 她一边说一边拎着衣服缓缓站起来,可一回头,正对上加图颇显复杂的目光,而比利在对上她的视线后,竟吓得退后了一步。尴尬的气氛在三人间弥漫,叶芙举着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加图走上前,把那件满是血污的衣服接了过去。 之后他们重新交谈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那一刹那古怪的气氛,比利显得畏畏缩缩,明显害怕起她来,而加图也有意无意的开始看她。(.好看的小说)叶芙感到很奇怪,但显然方才满手血污的自己吓到了可怜的比利,当她问起他为什么时,比利让她自己去湖泊里照,她依言照做,随后在清澈的水面上看到了一张满是鲜血的脸,那大概是拖拉尸体是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 马沃其实刚死不久,鲜血还是温热的。这也表示杀人凶手就在附近。很快加图也在尸体边发现了新的线索――几根淡金色的头发。 “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头发?”叶芙开玩笑的问。 看到那几根头发的时候她就不说话了,这几根头发又长又软,把十几根加图的头发接在一起才能比得上这几根的长度,而且他的发质又硬又刺,完全不似这几根。这明显是女孩子所有,而这里有金色头发的女孩只有六区的女贡品,那么杀害马沃的凶手也真相大白了。 他们赶紧上路,金币所表示的意思叫人迷惑,乱七八糟的地图也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贡品只剩下九个,凯特尼斯还在掩埋露露的尸体,皮塔也许和凯特在一起,三区的男贡品,赛里什和艾伯特不知所踪,六区的公主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们还需要解决这些人,而凯特尼斯兴许还掌握着另一支新型药粉,加图正巧在此刻失去记忆也丢掉了很多判断力,这让比赛显得更加艰难。万幸的是比利这个保命符还在身边,加图虽然失去记忆但多年训练的技能并没有遗忘,她手臂的瞄准度正在加强,而比利现在也比之前瘦了不少,走起路来气喘吁吁需要休息的时候少了很多。大家都在进步。 为了不让自己迷失,每走过一段路叶芙就用自己的小刀在树林间的大树下画一个小十字,这样走了很久,她不断的在树上留下印记。慢慢的,太阳从正午滑到了下午五点的方向,林子里慢慢暗了下来,他们也渐渐发现不对。 这样就和上次遇见金屋子一样,不管怎么走都会绕到原点。 马沃的尸体还孤零零的躺在泥地上,血水已经干涸。尸体四周只有稀疏的瘦弱绿草,脚边是勉强可以看到头的湖泊。 大赛委员会采用了某种科技,让他们在原地踏步,而离开这一小片区域的唯一办法就是通关,也就是说,在这一小片区域里有一个关卡正默默的等待着他们。马沃也许就是在通关时被六区的女贡品杀死的。这一路他们没有在林子里看到那位女贡品,也就是说,她已经离开此地在破解关卡了。 那么这个关卡在哪里? 一旁的加图走上前来,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他们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眼前那片蓝色的湖水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离提供的可爱文案,还有昨天是qaq小姐的生日!!!! 在此我写一个短番外稍微庆祝一下: 短番外(这次我不写比利,哼): 如果叶芙和加图是现代人,而加图失忆了,叶芙把他捡了回去,问题在于,加图是叶芙的老板。 叶芙瞪着这个局促不安的大男孩,他被她瞪得脸颊发红。 “所以……”她慢慢张口,“你不记得了?” 他腼腆的盯着自己的脚背,几乎要把脑袋按到胸腔里去。 叶芙忍住太阳穴处乱跳的青筋,慢吞吞的继续张口,“一点……都不记得了?”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恶从胆边生,大喝一声,“看着我!” 加图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她,平时那双冷静总是含着嘲讽的灰蓝色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沾染了清晨最清澈的露水,忽闪忽闪活像小鹿般。 “……”叶芙执着的盯着他。 “……”他湿漉漉的回望。 “……”她想,她明白了。 因为是以前的老板,她本可以打个电话让警察把这卑鄙的家伙带走,谁叫这混蛋在一个礼拜前刚刚把她炒鱿鱼了呢。但是等她掏出手机一看,尼玛竟然没有信号啊!这是为什么啊!而且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光着身体出现在山路上,叶芙是因为新接了一个送货的单子所以才在半夜出没,但怎么一到盘山公路突然发现前面有个模糊的黑影子痴呆的站在路边,如果不是她刹车及时,这个傻帽已经被撞到天边了。 看看他现在,赤身裸体,光溜溜的活像一块移动的麦色大面包,竟然连……内裤都没穿。 索性现在夜黑风高,他的那里……有阴影……挡住了……所以看不太见。 但是目测……很雄伟=口=一定会长针眼的。 叶芙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法报警,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山顶到了夜晚就会骤然降温,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温度只会越来越低,她穿了套头毛衣都觉得冷,更何况他呢?瞧,已经在瑟瑟发抖了。她拉起面包的手,他一脸疑虑的盯着自己。 “加图,乖,跟姐姐回家好吗?”她尝试用对幼儿园小朋友的口气说话。 他动了动被冻僵的手,警惕的绷紧肌肉,老天,他的胳膊可真结实,叶芙被他灼灼发亮的蓝眼睛看的满脸通红。 “你是……我的姐姐?” 狗屁,她是他妈妈,是他祖宗! “啊,当然。”她满脸堆笑道,把邪恶的自己埋在心底,不能猥琐,不能猥琐啊叶芙,即使这个人前阵子把你炒鱿鱼了,也要以宽待人,不能冲动啊! “我叫加图?”他继续道。 “是的是的。” 她把他拉进车里,把暖气打开,加图对高科技很感兴趣,左摸摸右摸摸,好奇极了。 (未完待续) 57第五十六章 美丽的凯蒂 拖着两个人一起游泳的感觉糟糕透顶,比利太重压根浮不起来,加图看似威猛其实外强中干,是个不靠谱的旱鸭子。(.无弹窗广告)湖泊虽大,但说宽也不宽,叶芙先拖着加图游了过去,因为背上搭着加图的手,叶芙硬生生被他的重量压到了水里,连连喝了好几口水,在把他放在对面的陆地上后,又折回去背比利,这次她吸取了教训,用弯刀砍了可以浮起的木头,让比利趴在上面,自己拽着木头游。 等到了对面的陆地她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河道中央的孤岛,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着一个黄土坡,坡上是一栋简陋的小木屋,由简单的原木绑成木筏子的形状搭起。叶芙和加图在木屋前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里离湖面还有一段距离,就算进攻者突然出现,他们也能从木屋的窗户里看到敌人。因为有被金屋子关住的经验,他们磨蹭了好久都没有进去。金屋子的窗户上布置了电网,但木屋子根本没有玻璃窗户,用刀拨了拨,也没发现电流通过的痕迹,而且屋子的大门破破烂烂的,没有可以自动上锁的装置,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落后。 天色渐渐转暗,凯匹特的死亡影像宣告着夜幕的降临。今天的死者毫无悬念是露露和马沃。国歌声后,大家各做各的。加图捡了点柴打算在外面过夜,小岛虽小,但猎物齐全,没多久加图就猎下了一只野兔,比利坐在原地垂涎欲滴的盯着淌着热油的兔腿。叶芙把视线从天空上拉回,一个人站在小木屋的门口,盯着黑洞洞的卧室陷入了沉思:他们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不敢进木屋就永远也得不到凯匹特的提示。也许屋子里有圈套,但这就像委员会特地挖好的陷阱,就等着他们跳下去,而他们也不得不跳。 最后他们还是打开了破烂的木门,点燃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灰尘在开门的瞬间缓缓升起,堵在鼻子前让人喉咙发痒。屋子里的布置很廉价,正中间是客厅,有两个硕大的棕榈木大柜子,地上铺着一层红色的旧地毯,在灰尘的覆盖下颜色有点发灰,地毯上是宽大的乳白色,窗帘是磨损的蓝花布,破洞的地方被花格子的布填满,看着有点寒酸。沙发后墙壁上挂着好几张证书,凑近一看都是关于潜水的荣誉证书。 【xx年xx月全国游泳竞技赛第一名】 【xx年xx月十二区巡回赛第一名】 【奥莱姆总统奖】 【潜水竞技奖第一名】 【帕纳姆全国大赛胜利者】 【凯匹特潜水英雄】 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证书和赞美之下有个同样的名字,都是一位叫凯蒂的小女孩。 这些奖项其实都是夸大其词,要知道十二区的人民很少有闲心参加什么比赛,饥饿游戏除外,因为他们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艾伯特的四区为了生存不得不从小锻炼他们的孩子游泳,而凯匹特的孩子是因为时髦才去报游泳班,这个叫凯蒂的小女孩很可能也是来自凯匹特,就算她得奖时只有十岁,按照得奖的时间和奥莱姆总统当选的任期来看,她现在起码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婆婆了。 液体滴落地板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个喃喃的声音:“好,好漂亮……” 比利正对着柜子上的照片流口水。叶芙也凑了过去,几张泛黄的照片上是同一个人,笑得很灿烂,嘴角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露出两截可爱的短小虎牙,黑色的头发像黑缎子一样,同样颜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脸上都是咖啡色的雀斑,笑起来的时候这些雀斑也像在跳舞一样,迷人极了。她穿着一身同样黑色的潜水服,勾勒出优美的曲线,而比利正猛擦口水,喃喃着触电了触电了。 “这就是凯蒂?”叶芙问。长得细细瘦瘦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全国总冠军。在她想象里应该是健美型的性感女郎啊,这个大赛委员会真是的,要设计关卡也起码杜撰一个合理的人物,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干瘪小女孩能得潜水竞技奖第一名?不敢相信! 比利回头瞪她,“难道你不觉得……”一瞬间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无弹窗广告) 叶芙也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怪怪的,那双细细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久违的色迷迷的神采,有点像闻到奶酪香味的胖老鼠。 “干嘛……” “你不觉得你长得和这个凯蒂……”咽口水,“恩,有点像吗?” 不说倒好,一说还真是有点像。叶芙抬起头仔细端详照片,同样的黑发黑眼,同样有雀斑,话说回来,真的很像! “她会不会是你亲戚啊?”比利问。 按道理来说这么厉害的亲戚她没道理没记忆啊,虽然她是穿了过来,但格拉芙本身的记忆还在,叶芙搜索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关于这位潜水这么厉害的姑娘的记录。而加图在另一边发现了一叠被整齐堆好的奖章。 “好像是没地方挂了所以才堆在这里。” 比利赞叹:“这么多奖章,她真的好厉害。” 沙发旁边的柜子引起了叶芙的注意,她示意两人退后,自己用刀轻轻挑开,这次没有灰尘扑面而来,看来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了。随后她注意到柜子旁的灰尘上有几处隐秘的脚印,被垂地的蓝花布窗帘挡着看不太清楚,脚不算大,有着明显的轮胎印,目测是女孩的脚印。 比赛场地上的女孩只剩下她,凯特尼斯,还有六区的女贡品了。但这脚印是不是凯特和六区女贡品的也不一定,因为叶芙刚才一通乱走,这个轮胎花纹的鞋印很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六区公主的脚和她一般大,而凯特比她们俩更高一些,鞋子也相对更大一些,所以这个脚印不会是凯特尼斯的。 沙发边的灰尘上有男孩的脚印,看来有不少人都到过了这里。叶芙打开柜子,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被翻得一团乱的潜水服,现在他们场地上还有八个人,而这里的潜水服一共是十一套。 “他们干吗给我们这么多衣服?”比利问。 大赛委员会所有关卡一定是统一设计好的,当时他们在闯金屋子这一关的时候,有人在闯孤岛这一关,而那时候场地上的选手不正好只有十一个人吗? “所以他们就只准备了十一件潜水服。”叶芙笃定的说道,上前翻了翻,却惊愕的发现所有的潜水服都被人用利器劈坏了。分明是参赛的贡品不想让其他人通关所以在自己完成任务后把潜水服破坏了。换句话说,这一关任务是需要潜水才可以成功的。 “可恶。”没有潜水服和氧气瓶怎么完成任务? 加图把所有的潜水服拖出来理好,有一件特别小巧的应该是委员会给露露的,和加图体格相仿的已经被撕裂得不成样子,无论如何都穿不了了。随后他们在床底下发现了好几个氧气瓶,不出意料的都被破坏了,根本用不了。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叶芙不免有些生气,虽然她潜意识明白那些贡品这么做的理由,拖慢其他人完成任务的速度,就能保证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成功。 但往好处一想,现在十一套潜水服都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完成任务的贡品已经走了?不论是六区的公主还是皮塔亦或是赛里什,在破坏完潜水服后都离开了小岛,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也就是说,这里很安全。 而在另一边,加图又发现了什么。 “快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叶芙离开潜水服,重新走到柜子前端详起那些照片。凯蒂青春烂漫的笑脸下有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她正双手捧着它们得意的向镜头眨眼。 “是金币!”叶芙吃了一惊,“是比赛得奖后的奖励吗?” 比利一听有钱就来了精神,忙挤过来,“什么什么,有钱?” “在她手上堆成小山了,好多。” 岂止是多,加图又发现了一叠照相薄,上面有张照片是拍了一间小小的卧室,里面堆满了金光灿灿的硬币,而那个黑头发的小姑娘在旁边笑得很开心。 “如果游泳厉害就能获得这么多的钱,我也愿意去学。(.)”比利羡慕的说。 叶芙突然想起马沃身上的金币,再看看相册里,真是越看越不对劲,当然,凯蒂相片里的金币头像不是斯诺总统,而是帕梅拉前总统。 “这里,格拉芙!”加图又招呼她去看那些奖章。 他真的很细心,也很聪明。叶芙走过去,上前翻了翻,在其中一枚上发现了凯蒂的完整名。 “你看,她的姓也是施为娜!”加图很开心,“格拉芙,也许她是你的姑妈。” “我有一个叫凯蒂的姑妈?”叶芙死死看着那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加图把奖牌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指着其中一枚说,“你看看这枚大赛的举办时间。” 叶芙低头一看,是七十五年前的全国竞标赛,获得的仍旧是第一名。 “有什么不对吗?”她疑惑的问。 “你告诉我饥饿游戏举办了七十四年,对不对?”他说,“那你姑妈参加的岂不是最后一届游泳比赛。” “凯蒂不一定是我的姑妈,有可能是重名。” 加图不赞同,“也许你比凯蒂更厉害,游泳游得更快。” 叶芙哼了一声,仔细打量着奖牌。七十五年前十二区叛乱,凯匹特镇压十二区后把所有全国性的竞技比赛都取消了,从那以后除了饥饿游戏,就再也没有那种全国性质的比赛了。凯匹特又剥夺了十二区的经济财力,让所有叛乱的人民回归贫穷和饥饿。而饥饿游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为了警告背叛的十二区——你们的下一代不得不听从凯匹特的教导,你们的生死掌控在凯匹特手中,而在游戏中活下来的最强壮者,也不得不服从凯匹特的领导。 “那时候一定很幸福吧。”叶芙很羡慕凯蒂当时的生活,“就和我以前的家一样,平和安乐,不需要打打杀杀的。” 不对,打住打住!不要忘记你在哪里。 照这么看来这个关卡就是穿上潜水服去湖泊里找什么东西,而找的那件东西和金币有关。早上看到的马沃估计就是被刚刚闯关成功的六区公主看到杀害的,而六区公主正好带出了不少金币,在打斗和慌乱中都散落在马沃的身上。 可现在潜水服都被划破了,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叶芙不由愁了脸,倒是比利叫着要睡觉,自己爬到卧室里去休息了。加图也替她整理好了床,催促她上床休息。 “你再怎么想也得保持体力,我今天帮你守夜。” “可是你都守了两夜了。”叶芙拒绝,自己坐到了门口,抱着弯刀盯着湖水发起了愁。 加图放轻手脚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就像只黏人的大虫子。 叶芙瞪了他一眼,接着忍不住笑了。从门口望去,苍茫的天空被漆黑所浸染,湖泊上反射着银色的月光,黝黑的湖水显得神秘莫测。 叶芙看了眼比利睡觉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霄酱的地雷,所以我今天一开心番外写长一点吧,一共有三千字喔~) 叶芙把加图带回家,她住在一个历史有二三十年的老小区里,那是好多年前父母在郊区的老房子拆掉后给他们的一栋安置房,只有小小的八十平米,局促得很。如果是从前的加大老板,对这种房子一定会嗤之以鼻外加冷冷一笑,甩下一张支票不屑的扔下一句:“去给你买套好房子。”(好吧,这完全是她美好的想象。) 但是现在这个加图多可爱啊,一点都不嫌弃她拥挤的八十平米,虽然餐桌上还有两天前没洗的盘子,沙发的缝隙里还塞着她连穿了好几天的袜子,凳子上挂着好几个破洞的胸罩,但很明显,加图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有点不习惯屋子里很久没通风的霉味。叶芙赶紧开窗通风,然后伺候着加图去洗澡。 虽然她身体健壮正是如狼饿虎的年龄,但是看到加图脱光光的身体,还是不免小小“娇羞”一下,好在推他进浴室的时候她已经狠狠的在那圆翘的小屁股上摸了好几下,滑滑的,硬硬的,很有触感的,而且那个地方还“哗——”“哗哗——的。”这样她就已经满足了,哦不,事实上是太多了,她快坚持不住了,男色如斩虎刀啊!叶芙告诉他如何开热水,如何把沐浴液从瓶子里挤出来,接着恋恋不舍的瞄了一眼不该看的地方,抹着欲流出来的鼻血给了他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加图赶紧死死抓住,不好意思的挡在身前,正好遮住那个威武雄壮的家伙。 嘤嘤嘤,会长针眼的。 加大老板是混血,没有亲友,父母早逝,兄弟姐妹一个没有,还不交女朋友,更可气的竟然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叶芙倒是可以把他送回他的大别墅,但不幸的是,别说钥匙了,就连打车费都没有。那么报警呢?哦不,得送医院啊! 她爬进自己的卧室,从某个破烂抽屉里取出存折,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愁眉苦脸的承认自己最近可能付不太起医药费,因为银行卡已经欠费了,而现在快到月底,她还得还卡贷和车贷。或许明天可以向别人借点钱,父母不敢问,只能问还在读书的弟弟了,说来真丢脸,她都已经毕业好多年,还要问在异地读大学的弟弟借钱。叶芙打了个电话到医院,但没人接听,她本来也不想多花钱,既然老天都不让她破费,那她就再拖一天,反正……哎算了,还是再打一个试试,这人怎么好好的就失去记忆了呢? 这次电话通了,但接听电话的实习小护士听说这人在半夜裸奔还一脸傻乎乎的挡着车道,建议叶芙去精神病医院求医,叶芙听完怒挂电话:开玩笑,这么诋毁他们伟大的加大老板,虽然他的确长得精神病了点,也不能这么诋毁他啊!(好吧,她承认她听到这句话又联想了一下他以前欺负她的神情,有点幸灾乐祸的想笑。) 可是她挂完就后悔了,马上又拨了过去,这次好声好气的把他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小护士说要不你明天过来做个全身检查吧,反正人没什么外伤,毕竟现在都半夜两三点了。就这么说定了!叶芙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爆表的存折,默默的把它塞会抽屉里。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浴室里的热水器声音停了,毛巾挤水的声音传来(这个家的隔音效果果然不行)加图热气腾腾的走出来,叶芙抬眼看去,马上就被惊吓到了,这个人正一脸正气的盯着自己,浑然不觉自己哪裸/露的麦色肌肤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正闪着诱人的光泽,他拿着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完全忘记自己需要遮挡的地方了。那簇金黄色的毛发中,有个东西正酣睡着…… “哗——”叶芙鼻血喷出,光荣倒地,她真的不行了。 家里没有男人穿的衣服,可好歹有几件比较宽松的衣物,叶芙前几年赶过时髦,特地去商场买了件浴袍回家,接过没怎么穿就扔在床底下了,现在拿出来不是正好?虽然衣服有点发霉,但是她相信加图不会在意这些的,果然,这孩子很乖的穿上了它,虽然神情有点不高兴。 叶芙问他是不是饿了。 他摇头说是衣服太臭了。 于是叶芙只好让他把浴袍脱下来,直接披着毛巾坐床上,自己给他去洗浴袍。一边搓着浴袍,叶芙的思想一边飘回过去。 记忆中,自己似乎一直是伺候他的命啊……(回忆乃qaq姑娘创作) 格拉芙真心覺得上帝在玩弄她qaq 明明她的人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可是她為什麼會遇到看到不順眼的老闆otz 每次都有事沒事叫她泡個咖啡給他,可是我只是個普通員工不是你的秘書阿混蛋! 而且我都泡好了你就不能好好的喝下去嗎!!總是嫌這個嫌那個的。 加圖:你是不是糖加太多。格拉芙:不好意思ot丨 加圖:已經失去了咖啡味。格拉芙:oao欸對不起 加圖:奶精味太重了!格拉芙:--可能是我沒注意吧 加圖:你想燙死我!?格拉芙:(真心想要燙死你)真對不起阿 加圖:涼了。格拉芙:=皿=!抱!歉! 格拉芙發誓如果這次他在嫌棄不喝的話她一定會辭職阿阿阿阿! 但令人意外的是加圖彷彿知道她的底線這次居然什麼都沒說就乖乖的喝下去了 格拉芙開心點準備轉身就走時加圖:味道果然不如我想像得好阿...唉 格拉芙的小宇宙在內心默默的爆發了 格拉芙:誰理你好不好喝你就給老娘喝下去閉緊嘴巴阿阿阿=皿= 加圖:膽子很大!?--++++格拉芙:哈哈討厭老闆你一定聽錯了我哪有說什麼^^ 加圖:你可以出去了。(格拉芙:我居然把我的內心話說出來了我一定要被炒魷魚了tat) 隔一天格拉芙已經將包袱收拾好準備等辭退書下來但意外來到的卻是升職的通知單 同事:恭喜你升等為加圖老闆的秘書呦~真好~聽說那老闆超帥的! 格拉芙:耶!?耶耶!!?o口o 可惜的是不到三天格拉芙就正式的被炒魷魚了.... 加圖:我認為你沒有用心的在工作,你看(指格拉芙的桌子)我不覺得一個會在工作時間收到花的人還有心情花在事業上。並且你不是已經答應要去相親了嗎?我想之後你在工作的表現一定不如往常的好,你可以走了。 (格拉芙:收到花也不行,又不是我叫他送的=口=!還有你是不是在偷聽我跟我媽的聊天內容,為啥不能相親阿!)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半夜裸奔到山上来的?而且还光着身体? 叶芙回过头,正对上加图坐在床上可怜巴巴的眼神。 叶芙:“……”这一定是她的幻觉,这是她之前被加图老板欺负过头后想好好凌虐他才做出的青天白日梦,但是这个梦好美妙!=v= 把浴袍晾了出去,叶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坐回床上敲打他。 “你真的不记得了?” 加图看着她。 叶芙不死心:“一点都不记得了?” 加图摇头。 叶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你有印象吗?” “不清楚,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我似乎是从哪里爬上来的。”他说,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来,叶芙看到上面青青紫紫还有不少刮伤的地方。 “难道你出车祸了?”叶芙瞪目,大惊,“不好,那得马上去医院才行!” 加图抓住她探过来的手,面露不解:“我觉得现在很好,要去也明天再去。” “明天?”叶芙不同意,“我还以为你是小小的神经搭错才会不正常,但如果是脑震荡什么的就不是好玩的了,这可得挂急诊!” 她连夜把他揪去了医院,值班的小护士就是先前接她电话的,她手脚麻利的指路,叶芙顺利摸到专家门诊,最后兜兜转转,诊断出加图摔出了轻度脑震荡,但至于为什么失忆,他们也不清楚,建议住院观察。叶芙也没办法,她虽然没钱,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没钱治病最后留下病根,索性一咬牙,把身上仅剩的三千块钱交了出来,替他垫了钱。 多么仁至义尽的员工啊! 加图被送进了病房,叶芙替他盖好了被子,现在这家伙终于穿上了衣服,终于不再裸奔了。值班的小护士路过看到加图的脸可是面露羞涩,叶芙有信心他会在这里受到好的照顾。 叶芙:“所以你乖一点在这里,我以后来看你。” 这个以后很难说啊,她也不指望他还钱了,就在医院好好呆着吧,到时候再想办法,或许可以联系他的助理? “那就这样吧。”她爽快道,“我们好聚好散,你留在这里好好养病,我会时常过来探病的。” 加图盯着她,手探过来握紧她的手。 “不许你走。” (是不是未完待续看我心情啦啦啦) (话说作者我22号的飞机,因为要飞十几个小时还有时差的关系,22号,23号都无法更新,特此公告) 58第五十七章 划衣服的变态 加图和叶芙坐在突起的木门框上,漆黑一片的夜色沉沉笼罩在湖面上,对面隐隐约约有红色的火光,穿透密密的树林投射在叶芙的视网膜上。是幸存的贡品,并且是极具有实力的贡品,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胆大的在夜晚燃起火堆。 加图敏锐的发现了她探头张望的动作,忙问道:“怎么了?”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飘在湖面上的火光倒影后,了然的“哦”了一声。对于这种狂妄自大的贡品,他的点评也很犀利,“何必浪费时间在那些蠢蛋上。” 叶芙的注意力从湖面上被拉回,就像电视上两根被强行扭曲的天线。她对加图的咄咄逼人感到不自在。“他们可不是蠢蛋。”她按捺的说,最近自己有些烦躁,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虽然不想对无辜人员发火,但略略急促的声音和提高的语调还是明显表达出当事人的心情不好,叶芙努力让自己耐心,毕竟加图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也许那是个陷阱,引诱别的贡品自投罗网用的。或者那就是个取暖用的火堆,但是他们认准了别的贡品害怕那是陷阱所以正大光明的烧起火堆。要知道这些人有的身经百战,有的从小就在丛林里打猎,有的擅长伪装,有的擅长力量袭击。” “这有什么,我们也会不是吗?”他满不在乎的打断。 “我们会,但是他们也会,这就是事情糟糕的地方。”想想看,你拼死拼活决定演情侣,结果人家二话不说也扮成情侣了。你射了半天箭终于射下一只营养不良的小菜鸟,人家弯弓搭箭一箭三雕,吃一只扔一只。你跑步去抢物资,人家长手轻轻一勾就到手了。在帕纳姆这个知识产权得不到保护的国家,明明是你先下手干的事想出来的点子,人家盗用了还青出于蓝了,你说你说,这气不气人? 加图倒不这么想,“你得换个角度看,如果他们会打猎这些技能我们却不会,那才是最糟糕的,不是吗?” 这么一说倒也是,叶芙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对她露出了甜蜜蜜的微笑,这种甜蜜到恐怖的笑容以前的加图绝对做不出来(因为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跪了,谁都来不及看他露出的笑容),而且以前的加图也不会说出这种乐观积极安慰人的话,好家伙,失去记忆后情商没有退化反而升级了,这不,还学会换角度思考了,叶芙瞪着他,一时忘记了搭话。加图见她闷声不响,很开心的以为自己把她劝住了,高高兴兴的把话题扯到了天气上。关于天气真是有太多好聊的话题,例如下雨天的时候该去河的上游躲避还是下游;比如下冰雹前的预兆是什么;比如听风声辨别来人的身份……当然这些都是叶芙在向加图解释,他失去记忆后连带着常识也丢掉了,这就像一个小孩在教大人怎么走路一样。而她因此也有种神经再次错乱的感觉。把这些常识说了又说,加图又一脸认真,每每她觉得心中别扭支吾着不打算继续的时候,他就一直那样执着的盯着她看,直看得叶芙冷汗直冒把接下来的话讲完。 当她口干舌燥的表示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把注意力投到那堆破破烂烂的潜水衣。叶芙以为他又要问问题,叹了口气,准备向他解释潜水衣的作用和氧气管的戴法,因为看这个关卡和房间里相册奖牌的暗示,大赛委员会希望他们能下水探险,那么加图必须知道这些鬼东西该怎么玩,虽然目前看来它们都坏了。加图在她开口的刹那阻止了她,“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不不不,我不是在问怎么穿这个奇怪的衣服,我是说,你觉得这一关该怎么完成。” 说到这个,她就想起凯蒂的照片和照片里的那堆金币。或许水下面就藏着一堆金库,金库里面的金币就等着她们取回来。她重新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从破旧的灯罩下流泻出,一阵凉风从门口潜入,吹得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罩危险的摇晃起来,连带着黯淡的黄色光线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叶芙把那些贴在墙壁上的奖状重新看了一遍,又挨个把奖牌摸了个遍。卧室里传来比利越来越大声的打呼声。叶芙克制住太阳穴上跳起的青筋,强迫自己去察看凯蒂生前的照片,不去理会那个在美美补眠的胖子。虽然不香承认,但是这个胖子的幸福指数肯定比她高一百倍啊一百倍,真让人火大的想掐死他。 “发现了什么吗?”加图坐在门口不动如山。 还剩下那些潜水服了。她不明白委员会为什么要给他们设立这个关卡,或者换句话问,这个关卡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要怎么通过?什么目标?完成后什么奖励? “潜水服有问题?”他问。 潜水服整齐的挂在衣橱里,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所有的衣服被人用利器划烂了。她往里面摸了摸,在光滑的衣料里意外的碰到了一个方方的东西,叶芙“咦”了一声,摸起来不像金币也不像潜水服,倒有点类似木板,抓住那块东西拉了出来对着灯光一照。 加图眼尖,“那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脸皮顿时僵住了,翻转过手,加图明明白白的看到上面的大字:“勇气(brave)” 这是凯匹特对他们的挑战,第二关,勇气。 两人相对无语,这种没头没尾的暗示谁都看不懂好吧?金屋子前的木牌上写着欲望,这里写着勇气,木牌子都很相似,字体也都是清秀的花体字,看来是关卡的名称无疑。结合潜水服和关卡的名字,要潜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他们没有潜水服,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卧室的门开了,比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露出被打扰的不满神情。 “比利,你不是在睡觉吗?”刚刚还听到你打呼。 “哼,睡得好好的却被猴子的声音吵醒,这下怎么都睡不着了。” “呵。”大猴子加图反唇相讥,“某些做梦还说梦话的蠢货。” 比利白乎乎的大圆脸唰的绿了,他往后跳了一步,圆滚滚的肚皮像波浪般翻滚了起来。 “你胡说,我从不说梦话!”他气急败坏的向刚才口出狂言的加图大喊,“骗人精!” 加图的回应是充满鄙夷的不屑:“没说你你自己承认了,不愧是蠢货外加死胖子。” 比利瞪着他,狠狠的深呼吸,加图闲闲的抱起胳膊,微笑着盯着比利的胖肚子看。从叶芙这个角度看,加图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倒是潇洒自在,很有几分正常版加图的风采。 “你,你说什么?”比利的声音打着抖。 “死胖子。” “你,你敢不敢再重复一,一,一遍!” “死胖子。” “有,有胆量再说,说一遍!” “死胖子。” “……”比利脸色像烧红的猪肝,整个人被气得浑身颤抖,下一秒他像被突然上了发条,恨不得把这辈子所有听过的脏话都吼出来甩到加图脸上。 叶芙适时阻止了他,“比利,快回去睡觉。” “格拉芙你别拦着我!” “去睡觉。” “女人没资格拦着男人!” 加图:“你别拦着他格拉芙,让他冲我来。” 叶芙无奈的让开身,比利嗷嗷怪叫着冲过去,接着空气中传来很响的一声,比利就嗷嗷怪叫着冲回卧室去了。 叶芙:“……” 在卧室门关闭的刹那,她眼尖的瞧见比利手中握着的东西,“你拿着的那是什么,白色的。” 比利怨恨的看了她一眼,“哼!”一手握住门,一手把那张东西甩到了她脸上,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幻想,因为以他的能耐,纸张是扔不到那么远的。“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叶芙蹲□,慢慢把那张黏在门板上的纸捡了起来。 烫金的便签纸,秀气的花体字:“enjoyyourstay” 叶芙的眼皮跳了跳,加图捏着手上的关节走了过来,她把纸片翻转过来,果不其然,上面和上次在金屋子时一样,正中间的笑脸下出现了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很好玩。 加图和叶芙重新坐了下来,既然确定任务需要潜水才可以完成,那么他们打算把潜水服补一补重新穿上下水,氧气管也是个大难题,叶芙从床底下好不容易发现了个能用的,氧气只剩下百分之五十,不确定能在水中待多久,想必半个多小时是够的。在拼凑潜水服的时候叶芙的脑海中突然显露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为什么只有十一件?”叶芙喃喃自语。 如果大赛委员会在一开始就知道比利也会参与比赛,没道理只给他们十一件潜水服,肯定会多出来一件留给比利穿吧?那么就应该给十二件,而现在柜子里整整齐齐挂着她放回去的十一件潜水服。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人正穿着那件多余的潜水服,然后在自己跳入湖泊前把其他的游泳服都毁掉了!那么这个人正藏在屋子的某处。 她慢慢转过头,加图此刻正巧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灰蒙蒙的,对视了好一会,他的眼睛里也渐渐染上和她一样的惊惧。 十一个贡品加上比利是十二个人,现在只有十一套潜水服,那么还有一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破坏那些衣服的凶手! 该死的,叶芙猛的跳了起来,冲到柜子前把所有潜水服都拖了出来。 马沃的还在,露露的在,凯特尼斯的在,艾伯特的在,皮塔的也在,除了――塞里什的不见了! 59第五十八章 黑色的录像带 他们在沙发下面发现了卷成一团的衣物,黑色的特大号外套,和露露身穿的那件是一个款式,棕色的休闲裤上全是泥巴,但也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绣好的十一区区徽,藏得很隐蔽,原本潮湿的泥巴早就干了,棕黑色的地毯上摸上去倒有一小块地方湿乎乎的,这说明那个人离开没多久。叶芙把塞里什脱下的上衣和皮带递给了加图,虽然有点脏,但起码保暖性不错。加图穿着马沃的裤子,套着塞里什的外套,冰冷的皮肤好歹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此刻比利留下的白纸上的24已经变成了23,时间正一分一秒的减少,飘荡在客厅中的空气带着略苦的咸味,这让饥饿的两人都觉得不太舒服。他们上了小岛后的确补充了一点能量,但那丁点可怜的肉根本补充不了什么,屋子里也没有吃的,现在出去捕猎眼睛根本看不见猎物,所以设套倒是个好主意。为了避免塞里什的突然攻击,叶芙把比利从温暖的卧室里拖了出来,他气得哇哇大叫,叶芙把那张白纸甩在他的胖脸后,他就乖巧的不叫唤了。叶芙在大门口设下了一个绳套,不但可以阻挡其他贡品(大部分时间这种浅显的陷阱无济于事),还可以用来捕猎小动物。上帝保佑,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还有心情考虑食物,但能量不能不补充。正巧浅咖啡色的门背后有一张茶绿色的塑料桌子,上面放着不少饮料咖啡冲剂,凯匹特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展露慷慨的机会,白色的精致卡片就被巧妙的压在咖啡豆包装袋的下面,娟秀的描金字体贴的标注着:“enjoyyourstay(享受您的旅程)” 当叶芙封锁了卧室和厕所后,三个人就被迫呆在了客厅里,加图索性打开调味包,准备倒些冲剂下去喝。塞里什应该刚到不久,极有可能还在水下完成任务,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到小屋子里来拿他的衣服,而他们就打算在客厅里守株待兔,等逮到了他,就把他身上仅存的潜水服抢过来。在封锁卧室之前,叶芙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全身镜,长条形的,盖着一层薄薄的遮灰用泡沫纸。单人床的对面有个矮柜子,上面有个小小的电视机,叶芙在柜子里发现了一盘黑色的录像带。说到电视机,他们在金屋子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可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多加注意,也许这是另一条线索。(.)她把镜子和电视机都运回了客厅里,而这时候加图已经泡好了冲剂,摆放在沙发旁的小桌子上等她了。 凯蒂手捧金币的照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叶芙把镜框拿了下来,才发现那是特质钻石切割而成的,怎么划都划不烂。叶芙把镜框微微倾斜,从侧面四十五度角望过去,就像古堡墙壁上隐藏在黑暗中的画框,传说死去人的灵魂往往会逗留在附近不愿意离开,黑发女孩的眼眸深的像望不见底的湖水,明明笑得那么开心,但笑容却没到达眼底。一丝凉风从叶芙的鬓角处飘过,激得她打了个冷颤。凯蒂向上翘起的唇角现在显得那么诡异,原本开朗的大笑此刻却有股透不出的阴森,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叶芙手中一抖,回头发现是加图,他正询问的望着她:“照片有问题吗?” 叶芙很想说没有,但就在那个“有”脱口而出的刹那,目光重新飘回了照片上――凯蒂依旧手捧着金币,远处绿色的草地欣欣向荣,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双眼皮上,虎牙微微突出,黑眼睛笑得弯弯,依旧是开朗活泼的笑容,压根没有半点阴森的维和感。 “比利说我长得像她。”叶芙用了陈述句,她们俩的姓氏相同,而且这位凯蒂前辈这么厉害,如果出生的时间在现代,那会不会和美国选手菲尔普斯一样包揽游泳比赛的金牌?好吧,虽然这个姑娘在帕纳姆已经这么干了。叶芙眼角乱瞟,试图找出照片中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来,但除了小姑娘耳朵上也长着小小的雀斑,一点蛛丝马迹都瞧不出来。 其实是她审美观缺失,第一天穿过来的时候叶芙只觉得镜子里的小姑娘又干又瘦,满脸麻点,是的皮肤一塌糊涂的丑姑娘。但现在对比一下照片里的姑娘,再看看全身镜里的影像,她觉得自己真是越看越顺眼。摸摸自己又粗又扎人的黑头发,镜子里的黑发姑娘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吧,说实话,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加图瞧着她的眼神很诡异,也明白为什么比利看到她的脸会脸红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比利突然想起来那个叫凯蒂的女孩是谁。 “加图,你有没有觉得凯蒂这名字很耳熟!”这个小胖子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加图原本懒得搭理他,但牵扯到格拉芙的事就让他忍不住好奇,一方面出于这个原因,一方面出于妒忌,妒忌比利比他知道的东西要多。 “她是谁?” “加图,这么有名的人,你肯定也知道啊。”比利说,顿了顿,见加图没反应,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我忘了,你失去记忆了。” 加图那一刹那流露出的懊恼和愠怒难以用语言表述,但他看起来被冒犯的很厉害。“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他倨傲道,“她是格拉芙的姑妈,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很好的猜测,不过当然不是。” 加图恼怒的瞪着他,“那你说,她是谁?” 比利嘿嘿一笑,“她是……是帕纳姆的女英雄。” 叶芙惊奇,“女英雄?凯蒂吗?” 至于问到为什么,比利就一脸茫然了,只知道她是女英雄。最后的答案还是在那盘黑色录像带里找到的。电视机已经很旧了,录像带也是。当七十年前凯蒂的身影重新活跃在屏幕上时,叶芙注意到比利的眼睛都直了,再看过去时,她也吓了一跳:这简直和自己的这具身体长得一模一样啊! 采访凯蒂的是当时很有名的脱口秀主持人,他打扮的很正常,除了眼皮上用黑色的粉打了眼影,看上去像被人揍了一拳。 “所以凯蒂,你当时是怎么脱离沦陷的十二区,把珍贵的情报递交给凯匹特的呢?”他这样问,把手中的话筒挪到了凯蒂的嘴边。 她看起来既矜持又腼腆。 “我想,是因为我始终忠于我的祖国。”她这样回答。主持人显然很满意,他摸了摸胸口的名牌,叶芙才注意到他叫奥斯托。 因为年代久远,电视里的图像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雪花片慢慢取代了正常的图像,凯蒂甜美的脸逐渐扭曲,模糊,唯有她的声音依旧清晰。 “作为十二区唯一的情报人员,你是怎么在叽喳鸟传递讯息后把情报带给凯匹特的呢?” 凯蒂脸上嘴唇的位置动了动,叶芙猜测她在笑。 “这个很简单。”她的声音甜美清楚,但总是透着一股诡异。 “快告诉我们,是什么?” 凯蒂微微一笑,“是金币啊。” 看完录像后,叶芙明显觉得有些心不在焉。这个是她姑妈的女凯蒂孩,竟然是二区叛乱中的凯匹特的卧底,本来是叛乱领袖的她,在与凯匹特交战时却暗中联系凯匹特的官员私通情报,最后协助凯匹特击破十二区的防线。叛乱中的二区负责军事工程,而凯蒂恰恰负责监督军备的输出。情报的出卖和作战路线的泄露导致十二区在七十四年前一败涂地,凯匹特凭借这位隐藏极深的线人和出色的医疗与科技水平,一举击败十二区。凯蒂在战争中的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时十二区总指挥派遣她把导线通过护城河放进凯匹特的城里,其他潜水人员都被逮住了,只有她一个人游到了对岸。当然,她与凯匹特串通,假装炸毁了一部分城墙以博得十二区军队的进一步信任。很让人值得玩味的事是,因为当时凯匹特和十二区的战火,双方的商人也停止了交易,地下的黑市却仍旧红红火火,凯蒂就利用凯匹特通用的金币作为传递消息的工具,把情报从十二区递交上了凯匹特。她把金币挖空,把浸着盐水的小纸条塞进去,再用蜡封好。装有情报的金币看起来和别的金币没什么不同,但重量轻了很多。 “她是个英雄,她得以让帕纳姆的威名流芳,流芳百世!”比利骄傲的宣布,仿佛他不是来自战后被迫害的九区。格拉芙的记忆里,除了负责煤矿的悲惨十二区和赋税严重的十一区,九区是被战争影响最大的区域,因为凯匹特的核武器在那里爆炸,这导致当时很多婴儿成为了多手多脚的畸形儿。比利提都没提这些事,他完全被凯匹特的力量所征服,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天扛着核武器便携式枪支穿梭在九区的大街上。“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比利对她的总结语。 而叶芙却被祖先的丰功伟绩闹得浑身冒冷汗,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所以……十二区战争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了?” 没有人回答,比利想看采访的重播。 叶芙沉默了一会,艰难的组织语言,“也就是说,饥饿游戏的诞生也归功于凯蒂了?” 加图却觉得录像物超所值,他把口袋里前阵子捡到的金币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用小刀戳,有几个是正常的,有几个一戳就裂开了,蜡脱落后掏空的金币里流出很多盐水,但没有任何纸条在内。按照录像带最后的说法,凯蒂说她曾遗失了一枚很重要的金币,而那枚金币里有一张很重要的图纸,这张图纸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得到他们所要的东西。 于是研究再三,叶芙终于确定这就是他们这一关的任务。找回凯蒂遗失的那枚金币,并把那张图纸取出来。这枚金币应该藏在水底。 这下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加图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为没有帮上叶芙很多忙而感到难过。叶芙挽着他的手臂安慰他,但心中没有感到丝毫放松,她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奇怪。原著中的饥饿游戏有这么复杂有这么变态吗?自从她来到这里,饥饿游戏突然改变了规则,叛乱中的领袖人物留下了神秘的黑色录像带牵扯出七十四年前的那场大战,这场影响了数千万人一辈子的战争又造就了屠杀无辜孩童的饥饿游戏。而他们作为被战争毒害的一带重新回到这里,找到了前人留下的讯息,想要找到那场记忆中的只字片语。 这一切都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圆圈,而叶芙就站在这个圆圈的外围往里张望,有一处圆圈已经有些磨损,叶芙几乎能看到大赛委员会真正的意图了。因为她总觉得,凯蒂这一关不会仅仅只是完成任务顺利通关,也许还暗示着其他什么,也许…… 这一切都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某位神秘嘉宾扔给我的两颗地雷=3= 话说我在后台找不到乃的名字,姑娘你告诉我你的昵称这样我好称呼你嘛 地雷会有番外作为奖励哟~ 因为看到地雷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番外明天出,敬请期待=3= 60第五十九章 尸体血肉模糊 比利又偷偷溜回卧室摸了点小饼干,等他吃完又闹肚子疼,喊着要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叶芙按着遥控器倒带,磨损严重的录像带在机器里发出“咔。咔。”的怪声,很快穿着紫色丝绒外套有两个硕大黑眼圈的干瘦主持人奥斯托出现在屏幕上。他双手交叠放在话筒上,“所以凯蒂,你当时是怎么脱离沦陷的十二区,把珍贵的情报递交给凯匹特的呢?”年轻的凯蒂笑得很开心,选择了一个保守又正确的答案,下面的观众在欢呼,她享受着对英雄的赞美,小小的虎牙看起来狡黠可爱。奥斯托催促她快点回答,她露出了个自信的表情,“我想,是因为我始终忠于我的祖国。” 叶芙按住快进键,沙沙的噪音从电视里传来,奥斯托的询问声叽里咕噜变成奇怪的尖叫声,就像火车从人头皮上奔过的声音。当凯蒂在屏幕上出现时,叶芙重新按上播放键。录像带缓慢的运转,里面的声音咯吱咯吱变得奇怪而尖锐。凯蒂的图像渐渐被分割成好几个色块 “作为十二区唯一的情报人员,你是怎么在叽喳鸟传递讯息失败后把情报带给凯匹特的呢?” “这个很简单。” 叶芙撇撇嘴,想关掉录像,这时屏幕上好像有一个黑影闪过。叶芙心脏一跳,就像猛然被提到了半空中,她颤动了下嘴唇,按上慢速倒退。 背景的沙沙声越来越大,逐渐覆盖了凯蒂原来的嗓音,只剩下雪花在屏幕上无力的闪动。她的回答也变得断断续续。 “情报……带给……呢?” “个……简单……” 叶芙抿着嘴唇重新按回放,录像带无力的在cd机里转动,电视屏幕上彻底被雪花淹没,沙沙声代替了所有声音。就在她以为自己找不到丝毫线索时,闪烁的雪花陡然停住,凯蒂清秀漂亮的脸被小小的色块拼凑起来,声音逐渐连贯,图像慢慢清晰,最后那细致耳廓上的雀斑也一清二楚的显现出来。 “你是怎么……带给凯匹特的呢?” “是金币。” 凯蒂的表情平静,叶芙的心跳的却越来越快,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录像带嘎吱嘎吱的转动,破旧磨损的机器承受不住的发出呻吟声,录像带的声音有些大,叶芙调小了音量,因为木屋的天花板上勉强糊住的墙壁似乎被略大的声音震得有些脱落,无力的翻卷下来在空气中颤动。这个时候奥斯托正巧问到金币的问题。 “你是怎么封住这些金币的呢?”他听起来对所有的东西都很好奇。 “用蜡水。” “蜡水?” 凯蒂很高兴的表示她很乐意解答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神秘的说那是她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不是别的,正是她此刻高举在手里的那枚。 “封住后的金币就是这个?”奥斯托问。 凯蒂向观众们挥动手臂,笑眯眯的,“是啊。” 那只纤细的手伸得长长的,摄影师突然拉进了镜头,叶芙的心脏在瞬间激动的跳起。那长得不可思议的手臂几乎要从屏幕里探了出来,她呆了几秒才猛的往后一缩。那枚冷冰冰的金币看起来是那么近,近得几乎要捅到她眼睛里去了! “算了我们换个问题吧,再通过金币送达情报后,我是说,战争胜利后,你是怎么对待战俘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不过奥斯托全程的采访整体而言十分正常,所以这个略显不适宜的问题也没对采访造成太大影响。倒退后的屏幕里压根没有什么黑影,凯蒂的面容也一样富有朝气,她对着镜头露出两颗外凸的虎牙,缓缓向电视前的叶芙眨眼睛,仿佛正透过薄薄的屏幕深深的凝视着她。叶芙的胳膊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只听到凯蒂上扬的声音在微笑。叶芙手心莫名有点潮湿,她屏住呼吸,只听凯蒂沉默了一会,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接着凯蒂缓缓开口,笑得既开心又调皮:“你确定要知道?” 奥斯托忙不提的说,“是的是的,求求你了凯蒂小姐,告诉我吧。” 她快乐的说,“他们啊,哈哈,我把他们都榨成蜡水了。” 除了等待塞里什的到来外,叶芙和加图没有别的事情干,于是他们只好被迫观看了蜡油制作出来的全部过程,而这个过程实在太过恶心。 “呕——”厕所门口传来比利的呕吐声,叶芙惨白着脸转过头,比利胖墩墩的身体正靠在厕所的门背上,他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录像带里的场景,满脸恐惧。 现在的屏幕上正播放炼造蜡油的做法。这种蜡油不是普通的蜡油,而是从老鼠身上榨出来的汁液,操作原理就和人平常把橘子苹果扔进榨汁机里弄成汁水一样。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老鼠的选材。这些吱吱乱叫的灰毛老鼠并不在肮脏漆黑的下水道生活,为了保证拥有细腻的肉质和纯正的汁液,它们从小就生活在黄金锻造的笼子里,每天有玉米面供应。 榨汁的过程血腥又恶心,叶芙几乎把喝下去的水吐出来。上帝保佑,不是她有洁癖,而是她真的不能理解凯匹特人的恶趣味。或许这些粉头发绿皮肤的凯匹特人觉得把灰毛从老鼠身体上一根一根拔出来很好玩?有时候不小心这些尖头镊子能把老鼠捅穿。具体过程有些类似古代的酷刑扒皮。先用捻子为老鼠拔毛,然后再把老鼠埋在沙土里,当他们吱吱乱叫的时候就一铲子砸过去,不能砸死,只能砸晕。用铲子把土弄紧实后,在头顶的部位划一个十字,烧一锅滚烫的热油,在老鼠不注意的时候猛的从哪个破洞里灌进去,在倒完的刹那双手提着老鼠破碎的头部皮肤轻轻往上一提,灰老鼠皮会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整个拉起来,彻底和皮肉撕裂开来,热油在剥皮后的老鼠上流,它们会痛得挣扎扭动嘶叫,这个时候千万控制住场面,要记住把它们及时丢进榨汁机里绞碎,流出的黄黄白白的液体就是最后的油水,与蜡水搅拌就能成为封住金币的胶状物。按照凯匹特人的逻辑,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有很好的黏结性,而战争的情报工作需要数不清的类似胶状物。 “比利,你想喝点水么?”叶芙马上把录像关掉,想把手边的水杯递过去。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看上去快死了。 “不不……格拉芙……”他一副想要说却怕的要死的样子,两腿哆嗦,“厕所里,厕所里有……” 叶芙心里咯噔一下,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里面有什么?” “有,有,有……”他堵住门不想让她进去。 厕所里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叶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快哭出来的胖子,打开灯,接下来的景象让人震惊。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比利的嗓音带着哭腔,“我……我突然踩到他的手,软,软绵绵的……好,好可怕……” 那是几节几乎碎掉的人体,鲜红的血液溅满了整片白瓷砖,黄油油的痕迹残留在血液流下的瓷砖上,这就好像叶芙曾经去过的杀猪摊,红艳艳的血液从白瓷砖上洗掉后,黄黄的油水像粘在瓷砖上一样,不论拖把怎么擦洗,那些恶心的油迹都顽固的残留着。 “肠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怎么,怎么办啊!”比利捂着脑袋,使劲搓揉脸上的肥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里面小了一场便,刚才他是关着灯上的厕所,除了觉得里面味道有点怪,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直到那个东西动了,还,还摸了他的脚腕。想到这里比利突然惨叫了起来,“格拉芙,他,他他他他,他——”加图狠狠揍了他一拳,剩余的那三个字“会动啊”被硬生生砸了回去。比利翻了翻白眼,靠着门板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叶芙只觉得自己的肠胃都搅了起来,她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蹲□,把那个人烂掉的一只手轻轻挑了起来,挪到一边。几乎碎掉的上半身上依稀可见蓝色的运动服,材料也是光滑的,但被匕首滑的乱七八糟。 “你们听到炮声了么?”没听到炮响就是人还没死。她尽量保持镇定,如果不是有衣服残留,这团鲜红的肉块几乎看不出什么人形,伤口这么可怕,看起来是有人想翻出他身上的每一块肉,皮肤被刀刃刮得乱七八糟,血肉模糊的碎肉下是白森森的骨头。加图的手从一旁伸了过来,叶芙没有接受他好意的搀扶,事实上,她觉得短暂的震惊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那让人牙酸的意志。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必须胆大独立起来,加图和比利还要依靠她,如果她倒下了,谁还能保护他们呢? 在得到加图的否定答案后,她略略思考了下,说了句,“让我过去看看。” 这个家伙看起来很瘦,看衣服的颜色,似乎是三区的那个瘦小伙。叶芙好不容易在那堆烂肉上找到了他的头颅。可怜的孩子,那头乱蓬蓬的黑头发已经罩了一层硬邦邦的血块,叶芙抬手想放下他的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事。 “怎么了?”加图问,他正在踢昏倒的比利。 “他在呼吸!他果然还没死!”叶芙叫道,小心翼翼的把那个人(那堆肉)从墙壁上挪了下来,摆成一个较为舒服的位置。起码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他的脖子和胸膛了。 呼吸声很弱,叶芙凑近三区男孩苍白的嘴边,如果你称没有嘴唇只有几颗牙齿的黑洞是嘴的话。 “勒夫,勒夫。” 三区男孩的名字叫勒夫,在帕纳姆的意思是快乐的农夫。但他的命运没有继承他的名字,就像格里莫没有和她的名字一样在饥饿游戏中闪闪发光一样。 他的眼皮动了动,但鲜血模糊了眼睑,叶芙用手指替他清除了血污,他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了一点点。 这个时候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没救了。 叶芙强忍住心中的无奈,虽然她不希望他能活下去,但眼睁睁看着人死还是让她不是滋味。 “是谁要杀你?”她握住他的手,那是他除了头部和脖子外完好的最后一块身体。 白花花的灯光下,在肮脏满是血污的厕所地板上,苍蝇还在黑洞洞的马桶盖上乱飞,嗡嗡的杂声在耳边萦绕,加图不赞同的抿着嘴。 “如果你受不了。”叶芙说,“客厅还需要人把守。” 他想也没想,“不,我可以。” 但当叶芙拉着勒夫的脖子,替他把鲜血淋漓的肠子塞回肚子的时候,加图不赞同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女孩子不能干这个。”加图坚持道。 叶芙对此无可奈何,他们需要知道勒夫为什么会在这儿,而这座小岛上还有谁,具体任务是什么,勒夫有没有完成,等等等等,根本没时间去顾虑加图对女孩子该干什么的狭窄定义。“别闹。”她说,这句话成功的引起加图略带不满和生气的表情,但他又帮不了她什么,最后生气变成了难堪和愧疚。 “我总得做些什么,格拉芙。” 勒夫的手指动了动,就是这只手刚才抓住了比利的裤脚。叶芙机灵的看到了他挪动的嘴唇,“加图,等会说。”说完连忙低下头去,“勒夫,你要说什么?” “比利都能帮你,为什么我不行。” “噢快别说了加图,什么?是的是的,我是格拉芙,是的,你叫勒夫,我知道。对,你想说什么?” 叶芙紧紧抓着勒夫的手,疼痛让这个破碎的身体直皱起眉,因为胸口少了一大块血肉,他正激烈的抖着身体,好似狂风中无助飘荡的树叶,叶芙低声安慰他,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但紧接着断手的痛苦刺痛像刀子刮着他指甲盖里的嫩肉般激烈,他大张着嘴,却喊不出来,像脱离水的鱼一样艰难的无声呐喊。 “……” “是什么,勒夫?”叶芙赶忙问。 他翻着白眼,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吐出最后一口气,尖利着嗓子,“是……” 与此同时,比利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格拉芙,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福利: 感谢千日酱的两枚地雷 接上篇的番外 加图在她家总是添乱,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捣乱,比如把袜子乱丢(虽然她家里本来就很乱了,但是他总是把牙膏挤到她的内衣内裤上,有时候真叫人怀疑他有那种偷女人内衣的怪癖,偷完后就对着她的内裤刷牙,哦不,不能这么想。) 并且这个人逐渐发现自己长相的优势,因为财产和公司产权的问题,加图的形势很不利。一开始叶芙怕熟人会认出他而展开报复,并不愿意带他上街。但在加图把家里搞得一团乱后(其实是费电费水,这个人在家就是看电视,而且喜欢看琼瑶剧情深深雨蒙蒙,百看不厌,更让人烦躁的是,偏偏有两三个台喜欢翻来覆去的放,于是他就翻来覆去的看,于是家里的电就翻来覆去的跳闸),经历了六次跳闸后,叶芙说什么也不能再留着这个耗钱的大怪物,她决定把他丢出去,尽量祸害社会大众,祸害完了筋疲力尽了再回屋里里去睡觉。 上街后,他起先穿着地摊上叶芙为他买的廉价t恤,十块钱两件那种,胸口映着一个大大的畸形米老鼠,闻着都有股劣质的塑胶味,可他身形高挺,又长了一副混血的面孔,头发是很漂亮的金色,眼睛混杂了一些亚洲人的基因,是发灰的蓝色,轮廓深邃下巴的弧度优美,肌肉紧实的胳膊裸露在外面有股难以言表的力量美,走过他身边的姑娘都会忍不住偷眼看他。加图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每次有姑娘偷看他他就会去戳叶芙。 叶芙(不耐烦):“干嘛?” 加图委屈,“她们偷看我。” 叶芙==#(她正在挑水果讲价钱,结果这傻蛋正好打断了她砍价的完美思路,尼玛,火大):“她们看你就让她们看啊!” 加图沉默,但还是乖乖的睁大眼睛看她,“……哦。” 上街的次数多了,被偷看的次数也呈几何倍数增加,加图渐渐明白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偷看的,比如……咳咳……比如叶芙==#他忍着没敢和她说,就怕她伤心,这个地区的人似乎不太喜欢脸上长雀斑的人,所以在路上都没人偷看叶芙,(所以他认为这些人没眼光,他就觉得叶芙的雀斑很可爱很迷人不是吗?)这一点来说,出于心中的某些奇怪的感觉,他莫名觉得很好,没人看叶芙=他感觉很好=他很开心=他会变得话很多。 通常他啰嗦的时候都是叽里咕噜外星语言,叶芙会直接无视。 无视的次数多了,他就难过起来。 紧接着发生的另外一件事让他更加难过。 他们走过便利店去给加图买新床单的时候(哎,这又要花一百多块人民币了,所以说物价涨了最讨厌了==!)路边有一对夫妻正在吵架。 女:“你,你他妈刚才在和谁眉来眼去的!” 丈夫:“我,我没有啊。” 丈夫似乎是外国人,红头发绿眼睛,胖乎乎的像个肉球,他的半个屁股几乎能顶叶芙的两个,而且脸上那畏畏缩缩的表情,让人感觉很面熟。 “你明明有!”妻子气不过冲上去拧住他的头发。 “你反了你!”那丈夫大吼一声,扑上去想要把妻子一巴掌甩开,没想到那女人身形虽小,但力气大得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小手麻利的拧上他的耳朵,狠狠一转,在凄厉的尖叫声中把他拧得几乎跪倒在地上。 妻子似乎对丈夫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很生气,那么刚才他也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叶芙却一点事都没有,她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叶芙:“……”(开玩笑吧,那个人的红头发是染的吧?) 加图:“……0.0”(叶芙现在是在生气了吧,一定是吧,太好了) 叶芙(不耐烦):“走吧走吧,有什么好看的。”她一向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加图站在原地没动,双眼死死的盯着正扭打在一起的外国夫妻,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迈开步子,跟在她身后。这一路他没有再唧唧歪歪,让叶芙感觉莫名的不舒服不习惯。 “喂,你没事吧你?”她替他挑了一床草绿色的床单,美曰其名是环保色。 加图没说话,就是闷闷不乐的垂着脑袋。 叶芙看了他一眼,果断将其鉴定为是死孩子发疯过了以后没力气的原因,所以把床单收好后就没理睬他,加图见她没反应,脸色更加晦暗,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叶芙和店员告别后快乐的走出了店门。等他们回到家里,叶芙把沙发拉了出来,把胸罩和内裤都扫到地上,把草绿色的纯棉床单盖了上去。 啊……这个颜色虽然有点太绿了,但是……它便宜啊。 “你就睡在这里啦!”她热烈宣布,在加图不高兴的目光中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到了午夜,某个草绿色床单的家伙却和黏人的大苍蝇一样偷偷溜了进来,钻进了她的被窝。 61第六十章 塞里什和地窖 比利大喊救命的时候叶芙正微微眯起眼,厕所里明晃晃的灯光刺得她双眼剧痛。在此之前她还扶着勒夫歪掉的肋骨,加图站在她身边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摸那些软绵绵的肉色肠子。她之所以去摸那些肠子并不是她真的想把它们塞回去,众所周知,在没有消毒的情况下这样做很容易让他产生感染,照勒夫目前的情况来看,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低。在看完那盘录像带以后叶芙就一直很困惑,马沃尸体边留下的金币,凯蒂获奖照片旁一麻袋一麻袋用来扔着玩的金币,录像带里用老鼠榨油封住的金币,藏着重要文件的金币,还有眼前的这一枚―― ――从勒夫肠子里挖出来的金币。 血淋淋的,那都是勒夫的。叶芙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有这么多血,刚刚挪动勒夫的时候他碎掉的胸骨下血流得更欢快了,夹杂着黑色的血块,远远看上去就像乌黑发亮的甲虫从身体里钻出来,想象一下就明白这种场景恶心又诡异,卧室的白瓷砖墙壁上全是一个个血印子,看起来他是先被人吊起来,然后强迫性的做了什么。叶芙去扒他的双腿,左小腿消失了,是被人硬生生用斧头砍掉的,而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摊黄糊糊浓稠的胶状物,混合着沥青的刺鼻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勒夫拼死让她去拿那枚金币,那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住的东西,他在临死前告诉她金币里有重要的东西,要到一个地下室里才能弄开,等到了地下室,一切谜团就可以解开了。 有的时候死亡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比如你低头系鞋带的时候,一颗子弹呼啸着从走火的枪口飞出,恰恰好穿过你飘起的头发;当你大骂完那个在学校里玩枪的金毛傻蛋走在去商场血拼的路上,化妆品广告牌下的阳台上突然摔下一盆小小的仙人掌,刚刚好砸在你刚系好的球鞋边;等你心惊胆战的离开商店,小巷子里窜出一条大狼狗狠狠咬住你的小腿,你弯腰想去扒开它的嘴,一柄刀子却从你的心口穿了过去。本来要掏刀子只是想吓唬你的盗匪因为你突然变换动作而戳歪了,于是你死了。 勒夫说完那句话就断了气。 他自己咬断了舌头了结了性命,决定生死的往往只是那么一个动作,这句话对叶芙同样适用。 “格拉芙,格拉芙!加图加图!”比利在惊恐的尖叫,肥胖的身体在奋力挣扎,但扼住他脖子的那只手黝黑坚硬,那只手收紧的力度足以叫人窒息,比利的脸慢慢紫胀,最后他连手都挥不动了,只得呜呜哀叫。叶芙的视线顺着粗壮纠结的黑色肌肉慢慢上移,这是一个大个子,胸前粗糙的肌肉几乎要从紧身的潜水服爆出,他面露凶恶,左手死死握着比利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锋利的斧刃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阴冷的光芒。塞里什不是从门口进来的,但现在瓷砖上都是血,唯有木头门背后的位置上有两个白白的脚印,血污很快涌入那个凹进的白瓷砖空隙中,很快填满了它们。他一直就躲在厕所里,直到比利把所有人都引进了厕所才出来背后袭击,谁说塞里什不聪明,起码人家知道请君入瓮。 叶芙没有动,塞里什动了。 他们两个在训练场上有一面之缘。当时露露差点被皮塔的沙袋砸中,而叶芙救了露露。塞里什当时没有对此表示感谢,现在他觉得报恩的时间到了。 “我,不想杀你。”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就像被一百个沙袋压在下面,“你,救过,露露。” 比利立马害怕的大叫起来,“格拉芙救我啊,他要杀我啊!” “但是,我要杀你,旁边的,那个男人。”塞里什粗声粗气的说,举起了寒光凛凛的斧头,“他,没有救过,露露。[]” 叶芙毫不客气打断他,“今天你谁都杀不了。” 一瞬间塞里什黑黝的脸变得狰狞无比,“那,我就,杀了你。”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锋利的好似划破黑夜的闪电,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脸上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刹那间贴了上来,以割裂皮肤的力量,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叶芙还来不及眨眼,鲜血的气味就弥漫上了鼻尖。 好凉! 她顿了顿,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而那个坚硬的东西在一秒内就可以撕裂她的皮肤,砍断她的骨头。 “格,格拉芙,你在干什么!”比利在狂叫。 塞里什手上的铁环挡住了她袖中小刀,而他的斧头几乎劈裂她的脸颊。叶芙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没擦掉脸上的血水,自己的身体就在潜意识中做出了调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弯去,脸上还是凉凉的,几缕断发从眼角处飘过,□的胳膊还能感受到白光裹挟而过的强烈的劲风。 而就在这个瞬间叶芙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回过头,袖子里的弯刀闪电般向塞里什的脑门击去。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下意识的往角落处扫了一眼,借着白白的灯光,她看到了加图的脸,他正举着刀面目狰狞的向塞里什冲来。 “格拉芙――让我来!”他大喊。 让他来还得了,他手上的那枚小刀只可以切切牛排吧? 叶芙的耳朵嗡嗡响,她脑子里的思绪乱作一团,一边在毫不留情的取笑加图,一边在混乱的思考着政略。脑海里格拉芙以往的记忆渐渐起作用,配合她灵敏的身姿,她在塞里什第二次攻击的时候跳了起来。刀口触及到塞里什的肩膀,怀里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向下刺去,钝器砍到骨头里的闷响,抽刀时的嘎吱声让人牙酸齿冷,她几乎能看到摩擦时跳起的金色火花。 她眼前影子乱晃,结束的很快,或者很慢,他们打斗了很久,叶芙的背部火辣辣的疼,就像有人在用一千把刀戳她的背。 握住匕首的手很酸,眼睛也很酸,耳朵也很酸,脖子更酸。她踩住塞里什想要捡起斧头的手臂,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他的小臂,在他愤怒的狂叫声中把加图扔过来的小刀插进了他的眼珠里,眼珠裂开的声音很小,但她却仔仔细细的听到了,就像肥皂泡在空气中爆裂开的声音一样,清脆而动听。 塞里什挣扎着去抓她,而她把最后一把飞刀扔了过去。现在他的尸首就躺在她的脚下,她手上的刀刃正死死插在他粗壮的喉咙里,握住潮湿的刀柄,她喘着粗气一咬牙狠狠向后拔出,血液像喷泉一样从那个伤口里喷洒出来,溅了她满脸,还是温热的。 眼睛被血液糊住了,有点疼。但塞里什已经死了,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被他们消灭,加图和比利还活着,勒夫也死了,现在的贡品还有几个?一个,两个,好多个。 “我们去地窖吧。”她一边在裤子上把匕首擦干净,一边这样说。等了半天身后都没有人回应她,叶芙困惑的回过头,加图别过脸,眼底闪过无法帮忙的懊恼和难过。而一旁的比利见鬼似的瞪着她,害怕的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叶芙一看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满脸是血吓到了他,她满不在乎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但效果不太好,血被擦得到处都是。叶芙很快就放弃了,转过了身,从塞里什的身上扒下了那套潜水服。 虽然有点磨损但还很好用,但是可恶的是这里能穿下这套潜水服的只有加图,而他是个旱鸭子。 她又从塞里什的腰上摸到了一把钥匙,青铜色的带着华丽的长柄,那是七十多年前流行的钥匙形状,在尾部还穿着一条细长的红色丝带,被结成了蝴蝶结的形状,但因为被用的多了,丝带边缘有些小小的抽线。 厚重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点上墙壁上的煤油灯,叶芙轻轻“啊”了一声,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底仓库。就像突然来到了中世纪的基督教堂,这里的天顶极高,幽暗的灯光像鬼魂的眼睛,在黑暗中跳跃闪烁,光滑的丝绸覆盖着墙壁上悬挂的每一样武器,黑色梨木镶嵌着黄金的柜子上被切割成一格一格的方块,里面摆放着无数的小型器具,从匕首到手枪不等,最后武器的型号渐渐增大,角落里竟然还有两人高的炮台,但因为年代久远,炮台上推入炮弹的地方已经生锈了,看起来虽然厉害但早就失去了实用性。 左侧的架子上放着五花八门的药品罐头,有一个看起来很新,其他罐头看起来灰扑扑的,上了些年代。叶芙扭开了那个看起来最新的,写着烫伤药的塑料白罐头,里面流出的是黄糊糊的胶状物,闻着有股厕所里勒夫身上的味道。她恶心的皱起眉,心中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把小罐头放了回去,又拧开了另外一个大一点的罐头,这个闻起来也很恶心,但因为时间过去很久了,霉味反而比胶状物的味道来得大。这个架子的背后有一个透明的小门,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流动的湖水,这应该是河底了,用玻璃隔开让人潜水的区域和武器库,人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站在宽达一米的准备区域,并不需要担心湖水会倒灌进屋子里。 这个门旁边有些潮湿,看来塞里什就是从这里上去的。 很快,叶芙发现这个武器库真正的武器并不是这些枪支,也不是注射用的针头,更不是那个大炮。 而是制造出那些胶状物的搅拌机。 就静静的被丢弃在一处堆满杂物的垃圾里。 62第六十一章 神秘的金币 塞里什的尸体被拖到了卫生间里,和勒夫的关在一起,通往地窖的门在卫生间里,他们索性插上厕所大门的插销。这样就算其他贡品到了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叶芙加图的存在,而这段空白时间往往能救人一命。负责搬运的比利一脸青白,想必是勒夫支离破碎的身体和黄油油的肠子脓水让他想吐,加图在一旁帮忙。叶芙还在地窖里乱逛,再发现了可以潜入水下的通道后,叶芙就脱下了外面的t恤和连帽衫。里面的软铠还好好的穿着,只不过因为铠甲背心只能保护胸部和背部,刚才和塞里什打斗的时候胳膊上还是被割伤了,背上也因为塞里什刚才的一斧头被劈出一大块青肿。换上塞里什的潜水服,唔,这有点难度,因为塞里什身高六英尺五英寸,叶芙只有五英尺五英寸,衣服宽松得厉害,为了便于行动她只能把多余的地方马马虎虎的打成结。 柜子上的小罐头闻起来味道诡异,不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很像凯蒂口中所说的蜡油,角落里的胶状物搅拌机上竖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站在里面。罩子里有捆绑固定用的铁链,叶芙凑近观察,那些缠绕在罩子底部的铁链上残留有黏糊糊透明的膏状物,一些黄色脓状的液体也粘连在玻璃上,看样子似乎才用完不久。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瓶罐头里的胶状物应该是勒夫的左小腿熬成的。虽然够不着也摸不到玻璃罩子上的黄色膏液,但她的胃早就狠狠翻搅起来。 “我,我把他弄进去了。”比利幽幽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传来,叶芙连忙上前把铁门拉开,一张青白交错的脸探了出来。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挂在原本白白胖胖的脸上,红色的头发也乱的不成样子,脖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和红色的淤痕。 “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她赶紧问。 加图摇摇头,把比利推进地下室,把铁门重重关上。 空旷的地窖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了。(.好看的小说)现在还是半夜,昏黄的灯光无法让人感到温暖,半夜的寒气还是像麻药一样飞快侵入骨头。叶芙吸了一口气,把小罐头放回架子上,领着他们来到通往潜水区域的玻璃门前,冷冰冰的玻璃罩上倒映出自己的脸,看起来真是又憔悴又苍白。 “这是什么?”比利指着地上的玻璃门问。 “从这里跳下去就是到湖里了。”叶芙思考道,“这应该是委员会想要我们干的事,比如到水里面发现什么东西,有可能是一个金币,有可能是一栋密室,然后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一个人?”加图紧皱着眉头,一点都不放心,“还是我……” “我也不想去。”叶芙对自己的本心十分诚实,“不过你们会游泳吗?”在看到两张困惑的脸后,她无可奈何道,“看,不是我想当前锋,只是你们俩太没用了而已。” 加图听完这话马上恼怒的瞪着她,倒竖起两根金色的眉毛吭哧着说不出话,叶芙向他挥了挥潜水氧气瓶,他就垂下肩膀,露出一脸悔恨自责的表情。叶芙只好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去游泳而已,你看,我那个姑妈还是姨妈的不是还得过全国潜水比赛冠军么,就连塞里什那么壮的人都能从水里成功回来,更何况我呢?” 塞里什的潜水服还有点湿湿的,应该是刚从水里出来不久。 “所以你们两个就待在上面,等我回来。哦对了,为了不让我受伤,你们最好把闯进这里的人都解决掉,比利,你的那些飞镖还有吗?” 比利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几乎折断的飞镖,“这……这里。” “……”叶芙,“好吧差不多了,恩,那加图你的长矛还在吧。” 加图勉强抬起脖子别过脸,低低“恩”了一声,任谁都能听出他嗓音里的沮丧。 叶芙把潜水服多余的地方再紧了紧,背上氧气罐,百分之五十的氧气足以支撑她四十分钟,如果她四十分钟内还回不来,她振奋精神,又对加图叮嘱了几句,“如果四十分钟还回不来你们就把这里炸毁了离开这里就行了。” “四十分钟,回不来!什么意思。”比利大喊起来,叶芙瞪了他一眼,他赶紧畏缩起肩膀小声道,“什么……叫回不来。” 叶芙给他示意自己氧气罐的转盘,黑色的箭头指着0.5的罗马数字上,瞎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好在上面呆着知道不。”她戴上面罩,幸好这是有松紧绳的,不至于游到半路脱落。打开地上的玻璃门,叶芙瞥到了旁边有个奇怪的开关,上面正一闪一闪发着红光,奇怪的装置。她用手指拨了拨,没有任何反应,也便没有在意。玻璃门往下开启,露出了一段砂石堆成的台阶,走下去就是供人潜水开始的平台了。 “我走了。”她故作轻松的向他们道别,不碰潜水很多年,也不知道前路是否凶险。她该庆幸自己在国外曾经玩过潜水这项运动么,可当时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一路从美国潜水到帕纳姆,真是天大的狗血加悲剧。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比利已经吓呆了,加图则抿着嘴唇保持沉默。 一只脚探出玻璃门接触到台阶的刹那,后面猛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叶芙诧异的回过头,见到加图隐忍难过的脸。 啊……他似乎很不放心自己的样子。 “快点回来。”加图打断她的思路,飞快的说,“回来以后,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叶芙:“啊……” 他的手重重握了下她的,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终于不再回避她,加图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奈,把脸转了过来。金色的碎发在此刻显得黯淡憔悴,他牢牢盯着她,执着的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叶芙回视那双灰色的蓝眼睛,这一刻她突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在下一秒,他缩回了自己的手,喉结按捺的滚动,过了好一会他才低下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言语中流露出一丝软弱,“一定要…回来。” “……”叶芙动了动连接面罩和氧气瓶的管子,慢慢点了点头。 下水的感觉很奇妙,因为没有游泳的发套,头发都在水里漂浮起来,幸好塞里什的潜水眼镜她抢到手了。湖水底下一片蓝盈盈的水光,越往下光线越暗,偶尔有一两条小鱼从脸颊上游过,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就像用羽毛在柔软的心脏上搔痒。向前行进大概八十多米,叶芙渐渐感到自己的力量即将耗尽,就在一条黑背大鱼从她头顶甩着尾巴呼呼游过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强光,类似玻璃反射白炽灯的光线。顺着强光转过头,她在一堆水草从里发现了一个玻璃做成的尖顶,尖顶下面是黑漆漆的铁皮状盒子,有点类似一个顶着玻璃屋顶的铁盒子。 再往上游就游不动了,叶芙努力吸了口氧气,让自己平稳的落在沙地上,因为铁盒子被长及人腰的水草所包围,她还要小心不让水草缠住自己的脚,在脚碰触到水底柔软的沙地时,她把挂在腰上的弯刀抽了出来,去砍出阻挡自己的水草。这些水草软弱无骨,刀劈过去,它们就摇曳着从刀底下滑了过去,就好似和她玩躲猫猫似的。叶芙马上后悔她刚才应该直接游到房子的门口,而不应该在距离门口还有十米的时候用走的走过去。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才走到那幢铁盒子似的房子前,门已经被人撬开,轻轻一推就能进去。 几乎能闪花人的眼! 满满一屋子的金币,除了靠墙的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其他地方都被金币所填满了。叶芙走上前,好吧,其实有好多金币已经被埋在了黑色的土里,不少蒙上了灰色的奇怪物质,早就失去了以往震慑人心的力量。但把这些沙土摸去,还是能露出底下金光闪闪的硬币的。叶芙拿出其中一个,唔,各种各样时期的都有呢,帕梅拉总统,奥莱姆总统……最近的一枚是七十五年前的。 好吧,水底下的确有宝藏,但是然后呢?大赛委员会要让他们干什么?难道是数金币吗?一个一个数? 叶芙举着金币犯了难,氧气瓶上的指针已经悄悄指向了0.3,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二十分钟内数完所有的金币?这不可能!但很快她就发现小桌子上有一杆天平,因为年代的问题已经有些旧了。这种天平是八十年前发明家斯托克的发明,可以在水下使用不受到浮力的影响。 这个发现几乎让叶芙晕过去,难道大赛委员会真要他们把金币数出来,还要称完? 哦等等,称金币。 为什么要称金币? 她的脑海里突然跳出录像带里凯蒂的话:“我的神秘武器……” “金币掏空,蜡油封住,装情报……” “金币掏空,神秘文件,遗失……” 哦对啊,如果把金币掏空的话,即使灌满盐水和蜡油,总质量也会有所改变。而凯蒂也说她丢失了一枚重要的金币,里面放着一份文件,是一份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文件。唔,也许大赛委员会就是利用凯蒂的这段录像,学着她把什么文件放进了金币里呢,取得文件的贡品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哈,这可真是太棒了,因为不管是放蜡油还是灌盐水,假金币的质量都会变,不管是比比原来重还是轻了,只要放到天平上就没问题。 可问题是,她现在有几千个或者几万个金币要称,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用这个小学科学课上的天平找到那一枚重量不同的金币? 她只剩下二十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带着肉渣的番外我还需要酝酿酝酿嘤嘤嘤 对不起各位,对不起猫酱的地雷,俺会努力的=w= 63第六十二章 与加图失散了 二十分钟再扣掉从屋子里游回上面的时间,只剩下短短十几分钟。要把这么多坑爹的金币都称完这么短时间内也太不现实了,如果她憋着气每过一两分钟再吸一口氧气,是不是就能拖延一点时间了。不,不对,那什么,她似乎在出发前对加图和比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什么来着?如果四十分钟以后她还没上去,就要他们把屋子炸掉。 “……”叶芙面对一屋子的金币无力了。她可不可以按倒退键,让自己收回成命。 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干嘛要说那样的话,可她确确实实这样讲了,比利听到时还见鬼的尖叫起来。有什么好尖叫的,是觉得她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很叫人感到突兀惊奇吗?明明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好么?不过说真的,她刚才竟然真的和加图说了那样的话。她怎么能把自己的生死权交到别人手上呢?要是她真的没法在四十分钟后回去,他们就真的会把小岛炸掉吧?用在地窖里发现的那些武器。 然后消耗掉氧气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游不到对面的岸上了,这可真是太棒了,如果她该死的不说出那句话,那她现在要操心的就不是这个了吧?说到底她刚才是抽风了吗?虽然炸掉小岛是理智的行为,切断其他贡品完成任务的路径,让他们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加图,那么她自己呢?她把自己给丢了? 时间紧迫,叶芙没有再浪费时间想丢不丢自己的问题,因为她很快发现大赛委员会没有那么奇葩,既然马沃能从河底跑出来(这只是个猜测,如果马沃没有进入这里,那么就是杀死马沃的人曾经来过这里,总之马沃尸体边的金币是谁的,那么谁就进入过这里。) 言归正传,既然他/他们可以完成任务,那么她为什么不行?现在叶芙算明白了,大赛委员会每一关都会在上一个贡品完成任务后自动调整,就像电脑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当上一个玩家完成任务,电脑就自动回档,这样下一个玩家参与游戏时,关卡还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金屋子就是如此,他们从小黑门跑出去的时候金屋子在疯狂的燃烧,但相信等下一批贡品进入那个奢华的房子时,切成薄片的烤土豆和热烘烘的香甜黑咖啡还会在白色绣花餐布上安静的躺着。 在金币堆旁边那块在水里泡烂掉的桌子上,确切的说,是在那架小巧的天平边,安安稳稳放着十二枚金币,这些金币或旧或新,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七十五年前战争爆发那年的流通币。 “这是大赛委员会给我们的提示?凯蒂遗失的那枚金币就在这里面?”叶芙自言自语,水的浮力很大,她不得不浮着墙壁才能让自己稳定起来,而桌子上的金币和天平却丝毫没有被浮力所影响,这一定又是因为凯匹特“无所不能”的科技。她刻意屏住呼吸,延缓氧气的消耗,这是个笨办法,那些专业潜水者一定会因此嘲笑她,但为了能延长时间,她就豁出去……娱乐一下大众好了。 没有人回答,凯匹特的观众们正兴致勃勃的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她一筹莫展,兴许还因此而感到开心愉悦小声议论她呢。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经历,在遇到一个让人纠结的难题后,明明可以用笨办法在十分钟内解决问题,某些人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执意要用聪明的办法解决问题因为这个所谓的聪明的办法可以节省差不多五分钟的操作时间,那么问题就来了,因为他不得不花费另外五分钟去想这个聪明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了。 好吧,叶芙其实没有这么糟糕。 大赛委员会想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十二枚金币中找到质量不对的那一枚金币,他们可是找对人了。这种用天平找小球的奥数题叶芙从小就做,虽然她数学很垃圾,但是这种程度的奥数题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可以采用笨办法,一个个称过来,最不济也只要称十二次,如果足够幸运,第三次称重的时候就能找到质量异样的金币。但无论是聪明办法还是笨办法,称三次都是难免的。而她现在的动作越快越好。 事先不清楚灌了蜡油的金币和真金币比是轻是重,只知道有一枚重量不同。大脑快速为十二个金币从1到12标好,然后标好以后,然后要干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先将1234和5678金币对称,按理论来说,假如1234重,5678轻,那么蜡油金币就在这八个金币中间,剩下的9-12金币都是真金币。(.)叶芙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中央晃动的指针,如果前八枚金币一样重,那么质量一样的金币就在9-13里。1234要比5678重。她重新将123取出,把4单独放到天平右边,7和8放到左边,回忆了一下以前的题目,重新往左边放上9。好吧,如果这里天平平了,那么蜡油金币就在被取出的123金币中。而事实上,事实上什么来着?叶芙的后脑勺开始疼了起来,她已经有两分钟没有吸氧了,缺氧的痛苦让她很难集中精力。好吧,目前情况来看,天平偏向了789金币的那一边,于是……眼前的图像从彩色慢慢变为黑白,那是视力开始减弱的征兆,一定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高强度的运动和缺氧的三重压力,她的基础体能跟不上需求的表现。叶芙赶紧吸了一口氧,色彩才慢慢回归。 假金币是5或者6,而且较轻,那么只要重新量一下找出轻的那枚就行了。于是叶芙重新把5和6称一下,最后5是比较轻的那一枚。 所以这就完了?叶芙左右打量屋子里的金币,又翻了翻桌子里的抽屉。抽屉是桃木做的,这种木头在水里泡久了像真丝抽丝似的,白色的毛状丝线在抽屉的边缘飘荡,看起来就像加粗般的蜘蛛网。把密密麻麻的丝状物排到一边,露出了同样桃木的底部,里面有几份黑色的密封文件,类似电影里fbi的机密文件,叶芙刚想把它们拎起来,这些远看还好好的纸头本子像碎裂的布头似的立马裂成了好几片,这下里面就算写着什么也看不了了。叶芙用手摸了摸这些和棉花一样软的碎文件,可惜的表示除了被她无意识弄坏的文件们以外,铁屋子里再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坑爹的提示,那么……这一关勇气的任务结束了?叶芙抬起手背想擦掉额头上慢慢渗出来的汗水,视线投向了天平上的金币。这一关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如果拥有充足的氧气,任何一个人都能在这里耐心的把十二枚金币一枚一枚称出来找到质量不同的那枚,只不过她比较倒霉,只拥有比别人少一半的时间。 撇去这点,勇气这关也没有很难嘛。虽然她并不明白大赛委员会到底要她们干什么。难道说,要贡品从这12枚金币里找到质量不同的一枚就是委员会期望看到的?然后再把那份文件从金币里抽出来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过这枚金币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好吧,比人民币大多了,但要是说想塞什么机密文件,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最多塞一张薄薄的纸进去。 她看了眼氧气罐上的指针粗略的算了算,还剩下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叶芙抬手从桌子上拾起那枚金币,边缘滑滑的,像粘了一层透明的水草,摸上去像摸了一手胶水似的。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手指还没探进口袋,就摸到了另一个圆圆的东西。那是勒夫之前塞给自己的金币,要比手上的这枚看起来新一些,边缘的蜡油已经被揭掉了,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凹槽,叶芙用小拇指往里抠了抠,好吧,缝隙太小伸不进去,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勒夫的金币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除了残留的油腻蜡水。 这种金币最好在水下揭去蜡油,不然万一文件到空气中氧化就糟糕了,这也是为什么凯蒂要往金币里灌上蜡油和盐水的关系,一方面是密封,一方面是保存文件。但现在时间不多,再要揭去蜡油势必还需要五到六分钟,她得在加图和比利炸毁小岛前回去,喂,他们不会真以为她死掉了吧?叶芙握住氧气管,使劲吸了一口气。 氧气像救命的游鱼一样在她的胸腔中畅游,滋润了刚才因为断氧渐渐枯竭的躯体,大脑因为新鲜的空气而精神一振,她推开破碎的铁门,双脚奋力一蹬,暖呼呼的水流快速的从脸颊边滑过,气压压得她的胸腔很不舒服,浮力几乎把她鼻子上的玻璃面罩吹掉。 小铁屋子越来越远,叶芙花了点时间把挡路的水草处理掉,氧气罐上的指针离红色的区域越来越近,紧紧压住玻璃面罩,试图让自己的鼻子有控制的少吸入氧气,但事实上,她越是想压制自己吸氧的欲望,鼻子和喉咙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往往上一刻苦苦忍耐了两分钟,下一秒就吸进了三分钟吸入的氧气量。这些长长的飘带状的绿色水草也很烦人,那些在沙地上锯齿状的葵状海草更是让她困扰,幸好自己的皮靴够结实,除了鞋面上有划伤,小腿上裸/露的一小片皮肤完好无损。好不容易穿过了水草区域,迎面游来的几条墨绿色大鱼毫不怕人的将她撞到一边。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水能很好的折射陆地上的光线。叶芙隐隐约约能瞧见上头晃动的人影,仅仅是瞧见,要知道光线的折射意味着上头的人离她还有好几十米远,这就和海市蜃楼似的。叶芙憋着气,现在时间超过四十分钟,氧气罐上的指针对准了0,要不是她还憋着一口气,她的嘴巴一定会不由自主的长大,到时候湖水倒灌她就死定了。 叶芙加快滑动水的双臂和踢打的频率。 其实,如果比利和加图真的把小岛给烧了,她一定不会觉得奇怪。失忆后的加图很听她的话,比利则是――听任何人的话。 然后,她的预感果然没错,当手抓住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时,对面熊熊的火光映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太阳才刚升起,火红色的朝霞刚刚爬上远处连绵的青色山头,没有被朝霞晕染的地方一片蔚蓝,湖水也是,但正中心却像陡然多出了一个太阳,熊熊的火光把五十米以内的湖面都照红了。 加图果然很听话。 不对,是太听话了。 她眨眨眼,把渗进眼睑里的水眨去,手把盖住鼻子的氧气罩推开,用潮湿的手背擦了擦被木头撞出鼻血的鼻子。 “还真烧了?” (喂其实是你叫别人烧的吧。) 但他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太棒了加图,好样的,瞧,做事这么积极的后果是什么?后果是现在他们失散了。 “狗都没你听话啊。”叶芙喃喃。“干嘛烧这么快?” 加图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很快叶芙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啦! 64第六十三章 谁知道密码 远处的天幕被太阳温暖的朝晖点亮,连绵的山峦也渐渐清晰,湖水呛到嘴里有股难以言喻的腥味。(.好看的小说)此刻熊熊燃烧的火焰像一张涂着鲜红口红的大嘴,叶芙瞧着它一点一点饥渴贪婪的吞噬着残存的小岛,万幸的是燃烧扩散的速度不算太快,小岛边缘绿色的草皮还完好的保留着。天色渐亮后连带着风也刮了起来,很快叶芙就感受到风带来的火焰的炙热。火舌吞噬草地的速度不断攀升,她方才浮上水面时还能从不断窜高的火焰中窥见木屋子的轮廓,现在那些暗灰色的木架子早已不见踪影。 她推着浮木往岸边游去,那里的树林虽然暗含杀机,但总比留在水里好。可游到一半又改变了主意,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长时间的游泳让她体力耗尽,这时要是有贡品突然举着武器冲出来,叶芙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湖面上像死了一样,安静得不可思议,叶芙努力滑动手臂,一边凝神静听,如果加图和比利在附近,她铁定能发现,但除了噼里啪啦火星爆开的声音和树林里隐约传来嘲笑鸟的歌唱声,她听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声响。 火焰不见减小,现在小岛上的植被也被烧得差不多了,叶芙重新把面罩戴上,徒手解开胸前氧气管捆绑的带子。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往下猛的一钻,水流从脸颊边温柔的荡开,那种窒息的感觉该死的糟糕。踢动双腿,她没费多少力气就摸到了原先处于水底的入口,火势无法蔓延到这里,木屋子底下的地窖看来完好无损。 叶芙见状心中一喜,如果加图和比利躲在地窖里,那么他们不就可以团聚了?哈,团聚这个词她喜欢。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喉咙生疼,叶芙摸索着透明玻璃,寻找着可以往里开启的把手。隐藏在门上的按钮被找到后,她轻轻一压,电子自动锁往内徐徐开启,她赶紧抓住玻璃门框,和蜂拥而进的水流一起钻了进去,回转身利索的关上门,并没有理睬身上绊手绊脚的潜水服,快走几步抓住被埋在水里的台阶,台阶边的小孔正像阴沟似的不断把方才流进潜水准备室的水流排掉。准备室里还有少许氧气,过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叶芙已经恢复过来有力气行走了,她马上解开已经灌了不少水的潜水镜,松开绑在头发上的头绳,抬脚准备往地窖里走。 而这时,台阶上的第二重玻璃上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击声,她抬头望去,只见比利胖胖的脸面露兴奋的看着她,握成拳头的胖手不断锤击着玻璃门,发出方才砰砰的响声。很快,他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推到一边,加图焦急的脸霸占了整个玻璃门,他正张大嘴对她喊着什么。 加图:“#¥……%……&!” 叶芙盯着他的嘴半天,摇摇头表示没听懂,做了个手势让他等等,很快她就能进来。(.好看的小说) 加图焦急,手不断往下指:“#¥%……&!” 叶芙顺着他的手指往下一看,原来是玻璃门里的一个红色的屏幕,旁边是个小灯外加开关,就是先前她瞧见但没怎么注意的玩意。 “怎么了?”她问。加图的回答声她自然听不到,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那个小灯疯狂的闪烁了一会红光,“啪”的一下就跳闸了似的不闪了,红光像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停顿住。她的脚腕觉得凉凉的,叶芙还没来得及奇怪,自己已经上了最上头的台阶,按理来说早就没有水了,等她低下头张望时不由大吃一惊,水从潜水预备室的四面八方涌了进来,那些原本隔开湖水和空气的玻璃门此刻像无用的摆设般,水流从它们交接的每一条缝隙中透了出来,看来那个红光是检测潜水室隔水效果用的! 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漫过了膝盖,叶芙马上扔掉抓在手里的潜水镜,身后传来“扑通”的落水声,她不再管以后用不用得着,赶紧爬上台阶,手接触到大门抓住把手使劲一拉。拉不动! 加图的表情更焦急了,瞧他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门砸开,他也照做了,从武器架上搬来一柄斧子,狠狠砸在玻璃门上,玻璃似乎是记忆金属的变化体,斧头竟然无法劈裂它!这下糟了,叶芙也紧张起来,水已经快到她的大腿根,该死的,原来金币不是最关键的,找到能进门的方法才是这个关卡的重头戏。她紧张的在门边一通乱摸,什么都找不到,没有钥匙孔,没有按钮,没有其他把手。那她刚才是怎么出来的?哦对,是用里面的把手推门出来的。叶芙连忙拍打玻璃门,加图把脸贴了上来,她赶紧指着门里面的锁和把手,向她努力做口型。 哦是了,从里面打开门,他们这两个蠢蛋! 加图领会了意思,丢掉手里的斧头,弯下腰去扭里头的把手,这个把手设计的很低,似乎是给身材矮小的人设计的,像加图这样六英尺多高的人不得不弯下腰来才能看到钥匙孔和门把手。他试了试,很快就锤着玻璃门向她做口型。 “我打不开!”这次叶芙看懂了。 “怎么回事?”叶芙问,她的眼睛几乎要贴到玻璃上,水已经上升到屁股,潜水准备室里的空气正在渐渐减少,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因为喉咙的部位又有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了。 加图恼火的回去搬斧头,准备把门把手劈断,叶芙急忙阻止了他鲁莽的行为,因为她又瞥见那个红光小灯泡边的屏幕亮了。加图因为担心她所以没去注意其他,比利还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可她却眼尖的瞧见了屏幕的诡异,刚才……它可一点都没亮对吧? 叶芙指着屏幕的方向对他做口型,加图不同意现在去注意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但在叶芙严肃的眼神下放弃砸烂门把手的注意,蹲□察看地上泛着蓝色光芒的屏幕。叶芙伸长脖子焦急的看着,水已经过了她的屁股,腰部以上的位置岌岌可危。 “是一串密码!”加图对她做手势,他的额头上冒出汗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一共是十二位!” 十二位,好家伙,她是和十二这个数字有愁么!叶芙贴在玻璃门上,努力踮起脚尖,这样可以呼吸到更多空气。 “哪十二位数字?”她喊。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格拉芙,你知道是哪十二位数字?” “我不清楚。”她回答。 手掌心贴着冰冷的玻璃门,叶芙觉得她的心也凉了。 “试试饥饿游戏成立的时间。”她说,“第一年,第一年的日期!” 加图急得手背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第一年的日期是什么?我不知道!” “是八月二十一号,七十四年前!”比利帮了忙,“但我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 加图知道答案,他飞快的填入密码,屏幕上的蓝光闪烁了一会,叶芙期待的盯着它,但这个密码不对,蓝光变成了闪烁的红光紧接着重归蓝色。 “不对!”加图抬起脸,灰蓝色的眼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再想想,会是谁?奥莱姆总统的生日?你的生日?我的生日?斯诺总统的生日?” “试试斯诺总统的生日!”叶芙背过,“他生日是十月八号,现在他六十九岁了!” 这个密码还是不对。 水已经到了她的胸腔处,这个时候叶芙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腹处有股水压压着,难受得像随时有人会在她身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奥莱姆总统的生日?” 不是。 “七十五年前叛乱爆发日?” 不是。 “七十五年前叛乱结束日?” 也不是。 “那一定是独立日!” 还是不是。 “试一试凯蒂的生日。” 加图焦急,“凯蒂什么时候生日?” 幸好比利因为贪图凯蒂的美色偷偷藏了她一张照片,那是凯蒂出生一月时的旧照片,根据上面的日期能推断出她的生日。 “还是不行,除非凯蒂不是那个时候生的。” 他们把所有能想到的十二位数字都想了个遍,就连12341234这类的密码都试过了。还是不行。 水到了她的肩膀,叶芙觉得有双大手正死死压着自己的肩膀,那是重如千金的水压。 她把额头靠在玻璃上,一个人被隔绝在外,生与死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层玻璃的厚度,但看起来却是那么无法跨越。她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新型药粉,不出意外的那罐药粉已经不见了,大概是潜水的时候因为水压不小心掉了,她张开嘴说了一句,“点火。” 没有媒介,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加图过来敲门,示意她在想点什么。 “试试我们俩的生日!”她回答。其实就算是现在去死她也觉得没什么了,无助的感觉起先很强烈,加图再试第十个密码却失败的时候她心中的信心几乎崩塌了,但很快玻璃上湿湿滑滑的感觉让她冷静下来。加图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密码,叶芙也没道理放弃自己的生命。 “还是不行。”加图满头大汗的说,叶芙觉得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可爱,也比任何时候都让她感动得想哭。 “会不会不是日子,会不会是时间什么的?”他说。 叶芙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小故事,小偷进入一个富翁的家,要偷保险柜里的机密文件,保险柜上是六位密码,小偷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密码,却发现挂在墙上的钟停了很久,时针指着6,分针指着25分,秒针和时针重合。 “快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停摆的钟!” 很快比利欣喜的捧着一个钟跑了过来,按停摆的时间来看,是下午13时28分54秒。 “试试132854!”叶芙敲打玻璃。 加图很为难,输进去后手指停在半空中,“要十二位,我们只有六位。” “那就打两遍。” 他照做了,蓝光闪烁了一会,马上转变为红色。失败了! “试试542813呢?”叶芙问。 还是不可以,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加图脸在看到红光的那一刹那变得煞白,比利一屁股坐在地上,钟滚到了地上。 “怎么办?”比利捂住脸,叶芙比他更想知道答案。 水已经到了她的下巴的位置,脖子被水没过的后果就是她的呼吸困难。 但到了这种时候她反而不害怕了。 “加图,你过来。”她这样对玻璃门后的加图说,加图迟疑的看了眼屏幕,也明白叶芙的意思了,他摇摇头不愿意过去,要再试一串密码。 “加图,你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加图紧了紧手,低着头走到门口。 “瞧,加图,没什么可怕的。”她反倒安慰起他来,手往裤兜里摸索,把那枚金币拿了出来,贴着玻璃凑到他的面前。“看我拿到什么了?” 加图慢慢抬起头,叶芙看到他灰蓝色的眼珠子里泛着莹莹的水光。 “是什么?”他已经沙哑了嗓子,可惜叶芙听不到他此刻言语中的伤心。 “凯蒂丢失的那枚金币。”叶芙故作开心道,举起小刀要去划上面的蜡油,“我帮你们把它弄开,你快速记忆一下文件上的内容,这样你们可以出去了。” 说罢就要去揭蜡油,加图打断她的动作。 “这个时候就别管这该死的游戏了。”他说,“和我说点别的吧。” 水到了她的下嘴唇,叶芙说话有些吃力,“说什么?” “我们以前是情人吗?” “……”叶芙微笑,“为什么这么问。” “我……很喜欢你?”他继续问。 “是的。”叶芙很老实,“你喜欢我到死。” 加图瞧了眼她手上的金币,眼神在某一瞬间变得凝重和惊喜,不一会儿他就笑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几乎掉下来。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想等你死了以后我肯定能很快喜欢上别的姑娘。” 他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屏幕边。叶芙生气的张大嘴巴,很不幸的是呛了几口水。 “非常感谢!”她愤怒的说,“好歹也等我死了再说,我现在还活着呢。” “所以我可不能让你死。”他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乱动,“我们出去要好好谈谈。” “哦当然了,你不能让我死……等等,出去?”叶芙说话困难,只能仰高了脖子做口型,“我出不去了笨蛋,我要死了。” 水漫过她的上嘴唇,她只能狠狠用鼻孔吸气。 而在下一秒,门开了,水流排山倒海般的从她背后把她推进了门里,与此同时加图向她飞快的扑了过来,一双坚实的胳膊狠狠环住了她的肩膀。金币从手指尖掉了下来,混着水流在潮湿的地板上咕噜噜转了几个圈,落到比利的脚边。叶芙稳住身子,一个毛茸茸的头埋到她的肩窝处。 她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你成功了加图!”她欣喜道,“你真聪明!” 加图什么都没说,叶芙感觉腰上的那双手环得更紧了,很快,衣领的地方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鲨鱼子酱的地雷,捂脸 但是我还是肉肉无能,所以这章用字数报答大家 65第六十四章 兴奋的一个吻 他的怀抱像一座厚重的炙热火山,粗糙的金发好似豺狼脊背上的硬毛,扎在叶芙潮湿的脸颊上刺刺得疼。(.好看的小说)胳膊收紧,几乎要把她胸腔中的空气都挤掉般用力。叶芙被迫靠在他鼓动的强健肌肉上,鼻子里充斥着他身上混合着刺鼻烟火味的汗臭,加图把脸埋在她杂乱的黑卷发里,一开始那种滚烫的液体只有几滴,叶芙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没想到她脖子边感受到的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烫。叶芙在自己的皮肤被烫坏之前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略有不好意思的说:“时间……差不多了吧?” 加图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从她肩窝里抬起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闷闷的开口,声音沙哑,“我真害怕。” 叶芙下意识的回答,“那现在别怕了。” 加图没有开口,环住她的胳膊松了松,叶芙的皮肤在碰触到冰冷空气后下意识的收紧,冷风从黏在皮肤上的潜水服边吹过,把她冻得一哆嗦,而这时加图热烫的怀抱反而是个更好的选择。因为加图手臂的离开,他们之间空出了好大一截距离,加图显然也发现了。“格拉芙。”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见叶芙没有反抗,趁机抱住她的肩膀把叶芙整个揽到了自己怀里,这一回是彻彻底底,不留余地的拥抱。一旁的比利不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潜水室的门再打开后又自动关上,他开始嘀嘀咕咕不满地板上到处都是水,过了会见没人理会他,只好又嘀嘀咕咕着绕到一边走了。 叶芙被动的被锁在他双臂之间,加图火热的嘴唇恰巧垂在她的耳垂边,上面翘起的干皮像在撩拨她似的轻轻擦过,叶芙的心微微一抖,那张薄薄的嘴唇轻轻滑过,就像有根柔软的羽毛正从她的脚底心擦过。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叶芙完全可以屏住呼吸等待一个迟早要带来的吻,因为加图已经眨起眼左手偷偷从腰上挪过来,小心的勾在她的脖子上想把她的头拉低,而就在这时,叶芙突然煞风景的问了句,“密码是什么?” 加图猝不及防,他没料到叶芙会在这种时候问起这种问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他口吃起来。 叶芙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对上那双暗含着吃惊的蓝眼睛,她立马明白刚才自己打断了什么。 “是……密码。”囧,上帝,她一点也不想凯匹特的人现在看到自己烧红的脸,这和作秀不一样,作秀的时候自己脸红吐槽都不是出自真心的,但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很不好意思,而把真实的想法肆无忌惮那么多人面前赤/裸/裸的袒露出来,她实在是——觉得难为情。 而加图的睫毛几乎垂到了叶芙的眼睛里,只要再靠近一毫米,她就能被他戳瞎。蓝眼睛下英俊的鼻子下呼呼喷出的热气几乎能把她烫成灰。这时他又凑近了些,让自己呼出的热气吹到她的嘴唇上,仿佛这样就是再吻她了。 “你的金币上。”他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咕噜出来的,因为那张原本用来说话的嘴唇正悄悄的碰着她的,灰蓝色的眼睛半掩在金色的睫毛后,正在偷偷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如果此刻叶芙表现出丁点的抗拒和不舒服,他就会缩回自己的手把她抱到大厅里的高教凳上。叶芙没有露出半点拒绝,他也就喘着气,努力把手揉搓她的脖子,迫使她靠近她。 叶芙感受着他薄薄皮肤下鼓动的热情,叹息着问,“我的金币上有什么?” “……”加图不满的扳正她的脸,十分讨厌她在这个时候还在扯正事。 “如果你不告诉我。”叶芙微笑着说,“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加图懊恼的叫了一声,生气的瞪着她,她缩在他怀抱里毫不害怕的回瞪着他,加图闻着她头发里水草的腥味,偏过头又嗅到了隐藏在腥味下女孩独有的香味,不由红了眼睛。 “密码是什么?”叶芙问,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加图凑到她的潮湿的耳鬓边,再一次被那股淡淡的香味所迷惑。“出产的日期。”他下意识的回答,大手从她的脖子后辗转到她的冰冷的手臂上,小心的揉搓起来。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那是一种先前惧怕叶芙死去的焦躁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羞愧,夹杂着叶芙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恨不得把她狠狠占/有的迫切。当她的手臂上的那块皮肤渐渐热起来时,加图把他的嘴唇挪到了她的眼皮上,急切而沙哑的问,“现在可以了吗?” 叶芙没有说一个字,但她主动从他背后伸出手,费力的拉住他的脖子,凑近薄薄的嘴唇,她伸出舌尖,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轻轻舔了舔。叶芙吻上来的瞬间,加图下意识闭上眼睛凑近。他唇上突出的皮硬硬的,有些膈着嘴,叶芙舔了一下就缩了回去。 加图闭着眼睛没动,过了很久才睁开一点眼皮缝,从缝隙里不赞同的瞪着她。 叶芙赶紧重新凑上去,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舔舐着他嘴唇干燥起皮的部位,由轻到重,直到加图的嘴唇渐渐湿润,直到他猛的睁开眼恶狠狠的抓住她的脖子,把她凶狠的拉了过去,手指紧紧抓着她单薄的肩膀,咬住她的脖子慢慢的啃/噬起来。 “你这样我会觉得很痒。”叶芙咕哝,她抬起胳膊不再反抗,把双臂环住眼前这个男人粗壮的脖子上,从垂下的金发下探究般的望着那泛着油亮光泽的蓝眼睛。 加图将舌头探进她讨人厌的嘴里,紧紧缠住那根多话的舌头,用毛躁的舌头搔刮着她的舌根,叶芙恶心的皱起眉毛想要大声抗议,加图早一步发现了她的意图眼明手快扼住叶芙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扫兴的话来。 “嘿我不喜欢这样,我脖子觉得很痒。”她叫道。 “……”加图感到自己的腹部燃起一股火热的激动,没有比强迫一个人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一样更让他兴奋的了,这种变/态的快感就好像从小刻在他骨子里一样,明知道不对,他依旧觉得强迫她——强迫眼前这个女孩——这个他似乎一直都很喜欢的女孩让他血液里那种邪恶的野性蠢蠢欲动起来。 在这股下意识邪恶和欲望的驱动下,加图的手从叶芙的腰上滑到那紧致的屁股上,又紧又有弹性,似乎还带着能灼伤人的高温,他感到浑身的敏感细胞都集中到了那只手上,叶芙在此时咬上了他的喉结,他一个哆嗦,裤子里的那根坏东西兴奋的跳了起来,她的大腿无意识的摩擦着它,加图意识到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这部分正在和自己最火热也最私密的部位摩擦,这种认知让他的全身瞬间火热,刺激的想象让他亢奋的呻吟起来。好吧,他承认格拉芙的身材铁定比不上凯蒂房间里那些金发女郎的海报,但……他就是喜欢。 “相信我。”加图按捺着说,“脖子痒总比某些地方痒好。” 说完这话他觉得自己的脑子疼了起来,就好像原本被理智关起来的邪恶大肆的鼓动叫宣着想要冲破束缚, “我们干嘛不把金币拆开,把里面的信拿出来看看?”怀里那个坏姑娘把她的舌头从他的喉咙上挪开,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怎么可以!”他立马生气的反对,蜡油金币这种扫兴的事情,“你才刚刚得救,需要好好休息。” “这样算休息吗?”她说,“比我游一千米还累。” 加图凶狠的看着她,这个女孩也恶狠狠的瞪了回来,好吧上帝啊,他承认自己永远也搞不过她。 而且一想到方才自己什么都没帮上忙,还眼睁睁的看着她遭遇险境,他就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相反,他很想抱住她的胳膊问问她觉不觉得他很没胆量,很没有男人气,很……无能? 如果她说:“是的,你很无能你很没胆量。”他就要凶恶的扑上去把她压在地上吻她,证明给她看自己那里是多么有胆量多么有男人气,但那也仅止于此了,在床上加图虽然没尝试过,但他确定自己是无敌的,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什么都不懂,就连生火都要他的姑娘教他。 加图的眼神软了下来,目光从她瘦弱的肩膀飘到她小巧纤细的赤脚上。 老天,她是多么小,多么可爱! 可他却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刚才如果他没有及时领悟出密码,如果没有…… 他的心颤抖起来,他想问问刚才她还不害怕,但出口话就变了味,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像发霉的黑面包一样无趣。 “看金币?”他粗声粗气的质问。 叶芙恩了一声,像一条狡猾的小鱼从他的怀里滑溜了出去,从地板上捡起了金币,抖了抖把上面的水抖掉。 “里面有什么?”加图不高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芙回过头,那张英俊的脸又摆出了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好吧,她觉得加图真的十分阴阳怪气,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了,他却摆出一副好事被打断恼羞成怒的表情,噢上帝,算了,她从来没看懂他过。 叶芙用小刀小心的蜡油揭开,用在桌子上找到的烛台刺针把蜡油块插开,盐水从里面滴了下来,叶芙用小手指甲挑了挑,一截小小的白色纸状物露了出来。 “有了!”她开心的叫了起来,加图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这是特殊的纸张,凯匹特在监狱里审讯犯人的时候就用这种纸头记录卷宗,因为这种纸不惧怕液体也不会被强酸腐蚀。监狱里经常有拷打和酷刑,有的监牢里一半都是水,为了确保不会在意外的情况下丢失纸状记录,凯匹特最终研制出了这种纸头。真值得玩味,这种只有在监狱里才会流通的纸头竟然会出现在饥饿游戏里,还被作为提示下一关的工具。 “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比利急切的叫道,胖乎乎的手捂着扁扁的肚子,“是,是在告诉我们吃的在哪里吗?” 叶芙飞快的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加图从她手中抽走纸条,看完以后吃了一惊,继而愤怒的把它团成一团扔到一边。 “嘿你干什么!”比利扑过去抢纸团,“凯蒂不是说里面有很重要的文件吗,也许能帮助我们赢得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猫酱和鱼酱,这就是乃们地雷的福利!!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这个月我可以送积分了,系统默认大家留言25字我才可以送,字数越多送的积分也越多哟=3= 大家速速留言,上个月我偷偷送了不少了,咳咳…… 得到积分可以免费看文,或者可以抵掉买v的钱,很划算吧~ 这段吻戏要感谢木盘桑的帮忙,我们的对话如下: 木盘9:28:32 吻戏? 奋斗的肉兰9:29:06 恩-- 木盘9:30:17 雨来 我发现你的吻太震撼了(好吧我对这句夸奖保持怀疑) 好厉害 你怎么总是注意到嘴唇上的死皮啊 奋斗的肉兰9:30:50 。。。。 我。。。 木盘9:30:53 你的每个吻都有死皮啊 奋斗的肉兰9:30:59 怎么办 木盘9:31:13 既然你有死皮,我给你个好点子 奋斗的肉兰9:31:17 恩恩 让加图用去角质的唇膏是么? 木盘9:31:25 ……不是== 66最新更新 大赛委员会希望他们也学着凯蒂那样榨出蜡油,因为这是考验贡品勇气最重要的一步。 只不过,材料不是老鼠而是其他贡品的血肉,比如塞里什的,比如勒夫的。 “……”叶芙沉默了一会,重新把纸团捡了起来,展开,认认真真重新念了一遍。 没错,她没有看花眼,大赛委员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表达了自己的期望。 用人肉榨出蜡油。 “他们想让我们干什么?”比利期待的问。他满心希望是关于食物和柔软床铺的好消息。 叶芙摇摇头,把纸条收了起来。 加图双手环抱站在她身边沉默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问:“你看懂了?” 贡品杀人是迫不得已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但凯匹特的人却不一样,因为他们只是觉得剥夺别人的性命很好玩。肢解尸体不论是在过去的叶芙还是现在的叶芙看来都是件难以忍受的事。因为杀害他们已经是一件不对的事,而破坏他们的尸体更是雪上加霜,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应该这么做。好吧,如果你问为了活下去她会不会照着纸条上的吩咐把塞里什变成蜡油,她也许会犹豫,但不论多犹豫叶芙最终的答案都是她会的,即使这过程非常难受,说得严重些,也许比杀人还难受,因为这就好比明知道自己犯错了还得逼迫自己一错再错一样,更关键的是他们没有资格跟下命令的人抗议。 叶芙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恩”了一声。 加图皱着眉,不赞同的看了眼那个榨汁用的玻璃罩子,但他什么都没说。 叶芙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弯刀,转头对他们说,“我先上去一下,过一会就下来。” 她上去干什么不言而喻,因为塞里什和勒夫的尸体就在上头。叶芙希望大火没有把他们的尸体烧成黑炭,否则蜡油就榨不出来了。上帝,这样做真的很不人道很恶心,但叶芙不得不把他们身上的一部分取回来,然后再……扔到那个榨汁机里去。 就在她推开铁门要走出去的刹那,加图突然出声,“等等!” 她停住脚步,询问似的望向他。(.)现在的叶芙可不能指望加图能帮她什么,他就好似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骨子里想要亲近她喜爱她,但根本没有保护她的实力。 加图跨出一步,拉住她的手。灰蓝色的眼睛里涌进了这些天里她经常看见的懊恼。 “你……”抿着嘴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叶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就算觉得他没用也不能直说,只能期待他恢复记忆恢复能力,但这样失忆的加图也挺可爱的。 加图的手陡然收紧,把她使劲拉到他身边,结实的肩膀抵着她的,他气势汹汹的俯视她。 “那你干嘛一个人上去?”他恶声恶气道,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就是不让她离开他。 “……我上去是因为要办事。” 漂亮的蓝眼睛闪闪发光,从里面流出了一种名为得意和自信的情绪。 “我和你一起上去。”他愉快的建议,但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叶芙刚想反驳,他就凶狠的瞪她。 “那件事……”叶芙无奈,“……有点恶心。” “我不怕恶心,我怕你觉得恶心。”加图说,而在下一秒他把她甩上了肩头扛起了来。 “你要对格拉芙干嘛!”比利惊叫起来。加图懒得理他,而叶芙口袋里的纸条正巧掉了下来,被比利接了个正着。没花多长时间比利就从纸条里探出头,露出一脸被吓坏的神情,“这是真的吗?他们要……” 没错。那句让他们制作蜡油的话下面还有一张图画,画得十分潦草,粗粗一看是关于物理电阻的,旁边有两个细小的英文单词:“给真正的勇敢者”为了防止他们看不见这是源自凯匹特的慷慨,那个蓝笔还在图纸边写了两个硕大的“cherishit” 很明显,完成了榨出蜡油的试题就能通过勇气这一关,而这幅让人看不懂的图画是凯匹特对叶芙潜入湖底找到金币的奖励。问题是,叶芙要这张奇怪的物理图纸干什么?他们现在只需要热腾腾的汉堡薯条还有甜美的水源。 比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的后面就竖着那个一人高的大玻璃罩,罩子上还残留着黄糊糊的液体和乱七八糟的指纹,看起来是有人在完成任务时不小心把手按在了刚榨好的蜡油上才留下了指纹。 “你待在这里。”叶芙接受了自己被加图驮着的尴尬状态,反过来关心比利,而后者正呆呆的举着纸条,露出一脸傻相,不知道是把纸条还给她好,还是不还好。 但无论如何加图叶芙都再没时间搭理他了,因为加图扛着她很快上了楼,他的速度很快但踩着楼梯的时候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仿佛怕颠到她似的,这种保护的姿态让叶芙觉得自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钻。上面的屋子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乌黑的地上有很多焦炭,那原本是羊毛地毯的位置。沙发只剩下乌黑的框架,盖住框架的柔软皮革早被大火吞噬,只留下几根孤零零的铁杆子竖在中间。被涂成白色的天花板砸在地上,白白的粉末洒了一地,墙壁上的画像被烧得乌黑一团,金色的奖牌散乱在灰尘里,还有很多漆黑的烟土持续不断的从墙壁上悉悉索索的剥落。角落里的蓝色天鹅绒窗帘还在燃烧,索性火焰只剩下很小的一团,天鹅绒窗帘瑟缩在角落里气息奄奄的不断喷出金色的火星。 加图背着她一路走到厕所门口,一脚踹开挡在路上的铁椅子,那一定很痛,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冲了进去。塞里什和勒夫的尸体被保存的很好,厕所的瓷砖上仍旧全是鲜血。大火没有往这里蔓延,加图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很快,他手起刀落斩下了塞里什的半个身子,把血淋淋的肉拖了出来。鲜红的血溅了他满身,他胡乱擦了擦脸,这次没有再牵起她的手也没有抱起她,而是示意她回地窖,自己在她后面跟着。 走下楼梯,比利躲在地窖的大铁门后一脸呆滞的盯着他们。叶芙从他手上把纸条抽了出来,加图则把塞里什的半个身子扔进了那个榨蜡油的玻璃罩子里。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比利不敢置信的望着加图的一举一动,“你们真的要,要……”他吞吞吐吐,仿佛那句话对他而言很艰难似的。 “没错。”加图说。 机器很容易操作,按下红色的按钮玻璃罩里的搅拌棒就飞也似的转了起来,因为玻璃罩子没有盖,不断有黏糊糊的红色液体连带着白色的脂肪被甩出来,加图护着叶芙尽量站得远一些。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但叶芙总能感受到搅拌棒带起的热乎乎的风,她不敢张大嘴,生怕塞里什的一块皮肤被甩进嘴里。机器很安静,没有发出轰隆隆的噪音,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这下叶芙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塞里什制作蜡油时发出的噪音了。 这个黑人大个子早他们一步来到了这里,不知为何遇到了勒夫,或者他和勒夫是一起的,来到这里后塞里什划烂了所有潜水服并取得了金币,在发现有榨出蜡油的任务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勒夫的小腿砍了下来,随后钻进了地窖里研究起榨蜡油的机器来。这个过程相当漫长,叶芙和加图在地窖里整整做了五个小时,机器才把塞里什的半个身子磨成碎屑,黄油油的汁液从玻璃罩最下面一个食指粗的小管子里流出来,闻着有股奇异的腥臭味。 当塞里什做好蜡油装进小瓶后(叶芙怀疑用勒夫左腿榨出的油就是她刚进地窖时看到的那瓶)却发现叶芙和加图已经进入了木屋子,塞里什这个人一向警惕,他不敢直接现身挑战只好偷偷溜进最隐蔽的卫生间里,那个地方正好被隔板挡着十分隐秘,勒夫的尸体(塞里什一定以为他已经死了)也在那里藏着。塞里什在黑暗中隐蔽伺机寻找最好的进攻机会,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叶芙播放起录像,而那个看起来最弱的红发胖子推开了厕所的门,塞里什抓紧武器冲了上去。 制作蜡油的事都是加图全权接手,叶芙想上去帮忙,马上被那双蓝眼睛瞪了回去。他不想叶芙接触这些恶心的血肉也不希望她碰那些黄糊糊的蜡油。塞里什的蜡油在五个小时后终于被做好了,加图在架子上随便找了个罐头装好,把罐头放回密密麻麻的罐头中间。叶芙赶忙上前按下机器的关闭键,那个触目惊心还残留着血肉的搅拌棒终于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随即心中升起对塞里什和勒夫的歉意,她决定回去以后(如果她能活到最后的话),一定要在家乡给他们俩做两个小坟墓。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凯匹特所谓的勇气。”比利说,他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叶芙正想点头,加图就磨蹭着从后面抱了上来,似乎从刚才她从湖底上来以后,他就开始变得爱黏人了。叶芙打算换一身衣服,他十分积极的跑到潜水准备室旁边替她把训练服找回来。等她换好衣服,他就眼巴巴的瞧着她抱着她听她讲话。 “好吧好吧,你真的很有用行了嘛?”叶芙拗不过他,但也十分明白他心里的小九九,无非是觉得帮不上她的忙觉得心中愧疚,又急于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没用,所以才开始缠着她。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你表扬我吗?”他恼羞成怒了,“我不是为了你说我很有用才去帮你做那个蜡油还帮你拿衣服。” “……那……” “我是不想你再干那些危险的事了。”他气呼呼的说,“现在危险的事情已经干完了!” “还没有,我们还没有赢得比赛。” “就是干完了。”他坚持道,大手大脚抱住她的头,双眼亮晶晶的瞧着她。 “……”叶芙警惕起来,头直往后仰,可他的力道不弱牢牢钳制着她不让她逃脱。 “你干嘛?”叶芙挣扎。 加图期待的盯着她的嘴唇,喉咙里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危险的事情干完了……” “……” “我们……”他小心翼翼的说,“可不可以继续刚刚的……” 叶芙义正言辞的想要拒绝他,而这个时候机器边的墙后正好响起了微弱的“啪嗒”一声,那是有门打开的声音,她立马把手上的白纸“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 “不行,我们有正事。” 67最新更新 玻璃罩后面是高高挂起的酒红色天鹅绒窗帘,叶芙曾拿弯刀敲打过后面的墙壁,那里除了摇摇欲坠的金丝框画像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当加图把装有蜡油的塑料罐子放到架子上时的瞬间,他们明明白白的听见有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小心的撩开厚重的酒红色窗帘,一个小小的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高度只到叶芙的腰部,刚才那声“啪嗒”应该就是这扇门门锁打开的声音。大小有点像一个中型的保险箱,拉开厚重的门板,叶芙把弯刀伸进去一通乱捣,听响声门后的通道是不锈钢做的,钢制的弯刀在不小心碰到通道壁时总能发出砰砰的回声。 叶芙重新把白纸上的图纸看了遍,默默记在心中,把它放到胸口原来装白色药粉的袋子上擦了擦,原本的衣服因为没有下水所以残留了不少从罐头里的白药粉,她默念了一句“点火,”那张白纸的边角立马听话的燃起一缕黑烟,渐渐有跳动的火星冒了出来。叶芙把它丢进通道,借着火光能隐隐看到通道两边是密封的钢板,很可惜的是看不清前路,不过可以确认的是通道里幸运的有新鲜的氧气可供纸片的燃烧,叶芙凑近通道,带着水珠的脸颊明显的感受到一阵阵的凉意,那是微弱的风!这说明通道能通到地面上,不需要他们费力的像来时那样从湖水上游过去。她并不是不能游泳渡他们俩过去,但那不但费力气还有巨大的危险性,万一陆地上有人埋伏怎么办?来的时候算他们幸运,塞里什没有察觉攻击他们,但上次的幸运不能保证这次他们还会被上天眷顾。这个通道大概是委员会对他们通关的奖励,叶芙把弯刀重新绑回腰带上,用绑在手腕上的黑头绳重新把头发绑起来。 比利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已经被她会点火的特异功能吓呆了,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似的闭上了嘴巴,咽下了好大一口口水,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她。 叶芙在抬起的胳膊缝隙里瞧见了他那副见鬼了似的表情,赶紧把手放下来尴尬的笑道:“别害怕,这只是那个新型……”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 如果告诉他关于新型武器的事保不准他会问东问西的,万一比利被凯特他们抓去了,难保他不会把她和新型药粉的事情供出去,不能告诉他。 “新型……什么?”比利结结巴巴的问。 面部表情太过于僵硬的话一眼就会被看出是在撒谎,可以比利的智商根本看不出来她在乱扯,叶芙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好看的小说) “恩,新型的魔术,因为我以前在二区学过一点魔术。”她面不改色。 比利青白的脸总算恢复了点血色,不自在的砸吧了一下嘴,讪讪的说:“是……是吗……会点火的魔术,那实在是……太酷了……” 叶芙第一次这么感谢比利不够聪明,所以他看不出来她眼底闪过的心虚,如果是加图,恩,失忆以前的加图他一定能察觉她的小动作。而至于现在这个,也就是正在架子边兴致缺缺打量那些蜡油罐头的加图的脑回路和比利是一个等级的。 “别看了,我们从这里下去,这应该是通往上面的地道。”叶芙招呼道,加图这才把注意力从罐头上挪过来,叶芙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灰扑扑的,似乎很沮丧,“加图,你……没事吧?” “没事。”他舔着嘴唇,回头望望那些琳琅满目的蜡油,又瞧瞧身边的榨汁机,露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直到叶芙从地道里钻出来顺着草地走到一处可供他们休息的地洞后,才明白过来加图为什么会露出那么一幅表情。外面的天气大好,中午的太阳高高悬挂在树梢上,草地和棉花一样软,叶芙找到的那个山洞又大又隐蔽,采光还格外出色。 他们离水源很近,叶芙要出去打水的时候加图主动跑了过来,提出要替她排忧解难。 “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积极。”叶芙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了他,这是他们从地窖里偷偷顺出来的,“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刚才做蜡油的时候也一样,加图面不改色的模样仿佛早就习惯了屠杀和肢解这些事,这让叶芙不由暗暗担心:难道那个身经百战的职业贡品加图又回来了?从小开始杀人当然会对肢解尸体麻木,但现在的加图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啊。如果加图回归意识,那么他很有可能认出她是个冒牌货,当然,她没有资格阻止那个正常的加图回来。可加图恢复意识之后呢?他发现眼前这个格拉芙变化太大会忍不住杀了她吗?私心来讲,眼前这个失忆的加图迟钝很多,有时候还会拖她后腿,但叶芙和他在一起没有那么多压力。 她不想和恢复记忆的加图硬碰硬,不过如果真的有那天,她也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把握逃脱。 加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我应该想起什么来吗?” 叶芙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加图一头雾水的打完水回来后,凯匹特播放了死亡录像。 “要睡觉了吗?”比利揉着眼睛问,天色将黑,加图刚捕了两只兔子回来,他们没敢生火,只好就着血水吃生肉。 叶芙摊开手掌,这具身体本来就带着很多小伤,但自从她接受饥饿游戏的训练以来,手臂和大腿上细密的伤口就比原来多出了两倍,有的是被树枝刮到的,有的是摔到后变紫的淤青,有的则是化脓的刀伤。她的手指内侧也多了很多茧子,那都是抓握硬物后摩擦出来的。这些伤口让她离原来的那个养尊处优的时差党越来越远。即使皮肤变得比以前粗糙,即使脸上被晒得红肿蜕皮,叶芙一点也不觉得可惜难过,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越来越多,这让她的心底升起了一种满足感。 今天的晚饭是生吃兔子,比利刚刚目睹榨蜡油的全过程,抠着喉咙躲到角落里去了。加图和叶芙一人一只把猎物分了。 叶芙舔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浪费一点一滴兔子的血,虽然兔子血不够干净但富含了丰富的营养,为了保存体力她不能浪费。只不过吃完兔子肉后,她的胃默默的绞痛起来,眼前被刨开的兔子内脏和青筋让她不由联想到了被分/尸的塞里什和勒夫。 可是眼前的加图…… 叶芙放下手,眼前的加图则没事人一样把兔子肉吃完殆尽,随手把兔子骨头都扫进坑了埋好。 “加图,你可真能干……” 他马上凶恶的瞪了过来,“我不是为了让你夸我所以才去清理它们的!” 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却很开心的跑到荷塘边特地采了很多细软的线草,一路拖着沉甸甸的运到山洞里来,一脸幸福状的麻利的替她铺好床。 “加图,你可真能干……” “你以为我是让你夸我才给你铺床的吗?” “……当然不……” “这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比利被迫睡在硬邦邦的石头上,他大喊浑身都痛,“我比格拉芙年纪小,你应该先照顾我!” 加图在运线草回来后又给叶芙打了一只野兔,这次是烤熟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看到他满脸烟灰的脸,叶芙就算用脚趾头也猜到了。比利嗷嗷的扑上来抢被加图一脚踹开后,叶芙把一块小手帕递给了加图,那也是从地窖里无意中带出来的。 “这是给我的?”加图摸着软绵绵的白手帕,一个黑指印立马出现在手帕上,他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个边角拿着,但很快又弄脏了。“不行,我会把它搞脏的。”他苦着脸道,他以为这是叶芙给他的装饰品。 “手帕的作用就是被弄脏。”叶芙拿起手帕替他摸去脸颊上的灰烬。 加图呆了半晌,过了会那两条倒竖的眉毛慢慢垂了下来,歪歪嘴角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叶芙把手帕扔到一边,他的目光像黏在手帕上一样,死死的盯着。 叶芙拍了拍地上的线草团,招呼比利过来一起睡,但比利在加图凶狠的目光下还是扭捏的滚到了角落里。 “你不能这样。”叶芙叹气,“比利对我们很重要。” 他是我们的保命符。 “你说谁很重要?”加图问,眼神从比利身上飘到了她脸上。 叶芙:“……比利很重要。” 加图咧开嘴:“……你说谁很重要?”。 叶芙突然觉得加图并不是和她表面以为的那样总是呆呆的,他其实和原来的那个加图一样,一肚子坏水。 比如现在,他拿比利当靶子,用飞刀让他吓尿了裤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个褐色的大面包和黏人的大苍蝇一样爬上了她的床,叶芙没有拒绝。 “如果我们一直在这个游戏里多好啊。”他把手臂伸到她的脑袋下面,充当她的枕头。 “为什么这么说?”得了吧,加图才不会呢,加图是职业贡品,职业贡品希望能从这个游戏里出去获得金钱和地位。 “因为这个游戏可以和你在一起。” 叶芙失笑,心中却莫名觉得甜滋滋的,“蠢蛋,我们俩赢了也可以经常来往啊。” “还有这个游戏很好玩。”他紧接着说,“我越来越喜欢这种游戏了。” “……可这个游戏要我们不停的杀人。” “没错,你不觉得杀人很棒么?把那些打扰我们的人全部剁成肉屑。” 叶芙吃了一惊,从线草上坐了起来。在她看来,杀人是迫不得已的行为,她永远无法因为想要快感而去剥夺别人的性命。而很显然加图从小接受职业贡品的训练,教练让他们成为了享受杀人的杀人机器,没有失去记忆时的加图就不排斥杀人,而眼前这个失去记忆的加图看起来正在向原来的他慢慢靠拢,而他的记忆也许……也在慢慢恢复。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加图想起来了,她当然不会排斥他成为她的好搭档,但这种没有压力的合作关系想必就到此为止了。起码她不敢同那个她看不透的加图睡在同一堆线草上,唔,打死她也不敢。这就好比和一个普通孩子做数学题不会有压力,而同一个考神一起做数学题,自尊心会被敲碎,而在这里,叶芙的小命会被敲碎的。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加图不解道,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起来,“你是觉得我最近太能干了?” 叶芙没有答话,他自问自答起来,“我只是看你要做的太多太辛苦了,就是想帮你分担一点,我就是想……” “所以你觉得今天早上那些事很平常了?”叶芙问,她指的是把塞里什做成蜡油的过程。 “有什么不对吗?很正常啊。”他奇怪道,“所以你是不开心我那么做了?” 叶芙急忙否认,开玩笑,他把任务完成的那么出色,她怎么会……只是觉得他做那些面不改色的,是不是也太神经大条了?或者他就是潜意识里不把肢/解人当回事。 “没有的事!” “那你干嘛不亲我?我还以为是我做的蜡油不够出色所以你不满意,早上我还难过了好久。” 叶芙无意识的抓住手下的线草,轻声嘀咕,“……我一点也不关心蜡油做的出色不出色。” 说这话的时候加图正好也跟着坐了起来,他的蓝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发光。过了会他抓抓头,傻乎乎的笑了。 “我也不关心蜡油,我就只关心你。” 叶芙扭头看他,上帝,是谁说男人天生就会说甜言蜜语的,有些男人就算变成傻子了也一样会说,这一定是本能。 更何况,蜡油做都做了,她纠结个什么劲! 好好和加图一起比赛就行,谁管他失忆不失忆! 加图就是加图! 于是她一个冲动上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似乎被移动宽带还是手机网屏蔽了 现在新的移动手机网址是这个:m. 昨天很多人手机都登陆不上== 68最新更新 朋友们,你们有没有过一夜之间喜欢上一个人的经历? 这个人每天都在你身边出现,你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做很多事,有时候内急了没有纸了那家伙就给你偷偷递纸,晚饭没肉半夜饿了就叫上那家伙一起出去打野食,考试考不出来踹他一脚正确答案就飞过来了。好吧好吧,我不相信你们没有一个这样的好哥们。但是那也仅仅是好哥们而已,即使他帅的人神共愤上帝看到他后就上吊自杀了,即使他每天从餐厅走过后面都有一堆眼冒红心的小姑娘吐血倒地,即使他上课满分一百分他总是考一百零一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你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梦中情人来爱慕。但是有一天你早上起来刷完牙洗完脸再次看到这个一起买夜宵的狐朋狗友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因为没吃早饭所以痴呆的表情还是那么痴呆。 但是,他的头发似乎更柔软了,在阳光下闪着丝绸般的光泽。他油汪汪的麦色肌肉性/感无比,背部的t恤因为汗水紧紧黏在健美的肌肉上,深深凹进形成一弯完美的弧度。 于是你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你盯着他脸颊上蜿蜒流下的汗水时“咕咚”一声咽下好大一口口水,他向你招手的时候你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感,在看到周围小女生向你递来的愤恨的目光时,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平常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魅力啊! 这就是叶芙现在的心情,好吧,她可没那么花痴,不过那种奇妙而复杂的感情充盈着她的四肢。叶芙一直都知道加图很迷人,但这种迷人从没有像影响别人那样影响她。有时候她也会被他的美色迷惑,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亮相凯匹特的时候主动跳起来吻他了。但是现在的叶芙总是不自觉的偷看加图,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偷看帅气的导师一样小心翼翼。正常的加图不是没有说过甜言蜜语,但叶芙总怀疑他对她别有企图所以从不要敢轻易相信,这也要怪她刚穿越过来时对周围的一切太过于有警惕了。而现在这个加图的思想纯洁如孩童,她自然也知道他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或许他会前言不搭后语,或许他逻辑混乱关注的重点都偏离中心,但叶芙明白这些话比凯匹特屋顶上的真金还真。 所以从昨天晚上她敲打玻璃门叫喊着救命,他急得满头大汗寻找密码的那一刻开始…… 没有暧昧,没有作秀,没有其他的扭扭捏捏…… 她就开始喜欢他了,随后这种喜欢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他说出那句“我只在乎你后,”她心中一热鬼使神差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上帝,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动作,主动拥抱了喜欢的男孩子。而这个男孩子不等她后悔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抱住了她,叶芙怀疑自己的锁骨磕到了他的牙齿上,撞得生疼,但满满的怀抱让她心头暖呼呼的,连带着脸也暖了起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露水刚刚从绿色的树叶上掉下来,正好砸在正在发呆的叶芙的眼皮上,她立马警觉的挥刀劈过,哗啦啦一片灌木丛连番倒下,在散落的枝叶树杈后是加图停滞的动作。 他手上正举着一捧黄色的小花,唔,是在她的刀锋没有把那些可怜的小黄花削下来的情况下。 过了好久,叶芙才僵硬的收回刀,僵硬的扯开嘴角,僵硬的不知道该把视线摆在他脸上的哪个部位,“哦嗨,那个……早上好。” “早上好格拉芙。”他说,把手上那把绿色的花茎凑到她鼻子前,“我给你采的花……不过已经都掉下来了……” 叶芙抬起眼。 加图英俊的脸没有任何一刻有现在这么清晰,这就好像一个灰色的身影在她的印象中渐渐立体,渐渐鲜明,渐渐被赋予了各种色彩。他金色的头发还沾染着湿润的露水,灰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浩瀚,微薄的嘴角上扬成一个美妙的角度,加图可能在考虑摘哪种颜色的花时困惑不解的抓挠头发,这导致原本有些下垂的刘海都竖了起来,不过他看上去更精神更有魅力了。 “你不喜欢黄色吗?”他的声音打断了叶芙的思路,她回过神来,发现加图已经把地上的小黄花一个个捡了起来,正堆放在她面前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以前有本《教你如何泡妞》的书里曾经提到过:没有女孩子讨厌花,所以虽然送花很老套,但切记这是条亘古不变的追女秘籍。叶芙当时对此不屑一顾,对着收花收到手软的校花大吼一声,“鲜花没有食物来得实惠!”不过现在她觉得感动那些女孩子的不是花的本身,而是那个送花人持之以恒的诚心。 加图没有打电话给某个花店让他们给她送花,他是自己出去采的。叶芙昨天出去时侦察过地形,这种颜色的花在山洞三公里以内都没有,也就是说加图今天趁着天还没亮就步行去给她摘花了。 叶芙开心的收下,回头编了个花圈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她承认这种做法很蠢,但看到加图开心的表情她却觉得蠢一点也挺好的。 她觉得,他一定在追求她。 早餐也是加图猎来的,他实在是太能干了,竟然学会了捕鱼,叶芙给比利把几条鱼烤上了,随后就发现了这家伙脚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都是被小石头割伤的。叶芙连忙把加图拽到了小河边,逼迫他把伤口洗干净,因为长时间浸泡河水的关系伤口最后被泡得发白浮肿起来。他们在河边溜达了一圈,找到了好几个像土豆似的根状植物,叶芙把它们都挖了出来。这天他们没有捕猎到土鸡也没有抓住那些活蹦乱跳的嘲笑鸟,倒是在土豆边捉到许多扭动的蚯蚓。加图在叶芙做这些事时一直在用树枝叉鱼,最后鱼儿见到他就远远的跑开了。叶芙把蚯蚓串在树枝上引鱼儿过来,而加图则埋伏在一边伺机而动。 他们捕好鱼后自己杀来吃了,两个人没有升火,只是把生鱼肉放在滚烫的鹅卵石上,不一会鱼肉就变得半生不熟可以下咽。就在这档口,加图熟练的丢过来一片肥嘟嘟的鱼肉。叶芙接过一看,才发现那是鱼身上最肥嫩的肚子。 她不由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叶芙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偷看他,而有好几次她都发现加图也向她投来了鬼鬼祟祟的目光,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都一起笑了。 “所以格拉芙……”他决定先开个头,不然两个人总是对看却不说话那该多奇怪啊。“所以你……恩……和比利真的不是男女朋友了?” 他起码问过五遍这个问题了。 叶芙接住从手上掉下来的滚烫鱼肉,哦天哪,她干嘛去接这些玩意,但她还是飞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绝对不是。” “你用了绝对这个词,那……恩……你昨天早上似乎对我说……” 叶芙吹着被烫伤的手指,“说什么?” 加图小心翼翼的,“说你喜欢我喜欢到要去死?” “……”叶芙从手指后探出脸,瞪他,“是你喜欢我喜欢到要去死。” 加图看着她,陷入了沉思,过了不久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嘀咕着,“的确有可能。” 就在叶芙红着脸觉得自己这么说实在太没下限的时候,他突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跳了起来,惊得叶芙差点把鱼肉从嘴里吐出来。 “你怎么了加图?” “我就是要告诉你。”他大声宣布道,“我喜欢你,所以我们干嘛……干嘛不试着在一起呢?” 这个请求来的突兀,叶芙垂下的头微微一怔,黄色的油脂正从嘴角缓缓滑下,她的胳膊举在半空中忘记去擦拭。过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看着他,也许在等待加图继续阐述如此请求的理由,但很显然他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最后还是她用手背把油乎乎的嘴擦干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要求?”但是她说完就觉得自己蠢爆了,喜欢就是喜欢,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在表白后问为什么简直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事。于是她赶紧说:“别改主意,我答应你!” 加图的表情一怔,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他。 加图失忆了可不代表她失忆了,他们俩已经是情侣关系,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成为夫妻关系。凯匹特人一定已经在策划一个宏大的婚礼,新郎新娘就是他们俩。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凯匹特人那所谓的罗曼蒂克浪漫思想。 到了晚上他还有些神经兮兮,不敢确定自己真的一次就成功了。他们理所当然的一起躺在线草上,叶芙摸索着怀里的弯刀确定武器还在后就闭上了眼,而这时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凑了过来,紧接着她被人搂到了一个怀抱里。 那人的双臂缓缓收紧好像生怕她飞走似的,没过多久,一个迟疑的声音就凑到她耳边问: “格拉芙,你真的同意了吗?” 叶芙笑了,紧接着不自在的“恩”了一声,加图得到这个答案后就开心的闭上了眼睛,临睡前还强调了一下自己不是为了得到肯定答案才这么积极的陪她睡觉的。直到耳边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叶芙才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她觉得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很想坐下来好好思考一番。 比如怎么赢的比赛,比如接下来的关卡是什么,比如剩下的几个人在那里,比如那副奇怪的物理图画是什么意思。 比如如何好好的认真的和加图谈一场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w= 下面是剧情时刻 感谢倾城酱的地雷=w= 我应该写福利吗otz 69最新更新 可惜上帝不愿意给她这个好好谈恋爱的机会,麻烦无处不在,这个麻烦是凯匹特给她带来的。 他们送给她一件无袖低领的超短裙,火红色的。搭配她打卷的黑发和白皙的皮肤简直漂亮极了。叶芙拎着那条裙子一百个不愿意换上它,先不说穿裙子有多不方便,更不要说这是多么招虫子的衣服。裙子哪里有外套保暖,还有她的黑色小马甲和绛红色t恤,难道要她把它们都扔掉么? 最后凯匹特人的意志打败了她,很显然他们希望看到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和加图谈恋爱。这条裙子里还带着文胸,里面垫了不少海绵,把她微微隆起的胸部衬托的迷人无比,竟然还硬生生挤出了条漂亮的乳沟,不过这条裙子也实在是短得太离谱了,幸好她穿着内裤,不然一弯腰就暴露了,但这也尴尬透了。格拉芙的气色很好,脸上永远是红红的,除了有不少亚麻色的小雀斑。 加图帮她防着比利,当她从柴草堆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直了。 叶芙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局促道,“嘿嘿……怎,怎么样?” 他花了两倍的时间组织语言,直到她有点恼怒的看着他时,加图才调转过目光,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犹豫的问:“一定要这样穿吗?” “不好看吗?”叶芙有点失望的问。 “不不,很好看。”他连忙道,紧张的转过身去,叶芙看到了他通红的耳背。当他重新转过头的时候,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被火焰点燃了,正熊熊的燃烧着。 “猜猜看格拉芙,你觉得我现在想做什么?” 叶芙忍住笑,加图刚才的表情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满足,“说说看?” “帕纳姆是这个国家的名字是吧?”他问。 叶芙不解道,“没错。” “你说帕纳姆有关于那方面的法律吗?” 叶芙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冲破血管了,“你是指哪方面?”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这样穿很危险,我真怕我会做出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来。” 比利看到她这样穿的时候几乎大叫起来,“天哪格拉芙,你这样……这样……”那双眼睛里被色迷迷的狂想塞满了,叶芙用脚趾头打赌他的脑子里一定满是那种肮脏的东西。 “是艾瑞克送的,比利,你觉得怎么样?”叶芙大大咧咧道。 比利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她,“你一直没和我们说过,艾瑞克是你男朋友?” “……艾瑞克是我男朋友?”叶芙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就怪,怪不得了。”他恍然大悟道,“只有你的男朋友才知道什么最适合你。”紧接着他傻呵呵的笑道,“原来是这样,同时和两个男……” 叶芙搓了搓自己□在外的胳膊,感到早晨的露水正成堆成堆的洒在上面,这个笑话真是冷得掉渣。而就在这时,一件温暖的外套当头罩了下来,后面是加图黑得发绿的脸。 “哦嘿加图,你怎么了!”叶芙诧异的问。 她敢用自己胸口的雀斑打赌说他一定是吃醋了,只不过他的灰蓝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脸上,一点都不敢往下挪。 “艾瑞克是我们的指导老师,你不会忘记了吧?” “当然没。不过你这样会着凉。”他硬邦邦的说,过了会又补充道,“这样穿一点都不好看。” 前一点她完全同意,不穿外套会让行动不便,后一点真叫人生气,但她还是麻利的把黑马甲重新披了上去。拉好拉链后加图的气也顺畅了很多。 “真的不好看?”叶芙问,这可是她第一次在加图面前穿裙子,结果就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如果你在别人在场的时候这样穿的话,答案是‘是的。’” 她因为如果两个字死灰复燃了! “那如果附近没有人呢?” 叶芙听到他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就还不错。” 她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很快她就听到了加图似有懊悔的声音,他抓着自己的头皮懊恼的揉搓着,似乎很后悔做了什么似的。 叶芙哈哈一笑,心情更愉快了。 “那让我们来看看这张地图到底是什么吧。”她嘟哝了一声,捡起一根树枝把脑海里的那张图重新画了出来。上帝感谢格拉芙有一颗好脑袋,这张地图看上去神秘莫测,再搭配起露露身上的那张地图就更让人看不懂了。谁也说不出来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低着头对着两张地图张望了很久,也没有看出委员会是想传达什么信息给他们。叶芙揉搓着t恤下的红裙子,揉着揉着突然觉得裙子的质量真好,又滑又软,和最上等的布料一样好摸。 “噢我想我明白了!”就在这个时候加图突然明白过来,把正在发呆的比利吓了一跳。 叶芙的思绪从布料上被拉了回去,感兴趣道,“快说,是什么?” “露露的……是那个小女孩是么?”加图指着露露乱七八糟的地图,手指停在那片蓝色围绕的黄色和绿色上,“这里看起来有点像我们刚出来的那个岛。” “所以这应该是露露或者凯特尼斯所画的地图了。”叶芙总结道,“他们通过了这几个关卡,把它们都画了下来。” 加图转过头盯着她,蓝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饱满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他问。 “凯特尼斯已经通过了小岛那一关。”叶芙说,“我们要赶在她完成下一关之前杀死他们。” “这可有点困难,我们还剩下几关?” “嘘。”叶芙阻止了他们,加图转过头瞧她,那双蓝眼睛在黑暗中更亮了。 叶芙抓起地上的弯刀,悄悄直起了身,刀尖远远指向洞外的一棵树,那里飘飘荡荡悬挂着什么。 “怎么了?”加图问。 她压低声线,“你们瞧,那棵树上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弥补因为生物考试耽误的几天,今天晚上加更! 70最新更新 那是一根在风中摇晃的绳套。[] 叶芙用刀挑起绳套,有绳套就说明附近有人,这种打绳套的方式很特别,她记得在训练场地被所有人排挤时,曾经跟在凯特尼斯和皮塔身后学习这种最基础的求生技巧,只不过当时他们并没有重视她,所以叶芙站在旁边观摩凯特尼斯打绳结时把这种独特的技巧铭记于心。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似乎有人在尖叫,那大概是比利的叫声,这么高的分贝在野外极其危险,叶芙的耳膜一边鼓鼓的发痛,一边不断惋惜自己没有提早告知那胖子这一点。呼呼的风声像子弹一样穿过她的头发,自己的背被什么高速运转东西击中,那一刻的感觉刻骨铭心。一开始没什么痛楚,后来那个被击中的部位像被几百摄氏度的热水烫到一样,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疼痛扩散的速度比蚊子从皮肤里吸血的速度还要快,叶芙抓起弯刀飞快的转过身,这个飞快上要打一个引号,因为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眼前的色彩一点点剥离,有点类似那天她中了蜂毒以后产生幻觉一样,加图向她冲了过来,那张原本带着傻乎乎笑容的脸第一次染上了惊慌。 他喊了什么不过她没听清,她把刀劈向了眼前人的胸口里。 眼前的人微笑着抬起了手,手上有一个黑洞洞的金属,那个金属正抵着她的胸口。 灰眼珠的男人抿着嘴唇笑着说了句:“¥%……&*” “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叶芙说,手上的弯刀被挡了下来,她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袖子中的小刀,子弹呼啸着从脸颊边飞过,几乎打爆了她的头,叶芙快速蹲下握紧手中的小刀,在眼前的男人迟疑的动作时像一支矫捷的羚羊般猛的弹起,从他喉结的地方快速的插入,薄薄的刀片“噗”的一声插烂柿子般捅穿了那个部位,刀尖从另一端冒了出来。 血大量流出,但是那个男人终于不再说话了。 “然后的事情你还记得么?”灰眼睛的男人这样问她。 叶芙已经不太清楚了,刚从致幻药的药效中醒来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得厉害,眼前的事物很容易产生重影。他的手掌受伤了,被一截绛红色的布头马马虎虎的包裹着,目测那截布来源于她的外套上。也就是说她自以为自己对穿的是这个人的喉咙,没想到竟然只是手掌而已。比利被悬挂在头顶,加图的胸膛上似乎中了一枪,照他嘴角和手脚上淤青的程度来看,他还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哦不,或者说他和对方狠狠干了一架,但是没有打赢他。 艾伯特把沾着血的鞭子扔了出去,在发现她探寻的目光后笑眯眯的掏出抢顶在了她的额头上,叶芙没有说话,袖子里探出正在磨断绳子的小刀缩了回去。 “我怕疼艾伯特先生。”叶芙慢吞吞道,“能把那个玩意从我头上挪开一下吗?” 青年低低的笑了一声,果然听话的把枪口从她皮肤上微微后挪。 “好久不见啊,格拉芙。” “……好久不见,艾伯特。” 他感兴趣的叹息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有趣猎物般,叶芙抬起眼帘,模糊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而又暗含兴奋的目光,仿佛来自一头惯于伪装的优雅猎豹般,只要它愿意,迅猛的扑杀和果捷的绞杀轻而易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从我们上次分开有五六天了吧,我可怪想你的。”他温吞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叶芙集中精力和他说这话,偷偷锯绳子。 “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吗?” “……有那么一两个吧。”叶芙不确定的说,视线再次模糊起来,该死的,她赶紧咬紧嘴唇保持镇定,直到血腥味弥漫了口腔她才醒过来,停滞的手继续动作。 艾伯特一直感兴趣的盯着她,一柄小刀被他挡玩具似的上下抛动,他没有再说话,直到远处的加图传来一声低而沙哑的呻吟,他才以一种轻快的胜利者的语气挑拨离间道:“你的那个加图……你还打算和他在一起?” “想杀我们就快些。”叶芙说,“你这套对我们不管作用。”绳子快断了! “看起来他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你不出一天就会死的样子。” “不会的,我们会一起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艾伯特摸着自己的嘴唇,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惋惜的摇头,“一起?这么自信?还是算了吧,加图赢了的话,我又不舍得格拉芙你去死,那么我就只能被牺牲了,这种结局可不讨喜。” “……不舍得谁去死?”叶芙古怪的问。 灰眼睛的青年朝她挪过来了些,一脸期待:“是的是的小格拉芙,你看清我的内心了么?” “……我想没有。” “你喜欢我么?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我以为你喜欢汉娜。”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过了会像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呵呵笑了几声,把皮鞭踢到一边,左手上下把玩着叶芙的弯刀,接着用它轻轻挑起她的下颚,从上到下暧昧的俯视她,眼神里流露出被戳穿的怨恨,“你可真有趣,明明知道不应该激怒我偏偏一直在这么干。”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坏绕着叶芙,她几乎能闻到他嘴唇间清冽的薄荷香,哦这个家伙,用薄荷漱口了,真是个爱干净的家伙,加图和她就有五天没刷牙了。一旁的加图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此情此景怒吼了起来。 “我在等你露出破绽啊艾伯特。”叶芙道,“等得我屁股都疼了。” “身体太弱的缘故,你看起来似乎也瘦了……”他叹着气说,不顾加图杀人般的目光,抚摸上了叶芙消瘦的脸颊,冰冷的指尖像蛇一样,冻得她浑身一抖。 加图被布条蒙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真的发怒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的下颚收紧仿佛在用他的牙齿们使劲的嚼着什么。 “……还可以,我想我要比你胖一些。” 艾伯特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着迷了似的喜欢上了她下巴那块细腻的皮肤,加图似乎在愤怒的喊叫,只不过艾伯特根本懒得理会他,直到他也觉得那种呜呜声很吵才不情愿的放开她的下巴,转而聊了起来,“别这样凶巴巴的说话,我记得你以前还很亲密的给我起了个外号什么的,叫什么什么通,你还记得么?” 叶芙没有忘记,“如果你是说历史通的话。” “哦对,就是那个名字,每次你叫得时候都会笑得很开心,你说说,我这个外号让你觉得很愉快?” “……有点。” “从小除了汉娜就很少有人开我的玩笑了,可是她最后也死了。我本来想救她,没想到还是被所谓的感情蒙蔽了双眼。”他略带惆怅的说,但这种惆怅并没有深入他的眼睛里,叶芙清晰的看到他灰色的眼底是一片冷冰冰的死寂,就像没有生命的无机质玻璃一样。他很快掠过了这个话题,不想谈起自己的失败。叶芙还记得六区公主扮成汉娜的那次,艾伯特慌慌张张的冲过去抱了她救走,没想到……唔,她还期待着六区公主把艾伯特解决了呢,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看来六区公主失手了。 “所以……”他期待的盯着她,“说说看,你是怎么躲过我的子弹的,我看到子弹从你身上弹出去了。” “是你没有射准。” 艾伯特用一种怜悯又怀念的目光凝视她,见她不再开口不免难过的叹息一声,双手捧起叶芙的脸颊低下头凑近看她,灰色的眼珠像透明的玻璃,映照着她褐色的眼眸,两个像在一面镜子里对视。 “我的枪法在四区里无人能敌。”他慢吞吞的说,“所以别对我说谎格拉芙,要知道说谎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那你呢?”叶芙眨了眨眼睛,尝试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如果说谎的女孩子不可爱,那么扮成害羞小男生的人则让人作呕。” 艾伯特的脸色一变,嫌弃的放开了她五天没洗的脏脸,用衣角擦了擦干净的手指,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腔调,“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一定穿了类似于铠甲的东西。” “……”叶芙瞪着他。 “没办法了,穿了那种东西对公平游戏可一点都没有益处。”艾伯特摇摇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灰眼睛里突然多了隐隐的兴奋。叶芙警惕的看着他,他低着头用手指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发出了低低的叹息声,“小女生,只有十六岁,毛还很软。”随后颇具暗示性的舔了舔嘴唇,露出猩红的舌尖,挑逗般的向她笑了,“那我……可以吗?” 叶芙抽动了一会嘴角,心中快吐血了。 “当然可以。”叶芙道,“拜托你轻一点,我怕痛。” “宝贝,我怎么会弄痛你。” “混蛋!”加图似乎挣脱了布巾,发狂似的瞪着通红的眼睛向他吼叫,“如果你敢――!我就杀了你!” “……”这个笨蛋加图,总想些奇怪的东西。 艾伯特细长的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一直记得你以前望着我的眼神,那让人很生气啊加图。”加图抿着唇气得两眼发红,艾伯特慢吞吞的继续道,“后来我想反正你只是一个没有脑子四肢发达的肉块,和一个肉块生气根本没有必要,你说对吧?”在加图破口大骂之前他把手指搭在外套的拉链上,小心的捏住。随后对叶芙露出了一个足以称之为温和的绅士笑容,“那我帮你把它拆下来吧,好吗,格拉芙?” “格拉芙!”加图被激怒了似的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随着艾伯特脱衣服的动作,那个声音逐渐变得颤抖起来,“格拉芙,你――” “英俊的加图骑士要来救美丽的格拉芙公主了哟。”艾伯特略带讽刺道,轻柔的帮她划开外面的外套,剩下的黑马甲也被小刀划烂扔到了一边,剩下的绳套深深的勒紧了她的皮肤里,只剩下一件绛红色的t恤。 “我很抱歉宝贝,你以后得光着身子了,也许会生病。”艾伯特摸了摸她手臂上红肿的淤痕。“我对我的粗鲁感到抱歉。”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 艾伯特的手摸上他t恤边缘的时候抬起头向她笑了笑,微微挑起的眉毛抹平了常年皱眉的褶皱,翘起的唇角形成了一个诡异而奇怪的笑涡,他肤色苍白有种隐隐的病态,这和健康的加图成鲜明对比。如果此时在手执一杯血腥美丽的红酒,叶芙丝毫不会怀疑他是来自十八世纪的吸血鬼爵士。 “我可真期待。”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掀开了那层绛红色的布料,而这个时候,叶芙终于挣脱出双手抱住了艾伯特的头颅。只是短短的一秒,她皮靴上弹起的小刀就顶在了他下面最关键的那个部位。而她整个人正亲密的靠在他瘦削的身体上,两手环抱他的脑袋,后背像兽类一般高高弓起,双脚蜷缩勾在他身上。 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叶芙低下头,嘴唇正好落在艾伯特薄薄的眼皮上。 “艾伯特,我可怪想你的。”她说。 艾伯特维持着抱住她的姿势,那仿佛是一个本能,本能的接住任何向他扑来的…… “多谢。”他温和的说,“我可以认为这是真心话吗?” “可以,自从那次我发现被你耍了以后,就一直想再次见到你和你好好较量较量。” “好吧,看来你的想和我的想不一样。”他遗憾道,收紧了胳膊。 叶芙蹙起眉毛,“所以你现在最好听话,如果不想失去……”刀子顶住那个部位危险的滑了一圈,“的话……” “那个东西很有可能是这辈子让你幸福的东西,我可不能丢。”他圆滑的说,当叶芙眉头一抖打算削掉一半再说的时候,他把隔住叶芙脑袋的枪用力往前顶了顶。 “你也是,如果不想失去脑袋的话就要当听话的好孩子。” “……” “哦对了,那个很适合你。”他突然说。 无视后脑勺的硬物,刀子威胁的凑近那个躲藏在裤子里鼓鼓囊囊的物体,叶芙警惕道,“什么?” “你身上那条裙子。”艾伯特顿了顿,像在享受她喷在他脸上的热气般微微眯起眼,“很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完毕,回去继续睡觉,起床回复各位的留言!=3= 71最新更新 话音刚落,加图就像猛兽一样冲了出来,一拳狠狠击出正中他的下巴。艾伯特闷哼一声,向后一头栽倒在地,手上的枪也被泥地磕到,远远的被甩了出去。加图追上前,在他的胸骨上狠狠地补砸了几拳,艾伯特张大嘴巴似乎想要说话,但加图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揪住艾伯特的头发,全身用力像甩棒球一样将他扔了出去。“嘭……”的一声肉体与硬土地相撞的声音,就好像两百磅的沙袋猛地砸到人身上时发出的闷响。艾伯特这样的身体遭受这样的重创,死不死已经是早晚的事,但显然加图并不满足,他重新站在艾伯特的身旁,再一次用力扯住他的头发。 艾伯特的身体迟钝,加图敏捷的一脚踹上他的前胸,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山林里响起,接着是扑朔朔树叶被什么东西撞到的“沙沙”声。他的身型太弱根本比不过加图的攻击,在威风凛凛的长矛劈下来的刹那,艾伯特咬着牙往外一翻正好摸到一旁的绳套。叶芙还没喘口气就看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艾伯特扬起绳套想要去绊倒加图,而不远处就是猎人们最常用的捕熊器,寒光从利齿上闪过,带起叶芙背上的鸡皮疙瘩,她来不及去想这些锯齿捕熊器是从哪里来的,示警的话已经控制不住的滑到了舌头边。 “小心脚下!”她大喊,一边小心的握紧小刀一旦艾伯特露出破绽她就扑上去扎死他。 加图听到这话精神明显一振,他灵敏的往旁边一侧身,脚就滑出了那个绳套划定的陷阱。 “小畜生。”艾伯特的灰眼珠从加图的脸上轻轻滑过,带着不屑和怜悯。 加图听完大怒,“你说什么!” “虽然现在是你在攻击我,但说到底还是格拉芙在保护你不是么?”灰眼珠的青年微笑着说,血从嘴唇上不断涌出,流进口腔里让他呛得咳嗽起来。(.)加图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青筋从手背上爆了出来,他使劲摇晃他,“你竟然敢骂格拉芙和我是畜生!” 艾伯特上挑的眼睛根本没有看他,他撇过头盯住叶芙,眼神幽深,“没有心的战斗机器……难道还算人吗……” 叶芙一愣。 “胡说八道!”加图气急,一拳击在他的额头,力道之大几乎把那里深深砸出一个凹陷! “竟然敢这么说我们!”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艾伯特除了微笑几乎说不出其他话,断裂的肋骨让他呼吸困难,手上疲软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反观加图却越战越勇像发狂的战斗机器一样仿佛永远也感受不到累似的,加图松开手把他踹向一边,艾伯特的头发散乱的跌倒在针刺状的灌木丛里,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眉头一皱,还没站起身近处就飞来了的拳头和扎来的长矛,他急急扭头躲避,棉体恤被“呼呼”划来的长矛钩破,变成破烂的长条危险的悬挂在身侧整个人狼狈不堪。 加图挥舞着拳头不断的发出攻击,嗓音低沉溢满了愤怒,“快向格拉芙和我道歉!” 手枪就掉落在他们不远处,只要艾伯特在往后倒退两步,他就能重新在灌木丛里摸到自己那把来福式手枪。叶芙没有再考虑太多也没有再犹豫,把小刀插进口袋里一咕噜翻身滚到灌木丛附近,从近处听肉体捶击肉体的声音更显残酷暴戾,加图一拳接着一拳不知疲倦的砸在艾伯特身上,拳头陷入皮肉里的声音几乎传出打在破布上的回音。[.超多好看小说] 叶芙够到了灌木丛中的手枪赶忙抽身,加图抓着艾伯特的头皮狠狠将他拉了起来,他被迫仰起头,加图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他被踢断的腿上,半跪成一个屈辱的姿势,这位一向文静温和的青年翘着嘴唇仍在微笑,鲜血从他几乎被撞歪的鼻子里汩汩流出,鼻梁上还有被眼镜架压伤的红印子,显然他的金丝边眼镜已经摔断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眼镜下的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摔砸的过程中同样被那只坚硬的拳头照顾到,青了一大块,这叫总是做出翩翩贵族优雅气度的青年看上去有些可笑滑稽。 加图从上方冷冷的看着他。 “快向格拉芙道歉!”他威胁,左手威胁性的扯着艾伯特的头发,银光闪闪的铁矛头从右侧威胁的戳在他的脸颊上,一股刺眼的鲜红色从那个伤口上溢了出来。 艾伯特没有看他。 加图紧蹙起眉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叶芙回望的眼神,这一瞧不由脸色一变,一种难以调和的青色柔和着扭曲的愤怒弥漫上脸颊。 “不许你这样看着格拉芙!”他急急得喊,扔掉长矛一拳砸在艾伯特高耸的颧骨上,艾伯特被打得踉跄着往左边撞去,加图眼明手快急忙拉紧他的头皮不让他倒下。叶芙算是看明白了,加图在控制住艾伯特后就专门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下手,没过几分钟艾伯特的脸就肿的不成人形,彻底被鲜血涂满了。 “咔哒。”保险栓打开的声音。 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抬起了脸。 叶芙在黑洞洞的枪口后好脾气的微笑。 “你拿着枪指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刻?”她温和的问,枪口沾上艾伯特脸上的血,有点脏。 “……”艾伯特眯着眼睛笑了。 大量血液充斥了口腔让他发生困难,过了很久他才缓慢又认真道,“……没有。” 加图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巴掌,“好好回答。” 叶芙低咳一声,加图立刻转头看她,脸上露出既似解气又像邀功的神色,“格拉芙?” 这个表情让她愣了愣,心中又快速的掠过艾伯特说的那句“他们都是畜生”的话。她无法否认他们杀了很多人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是凯匹特一手造成的。在游戏中他们无法反抗所以逆来顺受,也可以假装不知道凯匹特是酿造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但畜生这两个字就像一个能点燃战火的禁语,让她的心陷入阴霾。 见叶芙没有回答,加图蓝色的眼珠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布。 “格拉芙?”他委屈的低叫一声,面上滑过一丝不解的困惑神色,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艾伯特要那么挖苦诋毁他也不明白格拉芙不对他微笑,那只铁一般的拳头还示威般的停留在艾伯特眼睛边。 “你先放开他。”叶芙说。 加图大惊,不同意道:“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里竟有了种背叛的指控意味。 叶芙在他生成那种想法之前阻止了他。 “他以前耍过我们,你是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没有失忆,我曾经承诺过自己如果再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一下。” “他以前耍过我们!”加图瞪着手上的失败者,后者正苦笑着望着他们。 加图依言放开了手,艾伯特还没来得及从地上撑起自己,加图就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我不会折磨你,你放心。”叶芙说,把手枪顶在他的额头上,一枪毙命对他们这种来说是最合适的死法,一点痛苦也没有,即使有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比被分尸被肢解的勒夫来要好很多。 “附近没有人。”加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芙点了点头,手中的枪沉甸甸的。“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她问。 “……”艾伯特盯着她的黑眼珠,没有回答,但嘴角边的笑容似乎淡了不少。 “3――”手指搭在转轮上。 艾伯特的嘴唇动了动,叶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2――”食指用力。 “等等――!” 加图脚下用力,愤怒,“你又要干什么?” 脚下的人费力的扯动唇畔,“只是突然想说几句话。” “现在附近真的没有人?树上呢?”叶芙突然问,加图警惕的四处张望,低声说没有。 “你说吧。”她道,食指没有放松,眉毛高高扬起。 “我知道……”他露出了一个讥诮的,遗憾的,同时又是带着隐隐期盼的笑容说道,“……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得救的方法。” “……”沉默了很久,她轻轻哦了一声,“……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otz尼玛熬夜写文真是伤不起先去睡觉,起床回复乃们哦~~~~y酱那么多留言俺要好好回复才行t^t 72最新更新 “时间到。(.)” “你不相信我?我从不说谎。”艾伯特苍白的鼻子有点歪,但这无法阻止他亮得出奇的漂亮眼睛。 “……”丝毫未放松手枪,她眯起眼睛细细的观察了下他薄得仿佛能看得见青色经脉的皮肤,灰色的眼睛深邃无底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歹毒狡诈。她可当然以再次选择相信这个人,可要承受的后果是好是坏却不得而知。叶芙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尤其在他曾经背叛过他们的前提下。当然,这个让所有人平安离开的建议很有诱惑力,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多么冠冕堂皇。这个建议其实很适合刚刚穿越来的她,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遗言驳回。”她眼睛也没眨一下,手果断的按在扳手上。 “啪――” 她等着看到子弹从枪口像光一样射进眼前薄薄的白皮肤里,打断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青筋,破坏他的皮下组织,撕裂血肉,子弹穿过油脂的细胞层,鲜红的液体将从鼻腔和嘴里喷涌出来,这个镜头可能会和放慢一百倍的慢速镜头一样,虽然迟缓却格外让人期待。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自从这个原本以为是个羞涩的少年的男孩子从躲避的绿色藤蔓后慢吞吞的走出来,在惨白的月光下对她大胆的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挑衅而讽刺的笑容。 “格拉芙,原来你也在这里。”他当时的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就和现在一样,他说什么来着,似乎庆幸的说了一句什么,“这真是太好了。” 的确是太好了,叶芙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子弹已经上膛,而她在第一时刻叩响了扳机。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手枪里是空的,没有子弹! 叶芙瞪着身体下笑的得意的男人,肠子气得都扭曲起来。 “可爱的格拉芙。”艾伯特伸出舌尖眯起眼笑道,“难道你真以为我会舍得拿枪对着你么?我可没有你这么狠心哪。(.)” 她早就该想到的,艾伯特的手枪八九不离十是从小岛上的地窖里拿来的,她可不认为饥饿游戏的宙斯之角会提供枪支这种大火力兵器。地窖里炮弹,自然也会有手枪,只不过没有子弹也没有可以引燃火信的助燃品,看来设计比赛的家伙们不愿意让参赛者利用武器作弊。 “那就再见了。”她说,丢废物一样扔掉没有用的手枪,从怀里抽出弯刀狠狠一插,艾伯特还眯着的眼睛瞬间定格,那双琥珀般的灰眼仁狠狠一缩,像突然被强光照射到的猫科动物般受惊的对危险做出反应,这种惊讶的表现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了叶芙,他看起来不敢相信她做了什么。 叶芙缓缓放开艾伯特的衣领,从他身上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左胸口破了个大洞,鲜血争相恐后的从里头涌了出来,即使不补上几刀他也会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停止呼吸。但在面对艾伯特的时候叶芙留了个心眼,她抽出刀的时候在左胸上转了几圈,带着倒刺和放血槽的弯刀割在骨头上,发出让人牙酸的渗人摩擦声,有点像粉笔刮在黑板上的刺耳声响。 艾伯特灰色的眼珠缓缓放松,这让她想到垂死人放大的瞳孔,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安息吧。”还是有点不忍,叶芙飞快的把刀插进皮带里,用小刀翻检了下破碎的皮肉,没有看到碎裂爆开的心脏,大概已经被绞碎了,艾伯特之所以还能眨眼估计是因为最后吊着的那口气。 他扯动嘴角,金色的小卷发奄奄一息的垂在秀气的额头上,脸上的肌肉辛苦的皱起,似乎想再一次对她露出微笑,不论是挑衅的笑容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叶芙一直盯着他,弯刀被她彻底拔了出来。她一只觉得死人和活死人看起来都很恐怖,因为他们苍白,无助,奄奄一息,叶芙除了旁观在必要时还要补上一刀让他们快点解脱。(.好看的小说)艾伯特长得不英俊也不强壮充其量只是秀气,但那双灰眼珠里的神采和亮光和他的狡诈一起像熊熊燃烧的火炬点燃着他的生命,让人即使在远处就能感受到他皮肤底下那股蠢蠢欲动的不甘。而现在这最后一丝光彩也悄悄的从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流走了,失去生气的身体像块破烂的抹布,而抹布上里的那两颗灰色的玻璃球也像失色的老照片一样永远的就此定格。 其实她按住良心来说,艾伯特为人狡诈不过这种狡诈放到现代社会也许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惜他生在了错误的年代和错误的国家,和一群混混沌沌的青年男女互相厮杀,这本身就是个大笑话。 叶芙用袖子把溅到脸上的血液擦掉了,踢了踢艾伯特瘫软的身体,示意加图把风,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一通胡乱的摸索,这下他更加肯定艾伯特通过了小岛那一关了,因为他的黑体恤后面结了一层白白的粉末,那是盐,也就是说这件t恤经历了从干燥到潮湿又恢复干燥的过程。她没有在上衣里找到什么,倒是在他鼓鼓囊囊的褐色袜子里找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其实她很怀疑艾伯特突然出现找到他们的意图,按照艾伯特的个性,他完全可以等待凯特尼斯皮塔和他们对上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坐享渔翁之利,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一反电影小说里邪恶反派的作风主动出来,冲动的挑战两个武力值高于他的人,这种作战方式一点都不适合他,是有什么鬼吗? 叶芙握住手上的东西,小刀在艾伯特满是血污的脸上戳了戳,又是一股鲜血涌了出来。人才刚死,血液没有凝固是很自然的事,量谁的心脏破了都活不久了吧? 就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也死了,就当他一时获胜心切所以做了蠢事吧。叶芙这样一想心情就放松了不少,虽然潜意识仍在暗暗奇怪:艾伯特真的是这么轻敌的人吗? “格……格拉芙……”一个微颤颤的声音从灌木丛里哆哆嗦嗦的传来。 比利杂乱的红脑袋像一团火般冒了出来,他看起来害怕极了,“结,结束了?” 叶芙把艾伯特的t恤剥了下来,没兴趣去看那身死白死白的皮肤,她忙着把那层盐巴刮下来,用树叶包好。衣服上的盐巴十有八九是艾伯特的汗水凝固而来的,但盐巴对人体力的维持至关重要,她从比赛开始那天就没有再碰过盐。那种咸乎乎的味道虽然不怎么好,但想象一下它被涂抹在散发着奶香的肉块上,叶芙的嘴就控制不住的分泌口水。 比利直起身体,抖着手为自己拍打膝盖上的泥土,在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后不由愣住了,半晌才大喊:“真恶心,那是出汗结出来盐吧?” “没错,可以吃。” “噢。”他的眉毛受不了的皱了起来,但迫于她满脸血污笑得诡异自在的模样,硬生生把反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加图一直都没说话,他微微垂着头看着地上开始变凉的艾伯特,紧皱着眉毛仿佛在想着什么。比利看到了地上的死人,立马害怕的跳了起来跑到她身边,“格拉芙,你,你……”他眼巴巴的看着她,正在撕扯t恤的叶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比利立马立正,眼珠子瞟到了叶芙手上握着的东西。 “那,那个!”他口吃着大叫,“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刚刚从艾伯特身上搜出来的,这下加图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灰蓝色的眼珠正困惑的藏在金色的睫毛后,他犹豫的凑近两步,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站在比利身后望着她,迟疑的问道,“你从他身上拿了东西?” 叶芙把撕碎的t恤搭在肩膀上,把右手伸了出来。 “是什么好东西?”比利问,伸长脖子使劲往里看。 叶芙不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她缓缓舒展蜷缩的手指,一个小小的透明圆柱罐头露了出来。 白色的粉末像柔软的白沙子般安静的躺在玻璃里,反射着美丽的金色阳光。 “这是――?” 叶芙点点头,把肩膀上的t恤扔到脚下,指着它喊了一句:“点火。” 比利困惑不解的看着,没过多久细细的黑烟从破布边角窜了出来,他的嘴巴越张越大,黑烟下一小簇火红色的火苗舔过草叶,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附近的绿色植被也被波及,叶芙眼明手快的踩上逐渐扩大的火势。 “这是什么!”他大喊。 “刚才那个是我以前有的新型武器,可以让人控制火,不过那瓶在湖水里丢了,我现在只能靠一点衣服上留下了的粉末。” “……新型武器!” “这个应该也是,只是不确定是什么功能。”她晃了晃瓶子,视线从比利身上转移到加图脸上,后者正一脸深思状盯着她手里的瓶子。 叶芙不动神色的把瓶子放进裤兜里,脑子里闪过了几百个想法。 艾伯特拥有另一罐新型武器,他什么时候得到的? 是在得知她也有新型武器之前还是之后? 是在格里莫死的地方折返回去捡到的还是从凯特尼斯或者其他贡品那里抢来的? 他为什么把武器藏在袜子里? 为什么要突然出现? 为什么要主动招惹他们? 为什么不选择岸上观虎斗作收渔翁之利? 为什么…… “好厉害,新型武器是不是可以把其他人都炸飞?”比利羡慕道。 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如果艾伯特只是来把这个该死的新型武器给她的话呢?! 如果他又耍诈了呢! 她咬着牙:“加图,快去看看艾伯特到底死了没!” 她有预感,和艾伯特的较量会持续到比赛的最后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来说就是,艾伯特在明知自己打不过他们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主动招惹他们呢? 73最新更新 叶芙的预感没错,有艾伯特的地方就有麻烦。(.) 绿色的草丛上还沾染着那个人鲜红的血,但是艾伯特人呢?! “消,消失了?”比利张大嘴巴,“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叶芙没出声,她非常明白自己刚才捅艾伯特的时候有多用力,那么大一个口子不进行处理迟早会感染致死。刚才没有注意到艾伯特的尸/体的原因是因为加图挡住了她的视线。草地上有明显的血迹和两条长长的被拖行的痕迹,刚才他们一直在说话所以没有注意到沙沙的身体摩擦树叶的声音?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是很少的,不过历史通身形单薄,即使最柔弱的三区小子勒夫也能拖得动他。那么是谁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条件下实施这一切?而且她记得刚才加图一直在注意着历史通,而加图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有谁能在这一瞬间把尸体运走? “加图,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叶芙问。 加图盯着自己的脚背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周围人和事。 叶芙只好提高嗓音,“加图!” 他仿佛被吓了一跳,英俊的脸上第一次染上了尴尬和小小的慌乱,但这无伤大雅的慌乱只停留了一瞬间,他马上维持住脸上僵硬的肌肉,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探的开口,“格拉芙?” “艾伯特的尸体不见了。”她重复事实,“我们现在要去分头找。” “什么!尸体不见了?”加图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你去那边,比利你跟着我,我们顺着血迹去搜一搜那边。”叶芙指着的方向有一个山洞。 看起来很适合隐藏人的样子,前面有迷惑野兽的藤蔓挡着树洞,而且山洞不高正适合拖着无法行走的伤员进去。虽然她十分怀疑正常人是否能负重在几分钟内跑到几百米以外的山洞里。这个场景让她突然想到书里凯特尼斯和皮塔躲避在山洞里卿卿我我的那一幕了。 “你要自己去?”加图抬高音量,声音里微微带着丝古怪。 “比利和我一起去,如果我遇险了你还可以过来救我,还记得以前教过你的叫声么?吹口哨的那个。” 加图沉默了半晌,拳头垂着身侧,脸埋在阴影里,半晌才低低道: “你……不要我了?” 叶芙把怀里的小刀抽出来扔给了他,“离危险的地方远一点,比利和我先去了。” 直到走出去很远,叶芙还能看到加图呆呆站在原地的样子,在发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后,他的脖子就像折断了一样垂在胸口,几乎要把脑袋按进胸膛里。 叶芙扯扯嘴角,转过头。不过没等多久,她就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加图还是那个样子。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回过头不理他,不过没过多久又忍不住扭头打量他。[] 真是个蠢货,没叫他一起来他就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他的金发看起来好像失去了光泽,有点像干燥的蜡笔涂出来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诶?他似乎走过去了,手碰到了枪,他想干什么? 叶芙望着加图的动作困惑了,拽着比利的衣领禁不住微微一松。 “格拉芙!我们到了!”比利兴奋的嘀咕声把叶芙飘荡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定了定心神,把弯刀抽了出来,慢慢挑起挡住山洞的藤蔓。 金色的光线一点点透过疏离的墨绿色树叶滑了进去。 空地,浅黄色的沙地,有些绿色的植被,杂乱的柴草。 没有尸体,没有艾伯特,只有大腿上鲜血淋漓的金发女贡品。 是六区的女贡品。 “格拉芙?”她毫不意外,叶芙警惕的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比利推到一边,他“啊”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马靴踩在脖子上。叶芙正要上前挥刀攻击,眼前的女贡品突然大吼一声,“不许动!” 叶芙僵住身体,缓缓抬起睫毛,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圆洞。透过那个圆洞,她甚至能闻到里面传来的火硝味。 另一把枪! 破烂的t恤下是高抬的手臂,白皙的皮肤被刮得一道一道满是伤口,六区公主高傲的下巴就在下面高高的抬着。 “格拉芙……”她在黑洞洞的枪口后面无表情的默念这个名字,枪柄捏得更用力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叶芙挑高眉毛,心中的某个猜想越来越大。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人高举的枪支,慢慢露出了恍悟的神情,“那天你和历史通……” 六区公主警觉的瞪了她一眼,叶芙立马改口,“那天你和艾伯特……” “不需要你管!”六区公主凶恶道,“我问你,老跟在你屁股后头的那个加图呢!” 叶芙一愣,还以为她要问什么问题,没想到竟然一开口就问加图。 “他去其他地方了。”叶芙说,“我把他支开了。” “你把他支开了?”六区公主古怪的问。 “是的。” “这不可能,从训练场开始他就和跟屁虫一样跟着你。” 叶芙纠正她,“加图不是跟屁虫。” “为什么要支开他?”六区公主敏锐的紧紧盯着她,“你对他厌倦了?你把他抛弃了?” “……”叶芙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抛弃了他。” “……” 六区公主瞪了她良久,终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加图就像一头小狗,现在主人竟然不要他了,哈哈哈哈哈哈。”最后竟然笑得眼泪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脚下用力,比利啊的一声被睬晕了。她看起来生活的很不好,或者游戏的压力太大。那件原本被应该亮得发光的黑体恤现在看起来像垃圾堆的抹布一样悬挂在她身体上,如果她的动作稍微大一些,观众们就能透过那些破布窥见她略显苍白的皮肤了。过度的压力让六区公主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不过叶芙一直很耐心,直到六区公主笑得太久禁不住停下的时候才贴心问道:“笑够了?” “闭嘴!”六区公主凶恶的拿枪戳着叶芙的脑门,她的话题还牢牢的缠绕在加图身上,“你竟然敢抛弃他,那样的强者也是你可以抛弃的吗!配给你真是浪费!” “……加图不够强。”反正加图听不到她说她坏话。 “废话!加图跟着你就是条狗!狗能强么?” 如果这句话被加图听到…… “狗?”叶芙慢吞吞道,“我记得你以前也有一条。” 六区公主被激怒了般的抖了抖,苍白的脸瞬间被红色覆满。 “闭嘴!”她恼羞成怒道。 叶芙乖乖闭上嘴。 六区公主花了比往常两倍长的时间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她深吸一口气,阴测测道:“你……刚才说把他支开了?” 叶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看来你那条小狗一点脑子也没有呢。”六区的公主扭曲着表情努力像微笑,很可惜这个微笑像被人用砖头砸过头一样不自然,手中的抢没有半分摇晃,“就这么抛弃主人去觅食了,等他回来就会发现主人死了,啊,是不是会哭鼻子呢,唔,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我就想笑。”她碧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阴郁,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物,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斜着眼睛讽刺的瞧了眼草堆上昏倒的比利,“还带着那个蠢货。”六区的公主拉回视线,把目光牢牢黏在她的脸上,上下打量,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看起来也没有很强嘛,所以才在节目上做出那么一副深情的样子,真是恶心死人了。” “我……我也是被迫的。”叶芙的眼睛里闪过犹豫,这在六区公主眼里看起来就像个懦弱担心的女贡品,“是……是艾瑞克逼迫我这么干的。” 艾瑞克六区公主不会不认识,当年最辉煌的胜利者,同时也是格拉芙和加图的指导老师。 “……”六区的公主挑高眉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是被迫的?”她突兀的问。 是啊,是被迫的,但是现在可不是了。 叶芙心中闪过阴郁,手指搭在出鞘的刀柄上。只要一秒钟,就能让她脑袋搬家,但现在她嗓音颤抖,棕色的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不安,也许还有些强自镇定的意味,“是……是的,我,我都不敢杀人,只敢,只敢那样做。” “说起来我想起你在训练场的时候救了那个小黑鬼的事了,明明死掉最好,结果你竟然扑上去救了她,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什么。”金发的女贡品毫无怜悯之心的说,“可是即使是被迫的你也碍了我的眼挡了我的路,所以……”食指搭在扳机上,她仿佛是去郊外参加野餐派对一样露出了那种满意和享受的微笑,那两片单薄的红嘴唇微微一张,叶芙几乎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那个低沉而得意的告别语了。 “那就让我们下辈子再……”她话还没说完。 “等等!”叶芙就失声大喊起来,趁着六区公主诧异的那一秒时间她的头猛的往前一晃。六区的公主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声懊恼的大叫还在喉咙间徘徊,握住枪的手就已经惯性问题颤抖着将那枚致命的子弹射了出去,子弹像旋风一般擦着叶芙的头皮扎进了一旁的树干里。叶芙没有管背后千钧一发之时惊出的冷汗,六区的公主咬牙看了眼被打中的树皮,气急败坏的举着枪打算重新瞄准,叶芙的心脏微微往上一跳,正好顶在了胸腔的骨头上。反击!就是此时,就是此刻! 她的手肘从六区公主的钳制下快速的抽了出来,迅捷的往上用力一抬,六区公主的下巴被狠狠撞到低哼一声迅速的往后退去。叶芙哪里会放过她,飞身一扑手中的刀子一松就捅进了对方的肩膀里。 “扑。”坚硬的匕首插/进柔软物体的声音。 “……” 几点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叶芙的脸上,这个动作像被人刻意放缓了一般,六区公主闪过惊惶的脸在她身下不断放大。叶芙的膝盖狠狠顶着她的胯骨,手中的弯刀已经完全没入了眼前人的胸口,这下她插得很深,衣服上只能看见那半截被麻绳裹住的刀柄。六区公主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着,蓝色的瞳孔和那些汹涌的血印子一样不断变大。那柄旧款来福式手枪“啪嗒”一声从她手中掉了下来。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叶芙握住刀柄往里又深/入了几厘米,她立马痛得大叫起来,想要翻滚却被叶芙死死的压着动弹不了,这个时候叶芙不得不感谢自己力量充沛的双臂,它们牢牢的箍着身下正垂死挣扎的人丝毫不见放松。 “格拉芙!”她愤怒得连声音都走调了。 叶芙一边推着手中的弯刀,一边面露悲哀,“我不是故意想杀你的,我……我只是害怕,只是想自保。” “废什么话,想杀我就干脆点。”六区公主大喊,“你难道以为我怕了你!” 叶芙慌慌张张的说,“对,对不起,你声音这么大是很痛吗?我,我这就把刀拔/出来!” 眼都没有眨的把弯刀整个抽了出来,鲜红的血猛的喷了出来,溅了一头一脸,叶芙没有半分躲避的意思,手逼真的又是一抖,刀扎进了眼前的身体里。 多么柔软,多么无助。 “对,对不起……”叶芙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故意的。” 六区公主恨恨的瞪着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叶芙垂着睫毛,这个时候凯匹特的观众们是多么希望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啊,可她就是不想让他们如愿。 “格拉芙……”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恩,我在。”叶芙温和的说,手下用力。 第一天的时候叶芙趴在树洞上看着六区的公主把手中的斧头劈向了自己的未婚夫拉美裔,那双蓝眼睛哪里和现在一样充满了愤怒和懊恼,那时候的六区公主从渐渐熄灭的火堆边慢条斯理走过的时候笑得既开心又得意,拉美裔的棕脑袋被她不客气得踢到了一边,像颗掉进烂泥里没洗干净的褐色皮球般咕噜噜撞到山洞壁上,又咕噜噜的滚到了阴影里。六区公主浑身是血,可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像沐浴在燃燃的火光里般,璀璨得犹如得胜归来的女骑士。这让叶芙不由想起了穿着透明金色鱼尾裙的格里莫站在采访高台子上的美丽姿态。而现在,她们一个被她挥过去的小刀割断了喉咙,一个被她死死按在地上。 金发狼狈的披散着,六区的公主恨恨的咬着嘴唇瞪着眼前笑得一脸歉意的叶芙。那双蓝眼睛深处蕴含着对自己大意的恨意和不甘心,仿佛在呐喊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赢得比赛了!” 没错,就差这么一点。 叶芙眉毛都没抖一下,顺势把弯刀抽了出来又飞快的插/进了她的左胸膛。 “哼……”六区的公主扭曲着脸颊嘲讽的笑着吐出一口血沫,“……什么明星情侣……” “明星情侣,你是指我和加图么?”叶芙微笑着问。 听到加图那两个字的时候六区公主的脸突然闪过一丝不甘心的嫉恨,就好像每个女孩子在看到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男朋友时露出的嫉妒一样,明明那个女孩子没有自己好,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能拥有那样的男人当狗呢!苍白的皮肤像面团一样凶恶的皱起,六区公主弯起脊背奋力的向她弓起。 “我杀了你――――――――!”生命的光像昙花一样绽放在她的蓝眼睛里。 很美丽。 但是也很短暂。 叶芙抬起手,尖刀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六区公主的头颅里,可是这个时候!从山洞口竟然飞来了一颗子弹!急速的捅/破阻/隔的空气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啪。” 一朵血/花盛开在六区公主美丽的脑袋上,她那句讽刺的话像鱼刺般突然卡在喉咙里。 叶芙松了松手掌,六区公主犹自大张的眼/白暴/突,整个人陡然失去支撑,软软向叶芙的肩膀上靠去。枪洞里有两三滴温热的血滴溅在叶芙的睫毛上。 叶芙捡起小刀,右手按上六区公主的头皮,想了想,把她轻轻推开了。 “……” 又死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刚才把我这一章锁掉了,原因是敏感词太多orz 74最新更新 没有再理会六区公主的尸体,叶芙抓起比利的领口,这个家伙昏迷的可真是时候,醒得也是时候。[]叶芙的巴掌刚想挥过去,他就一咕噜爬了起来,转着几乎消失在眼眶里的小眼睛巴结的笑了。叶芙又气又笑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检查了山洞,把六区公主背包里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那把威风凛凛的大斧头也不见了。叶芙找到了一个多余的水瓶和一个保暖性的睡袋,他们只有一个水瓶,找到的这个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睡袋也是,叶芙一开始有过一个,但在金屋子里的时候遗落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不用睡硬邦邦的柴草。叶芙把它们胡乱的塞进外套里,深蓝色的睡袋很厚,放在肚子上拉上拉链后看起来有点像个孕妇,不是很美观。 刚刚拉上拉链,她的脑海里就突然闪过什么。 该死的,是她大意了。 “怎么了?”比利奇怪的问,他正在努力的吃六区公主背包里的松软的黄油蛋糕,那大概是六区送给她的赞助品,很显然这个姑娘一口都没舍得吃,整块蛋糕很快就进了比利的肚子。 叶芙警惕的贴着山洞壁慢慢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山洞口,那里似乎有细微的呼吸声。 刚才她想用刀砍下六区公主脑袋的时候,有人已先一步把那颗致命的子弹射/进六区公主的头颅。手枪可是稀有物,除了六区公主手上的一把,叶芙还注意到艾伯特手上也有一把。当然,任何去过地窖的人都有可能找到手枪这样的武器,叶芙他们没有找到,那么刚才开枪射击的这个人是谁呢?或者说,谁拥有手枪就能开枪?这也不一定,她知道艾伯特手上的那一把不能用,因为里面根本没有子弹!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手枪里有弹药,也许还很充足,而且他射击的准头很好,能隔着老远一枪射中要害。 是加图?加图……失去记忆的加图会用枪吗?是艾伯特?叶芙想起来她还没从宙斯之角听到炮响,六区公主的炮响很快就会响起,可是艾伯特的一直都没有。距离他被砍成重伤已过去一个多小时,虽然艾伯特倒是职业贡品受过训练,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还苟延残喘着没死成也决计拿不起枪瞄不准人。 或者是凯特尼斯还是皮塔? 对,他们两个最有可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叶芙只有弯刀这样的冷兵器,而对方拥有枪支。她只有一个人,而对方可能是凯特尼斯和皮塔这样的情侣联盟。她除非变成苍蝇飞出去否则没有退路,而对方随时可以遁入树林里逃脱。如果对方是凯特尼斯和皮塔,她还有最后一招可以用,那就是用自己的大力气把比利扔过去。也许比利会受伤,也许会中弹,但凯特尼斯和皮塔一定会努力治好他,就算他们不治好他,凯匹特的观众也会掏钱送药物治好他。当然,但是失去了比利以后,加图和她怎么办?再去凯特尼斯和皮塔手上抢人不是没有可能,但一定难上加难。这个时候观众会看好哪一对呢?是拥有比利的凯特尼斯皮塔,还是不但失去先机而且男主角还失忆的他们? 可是奇怪的是,那个人没有攻击她。 “是谁?”她沙哑着嗓子问,一边小心的挪动脚尖,在干燥的沙子上画圈。 “格拉芙,你怎么……” “别说话!” 比利立刻委屈的瘪起嘴。 叶芙看到他那个样子几乎要叹气,握着刀的手犹豫的动了动。是为了长远的计划保住比利拼一拼还是把比利扔出去保命再说…… “加图?”她试探性的问,一边悄悄往比利的身边挪去,射/进山洞的阳光被藤蔓割裂成无数块。外面沙沙风声似乎在她出声的那一刻突然停了,接着又像卡带的录影带般重新响了起来。 除了风声,一片寂静,不,那个细微的喘气声出现了一丝慌乱,似乎正在犹豫挣扎。 握着小刀的手有些出汗,她一边往洞口挪,一边小心的道,“是加图吗?” “加图在外面?”比利吃惊道。 叶芙可不指望外面的那个人是加图,十有八/九是凯特尼斯和皮塔中的一个。皮塔不太可能,那就是凯特尼斯了,但这样又说不通。艾伯特明显已经不行了,六区公主也死了,战场上只剩下他们四个,凯特尼斯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干掉他们?为什么只是开枪杀了六区的公主而放过了她?为什么? ……想要单打独斗? 不,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叶芙的担心从喉咙滑到了心坎上,一个可笑的猜测冒了出来。 莫非是和电影里塞里什放过凯特尼斯一样,凯特为了报答救了露露的恩情所以也想放她一码?不过她马上就把这个猜测否决了,凯特尼斯和塞里什不一样,塞里什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没有凯特尼斯和皮塔他们扮演情侣的优势,只能通过“注重露露关爱露露”博得观众们的认可和赏识,所以他会在电影里“大发慈悲”放了凯特尼斯一码。毕竟在他心中,凯特尼斯还先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他对她很放心。而现在就不同了,不管是测评的分数还是情侣模式的扮演,凯特尼斯和格拉芙一直在竞争,凯特尼斯没道理会放过这么好的干掉她的机会。 这样看来凯特不杀她是真的想让观众们开开眼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冷冰冰的一句“滚出来吧凯特尼斯,我不怕你。”比如一声简单的低哼。 比利也意识到情况不对,闭上嘴不敢吭声。 叶芙的手滑腻腻的,有什么东西突然划过她的视线,叶芙瞳孔一缩,一声高亢的鸟叫从她手上传来,原来是她下意识挥动弯刀,斩断了一只嘲笑鸟的头颅。 比利被嘲笑鸟凄惨的叫声吓得跳了起来,“格,格格格拉芙!” 叶芙凝神细听,那个喘气的声音和风声一样,奇迹般的消匿了。 “有,有谁来过这里吗?”比利结结巴巴的问,叶芙正盯着外面泥地上的脚印陷入深思。 很大的脚,凯特尼斯不可能有那么大码的鞋,应该是男人的,这款轮胎印看起来可真眼熟啊。叶芙左右打量,突然顿悟状的抬起自己的脚,往泥地里轻轻一踩,一个小了大半的脚印出现在大脚印边。 一模一样的轮胎印。 想必之前也说过,每个区的贡品都会穿一模一样的比赛服装,大到外套小到皮带,而不一样的区所穿的衣服则会完全不同。叶芙身上的叶芙还是原装货,加图则穿着马沃的衣服,不过他们的鞋子还都是原来二区所带来的。 “……是加图。”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荨麻疹了 75最新更新 太阳明晃晃得直刺人眼,叶芙在一个被灌木丛掩住的树桩上找到了加图,这个长手长脚的人穿着马沃的咖啡色脏t恤,衣角还残留着干涸的深色血迹,脚上蹬着叶芙同款的山地马靴。他一声不吭,手指一直在下意识的摩挲着皮带。叶芙的手指敲了敲弯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反应,叶芙耐着性子又敲了敲,眼前这个人才像被突然惊醒般抬起了眼。 “你没事吧加图?”脸色看起来像被平底锅敲了。 他在看到她以后更加沉默了,手指像在掩饰头疼般支撑着额头。叶芙一边帮他把挡住大半个身子的杂草砍断,一边尝试把他拉出来,这人看上去很不乐意被打断思考。 “你都在想什么?”叶芙为他驱赶蚊虫,他揉了揉太阳穴没说话,不过乖乖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了。“你的枪呢?”她又问,心中确定十有八/九是加图刚才开得枪。看这脸色苍白的可怜样,大概是人生第一次杀人所以开完枪以后就害怕得灰溜溜的跑走了,真胆小。 加图垂着脑袋从皮带里摸出了那把枪,柔顺的递到她手上。叶芙掂了掂,估摸着有两磅重,她记得这里面是没有子弹的,所以加图不可能拿着这柄枪射击救人,那么刚才开枪的另有其人?是谁呢,谁穿着和加图同一款的马靴?难道是她记错了,其实贡品们很有可能穿同样款式的马靴,所以和加图拥有类似脚印的人还有凯特尼斯或者皮塔,那么按照脚的大小来说,刚才经过山洞却没有杀他们的人难道是―― 男性,幸存者,贡品,枪支 叶芙立刻推翻加图救了他们的猜测,况且加图看上去失魂落魄,不像是刚刚救了人的样子,所以山洞外面射击的人是……“难道是皮塔?” 如果是皮塔的话,他为什么不一个枪子儿蹦了她?那样既简单又轻松,只要瞄准重新扣扳机就行。凯特尼斯的小男孩可不是一个会发善心放走猎物的老好人,虽然皮塔看上去是个温和痴情的好青年,但看过那场表演秀的人都知道他不是。(.无弹窗广告)所以既然放走她不符合皮塔的个性,逼他做出那种决定的一定是枪的问题,皮塔失去武器后不敢与格拉芙直接对战,又或者是他在射击的时候收到了凯特尼斯撤退离开的信号,也许用的就是电影里露露教会凯特尼斯吹的那种口哨,又或者是他一开始没意识到子弹的问题,解决掉六区公主后再次扣扳机的时候才发现枪膛里没子弹了,有点不成立,他完全可以等六区公主和她同归于尽从而渔翁得利。那么换个角度想想,也许他一开始就知道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为了节约时间等不及六区公主解决叶芙,所以索性瞄准了她开枪射击但运气太背没想到却失手了。这个最有可能,皮塔从来不是什么神射手,这样的话叶芙还得感谢自己大难不死,冥冥间老天爷都不让她死找个尸体在前头挡着。 加图默念这个名字,“皮……塔?” 叶芙抽回自己游离的思绪,低头,“是的,我想我们刚才遇到了另一个幸存者。” “皮塔?”一道锐利的光闪过加图的灰眼睛,又很快消失在一汪蓝色中。 “没错。”叶芙在树桩上把马靴底部沾染的黄泥和沙子蹭掉了大半,很有耐心的向他解释,“比利和我在山洞里看到了一个女贡品……” 一旁的比利立马插嘴,语气里满满都是兴奋,“然后我们把她解决了。”仿佛刚才吓得晕过去的那人不是他似的。 “是的,我们把她解决了。”叶芙放下腿,用黑色的绳套把扎人的黑头发都捆了起来,高高得梳成一个马尾。 “很顺利的解决了。”比利说。 “恩,没错,很顺利的解决了。”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加图犹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叶芙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后面陷入短暂的沉默,她招呼他们跳下来,加图没动。 看这天色快到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了,他们却没有搜集到足够的饮用水。等找到了艾伯特叶芙必须立刻前往水源,否则等待他们的旧事脱水。 “快点吧加图,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去?” 加图下来了,但还是不依不挠的纠缠着原来的话题,他看起来既困惑又奇怪,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一块,眉心有一道深深的凹痕,像是有人用小刀狠狠在中间刻了一道。 “你说你刚才遇到了皮塔。” 叶芙哼了一声,加图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傻,起码逻辑和记忆能力还是合格的,虽然好的这个时候有些不太合适。 真麻烦。“没有。”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俩都说过,刚才一起在外面遇到了皮塔。”他口吻严肃。 “如果你坚持的话,是的……”虽然没看清楚脸,“严格意义上来讲。” 那双蓝眼睛眯了起来,“严格意义上来讲?” 这样怀疑的表情让叶芙有些不舒服,因为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像原来的那个加图,危险,沉着,一针见血,她走到原来放着艾伯特尸体的地方,来回走了好几遍,“他开枪救了我,然后就走了。” “开枪?”加图的声音有些古怪,“你说皮塔?” 对啊,她也不明白皮塔为什么要开枪,啊,这将会成为凯匹特十大难解之谜的榜首。 “我想他英雄救美了。”叶芙开玩笑道。 “英雄救美?”这四个字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了他的舌头上。 “英雄是皮塔,美当然是我。”她解释了一遍。 加图用吃了大便的眼神盯着她。 叶芙安静了一会,恼羞成怒:“怎么,难道我够不上美吗!” …… 也许她不该纠缠于这些…… “……算了,你们看看这些血迹。”她说,两个人在叶芙的指引下仔细观察血迹洒落的位置,血液大量集中在艾伯特胸口旁的土地上,斑斑驳驳被土地吸收了不少,有些地方干涸凝固成了暗红色的血块,不过大部分摸上去还有些潮湿。拖曳的痕迹更新,伴随着一轮一轮有尖锐东西滑过泥土的痕迹,那大概是马靴下的钉子干的。这样的痕迹像是有重物挣扎爬过,似乎还有细小的划痕,这么轻的划痕有些像皮带金属扣子或者是人的指甲。 “你怎么知道那是皮塔?”他又问。 “因为你的手枪里没有子弹,而山洞外面有男人的脚印,艾伯特不可能跑那么远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剩下的男人还有谁?” “……” “别那样看着我,这是来福手枪型号3754,八发子弹都没了,除非凭空变出来,哦对了,你知道我受过专业训练。” 叶芙看了他一眼,决定善意的提醒一下,“还没想到?除了我们,就只有凯特尼斯和皮塔还活着。” 加图,“……说了这么多,那个开枪男人到底是谁。” 叶芙“……”了一会,“……用排除法。” 后面陷入沉默,叶芙跟随血迹跳下陡坡到灌木丛中的,陡坡上寸草不生,露出下头密密麻麻细小的乳白色岩石,就像古代城墙上的墙砖,大概是凯匹特太匆忙,所以这个临时搭起的舞台还没有彻底长好,陡坡下一米的地方倒是被绿色的草皮盖满了,大致丈量了下要跳下来的距离,估摸着艾伯特从上头摔下来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你在干什么格拉芙?”比利冒出头来,“你在找那个死人?” 加图的脑袋从上面冒了出来,浅黄色的阳光落在旁边乳白色的岩石上,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叶芙应了声是。 他们跟着她爬了下来,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乳白色的岩石上有不少零散的血液,旁边的草地上还有好大一块被血迹染湿的草丛。 “这里有点血,恩,事实上有很多。”扒开草丛,有股凉丝丝的空气从下面传来,“有点暗……让我瞧瞧……”把弯刀抽出,伸进草丛的底下使劲捅了捅,没有碰到土地,叶芙一惊,竟然是空的。 “你发现了什么?”比利继续问。 这是一个洞吗?她赶紧把掩护用的草藤扒开,果然,这些草都不是连在地上的,很多都被连根拔起,有些更像是直接被尖锐的东西砍断的,泥土和藤蔓混乱的堆在一起。 “是个洞!”她放低声音。 “一个洞!” “嘘,没错。”她探进一条腿,把草小心的挪到了一边,最底下的草丛里果然有大片的血迹。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的体内有这么多血,在小坡上叶芙就觉得艾伯特会血流致死,没想到他竟然一路撑到了这里。不过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这边来的?那么他就是钻进这个隐蔽的洞里“舔舐自己的伤口去了?”这个“舔舐伤口”听上去真恶心。 要是往里面放上一枪。 叶芙往身后摊开手,“加图,枪呢?” 半天没有动静。 “……” 手枪放到了她的手上。 “……” 等碰到冰冷的金属时她才意识到,“枪也没用,我忘了它里面根本没子弹……”要不然她也不会怀疑皮塔才是山洞里朝他们开枪那那个神秘人。 所以叶芙抽起皮带上的弯刀,猫腰滑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前几天荨麻疹,一直没好,今天终于挣扎着更新了,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重要啊啊啊啊!! 76最新更新 洞很深很窄,□在外面的皮肤碰到洞壁,潮湿黏腻,像摸了一手的鼻涕。目前幸存者只剩下凯特尼斯,皮塔,加图,比利,还有她自己,不确定艾伯特是生是死。宙斯之角今天只响了一声炮,无疑是代表着被爆头的六区公主。下面越来越黑,叶芙正面朝上努力让自己的屁股接触山洞壁,两脚两手像壁虎一样往下爬,本来还想挥动着弯刀防身,可是以这种尴尬的姿势来看,弯刀只能乖乖别在皮带上。那些油腻腻的青苔飘着股酸味,稍有不慎就会打滑踩空,摔个狗吃屎。 现在赛场上还剩下六个人,凯特和皮塔,垂死的艾伯特,比利,还有她和加图。六区公主在今天被人一枪爆头,叶芙先前怀疑是加图看的,但因为来福手枪中没有子弹,她不得不怀疑起皮塔和艾伯特。但因为艾伯特身受重伤,叶芙不认为他能跑那么远,在回到原地后她检查了加图皮带里的手枪,还发现了有趣的血迹,一路追踪找到了这个该死的小洞。 “格拉芙……”比利的咕哝声就像难产的婴儿早早被扼死在喉咙里。 “别说话。”洞壁越来越滑,脚已经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越往下泥土的腥气越重,这里明显是新挖的坑,空气没有完全渗入这里,闻起来臭得和自己四天没洗的油腻头发,但洞的最下面似乎有微弱的火光,叶芙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们注意身下就一空,屁股脱离黏腻的苔藓,脚碰到了软软的东西,蹲下一摸大概是线草,一团团黏在一起吸饱了水分。沉重的落地声伴随着比利的“唉哟”在身后响起,加图绕过前面那个软成一滩泥的家伙飞快来到叶芙身后。 这里显然有人,他们似乎正站在某些人挖好的洞穴里,线草不是生长在地底下的植物,是别人把这种地上植物拖进来的。而这个洞口的边缘后露出了一个窄窄的通道,他们刚才从上面看到的火光就在通道后隐隐约约的闪烁。 “格拉芙?”加图看到叶芙抽出了马靴上的小刀。 叶芙提醒,“小心,下来的时候附近有血迹,但是也不确定是不是艾伯特的,万一是皮塔和凯特尼斯――” “皮塔……”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说到这里他们还不确定皮塔有没有受伤,在电影里皮塔在加图一行职业贡品向凯特尼斯示威的时候被迁怒砍伤,最后不得不伪装成河边的石头等待到凯特尼斯的救援。现在剧情改变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伤了没有。 “还有凯特尼斯,她是你一直想解决的对象。”叶芙说。 “凯特尼斯?” “嘘。”叶芙微微哼了一声,“黑头发黑眼睛的女贡品,五大三粗的那种。” “我可不五大三粗。”一个冷静的女声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叶芙看到脖子上猛的一凉,一个坚硬的东西捅在了后头,覆盖在热血上的皮肤微微一痛。叶芙一惊,加图低吼一声既要扑过来,那个女声霎的抬高,“不许过来,除非你希望看到她死了。” 加图僵硬了一下,手扶在腰带上,抖了抖,不动了。 叶芙咬着牙,只要她稍稍挪动半分,锋利的枪头就会刺穿她的脖子,那里可没有铠甲的保护。 “退到角落里,对,就是这样。”凯特尼斯伸出一只手掐着叶芙的脖子,牢牢把她控制在手中,加图被指挥退到角落处堆着线草的地方,他依照命令用铁链把比利绑了起来。 “你是怎么搞来这些铁链的?”叶芙吃惊道。 脖子上的刺刀往里深了深,“我没和你说话。”叶芙睁着眼睛乖乖闭上嘴。凯特尼斯挟持着叶芙的脖子,一步一步远离加图所在的区域。“没错加图,就是这样,现在,用铁链把你自己捆起来。” 加图的目光毒得像淬了毒的枪,“我自己捆不了自己。” 凯特尼斯咬咬牙,“你没手吗,我让你把你的腿捆住!” 加图没动。 “你的格拉芙!”凯特尼斯抓着叶芙的脖子示威性的向加图龇牙,后者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木在原地半晌才慢吞吞的把铁链伸向自己的腿。叶芙伏在凯特尼斯的胸口,明显感觉到她的紧绷的呼吸一松,像是陡然放下了什么重担。 攻击! 叶芙的手肘猛的抬起,狠狠撞到凯特尼斯的下巴上,那柄枪微微一划,叶芙的脖子下一凉,一股液体从里面猛的喷了出来。她心中警铃大作,右手捂住伤口,左手狠狠捶出打在凯特尼斯的肚子上。她“啊”的一声被这股出奇的蛮力砸开,狠狠摔倒在地面上,一股尘土的气味从地面上蒸腾上来。于此同时加图甩开铁链冲了出去,绕过失声尖叫的比利,往某个背对火光的死角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等凯特尼斯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被叶芙压在身下。叶芙用铁链把她捆了起来和那个被扎成肉粽的皮塔一起堆在火把下头。皮塔看起来很糟糕,那头金发被尘土染成黑色,这让他原本生动的形象蒙上一层灰。那双腿也瘸了,叶芙摸了摸骨头,看来像是断了很久,左腿膝盖骨的地方少了一大截,而且是旧伤。 “这是谁干的?”叶芙摸着那双断腿问。 皮塔稍稍睁开眼睛敲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叶芙转过头对着抿着嘴唇的凯特尼斯笑了笑,“他看起来真糟糕不是吗?应该还在发烧,他就快死了。” “少废话格拉芙。”凯特尼斯冷冰冰的瞪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深藏的担忧,叶芙低头看着眼前明显正被感染折磨的皮塔,了然的啊了一声状似明白的点点头。虽然凯特尼斯在家乡有一个青梅竹马,但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还是让她对皮塔这个面包房小子起了好感,虽然算不上绝对的爱情,但是好感和不舍肯定是有的。 如果皮塔死了―― 叶芙邪恶的笑了起来,马上换来凯特尼斯嫌恶的瞪视。(.) “你在想什么格拉芙。”凯特尼斯的声音像钢铁一般硬邦邦的,“别用你那双恶心的眼睛看着我,你要杀就快点杀,磨蹭个什么!” “我没在想什么。”叶芙慢吞吞的说,手中的刀子划在皮塔的胸口,一连串血珠子冒了出来,凯特尼斯的头皮都快要爆炸了。 “格拉芙――――!” 叶芙嘿嘿微笑,手下用力,皮塔身体一震,挣扎着睁开眼来。 凯特尼斯甩动脖子上的铁链想凑过来,但她马上发现肉体和钢铁在强度上无法抗衡,只得干着急,“皮塔皮塔皮塔,你没事吧!”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闪了闪,皮塔偏过头没有理睬叶芙,只是安慰性的朝凯特尼斯笑了笑。那个黑头发的姑娘眼里闪动着不甘的晶莹。 他们越过熊熊燃烧的火光,在橘黄色和黑色交织的地下无声的对望。 “没事的凯特尼斯。”他温和的说,蓝眼睛里仿佛只有凯特尼斯一个似的。 叶芙受不了的站了起来,走到站在一旁的加图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 “还有什么发现?”她问。 加图指了指角落里的又一个人影,叶芙走过去,发现正是半死不活的艾伯特。 “真该死的,心脏刺穿了都没死,你是怪物么?”她恶毒的说道,蹲□捏着艾伯特的脸,他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叶芙在t恤上擦了擦自己沾了血的手,回到加图身边。 “那个历史通怎么样?” 艾伯特吗?一路挣扎着逃过格拉芙和加图的毒手,挣扎着从地上摔到凯特尼斯和皮塔挖的地道里,真是先入虎穴又入狼窟,算他倒霉。 “快死了。”她头也不回的说,“等他真的不行的时候我要去问问他有什么遗言。” 比如那个可以让他们所有人都出去的办法。哦算了,还是不要相信艾伯特了,他们冒不起这种险。还是把凯特尼斯和皮塔都解决了来得方便。 加图垂头看着艾伯特死灰色的脸,“他现在已经不行了。” “我待会去料理他。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 “……”加图应声用一脚把一堆武器踢了过来,叶芙垂下头清点了下,有斧头,有铁链,有用完的弓箭,有小刀(叶芙认出那是她当时扔给凯特尼斯的),还有一柄刚才指着叶芙脖子的刺刀。 没有枪。 叶芙摸了摸头发,缓缓站了起来,看了加图一眼,后者一声不响的任她看着。 黑色的眼睛与灰蓝色的眼睛。 就像凯特尼斯和皮塔一样。 叶芙的心像被一根线串住般猛的跳了跳,她回过头垂下脑袋把皮带上的枪抽出来扔还给了他。随后她回到凯特尼斯被捆住的地方,粗鲁的踹开皮塔的身体,在凯特尼斯愤怒的叫声中拖着她来到了地洞下的另一个角落。叶芙还特地用残余的新型武器粉末点燃了一根火把,串在凯特尼斯的头顶上方。 皮塔焦急的:“凯特尼斯!” 加图一个巴掌让他闭了嘴。 凯特尼斯抬起下巴,恶狠狠的看着微笑的叶芙。 “杀了我们你们也回不到地面上不是吗?”凯特尼斯的黑眼睛倒映着跳跃的橘色火光,疯狂的闪动着,“为什么不先上去再决一胜负呢?” 叶芙紧了紧手指,凯特尼斯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我知道你们俩能上去,谁叫这山洞是你们挖的?” “没错。”凯特尼斯翘起嘴唇,“如果你们想知道逃出去的路线,最好对皮塔和我好一些。” “……谁说我要逃出去的路线。”叶芙微微一笑,“现在杀了你们一切就都结束了。”她一边说一边压低声音凑近凯特尼斯的耳朵边,那一块的皮肤大概凯特尼斯她全身唯一不算粗糙的部位,谁叫这可怜的姑娘是从小在煤矿堆里摸打滚爬呢。叶芙看着那一小块细腻的白皮肤,几乎能闻到一百米之上青草的香气和空气中温暖的阳光,在不久的将来加图和自己就能赢得比赛,被那些巨大的飞机接到天空上去,她冷的话就有绒毛毯子围,饿的话就有香喷喷的烤鸡吃,也许还会有甘甜如腑的美酒。不一会他们就能洗到温暖的热水澡就可以穿上最好的衣服洗着牛奶澡喝着蜂蜜水。即使饥饿游戏会让他们耳聋眼瞎又如何呢?他们出去以后就能富可敌国,耳朵听不见了没关系,她可以雇别人为她听,眼睛瞎了也没事因为她可以花钱让人帮她看。 “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结束了吗?”凯特尼斯低叫,叶芙狠狠的把她往泥土里一按,凯特尼斯低哼一声,黑眼睛几乎垂到了泥土上,但里面的火光半分也没减弱。叶芙能看到那双漂亮黑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多年来的饥饿,多年来的愤怒,多年来所受的压迫终于像冲破热水管的沸水般喷涌而出。凯特尼斯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她实在受不了凯匹特的暴政了。 不要说,不许你说!如果凯特尼斯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反叛的话那叶芙和加图可能也会被凯匹特迁怒。叶芙赶忙去摸皮带上的刀高高举起,刀刃反射出凯特尼斯毒刺般的目光,那里面有勇敢,用抛弃一切的决然。 “我不怕你。”凯特尼斯大义凛然的说,叶芙的刀戳在她的脑袋上被她闪开了,油亮亮的黑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反射着耀眼的火光。 “你以为我怕你么?”叶芙反问道。 “只要饥饿游戏不结束,只要帕纳姆不毁灭,我们所遭受的一切都不会停止。格拉芙,你和我们一样,即使皮塔和我这次失败了又怎么样?即使你们两个赢了又怎么样?凯匹特想要我们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如果他们再让你参加一次饥饿游戏呢,你还能赢么?” “格拉芙。”加图低沉的说了一句,他也觉得凯特尼斯说得太多了。那把来福枪指在凯特尼斯的脑门上,他询问般的侧头,仿佛在无声的问:可以吗?事实上当然可以,凯特尼斯做的不够聪明,她不说出这些话还好,一说出来了凯匹特还会放过这种具有反叛精神的贡品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格拉芙,我能看出来你也不喜欢这样对不对?”凯特尼斯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用艾伯特说的那个办法,你有没有碰见他?他把他的计划都和我们说了,我们可以用地雷,你知道的,我们可以威胁凯匹特,这种方法简直是天才的做法,你足够聪明的对不对?你知道这样一定可以!让我们一起出去,一起活着出去的方法!”她的黑眼睛里充斥着对生的希望,如果勇气能化作亮光,那么现在这些光汇集成了世界上最绚丽多彩的北极光。 叶芙看着她,凯特尼斯挣扎着拼命想抬头。叶芙垂下头想了想,这个时候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加图注意到叶芙搭在弯刀上的两根指头动了动,他心中一跳,低低喊了一声,“格拉芙!” 叶芙眉毛一抖,下一秒就飞快抬起头来,在凯特尼斯充满希夷和挑衅的目光下笑了笑。 她还是无法冒这个险。 凯特尼斯的笑容慢慢僵硬了,一股死灰的神色从她逐渐颤抖的唇角弥漫了上来。 叶芙静静的看着她,过了许久她才按住小刀,充满诚意的向她做了最后的告别,“对不起凯特,那是个很美的想法,可惜……我不能。”这一次叶芙没有称呼凯特尼斯是凯特尼斯或者会燃烧的女孩,而是温和的采用了这个朋友间亲昵的称呼,凯特尼斯的眼睛眨了眨,几乎让人以为她要哭了,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一抹无畏的光从凯特尼斯的眼里爆发出来。叶芙在她想要喊出最后一句反叛宣言之前手腕用力。 不能因为凯特尼斯让加图和她自己丧命。 “咔擦。”钝器入肉的声音,这让叶芙想起小时候在菜板上玩毛毛虫的时候,小刀下去,肥嘟嘟白乎乎的毛毛虫应声断成了两截,然后一股恶心的液体喷了出来,黏答答的好像学校里用的胶水。 凯特尼斯的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那双黑眼睛里还残留着愤怒,革命的火光在她眼底颤抖了下,逐渐熄灭了。 “凯特!”角落里皮塔的方向响起了一声惨叫,有人似乎摔倒了,不过链条让他根本挪动不了,叶芙抬了抬眼睫毛,在加图身边,一个黑色人影正挣扎着想往这边爬。 很可惜,他爬不过来,于是叶芙拎着凯特尼斯的头颅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会猜到结局是神马的=v= 77最新更新 下 将别人所爱的人杀死后再轻松的把爱人的尸体扔给别人是很件很残酷的事,起码她叶芙无法接受。如果有人把她的父母杀了把他们的头颅抛给她,她一定会发狂的。 可叶芙却这样对皮塔做了。不知道是想让他认清凯特尼斯已经死去的事实还是在暗示他即将迎来的结局或者是其他什么。 总之她走到皮塔身边站定,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吭声。现在的皮塔和访谈节目上那个神采飞扬的面包房儿子判若两人,气息奄奄的窝在杂乱的褐色丝草垫子上,橘黄色的火把在他的头顶跳跃,黑色的阴影投射在他颧骨高耸的脸颊上,形成一片阴郁绝望的黑影。他被染成褐色的白衬衫被什么利器撕碎了,一条一条挂在他赤/裸苍白的皮肤上,黑色的裤子和马靴勉勉强强维持原状,那两条原本粗壮结实的腿现在软绵绵的从垫子上垂下来 “很抱歉皮塔。”她说,眼看着。凯特尼斯的鲜血一滴滴流下来,很快渗透进皮塔脚边的垫子上,蘸湿了一大片。 皮塔的嘴角颤抖了下,过了很久才动动麻木的手臂,低哑的说:“给我。” 叶芙松开手,凯特尼斯的头“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血珠溅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皮塔沉默的用胳膊支撑着身体,一点点艰难的挪过去,伸出手把凯特尼斯的头颅抱了起来。红色的血一点一滴落在他匍匐的身躯上,晕染在他肮脏的褐色衬衫上。[] 然后他一个字都没说,紧紧抱着那颗头颅,闭上了眼睛。 叶芙摸着手上的弯刀,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想了很久。皮塔的两腿全断,就算不死也会感染,他一个人爬不出这个洞穴,身上除了凯特尼斯的头没有其他武器,就算他能狠下心把凯特尼斯的头当炸弹耍,出去以后凯匹特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侮辱自己爱人的情人,这和他电视上宣传的纯爱男主角形象差太多了。 但她不打算杀他,因为她有好多问题想问,这个饥饿游戏的过程中有那么多迷惑不解的问题,比如枪,比如马沃是谁的,哦当然,你会问他死了关她屁事,反正人死了就是死了。反正她胜券在握,叶芙不介意花那么几分钟好好把一切都搞清楚。当然,她可以迅速果断的把他解决掉,等回到了凯匹特,等待她的是成堆的金银珠宝和一辈子的荣誉奖章,哦当然,这一切都是要与加图共同度过的。失忆的加图不会在乎陪着他的人是除格拉芙以外的谁,但是等到他恢复记忆以后呢?或许叶芙可以骗他一辈子自己是格拉芙,但如果他抓住蛛丝马迹发了狂一枪崩了她就不好玩了。 所以,虽然胜利的皇冠已经在她的手臂边请求她戴上它,叶芙心中的那股期待和兴奋已经渐渐消退。能过存活下去的侥幸感让她如释重负,但是胜利之后的生活又给她心头压上了无数块石头。现在,她对胜利反而不那么迫切了。 皮塔似乎一直在等什么,但迟迟没有等到劈下来的刀刃,当他略有吃惊的睁开眼睛看向叶芙的时候,她正朝着他笑。 “介意用你最后的几个小时陪我聊聊天么?”叶芙一边说一边盘着腿坐下来,小心的隔出一个安全距离,又不会显得太防备。 加图朝这里沉默的望了眼。 “所以说皮塔,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叶芙问,希望自己不是在多此一举。 皮塔沉默的看着她,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凯特的头发,半晌才问,“……为什么……突然想和我聊天?” “只是觉得很好奇。”叶芙让自己的语气不会那么生硬。 “……好奇什么?”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皮塔笑得苦涩又讽刺,“显而易见不是吗?”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我不认识她,但我想她是六区的,有一头金发……” “我们从湖边经过的时候碰到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全身都是血,我在前凯特在后,她攻击了我,凯特救了……”他眨眨眼,努力把话接下去,“……凯特她……” “她把那女人的武器夺过来了。”叶芙注意到凯特的武器中有六区公主的斧头,“你说那个贡品浑身是血?” “……”皮塔低声,“我想是刚杀了人,她扑到我身上想砍断我脑袋的时候有血滴到我嘴里。” 唔,湖边,斧头,刚杀了人,六区公主,感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都连结在一起了。 “她身上是不是还带了不少金币?”叶芙突然问。 皮塔迷惑的瞥了她一眼,下意识道,“是,我想是从湖里面带出来的。” “所以你们通过了金币的那关。”叶芙用了肯定句,果然,皮塔露出了沉醉于自豪中的微笑。 “是啊,凯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总是知道该怎么做。”他呢喃道。 叶芙点点头,丢下重新低下头抚摸凯特尼斯的皮塔,回到正检视着艾伯特的加图身边。现在她把什么都搞清楚了,凯特尼斯和皮塔是最先通过湖边金币那一关的人,随后是六区的公主,塞里什大概是她出来的时候进入小屋子的。六区公主从湖底逃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刚刚杀死露露的马沃,这下相当于兔子撞进了猎人的圈套,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等叶芙和加图赶到的时候,他们只看到马沃被砍成两半的尸体,而这时光着身子的加图穿上了马沃的衣服,却没有换鞋子。 “你没有杀他。”一个压低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叶芙把弯刀搁在盘起的膝盖上,调整了下艾伯特头顶上的火把,让温暖的橙色火光照射到自己的脸上,这样可以让她感到温暖一些。隐隐绰绰的阴影在草垛上闪现,橘黄色充斥了整个地洞。皮塔和艾伯特的生命正在流失,就像这些快要烧尽的柴棍一样。 “啊是。” 加图扫了她一眼,“……为什么?” 皮塔压抑的哽咽断断续续的从后面传来,叶芙抬了抬眼皮,用手指碰了下艾伯特逐渐冰冷的脸,他看起来真的快死了,可是就是吊了口气怎么死都死不掉。 “大概是觉得三人行比就我们俩单独在一起更有趣?” 加图阴暗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那个胖子杀了?” (把比利杀了以后才算是真正的“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不是。”叶芙用手擦了擦嘴唇,用欢快的语气,“我是说等他们俩死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加图的声音很低,好像他根本不想回去一样,一丝迷惑和奇异糅合在一起,仿佛他根本不想回去似的。 叶芙缓缓放下手,转过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瞥到了一边。 “回到凯匹特。”叶芙说。 他没吭声。 “加图和格拉芙。”她重复,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们俩。” 加图看了她一眼。 她注意到他的手挪到了皮带的边缘,棕皮手柄的来福士手枪就在里面服帖的躺着。叶芙的瞳孔一缩,轻声:“……怎么了?” 78最新更新下 一声压抑的呻吟敲碎了叶芙对加图的凝望,当她赶紧低下头,艾伯特的浓眉毛正好轻轻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弹窗广告)他的左半边的白体恤被彻底染成了红色,几片碧绿的藤蔓叶子黏在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橘黄色的火星“噼里啪啦”的飞溅而出,那双灰色的眼珠中清清楚楚的倒映出火光的颜色,接着叶芙就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他也在静静的观察她。 许久后叶芙才露出了个类似笑容的表情,紧紧握住腰上的弯刀,向他打招呼,“嗨,艾伯特。” 他的胸口起伏了下,似乎是笑了,而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微弱,“嗨,格拉芙。” 叶芙直觉往加图瞟了一眼,他的手已经不露痕迹的从皮带的边缘处挪开。叶芙回过头,艾伯特正眼带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完全把她刚才的小动作摄入眼底。见她似乎面露恼怒,他赶忙语带安慰的开口,“没事的格拉芙,我完全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叶芙被加图类似防备的动作搞得心中忐忑,又听到艾伯特这种明显带着调侃的语气,心中的不爽反应到脸上,连带着眼睛上头的肌肉也抽搐起来。“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现在在担心什么。”她在担心加图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或者不对劲的地方,要不然他总是去摸那把枪干嘛?皮塔腿断了根本走不了,艾伯特是一路爬进这个洞里的,他是唯一可能的人选。明明在山洞里是他帮忙开枪杀的六区公主,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呢?他在隐瞒什么?叶芙忍不住又瞧了加图一眼,正巧他也在安静的观察她,那双蓝眼睛里透露出的东西带着怀疑和揣测,让她感到陌生。 艾伯特在一旁煞风景的笑了,叶芙收回视线瞪了他一眼,他仍旧眯着眼睛笑个不停,这一笑导致他像吃了梨子噎住一样使劲咳嗽起来,连带着刚刚被拢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破裂的皮肤下涌出一小股鲜红的液体。叶芙凑近了些,把手放在艾伯特的脸颊上,死人般的温度像冰块般将她的手弹开了。叶芙暗骂一声,又凑近了些。地底下阴森湿冷,他们实在不应该为了追踪这个快死的人冒险下来,进来容易,出去可怎么出去哪。 他的灰眼睛反射着火把温暖的光,连带着嘴角略带嘲讽的笑容也显得可亲了些。 “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开心?”叶芙垂下头,怀疑的问。 艾伯特没有说话,叶芙碰碰他的嘴唇,那里冷冰冰的像轮胎一样硬。橙色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了一下,连带着艾伯特脸上的黑影也像鬼影般闪动了些许,这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更加深邃。叶芙毫不怀疑死神会在这一刻把镰刀插进他的胸口。 “你快死了,艾伯特。”她陈述道,把刀按在他的脖子上,皮肤在接触到冰冷金属时微微一颤,紧接着一个苦笑声响了起来,“格拉芙,到现在你还不对我好点?”他的血快流光了,即使这样这人的大脑还是条理清晰,咬字虽然有些南方口音,在临死前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平静的接受死亡,对待凶手的态度也很平和,这足够获得她的尊敬和愧疚。 她想,虽然他骗了她好多回,但是刚才那句话叫她现在突然有些喜欢他了。叶芙微微一笑,“真是对不起,我想我会对你好一点。”过了一会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只限今天。” “……我也只有今天了。”他无奈的说。 他们都沉默了,过了会他才倒吸了口冷气,把头转向一边,目光逐渐涣散,毫无焦点的对上石壁上的唯一的温暖,仿佛那是这个世界最后值得他留念的东西。 “和我聊聊天吧。”他突然说,以一种恳求的姿态,“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那我说说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果然,叶芙看到他懊恼的叹了口气。 “你是追着我的血过来的?”他问。 “是的。伤口割得太厉害血都流了一地了,这么明显的痕迹瞎子也能闻到那股血腥味,不太明智。” 他坦然承认自己做的不够出色,“下次我会改进的。” “下次?”叶芙沉甸甸的声音里带着反对。 “噢我忘了,对于我来说只有下辈子而没有下次了。”艾伯特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换个话题吧格拉芙,这个话题让我对自己的感觉不太好,我可不想到死之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蠢货。” “……”叶芙,“那……说点让你自我感觉良好的。” 他面露赞许,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说说看。” “恩,比如你生命力很强的事?”叶芙看了眼他的左胸口,手指戳了戳哪里,马上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和皮肤上因为疼痛溢出的汗水。有些人天赋异禀,他们的心脏不在左胸口,而是在中间或者右方。所以当对手按照常理刺进左边以为将其一刀毙命的时候,他们反而在这短短几秒的间隔中逃过一死。叶芙突然理解为什么艾伯特能当上职业贡品了,不但是因为他灵活的头脑,还有他奇异的体质,这种体质为了个人的安全被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保护,直到生死关头才能派上用场。职业贡品在当选前都要进行选拔赛,艾伯特之所以能赢不仅仅是有头脑,还有他左边的胸膛为他争取的那一两秒时间,而一两秒能做很多事,比如把武器插进别人的心脏里。 “恩,比如你那天抛弃加图和我去救你的青梅竹马汉娜……”她转念一想又想到了这个片段,语带讥诮道,“结果你家汉娜早就死了,你当时焦急的抱着的是六区的贡品?” “……”艾伯特保持着微笑,“格拉芙你这个小坏蛋。” “……别给我乱起外号。” “不是说了让你提提让我自我感觉良好的事情么?” “你后来不是逃脱了吗,她有刺伤你吗?” 他夸张的笑了一下,这又导致他咳嗽起来。“当然没有。”他严肃的反驳道,“后来我们可是并肩作战了一段时间。” “……所以你和六区的女贡品结盟了。” 艾伯特微笑。 叶芙严肃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灰色的眼睛闪了闪,艾伯特断然否认,“当然没有亲爱的,我要瞒着你什么?哦对了,后来我和她掰了,那个蠢货当然比不上你。” “……你身上的白色药粉在我的口袋里呢,你明明有新型武器不是吗,那两罐药粉我在杀格里莫的时候遗失了一罐,当时是被你捡的吧?” 他微笑,“是,我帮你保管起来了。” “而我后来还把我那个药粉给你看了。”叶芙扯着嘴角,“而你那时候身上有另一罐,竟然还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到凯特尼斯身上。”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就怪了。“……”叶芙沉默了会,突然说,“药粉的功能是隐形的作用么?”另一罐可以让她控制火,但事实上除了掉水里出来需要烘干衣服能点燃柴堆以外,根本没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恩?” “和你那个什么隐形的勺子一样,另一罐白色药粉可以帮助人隐形对吧?” 艾伯特的笑容渐渐收敛,“……” “所以我明明把你砍伤了结果一转头你就消失了。”她咬牙道,“当时自己握住药粉撒了一下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是么?”后来她就去追击六区公主去了,把加图丢在了后头,而他也在原地捡起了那柄来福枪。接下来就发生了比利昏倒她和六区公主搏斗,结果加图躲在外面开枪爆头六区公主的事。而等他们原路返回,艾伯特的尸体早就不见了,顺着血迹找到了这个山洞,没想到凯特尼斯和皮塔也躲在这里面,真是冥冥间该遇上的总会遇上。 他叹息了一声。“格拉芙,你就不能满足一下一个快死的人最后的心愿吗,谈点轻松的话题。” 叶芙摸着自己的刀,“你是说假如我们真能一起出去,恩,一起活着出去?” “这个话题我喜欢。” “可是这个话题不现实。” “的确。”他很现实的承认,“虽然的确有个很好的方法让我们一起出去,我们是指,恩,比如角落里那个正抱着死人的家伙,还有你的加图,啊,那个红头发的胖子,用了这个法子可以一去出去。” 叶芙紧盯着他。 “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了。”他短暂的笑了一下,眼皮变重,“如果我活不下来也得让别人跟着我死,哎,我的血快流光了,我能感觉到,而且,我似乎也看不清你们了。” 叶芙垂头看他,即使是温暖的橙色火光都热不了他泛着青色死气的白皮肤了。她想象着他身体里的青色血管正一根一根的断裂。 “……那么,下手吧,格拉芙?” “……”叶芙的手沉了沉,弯刀压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吃痛的喘了口气,却解脱的笑了,“你在报复我……我是说格拉芙,我也可以在临死前稍微报复你一下,恩,比如说……”他停了停,眯起眼睛,“我想,我知道你的一个不能说的小秘密,。” 叶芙犹疑的挑起眉,“什么?” “别紧张。”他短促的笑了下,“我明白你隐瞒这些事,每个人都有他们不能跟别人说的小秘密……” “没听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我没有秘密。” “噢别嘴硬了,我已经知道你那个小秘密了,你露出了破绽。”艾伯特的眼睛无焦距的扫向她,生气像脱离蒜头的丝一般慢慢抽离,“……可是你没发现。” 叶芙心下一惊,难道是那个她不是格拉芙的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小秘密,一旦泄露出来她就完了,加图会赢得比赛,但是她会死。即使她杀了加图自己逃出去,凯匹特会放过她吗?帕纳姆是北美洲后来的国家,没准这里的人还信天主教,没准这里的人还崇尚教堂或者忠于烧死女巫这种无理智行为。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威胁,“为什么不闭上嘴艾伯特?也许我还可以给你五分钟喘口气,不然……”她硬邦邦的说,“反正你死了以后就没人知道了。” “哦当然。”他接的很快,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笑得却很幸灾乐祸,“但是你真的觉得……恩……我是唯一知道你那个小秘密的人?” 叶芙皱起眉,下意识看向加图,嘴里问,“……什么?” 似乎感受到叶芙的犹豫,他喘了口气,吐出一大口血,解脱似的慢慢合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终于扳回一句”的笑意。叶芙转过头,加图低垂着头,已经把皮带上的来福手枪拿了出来,大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棕色的皮套子。她突然觉得脸上的血液在瞬间抽回了心脏里。 也许加图已经恢复了记忆,是的,今天自从他看到那柄枪以后就不对劲。莫非他发现了她的破绽也恢复了记忆,他知道自己不是格拉芙了?他摸着那柄枪是什么意思,手指搭在扳手上,他想杀她?! 她猛的站了起来。 79最新更新 下 就在这时,加图也紧跟着站起! 他直直的看着她,脸上逐渐露出被人打了一拳的神情,叶芙感到他的情绪正处在极大的波动中。 叶芙防备的瞪着他,牢牢抓着手里的弯刀,仿佛那是能让她漂浮在海上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发现了。他肯定发现她不是格拉芙了。 就像艾伯特说的,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这个马脚连艾伯特都可以轻易识破更何况是加图呢? 加图一定起了疑心,看,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对金色的眉毛紧紧皱起,像烫不平的褐色厚呢料。他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了。他眉毛间的那条线越来越深。 好了,别慌张,也许他没有发现,也许这人根本恢复记忆,也许艾伯特是虚张声势吓唬她的。 叶芙定了定神,松了松弯刀,把手上黏腻的汗水擦在裤子上,粗糙的纤维擦得手掌生疼,叶芙暗咒等她回去一定要建议凯匹特提高贡品待遇,她一边想一边抬脚往皮塔那个方向走。她需要去询问皮塔离开这里的方法,刚才杀死凯特尼斯是对他的一个示威,凯特不容易受到威胁,而皮塔则相对软弱一些。这种杀鸡儆猴的方法最快捷有效。叶芙去察看过了那个地洞,发现来路被奇怪的堵上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皮塔这个擅长机关伪装的家伙耍了点小阴招,不过没关系,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开口。 她的理智一边命令自己努力专注于皮塔,情感却迫使自己的目光不断往加图的方向瞟。也许他恢复了记忆,也许他根本就记不起来,也许他――叶芙神经质的往后小心翼翼的回头――该死!加图一直在盯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的光比以往更深更沉,她的背上窜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接着她看到加图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就在她不安的把小刀从袖子里抽出来的时候,他把手枪插回了皮带里。 紧接着加图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很快转过头,不再看她。 果然,他认出她了。 她是个伪造货。 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打算杀她。 对,他把枪放回去了,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想杀她,也许是枪的位置咯到了骨头,想要挪动一下换个位置。(.好看的小说)而且她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加图恢复记忆以后会解决她?说起来他们相互扶持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叶芙松了一口气,等到她发现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明白自己干嘛那么害怕。但她发现加图背转过身的时候,那口闷气有提了起来,叶芙就这样憋着一口无缘无故的闷气走到皮塔身边,这个断了腿的小伙子蜷缩在角落里,靠在一面褐色泥土和青色草屑堆积的石壁上,黑色的外套被撕成可笑的长条,染红的白体恤褶皱散乱,那张原本自信的脸现在青灰一片,就像长了青苔的石像。他的满是伤口的手从残破的衬衫袖口探出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凯特尼斯的头颅,她黑色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缠在那几根惨白的手指上,那张脸上的皮肤大概已经和冰冷的大理石一样硬了,可皮塔仍旧不死心的一遍一遍抚摸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爱的女孩子唤醒。 叶芙不想打断这种叫人悲伤心碎的场景,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看皮塔心碎悲伤了,她的意思是,他们得快点出去。而出去的代价就是解决掉这两个人,或者是伙同这两个家伙一起出去,如果艾伯特那个所谓的方法足够有用的话。还有就是,她的背几乎要被加图的眼神烧成焦炭了。 “皮塔,地洞是你们挖的,怎么样才可以出去?”她一定是在做蠢事,她喃喃的想,放过杀害这两个目标,去追寻一个可以共同存活的机会。这说明她的本性还不算坏,当然,如果那个机会是个谎言,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的心脏血淋淋的挖出来。 皮塔像是没听见一样,叶芙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直到背后传来艾伯特的呻吟声,皮塔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吃惊的看向她。 “你知道的,杀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皮塔艰难的说,很显然也不想死,“你们俩,你和加图。” 当然,这个可能性她早就考虑过了。加图和她在解决完艾伯特和皮塔以后,他们将会一起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而这个时候凯匹特可以对他们任意处置,譬如放广播改变规则,和电影里一样说什么只有一个人才能活着出来,那么他们根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电影里凯特尼斯和皮塔用毒果子成功威胁到了凯匹特,而在地底下加图和叶芙什么也没有,难道用吃泥土威胁凯匹特?凯匹特可不会吃这一套。 他们得回到地面上去,起码手里有点类似毒果子这种后招再说。 皮塔抬起头,抚摸凯特尼斯的手慢了下来,眼底微微闪着光,那分明是对生的渴望。好家伙,敢情对凯特尼斯这种悲痛欲绝也是乔装的?叶芙拧起眉毛仔细打量他脸上的神情,那抹微光已经从蔚蓝色的眼睛里消失了,留下略显惨白的嘴唇和青黑的眼圈。 “皮塔?”叶芙警告。 “你……不打算杀我们?”皮塔以一股验证数学公理的严肃和防备劲问,一遍问一边缓缓站起,怀里还紧紧抱着凯特尼斯的头颅。 现在不杀不代表未来不杀。 叶芙心底暗暗加了句,表面上却翻了个白眼,“显而易见,要不然你的脑袋还会在你的脖子上么?”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加图和自己间选择,为了让他们俩在凯匹特改主意之前出去,她必须留点后手,比如那些毒果子,而得到毒果子就需要皮塔的帮忙,那么,他们不得不需要这种短暂的合作关系。为了取得皮塔的信任,他们也不能杀了艾伯特,这真叫人难过。她巴不得艾伯特快点死,这个世界上少一个知道她的小秘密的人就是消除一个随时威胁着她的隐患。 皮塔低声告诉了她方法,叶芙回过头,加图正长久的看着她,在发现她的注视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期盼的光,不过在真正对上她眼眸的瞬间就消匿无踪,就像皮塔在发现自己可以存活时眼中闪现的那股对生命的渴望。叶芙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难受,就像有个女人正使劲用尖指甲掐她脖子似的。 她垂着头走到他身边,短暂的看了他一眼,而加图则垂下头瞥了眼皮带里的枪,又抬起头,灰色的眼珠比以前更阴暗也更深沉了。 有什么东西变了,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但很快,加图的脸颊边泛起一股痛苦的,矛盾的,压抑而坚定的神色,连带着腮边的肌肉也僵硬坚实起来。 “格拉芙?”他带着不确定的问,大拇指摩挲着枪支,仿佛那东西就是让他醒悟了的证物。 “……”叶芙躲避着他的视线,为这一切感到沮丧,按照她的计划,起码得比赛结束以后加图才会恢复记忆并发现她是冒牌货,而现在加图直接戳穿了她的伪装,还是靠着一个连艾伯特都知道的小破绽,更关键的是,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她真是没用,但叶芙还是用舌头润了润喉咙,“恩……加图。” 加图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带着不容许她拒绝的肯定道,“格拉芙。” 一下子她什么都明白了。加图用了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就说明他的确想明白了,也看穿了她的伪装。但现在,起码是现在他们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一旦揭露事实,叶芙的性命将会不保。加图刚才的那声格拉芙分明就是肯定了叶芙作为格拉芙的存在,即使在未来他会报复会否定,但在眼下,叶芙作为格拉芙的身份不会改变。 她不会死。 刹那间,他们之间似乎建立起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加图扛起了昏迷中仍在微笑的艾伯特,这个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不会丢下他似的呻吟了声,甚至还咳了几口血以示祝贺。叶芙把皮塔的手捆了起来,把凯特尼斯的头颅挂在他的脖子上,背着他按照他的指示爬了出去。 凯特尼斯很聪明,他们一开始挖了两条路,一条来时的已经被封锁,还有一条则以备不时只需。 加图沉默的在前头开路,一边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叶芙有没有摔到,这让她在即使明白加图已经看穿她的事实后还莫名其妙的盼望其实他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好吧,坦白的说就是自欺欺人。这条洞又窄又挤,叶芙咬着牙跟在加图身后,空气潮湿闷热,呼吸不畅得仿佛有十条滚烫的手帕层层捂在鼻子上。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不时有奇怪的老鼠贴着她的脚背窜过,那些毛茸茸的长尾巴像狗尾巴草一样,每每撩得她咬牙切齿。 当温暖的阳光迎面拂来时,叶芙下意识眯缝了下眼。加图第一时间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她的眼睛上,避免突兀的光芒刺伤她的视线。 安静,很安静。 她的耳朵和视线一样突然失去效用,变得一个字都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有人喉咙滚动的声音,接着加图的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从她脸上挪开。她的视线中出现了那抹久违的金色,璀璨得好比世界上最纯的黄金,虽然它们硬得像刺猬背上的刺,但叶芙就是觉得它们在这个时候漂亮得无人能比拟。刚才他体贴温柔的动作又让她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加图和以前那个残暴的加图相比,变了。但又和那个失去记忆后有些天真的加图不一样。 蓝色的天空像柔软的绸布一样,软绵绵的白花就和南方乡下的大白棉花田,叶芙的双臂拖着皮塔的屁股,比利哆哆嗦嗦的从她身后走出来。 嘲笑鸟滑过天边时高亢的叫声,比利大力吸着鼻涕的噪音和小声的抱怨。艾伯特被毫不温柔的撂在草地上时发出的呻吟,皮塔在闻到青草的清香时,在她肩头发出近乎惊喜的呜咽。 还有象征着希望的一切。 他们来到了原来叶芙替加图驱赶狼王的地方,那个时候加图身受重伤,一头狼王不要命的扑向他。而这个时候她不要命的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那头狼,烫人的火焰疯狂的从她的手臂上涌到头狼身上,接着它痛苦的嚎叫了一声,放过了对加图的致命一击。然后艾瑞克筹集了大笔的资金给他们送来了药物和价值千金的铠甲。加图完全知道她的弱点,心脏和胸腔都有铠甲保护,那么杀死她的唯一途径就是砍断脖子射穿头颅。 叶芙转过脸,不去看加图眼里闪烁的泪光还有他摸上腰际的手。 她握紧了怀里的弯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看完变形记和yellowwallpaper后的产物,暗黑,鬼畜,承受能力低下者勿入,很短的短篇: 然后本文快要完结,大概还有几万字,会扯到点革命,当然会是he,别担心,咳咳~ 新坑是什么还不确定,所以收藏俺的专栏就可以看到俺的新坑? 80最新更新 下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把皮塔和艾伯特都干掉,另一条是采用艾伯特的那个可以挽救所有人生命的法子。叶芙不可能让再次相信艾伯特,就算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又怎么样?他虽然没有被刺中要害,但也逃不过血流致死的命运。皮塔的腿断了无法独立行走,没有药物的治疗他不可能再次行走。只要加图和叶芙把他丢在树林里,没过几天就能听到宙斯之角传来某个贡品被渴死饿死的炮响。 所以这两条路变成了:是现在把他们干掉还是让大自然解决他们? 让大自然解决他们固然好,叶芙的手上不会再多两条无辜者的性命,她每天从梦中醒来时不会担心下一次做梦会遇到艾伯特皮塔的脸。可如果不在此刻干掉他们,没有人能确保凯匹特会干出什么事来。比如他们会放出又一场大火,或者再放一群野狼,或者直接让比赛延长,直到他们自相残杀出只剩下三个人为止。 叶芙摸了摸脖子上被石子刮出来的皮肉,那里刺刺得疼。在阳光下,皮塔脸色苍白的抱着凯特尼斯的头颅,似乎正在哭。比利在他旁边发呆,红色的头发像逐渐熄灭的火焰。艾伯特在绿色的草地上气息奄奄,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检查他的伤口。温暖的,湿滑的血沾了一手。她就用那只沾着血的手拂开挡住他灰眼珠的棕发,这个人已经出气多入气少。那双灰色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眶里费力的动了动,叶芙看懂了那一瞬间他向她传达的讯息,那是一抹带着嘲讽的,不甘心,却掺杂了解脱的微笑。 “你不信我是不是?”他吃力的挪动嘴唇。 此刻叶芙倒有些相信艾伯特是认真的,也许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一个可以让他们所有人平安离开这里的办法。凯特尼斯临死前曾经提到过艾伯特的计划里有地雷,竞技场里不可能有地雷这种危险性武器,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艾伯特那么聪明,他一定想到了那个“可以被利用改造成地雷”的东西,那就是宙斯之角上金属圆盘下的定时炸弹。游戏一开始时所有贡品在倒计时结束前必须站在那些可笑的金属圆盘上,一旦提前离开就会触发定时炸弹从而引起爆炸。 如果计划可行,艾伯特凯特尼斯他们完全可以威胁大赛委员会:如果不让剩下的几个人同时活下去,那么他们就会引爆地雷,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是的,委员会需要一个胜利者,不然全凯匹特人都会失望,所有的赌注和财产都会因为贡品的全军覆灭而落空,而这一切的苦果罪责都将由委员会承担。没准那些可怜的组织者会被施以绞刑,而绞刑会以全国直播的方式进行实况转播,就像这伟大的饥饿游戏一样。 但是这个法子太疯狂,先不说它的合理性,炸弹要怎么拆卸,地雷要怎么安置,谁知道?况且要是凯匹特提前发现他们的小算盘,会不会引发一起水涝把炸弹都淹了,这下谁的鬼点子都转不起来。还有,就算天时地利人和,谁能担保没有人会出卖队友,在炸弹引爆之前率先按下引爆器,以牺牲其他几条性命的代价成全自己。(.) “我知道该怎么弄。”他低声说,“就在湖底的那个小纸条上。” 叶芙盯着他,手指犹豫的摸到自己的口袋上。艾伯特是指那份拆装地雷的图纸是她从湖底小屋带出来的物理图画? “地雷?”她做了这个词的口型,没有说出声来。 艾伯特喘着气,费力的点点头。 好吧,叶芙从湖底金币小屋里带出来的那张小纸条的背面画着一张粗糙的简略图,有点像初中学的电压电阻的物理图,不过也多了很多看不懂的元素。照艾伯特的说法,那应该是一张地雷运作的简单直指南。好吧,看来炸弹要怎么拆卸怎么安置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这张地雷构成图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叶芙缓缓站了起来,一种忧虑伴随着惊恐的情愫在她内心深处不断滋生。她不相信凯匹特会把那种教人如何反抗的图纸塞到贡品的胜利奖品中。要知道电影里的凯特尼斯和皮塔就是因为公然反抗凯匹特耳而被秘密当成反抗联盟的代表人物,而他们反抗的方式和艾伯特此刻用地雷威胁凯匹特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凯特尼斯让皮塔和自己假装同时吞下有毒的果子,大赛委员会为了不出丑不得不宣布七十四届饥饿游戏有两个胜利者。虽然他们活了下来,但从此都被凯匹特记恨上了。 所以喜爱独裁主义的凯匹特怎么可能把这种地雷安置图秘密塞给他们呢?还有那个叫凯蒂的女孩,凯匹特说她是出卖二区倒戈向首都的反抗人士,这是在暗示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叶芙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了大麻烦。一股名为反叛的革命势力正在渗入凯匹特,就像凯蒂当年做的那样,因为游泳的比赛的关系频繁出入凯匹特,从而获得了很多关于首都科技的医疗的情报,虽然她最后被判了十二区,但如果没有那些珍贵的情报,十二区根本不可能靠那些落后的武器和贫瘠的土地赢仗。 也许那张地雷图就是所有革命者对贡品的一个暗示:照着上面的去做,和我们一起反抗凯匹特的权威。 而照着这样做的好处是:你们可以一起在这场饥饿游戏里活下来。 但是今后能不能在凯匹特的恶意压榨下活下去,革命者不会保证。地雷这个主意只是个革命者对首都的一个小小的试探,如果凯匹特对贡品联合反抗的事情反应过激,(比如追杀艾伯特叶芙他们,或者想尽办法折磨他们一次一次让他们参加游戏),革命者就会调整计划不会刻意挑起战争,那么如果叶芙想要活下去,除了加入革命别无他法。相反,如果凯匹特对此无动于衷,那么叶芙艾伯特加图都可以平安保住命,革命者会继续得寸进尺,直到触碰到凯匹特的底线。 “格拉芙,格拉芙――” 叶芙猛然惊醒,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艾伯特身边坐了很久,背上的t恤湿了又干,脖子后的黑发因为冷汗黏在脖子后。(.)低下头,艾伯特正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她问,指的是革命者混入饥饿游戏并且利用他们做枪杆使的事。 “我别无选择。”他说,“我只是想活着。” 他腰上和小腿上的伤口本来应该结疤,可刚才的动静太大,很多快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叶芙没有绷带,无法止住涌出的鲜血。 “相信我一次?”他略带乞求的问,灰眼睛闪动着。 相信艾伯特的后果可能是再次被他出卖,或者是被凯匹特永远记恨上。 “很抱歉。”叶芙的声音里空洞洞的。她不能擅自搭上加图的命。 艾伯特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混着血水从他满是烟灰的脸颊上滑过,这是叶芙第一次看到他流下泪水。 “那要是他们改主意呢?二选一?”他轻声问。 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在艾伯特耳边呢喃:“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森林,“……我有准备。”她站起身,回头拍了拍加图的肩膀,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转身走进了茂密的森林里。茂密交错的棕色树枝密密麻麻盖在头顶上,深绿色的树叶不让半分阳光投入。清晨刚下过雨,草地太软一踩人就下陷。空气中也是湿漉漉充满了青草的香味。皮靴子踩在滑腻的苔藓上,昆虫拍打翅膀的簌簌声在耳边响起,树林暗沉,四周无光,叶芙用刀费力的砍去挡住光线的灌木丛,一小片金黄色的光像沙子一样流泻到地面上,照耀出好几从各不相同的植物。 就像艾伯特所说的,他们都知道凯匹特阴晴不定,让两个相爱的人自相残杀是多么具有戏剧性的画面,即使凯匹特人会在事后抱怨委员会没有良心,但如果让这些热爱肥皂剧的人们摸着心口说不爱这种镜头,那一定是骗人的!叶芙明白这一点是因为她看过电影,而艾伯特能看透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他足够了解凯匹特,所以她很佩服他。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余地,叶芙在森林里开始了找寻毒果子的探索。她努力回忆电影中毒果子,那是一种黑色的浆果,在电影中皮塔无意中采得却被四区的女贡品狐狸脸误吃,也是凯特尼斯和皮塔威胁凯匹特的最后一招。她花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寻找,几乎把那片森林的地皮都翻烂了,就在她打算取些水给加图他们洗洗脸时,宙斯之角的方向突然响起了一声炮响。 炮响等于有人丧命这点她再清楚不过。 刚才她给加图的眼神是让他看管他们,照理来说不应该有死人。 难道是加图等不及了?那么死的人是谁。 是艾伯特还是皮塔? 等等,如果是皮塔和艾伯特突然反击呢? 万一是加图呢? 是加图! 这个可能性让她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飞快的把捡到的各种浆果用外套包起来,甩在肩膀上,叶芙迅速的向森林的边缘跑去。刺眼的阳光在第一时间刺在她的脸颊上,随后视网膜上出现了那个站着的高大黑影,他一手低举着,有个黑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向。 叶芙往前跑的步子慢了下来,视线逐渐习惯了光亮,那几个影子逐渐清晰了起来。 艾伯特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但鲜血正不断的从太阳穴上的窟窿里涌出来。比利瘫坐在地上,瞪大着波斯猫一样的绿眼睛吓呆了。叶芙把视线从那头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的红头发上收了回来,望向了那个正举着枪对准皮塔太阳穴的人。过了半晌比利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的尖叫。 叶芙长抒一口气,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感到无奈。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加图的神色太过于漠然,他紧抿着嘴唇,对比利的尖叫置若罔闻。那柄枪毫不留情的顶着皮塔的太阳穴,后者挺着脊背一动不动,皮塔则毫不畏惧的看着加图的脸,那是一种无声的抗争,他怀里还温柔的躺着凯特尼斯的头颅,仿佛他真的爱这个女孩到了最后一课。加图面无表情的俯视他,一抹残忍的,果决的嗜血从那双灰蓝色的眼底泛滥上来,接着叶芙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柄牛皮手柄,做工精致小巧的来福士手枪。 这个认知让她大吃一惊,迅速回头看向艾伯特尸体的方向,太阳穴上小巧但致命的伤口明明白白说明了凶器是什么―― ――是枪! 可是那把枪不是不能射出子弹吗?不,不对。如果那把枪从一开始就有子弹呢?艾伯特从举着枪威胁她的一开始就知道手枪里有子弹。当她从他手里夺走手枪的时候却无法射击,从而判断里面并未填充子弹。 对,也许手枪从始至终都有子弹,只是她一开始用枪的方式不对。可她在特训的时候艾瑞克教过她用枪,没道理这次用法不对啊?等等…… 叶芙瞪着加图手上的那柄枪,一缕青色的烟缓缓的从黑洞洞的枪口中飘出。 会不会这是个改造款?改造的和普通的枪支不一样,所以射击时弹出弹夹的方式也不同了。也许普通人不知道,但职业贡品从小接受训练,没道理不明白其中的技巧。照这么一说,艾伯特后面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他看出她不是格拉芙,因为任何一个职业贡品都不会忘记怎么使用枪支。如果格拉芙不会用枪,那么她还是格拉芙吗? 加图显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飞快的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到她平安无事,紧绷的下巴缓和了少许,就在叶芙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眼睛也不眨的手指突然使力。 “砰――” 皮塔的脊背抖了抖,加图走上前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皮塔的身躯软软的向另一侧倒下了,这让一旁的比利更加惊恐。 加图干脆果断的解决了最后一个挡路的贡品。 叶芙的脊背因为紧张而蜷缩,她感到自己空荡荡的胃因为缺少食物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盯着皮塔的尸体思考了很久,浅黄色的阳光被遗落在身后。叶芙就这样看着他站在原地,两人僵持着。过了好一会那个高大的黑影才动了动腿,慢慢的走了过来,手枪被他挂在了腰上的皮带上,那根皮带叶芙也摸过,是菲尔替他们准备的。 “来福手枪型号3754,这种枪型应该是凯匹特在原来的来福长枪上做出的新枪型,我刚才试了试,发射的速度比较慢,扳机按得有些吃力,不过精准度比较高,看枪管的膛线,这种枪的威力要比普通的滑膛枪大很多,不过因为加工精度要求很高,子弹也比较珍贵,但它可以自动装填连续击发,是全自动射击的极佳武器。” 他一边说一边站定,叶芙瞪着他仿佛刚才他讲的是外星语。 “当然,弹夹的构造也很特别。”他突然说。 然后眼前这个人把手上的枪轻轻的从皮带里抽出来,放到了她的手上。叶芙瞳孔一缩,反手紧紧握住了枪,紧接着一个略带苦涩的声音低声道:“我都想起来了。” 那他也知道她不是格拉芙的事了,先前的反常果然是在想怎么对付她吧?他什么都知道了。叶芙低低的恩了一声。 不过他不打算杀她,是了,从山洞外举枪射击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意识到她有什么不对了。所以后来他的才会举止怪异。 “我们赢了。”他又说,这次没有称呼她是格拉芙。 “是啊。”叶芙迷茫的说,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一望无际的蓝,蓝得多么充满希望,远处是浩渺的绿色田地,微风吹过,渐渐发黄的麦穗掀起一层涟漪,叶梢摩擦叶梢,在柔软的风声中发出“沙沙”的轻响,柔软的绿草掀起大片大片的波浪,象征着新生,象征着希望。 加图太冲动了,在她没有找到毒果子的前提下解决了那两个人,这也怪她自己,她的动作太慢,所以加图等不及了。如果凯匹特这个时候反悔,那么他们该怎么反抗? 一只嘲笑鸟发出低而长的鸣叫声,他们两个在原地站着,等待着第二声炮响,等待着直升机出现把艾伯特和皮塔的尸体清理干净,等着宙斯之角方向传来的胜利的好角,等着广播里传来道贺的声音。 第二声炮响如愿而至,但直升机迟迟都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终于要解开我苦心埋下的另一个伏笔了嘤嘤嘤,这章我重写了好多遍,终于满意了orz 一次更新5000字,我乖不乖=3= 喜欢我的话就包养我的专栏吧~ 81最新更新 下 他们等到太阳下山也没瞧见直升机的影子。[] 艾伯特和皮塔僵硬的尸体在四五个小时后彻底变冷,暗红色的尸斑慢慢爬上苍白泛青的皮肤上,索性二十四小时还没到,尸体并没有发臭,应有的腹胀也没有出现。趁天黑之前叶芙打了两只野兔,加图自发找来柴火,既然直升机没来,那就意味着比赛还没结束,睡觉还是要睡,吃东西也还是要吃。比利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夜晚比往常更冷,他们三个人靠在温暖的火堆旁,贪婪的汲取那一点可怜的温度。叶芙回头张望,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漆漆的暗色中,远处的树林像狰狞的鬼影,隐约有浅绿色的星点从漆黑的森林中一闪而逝,圆盘大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泛着冷冷的青黄色。叶芙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那里因为寒冷起无数鸡皮疙瘩,而她现在感觉这股寒冷像侵袭进骨头里似的,每个关节都像被扔进冷藏室般被冻住了。 幸好有这堆火光熊熊的柴火,叶芙吸了口气,撕开油汪汪烤得焦黄的兔腿,有些部分烤成黑色炭状,嚼着像轮胎一样硬。加图一直都在沉默的为他们两个翻转烤兔子,比利吃得断断续续,间或还有秀气的抽噎声不断传来,叶芙则吃得相对安静也更粗犷些。原因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该聊什么话题?比如:“嘿,我虽然不是格拉芙但是我看过你的裸/体了,腹肌很不错。”或者,“很抱歉,我偷了你女朋友的身体而且适应的相当良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不准备还了,就算你威胁着要杀我我也不会还你。” 他们都不知道凯匹特在打什么鬼主意,叶芙不经怀疑他们先前是不是漏杀了谁,或许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有某个贡品凑巧逃过了追杀,这就是为什么凯匹特迟迟不派来直升飞机的原因。当然,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把所有死者的影像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后,叶芙确定现在幸存的贡品只有加图和她两个人。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凯匹特想要他们在两人之间二选一了。 叶芙抬起眼皮飞快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加图,加快了吞咽粗糙肉类纤维的速度。 如果凯匹特让她在他们之间选择,她该怎么做? 幸好上天没有让这叫人窒息的沉默继续下去,加图率先打破了静谧,“……好吃吗?”他的话语透着一股犹豫和晦涩,好像有多不情愿主动开口同她说话却又忍不住挑起话头似的。这种像陌生人问好交谈的方式叫她不舒服,也许加图已经忘记了,几天前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脸好奇的探索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对杀戮跃跃欲试,对未知极端富有求知欲。而现在这个加图回来了,一种奇怪的相处方式像瘟疫一般在他们两个之间蔓延开来。 叶芙去拉扯另一条腿的手顿了顿,缓缓收了回去,“……恩,还可以。” 他轻微的点点头,挪动腿凑近了些,这个动作让她下意识握紧了刀,但这种警戒的意识马上让她心情复杂起来。她不想对加图表现得明显的防备。她迅速调整脸部的肌肉,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加图看了她一眼,别过脸把目光投向什么都没有的夜空。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你知道……我们不应该这样。” 叶芙胡乱的抹了抹油汪汪的嘴唇,把手背往自己大腿上擦了擦,低声“恩”了一声。 加图沉默的往后躺下,伸展四肢,把头枕在圈起的双臂上,摆成一个毫无防备的姿态。叶芙想了想,靠着他躺了下去。加图的肌肉在她胳膊上的皮肤碰到他时紧张的鼓起,一种危机感紧紧压迫着他的血管,幸好他看起来也不想把自己的防备展现出来,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了几下姿势,两个人默默无语的望着一无所有的黑幕。 又是一阵长长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什么时候的事?”叶芙打破尴尬,她指的是加图恢复记忆的事。 “看到那把枪的时候。”他回答,“你呢?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在问叶芙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恢复记忆的。 现在他们两个似乎都褪去了伪装。加图不再痴呆单纯,叶芙也不再扮演格拉芙。 叶芙看了他一眼,回过头闷闷的说,“你开枪把我从六区公主下面救出来的时候。”过了会她又忍不住问,“如果那时你就已经全想起来了,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干脆一枪崩了她?手枪了还有子弹不是吗?不过这句话她没问完,不仅是因为要顾及现在的所有一切都在全国转播,更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完,对叶芙来说,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叫她无法忍受。 如果加图真的开枪对准她,好吧,叶芙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是啊。”加图看起来也很困惑,一股迷茫的神情软化了他下颚处太过硬朗的线条。加图花了很久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仿佛那是个难倒世界上所有科学家的未解之谜,最后他回过头,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比以前更深了。“我也不清楚。”他喃喃的说,“我应该开枪的,不是吗?” “可你最后还是救了我。”叶芙指出事实。 加图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是的,我最后还是救了你。”他看起来也很困惑自己为什么没有杀掉这个冒牌货而是救下她。 叶芙哈哈笑了出来,加图的回答让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眨眨眼,略带恶意的说,“我敢打赌凯匹特的人一定迷茫极了,他们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赢了,他们不能因为听不懂我们的交谈就不让我们出去。” 这绝对是个善意的谎言。 可叶芙的心情却因为这句话雀跃起来,虽然她的理智疯狂的叫喧着:还没有赢还没有赢!这后面一定有阴谋有阴谋!但她的血管里却涌动着一股名叫轻松的情绪,那是比赛开始到昨天为止从没有过的。这就好像拉着帆船艰难前行的纤夫陡然松开纤绳时的全身一轻时的感觉。因为她不再需要假装自己是格拉芙,也许在全国人民面前她还得以格拉芙这个名义活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起码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小秘密,起码有一个港湾让她得以卸下防备和伪装好好休息一下。 过了会,他又迟疑的问,“那么,她呢?”他指的是格拉芙本尊。 叶芙看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努力选择一个安慰性的词语,但最后还是挫败的实话实说。 “她已经走了。”走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是地狱。 “永远?” 叶芙沉默了一会,回答得斩钉截铁,“永远。” 接着她偏过头,在“噼里啪啦”跳跃的橙色火光下,加图脸部的肌肉紧绷,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扑出去噬咬什么。 “永远?”他低哑着嗓子问。 “是的。” 他别过脸。叶芙理解的没有偏头去看他,而是专注的,久久的研究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仿佛那上面有无数闪亮耀眼的星星。过了很久,他的肩膀细微的抖动了起来。“我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他克制的说,嗓音有些变调,“她很久以前就开始记忆混乱,杀了人以后就会忘记所发生的很多事,后来这种记忆丧失的事情发生的越来越频繁。” “……”叶芙想起了她第一天从这个陌生的世界睁开眼的时候加图曾认定她一定是间歇性失忆症又发作了。那么也就是说,从很久以前格拉芙的意识就不太稳定,直到叶芙这个陌生的灵魂从二十一世纪飞越未来穿到了这个身体里。 “我应该早就料到了……我本来以为这次她只是发作的时间比以前长一点而已。”他自言自语。 但是因为她和格拉芙正常的时候差异太大,让他不得不相信同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太荒谬了。”加图喃喃,“实在是太荒谬了。” 叶芙没有吭声,两人陷入长久的静默中,直到加图回过头问:“那你呢,现在感觉还好吗?” 叶芙愣住了。 加图这是在关心她吗? 恢复了记忆后的加图在发现她就是那个取代格拉芙的大混球后,竟然还愿意关心她? 这真的是那个冷漠自负的加图吗? “我,我很好。”她结巴的说。 “我曾经想杀了你。”加图盯着她说,“就在那个山洞口,犹豫着该开枪射哪个。” 叶芙舌头发苦,心跳加快。她想跳起来挥着弯刀指着他,告诉他她早就知道了!知道他想杀她,因为杀了她格拉芙也许就回来了,但是她尝试挪动自己的手指头,但肌肉因为寒冷僵住了,她办不到。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他说,“大概觉得这样做没什么意义,我觉得我变了。” 叶芙也觉得加图变了,说不出是哪儿,但是他说话的方式和思考的模式,都和一开始那个嚣张狂妄的加图差得很远。 “那么你……”他犹豫了一下,问,“……你刚来的时候……很害怕了?” 叶芙屏住呼吸,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低低的“恩”了一声,手缓慢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事实上叶芙此刻的喉咙发紧,太阳穴抽痛得厉害。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久,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害不害怕,她当然害怕,只不过这些害怕和活下去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叶芙死死咬着牙,倔强的瞪着天空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的脸已经开始扭曲。 “我们一起出去以后。”他的手安慰性的碰了碰叶芙的胳膊,仿佛在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一起出去以后,你可以来我家做客……”似乎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东西,咳嗽了一声,带着一丝涩意,“毕竟你……恩……照顾了我这么久。” 他一定是想起了他脱光光钻进自己被窝求抱的片段。 叶芙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紧接着她飞快的捂住嘴,为这声奇怪的笑声感到难堪。但此时此刻,她感到放松极了,有种心头的大包袱彻底放下的感觉。加图在了解事情真相以后不仅没有怪她,还很理解,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太好了。但与此同时,她的心感到“空荡荡”的,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或者错过了什么。她想告诉加图格拉芙离开了也关系,他的生命还很长,赢得比赛以后他会拥有很多以前不能拥有的东西,然后他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爱情。毕竟他还年轻,起码还要等六十多年才能踏进棺材里。现在这些生死离别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被淡忘的。 可现实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两个并排躺在冰冷湿润的草地上,近处温暖的火堆逐渐熄灭,暗黑色的火炭飞到了比利脸上,把他烫得尖叫的滚向一边。叶芙叹了口气,坐起了身,而这个时候竞技场响起了调整喇叭的杂音。叶芙望向加图,他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接着他们两个脸上都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千万不要更改规则千万不要更改规则千万不要更改规则! 上帝,让他们活下去吧让他们都活下去吧! 叶芙在脑海里不断祈祷,内心深处的尖叫让她头皮发麻,这让她很难控制脸上的神情维持住自己胜利者般的微笑。 克劳迪斯坦普尔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向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最后三位竞赛选手表示问候。因直升飞机舱内情况变更,现在决定只有两位选手获胜。祝你好运,愿机遇永远与你相伴。” 叶芙看着加图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勉强,最后抖了抖,消失了。 她的也是。 他们沉默的对视。 最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躲在火堆旁颤 作者有话要说:怀疑这会是be都去面壁 82最新更新 下 “你,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比利抖抖索索的从火堆后面探出头来,冷汗从涨得通红的皮肤上扑朔朔往下掉。(.) 叶芙和加图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比利立刻扭曲着脸跳了出来。 “别,别过来!”他尖/叫着。 叶芙和加图对看了一眼,回过头时叶芙皱着眉说,“比利,你冷静一点,我们并不想伤害你。” 事实上她总觉得凯匹特是在玩什么阴/谋,至于是什么,现在她的头脑因为加图恢复记忆的事乱得一团浆糊,无法准确的琢磨到凯匹特的心意。 “撒谎,撒谎!”比利崩溃似的大喊,眼泪扑朔朔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都听到了,他们要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比利!”加图不耐烦的迈出了一步。 “不要靠过来!”他害怕的叫道,飞快的从背后抽/出一个东西,双手高举指着他们。 叶芙在微弱的火光下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加图刚才给她的手/枪。 “什么时候?”她摸/着原本插着手/枪的皮/带,又惊又怒。 比利抖索着,枪/支在他的手掌间像玩蹦床一样颤个不停。“你,你和他去说话的时候,我,我偷拿的。”他瞪着她胸前的衣服,不敢把视线抬高,语气却越来越尖,“我,我知道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所以我要利/用这个,这个来保护自己!” 看来不论多么胆小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被激发出身/体的潜能,努力为自己的生存而抗争。 比利的五指死死捏着那支/枪,仿佛那是他生命的火炬,一旦跌落他的火炬也就熄灭了。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我不应该经历这个。”他结结巴巴的说,泪水充满了眼眶,“我在九区,家里有钱,我,我也不愁没饭吃,我有很多很多钱花,以后还会娶一个很漂亮的老婆,我,我会有一大堆孩子。”他崩溃般的大喊,“我不应该参加这个该死的游戏,该参加这个游戏的不应该是我!” 加图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比利最后一句话刺伤了他。参加游戏的大多数是贫苦的孩子,他们为了获得粮食自愿让收获节抽签筒里多放几个写有他们名字的字条。而从小是职业贡品的孩子出身也不是特别好,大多数是孤苦的家庭为了食物把孩子卖给了职业贡品训练基/地。 “你再说一遍!”加图绷着脸阴森森的瞪着他。 比利的手更不稳了,“你,你别逼我!” “你会开/枪吗?”加图嘲笑般的瞥了眼叶芙,仿佛在说“连她都不会使用这种特殊的手/枪,你会么?” “不许你们再瞧不起我!”比利被激怒的吼了起来,同时他狠狠扣动扳机。 “嘭—!!” 叶芙愣住了,比利也被吓呆了。 加图缓缓的笑了,用手捂住肚子上那个正簌簌往外冒血的伤口,冒着汗道,“算你有种。” “怎么回事?”叶芙惊愕道,这种手/枪不是只有专/业的贡品才能打开弹/夹吗? 加图费力的直起腰,比利吸着鼻子惊恐的举着枪指着他。 “难道你忘了把弹/夹收起来了?!”叶芙想了起来,不过她立马收到了加图一记冷冷的带着懊恼的眼刀。 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了上去,比利“啊”的一声被撞到了悬崖边上,叶芙提着自己的弯刀上去准备将两人扯开。 “咔擦”一声,比利的痛呼达到了最高/潮,他的左手被加图整个折断了,而同时他第二次扣动了扳机,后坐力让他往后飞了一米,加图摇晃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原地跪下。[.超多好看小说] 来不及去看加图的伤势,叶芙高举着弯刀扑了上去,刀砍中了比利的背部。血喷了她一脸,叶芙咬牙抽/出,对准他的腰部打算将她一刀斩断,而这是比利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不管不顾的直扑上来。他已经不在乎是生是死了,这两个一路上都看不起他,他不得不扮演一个愚蠢的胖子,每天忍受着嘲笑和羞辱,只有装傻才能不被注意,才能获得生机。现在他无所谓了,就算和这两个人同归于尽他也心甘情愿!他恶狠狠的压/上叶芙的肩骨,两百斤的身/体几乎碾碎了她脆弱的骨头,她的弯刀死死插齤进了他的肚子里,黏/腻的液/体顺着弯刀流/到了她的腿上。 “我不甘心!”比利恶狠狠的宣告,手在旁边一通摸索,叶芙被他死死压着,弯刀小幅度抽/出,重新重重插/入,比利痛苦的哼了一声,同时她焦急的呼喊加图,“你有没有事!” 比利扭曲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等叶芙意识到不对劲抬起脸时,他上半身脱离她高举着一柄利斧。 “没想到吧,我从地/下偷偷带来的,就等着这一刻了!”他狰狞的说,斧头狠狠劈下,叶芙抽/动右手横刀去挡。 “小心————!”加图从一旁猛的扑了过来,斧头狠狠砸中了加图的背部,接着加图跌跌撞撞的甩到了一边,倒在了血泊中,斧头也在争抢中滚进了悬崖下。 比利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背上腿上全是血,他颤/抖着抹掉脸上的血,从腰上摸索到手齤枪,对准血泊中的加图重新搭上了扳机。 目眦欲裂—— 叶芙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死死抱住了比利的大/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那刹那把他按在了悬崖上。他嗷嗷的胡乱扭/动,双手掐住叶芙的喉/咙,狠狠的翻转过来。 “我要你们都去死——!!”他疯狂的流着眼泪尖/叫着,手指用/力。 叶芙挣扎着摸索到他皮/带上的枪,暗暗抵住他的肚子。 “噗。”的一声,像西瓜被刀切开那瞬间的声音。 三个人都愣住了。 悬崖底下也设置了贡品大楼里一样的电网,纵使人跳下去也没用,因为电网会把寻死的贡品反弹上来,有效的防止比赛开始前贡品数目的减少。 而此刻,他们三个都没想到比利的斧头会反弹上来,因为没有人注意到悬崖下也布置着电网。 那把寒光凛凛的斧头插在比利的头顶,将那缕惊恐和压抑硬生生的定格在暴突的绿眼珠里。斧头把上半脑袋劈成两半,狰狞还停留在他的嘴角没有褪去,红色的头发汗津津的贴在肥/大的耳朵边,这不过现在谁都分不清到底他的红头发有多长,因为黄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顺着他惊恐的脸缓缓淌下,很快整个头就流满了鲜血,红殷殷的像一个刚被剥/开的新鲜石榴。可比利的双手却牢牢的抓着叶芙的脖子,好似那是一根可以拯救他的浮木般狠狠的掐着,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胸腔里最后一丝氧气逼出来。 叶芙挣扎着睁开眼,比利头顶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她眼皮上,她听到近处加图喘着粗气和努力向这里挪动的声音。他听起来急慌慌的,似乎在用/力喊她的名字,只不过叶芙的耳朵也被血和黏黏的脑浆糊住了,这就好像人下水游泳时突然的失聪一样,她闭着眼睛,努力用尚存知觉的右手击/打比利的背部。一开始右手手腕因为脱力没有力气,渐渐她不知道从那儿积蓄起一股力量,竟然用指甲把他僵住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了。而这时加图也终于爬到了她身边,两个人合力把比利沉甸甸的尸体推/倒一边。(.) “砰!”重物撞击地面,悬崖上细小的黑石头震了震,滚到了一边。 比利死了。 被悬崖下的电网杀死了。 这种囚/禁贡品的东西竟然救了他们一命! 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 用手肘努力撑起身/体,加图在旁边扶住她抽筋的小/腿。她吞咽唾沫,结果口水流过受伤的喉/咙的刹那立马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痛呼,这感觉就好比喉管里卡了块石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加图反射性的腾出手想把手指伸进喉/咙把那个让她不舒服的东西抠出来,幸好叶芙在他作/恶之前缩回头,努力用右手去顺肿/胀的喉/咙,不过这也没让她感觉好些。一旁的加图只能扶着她,他们两个慢慢的挪动伤腿坐到了悬崖边上,背部还能感受到呼呼往上吹来的强风。流/出来的血一开始很温热,后来慢慢变凉,黏在脸上很难受。先流/出来的血在风的作用下已经干了,叶芙只好用指甲去抠睫毛上凝结的血块,后来这个动作拉扯着肩胛骨实在太痛,不得不放弃。 然后他下意识的拉开外套的拉链叫她躺过来,但摸/到拉链的那瞬间就发现衣服上早不剩下什么拉链。叶芙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加图身上,他的肚子上的两个枪眼,流了一滩血,混着点黄黄的脂肪。叶芙抹了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飞快的将连帽衫上荡下来的破布条撕下来一串,拖着伤腿爬到他身边,她把布条捂住他肚子上汩/汩流/血的枪眼,不一会就浸/湿/了。 大概又过了好久,叶芙几乎把自己的整件外套都做成了简易绷带,而她也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血。他们两个都因为缺血感到晕眩,可惜湖边离悬崖很远,等叶芙走到湖边,加图也死了。 直升飞机还是没有来。 “他们在搞什么?”加图模糊的问了一句。天蒙蒙亮,嘲笑鸟叽叽喳喳好像在欢庆一场盛会。 “我不知道。”叶芙捧着自己的脑袋,努力不让注意力转移到碎裂的左肩胛骨上。 嘲笑鸟扑朔朔的从他们头顶飞过,叶芙趴在他身边,不能睡不能睡,她不断对自己说,失血的疲惫叫她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叶芙差点彻底晕厥过去的时候,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往心脏上刺了一把大头针,这种痛比肩胛骨碎裂都无法忍受!她猛的睁开眼跳起来,马上因为扭到的腿痛得“嘶”了一声。 加图咳嗽了一声,费力的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皮努力看着她,似乎在笑。刚才他用来福士手齤枪里隐藏的刺刀把她的手背刺了个对穿,叶芙恼火的抓着自己火/辣辣刺疼的手背正要发火,不过下一秒她意识到加图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睡过去,只是他下手失了准头。 现在谁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只好蜷缩在一起,叶芙撩/开加图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原本像刺猬般骄傲的金发此刻潮哒哒的服帖在额头上,狼狈极了。 “他们马上就来了。”叶芙安慰他说,加图配合的笑了笑。事实上他们的内心都隐隐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凯匹特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很快他们的担心就得到了验证,喇叭试音的“嘶拉拉”杂音重新响起,克劳迪斯坦普尔几乎要把他的兴/奋甩到叶芙脸上。 “向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最后竞赛选手表示问候。”坦普尔激动的说,听起来正在用/力搓/着手,喇叭后传来纸张快速翻/动和唾沫星子喷到话筒上的杂音。 叶芙扶着加图艰难起身。“你还能走吗?”她问。 加图用仅剩的完好的胳膊搂住她的脖子,这样两个人站立的时候都可以节省些力气。 “能。我看着还精神吗?”他问。 叶芙扫了他一眼,“噢当然,很不错,我呢?” 加图看了看她,嘴角翘了起来,“还可以。” 他们安静的背对着悬崖站着,背后的风吹起了他们破碎的衣服,鲜红的血从他们的胳膊和脸颊上掉下来,摔在地上成了一朵朵血色的花。远处的山峦在浅黄/色的阳光下隐隐现出青色的山峦,阳光照耀在他们脸上,叶芙眯起眼睛躲避刺眼的光线,下意识屏住呼吸—— 只听坦普尔说:“刚才我们发生了一点小错误,经过仔细研究游戏规则,因为失去了额外奖/品比利,现在决定维持原来的规则,仍然只允许一名选手获胜。”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叶芙就听不清了。她茫然的望着加图,后者的眼睛闪了闪,这下她也反应过来。 他们真的被凯匹特耍了! 而且是明知道要被耍还不得不照做的情况下。 现在呢,该怎么办? “这样看起来也不意外。”他眨眨眼,干涩的说。 叶芙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就和电影里一样,凯匹特明明答应可以让两个贡品一起活下去却出尔反尔,现在他们又玩了这一套。先迫使他们杀了比利,再用比利已死的事实名正言顺的威胁加图和她自相残杀。 “我不可能去杀你。”她说。 “别傻了。”他一瘸一拐的走近,把她刚才按在伤口上的布条揭了下来。伤口上的血本来已经干涸,现在伤口随着布条的撕去又裂开了,新鲜的血淌过干涸成碎屑的血不要命的往下涌。 “你疯了!”叶芙情绪激动的说。 “我没疯。”他说,语气冷静。 叶芙往前走了一步,他马上警惕的往后退去,这么大的转身让他小/腿一抖,差点摔倒,这下叶芙也不敢接近了。 “我不可能这样做,你难道要让我砍你吗?”她说着,试探的凑近,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伴随着凄凉和悲伤密密麻麻的涌上心头。 “你要是现在不砍,我迟早也是要死的。”加图说,慢慢坐了下来,把手指插/进肚子的枪口里,流着冷汗搅动,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不要这样,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叶芙后退,直到赤/裸的脚背碰到掉在空地上的弯刀,薄薄的皮肤立刻被锋利的刀锋割开,温热的血流了一脚,叶芙挪开脚,把弯刀捡了起来。 加图松了口气,马上露/出了一个复杂又欣慰的笑容,慢慢的说,“对,就是这样,把刀捅/进我左边心脏里就行了。”说着向她展示自己快要破烂的肚子,叶芙几乎能透过那两个扩大的洞/口看到他的肚肠。 叶芙摇摇头,一手把弯刀远远扔开,加图愣了一下,她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扑了上去,左手一个手刀,狠狠砸在他的脖子上。 等加图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伤口重新被重新完整的包扎了起来,这次叶芙用的是比利的t恤和外套。她还从森林里采了些树叶,用露水湿/润加图干燥的嘴唇。见他皱着眉从昏迷中醒来了,不由又是惊又是喜的向他道歉,“刚才是我太鲁莽,如果你要是真昏过去醒不来了可怎么办。” “这就是你的选择?”他仰着脸问,为了防止他再伤害自己,叶芙这下把他的手都绑了起来。 “没错。”叶芙说,“我不可能杀死你,你也没要想杀我。哦当然,加图,你现在要想杀掉我回家过好日子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手松开。” 他眼珠滚动。 过了会,“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他轻声喃喃的说,“……你太傻了。” “既然你也不想杀我,那我们就扯平了。”叶芙边说边在他旁边躺下,刚一躺下她就舒服的呻/吟出来。 真想永远,永远的躺在这里,不需要动也不需要思考的一直躺着啊。不过那就代/表她已经死了。 还是活着好,活着可以干很多事,而死了却不能。 叶芙胡思乱想。 如果凯匹特和电影里的一样,那么他们起码需要一个胜利者,她就在赌,赌加图不会在她前头死,赌她会在加图死的那刹那用刀抹脖子,赌凯匹特输不起。 两人的鲜血顺着肩膀流向脖子,接着缓缓汇集到一起,仿佛是一个人的。 血很温热,但身/体慢慢发冷。 “你冷吗?”他突然问。清晨虽然不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但在身/体血液大量流失并且缺少取暖的火堆的情况下,这样零下七八度的温度仍然让人无法忍受。叶芙呼出一口白气,他们的生命力伴随着体温正一点点流逝。 “有点,你呢?”叶芙问,这种客套的对话方式折磨着她的头皮,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柄大锤不断的敲打着她警告她不要越矩。加图似乎挪动了一下手指头,哦老天,现在他们看起来一定很滑稽。他们两个衣不/蔽/体蓬头盖面,却一点都不感到羞/耻或者难过。两个人并排躺在悬崖边上,骨头咯着坚/硬嶙峋的石头,枕着刺刺的硬草,面带笑容,无惧死亡。 加图的肚子上开了两个窟窿,鲜血淋漓的不断往外冒着鲜红的液/体,衣服在撕扯中被扯到腹部的位置,他也懒得去扒拉,这叫他的肩膀和胸/部赤/条条的露在外头。叶芙的肩骨在刚才和比利的搏斗中撞到硬/邦/邦的石头上,再加上比利沉重身/体的重压,等她费力的从尸体下头爬出来的时候,那半截手臂已经失去知觉,摸了摸左肩膀,能听到碎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手/机屏幕上的碎玻璃互相撞击的声音。 太阳从远处青色的山峦后一点点爬出,蓝色的天空蔚蓝得像一片汪/洋大海,大海里红色的小鱼,绿色的水草,像珠宝般闪闪发光的珊瑚,有时候还能看到美丽矫健的海豚,还能听见嘲笑鸟高/亢的歌唱声。哦,嘲笑鸟,嘲笑鸟五颜六色的羽毛,灰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蓝色的。 “你知道……”加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你知道如果凯匹特铁了心要我们决出一个胜利者,你的那点小算盘是不可能得逞的。” 叶芙尝试着想/做出一个鄙夷的神情,但很可惜脸上的肌肉被冻僵了。 “哦,所以呢?”她感觉自己在愤怒的大吼,不过耳朵听起来她的声音像蚊子叫一样小。 “也许他们会放出一场大火……或者一群森林狼。”他轻声说,“比如……我们以前遇到的那群。” 哦对了,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凯匹特可是不达心意不死心的类型,如果非要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大可以再放一把火或者再放几头狼出来。 “可是我们都没力气了。”叶芙扯动着嘴角,费力的说,“狼来了我们两个都躺在这里动也不动,看他们怎么办。” “哦那你还别说,人有生存的本能。” 叶芙用尽全力的反驳,“可我们就是没有呢?” 旁边的那个人沉默了,过了会他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 “听。”他说。 叶芙仔细听了听,似乎有野兽“呼哧呼哧”喷吐热气的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我的新文想开一个关于开膛手杰克的=v= 主角:福尔摩斯(配角),女主,女主的弟弟开膛手杰克 名字就叫[开膛手杰克]洗完澡发现弟弟在隔壁磨刀 肿么样? 还在考虑中,好挣扎==!! 83最新更新 下 野兽迟迟没有扑上来撕碎他们,叶芙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费力的侧头。(.)两头乌黑油亮的森林狼正呲着牙,在五六米外甩着尾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似乎正在犹豫。叶芙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下面的青筋本能的感受到危机似的紧绷起来,连带着整个头都像被扔进油锅里似的火烧火燎的发疼。她咬着牙,克制着本能不去够皮带上的弯刀。透过那双冰冷的绿色眼珠,她仿佛能看到里面高速运转的电脑程式。森林狼烦躁的在远处走来走去,就好像大赛委员会拿不定是否向他们发起最后攻击的指令。 加图捏了捏叶芙的手指,按照他现在身体的情况,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你杀了我吧。”加图强撑着说,“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叶芙知道。如果凯匹特没有在野兽撕烂他们肚子扯出他们的肚肠之前喊停的话,她和加图这两条人命就要和其他贡品一样,被硬生生碾碎在饥饿游戏轰隆驶过的车轮之下。 以前也不是没有贡品全军覆没的情况,而结局往往都是委员会受尽指责。今年上台的委员会组织者如果想让自己命久一点,起码得学会从前人的失败里吸取点教训。 叶芙确信凯匹特不会坐视他们丧命,但也不想把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委员会的犹豫上去。这一刻她想到了艾伯特说过的地雷。她学过物理化学,知道地雷安置的基本知识,口袋里也有一张所谓的地雷改装图纸。宙斯之角底下埋葬着二十四枚地雷,如果她能将其中两颗改装成功,到时候只要捏着引爆器威胁凯匹特如果不让他们同时通关,就一鼓作气引爆两枚地雷。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比在别人手里感觉好很多。 可现在他们离宙斯之角太远,而且叶芙也不确定自己能撑到把地雷挖出来再改装成功,再说,到时候屁股后还有一头随时准备把他们拍成肉饼的森林狼。 “那你解开我的手,我去把它给解决了。”他又说,晃了晃有些迷糊的神智,努力用关节撑起自己。森林狼发现了他企图攻击的姿势,警惕的停下转圈,脊背耸起,尾巴紧紧绷直,森森的白牙威胁的呲出,发出低沉的吼声。加图抿着嘴唇,被捆在一起的手迟钝的去抽叶芙皮带上的弯刀,抽了好几下都没抽成功。他咬着牙,伤口的撕裂扭曲了脸,焦急的汗水一颗一颗冒了出来。 森林狼察觉到危险,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叶芙费力的起身,那狼也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暂时还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 她想到了个好主意,与其把自己的命寄托给凯匹特,还不如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叶芙扭过头,正好对上加图垂下的灰蓝色眼睛,那里头混混沌沌的含混着不知名的光,接着他的喉头滚动了下,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出现在嘴角。她眼神往下一瞥,竟然发现加图已经偷偷把她腰上挂着的弯刀抽了出来,只要再差一点他就打算用那片森冷的钢铁扎穿自己的心脏。 她为自己的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嘿你。”他突然叫她。 “加图,别干傻事。”叶芙警告他。 加图置若罔闻,只顾着晦暗的盯着她,半晌他突然又是嘲讽又是遗憾的笑了下,“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愿意这样做……” “你要怎么做?”叶芙恼火的说,右手已经牢牢的握住弯刀的刀锋,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从寒光凛凛的刀尖上滴落,她像浑然感觉不到痛楚一样愤怒的瞪着他,“像这样?解决自己成全别人吗?” 加图的表情僵住了,很快他的脸上带着被识破的恼怒恶狠狠的瞪着她,手下使力抽了好几下刀没有抽动,叶芙感觉自己左手失去知觉后右手的力道明显增大,感谢自己那股子蛮力!她毫不相让的瞪着他,最后还是他咬着牙骂她,“你这个疯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对我们最好的结果吗?我死了,你回家,然后……” “然后?”叶芙了然的说,背诵起当年在凯撒访谈上令人感动的台词,“然后我回家照顾你的父母,在对你的思念中度过余生?” 加图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这下那股恼怒被一股子无奈和羞愧替代了。 “我没办法……”他苦涩的喃喃,“我们没办法两个人一起回去。” “也许……” “你明知道他们只要一个胜利者!”加图吼了起来,“现在我不要了,就算你骗我,我也他妈选择让你活下去了,你还不满意吗!” “没错,我们都知道他们要一个胜利者!”叶芙说。 起先他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涨红着脸愤怒的看着她,可看着看着他脸色慢慢变了,一股欣喜蔓延到眉梢上。 “对啊,他们需要一个胜利者。”他说,露出了和她一样的笑容。 叶芙松了口气,看来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既然凯匹特需要一个胜利者,那么他们偏偏一个都不给。他们要用死亡威胁它。那问题是怎么死呢?叶芙回过头看到了在不远处喷着热气甩着尾巴的森林狼,立马得到了答案。他们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明白的默契眼神。委员会,如果你们不想被处决不想被审判不想丢掉脑袋上的那颗东西,那就快点行行好在他们被这群没脑子的畜生咬死前喊停吧! 远处的森林狼发现了他们的动静,躁动不安的往前走了几步。委员会还在迟疑,狼群也在迟疑。加图挣扎着站起,叶芙也挣扎着用膝盖撑地,他们慎重的看着对方,仿佛两人都在做什么神圣的仪式。叶芙摸索着去拉自己的t恤,但是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加图费力的腾出一只手,去拉叶芙掉到肩膀下的t恤,可t恤已经在刚才拉扯中被撕坏,肩膀的地方和领子彻底脱节,拉上就继续顺着肩膀滑下来,拉一次滑落一次。叶芙想要用布头堵住加图的伤口,这样也许他能好过些,不过温热的血不断的流下来很快他们就放弃了。最后加图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你呢?”叶芙用询问遗言的语气。 “也没有。” “那我们倒计时吧。”她说,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不知道它们还忍不忍得住。” 狼的本性在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下蠢蠢欲动。 “一”也许委员不会喊停,因为那些狼正在靠近。叶芙看到远处的森林狼耸动锁骨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加图反手紧紧捏了她一下。“二”她回握住,然后森林狼蹬起后腿,裂开猩红的大嘴向他们扑来。“三”腾空而起的黑影越来越近,叶芙几乎能闻到它们牙齿里的腥臭,她控制住脸上的肌肉,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绝望和退缩。 也许她还是太大意了,也许她赌错了,也许凯匹特根本不在乎,也许他们真的难逃一死。 就在森林狼的湿热的舌头碰到她脖子的一刹那,喇叭响了。 克劳迪斯坦普尔慌张的声音从喇叭后响了起来,“停,停!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为大家介绍第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胜出者,格拉芙施为娜和加图哈德利!来自二区的选手!” 准备咬断他们喉咙的两头森林狼闻声像烟雾一样消散了,除了一股奇怪的汽油味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没出现过。叶芙喘着粗气,停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用手擦掉狼嘴里流下来的口水。她的腿在颤抖,克劳迪斯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朵里回响。刚才狼把他们扑倒的瞬间,她真的以为以后再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用两腿站着。她感受了一会双腿着地的踏实感,接着用劲从泥土里爬出来,加图已经爬了出来,他们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坐着等待直升飞机。 他们一点游戏结束的感觉都没有,叶芙伸手摸摸加图的伤口,伤口很深还在流血,但凯匹特既然承诺让他们两个活下来就会说话算话,只要加图在飞机来之前不昏迷那一切都好办。她想了想,把比赛大致过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除了他们两个外没人还活着,最后她还不放心,向加图确认:“我们赢了对不对?” 加图的表情和她一样,他们都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就好像自己在玩仿真的拟人游戏,明明伤痛的感觉那么强烈,明明所有一切都觉得是那么熟悉,但心灵好像已经和肉/体脱离开来,有种俯视一切的即视感。 这时直升机也到了,放下了两个梯子。加图看了她一眼,抿住嘴唇,伸出坚实的臂膀挽住了她的肩头,左手抓住了其中一个,叶芙抓住了另一个,电流把他们吸住,梯子飞快的往上升,他们的血和汗不断往下掉,直升飞机上“呼呼”的风声把背上的冷汗都吹干了。 当脚踏上直升飞机,吸住身体的电流猛的消失。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走过来,加图正死死抓着她的肩膀,这些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又是拉又是扯都无法把他们分开,仔细一看,原来加图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们赶紧替他打了肌肉松弛的针剂,推上了直升机后头的手术台。叶芙被按在地上,他们担心她万一发狂跳起来伤人,历来获胜的贡品多半会在直升飞机上大喊大叫,甚至在第五十七届饥饿游戏上,获胜的男贡品劫持了直升机摇摇晃晃一头捣毁在废墟上。不过叶芙没精神劫持他们,她表面上看起来镇定万分,其实大脑还浑浑噩噩的停留在与森林狼面对面的状态里。叶芙觉得她的喉咙还能感受到狼粗糙舌头舔/过的麻/痒感,还能闻到那股青草和腐烂的石头糅合在一起的霉味。虽然踩在直升飞机的钛合金架子上,她却觉得自己仍然坐在嶙峋的黑石头上,背后有呼啸的山风,眼前是一望无际浅粉色的天空。 医务人员见她精神稳定就不再管她,有两个人围上来掀开左肩破碎的皮肉准备消毒。叶芙知道那些医务人员是在帮助他们,没有反抗,有些义工递给了她一点刚烤好的小麦饼干,叶芙道谢接过,把饼干一下一下塞进嘴里,等手术完成加图从直升飞机的简易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她才醒悟般的猛然站起,在加图的床边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根本没注意饼干是什么味道的。 “他怎么样?”叶芙扯住其中一个人问。那个人像受了惊似的后退,在见到她没有武器并没有打算攻击后才镇定下来,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只好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她。叶芙回过头,发现每个人都用既好奇又小心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她是个动物园里任人参观的猩猩。除了氧气管的方向传来“滴答”的响声,没有人说话,叶芙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医务人员和贡品大楼里的仆人一样都是艾利克斯,他们因为以前犯了错被割掉了舌头彻底被剥夺掉说话的权力。 从角斗场飞回贡品大楼需要很久,叶芙肩膀上的伤很快被包扎好,按一按凉凉得发疼。直升机掠过凯匹特的广场,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广场上黑压压一片全是欢呼的凯匹特人。他们高举着双手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带着璀璨夺目的珠宝,飞机低空滑过,他们热情的追逐,把身上粉色的玫瑰花,绿色的翡翠,蓝色的水晶都一股脑的扔了过来。最后甚至点燃了烟花,露天硕大的屏幕在广场周围重重叠叠,加图和叶芙最后获胜的片段不断的重播。 “英雄英雄英雄――!”每个人都兴奋的这样叫着,恨不得跳上直升飞机,在看到叶芙肮脏的脸出现在玻璃后面时,人群沸腾了,蜂拥着在底下追着跑。 “快接住我的花吧――!”一个穿着雪白泡泡裙的八岁女孩子坐在她父亲的肩头向叶芙喊,叶芙读懂了她的嘴型。接着那个小女孩把手上唯一的白色花朵抽了出来,扔向了直升飞机。直升飞机猛的抬高,那朵雪白的花在风中转了几圈,掉了下去,很快就被兴奋的人们踩在脚下,碾碎了。 直升飞机降落在贡品大楼的楼顶,医务人员迅速行动将他们隔离起来。叶芙被迫躺在一间特意为她设立的玻璃房里接受植皮手术。加图的伤太重无法立即执行美容手术。这时候叶芙突然想起自己在职业贡品比赛前的某天晚上走到客厅里,加图正好坐在落地窗旁边,窗户外面凯匹特人正在狂欢,震耳欲聋的音乐无法透过玻璃传来,但绚丽的烟花就像现在一样不知疲倦的被一遍遍的点燃。他们就像被囚禁的野兽,在被贩卖前困在华美的笼子里,主人们外头高声谈笑大口喝酒商量着处理他们的价钱,野兽们躲在笼子里对自己未来惶惶不安。 她被绑在床上,麻药的劲头还没有过去,移植的皮肤还很新鲜,床上铺了一层塑料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比赛结束后委员会通常会给贡品们几天时间调整修养,他们需要接受美容和医疗手术,指导老师们忙着邀请资助人和设计胜利后与凯撒访谈时穿的服装。 当叶芙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只是嗓子干哑得厉害,好像沙皮纸一样粗糙。她下意识的寻找加图,自己是活下来了,加图呢?撑过手术了吗?结果她什么人都没看到,玻璃房外被裹了一层黑纸,除了房间内的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自己身下的一张床,床旁的简易小柜子,她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的艾瓦克丝走了进来,端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托盘,托盘上有些放着一杯绿色的饮料。她把托盘放下,从上面取出一支长长的注射针。 叶芙趁着她寻找消毒棉球时问,“他还活着吗?” 这个浅蓝色头发艾瓦克丝扫了她一眼,执起手臂,寻找到小臂上青色的血管,把细长的针尖推了进去。刺破皮肤的刹那叶芙惊讶的发现她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倒是背上新移植皮肤的地带像被浇了浓酸般疼痛。艾瓦克丝把针头拔了出去,轻轻放在托盘上,帮叶芙矫正了一下头部,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接着她把绿色的饮料和一小盘果酱放在了床头上,叶芙得伸长手臂才能够到。在艾瓦克丝把黑色的圆托盘抱在胸口准备站起身时,叶芙伸出手猛的抓住了她的手,也许叶芙正在被监视,也许这个艾瓦克丝不被允许她的问题,但是这么久这个蓝色头发的艾瓦克丝是唯一一个来看望她的人。 “回答我的问题。”叶芙沙哑的说,微微眯起眼,用一种捕猎者瞄准猎物时的眼神盯着她。 那个艾瓦克丝没有被吓到,只是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握住叶芙的手,缓缓从自己身上扯开。 这是什么意思? 叶芙愣住了,连带着看向艾瓦克丝的目光都变了。 当浅蓝色的身影走到房门口时,叶芙的眼睛突然闪了闪,然后紧紧握住拳头,向她挥舞了一下,像每个精神抑郁烦躁极度恐慌的贡品般喊道,“你们不能把我这样关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舌头在用力的时候被扯到,火辣辣的疼。艾瓦克丝不会说话,不过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暗光,她握住镀金的门把手,抱着圆托盘向叶芙礼貌至极的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玻璃门关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叶芙吸了一口气,这个动作叫她浑身的肌肉更痛。她悄悄把床头的灯光调暗,草草喝了点饮料尝了点舔果酱,等到舌头恢复该有的味觉后才从身体下撕了一小块塑料纸,盖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加图应该没事了,虽然受伤严重但凯匹特拥有高超的医术和精密的仪器,刚才直升飞机上的手术很成功,因为那些医生看起来都很轻松,一个个都还有时间暗中观察她。 接下来加图和她要被凯匹特最顶尖的美容师改造一番,换上最华丽的衣服化上最完美的妆容坐在凯撒面前接受胜利者采访。随后他们会乘坐来时的豪华列车回到二区,叶芙不担心她的家人,据她所知格拉芙的父母已经去世,而凯匹特会给她一栋她自己的豪华别墅,大概是红色的屋顶乳白色的石头墙,大门也会是乳白色的,门把手大概是镶金的,每个窗户下面都被五颜六色的花装点着。 每天晚上她都可以在厨房里做自己喜欢吃的菜,还可以邀请周围吃不饱饭的人一起,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笑着喝甜美滑腻的西红柿菜瓜汤,她会做点粒粒饱满的大白米饭调剂一下生活,不过他们估计更喜欢喷香诱人的金黄全油小烤鸡,哦对,一定要叫上加图,他会爱上三分熟血淋淋的牛排。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不知道在暗处潜伏的革命者对他们这次的表现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他们会想要把他们也拉下水吗? 革命者在比赛里流露出了诸多暗示,比如革命者凯蒂的出现,比如在森林里翱翔的嘲笑鸟,比如那些提醒着七十五年前叛乱的金币,还有金币中暗示他们可以用地雷威胁凯匹特的地雷改造图激怒凯匹特的策略。 叶芙等到彻底听不见艾瓦克丝的脚步声后才暗暗吐出一口气,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缓缓张开紧捏着的汗湿的手。 手掌心上横躺着一枚七十五年前的金币,正面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嘲笑鸟。 那是刚才艾瓦克丝趁着拉开她手时匆匆塞给她的――革命者的讯息。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还没完=v= 感酱的地雷=3= 84最新更新 下 叶芙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久,每天都有不同的艾瓦克丝给她送水送菜,接下来的某日蓝头发的辛迪来看她了,大概凯匹特最时髦的流行妆容又变了,这次她在眼睛和嘴唇边镶嵌了许多条条金丝,看起来像头迷路的波斯金毛猫。(.好看的小说)叶芙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向她问好就被这位热情的女士一把搂进怀里,还被死死按在那双丰满有弹性的胸前。辛迪一边流着欣喜的眼泪一边夸奖她很勇敢,叶芙睁大眼睛听着,辛迪哭了很久后就用绣花帕子擦了擦眼角,招呼着后头的艾瓦克丝把她从玻璃房里抬出去。 “这是要干什么?”叶芙看着三五个穿着白大褂的艾瓦克丝抱着一个人形的玻璃棺材走了进来,看样子还想把它盖在她身上。 “宝贝,他们要给你做一个全身整形,别怕,很快一点也不疼,等你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全新的自己了。”辛迪激动的说,摇晃着一头半米高的粉蓝色盘发,“全体整形,这是凯匹特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体验。” 叶芙不由十分庆幸自己把金币藏在了玻璃房的某块地砖下头。 三天后当她从玻璃罩里出来时,腿上的皮肤细腻白皙得像丝绸,难看的暗褐色疤痕早已无影无踪。叶芙走到辛迪特意运来的镜子前站好,惊讶的发现她的头发浓黑得仿佛墨汁一样,近闻还有股甜蜜的香味,这个香味让她有点想吐。黑眼睛又大又深邃,不知道凯匹特是不是还替她自作主张的开了眼角,嘴唇似乎也被打了丰满针,粉嫩饱满看起来多肉而性感。 叶芙叹了口气,把椅子上唯一的一条白裙子套上了,就在拉拉链的时候她碰到了腰上的肌肤,那里光滑得和缎子一样。而就在叶芙准备出门见见太阳时,一堆人大呼小叫的涌了进来,举着红色的大箱子,扛着一件件美丽炫目的晚礼服冲进了窄小的玻璃房。辛迪挥舞着细毛刷子一脸兴奋的叫着要替她化个最青春的妆。 等她从人海里挤出来时,伤病初愈的加图正一动不动的靠在玻璃房门外,叶芙讶异的挑高了眉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下床了。加图的灰眼睛闪了闪,双手环抱挑起了眉毛,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露出了个勉强称得上笑容的表情。 他没有戴辛迪给他挑的花领带也没选择菲尔造型夸张的银质骷髅项链,而是简单的套了件白t恤,紧勒着那身线条优美的肌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件白体恤下头还裹着绷带。下面是一条笔挺的黑色厚实呢裤,脚踏黑色的牛皮粗麻线靴子。那条黑裤子包裹着那双长而有力的双腿,却松散危险的挂在坚实的臀部,看起来就像头不怀好意的野兽。 仔细一看加图的面色并不好,带着一股厌倦和烦躁,见叶芙终于被辛迪从玻璃房里放出来。他才站直身体,强撑着向她打招呼,“嗨!”又说,“没想到女孩子化个妆要这么久。” 实际上今天是他第一天下床,加图刚从床上起来被安排来见她,结果没想到正赶上叶芙打扮的时间,所以一直蹲点守在玻璃房门口等了她三个小时,好几次都想破门而入但都被辛迪用高跟鞋踢了出来。本来按原计划他们要一起下楼吃早餐,随后参加凯撒的访谈。可叶芙怀里还揣着那枚金币,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一直在琢磨反抗军和凯匹特的事,所以现在她瞧见救兵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让他溜走。 “嗨加图。”叶芙一边说一边关上门,辛迪和艾瓦克丝还在屋子里整理她刚才在被强制脱毛时挣扎弄撒的眉粉,见到加图暴躁的模样,她马上意识到今天是他们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刻,而自己显然迟到了,立刻毫无愧疚感的道歉,“很抱歉,她们折腾了一上午,我想五年之内我的毛孔里都长不出汗毛了,唔,这花的时间大概有点久。” “……”这个人再次挑剔的打量她很久,才面露不满硬邦邦的说了句,“的确看起来干净了点。”就在叶芙反应过来即将炸毛前,加图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回避她充满苛责的目光,厌恶的瞥了眼玻璃房,低声问,“没什么东西落在屋子里吧?” 叶芙阴郁的:“……没。” 他们互相瞪了很久,就像竞技场上的野兽在发现同一块肉后各不相让的较劲般,不过很快叶芙就忍不住了,连带着加图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软化了僵持的气氛,也给他们带来了难得的轻松。 “走吗?”叶芙微笑着问。 加图立刻扬起眉毛,用一种“终于可以去喝汤”的表情动动嘴唇说,“那我们快走吧。”说着他犹豫了下,把自己的胳膊伸向她,叶芙惊讶的瞧了他一眼,略带严肃的问,“你知道我不是格拉…吧?” 加图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口气很冲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她,不过你勉强……”停顿了下,带着厌恶说,“勉强算我朋友。”还特地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读音,生怕她听不到似的。 “没错,是一起存活下来的朋友。”叶芙接道,加图意义不明的低哼一声,叶芙挽住他的手,两个人走下棕黄色的橡树楼梯。 餐厅华美的桌子上铺着纯白色的狐皮,雪白的软毛在金银交织的灯光和温暖的烛火下显得高贵精致。白瓷的托盘盛放着五花八门的食物,老远就能闻到诱人的香味,叶芙感到自己的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引得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桌子前。翠绿色的杯子里是香气扑鼻的洋葱汤,盘子上香料小羊排被炖得酥烂,红酒炖煮的鸡胸脯油汪汪的,让人唾沫直飞食指大动,还有让人喝不完的鲜奶和果汁,哦对了,她最喜欢吃甜而不腻的奶油吐司! 辛迪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浅蓝色的大盘发也一抖一抖得几乎要掉下来。菲尔的手边放着好几瓶指甲油,他看起来激动极了,十个手指头在耀眼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似乎是五彩的。艾瑞克坐在主桌上,看到加图和叶芙时微微一笑。他礼貌性的举起水晶高脚杯,极有风度的向他们示意。 “致我们的英雄――”他低沉的说。 “致我们的英雄!”辛迪和菲尔也举起了杯子,叶芙和加图跑到餐桌边,听话的艾瓦克丝赶忙为他们蛮好酒,叶芙没有看到前几天塞给她金币的那个。随后他们各自坐下。加图和叶芙拿起刀叉疯狂的吃了起来,这是他们被关了三天禁闭以后第一次吃到真正的食物。要知道叶芙一直被迫吃甜腻腻的果酱和奇怪的绿色饮料,看加图的脸色,他遭受的苦难似乎更多。 “我受够了每天吃小熊饼干。”加图在和她抢烤鸡鸡腿的时候说,利用叶芙一刹那的心软抢走了它。“我每天只能喝两杯水。”他诉苦,“你得知道一个拥有强壮肌肉的男人每天至少需要喝十杯水才能维持基本的生理机能,他们竟然不让我下床锻炼维持我的好身材。” 菲尔听到他的话难过的把盘子里的鸡腿也塞给了他。“亲爱的,慢点吃。”他柔和地说,画着红色眼线的眼睛像要哭出血一样恐怖。加图后来偷偷告诉叶芙他怀疑菲尔是个男同性恋,叶芙瞥了他一眼残酷的告诉加图他反应真迟钝,菲尔从来都只喜欢同性,加图的脸马上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起来,似乎正在回忆菲尔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奇怪的挑逗的事。 三位指导老师看起来都不怎么饿,叶芙和加图风卷残云的把丰盛大餐一卷而空的时候,辛迪走过来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焦虑的说,叶芙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凹痕,辛迪发现了她的注视,马上叫屈的喊,“我每天看你们的直播看得我担心,你看,眉心这边一直皱,都留印子了!” 菲尔怪笑一声,“别听她的,那是她前几天做美容拉皮的时候没做好。” “噢,菲尔,做人不能这么诚实。”艾瑞克矜持的微笑。 辛迪懊恼的狂叫了一声,一挥手,菲尔的头上多了一摊黄溜溜,他“嗷呜”跳了起来,碎鸡蛋壳从他光滑的脑门上掉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光洁的银瓷砖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突然辛迪泄愤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辛迪可笑滑稽的黄油脸狂笑了起来,后者正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肤浅,幼稚!”他愤怒的说,用手去擦鸡蛋黄色的汁液,很可惜,他失败了,反而把自己的白西装搞得一团糟。“辛迪,我恨你!”他悲愤的叫道。 “好了好啦,菲尔。”艾瑞克招呼来艾瓦克丝收拾残局,“你先去换件衣服,晚上我们还有凯撒的采访,等采访完了我们需要为英雄们办一个小型的欢庆会。” “啊,那我们,我们也上去准备一下。”叶芙把加图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他正挑着眉毛威胁的看着她。“你知道,我还没吃完。”他压低嗓音说,用雪白的餐巾将两枚芝士肠裹好塞进裤兜里,他看起来饿慌了。 “我有大消息要告诉你!”叶芙在他耳边低声说,接着扬起头问询艾瑞克,“艾瑞克,可以吗?离开一会,就一会?” 辛迪哗哗用力扇着浅蓝色的羽毛扇,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咯咯笑了起来,“艾瑞克,就答应她吧,这个时段的小女生都会希望和爱人有些私密空间。” 艾瑞克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没说话,就在叶芙以为他发现什么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败在辛迪高亢的三段式笑声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说,“去吧,别跑到奇怪的地方去,尽快回来。” 叶芙赶忙拉着加图跑上了楼,刚一离开艾瑞克的视线加图就甩开了她的手,先前三个小时的等待已经彻底磨掉了他的耐心,加图绷着脸,一脸愤恨的瞪着灰蓝色的眼睛。“我还没吃完,为了吃这一顿饭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得了吧,你又不是比利不需要吃这么多。”加图闻言脸色一黑眉毛一竖就要发怒,叶芙赶忙说,“我现在有大事情告诉你。” 他不耐烦的磨牙,“如果你不尽快把那个所谓的大事情告诉……” 叶芙四下瞅瞅没人,一把拉低他的脖子压低声音:“加图,我想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加图精神一震,慢慢扬起了眉毛。 她带着他绕进原来艾瑞克单独教导她的小屋子,现在他倒是不再反抗了。这里是贡品大楼里唯一没有安装监视器的地方,他走进房间看着她关上门,靠着冰冷坚硬的金属门抱着手臂不耐烦的问,“什么麻烦?” 叶芙把那枚金币拿了出来,加图的眉毛拧了起来,那抹不耐烦的神色也被丢到九霄云外,他放下手走过来从她手上结果金币对着灯仔细看起来。 “一个艾瓦克丝给我的。”她说,“金币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是七十五年前的流通币。” 在检查了一阵后加图把刻有年代的那一面示意给她,赞同道,“而现在市面上不可能有七十五年前的金币。” “没错,而且就算那个艾瓦克丝崇拜我……”她做了个鬼脸,加图丝毫没被逗笑的瞪了她一眼,叶芙只好无奈的继续,“就算她崇拜我所以想给送我古董,也不用非要送七十五年前的呀?” “没准是看了直播?你在那里头最后不是拿到一枚七十五年前的金币吗?你的游泳技术真厉害,你怎么不去七十五年前,也许还能打败凯蒂成为游泳冠军。”他阴阳怪气的说,回忆起自己当时痴呆的模样,不由又是气又是无奈的咬紧牙,“……我当时竟然还担心的快死过去了。” “很显然还是失去记忆的你更可爱些。”叶芙毫无同情心的说。 加图生气的看了她一眼,掀动嘴皮说,“当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格拉芙更好些,但是她被你赶跑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皮就像被蜡浇了似的僵住了,叶芙的脸也因此一白。索性加图和叶芙都是聪明人,眼神乱瞟哈哈笑了几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就把话题拐到了金币上来,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像加图刚恢复记忆那天一样凝滞了。 “这金币看起来似乎装了什么东西。”叶芙强撑着说,“大概里头有什么液体,你也知道凯蒂说的那种文件保存方法,蜡油什么的。” 加图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下来,他抓了抓刺猬般的金发,把本来就杂乱无章的头发搞得更乱。 “我们没有刀也没有尖锐的东西。”他烦躁的说,“凯匹特不让我们有武器,我又没有胸针可以扎破它,就算有东西也看不了。” 加图话语里“胸针”两个字提醒了她,叶芙若有所思的用手背碰了碰胸口,犹豫了下,果断的把手伸进领口,这个动作把加图吓了一跳。 “嘿,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慌乱起来,看到她面无表情后也赶忙镇定下来,装作恶狠狠的从鼻子里喷着愤怒和尴尬糅杂的气焰。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赶忙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胸罩半扯了出来,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里头的钢丝抽了出来,接着胡乱的把胸罩塞回去。 加图一脸迷惑的看着她,“这是哪儿来的钢丝?” 叶芙装作没听到,熟练的用钢丝刺向金币边缘一层白白的物体,那是蜡油的封口。她三下五除二把蜡油拆开,一股黄脓般的水涌了出来,叶芙把脓水倒在地板上,接着用钢丝小心的把里头一片软软的白色物体挑起。加图看到后也赶忙调整脸色凑了过来。叶芙小心翼翼的把那卷小拇指截宽的白色软布展开,一串蓝色微微有些晕开的阿拉伯数字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共十九位。 “这是什么?”她白着脸问,脑袋不好,猜不出反抗者的意思。 加图看着一脸厌恶,“奇怪的数字,无聊的游戏……”这种拼智商的东西他最不喜欢了。 叶芙瞪他,“也许是反抗军在尝试和我们沟通。” “哦?”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恶毒的问,“比如呢?” “比如是从一本书里找出19个字什么的。”叶芙不甘心被他瞧不起了,要知道在游戏里可是她一只在解谜题,而加图当时还光着上身到处找小怪兽打呢,她努力回想以前看过的侦探小说,半是猜测半是推敲的说,“也许每个数字代表一个字母,然后十九个数字代表十九个字母,加上空格就能连成一句话。” “……真聪明啊施为娜博士小姐。”他恶劣的讽刺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十九位数字通常是个电话号码,凯匹特的电话号码。” 紧接着他把注意力挪向了那条黑漆漆的钢丝,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他一脸认真的问,“他们不是把我们的武器都收上去了吗?你把它藏在哪里瞒过他们的?” 叶芙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加图正拿着属于她胸罩上的钢丝,一把夺过那节可怜的细钢丝,叶芙辛苦的控制脸皮不会因为窘迫和暴躁而抽搐。 “朋友可不会瞒着朋友。”加图眯着灰蓝色的眼睛说,“把武器隐藏住的方法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我好学会了回去把那些继续给我送小熊饼干的人都杀了。”说罢露出了一个残忍恐怖的笑容,仿佛他已经把他们都干掉似的。 告诉你,钢丝是胸/罩里的。 “相信我,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学这个方法的。”叶芙扭曲着脸说,把铁丝扭了扭,塞到裙子的兜里。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听喊声似乎是在寻找他们两个。 “糟了,我们离开太久了。”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叶芙忙着把脓水都擦干净,加图接过金币残骸塞进口袋里,叶芙把那片小布条放进白裙子的口袋里。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有人转动手把,有人要进来了!加图快步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快上来。”他焦急的命令。叶芙两眼一闭跳了上去,双腿紧紧勾住他的腰,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形成了一个亲密拥抱的姿势。 叶芙的黑头发遮住了加图的嘴唇,热热的气息从他的鼻子里抹到她耳朵边。 “这是个朋友的拥抱。”加图咕哝的说,“别想太多,你不是格拉芙,我分得很清楚。” “没错,你觉得这样近他们会信了么?”叶芙问,把嘴唇凑到他耳朵边,这样可以避开他咯人的鼻子。 门被猛的打开了,一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进来。 “天哪我们都在为你们而担心!”菲尔心碎的声音,“你们竟然躲在这里亲热。” 叶芙长抒一口气,知道他们相信了加图和她只是在干一些情侣间的亲密事,当即就要从加图身上下来,这时因为人太多,竟然有人推搡了加图一下。 惯性的原因身边的男人一个踉跄,他的下巴顶到了她的眼睛上,叶芙痛呼一声扭过头,一个湿润的东西就碰到了她的嘴唇上。 他傻了。她也傻了。 背后响起了口哨声和辛迪原来如此的尖叫声。 85最新更新 下 叶芙和加图都僵住了,就像被施了魔法的可怜木偶般一动都不敢动。 距离太近,她看到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灰蓝色的光在漂亮的眼珠里一闪而逝,带着后知后觉的醒悟。直到辛迪飞快扇动羽毛扇发出‘咯咯咯”的恐怖笑声,叶芙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后懊恼的呻吟一声。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乌龙。就算先前别人不相信他们在恋爱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加图如梦初醒的松开她,叶芙迅速从他身上跳下来,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手指使劲梳理裙子下摆细小的褶皱,仿佛这样就能把混乱的思绪捋顺。 辛迪和菲尔冲了过来,连带着一群拿着化妆盒的艾瓦克丝,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何必这么急。”辛迪喋喋不休的说,她仍戴着那款愚蠢的粉蓝色假发,同样颜色夸张的粉蓝色羽毛扇正死命戳着叶芙的脸蛋,她暧昧的猛眨睫毛,“他早晚都是你的。” 菲尔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大概是还没有摆脱早上碎鸡蛋的噩梦,靠的近了还可以闻到一股强烈得能把人熏晕橡树香水味,不过好歹把鸡蛋的臭味盖住了。虽然此刻菲尔脸色阴沉,不过当他拿着粉底刷用力遮掉加图脸上的黑眼圈时,他看上去却很为加图高兴。“我应该向你学习加图。”他兴致勃勃的说,想来是想到了自己那票垂涎已久的男性朋友,随后菲尔示意加图转个身,这样他可以修饰一下加图脖子后头不匀称的颜色。 随后辛迪菲尔和艾瓦克丝们簇拥着他们回到了卧室,艾瑞克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当看到叶芙狼狈的模样时,这位严厉的棕发导师皱着眉冷冰冰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辛迪热情的说,推搡着叶芙加图进了卧室,“是吧宝贝们?一点事都没有,快回去换个衣服我们快点参加访谈。”仿佛保护他们那些叫人兴奋的小秘密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似的。 虽然明知道他们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所以辛迪一边倒的维护也丝毫没有意义,叶芙仍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老实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公开的袒护她了。她接过一旁艾瓦克丝递来的崭新的白裙子,凑过去贴了贴辛迪温暖的脸颊,简短的点头道别后就进了卧室。 艾瑞克从始至终都挑着眉注视着这一切,当叶芙和加图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他才回过头慢吞吞的瞥了似乎沉浸在甜蜜笑意中的辛迪一眼。“你不能惯着他们。”他沉稳的说。 “你不知道他们刚才有多可爱。”她完全无视了他,自顾自的捧着脸陶醉的说,晕陶陶的擦过菲尔往卧室里走去了。 艾瑞克站在原地盯着暗棕色的木地板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抬起头对艾瓦克丝示意切断凯匹特的监视系统,然后对着辛迪的背影挪动嘴皮,“那我想让你知道,凯匹特对他们已经不安全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们,就应该把他们送走。” 辛迪捧着脸转了过来,华丽夸张的粉色泡泡裙在空中优雅的画了圈,她的笑容定格在手掌之间,那张经过专业拉皮的脸带着股凝滞的僵硬,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什么叫……凯匹特……已经不安全了?”紧接着她像每一个盲目热爱凯匹特的人民一样愤怒的叫喧道,“胡说八道,凯匹特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如果他们当时照委员会的指令自相残杀的话。(.好看的小说)”艾瑞克的眼皮抬了抬,一抹黑色的光闪过深色的眼珠,他顿了顿,“那么你的这句话的确成立。”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迪一把推开挡路的红发艾瓦克丝,揽着裙子踩着十几寸的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身边,“难道他们不自相残杀凯匹特就要杀了他们?” 艾瑞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长久的注视她,直到辛迪冷静的假面慢慢裂开了一条细缝。他才停了停,说,“你知道,其实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对彼此下狠手。” 辛迪瞪着他。 她看着这个出生贫民窟的穷小子给自己倒了被红酒,颇具贵族气势的端着高脚杯。艾瑞克把酒杯凑到嘴唇前扫了她一眼,警告的说,“身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说明我待会送他们回二区的原因,如果你不想被凯匹特发现然后被……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轻轻摇了摇酒杯,缓缓喝了口。 辛迪却知道他要什么。凯匹特想要囚禁加图和叶芙,那么势必要把他们留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而在凯匹特拿定主意下达命令之前,艾瑞克决定挺而走险先下手为强,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而她的决策权太低,只能眼睁睁看着艾瑞克犯傻什么都不能说,目睹艾瑞克承担接下来凯匹特的怒火毁掉他自己的前程,但同时她却深深理解他,她也想反叛一次以发泄心头的恨意,可惜她没有那么勇敢,她有很多扔不下的东西,比如地位,比如财富。 她也不能向孩子们说,这样凯匹特就会发现艾瑞克的计划。 “你疯了!”她以朋友的身份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放弃这一切?这些……这些……?”她指着客厅里豪华的家具,头顶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还有艾瑞克手里的红酒,“你会失去所有,还有你自己的生命。” “我厌倦了。”他冷静的说,“我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我拥有了这些东西拥有了十多年,已经够了。” 辛迪的双眼开始溢出泪水,“艾瑞克,你才三十岁。” “已经够了。”他轻声说,闭上了眼睛,“我还记得我参加比赛的时候……现在看到他们放弃杀死对方的机会情愿让自己死,让我觉得……” 菲尔还在拼命往他那头浅绿色的小卷发上喷香水,闻言手下一停,在瞄到辛迪僵硬和艾瑞克面露遗憾的神色后不由叹了口气,把圆润的水晶香水瓶放在小茶几上,艾瓦克丝们立刻弓着身上前替他收起来。他走到他们旁边,拍了拍艾瑞克坚实的肩头。 “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他说。 艾瑞克回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辛迪听到这话猛的僵住,接着像失去控制的疯子一样把脸埋在浅蓝色的羽毛扇里哭了出来,细碎的羽毛从上面悉悉索索掉了下来,一片片飘在光洁的地板上。菲尔犹豫了下,也上去拍拍她的肩膀。 辛迪抽着鼻子抬起头看看她的这两位搭档,他们无声的对望,眼神变化深邃,蕴含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的光芒。他们三个都曾经是饥饿游戏的胜利者,这么多年过去了,旧时的回忆就像噩梦一样缠绕在身上挥之不去。 菲尔在比赛后消沉了很久,等再出现时他全身经历了一百多次整容,并且喜欢上和男人上/床。她也热爱上整容,不论是把鼻子削掉还是再垫得有原来的两倍高,整容后的快意和痛楚让她心情激荡,这是参加完比赛后永远无法再达到的境界,为了每时每刻都能保持兴奋感,她不得不一直接受整形手术,而把自己的眼睛改造成豹子或者狐狸的手术就像毒品一样刺激活跃着她的神经。 艾瑞克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年长的也是最正常的,他从不整容也从像她一样不断用物质填补空虚的内心。艾瑞克沉着,冷静,洁身自好,但辛迪常常能看到他把自己关在刚才加图和叶芙呆着的小房间里,坐在黑暗里默默的点燃一支最普通的香烟。这大概是为什么他叫人把二区这间屋子的监视器拆掉的原因。他是贡品大楼的真实掌权者,暗中拥有对监视仪器的最高支配权力。 “都过去了。”艾瑞克对他的两个朋友说,他们交换了一个彼此才能懂的眼神,背过了身子。 而叶芙和加图正好换好了衣服出来,他们只有十七八岁,青春美好,年轻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热情,他们互相热爱,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绝望。辛迪羡慕的看着他们一会,很久才想起来正事挥着扇子“咯咯”笑着凑了上去,菲尔从艾瓦克丝的托盘上重新拿起香水瓶,继续旁若无人的整理外形,而艾瑞克低垂着眼睛,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搭在了平常自己放香烟的裤兜上。 叶芙敏感的觉得眼前辛迪的笑容变了,她虽然和刚才一样热情的忙前忙后,不断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叶芙还是从那张扑满了厚实蜜粉的脸下寻找到了一丝紧绷的疲惫。 “怎么了?”她问。刚才自己和加图在房间里就刚才的事做了一个保证,他们谁都不会主动提它,就当那是个误会。 加图闻声疑惑的向她的方向扬了扬眉毛,叶芙撇撇嘴指了指辛迪,加图回过头也发现了辛迪的不对劲。“辛迪?”他皱眉喊她的名字。 艾瑞克咳嗽了一声。 “我,我一定是太累了。”辛迪掩饰般的用羽毛扇遮住脸,顾不得去拉拖到地板上的裙子,挤开人群往外走去。为此她还踩在裙摆上差点摔倒,幸好叶芙在她踉跄时拉了她一把。“谢谢。”辛迪咕哝着说,低着头像逃命似的跑了。 叶芙询问的向菲尔和艾瑞克挑起了眉毛。 后者冷静的盯着她。“你们要参加访谈了。”他说,抿了一口红酒,把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放在桌子上。 凯撒的访谈一点都不难,加图和叶芙继续扮演着那对恩爱的情侣,不过叶芙却觉得自己快要本色出演了。在面对那双深情的灰蓝色眼睛时,不论那后面是不是藏着不耐烦和厌恶,她觉得那里头有一节钢丝,钢丝的一头是他迷人的蓝眼睛,另一头是她。这个认知让叶芙心情烦躁。她喜欢那个失去记忆的加图,那个单纯的关心热爱自己的青年,而眼前的这位是另一个他,不过他们有那么多共同点,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没有失去那段记忆。”加图在换衣服的时候对她说,他咬牙切齿的承认他记得自己犯傻的所有片段。这也说明了他在想起一切后对她奇怪的态度。既是羞愧和恼怒想要杀了她,又迟迟不确定到底该不该下手。加图并没有原谅叶芙把格拉芙赶走的事实,但同时他也无可奈何,这就是他有时候会拿愤恨的眼神瞪着她的原因,而在下一刻,他的眼神又变得奇异迷惑起来。 “我总觉得你还没有变。”他说,用手指摩挲着雪白的餐布,“我总觉得你只是再一次失去记忆了而已,只不过这一次失去的效果有点大时间有点长。” 艾瑞克命令他们现在坐火车立刻回到二区去。按常理贡品应该在凯匹特多待一段时间。 “不行。”艾瑞克用严厉的口吻说,把她强硬的推进了贡品列车里,抬手把一只小巧的黑箱子扔了进去,叶芙赶忙接住。“你们必须回到二区去。”他继续,“好好呆在房子里别出来,就算串门也最好只和加图,别闹出太大动静,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叶芙和加图被塞上了前往二区的火车。一箱一箱的礼物成堆的也跟着送了上来,那些都是凯匹特人送给他们的礼物,辛迪欣喜的当着他们的面开启了其中一箱,逼人的光芒几乎能把叶芙的眼睛闪瞎,满满都是珠宝,辛迪随手翻了翻,陶出来几条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绿色的剔透翡翠项链和柔光闪闪的白珍珠手环。 “现在这些都是你的,加图和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贡品也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瞧,这串绿翡翠多好看多配你的皮肤,我也希望能有你这么年轻。”辛迪夸张而羡慕的说,叶芙扫了她一眼,发现那股子羡慕像一层面具一样漂浮在她脸上,没有渗透进她略带茫然的蓝眼睛里。 “那就给你吧。”叶芙轻声说,眼睛闪了闪,“反正我不喜欢打扮。” 辛迪愣了愣,尴尬的把项链收了回来,默不作声的甩回了箱子里。叶芙抬起头看着她,眯着眼狐疑的问,“辛迪,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她心里隐隐觉得指导老师有什么瞒着他们,而辛迪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对她透露什么。 辛迪停住了,她慌乱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再重新把视线投向叶芙时整个人整个人显得狼狈而憔悴,最后她叹息了一声,抿着嘴唇低声说,“不,我不能……” 叶芙点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被监控的,火车上的监控甚至比贡品大楼还严格。辛迪要是说了反叛的话就会丢掉性命。 粉蓝色假发的女人飞快的上来抱了叶芙一下,顺手把一个小坠子塞到了她手里,叶芙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个东西。辛迪擦了擦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泪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就飞快的站起身,提着裙子走到了门口。 “非常感谢。”叶芙捏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对辛迪说,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个打扮可笑的凯匹特女人,她粉蓝色的假发虽然愚蠢,但就像帕纳姆生活着的每个人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戴上面具掩饰自己的内心。 辛迪的身体在门口顿了顿,仿佛在瞬间被电网黏住动弹不得般,她踌躇的扭过头瞥了叶芙一眼,挣扎的说,“不用谢……你……一路小心。” “我会的。”叶芙郑重的说。 辛迪咧开嘴,马上她吃惊的摸上了嘴角,似乎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笑。接着她最后看了叶芙一眼,一咬牙,像背后有狼狗追她似的逃难一样下了火车。 随后进来的菲尔拿着化妆小包包一脸惊讶的问叶芙,“辛迪她怎么了?” 叶芙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在菲尔转过身嘀咕着箱子怎么这么多时,暗暗退后一步,把那个金属小东西紧紧握在手心里。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火车才长长的鸣笛,慢慢启动向二区驶去。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到达了二区的地界线。加图撩开酒红色的厚重窗帘,缠绵的青色山峦在贴着黑色镀膜的玻璃后若隐若现,一望无际的金属色石矿山,拖着竹筐缓慢行进的采矿人,拿着锤子大汗淋漓凿打地面的青年,荷枪实弹的治安警…… 加图看着看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微笑。 “到家了。”他轻声说。 叶芙看了看玻璃后的二区,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她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似的,二区每个辛勤劳作的人,每个偷偷摸摸储备粮食的孩子,每个听到饥饿游戏就心生向往的职业贡品,金发的伊丽莎白,背着弓箭的少年格莱姆,在阳光下淌着汗水的肌肉,在狂风中练习扔飞刀的回忆……她惊异的发现自己似乎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加了解这片土地,也不知道是格拉芙的原始记忆作祟还是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刚才辛迪给她的那个格莱姆临行前送给她的二区幸运物,金属子弹头项链,原本以为在比赛中丢掉了,没想到辛迪帮她保管了起来。其实这个项链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子弹头中间是中空的罢了,叶芙刚才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把革命者留下的十九位数字的布条塞进了这个金属子弹头里,也算把它用上了。况且这个子弹的造型让她想起了那把暴露她真实身份的来福士手枪。 叶芙抬头看了看加图英俊的侧面,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是个占用格拉芙躯体的冒牌货,而他也许正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同样无可奈何。叶芙的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和难过,不过重归自由的喜悦让她飞快抛却了这股涩意,她往旁边走了走,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自由的呼吸。 “是啊。”她回答他。 加图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真的,我觉得你其实还是那个格拉芙。” 火车停住了,远处的艾瓦克丝开始搬运箱子。叶芙闻言扬起眉,“恩?” 加图转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你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和你以前犯失忆症一样,虽然这次你的改变真的很大,真的很大,让我一开始不得不相信她真的……但是我现在认为你就是格拉芙本人,只是你自己忘记了而已。” “你从哪儿得来这个结论的?”叶芙问。 加图顿了顿。“直觉。”他说。 叶芙不可思议的扬起了眉毛。粗人加图和她谈起了直觉!太神奇了! “因为我爱她。”他又说,“所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把她认出来。” 叶芙不再做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加图。他看起来可怜极了,失去格拉芙的痛苦折磨着他让他陷入了幻觉。叶芙不会安慰人,只好含糊的说了几句抱歉,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涩回头望了望车门,一个白头发的搬运工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下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会是he,别怕==番外会有的,肉……大概也会有的 当然,还会死人,所以敬请期待^^ 啊呜呜,还有很感谢倾酱的地雷 86怎么都完结不了我好苦恼 他们下了车,艾瓦克丝替他们搬运行李,叶芙提着自己牛皮小黑箱子,用红色的羊毛围巾裹住脖子,使劲紧了紧挡住呼呼灌进脖子的风。他们一边看着艾瓦克丝上下忙碌,一边等待着市长前来迎接,两个人抿着嘴唇谁都不再说话。 加图在想事情,叶芙则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一会她就觉得风越来越大,就在手摸向苏格兰大红围巾想要再在脖子上围个两圈的时候,加图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紧紧贴着她站着,替她挡住了风口。 “嘿……” 加图询问的看了她一眼。 叶芙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犹豫的说,“很抱歉,我想格拉芙也许不会再回来了。”加图没有吭声。 没人想到他们竟然提前回来。火车到站后市长才接到通知慌慌忙忙带着部下赶来。 加图和叶芙的房子在二区的胜利村。二区的饥饿游戏胜利者是十二个区里最多的,在短短的七十四年里一共有二十一位胜利者,加上加图和叶芙就是二十三位。除了在凯匹特担任指导老师的三位和在首都巡回演讲的一位外,其他十七名胜利者都赶来为他们的搬入欢呼庆祝。据带他们通过安检的市长说,这里面的每幢房子都是根据最高安全级别规格建造的。“地震来了,就算矿山倒了胜利村的房子都不会倒。”他骄傲的说。 一位名叫马蒂的二十三岁女孩甚至热情的带着仆人帮她妆点花园和房子,房子设计师大概想体现出富丽堂皇的威严感,叶芙的那套就像座巨大的白色宫殿,分三层楼,每层都有起码四百平米,算上邻居好意附送的仆人和厨师,这套一千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只有三个人住。不过经过一番收拾,客厅里壁炉被装好,好心人在里头丢上柴火,暖融融的火光让这间大房子恢复了些人气。接着卧室也被弄好,市长夫人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青果色的床罩被单。加图的房子就紧紧靠在她的附近,他的父母已经提前搬了进去。 不少二区的小孩子也来了,不过因为他们太脏,治安警禁止他们进入。不过叶芙在去集市上买蔬菜水果的时候碰到了他们,这些穷苦的孩子就和叶芙刚穿来的时候一样,身上随便的套了件暗褐色的粗麻袋,像是随便从采矿工地上捡来的。他们一瞧见是她就控制不住的跑过来冲着她笑,肮脏的泥土扑朔朔的往下头掉。 “我们今天晚上能有肉吃了。”他们感谢她,顺便塞给了她他们自己用鲜花和藤蔓编制的花环。后来叶芙才知道胜利者可以给她那一区带来整整一年的丰厚奖品,在这一年里就算是最贫穷的人也能吃到白米饭。叶芙去了集市上买了很多新鲜的肉类,二区虽然富裕,但肉摊上却清冷异常。她回到家后把花环挂在大门上,这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它。 加图想要邀请她到他家里吃晚饭,不过叶芙以厨师烧好了菜而推脱了。晚上的时候她又拒绝了厨师的好意,亲自用市长千方百计弄来的大砂锅炖了满满一锅肉,这是她穿越以前最喜欢的菜。加点褐色的浆,又撒上一些孩子们送来的葱,香气扑鼻的砂锅炖肉就做好了。 不过她很久没动手做饭,所以肉的份量没控制好,太多了。叶芙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所以她给自己准备了点面包,用面包蘸着炖肉酱吃,后来嫌弃叉子太麻烦索性用手抓着来。不过吃着吃着她就盯着空荡荡的餐厅吃不下去了。相较于饱足的胃,心里空虚的直发冷。 市长替她选的桌子很大,大概有五六米长,足可以坐二十多个人,她没有二十多个屁股可以填满这张桌子,而可以帮忙的仆人和厨师提前回家了,她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空虚和寂寞感。放下了叉子,想了一会,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重播饥饿游戏,叶芙扫了一眼就烦躁的关掉了,重新走回餐桌边,犹豫着是不是打了个电话给加图来吃晚饭。可是加图好不容易和他的家人团聚,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所以她只得重新抓起叉子一口一口的把炖肉塞进嘴巴里。 “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吃饭了?”叶芙模糊的想,不过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逐渐习惯了这个原本陌生的国家,而过去的叶芙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就在她吃不下了打算洗碗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那位叫马蒂的红发姑娘正微笑着站在门口瞧着她。 “英雄!”她戏谑的说。 “马蒂?”叶芙吃惊的说,“你不需要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吗?” “是的。”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过来敲你的门呀?” “什么?”叶芙疑惑的说,“等等,你说‘我们’?” 马蒂神秘的笑了笑,微微侧过身,露出她刚刚挡住的楼梯,下面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今天刚刚见过的其他贡品。他们个个都仰着头,面带微笑的瞧着她。 马蒂转过身,一脸轻松的说,“就是这样,来到胜利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一群人涌进了她的屋子,有的点蜡烛,有的带来了最新的电子游戏,有的带来了烈酒开始往玻璃杯里倒,喜欢烧菜的人已经架上了锅子。 “这是?!”叶芙不敢相信这群人竟然这么不请自来,而且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 “我们就是这样的。”一旁的马蒂说,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如果你害怕一个人睡做噩梦,我可以搬过来陪你一起睡。” 不一会儿屋子就被热气腾腾的淡黄色火光所温暖,烟囱炊烟袅袅,不少人脱掉了衣服玩起了扑克,汗水味和大笑声充斥着一层的每个空间,餐桌旁的凳子被拖来拖去,叶芙无奈的发现她的这间屋子彻底成为了公共财产,不过心里头的某个部位却被一点点充满,她现在只觉得郁闷和不可思议,刚才那点寂寞和难过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看电视,电视里的那节目不好看。”她冲着一个津津有味凑在电视前的男孩叫道。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耸耸肩继续看他的电视去了。现在叶芙感到恼火起来,“喂,这可是我的屋子,你得听我的!” 所有人都停住了,想听到什么好笑得笑话似的。一个颇为年长的黑发醉汉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屋子。”他意味深长的说,“这是凯匹特的屋子。”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叶芙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那个醉汉掀开眼皮看了她一会,咕哝了一声“小姑娘真麻烦,”挣扎着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而一旁关注这边的人也纷纷丢开手头的事,走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就连那个看电视的男孩都丢掉摇控器过来碰了碰她的脸。 “好姑娘,害怕和孤独都会过去的,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她说自己从小看着格拉芙长大,格拉芙都叫她佩蒂姑妈。 “是啊,你能赢得比赛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赢。”看电视的男孩神气的说,“这是你的光荣,我下周就要去凯匹特参加舞会了。” “每年我们都聚集起来闹腾个一天。”马蒂说,“每当一个新的英雄搬进来的时候我们都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我们都爱着他,他也可以爱我们。” “噢。”叶芙心里暖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马蒂是最后给她拥抱和亲吻的。 接下来他们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食物,丝毫也不逊色于凯匹特的。什么自制的鱼子酱啦,烤火鸡啦,有人竟然做了牛肉腰子派和熏鱼!而叶芙那锅炖肉已经凉透了,正孤零零的躺在桌子的某个角落。 十多个人坐下来准备吃饭,这个时候那个看电视的男孩跳了起来。“这熏鱼做的可真难吃!”他皱着脸叫道,眼睛几乎都要挤到嘴里了,仿佛吃了十斤恶心的癞蛤蟆。 一阵推椅子的身影,一个明显喝高了的青年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他挥舞着拳头叫道,“你……你他妈刚才说什么?” “你做的熏鱼太难吃了查理!”那个男孩子说,接着他从椅子边挣脱出来,四处望望,找到了喜欢的食材,大言不惭的说,“我要做点能吃的菜给大家瞧瞧。” “约克!”佩蒂姑妈生气叫男孩的名字,“你要有礼貌!” 约克眨了眨他棕色的眼珠,这一刻他的神情几乎让叶芙以为是艾伯特转世。 “亲爱的主人小姐。”约克转向她,油滑的说,“请问我可以借你那个锅用用吗?”他指的是叶芙装炖肉的锅。顺带用充满希夷的闪亮棕眼睛看着她。 叶芙克制住甩他一脸熏鱼的冲动,顿了顿。 “当然可以了约克。”她微笑着说,“请随便用。” “那我把你这个……”约克单手毫不费力的拿起锅子掂了掂,脸上露出被吓到的恐怖表情,“这些是什么?大粪吗?” “……”叶芙说,“是炖肉。” 约克一脸恶心的把炖肉远远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一旁的佩蒂姑妈惊讶的叫了起来,老迈的皱纹在她嘴唇边抖动,“格拉芙,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炖肉!” 叶芙心痛的看着炖肉进了垃圾桶,在看到约克嫌弃的表情时,她忍不住说,“你就不能找一个碗把肉盛起来吗?” 约克扬起眉毛,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故意和邪恶的光。 “我已经扔了,不好意思。”他说,轻松的踢了垃圾桶一下,单手拎着足有八十磅的鱼肉进了厨房。 一旁的佩蒂姑妈已经笑了起来。 “你和约克从小就不对头。”她充满善意的说,“而且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叶芙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佩蒂姑妈,其他人开始嘀嘀咕咕的讨论约克这小子脑筋又不正常了。 “每次你和约克争的时候你都争不过他。”佩蒂姑妈说,“不过你总能把那个叫加图的傻小子管的死死的。” “说到加图!”有人起哄道,叶芙注意到是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那小子怎么没来呢?” 其他人都嗡嗡的低声谈论起来,少有的几名女性胜利者也期待的看着叶芙。叶芙感到自己的脸颊僵硬了,这是那个金头发棕眼睛的小子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先向她眨眨眼睛,接着冲那群发出挪揄暧昧微笑的人吼道,“乖乖吃饭!” 人群沉默了一会,那个醉汉“咦”了一声。“约克。”他故意道,“你不是去做饭了么,怎么现在又偷听别人讲话?” “你是不是对格拉芙依旧情根深种!”马蒂挥舞着手上的叉子,橘黄色的三文鱼在叉子上威风凛凛状。 叶芙的脸更僵了,只听约克的头发“唰”的一下几乎要竖起来。“闭嘴!”他脸红脖子粗的说,“我才不会喜欢没有胸部的女人!” “咚”的一声,叶芙的脸几乎要扎进白米饭里了,马蒂哼哼着继续吃饭,佩蒂姑妈则露出了“果然两个人一点都没变”的表情。 这顿晚饭吃的既心酸又无奈,因为很快大家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女性的胸部了。 “我妈妈死之前都穿最大号的胸罩。”那个醉汉说,丝毫不知廉耻的叫道,“我以前青春期的时候还偷过她的内衣。” 马上有人嫌弃的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你可真下流。” “噢太恶心了,餐桌上能别提这种东西吗?”女孩子们纷纷表示吃不下饭了。 “难道你没干过!”醉汉生气的站起来指着第一个人的鼻子说。 那个质疑醉汉的人昂着脑袋嘿嘿□着说,“当然没有,我才不会做偷胸罩这种没品位的事,我都只偷我妹妹的内裤来着。” 女孩子们表示她们可以帮助叶芙去洗碗。 然后约克端着他的新菜式走了出来,他也做了一锅炖肉,不过比叶芙做的好吃极了,色香味俱全,炖的酥烂的肉削得比纸还薄,不知道撒上了什么酱,油乎乎黄灿灿得像极了咖喱。 “炖肉,小姐。”约克把盘子递给她,作为房子的主人,她有这个殊荣第一个品尝。 叶芙忍辱负重的叉了一大块,刚放到嘴里,那片炖肉像要融化进她的味蕾似的。“美味!”她不敢置信的说。 身旁穿着墨绿色长裙的佩蒂姑妈笑了。“当然了孩子。”她温柔的说,“约克是我们这儿厨艺最好的孩子,不过我记得这炖肉的做法还是你教他的呢。” 叶芙“啊”了一声。这个,格拉芙还懂怎么做炖肉?这么高级? 还没等她把自己的疑惑倾吐出来,门口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快看看是谁来了!”马蒂尖叫道,真想象不到她是第七十届饥饿游戏的胜利者。 “我猜是送报纸的!”一个小个子的年轻男孩说,“我刚订了一份凯匹特日报。” “傻蛋你见过半夜送报纸的吗?” “为什么不能,我以后让邮局都半夜送报纸!” 马蒂兴冲冲的跑去开门,跟着她的还有一个同龄的红发姑娘,她们在看到来人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个在叫“格拉芙格拉芙,是你的男人来了!”另一个在叫“约克约克,是你的情敌来了!” 叶芙叉住肉的手一抖,她缓缓的放下,推开椅子以一种自己也不懂的急切心情跑到了门口。加图正提着一大锅东西盯着她。 他眯着眼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竟然在举办聚会。”他磨着牙说,“而我竟然以为你会饿肚子,我竟然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叶芙表示她可以解释,但约克那张讨人厌的脸从她的背后探了出来,这下加图还没等叶芙说出解释的话就炸毛了。 “你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加图以一种被背叛的口味不敢置信的说。 “……”叶芙扶住额头。 “噢嗨,加图。”约克向加图扬了扬眉毛,露出了一个艾伯特式的邪恶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哎,总觉得自己越写越多了呜呜 87目测结局君他已经死掉了 似乎是察觉到来自约克的危机感,加图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实行了紧迫盯人的策略,就连马蒂都笑话他太夸张。[.超多好看小说]闹到凌晨四点这群人仍旧兴奋得和跳蚤一样,最后还是叶芙忍无可忍的把他们都赶了回去。能从饥饿游戏里幸存下来的人,你指望他们每天10点就感到疲惫困倦吗? 加图没在叶芙家过夜,一群人扑了上来把他五花大绑的带走了。马蒂在临走前严肃的对叶芙说,“也许你需要一个保镖或者会使拳头的佣人。”最后她想了想,自告奋勇的当这个保镖,所以她半夜的时候溜进了叶芙的被子里。 第二天叶芙在二楼的厨房里做饭,马蒂采了一大束鲜花堆在花瓶里来来回回的赏识,她看看叶芙又看看花瓶再看看窗口,仿佛是刻意在等什么人似的。直到她突然兴奋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大呼小叫的拉住叶芙的胳膊,后者手一滑把鸡蛋壳也打了进去。 “快看看是谁来了!”马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线,叶芙凑到窗户口定睛一看,约克和另外一个男孩正站在楼下抬着脸坏笑着盯着这个窗户。 “什么……什么情况?”叶芙惊愕的说。 “约克在追求你。他看了你的录像,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那个加图太傻乎乎了,我们一直认同这一点。”马蒂推了她一下,“快去!” “我……我……”叶芙涨红了脸。她不能这样干,凯匹特已经盯上了他们。用自杀威胁凯匹特就是反叛,所以叶芙只能借口她是恋爱得疯狂了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也就是说加图和她已经在无形中被一根细细的绳子捆在一起,她怎么能表现出对约克感兴趣接受他的追求这种事呢。 约克并不惊讶自己会被拒绝。“格拉芙,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他高昂着头对她喊,然后和他身边那个背着弓箭的男孩走了。 “他说什么?”叶芙拧着眉毛问凯蒂。 凯蒂忍住笑,“噢,他的意思是他从以前就一直被你拒绝。” 叶芙愣了愣,胸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久违的亲切感。“约克和艾伯特很像呢。”她自言自语的说。 凯蒂疑惑,“什么?” “以前我和约克关系很好嘛?”叶芙关上窗户问。 “得了吧,你们每天都吵架,恨不得把对方身上的肉咬下来呢。”马蒂开玩笑的说,“你和加图很小就是情侣了,而这个约克一直是你的死对头,幸亏他后来搬去胜利村你才清静下来。” 叶芙若有所思的噢了一下,总觉得约克的脸很有亲切感。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连带着他那张总是带着挪揄和吊儿郎当的脸也变得丑恶起来。 因为约克开始有意无意的制造偶遇。比如叶芙去集市上买鱼,约克就会慢悠悠的走过来碰一下她,等把她撞到在地后才大吃一惊的过来扶她。“你怎么样格拉芙?”他焦急的说,“要不要送你去检查身体,我可以帮你检查!” “不用了,谢谢……”叶芙捡起菜篮子走了,要不是刚才大意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撞到她。可恨,那人的骨头是钢铁做的么? 比如叶芙去商店买布做衣服,约克就从天而降,指着叶芙说,“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格拉芙对不对!我好喜欢你!”裁衣店的老板一脸诡异的盯着他们。叶芙干笑两声,放弃买衣服,原路回家。 比如叶芙…… 最后她不出门了,约克就在每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出现在她白色的宫殿下。而马蒂每天都这个时候起床,她打开屋子正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突然看到房子下“痴痴等候”的约克,不由捂着嘴惊叫道,“格拉芙,快看看那是谁?” “是约克。”叶芙头也不回的说,继续专注的擦桌子。 “他可真可怜。”马蒂同情的说,捂着嘴回过头,一脸悲伤乞求的问,“哪,格拉芙,我们为什么不请他上来吃点小饼干呢?” 叶芙把抹布摔在桌子上,冲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幸好加图早早发现,他愤怒的冲到约克家和他进行了一次充分的肉/体接触。 “你知道肉体/接触这个词……”叶芙含蓄的对着正在吃玉米甜饼的马蒂说,“有点……不太合适。” “那好吧。”马蒂毫不计较的说,把玉米甜饼撕成两半丢了一半进嘴,马虎的嚼了嚼,说,“我们直接说结果好了,谁在乎过程呢!恩,反正约克同意不来骚扰你了。” “他们受伤了没?”叶芙赶紧问。 马蒂摊开手,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她实在太无聊了,所以看凯匹特的洗脑节目成为了她唯一的娱乐活动。 叶芙洗了洗手,弄了点新鲜水果决定去看望看望加图,至于约克什么的,管他去死。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冲着马蒂喊,“我要出门了。” “哦。”里头看电视的姑娘兴致缺缺的说,“在做晚饭之前回来。” “……好吧。”叶芙走到门口,把常穿的马靴拿出来,用手把上头多余的泥土擦掉,套上脚系好鞋带。她突然想到自己忘记拿水果的篮子了。重新折回厨房,经过客厅的时候叶芙隐隐听到电视机的声音,所以她权当礼貌性的问了一声,“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诶?格拉芙你还没走吗?”马蒂探出头来。 叶芙突然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吃了一惊,“马蒂,发生什么事了?” 马蒂缩回头,闷闷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叶芙推开她来到电视机前,上面正滚动播放着一则新闻。马蒂就是因为这个才心情沮丧,叶芙调高音量,只听到广播员用机械冰冷的声音说:“因为其犯下的反叛行为,现在已将二区指导总负责人艾瑞克塔曼正式逮捕。” 马蒂“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以前可喜欢他了还给他送过情书啊!” 叶芙怔怔的看着新闻。 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种巨大的恐慌弥漫上来,幸好她冷静的控制住了这股焦躁。艾瑞克为什么会被逮捕?是凯匹特开始动手了吗?现在距离饥饿游戏胜利只过了半个月而已啊!难道……难道凯匹特不满于他们的反叛行为想除掉他们?而艾瑞克却代替他们先受过了? 这个想法真恐怖,不过总而言之他们现在很危险。叶芙想了又想。 “格拉芙,你怎么啦!”马蒂在旁边担心的叫道。 叶芙决定立刻把加图从他屋子里带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俩必须住在一起,起码得形影不离。 88既然他死了那我就接着讲 叶芙匆匆下楼,那个本来“承诺不再骚扰她”的约克正站在长廊上抱着手臂对她笑。[]阳光跳跃在他柔软的金发上,在棕色的睫毛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见叶芙提着小篮子神色匆匆的从大洋房里出来,他呸的一声吐掉衔在嘴里的草茎,从罗马柱上懒懒的直起身,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有魅力的微笑。“早啊。”他笑着说。 叶芙看了他一眼,替他的不要脸和厚脸皮感到深深的可悲。“早。”她说,把小篮子挎在肩膀上,迅速选择了不一样的路线匆匆往加图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厚脸皮的人型生物马上跟了上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他问。 叶芙懒得理他,脚下越走越快,可约克就像一只黏人的大苍蝇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 “格拉芙,你这是在和我比谁跑步更快吗?”他在她旁边闲庭漫步。 叶芙从眼角瞥了他一眼。 约克盯着她,露出一脸恍悟的表情。“你在挑逗我?”他笑着弯下腰,凑到她耳边,把炙热的气息吐在细腻的皮肤上,“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对不对,和那些凯匹特的姑娘一样,格拉芙,你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我会吃这套?” 叶芙猛的停住脚,对他微微笑了笑。约克脸色一变打算撤开的刹那!一把冰冷的刀锋已经陷进他温热的脖子里。 “你很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吗?”叶芙慢吞吞的问。她的心情很暴躁。虽然知道威胁人不对,但如果有人挡着她的道,她不会再对一枪子儿崩了他感到半分羞愧。这大概是饥饿游戏奖励她的唯一礼物。 约克顿了顿,苦笑的说,“格拉芙,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凶狠。” 叶芙愣了下,慢慢收回了手上的刀。约克收敛了下脸上的吊儿郎当,退了一步。“其实我就是来告诉你,今天晚上八点在你的房子里有一场晚会。”就在她脸彻底变黑之前,他明智的嘻嘻笑了下,眨眨眼,“是我们所有人替你们举办的。” 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们要去参加晚会了啊,还有,为什么是她的屋子里!难道她不是那所房子唯一的“合法”使用人吗? “谁准你们在我的房子里举办晚会的!”她一种教导主任的语气外加不可理喻的眼神瞪着他,“难道那不是我的房子吗!” “那不是你的,是凯匹特的。”约克说,哈哈一笑,转身就跑,他的身姿就像一只在丛林中翻飞跳跃的大蓝鸟。叶芙想起来那一年他是在泥石流中靠爬上一块大石头才幸免于难。约克狡黠的叫声远远传来,“别迟到!” 叶芙抬头看了看天,红彤彤的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因为二区的石矿业产生的灰尘很多,这里通常都是灰蒙蒙的阴天,但今天倒是出其不意是个天蓝云白的大晴天。她把滑下肩头的筐往上扶了扶,转头向加图家的方向走去。大概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第一次敲响加图家的门。这座房子和她的差不多大,一样是三层楼,不过外墙由黄色的石块拼成,附带了小型的网球场和游泳池,窗户上没有五颜六色的花,显得冷冷清清的。 过了一会,门内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谁啊?” “是我,格拉芙。”叶芙说,莫名感到紧张,把筐子挪到胸前挡住自己。 门后面顿了顿,接着传来拔门栓的声音,厚重的门发出“吱呀”的呻吟声,缓缓打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探了出来。这位女士大概六十多岁,一头发丝过早的褪成银白色,仔细的在脑袋后盘成一个小小的髻。她有一张宽大的额头,因为老花而眯在一起的眼睛,鼻梁上挂着一幅用白胶布修补过的眼镜,凹陷的嘴巴下是微微凸起的下巴。 她见到叶芙并不觉得惊讶,反而一脸宽厚的笑着说,“是你啊。” “是的夫人。”叶芙紧张的说,这位大概是加图的妈妈,只不过常年在矿山里工作让她的面容提早的衰老了。 “请进吧。”哈德利夫人慈善的说,打开门,侧身让她进去。叶芙注意到她手上还有些白白的面粉,看来她刚才一直在做饭,听到敲门声才过来开门。 叶芙把装满水果的小筐放下,推给了哈德利夫人,后者意外的看了看她,捂着嘴笑了,接着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大大方方的收下。“你是来找加图的吗?”哈德利夫人问。 叶芙点头说是。 “快去吧。”哈德利夫人笑呵呵的说,“他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肯见。” 叶芙:“……” 她礼貌的向哈德利夫人点点头,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蹬蹬蹬”跑上楼。加图的卧室就在左手第一间,叶芙抬起手,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一片安静,紧接着一个警觉的声音贴着门板问:“谁?” “是我。”叶芙说。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接着叶芙听到花瓶碎裂的响声,门后面的某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叶芙低头看看手表,没过一分钟,某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夹着脏字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伴随着皮靴踩在玻璃碎片的“嘎吱”声。 “你来这里干嘛?”门后的那个人闷声闷气的问。 叶芙严肃的说,“来道歉。” “……”一阵用力搔头皮的声音,叶芙能想象出头屑乱飞的景象。“来道什么歉?”他咄咄逼人的说,“你又没犯错。” 叶芙直觉性的反驳,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你顺着他的话头接下去你就输了,男人们往往设个套给你钻,就算你真的没错你也必须忏悔说你有错,不然今天就等着跪在水泥地上吧。“我当然犯错了。”叶芙诚心诚意的说。 “……”一片安静,紧接着大门猛的打开了,加图穿着前几天的大白汗背心(叶芙怀疑他一直没脱下来过),他僵着脸挪动嘴唇,蓝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火光。加图瞪了她很久,不甘心的侧过身子,恶声恶气的说,“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见叶芙没动,他不由涨红着脸冲着她大吼,“我……我在叫你进来!” 楼下哈德利夫人不同意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儿子,你不能这样做,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有,格拉芙还没到十八岁!” 叶芙意会过来尴尬的嘿嘿直笑,加图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儿子?儿子?” 他的脸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形状,像吃了超大号的臭鸡蛋。随着哈德利夫人越来越高的询问声,他终于低下头手扭着金属门把手,一脸忍耐的问,“你……你进不进来……” 哈德利夫人走上了楼,手上还端着刚烤好的的苹果派,在走过儿子身边的时候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提点道,“亲爱的,你们有足够的预防措施吗?” “妈妈!”加图不敢置信的说。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但是现在还是不要闹太大动静的好。”哈德利夫人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二区,但也对凯匹特的铁血政策感到惶惶不安,“我想你们还是做点措施吧。” 叶芙“扑哧”一笑,在加图恨恨的目光中,她扭过头一脸正经的对好心的哈德利夫人说,“事实上夫人,我需要加图和我一起搬到我那儿去住。” 哈德利夫人端着苹果派的手稳稳的没动,但平静的表情却裂开了。她顿了顿,问,“什么?” “加图和我。”叶芙用估量货品的眼神扫了一眼加图,说,“搬到我的房子里去住。” “老天,你们还没满十八岁!”哈德利夫人惊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还没完,我真是越写越顺,舍不得离开它了,不过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大概还有2w字左右,因为我想写写他们胜利以后的生活+凯匹特带给他们的挑战。 新文继续开饥饿游戏肿么样?当然,我会先努力把旧文认真写完=v= 开膛手杰克需要好好斟酌,毕竟这个涉及三观。但是饥饿游戏不会,捂脸 新坑会以全新的角度叙述故事,女主是个凯匹特人,男主是第二部的大帅哥芬尼克 文案是:凯匹特人受够了!她决定和那群可怜的贡品一起奋起反抗! 新文地址(文案是男主角芬尼克,他在第二部里很迷人): 89讲那个结局君走丢的故事 但是哈德利太太拗不过年轻的胜利者,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让他们从她眼皮子底下溜了。“注意安全。”她在叶芙和加图拉开大门插销时不确定的说,手指紧紧捏着黑色托盘用它挡住胸口,仿佛随时都会改变主意。叶芙趁着她犹豫的时候赶忙拉着加图从后院溜了。 小心翼翼的绕过几个正端着枪四处巡逻的治安警,他们抄小路回到了叶芙的大宫殿里。叶芙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警觉。加图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不过自始至终都皱着眉毛。 接近终点时他突然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盯着她冷着嗓子说,“你没有和我说实话。” 这里极其危险,虽然胜利者在二区享有先有权,但天黑前在外头游荡仍然是违法的。那些治安警个个都配有枪支和电棍,更何况凯匹特已经捉住了艾瑞克,没准正愁着没理由抓他们呢。 “是有点假话。”叶芙心急的说,“但是我得回去再和你讲。” 加图瞪着她,过了很久才挪动脚步跟在她身后。叶芙指点他不要掉到坑里,他都不予理会。就在离叶芙的宫殿还有一百米时,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头戴钢盔的治安警慢悠悠的举着枪从附近经过,两个人赶忙找了一个小土丘躲好。“所以你不是来对我道歉的。”他半蹲着瞪着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你骗我。” “小声点,你想把他们都引过来吗?”叶芙喝止他,意料之中的看到加图瞬间黑掉的脸色。 “我就知道。”他讥讽的说,“难道我会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好的认错心理吗,这简直是个笑话。” 治安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叶芙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小刀。 “你根本忘记自己是谁了。”他在一旁怪声怪气的说,“我该提醒你我才是你男朋友吗?” 叶芙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拜托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她说。 “现在你开始嫌弃你男朋友罗嗦了。”他嘲讽的说,“你抱着他亲的时候可没这么觉得。” “……加图。” 加图哼了一声,说,“好吧我不说了。” “感谢上帝。”叶芙说。那个治安警终于走了,他们也可以继续赶路。 “噢那当然。”他冷冷的说,“也许你该让上帝当你的男朋友。” 后来他果真一声都没吭,这让叶芙稍稍看到舒服了点。“我不是你的格拉芙。”她低声对他说,后者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最好不是。”加图说,“不然我得给你气死。” 然后当他打开大门的时候,一个大彩蛋“嘭”的砸中了他的脸。一堆五颜六色的彩带疯狂的撒在了他身上。加图猛的僵硬了。 一堆人疯狂的尖叫: “我砸中了砸中了!” “一开门的时候我就瞄准了,我以前可是神枪手。” “傻帽连躲都不会。” “蠢蛋蠢蛋蠢蛋蠢蛋蠢蛋格拉芙哈哈哈哈哈哈。” “瞧她都吓呆了呢……咦,格拉芙她长高了。” “是啊是啊她长……” 加图面无表情的把盖住脸的一堆黏糊糊的脸颊彩带扫到一边,彩蛋里蓝色的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头一点点往下滴。他面露阴森,眼神恐怖的瞪着对面的一拨人。 现在换那群闹事的人僵硬了。 “不是格拉芙……” “扔错了……” “……似乎是脾气很不好的加图。” “怎么办……” 叶芙慢吞吞的从加图身后走了出来,在瞧见她的脸时那群昔日的胜利者都发出了一声惊叫。 “格拉芙,你刚才和加图从外面回来?”一个穿着蓝色连体游泳衣的男孩子兴奋的问,他金色的卷发上戴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帽子,显得格外可笑滑稽。 一个绿头发的小女孩尖叫了一声,“你们违法了!这可真是太酷了,从外面回来,你们接吻了吗?” 大家都被这个大胆的问题吓住了,很快女孩子都捂住脸羞涩的叫了起来,男人们露出了“岂有此理我懂我懂”的眼神。 “这就是你没有来参加我们的化妆舞会的原因?”约克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他打扮成了一个野兽,裸/露着胸膛,优美的胸肌上涂满了闪闪发光的油脂。“这场舞会可是我特地为你举办的。”他笑着说,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胸肌。“可你竟然不愿意参加。”约克露出难过的神情。 加图的脸更黑了。 见加图只顾着捏着手指关节咯吱咯吱不说话,那个女孩子掉过头问叶芙。“格拉芙,你们接吻的时候,他技术好吗?” 加图深呼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大喊道,“都给我滚――――――――――――!滚出去――――!现在立刻――――――!都给我滚――――――――!” 叶芙拉开门,向着每个被激怒的胜利者道歉。 “对不起,下次吧。”她说,加图对此哼了一声,怒气腾腾的冲上楼上的卧室里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进行了长达一天的冷战。马蒂被迫搬了出去,为此她感到很生气。 “你得教育教育那个男人。”马蒂双手叉腰像个大茶壶,“他竟然敢那样子对我说话,他竟然让我滚!” “真的很抱歉。”叶芙只好说。 “这不是你的错。”马蒂口气很冲的说,拎着自己的小包包斜眼看她,“我要走了。” 叶芙替她打开门,马蒂朝天翻了个白眼,对着楼上的方向恶狠狠的喷了口气。接着她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坏笑的回过头问叶芙,“格拉芙……你……想不想来我家住几天?” “……”叶芙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楼上,某个房间似乎开了条缝,大概是有人在偷听了。“事实上。”她恶作剧的说,“我的确想去你家看看。” 楼上传来一阵摔玻璃的声音。 叶芙借马蒂家的电话偷偷给凯匹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辛迪。 “是谁?”话筒那头传来辛迪警惕却隐藏不住困倦的声音,她听起来精神萎靡。叶芙几乎能想象出她一边扶着那头可笑的浅蓝色卷发一头懊恼的冲着客厅皱眉的样子。 “如果你不再说话我可要挂了。”迟迟等不到回应辛迪恼火起来,叶芙没有说话,她只是想听听辛迪好不好。如果叶芙冒昧的询问艾瑞克的事,被监控的电话会暴露她的思想,这样凯匹特兴许会加快收拾他们的速度。但同时这也很愚蠢,因为他们会知道这是从二区打来的电话,而在这个敏感时间从二区会打电话给辛迪的除了叶芙加图没有第二个人。 所以就在辛迪破口大骂前她猛的挂上电话, 叶芙不知道胜利者的信件会不会得到监控,所以她尝试着写了两封信,分别以马蒂和她自己的名义寄给凯匹特两个仰慕他们很久的投资者。很快这两位投资者在自家的信箱里发现来信后都兴奋的睡不着觉,当天就给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溢美之词。信件用了三天在辗转来到叶芙手上,当马蒂打着哈欠把回信扔给她时,叶芙明显的发现两封信上都有被拆开重新粘上的痕迹。 她放下信件,揉了揉眉头,告诉了加图这个不幸的消息。 这个时候加图终于把气消了也愿意再次搭理她。“看来他们从没有放弃对我们的监视。”他说。 而从电视里他们很快得知了另一个不幸的消息――十二区暴动了。 电视机里转播了疯狂的画面,黑色的煤炭被那群疯狂的人们扔到了半空中,凯匹特在转播中关掉了声音,所以他们只能看到那些手无寸铁的十二区人民愤怒的张开嘴无声的呐喊着,奋力的,不顾一切的冲向荷枪实弹纪律严明的武装部队,治安警们冷酷的用刺刀捅破他们的肚皮,血淋淋的肠子从无数人的肚子里流了出来。失去孩子和伴侣的人们不甘的呐喊着,血肉做的拳头不要命的挥向覆盖着治安警身体的金属防弹服。 凯匹特几乎以压倒性的胜利赢得了这次暴动,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乐得播放这段视频的原因。叶芙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被强行带离了她生活多年的爷爷,他们明显生活在夹缝地带,衣不蔽体,身上全是暗黑色的煤炭屑。她哭喊着挥舞着手脚反抗,很快治安警把抢伸进了那个老人的嘴里,“砰”的一声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那个小女孩被压在了地上,幼小的头颅被强制性按在冰冷的泥土上,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惊恐。 画面的最后是那把刚刚结束了她爷爷的黑色枪杆顶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小女孩张大嘴巴似乎想喊叫,不过那副害怕的面容很快在扳机扣动的刹那停滞了。 凯匹特得意洋洋的重播着这段视频,向其他没来得及反抗的区域展示着他们的实力。不过显然他们犯了个愚蠢的错误。 “这下就算不想反抗的人都想反抗了。”加图说。 他说的没错,压抑太久的愤怒一旦找到一个排泄口就会疯狂的喷涌出来,这就仿佛拦截大海滔天骇浪所铸就的大坝,大坝看起来坚固无比,但几只小小的蚂蚁在上头掏了个小小的洞,疯狂的海水找到了那个小洞,它们咆哮着冲向那个象征着自由的小孔,小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它们疯狂的撞击它,它们怒吼,它们不断的冲击,最后坚硬的大坝像烂泥一样融化在海水的激流下。 而现在那段视频成了那只蚂蚁。 八区紧跟着十二区的脚步。 很快组织播放那段视频的负责人克莱尔先生被凯匹特执以枪决。叶芙本能的察觉危险在逼近,叶芙准备了一个小型的便携袋。这段时间她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采集了很多足以支撑野外存活的工具。小刀,攀山绳,手枪和子弹,折叠型的睡袋,压缩饼干,水瓶,打火机和油,笔和两三张白纸。 危险快捅破他们的大门前的某天加图正在厨房里做饭。他从黑市上买了头血淋淋的羊腿,马蒂回家去了,叶芙帮忙张罗了点烤面包。饭菜快做好的时候她坐在桌子前等着,马蒂给她另外买了一张四方的小桌子,没有客人到访时叶芙喜欢坐在这张桌子边,有时候约克会来串串门调戏调戏她们,也顺带会做点好吃的,马蒂需要经常回家照顾父母。所以更长的时间是加图和叶芙两个人围着这张小桌子吃饭。 一开始两个人都因为连日的压力和疲惫互相看着没话说,但后来随着压力的不断增加他们反而习惯了这一切,连带着话也慢慢多了起来,生活反而逐渐步入正轨,他们一日三餐努力的吃,让自己变得更强壮更有利,这样即使在未来他们也有充足的脂肪足以支撑他们。很快随着他们心态的调整连带着餐桌上的菜色也多了,加图甚至学会了做一两个菜。 就在他端着最后一盘羊腿拌辣酱从烟雾腾腾的厨房里大汗淋漓的走出来时,叶芙打算把自己盘算很久的计划告诉他。 他们等待了很久也筹划了很久,二区不能再待下去了。现在凯匹特会顾及颜面不敢对他们下手,那以后呢?凯匹特可以忍耐多久。艾瑞克生死未卜,辛迪和菲尔生活在监视下,克莱尔被处决了,那么下一个被处决的是谁? “喜欢吃羊肉吗?”加图问道,把盘子放到小桌子上,油腻腻的手擦了擦汗背心,很快白色的布料上出现了一层黄色的油迹。 “还可以。”她说,从身后的小罐头里倒出来了点小坚果。“试试这个。”她对他说。加图拿了几颗塞进嘴里。 “很不错。”加图含糊的说,上下打量她,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扬起了眉毛,敏感的察觉她像是有话要说,“你有事。”他肯定的说,边说边在她身边坐下,努力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是什么?” “……”叶芙说,“我们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让叶芙逃走的那么顺利?不,不会的,我要蹂躏他们哈哈哈哈(被打死 90幸好我们已看到了点希望 加图的前额和眼部周围的肌肉猛的绷紧,那股嬉笑的表情从谨慎的眼皮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弹窗广告)“什么?”他问,眼睛里透出一股奇异的,闪动的光。 “我是说,我们现在得逃走,这才是我们活下来的唯一途径。”她把艾瑞克的事告诉了他,“联系这几天的暴动,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凯匹特会把暴动的错归咎到他们身上,谁叫他们在比赛的时候公然用死威胁凯匹特呢?结果竟然还给他们赌赢了,现在凯匹特的面子拉不下来,十二区和八区都有了暴动,大家都想像他们一样把凯匹特从领导者的位置上拉下来,每个人都想过上重新被当成人看待的生活。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成了革命的精神领袖。”她解释,“所以凯匹特要想彻底镇压革命,那就得把精神领袖从人民的心里消除。”也许凯匹特会想出新招数折磨他们。 加图沉默的看着她,眼底露出挣扎的神色。叶芙明白对一个职业贡品来说放弃一辈子追求的财富地位极其艰难。看起来他不相信凯匹特会真的杀害他,从小受到的英雄式教育让他难以割舍对饥饿游戏的热情。叶芙甚至觉得如果告诉其他职业贡品让他们放弃胜利者村的生活会要了他们的命,比如马蒂,她一定大呼小叫的说“你疯了吗?胜利是多么宝贵,你让我丢下他它?我从小就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现在终于达成了你却让我放弃?这不可能。”但要是叶芙和加图选择留下来,不出她的意料凯匹特很快会找出法子要了他们的命。 叶芙紧紧盯着他。这个时候加图突然站了起来,警惕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确定门窗都关好后窃听器早在被捂上后才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当叶芙追逐着那张面容莫测脸上的神色时,她发现那张丰满结实的嘴唇已经紧紧抿上,坚硬的下巴透出了股坚定的气息。 “我们什么时候走?”他低声问。 叶芙吃了一惊,她本来以为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说服他,没想到加图一口就答应下来。“这可不是一头脑热就去做的事情。”她快速冷静下来,“我们需要带上食物和武器,随时都会有敌人冲过来想杀了我们。也许很快我们会成为通缉犯,现在……” “我会说服我妈。”他粗鲁的打断她,“但是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问得好。二区和十二区和十一区不同,坐落在落基山脉,靠近都城凯匹特。它没有茂密的丛林只有一望无际连绵的矿山。他们可以带着食物躲到其中一座没有开发的山里去,这些山在七十多年前爆发的战火后失去了成荫的树林,好歹有些半人高的荒草。只不过他们也许找不到食物,叶芙从来没有在矿山附近发现除了老鼠以外的生物。 当然,如果让她吃老鼠她也是愿意的,但马上山林就要进入冬季,荒草会被皑皑白雪覆盖,他们住在山洞里无法获取充足的柴火,一旦点火又很容易被凯匹特发现。食物的匮乏,火源的稀缺,为了逃跑他们不会带上厚实的棉衣(事实上他们也只有等凯匹特统一发配棉衣才能得到一件,而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等待,现在他们等不起了),他们很可能会冻死饿死。 她把先前准备好的袋子从角落里的垃圾堆里翻了出来,一共两个,里面慢慢都是压缩饼干和肉罐头,当然还有宝贵的弹药和工具,足以支撑他们在野外生存半个月。 “这是什么?”加图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顺手拿了一只过来拉开拉链,朝里头看去。他马上发出一声惊叹。“登山绳,防水垫,睡袋……这几乎让我想起饥饿游戏了。”他说,把拉链重新拉上,“你准备这些准备了多久?” “自从看到艾瑞克的新闻以后。”叶芙正努力让自己的喉咙接受一杯热红茶,这样可以让她焦虑的心快速镇定下来。“我现在终于明白辛迪离开火车前要我注意安全的原因了。” “她叫你注意安全?”加图心不在焉地接话,“为什么?”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觉得我们会有危险,或许更早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没有按照规定在胜利后在凯匹特呆例行的一个月时间,艾瑞克让我们提前回来了。” “是的,那有什么原因吗?” 叶芙马上把心中盘算了很久的理由说了出来。“也许是让我们能挣脱凯匹特的控制一段时间,凯匹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杀死我们,但他们想要就近监视我们,艾瑞克提前断了他们的盘算,所以凯匹特恼羞成怒了。” “……”他想了想,“如果我是凯匹特……”他艰难的说,“我会千方百计的让这两个革命领袖回到凯匹特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 叶芙紧紧捏着瓷杯子的把手。“你是说他们会重新找理由让我们回去。”她想了想,觉得他的担心很对,“那么艾瑞克都是白费功夫了。”她想到了这位棕头发严厉的导师,他总是在暗中运筹帷幄,脸上的表情永远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叶芙把对艾瑞克的印象和加图说了。 加图却对艾瑞克不以为然,“我想艾瑞克至少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被凯匹特捉起来随时准备被绞刑。” 叶芙转了一下杯子。加图说的没错,艾瑞克可能的确预知到了危险,但他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被抓去了呢?“或许我们应该相信他?”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充满希望,“想一想他在比赛的时候给我们寄过来的东西。” 加图不以为然的看着她。 “我们的盔甲。”叶芙回忆起那两套价值连城的软盔甲,当时可救了他们一命,“我从来没见过比那更贵重的礼物,你看,那么多指导老师没有办成的事艾瑞克却办到了,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加图也记起来,不情愿道,“也许那是碰巧。” “还有那次你高烧也是艾瑞克送来的药救了你一命。” 他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好像十分无法接受自己被人救了的事实。 “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艾瑞克的帮忙,也许就像你说的,他毕竟还没有厉害到和整个凯匹特抗衡。”叶芙慢慢的说,拼命的在快爆炸的大脑中寻找思路。 “你有什么意见吗?”加图问。 “我们可以一路往西。”凯匹特在北美洲,她对北美洲的地理还算熟悉,“第一个是三区,那是科技区,我们不能在那儿停留太久,因为那是科技区,也许外头埋着不少地雷炸弹,四区是渔业那儿有水,我可以带你游过去,五区是能源,那儿大概也有不少电网,不过没关系,我们……”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喝了点水,对面的加图调整了下姿势,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叶芙受到了鼓励,“我想我们可以从五区绕过去,恩,对,就是狐狸脸的那个区,红头发的女贡品你还记得吗?六区掌管的是交通,过了六区就是七区了,七区是林业,这说明他们那儿有不少树林,我们到了那儿会有很多食物,还会有地方可以住。” “你是说……”加图拉长音调,“我们要一路从二区走到七区。” “是的,如果艾瑞克无法帮助我们的话。”叶芙牢牢盯着他的眼睛,“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他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我没有问题。” 叶芙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同意了?你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他没有说话,很快叶芙也意识到他犹豫的原因。 加图在这里有家,他有一位六十岁的母亲,白发苍苍并且手无缚鸡之力。 “你妈……”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加图的脸上染上了焦虑和绝望的神色。 “如果你说的没错,我们不逃也活不了。”他急促的说,“如果就我们俩逃了,凯匹特会把我妈妈抓去折磨她,如果我们一起逃,从二区到七区……我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我不确定她能不能受得了。” 他竭力努力掩饰心中的矛盾。“如果我把她带着,我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他喃喃的说,“但是把她留下来她一样会死。” 叶芙看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她说不出让他抛下哈德利夫人一个人逃跑的话,虽然把哈德利夫人留下显然能增加逃生成功的希望。但她说不出口这么自私的语句。也许他们最后真的会留下她一个人逃亡,毕竟凯匹特只是想抓住他们不是吗?如果发现控制哈德利夫人无法抓住他们,也许凯匹特会放过那个可怜的妇人,但是万一呢?万一凯匹特到最后杀了她。叶芙想着想着白了脸。 “你知道,如果我和她说,她肯定是让我和你一起走,她不会愿意拖累我们。”加图慢慢的说,手痛苦的插进了头发里,“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但是她身体不好,走那么远路……” 半晌他抬起头,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对视,最后叶芙抿了抿嘴唇,用一种飘忽的声音说,“要不,我们再想想……也许……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但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除了逃亡没有别的选择。 她把桌子上的奶酪和面包都收拾起来,把冷掉的红茶倒进了洗手池,给自己重新泡了一杯热水,一个人拿着饼干重新坐回桌子边。加图垂着头抚摸着蓝色旅行袋的帆布面。 她在逼迫他做出选择,这个认知让她心中羞愧无比,不过很快她意识到没准除了逃亡他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虽然这个选择更加危险,没准还会让更多人失去生命。但是它所带来的变化是绝对的,它会让他们的生活得到本质的改变! 叶芙打算告诉他,这是加图正好抬起头来,叶芙顿了顿,惊愕的发现那个答案就在他蓝色的眼珠子里燃烧。他们震惊的凝视对方,默契在两人间浮动。 那种火焰她在凯特尼斯的眼珠里也看到过,热烈的,不顾一切的,属于亡命之徒的火焰。 上帝,它的名字叫做革命。 “也许我们可以……” “也许我们可以反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叶芙看到加图绷紧的下巴放松了一些,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你也是这个想法?”他问。 叶芙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口,让它不要箍得那么紧阻碍她呼吸。 “反抗?”他喃喃,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告诉我你也是这么想的。” “没错。”她说。 太棒了! 太疯狂了! “你确定?”他问,“你随时可以反悔。” “你确定?”叶芙对他能如此果断的抛下财富和地位感到不可置信,“你不要你的荣誉了?你确定你能放弃这一切?” “难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荣誉重要嘛?”他厌烦的说,“你把我看的太轻了。” 说得对,在家人和生命面前荣誉和财富根本不值一提! 叶芙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我们该怎么干?”加图振作精神说,仿佛这个办法可以让他保住自己在意的东西,“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干?” 叶芙惊讶于他这么快就放弃了逃亡的计划。“我们必须联系上革命派的那些人。”她保守的说,“你知道的,那些给我们留十九位数字还给我们金币的人。”她指了指自己蓝毛衣两边的口袋,写着十九位数字的纸条还在里头蜷缩着。 “那个电话号码?”他问。 “是的,他们给我们的电话号码?也许我们可以打打试试看?”她不确定的说,“可是我们的电话受到监控。” “但那是我们唯一关于他们的信息。” “……没错。”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种无助感从心底泛滥了出来。叶芙把手伸进口袋里,努力捏住那张小纸条,现在它关乎着他们的未来。 “也许他们会……再次联系我们?”她不确定的说。 加图看着她,不做声。 而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没完结,我争取下礼拜前好好写完开新坑。 一个颠覆饥饿游戏一个开膛手杰克(挖鼻 本文要好好完结啊(握拳 不过如果我不想好好完结我就不会把结局写这么长了,摊手 91结局君根本没死也没走丢 谁会在这个时候按他们家门铃。(.好看的小说)马蒂回家照顾父母,约克要去自己的地盘上巡逻,其他胜利者只会在舞会时到访。加图离开餐桌,从厨房的木柜子里抽出一把猎枪。叶芙把刀子从大腿上绑着的皮套子里抽出来,握了握还是放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皮带上的麻醉枪。 她屏住呼吸绕到大门口,阳光透过门缝,一个瘦长的黑影子一动不动的投影在地上。叶芙小心的把手枪,贴着门假装欢快的问,“是谁啊?” “凯匹特日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音色有些古怪。 凯匹特日报?叶芙疑惑的看向加图,后者向她肯定的摇摇头。她回过头冷冰冰的说,“我们这儿没人订报纸。” “怎么可能?”那个声音略有讶异,叶芙看到地上的黑影似乎低下头从腰上的挎包里翻出来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纸业“唰唰”翻开的声音,似乎在焦急的查找着什么。 过了大概三分钟,那个黑影子停止了无意义的翻页,然后他指着某张纸大喊了起来,“你们明明就订了,你看,我这儿都有记录!” “我们什么时候订的?”叶芙古怪的问。 “啊,我看看……”黑影凑近了些,“是……恩……一个月前?” 撒谎!叶芙惊疑不定的与加图对视一眼。一个月前他们还在凯匹特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人替他们订报纸的?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干?哦不对,莫非这个送报纸的也有猫腻?她该不该开门? 发现她的犹豫,加图躲到阴影里,小心的绕过黑影,端着枪向她点点头。 加图说可以。 叶芙的左手护着要害,自从饥饿游戏后她都随身穿着防弹服,对别人的戒心已经强烈到无法卸除,不过穿防弹服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得到几秒的缓冲时间,当对手以为自己射中她要害的时候她可以利用这几秒绝地反击。 她缓缓打开门,金色的阳光一下子刺了进来,敏感的退后一步,地上的黑影一动都没动。直到眼睛迅速适应了强烈的光,叶芙才看清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打扮落魄的男人。 穿得还算整洁,只不过邮局的墨绿色制服下摆都是脏兮兮的油迹,腰上挎着的黄褐色布袋子里满满当当塞的都是纸头,他长得高挑甚至有些壮实,不过大概是常年工作导致这人背部有些鞠楼。他有一双游移不定的绿眼珠,脸皮就像干枯的树皮一样布满皱纹,花白的胡子盖住了他的嘴唇,同样颜色的头发被可笑的塞在一定墨绿色的帽子里。 那人在叶芙审视的目光下呐呐的倒退了一步,手上的工作册微颤颤的摇晃着。 “你……你们到底要不要报纸了!”他虚张声势的喊,脸上浮起怒色,“就算你们……你们是胜利者……别以为我……我怕你们。” 二区的平民(除了那群单纯的小孩子)尊敬胜利者甚至有些惧怕他们,因为胜利者可以和治安警一样随意射杀平民。 叶芙扫了一眼他的手,扬起了眉毛,摊开手掌向他招了招。 “干……干什么?”这位大概六十岁的送报老人惊骇地问,他显然发现叶芙左手的枪了。 “你的工作本。”叶芙说,“拿来。” 对方微颤颤的递过来记录着叶芙订购凯匹特报纸的工作本,叶芙死死盯着他,在对方面露害怕和犹疑的时候,不由笑了起来。 “唔,我是一个月前订的报纸?”她颇有兴致的问,随手翻了翻手上的工作本,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日期还是她刚刚获胜回到二区的那天,哈,好巧! “是,是……”他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说,手指在小背包上不断的乱划着。 “唔,看来果然是我记性不好了呢。”叶芙恍然大悟的说,向身后的加图招招手,“哎是我记错了,我回来那天的确向邮局说我要订报纸这件事了。” “格拉芙?”加图扬起声调不解的问。 叶芙面露微笑,站在台阶上垂着眼睛俯视着那个拘偻着的老人。 “多少钱?”她慢吞吞的问,随手把工作本丢还给了他,对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接,结果脚下一绊摔到在台阶上,他吓得急忙抱住叶芙的小腿,后者皱着眉毛就要拔枪。但因为某些原因她突然露出了丝古怪的神色,过了会,突然笑了起来。 “小心!”加图以为他要偷袭急忙大喊,猎枪牢牢指着他。 “放轻松。”叶芙说,看着老人哆嗦着慢慢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他的手在叶芙的腿上抓了好几下,都是无心的,不过为此他脸都吓白了。 “你疼不疼?”她故作关心的问,“我家里有治疗伤痛的药。” 对方白着脸摇摇头,哆嗦着把工作本塞进挎包里,塞了好几下都塞不进去,急得快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终于塞好了,他又颤抖着手把一份凯匹特日报抽了出来。 “丢在地上吧。”她微笑着说,对方颤了颤,听话的把厚厚一沓报纸丢在了台阶上。 “多少钱?”叶芙问。 对方从花白的头发下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叶芙拨弄了下手中的枪,他立马站直了,“五,五块钱!” 叶芙“哦”了一声,手伸进裤兜里掏了一阵,摸索出一个硬邦邦的圆形物体。她把它抽了出来,像丢垃圾似的扔到了他身上。 “拿着。”她傲慢又慢条斯理的说,“这可是真货。” 对方落荒而逃。而叶芙在他走后从裤子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好,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回到屋子里,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严实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加图在一旁挑着眉毛不解的看着她。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他冷静的说,“欺负老人,还摆出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你给谁看呢?” 叶芙愉快的笑了笑,把日报随手丢在桌子上,去厨房拿了点咖啡和糖。加图跟在她后头,不满的瞪她。叶芙还兴致高昂的做了点小饼干,当热水烧滚的时候她给自己冲了点黑咖啡,还加了一大勺糖。 “想知道原因吗?”她愉悦的坐在桌子边端着咖啡笑眯眯地问。 加图把猎枪放到一边,慢慢的在桌子边坐下来。 “洗耳恭听。”他说。 “求我啊。”她说。 加图磨着牙,“求求你。” 叶芙哈哈大笑,她已经有好多天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放下咖啡杯她走到加图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加图加图,我们有救了!” “有救了?!” “是的,刚才那个人!”叶芙说,去拉加图的手,“你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加图想了想,说,“我觉得他的声音很奇怪,像特意改造过。” “没错,这大概是吃了某些药,它们可以让人的声音短期得到改变。”叶芙鼓励的说,“再想想,还有呢?” “……还有?” “他的手!他的手和他的脸上的皮不一样,难道你没发现吗?”叶芙兴奋的说,“感谢老天,我的观察力还没有退步。” “嘘,小声些。” 叶芙点点头,压低声音,“他的脸看起来那么老全是皱纹,头发都白了,照理来说手上也应该全是皱纹才对,可是他第一次把工作本给我的时候我却注意到他手上的皮肤颜色虽然和脸上的没有差别,但是那上面根本没有皱纹。” “没有皱纹?”加图皱起了眉,“他是别人乔装打扮的。” “你不觉得我们订报纸这件事很匪夷所思吗?”叶芙说,“我怀疑是革命党接近我们的一个借口,也许他们已经控制了邮局,但因为二区还有凯匹特的势力,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着来。” “然后呢,你怎么确定他是革命党的人不是凯匹特的人?”加图问。 “问得好。”叶芙说,“他假装摔倒的时候我没去扶他,首先他不是个老人是个青壮年,而且假摔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是凯匹特的杀手我去扶他没准就被捅了。可是他当时抱住了我的腿――” 加图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然后他在我腿上写字了。”她轻声说,把口袋里的小纸条抽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猜他写了什么?” “……难道是数字?” “没错!”叶芙高兴的说,“虽然没有把十九位数字默写出来,但是他一口气写了五位数,一模一样,就是十九位数字的前五位!” 加图慢慢反应过来,“等等,你是说这个乔装成邮局送报纸的家伙是革命派的,他们在给我们传递消息?而那十九位数字也许不是电话号码,也许是一个身份验证的工具?” “是的,他们通过默写数字来告诉我他们是革命派的人。”叶芙喝了口水,努力压住自己的兴奋。“而我把金币扔给了他,虽然不是七十五年前的,但是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革命派应该都知道我们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了。” 这就好像明明走入死胡同的时候突然发现胡同下有个小狗洞,或者在越狱的时候发现看守严格而心生绝望,但没想到一位看守竟然粗心的忘记给他们上锁了! 加图沉默了一会,疑惑的问,“那个乔装打扮的人是谁?”总觉得很眼熟呢。 叶芙“恩?”了一声,她的注意力都被桌子上的凯匹特日报吸引了。 “谁知道呢?”她说,“我们为什么不看看革命者给我们留下的讯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没想到吧! 没完结,不过我在考虑开定制,大家觉得呢? 92他只是贪玩所以没有回家 叶芙戴着手套的右手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报纸,黑白色,很普通的油墨,边角因为布袋的压迫有些细微的蜷曲。虽然印刷粗糙,拿起来的时候还有不明黑屑从纸上掉下来,但翻来覆去看都只觉得是份普通的报纸。 她鉴定了很久,才不情愿的说,“没什么痕迹。”没有圆珠笔画出的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暗示,仿佛这的确是普普通通的一份报纸。 不过不可能啊,革命者千辛万苦乔装打扮到她身边就是为了送她一份没用的报纸?瞧瞧这上头都是什么花边新闻(有三整版面都是关于加图和她的报道,这暂且不提),凯匹特最近流行起在嘴唇上镶嵌金丝,经济学家宣扬要用钻石代替流通金币,因为那样更美观,斯诺总统做了嘴唇丰满手术,凯匹特奇奥克斯动物园的动物跑出来了…… 没有一点关于革命的信息,叶芙皱着眉仔细扫视报纸的中缝。加图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站起身帮她把凉透的水倒了重新倒满。 叶芙捧着脑袋左思右想,当加图把水推到她手边的时候,她心不在焉的道了谢,抿着嘴也没看里头是什么就喝了口,这一下差点让她跳下来。 酸酸的味道,这是热水吗! “你把酸奶酪放进热水里了!”她难以置信的抹着嘴唇,“然后你装作没事人一样把它给我喝了!” 加图皱着眉头看她。 “是的,我得做点什么打断你的思考。格拉芙,与其纠缠于这种文字游戏,你为什么不想些实际的事情呢?”他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芙扬起眉头说。 “我觉得你在做无用功。”他冷硬的说,“你想的东西不实际。” 叶芙瞪着他。她感到自己胸口闷闷的,难道加图觉得她不可理喻吗?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想让他们两个都活下去了吗?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推开报纸,重复,“你说我想的不实际?”加图看着她。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翻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参加过饥饿游戏,她变得更易怒也更暴躁。这股暴躁夹杂着多日来提心吊胆的焦虑让她难以克制的颤抖起来。 为了不让加图担心,这几天都是叶芙一个人偷偷准备物资的,天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痛苦,难道他以为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猎枪和开山刀吗?可是眼前这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好吧,她也许是有些多疑喜欢猜测,但那也是因为他们的生命随时都被威胁着,他们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操心这种事啊! “你说我想的不实际?”她克制的说,可声音越来越高,“可是我得告诉你我想的做的都实际极了,我认为革命者给我们送来了讯息,而且我判定这条信息就藏在报纸里,现在我只需要找到它就可以了。但是你却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很不可理喻?很超出你承受的范围?所以你觉得我在胡闹吗?你无法忍受了?” “格拉芙够了!我没有这么说!”他懊恼的叫道。 “我不是你的格拉芙,你的格拉芙已经死了――――!”她大喊道,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加图的脸白了,露出了伤心的神色。[.超多好看小说]要知道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格拉芙就是叶芙,而叶芙只是失去记忆了而已。叶芙一直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比赛完后他们的精神都很脆弱,万一格拉芙是他的精神支柱,她不想看他崩溃的样子。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几天没有睡好。”叶芙心烦意乱的说,低下头没去看他的神色,“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她站起身,把酸奶酪水倒进洗手池了,替自己装了一大杯凉水。 “……”他沉默了,叶芙沉着脸想了想,帮他倒了杯冷水。 “给你喝。”她黑着脸,把水杯推到他身边。 加图顿了顿,手遮住脸,疲惫的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 “不,我很抱歉。”他执拗的说,“我不该这样……” 叶芙瞪着桌子上的报纸,突然觉得革命和不革命真是无聊透了。这他妈的干他们什么事?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凭什么要他们参与? 他的手指从脸颊上挪到刺猬般的金头发里,叶芙这才发现他的眼眶似乎红了。 “我只是不想看你一个人那么辛苦。”他挫败的说,别过脸,“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问问我的意见?我感觉自己蠢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横冲直撞,而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没什么的,你别看我不中用,但是我可以的。”叶芙干巴巴的说。她突然想哭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早已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但是这一次她却想抱着这个人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宣泄出来,虽然他一直把她当做格拉芙看待。 加图没有说话,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嗨,听着。”她硬邦邦的开口,手不自然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摆出了一个竭力想要和好的姿势,“刚才……恩……刚才是我的不对。那个格拉芙死了的事情……是我瞎说的……也许她哪天就回来了……所以你……恩……别难过。”越说越说不下去,她终于闭上了嘴,强迫自己不再说谎,与此同时一股复杂的,苦涩的情绪从她心头盘绕上去。加图自始至终都喜欢着格拉芙爱着格拉芙,他根本不喜欢她叶芙。 加图瞅着她,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安慰要失败的时候,他掀起嘴角勉强向她笑了笑。 “当然了。”他声音不稳的说,顿了顿,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当然了……” “那我们……恩……继续?”她犹豫的问。 “恩,你继续,我去给你切点蛋糕。”然后他就端着小盘子一个人进厨房里去了。 叶芙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做出一个“抓住”的动作,不过没等她做完这个动作加图已经匆匆离开了。她呆了很久,后知后觉的把报纸重新摊开,望着上面华丽的花体字发呆。 过了很久,“哐当”清脆的声音,一小盘巧克力起司蛋糕出现在她的手边。(.)叶芙转转眼珠,加图在她旁边坐下了。 “有什么发现吗?”他若无其事的问。 “……恩,没有。”她干涩的说,努力装出刚才的争吵都没发生过的事,“还在……还在发掘中。” 加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想说。叶芙发现了,赶忙鼓励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加图?” “没什么。”他轻声说,“恩……就是想到以前你……”他看了看她,改了口,“以前格拉芙教我玩的一个游戏。” “是什么?”叶芙被挑起了兴趣。 见她脸色没有变坏,他似乎舒了口气。 “她说那叫填字游戏。”他说。 “填字游戏?怎么玩?” “就是给你一串数字,然后指定一本书,根据数字在书里找相应的词语,找对了的话数字可以转换成句子,也就是说数字可以变成一句话。” 叶芙顿了顿,惊疑从心头上闪过。这种她那个世界的游戏,帕纳姆也有?在经历了文化沦丧的几百年后,这种古老的游戏还被保留着。 “这个游戏很流行吗?”她言辞闪烁的问,“我是说,格拉芙她怎么会玩的。”现代游戏,格拉芙太厉害了吧? “这是格拉芙发明的。”加图挑着眉毛骄傲的说,仿佛格拉芙的成就就是他自己的成就一样。 叶芙莫名觉得这种骄傲的神情很刺眼。 “好吧。”她说,“她发明的。”也不怎么样嘛,她那个年代早就有这种游戏了好么?格拉芙是玩她玩剩下的东西,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后来她教了很多人玩。”加图说,“我看革命者也许也知道了这个办法,所以他们把这种游戏放进了传递消息里,也不会害怕你不知道。” “你这么一说似乎的确可能。”叶芙说,马上急切的思考起来:一共有十九位数字,而那个送报纸的家伙在她腿上写了五位,也就是说今天的报纸里转换成句子的数字只有五个。不过有个疑问,革命者怎么事先知道报纸里第几行第几个数字是什么呢?难道报纸不是当天印好发行的吗?他们怎么把数字提前写好让艾瓦克丝塞在金币里给她呢?提前了一个月就知道报纸里的暗语是什么了? 加图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解释说,“报纸里很多报道都是事先写好的,大部分都是谎话,不是真的,所以提前编造也不是问题。” 叶芙“哦”了一声,把这五个数字写在报纸上,分别是一二四五六。报纸一共分二十版面,所以指代版面的数字应该是两位,那么大概就是一二了,第十二面?十二面上从上到下有五篇文章,四是指第四篇?五的话是行数,六是第六个字? 她一路寻找下去,第四篇文章是关于动物从动物园里跑出去,看守人不得不对剩下的动物就近监视的报道,第五行第六个字是:监控(spy) 叶芙顿了顿,默念了这个词一遍,又抬起头和加图对视。紧接着他们像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白了脸。 spy有监控窥视的意思,同时它还指代着间谍或者探秘者。 没有人在考虑格拉芙死不死的问题,两个人都严肃起来。 “他们是什么意思?”叶芙强迫自己喝了口水,湿润一下因为喜悦而跳动的心。“会不会是我找错单词了?”她神经质的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发现spy前后的词都是类似动物或者在什么什么之上这种无意义的介词。 “我确定我没找错。”她说,“一定是这个词,他们是什么意思?革命者想要我们去替他们当间谍?” “不可能。”加图说,“如果我们重新回到凯匹特,下场除了死没有别的。”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革命者不想失去所谓的“精神领袖,”他们最好打消让他们回到凯匹特的想法。 “……的确。”叶芙苦恼的说,“那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告诉我们革命者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还是凯匹特……恩……或许我们该再等等?” “我们不是有十九位数字么?”加图说。 没错,革命者给了他们十九位数字,如果每次都靠报纸传递信息,那么每次都会需要五位数字,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还可以再等到两次类似的讯息,虽然不知道最后四位数有什么作用,但叶芙觉得他们有了生的希望。 凯匹特想杀他们,但革命者还需要他们。 叶芙站起身,给自己和加图做了顿简单的午餐。她昨天买了点新鲜的绿色蔬菜,现在已经有点蔫了。不过她把它们扔到了热水了过了一遍,又往上撒了点烤焦的干面包,餐厅里放着一罐二区极其珍贵的纳姆酱,闻着有股千岛酱的味道,她把黄色的纳姆酱浇在他们的午餐上,又切了点肉红色嫩火腿当做小菜。 他们默默的吃着午饭,吃着吃着,加图突然把叉子搁下了。 叶芙也跟着放下了叉子,询问的看着他。 加图皱着眉,慢慢的说,“你说。”他看起来很犹豫,“革命者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周围有间谍?” “……”叶芙想了想,喃喃的说,“很有可能,那……会是谁呢?” 两人默默相视,谁都没有出声。 这时,门外突兀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个人都没有动。 这次来的会是谁?又一个送报纸的?或许这次是个送牛奶的?送火腿肠的?送酸奶酪的? 叶芙看了看加图,后者会意的重新端起了猎枪。叶芙把报纸胡乱团起来塞进了橱柜,然后像早上一样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新鲜的空气像流水一样涌了进来,她偷偷拔出皮带上的包,左手摆出攻击的姿势,右手拉开门。 “是谁啊?”她笑眯眯的问,警惕掩盖在那双黑沉的眼珠里。 “格拉芙!”门外那个人欣喜的说,“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叶芙吃惊的顿了顿,“马蒂!” 外面那个人哈哈大笑着扑了进来,像炮弹一样砸向叶芙的胸膛。 “我一回到家就开始想你了,你想不想我?”马蒂开朗的说。 叶芙被她拽进了厨房,马蒂在里头倒腾了一阵,给自己做了一大碗牛奶泡饼干。 “你事情都办完了?”叶芙用手肘撑着桌面问。 “啊唔,是的。”她含糊的说,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饼干,“就是那档子破事。” “你家里只有你父母吗?”加图突兀的问。 马蒂愣了愣,往嘴里塞饼干的手停住了。她警觉的问,“什么?” 叶芙赶忙阻止他,“马蒂的父亲已经……” “啊,是的,爸爸很早就死了。”马蒂回过神来,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恢复往嘴里塞饼干的速度,“家里只有妈妈。” “我很抱歉,马蒂。”叶芙说,“加图他不是故……” “我知道。”小姑娘乐呵呵的说,“反正死了都死了,我还杀过人呢,你以为我对这种事情还看不开吗?”随后她转头兴奋的问,“格拉芙,我怪想你的,今天和你睡怎么样?” 加图冷哼了一声,把马蒂吃剩下的空碗拿到厨房里去洗了。不过他进了厨房后没有拧开水龙头,而是直接把碗扔到了垃圾桶里。 等他出来的时候,马蒂已经拉着叶芙坐在电视机前了。 电视机正在放饥饿游戏的重播,马蒂津津有味的看着。叶芙的胳膊被她霸占了,对此她感到万般无奈。所以在这期间叶芙不断的找借口脱身。 “马蒂,你要不要喝点汽水?” “马蒂,你要不要来点蛋糕?” “马蒂,你想不想吃色拉?” “马蒂,你……你想不想上厕所?” 就在叶芙第n次想逃开的时候,马蒂突然拦住了她。她指着电视机兴奋的说,“看,你们的专访,和凯撒的专访!” 叶芙在早晨的时候就在凯匹特报纸上看到了,加图和自己的专访可霸占了好几版呢。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在凯匹特日报上,今天有你们的独家专访呢!”马蒂头也不回的说,她正在吸着果冻,不亦乐乎。 叶芙正准备去给自己拿点烤饼干,闻言突然觉得不对劲。叶芙迟钝了一下,左手缓缓搭上了皮带上的武器。当叶芙转过身的时候,马蒂也似乎发现了不对。 马蒂被晒得红彤彤的脸在对上叶芙阴冷的目光后“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僵硬的握住果冻杯,不知道该继续吃还是该松开手。 叶芙看着眼前红发女孩惨白的脸,缓缓退后一步,拔出枪对准马蒂的脑袋。 “格拉芙,请听我解释!”马蒂焦急的扔掉手中的杯子,努力为自己争辩。 叶芙扬起眉毛。 “好吧马蒂,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看过凯匹特日报,恩?”叶芙慢吞吞的问,一个浅浅的微笑绽放在她的嘴边,食指微扣。 她想她明白革命者“spy”这个词的含义了。 马蒂――奸细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感谢阿沐酱的地雷xddd 93男女主和结局君一起逃亡 马蒂跳了起来,加图冲了过去扭住她挣扎的胳膊。[] “把她捆起来。”加图一边喊一边飞起一拳砸向她的胸口,马蒂本来想要躲过但她手上还抓着杯子一个不稳就被打中了,“嘭”的一声猛的撞向墙壁,她扭曲着脸哆嗦嘴唇,胸腔的部位传来轻轻的碎裂声,脸上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叶芙赶忙抽出绳子固定住这位昔日的室友,并从她身上搜出一台小型通讯机,二区没人会用这个联系彼此,叶芙怀疑这是马蒂向凯匹特汇报监视近况的工具。 “你们杀了我后麻烦可就大了。”她白着脸硬撑着说,“我每天都必须和凯匹特汇报。如果他们今天听不到我的消息,那么……” 这可有点棘手。他们制服她的过程太快,快到叶芙都没有思考把马蒂捉住以后该干什么?是要拷问她还是该把她杀了?不过不论如何,都要先让凯匹特降低警惕心。 叶芙把通讯器凑到她面前,“那么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汇报给他们听呢?” “汇报什么?”马蒂瞪大眼睛,无法理解叶芙的愚蠢,“我都被你们抓住了,汇报你们把我抓住然后你们打算造反?” “我想你理解错了。”叶芙慢吞吞的说,“我希望你告诉凯匹特我们很安分,没有丝毫异常的举动。”见马蒂愤怒的瞪着自己,叶芙又解释道,“马蒂,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自己?如果你不和我们合作,你现在就得死。可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你活着。” “活着?”马蒂重复,“你是说就活这几天吧?我看到你们和那个送报纸的鬼鬼祟祟了,你们肯定传递了什么消息,难道你们这几天要造反吗?” 叶芙顿了顿,说,“我们只是想活命而已。” “但是你们就是在造反。”马蒂一口咬定,“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送报纸的说了什么,但是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我看到你向他扔金币了!没人付钱会扔金币,那一定是个信号。任何人和形迹可疑的革命者交流就是造反。”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苍白的脸上逐渐染上血色,那双碧绿色的眼珠愤愤的瞪着叶芙。 “你们为什么要造反?”马蒂无法理解的低喊,“凯匹特那么伟大,它给我们吃的穿的,还发明了可以让我们出人头地的游戏,你们已经赢了,虽然凯匹特对你们有点生气,但也不能构成抛弃它的理由啊?”马蒂比喻凯匹特是他们的母亲,母亲给了职业贡品们生命,那么身为子女的贡品即使在受到母亲怀疑的时候也不该向她怒目而视。 “背叛!”马蒂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你们想背叛凯匹特,你们在――!”叶芙摇摇头,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针管,在马蒂的尖叫声中强行替她注射吗啡让她彻底闭了嘴。过了五分钟药效发作,情绪激烈的马蒂逐渐陷入昏迷。 叶芙叹了口气,转头问加图,“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加图皱着眉头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紧接着他解释说他觉得马蒂在关于家人的一方面撒了谎。他从小崇拜胜利者,在马蒂胜利的那一年,他也曾站在胜利村旁边想看一看这位女英雄。(.好看的小说)而他看到除了马蒂的母亲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在屋子里出现过。 “是个男孩。”加图说,“我一连去了好几次,那个男孩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想不出意外那就是马蒂的弟弟,那么马蒂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个弟弟的事实呢?我今天问她她家里有几个人,她半个字都没提到这位弟弟的事。” 等马蒂醒来还有很久,叶芙替他们倒了点热水,把两个大包裹重新打包好,悄悄塞在角落的垃圾下头。管家和厨师要到明天早上才会上班,而他们要在此之前想出处置马蒂的主意。 可恨的是加图和叶芙都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还需要马蒂通过通讯器和她的“母亲”凯匹特通话。叶芙趁着马蒂药效发作的时间出去走了一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路上有小孩子向她招手她也和往常一样微笑以对,没有露出一点一滴的不对劲。因为如果马蒂在监视着他们,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监视者在暗中虎视眈眈。 她去集市里为自己买了串绿色珊瑚石的项链,当着很多人的面走到一半又折回集市,在同样的铺子里换了一条金色石子串成的手链,远远看去仿佛带着金珠子似的。这串手链花了她不少钱,接下来她只买了点猪肉和绿色的蔬菜。离开集市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叶芙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约克。 约克茶色的头发上似乎抹了一层亮晶晶的油,他皮肤被晒得黑黑的,衬托着一口白灿灿的牙显得格外阳光开朗。 “嘿格拉芙。”他拦在她前头,肩膀上扛着半只驯鹿,口气轻松的俯视她。“来买晚饭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映衬着约克浅色的眼珠闪烁着诡异血腥的光芒。但再一看,那双眼睛和往常一样充斥着调笑和浓浓的挪揄。见她不回答,约克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可就在此刻周围突然响起了口哨声,还有“约克好样的”“好小子快上”的鼓励声。 叶芙把猪肉从左手挪到了右手。 “你买了什么?”约克赶忙抓紧一切机会搭讪机会,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肉和蔬菜。”她说,打开塑料袋给他看了,“没有带够钱,只能买这么点。” “不少啦,这么多就你和加图一个人吃吗?”他问,脸上有股蠢蠢欲动的“我可以参加的”神情。 叶芙顿了顿,摇摇头。“当然不是。”她和善的说,“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要多做点肉。” “三个人?”他问,在得到她肯定的点头后,立马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大笑着说,“瞧我,一定是马蒂对不对?那家伙可爱吃了。算啦,既然她去了你家那么我就不来凑热闹了,我还要去把驯鹿换点袋鼠肉吃呢。” “下次你想来我一定多买点菜。”她说。 约克哈哈大笑,扛着滴血的驯鹿尸体大步走了。 叶芙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才重新挪开步子。她慢吞吞的绕开集市拐向胜利村。一路上不时警惕的听听后面的声音。过了很久,她穿过一丛巨大的茅草堆,无意中踢中了一颗石子。 那颗石子蹦跳着滚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二区分为胜利村和贫民区,而环绕着两个区域的是一圈电网,如果想要从二区逃跑那么必须穿过这圈电网,不过千万别以为这是件好办的事,因为电网有三米高,几千伏的电压。往往刚一碰到就化为黑炭了。 石子在碰到边界时突然发出“兹兹”的声响,过了一两秒又重新恢复宁静。 叶芙停了停,抬脚继续往家走去。她面容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里放下食物架起炉灶,马蒂似乎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烟囱外的烟雾很快升起,叶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加图身边,马蒂一看到她就怒吼起来:“叛徒!奸细!疯子!不要脸!” “想吃东西吗?”叶芙问。 “叛徒!奸细!疯子!不要脸!” 叶芙拉着加图吃了晚饭,她特意焖了肉,还加了些葱蒜,让肉的香味更加香浓。马蒂在椅子上扭动着,肚子中的饥饿让她的眼睛都绿了。过了一会叶芙端起快冷掉的肉重新热了一遍,让引诱人的肉香味再次弥漫着屋子。 “你们妄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就范。”马蒂咬着牙,“难道你们忘了我参加过饥饿游戏吗?我可以五天不吃一点东西!” 没错,可是就是因为经历了饥饿所以才会更害怕饥饿。所有的胜利者在游戏结束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幻想期,那就是害怕幸福的生活离自己远去,而最直接的害怕反应在他们对待食物的态度上。没有一个人能忍受饥饿,也没有谁可以忍受食物被浪费。 “无耻的叛逃者!卑鄙的行为!”马蒂恨恨的说,“你应该被割掉舌头!” 叶芙放下墨绿色的大碗,擦了擦沾着肉汤的嘴角。 “你会变成最低下的艾瓦克丝,和狗一样仰视所有人!” 叶芙看了她一眼。 马蒂被激怒了,“叛徒,你看着我做什么!” 叶芙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马蒂警觉的问。 “我可不是在为你叹气。”叶芙说,“我是为你的弟弟。” 马蒂愤怒的脸色一僵,就像燃烧的火焰被猛然扑灭一样。她迟缓的顿了顿,望向叶芙的脸僵硬的扭曲起来,这一刻叶芙发现马蒂鲜艳漂亮的粉色嘴唇竟有些发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硬邦邦的说,连脖子都僵硬在某个辛苦的角度。 叶芙横了加图一眼,“该你了。” 加图应声走过来,取出一支装有吗啡的注射器,慢慢的抚摸着。马蒂瞪着他的动作瑟缩了一下。“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他说,“你为什么撒谎说自己家里只有母亲呢?我明明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虽然他年纪很小而且似乎性格孤僻,很少出门。” “……” 定定的看了加图很久,马蒂才垂下方才一直高高抬起的头颅,低声说,“杰米性格一点都不孤僻。” “怎么回事马蒂?”叶芙在她身边问,“你为什么要隐瞒那个叫杰米的弟弟的存在呢?”就在两人询问关于马蒂弟弟杰米情况的时候,马蒂突然狂躁的做出了激烈的反抗。加图不得不替她打了一针吗啡,过了五分钟药效发作,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想知道关于他的事?”马蒂咬着嘴唇说,“你们现在抓了我不是应该拷问我吗?来啊,拷问我啊,折磨我,不过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叶芙微笑着看着她,过了很久,马蒂才绝望的红了眼睛,如果说她善于在其他方面伪装坚强,那么杰米就是她的软肋。 “我……没有办法。”她结结巴巴的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我……杰米他是个先天残疾的孩子,他……他大脑不正常,所以他需要治疗。” “只有凯匹特可以治好他。”马蒂苍白着脸说,“作为我胜利的回报,他们把杰米接到凯匹特治疗了,我每年都可以和他见几次,他的确越来越健康,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他必须一直呆在凯匹特,如果一旦中断治疗,他会变得比以前更糟。” “难道凯匹特拿杰米威胁你监视我们?”叶芙猜测道。 马蒂看了她一眼,别开了视线,“我很抱歉格拉芙……不过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监视你们,凯匹特就会生气,他们生气了就不会治疗杰米,杰米就会变得更……” “你弟弟患了什么病?”加图问。 马蒂难过的咬住嘴唇,过了好一会,才不情愿的说,“医生说他大脑没发育完全,出生……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听说……是因为七十五年前这里有核电厂,然后可能……泄露了……” “是个智障吗?”加图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为什么不索性丢掉他?这种笨蛋留在他身边干什么?费心照顾他那么久,到头来他也许根本不认识你。” 叶芙心中莫名的一跳,她转过头,加图正好扭过来盯着她。 那双灰蓝色的眼珠闪了闪,飞快的扭开了。 他的声音继续道,“为什么要照顾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智障呢?难道你不会绝望和难过吗?” “不,你根本不明白!”马蒂激动的说,翠绿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湿润的光芒,含混着绝望,希望,勇敢,和为人姐的骄傲。“杰米他不是智障,他认识我,只是他的记忆力一直不好,他……他记不住我。” “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马蒂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澈的泪,“当我去凯匹特看望他的时候,他第一次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心里的感受。” “那一刻我感觉我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是值得的。”她最后说。 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和杰米的性命,马蒂答应和他们合作。她当着他们的面向凯匹特汇报了今天的监视情况,然后叶芙把那一盘热好的汤给了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马蒂主动要求被绑在椅子上,这样叶芙加图可以放心她“不会干出什么背叛他们的事。”叶芙为了以防万一听从了。 随后他们的日子恢复正常。每周日都会有一场盛大的舞会,马蒂告诉他们舞会是监视者们交换信息的途径,二区有好多人负责监视他们,其中最重要的指挥人员是两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 “约克吗?”叶芙说,“我没有想到是他呢。” “是啊格拉芙。”马蒂很赞同的说,“约克很狡猾,你看不出来也难怪。” 叶芙抿着嘴唇,笑了笑。 他们每天八点起床,叶芙在八点半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九点烟囱会飘出淡淡的炊烟。十点半的时候叶芙就提着篮子去集市上买菜,而加图去晨跑,马蒂在家里做家务。十一点半叶芙买完东西回来,加图已经把桌子布置好了,马蒂打理花园回来。做饭,吃饭,洗碗。一点半午休开始,叶芙和马蒂睡午觉,加图守大门。四点半午睡起来,五点开始做饭,吃饭,洗碗。直到八点约克会登门拜访。 不过很快约克发现自己被讨厌了,因为加图很厌恶一个男性成员的贸然加入。约克每每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叶芙时,却懊恼的发现这个女人除了微笑根本连半点主见都没有。当他暗示性的向马蒂求助时,马蒂总是对他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过了大概有两个礼拜,约克再也不来找他们了。而舞会也从原来的一周一次变成了两周一次后来逐渐成了三周一次。 凯匹特日报每天都按时送来,当叶芙十点半买菜之前打开门前,一份报纸已经安静的躺在门槛上了。叶芙每次都想提前出来把那个畏畏缩缩的送报人逮住,不过那个老头看起来很害怕这位凶巴巴的胜利者。 监视者们重新看了以前的录像,发现他们第一次的见面并不是很愉快。那个愚蠢的送报纸老头因为紧张一直在发抖,虽然嗓音虚张声势,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背后的裤子湿了。于是这个可怜的老人每次都远远的把报纸扔在这户人家门口,半点都不愿意和叶芙打个照面。 “没有问题。”他们对凯匹特汇报说。“目标很正常。” 而就在某一天,叶芙推开门拿起那份报纸的时候。她发现胜利者给他们带来了第二份信息,用接下来的第二个数字看是“等待。”(wait) 叶芙告诉马蒂和加图革命者的意思,于是他们的生活不断重复。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艾瑞克迟迟没有被判刑,凯匹特对他们的监视似乎也放松下来。舞会已经有很久没有举办了,约克在他们周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有一天,叶芙拎着五十磅的驯鹿肉慢吞吞的回家时,无意中踢中了一块石子。 那块石子咕噜噜的滚到了胜利村和树丛的交界处,叶芙顿了顿,等待了一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撞击声,没有电网的“兹兹”的通电声。 过了一个星期她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了,有一块手掌大的石块飞了过去,正好穿过电网原本该有的位置,砸在了外头的大树上。 叶芙的膝盖被擦破了一大块皮,她回到家后加图嘀嘀咕咕的给她覆了好大一袋冰块。 “格拉芙你怎么了?”马蒂过来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突然奇怪的问,“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啊,没什么。”叶芙说。 又过了一个礼拜,她在门口收到了革命者的第三条信息。 “逃亡!(run!)”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女主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女主了=v= 基友给我做的专栏,点进去包养我吧~图片真的可以点哦,不信你试试? 94而逃亡需要舍弃很多东西 他们飞快的收拾好东西,因为旅行袋不大所以只带了七天分的食物,幸好两人都有武器,如果天气不坏他们的运气又不糟,光凭弹弓和飞刀就能在野外轻易获取食物。马蒂拒绝逃跑。 “你们跑了以后得有人在屋子里按时做饭不是吗?不然别人会怀疑。”她说,在看到叶芙惊讶的目光时,她别过脸,隐藏绿眼睛里的湿润,昂着脖子骄傲的说,“别以为我是在帮你们,如果凯匹特发现我跑了那我弟弟杰米怎么办,我最多可以帮你们掩护三四天,然后伪装成被你们打伤逃跑的样子,这样凯匹特会相信我仍然向他们效忠。” “非常感谢你,马蒂。”叶芙说,其实如果马蒂愿意和他们一起跑的话,她也有方法可以让厨房里的炊烟每天不断,不过考虑到马蒂弟弟杰米的情况,她就不能强迫马蒂和他们一起跑。 “快走吧笨蛋。”她推着他们到门口,“装作,装作你们去买东西的样子,好吗?不要往后看,一直往前跑,你们知道往哪里去吗?” “马蒂。” 叶芙吻了吻她的脸颊,感觉到女孩的身体正因为恐惧而轻微的颤抖。叶芙顿了顿,稍稍挪后了一点,盯着她碧绿色的眼珠认真道,“马蒂,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快走吧。”马蒂说,“难道你觉得我会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 见叶芙和加图站在门口凝神盯着她一动不动,马蒂不由握了握拳,下一秒她咬着牙冲到厨房里扛了一把扫帚出来赶他们。“快走吧。”她大喊,“难道你们想等他们过来抓你们吗?” 叶芙回头望了望门外灿烂的阳光和后院里碧绿的青草,再看看门里抱着扫帚咬着牙齿的马蒂,皱了皱眉,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说,“谢谢你,我们……再会。” “再会,格拉芙。”马蒂轻声说。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不对马蒂?”叶芙说。 马蒂含泪笑了起来,“我不想和你再次相见了格拉芙,我只希望看到我的弟弟的健康的出现在我面前。” 叶芙也笑了,向她点点头。马蒂目送着叶芙和加图两个人飞快的贴着后院往外跑去。他们要去哈德利夫人家接走她,随后三个人会按照先前的计划一路往西。 马蒂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贪婪的看了一眼门外象征着生命和希望的金色阳光,碧绿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犹疑和惊惧。她丢下扫帚,把大门拴好,然后走到客厅里播放叶芙平时最爱听的那首吉他曲,架起炉灶,升起炉火。 她要在未来的四天里营造出三个人都在家里的样子,早上她需要乔装成叶芙去买菜,买完菜后她要快速换装,伪造出一副刚从花园里照顾花朵出来的样子,然后下午再打扮成看守大门无所事事的加图,让所有人都以为叶芙和加图都在家里。等到四天以后,她会打伤自己,监视者很快就会发现叶芙没去买菜加图没有在看门,等他们冲进屋子里,就会发现昏迷不醒的她。 晚饭做好的时候马蒂拿出碗盛好饭,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挂坠低声问,“这一点都不难,对不对,杰米?” 挂坠里是马蒂杰米和爸爸妈妈的照片,照片已经很旧了,但马蒂却格外珍惜的把它做成了时时刻刻陪伴自己的饰品。 “我这可都是为了活下去,杰米。”她轻轻的说,“虽然我很感激凯匹特,但是为了让你,让我都活下去,抛弃凯匹特帮另一边根本没关系,对不对?” 然后她似乎被自己说动了似的轻抒了一口气,年轻的脸重新被坚定和勇敢所占领,美丽的碧绿色眼珠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最美丽的宝石。 “请保佑叛乱成功吧。”她祈祷,默默的拿起了叉子。盘子上的肉香气扑鼻,马蒂却捂着脸默默的哭了起来。吉他优美的音调像流水般从封闭的屋子里滑入了黑夜。 与此同时加图正在劝说他的母亲哈德利夫人。 “什么?你们打算逃?”哈德利夫人穿着一件绿色的针织外套,头发蓬乱,一脸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困顿样,不过加图的话让她立马清醒了。 “为什么儿子?”她无法理解的说,“你不是赢了比赛吗?” “凯匹特想杀我们。”叶芙说,“因为我们的反叛行为激怒了他们。” “就连我们的老师都被抓住了。”加图急匆匆的说,“妈妈,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哈德利夫人不赞同的说,“你们逃不了多远,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你们不在屋子里。” “放心吧妈妈,如果你是担心这个,你现在可以放一百万个心,我们有位朋友能帮我们隐瞒一段时间。”加图伸出胳膊,“妈妈,快走吧,现在就走。” 哈德利夫人盯着他伸出来的胳膊,退后了一步。加图的脸一僵,逐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的母亲,嘴唇挪动想说什么,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哈德利夫人扶了扶眼镜框,那双灰色的眼珠在眼镜后严厉的盯着他们。 “我不敢相信你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她苛刻的说,“凯匹特给了我们幸福的一切,而你们两个竟然要忘恩负义!” “噢,妈妈,请你……”加图哀求的说。 “你们的确做得有点过。”哈德利夫人说,“凯匹特会生气是肯定的。这就好比你小时候很顽皮,加图,我就会生气,然后我会把你关禁闭,但那不代表我想杀了你,我只是想让你懂些规矩。” “可是妈妈。”加图抬高嗓音,他被激怒了,“你觉得我们做的有点过?哪里过了?你是说最后我们用自杀威胁凯匹特的行为有点过?难道你希望格拉芙杀了我吗,或者我去杀了格拉芙?你想让你的儿子死掉,这就是你所希望的?” 哈德利灰色的眼眸闪了闪。 “我希望你像个战士那样死去。”她说。 “妈妈!”加图低喊。 “我不会和你们走的。”哈德利夫人说,慢慢转过身,往阁楼上走去,“我就呆在这里,和我的二区在一起。” 加图咬着牙,“妈妈,你不能,他们会杀了你的!” “他们只会杀叛徒!我一辈子都愿意再看到你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快滚吧!”她踏上了楼梯,手搭在扶手上,仿佛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转头看他一眼了。 “妈妈――”加图红着眼睛默默喊了一句。叶芙看到他牙关旁的肌肉正僵硬的紧缩着,仿佛正努力克制着什么。 哈德利夫人只给了他一个僵直冷硬背影。 “妈妈……”他说,似乎下了个很大的决定,“……不论我做出什么,那都是因为我爱你。” 加图从来没有多他的母亲说过他爱她,他一直觉得把“我爱你”挂在嘴边是个很肉麻的事情,和格拉芙说我爱你是一回事,但是和大人说我爱你是另一回事,但是今天,他却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哈德利夫人的背影顿了顿,那颗强硬的头颅迟疑的动了动,似乎想惊讶的转过来。而在下一秒,加图就扑了过去。哈德利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她作出这种事情。 “你竟然敢――!”她被他从楼梯上拖下去的时候惊慌的喊了出来。加图的手刀强硬的劈在了她的脖子上,哈德利夫人的惊叫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叶芙从楼上随便抓了一条哈德利夫人的裙子塞进背包,两人推搡着来都加图家的后院。加图负责扛着他母亲,叶芙负责禁戒和扫清障碍。 一路上的治安警没有很多,因为后院离电网很近,他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在树木和黑夜的掩饰下逃进了后山。哈德利夫人中途醒来两次,在发现自己正被胁迫逃亡时不免尖叫出声,加图不得不让她重新闭上嘴。 他们没有逃出很远,午夜时分两人在二区与三区的边界处找到了一个山洞,和在饥饿游戏时那样匆匆把山洞清理干净。他们又累又饿还很口渴,幸好水壶里的水是满的,他们小心翼翼的喝了口,滋润了下干涸得冒火的喉咙,递给刚刚清醒的哈德利夫人的时候,这位夫人愤怒的拒绝了。 “我不喝。”她强硬的说。 加图无奈的抹了把脸,把水壶默默的放好。叶芙把水壶和物资放得离哈德利夫人远一点的位置,防止她把它们都泄愤似的扔了。晚上的时候没人敢升火,不过他们的旅行袋里有一条轻薄的毛毯,二区到了晚上温度会降到零度以下,加图搂着叶芙和他的妈妈,他们三个人蜷缩着合盖一条毛毯,后来叶芙悄悄挪出去,把毛毯让给了哈德利夫人。 加图即使睡着了都皱着眉头,手也箍得死死的,根本不让怀里的人挣脱半分,幸好叶芙对此颇有经验,最后还是顺利溜出去了。她小心的把哈德利夫人脚上的马上捆得更扎实了些,然后一个人拿着小刀小心的到山洞外巡逻了一圈。 到了天亮,只要再走一里路就能到三区的地界,三区的电网会比二区更厉害些,不过为了能顺利逃到十三区去(虽然没有人能确定十三区在哪里),经历这些电网是难免的。如果逃到一半太累了,他们可以到七区的森林里去,那里有高大的树木和无数的猎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 当她回到山洞里去的时候,哈德利夫人正挣扎着在解脚上的绳子。在看到叶芙时,她停止了无意义的逃脱计划,而是挺着背说,“你得送我回去,格拉芙。” 叶芙很惊讶她竟然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和她讲话。她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这位夫人误以为加图想要去格拉芙家过夜时和善到可爱的表情,无论如何都和眼前的这位夫人不搭配。“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哈德利夫人?”她谨慎的问。 “……”哈德利夫人张了张嘴唇,半晌才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叶芙看着她,“夫人……”随后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的说,“就在今天下午您还坚决的说你无法理解我们的做法,现在怎么又明白了呢?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放你走的,即使你故意装作理解我们一样。您留在二区是死,跟着我们逃跑才能活下去。” “凯匹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们的。”这位夫人说,“如果有人监视你们,那么一定也会有人监视着我的房子。” 这点叶芙早就想到了,但是顾及加图的感情,叶芙一直没有说出来。她闻言不由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位枯瘦的女士见状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刻柔和的月光投射在哈德利夫人严厉的脸上,柔化了她坚硬的线条。那个搞不清状况托着苹果派闹笑话的哈德利夫人就像面具一样从这位充满智慧和自信的女士身上飞走了。 哈德利夫人坐得挺直,脊背像橡树木一样克制的竖直着,仿佛风雨狂暴都无法撼动她半分。叶芙望着她的目光慢慢变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呢?”叶芙问。 哈德利夫人顿了顿,充满智慧的回答,“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知道该怎么做。” “回去后你可能会死。”叶芙说,“凯匹特发现我们不见以后会把你抓过去拷问,我们不想冒这个险。” 哈德利夫人微微一笑,“我不怕死。” “你真的这么坚持?” “是的。” “能告诉我们原因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叶芙还是怀疑她的居心,“和我们一起逃走不好吗?” “……”哈德利夫人看了她一眼,别过脸。 “和我们一起逃你会活下去,这样不好吗?”叶芙恳求的说,“如果凯匹特会发现,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时哈德利夫人笑了起来,她笑了一会默默止住了笑声,然后叶芙看到哈德利夫人的眼珠里闪动着水光。 “夫人?”叶芙怀疑的挑起眉头。 “别傻了格拉芙。”哈德利夫人说,“我知道有了我你们根本逃不远。” 叶芙愣住了。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而且我还有用,我可以回到二区帮你们掩饰。”她顿了顿,“你以为我真的希望加图去死吗?”她摇摇头,“虽然我们都是二区人,但加图先是我的儿子,然后才是个战士。” 这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战士一般的非凡的勇敢来。 原来这就是哈德利夫人不愿意离开二区的原因。她自愿留在二区帮加图叶芙打掩护,这样凯匹特的监视者们就不会发现异样,也不会发现加图和叶芙逃跑了。等到一个礼拜后他们发现不对,也只能找到受伤的马蒂和一脸无知的哈德利太太。可哈德利太太说了,她不怕死,为了他的儿子,她愿意牺牲。 “你愿意帮我吗?”哈德利夫人问,“我在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 叶芙犹豫的看着她,没动。 过了很久哈德利夫人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叶芙一眼,又回头不舍的看了眼叶芙身后的山洞,提起裙子就要往来时的方向走。叶芙及时叫住了她。 “请等等夫人。”叶芙顿了顿,第一次用充满尊敬的声音说,“请……请让我送你一程。” 哈德利夫人审视的盯着她。 叶芙说,“我不是在以一个战士的身份命令你,我在以加图的……的朋友请求你。” 哈德利夫人慢慢的笑了,慢慢的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叶芙咬咬牙,明知道加图发现后会生气无比,还是扛着哈德利飞快的往二区的方向跑去。凌晨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隔离网的方向。叶芙喘着粗气把哈德利夫人放下。 “到了夫人。”她说。 哈德利夫人向她表示谢意,随后提着裙子电网的方向走去,最近一个月电网都不再通电,这也是为什么革命者让他们趁机逃跑的原因。 那抹绿色的身影在树林的掩护下一点点走到了电网边,接着哈德利夫人还算灵敏的跨过了一道隆起的土坡,选了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小路走去。很快她消瘦的身影就被黑暗所吞噬。只要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是哈德利夫人的后院,然后她就会像往常一样升火做饭,没有人会发现异常。 加图和叶芙会继续逃命,当监视者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早早离开二区了。 叶芙定了定心,转过身打算回到二区三区的交界处找到加图,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告诉他哈德利夫人不见了。加图一定会极其焦急和暴躁,但是他也没办法,最终他们还是要逃往十三区的。 可是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叶芙突然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加图?!”叶芙吃惊的说,下意识后退一步。 站在树后面黑影子像被石化了一样,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边有多久,只是一动不动径自站着。叶芙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随后那个黑影子像被突然惊扰了一样,加图慢慢走了出来。 几片潮湿的黑色树叶从他肩膀上翻滚了下来。 你都看到了? 叶芙想这样问他,他抬起脸迅速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黑亮凌厉,叶芙被这目光一看到,便闭上嘴不说话了。他挪动着脚,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叶芙的眼珠动了动,最后还是挫败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对不起。”她说,“是我送她来这里的。” 很令人惊讶的,加图没有责怪她,事实上他没有对哈德利夫人的离开说半个字。他只是长久的,定定的,茫然的看着二区的方向,过了很久,仿佛是被阳光刺伤了眼睛似的眯了一下眼眶。随后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树枝“咔擦”断裂声从牛皮鞋底传来。 “我们走吧。”他说,伸出手,紧紧的,紧紧的捏住了叶芙的胳膊,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她抬头看了看加图的脸,清晨的太阳在他们身后缓缓升起,遮住太阳的云朵渐渐挪移散去,周围的漆黑都在这缓缓的挪移中逐渐缩小,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投射在他脸上的阴影也一点点散去。加图那斧刻雕凿出的五官也慢慢显现出来,只不过这张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苦涩,他的手也越收越紧。 “走吧。”叶芙低声说。 加图没有动。 叶芙动了动脚,他们站在树林下等了够久,如果治安警发现了他们,那么哈德利夫人的牺牲和马蒂的努力都会被白费! 就在她准备催促加图却因为他脸上那抹绝望和难过糅杂的神情却步时,一滴滚烫的泪水突然滴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叶芙缩了一下手。 加图抿了抿嘴唇,绷紧脸颊上的肌肉,利落的金色碎发垂落下来挡住他的双眼。他咬了咬牙,高高抬起了他的下巴,没有再看家一眼,拉着身边女孩的手面对相反的方向。 “我们走!”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哈德利为了替他们打掩护拒绝逃跑。 我知道这章有点沉重(或者没有==),但是我想让加图和格拉芙一样也经历成长。 我知道这样有人会觉得女主自私,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 不逃离二区这是哈德利夫人和马蒂自己的选择。 如果马蒂和他们一起逃跑,那么凯匹特就会断定她确实叛离了凯匹特,那么她弟弟就不可能再接受治疗。所以马蒂即使会帮助叶芙,也不能真正和他们一起逃。 而叶芙是乐意带上哈德利夫人的,她明知道这样会给加图和自己带来危险,还是没有告诉加图凯匹特监视者发现哈德利不见后会追上来。 而离开也是哈德利夫人强烈要求的,叶芙可以拒绝,但哈德利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况且这位母亲根本不想离开二区,除非死。 有的时候人做出的选择没有明确的对和错,自私也不是这样划分的。 =v=感谢提出这个问题的大白菜小姐 95逃亡途中的人和事三区篇 汗水顺着黏腻的皮肤流下,端着猎枪皮手柄的手因为长期的姿势而僵硬麻木,跑了一天路,一头一脸的灰尘,身上更是黏腻得让人想把皮肤撕下来。(.好看的小说) 三区外是茂密的绿色树林,这很利于他们隐蔽,不过因为当年战争遗留下的地雷,很多腐烂的褐色泥土里都能看到东倒西歪的彩旗子。每一面彩旗都象征着一枚地雷。树林外是三区岩灰色的笨重建筑。和二区不一样的是,三区的人民被迫集体住宿。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会拆弹装弹设计各种机关,都城害怕他们会用自己的小本领伤害治安警,所以强迫性让他们禁足。 叶芙埋伏在一边,用绳索逮住了一只打算爬上树的小松鼠,三区的小松鼠都比二区的要聪明的多,它们知道绕开旗子保住性命。在树林里不能升火,一会引起治安警的注意,二是如果火星子一不小心弹到某根引线上后果就不妙了。 所以她用木柄刀子插住松鼠的尸体扔上电网,在一秒钟后迅速抽回,虽然木头隔电,但高压电的危险感仍然让她手腕发麻。剥离最上层烤焦的皮毛,松鼠肉很干净,有种特别的香味,但吃着有点酸,加图猎来几只在树林中窜逃的老鼠,两个人用相同的方法胡乱塞饱了肚子。 再往前走,他们慢慢发现不对劲。三区的树林里随处可见小孩子的尸体,越往林子里走惨白发黄的尸体越多,间或还有成年人的残肢。这里的治安警似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运送小孩子的肢体过来倒掉。 他们本来想匆匆走过,不过尸体太多面容太惨,最后叶芙是在受不了的停住了脚步。二区的孩子虽然会挨饿,但也没有这样成批死亡的例子。叶芙用枪口翻了翻几个新鲜尸体的眼皮,每一个孩子的身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痕,有皮鞭鞭挞的,有烟头烫的,很多地方都布满了红肿泛青的尸斑。 这下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难道……三区虐待孩子?!” 三区比二区和四区都要穷困,这从孩子们的服装上就能看出来,每一件衣服上都有成打的布丁,花花绿绿的,有时候补丁盖着补丁都看不出衣服本身的颜色了。 不过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无法留在这里调查三区到底发生了什么。叶芙替几个孩子盖上他们惊恐的眼睛,背上包和加图继续赶路。 可是很快他们就犯了愁。从二区到三区还好办,可是从三区到四区他们需要经过一块没有任何遮掩的大沙地。任何人都能看到在沙地上走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将会被彻底暴露在监控下。这可怎么办? 所以当叶芙和加图准备横跨三区的隔离网翻到四区的辖地时,两人依旧在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叶芙认为应该混入人群,可加图告诉她三区压根没有那么多人会去沙地上乱逛。“他们都在研究地雷的实验室里。”他说。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喧闹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们在逃命,对此本应该对此视而不见,但那群吵闹的人正好挡住了去沙地的必经之路。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躲在几颗粗壮的大树后,往前五六米是简易的荆棘栅栏,栅栏前站着两个端着枪的治安警,一男一女,穿着帕纳姆统一的黑色警服,看上去既威猛又壮实。 叶芙眼前一亮,好机会!如果能装扮成治安警,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叶芙摸着皮带上的手枪,正打算发起行动,突然治安警脚下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治安警正笑着互相说着什么,他们脚下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灰扑扑的,一动不动的趴着。而一旁似乎还跪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正仰着同样肮脏的脸,不断的乞求着说着什么。 看起来治安警似乎很不耐烦,其中一个用枪支威胁的指着那女人命令她退后,另一个则俯□拽起躺在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被拽起来的竟然是个小孩子。 他们在虐待小孩,那个女人可能是孩子的母亲! 叶芙吃了一惊,正想告诉一旁的加图,但回头看到他愤怒的神色,立刻知道他也看到了。现在他们所做的不仅仅是把治安警放倒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还多加了个救出孩子。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不能忘记自己在逃命。 “让我来格拉芙!”他低嚷着,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叶芙总是比他多想一步,“不行,你的猎枪瞄准性太差,会误伤孩子。” “噢。”他懊恼的叫了一声,“啪”的一下收起了枪,满脸都是不能报仇的苦恼。“好吧好吧!”他低声嚷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和母亲分离吗?” “当然不,我是说,起码这次不会。”她说。拉住蠢蠢欲动的加图,快速跳上树,抽出皮带里的手枪,上膛。加图见状会意的躲在树丛后用猎枪替她打掩护。 当那位女治安警毫不留情的把孩子踹到在地时,叶芙已经瞄准,就要扣动扳机。就在这时,原本跪在地上的那位年轻女士突然跳了起来! 叶芙的枪口晃了晃,治安警和年轻女人的距离太近,她怕误伤。 而那位男治安警显然被勾起了兴趣,他转过头,露出一张方正的典型的白种人脸,棕色的大胡子覆盖了整个下巴。他嘿嘿眯着眼睛朝她脚边的土地开了一枪,那位女士惊慌的摇晃着跳向一边,不过丝毫都没有减慢速度。 是一位勇敢的母亲! “雅迪!”男治安警喊着同伴的名字,“那个疯婆娘向我们跑过来了!” 名叫雅迪的女治安警“哼”了一声,丢开手里破布一般的人体。这种清扫低能儿的工作已经让她足够厌烦,每年他们都要把三区智商低下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处理掉,三区的人民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总有几个不长眼的母亲会跳出来反对他们。 “快退后!”她端着枪向那个愚蠢的母亲大喊,这位母亲她是认识的。一个固执的,热爱儿子的愚蠢平民。雅迪粗鲁的拉开保险栓,一颗子弹箭似的飞了出去,射中母亲脚边的空地。“服从组织的命令,不然下一个中弹的就是你了!”她威胁的大喊。(.无弹窗广告) 尽管害怕的直哆嗦,那位母亲还是不依不饶。“把我的儿子还给我!”穿着灰色袍子的她大喊着,脸上全是愤怒,“你们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你以为我们乐意干这种事吗!”雅迪暴躁的说,叩响了扳机。 砰! 雅迪眼前的世界晃了晃,她惊讶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同伴正瞪着那双驴一样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她。 接着她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黑眼黑发,个子纤弱,面容冷硬。穿着奇怪的黑色紧身衣。 ――那是谁!闯入者?! 雅迪大吃一惊,想端起枪迅速的攻击。但她突然发现手上的枪有千斤沉。然后那个陌生的女孩向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雅迪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举起手中的黑色金属物体。 砰砰! 温热的血撒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雅迪在吃惊后迅速的愤怒起来,她的同伴笨重的倒下了,那个女孩似乎飞快的闪到了另一边。她捂着剧痛的胸口不断的颤抖,已经拿不起掉在地上的枪了。 “你是谁?!”雅迪狂躁的叫道。 回答她的是另一声枪响。 开枪的是替叶芙做掩护的加图,他早就冲了出来,紧紧端着猎枪,他心跳激烈,为刚才叶芙冒险的行为捏了一把冷汗。刚才她竟然因为不想误伤那个女人从隐蔽的树上跳了下来,选择近距离攻击。 叶芙等了一会,直到确定两个治安警都死透了才慢慢的走了出来。那位年轻的母亲跌坐在一旁,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年轻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头发的女孩利索的用皮靴把那两个治安警的身体翻过来,抽出他们的枪塞进自己的包里,剥下他们的衣服,除了内裤什么都没放过,拿走了他们的钱和通行证,还有一柄塞在小腿套上的电棍。 然后年轻的母亲看到那个女孩望向了她,她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她似乎并不想怎么样自己,那个女孩收拾完毕后,把地上的男孩――她的儿子――抱了起来,递给了她。 她赶紧死死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用激动的眼神望着她,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个女孩向她短暂的笑了下,她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微笑不变,但五指并拢正飞快的向自己的脖子劈来。 她想劈昏她! “……” 叶芙皱着眉看着眼前因为害怕而颤抖,却在自己想劈昏她的刹那躲开攻击的年轻母亲。 她有一头乱蓬蓬的红发,眼睛是棕色的,圆鼻子,长着一张秀气但却坚强的脸。 “请不要打昏我。”叶芙听到这位母亲鼓起勇气这样说,然后红头发的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其实叶芙刚才抱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只不过治安警忙着对付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前的母亲珍宝一般抱着自己孩子的遗体,双目含泪,面容却十分坚强。 “你知道……恩……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叶芙指指她怀里的孩子,艰难的开口。 那位母亲在泪光中绽放出一个笑脸。“我知道。”她轻声说。“他们肯定没注意。”顿了顿她又说,“但是我就是想保护我的儿子,不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好吧。”叶芙把枪塞回皮带,“如果你能用自己的生命做保证,那么我就不……”劈昏你。 然后叶芙听到这位母亲忍住惊慌吃力的挪动嘴唇,大声的说,“我不会说出去的,请……请让我帮助你们!” “你要帮助我们?”叶芙疑惑的问,正准备把麻醉弹射进她脖子里。 “是的,我……我认识你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在这里,但是为了报答你们。”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我想我可以帮到你们。” “谢谢。”叶芙说,“你不泄密就是帮到我们了。” “不是!”她扑过来,死死拉住叶芙的手。 后者皱起了眉,看着眼前焦急的母亲。 “我叫莉莉!”她急促的说,“我知道你们是谁,我看电视,我知道饥饿游戏今年的胜利者是你们,我也清楚凯匹特不喜欢你,还有八区暴动了!我想我也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相信我,我是支持革命的,我可以帮助你们。” 革命?她也支持革命? 难道革命的火焰已经波及到三区了吗? 叶芙暗自一惊,松开了握住麻醉枪的手,反手握住了红发女人的手。 “我们成立了反对凯匹特联盟!”那位母亲语无伦次的说,“所以格拉芙,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接下来叶芙一手扛一个把治安警的尸体扔到了树林深处,反正里面既有孩子也有成年人的尸体。那位母亲告诉他们自己叫莉莉,自己的孩子埃尔从小就是个智障,三区有很多智能低下的孩子。 “我们区能收看到革命者的电视台。”她言语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们是里面的领袖,你们这次来三区是来解放我们的,对吗?” “……”面对着这样热切的眼神,他们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加图和叶芙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他们谁都没想到革命的火已经从八区烧到了三区。 而且他们没有想到三区的人民竟然过着这种日子。 “是……是吧。”叶芙不确定的说。 “我们活得比死还痛苦。每个家庭都养起码十个小孩,因为其中的五六个都会是智障。”莉莉一边替他们指路一边忧心忡忡的说,“有些一生下来你就可以看出来,有些是长到十多岁,突然就变成那样了。” 叶芙紧紧捏着皮带上的枪,突然想拔出来对着地上的治安警尸体再开几枪。 “所以三区每年都要把这些智商没发育好的孩子消除掉?”她隐忍的问。 “是啊,因为太多了。”莉莉难过的说,“大家都说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你知道的,那些核辐射。” 又是核辐射!叶芙头疼的想,马蒂的弟弟杰米也是因为核辐射,才变成了智障。 “老实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加图在她耳边低声说,“二区人都不会这样。”说完他露出了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莉莉带他们走过了一大堆尸体的区域,惨白的肢体不断的刺激着他们,莉莉甚至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每年我们都要生几千个小孩!”她近乎尖叫着说,“然后死掉一半!没人受得了这些!我们不停的生生生,不停的生!” 叶芙用胳膊搂住她的脖子,莉莉才勉强安静下来,看着眼前成堆的尸体,那些无力在风中飘荡的金色黑色或者咖啡色的头发,那些软软的手指和木讷的脸,莉莉再忍耐不住,抱着儿子的尸体,呜咽得哭起来。 加图走到叶芙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叶芙明白他心中的震撼一定很大,二区的职业贡品们从小吃的好穿得好,虽然也需要忍受饥饿,但哪里看到过这种情景呢? 莉莉在得知他们要前往四区后,不由焦急起来。这时叶芙和加图已经换上了治安警的衣服,他们就站在沙地边,一旦进入沙地就直奔四区,不能回头。叶芙再三保证他们会回来后,莉莉才勉强忍住涩意。 “我不会和别人说你们来过的!而且你们会回来的,对吗!” 就在离开前,莉莉拉着他们的手,“革命能成功吗?你们真的能让他们不屠杀我们的孩子!” 叶芙犹豫了一下,她当然不能确定。她甚至不知道革命者到底想做什么,她更不清楚革命者比凯匹特好多少。加图和自己按照革命者的指示参与了逃亡,但是这逃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莉莉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们。叶芙没有动,这时加图跨出一步,握住了那位母亲的手,低垂着眉毛,坚定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他比她大胆的多也有担当的多。 “是的。”他说,“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屠杀我们的孩子了!” 这位年轻的母亲眉毛一抖,似乎就要哭出来了。“真的?你保证?”她充满希望的说。 加图沉默了一会。叶芙看得出他也不确定,可是顾及到这位母亲的感受,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的,我保证。”他低声说。 叶芙挪动了一下脚底,也把手放了上去,一字一顿的保证,“加我一个!” 加图转过头,微微向叶芙笑了一下。 莉莉在一旁感动的直抹眼睛。 直到叶芙和加图踏上了去四区的道路,这位母亲都还在树林的某个角落一边哭一边直直的凝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等男女主角都成长的差不多了再让他们he=v= 感谢小森和y酱的地雷! 96结局倒计时 “所以呢,你有接下来的记忆吗,在你遇到那个三区的莉莉之后?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救了她的孩子,接下来你还记得吗?”那位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这样问她,他身后跟着一位神情严肃的女护士,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叶芙怎么看怎么眼熟,此刻她正低着头唰唰飞快的记着什么。(.无弹窗广告) “格拉芙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那位医生不客气的命令道。“你全都忘记了?你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你知道这儿是哪吗?” 她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思绪从女护士身上拉回来,皱着眉看着眼前打断自己思绪的医生。一股烦躁和暴戾的感觉在心头滋生,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皮带。 那位医生眼明手快的按住了她的手,她立刻发怒般的想挣脱他,然后她听到他向那个女护士吼道:“镇静剂!快拿镇静剂过来!”那个女护士闻声惊慌的看了他们一眼,飞快的丢下小本子,手忙脚乱的从床底下翻出一支白色针筒,剥掉透明塑料薄/膜,在叶芙明白发生过来什么后大叫着反抗时,果断的把细长的针头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的? 他们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女人,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记忆力有个很重要的人也长成那样。 他们为什么要给她打针! 他们是谁! 在叶芙挣扎着不让自己陷入黑暗时,她听到有人开门进出的声音,有人焦急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那个人正在询问医生,然后那个讨人厌的医生用苍蝇般小的声音嘀咕: “狂躁症……” “大脑从小受到辐射……” “受到攻击,大脑自动防御……十二区” “瓦斯爆炸……记忆储存系统混乱” 如果这些词汇是形容她的话,她发誓等她从床上爬出来就会用子弹一枪崩了他! 这些词是在形容智障吗?她可不是智障。 不过那只手的主人闻言似乎俯□来,叶芙感到自己的眼皮上有几滴火热的液体。 “格拉芙,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从二区逃出来,一起横跨大半个帕纳姆,从三区到四区,从五区到八区,从九区一路逃亡到十二区。我们杀人救人,这些比饥饿游戏还折磨人的经历,你都忘记了吗?艾瑞克老师和我妈妈都被救出来了,你不想看看他们吗?”那个人哀求的说。 她抽动嘴唇,想抽回自己的手把那些烦人的液体擦掉,没想到怎么抽都抽不动,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抓住了。[.超多好看小说] 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握着她手的人是谁?为什么她一睁开眼就出现在了这种地方。还有,她是谁啊?对,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等叶芙第二次睁开眼时,墙壁上的蓝色壁纸反射着柔和的光,她吸了一口气,却像被人用塑料这蒙住嘴唇和鼻子,肺里仿佛有块大石头,怎么呼吸都透不过气来。她努力挪动手指,第一反应是去够腰上的武器,至于是什么武器她却不记得。花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叶芙才勉强让自己的食指靠近腰的部位,不过这一摸让她大吃一惊,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 她咬着牙,努力转动脖子打量四周。很好,这是一间五六平米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左侧有道小门,很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天花板很低,只有两米的样子,她睡在一张铁床上,同样蓝色的床单,脖子后面大概塞了一个鸭绒枕头。床边摆放着很多精密的银□疗器械,叶芙转动眼珠,发现自己的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仪器上的字迹。 没过多久,左侧的小门动了动,叶芙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收敛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到底是谁把她的武器拿走了。哦对了还有,她的武器是什么来着? 接着她听到门那边传来迟疑的关门声,仿佛有人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过来。等了大概有五分钟也没听到脚步声,她不耐烦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没想到看到了一个金发青年。他看起来高大英俊,不过脸色发黄,显然是很长时间没睡好。 “格拉芙?”他低声叫了下,走到她床边,坐下,随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叶芙表示她不懂这个人脑袋里的思维。如果他是来找她的,干嘛不和她说话呢? 下午的时候讨人厌白大褂和金发护士又出现了,护士小姐给她带来了午餐,是一小杯白水和几片涂着奶油的干面包。随后她的耳朵接受到了身边这位男士愤怒的声音,“你们怎么可以只给她吃这么点?她不会饿吗!” 完蛋了,她有点欣赏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了,她同意他的观点,这种黑面包谁要吃?还搭配淡而无味的白水。 讨人厌的白大褂背书似的挪动嘴皮,“这是十三区最好的食物,哈德利先生。” 身边的男人压抑的直喘粗气,她眉头微皱,因为他的不开心而觉得心头发堵。 她努力忍住发晕的脑袋,强迫自己把手盖在那个男人的手上,对方受惊似的回过头,望着她的灰蓝色眼珠从一开始的讶异转变为欣喜,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只好沙哑的安慰他,“没事的。” 没事的,反正吃什么都是填饱肚子。[] 这位叫哈德利的先生喉咙扇动,他的手立刻紧紧的握住她的,这个动作扯到她的伤口,使她的眼神立刻凶狠起来,他赶忙松开手,不过还是很激动,“格拉芙,你能说话了?” 叶芙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会说话。”然后她转过头,对床边举着本子僵住的女护士和医生命令道,“现在,快告诉我这是哪里?” 他们两个只是僵硬了一瞬间,良好的素质就让医生回过神来,他推了推金边眼镜,力持用平稳的语调说,“这里是……十三区。格拉芙,哈德利先生和你费劲千辛万苦顺利来到十三区了。” 十三区? 叶芙的印象里有这个区。 “你不感到光荣吗格拉芙小姐。”医生握着拳激动的大叫,“加入了革命的大军后,我们会迎来一个没有屠杀没有背叛人人平等的国家,那里只有鲜花和阳光,没有黑暗和丑陋,难道你不开心吗!” 叶芙对他的美丽幻想不做评价。“那么这个国家是帕纳姆了?”她问。 医生眼前一亮,“你都记得,那么你的记忆系统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护士跑过去开门,探头进来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穿着浅灰色军服的高大男人,他们低声和护士交谈了几句就走了,护士关上门,回到床边。 医生兴奋的直摸眼镜框。“我们……我们需要立刻做一个记忆测试,对,现在就做。”他摩拳擦掌,“这简直是太奇特了,她竟然还记得帕纳姆和十三区。” 叶芙觉得这个医生脑子也有问题,她下意识的向左边金发的男人看去,正巧发现他漂亮的灰蓝眼珠闪过一丝不屑和戾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神经兮兮的医生,这个发现让她更加喜欢他了。 发现了她试探的目光,加图回过头,对眼前再次失去记忆的爱人笑了笑。医生说她的大脑从出生的时候就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辐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出现一些记忆混乱的问题。他们刚逃到十二区就被流弹击中,他护着格拉芙一路滚入煤炭矿洞,差点被泄露的瓦斯杀了,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其他因素,当十三区的人员赶到,格拉芙的大脑严重脑震荡,再次失去记忆。 叶芙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眼前的医生已经在激动的问问题了。 “格拉芙,恩,请问,你大脑里还记得你叫格拉芙吗?”他问。 真是个蠢问题,他都把她的名字叫出来了,难道她大脑会屏蔽他的话语吗。 “是的,我叫格拉芙。”她回答,不过很快胸口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情愫,她皱着眉想了想,“我想……我可能有两个名字。”医生鼓励的注视着她,叶芙瞥了他一眼,说,“一个是格拉芙,另一个似乎叫叶芙。” “叶芙?”这个名字在舌尖上反复滚动,医生抬头和哈德利先生对看了一眼,“加图,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加图皱着眉,摇摇头。“不记得,博士。”他说。 原来这个哈德利先生叫加图。叶芙又看了他一眼,越看他越眼熟,越看他越喜欢。大概是那种小猫看到喜欢的老鼠口味饼干的那种喜欢。 “所以是记忆缺失造成的两种人格混乱。”医生嘀咕着,女护士低头“唰唰”记录,生怕漏掉珍贵的只字片语,“被辐射后的大脑就是不好,记忆库错乱这种事,难道还会产生妄想?” “她会恢复吗?”加图焦急的问。 “唔,大概会吧。”医生含糊的说,精明的绿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后闪烁,“大概……会。”叶芙敏感的察觉到他在说话,这位医学博士根本搞不清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青年似乎因为博士的一番话暂时松了一口气,叶芙左右看看,见所有人都精神紧张的关注着她,不由露出了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笑容,恰恰是这个笑容让除加图外的所有人都绷紧了脊背。 “放轻松各位。”叶芙语气轻快的扬着眉毛,用嘴努努那盘黑面包,很好说话的问,“请问,我可以吃点面包了吗?” 所有人如临大敌的瞪着她。她床边的女护士更是紧紧抱着胸前的登记本,仿佛那是一件一米厚的防弹板。她知道眼前面色苍白,头发孱弱披散着的黑眼珠姑娘有多危险。 这个叫格拉芙的小姑娘是今年饥饿游戏的胜利者,她在三区杀死两位治安警救下一名孩子,在四区抢掠了职业贡品的房子抢掠食物和装备,在五区和六区时还算低调,等到了七区凯匹特发现了他们的逃亡,气得大发雷霆,而这时这个黑头发的小个子姑娘已经一手持枪一手握刀突破重围,她和她的搭档加图一起连杀两百七十五个治安警,几乎把八区的警力都干掉了。 八区再次产生暴动,他们自学了炸弹带入九区,也是这个小姑娘把自制的炸弹扔进治安警的大楼里,死伤惨重,凯匹特的直升机赶来援助他们,炸毁了几栋怀疑他们躲藏的大楼,并发出了全国通缉令,不过那几栋炸毁的大楼反而勾起了九区人民的愤怒。当九区奋起反抗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十一区。 十一区是农业区,这里的人常年受到压迫,只要一点撩拨就会反抗。因此治安警制止他们观看电视,也不知道格拉芙这个小姑娘耍了什么阴谋,几天里竟然有好几块农田罢工不干,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其他区的□,纷纷反抗,革命的燎原之火一路从八区烧到三区,又紧紧跟随格拉芙和加图的皮靴经过四区,五区,八区,十一区,最后到了十二区和十三区。 她曾经质问十三区的市长,“我们真的要留下她吗?她太危险了。” 她还记得间谍给他们带回来的录像带,里面那个满脸血污的女孩子冷笑着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把武器对准每一个挡路的人,然后是果断的叩响扳机! 可是市长却从格拉芙身上看到了希望,“有了她,我想我们会更快的赢得这场战争。” 不过很可惜,这位精神领袖在凯匹特对十二区的轰炸中损伤了头部,造成了记忆缺失。她似乎有两种人格,还都有名字,一个叫格拉芙,一个叫叶芙。 “我想你们弄错了。”喝完白水擦完最后,坐在床上的小个子黑头发女孩温和的笑着说,不过这个笑容有点血腥,“我既是格拉芙也是叶芙。叶芙是以前的我,而格拉芙是现在的我,只不过有段时间我忘记了自己作为格拉芙的存在,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医生和护士瞪着她,谁都没有听懂。 叶芙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记忆正一点点的回来。她记起来自己曾经在很小的时候穿越到帕纳姆这个国家,在二区成为一名职业选手,身体的主人叫格拉芙,从小父母双亡,后来遇到了自己的爱人加图。 说到加图她才恍然大悟,那位哈德利先生!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原来他们以前是情侣关系。 不过她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她不是在二区吗?怎么会来到了十三区呢?还有自己和加图后来遇到了什么事?他们在十三区干嘛,以后要做什么? 叶芙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单词,她飞快的抓住,才发现那个单词名叫“革命。” 所以她要革命?加图和她参加了饥饿游戏,胜利了,然后要革命? 头痛欲裂,她扶住脑袋,感觉那里乱糟糟的,属于格拉芙的记忆――加图的笑容,一起训练的时候,一起参加选拔赛,表白,确定关系,查尔斯的挑衅,杀人。还有属于叶芙的――初来陌生世界的彷徨惧怕,知道伪装,面对加图的警惕,为艾瑞克的失望而难过…… “你们得再给我点时间。”叶芙捧着头说,这个姿势辛苦极了,仿佛她的大脑有千斤重。 小门的方向突然动了动,有好几个穿着浅灰色军服的人涌了进来。叶芙用食指按着太阳穴,想把“扑扑”乱跳的青筋按下去,加图见到不请自来的闯入者连忙防备的站了起来。接着叶芙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的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施为娜小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做了很多关于辐射的铺垫 所以大家猜出来了吗?叶芙本来就是格拉芙,只不过因为大脑受损问题,常常出现记忆缺失。其实她早就穿越过来了,不过后来她忘记了这件事。 而现在她的两个人格需要融合才行。 97结局倒计时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加图怒吼着挥开他们的臂膀,那些士兵们冰冷的钢盔撞在叶芙的额角上,被她不满的一把推开。(.)身侧的几个灰色制服男子迅速退离半米远,个个拔出枪对准他们。加图见状拿过一件衣服急匆匆帮她套上,伸出胳膊牢牢的把她互在身后。 一位身材高大,颧骨高耸面貌阴沉,上将走到他们身边,严肃的双腿并直行了个军礼,胸前的金章闪闪发光。“哈德利先生。”他冷冰冰的警告。 加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他翘着嘴唇讽刺,“想利用我们的时候就给我们点吃的?想把我们甩开就把我们当做垃圾?” 上将像被骨头哽住了说不出话,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起来,那对灰色的眼珠几乎冻结了房间内每一丝流动的空气,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拥挤不堪的小屋子陡然陷入静谧。两队人毫不相让的瞪视,直到加图打破沉默,笑了一声。 “我是开玩笑的,上将先生。”他慢慢说,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道沉郁的光,“但是请让我跟着格拉芙,我请求你。” 上将沉默了很久。就在加图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审视般的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严厉的嘴唇,退后一步,做出无声的妥协。 她在头痛欲裂的间隙捏了捏加图的手,在他扭过脖子时向他笑了笑。 完蛋了,她越来越欣赏这个会在危难关头冲到她面前保护她的人了! “施为娜战士!”那位上将用轰隆隆的声音催促。 几位战士见状就要上前拉她。加图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牢牢搂在怀抱里,她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种拥抱。 “施为娜战士!”上将抬高了嗓音。 她忍着入骨的头疼,冷汗滑过脸上的疤痕,痒痒得难受。费力的掀开眼皮,看着那位严肃的上将,笑了。 旁边的士兵们骚动不安,猜测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 “施为娜战士,很抱歉刚才对您的怠慢。请问您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这位上将轰隆隆的问,双眼冒着寒光,语调强硬。 她慢吞吞的拍拍加图保护性的手臂,暗示他一切没事。 “上将。”她和善的说,用那双明亮却倨傲的黑眼睛注视着他,“我不是不会走,但是……”她看了看,向那些哆嗦着想拔枪的士兵说,“……我不喜欢被这样压着去。” 上将瞪着她。 就在她以为她快成哑巴的时候,他才咬着牙说,“施为娜小姐,来到了十三区,你就不是凯匹特的英雄了,并不是人人都要宠着你。” 叶芙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精光,她眯起眼睛,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那么我们还是回二区好了,起码在二区还是个英雄。” “你——!” 加图在一旁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里有抹惊喜的光彩。当上将铁青着脸看着她的时候,他凑到她耳边印制不住激动,低哑的问,“你……你都想起来了?” 叶芙耸耸肩,老实的说,“没有,是我猜的。” 她猜十三区需要他们,她猜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她才所有的革命者需要两个精神领袖。就算上将不喜欢他们,但只要十三区需要他们,就没人敢对他们动手。 加图闻言沉默了一会,那抹惊喜的神采渐渐黯淡,过了一会,他又低声说,“没关系,反正你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叶芙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看见他这样。她鼓励性的拍拍他的腰,意外的发现这人的皮肤很好摸。加图抖着眉毛,无视她斜挑着眉毛的坏笑,沉默了会又摸索过来,不放心的抱着她的胳膊,在耳边低声说,“格拉芙,别激怒他们。” “谁说我在激怒他们,我可没有。”叶芙笑眯眯的说,加图发现一种独属于格拉芙的邪恶,从她粉红的嘴角边冒出头来。 他僵住了,线条优美的嘴唇颤抖起来,灰蓝色的眼里窜起炙热的火苗,“格拉芙——?” “恩,我是。”她想也没想的应下了。 加图紧紧捏住了她的胳膊。 “但我想我还是另一个人。”她补充道,冲着旁边阴森森瞪着她的上将友好的笑了笑。“我想,我们可以走了。”她含蓄的建议道,附带又一个无害但却邪恶万分的笑意。 十三区的所有重要建筑都在地底,地上建筑早在七十五年前在凯匹特的连番轰炸中荡然无存。医院和紧急避难中心都在人造洞穴中,士兵们踢开挡在金属隔离板中央的杂物,清扫出一条窄小的通道,通道很深,灰色的金属板顶端有一排闪烁不定的青色小灯,微弱的光线影影绰绰,时常能听到漏水时的滴答声。 很安静,没有人讲话,只能听到呼吸撞击在防护面具上的声音。叶芙捂着脑袋一边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一边由加图引导着她慢慢走。“格拉芙,你头还很疼?”他关心的问,双臂像坚固的城墙,紧紧锁着她。 过了很久,灯光慢慢从淡青色转为黄色,道路逐渐宽敞,渐渐有呻吟声和低哑的谈话声传来,不过都很微弱。它们让叶芙想起小时候踩在靴子底扭动挣扎的老鼠,虚弱,苍白,奄奄一息。 黑暗拥挤的通道很快被甩在身后,一道青色的厚重铁门出现在眼前。岩灰色军装的上将像山一样堵在铁门口,把手指按在一处小屏幕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滴答”声,铁门的门栓一松,上将退了回来,身侧的士兵赶忙端着枪推开了门。 刺眼的灯光令她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去套武器,伸到一半,一双宽厚的大掌猛的抓住她的手。 “别害怕。”这位叫加图的青年警惕的说。 她“恩”了一声,没有告诉他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入目的是一间二十多平米极其简陋的水泥房,睡觉的铺位是简陋的钢筋搭成的。三十多个穿着灰色衣服,裹满绷带的人蜷缩在窄小简陋的铺位上,一个紧挨着一个,毫无间隙。暗黄的墙纸早就掉了下来,冷蓝色的天花板滴着水,潮乎乎的一片,角落里焦黑的地方隐隐有白色的虫子爬来爬去,地上是一滩滩的焦黄色的水渍,不知道是尿液还是什么,病人们混乱的鞋子泡在其中,很多都烂了。 一股腐烂含混着尿骚的臭味扑鼻而来,因为是地底,没有窗户,而这里的通风系统早已损坏。电风扇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音乐。有的人肩膀上吊着白色绷带,有的人失去了腿脚,有的人依依呀呀用手指伸进嘴唇里强迫自己说话,但总是失败。有人在痛苦的嚎叫,恨不得用手指抓烂头皮。有的血流不止只能艰难的呼吸,有的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无助的哭泣。 绝望,悲伤,毫无生的希望。 这是叶芙对这个地方唯一的印象,不过很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施为娜战士,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上将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瞪着这个无所谓般耸肩的小姑娘。 “我知道。”她随口应着,脚却向那个身影走去。 上将一顿,终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加图伸出胳膊拦住了他。上将硬生生定住自己的身形,看向身边这位年轻人。 “你应该好好看着她!”他生气的说,“不管她是什么东西,十三区从不需要不服从组织的人。” “给她点时间。”加图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用一种宠溺温柔的目光追逐着她,“……给她点时间。” 叶芙来到那团黑影前,停住了脚步。他看起来真可怜,胸膛以上都被厚厚的白绷带包裹着,蜜色的小腹袒露在空气中,胯上松松垮垮套了条灰色的长裤。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叶芙就知道她错了。 他一点都不可怜。 那双棕色的眼睛凌厉,坚定,并且充满勇气。 那是一双属于英雄的眼睛。 他们定定的对看了良久,她突然笑了。 “我认得你。”叶芙在记忆中找到了这号人,“你是艾瑞克,对吗?” “格拉芙。”他冷淡的说,一点也不激动。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真狼狈。”她讥讽。这个人似乎欺负过他,不能给此人好脸色看。 艾瑞克低哼一声,闭上眼拒绝搭理她。[.超多好看小说]叶芙瞪着他。 这个叫艾瑞克的,似乎是饥饿游戏里指导她的老师? 就在她皱着眉回忆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尖叫,“格拉芙,你是格拉芙吗!”房间里嗡嗡的声音在陡然间消失,就像沸水里被猛然倒进了一罐凉水,所有人怔了怔,挣扎着扭过头。艾瑞克缓缓睁开眼,棕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 叶芙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艾瑞克,转头向那个角落里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中,有一个骨瘦嶙峋的白种女人正含着泪眼盯着她。她有一头焦红的头发,此刻像枯草一样垂在干瘪的白胸/脯前,碧绿色的眼珠像流动的水。 “格拉芙,我是莉莉啊!”那个女人哽咽的喊了一声,伸出手想去摸索她。 叶芙压根不记得她,但她似乎从医生的嘴里听过她的名字。 “莉莉?”她问,走到她身边,把手递给了她。莉莉赶紧握住,把脸埋在了她手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滚烫的眼泪落在叶芙的手背后,让她坚硬的心房震撼的动了动。 “我的家,我的家没有了啊!”她哭喊着说。 叶芙迟疑了一下,用手轻轻抚摸过莉莉残破的背脊,莉莉立刻像受惊似的收缩脊背,把自己掩藏在被子里。 “啊,抱歉。”叶芙赶忙道歉说,心中苦涩的动了动。 “不,这不是你的错,格拉芙。”莉莉隔着被子抱着她,紧紧的,快乐和希望止不住的从她碧绿的眼珠里流淌出来,“能看见你活着真好,真好。” “格拉芙,还有我。” “格拉芙,你来看我们了?” “你是特地来看我们的吗?” “请看看这边。” 叶芙回过头,望向这一张张或是被烧伤被毁容被折磨的脸,有的不过二十多岁,还有大好的前程,却没有了四肢,有的家中还有父母儿女,却因为革命落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凄惨的逃亡。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一个构建在理想中,不曾存在过的美好国家。 她缺少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所以并不能十分理解这些在苦难中挣扎,在灰暗中努力喘息的人。但叶芙知道他们追求的是什么,他们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美好的,和平的,没有暴力只有鸟语花香的国家。 他们真的觉得这样很现实? 叶芙站了起来,迟疑了下,随后笑着对他们说,“是的,我是特地来看你们的。” 看着那一张张变得惊喜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胸膛的左侧隐隐作痛。当叶芙跟着上将走出病房时,她的大脑又痛了起来,加图见状赶忙抱住她的脑袋。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医生帮她做完例行检查,加图就过来陪她聊天。叶芙觉得他每天只能陪她说一个小时话的时间实在太少,对此提出抗议。 上将听完她的抗议后反应给了上级,过了一天进来敲响他们的门,冷冰冰的说:“科恩总统同意你们每天见面一个半小时,然后加图要按时去做工。” 叶芙看得出来很多人都不喜欢她,那是因为所有留在十三区的人都需要工作,而她因为是所谓的“精神领袖”和“记忆功能衰退者,”被科恩总统赦免不需要参与劳作。她每天只需要躺在床上,和那群被所有人唾弃的伤患一起无所事事。 日子久了,她也无所谓,有时候经常去伤患房间坐一坐。她逐渐知道了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失去手臂的男孩子今年十一岁,是十一区逃出来的,每次看到叶芙都很高兴的拉着她说家乡的故事:“季培尔花又开啦,紫色的,一大丛一大丛,可漂亮了,我好想再看一眼。” 那个抱着婴儿的母亲是三区的,她在逃亡的过程中生下了自己第十二个孩子。“格拉芙,你不知道那过程有多刺激。” “我想喝香槟酒。”八区的白发老头落寞的咂动嘴巴。 “想尿尿,裤子又湿了。”这是被炸弹炸伤尿/道的十二区少年。 叶芙和他们聊天,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他们。随着凯匹特加紧的攻击,伤患越来越多,原本窄小的病房越来越挤,可科恩总统丝毫开辟新房间的意思都没有。 每天下午叶芙就会找来那个叫艾瑞克的聊天,他的目光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当那双棕色的眼珠望着叶芙时,她会觉得自己狂躁的心得到了久违的宁静,这是除加图外没有人能办到的事。 有一天,艾瑞克和叶芙在长久的沉默后,突然开口,“格拉芙。”他说,“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变化太大了。” 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她应该是自认为是叶芙,整天战战兢兢,每天担惊受怕的可怜人吧。 “有吗?”叶芙笑眯眯的说,“我不觉得我变了嘛。” 艾瑞克看了她一眼。 叶芙作吃惊状,“艾瑞克,难道你觉得我变了?” “我几乎你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 “是吗?”叶芙笑了,“那你喜欢前一个我呢,还是后一个?” 艾瑞克收回视线,想了想,慢慢的说,“前一个你太软弱。” 虽然知道是实话,叶芙还是不高兴的扬起了眉毛。谁都喜欢听赞美人的话,她也不例外。 “哦,是这样。”她拖长音调说,“那么……后一个呢?” 艾瑞克看了她一眼,笑了。 叶芙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了?” 棕发的青年闭上眼,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带着淡淡的怀念,叶芙猛然一看竟然看呆了。 “你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他问 叶芙眯起眼睛,“什么话?” “我问你什么叫杀戮的艺术。”艾瑞克说,“你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你现在失去记忆了,但是你告诉我,你现在知道杀戮的艺术是什么吗?” 叶芙怔了怔,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她诚实的说。 “要我告诉你答案吗?”他问。 叶芙看着他,不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转过头,加图的脸在门外晃了一下,他的脸色在看到她和艾瑞克坐在一起立马黑了。 叶芙哈哈一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她离开座位,撩开头发,回头对艾瑞克轻声说,“但是我想我一辈子都不想知道了。” 就在她离开房间的刹那,艾瑞克突然抬起眼皮,问,“你现在,到底是谁?” 叶芙拉开门的手顿了顿,她转过头,向他眨眨眼。 “我前一个软弱的她,也是后一个坚强的她。” 随后她扔下若有所思的棕发青年,挽着加图的手臂向休息区走去。 她的记忆全都回来了,包括格拉芙的,包括叶芙的。她的情感更加复杂,有时候她还会把自己搞错,但是没关系!她知道她爱着这片土地,也爱着这片土地上的人。 叶芙偷偷看了眼身边的青年,后者似乎也在偷偷打量她。叶芙抿起嘴唇,大大方方的笑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形式越来越严峻。 大家不得不都搬入最深层的地底避难。每个人都被划分到不同的区域。所有人只有一套灰色的制服,一套洗漱用品,一个小手电筒。每天晚上尖利的轰炸声都在十三区头顶盘旋,伤员越来越多,在地面上作战的士兵很快就折损一半。 索性逃亡进十三区的新生代士兵也很多,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科恩开始像三区那样鼓励生育。 十二月的某天晚上,所有人都蜷缩在洞里瑟瑟发抖,叶芙刚安顿完十几个孩子,往回走时,尖锐的防空警报像利剑般划破黑夜。剧烈的爆破声!一面黑色的石墙在叶芙的眼前猛的炸开,“咚——!”恐怖的冲击力砸向她的肋骨,叶芙猛的退后一步,下意识保护住身后的十几个孩子。 一口腥甜从她喉咙深处冒了出来,伴随着爆破,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头顶,勉强支撑洞穴的钢柱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嗡嗡的水管声像催命的警报。 人们从自己的房间里跳了出来,惊慌的大叫,叶芙吞下嘴里的血,大喊:“不要慌——!” 他们都吓坏了,剧烈的震动让不少人摔倒在地上,他们的压根在颤抖,他们的脊梁在碎裂。叶芙咬着牙站在他们面前,不少人仰起头望着她,这个十多岁的女孩的身上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黑眼睛闪闪发光,在黑夜中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忍过去。”他们听到她沙哑的说,“然后一切都会好的。” 不少人崩溃的哭了,女人神经质的抱着孩子哭了起来,男人们的脸上流露出茫然和不安,但没有人再四散奔跑。很快岩灰色军装的士兵出现,他们端着枪来回扫视,确定所有平民都没有乱窜后才放下心来。 当晚叶芙被授予了荣誉勋章。 “做得好。”科恩总统说,“你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 叶芙受宠若惊的接受了,当晚,刚一回到卧室,她就把胸口的勋章扯了下来,丢进了小皮箱子里,懒得再看一眼。 同时她下定了决心,也许从前的她不觉得,但是未来的她决定与十三区的人民并肩作战。 为了那同一个理想,那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消灭暴政,让所有人活在阳光下。 ——三个月后—— 十三区成功渗透进十二区和十一区。八区和九区也投向了革命的怀抱。凯匹特的攻势慢慢弱了下来,因为八区研制出的导弹让他们吃了不少苦。 哈德利夫人从纺织厂被调了出来,开始在厨房帮忙,叶芙每天都能吃到她特制的苹果派,最后都吃出了蛀牙。 十三区逐渐开始扩建地面建筑,人民对科恩总统的暴政越来越不满。就在地面瞭望塔被建成后的一个礼拜,少将格拉芙和加图艾瑞克奉命执行监测任务。 叶芙长久的凝视着窗口。 “加图,艾瑞克。”她冷不丁的说。对面的两个赤膊男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扬起眉毛看着她。 叶芙打开窗户,现在他们正站在十三区唯一的瞭望塔上。柔软的风掠过她的黑发,她闭上眼,感受风吹拂过她的睫毛,带走一身的辛苦和尘土,带走不甘和痛苦,带走疼痛和伤病,带来希望和勇敢。她心神一震,深吸一口气,满满都是淡淡青草的香,那是春天的象征!猛然间,她感受到一种坚定的情感滑过自己的喉咙,落在嘴唇上。 杀戮的艺术,她想她终于知道艾瑞克问题的答案了。 用杀戮制止杀戮,然后缔造一个没有杀戮的世界,这是不是就是暴戾和残忍的源头和终结者?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 “你们想要创造一个没有争斗的国家吗?”她问。 他们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都翘起了嘴角。 “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金发的青年走到她身边,笑着开口问。 棕头发的青年抛了抛手上的小刀,坐在椅子上,把目光缓缓投向了窗外。 不久的将来,这里不再有黑色的钢铁和臭气熏天的废墟,杀戮和鲜血将会离他们越来越远。只要给大自然充足的时间,一切的战争的罪证最终都会被吞噬。欣欣向荣的景象会重新被带回这片土地。 十三区,哦不,帕纳姆将会有一望无际的柔软青草,起伏的青山像一轮一轮起伏的海浪,孩子们带着花环在草地上跳来跳去,小鸟在微风中伸展翅膀,每个人都快乐的微笑,因为战争和分离而带来的烦恼和泪水会被粪土掩埋,五颜六色的鲜花从肮脏粪土上冒出,被一双双勤劳的手摘走,去装点每栋人家的窗台。 老人们闭口不谈往事,青年人对未来满怀希望,孩童们茁壮成长。未来的帕纳姆,将会拥有最绿的草,最蓝的天,最纯净自由的空气。 叶芙把小刀放在十三区总统科恩的脖子上,青色脉搏在锋利的小刀下无力的跳动,反抗者内部在这段时间来早已被分裂为两派,一派听从固执己见的科恩和上将。另一派的渗透则更为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开放式结局的读者们可以到此为止了。 因为我啰嗦,所以后面还有很多番外。 哦对了 我的新坑:另外我的[开膛手杰克]洗完澡发现弟弟在磨刀一文会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出开。 如果三个都不是你的菜,那么就收藏我的专栏吧! 我喜欢各种各样口味题材的同人灭哈哈哈哈 98结局倒计时 “十三区革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普通民众的目的和平的未来,他们想要有一天可以坐在温暖的篝火前,和全家人安安心心的喝几口热汤。” “不过普通民众总是被统治阶层利用。” “十三区革命的领导者科恩只不过想推翻凯匹特,然后让自己成为凯匹特。原先的下层阶级想要翻身,原先的中层阶级明哲保身,原先的上层阶级紧紧用大衣包裹着自己,害怕从王座上滑下来。那么革命的意义是什么?革命的意义是原先的下层阶级成为了上层阶级,中层阶级依旧是中层阶级,原先的上层阶级沦为帝国的奴隶。” “这种根本没有改变国家本质的革命,你们想要吗?” 叶芙抬起眼皮,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她原先的指导老师,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她听懂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为了最大程度上消除地域分明的阶级主义,他们选择主动出击。在与科恩的一次针对凯匹特突击行动上,叶芙突然发难,她投掷小刀的技术练得又快又准,十三区没有一个人在刀剑的使用上能超越她。 夺权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松。他们将科恩软禁在原来的病房里,加图拆除原本的会议室,安上更加稳固的钢筋,组织平民搬入。 “你们真的以为革命能成功吗!”科恩抓着锈迹斑斑的铁柱子,披头散发凶悍的对他们尖叫,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袍子,这是科恩总统被囚禁前最喜欢的一件,上面的图案华贵繁复,边角处还有金色的丝线,她的衣服,食物,所有的器具都比那些在木板铁柱子上为她出生入死,在寒风中忍耐饥饿,在冰霜中裹着麻布瑟瑟发抖的平民不知道要上好多少。 叶芙看着她,耐心的等她说完,当科恩嘶吼着嗓子再也喊叫不出来的时候。叶芙挥挥手,示意后面的勤务兵帮帮科恩总统。 十分钟后叶芙从监牢里乘坐地下电梯来到会议室,将抱在胳膊上的大衣搭在简陋的木椅背上,一个牢狱看守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上来,深蓝色的监狱服歪歪扭扭的,还沾了不少暗红色的血迹,他瞪着眼睛,看起来快哭了。 “科恩总统她是用头撞的铁柱子。”他哆嗦着嘴唇说,眼底都是惧怕,“太可怕了!血淋淋的,连脑浆都出来了。” 艾瑞克和加图坐在u型长桌的尽头,所有的高级军官闻言都面色一青。一个常年在科恩总统和上将阴影下艰难度日的老将军大声质问,“你怎么看守的人!还没下最后处决令呢,怎么回事!”其他人都面露愤慨之色。 艾瑞克玩味的扫了他们一眼,棕眼珠微微眯起。除了这个老头,其他将领都是科恩总统的老将,她和上将当权时,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现在从前的首领被不明不白的杀了,这群人立马见风使舵。不过他默默记住了几个掩饰不住焦虑和愤怒的人脸,准备以后找个时间,把这些定时炸弹都除掉。(.无弹窗广告) 加图微笑看了一眼叶芙,后者冲他抿嘴一笑,在其他将领转过头时,黑头发的少女立刻调整表情,摆出一副悲伤可惜的表情,陌生人看了还以为死者是她的母亲。 “这可真是太悲伤了。”叶芙充满怜悯的说,“科恩总统怎么那么想不开呢。”说完她叹了口气,“我相信她以前的叛国罪是另有原因的,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明天给她开个追悼会吧。”一般的民众死了都直接被烧成灰埋起来,科恩能有自己的一个小墓穴实在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原先那几个面露愤怒的将士也忍不住垂下头来,黯淡了神色。加图和艾瑞克对视一眼,别过脸向叶芙点点头。 第二天继续开例会的时候,长桌旁空出了五个位置。 内部清扫行动持续了一个月才停止,和帕纳姆的战争在持续,革命的防线从初时的八到十三区拓展到了五区,三区受到严酷的镇压,叶芙派出两队突击队包抄进入三区,趁机营救出对革命有用的人才。 凯匹特的炸弹多得像牛毛,几乎每五分钟就要往十三区投下一枚。石块像雨一样砸在他们的头顶,防震棚嗡嗡直响,电力跟不上使洞穴里经常出现断电的现象。初时人们惊惧的害怕,一个个都以为末日快来临了。好在有加图和艾瑞克的安抚下,大家渐渐习惯了这一切。不少男人自告奋勇的充当起义务兵,负责维修和加固防震棚。 第一批援救小队从三区一路经过八区和九区最终回到基地,这次他们一共带回了二十多个人,八区的逃难者就有五个之多。他们个个擅长改造陷阱和武器,很快在叶芙的支持下,研制出勉强能抵抗凯匹特轰炸的防震棚。 第二批援救小队里则多了更多农民和手工人员,他们游走在受伤的平民中,每天和他们聊天,讲讲平日里发生的事,说说以后战争结束后的计划。很快,洞穴里浮躁的现象慢慢消失,人们学会在紧张时用深呼吸控制自己。 随着八区和九区科技人员的增加,防震棚和武器的改造越来越出色。叶芙得到了能迅速探出锋利刀刃的微型手枪,加图得到了折叠式钢铁长矛,艾瑞克喜欢用他的三叉戟,可惜最近受伤严重,手臂使不上力气,所以只能作罢。做好的三叉戟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他却不能用它,一度可惜的摇头叹息。 艾瑞克把三叉戟放在了客厅里,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要看一眼。 叶芙有次注意到了,就打趣他死性不改。 艾瑞克闻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只是觉得做杆子的材料很别致而已。” “是吗?”叶芙摇摇头,“你根本就是在享受这一切。” 艾瑞克不置可否的扬起眉毛。 “信不信由你。”叶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根本不害怕杀/戮和血腥。” 她翘起嘴角,笑得血腥和邪恶,那是标准的格拉芙式笑容。 “承认吧。”她轻轻的说,“你想念它们。” 说完她耸耸肩,出门去和加图商讨战略去了。 艾瑞克的棕眼睛里闪过一丝莫测的光,他笔直的双腿动了动,转过身,目视她像风一样推开门,泛着光泽的黑发在空气中滑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缓缓落在她形状美好削瘦的肩膀上,谁能知道这具小巧的身体里,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呢?她可以微笑着在眨眼间扭断一个人的脑袋,也可以用沾满鲜血的手从治安警的枪口下救回垂死的孩子。 自从叶芙失去记忆后,她和加图整天凑在一起,加图那小子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摘下去过,叫他看着莫名的碍眼。大概是从前的记忆慢慢回来的关系,他经常看到有时候她会皱着眉,嘀咕着:“叶芙和格拉芙,我今天做哪一个”这样奇怪的话语,不过好在她和加图的感情一直很稳定,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展,但他们还年轻,迟早会在一起,当然,那也是在战争后了。 说到战争,艾瑞克的目光缓缓挪移到了那柄修长的三叉戟上,钢制的尖刺在阳光下反射着凛凛寒光,从叉身到尖刺,每一分弧度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这种三叉戟本来是渔夫的武器,应该是四区的小子使用更合适,但他这个二区的职业贡品却在训练场上,阴差阳错和这柄武器结缘。艾瑞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手指试探性抚摸上冰冷的金属,眉头因为冰冻的温度微微皱了下,很快就松开了。 少年时的回忆争相恐后的涌入他的大脑,一起在烈日下跑步,挥洒汗水和泪水,鲜血顺着鼓起的肌肉蜿蜒流下,不甘和屈辱在眼角憋着就是不愿意流下来。艾瑞克微微眯起眼,看着手中威风凛凛的三叉戟,他感到胸腔里突然升起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博大,足以包容这时间的一切,广阔的蓝色天空,茂密的绿色森林,凶猛冲刷海滩的白色泡沫。 他突然想到自己正在走向与原先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更加凶险,黑暗,毫无前人的指点。但是这条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格拉芙,还有加图,他们三个人早就被捆在一起无法挣脱了,自从他被迫当上二区指导老师,他血管中伺机潜伏的暴戾和反叛就在蠢蠢欲动,它们叫喧着让他重新捡起三叉戟,把它狠狠插进敌人的胸膛,刺穿森森白骨,划破青色血管,妖异的鲜血溅满并铸就通往自由与和平的道路。 她说的没错,他自以为自己厌恶竞技场,但事实上他想念竞技场上的一切,包括杀戮,包括敌人绝望的呐喊,包括他们浸染土地的浓浓鲜血。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憎恨革命,他欢迎革命,他不想被凯匹特压抑了本性,不想被强迫着杀人。他厌恶凯匹特用来束缚他本能的奢华,他想念十多年前自己和父母弟弟的那短短几年,虽然短暂,但是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几年。 叶芙把艾瑞克一个人扔在休息室里,加图正在外面等她。 革命持续了两年之久,他们逐渐从地底搬到了地面上。柔软的阳光从窗户缝中投入,投射在加图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为他的笑容镀上了一层金色。 叶芙定睛一看,才发现金色里隐隐发黑,明显是要爆发的前兆。 “两个小时。”他摩擦着牙齿微笑着说。 “哦,那是因为艾瑞克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求我不要走。” 加图的脸更黑了。 “我不相信你。”他闷声说,“你最近老耍我。” 叶芙盯着他,过了一会,耸耸肩,给自己倒了杯水。被忽视的加图默默走过来,甩给她一张报纸。叶芙立刻抓住,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扫,马上惊讶的定格在头版头条上。 “这是——?!”她惊讶的睁大眼睛。 “没错。”加图阴沉的说,“凯匹特最新通知,召回历来十二区的胜利者,他们要从胜利者中再挑选二十四个人参加比赛。” “在饥饿游戏中断两年后,他们还想继续?” “他们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吧,想靠游戏告诉十二区人凯匹特的地位不可侵犯,即使那些在杀戮中存活下来的佼佼者,在凯匹特面前也和垂死的蚂蚁一样。” “……”叶芙翻了翻报纸,“名额还没定。” “最迟一个月后。”加图讽刺的掀开嘴皮。 叶芙抱着胳膊盯着报纸半晌,突然闷声说,“他们是笨蛋吗?这样做只会激怒更多人,这下连以职业贡品为豪的一区二区四区也要造反了。” 说罢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加图,后者注视她,回给她一个微笑。 “今天早上我就派遣突击队前往这三个区。”他灰蓝色的眼珠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马上凯匹特就会发现自己连最后的三个支持者都要临阵倒戈了。” 第七十五届在被推迟两年后照常举行,名额很快选好,二十四位选手在被送进竞技场后,革命者潜入大赛委员会,从内部瓦解委员会对游戏的掌控。当凯匹特气急败坏的发现这一切时,期盼能掰回一局的饥饿游戏彻底被搅黄了。 革命者在大赛委员会内部得到了一位有心人的帮助。回来的反抗者们都高兴的这样形容这位线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善良勤劳的女性。” “那位女性为了爱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太让人敬佩了。” “名字叫安妮。真乖巧的名字啊。” “她潜入大赛委员会,就是因为爱人被选为贡品参加比赛了。” “她的爱人叫什么芬尼克,似乎满好看的。” “现在的小丫头都喜欢长的帅的男人,可这些男人都没用。” “谁说芬尼克奥达尔没用!” “别吵了,就当是个故事听听就行了。”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 “……是啊,真感人。” 还没等游戏结束,这位女英雄的名字就传遍了十三区的高层。 安妮,买改名前叫彭妮。凯匹特人。 和她的爱人,来自四区的芬尼克奥达尔。 艾瑞克甚至开玩笑说要把自己的那把金色的三叉戟送给这个四区的小子,不过谁也不相信那是真话,瞎子都看得出来艾瑞克有多喜欢那把鱼叉。 叶芙坐在会议室里,吃着哈德利夫人做的苹果派,加图在一旁审查文件,他的那份都掉进她无比大的胃口里了。 艾瑞克的老朋友菲尔从凯匹特一路逃到十三区,但那位天蓝色假发的辛迪女士却拒绝逃亡。“我会待在凯匹特。”她这样告诉菲尔,“我死都不离开这里。”菲尔问她为什么时,她一脸复杂的告诉他,“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让我重新回去过喝冷水吃老鼠的生活,我受不了。”说完她就挥着绚丽缤纷的羽毛扇走了,羽毛扇长久没有修理,细碎的天蓝色羽毛随着她的行走,悉悉索索掉了一地。 “革命快成功了吗?”叶芙问加图。 “快了吧。”他埋着头说。 叶芙哦了一声,舔了舔沾着果酱的手指,满足的眯起了眼睛,这一刻,所有的阴狠都仿佛飞离了她,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刚到这个世界时对一切都毫无防备的叶芙。 “那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呢,加图?”她继续问。 加图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欣喜的光芒在灰蓝色的眼底一闪而逝。自从她两年前失去记忆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等待她主动说出这句话。 叶芙眯着眼,看着窗户外蔚蓝的蓝天,青草的香味顺着风滑到她的皮肤上。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说,“我们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个结局其实就可以停了,但我觉得还不完美,还可以再写一点。 因为我啰嗦,所以后面还有很多甜蜜的番外。 哦对了,结尾的芬尼克和安妮就是我新文的男女主角!!! 我的另一个新坑:另外我的[开膛手杰克]洗完澡发现弟弟在磨刀一文会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出开。 如果三个都不是你的菜,那么就收藏我的专栏吧! 我喜欢各种各样口味题材的同人灭哈哈哈哈 感谢阿沐酱的手榴弹=v= 我在考虑写加图叶芙以后生活的番外,艾瑞克的番外,还有其他人的番外,待定=v= 99番外 第一弹 七十五届的所有幸存者在突击小队的掩护下逃往十三区。[]连年战争的损耗对凯匹特的经济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常年从各个区掠夺来的资源很快消耗殆尽,当凯匹特慌乱的打算重新向十二个区所要弹药煤矿甚至食物时,被革命者渗透的九个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它,并迅速声称自己已加入了反叛军。 很快,职业贡品所在的区域也出现了不满和抱怨声,他们心中所崇拜的英雄让凯匹特折磨得奄奄一息,这不由让其他以为赢得一场饥饿游戏就能一劳永逸的职业选手,对未来产生了困惑和怀疑。 在革命者的挑唆下,这三个区也渐渐倒戈。 到十二月的时候,冰雪覆盖整个都城,娇生惯养的凯匹特人忙着抢购为数不多的保暖用品,他们家里的暖气系统在去年就断了。负责提供天然气和煤炭的十二区早早反叛,凯匹特人的餐桌上少了不少农作物,那是因为十一区的人民也不再服从都城,很快他们发现都城的冬天太冷,没有十二个区的资源,凯匹特就是一个空壳子,纵然有无敌的科技,但失去了启动机器的燃料,那么多高科技有什么用。 反叛者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渐渐的,职业贡品们也意识到都城的不利形势,二区是三个职业贡品区里第一个倒戈的,然后是四区,再是一区。凯匹特人在断电一个月后才知道四区的背叛,因为他们再也吃不上海鲜了。 今天是周末,叶芙拉开灯,温暖晕黄的光芒充斥着温馨的房间,窗户上摆着孩子们从十三区捡来的绿叶书签,桌子上有老人送来的纸书,她翻了翻,发现都是八十多年前印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无聊的爱情剧,还有讲吸血鬼的。 她想如果她还是那个单纯的叶芙的话,估计会对这些没有营养的小说产生兴趣。可惜现在每天都有太多事情做,忙着看人断头还来不及,那些飘渺的爱情故事实在离她太远。“格拉芙上将,请到会议室来。”一个机械的女声从她手腕上传来。 叶芙低头看了眼手腕上墨绿色的腕表,按了停止键。 这是个五区叫比特的家伙发明的,他改造了十三区所有的通讯工具,还在十三区外埋了一圈感应式地雷,凡是没有注射过特定试剂的人,一旦靠近十三区的附近,地雷就会自动爆炸。 她看了眼桌子上黄皮的旧书,一位英俊苦情的金发吸血鬼看上了一位美丽的黑发女孩,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摸上她家阳台,看到了女孩雪白的皮肤,立刻控制不住扑上去,将其就地正法,流着口水吸光了她精气,并且心满意足抱着此女睡了一辈子的故事。 叶芙按着眉心往外走,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错,那本小说似乎是她手下的小喽啰们从加图房间搜出来的孝敬她的。 这个男人竟然有闲心看这种无聊的小说,怪不得他最近很少来找她。 叶芙面带微笑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跟在她后头的小弟们随后惊悚的发现会议室的铁门上有两个深深的手指印。 棕色头发的青年坐在宽敞的会议室里,温暖的阳光穿过透明玻璃投射在他身上,柔和了那张线条严肃冷漠的脸。看到她来了,他翘着嘴唇扯出一个勉强算笑容的弧度,向她招招手。 叶芙扶着门,身后的小弟敬畏的看着微颤颤的铁门,她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逝去的假期哀悼,“你找我有事吗,艾瑞克?” “快过来看看是谁来了。”艾瑞克说,向会议室的黑暗处点点头。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叶芙看到了两张陌生的脸。一男一女,男的长的极为英俊漂亮,和常常面露凶恶加图不同,这个人有一双海绿色的眼睛,见她瞧过来,那男人微微眯起眼,优美的唇线向上一勾,笑得既风骚又恶心。 叶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顿了顿:这人笑得太恶心,叉。 然后她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淳朴老实的棕绿色眼睛。这个小姑娘长得和她差不多高,棕红色的头发很整齐的编成一条,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圆圆的,五官还算精致,但是褐色的雀斑太多了,而且看起来又笨又呆。 叶芙皱起眉,艾瑞克见状像要故意恶心她似的,催促道:“格拉芙,这两位是七十五届饥饿游戏的胜利者,芬尼克和安妮。” “……”叶芙迟迟没有伸出手,径自笑得极为热情的说,“是么,我以为七十四届游戏以后的饥饿游戏都不作数了。更何况七十五届似乎有超过三位存活者呢。”所以你们根本不是胜利者。 咖啡色头发海绿色眼珠的青年不管不顾的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芬尼克,幸会。” “……”是她的错觉吗?似乎刚才这个叫芬尼克的骚男在握住她的时候还偷摸了几下她的手腕。还有,她同意让他握手了么。 叶芙看着他,血腥的露齿一笑,“芬尼克,这个名字真美啊。”你完蛋了,回去以后我要告诉加图你摸我。 芬尼克用勾魂眼向她使劲的眨了眨。“是么,好多人都这么说过。” 叶芙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面对他的爱人安妮,那个小姑娘正傻乎乎的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叶芙见状不由想起了刚穿越来的自己,难道在别人眼里,自己也和这个叫安妮一样的弱智吗?不过她还是热情的伸出了手,“安妮,我是格拉芙。” 那个小姑娘看着她,抖了抖,缩到了芬尼克的身后。叶芙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瞪着那个胆小如鼠的姑娘,磨着牙,突然感受到加图每天看到她时的感觉了。 一种很想掐死对方的感觉。 芬尼克见状赶忙像大山似的拦在安妮和她中间,笑着打哈哈。“格拉芙,千万别介意,安妮她有点怕生。” “当然不会。”叶芙笑着说,在艾瑞克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在桌子边坐下。芬尼克见状也拉着抖抖索索的安妮在拉出了两个椅子。叶芙看到他体贴的替安妮先搬开凳子,然后坐在桌子边不断的露出白牙向安妮笑。不过这个笑一点都不风骚,倒是有点蠢。 两个都是蠢蛋,叉。 叶芙回过头,若无其事的问艾瑞克:“投降书签署了吗?” 革命快要结束,凯匹特在三天前彻底投降。这不得不归功于艾瑞克的英明领导,如果不出意外,十三区将会成为新的都城,凯匹特所有的□建筑都将被销毁,新型技术将会被所有区域平方,那些囤积的财富也需要被重新分配。新首都建立后,会举行总统选举。艾瑞克就是来找她商讨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希望艾瑞克担任此重任,他有些不愿意,不过并没有推辞。不过在他的坚持下,上将们同意建立议院,监督总统的权力。 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十三区慢慢热闹起来。艾瑞克给了他们每人一间大房子,不过叶芙不愿意搬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中她不想离开大家。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她害怕孤独,这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需要她帮助,没错,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孤独。 “格拉芙,真高兴你还活着。”一位红头发的姑娘老远就向她大喊,叶芙回过头,瞧见那位风风火火的姑娘正拖着一个高瘦的身影向她跑来。等来到身前,红发的马蒂就开心的大笑起来,叶芙记得她是三个月前来的十三区,还带上了她逐渐康复的弟弟杰米,只不过因为太忙,一直眉宇间。马蒂高兴的说,“格拉芙,我真高兴,真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她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就在叶芙想摸摸她的红头发时,她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马蒂哭哭啼啼的喊。 叶芙往旁边看,才发现那高瘦的青年竟然是总是一脸坏笑的约克,“约克?” 马蒂抬起头,哭花的脸上带着丝腼腆,“约克……我说服他……反叛了。”说罢她瞪了约克一眼,“约克,你知道该对格拉芙说什么。” 棕发的男孩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但在对上叶芙的视线后,立刻转化为真诚的笑容。他走上前,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格拉芙,很抱歉。”他笑得很大胆,“我一直忘了和你说我根本没喜欢过你,让你误会了这么久,你一定伤心极了,对此我感到十分愧疚。” 马蒂尖叫,挥舞着小拳头打他,“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让你向格拉芙道歉。” “好吧好吧。”他任她打,求饶的说,“等下次我看到她那张脸不生气了我就道歉,好不好,宝贝?” 叶芙退后了几步,默默的走开了。走着走着,她控制不住的想笑,不过一想到别人看到她的笑容时露出的见鬼似的表情,连忙按住嘴角,让自己摆出冷酷无情的神态。 当她用这种又酷又帅迷死人不偿命的神情绕到一间客房的时候,客房里突然传来了暧昧的呻/吟。大家知道自由和幸福近在咫尺后,白日宣/淫的小情侣就多了不少。 “恩……不要……” “它站起来了。” “嘘……不要吓到它……来……让它蹭蹭你好吗宝贝。” “恩。” “啊……小力一点,它会痛。” “真没用。” “安妮,你竟然敢说它没用!” 是谁啊,这么大声,难道不知道钢板的隔音效果很差吗? 叶芙面无表情的退了回来,本来想推开大门告诉这对不知廉耻的小情侣,让他买收敛点,不过神不知鬼不觉的,她把眼睛贴到了门缝上。 哎呀,真激烈哪。 似乎还是女上男下。 那男的笑得真贱真骚。 还是海绿色的眼睛,恩?这个颜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最近似乎没有健身,腰上的肌肉松弛了。”他身上的那个女人慢吞吞的说。 那个海绿色的骚男人□着说,“宝贝,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真扫兴。” “腿也没劲了。” 海绿色眼睛的男人恼怒了,“别说了,我明明很有劲,看我的!” 说完他用力的动了几下,身上的人哼了几下,不说话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勇?”骚男得意的问。 “……”女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慢慢的说,“一般吧,还需要努力。” 海绿色眼睛的男人恼羞成怒,“安妮,你竟然敢怀疑我的能力,再看我的!” “……” 叶芙慢慢的挪开眼睛,默默的看了天花板半晌。 门板内传来男人的喘息声,“安妮,那天为什么不去握格拉芙的手。” 叶芙眉头一皱,重新转过头。 只听里面传来安妮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 芬尼克哈哈大笑。 她说话声音太轻叶芙没有听清,但是她明明确确看到了安妮脸上一闪而逝的奸诈。等等,是她看错了吧?安妮不是个老实木讷的孩子么?叶芙定睛一看,没错,这个叫安妮的一脸无辜,怎么会是有心机的人呢。 算了。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那抹若隐若现的孤独感彻底被埋在心底中。这种生活,前途已经有些希望,人们安居乐业,真好,真好。 叶芙转过头,脑海里充斥着刚刚看到的爆炸性画面。虽然骚男的身材很好,可是跟加图比起来,一定差了好几个档次,虽然她还没看过加图的裸/体呢。 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那个金头发灰蓝色眼睛的青年正一脸气愤的盯着自己。他套了件灰色的t恤,下面是一条短裤衩,很……紧绷。 叶芙的眼神在他下面滑动了好几下,加图脑门上的青筋连连抽动,就在她第五次不怀好意的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他的小弟弟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道:“格!拉!芙!” 叶芙慢慢抬起头,若有所思状,“恩?” 加图的尺寸有点大呢…… “你竟然看这种书!”他涨红着脸说,“你知不知道这些书里都是什么?” “什么?”她没怎么看。 加图瞪着眼前无耻的人,“不要脸,你还想要我给你念?!” “……你念吧。” 加图咬咬牙,知道此人不看棺材不掉泪,大义凛然的拿起书,壮士割腕般的说,“好吧,就当我献身一次念给你听,有些东西念出来你就知道严重了。” “……” “娇/嫩的呻/吟自未合紧的门缝传出……”加图咬着牙,“……明亮的光线流泻,可以瞧得见屋内大床上一个魁梧壮硕男人跪立在一道娇美的雪白娇躯后……”红晕爬上他的脖子,他看得怒火中烧,念得咬牙切齿,“上半身伏趴在大床上,双手无力的……在床上无助的前后快速……” “……” 加图忍无可忍的把书扔到一边,瞪着她,磨牙,“你说,你都在看什么书。” 叶芙顺着微弱的光线看着翻入黑暗中的书,看到脊背上的墨绿色的名字后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本书?吸血鬼的。” “……你果然看过。” 叶芙看着他。 加图瞪着她,笑得很阴狠。 “格拉芙,你这几天都不来找我就是在看这种书?怎么,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想亲自试试吗?”血腥气从他的牙齿里流泻出来,一股隐隐的兴奋感闪烁在他的眼底。 叶芙抬起一只手,“其实我完全对你的肉/体没兴趣。” 对面的青年一看脸色更黑,看情况似乎要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了。 叶芙赶紧补充。 “不过如果你是指这本书的话。”她摊开手,“不是我的,是我手下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其他番外,敬请关注 是他们战后修复的,还有现代的 还有想看谁的请告诉我哟=3= 感谢空堂妹子的地雷哈哈!=3= 感谢qaq姑娘的长评,超级感动的tat! 100番外 第二弹 加图瞪她:“……” 叶芙怜悯的看着他:“……” 加图磨牙:“……” 叶芙怜悯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这是我房间里出来的?”加图破口大骂,“胡说八道,我从来没看过这种……这种书!” “什么都别说了。”叶芙不客气的打断他,继续用怜悯的目光默默注视他,轻声说,“我都明白的。” 加图咬牙切齿:“你明白个屁,我一定要说,这根本不是我的书!” “我懂,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叶芙十分理解,“兴致上来了,常常需要用左手或者右手辅助一下,同时还要依靠一点其他材料帮助想象,比如这种……”瞥了眼地上被加图的皮鞋踩来踩去纸屑乱飞的书,“比如这种具有深刻思想和内涵的教育书籍。” 加图用看怪兽的眼神看她。就在叶芙以为他已经气疯的时候,他缓缓闭上眼努力深呼吸,脸颊边的肌肉“咯咯”直响,似乎正努力控制自己不扑出去噬咬什么。再睁开眼时,他眼底已是一片狰狞,“你不要逼我。” “不逼你,所以那本书还给你了。”叶芙退后一步,扶住门,向站在黑暗中快要燃烧起来的金发青年微微一笑,体贴的说,“不需要太感谢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说罢善良的为他关上了门,用电子锁反锁,让他在短时间内出不来。 房间内沉默一片。 五分钟后,某人想开门将无耻的女人就地正法时,竟然发现自己被锁住了。 “格拉芙……”深呼吸的声音。叶芙耐心的等待,没过多久,加图暴吼:“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天花板上的钢板震了震,悉悉索索的铁屑像雪花般掉了下来。 叶芙敲敲门,示意他乖一点,随后心情大好的转过身。被安妮和芬尼克那对讨人厌的情侣伤害的心情死灰复燃了。 在路过那间安妮和芬尼克大战的小隔间时,她隐隐约约听到某个骚男一边□一边嘀咕:“奇怪,给安妮买的那本指导书怎么不见了……”后面的声音太过淫/靡,叶芙整了整衣领,她这种具有高洁情操的伟人是不屑于偷看偷听的。 绕过会议室,叶芙一眼看到艾瑞克正站在窗前,沐浴在明亮的金色阳光里,专注的看着白板上的帕纳姆地图。几位穿着岩灰色军服花白头发的上将正在和他议事,涂着红指甲油的菲尔也在里面。叶芙对着关闭的玻璃门向他们的方向笑了笑。 艾瑞克一度邀请她参与帕纳姆的重建,叶芙拒绝了,她更喜欢和淳朴的人们在一起,他们让她感到亲切,感到温暖,他们让她觉得帕纳姆是她的家,她现在和未来唯一的家。 偌大的会议室中,棕发青年的目光默默凝聚在眼前象征着凯匹特的土地上,阳光很耀眼,他却觉得刚从冰窟里出来般,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身边的上将口吐飞沫,不断的上下扇动着嘴唇,他眯着眼听着,不时点点头,对方受到鼓励精神一振,更努力的继续了喷吐口水。 艾瑞克却知道眼前这位上将提出的建议不过是因为他想从革命中捞一大笔钱。 过了很久,这位上将才稍稍停了下,小心的打量着眼前长相英俊实则内心严酷的青年,试探的问,“长官,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艾瑞克扫了上将一眼,那位上将抖了抖,白了脸,他赶忙低下头,退回同僚们的身边。[.超多好看小说]那一眼冰冷至极,仿佛他早已死了,和停尸间那些苍白的死人没有差别。艾瑞克阴狠冷酷,今天他会因为利益关系和你谈笑风生,可是一旦你违逆了他的意见影响了帝国的未来,明天他就会割断你的脖子,从你的头颅上毫不犹豫的踩过去。 艾瑞克的目光从那个注定活不久的上将身上抽回,缓缓滑过会议室的玻璃门,待在会议室里久了,他很想出去透透气。菲尔昨天和他说辛迪死了,这让他觉得很可惜,不过留在凯匹特是辛迪自己的选择,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可笑女人,她情愿和金钱和奢华埋在一起。 猛然间,他突然捕捉到了一缕乌黑浓密的头发,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玻璃门边滑了过去。是格拉芙? 艾瑞克突然想起了格拉芙和加图这两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贡品。不听话,随心所欲,格拉芙是个从一开始就让人担心的弱者,但是在比赛时却展露出差强人意的机智,幸好她在杀戮中不断成长,变得更加勇敢和果断。 他盯着那抹黑色的发辫,看着她越跑越远,突然想起了自己永远逝去的少年时代,年轻,冷静,大胆,冷血,聪明。他们两个是多么的相似,想必这就是他为什么喜爱她的原因?他挪动脚,让自己换到一个面对大门的角度,从这里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格拉芙在干什么。 阳光把他左侧的身躯照得暖融融的,连带着心脏的方向也暖和起来。 上将们蠢蠢欲动,不知道现在帝国权利最高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们都看到这位向来冷漠的上将嘴唇边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像蜻蜓点水般短暂,当他们回过神来再看时,那抹轻轻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大部分平民还居住在一起,很少有人愿意搬出去。习惯了彼此扶持,他们对每家每户独立居住的生活习惯有了排斥感。在凯匹特正式签署投降书后,十三区开始大规模建设公共设施,开放式绿地公园,医院,学校。 叶芙绕开大楼里生活区域的垃圾场,居民们在和平时期后制造的垃圾也越来越多,以往每天只能吃两片面包,但自从十三个去联合后,大家逐渐能吃到肉/末闻到鱼腥味。 她一路走到大楼一层的厨房中,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哐哐哐”菜刀砍在砧板上席面而来,一股奇怪莫测的油烟味漂浮到她的鼻子下,呛得人想打喷嚏。放眼望去,厨房里人山人海,白气弥漫,主妇们围着同样白色的围裙,挥汗如雨的处理着五花八门的食材。 熟门熟路的来到甜点区三号位,这位夫人经过上级的特批享有独立的电磁炉。哈德利夫人的手上全是白色的麦粉,原先灰白的脸色在蒸腾的雾气中红润了不少,她依旧很瘦,像根长长直直的棍子,高耸的颧骨在连日的修养下已经不那么突出了。 一见到叶芙来了,哈德利太太严肃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笑容短暂,很快她的目光就控制不住的往她身后瞥去。 叶芙发现她飘来飘去找寻儿子的视线,赶忙将加图的最新讯息交代清楚,“加图说他这几天要待在房间里研究……” “他又要研究什么!”哈德利太太恼怒的说,那两根细细的眉毛几乎倒竖起来,她的上嘴唇刻薄的外翻着,露出狰狞的牙齿。 “艾瑞克交给了他一些任务,加图说要熬夜研究完。”叶芙一脸认真的说,“我猜大概是修建十三区地下通道的事,他还特地交代我研究途中不会吃……恩……任何甜食。” “……”哈德利太太瞪着眼前自己做了半天才烤好的美味苹果派,不敢相信自己儿子竟然不愿意吃它们,“他要研究几天?”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恩,三天吧。”叶芙担心的说,“他似乎很……很担心您会……”说罢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哈德利太太。 “苹果派表达着爱意。”哈德利太太大声说,“只有爱着你的人才会给你做苹果派吃!他是想把母亲的爱扔到一边吗?” “哈德利太太……” “随便他吧!”哈德利太太气呼呼的说,“难道他以为我很在乎他吗?大错特错了。” “哈德利太太,我想加图没有这个意思……”他现在正被我关在房间里挠墙呢。 “他就是这个意思,前几天我去看他他也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长大就不理妈妈了。”让做妈妈的她心里好失落。 “算了。”哈德利太太叹了口气,从一层层的钢柜子里抽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把粉色的苹果派一股脑都倒进塑料袋里,仔细的扎好,递给了叶芙,“拿去。” 叶芙没有接,她有点惊讶哈德利太太会把辛苦做的苹果派给自己。“哈德利太太,这是……给我的?”她试探性的问。 哈德利太太别过脸,哼了一声。 最后叶芙欢欢喜喜提着三十磅的苹果派回到了房间里。她一边心满意足的享受哈德利太太的劳动成果,一边无耻的把对加图的愧疚感从心头赶走。 回过头看了看自己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地上铺着红彤彤的绒布地毯,还绣了不少白色的小花,那是马蒂送给她的。地毯边的柜子是约克在马蒂的逼迫下去十二区砍了树做的,送给她时还颇为不情愿。“就当分手费吧。”他撇着嘴说,“我知道你被我伤得很深。” 哈德利夫人曾经给她做了很多小甜点。“能怎么办呢?虽然我没有很喜欢你,但是我儿子喜欢,那我也只能对你好点。” 而黄棕色的木桌子木床都是加图做给自己的,其中一个桌子腿还短了一截,不过没关系,她偷偷把加图的床腿也锯断了一根,以示公平。不单单是床,就连白色的床单都是加图亲自从旧货市场里拖回来的。为了怕被别人偷走,加图学着用绿线在白床单边绣了她的名字,真是受不了,直接用马克笔写写不就好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担心起被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加图起来。他会不会饿?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还在生气? 等思考完这些问题,叶芙已经站在那扇铁门后了。 “加图?”她试探性的问,等了一会,门内静悄悄的。 叶芙心中疑惑,照理来说加图应该早破口大骂摔东西了,不过当她打开被撞击得变形的铁门,房内没有开灯,黑乎乎的,浓重的黑夜把房间内的一切都吞噬了,除了窗缝里流泻出点点银白的月光,悄悄洒在地面上,形成一条细细的直线。 叶芙暗自一惊,难道加图已经顺着窗户逃走了?不过以他的骄傲,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和小偷一样从窗户逃命。那就是还在房里故意吓她了。 “……”于是叶芙拿脚踹开门,小心翼翼的等了一会,见什么都没发生,才用那种漫不经心极其具有吸引力的冷酷嗓音问,“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黑暗中一片静谧,叶芙一只脚站麻了,换左脚站着。 这时月光倒映在地上的白光突然被一个物体遮住了一半,那个东西往这边挪了挪,又不甘心的停下了。 “你出来吧,禁闭结束了,我饶过你了。” 对面的物体顿了顿,冷冷的“哼”了一声。听起来火大极了。 “哼什么哼,你敢抵赖这书不是你的吗?” “谁说是我的?”嗓音渐渐抬高。 “别装了啊,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说,我根本一点都不清楚!你竟然敢把我关在这个小破黑房间里,我说我怎么打不开,你竟然敢把我锁在里面!” 叶芙没说本来她打算饿他个三天呢,只不过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就是没狠下心。 随后她听到他阴沉的在角落说,“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其实她现在看到他就想笑,不是因为他可笑,而是因为他在她身边这件事让她打心眼里高兴。尤其见到他这么容易被她激怒,她就开心,恨不得再想点招数让他火大起来。他越是翘眉毛跳脚,她就乐不可支。 这一定是病。 “你看,我特地找哈德利太太给你做的。”她从身后抽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有两块几乎碎裂的苹果派,“怎么样,我一直想着你呢,哈德利太太花了好久才做好的。” 加图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鼻子轻哼着喷出一股鼻息,从她手中抽走塑料袋,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叶芙背着手,慢慢跟上。 路过马蒂和约克的房间时,他们隐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只听约克恼火的说,“马蒂,你太□了!男人怎么能在下面,在下面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 加图闻声面容奇怪的转回头,似乎想看看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叶芙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拖离此地。走着走着加图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虽然仍然有黑气,但已经愿意用眼角瞥她了。 “你千万不要听约克的。”叶芙说,“男人就是要在下面的。” 加图神色更奇怪了。 “如果换做别的女人当然是她们在你下面,不过现在是我,所以你是下面那个。” 加图恼羞成怒,“什么什么别的女人,你胡言乱语什么啊!” 叶芙抬头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接着像终于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般问他:“加图,等十三区彻底建成以后,你打算和我一起搬出去吗?” 加图拿着塑料袋的手愣了愣,停住脚步,眯着眼回过头。 他磨着牙,狰狞的血光在牙根出泛滥,显然是想到被关在小黑屋的事件了。 “好啊。”他阴险的笑着说,“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 叶芙满意的点点头,打开门回屋睡觉。留下加图阴沉的站在她门口,路过的小弟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后,都纷纷打个了颤,好黑暗好带有报复心的笑容啊。 春天到了,平民们陆陆续续搬出了战时避难所,那座满是弹孔的灰色钢铁建筑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彻底拆除,人们逐渐习惯住在楼房里,有不少男人甚至打理起自家的花园来,人们慢慢喜欢上脚踏实地的踩在土地上,喜欢上闻着潮湿泥土的腥气,喜欢和陌生的外区人说话。女孩子红彤彤的脸很容易被晒伤,不过她们不再惧怕出门,吵嚷着要心意的男孩送她们最漂亮的鲜花。 十三区慢慢恢复了生机,那些丑陋的灰色钢铁,斑驳倒塌的烟囱,生锈的吊塔和张牙舞爪吞噬土地的垃圾正在被青草鲜花替代。当又一个春天来临时,细密的春雨彻底抚慰了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满满当当,青色的草,鲜红的花接二连三的从垃圾堆钢铁缝隙中探出头来。 叶芙搬去和加图还有哈德利太太一起住。艾瑞克当上总统后常常来串门,总是带来各种各样的特产。马蒂带着慢慢康复的杰米和约克去了十二区,理由是约克看到格拉芙加图就觉得碍眼。莉莉自告奋勇去当地的医院工作。很多人找到了工作,也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这种平静的生活是她所渴望的。 搬入新家的第一晚是她十八年来睡的最为踏实的一夜。也许是因为常年的疲惫,也许是因为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叶芙一夜无梦。第二天她是被暖融融的阳光所唤醒的,掀开轻薄的白色鸭绒背,翻下床,踩着红色的拖鞋穿好衣服绾好头发,阳光已经悄悄从窗台的一角挪到了桌子上的小花上。水蓝色的花窗帘在风中微微拂动,精致的墙纸和白绒绒的地毯让这个房间显得那么富有生机。 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下楼,坐在宽敞的餐厅里,插在透明玻璃瓶里的娇嫩的粉色小花在微风中轻颤。叶芙着迷的看着它在柔软空气中舒展脉络的身姿,欣赏着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跳舞的姿态。 这一切都像是个梦一样。 厨房里传出乒里乓啷的声响,加图似乎被她妈妈赶了出来。今天他起的很早,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随后他递过来一小碟甜点。 “吃吧格拉芙。”他气哼哼的看了眼紧闭的厨房门,哈德利太太一定在清扫着乱成一团的厨房了,他整了整脸色,回过头,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表情说,“今天可是……”咳嗽了一声,含混不清的说,“是我做的苹果派。” 叶芙想起哈德利夫人的话。 “苹果派可是爱人之间传递心意用的。” 她看着眼前和玻璃杯中的鲜花一样可爱,和巧克力榛子果冻一样柔软的苹果派,打心眼里涌出了暖暖的幸福感。 “你不和我一起吃吗?”她问。 加图回过头,深情的看着她,“不了,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就开心。” “谢谢你加图,我对你的心意……也一样。”叶芙说,一口咬下。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她都被迫待在厕所里,还是加图看不过去,偷偷塞来一罐止泻药,才勉强止住肚子疼。 作者有话要说:=v=这个番外一下子就写了这么长otz 我打算十一月开一个定制,文本已经在校对,十一月中旬大概可以开启定制。想要的姑娘速速收藏我的专栏,这样开定制的时候会发通知给大家: 101番外 第三弹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他们有时会想起那些死去的人。陷入橘黄色泡沫中格里莫肿胀的脸,被一刀砍掉头颅的拉美裔,腿和身体分离的三区男孩苍白的脸,露露颤抖着紧闭的黑色睫毛,在黑暗的月色中举起刀劈向他们的塞里什,在火光中一闪而逝的红色头发,六区公主在黑洞洞枪口后微笑的脸,马沃残破的肢体,在凯特尼斯美丽黑眼珠中的光芒,叶芙记得那种名叫革命的火光,在黑暗中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美丽。皮塔咬着嘴唇昂着脖子默不作声的表情,在比利绿眼睛里的狰狞杀气,还有……艾伯特似笑非笑的灰眼珠。 抱着鸭绒被在大床上翻了一圈,叶芙最近在梦里常常看到他们,不过她一点都不害怕。没错,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她杀的,这些人有的闯进她的梦举着刀子想要杀她,比如格里莫和六区公主;有的则傻呆呆的站在黑暗中,在惨白的灯光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比如被未婚妻杀死的拉美裔;有的面露不甘和悲伤,看着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说,比如皮塔;还有一个人,他就站在那里,轻轻的微笑,什么都不在乎,眼角眉梢都是对他人的不屑,笑得张狂自我,那是艾伯特。 关于饥饿游戏的记忆永远都不会消亡,它所带来的伤痛早已深深刻在他们的骨头上,等后人百年后挖开他们的坟墓,也能从他们森森的白骨上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和悔恨。 叶芙每周末都要去集市上买点东西,自从那几天被加图陷害以后,她说什么也不让他再进厨房。 “难道你以为这是苹果派的问题?”加图这样问道,听起来还在生气。 叶芙立刻说,“怎么会,当然不会!” 不过她再也没有耍过他,虽然瞧他发怒是她目前生活的乐趣之一。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着,有时候马蒂会过来瞧瞧他们,顺便带上一脸不满的约克。为了增加一起聚会的时间,这个红发姑娘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今天是吊死斯诺总统一百天纪念日,今天是炸毁帕纳姆帝国大厦两个月纪念日,比如…… “比如今天是我怀孕一百天纪念日。”马蒂大笑着宣布,连带着嘴唇上咖啡色的雀斑也颤动起来。她晒得很黑,一头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捆在黑皮筋里,耷拉在晒成麦色的皮肤上,她美丽的绿眼睛更深邃了,从内到外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风采。 此刻她正一脸幸福的依靠在约克宽阔的肩头,后者正低着头专注的看着她,只要马蒂的肚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引起这位新爸爸紧张的盯视。 所有人都活得战战兢兢,仿佛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是他们不配所拥有的。 过了几个月,有天叶芙洗完澡后,加图突然打开房间冲了进来。刚刚换好的衣服的叶芙本来在用毛巾擦湿掉的头发,闻声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正瞧见眼珠中闪着奇异光芒的加图。 那一天他们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两个人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无弹窗广告)叶芙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她继续到集市上买东西,回家做饭给加图吃,哈德利夫人开始享起了清福,她懒得管两个年轻人,每天都去找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妇人聊天。 第二天晚上加图又来了,叶芙虽然还是很吃惊,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第三天白天他们一起去集市,不少摆摊的十三区人都惊讶的瞧着他们。 “格拉芙,今天加图怎么有空陪你一起逛集市?” “他不需要去总统先生那里工作吗?” “你们正式在一起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婚礼会邀请我们吗?” 叶芙应接不暇,被说得冷汗直冒。没错,她的确和加图同居了,而且看起来感情很好,但是这种感情总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草,大风来了随便一吹就散了。 每当她为难的时候,加图就会绕到她身后,紧紧替她挡着身后,对所有提出问题的人说:“是的,没错。” 加图说他们正式在一起,于是他们就正式在一起了。 十分理所当然,并且自然得叫人可怕。 加图向五区的比特学会了改造小刀的技巧,亲手打造了一柄内装弹簧刀的微型手枪,送给了她。 当天晚上他再次来到她房间的时候,叶芙没有再坚持两个人分被子睡,而是把加图的蓝色鸭绒被踹到了一边,向他撩开了自己的被子。 在黑暗中的加图看起来高大的可怕,不过他本来就有她两倍大。他站在黑暗中半晌,然后慢慢的顺着她的姿势钻进了被子。 一股香皂的清香飘到了叶芙的鼻子里,还有加图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味道,含混着阳光,鲜血,皮革,和青草的香气。 她的记忆突然复活了,想起了在竞技场中的一切。 然后在黑暗中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紧紧揽住了她的肩膀。 叶芙猛然想起在集市上加图问起她的话。 “格拉芙,你还记得有天我问你知不知道二区的一个预言吗?” 叶芙当时想了下,点点头,“当时我问你是不是预言我会赢的比赛的。” “当然不是。”加图毫不犹豫的说,他顿了顿,拐到了一家甜点铺子前,琳琅满目的蛋糕在玻璃后引诱着他们。 他用手掏了掏口袋,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他提着一大袋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闷出来的汗,把塑料袋蛮横的塞进了她手上。 “这是什么?”叶芙掂了掂,起码有二十磅重,这花了多少钱。 加图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的说,“回去再看。” 叶芙耸耸肩,也不勉强,“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预言是什么。” 加图一直到回家都没告诉她,等到晚饭前,叶芙才突然想到那个大塑料袋,一打开,满满的苹果派,各种各样颜色,各种各样的造型。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加图搂着她,两个人睁着眼睛一起望着天花板,加图突然动了动,用嘴唇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叶芙起先没有听到,后来加图很有耐心的重复了几遍,她终于听明白了。 那个预言是:【在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后,上帝奖励给帕纳姆的不是鲜花和美酒,而是希望和快乐】 “嫁给我吧,格拉芙。”加图轻声说。 叶芙沉默了一会,慢慢笑了起来,然后她转过身,伸出胳膊,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鼻子前充斥着他的味道。她闭上眼睛,把所有泪水都眨了回去,低低的“恩”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看完这个故事。 我回去看了一下那个现代的番外,觉得那个已经很完美了=v= 最后的结局是加图爬上了格拉芙的床=v=多好!所以再写有点画蛇添足的感觉 艾伯特……一写艾伯特我就难过qaq所以我把爱都给了艾瑞克=v= 所以就这样吧,好舍不得这篇文,十一月中旬开定制? 番外全部结束。 希望大家还算满意 我们下篇文再见! 芬尼克和安妮的故事:hp新坑: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