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之地》 第一章 火焰 这城的清晨非常安静，外面也不是一片漆黑，路灯依然会让你尽量看清楚这城的模样，只是有点昏暗，有点让你不耐烦，尤其在这个冬夜即将结束的时刻。床对于每一个马上要忙碌一天的人来说，拥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但很快人们将抛弃它，冲到外面，不惧冰冷的马路与寒风。因为，一场大火将改变这座城市的命运。 那楼安静的燃烧着，从17层到顶层，比路灯耀眼，比马路耀眼，比每一个好奇而又恐惧人的生活耀眼。它一直都很耀眼，充满现代感的设计，优美的环境，便利的交通，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入住的冲动。而这一刻它达到了自己一生耀眼的顶点。 无数的眼球注视着，大家在期待着。因为他太安静了。如果这火就这样熄灭了，是不是会有点惋惜？17层往上开始燃烧，烧完了或许就会停止下来吧。警察与救火车还要一会才能赶到，但不会太久。这里交通非常便利，现在又是凌晨，一定很快就会到了吧。所以大家已经忘记了温度和自己单薄的睡衣。他们继续期待着，期待着绚丽的表演还能有什么新花样。或许有一丝嫉妒与庆幸，这么好的房子，燃烧了，不是我的！似乎并不可惜。 那么人呢？就算17层以下的楼层可能不会有危险，但却听不见任何嚎叫与呼喊。没有不幸者，没有逃脱者，这楼依然安静的燃烧着。 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警笛声开出了道路，救火车迅速赶到现场。所有人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感觉到冷，想起孩子，想起明天的工作。于是人群开始散去，而打扫现场的人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楼层较高，现场也不能迅速组装高压水枪，但让它继续烧下去好像也不会再破坏更多。消防队本来还有拯救生命，疏散群众的职责，不过现场的情况他们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于是一群人接过上一群人的工作，站在安全区域等着它慢慢将自己化为灰烬。 这一群人显然比上一群幸运，就在火焰快要将顶楼华为灰烬的时候，在楼层底部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这单纯的高层失火好像变的不再单纯。警察们和围观的人群一样好奇，视线从那火，慢慢移到这建筑本身。一些勇敢的人想要一探究竟，但警察们娴熟的制止了他们。 高压水枪组装完毕，救火车要开动了，他们准备对着17层喷一下，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如果没有高压水枪，明天的报纸头条要怎么刊登？敏锐的记者们已经混入了人群。 但就在救火车信誓旦旦的开向大楼的时候，本能的直觉让司机停了下来。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这本能救了他和一车的人，就在一秒之后，大楼周边的地面全部塌陷，这根大火炬的根基被炸断，巨大的压力毁灭了剩下的几个支撑点，土方，钢筋，水泥都无法阻止那巨大的压力，他的一侧开始下沉，而17层以上摇摇欲坠的灰烬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股脑的跌落下来。[.超多好看小说]但还没完，这么高的建筑如果弯下腰的结果只有一个，从中间折断。这楼就像被孩子掰断的冰棍一样的脆弱。火焰已经不再让人好奇。那坍塌与折断所发出的巨响，让人们开始恐惧，而那巨大的压迫感，让人群开始逃亡，最后烟尘遮蔽了天空与视线，而这楼的生命也抵达终点。 “这个疯子三个月炸了6栋高级楼盘，别告诉我需要时间！”办公室里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训斥着另一个胖的男人：“这会把我们的楼市拖垮，把我们的经济拖垮！没有人对房地产抱有信心，你和我都要丢饭碗！无论如何我再给你一个月，再有下一栋，我等着你的辞职报告。” 那胖男人有些拘束，但却并不害怕。他观察着训斥者的领带，不断的点头。狂风暴雨后，送走了瘟神，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释放刚才积攒的愤怒。 胖男人松了松腰间的皮带，那让他喘不过气，然后对着传唤机轻轻说道：“请李警司进来吧。” 几分钟后一个30岁左右的高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胖男人对面。 “对于你的经历我是略有耳闻的。所以我有信心你能把这个案子办好。”胖男人开始强势起来：“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尽快除掉这个害群之马。” “我会尽我所能。”高个男人似乎不太吃他的恭维：“希望真的能够合作愉快，因为我听说之前办理这个案子的警察都被调离或离职。”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一名真正的警察来结束这一切，避免祖国与人民的财产遭到破坏！” “恕我多言，这些楼好像都不是普通市民的财产。据我了解6栋楼，全是高层起火，底层爆破。而且都是豪华地段黄金地价，所有6场火灾均无居民伤亡，确切的说是没有居民。”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呢？李警司？挑你上司话的漏洞来展示你有多聪明吗？我想你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我想说的是，普通的纵火犯只有两种，1复仇，2精神病的病态宣泄。6栋建筑投资公司不同，产权人不同，地段和建设单位不同，所以寻仇的可能性比较低。那么第二种精神病的病态宣泄，这种人需要用火焰来彰显自己的控制能力，所以如果没有任何人死亡，或者重大财产烧毁，他们的破坏欲是得不到满足的。这些建筑的周围有很多居民楼，年久失修，消防能力低下，无论是纵火还是爆破都更据有成功率和杀伤力，显然也不是这种” “你的结论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楼里大部分楼层均是投资性购房者的财富，没有人居住，高档装修，不走水电，夜晚漆黑一片。所有这些都表明了一点！”高个男人顿了顿，指点着胖男人头上高挂的警徽。 “什么？”胖男人有些紧张，专注的望着高个男人的手指。 “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位梁山好汉！他以自己的破坏能力，想消除这世界的贫富差距！”高个男人望着胖男人的窘态微微一笑。 “就为了这可笑的原因？”胖男人显然有些不屑。 “不过他真的做到了，现在房价跌的很厉害！很多投机者破产，不过也有一些真正需要房子的人得到了住所。”高个男人收回了手指：“你我也都明白，之前警察停止调查的原因，所以如果我不能得到愉快的合作，我也会停止。” “当然！当然！”胖男人似乎被抓住了死穴，变得拘束起来。 “而且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几个可怜的警察能全部解决的，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你要什么支持？” “无论我查出什么，都不许中断或破坏我的调查，如果我发现任何内部人捣鬼，我会停止，并把所有资料通过某种渠道送给中央，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我给你嫌疑人！”高个男人，站立起来，坚定地望着胖男人。 胖男人有些手足无措。上峰的压力，期限的压力让他无所适从，而眼前似乎就是一颗救命稻草。 “一言为定！”胖男人握住高个男人的手，对自己的未来又多了一丝希望。 第二章 解放 灯红酒绿的夜，车流带着人流，躯壳带着灵魂，寻求麻醉。太多丑恶与无奈拷问着所有人脆弱的神经，而酒精与性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这里是不夜城，充斥着豪华的装修，名车美女，同样，也充斥着无数罪恶的交易与勾当。 “王老板让我来的！”一个小个子隔着门，对着酒吧里面的人嘀咕道。 “就你一个？”门里的人透过小窗审视着小个子确保安全。 “不，还有我朋友在车上，我来取货。”小个子看上去很友善，虽然面貌并不英俊但显然他得到了屋子里人的信任。 “手抬高，转一圈，衣服撩起来，让我看到你的腰”里面的人开始例行检查，也就是说他要进去了。 小个子照做了，不光如此，他还翻开衣服的口袋，充分证明自己是多麽无害。 铁门打开了，这并不容易，铁锈和重量使它必须由一名1米8以上的壮汉，用全力才能挪动，但只需要一个小缝，就足够小个子进去。 “非常感谢”小个子抬起头，对着门内的监视器做了个鬼脸，他将要见面的，是本市最大的人蛇头子，而王老板的夜总会也需要人蛇新到的货来取悦客人。 走过拥挤的过道，进入这地下酒吧，到处锈迹斑斑，后现代金属乐队的装修风格，昏暗的灯光，还有里面买醉的男女，都让这本来宽敞的空间显的拥挤不堪。 这里是只对会员开放的纵乐地，也是这人蛇的货仓，所有的外来人偷渡客无家可归者的暂居之地。 穿过人群，打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小个子透过肮脏的玻璃看到了他的卖主人蛇。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打她们！她们是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打伤了她们谁给我钱来买车和房子？”人蛇在教训他的部下：“哪只手打的脸？” 被他踩在脚下的手下痛苦而又畏惧的望着人蛇的眼睛，和他手上的铁锤。他猛烈的咳嗽着，带着血丝，慢慢举起右手。 “很好，你很诚实！诚实会有奖励的！本来应该捶你的头，现在奖励只捶你的手！”随着三声惨叫与骨头碎裂的声音，家法执行完毕。[.超多好看小说]打手们开始打扫现场，而人蛇接过毛巾开始擦拭双手与脸上的血迹。 “很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小个子凑过身去，引起了人蛇的注意：“但我希望这不会让王老板的需求有任何影响。” “啊，那个秃头又有求于我了？”人蛇转过脸，打量了一下小个子，他丢掉毛巾：“这家伙想强上一个朝鲜妞，朝鲜妞不从所以就打了起来，那朝鲜妞现在掉了三颗牙齿，半张脸都是青的，而且还断了两条肋骨！我他妈还怎么赚钱？废他一条手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都不能挡着老子发财！包括那个王秃子！” “王老板只会给你带来财运，我们需要新货，国外的，没有麻烦，没有背景，没有移民局追查，而且主动愿意做的最好。” “俄罗斯妞15万，朝鲜10万，越南8万，对王秃子我要再加10%。” “这个价钱我还不如自己从国外找！” “那你就从国外找！偷渡，假护照，给她们吃住，保护她们安全，帮她们解决麻烦，每一件事我都要开销，20%”人蛇好像并不是开玩笑。 “好的好的！但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和老板商量商量！”小个子表示自己非常为难。 “我给你10分钟。”人蛇递给小个子一个手机，一群人将其围在中间，等待着王老板的回答。 “王老板！我到了，但是有些变化，他们有俄罗斯，朝鲜，越南三种货，要价正如您说的，但他们要加20%！”小个子很谨慎的和老板沟通：“您说什么？要了？好的我知道了！” “带我去验货。”小个子挂掉电话，将其还给了主人。 地毯被挪开，人蛇搬开一个书架，按下一个电门。那狭小房间的地板开始挪动，一条漆黑的楼梯映入眼帘。 人蛇和一个打手陪着小个子走了进去。打开路灯，一路前行，一个个狭小的牢房，放着便桶，床垫，一个个恐惧的眼神蜷缩在墙壁的一角。她们都被驯服了，像狗一样。无论怀揣着何种梦想，多麽美丽婀娜，她们都被驯服了。饥饿，毒打，恐吓，还有一个个粗壮大汉的身体，让她们早已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和信仰。她们只能依靠自己青春的肉体来换取唯一活下去的资格。 “这就是那朝鲜妞！”人蛇指着躺在床垫上一个近乎尸体的物体。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还证明她是个活物，打碎的牙齿和面颊让她疼的不能哭。 “她继续躺在这里会死的！”小个子投去了一丝怜悯的眼神，小声嘀咕道：“那你也会有麻烦的！”他握住栏杆，单膝跪在地上，想看的更清楚点。 “明天会把她卖给拐帮的人，死不了”人蛇露出一丝冷笑：“不过比死更惨！” 拐帮，专门以残疾人乞讨骗人钱财的组织，将健全人全身骨头打碎，或泼硫酸，或切腿挖眼，每一件都是丧尽天良的勾当，而这个朝鲜女孩，在无法出卖肉体之后，也将迎来更悲催的命运。他们可能会再打断她一条腿，切掉舌头，让她无法言语，无法跑掉，扔在路边，接受路人的怜悯，然后在每天夜晚，给她一点食物，维持卑微的生命。不用两年她就会因为疾病与绝望而接近死亡，那时候会有一辆车将她带到郊区，最荒凉的山野上会有她饿死的躯体。腐虫与乌鸦会消灭所有她存在的证据，而利用她的人都会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小个子似乎又想起自己的使命，他站起身，努力露出笑容，继续观赏着人间地狱。 “这些是俄罗斯妞，她们不用锁，来中国就是干这行的，我每个手下都和他们玩过，15万绝对值得！”人蛇开始兴奋起来。笼子里的俄罗斯小妞不断的抛着媚眼，希望顾客选上她们。 “朝鲜妞最难搞，她们的姐妹被人打了所以非常不配合，不过都是处女！10万玩外国处女，我相信王秃子一晚上就能赚回来这些钱！”人蛇指着另一个笼子里的几个女人。那些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恐惧，而是可以吞噬一切的仇恨。 “明天你们就自由了，你们会爱上我的小妞们！”人蛇继续前进：“这些越南妞其实挺好，身材好，大胸部，长相不错，但都有毒瘾。每天上面的顾客都轮番来，还是不够她们吸毒的钱，所以绝对不会逃跑！” 笼子里的女人，慵懒的躺着，横七竖八，正在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只要给她们毒品，她们不会在意任何人，任何东西，进入她们的身体。她们已经变成了皮囊，一具具行尸走肉。 “所以，你觉得我的价钱公道吗？”人蛇望着小个子，笑道：“这些就是财富！权利！王秃子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财富！”人蛇兴奋无比，这些与其说是他的货物，不如说是他的战利品，而他肮脏的发家史到底建立在多少罪恶与尸骨之上，只有死人知道。 小个子看了看表，从他进来已经过去了15分钟。他显的有些焦急，同时又有些兴奋。 “请您原谅，我藏了点东西！”小个子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人蛇的手下马上紧张起来，掏出了刀子。 “但不要着急这是我的计算器，我要算算我到底需要给您多少钱才能带走这么多可口的货物！” 人蛇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他与打手都兴奋起来，钱永远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3个俄罗斯乘以15,4个朝鲜乘以10,5个越南乘以8，再乘以百分之一百二十！”小个子抬起头，非常兴奋的望着人蛇：“结果出来了！” “那么是多少？”人蛇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兴奋，但他的嘴角在不断的抽动。这无疑是个大买卖。他可以再买一辆宝马，或者多雇几个打手，防止别人抢他的生意。 “你们两个的命！”小个子扣动扳机，那计算器里的子弹射穿了打手的心脏。小个子右手夺过打手的刀，左手抓住了人蛇的右手，用力一刺，刀子贯彻了腹部右下，肝脏，不会立即死亡，但是痛苦难当。伴随着浑身肌肉痉挛与大出血，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刀子拔出，人蛇跪在地上，他努力捂着破损的肚皮，用力支持着身体，但他无能为力，剧痛让他瘫软，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小个子搜走了他身上的武器，和腰带上牢房的钥匙，他闭上眼，或许下一刀就是他的喉咙，这一行黑吃黑再正常不过。背叛了别人无数次才让他有了现在的成就，但他等来的并不是痛苦的解脱。 监牢的门一个个被打开，刀子被扔在了过道上。一个个恐惧的眼神依然不敢离开牢房半步。“女士们，小姐们，再过一会儿会有人来解救你们，牢门已经打开。我今天杀了一个人，伤了一个人。我相信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作为交换，我把这个毁灭你们的人留给你们！你们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对你们做过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们，不要切断气管，损伤任何内脏，那样只会缩短他与你们约会的时光！” 随着一声爆炸，之前的铁门被炸的粉碎，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从窗户，房顶，前门一拥而入。小个子放倒了看管电门的最后一个守卫，关闭了楼梯。而监牢里，那些柔弱的身躯，已经变的勇敢。那些已经放弃命运的人，都再一次找到了希望。她们站立起来，走出牢门，不再是去取悦另一个嫖客或打手，而是去释放自己的仇恨！ “您听说昨天晚上的行动了吗？别的科的案子。”一名警员与李警司寒暄着：“人贩子死在自己挖的地窖里。警察攻破他的基地后半个小时才找到入口。身上一点皮和肉都没有了，不过还活着！刚搬上救护车就咽气了。” “嗯，也正是托了这次行动的福，我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李警司胸有成竹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档案，那小个子的照片正贴在中间，编号7432，张天成。 第三章 复仇 雨会让你悲伤。因为天空在你头顶上哭泣，而你无法不被它影响。像他一样。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心脏和手中的刀颤抖不已。还有那双眼，喷射着怒火。 三天前，他的弟弟死在大街上，被人蒙着头砍了5分钟。人群躲避，汽车躲避，连警察都躲避。那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他知道是谁干的，更知道是谁主使。但法律帮不了他。就算老天开眼将罪犯绳之以法，也会因为法律的漏洞以及金钱的疏通得到很轻的处罚。接着是一次次减刑，然后大摇大摆的站在他面前，对他弟弟的照片吐口水。所以，他准备自己做一次法律！ 目标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从车里走进别墅。就是他华夏地产的总裁，虽然只有40岁但是已经有数亿资产。他聪明能干，心狠手辣。他是第一次大楼爆炸的受益者。那些破碎的砖头瓦砾给了他数千万的保险金回报。而最重要的是，他足够大方，每个月3万元的酬劳足够圈养任何野兽！ 你当了这么多年兵，也当了这么多年打手，你凶狠有力武功高强，你打退过对你老板无礼的疯子，虽然之后你知道他们是受害者。（.好看的小说）你杀过你老板的敌人，虽然之后你知道他们是廉洁的政府官员。你的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但你没有一丝后悔。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律，你不欠谁，更不用别人亏欠。 你被人愚弄和操纵，手持尖刀，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但不曾想，那愚弄你的人是要除掉你，那操纵你的人已经剪断了丝线，任由你堕落到无间地狱。 而就在你满心欢喜完成任务，盘算着这次的酬劳够你上几个漂亮妞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了你的身体。 雨会让你悲伤，背叛却远远没有真相那样让你痛苦。用尽所有力量解开尸体面罩的时候你后悔了。你的弟弟躺在那里。手断脚断，动脉出血。皮肤外翻骨头断裂。有多少刀出自你手？有多少伤口还留着你的喜悦？哭嚎，哭嚎，换不来你弟弟的命！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禽兽？ 你若不下地狱里接受无尽的摧残还有谁更合适？你的老板。你要带他一起，去接受灵魂的拷问，去见所有被你们谋害的灵魂。 所以你没有死，也不能死。你站了起来，怀着必死的信念来到这里，胸口的子弹是你自己取出，你带在身上，就像带着自己的弟弟。他给你力量，让疼痛与疲倦无法侵袭你。你知道你要面对多强大的对手，但你毫无恐惧。因为你才是他们的恐惧。 他握住那颗子弹，等待着。 雨是最好的掩护，那声音可以掩盖脚步。黑夜是最好的外衣，那颜色可以让人无法察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以前的兄弟，他毫不留情的拧断了脖子。既无声又有效，很多强硬对抗他老板的钉子户都被这招送上了西天。贪婪和不知死活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五个六个，割喉，极痛苦又能欣赏人死前绝望的眼神，曾经一名廉洁的检察官因为这招永远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不上道与自命不凡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七个八个，绞刑，死者极度痛苦而时间又非常长，这是他的最爱，曾经一个想要脱身的兄弟，连同未婚妻一起被他施以惩罚。背叛是不可原谅的，他的老板教导他。 于是他带着满满的教导走向了老板的房门。贪婪，自命不凡，背叛，每一条都是他老板的死罪，也都是他的死罪。 但警笛声破坏了他的计划，与完美的暗杀，那尖啸的声响惊醒了他的老板，他知道他有一只霰弹枪，现在冲进去无疑送死，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警察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们并不打算保护这个混蛋，但这些尸体就摆在他们眼前。而那个本市的劳动模范致富能手正拿着枪，站在楼梯上，狂喊着凶手的名字. “放下武器，我们有你的逮捕令！”警察出示证件与逮捕令，并用手枪指着那混蛋的身体。 “你们敢抓我？”那混蛋笑着，嚣张的笑着：“你们抓我，还不如抓你们的局长，抓你们的市长，抓光这里所有当官的！我不怕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那混蛋丢掉枪，双手举高，迈过地上的尸体，他有些怕，有些感激，若没有这些警察可能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但他又充满鄙夷，因为不用几天他就能出来，这些警察奈何不了他。 他递过双手准备等待手铐，然后享受几天牢房之旅，但等待他的比这更多。一具尸体跳了起来，极其迅速，右手的匕首清晰可见，刀刃刺入脖颈，只要再一用力就可穿喉而过。但一颗子弹射穿了刀子主人的眉心，这个想自己惩罚罪恶的人结束了自己肮脏的一生。但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完成他的使命。那刀子落在了地上，如同他的生命一般。 应该保护好人的警察，保护了坏人。这就是法律，法律不允许我们定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它只知道，你若做错必须偿还。杀手偿还了一切，而那恶人的偿还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逆转 “我父亲是个钓鱼高手，从我5岁起就经常陪他”一个男人走到另一个钓鱼男人身后，他望着眼前的河水，环境治理的相当有效，以前臭气熏天的护城河再一次有鱼虾繁衍。 那钓鱼的男人似乎受到惊吓，但他并不慌张，手慢慢摸向腰间。 “张警官请不要紧张，我是警方的人刚来到的这个城市。”身后的男人说道，他点起一支烟，并递过去一只。 “警方的人也不能相信，我的一个同事就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我每年都给他上坟。”钓鱼男人接过烟，点着抽了一口，紧锁的眉头展开，望着身后的男人。 “不过你可以相信我，我肩负着一个巨大的使命。”那男人蹲下身坐在钓鱼男人的旁边，很近：“很高兴见到你本人，我是新来的高级警司李明阳！”他伸过手，钓鱼男人却没有接。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巢穴被查封，人蛇基地被捣毁，我现在要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更名换姓重新开始！” “你应该离婚一段时间了！而且你有失眠和轻度酗酒。”李警司故意扯开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获取你的尊重。你是名优秀的演员，欺骗了所有的坏人。而我善于推理，我能从蛛丝马迹中获取所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你手指上的印记说明你已经很久没带结婚戒指，而你眼中的血丝充分证明你的失眠状况，失眠的人一半有酗酒的习惯，那能让他们睡着，再看你笨拙的钓鱼技巧，我就知道你是刚刚开始希望借助别的方式让自己放松，所以你应该正在戒酒。(.)”李警司再次伸出手，钓鱼男人握了握。 “好，既然我证明了我和你以前遇到的酒囊饭袋不同，我希望能进入正式话题。” “这完全是两码事！我已经做出了牺牲。我的妻子和我分手，因为别人的老公可以陪伴看电影吃晚餐，我只能去给妓△女拉皮条！”钓鱼男人开始愤怒：“你知道被自己岳父岳母遇到拉皮条是什么滋味吗？我又得到什么？五万块奖金，升职，然后要改名换姓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些人赏给小姐的小费都比这多！” “你后悔做卧底这行？”李警司又递过去一支烟，想平复他的情绪。 “别再和我提这两个字！我知道你又要让我干什么！你可以开除我，杀了我，但我绝对不再做卧底！”钓鱼男人猛抽着烟，因为激动手有些颤抖。 “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月，确切的说是27天。不用做卧底，而是做我的顾问。你熟悉这里每一条街道，了解每一个黑帮，每一个地下组织的势力范围，你是所有警察中最了解这城市阴暗面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你足够忠诚！你和那些只会嘴巴上说的人不同，你明白一个人民警察应该有的信仰！” “那又如何，这信仰已经毁了我的生活！”钓鱼男人收起鱼竿，这些痛苦的回忆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兴致。 “服务完成之后，你可以选择一个喜欢的城市，每年拿到20万政府补贴，然后得到一份政府机关的闲职。”李警司并没有阻拦他，而是开出了条件：“或者我会告诉内务部到底是谁杀了人蛇。” “你怎么知道的？”钓鱼男人放下渔具有些恐惧的望着李，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可以毁掉他所有奖励和升迁。 “人蛇这么狡猾的人，地窖里肯定有摄像头，所以我拦截到这段影像，并且封存了下来，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看过。不过你离开之后还真是非常限制级！”李警司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个优盘。 “一些故作正直的家伙，只会去找我的瑕疵，不会去看我的付出！” “这也是你的一个优点，正义感！这个人渣最多判处死刑。那对他太轻了，罪恶者得到安息，受害人却永远在人间受苦，这并不公平！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为了他牺牲你自己是非常不划算的交易！”李警司递过袋子。 “你就这么给我了？”钓鱼男人拿出优盘，掰断后扔进了水里。 “我并不是威胁你。但有人威胁着这个城市。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我知道我们俩是同一种人！”李警司掐灭了烟，拍了拍钓鱼男人的肩膀：“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是受害者，我家里人都被人杀了！你们看见的！”那地产大亨吼叫着：“你们这群笨蛋都是干什么吃的？告诉你们的头，他们不管我了，我就做污点证人！” “王富仁，你经营的夜总会刚刚被查封，几百名失足女子被抓获，还有被你们囚禁逼迫的清白女子都已经被解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聚众卖春这一条就够你坐牢！”审问他的警官拍着档案，仇视着眼前这个令他厌恶的混蛋。 “我告诉你年轻人！”他摸着自己的光头笑道：“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不用一个小时，你的上司会喊你出去，然后告诉你搞错了，接着会有人来承认那家夜总会不是我名下的，是恶意栽赃，然后你就要解开我的手铐送我回家！” “你做梦！”那年轻警官啐了口吐沫。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他的上司。一阵低语之后，那年轻警官灰头土脸的进来，解开了手铐。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年轻人，我会找你喝茶的！”王摸了摸磨红的手腕，理了理衣领，准备扬眉吐气的出去，但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恐怕这次你又走不了王老板！”李明阳警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机和一些文件：“那个要杀你凶手，叫袁进的，已经被人民警察击毙。但是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就在你进入警局的时候，你雇佣他爆破新华一区b座的犯罪证据，以及录音都邮寄到了我办公室，当然还有你这么多年，让他杀的人，每一桩每一件都有记录。” 李警司打开录音机，那里面传来了王富仁熟悉的声音：“新华一区的事情是王富仁让我做的。因为赌博与行贿他的现金吃紧，所以他让我在9月17日夜晚点燃了他在新华一区b座的楼房。那是个鬼城小区，房价4万一平，但是卖不出去，所以烧掉可以套现。为了防止他杀我灭口，所以录下这段录音。如果我有任何不测，请你们保护好我弟弟！下面我来说明我焚烧房屋的经过......” “现在我以你涉嫌保险欺诈七千五百万人民币逮捕你，还有七宗谋杀，几十起勒索恐吓！”李警司向那年轻警察示意了一下，那年轻警官高兴的给王老板再次带上了手铐。 “当然还有你欠下十几条人命，如果罪名成立你可能被判处死刑！”李警司强调道：“六次！”他晃了晃手里那些文件和录音带，每一条都是王富仁罪恶积累的铁证。 但王富仁不会坐以待毙，他猫着腰洋装哭泣，高举双手像似擦汗，就在手要放下的一瞬间，他抢过李警司手上的文件，塞如口中，大力咀嚼，仿佛享受着人间美味。那录音带让他扯了个稀巴烂也塞进嘴里，妄图毁灭一切罪状。 年轻的警官们一拥而上，想要夺回文件，但这困兽之斗，让他们无法如愿，在这残酷都市中往上爬，让王富仁练就了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无论他们怎么殴打控制他，都无法阻止他吃完所有的文件与录音带。 “你到底吃完没有？”李警司喝道：“这些都是翻录版，有的是。原样在我办公室！” 绝望。王富仁剧烈的呕吐着。他开始痛恨自己做的一切。他痛恨自己，痛恨所有逼他走上这条路的人！他哭了，彻底崩溃了。 “还要告诉你，你刚才的举动已经被录了下来。相信可以作为你犯罪事实的佐证。”李警司不相信这些鳄鱼的眼泪，因为王富仁是一个恶魔，被金钱与权力腐蚀殆尽。他不会有悔过的一天。 第五章 潜伏(1) “看来你抓住我们的梁山好汉了！”胖局长走进李警司的办公室，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是他几个月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截然相反，我个人认为更应该是个泼皮无赖。”李警司站起身来和局长握了握手。 “无所谓了。看来可以结案了。” “可以结案。不过只限于第一起爆炸案。剩下五起另有其人，并且还有一起正在酝酿。” 局长的脸再一次阴沉下来：“何以见得？” “另外五栋楼和王富仁没有一点关系。他要的是骗保，并不是搞劫富济贫的榜样。你要知道他自己就是这里最大的富豪之一！”李警司点燃一支烟，开始讲解他的调查结果：“这六起爆炸案看似相似，手法一致，但其实有很大区别，第一起9月17日用的是汽油加tnt，选17楼点火是因为当天是17号，而纵火者是个非常迷信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迷信的人？他已经死了！” “我检查过尸体，他身上有佛教的字纹身，与普通纹身不同，是一种类似和尚戒疤的痕迹，相信生死循环的人才会去纹。另外袁进出生日期是17号，17对他来说是个幸运数字。所以王富仁只是让他放火，爆破，尽量损毁他在那栋楼里的几十间物业，并没有详细的破坏指令，这一点与王富仁交代的也基本一致。但是大楼并未坍塌，显然袁进并不精通建筑学，他只是炸破了建筑物外墙，对于普通业主来说那是非常危险的表现，但其实建筑物依然非常稳固。然后他跑上17楼，这会给他好运让他安全脱离，点燃汽油，吸引更多的人制造混乱，然后穿上早先准备好的保安服装逃离。这套衣服的残片他邮寄给我们了。” “难道他就不能如法炮制？” “问的好！”李警司与局长走进证物室，拿出了第二起爆破的证据：“10月5日北城爱园高档小区，依然用的是汽油与tnt。要知道在咱们这个国家找到tnt可是非常不容易的。王富仁有他的地下体系，他想搞到手就不是难事，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些tnt是上一次爆炸剩下的。可能是袁进也可能不是他干的，但绝对不是王富仁主使！” “你又如何能肯定不是他主使？他大可以用别人的名义购买，然后再骗一笔！” “恐怕不行。这栋楼曾经是最热销的楼盘，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建筑公司的老板卷款逃逸，所以这栋楼就再也没有封顶，它是座烂尾楼！住户已经付了款，但钱飞走了。政府不愿意收拾烂摊子，只能让那些可怜人自认倒霉。” “这些也无法证明他没有作案动机。” “是的，但其实建筑公司老板并没有逃逸，按照袁进说法，那个老板是被他所杀。卷款的应该是王富仁！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消灭了。” “这未免有些不够充分。”局长似乎并不甘心。 “非常充分！王富仁是个报复心非常强的人，这是他人生的发迹点，要知道曾经有人想拆除这栋建筑，还因为一个神秘人物的阻扰而没有成功。他希望看到这栋楼挺立着，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好吧，你说了炸药是王富仁的，但又说不是他主使，那到底是谁干的？” “这就是我接下来的工作。王富仁还与本市的一些贪腐问题有关，但那不是我的使命。”李警司认真地望着局长：“长话短说，我怀疑每一起爆炸案的背后主使都不同！” “都不同？”局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非常感谢你提前了抓捕人蛇的行动，这给了我很大帮助。我依然需要你全力的支持，相信我，只有查出所有真相，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李警司拍了拍局长的背，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记得你说是办公室等我！”张天成气喘吁吁地望着李明阳。 “这地方不好吗？环境优雅，而且可以防止隔墙有耳。”李明阳望着山下的风景，非常享受。 “你约我来干什么？” “六起爆炸案，不同的案犯，当然托你的福我们已经抓住第一个。所以还有起码五个人在逍遥法外，他们极度危险，尤其是最后一次的案犯，已经进步到可以毁灭一栋高层建筑的地步。”李递过去一只手机：“现在开始你用这个，可以防止任何人对你的监听。” 张天成接过手机显的有些不知所措：“你是说我一直被监听？” “无人能幸免，因为你没的选择！”李指了指天笑道。 “这是超频率手机，只能点对点通讯，你只能打通我的电话,长按接听键即可。”张天成做了很多年卧底，也算见过一些特工设备，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关键时刻你会感谢我给你这个。所有的案情我都输入到你的手机，你现在可以先熟悉一下，三十分钟后我们开始工作。”李说完开始对表。这对张天成来说简直像一次测试。他翻开文档目录，开始飞速阅览。 三十分钟后。 “今天你的任务是开车带我逛街！”李并不等待张天成继续看下去，两人飞速下了山。 这个城市随着这个国家一同崛起。只是十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经济的狂热追求自然让无数妄图改变命运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建设着这个城市，融入到这个城市，同时改变着这个城市。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高尚就有堕落，这迅速崛起的辉煌成就必然有着阴暗的一面。但当堕落开始腐蚀一个城市的根基，那么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幸免。邪恶将战胜正义，所有人都会选择漠视与自保，人们不会再赞扬正义，只会等待自己作恶的机会。 堕落与麻醉是每一个内心纠结的人唯一的选择。（.好看的小说）当酒精与性都无法帮你摆脱烦恼的时候，你最后的选择只有死亡与毒品。 “我们到了。”李明阳非常肯定地抓住了张天成的肩膀，两人身着便装，下了车，走进一座肮脏的筒子楼里。光线十分有限，过道上还有风干的呕吐物与随意丢弃的垃圾。 “你带我到这来干什么？”张天成显然无法适应这种肮脏的环境。 “找炸药！”李警司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张天成安静下来。两人轻轻上了三楼，走近右手边第四个房间。房门虚掩，锁已经被撬开，如果房东不来可能再过一个月也不会有警察知道。但两名警察已经站在门外，他们推开门，屋里狼藉一片，似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天成习惯性的跑到窗前，向外张望，依旧是热闹的大街，他一无所获。而李明阳却径直走进卧室，那里更是一场灾难，每一块地板都被翘起，显然有人来找什么东西，而就在这卧室隔壁，另一个较小的卧室却完好无损。 “张警官，如果我们不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这个窃贼的话，我相信很快下一栋建筑也会被摧毁！”李明阳拿起一块扯断的地板，冲下楼。两人上了车，开向警局，张天成满脑子疑惑。 “你说这个人马上会进行下一次爆破？”他望着自己的老板。 “是的，我有理由相信，刚才破坏地板的人就是第二栋建筑的毁灭者，他马上将再次行动！”李明阳双手放在胸前，躺卧在座位上闭目沉思。 “刚才那房间是谁的？” “我想你有答案。” “袁进？” “还有一个人！” “他弟弟。” “很好，看来你有很好的警察素养。”李明阳睁开眼，欣喜的望着自己的搭档。 “他的信中没有提到自己的住所，你是怎么找到的？”张天成疑惑的回望着。 “注意开车，我们还要保着命调查真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过程。首先，我利用警察的职务之便，追查了他邮寄包裹的来源，就是这个区域的邮局。那么地区就锁定在这里附近，然后他是个打手，如果老板有事必须快点到达，所以我们可以把范围再缩小到王富仁别墅十分钟车程的范围，这样就只有三条街。我又用了搜索引擎，找到了三个月以来这三条街出租的房屋资料，如你所想那也是非常庞大的信息量，但记住他收入很丰厚，并且他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弟弟，而且肯定没有结婚，在信中我们可以感觉到他的弟弟知道一些真相，他非常希望保护他，所以可以肯定就在近期，他与他弟弟搬到了一起。那么又能不引人注意，又能让弟弟得到安全保护，容的下两个人，并且相对舒适的房子应该就不多了，我的目标就从几千个变成了三个。我本准备一个个查访，不过我们很走运，第一间就是。”李明阳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那么窃贼偷走了什么？”张天成好像并不满足。 “被藏在地板下的剩余的tnt！” “你又如何得知还有剩余？” “注意看袁进提供的证据，王富仁可不懂什么建筑学和爆破。他要毁灭一栋建筑，当然炸药越多越好。所以他从黑市中购买了50公斤tnt，这些炸药在专家手里足够毁掉半个城。而第一爆炸案只是毁灭了一堵外墙。第二次就不同了，建筑物有两层都被炸的稀巴烂，很显然这都不是爆破专家所为，但第二个人显然比袁进要做的好，也做的彻底。不过这些炸药加在一起不过超过20公斤。不过袁进为他的主人骗来了保险，所以剩下的炸药他必须处理掉，那是罪证，而我们的第二位主人公正好发现了这些炸药，他买下它们实施了第二次爆炸。” “这么危险的东西藏在地板下，如果引爆了怎么办？” “tnt与常规炸药的区别就在于保管的安全性，如果没有工业雷管，任何明火点燃，你得到的只会是一缕黄烟。所以在购买这些tnt的同时，卖家都会搭配上电火花雷管与遥控装置。袁进他炸破那堵墙时，应该是站在离爆破点不远的楼梯上。那里我们找到了一些烟蒂，做过唾液测验是他抽过的，然后再去纵火。而第二位却是先点火，十分钟后，他从没有电梯的烂尾楼慢慢走下来，再炸掉建筑。” “这些又从何而知？” “人们面对让自己吃惊的东西的时候记忆力会特别好使。第一起爆破人们是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然后看到火焰，第二次却正好相反，人们被火光吸引过来，然后过了一会才听到爆破声，这一点从报案人的记录中就可以得知。”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你觉得是不同人做的？” “应该说是给了我一些提醒，让我更仔细的寻找两者的区别。你看这是什么？”李明阳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有一堆烧焦的粉末。 张天成放慢车速，看了一眼袋子，似乎得不到任何答案。 “这是在第二栋建筑17层着火点找到的。很多人可能认为这些不过是燃烧的灰烬。但不同的是他们的颜色与旁边的木头或塑料完全不同，所以我拿了一些化验！”李明阳脸上露出了笑容：“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二乙洗吗啡！你还可以叫它一号！市场价值1000元每公克，从现场的灰烬上估计，应该有几十公斤！” “你是说第二起爆破案中，还牵扯到价值几百万的毒品！”张天成的吃惊是必然的，但这也强化了他对李明阳的信心。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我们先要把这块木板送到技术科，让他们采集指纹，核对匹配人。然后你要和我再去一次案发现场。在那里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车已经接近警局，李警司让张天成等在车里，独自进入警局，十分钟后，他回到车中，两人向北城爱园进发。 “你刚才说我要发挥作用了！”张天成，没有回头，从后视镜中打量着正在化妆的李明阳。他脱掉自己考究的大衣，穿上一些旧衣服。 “你一看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这就是你做卧底的优势。显然我没有这些优势，所以我需要点装扮。”李明阳看着自己同伴疑惑的眼神笑道：“你知道北城是谁的地盘，更知道在这里想买1号该找谁，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引荐一下当地的大毒枭。” “我刚从卧底案里出来，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我！”张天成有些气愤，这无疑是让他陷入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 “王富仁所有的重要手下都被一网打尽，心腹也都已经被袁进杀害，你完全可以装出死里逃生的状态，我想这对你不难！而我就是你寻求庇护的献礼，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 “他们有麻烦？据我所知，缉毒警察已经花了两年的时间追查这个大毒枭，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你怎么帮他们解决麻烦？” “这里我先要卖个关子，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无家可归，把所有出卖组织的屎盆子都扣在袁进头上，然后引荐一下我，告诉他们我叫叶昆！”李明阳化妆完毕，对着后视镜露看着自己的妆容，而张天成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短短几十分钟，李明阳从一位风度翩翩的高级警司，变成了一个肮脏邋遢的大叔，目测应该有50岁，但眼神看上去凶狠无比。 车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接近案发现场，两人停好车，张天成领着李明阳溜进一条小巷。与外面宽阔的马路相比，这里崎岖并且破烂了许多，两人不得不借助突起的石头，才能免于沾上烂泥。 走过几条土路后，他们绕到了烂尾楼的背后，一个巨大棚户区。破产者，无家可归者，还有一些瘾君子都聚居于此。这里没有水电，更没有任何生活保障，他们依靠打零工或者乞讨为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是被遗忘的人。两人进入棚户区的中心，在垃圾堆旁一间废旧的仓库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粗壮男人站在门口，惊奇地望着张天成。 “胖子，是我！”张天成快速走过去，两人拥抱起来。 “你小子没被警察抓住？”那大汉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我从报纸上都看到了，你老板被抓了！早告诉过你跟着姓王的没前途，他和当官的勾搭在一起，早晚会被赶尽杀绝！” “现在到处都在抓我，我没地方可去！是这位先生救了我，并且为我指点迷津，我希望你老板能接纳我们，让我们为他服务。”张天成有演员的天分，那份无奈与落魄，让他演艺的惟妙惟肖，再加上他故意弄乱的头发，和一路走来额头上的汗滴，更加深了大汉的信任。 第六章 潜伏2 “好的，你休息一下，接下来交给我，我会帮你引荐，我们两兄弟一起干大事！”大汉搀扶着几乎瘫倒的张天成，然后示意李明阳一起进入屋内。 那仓库非常空旷，只有几台废旧的搅拌机，和一辆破卡车。二楼有个小房间，是大汉的屋子，一台电视机一个小茶几，还有一张木床。茶几上放着一些吃剩的菜和半瓶子酒，电视开着，模糊不清得播放着电视剧。 “我这里非常简陋，不过总比你睡水泥管子好！”大汉把张天成放在床上坐下，然后招待李明阳坐下。他收拾了一下茶几，开始出去拿杯子。 “他是帮我入道的兄弟，这是老天在帮我们！”张天成趁大汉出去低声说道。李明阳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示意他躺下，表示知道了。 “我是个粗人！”大汉拿出杯子倒上酒，递给李明阳：“张天成是我的生死之交，你救了他，你就是我兄弟，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帮你！” 李明阳接过酒一饮而尽：“兄弟是山西人。” “山西运城。” “怎么称呼？” “许虎。”大汉自己也喝了一杯大笑起来：“你别看我这是个破厂房，我老板所有的货都从我这里过。你们跟着我老板一定能吃香喝辣！” “当然。”李明阳笑道。 “兄弟你怎么称呼？”大汉喝的兴起，自己又倒上一杯。 “这个我只能告诉你们老板，相信我兄弟，知道我名字对你没好处！”李明阳凶狠地瞪了一眼大汉，虽然体型相差了好几个型号，但他完全震慑住了眼前这个人。 大汉不敢多语只好说道：“再过一会老板会来办事，到时候我来引荐你们。”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张天成见机拉着大汉聊起来往事，而李明阳也借次机会了解了张天成打入黑帮的过程。气氛变的愉快，三个人把盏言欢，时间过的飞快。一阵汽车的声音打断了交谈，许虎站起身，往楼下赶去，李明阳透过窗口满是油污的玻璃，打量着外面的局势。 许虎拉开铁门，轨道上有些铁锈，声音很大，随后汽车径直开了进来，是一辆很旧的越野吉普。 四个男子走下车，询问着许虎一些事情，站在中间的男子气势凶凶，一看就是首领。他给了许虎一个耳光，看上去在厉声呵斥。而许虎摸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首领的愤怒没有释放完毕，一挥手，身后的人都拿出腰间的手枪，冲向楼梯。再有几秒钟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但李明阳有方法对付他们。 尽管许虎努力解释张天成多麽可靠，但他狡猾而又谨慎的老板完全不相信这套，他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给手枪上膛的声音。原本想一脚踹开门的他冷静了下来。 “兄弟哪路人？”他大声问道。 “红路的！”这是黑话，普通人不知道如何回答，白路的就是做毒品的，红路的就是拉皮条开夜总会的，地上的小偷，水路是走私，空路是抢劫。（.无弹窗广告） “你来我这我可不方便啊！”他拉好枪栓，透着木门开始瞄准。他的问话不过是在确定屋里人的位置，这是他能活到今天所依赖的本领。 “行走江湖要的就是义气，今日大哥你搭救我，来日我一定报答。” “好说好说，那我进来了，兄弟你放下枪，咱们好好谈谈！” “好。”一个好字刚落地，门外枪声响起，不偏不倚就打向张天成站立的方位，听到里面一声惨叫，首领一脚踹开房门，众人一拥而入，只见张天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手下走过去，想要搀起来。但首领依然非常警觉：“你不是说两个人吗？” “是两个人！”在首领身后传来了李明阳的声音，而一把手枪也顶住了首领的后脑。他就藏在门后，而张天成也一直趴在地上，没有被打中。 “我觉得咱们应该谈谈！”李明阳拿过首领的枪，然后示意几个手下也把枪丢掉。张天成拾起几把武器，然后将手下们驱赶出房间。 “老板我保证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许虎拼命解释，他不希望自己的老板认为自己是叛徒。 “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首领非常气愤，瞪着许虎。 “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李明阳将首领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床上，说道：“既然要谈，咱们就要有点诚意。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然后你告诉我你的。”他用手枪顶住首领的脑门。 “好！”他别无选择。 “我叫叶昆，请问你尊姓大名？” “这里人谁不认识我？别他妈耍我！”首领再一次发怒。 “我希望你配合，我要的是你真名！”李明阳对着墙壁开了一枪，子弹从首领的脑袋旁滑过，那风压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张宝和！”他双手支撑着膝盖，看着地板，像只斗败的狮子。 “好，张宝和，我这位朋友叫张天成，你和他同姓为什么不能帮帮他却要落井下石？” “这家伙现在一身麻烦！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难度让他把警察引来？” “这点你大可放心，现在的警察都认为他落水淹死了，而且他和王秃子比起来无足轻重，风头一过就没人在乎他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叛徒？卧底，污点证人什么的？电视上都这么演！”张宝和似乎被打动了，但依然在抗争. “这一点你也相当清楚，如果他是警察，现在你已经被捕了，咱们俩也不会继续聊天！” “那好吧，那你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找我？” “兄弟我以前也是做白路的，不想我落水了，刚刚上岸！”这意思就是被抓了刚出来。 “你想合作？”张宝和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 “谁他妈不想谁是孙子！我可不想去做清洁工，一个月拿1000块钱，还不够有钱人喂狗的。”李明阳把手枪放在自己身旁，拿出一支烟，然后递过去一支。张宝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烟，一个是抢枪，但张天成手里有三把枪，所以他接过香烟，屋子里的气氛好了起来。 “好，我想咱们之间已经不再那么敌对了！”李明阳吐了口烟然后笑道：“现在我让你的人进来，而且把枪还给你们，你能不能保住不杀我们而且听我把话讲完？” “没问题！”张宝和答应了。 张天成打开房门，让几个手下一字排开，并还给了他们手枪。李明阳把张宝和的枪也递了过去，张宝和接过枪，别到腰上，然后继续抽烟。看来他信守了诺言。 “好的，既然张老弟你这么够意思，我也就不做保留！”李明阳站起来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叫叶昆，5年前这个城市所有的毒品交易都属于我，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兄弟出卖了我，他吞了我的买卖，还把我交给了警察。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当地的警察局有勾结，分成比我给的多。这就是江湖，只能怪我自己蠢。不过两年前我听说他被人给宰了，我他妈太开心了，而帮我报仇的人就是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是我恩人！”李明阳偷看了一眼张宝和，他看到了光荣与喜悦，于是更加大胆：“并且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所以我想来报答你！” “我现在很好，有什么不好过的？”张宝和笑道。 “别以为我的眼睛和我一样老，别以为我的头脑和我一样老。我能控制一个城市就代表我有非凡的智慧。如果不是背叛，现在拥有这一切的还会是我，而你没有一点机会！”李明阳故意发怒，张宝和虽然有枪，但能看出他有些害怕他面对的人。 “你丢了一批货！”李明阳切入正题：“很大一批，能让你发财，也能让你走霉运。”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张宝和愤怒的望着自己的手下。 “别怪他们。我可没有闲着，你的地盘最近流行的都是3号货，那是产自南美洲的，而以前一直是1号金三角的货。你突然换货源这可是大忌，我认为你没那么蠢，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没货可卖，所以别人租用你的地盘，但是会给你些分成。你刚才就是去拿分成，你腰里鼓鼓的应该就是装钱的袋子。” “你们是不是跟踪我了？”张宝和有些愤怒，但并不敢爆发。 “就像许虎告诉你的，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你带着三个手下，全都带着枪，你肯定是去见了另一伙有武器的人，不会是警察，那肯定就是同行，见同行不是谈判就是分成，你没货卖当然不用谈判，所以我说你是拿钱去了！” “我服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宝和不再辩驳，开始合作。 “告诉我谁枪了你的货，我帮你解决麻烦，然后让我们入伙,我保证你的收入翻倍，而我要25%。” “你肯定值得我和你合作，但我想你帮不了我！”张宝和笑了起来。 “为什么？”李明阳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晚了，他紧张起来。 “刚才我的确是收钱去了，但同时也是谈判，再过几个小时，那个混蛋就会不得好死！” “那能不能告诉我经过，也不让我白跑这一趟？” “没问题。两个多月前，我们拼了命从金三角带了一批货，100公斤！没有一分钱成本。卖家被我们干掉了，一个兄弟死了，一个兄弟为了掩护我们被海关抓住了。但没想到被一个神经病给盯上。他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把我们全绑了起来，并且给我们每个人都照了相。然后威胁我以后要和他合作，我告诉他别的毒品隐藏点，他就不把照片送给警方。”张宝和喝了口酒，眉头紧锁，显的异常愤怒：“我求过他，甚至要和他对半分！但是这个疯子却把货全烧了，他妈的两百多万啊！就在三天前，他又找到我，看上去非常紧张，找我要了别的隐藏点。本来炸了别人的货我应该高兴，但我不是好耍的！他想耍我，我就让他死！我告诉他牛大鼻子的藏货点，然后我通知了牛大鼻子！几十个枪手等着他，只要一出现就被打成筛子。”张宝和开心极了，仿佛几十年的大仇得报一般。 “原来如此，那能不能告诉我地点？” “这有什么难的？西华街二十三号，6层。”张宝和给李明阳倒上酒：“虽然你不能帮我报仇，但是你是前辈，而且你很厉害，我很想和你合作！” “非常感谢你的赏识，不过我想咱们道不同。”李明阳再次拿起枪，张宝和与手下也拿起枪,双方对峙着。 “我警告你不要开枪，那会很疼！”李明阳对着张宝和摇手指，这无疑是在激怒他。 “老子就知道你们是条子！”枪声响起，但倒霉的不是李明阳和张天成。张宝和的手枪爆了，破碎的弹片毁了他的右手，五根手指全被切断。就在手枪递还之前李明阳用一粒花生堵住了他的膛线。子弹火药引爆，但两面都无出口，巨大的压力还没来得及推出花生，已经炸破了子弹本身，弹片飞溅，割破手枪内部，然后在张宝和手中炸裂。这种爆炸只有一米范围，但却非常致命。 张宝和在地上痛哭的嚎叫着，手下们也吓呆了，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枪，双手举高。 随后警笛声想起，本市最凶狠毒辣的毒枭落网了。 回警局的路上，张天成努力控制着哆嗦的身体，他的手心全是汗，他吓坏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将要死亡，但他又看见了李明阳自信的微笑。 “你是个疯子你知道吗？”张天成冲着李明阳吼道：“我原以为很顺利就能混进去，却不知道你发什么疯，先枪战后言和，最后又枪战！” “他们是最危险的人，你不打败他是得不到他尊重的！” “那干嘛又拒绝邀请？” “他知道了我们是警察！你记得他说的话吗？他认识我的枪！”李明阳掏出枪放在张天成手中：“他描述货物被抢的时候非常愤怒，随后他看到了我的枪，他先是疑惑，然后又变成愤怒，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同样的枪！” “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看着另外三个混蛋，怕他们耍花样，而我只隔着两米，一直看着张宝和的脸！” “告诉我你那破故事哪来的？” “叶昆就是5年前这里的大毒枭，我这算是真实故事改编！” “那出卖的部分呢？” “那是编的！” “你怎么敢用命开玩笑？” “他干了这么多年，不杀几个同行怎么抢地盘？我只要说他杀了一个毒枭，他脑袋里一定会去对号自己认为最伟大的成就！他就会喜悦，然后就会信任我！” “那你说的枪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一位资深的警务人员与这起爆炸案有关。现在是晚上六点，我们还有六个小时去阻止一个好人的死亡！” “这都哪跟哪？”张天成快疯掉了，所有的事都非常突然，让他无法预料，而且他的搭档，明显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转。 “我这把9mm警用转轮手枪是只有高级警官才有的配枪，你们普通警员的77式，和84式外形完全不同。他以前追捕也不可能遇到这种枪支，他记住这只枪，而且如此清晰，只可能是有某种让他极端厌恶的情况，这把枪指着他的脑袋！” “比如烧了他两百万货！” “非常正确。近期没有听说警察丢枪，那只可能是一名高级职称的警察，干了这一切！第二次失火是凌晨四点，我估计他做完所有事必须12点出发。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六个小时！” “那怎么找？能佩戴9mm的警察全市有几千名。” “对毒品如此深恶痛绝的只有一种可能－你的亲人被它夺走了生命！” 三小时过后。 “近期有亲人去世的高级警官有四十二人，但有一个值得特别注意。”专案组里张天成坐在电脑前说道。 “请讲！”李明阳揉了揉太阳穴，他需要保持清醒，因为很快还有一场硬仗。 “刑事调查科科长徐良辅，现年46岁，儿子徐亮，是缉毒科专员，于今年五月份的一次行动中牺牲了。” “找到他的家庭住址和他儿子的住址，出发！”李明阳一声令下，数十名干警向着目标扑去。 第七章 潜伏3 两小时后，警察局审讯室。 “你们都知道了。”徐良辅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张天成与李明阳注视着他。 这曾经是一名高尚的人民警察，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从未贪污受贿有愧于心。并且把自己的儿子也送给了警察，送给了人民。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迷失了自我。他知道法律无法给他满意的公道，他也知道自己在知法犯法，但他义无反顾。 “出于对你的尊敬，我希望你自己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李明阳递过去一支烟，想让他放松。 “对不起，我不抽烟！”徐良辅礼貌的拒绝了。 “你在为自己儿子报仇是吗？”李明阳问道。 “我曾经想过。我潜伏到那座大楼里，放倒了所有的守卫，把他们全部捆起来后，我拿出了准备好的汽油。”他顿了顿，一滴眼泪从他面颊滑过：“他只有25岁。多麽年轻，充满希望！他漂亮，高学历，善良，充满智慧！但这群混蛋杀了他。” “那你为何没有动手？” “我想起了我儿子，我想象着他正在看着我，如果他看见他父亲活活烧死这群人，我相信他不会快乐。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些毒品！是它把这群人变成魔鬼，所以我把汽油浇在毒品上，让那些人亲眼看着这些罪恶的东西化为灰烬！” “那为何是选17层？” “本来毒品是在18层，但我怕这事泄露出去，而就在我准备动手的几天前我看到了一起爆炸案，17层点火，底层爆炸，所以我想做的和上次一样，这样所有人就以为是连环作案，这样就不会追查到我身上。所以我放了其中一个，让他把货全部搬到17层后，又把他绑了起来。” “之后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有爆炸，所以我准备了一些炸药！” “然后你放了他们？” “毒品烧完之后，这些人就崩溃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然后我给他们每个人照了张相，但谁知道火势没法控制，所以我就解开了他们的绳子，将他们驱散出去。” “他们看到你爆破大楼了吗？” “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没有看到。”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宝和只说烧货，却没说爆炸的事情。”张天成插了一句嘴，马上被李明阳瞪了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炸药从哪来？”李明阳转过头继续询问徐良辅。 “动手前一天，警局抓来几个打架闹事的小混混，其中有一个躲躲闪闪，形迹可疑，我认为他肯定藏着毒品，所以我就跟踪他，一直跟到他们被抓的垃圾箱旁。(.)” “但你找到的不是毒品，却是tnt炸药。” “没错！那小伙子非常害怕，就告诉我他家里还有只要宽大处理什么都交代。” “于是你在问清楚一切状况之后，就要挟他保守秘密，并且把这些炸药没收了，但你没有上交，而是为自己的行动做准备。” “是的，就是这样！当时我正在为爆炸物发愁，准备带几桶汽油过去，但有了tnt，一切就好办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你们抓了？是他出卖我的？” “他叫袁浩，五天前被人在大街上砍成了肉酱，正是因为你的第二次爆炸！” “什么第二次，我只做了一次！等等！”徐良辅第一次表现出了悔恨：“你是说这些炸药，就是我模仿的那起爆炸用的炸药？” “正是如此！”李明阳盖上档案，走了出去，张天成随后跟着。审讯室中徐良辅痛哭起来，他明白，这不是他儿子愿意看到的，他也无意害死那可怜的孩子。但一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发生了。 “这样第二起爆炸与袁进的复仇就可以联系到一起了。”张天成做着结案报告：“第一次爆炸之后，袁进拿到了许诺的五十万，就租了大房子和弟弟住在了一起，并且把炸药藏匿在自己的卧室里，这个时候他的弟弟，无意间发现了，并表示愿意帮他摆脱麻烦。但在销赃的过程中遇到黑吃黑打了起来，幸得警察遇到，带到警局，然后被徐良辅发现，并勒索走了十公斤炸药，然后进行了第二次爆破。近期他想再次行动，于是去到袁进家中，偷走了，剩余的炸药，准备第三次行动！而接下来接连几次爆炸让王富仁吓破了胆，他怕东窗事发，就审问了袁进。当然他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于是就派人暗地里审问了袁浩，袁浩胆小怕事全部招供，为了除掉金牌杀手袁进和他弟弟袁浩，他就给袁进安排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杀一个被蒙面的人，同时让几个手下帮忙。但袁进并不知道那个蒙着脸并且换过衣服的人就是他弟弟，完事之后其他人杀掉袁进，等待警察抓捕，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既杀了人，还让袁进背了黑锅。但不成想，袁进早就防备着他，穿了自制的防弹衣，虽然防弹效果不好，但是不至于丧命，昏迷之后，醒过来了解了真相，就把所有犯罪证据交给了警方，并且希望在警察到来之前杀掉王富仁替弟弟报仇。但李警司为了提前征用我办理此案，提前了人蛇案的抓捕日期，于是警察也提前一天到他的别墅实施抓捕，而袁进被当场击毙，王富仁以聚众**罪被抓捕，于此同时，袁进的证据邮寄到警察局，王富仁再一次因为谋杀和诈骗高额保险金被捕。” “目前来说，是这样。”李明阳抽着烟，继续思考了几次爆炸之间的关系，突然他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快去审讯室！” 徐良辅静静地坐着，头低着，一动不动，就在几分钟前他因为心脏衰竭去世了，没有痛苦，但却有着深深的遗憾。 “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李明阳攥着手里的枪，愤怒至极。 “他不是去捣毁什么窝点，而是去自杀的！我早该想到！抓捕他的时候他望着儿子的照片，正在喝东西，那不是酒，而是毒药！”李明阳痛苦无比，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这是位英雄！先喝下几小时后生效的毒药，然后与犯罪份子做最后一搏！根本不是他偷的炸药，他也根本没有炸药，他不过是去送死的！” 十几名警察，望着这位父亲，这位老警察。他一身的光辉已经被玷污，但他不会被任何人看不起。这位视死如归的英雄得到了每一位警察最庄严的敬礼。 第八章 伪装1 “今天是第六天，你已经破了两起案子，我必须说实话，我很敬佩你的能力！”张天成拍着李明阳的肩膀，给他打气道：“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警察！” “最棒的警察还是没法阻止悲剧上演。”李明阳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但是依然无法掩盖他满身的疲惫。 “你相信命运吗？”张天成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句话，但这其实这也是他最大的疑惑。 “你为何要当警察？”李明阳反问道。 “最开始是因为好玩，觉得警察制服很酷！后来是因为看到很多不幸，我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改变这个世界。”张天成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再后来是因为工资和在人群中的成就感。最后是因为习惯，和无能，我们不做警察什么也不会做了！”李明阳补充道：“我从不相信伸张正义，那只会让人送命！死人是没有命运的！” “你就没有悲天悯人的时候？”张天成对这种随波逐流的观点深恶痛绝，但最让他讨厌的，是他自己也在随波逐流，早就忘记了什么是正义感。 “我只知道，如果当时拿着枪和汽油的人是我，我会连毒品和那窝兔崽子一起点了！”李明阳回答道：“这也正是法律的局限，在保护好人权益的时候，也保护着坏人的权益，这种无区别的保护，也就成了坏人谋害好人的土壤。但如果区别对待，如何区分又成了问题，区分本身就可能形成社会阶层矛盾。所以一切就陷入了死循环。” “这问题能解决吗？”张天成转着笔，看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一种出神的沉思。 “别想了，这问题从15世纪开始就是著名的法律人权与哲学问题，目前依然无解！”李明阳站立起来，伸了个懒腰：“记住我一句话，无论做什么事，先保护好你自己，然后再去想正义，理想，这是非常有价值的忠告！” “相信我，我已经30岁了，我明白你说的话！”张天成回过神，站起身也伸了个懒腰：“你昨天说徐良辅没偷炸药，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李明阳只给了他一个字。 一天后，技术科。 “我必须告诉你李头儿，你给了我一个非常艰巨的工作，这块木板上提取出了几十种不同的指纹。通过时间推算近半个月的有四个人，袁进，袁浩，还有一个我们依然在比对中，最后一个你一定感兴趣！”技术科的探员韦乔治兴奋地说道：“祁为民，52岁，无业，曾因为跟踪少女猥△亵男童进过一段监狱，最重要的是，他是袁进的房东！”韦乔治递过来一张照片，一个猥△琐无比的中年大叔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我曾经因为相貌自卑过。”张天成看后说道：“现在我充满自信！” “女人是一种复杂的视觉系动物，不过这位仁兄的确很醒脑。”李明阳也开始说俏皮话，两起案件的侦破让大家都轻松了许多，都喘了口气。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这位房东？”张天成看着李明阳。 “不用，你跟我再去一次袁进的房间。”两人动身，这次比第一次熟练很多，只花了一小会就到了楼下。但李明阳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注视着楼外的电线。张天成虽然奇怪，但是并未询问，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同伴奇怪的侦查方式。 “二十四根，我们看看它们有什么变化。”李明阳快步走上楼梯，依旧注视着一条条线路。 “看二十五根！”李明阳发现了他一直寻找的东西，踩着张天成的肩膀，一根根地细数着。他找出一根细长的白线，压在其它线圈下面，用力一扯，一块墙皮脱落。 “这是在找什么？”张天成在下面气喘如牛，再也压抑不住好奇。 “这家伙非常聪明，就算是有人修电线都看不出来！”李明阳非常兴奋，速度冲向二楼右手第二间敲起了门。 几分钟后，一个壮汉打开房门，惊异地望着自己面前的李明阳。 “你干什么的？”那人裸着上半身，嘟囔着，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有人说这里线路需要维修，有漏电风险，为了您的安全，我需要进屋子里检查一下，只耽误您几分钟！”这下张天成终于明白李明阳为何换上一身蓝色制服，那怎么看都像个电工，但他一时没想起来。 “等一下！”那男人关上房门，对着屋里喊道：“快穿衣服” 过了几分钟，门再次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快速走出，没有与他们俩任何人对视。壮汉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允许李明阳进入。 李明阳走进卫生间，过了五分钟又去卧室转了一圈，然后就出来了。他热情的感谢了壮汉之后，他们俩走进了袁进租住的房间。现场已经被封锁，并有一名初级警员负责把守。 “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张天成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肩膀。刚才当人梯让他非常疲惫。 “摄像头！”李明阳拿着手中的仪器，在屋子里探索着。 “摄像头？你是说有人偷拍这里？” “不是这里，是这栋楼都有！每一家每一户，这里的房东，把所有的房间都装上了摄像头！”李明阳找到了一个，轻轻地从阳台的木板缝隙中抽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物体的一端是一个镜头，另一端有一个天线。 “你又如何得知这些的？” “注意这个房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样貌丑陋，好色，但很富有。[.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我敢相信没有哪个妓△女敢于接待这种顾客。所以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发泄欲△望的唯一方式就是看色△情电影。当一个只能靠看色△情电影来发泄欲△望的男人有一栋快捷租用房的时候，他的偷窥癖好就会慢慢养成。”李明阳在被破坏的卧室找到了第二个。 “一层楼基本上都租给商户做生意，只有看店人居住所以没什么偷拍的，二楼多为单人房，无论是情侣还是买春都是非常好的选择，所以那里他最先下手。用的还是十年前的技术，一根长线连接摄像头，依靠石膏白灰隐藏。这也是我数电线的原因。真在的电线是灰色包装的绝缘皮，网线会比较粗，然后裹着乳胶外皮。而这种摄像头的线传输的是视频信号，非常不常见，所以可以认出来。我进入那人的房间是因为我已经找到线的入墙点，我要去找他隐藏的位置。果然我在洗漱台，卧室天花板上找到了两个。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小伙子和小姐翻云覆雨的一夜都被房东看的清清楚楚。” “我有个问题。”张天成好像想起什么：“那摄像头坏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下逐客令！然后修好接着往外租！” “如果被住户发现呢？”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单身女子或者有家室的人租住，基本上都是些有些钱的不正当职业者。他们本身就见不得光，更不会报警，只要免个一个月房租，再给点钱，就什么都好说！” “好吧，那这些呢？为什么不一样？”张天成指着三楼发现的摄像头。 “时代在进步，二楼他不能拆掉重建，但三楼可以，这里都是大间，你看这些装修，应该不超过半年。这些摄像头都用的无线技术，电池可以用一年，他只需要装修的时候隐藏好，然后就可以看一年免费真人表演。” “然后他发现了袁氏兄弟二人隐藏的炸药，所以是他偷取的炸药？” “非常好，你已经走上正确轨道。我们这位偷窥狂人肯定需要被制止，但逮捕他以前我需要一些细致的内容，所以我们不要惊动他，而是去拜访他一下。” 两人了下了楼，迎面走来了一个电工，这引起了李明阳的注意。 “师傅，是不是电线烧了？”李明阳假扮住户打探着电工的口风。 “可不，二楼线路老化，有一半的房间都用不了大功率用电器，现在是冬天，这房东也不交暖气费，住户一起用电烤炉，结果就搞的整个二楼全部停电！” “多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都一个礼拜了，你肯定是住三楼的，三楼刚翻新过，线路都是我布的，保证不出问题。”电工很神气，不过李明阳应该更神气，几分钟前他已经得出了这些结论。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却莫名其妙的显露出不解与困惑。 两人上了车，向着房东祁为民的住所前进，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李明阳更是不断思索着什么，努力让自己找出答案。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才来到这个偏僻的别墅区。最近的房价风波干掉了一批投机买房者，所以这里现在有些冷清。 “请开门祁先生。”李明阳轻扣着门，顺着玻璃向里张望，而张天成也一直在盘算着，这屋子里该是多少肮脏不堪的景象。 房门打开，一张丑脸伸出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那声音非常轻而且温柔，如果不是看着这张脸，还真会以为是一位酷似女性的美男子在说话。 “您的两个住户出了点状况，我们是向您了解情况的警察，我们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不会打搅到您！”李明阳的桀骜不驯早就跑的没影，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得体有礼貌，让张天成很不适应。 “啊！请进请进！”他爽快的打开了门，进入屋内更是让人大吃一惊。现代主义的装修，屋里非常简介明亮，条理分明，整洁干净，张天成有种想留下来住几天的冲动。 祁为民沏好茶，三人落座，李明阳开始问问题：“请问袁氏兄弟什么时候住进您的房子的？” “三个月前，我的房子刚刚粉刷好，还在跑味的时候，他们通过网络找到我，然后表示不怕油漆，希望立即入住，并且给了个非常好的价格，我看他们是兄弟俩，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就租给他们了。”他信心十足，似乎无所畏惧。 “那您知道袁进的职业吗？” “他说的是一些保卫工作，我当然知道，应该是某个人打手，或者夜总会的看场之类的。这种人我见的很多。” “他最近死于非命。” “那我也不奇怪，我这里的住户大多数职业都不很稳定，因为一些原因失踪也不在少数。我并不关心他们做些什么，只要按月缴纳房租，就是我的好住户。” “租给他房间之后，你曾经进入过那个房间吗？”李明阳注视着祁为民的脸，这么突然的问题，如果他有所隐瞒，他的脸上一定会表现出点什么。但祁为民非常平静。 “进去过，有一次热水器有问题，我帮他们确认一下责任，然后找师傅帮他们修理。” “那你触摸过地板吗？袁进的房间。”李明阳继续观察着祁为名的每一条皱纹，生怕错过什么。 “有，我看到一块木板有些突起，怕是因为受潮木头变形，我就上前查看，但是他们两兄弟坚持说是不注意弄坏的，并且会赔偿我，我就没说什么了，那个月的房租他们多给了两百块。钱不重要，但这让我相信他们会是非常好的住户。”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注意到您的房间非常完美，是您自己设计的吗？”李明阳没有感到丝毫欺骗，只好换下一个问题。 “不是，我有一位同学，是做建筑设计的，他非常厉害，有好几座大楼他都担任了主设计师。我这人非常喜欢美的东西，所以就请他帮我做的整套装修。” “那他一定是位天才！您不介意我四处参观参观吧，我刚刚结婚，您知道女人的要求都是很难满足的，我相信我妻子喜欢您这种风格！” 祁为民一辈子也没听到过今天这么多称赞，大部分时间都是别人已经被他的脸吓跑在门口。他自然得意洋洋，无比快乐得领着李明阳四处参观。 张天成继续品着茶，看着报纸，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正是李明阳给他的那部，一条短信上写着三个字：“拿钥匙！”他匆忙看着周围，茶几上，一串钥匙正放在那里，他才注意到，李明阳开始称赞的时机，正是祁为民准备揣钥匙的时刻。他迅速藏起钥匙继续看杂志，多年的卧底生涯给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处乱不惊，巍然不动是必不可少的。李明阳与祁为民回到客厅，三人握手，开始往门廊走去。 “请问夫人在家吗？我想哪天有空带着我夫人登门拜访。”李明阳突然问道。 “不在不在，出去办事去了！你要是想来，我先和她说一下，然后咱们再约时间。” “那就不打扰了！”李明阳满脸堆笑，客气之极。 走到门外，两人握手告别，祁为民刚要关门，李明阳一把推住，两人四目相对，祁为民开始紧张起来。 “夫人最近晚上一定要小心点，这附近太偏僻不安全，有任何需要记得打我电话！”李明阳塞过去一张名片，祁为民马上接过，连声倒谢。 两人离开别墅，蹲进花圃中。 “你让我偷钥匙干什么？”张天成拿出钥匙，满脸疑惑：“一脚踹进去抓起来不就行了？” “你那样会害死人！”李明阳掐着表，三分钟后，他再次走向别墅，用钥匙打开了门。 但只是三分钟，祁为民却消失了。 “安静！”李明阳捂住张天成想发问的嘴巴，拿出一些药水，在空气中喷洒着，神奇的事情发声了，一条荧光带出现在空气中，他们顺着光带，走向了壁橱的位置。李明阳伏在地上，轻轻触摸着地板，等他确定之后，抬起脚猛的一踹，本应结实的地板，出了个大窟窿，一条地下通道清晰可见。他们扒开烂木板，拿出手枪走了进去，另一番人间地狱出现在张天成的眼前。 第九章 伪装2 各种各样的罐子整齐的摆放在两边的冰柜中，那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食物，而是人头，内脏，和生△殖△器。（.无弹窗广告）再往前走一个女孩全身赤裸，被捆绑在铁架上，双腿叉开，带着头套。 而祁为民，就坐在那女孩旁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电脑屏幕，欣赏着自己偷拍的杰作。旁边的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录影带，cd和移动硬盘。他开着巨大的音响，银幕上一对男人亲人的场景让他兴奋不已，他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时看看自己裸露的下半身，对于两人的闯入没有丝毫察觉，等他兽欲觉醒之后，马上就会全部倾泻在旁边被禁锢的女子身上。 张天成无法忍受这些，他拿起枪想一枪打爆那颗淫秽的脑袋，但他还是忍住了，反过手，拿起枪托，猛力挥击下去。李明阳解开女子的头套和四肢的束缚，在卧室找了一件肥大的睡衣将其裹住，女子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不久警队就赶到了，四个人才抬得动祁为民巨大的身躯，一屋子的收藏品让他们忙活了一个下午。 “那荧光喷雾是什么玩意？”张天成见李明阳忙完卷宗便问道. “追踪名片，只要人皮肤沾到过，就会快速挥发，只要没有空气流通就会停滞在空气中，我喷了点双氧水，让其中的活性金属氧化，然后你就看到那些荧光了。特别适合室内追踪人的痕迹。不过有效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那你怎么知道暗门的？” “我知道肯定有暗门，但不知道是如此精妙的暗门，里面杀头猪，我们站外面都听不见。我拉着他四处转悠的时候，就在不断寻找，当我断定它非常隐蔽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能通过特殊手段才能发觉，所以就让你偷钥匙，然后用追踪名片。” “你说的我更糊涂了，你怎么知道有暗门？” “因为我们面对的一个色△情狂！他不可能有老婆，我用夫人这个如此文雅的词刺激他时，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欲△望。他的旅馆二楼停电一周他都不管，这让我疑惑了很久，是什么让他从这种根深蒂固的癖好中脱离出来，那就是比这更刺激的东西。比如抓个女孩囚禁起来，想糟蹋的时候就糟蹋。那种主宰感和快感比任何性刺激都强烈。” “你试过？” “我才不会试，我研究了无数犯罪者的心理，所以才能对他们了如指掌。”李明阳了解张天成是在逗他，所以再次摆出专家姿态。 “好吧，请你告诉我，你又是如何判定，他马上就会去发泄欲△望？要是咱们开了门，发现他在看报纸可怎么办？” “临走之前，我说了三次夫人，还向他说夜里不安全，这一切都在心里暗示，女性遇到夜袭，并被强△暴。这些东西足够刺激一个色△情狂的欲△望，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发泄。他关门时的急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计算着他进入密室，然后脱去衣服，还有前戏的时间，将近五分钟后进入房间，他应该刚刚进入状态。不过我真不知道他有同性恋倾向，并且喜欢收集尸体。” “那些人不是他杀的？” “囚禁奴隶的犯罪者一般很尊重生命，他们喜欢生的折磨和服从，而不喜欢死亡的东西。那些不过是他通向囚禁奴隶的过渡品，应该是从医院偷来的。如果你直接将其逮捕只会有一个情况，被囚禁的人得不到解救，在我们找到密道之前活活饿死。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好吧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是很听话吗？”张天成已经坦然面对自己的后知后觉，并且不再大惊小怪。 “看完这些录像，我们就能找到想要的！”李明阳用手指着目录里3－r4部分说道。 “木板上最后一个指纹目前依然没有找到匹配人。”韦乔治拿着比对报告走进专案组办公室。 “我们已经找到了指纹的主人！”李明阳指着电脑屏幕，镜头定格在10月14日下午3点。 “女主角和袁进走进卧室，开始亲热，然后脱去衣服进入浴室，洗完澡后，背对着摄像头，将浴巾丢到了暖气片上。然后就是长达四个小时的黑暗，袁进屋子里的摄像头被浴巾遮挡了。”李明阳向大家解释道：“第三起爆炸，紫阳桥西路三十二号，在10月16日晚上0点被tnt炸药炸毁锅炉房，爆炸导致整个大楼的供水与消防系统瘫痪，同时17层天然气泄漏，并发生严重爆炸，大火烧毁了17层到顶层之间的一切，不过大厦主体依然完好，没有坍塌。” “是这个女人偷走了袁进的炸药？”张天成将画面后退，定格在女主角进入的一刻，仔细观察着那张脸,但他一无所获。 “9月17日第一起爆炸结束的第二天祁为名三楼建筑建设完毕，并调整好了所有摄像头。三天后，袁进和弟弟入住。作为兄长和经济负担者，袁进选择了光线比较好的主卧。然后在9月21日夜里，将tnt放入隐藏的地板下面。但具体位置并不能从摄像头中发觉，因为他还挖了其它几个洞，来隐藏自己的杀人工具。这一切被祁为民发现，他佯装查看热水器，实际是想一探究竟，谁知被袁氏兄弟发现，三人交谈了一会后，祁离开房屋。他应该以为是毒品，想要勒索一下袁氏兄弟，但其实我们拿到的这块木板下面，藏的是把枪，他已经看到了枪栓，随后迅速盖住木板，从镜头中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而这把枪，我们在袁进的尸体中找到了。”李明阳点燃一支烟开始论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为什么是枪，不是炸药？”张天成问道。 “tnt的包装一般是油皮纸，两到三公斤左右一块，普通人可能以为是肥皂，黑市走私货更是会加上很多掩饰物，如果他发现炸药，就更会肯定自己找到了毒品，表情不应该是恐惧而是喜悦。当他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个杀人犯而不是小混混时一定吓了一大跳。这也是为什么之后袁进房间的录像他都非常小心整理并做过剪辑。” “视频上没有偷炸药的环节，而且也无法证明这些炸药和第三起爆炸案有关。” “浴巾是第二天早上袁进拿起来的。”视频中袁进赤裸全身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洗澡水：“然后他叫来他弟弟，指着地板，两人发生争吵，随后和解。” “他发现炸药被偷，于是以为是他弟弟袁浩所谓，但经过解释后他相信了他弟弟！” “很好，你已经走入正确的轨道。从之前的视频中，袁进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回家，所以那个女孩肯定不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如此亲热只有一个解释。”李明阳望着张天成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个妓△女！但一个妓△女怎么会去偷炸药？”张天成在这个圈子混了很久，他知道这些女人都是逃避现实的享乐主义者，杀人放火劫富济贫之类的事情，根本不会进入她们的日常安排。 “所以一定有别的人，也看过这些视频。”李明阳对张天成说道：“又要动用你的职业优势了，找到这个女人。” 两人上了车，一路来到袁进家附近的酒吧门口。 “你是又想让我干卧底吗？我不会再冒险！”张天成看着酒吧的门口，冲着李明阳吼道。 “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女人的基本特征，长头发长脸，二十五岁左右，从脸部轮廓上看不是汉族。”李明阳开始勾勒他心中嫌疑犯的模样：“而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找到她，这对来说不是难事！” “这是最后一次！”张天成瞪着李明阳，这是他从未在破案之后还重新回到自己的圈子。几天前捣毁的毒窝让他心有余悸，他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面对罪犯时刻可能被识破的危机感。 两人走进酒吧，张天成还是一身便装，而李明阳特意刮了胡子，穿着板正的西装，看上去很像个阔佬。 “猴子，是我！”张天成一把揽住一个瘦小男人的脖子。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兄弟般的打闹起来。 “王秃子倒台后这条街我们接管了。你小子倒是怎么脱身的？”瘦小男子双手抓着张天成的肩膀，认真审视着自己的弟兄。 “一言难尽，不过我又做起了老本行，回头我再和你慢慢说，先给你介绍我的客人，叶昆！”张天成指着自己身后的李明阳。 “那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瘦小男人放下兄弟寒暄，上下打量着李明阳。 “我的要求都和他说好了，我负责付钱，剩下的他帮我搞定！”李明阳显得非常神奇，不屑于和这个肮脏的市侩交谈。 “听着兄弟，这位先生非常富有而且非常慷慨，他希望我帮他介绍一位有外国血统的女士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并且每个月愿意出十万元来照顾这位女士的一切花销。”张天成把瘦小男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那女的可以得两万，剩下两万块可以用来租房子应付其它开销，然后每个月你我一人三万。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这个假正经先生想包个情妇呗，好说好说！”瘦小男人转过身望着李明阳，那眼中充满了鄙夷：“晚上十点你们再过来。” 两人离开了酒吧，开了好远的路，确认不会被人认出后，李明阳才脱掉身上的大衣，拉低领带。 “听着十点我们过去，然后他会把这个地方所有符合你要求的小姐都邀请过来，你就在酒吧里转，别动声色，挑好了以后告诉我，然后我们约她出来，再实施抓捕。”张天成说着他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可以毫无危险的抓住嫌疑人。 “这就是你们帮委托让人找情妇的套路吧。感觉像参加酒会，先谈好摸样和价码，然后委托人只需要去逛一逛，一切就有人打理好了，不会有产生任何丑闻。” “没错，如果运气好，一个皮条客可能每个月有十万块以上的收入，不过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保护费给王秃子。” “如果不交会怎么样？” “你会经常被警察以各种名义请去协助调查，然后你一桩生意都做不成，客人发现了警察都会停止交易，然后你就变成了个穷光蛋！你的小姐们也会离开你，找更好的皮条客。是不是很像娱乐圈里的经纪人。”两人大笑起来。 “所以，警察给了王富仁很大的便利，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其实就生活在叛徒当中。” “你搞错了，李警长！”张天成笑道：“我们才是叛徒，之前所有接受这件案子的警察都很识相，只有你和我像两头疯狗一样扯掉那么多人的裤子。” “王富仁罪证确凿，他没救了，而且他肯定会咬出几个同伙。”李明阳点燃一支烟，显的有些忧郁：“你加入这件案子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没想那么多，想那些我就不敢来了。”张天成也点燃一支，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个城市没有哪块地能埋的了我们俩！”李明阳望着张天成：“只要我们查出所有真相，我们就是安全的！大家都会安全！” 城市送走了阳光，迎来了黑夜，堕落开始作祟。金钱与肉体的交易相比其它，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罪恶，没人受伤，没人死亡，但它却是很多罪恶的源头。嫉妒，仇恨，觊觎，每一种都足够让凡人堕落成魔鬼。无论多麽慷慨，麽无私，善解人意的人，在肉欲面前，都可能变成野兽。祁为民如果有一个疼爱他的女人，或许就不会从偷窥一步步堕落下去。但贪欲是会膨胀的，谁又能说的准。 “我再重复一遍，你走进去，转一圈，找到嫌疑人，然后剩下的交给我！”张天成非常认真的望着李明阳。 “好的。”李明阳对着酒吧过道的镜子整理着头发，花了很久才他才解开大衣，交给张天成。 人很多，李明阳并不难找到自己的目标，按他的要求，所有一米六左右的长发混血女子都穿着侍者的服装，站在过道上。她们不用招待客人，也不说话，就像一座座雕塑。而人群给了她们极好的掩护，周围的性感美女们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球。 但李明阳似乎在徘徊，举棋不定，他的视线停留在两个女人身上无法断定。他离开舞池，走向吧台，酒保满脸笑容，想要从这位阔佬身上赚点小费。但等待他的是一只上了膛的左轮手枪。 李明阳，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吼道：“警察安检，我现在怀疑你们这群人身上有k粉。小子你给我老实点，把你的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他转过脸瞪着酒保，酒保也吓了一跳，慌忙举高双手，并在李明阳的示意下走出吧台。 李明阳走到一个装扮成侍者的小姐旁边，手插进上衣的兜里，拿出了一小袋东西。 “这是个隐藏多年的毒品贩子，现在罪证确凿，张警官请将她逮捕！”李明阳回头看了一眼张天成，而张天成瞬间成了众矢之的，他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但如果他示弱，两个人都会被人抓起来灭口。他走过去，熟练的将女子反手铐起来，然后拖出酒吧，而李明阳，随后走了出去。 酒吧里的人还没能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瘦小男子更是五雷轰顶一般，牙齿咬的咯咯响。 第十章 伪装3 张天成坐在后座，看管着惊魂未定的女子，李明阳负责开车，几天下来，他已经很熟悉这条路。（.好看的小说） “你又耍我！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是死里逃生！那家伙养了十几个亡命徒，可不怕你一支枪！”张天成知道李明阳肯定会出乱子，但没想到会让他这么措手不及。 “我们找到了！我们很安全！而且你以后也不用当卧底了！”李明阳继续开着车为自己辩解。 “是的，明天全城的**就会知道我他妈是个卧底，然后我再上街就死定了！”张天成愤怒至极，他掏出枪手心流着汗喘着粗气，真想一枪毙了李明阳这个胡作非为的混蛋。一旁的女子这次是真的受到惊吓，望着几乎失控的张天成，努力和他拉开距离。在她的经验里，可能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溅满整个汽车。 “这件事办完以后，你可以选择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还有我答应你是最后一次，我说到做到。”好像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 张天成慢慢平静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仿佛刚死过一般。 “进门之后我花了十分钟整理头发，其实是从镜子里观察每一个人。客人会去看最性感的女人，但打手只会看进门的人，我看到有十个人每次有人进门都会紧张，而那个酒保，每次进来魁梧的人，都会双手放到吧台下面，这就提醒了我他有一把长枪，而其它打手丝毫没有掏枪的动作。相信我，如果他们有超过一把枪，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李明阳开始讲述自己的判断过程：“然后有两位女士都非常符合我们寻找的范围，而我没有任何办法来判断哪个才是真正的嫌疑人，所以我想到，敢于在一个冷血杀手家里偷东西的女人，必定勇敢无比，当我枪声响起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吃惊，却完全没有恐惧，所以我断定，她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我更没有贩毒！”当女子判断两人是真警察后终于透过气来。 “当然不是你的，那袋东西不过是我西服里的干燥剂。”李明阳拿出袋子，扔出窗外：“现在你可以帮她解开手铐。” 张天成不再多想，装好手枪，然后解开女子的手铐，两人四目相对显的有些尴尬。要说张天成也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但这个女子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你们想干什么？我就是个可怜的卖笑女，给不了你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女子摸着有些红肿的手腕，对着李明阳的后背说道。 “你当然不是个简单的卖笑女，就像我们俩不是普通的条子一样！”李明阳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女子的神情：“对于10月16日当晚的爆破纵火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子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仿佛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什么一般，她呆立了几秒然后蹦出几个字：“不知道！”但这显然骗不过李明阳的眼睛。 “10月14日你又在哪里？”李明阳马上转换话题防止那女子有所防备。 “我不记得了！”女子显然有些害怕起来，但面容依然保持镇定自若，轻轻点燃一支香烟。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而且我们目前也没有证据直接逮捕你，但是我有权利关押你72小时，并且采集你的指纹！”李明阳突然变的凶狠，语气中显的毫无余地。 “就算一切与你无关，你应该也没法在这个国家呆下去了小姐，你的黑身份被核实之后，肯定会被遣返回国！” 女子像被抓住死穴，一语不发，额头渗出冷汗，香烟已经无法负担她的紧张。 “所以看着我，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很乐于助人。把你送回去也不会让这里变的更好，所以你帮我，我就帮你！”李明阳语气缓和下来，也放慢的车速，停在一家咖啡馆前。 “要么跟我回警局，我会用指纹证明这些事和你有关，或者你在这里告诉我一切！”李明阳回过头注视着女子。 女子的手微微颤抖，语气有些哽咽，痛苦的表情替代了刚才的镇定。终于她哭了出来。 “他说过会娶我，会给我一个家，但是他就这么消失了！”泪水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两行热泪划过厚厚的粉底和眼影，让她悲伤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憔悴。 “张警官，看来我们这位女主角是动了真情了！”李明阳有些动容，他望着同样无可奈何的张天成，两人只好等待女子哭完才一起走进了咖啡厅。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长相，半年前遇到了他。然后他照顾了我好几个月，。”女子开始描述自己的遭遇：“他和普通的客人完全不同，为我做了很多事，给我租了房子，为我做饭，我生病了会照顾我，我心情不好还会买花逗我开心，那几个月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时光！” “然后他是不是让你帮他拿点东西？”李明阳切入正题。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他一连好几天不来我住的地方了，我打电话也不接。终于有一天他过来找我，我才明白自己发疯一样爱上了他。虽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能回到我身边。他告诉我他在做一件事，很难办，有人拿走了他一样很贵重的东西，他拿不回来，所以我就想帮帮他。”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张天成问道。 “我按照他的指示，俘获了那个男人，进入屋子里，然后成功的把安眠药放到了他的杯子里，但我不知道到底要拿什么，他只告诉我在地板下面。”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职业杀手会被一个弱女子摆了一道！”李明阳泯了口咖啡笑道：“浴巾，你浴巾扔的位置应该是早已计划好的。” “是他要求我把浴巾扔到窗台上盖住盆栽。” “很好，现在告诉我浴巾盖住盆栽后发生的一切！”李明阳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开始聆听，他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我和他喝了一杯，然后开始给他按摩，药效很快，大概五分钟左右他就睡着了。我有些紧张，我从来没干过这些事情！我给他打了电话，过一会他就上来了。” “等一下，这个一会儿是多久？”李明阳问道。 “大概三分钟或者更短。” “请继续。” “然后我坐在客厅里，喝着酒，他在卧室里忙活了一会，很快就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负责下药迷昏屋主，然后让你的男朋友进来，但是他在卧室里做什么你都没看见？” “是的，他不让我在旁边，我想进去，是他把我赶出来的。”女子的眼神写满了无辜与气愤：“我是一心一意想帮他，哪怕为他杀人，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何时离开的？”李明阳似乎并不在意这对痴男怨女之间的琐事。 “出来后大概过了五分钟！我穿好衣服和他一起走了。” “他拿着什么东西出来吗？” “没有，他没拿东西进去，也没拿东西出来。我只听到地板被挪动的声音其它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怎么分的手？” “他告诉我，这个人一定会报复，让我躲起来，回住所等他，一个月过去了，他没再出现过，我就只能出来继续做老本行！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所以你刚才把我们当做报复的人了？” “我知道这些混蛋多多少少都和警察有些勾结，你在我身上弄出毒品的时候，我已经有死的感觉了。” “你不必害怕，因为那个可能会报复你的人已经死了。”张天成插话道：“就在一周前，他被警察击毙了。” “你一直都很安全，小姐，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个多么大的阴谋之中。”李明阳并不想让气氛轻松下来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心爱的男人，碰过你没有？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 第十一章 伪装4 三小时后警察局。 “那女孩你准备怎么办？”张天成看着整理案卷的李明阳问道。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帮她办理一个正式的户口和身份证也不是难事，最关键的一点，让她别在干那行了，那只会让她不断遇到麻烦。”李明阳没有抬头奋笔疾书写着他的调查报告。 “我原以为你会因为原则阻止我做这些。” “唯一的原则只有一条，这是不是好事，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有些肯定是好事，但肯定会把自己搭进去呢？” “那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李明阳抬起头，从咖啡馆出来后，他就一直在研究之前的案情，女子与神秘男子租住的房间已经被收回，神秘男子也从未留下过任何物品，连一点纪念都没有。他俩目送女子憔悴的背影时候，张天成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的压抑。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碰过她！这么漂亮的混血美女，花钱养着，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他望着张天成，希望从这个有过婚姻的男人身上找到答案。 “就是利用而已，纯粹的利用。”张天成带着一股怨气，为女子不平。 “这女人是完全爱上他了，彻彻底底的，而哪个男人又能不动心？”李明阳点着烟，开始思考这个不合理的情况。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你干嘛最后问那个问题？” “一个女人谈及自己所爱人的时候，会有两种表现，第一种瞳孔放大，吞咽吐沫，面颊红晕，这是一种兴奋回忆，代表两者因爱而发生的性行为令女性非常愉悦，但她谈及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但却有一种失落感，一种没有得到的落寂。而且她因为什么而爱上他？照顾她。作为一个交际花，她面对过形形色色的男人，而一个不因为美色而照顾自己的男人，才能让她如此感动。她相信那是爱而不是交易，她相信她找到了依靠，只可惜这美梦醒的太早了些。当然我只是猜想，但她的回答让我的猜想得到证实。” “那么这个男人也是真心爱她的。” “这倒不一定，你要明白，男人碰一个女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性冲动，但不碰一个女人的原因却可以有很多。他熟知摄像头的位置，说明他一定也欣赏过祁为民的收藏品。有如此变态心理的人我不能相信他是一个痴情种。相反我觉得他是无能为力！” “你是说ed！”张天成说出了一个困扰很多男人的单词。 ed，性功能障碍（erectiledysfunction）的英文缩写，即使你再英俊潇洒博学多才，也可能因为这个在爱人面前灰头土脸。 “记得祁为民吗？”李明阳拿出祁为民入狱后的体检报告，重度ed，原因是过量手淫。 “这是很多有偷窥欲人的通病，对于真实异性的渴望，但因为ed却又充满恐惧，只能在照片图画视频中发泄欲△望，而这种行为会导致ed的加重，就进入一种恶性循环。他圈养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然后每天躺在一起，拥抱入眠，但是他又非常恐惧对方发觉自己的不足。有研究表明纵火犯几乎都是男性，而且蓄意纵火的犯人中有40%都有ed现象，这种对性的无能为力，导致了他们必须找到一种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一些，此人三十多岁，患有严重ed，和祁为民关系很好，能够分享所录视频，然后他发现了袁进兄弟藏的东西，于是决定盗取，我们先不管他的动机，他利用那个女子。” “中国名叫美娜。”张天成补充道。 “看来你趁我上厕所的时候，了解了不少事情。”李明阳瞅着张天成显现出担忧的表情：“总之他得逞了，他没有杀袁进，说明袁进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但是他没有把枪带走，看上去也没有带任何东西，然后第三起爆炸案发生。如果他是案犯，那么他必然带走了炸药，据我所知tnt炸药都是以2公斤到3公斤不等小包存放，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只是拿走了几公斤炸药，放在兜里，还有雷管和引爆装置。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第二天袁氏兄弟二人吵了起来，袁进要保护他弟弟，不希望炸药丢失的事情让他老板知道，而他弟弟就在几天前被警察缴获了10公斤炸药，这次炸药再次丢失，他们的性命岌岌可危。” “李警司我发现了些新东西，可能对你有帮助！”技术科的韦乔治走进办公司说道：“祁为民所录视频中，有一份女子卫生间偷拍，我核对了一下，与第三起爆炸案案发地卫生间类似。” 众人走进技术科，仔细观看着视频，一位位ol女性穿着光鲜亮丽，在镜头前脱下衣服裤袜方便，春光尽收眼底。 “注意看这里，这个金属架，还有马桶的造型。”韦乔治指着屏幕拿出一些照片：“与我们在紫阳桥西路三十二号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基本一。” “看来我们这位朋友不是和祁为民分享作品，而是交换作品。”李明阳摸着脑袋，谜底似乎就在他眼前，但始终都有些距离，这让他非常难受。 “这栋大楼是座办公楼对吧？”张天成不敢打断李明阳思考，继续询问韦乔治。 “是商住两用楼，底层有锅炉房供应24小时热水，爆炸点就在那里，17层以下是居住房，17层往上是办公室，天然气管道被人为破坏发生爆炸。不过好在是午夜0点，17层以上的楼梯是锁着的，电梯也会停止运行。” “看来这次的17并不是个巧合，而完全出于必要！”李明阳思考完毕开始揭开谜底：“17层以下他不需要烧，他也不是想去找炸药，而是想借杀手的枪来做些什么，爆破和燃烧都是在帮他毁灭证据。” “你是说这个人他是为了毁掉这些办公室才这么做的！”张天成联想到一点什么，但他拿不太准。 “你走上正路了！”李明阳显的非常兴奋：“我现在假定这个放火者有一些一定要毁灭的东西就在这17层以上的楼里，但他不知道在哪里，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直接毁掉整个大楼。然后我们来猜测这东西是什么，通过祁为民和美娜对他的分析，他应该是一名窥阴癖成瘾者，有很严重的性功能障碍，同时又很有钱，能够支持一个妓△女的开支半年之久。同时他非常聪明，懂得获得他人信任，并有计划的实施手段。所以这个人一定在这个楼里有很高的地位，并且放置了大量摄像头偷拍女子卫生间来取乐。那么他想毁灭的东西也就很显然，别人发现的摄像头。通过和祁为民交互视频他得到了新的刺激，但同时他知道祁为民的房客手里有把枪！而他让美娜帮他做的一切就是冲着那把枪去的。他需要枪必然是要杀人，而杀人动机我们已经说过了，可能是被人发现的摄像头，匿名的敲诈勒索。他准备拿到枪杀了人后，嫁祸给袁进。但他发现了更好的东西，tnt！于是他的计划在卧室里全部重新拟定，首先摆脱美娜防止东窗事发，这一点他一直做的很好，只可惜袁进的死导致祁为民浮出水面，而偷拍视频让美娜出现在我们眼前，而那个女人对他的爱最终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然后回到办公楼执行了自己谋划好的爆破计划，先炸掉锅炉房，导致整个大楼的灭火系统瘫痪，然后打开天然气管道，再点燃地毯墙纸之类的，之后迅速下楼，由于灭火系统瘫痪，这火即使冒很大的烟也没办法灭掉，等到烧到泄露的天然气管道后，再次发生爆炸，所有偷拍仪器都灰飞烟灭。” “也就是说17层根本不是故意的而是必须如此！”张天成恍然大悟。 “但这种巧合，正好迎合了媒体的需要，17层放火，底层爆破成为了重点，而真相反而被人遗忘。”李明阳的表情有一丝鄙夷。 “那么案犯一定是这些公司的高管。” “光靠这些推论我们没办法做任何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我们的范围已经从这个城市的一千三百万人，变成了几十人。” 第十二章 诱惑1 “准备好了吗？”李明阳帮张天成理了理领带，偷看了一眼幕帘外面恐怖的人群。（.无弹窗广告） 全市乃至全国的记者蜂拥而至，这起连环爆炸案所引发的恐怖气氛比想象中更可怕。 人们看紧荷包，谈买房色变，生怕财富化为灰烬。而更可怕的是楼市的萎靡带来了经济的衰退，一些人开始感觉生活吃紧，更有一些人开始失业。 “照几张照片，上一下杂志封面，没有当卧底那么难！”张天成鼓励自己道。外面的闪光灯还在嘁哩喀喳，市长与公安局长还有相关部门正在陈述办案结果。 “三，二，一，走着！”两人同时跃出幕帘，闪光灯马上调整方向，尽量捕捉两人僵硬的笑容。 一些记者有些急躁，扑过去想得到独家，不过保安很娴熟，马上织出人墙保卫，两人顺利挤到招待会桌前。 “现在欢迎两位警界英雄，李明阳警司与张天成警官！”局长充当着主持人，将媒体目光交给两人。 “谢谢两位，为我们做的一切，恐怖分子绳之以法，百姓财产得到保护，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对他们表示感谢！”市长一身考究的西服，站起身来接过局长的话，并带头鼓起掌。 现场掌声雷动，这让张天成更是紧张万分，冷汗直流。 几人握手之后纷纷落座，剩下的就是办案经过介绍和一些鼓动人心的话，记者们也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知道分寸。如果一切顺利政府的颜面得以保留，对房地产的信心也得以保留，一切都会回到正常轨道，大家都会阿弥陀佛。 “听闻有多名官员在爆炸案中被查出贪腐问题，请问此事是否属实？”一名带着眼镜的男子站立起来，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张天成刚想开口，市长大人已经按耐不住：“贪腐问题一直是我市工作的重中之重，一经查出绝不姑息，但这些爆炸案都是非常明显的刑事案件，并没有直接的贪腐问题出现。但请各位放心，只要发现任何端倪，我们一定会尽力侦破，将贪腐份子一网打尽。” “本市富豪王富仁听说是王市长的表亲，他的落网请问您有什么看法？”那男子依旧不依不饶。市长却有些紧张，瞪着警察局长。 “王市长一向公正廉明，绝不会与王富仁之流同流合污，这次能侦破此案更是证明，王市长给予了我们非常大的支持和帮助，请媒体同僚不要妄加猜测，以免毁人清誉啊！”李明阳站起来一番话让那记者哑口无言，只得坐下。而王市长也对其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会后，四人聚在会所的包间里抽着烟。 “之后两位就可以休假了，剩下的案件会交给其他人负责，假期完毕后，就要改称李督察和张警司了。”局长满脸笑容十分和善。 “这个问题咱们不是有约在先吗？”李明阳有些生气。 “两位已经做出很多贡献，我就不再相瞒。地产业是本市财政的有力支柱，爆炸案起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现在刚刚得以平复，再加上王富仁事件，很多人都很头疼。他的确干了很多坏事，但也为本市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些人知情不知情都牵扯其中，如果深究下去，不但没办法扭转局势，还会让很多人无辜受牵连。两位可以功成身退，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市长语重心长地说道，那眼神充满了无助。 “当官是难啊！”李明阳叹了口气。而张天成却看傻了眼，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面的压力给的大，下面的人又不争气。没有你们俩，我这官也当不了几天了。”市长喝了口茶，干咳了几声，局长显出一丝惭愧。 “你的苦衷我明白，但我的苦衷你明白吗？”李明阳突然提高嗓门，对着市长喝道：“现在不是担忧你们乌纱帽的时候，最后一起爆炸案明显是专业爆破份子所为，精度破坏力，都足够摧毁任何现代建筑。不出我所料，很快就会再有一起爆破，到时候房地产就不是萎靡，而是毁灭。” “两位稍安勿躁，不要伤了和气。”局长出来打圆场，但却发现市长满脸惧色。 “你们想查就继续查吧。”市长有些魂不守舍，言罢走出房间。 “你这是让我难做啊！”局长连忙跑了出去。 “你经常得罪这些有势力的人吗？”张天成问道。 “看情况吧。”李明阳似乎不以为然：“时间紧迫，第一次爆炸用了10公斤，第二次10公斤，第三次5公斤，然后剩下的二十五公斤炸药被盗，还有三起爆炸案等着我们！未来的路只会更残酷。” “那现在怎么办？”张天成已经做好准备，这是他一辈子办过最有趣的案子，也可能是唯一一次。他不多想什么，只要能得到真相，就是最大的奖励。 “你会打牌吗？”李明阳从兜里掏出衣服扑克牌：“双扣，桥牌，扎金花，大老二，二十一点，筛子，麻将，牌九会哪种？” “斗地主。”张天成乏味的业余生活让李明阳有些失望。 “比大小吧！你觉得你能赢吗？”李明阳把牌摊在茶几上，自己抽了一张。 “起码有50%的几率吧。”张天成也抽了一张。 “不你没有，你赢的几率是0！”李明阳没看过自己手里的牌，但语气很坚定。 “我可是黑桃a”张天成亮出底牌，双手交叉望着李明阳。 “我是大王！”李明阳说罢，亮出手里的牌。 “怎么可能，你都没看过。”张天成很吃惊，但又不解。 “因为这副牌全是黑桃a！”李明阳笑道。 张天成连忙翻开盖着的牌，果然全是黑桃a，那岂不是穿帮了？ “但王一直都在我手里！”李明阳说罢，把袖子里刚才那的黑桃a扔了出来：“你绝无胜算。” “你出老千啊！”张天成感觉自己又被搭档给耍了，但也无能为力：“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第四栋建筑可是本市最大的赌场！”李明阳收拾着扑克牌：“这要收好，还要从韦乔治那赢早餐。” “现代城c座，何家赌场的大本营，我都忘了。”张天成努力回忆起自己的卧底生涯，那是他的第一个任务，跟着许虎一起帮老大收钱归来，老大奖励他们，就带着他们来到何家赌场，五万块的打赏只在他手里呆了三个小时。 “你去过？” “年少无知，不然我还能攒点生活费！”张天成喝了口杯里的上等普洱，虽然不太懂欣赏，但也舍不得浪费。 “那楼在10月27号被人放火，然后一楼大厅行李室爆炸。时间是下午4点，所幸没有人员伤亡，18层的赌场烧了个精光，何氏父子应该损失了几百万。” “何氏父子是指何为仁何作孝？”张天成一直知道何氏赌场，但却不知道主家是谁。 “你对本地势力也有不清楚的时候啊？”李明阳吃着盘子里的进口水果，尽量让自己来这次会议有所收获。 “他们可是上一代的人，从国民党时期就是大家族。”张天成只是耳闻过何家势力极大，可能比祁为国都有过之，但却从来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灰色领域。 “这个赌场就是他们洗钱的地方，政治献金的由来。”李明阳拿起丝绸做的手帕，仔细擦拭着嘴边的果汁，回味无穷。 “政治献金？你是说买官卖官？” “都什么年代了，不要这么不开化，买官卖官这种行为可是非常严重的。但各种委员的身份却是可以通过捐款来得到。” “怎么查？” “你路子熟，如果何家赌场被烧了，你会在哪里重新开业？”李明阳问道。 “我来带路。”张天成的卧底生涯无疑是一块宝藏，可惜只有李明阳懂的挖掘。 两人开着车，在城里开始七拐八绕，来到一块废弃的厂房，里面住着一些流浪汉，还有一些躲避仇家的人。 张天成把枪放到腰后，与李明阳走进厂房，寻找着他的目标。 “大立发你在这啊！”张天成一把抓住一个白胖子的后领，用力一提，那胖子倒是灵巧，双手一举，衣服直接脱掉，转身就跑。但张天成似乎更胜一筹，右脚一伸那胖子摔的很惨。 “你小子别来害我了，全**都在通缉你，你的头现在值五十万了！”大立发摸着摔破的脸痛骂张天成。 “你是不是又欠了赌债？这次多少？”张天成早有心理准备。 “五万块而已嘛，但是他们要砍我的手。我也找不到你这个混蛋，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大立发想起赌债，不由的痛哭起来。 “你做我线人的时候呢，每个月起码给你1万块，现在我失业了，不过我是最对得起兄弟的，我把我老板带过来了，你要是好好表现，我老板一定不会亏待你！”张天成把李明阳往前一推：“考虑考虑？” “没商量，五万块，先给过来，然后我再帮忙。”大立发右手一伸，摆明一副坐地还钱的姿态。 “警官啊，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他抓到警局，然后当着几个黑社会的面把他放到市中心，然后看着他被人砍手砍脚！”张天成自然知道对付他的办法：“我是警察，我可不怕，五十万放在哪，有谁敢接？你就不同了，游手好闲不劳而获，砍手砍脚是轻的，宰了你还为国家节省粮食！”张天成拿出手铐，大立发立马服软了。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是要帮我过这个劫难！”大立发非常合作，双手合十乖乖走进汽车。 “你知道何家赌场在哪开业吗？”张天成问道。 “现代城c座十八层，18，要发嘛！”大立发非常干脆，但是得到的是张天成一顿海揍。 “那地方都烧成渣了，给点新信息好不好？” “我躲起来很久了，不知道啊！”大立发显然不是在说谎：“不如你先给我点开口费，我明天中午之前一定帮你查出来。” “要多少？”张天成刚得了十五万奖金，手头本来还算宽裕，他给了前妻十万，表示亏欠，剩下的这些天办案奔波，也几乎所剩无几。 “先给个一万花花。” “只有三千，拿好！”张天成递过去钱，用力指着大立发的头：“你记住啦，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拉市中心区砍手砍脚！”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大立发不住点头，慌忙下了车，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这朋友倒是很风趣啊。”李明阳笑道。 “可不是吗？一个孤儿院长大，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当了警察，他当了贼，好不容易被我开发成线人，我又当了卧底。”张天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楚。这么多年的煎熬，他依然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自己的好兄弟也沦落到如此地步。 “现在只能等了。”李明阳不想让他继续想些不开心的事，于是叉开话题。 “去哪？” “带你看看现场去。”李明阳开着车，一路向何家赌场原址驶去。 一小时后，现代城。 宽阔的广场，美丽的喷泉，喧闹的人群，前卫的造型，繁忙的商铺，还有焦黑的c座大楼。 “对不起先生，本大厦已经暂时封闭不对外营业了，请到别的区域参观购物。”前台小姐非常友好，但显然他俩并不需要。 “出事那天你在场吗？”张天成问道。 “无可奉告！”前台小姐有些生气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对你有好处。”李明阳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悄悄递过去。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前台小姐有些发怒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样子挺好看的，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张天成靠过去，手放在前台小姐的椅子上。 “你们两个流氓再不走我就喊保安了！”她拿起电话，但看到的是两个警徽。 “别出声，谁也不知道我们来，你也不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的，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李明阳故意靠着她的肩膀，让人看出一副轻薄样。 女子不动声色，拿出个方便贴，写下几个字，赛到李明阳手里，然后一把推开他，大叫保安，两人迅速开溜。 “大哥，你让我扮龟公可以，扮流氓我是真没经验！”张天成喘着气，好不容易才甩掉保安。 “你扮的挺好的，我都想揍你了！”李明阳拿着方便贴，上面写道：下午三点，对面咖啡厅。看完后，马上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看来这里面的确有内幕，刚才大厅里虽然只有一个女孩，但一个大厅放了四个摄像头，我敢肯定，旁边的屋子里就守着几个打手，随时把找麻烦的人打的半身不遂。”张天成缓过气坐在石凳上说道。 “你应该明白一件事，何氏父子拥有亿万家产，整个现代城都是他们的。”李明阳也缓过气来，抽起烟：“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故，但警察调查的时候，有几个服务员主动把罪责承担下来，然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那前台小姐几点和你约会？”张天成望着李明阳问道。 “还要等一会，咱们先逛逛街，给你换几身能见人的衣服。”李明阳摸着张天成裤脚上踩出的破洞，深切感觉到这个粗线条男人在离开妻子后，生活的多麽混乱不堪。 第十三章 诱惑2 下午三点，咖啡厅。[] “这风衣让我有种演黑客帝国的感觉！”张天成本来个子不高，但只要衣服合体，也能穿出点气势，新的风衣墨镜，加上皮靴，俨然一副都市雅皮打扮。 “来了。”李明阳也换了装束，带了个大帽子，厚厚的皮衣遮盖着脖子，旁人根本认不出来。但那女子却慧眼如炬，直接坐到了他们身旁。 “我不能呆很久，我只能告诉你们，那几个人都死了，我知道，他们没有回家，他们都被灭口了，我很害怕我会不会也被灭口，所以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最好也不要管，他们是你们惹不起的人！”女子语速很快，也未脱下口罩。 “我尽力。”李明阳不动声色，注视着女子的表情：“你说的那几个人是指承担罪责的服务员吗？” “是！”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群混混走了进来，然后上18楼，你们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要进去，必须去行李室接受检查，不能带武器之类的。然后他们就进去了，过了几分钟他们出来了，也没人带着，就上了电梯，我以为是熟客就没搭理。但是很快整个大厦的人都往外跑，过了几分钟后，行李室发生爆炸，门被炸开个大洞，然后就失火了，但那几个混混一直没出来，直到大火熄灭，也没听说发现尸体。赌场的秘密不能公布出去，所以就安排几个服务员承担事故责任，先罚款，然后给了他们一笔钱。但有一个是我的同乡，这都一个月了他还没到家，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子的脸上写满恐怖，双手开始发抖。 “好，你可以放心，我们就是破获之前几起爆炸案的人，我们一定会找到真凶，你会安全的。现在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回家睡觉！”张天成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对于弱质女性的怜悯好像是他骨子里带着的。 目送女子离开后，两人沉默了片刻。 “我们得罪了祁为国，得罪了市长，然后接着要得罪何氏父子。很好，很快我们就可以去攻打美国，然后征服世界！”张天成调侃道。 “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怕什么？”李明阳喝了口咖啡笑到。 “不怕什么，只怕我这命活不到看到真相那一天。” “那就努力点，争取活到那一天。” 两人走出咖啡厅，走向汽车，两人拿掉脸上的遮盖物，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张天成打开车门，李明阳却被一女子认出，非要签名合影。李明阳个子高高长相也不错，上了今天所有的杂志头版，被认出自然不难。但他并不喜欢这些，忙叫张天成过来解围。张天成关上车门，但却酿成了悲剧。 汽车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汽车抬飞起来，气浪冲破车门，把张天成打进了临街的橱窗，碎片割伤了数名路人，李明阳和那女子也被炸开数米昏厥过去。 短暂数秒后，李明阳恢复神智，但脑部震荡让他眼冒金星，他支撑着身体，看着周围的惨状。人们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而他额头的鲜血已经侵湿了内衣。他冲向张天成撞入的橱窗，那人已经奄奄一息。近距离的爆炸很可能已经伤害了内脏，剧烈的撞击可能损坏脊椎，破碎的玻璃满脸都是，而一大块玻璃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夺取他的生命。 李明阳扔掉张天成身上的车门，拖住他的衣领向屋内冲去，与此同时，玻璃落下摔的粉碎。 警察过了一会才赶到，但周围几个路口全部堵车，救护车进不来，李明阳和几个警察用担架抬着张天成走了三条街才进入救护车。 当天晚上，公立人民医院手术室。 “他怎么样了？”美娜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来，很是焦急。 “还在抢救。”李明阳知道这一天会发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刚打了个电话，情绪有些激动。 “他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如果需要输血我是o型。”美娜几进哭泣，希望对自己的恩人有些报答。 “他像个牛犊子一样，肯定不会死，别说晦气话！”李明阳并不看她，继续生着闷气。 “你们是...”医生走了出来。 “我是他同事。”李明阳走了过去。 “有没有直系亲属或夫妻之类的签字我们才能做手术，因为接下来比较危险，病人随时可能死亡，而且脊椎受伤，很可能会有高位截瘫的风险，我们必须要有授权才能手术。”医生面容冰冷，见惯生死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怜悯。 “我打电话给他前妻！”李明阳说着拿起电话，想询问其前妻的号码。 “你们要快点，再过二十分钟我们就换班了，如果没有授权，我们只能帮他维持生命，错过治疗时期，也是死路一条。”医生有些不耐烦。 “我来签，我是他未婚妻！”美娜冲了过去，拿起笔写下自己新身份的名字。 李明阳有些尴尬的望着这个女人，有些欣慰，但又有些痛苦，他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只有等。”李明阳对美娜也对自己说道。 一个小时候。 “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受太严重的内伤，脊椎虽然有些扭伤，不过淤血已经排除，休养几个月应该就能痊愈，最近一个礼拜是万万不能下地行动的，轻微的脑震荡会让他记忆力收损，但是不会影响太大，很快会恢复。”医生脱下口罩，让美娜签字。 “太好了！”美娜喜极而泣。签完字，两人隔着玻璃望着那个孤独的人。孤独的童年，孤独的长大，孤独的铲除邪恶，孤独的打入黑帮内部，然后孤独的躺着病床上。他付出了一切，但换来的却是妻子的背弃与世人的遗忘。女人总是会埋怨男人不懂风情，不懂体贴。但却会忽视那男人可能正在漩涡中挣扎，在苦痛中伸出手想获得安慰的时候，得到却是背影。而当他在别处找到温暖的时候，背上的将会是始乱终弃的骂名。 第二天中午。 张天成的电话响起，痛苦没有削减，但他努力睁开眼，想确认自己真的活着。美娜美丽的面庞让他有些迷茫，但温暖的手给了他确认的消息。他一把抓住，庆幸自己还活着。 “要没有那位签名的女士，我们俩都上西天了！”李明阳站在旁边笑道。 “那你要好好和她约会一次，最好再过一夜，好好感谢她。”张天成另一只手抓住李明阳，这两个都是他新认识的朋友，却也是唯一陪他度过鬼门关的人。 “大立发来电话了，我会和他一起继续下面的侦查，你负责保住小命快速恢复，然后和我继续扯别人内裤去。”李明阳眼里含着热泪，但他不想表露出悲伤。 “我会陪你直到康复。”美娜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张天成非常高兴，但他不愿意让美娜为此失去什么。 “有我在，钱不是问题！”一位老者走进病房，虽然白发苍苍但字字有力。 “何老先生，久违了！”李明阳好像并不奇怪。 “老朽和你们都处于暴风之中，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度过劫难。”老者走近床前，仔细看了看张天成的脸。 “你这面相不像短命鬼，放心吧，能活到八十岁。”老者干咳了一声。 “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李明阳对老者说道。 两人来到医院休息室落座。 “您既然来了，就不妨把真相告诉我，咱们都省的麻烦。”李明阳毫不客气，直击要害。 “老朽对火灾之事一无所知，只是听说这位英雄在老朽地界受伤，所以必须看望看望。”老者回答滴水不漏。 “他就是个小警员，没背景没出身没职位，怎么能惊动的您何委员大驾？” “您真是说笑，能在短短九天破获三起爆炸案，就是英雄，英雄是不问出身的，我何某必定慷慨解囊救他一命。如果你们愿意，今天就去我的私人医院，比这里条件好的多。” “然后你就能囚禁他了？” “李警司真是爱说笑啊。我一个守法公民，为社会尽些绵薄之力，得到了些虚名。虽然不才，但也不会做出那种勾当。” “我不希望你再骚扰他，他受伤的原因就是查访你的大楼。你说和你无关鬼才相信。” “我听闻李警司明察秋毫，今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老者微微一笑，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不用废话了。” “一是来救人，一是来自救。”老者坐直了身体，语气坚定，眼望着李明阳，倒让李明阳有些不知所措。 “自救？我一个小小警察怎么救的了你这大贵人？” “老朽今天进入这屋子里来，没说一句假话，火灾之事我一无所知，我早就已经退居二线，享受天伦之乐。但今天之事，关系到我何家一家之兴亡，只要你能查明真相，让我何家面遭灭顶之灾，老朽结草衔环难报大恩！”老者双手合拢深深一躬。 李明阳更是吓着了，连忙扶起老者，两人开始进行一番长谈。 “三年前，老夫患有癌症，本来已经气如游丝，命在旦夕，但不想小孙儿降生，一喜到来竟然活了过来，所以从此下定决心，积德行善为孙儿积些德。所以将家族事业交给大儿子何作孝后，就隐居城郊别墅，钓鱼养花抚养小孙儿。但就在一个多月前的那次火灾，我大儿子不幸受伤，二儿子何作善现在顶起一家之主，艰难维持，刚得幼子的三儿子何作才死于非命。” “不是无人伤亡吗？”李明阳有些吃惊。 “我家在此数百年，历经清明民国到如今，树敌众多，不得不小心谨慎封锁消息。但当天发生之事，我是一概不知。”老者一边说一边流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只有父母才能理解。 “有什么嫌疑人吗？” “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这些，何作善现在越加放肆，完全不听我的话，我担心他就是害死自己弟弟，打伤自己大哥的罪魁祸首。”老者用拐杖杵着地板，气愤之极：“此子从小心术不正，一直都让我给他擦屁股，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又起萧墙之祸，让我痛心疾首啊！” “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我了解自己儿子，我知道他肯定有鬼！把张警官带到我的私人医院有保镖看护，绝对安全。” “您大儿子呢？” “也在那里，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要保住你们，自然是为了保住我这家族。我怕这背后有人唆使，最后再闹出杀兄杀父的惨剧！”老者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就算是最好的演员，也无法做到如此逼真。 “我信你。等张天成能移动了就让他过去。我也可以放心查案避免后顾之忧。也请你为我开放现场，让我能一探究竟！”李明阳不再怀疑，他能分得清父亲的痛苦和骗子的伪装。他决定深入虎穴，抓住那罪恶之手，帮张天成讨个公道。 第十四章 诱惑3 “老板，我给你提供消息，可没说要陪你送死。”大立发坐在车中不肯出来。 “那就等张天成好了拉你去砍手砍脚。”李明阳下了车，指着大立发道：“坐好，等着我。” 还是c座，但这次已经换了副光景。几十名保安站在门外日夜巡逻，前台女子已经不知去向，这让李明阳有些担心。 “欢迎您李警官。”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两人握手后一同进入大厦。 “您应该就是何作善先生。” “正是在下，家父命我配合李警官工作，今天大厦任何地方都对你开放。”何作善站直身体，非常绅士的对李明阳微笑。 “打理这么大的物业应该很忙吧，我看您倒挺悠闲。”李明阳并不着急调查，开始盘问起第一嫌疑人。 “托家父的福，一切井井有条，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也就是撑个门面，不用出什么心力。”何作善好像并不介意他的无礼。 “也就是说何老先生又出山了？”李明阳并不意外，听张天成说过老二就是个酒廊饭袋，吃喝嫖赌无所不沾，除了挥霍金钱，打架斗狠，基本上没什么特长。老大住院老三归天，何为仁再不出来主持大局，再大的家业也会被他赔的干干净净。 “本来就是何家的产业，不存在出山之说，李警官请尽量彻查，我一定尽全力帮忙。”何作善依然满脸是笑，那坦然的神态，不是真的无辜，就是已经收拾完所有痕迹，等着看李明阳空手而归。 “我想知道那几名承担责任的服务员的去向。”李明阳拿出小本开始记录。 “那几个混蛋？他们没钱赔，我发了善心，都打发回老家了。” “那一天前坐在这里的小姐呢？”李明阳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杜娟小姐，她请了探亲假，我这还有假条。”何作善从兜里拿出假条：“此刻应该在火车上，为了抚恤他们家人，我还临走给了一万块钱，这不是快过年了吗，算是年终奖吧。” “说说火灾和爆炸案的经过吧。”李明阳有点厌烦了他的鬼话。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李警官这么厉害，还是自己找找原因吧。”何作善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李明阳的冷言冷语让他表现出厌恶。 “那您就请便吧，结束后我会自己离开。”李明阳合上本子，走向爆炸的发生地。 屋子大约四十平米，两旁的墙壁已经完全损毁，门的碎片被清理了，门框还有一些残存。爆炸点的地板有些焦黑但范围很小，后窗玻璃全碎，但框还在，电灯墙纸电线均已烧毁，地上有一些痕迹应该是搬走的家具。 转身来到17楼，这里是客房，李明阳一个个检查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有一个房间的屋顶，本来已经被烧的残破不堪，但却有一些修补的痕迹。 “何老吗？”李明阳拨通了何为仁留下的电话：“你的赌场在18层的什么位置？” “李警官，这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你还想治我的罪吗？”何为仁有些生气。 “我是个警察，不是正义使者，我只管爆炸案对其它没兴趣，你要是害怕了我就停止调查。” “好，明人不说暗话，18层西南，四间房的距离，我把四间房打通合并在一起的。” “等等。”李明阳跑出门外，打量了一下距离和房间号：“你来告诉我，17层西南角17102对应赌场的哪？” 何为仁想了一会儿后答道：“应该是服务员休息室和卫生间。” “很好，我想我找到案犯的入口了！”李明阳踢了一脚修补痕迹下面的水管离开了大楼。 “大立发！”李明阳来到车前，车门开着，人已经不知去向。他刚想打给张天成，大立发拿着两大杯饮料走了过来，还递过去一杯。 “老板，辛苦了，喝杯饮料暖暖身子。”大立发似乎很开心，但他不知道李明阳的心情。 “我还以为你小子开溜了。”李明阳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兄弟有难，我当然要帮忙，张天成好歹也照顾我这么多年了，我一定帮你找出凶手。”大立发说着话，脸上的肥肉跟着颤抖：“不过说好了，我不会替你们抓人啊，危险的事情都与我无关，这是我的原则。” “带我去新何家赌场。”李明阳有些紧张，仔细检查了汽车后才打着火：“以后我们出来必须有一个人看着车，不然张天成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两人穿过几条街，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向西，在另一个繁华之地停下。 “这地方叫三江，但没有什么河啊水啊。”大立发指着眼前的建筑：“王富仁的夜总会现在又重新开业了，不过已经换了招牌，现在叫豪门夜总会，由何家二公子打理。” “三江不是人蛇的地盘吗？”李明阳回忆起张天成所办的最后一件卧底案。 “应该说是人蛇在暗，王富仁在明，不过他俩都是老黄历了，这里兴兴向荣，前途一片光明，走了谁夜总会都会开下去，因为男人有需要，女人也有需要嘛。”大立发笑的很开心，车外路边已经有几个小妞开始打量他们所开的路虎。 “带我进去吧。”李明阳没有兴致欣赏她们脸上的厚粉。 “赌场可不是火车站，谁都可以进，你要有身份和家资，看我。”大立发露出胳膊上的纹身：“这是蛇帮的印记，他们就知道我是道上的，然后你就装我小弟，钱拿过来。” “你也帮人蛇做事？”李明阳问道。 “你再看这。”大立发露出另一条胳膊：“我大立发能吃的这么开，就是因为什么帮派我都参一腿，哪里我都有熟人。要不是我珍惜生命远离危险，我早就当老大了！” “哪边都加入，他们知道了你就死定了。”李明阳被大立发逗的哈哈大笑，在这鱼龙混杂的格局中，能以多重身份获得多重势力的认可，但又能毫发无损游走自如，大立法果然是个大滑头。 两人下了车走进夜总会，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喝着啤酒。 “把你们管事的找来。”大立发手上有钱腰板就硬，掏出一张百元塞进端盘子小姐的裙子里。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走了过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那中年男人猫着腰笑的挺开心。 “我想见见朋友们。”大立发的外衣脱掉了，故意露出胳膊上的纹身，然后拿出几张钞票塞进那男人的口袋。 “请跟我来。”那男人立马精神起来，前方带路。三人走过人群，穿过厨房，走过仓库。几个男人在门口抽烟，一看就是打手。领路的男子走过去和其中一个首领摸样的人耳语片刻，身后的冷藏库的门被打开，又是一番景象。 原本应该冻肉的冷库没有一丝寒意，反倒热火朝天，一个个赌徒歇斯底里的嚎叫着，等着庄家的结果。赢钱的浑身舒坦红光满面，输钱的垂头丧气踢椅子打桌子什么都惹他嫌。两个小弟准备来搜身，李明阳却故意握住腰间的手枪。 “小老弟，交出来。这里混的哪一个不带点防身武器，只怕惹来麻烦。等你出来一定还给你。”首领很是客气，一把抓住李明阳的手，身后的人也把刀子顶住他的后背。 “和你说了不许带武器，安全的很。何家的地盘谁敢惹事？”大立发换了身打扮，人也霸道起来，说的话满是派头。 “你大哥很识相。”首领笑着说道。 李明阳缓缓拿出手枪，递了过去。 “我这家伙爱走火，你小心点。”他贴着首领的耳朵低语了一句，快步走进冷库。 “你会吗？”大立发看着李明阳，眼神里带着轻蔑。 “在拉斯维加斯呆过几天。”李明阳撸起袖子，坐在桌子上。 “大，一万。”钱精准的丢到下注区域。周围几个赌徒望着这个陌生面孔都笑而不语，纷纷买的小。赌桌上避生是常规，会给你带来晦气，甚至霉运，无论这倒霉蛋赢了也好输了也好，都尽量别和他一起。等这笨蛋最后输的精光之后，才能和他称兄道弟一起喝酒撒欢耍钱。 “四五六十五点大。”随着一阵叹息声，李明阳的钱从一万变成了三万。 “大，三万。”李明阳似乎没有思考。 这一次几个赌徒开始思量，要不要跟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有人买了大，有人买了小。 “四五六十五点大。”李明阳的钱从三万变成九万。 “兄弟手气不错啊。”众人将李明阳围成一团，想借借光捞捞本。 “这次我保险点，小，一万。”李明阳看着这么多人很开心，众人就毫无保留了，纷纷把注下到小上等待着发财。 “三四五十二点大！”李明阳大笑一声转出人群，只留下几个捶胸顿足的家伙在那骂街。 “喂，别太嚣张，会被砍。”大立发拉了拉李明阳的一角小声说道：“赢点就输点，你到挺老道，但也别赢太多。” “被砍我求之不得。”李明阳走进梭哈的台子，钱变成十五万，再去二十一点的台子，变成三十万，玩了两局扎金花又变回十万。 “这中国本地玩法我还是不熟。”李明阳见好就收，却看到了他最喜欢的项目－轮盘。 “37个数字在转动，幸运之星在其上奔腾，一切近在眼前，但谁也无法得知结果，这才是赌的体现。”李明阳自言自语到。 庄家开始转轮，娴熟的打珠，钢珠在奔腾，赌徒们的心被揪了起来，想要看清楚那轮盘上的印记。 “17！”李明阳把十万块全部压上。几分钟后，两人抱着几十万喝着啤酒哼着小调走出冰库。 “我的家伙呢大哥？”李明阳酒气熏熏，一把搂住首领的肩膀，整个身体压了过去。 “这是哥们给你的小费。”李明阳接过枪，塞入口中，众人吓坏了，忙抓了出来插入他腰里。 “看来哥几个今天手气不错，下次再来。”首领虽然厌恶但是职责所在，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目送两位客人。 “我说你们挺没用的，挺好的现代城，被烧成那个样子，害的老子还要跑这么远。真他妈的没用。”李明阳借着酒劲回头骂了一句，转过脸就吐了大立发一身。大立发非常尴尬，一边擦拭着身上的呕吐物，一边扶着李明阳，一手还要拧着钱，好不容易才走进车里。 收拾半天，终于一切妥当，他准备把李明阳送到张天成的家里，两人忍一宿，明天再想着钱怎么花，但谁知李明阳却一直在望着他。 “速度上车，慢点开，很快就有客人了。”李明阳把手枪的子弹好好检查了一番，身体躺在后排座位上一动不动。 大立发壮着胆子努力打着方向盘，撞了几次围栏后可算把车开了出去，一路向里李明阳指示的方向开去。 “开慢点，开开停停。记住！”李明阳偷瞄了一眼车后，果然一辆黑色面包车尾随其后不远不近。 车子来到码头。河运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城市的支柱产业。可惜前些年船只太多，运的东西也乱七八糟，河水浑浊的连水草都不长了，整体冒白沫。各路船怕被这酸水烧坏了吃饭的家伙，纷纷改道。而现在河水是又有了鱼虾，但河运却再也没能兴亡起来，破旧的货仓比比皆是，锈蚀的汽船更已经风烛残年。 “那面包车追咱们，你还哪偏僻往哪开！你是想要我命吗？”大立发沉不住气了，打开车门就往外冲，而李明阳也没拦他。很快大立法就被人抓了回来，四个枪手包围了汽车，刚才的首领拿着手枪慢慢开着后门。 “你们倒是热情，送到这来。”李明阳坐了起来，手枪顶住首领的脑袋。几个枪手紧张起来纷纷拿枪指这大立方和李明阳的脑袋。 “我们只求财不害命，钱还我们，我就放你们走。”首领知道该怎么做，马上提了个化解困局的建议。 “我怎么信你？你们搬过来才两个礼拜，这码头的河水里就多了六具尸体。”李明阳拉了下枪栓，首领的冷汗直冒。 “兄弟，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骗你，我们有五把枪，你就一把，说到底你也是个死！”首领的手枪也拉了枪栓对准李明阳的心脏。 “你的意思是你人多枪多，我就应该听你安排，这样小命就能得保。” “没错，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说到做到，钱拿来你们走人。” “你干这些何少爷知道吗！”李明阳咬牙切齿，对着首领吼道。 “何家现在听二少爷的，我们可不怕！你还是识相点。”首领没有丝毫畏惧，仿佛胜券在握。 “人多枪多果然很嚣张！”李明阳愤怒了，声音再次提高。 “很显然，我就是比你人多枪多。”首领双手摊开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样子。 “我不这么认为！”李明阳对着车顶开了一枪，瞬间数十辆警车警笛齐响。几十名警察封锁外围，十几名特警从屋顶跳到他们身边几米开外，手中的武器指着打手们的要害。 “想想清楚你开枪的下场。”李明阳收起手枪，推开僵硬的首领，抓过大立发，几名打手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的一动不动。 一小时后，警察局。 “你们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或者我把你们交给何老爷子，让他来治你们！”李明阳知道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警察的合法手段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开口。 “他妈的臭条子，老子瞎了眼。”首领淬了口吐沫，扭过头。 “不要紧，你骨头硬讲义气我不拦着你。把他们五个分开关押，明天早上会有人担保你们出狱，但招供的人可以免除一切处罚，包括人民政府的还有你们何家的。记住这一点，带下去。” 几名警察将他们带进不同的房间，首领的眼中出现一丝绝望，他忧虑地望着几个兄弟越来越远的身影忐忑不安起来。 这个夜无比漫长，这个夜晚他们必将终身难忘。是相信友谊，还是相信人性。是相信兄弟，还是相信那个警察？每个人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思恋与怀疑一样，都是因为距离而产生，只是一个在于距离，一个在于沟通。这种精神的折磨犹如钢针扎入动脉，随着血液游走，刺痛你的全身，让你坐立难安。但对付这几个恶人，你无法妄图用善和宽容感化，那换来的只有嘲笑，因为他们早已经不相信善意的存在，他们在咒骂与殴打中存活至今，靠的就是比别人更狠比别人更恶。你让他学会用善意揣测人心，那他得到的只有死亡。在这片恶毒之地，五个恶人享受着人性的拷问，而谁最先崩溃，谁就是得救的人，只可惜那得救的人，也无法安度余生，他会在愧疚与孤立中，偿还自己的背叛。 第十五章 诱惑4 “大哥，我什么都没说！”打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努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我也是！”几个人都纷纷表示清白，但首领有些心烦意乱。他们坐在一间办公室里，等着取保候审的手续。 “兄弟们还好吧?”何为仁走到他们身前，望着灰头土脸的众人笑道：“你们也算我何家老人，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家。” “李警司能卖这个面子，老朽感激不尽。”何为仁拱拱手，李明阳微笑着点点头。 几个人走出警察局，进入一辆加长的轿车里，打手们有些拘束，深怕衣服弄脏了车座，连忙拍打身上的灰尘。 “不碍事不碍事，进来坐下，老朽有话要说。”何为仁虽然语气亲和但不怒自威，几个人听话的钻进汽车，犹如犯错的孩子低头不语。 汽车发动了，但行驶的很平稳，清晨的街道开始苏醒，人群逐渐增多，喧闹声传入车内，让这几个安静的人显的更不自在。 “老爷子，我们是为了给赌场追回损失，他把把都赢，肯定是出老千的！”首领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们几个呢？”何为仁抬眼扫视了一下众人，但没人敢抬起头。 “我们再也不敢背着主家行动了，留下来的款子我也全部还上，您老就放我一条生路吧！”首领看着何为仁冷酷的脸开始害怕，跪在车厢里搂着何为仁的腿。 “我何家在此地立而不倒了几百年，靠就是因为无论谁当权都掌握好距离，无论干什么都保持低调，发财不声张，有势不压人，江湖朋友给点薄面我们也相敬如宾，你们见财起意，看不得别人赢钱谋财害命，就是断我何家根本！”何为仁终于发怒了，拿着拐杖敲打着首领的背。 “老二糊涂你们就跟着一起糊涂，老二瞎闹你们就跟着一起瞎闹，老二让你们杀了我，你们还真敢欺师灭祖？”何为仁怒气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干咳了几声。 “老爷子别气坏了身子，我跟了您十几年，再混蛋也不会禽兽不如。”首领哭了起来，回忆起何老爷子在他落魄时给予的帮助，一桩桩一件件跃入眼前，自己能活到今天，离不开何家的庇佑。 “把老二干的好事都说出来，我就饶你们不死！”何为仁缓过气来，瞪着眼前的几个人。 两小时后何家私人医院。 “你可是因祸得福，有个美女陪着，我们俩在外面可没什么好事。”大立发望着病床上的张天成说道。 “要不把你砍手砍脚，然后住进来？”张天成要是能下床一定会再揍他一顿，可惜他的背还绑着支架。 “你俩老实点。”李明阳走了进来，拿着一些资料。 “这案子算是破了。”李明阳把资料丢过去，张天成有些不便，在美娜的帮助下开始阅读。 “果然是老二何作善？”张天成并不奇怪，这与他的设想刚好一致，只是这查案的速度让他有些吃惊。 “他的心腹已经交代了一切。”李明阳看了眼门外确保没人偷听。 “那些服务员呢？”张天成更关心几个无辜受害者的安危。 “根本就没有替罪羔羊。”李明阳笑道：“一切都是内部人自己干的，而且是一起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抢劫。” 李明阳关上门，点着一支烟，坐下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张天成一目十行读着结案报告，慢慢平静的脸上换上吃惊的表情。 “在17层掏了半个月的洞，把武器藏在赌场卫生间的地板砖下面。”张天成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前台小姐提到的几个混混其实就是何作善的手下，他们赌了两个小时，然后进入卫生间拿武器，控制住现场，并将众人驱赶到角落实施抢劫。老大何作孝当时正在巡视，发现赌场内有骚动，就带人过去处理。监视器都被封住看不到屋内情况，进屋后被埋伏的劫匪流弹打伤腹部。随后一楼大厅行李室爆炸，老三何作才当场死亡，他负责安检和保安管理工作，这是有了儿子以后何为仁给他的奖励。”李明阳站起身，对着床头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一个大企业的三公子干个保安队长还算奖励？”大立发觉得不相信。 “这个儿子从小不读书，不过也不惹麻烦，就喜欢女人，还吸毒。离过七次婚，整个人身子都被掏空了，这几年刚刚好起来结婚生子，慢慢有了个人样，算是重新加入家族企业，倒成了死鬼。”李明阳又续上一根，看着张天成的反应。 “那汽车炸弹呢？也是老二干的？前台小姐呢？”张天成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结果好像一目了然，但他没有一丝快慰。 “这些还在调查之中。” “那火灾呢？爆炸呢？。” “火灾是为了掩盖抢劫行为所放，他们控制住大厦后，驱赶了所有住户，然后点燃了自己掏洞的房间。一楼行李室的爆炸物是硝酸甘油，并非tnt，所以并不是袁进家偷炸药的人。” “能否查出爆炸细节？” “现场早就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所有东西都清理了，我是从以前的记录和爆炸的燃烧结果推测出的爆炸物，何家可不想让人知道赌场的事情，这是最大的阻力。” “所以他们一家人即使死的死伤的伤，还要三缄其口避免警察介入。”张天成觉得这些人很可笑，过着全国人民都羡慕的生活，却连报案追查凶手都不敢。 “天道循环，也可以说是报应。”大立发一点也不客气。他在这个城市长大，了解何家的势力有多大，更知道他们用过多少手段巧取豪夺，才建立起现代城这座伟大的建筑。 “但这依然解释不通！”美娜插上一句话：“他们烧就烧好了，干嘛还要炸死老三，一个完全无害的人？” “整个过程老三只是在行李间负责检查几个人是否有武器，从杜娟，就是那个前台小姐嘴里得知，几个人只进去了几分钟，然后就上楼了，安装定时炸弹的时间应该不够。” “可以准备好再带进来了呀？”大立发虽然不懂，但也被传染开始做起大胆假设。 “那可是硝酸甘油，搬运都有可能爆炸的东西。”张天成知道那东西的厉害，排险课中老师用一杯甘油就毁了一辆汽车。 “两个小时肯定有别的人进进出出，老三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那里，如果是有目的定点爆破，不会选用这种安全系数低，又会产生毒气的炸药。”张天成不相信一切就这么简单，在他看来抢劫与爆炸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 “你分析的很对，这群人根本不知道爆炸的发生，他们把钱放到何作善指定的地点后，佯装下楼，但在路上就换上了服务员和保安的衣服，再次回到岗位上，这样就形成了认知空缺，被抢劫的人被他们锁在14层，听到着火的呼喊，看着罪犯离开，以为他们走出大厦，而楼下躲避火灾的人以为只是失火，并没有看到任何危险人物出现，而他们几个也就混迹在人群中消失了，何作善再来收拾残局，找机会把钱带出去。事后找到这几个服务员，让他们当替罪羊然后开除工作遣返回乡，自然就滴水不漏还让人同情，不知道内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火灾里带着抢劫案，而罪犯自己认罪了却无人怪罪。”李明阳看着张天成的表情，希望了解他的想法。 “李大哥真是厉害！”大立发不错过机会，赶紧讨好李明阳。 “很可惜，我只是发现了填补房顶，然后怀疑是内部人作案，告诉我嫌疑人并查出一切的是何为仁。”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张天成放下报告，望着李明阳。 “何作善已经被送出国境，那几个帮凶会在夏威夷的一个小岛上继续保护他。”李明阳双手摊开表现出无奈的表情。 “有钱人的命就是比我们精贵。”张天成的后背再次隐隐作痛，罪犯就这样逍遥法外，而他就在罪犯家的医院里躺着。 “人家烧的是自己的楼，偷的是自己的钱，你也没处说理去。”大立发不懂什么大道义，在他看来何为仁保护儿子的做法没有错误。 “那么现在只剩下弄清楚老三的死因，第四起爆炸案就可以宣告结束了。”张天成振奋起来，虽然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能知道事故的来龙去脉让他非常开心。 “已经结束了。何家要求中止调查，并且我们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忙。”李明阳一改常态让张天成有些吃惊。 “你说过，找出一切真相我才会安全。” “这个真相和爆炸案无关，就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还有两起爆炸案要调查。”李明阳声音特别大，像是在警告张天成。 张天成注视着李明阳的眼睛不再说话，他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个辣手神探冷静公正的态度正在慢慢剥离，换上的是他第一见面感到的恐怖。 沉默没有被打破，两人分手，张天成继续养伤，李明阳继续调查第五起爆炸案，大立发在各种场合顶替了张天成的工作，希望找出伤害自己兄弟的黑手。美娜恪尽职守，尽心尽力，把张天成的起居照顾的非常到位。转眼两个礼拜过去了，并没有任何新的爆炸案，何家老三的葬礼如期举行，何家老大伤愈出院继续执掌何氏集团。何为仁更是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出什么差错。楼市再次升温，人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爆炸的烟火与恐怖，还有英雄们已经被遗忘。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你接受不完的未来，没有时间让你回忆过去，因为一切都在改变，包括你的记忆。 “张警官恢复的非常理想，原本半年的恢复期，看来只需要两个月。”主治医师很面善，对着张天成一个劲的微笑，这是老板指定的贵宾，必须好生伺候。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老三的死一直困扰着张天成，他没心思继续呆下去，只想快点出去继续他应该做的事情。 “你要是养不好，出去了也会是个累赘，况且我现在工作也没了，你要是出院了我就又失业了。”美娜并不想他离开，因为这是除了王玉以外唯一一个疼惜过她的人，男女之爱暂且不提，她只是希望张天成能尽量离危险远一点。 “好吧。”张天成再次躺下，他努力挺直身体，看着美娜，感觉到一些安慰。 “张警官近来可好啊？”一名老者走进病房，正是何为仁。 “何老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美娜知道该说什么话，抢先过去给搬了把椅子。 “好说好说，你们替我查出真相，救了我全家，我应该谢你们才是。”老者坐下，望着张天成。 “三少爷已经安葬了吧。”张天成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他母亲旁边，先等着我。”老者笑了起来，有些苦涩也有些无奈。 “小少爷呢？没什么影响吧。” “那孩子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没怎么见过爸爸，我们也就瞒着，一切如旧。孩子就该无忧无虑，别像我们一样，苦熬半辈子，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三少爷的死应该不是偶然，等我好了以后一定彻查，找出真凶。” “我还有两三年的命了，这我自己知道。人已经走了就走了，我不想再折腾了。”老者猛烈的咳嗽起来，喘了一会儿后恢复过来：“你啊，继续和李警官，把其它的案件办好，我们何家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张天成嘴里有话，但已经不必再说了。 “大少爷呢？”张天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来着医院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见过面。” “他一直很忙，拔了子弹后就回家休养了，过一段时间过来换换药而已。”医生在一旁插了句话。 “他还算是个好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安慰了。不争气的几个孩子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能帮我排忧解难。”老者一声长叹。 “听说大少爷是留美博士，回国十年，帮你创建了现代城这种奇迹，真可以算的上是人间英杰。”张天成一改常态话语中满是赞美之词。 “过奖了，他本来是学医的，但当时国内商机遍地，我逼迫他学的商业管理，现在还有些记恨我。不过以他的天资，成为济世悬壶的名医也不是难事。”老者满面骄傲，有了一丝喜色，显然张天成的话很受用。 “所以您才又办了个医院，来弥补一下他的遗憾？” “有些这种考虑吧，也是为了做些善事，为我小孙儿积福。” “咱们这里最专业的医科是什么，如果某日有需求还请给我个方便。” “我们这里有最专业的心脏病专家，每年都会做几百例心脏外科手术，不过你的体格八十岁以前应该用不着我们。”医生见何为仁不知如何回答，马上补充道。 “非常感谢。”张天成言罢打了个哈欠。 “不影响你休息了，改日我再来看望。”老者彬彬有礼起身离开。 “你这次是遇到贵人了！”美娜很开心，如此有身份地位却又谦逊有礼的绅士，她还是第一次见。往常的不是脑满肠肥，就是下流龌蹉。 “是福是祸还未知，不过我已经猜出几分老三的死因，还有些问题需要破解。”张天成的情绪开始烦躁，这种真相若隐若现的状态使他侧夜难眠。 第十六章 诱惑5 圣诞节近在眼前，只要走到大街上，到处都是节日气氛。 “年底是我们最惨淡的日子。”大立发叼着烟，看着车外的雪景。李明阳带着手套握着方向盘并没有搭话。 “男人有钱没钱都回家了，小姐没了主顾，赌场没了客人，只要卖白面的有生意。”大立发搓着手，对着窗户哈了口气，然后迅速擦干净。 “一个礼拜换了六家工厂，到门口一句话不说就是等下班，你倒是说句话呀。”大立发依然不甘寂寞，不过李明阳还是没搭理他。 一阵电铃声响起，他们车旁的铁门拉开，一大群人涌了出来，每个人都喘着粗气，穿着劳动布制服，虽然天气很冷，但却都满面红光。 李明阳下了车，走进人群，双速扫描着每一个工人，年龄，发型，口音，说话的肢体语言，走路的样子，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突然他走到一群年轻人身前挡住他们的去路，那群人有些吃惊，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人发呆。 “有谁在建筑工地上干过？”李明阳观察着几个人鞋子问道。 “我们都是。”几个人并不隐瞒。 “我可以给你们一份工作，一天赚一个月薪水，只需要做我的顾问，他需要精通高空作业。”李明阳发现了他想找的人，眼睛望着对方的眼睛。 那人也有些跃跃欲试，望了几眼同伴后怯生生的说道：“先生，我以前是一名高空脚手架工。” “非常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在天龙园工作过？”李明阳快要确定目标。 “是的先生，我在那干了六个月，主楼快盖好的时候被人破坏了，所以我也就失业了。”那人显的有些无奈。 “这里是五百块钱，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我在对面的饭馆等你。”李明阳递过去一个红包：“请问怎么称呼？” “李伟。”年轻人接过红包，有些吃惊，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不过还是揣了起来：“您稍等，我马上回来。[.超多好看小说]”然后一群人欢呼雀跃的离开了。 “你折腾这么多天，就是找他？”大立发有些惊讶：“这么多人你怎么发现的？” “有些困难！”李明阳上了车，点着一支烟，为自己这么多天的辛劳感到安慰：“我们去过天龙园，那的工地已经解散了。接近年底，很少有工地招工，这工地两百多人的最佳安置地点就是附近的工厂。本来可以很简单，我照着册子一个个查访就可以了，可惜劳动局那群人根本没做任何安置记录，给个地方面试就算安置了，我们才折腾了这么一大圈。” “这出来少说有几百人，你怎么发现他的？”大立发就像刚加入的张天成一样，对李明阳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感觉好奇，但李明阳也不反感，他很喜欢分享他知道的一切。 “你很聪明，也很有头脑，起码比张天成的好使，不过你缺乏的是细心，和动一点点脑筋。这里是钟表厂，工人都是在车床上工作，这和工地的力气活可不同，是个细致活，只要看哪些人手上有伤就知道谁是新手，那群人六个人中有两个手上有创可贴，并且那个孩子走路的步伐是猫步，知道谁会在建筑工地走猫步吗？负责上下攀爬高空作业的脚手架工。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我也知道，为什么要找脚手架工，那是警察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大立发不知道说什么好，夸奖？这个自负的家伙显然不需要。表示不以为然？可这些的确让他意想不到。所以他也只好闭上嘴等待与年轻人的会面。 另一边何氏医院。 张天成没有躺在床上，他瞄了一眼隔壁，美娜正在看综艺节目，护士们坐在座位上聊着天。 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先把病床前电视的声音调大一些，然后走进卫生间，通过上面的透气窗，翻出去走出私人病房区。他才第一次看清楚这医院的全貌。 建筑物盖在四周，都是五层楼高，并配有电梯。大楼围起来的部分非常大，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有浴池，花园，体育场，康复锻炼室，甚至还有还有海洋动物表演。头顶是快巨大的透明屋顶，雨天可以封闭，晴天可以过滤阳光中的有害射线。相信进来的人不会有医院的感觉，更像是度假村。 不过他来不及欣赏，从护士手里偷的地图能帮他直接到达目的地。虽然医生护士穿梭往来耳目众多，但他也只是个刚刚康复的病人，并不引人注意。 走过几个楼梯，再穿过几道门，他受到的训练成功的帮助他躲过了数名保安的目光，顺利进入药房仓库。 管理员马上就要下班，正在换衣服，这给了他机会躲在门后，等待片刻之后，屋门被管理员锁住，他才开始寻找想要的东西。 “十月，十一月，八月，六月！”一排排的档案架在柜子上整齐摆放。 他抱下几个文件，开始翻看，到了重要环节，为怕忘记，就拿出手机迅速拍摄下来。这一切进行的很快，他没有时间细看，十分钟后，一切完毕，他便把现场还原，然后从窗户爬出，沿着医院外墙向着消防楼梯爬去，这里是三楼，并不太高，所以他进行的很顺利。走上楼梯，回到四楼，原路返回。等美娜走进病房，想提醒他吃晚饭的时候，张天成从卫生间里走出，精神抖擞，看上去方便的很顺利。晚饭照常平淡无味，不过他手机里的照片，一直让他坐立不安。 另一面餐馆。 “您好先生，我住的有点远，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李伟有些拘束，手里攥着帽子站在饭桌前。 “不晚，别客气，坐，快坐。”大立发招呼他坐下，然后倒上一杯茶：“服务员点菜。”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各种标号的脚手架我都搭过，也学了点盖房子的技巧。”李伟依然没有放松，双手撑着膝盖，害羞的笑着。 “这饭馆也不是五星级餐厅，你应该也经常来,放松，放松了我才能问你话。”李明阳并不在乎他说的话，而是观察着李伟的一举一动。 “您咋知道我常来啊，昨天有个同乡过生日，的确是刚来过。”李伟见二人都这么客气，把帽子放到桌子上，抬眼看着李明阳乐呵起来。 “你刚进来，服务员就迎上去了，这里不流行给小费，我们也没招呼过等你，要么这饭店是你的，要么就是你和他们脸熟咯。”李明阳递过去一支烟说道。 “您眼真毒，我回去就和他们说，能一眼把我找出来，您肯定不是一般人。”李伟傻乐着，接过烟，在手背上弹了弹点着抽了起来。 “这味儿不错啊，我都是抽五块钱一盒的，够劲就是辣口，您这个挺匀的，不过味道真不错。”李伟完全放松下来，细细品尝这烟丝里的清香。 “你还真识货，给我也来一个根尝尝？”大立发瞅准时机伸出手，李明阳只得也递过去一支。 “呵！这我也没尝过，李大哥您这是哪来的？”大立发吐着烟圈，口里说不出的舒坦。 “万宝路，拉斯维加斯赌场圣诞特别版定制版。”李明阳不再吝啬，把手里剩下的塞进大立发手里，好让他闭嘴。 “李大哥，您是又给钱又给烟还请吃饭，小弟我定效犬马之劳，您说吧，什么劳？”李伟进入状态，开始把眼前的贵人当哥们。 “你一个月多少收入？”李明阳脸还是那么冷。 “三千...到五千吧。”李伟有些犹豫，不过也不敢多说。 “我是说在天龙园。” “一年八万，还有一万块钱的过年费，不过全他妈泡汤了！”李伟说着满脸怒气。 “菜来咯！”服务员端着盘子和酒挪到桌前，两只手端着四盘菜三个杯子外带两瓶啤酒，跑堂功底可见一斑。 “怎么就泡汤了？”大立发夹着菜问道。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楼给炸了，我们的工钱只能按天结算，然后被辞了，过节费当然也泡汤了！”李伟显然吃不下去，这钱对他来说很重要。 “按天结算你也不吃亏啊！” “哪能不吃亏？我告诉你，我做的可是危险工作，合同是年薪八万，然后一直压着呢，没给过，等过年一起发。平时吃住是不要钱的。我们一个月预支个五百块钱零花就够了，可按天算，那就没有工种之分了，都是普通小工，一天一百块钱！工地有几个老技工外面打零工一天都五六百，给人家算一百块钱一天！那群王八蛋，不要脸！”李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你们怎么愿意呢？”大立发跟着喝了一杯。 “我们能怎么办？楼被炸了，交不了工，建筑公司也没拿钱，他们也没办法，投资公司可是天龙集团！我们还要命呢。”李伟低下头不再说话。 在这里，无论是谁，只要听到天龙集团都会有所畏惧。军队背景，政府背景，黑社会背景，大财阀，这些词汇都围绕在其身旁。供众人茶余饭后编织出数不清的传说。比如天龙集团负责过核武器项目，天龙集团的大本营就装着原子弹，天龙集团参与过航天飞船，天龙集团的老总是个大领导，天龙集团富可敌国等等。 “所以你们就来这上班了！”李明阳说话了。 “可不是？我没别的本事，但是攀爬是一把好手，不怕高，房梁立柱，吊顶天窗，如履平地。可惜现在年底没工地要人，只好和几个泥瓦工一起来做做手工件，一件五块钱，一天也就一百块钱吧。” “这里是一万，你先拿好。”李明阳递过去一个大信封：“是订金！事成之后还有两万。” “您这是.....”李伟有些傻了眼，望着信封里的钞票说不出话来：“您让我干什么！” “带我去找你们施工队所有干过脚手架工的或善于攀援的人。”李明阳望着李伟，他相信，这个青年会带他找到真相。 第十七章 暗算1 药房仓库被盗，是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丢失了大量的麻△黄△素药物，还销毁了几个月以来所有的账本。案犯的的作案时间应该在医院下班以后的吃饭时间，当班管理员离开后锁上门，而另一个管理员还未到来。 警察奉命来到医院，开始调查。每一个保安，取过药的医生都被盘问过，因为麻△黄△素可以提炼冰△毒，而账本被毁就暗示是内部人作案。所以每个人都特别小心，搞不好就会有大量冰△毒流入市内，后果会是破坏性的。 “冰△毒在咱们这水土不服。”大立发来看望张天成，顺便和他聊聊现在的案情进展。 “不都是毒品吗？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美娜削着水果问道。 “这玩意一公克的价格是一号货的三倍，而且只能通过注射，比较麻烦。虽然效果更好，但交易起来不方便，万一被抓罪过也比一号重很多。有充足的一号货源，没哪个不上道的敢碰这玩意。”大立发接过水果开心的吃着。 “当然不是毒品贩子，而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的人所为。”张天成拿着个苹果，但没胃口吃。他在回忆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到底是谁能洞察他的踪迹，而又能在他离开之后，毁灭一切证据，还以麻△黄△素混淆视听让办案警察误入歧途。 “说说你和李明阳的事吧。”张天成回过神问大立发道。 “天龙园是天龙集团新盖的厂房，大概有十几栋楼的建筑群，主楼快封顶的时候发生爆炸，然后十七层失火，建筑公司没有资金继续投入，所以成了个烂尾楼。” “说点我不知道的。” “李大哥一直在查访被遣散的建筑工人，然后找了个叫李伟的小孩，带着他四处查访。我看帮不上忙，就过来偷闲咯”大立发又吃了个橘子，感觉心情好多了。 “美娜小姐，你休息休息吧，太辛苦了。”大立发对着美娜说道。 “你们是想说点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吧，我回避，我回避。”美娜走到隔壁，那是高级病房的陪护室，里面生活设施非常齐全。 “来一根？”大立发见美娜离开拿出李明阳给的万宝路。 “你小子....”张天成接过一根，几个礼拜的头一根烟让他倍感亲切：“医生要是看见了，估计你以后是进不来了。” “好东西就要给兄弟，我不会把你一个丢在这里受苦。”大立发笑道：“对了不是受苦，是有妻徒刑。” 两兄弟又开起了玩笑，美娜的到来让张天成苦闷的人生多了一丝光明。同样，也给了他不一般的快乐。那不是肉体的刺激，或者爱情的甜蜜，而是一个天使带着光芒，在你最阴暗的时候，帮你驱散孤独。张天成内心的感受可能不会轻易表达，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正被这伤痛拉到一起，越来越近，但又无法更近。 突然，张天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肺部如同一股热浪在燃烧，那股热浪渐渐涌上，使他头疼欲裂，喘不过气来，痛苦的表情十分骇人。 “医生！”大立发见状慌忙大喊，生怕自己的兄弟遭遇不测。而张天成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渐渐闭上双眼，昏死过去。 另一边李伟的住所。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请安静。”李伟在一间简陋的临时住房里维持着秩序。屋子里坐着十几名工人，各个灰头土脸，满脸沧桑，衣服上溅着泥点。 “小李阿，你说能帮我们讨工钱我们才来的，都坐半天了到底啥事？”一名五十多岁的壮汉站起来，天气让他的风湿病发作了，双腿又痒又麻，又想着自己那份环卫工作，逃班要是被抓住了怕是这个月的奖金就保不住了。 “爆炸案犯人，天龙集团悬赏一百万！”李明阳一语让众人安静下来，心跳加速，望着这个陌生人充满期待。 “大楼是你们所建，最熟悉的就是你们。如果谁知道什么事情，一经查实，定有重赏。”李明阳成功平复了众人，开始寻找答案。 但大家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兴奋，一个个欲言又止。 “现在我把情况先和大家介绍一下，如果你们之中任何人想起什么，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这会充分保护你的个人安全。”李明阳示意了一下李伟，李伟迅速将名片分发给众人。 “爆炸发生在11月7号的夜晚，天龙园投资两亿四千万，是一个巨大的高新工业园区，主楼正是你们施工队负责的区域。”李明阳拉下了墙上的幕帘，一张大楼的设计图贴在上面。 “大楼有21层，主体已经建设完毕，只有顶层还在等待外部装饰。”李明阳指着建筑底部：“大厅高20米，由八根立柱支撑起整个建筑。晚上11点40分17楼火起，负责巡逻的工人和保安为灭火离开大厦请求支援，十五分钟后大队人马到来，也就是11点55分，正要进入大厅，八根立柱发生爆炸，大厅顶部坍塌，从此往上21层内部全部垮塌。建筑物外墙完好无损，而内部坍塌，修补等于重建，并且施工空间受限，几乎无法完成。这些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了。”李明阳观察着众人的神态，有一个人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坐在后排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提供帮助，我会替你保密，同时你能得到奖励。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错过最佳时机，可别后悔莫及。”李明阳再次示意李伟，一个个红包发到大家手中。 “每人一千块，是大家的误工费。谢谢你们的合作，我等你们的电话。”李明阳做出送客的手势，众人拿着钱都挺高兴，小声的互相嘀咕着，慢慢向门外走去。而李明阳注意的那个人，也站立起来，只是腿脚有些不便，一条腿有点瘸，一拐一拐的挪动着。 “慢着点，外面上冻了。”李明阳走过去，一把扶住那人的胳膊，慢慢送下楼梯。那人头发很乱，像刚睡醒，满脸胡茬子，眼睛里带着血丝，面色偏黄，皮肤有点干裂。手粗糙无比，但手上却带着一款不错的手表，一切李明阳都记在心上。 “李大哥，有收获吗？”李伟很殷勤的走过来问道：“这一波是主管室内的，明天还有一波室外的。” “我觉得倒是没必要了。那人叫什么名字？”李明阳点着烟，又递过去一根：“干你们这行瘸子可不行。” “他可不是瘸子，一直表现突出，还是我们的安全管理员，失火那天像发疯一样往楼上跑，原来他老婆给他的信被他留在值班室了。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进去，可惜楼塌了，他从阳台上跳下来才保住命，四楼高，只是腿坏了算运气好。”李伟有点惋惜，如果这些事不发生，那人可能现在就可以领工钱，然后回家与妻儿团圆。 “那他还不回家休养？”李明阳有点吃惊，一个多月那伤应该刚刚可以下地，怎么就又开始打工。 “他和我是同乡都是山西人，媳妇嫌他穷就一直闹呢，这下腿坏了人也不来，钱也不来，亏的他还去救信！这年头啊，人心都给狗吃了，重情重义的人都没好下场。”李伟满脸厌恶，还没媳妇的他，因为这件事，多少对结婚产生了动摇。 “也就是说他媳妇根本不爱他。”李明阳补充道。 “穷人家里什么爱不爱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可那婆娘有个城里人的亲戚，给她找了个城里工作，就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这群乡下人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细致啊，你是八卦总司令吗？”李明阳拍着李伟的肩膀笑道。 “都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能听点说点，我们这样没钱没地位的人，也就喝酒的时候能互相说说心里话。”李伟情绪低落下来。虽然只来了两年，但他看不到自己有什么更好的未来。城里人和他之间似乎永远有一条鸿沟，无法跨越。同样他的志气也在一天天消磨，一天天认清事实，接受现状，最后进入酒馆，和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大叔大爷们喝酒搓脚丫子聊闲天。 “我想再见见他，晚点你带我去找他。”李明阳望着李伟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群外来客的现状并不是他能拯救的，何时他们的故土能与这城市一样宏伟繁华，或许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主场，不必再忍受任何歧视的目光。 另一边何家医院。 “古柯碱中毒？”大立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一定查错了，他虽然是在无赖堆里长大的，但他是我见过最正派的人，他不可能碰那种东西。” “的确是古柯碱中毒，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体内残余量偏高，血液浓度证明起码有三到五年吸食可卡因的历史。”医生并不隐瞒什么，只是拿着化验报告如实告知。 “吸根烟也会诱发古柯碱中毒？”大立发见过吸食可卡因的人，除了神情恍惚面黄肌瘦以外从来没有中毒的例子，这也让他们的圈子里相信可卡因是健康毒品。 “什么烟？”医生似乎被提醒，抓过大立发手里的烟盒，走进化验室。 大立发和美娜焦急的等待着，张天成就躺在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要看运气。医生走出来显的更加慌张，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与医生一起走进化验室并关上了门。 “这里含有一些脂溶性蛋白质和一些奇怪物质，我不是太清楚，但我做了燃烧试验，烟雾里提取出了一些让您意想不到的东西。”医生拿出把提炼物打入一只小白鼠体内，那老鼠瞬间精神了许多，开始满笼子乱窜，十分钟后，死于心脏休克。 “我知道了。”男人走出来，脱掉身上的实验室服，走到张天成床前。 “我说他的伤口愈合怎么总这么慢，血液检查也总不过关，原来是因为吸毒。”男人带着一丝轻蔑望着张天成。 “你别乱说话，他不可能吸毒，他是最正派的警察。”大立发冲过去抓住那人的领子，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的兄弟。 “他不吸毒？我来证明给你看！”那男人并不反抗，他拉起张天成的袖子，但并没有找到针孔，又拉开衣领，依然没有针孔，最后脱掉裤子看大腿内侧依然一无所有。最后他掰开嘴巴，也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黄斑。 “好吧，我说错了，对不起。”那男人有些失望，但这无疑让他怀疑起来。 “你是负责照顾他的？”他望着美娜问道。 “是，我一直看着他，他不可能藏着毒品，除了上厕所我都和他在一起。”美娜说道。 “好，那你最近有没有听他说过身体有什么不适，当然是超出你看到的那些。”那中年男人指着张天成身上的纱布。 “我想想.....”美娜努力回忆：“有一次他说眼睛疼，我给他弄了些眼药水，不过没什么用，过了一会又好了。” “很好，大约是什么时间？” “下午一点钟吧。” “很好，谢谢你的帮助。”那中年男人与医生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人是谁？”大立发有些奇怪，这人看上去不像个医生。 “这里的主人，大少爷何作孝。”医生答道。 第十八章 暗算2 夜里的气温很低，行人都加快了脚步，赶回家吃口热饭，但他却非常平静。 他负责这一片广场的治安，保安的制服并不是他的，有些大，还花了他两百块钱。他蹲在木头与玻璃做的岗哨里，裹着军大衣，穿着大头鞋，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视线。 他刚上岗半个月，因为腿不方便头儿给他分了个坐着不用动的差事，也算是照顾他了。前些天广场的建筑工地有人偷钢筋，几个保安小伙子抓人时被打的头破血流还丢了工作，他心有余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告诉自己，尽量装睡，尽量别那么显眼，每个月拿着一千八百块活下去就好。 “醒醒，豹哥来了。”一个小年轻敲了敲他的玻璃，是另一个巡逻的保安。他赶紧坐直身体，向着远处驶来的一辆货车行注目礼。 “哥几个都挺好的！”车里跳下一个魁梧的男人，穿的不多，红光满面，一嘴的酒气。 “哥几个拿着。”胖男人兜里掏出来几件东西，有钱有首饰，还有名牌打火机，包成一包递过去。保安很配合为汽车放行。 “看看这次东西挺多，信封里的钱是头儿的，其它大家分，你先选个喜欢的。”那小年轻打开包裹和他一起挑选着。 大概半个小时，汽车回来了，车上装的满满的。 “代我向大队长问好，有空一起坐坐吃个饭。”魁梧男人又打了声招呼，车子就开出去了。 “咱们这样，万一被抓了，怕是.....”他有些害怕，就像前几次一样。 “有事儿大队长扛着呢，你拿着自己的好处，别做傻事。”小年轻很老道，拿起打火机就揣到腰里，还拿了个戒指。 “唉，你咋多拿啊！”他攥着手里的项链想伸手阻拦小年轻，但被小年轻一把抓住了。 “谁也不知道。能发财不发财你傻啊？豹老六那一车拉出去少说三十来万，给我们的也都是他们偷的，销不出去的赃物，你那破项链，一看就是银的，上面是水钻，百十块钱吧。”小青年从包裹里挑出一个戒指：“这是第二好的，本来留给头儿，你帮兄弟，兄弟帮你，拿着，这个起码值三千。” “三千！”他一把抓过来，项链也不要了，戴在手上，想看的再清楚些，可惜灯光太昏暗。突然一把手电的光亮照射进来，两人吓了一跳，小年轻拿出警棍，把包裹塞到他怀里示意藏起来。 来人渐渐近了，不像保安，也不像警察，这才让他们安心下来。 “干什么的？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小青年这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可惜就在几分钟前他忘的干干净净。 “杨大哥，是我李伟。”其中一个向着哨所里喊道。 他藏好了包裹，回过神才看出来，正是白天见到的李明阳和李伟。 “哦，是你们啊，我当班呢。”他走了过来，拉扯了几下衣服，正了正帽子，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 “自己人啊，你们聊。”小青年走进岗哨，拿出了包裹，离开了。 “咋到这来了呢，也没地方坐。”他显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不会耽误你很久，我就想问两个问题。”李明阳再次注意到他手指上多出的戒指。 “干你们这行收入看来不错啊。”李明阳笑道：“你这飞亚达表少说也要几千块钱吧。” “啊！”他慌忙收起袖子：“那是别人送的，别人送的。” “杨达开，咱们也算第二次见面，不算陌生人了吧。”李明阳见他神色紧张已经猜出几分。 “李伟是我兄弟，他朋友可不就是我朋友。”他有些紧张，偷偷瞄了眼周围，怕有人看见。 “最近这附近的工地，家属楼，还有企事业单位经常丢东西，你们可要小心点，别让贼人转了空子”李明阳故意敲打他。 “不可能，我们这严着呢。”他开始冒冷汗，感觉危险逼近。 “行，你先忙着，回头我再找你聊。”李明阳递过去一支烟，他接过来的时候手有些抖，掉在地上一次，慌忙捡起来。寒暄了几句后，两人离开了。 “李大哥，你咋不问了？刚才车里不还说他嫌疑大吗？”李伟不解。 “他虽然胆小，但也不傻，想让他开口，还要去见一个人。”李明阳拨通的大立发的电话。 另一边何氏医院。 “张警官恢复的怎么样了？”何为仁关切地望着张天成，训斥着医生：“好好的人就中毒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作善少爷已经查出了原因，吸食的香烟里有些特殊配方，经过燃烧会挥发出一种类似肾上腺激素的物质，而张警官体内一直有残余的可卡因，两种都不会毒害人体，但混合后就是剧毒物质。”医生有些害怕，只好说出实情。 何为仁开始紧张，忙把医生拉到一边去。 “大少爷知道了？” “大少爷说过如果出现疑难杂症必须告诉他，我就把情况汇报了，谁知道他亲自过来了。”医生有些委屈。 “你去忙吧。”何为仁望着张天成沉睡的样子，心里忐忑不安。 “别开枪！”张天成突然高喊一声，从梦中惊醒，昏厥让他陷入梦境，无数痛苦的回忆折磨着他，终于他回来了。 “太好了，你没事了！”美娜搂着他喜极而泣，曾经有一刻她感觉到了失去，就像王玉的消失一样。 “我怎么了？”张天成渐渐清醒过来，开始回忆起自己正在何氏医院。 “你需要更多的休息，还有听医生的话戒烟。”何为仁对着张天成笑道：“这烟哪里来的？” “烟？”张天成感到一丝不安：“我大街上，买的，托大立发买的。” “还有可卡因，张警官也有抽大麻的经历吗？。”何为仁的表情变的严肃，观察着张天成的表情。 “大麻？算有吧。”张天成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以前干卧底的，被一些**朋友拉着，不抽都不行，最近精神不好，偶尔也会抽两口。” “既然来了我何家的地方，我就要保证你的安全，还是戒了。你放心，这事绝对不会有别人知道。”何为仁表现的很慷慨：“醒了就好，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告辞了。”美娜将何为仁送出屋，回来帮张天成拿了个湿毛巾。 “大立发呢？”张天成想起了自己的兄弟。 “被李大哥电话喊走了。”美娜答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张天成开始回忆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从他上一次偷地图开始，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就每况愈下，这是非常反常的，而且每次过了中午眼睛就会干涩肿胀。在他去仓库查看账本之后，盗窃案就发生了，账本被毁他所查到的证据都变成了废物。就如同有一只眼睛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每一次行动都会被暗中破坏。现在又因为一支烟查出他体内残留可卡因，这让一切变的清晰起来。他并没有抽大麻的习惯，那不过是敷衍何为仁的试探，而何为仁几次转瞬即逝的侧目，更让他确认，他的食物被人动过手脚。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里面的一张张照片，他相信线索就在照片中，无论任何人想阻拦他，他都要找到真相。 另一边，杨达开广场工地外。 “什么事这么着急？”大立发打了个的，赶到了李明阳约他的地点。 “这一片听说是豹老六的地盘。”李明阳递过去一根烟，但大立发并没有接。 “我告诉你，张天成就是因为吸了你的烟，什么古柯碱中毒，差点死了。你还想害我？”大立发看到烟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李明阳责问道。 “你把烟给他了？”李明阳先是一惊，然后平静下来：“他是病人，你知道的，难免比较虚弱。我一直抽，你也抽了很多根，这烟也不是我给他的，你怎么能怪我？” “是啊，怎么回事呢？”大立发的声音表小了，自己也找不到怪罪李明阳的理由，开始怪罪自己的多事。 “你兄弟会有笔奖金，够他过下半辈子的，你帮我就是帮他！”李明阳拍拍他，两人四目相对，达成了和解。 “豹老六以前跟过我，不过他这个人贪心不足，就自己闯了。”大立发说道。 “原来你跟他还有交情。那好办了。”李明阳自己点着烟抽了起来，也给李伟一根，不过李伟有点顾忌，拿在手里没有点着。 “你不是第一次乱来了，我可不去，那小子一直想在我面前风光风光，我可不给他机会。而且他猴精着呢，绝对不会相信你。”大立发摇着头，他知道这个人有多难缠，不想搅进这趟浑水。 “他不用信任我，信任你就够了。你不需要带我认识他，你只需要装成很有钱去和他做生意。他有势力，你有钱，他风光不起来。你也不会有危险。”李明阳想着一个计划，一个能让杨达开开口的计划。 第十九章 陷阱1 大立发费了挺大功夫，终于搞到了豹老六的电话，有点忐忑，有点紧张，不过还是拨通了电话。一阵等待之后，出现了他熟悉的声音。 “喂，哪位？”电话另一边说道。 “我，大立发。” “发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关照的？” “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能不能拉兄弟一把？”大立发看着李明阳问道。 “发哥有需求，当兄弟的一定帮忙，谁让你以前当过我大哥呢？”那人大笑起来，大立发的表情却有些生气。 “电话里说不方便，老地方？好，我等你。”大立发挂掉了电话。 “他约我见面，接下来怎么办？”大立发望着李明阳，第一次做卧底让他有些紧张。 “你现在负责一个楼盘的建设工作，需要一批便宜的高质量材料，豹老六肯定会说没有，你就告诉他只要东西好可以给市场价的80%，他松口后你就告诉他你需求量很大。”李明阳照着计划一字一句教着他：“然后让他带你去验货，今天是杨达开当班，记住一定要让他帮忙，剩下的等你回来后咱们再说。”两人商议完毕，大立发开着李明阳的路虎汽车独自去会见豹老六去了，李明阳和李伟蹲在个避风的地方等待着。李明阳注视着不远处躺在岗哨里打盹的杨达开，希望一切顺利。 另一边何家医院。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外面死寂一片，走道上只有值班护士的呼噜声。张天成额头上流着汗，他对比着账本上的每一个数字，慢慢找到了关系。 “六月到八月医用硝化甘油制品的进货量都是十四公斤，然后到了九月份开始转为二十公斤，十月份是二十三公斤，但手术消耗量一直保持在十四公斤左右。”张天成拿着一张纸盘算着。[] “既然医用消耗量没有变，那么这丢失的九公斤硝化甘油制品就必然是被人挪为它用。”他努力回忆起李明阳的现场分析，然后对应起自己上过的课。 硝酸甘油炸弹，液体或粉末状固体，无需引线或起爆装置，爆炸条件为高温高压明火或震动。爆炸破坏力不大，能量较其它工业炸药偏低，但能释放致命性有毒气体，十五公斤左右的爆炸物便可致死一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如果这丢失的几公斤被用来制作炸弹，那么当天应该会有很多人中毒才对，但何家老三的死因是因为爆炸昏迷，然后缺氧窒息而死。”张天成梳理着每一条线索，希望找到何老三的死于硝化甘油制品丢失的关系。 “硝酸甘油爆炸，应该是冲击波与毒气，不可能有明火！”张天成回忆起案卷中的照片，等消防队到来时，火已经蔓延了几间房子，扑灭之后屋子里一片焦黑，所有物品，包括何老三的尸体都化为灰烬。 “爆点是房间正中，与办公桌和墙上的吊钟正好成九十度。”张天成在纸上画了起来：“如果爆炸在这里开始，那么气浪可能直接把何老三从他背后的窗子炸飞出去，而不是倒在地上窒息而死，书桌的碎片也足够致他于死地。”一个个之前未发现的疑点都暴露出来，看似简单的密室爆炸案看来另有隐情。 “知道何老三的真正死因，才能解开这些谜团。”张天成告诉自己，但他现在身陷包围之中，想从医院脱身必然引起怀疑，而且伤口还未拆线，上次的潜入行动已经让他吃尽苦头，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另一面杨达开工作建筑工地外。 大立发多年的黑帮背景是最有力的保护，与豹老六的关系是其获取信任的关键，但一切是否能顺利，谁也不知道，李明阳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路虎回来了，李明阳有些高兴，大立发的副驾驶位置坐着另外一个人。李明阳拨通了电话。 “搞定了吗？”李明阳没有直说，但声音很大，他希望副驾驶听见：“货色怎么样？” “这是谁？”副驾驶警觉起来，严厉地问道。 “我老板。”大立法回答完对着听筒说道：“我们到验货地点了，还没看呢，你别着急。” “验货我来，你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别搞砸了！”李明阳的声音也变的严厉，让人无法质疑，无法反驳。 “你听见了，我老板要自己验货，要不咱等等他？”大立发顺水推舟，看着副驾驶想得到许可。 “可以，不过只许他一个人！”副驾驶还是不放心，对着电话喊道。 “好的老板，您快来吧，我把地址给您发过去。”大立法如释重负，挂掉电话给李明阳发了个短信。 “你可以先回家了。”李明阳对李伟说道：“我会把劳务费打给你，还有记住别和任何人说你看到过的东西，我会知道的！”李明阳的表情很认真，李伟有些害怕，连忙点头，转身离开了。 李明阳继续潜伏着，看着大立发在车里和那人闲聊，大约过了半小时，他的电话又拨通了电话。 “这地方怎么那么难找啊，我现在在一个肯德基外面，过来接我，小李开着车我让他们先走了。”李明阳显的很不耐烦，大立法表现的很殷勤。 “肯德基，应该离这不远，您稍等。”说罢他发动汽车转了个弯，李明阳正站在街道上。 “这是我兄弟豹六，这是我老板张世诚。”大立发将李明阳迎上车，然后介绍了双方。两人握手后没有闲聊，而是径直向看货地驶去。 车子穿过岗哨，刚才的小年青娴熟的开了门，豹哥的样子他怎么也不会忘，杨达开倒是睡的香，连头都不抬。继续前行，穿过广场，来到一个大厅，这里本来被规划成一个现代科技展馆，不过因为几次管理层重组，工程一直没有进展，工地上混乱不堪，只有一班保安巡逻，自然就成了贼人的目标。 “两位请看，最高规格的无缝钢材，市场价格每方一万六千元。”豹六走过去，宣开一块白布盖着的货物。 “不愧是国家级项目，用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李明阳说话带着点四川味，走上前去仔细摸了摸。 “优质混凝土，建三峡水坝用的就是这玩意。”豹六走向另外一堆货物，用随身带的刀子扎开另一个口子，混凝土灰撒在地上。李明阳抓起一把，闻了闻。 “火山灰，砼质量也不错。”李明阳表现的很满意，他回过头看着豹六。 “这些东西都是您的？” “可以这么说。” “这么大批货，怎么也要一千万，这对我来说倒不是大数目，关键问题是，这么多东西消失了，不会出问题吗？” “天下没有无本的买卖，这里的保安警察都是我的人，交易过程中不会出问题。” “我听说过豹先生的故事，我当然相信和你合作会很愉快。但这里可是国家重点项目，迟早有一天会重新开工，到时候东西不见了追查起来，我可不好办啊。” “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这里的货从来不会少。”豹六显的很有信心：“我搬走一批就会补充一批，只不过价格上差了些。也正因为我的成本比较高，所以才收你市场价的80%,不过你依然可以赚几百万。”豹六用刀子捅开旁边的一袋混凝土，李明阳抓起来。 “贝壳，石灰。拿这玩意盖楼是拿人命当儿戏啊。”李明阳故意感叹道。 “这您不用担心，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玩意塌了也有人扛着，天塌下来，砸不到咱们。”豹六很无所谓，显然他已经处理好了所有麻烦，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说服我了，我希望后天交易。最好由本地的保安帮忙，不然我无法安心。对了还有你的警察朋友，引荐引荐。”李明阳开心地望着豹六，一条大鱼上钩了。 三人又把车开出工地，转了几条街豹六的车停在那里，刚买的兰博基尼，为了以防万一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爱车开到工作的地方。 “你怎么说服他一个人来的？”李明阳目送着离开的豹六问大立发道。 “我也是一个人，这是他的地盘，他怕什么？”大立发放松下来，两人避开了岗哨开车离开了。 “为什么是后天？”大立发想了解一切情况，防止穿帮。 “杨达开后天上班，而且后天晚上他一个人值班。”李明阳在李伟的陪同下曾先见过杨达开，谈话时李明阳观察的特别仔细，包括岗哨墙上贴着的值班表，当然还有杨达开身上不合身份的财物，让李明阳不得不开始思考其来源。建筑工地最值钱的就是建材，能让一个保安戴的起飞亚达唯一的可能，就是里因外合倒卖建筑材料。在等待大立发的途中，他调取了警局的资料，附近盘踞的豹老六一伙人作案很多起，但都因为不明原因无罪释放，以至于现在如此嚣张。于是他心生一计，要将这个盗窃团伙一窝端，顺带把杨达开拉进来。这种怯懦的好人若是做了亏心事，心里防线便会崩溃，最适合他问出爆炸案当天的真实情况。 第二十章 陷阱2 “伟哥！伟哥！我知道你在，快起来。（.无弹窗广告）”张天成躲到厕所里，小声的打着电话。技术科的骨干韦乔治正睡的香，来电录音已经录了七段，可惜还是没个完。终于他被张天成的毅力打动了，坐起来抓起床头的分机。 “张大哥现在是凌晨四点，我和你不一样我要准时上下班！”他抓起枕头用力砸了出去，张天成在他心目地位开始急剧降低。 “白天我不方便，我需要你帮我查点东西，然后发到我手机上，你听好。”张天成听到韦乔治的声音开心极了：“记好，第一帮我找下验尸官，让他再查查何老三有没有他杀的可能。第二帮我查一种香烟，牌子是万宝路，燃烧后能挥发肾上腺激素。” “你是不是查案查疯了？我听说了你现在吃好喝好还有美女陪着，你折腾什么呀？睡觉了！”韦乔治更困了，听筒也没来得及挂上倒头便睡着了。任凭张天成在电话另一头拼命喊叫，也无济于事。 “靠，这混蛋！”张天成没办法，挂了电话开始往外面走，无意间他看到了一丝反光。这让他紧张起来，这么多年警察生涯告诉他，可能是监视探头。若不是今天有个病人去世了，走廊的灯也不会亮，若不是前些天他爬过透气窗没有关好，灯光也不会从那个角度被玻璃折射到墙壁上，若不是他不经意的一眼，那光亮也无法被察觉。他有些恐慌，害怕被人看出他已发现。 “放松，慢慢走出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他告诉自己，还好刚才在厕所里是关着门的，幸许监视者没有察觉他带电话。但怀疑既然已经发生，周围的一切就变的不再让他安心。他将房门窗户关上，不留缝隙，屋里没有一丝光亮，更没有声音，在这种完全封闭与安静的环境里人的第六感会格外的敏锐。 渐渐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双眼开始过滤屋里的每一个细节。二十分钟后，他完成了自己的探索，两个摄像头隐藏在窗台和病床下，吃饭的茶几下面有一个微型窃听器，一直以来他都被严密的监视着，那躲在暗处的黑手，渐渐现出身影。 另一边李明阳警局宿舍。 “这怎么睡的下两个人？”大立发看着李明阳的单人床表示无法接受：“好歹是个大警司，大哥级人物就住这种破地方？” “我睡床，你睡沙发。”李明阳拿出一条毯子和一个枕头扔到大立发手里。 “我说大哥，你和张天成好歹也为这城市挽回了上亿的损失，得到的不过每个月几千块工资，住这种破房子，睡这种破床，你不觉得亏得慌？” “亏吗？”李明阳松了松衣领，现在是凌晨五点，明天无事他们可以多睡一会，不过他还不困，喝点小酒听点音乐能让他放松下来。（.无弹窗广告） “凭你的本事，要是干我这行，那肯定是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钱，房子，势力，甚至官位都不是问题。”大立发明白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一个如李明阳一样心思缜密阅历丰富有计谋有胆识的人若进行犯罪，会成为警察最棘手的对手。 “要这些干什么？证明我比别人强？”李明阳喝下一口酒，打开了cd，双腿放到桌子上闭目养神。 “不需要证明吗？” “当我抓住那些坏蛋的时候，我就证明了我比他们强！就是你说的那些毒枭，皮条客，杀人犯，等等。他们以为自己很聪明，拉帮结派狡兔三窟，但我都能识破他们的诡计，然后一点点击破他们的阴谋，这种成就感你能了解吗？。” “能，今天我把豹六骗来就证明我比他聪明。”大立发夺过酒瓶，也喝了一口。那酒有些辣口，让他吐了吐舌头。 “但还是有些坏蛋你打不过。”大立发笑道。 “你是说那些政客？”李明阳眼睛里带着鄙夷。 “没错，你能打败那些所谓的坏人，因为有白道的人给你撑腰，警察永远比贼有实力，官永远比民要厉害。他们是在和你玩猫捉老鼠，而不是真正的较量。”大立发有一丝醉意，也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要是你的上司就是坏蛋，这个城市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大坏蛋，你又能怎么样？” “你说的太多了！”李明阳有些愤怒。 “你不行了吧？哈哈。”大立发坐在他对面，大笑起来：“我们这些黑社会不过是这些政客的棋子而已，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就会求我们，擦完屁股之后就把我们丢一边。没有那些政客的保护，哪个老大能坐的住？警察想干他们一天就够了，但他们就是好好的呆在那，显而易见的事就变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张天成干掉的人蛇，你们抓到的毒枭张宝和都有过很硬的后台，只可惜他们做的太过分，变成了累赘。” “我不需要你帮我补习政治，这些我很清楚。”李明阳抢过酒，灌下去一大口。 “所以老兄，我替你亏的慌，你们查案子，除了得罪人什么都没得到。老百姓不会记得你们，但是有很多人都想你们死，张天成的头五十万，你的头一百万！”大立发抢过来酒也灌了一口。 “那你干嘛还跟着我们？”李明阳也有了一丝醉意，他望着大立发，觉得慢慢顺眼起来。 “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东躲西藏混这么多年，是因为老子我心太好。杀不了人，要不了高利贷，卖不了一号，也没办法逼良为娼，就只能当当小弟传传消息。”大立发有些悲伤：“而且最重要的，有人敢动我兄弟，那炸弹差点要了他的命。我看着他，他就能安全点。实在不行，还有我挡子弹，我肉多！哈哈” “你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我看错你了。”李明阳把酒瓶抢过来，又灌了一口，发现已经空了。 “你小子这么厉害到底哪学的？”大立发趴在桌子上，嘴里嘀咕道：“我也想去学，整死那群王八蛋。” “中国最厉害侦探学院啊！”李明阳笑了起来，酒精的麻醉让他得到了一些快乐，还有旁边的活宝大立发，更让他有了一丝安慰。 “我明天就去报名，带我去！”大立发双眼变的沉重，慢慢闭上了眼。 “你不会想去的，去了就没有回头路！”李明阳想再开一瓶，结果发现，大立发已经打起了呼噜。他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多亏了那瓶88度伏特加，多亏了有这些充满人情味的人。 第二天中午何氏医院。 张天成发现摄像头后并没有失眠，反而睡的更踏实，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能摆脱控制，任何过激的行为与不配合只能引来更残酷的报复。 “详细的验尸报告我会给你发邮件，不过我要提醒你，尸体已经埋葬，你查出什么也没用的！”是韦乔治给张天成打的电话，昨天晚上的事他并没有忘记。 “现在已经不是何家老三死亡之谜这么简单，我被下毒，还被人监视，我必须知道真相。”张天成躲在摄像头的死角里，并且用胶布粘住了窃听器，他不准备打草惊蛇，也不准备离开，他要抓住那个躲在暗影里的人，这无关正义，而是一种较量。 “好的，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帮助打给我，我现在就发送过去。”韦乔治不再争辩，他能体会这种一线战斗警员所面临的压力，而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做好后援工作。 “香烟呢？”张天成最关注的事情就是那香烟的由来，如果能有所获，李明阳就不会再那么神秘。 “可能你要失望了，我没有样本，但我在美国的同学告诉我，这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经常使用的谈判工具，无毒，只是在吸食之后能让你大脑的谎话神经松弛，便于cia调查真相，不过因为滥用已经在上世纪90年代就被取缔了，在一次缉毒行动中有过致死案例，万宝路只是包装，他们可以生产任何牌子。” “cia!”张天成第一次感到害怕，这意味着李明阳不仅仅是个神秘的警探，更有可能是个美国间谍。但如果他真是cia，那么他高超的办案技巧就解释的通了。一个纯正中国血统的人，还是个高级警司，cia，间谍！张天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我这是为你好！”张天成认真地对韦乔治说道：“我再打给你，拜拜。”挂掉电话，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就摆在哪，动动你的脑子，你不比他笨！”他告诉自己：“如果他是cia，就不可能使用早就被取缔的谈判工具，而且他来到这个城市扫除罪恶不会给美国政府任何好处。” “你怎么了？”美娜走进屋子，到了午饭时间。他看到张天成面色苍白呆立在床边，手里拿着电话，很为他担心。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要好好休息，先把这些吃了，今天是罗宋汤(一种西餐羹汤)和全麦面包，还有一块羊排，对你的伤口很有好处。”美娜推着餐车，像往常一样，来到床前。在张天成抽烟昏厥之前，这种专门定制的营养套餐已经吃了两周。但从某一天开始，吃完饭后一小时，张天成的眼睛就会不舒服，医生的解释是脑震荡并发症。张天成不太敢动，他望着食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他们想让我的血液里含有可卡因，但又没有明显的依赖症，同时我自己也无法发觉，最好的途径就是通过食物。”他抓起调羹，大喊了一声：“医生，请过来一下。” 主治医师就在外面的候诊室，他负责这个楼层的高级病房区，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的病人只有张天成一人。 “张警官有什么事？”他满面笑容的进来了，看着食物不禁有些紧张。这一切都逃不过张天成的眼，他开始学习李明阳的方法，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要快速记录并分析。 “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张天成显的很有礼貌：“我要是好了，一定要为您写一封表扬信，向何老称赞一下您医术的高明。” “这些都是何老交代的，你要谢就谢何老吧。”医生见张天成没有敌意，向前多走了几步：“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这人就好交朋友，我现在也不能喝酒，也不能出去请你吃饭，你看咱俩就把这汤分一分，一起喝了交个朋友怎么样？”张天成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让他挣脱不得，另一只手将汤倒出一碗。 “不不不，这是特意为您做的营养恢复汤，我怎么能喝呢？”医生一个劲的摇头，那眼神中带着的恐惧完全出卖了他。 “你叫什么？”张天成语气变硬，那有力的手捏的紧紧，医生因为疼痛刚刚弯下腰，被他一喝又站的笔直。 “周...连,..财......”医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我这辈子最恨人家看不起我，今天你不喝我就不吃药不打针不吃饭，我和你干耗着！”张天成拿起碗，汤水溅了自己一身，不过他已经管不是这些。 “喂，你怎么了？”美娜站在旁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刚才还是相敬如宾的两人现在扭打起来，但张天成凶狠的眼神让她不敢靠近。 医生在犹豫，他伸出手，但又不敢接，眼睛盯着汤里漂浮的食物，额头上冷汗直冒。 “我就是个跑腿的，您放过我吧！何老知道了，我就活不成了！”医生的表情变成哀求，绝望而又歇斯底里。 “一碗汤而已，关何老什么事？”张天成暗暗吃惊，但也有些庆幸，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医生的确知道汤里有古怪。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汤拿起来，直接灌进医生的嘴里。 医生吓坏了，他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虽然力气不如张天成，但本能让他拼命一挣，汤碗摔在地上，两个人都显的狼狈之极。外面的护士开始看热闹，但都不敢进，平时作威作福的主治医师被人给整了，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所以也没人愿意进来。 张天成不需要那么多观众，他关上门，拿起切割羊排的餐刀，把医生押到了摄像头的死角位置。 “听着，有人想害我，我不知道是你们老板，还是大少爷，可能他们俩一起的，但是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有参与，就在那汤里，你们一直给我吃可卡因！到底是为什么？今天你不说，我就让你死在这，我是个警察，我有很多方法让自己脱身，但你不会有好结果！何家知道这件事后也会杀你灭口，你帮我，我们俩一起活，你不帮我，我就拉你们一起死！”张天成眼睛通红，那手在颤抖，刀子虽然钝，但若插入动脉一样可致人于死地，作为医生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只是听命做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近乎哀求，张天成虽然比他矮小不少，但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知道这里有两个摄像头，一个窃听器，卫生间还有一个，现在我们站的地方谁也看不到，窃听器被我封上了，谁也听不到，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把事实告诉我！”张天成冷静下来，刀子移开了医生的喉咙，他知道这个人只是个傀儡，但他没有怜悯。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已经变的平常，他只是不想让人摆布，不想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把他当傻瓜。 第二十一章 陷阱3 圣诞节综合症蔓延整个都市，爆炸案的影响力如同房市股价一样跌停，一片繁华点缀着清冷的空气。(.)又是夜晚，都市的夜生活再次复活，丝毫没有受到过爆炸案的影响，因为越是绝望的时候，就越是人们肆意放纵的时候。 “明天才交易，他今天约你应该是确认交易细节，所以要小心应对。”李明阳有些担心地望着大立发。 就在二十分钟前，豹六意外的给大立发打了电话，要请他喝酒，而且特意交代只他一个人来，这让他们俩紧张起来。 “会不会是张世诚这个名号露馅了？”大立发问道。 张世诚是这个城市响当当的人物，虽然财力不及何家，势力也不如祁为国，但其深厚的政府背景却是两者都不具备的，有现代胡雪岩（清朝第一官商）之称，许多政府形象工程都在他的惠利集团努力下，顺利完工，并且表现优秀。可以称得上是何家房地产业最有力的竞争者。 “张世诚起点比较高，应该不会和豹六有交集。”李明阳选择这个人经过了很仔细的调查，就算狡猾如豹六，听到这个名号也会被发财的贪欲迷住双眼。 “那我就去一趟，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立发傻笑道。 李明阳并不放心，他开车将大立发送到了约定地点，那是大立发以前常去的酒馆，无数混沌但快乐的生活在这里度过，今日再次归来让他感慨万千。 “枪在袜子里，如果有危险就拨通手机，我给你设置了快速拨通。”李明阳最后一次交代完毕，目送大立发离开车厢。 他气息有些乱，因为有些心虚，脚步有些慢，像抗拒自己的命运一般。豹六，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熟悉的空气让他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 豹六那时还是他的跟班，他帮助一个大毒枭打理窝子(黑话，即毒品出售地点)，豹六很机灵，而且非常勤快，有些懒惰的他就把大部分配包(将一号货参入奶粉，面粉等，一斤变一斤半，赚取差价)的事交给豹六做，但不想一件丑事发生了。有个吸毒仔是个警察，平时吸的不多，偶尔开心一下，花了五百块钱拿了点货，结果发现了他们参东西，于是争吵起来，大打出手。得罪警察可是黑帮大忌，而后老大出面才平息争端，但配包是严格按照比例做的，普通人根本发觉不了，所以那包货就被检验，结果是一斤变两斤，有人私吞了一批一号，价值十几万。大立发唯一的一次发迹，面对着巨大的挑战，但他不傻，他知道豹六脱不了干系。而恻隐之心害了他，豹六家里排行老六，爹妈都是文盲，所以也没名字，就叫豹六，哥哥姐姐基本上死光了，只剩他一个和老妈，如果他把豹六供出去，他必死无疑，而豹六的老妈也会活活饿死。所以他就向老大承认是因为被警察查走了一批货才勉强为之，自己掏腰包陪了十万块，那是他全部的积蓄。豹六没有说一句谢谢，而是打心眼儿里信服这个老大，加倍努力干活。只可惜因为这件事大立法再也没有得到重用，豹六却节节高升。最后老板被抓，大立发只好改投门派，给张天成当线人，而豹六自己扯旗当大哥，带着一帮小弟靠偷鸡摸狗混出了名堂。时至今日两人虽有渊源，但也已经物是人非，两人的处境更是天壤之别。这世道上生存太艰难，恩与仇都不会被记得太久。 等他平静下来，已经站在了酒馆里，熟悉的装潢，熟悉的老板，除了价格连菜单上的菜都没什么变化。但已经没人记得他，自从与张天成一起做了线人，他就脱离了自己自由的生活，他不想与老熟人相遇，因为那往往是致命的。虽然帮助很多人得到了公平，但他依然生活在暗影中，并不是没有改过的机会，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条路，如果离开这里，他将一无是处。 扫视周围，豹六正坐在靠着厨房的位置上。那时候他们都很穷，但作为老大，出来吃饭一直是大立发埋单，而且他知道离厨房近上菜最快，久而久之那个桌子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只要到了时间老板就会留下桌子，等待这群时而阔绰，时而赊账的年轻人。 “大哥，来这边！”豹六看来没有带手下，也是一个人，桌上摆满了酒菜，还有大立发最喜欢的螃蟹。 “让你久等了。”大立发脱掉大衣，放在自己的左手边，坐到座位上。 “上次有很多人，没法和大哥好好喝一杯，今天一定不醉不归。”豹六很殷勤，满满斟了杯酒，双手递过去。 “别喊什么大哥，眼下你是大哥，我只是个跑腿的。”大立发没有接，只是望着豹六有些犹豫。 “那次的事情要不是你，早就没我了。”豹六没有生气，而是放在大立发面前：“我早就看出来，那个大哥靠不住，所以留了些货，等他一被抓就全部出手，这才有了第一桶金。” “我不是特意为你，换了任何兄弟我都会那么做。”大立发放松下来，豹六还感念旧恩说明他很安全：“但你可还是没学好，已经从小偷小摸变成江洋大盗了。” “我一不偷穷人，二还接济穷人。我比那些当官的好多了，大哥你就别看不起我了。”豹六笑道：“等我混出人样后，老是找不到你，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次能再见面，你就跟我干，不对，我就跟你干，你还是我大哥。” “你先别着急，我是有老板的人，我老板还和你做生意呢，你这是想挖我跳槽吗？”大立发拿起了酒杯，这让豹六很欣慰。 “先碰一个。”两人一口酒下肚，身子热乎起来，感情也热乎起来。 “我这边情况非常好，大哥你来了不用偷东西，最近不是有很多楼被毁了吗？那里面的东西可都好好的，可惜没什么人管，旧物回收很有的赚，我想让那英雄多炸几栋楼，这样咱兄弟就一直有的赚。”豹六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你说他是英雄？”大立发感觉好笑，虽然他并不正直，但他从李明阳的嘴里已经听说了那几起爆炸案的内幕，每一起案件背后，都装满了无辜人的血泪，还有作恶者的偿还，那和英雄没有任何关系。 “街头巷尾都这么传，这是一伙劫富济贫的家伙干的，专门炸那些有钱人的财产，现在房价跌了咱老百姓也能买得起房了。”豹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一起爆炸案的调查中，依旧沉浸在自己故事里。 “那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大立发此话一出，两人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回到了昔日的时光。 “说实话，我就是来劫富济贫的。”豹六突然认真起来，这让大立发很紧张。 “我可没你有钱，你把你那兰博基尼给我，我就相信。”大立发故意继续开玩笑，希望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是说张世诚！你老板！”豹六的神情依旧非常严肃：“这笔交易可大可小，只要咱俩配合好，我保证你发财。” “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大哥，我希望你体谅我！”豹六非常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帮我，我会失去这次机会，还得罪了张世诚这个大佬。” “我明白，但我不是出卖兄弟的人！我的老板就是我的大哥，这一点你很清楚。”大立发故意摆明立场防止怀疑。 “你的大哥是这个城市最富有的人，而你呢？我豹六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也有个几百万家财，但我的兄弟哪个不是跑车别墅？你那所谓的大哥真的把你当兄弟？不是把你当跟班的？”豹六观察的非常敏锐，张世诚的身份，以及那天看到李明阳对待大立发的态度都让他确定，大立发的地位非常卑微。 “钱不是最重要的，我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帮过我！”大立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坚持下去。 “你依然可以为他服务，我只是在给你们的那批货里要加40%的低档货，这40%我会卖给别人，一半归你！”豹六拿出计算器算了算：“是这个数。” “七个零！”大立发这辈子赚钱无数花钱无数，可几百万对他来说的确足够心动。 “验货的时候，你按照我交代的来验，肯定大家都满意。”豹六信心十足，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过，只是买家的身份，还有数额都没有这么大而已。 “你保证安全？得罪了张世诚，咱俩都要跑路！”大立发暗暗高兴，没想到豹六喊自己来是为了坑他老板多捞一笔。 “我干这个可不是一两天了，能唬得住小的就肯定能唬得住大的，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保证没问题。”豹六大笑起来，端起一杯酒又敬了过去。大立发没有迟疑，他接过酒杯，喝了下去。 “大哥这次是帮不了你了！你小子的好运也到头了。”大立发望着豹六得意的神情心里想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六子，还不给我介绍介绍？”那女人三十多岁，看似比豹六年长，身形比较瘦弱，但却挺着个大肚子，旁边站着个菲律宾佣人，小心伺候着。 “哎呀大哥，这是我媳妇，八个月了，听说我要来见你，是非要过来，劝都劝不住啊！”豹六满脸喜色，望着自己的妻子还有那肚里的孩子，简直羡煞旁人。 而大立发却呆掉了，他不想这个混蛋发了财不养美女，倒找了个比自己大的过日子。 “大哥，我都知道，要不是你，六子不可能有今天，孩子出生你就是干爹。今天我要敬你一杯。”那女人非常豪爽，拿起酒杯先干为敬，大立发只得也喝下一杯作陪。 “你们这，我也没听说，什么时候好上的？”大立发回过神忙问道。 “都到了这份上我也就不瞒您了，秀秀是我以前的邻居，一直都接济我家，我跟着你卖白面的时候，他们家遭难了，我才偷藏白面给她妈换医药费。我爹和我哥哥都是因为没钱治病耽误死的，秀秀又对我这么好，我才豁出去的。要不是你帮我担待着，我的命没了，她母亲的命也没了，我俩也不可能结婚生孩子。”豹六说到了伤心处，眼泪流了下来，多年的辛酸，终于苦尽甘来，他不可能放弃这个糟糠之妻，因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全部。 第二十二章 困兽 美娜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其它几个警察，她需要找到李明阳，因为张天成失踪了。但李明阳这时就等着大立发吃饭的酒馆外。 “我的手机丢了，我又忘记了号码，你们谁可以联系到他？”美娜求助于周围几个警察，希望得到帮助，但显然这些人无法信任她。 “小姐，李警官外出是不会通报我们的，我可以帮你打一通电话，请你安静的等待一会儿。”值班室的警卫还算客气，拨通了电话，但却没有人接。 “他回来我会通知他的，您先请回吧。” 但美娜并没有接受现实，她按了四次重播键，只听到占线的声音。 “你也是警察，你能帮我！”美娜突然拉住了值班警卫的手：“张天成警官在何氏医院休养，今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失踪了，他现在精神很差，你一定要帮帮他！” “小姐，请你冷静点，我有我的职责，而且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拉起全警察局的人帮你找人。”警卫知道分寸，如果这只是个恶作剧女孩，他的前途也将受到影响。 “我认识她，等一下！”一个男人突然从宿舍区大门外跑进来。 “我听到你说张天成，你是美娜？”那男人指着美娜，嘴里喘着气。 “是我！”美娜的脸上写满了急迫，她看到了今天发生在医院的一幕。张天成与医生发生完冲突后，站在摄像头的死角里低头耳语起来。她听不清说些什么，但说完之后，医生就很平静的回到候诊室，张天成也躺到了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原本以为风波已经平息，谁知道去拿晚饭的功夫，张天成就消失了。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换衣服，但她的手机也不见了。 “我有些事要告诉他，可他的手机打不通，正想来找李警官问问。”那男人喘好了气站直腰，突然发现了美娜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几分，不觉心情愉悦起来。 “那你快陪我找张天成！”美娜没有多问什么，她确信这个应该是好人，于是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想往外跑。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很多警察都下班了，外面那么黑，怎么找？”那男人满脸的不情愿：“咱们先找到李警官，他有主意！” 美娜冷静下来，跟着男人上了车，那男人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一张地图显现在手机上。 “这是什么？”美娜觉的好笑，大男人开车还需要导航吗？ “我刚从国外回来，对这里不是太熟悉，所以搞了个gps定位系统，不过呢我做了些改进，全警察局的汽车里都有gps定位，我就把张天成和李明阳用的汽车信号加在里面了。当时只是为了好玩，现在他既然不在警局那我们只有到出去找他了，他在这。”那男人指着屏幕，上面写着几个字：李明阳，路虎极光2型，女人街34号。 美娜对科技的定义还停留在电视机电脑的阶段，通过gps找人基本上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围。不过她现在并不在乎这些。 “快点开车！” “你跟人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男人笑了一下，发动引擎，开了出去。 “我叫韦乔治，很高兴认识你。”男人憋不住沉默率先说起话来：“张天成没和你提过我？” “没有，我也是刚认识他，了解的不多。”美娜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因为她相信李明阳可以搞定一切。 “好吧。”韦乔治碰了一鼻子灰，不再说话。街边的路灯飞速的甩到身后，他们开到了一百五十码，那是合法的最快速度，但美娜还是嫌慢，焦急的情绪再次回来。 “你说有事要告诉他，是什么事？”美娜希望找到张天成失踪的真相，于是开始询问韦乔治。 “他托我查些事情，有新进展。”韦乔治并不在意，但他不敢说的太多那是犯纪律的。 “告诉我！”美娜确定那应该和他失踪有关。 “你这算是求我吗美女？”韦乔治一脸坏笑，喜欢恶搞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但美娜却愣住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本来以为美好生活的开始，满是顿号。然后张天成这个她有些感觉的男人又消失了，就像上一个一样，自己还要像个疯子一样半夜跑到警察局。满肚子的委屈在加上韦乔治轻薄的话，让她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流了下来。这可吓坏了韦乔治。 “大小姐，你别哭行吗？”韦乔治又想去安慰美娜，可手里放着方向盘，一百五十码的速度开着，他手忙脚乱起来。 “只要你别说出去，我告诉你！”韦乔治放大音量，情急之下只有妥协。 美娜不想表现的软弱，情绪释放之后，也控制住自己，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她抬起头，望着韦乔治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一直在调查何家的爆炸案，何家老三死的很蹊跷，而且从验尸到到下葬，何家人都没有调查真相的想法，只想快点掩埋了事。受害者无所谓，警察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张天成这条倔驴就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韦乔治从车子下面拿出了一些资料，递给了美娜：“有点恶心，你有点心理准备。” 美娜小心的打开档案夹，一张恶心的照片跃入眼帘。那是具烧焦的尸体，还能模糊辨认出是个男性成年人偏瘦，有一部分皮肤是完好的，但都被火熏的焦黄，身体一侧碳化，肌肉组织变形扭曲，白骨被烤黑露了出来。她有点想吐，但强忍了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一行行一句句，验尸报告做的很详细。看来是昏迷之后，躺在燃烧的房间里，身上没有着火，但就像烧烤一样，被活活烤死了。 “我注意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这是找了当时的验尸官才知道的。”韦乔治扭过头指着一张照片：“看这里，这是肺切片，没有烤焦的一侧肺泡还是活性的。” “那又证明什么？”美娜并不懂什么叫肺泡或肺切片，她拥有的知识只有怎么从男人手里得到爱和财富。 “如果一个人在火场昏迷，而且活活烤死，他的呼吸会呼入大量烟尘，还有热气，肺泡会脱水干瘪，而且会有烟尘，但这个死人的肺就像健康人的一样。”韦乔治开始描述他的调查结果：“但还有些白色的斑点，这是吸毒的证明，说明他近期一直在使用毒品，而且非常严重！还有这些黄斑，这是毒气所致，但不是火灾现场的那种，而是一种化学品，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直接告诉我答案吧！”美娜并不善于分析。 “这个人在被烤死之前就死了，所以火起之后，他一点空气都没吸入。不过他没有爆炸外伤，只能解释为毒气致死，然后放在火场掩埋证据。” “会不会是张天成知道了谁杀了何老三，被人灭口了！”美娜越想越后怕，一桩桩奇怪的事情，似乎都连接起来，证明了她的判断。 “那他们就不会傻到，把张天成接到自己的医院里。”韦乔治知道自己说的并不靠谱，有钱人的想法谁能猜得透，但他也只能这样安慰美娜。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车子飞速的行驶着。现在只有快点找到李明阳，希望他能拯救张天成。 而这个时候的张天成正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沉沉入睡。今天下午那医生其实对事情原由一无所知，只是在他中毒之后大少爷何作善特别交代对张天成实行特殊疗法。饭里添加的并非毒药，也不是毒品，而是一种可以中和其体内毒素的药剂，但是如果普通人吃下去，就会是一种慢性毒药。张天成没有看出半点谎言，继续逼供只会招来麻烦，只好放医生回去，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但却打草惊蛇这让张天成非常沮丧，甚至忘记了安抚惊魂未定的美娜。而美娜也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休息一下。 晚饭时间，张天成还要再吃一次药，美娜照例去药房，张天成得到了独自一人的时间。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韦乔治邮寄过来了电子邮件，疑点似乎就藏在其中，但他依然不知到从何处下手。天色已经暗下来，一丝丝晚风从窗外吹来，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站起身，想关掉窗户，但一阵骚乱让他回过头，护士们像受了什么惊吓，纷纷离开。走廊的灯暗了下来，接着是屋里的灯，这让他警觉起来。 一切静的可怕，就在一瞬间张天成感到自己已经被世界隔离，他像个仓鼠一样被困在笼子里。但这还不至于令他胆寒，他从窗台慢慢向门外走去，想要一探究竟。他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昏暗的夕阳打在他的后背上，让走廊看上去更加昏暗，他越想看清楚，就越看不见任何东西，终于他走到门口，除了远处零星的脚步声外他没发现任何东西。但整个高级病房区已经变成了死寂之地，看不到半个人影。 警察的直觉让他感到大事不好，他转过身想找件称手的物件当武器御敌，但不想一切都晚了。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身后，只是一击就让他瘫软在地上。那身躯矫健婀娜像似个女人，一身黑衣，灰色的面具遮挡住面部，左手拿着美娜的手机，右手拿着一个注射器，那双深黑色的双眸盯着张天成，一种神秘的诱惑仿佛传遍他的全身，这让他的剧痛得以平复，但依然无法动弹。 “要带你去个地方，如果你乖我会疼你的，保持安静哦！”那黑衣人一个翻身已经来到张天成身边，双手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注射器已经插入了张天的静脉，手法精准无比。只是一瞬，张天成就沉沉睡去，那黑衣人非常娴熟，一个布袋将其捆的严实，拖到窗台扔了下去。楼下有几个人早已等待多时，张天成的身体顺着绳子滑落下去，被人接住非常安全。那黑衣人装好手机，一个后翻也跟随张天成下了楼，一群人瞬间便开车消失了。 等美娜回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空荡荡的房间，还有虚掩着的窗子，和消失的张天成，让她感到忧虑，她迅速冲向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手机已经丢失，美娜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第二十三章 未来之星 黑暗与困惑侵袭着张天成的神经，他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手术台上。聚光灯非常亮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而四周都昏暗一片，他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摇摇头，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动动手指，他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知觉。但腿还是麻痹的，应该是刚才被绑的太紧，也可能是那一针的药效还没完全褪去。 “你要活下去！”他对自己说。一个脚趾一个脚趾的去寻找感觉，去体会它们的存在，终于在一阵钻心的刺痛之后，他的腿又再次流通血液，有了感觉。虽然痛苦无比，但比不过他求生的欲△望。 抬起一条腿，第二条腿，双手支撑手术台，用力！ 他失败了，重重的砸在床上。聚光灯虽然并无热量，但他已经满头大汗，也许凶手下一秒就会到来，耽搁的越久他就越危险。 再来一次，用力！他坐起来了。手上下揉搓着双腿，眼睛环顾四周，但那太暗了，他依然不知道离自己两米以外的地方有什么。 双腿渐渐恢复，虽然后背依然僵硬，但他还是努力的一转身，双腿挨着地面，坐在床边。聚光灯垂直的照射在他的身上，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而更恐怖的是，自己的腹部上有一条十几公分的切口，上面缝着线，肉末与血迹依旧清晰可见，显然手术很仓促根本没有认真的清洗。 “他们从我身上拿走了什么？”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又或者是塞进去了什么！” 他用手指慢慢触摸着那道切口，皮肤，脂肪，肌肉，他不敢往下想，但那线的触觉却一直在提醒他，你死定了！ 双脚恢复知觉，他感到了寒冷，从地板而来的寒冷。他原本充满勇气的心突然失去了斗志，想要坐着，一直坐下去。 敌人是如此恐怖，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躺在手术台被别人开膛破肚的样子。[.超多好看小说] 静，他听到了自己的脉搏，除此以外再无其它。四周黑暗的空间，似乎就潜伏着一只猛兽等待他离开光亮，然后享用他最后所剩的皮囊。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突然想起了美娜，想起了大立发，想起了李明阳。 “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担心你，或者在寻找你，如果你就这么放弃，你就会让他们失望！”他握紧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你要逃出去！”他怒目而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那股愤怒让他站立起来，虽然有些摇晃，但非常扎实。旁边的工具架上还有遗留的刀具，他抓起一把骨锯当做武器，心里安定了许多。 “如果他们要杀你，你早就死了！”他告诉自己，并让自己清醒：“保持冷静，然后找到出口！” 聚光灯是个好东西，他想到了点子。爬到床上，用骨锯砸破玻璃，抓住一个灯桶 用力一扯。电线被拉了出来，那灯桶成了他的手电，借此便可看到远处的事物。 试验台，试验台，试验台，都是试验台，电灯开关！他看到了救星，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光明能让他感觉更踏实的了。 灯桶无法拿走所以他放在手术台上，调整好角度。一片光明照亮了他的前路，而周围依然漆黑一片。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拿起骨锯他再次出发，轻手轻脚害怕惊醒不知在何处的敌人。近了，还有五米，还有一米，他触摸到了开关，或许下一秒就是光明，天堂还是地狱都无所谓，于是他按了下去。 黑暗！一片黑暗。那开关切断了聚光灯的电源。一阵恐慌驱走了他所有的冷静，拼命的重新打开开关，但不幸的是聚光灯再也没有亮过。 他只有手中没有电源的骨锯，和一片黑暗。仿佛有什么人在暗处正窥视着他，享受着乐趣。 “有人吗！”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双手不断挥舞，不知道碰翻了多少东西，他只想回到手术台，之前那里还算是安全之地。 但显然这路没有了光亮要难走的多，惊吓让他迷失了方向，双手再也没有找到熟悉的触感。他不知如何摸到了墙壁，这让他再次安静下来，后背贴在墙上，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警觉起来。近了，又近了！就在他身后停下。 开锁的声音，张天成紧张到了极点，他捏紧骨锯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一点点震动。 一扇门，就在他左手边打开，先是一条缝隙，一丝光亮传入，几个人的影子也传递进来。接着有什么东西探进屋里。借着光亮，张天成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把mp5全自动战术机枪，一秒钟发射10发子弹，可以瞬间把自己打成蜂窝。于是伸出的手再次缩回，他忍不住颤抖，但他必须克制，手中的骨锯捏的更紧。 那人慢慢进入屋子，枪前部的战术手电搜索着张天成的踪迹。而黑暗反而救了他，在这种环境下，没人知道他就在门后。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站在门边，握着手枪，其余四个寻找了片刻毫无所获。 “把灯打开！”门口的人喝道，他给手枪上了膛，可能准备给张天成致命一击。 有一个警卫走向墙壁，寻到了开关，轻轻一按，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乳白色的光不比聚光灯差，每一个桌子椅子都清晰可见。而张天成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精密的实验室里。 一堆他根本没见过的仪器，还有许多电脑，而自己刚才躺过的手术台也不再显的阴森恐怖，反而看上去非常高端。 他没有时间多想，其它四人比较远，如果能挟持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在众人错愕之际，冲了出去。光亮远比他相信的刺眼，他有点模糊，但那人的身体清晰可见，求生的本能让他比猎豹还要迅速，比老虎还要凶猛，一个猛扑，抓住那人持枪的手，骨锯的刀刃已经贴到了喉管压出了一丝鲜血。 “向后退，转过身，把枪放下！”他依然睁不开眼，所以无法判断其它四人在干些什么，但多年的斗争经验让他知道，必须努力控制局面，不然必死无疑。 没有枪声，只有人质紧张的心跳。很好，他有些高兴，眼睛也渐渐适应。其它四人如他所想站在原地，背向着他，机枪放在地上。而人质也乖乖的把手里的枪给了他。 “跟我走！”他知道现在该怎么做，逃出去！于是扔掉骨锯，拿稳手枪，抓住人质的衣领开始往后退，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 人质很听话，并不多言，反而主动领路到电梯。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你是何家的什么人！”张天成不再慌张，他有人质，有枪，有多年的战斗经验，一切仿佛都在控制之中。 “我在帮你！我没有害你！”那人转过脸，看似有些脸熟，但张天成并不认识。 “少废话！”张天成肚子上的伤口又开始发作，刚才剧烈的动作出了点血，他用手枪敲了一下人质的额头，并不太重但也十分疼痛。 “你让我说话吗？”那人质捂着头，却并不慌张，疼痛过后，望着张天成说道：“**让我说话吗？” “你说！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一枪毙了你！”张天成没有开玩笑，他杀过人，为求活命他顾不上那么多。 电梯来了，张天成一把将人质推了进去，自己也走进去。后面那四人拿着枪毫无办法，只好目送电梯下楼。 “我救了你的命懂吗？”那人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非常气愤：“我把你从医院救出来，还把你肚子里的东西给挖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 张天成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股恐惧再次袭来。 “我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张天成冒着冷汗，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一个可以随时杀掉你的东西，你以为你古柯碱中毒是怎么回事？”那人拿出手帕，捂着伤口，血却不停的流。 “那我现在在哪？”张天成彻底糊涂了，一切都比他原本相信的要可怕千倍万倍。 “现代城的中心！我的堡垒！诺亚！”那人摊开双手，电梯外一番美景让张天成惊呆了。他从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自己保卫的城市。现代城就在自己脚下，而他就在中心大楼的顶层。 “你是何作孝？”张天成回忆起这人的面貌，有点像何为仁。而这里就是本市最大的奇迹，何作孝一手打造的全亚洲最大的科研中心诺亚集团。 “你相信我吗？”那人并不回答，反而发威，他按住电梯，两人悬空在天上。 “我不知道！”张天成有些害怕，他咽了口吐沫望着那人的脸，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你不相信我就杀了我，你要是相信我，就把枪放下，好好休养，我不会害你！”那人表情十分认真，张天成又信了几分。 “你是何作孝吗？”他握紧手枪顶住那人的脑门，想要夺回控制权。 “这对你很重要吗？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我是来给这个国家新生的！”那人的脸上充满了骄傲。 “什么新生？”张天成脆弱的心被打动了，他放下枪，失魂落魄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肮脏的犯罪，和病态的丑恶，一片祥和美好的新生！”那人指着脚下的大楼：“我的诺亚，将用科技的力量给所有人带来公平正义。” 第二十四章 收网1 伟乔治的车渐渐接近女人街，李明阳的车子不太显眼，但跟着gps勉强还是找到了。 美娜是个急性子，快步冲过去，疯狂的拍打车窗。李明阳见她满脸慌张，连忙打开车门。 女人街的灯红酒绿下，三人互通了消息。 “张天成不会有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已经进入到该去的地方。”李明阳显得非常平静，这让美娜有些生气。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伟乔治开始打哈欠，只有身边的美娜能让他提提神儿。 “那就由他生死，我们不管了吗？”美娜气急败坏，有点歇斯底里，眼圈再次泛红。 “吉人自有天相，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吧。”李明阳语气坚定，丝毫没有给美娜还嘴的机会。 美娜没想到李明阳会如此冷血，有些绝望。她回过头，拉着伟乔治走向来时坐的车。伟乔治满面红光，感觉非常荣幸，一面和李明阳告别，一面幸福的开车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大立发已经回来，他目光躲躲闪闪有点魂不守舍。 “怎么样？他是不是开始拉拢你，要分你一杯羹？”李明阳早有准备，开始验证自己的设想。但大立发没有回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上了车，背靠着座椅目光发呆。 李明阳看出端倪，感觉到大立发的动摇。 “能不能给次机会？”大立发望着李明阳的眼睛，第一次如此锐利。 “给豹六机会？”李明阳观察着对方的变化，已经猜出几分。 “他老婆怀孕了，一对儿苦命人，我不想以后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流浪街头，然后每天晚上咒骂我！”大立发有点痛苦，点起一支烟，闷头抽起来。 “他是个罪犯！他犯罪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的老婆孩子。”李明阳态度坚决，丝毫没有让步。 “你错了。我们这种人就是想着老婆孩子才会干这些事儿。想他们过好日子，不必看别人脸色，不必低三下四讨生活。”大立发有些激动。 “但他还是个罪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立场！”李明阳理亏只能回到自己原来的理论依据上。 “罪犯？哼！”大立发一丝冷笑：“那些大官们不是罪犯吗？他们掌握着几千万，上亿的资产，任意挥霍，就算把事儿做砸了也不会受到惩罚。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有人管吗，有人问吗？我们如果是小偷，那些大官就是大盗！” “那么你认为，我抓他就是为了惩罚一个小偷吗？你知道死在豹六手里的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成为孤儿寡母吗？”李明阳不卑不亢，似乎早就洞悉了大立发的所有想法：“因为有更大的罪恶就纵容小的罪恶，就能消灭罪恶吗？豹六的资产已经有几千万，他想收手随时可以走，他为何不走？他的妻儿已经有了体面的生活，为什么他还做下去？”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发过财！”大立发被一连串的问题逼的有点发窘。 “我告诉你！因为贪欲，他收不了手。你看到的豹六已经是个被支配的躯壳，如果不将其绳之以法，他只会害更多的人。”李明阳望着大立发，两人陷入沉默。 “好，我帮你！但你不许伤害他的性命。”大立发终于被说动。 车子发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明天，豹六将走进陷阱，一张为他而编制的网正在徐徐拉开。 张天成依然在接受治疗，毒素慢慢在清除，他的体力也越来越好。杜鹃在其身旁，记录着仪器上的参数。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美女。”张天成看着杜鹃的身影，回想着她抓自己的场景。就算体力充沛，似乎他也没什么机会能逃走。 “现在你都知道了，不要说出去哦，不然我不得不杀了你。”杜鹃没有抬头，继续干着工作，但张天成明白这话是真的。 “美女，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其实对你印象挺好的，我什么时候能走？”张天成虽然没有被限制，但想走出诺亚没人带路，恐怕会死在半道上。 “你可以走啊，外面的电梯可以直达楼下，何先生已经交代过了，不会有人为难你。”杜鹃认真起来，看着张天成说道。 “谢谢，我的衣服呢？”张天成四处扫视，他身上的衣服如果穿出去，会被当神经病的，而且坐计程车回警察局他也需要钱包。 “你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病号服，我抓你来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拿你的衣物，你看看柜子里的诺亚警卫制服，我亲自为你挑的。”杜鹃指了指远处的柜子，张天成非常高兴，连忙跑过去开始穿衣服。 “不过我也告诉你，现在你体内的残留毒素很多，如果流入大脑你随时可能昏迷，两小时内没人救助，就会脑死亡。”杜鹃说的更加认真，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张天成。 两人沉默了几秒，张天成爽快的脱掉衣服，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上次九死一生让他印象深刻，他不想再为此丢掉性命，选择乖乖躺下。 “我的手机呢？”他似乎还不甘心，想给李明阳打个电话。 “刚进入诺亚就被监察部检查出跟踪器，现在被拆成一堆垃圾，你不会想要的。” “那我的资料呢？”张天成伤心欲绝，多天来的办案资料全在手机里，而且李明阳还坚持让他人不离手机，如果丢了如何跟李明阳交代？ “你可以用这个，资料都拷贝过来了，而且我还加了点功能。”何作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和张天成之前的一模一样。 “你也要跟踪我？”张天成虽然对这个家伙有些改观但是还不信任。 “我不得不告诉你，小伙子。”何作孝语气有点奇怪：“你的电话不光有跟踪器这种常规安全措施，还有个窃听器！” 这个消息，对张天成犹如五雷轰顶，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李明阳这些天来一直在监听自己，从最开始，这就不是个单纯的案子。 “同样，操作系统也做过手脚，你看的网页，听的音乐都会往某个国外网站发送消息，摄像头也被远程遥控。只要手机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何作孝将手机递了过去，但现在它就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张天成感到无比厌恶，不想接过来。 “李明阳很不简单，我给你加了一个暂停键，不会破坏原有的监听设施，但你按下暂停键后，监听会暂时失效，同时你可以直接呼叫诺亚给予你全天候的支持。”何作孝将手机放在张天成面前，双手放在背后，等待着他的回应。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这一切都是圈套，我当面对李明阳问清楚，然后一拍两散。”张天成非常生气，拿起那个手机想摔出去。 “别急！”何作孝一把抓住他的手：“这里面还带有20毫升液化毒气可以帮你对付密闭空间的敌人。”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张天成愤怒到顶点，两人纠缠在一起。 “不要打草惊蛇，我需要你帮我挖出李明阳的老底！”何作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企图：“我有理由相信他有非常恐怖的来头，绝对不止于查明爆炸案而已。” “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张天成现在对李明阳的愤怒也达到顶点，自己一直以来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其操纵。 “你的毒想治愈，还需要注射四次脱离依赖性药物，不然要么染上毒瘾，要么毒发身亡，你帮我达到一个目的，我就给你一次，四次之后互不相欠！”何作孝拿出一个无痛注射器，碰了一下张天成的脖子。 轻轻的一阵刺痛，让张天成全身一震，随后就没有了感觉。 “时间不早了，有这一针三天之内你不会出问题。这个箱子里有我要你做的事，和一张无限额的信用卡，还有一把复合材料手枪，你做到之后用电话联系我，我会给你第二针。”何作孝从身后拿出一个手提箱也放到张天成面前。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宰了你！”张天成无可奈何，打开提箱看了看，一个密闭的信封放在正中间，下面试信用卡和手枪。 “你可以走了！”何作孝目光冷淡，做出送客的手势。张天成气急败坏，拿起提箱，一路走出诺亚。 第二十五章 收网2 第二天夜晚风很大，刮的尘土飞扬。（.好看的小说）建筑工地的大门口停着几十辆大卡车，上面全是货物。豹六坐在第一辆车上，他玩弄着手表，看着时间，手下把守住路口，普通车辆都被驱赶走。 大立发和李明阳终于到来，三辆黑色轿车慢慢驶入。 豹六走上前，大立发不说话，打开后车厢，几个箱子整齐排列。 “八百万，不连号，钱很干净不会。”李明阳打开一个箱子，满满的人民币，非常耀眼。 豹六非常高兴，几个小弟拿起箱子，放入自己的货车上，车队开始驶入工地。看门人杨达开一瘸一拐走出小屋子，打开栅栏，然后上了豹六的车。 “豹哥好。”杨达开第一次自己独自做生意，有些害怕，李明阳听得出那声音里的颤抖：“前面第四个门停。” 车队到达了地方，豹六和杨达开打开货仓，几辆小型叉车从货车里开出来，开始搬运。果然是专业盗窃团伙，作案工具都这么齐全。 大约半个小时，所有的物资搬运完毕，众人上车准备离开。豹六做在副驾驶位置，李明阳大力发坐在后排座，一边坐着一个人将他俩挤在正中。 因为交易还未完成，八百万只是一半的钱，李明阳的条件是运到港口装船再给另一半，然后顺着江走一圈再回来，伪造一堆通关文件，这批建材就成新买的了。 突然，豹六的电话响起，他神色紧张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李明阳，然后看了看大立发，转身下了车，躲到车后继续打电话。 大立发的心跳的厉害，看了一眼李明阳，但被李一眼瞪了回去。 过了几分钟，豹六回来了，对众人笑笑：“我女人喊我回家喝汤，哈哈哈！”车队继续行进，终于离开了工地往交货地点开去。(.) 豹六一般都是现场交易直接开到工地，这次若不是价格诱人是绝不会答应的。不过一路顺利，很快他们到达港口。 “大哥，你为什么要坑我呢？”豹六拿出手枪，两旁的人也跟着拿出手枪顶住李明阳和大力发的脑袋。 “我...我怎么坑你！”大立发手足无措，看着枪口，口舌变的笨拙。 “张世诚根本就不在这里，他早就被警察抓了，要不是我警局的哥们通知我，今天老子就栽到你们手里。”豹六按下枪栓顶住李明阳的额头吼道：“你老小子是谁，妈的这么害老子？” “你警局的哥们没告诉你吗，我的脑袋值一百万！”李明阳盯着豹六的手，看似非常轻松。 “大名鼎鼎的李警司，怪我说漏嘴了，不过你也没法找我警察朋友的麻烦，今天你就要死在这。”豹六摆了摆手，旁边两人打开车门，要他们下车。 “你是想把我俩拉进仓库干掉，顺便丢江里对吧。”李明阳不肯下车。 “没错，你老小子挺上道。”豹六示意手下动手，但李明阳却开始剧烈反抗。 “我的钱箱里装着10公斤炸药，开关在我口袋里，我只要手一抖，咱们都完蛋。”李明阳手插兜里，语气坚定，旁边两个手下受到惊吓，连忙躲到一边。 “我会信吗？”豹六把抢顶的更紧，李明阳的脑袋被挤到后窗，脸都变形了。 “你可以试试！”李明阳动了动口袋：“你开枪的一瞬间，我的神经会受到刺激按下开关，然后咱们就一起上天！不过天堂没有你的位置。” “大哥，别乱来啊，求财而已嘛！”旁边的手下开始劝豹六。 “我数三个数，你可以打死我，也可以放下枪，咱们好好谈谈。”李明阳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豹六的枪管。两个男人四目相对，透过枪管李明阳感到一丝颤抖。 “六子，想想你媳妇和孩子，放下枪，李警官会给你一条活路的！”大立发看准时机说出了关键的话。 那手渐渐松软，最后放了下来，豹六目光呆滞，仿佛被人勾走了魂魄。 “你们几个给我滚下去！”两个心腹还有大力发下了车，在旁边放风，只留下豹六和李明阳。 “你想怎么样？”豹六盯着李明阳，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冷静，严密，可怕。 “我在帮你。”李明阳拿出一张照片：“天龙集团投资的大项目，我相信你也经常光顾吧！” “那又怎样？天龙集团整个楼都没了，我偷点建材算什么？”豹六不以为然，这种事情本就不算大事儿，他又有那么多关系，进去几年就能出来，到时候还是他的天下。 “杨达开是你的内应对不对？”李明阳一语中的，豹六脸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的？” “杨达开是个废人，却能管理你最重要的货源。每个周四只有他单独值班，你以前的交易记录也多发生在周四，除了说明他是你唯一信任的人，还有什么？” “你说的很对，但这能算证据吗？”豹六显的更加不安，勉强支撑。 “你不该送他那个手表，市场价值80万元！一个仓库门卫戴80万的表，他自己必然不会买这种奢侈品，除非作为某种奖励，某种奋不顾身的奖励！”李明阳话语一出，豹六满头大汗，显的紧张至极。 “杨达开当时冲到楼上，是为了取出当日值班室，所有关于你们偷窃的录像。”李明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豹六颤抖的手验证了他的说法。 “当天晚上你们照旧偷建材，杨达开负责开赌局，吸引走所有值班的人，如果一切正常，三十分钟后你的车开走，他借撒尿的理由去删除视频资料，因为你手法高明，他们看不出问题，应该已经成功好多次了。不过当晚突然失火，杨达开怕秘密败露，拼死冲进去，毁灭证据后爆炸已经发生，为求活命才从阳台跳下摔断一条腿。你为了表示感谢，送钱和手表，也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豹六难以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偷窃方法竟然被李明阳一一破解。 “警察花了很多钱，在各个路口都有监控，你的车很不幸被我发现而已。不过我当时还不确定是你，今天看到这些货车我才确定下来，随后就让手下放风出去，你的电话也就自然来了。既然你偷东西他看场子，我就有理由相信天龙集团的案子你们俩也在合作。” “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小偷小摸从来不做大恶！”豹六防线崩溃，渐渐吐露真话。 “我知道不是你，他们利用你拉来的垃圾建材盖起大楼，然后炸掉，以此骗取了几千万的保险金，还把账目搞混，侵吞了几个亿的国有资产。” “那你想我怎么样？他们我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豹六神色慌张已经不知所措。 “正是因为杨达开帮你销毁了证据，推迟了他们找你麻烦的日子！查出真相的可不止我一个，打个电话回家！”杨达开拿起电话，正是豹六家中的号码。 “喂，媳妇吗？你看看楼下，有没有一辆黑色的汽车...有是吗？你可千万别关灯，等我回来！”豹六按照李明阳说的询问自己的妻子，差点哭出来。 “他们听说我查到你之后，就准备派人绑架了，一面让你干死我，一面抓你家人，我死了他们就杀你全家灭口，你如果被抓他们就会动手要挟。”李明阳一席话让豹六如梦初醒，原来自己一直处于如此巨大的危险之中。 “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豹六问道，他对李明阳最后一丝怀疑都凝聚在这个问题中。 “因为我的存在！他们不知道我了解多少，如果杀了你反而会暴漏自己，你的敌人比你聪明的多！”李明阳一只手搭在豹六的肩上，完全获得了他的信任。 “再打一个电话，让你媳妇关灯。”李明阳语气坚定。 黑夜，豹六家楼下的车，走出两个黑衣人，他们神色凝重，手伸入衣兜拿出两支消音手枪。豹六家已经熄灯，他们可以趁夜干活。 突然，一股刺眼的强光照射过来，几十名潜伏的警察将二人团团围住。 “放下武器，我们是人民警察，你们顽抗是没有出路的！”熟悉的大喇叭响起，两人吓的魂飞魄散，只得束手就擒。 “李警司，行动顺利完成，安全解除嫌疑人威胁，请求指示！”电话传来警员的报告声。 “将豹六的家属转移到安全地点，然后你们也休息一下！”李明阳看着豹六，眼前的汉子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控。 第二天，全市针对国有资产流失抓捕了二十名高官，还有十五名高级警察，一切都多亏了豹六掌握的证据。他现在转为污点证人，帮助李明阳将罪恶绳之以法。 第二十六章 潜伏 张天成用何作孝给的信用卡买了新衣服，换了新车，还做了个发型，一套行头下来花了三百多万，不过他一点都不心疼。 虽然个子不高，但人靠衣装，张天成一副成功人士打扮，显的潇洒帅气，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威仪。这是多年的卧底生涯学来的，强大的模仿力是其逃避危险的重要工具。 车子停在一个高级会所门前，张天成贴上准备好的假胡子，现在他名叫许明山，南阳富商之后，前来结交一个叫高玉凝的女人。 走进大门，一个女孩迎上来，态度谦卑。张天成故作姿态，掏出自己准备好的会员卡。 “您是铂金卡用户，请进请进！”女孩态度更加谦卑，腰从45度变成60度，几乎只能看着张天成的高档皮鞋。 这里的人，各个眼光独到，你的衣着打扮值多少钱，仿佛能扫描出来一般。同样，不同价位的顾客，要用不同程度的服务。果然几十名女服务员排成两排，一旁引路，会所以最高级待遇迎接了张天成。 宽敞的休息室，按小时计费，高级音响，高级沙发，上等的洋酒，还有专业舞女跳舞助兴。因为最近查的紧，来的客人少了许多，如此贵客临门更要好生招待。 陪酒女一杯杯倒酒，张天成千杯不醉，大把的将现金塞入她们的胸罩内裤中。这看似娱乐休闲之地，其实不过是暗娼交易的地方。只是这些女人更年轻，更漂亮，需要更多的钱来满足而已。若张天成看着喜欢的，只要和服务员说一句交下订金，就可以带走。包养或是露水夫妻就看双方意愿。价格从五千到两万不等。如果是处女，身材模样又好，甚至可以到五十万。普通人好几年的收入，一夜就能换到，很多女孩都挡不住诱惑。 现在张天成身旁的六个陪酒女中，就有一个高中生，她完全不如另外五个放的开，只是一旁安静坐着，双腿夹的紧紧，脸色微红，让人见到顿生怜爱之情。 而这六个人都不知道，张天成曾经是最强的皮条客，对于女人的肉体已经审美疲劳，练就的喝酒神技更让这些女人望尘莫及。 几个小时候以后，五个女人东倒西歪，只剩下那女孩羞答答坐在张天成对面。 “你很无趣啊，来陪我喝两杯。”张天成拿起酒杯，要干掉最后的猎物。 “我不会喝酒，一点点就会醉。”女孩还是怯生生，双手拿着酒杯，却不敢接近嘴唇。[] “醉了又怎样，醒着才更痛苦吧！”张天成见过太多这种女孩，因为爱慕虚荣买名牌，欠下债务无力偿还，要么找个老实人擦屁股，要么就来会所应征。 “如果你喝完这瓶酒，我就给你买个包，随便你挑！”张天成摸着她的大腿，开始肆意调侃。他递过去一瓶洋酒，盯着女孩。 女孩显的兴奋起来，一只手接过酒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天成。 “叔叔我今天要给你讲做人的道理！”张天成把手伸入女孩裙下，直接撕扯下她的内裤。女孩惊恐万分想要喊叫，但这里哪会有人管非礼。门口的服务员还会以为你们玩的兴起，根本不会进来。 张天成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开始撕扯裙子，让女孩羞辱难当，哭喊不止。 “这些垃圾名牌也就几千块吧，穷人认不得，我们上等人还是觉得你穷。你以为你穿着爱马仕拿着lv就成上等人了？你还不是我胯下的玩物？任我羞辱，供我玩弄？”张天成更加用力，女孩子这辈子从未遇到过如此粗暴的对待，吓的魂不附体止住了哭喊。 “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不要脸的拜金女，妓△女都比你们有职业道德！”张天成开始扇耳光，虽然下手不重，但也打的女孩满脸通红。 “你倒是叫啊，你不叫我还没劲了，你他妈说自己是不是不要脸，是不是连妓△女都不如。穿什么名牌都挡不住一身骚味？”张天成拿起酒，全部倒在女孩身上，然后砸碎瓶子，用碎玻璃顶住女孩脖子。 “救命啊！”女孩终于激起反抗意识，奋力高喊，可算喊来了服务人员。 张天成坐到一旁，扔掉玻璃瓶，对着领班大吼：“为什么给我安排这种混蛋？不会喝酒，还打翻酒瓶，稍一亲近就又踢又打？你们这里是会所还是贞洁烈女纪念堂？还有这几个货色，几杯酒就不行了，你们这里就这点能耐吗？” 领班本来想过来教训闹事者，但反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竟然感到理亏，这种新人伺候不好客人被人投诉多有发生，而被客人报复挨打的女孩也不是没有，所以这女孩虽然裙子被撕浑身都是酒，但没有受伤已是万幸。 “快把他们都弄下去！”领班对身旁几个强壮的服务生说道。反过来对张天成赔上笑脸：“客人请你息怒，我很快给你换更好的，这些酒和服务费都给您免了！” “你是在羞辱我！”张天成拿起酒瓶，全部倒在领班的头上，一股霸气笼罩住整个房间，一旁的保镖有些迟疑，他们等待着领班的指示，不然如果打错人自己的小命都会难保。 “客人，你有点过分了！”领班的眼神变的冷峻起来，在这条道上混了几十年，黑道人物多少会给几分薄面，现在一个看似有点臭钱的人公开羞辱自己他的忍耐力已达极限。 “教训他！”领班一声令下，几个保镖围了上来，张天成被李明阳耍弄的火气正没地方发泄，全部招呼在这几个保镖身上。 真正的武术讲究快准狠，精确打击，一击致敌，张天成能活到今日，对于最省力最有效的搏击术深有研究，剿灭人蛇帮的时候就曾经制服了七八个彪形大汉。 这几个只能吓唬酒廊饭袋的保镖自然不再话下，几十秒后，保镖们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而领班站在原地，双眼圆睁惊恐无比的看着眼前的客人。 “你让我很火大诶，小子！”张天成抓起领班的衣服。骚动已经惊动了整个会所，少有的几个客人闻询纷纷逃走，不想招惹麻烦，看到无人看管，自然账也不结。 几个可怜的陪酒女辛苦半天，卖肉卖笑，一分钱都没赚到，非常懊恼，追着汽车不停咒骂。服务员见他打败了保镖，再也无人敢上，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都低头弯腰躲藏起来，丝毫没有与会所共存亡的意思。 “你敢在高小姐的地盘闹事，你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领班见眼下无从反击，只能搬出后台来吓唬张天成。 “高小姐吗？让她快点过来向我赔罪！告诉她我是南洋许家大少爷。”张天成放下领班，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了喝酒的兴致。 领班狼狈爬起来，顺便带走了刚才被欺辱的女孩，那女孩仿佛活过来，迅速冲进化妆间换了衣服，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会所。这次遭遇将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可能这辈子都不敢陪酒了吧。 领班接着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身珠光宝气看上去非常高贵，完全不似身旁这群胭脂俗粉。 “你这个死奴才，怎么能惹许家人！你知不知道轻重，枉你混了几十年，竟然还敢动手？要是他受伤，你们死都赔不了罪！”来人正是高玉凝，这家会所的董事长。凶狠的嘴脸暴露出来，令人生畏，这位女强人十几年的奋斗史充满了肉欲以及血腥背叛，现在她即将再次施展。 “许公子，大驾光临，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女人带着笑，领着领班走进来：“他们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多多保函。我这就开除他，您消消气！” 张天成转过头，不拿正眼看那女人，身旁众人更加害怕，不知惹了什么祸。 领班更是吓的面如土灰，刚才的义气全都没了，几个保镖全部一字排开，虽然挨了打，但也只能鞠躬认错。 “好了，看在高小姐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本来我想先看看合作伙伴的实力，现在感觉非常失望啊！”张天成按照何作孝的的意思，一点一滴推进着计划。 “许老先生和祁先生一直都是好朋友，还请您看在祁先生的面子上，多多包涵，来我给您斟酒。”女人丢下刚才的凶相，一脸暧昧，两人走进另一个包间。 和知性美人共处，就比那些浅薄的拜金女要好的多，因为她除了肉体，更多了一份自信和内涵，让男人更加琢磨不定，不知是深是浅。而拜金女只需要一个包包，一辆车就能上床，男人很快就会厌烦。 两人交杯换盏，谈的越来越投机，欢声笑语不停从屋内传出，门外众人渐渐安定下来，各忙各的去了。 张天成非常大胆，上下其手，吃尽高玉凝的豆腐，高玉凝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忍受。 “许公子现在有没有消消气啊？”高玉凝挡住张天成的双手袭胸，勉强问道。 “我现在很开心，能遇到高小姐这种美人，不如晚上去我住的宾馆，我们好好多喝几杯。”张天成故露色狼本相，高玉凝有些迟疑。出卖肉体本不是难事，但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人的身份，巨大财阀的公子，怎么会如同饿虎一般。 “不知道您父亲何时到达，我们好早做准备，防止再闹笑话。” “父亲不会来了，大陆的事物将全权交给我处理！”张天成仔细阅读了何作孝给他的资料。 南洋许氏，多年来帮祁为国负责洗钱业务，是祁重要的伙伴，还有国外关系的联络人。 许明山的父亲许世豪作为家族长老，更是在南洋权势滔天，就连新加坡前总统李光耀都要给几分薄面。 船运，香蕉，房地产，信贷，赌场，一切正当行业许家都有涉足，而且南洋各国法律不一，大陆警方若想查办更是难上加难。祁为国集团的巨额财富正是通过许家，转移到各种正行，然后在通过账目手段，变成干净钱。 许世豪渐渐老去，身体非常不好，所以这次派遣自己的儿子前来接洽，以完成洗钱的工作。但这许明山却是个瘾君子，来到国内没有直接去跟祁家接头，反而在夜总会吸毒无意间被何作孝的手下抓住，所以成了何作孝的筹码。他惊奇的发现张世成外形轮廓竟然和许明山有几分相像，如果贴上胡子换上名牌，简直是惟妙惟肖。于是在无人认识许明山的大陆，张天成变成了许明山。 同时，高玉凝作为祁为国的情妇之一，主要负责外部关系维护，祁为国的所有贵客都由其接待。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近高玉凝，找到钱目前的位置。 “你是怀疑我的身份吗？”张天成拿出许明山的证件摆在桌子上：“看好，新加坡的护照，你们大陆做不了假！” 护照当中，正是许明山的照片，不过可能是十几年前的样子，隐隐约约在眉宇之间与贴了胡子的张天成有几分相似。 高玉凝迅速扫了一眼，凭她多年看人能力，她断定七分是真的，再看对方淡定的样子不似有假。她做出最后的试探，从包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 “哪里敢怀疑您的身份，证据您一定拿好，事情要办成全靠您了！”高玉凝非常娴熟的将粉末和护照一起揣进了张天成的兜里。 张天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粉末，看似非常高兴。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货色！”他神色紧张的看了看门，以防隔墙有耳。 “知道大少爷好这个，所以特意备下的，您慢用，我先走了。”高玉凝转身出去，在她的意识里如果这个人是警察，绝不会碰这些毒品。 但她听到的却是屋子里传来的咒骂声。 “什么破烂货，你这女人一定是被骗了，弄了这么多假货！”张天成冲出去把白面倒在高玉凝身上。 那的确是一堆面粉，只是为了试探，如果不是个瘾君子，假装吸食之后，必定会装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的样子。 “许先生不要生气，我马上带你去接货地点！”高玉凝再无怀疑，她微笑着看着张天成，庆幸自己又帮到了祁为国。 第二十七章 死灰复燃 李明阳再次出现在天龙集团主体建筑爆炸案事发地。是何等的高温爆炸才能既杀人灭口，又毁尸灭迹呢？ 他带着医科队，在每一块焦土上采集血样，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看似爆破毁灭建筑的案件，其实还有人命。”医科官在一旁惊讶万分。今天早上得到通知的时候，他还耻笑李明阳徒有虚名，现在算是心服口服。 “柱子被爆破，建筑垮掉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隔绝氧气之后尸体不会燃烧，所以如果想做到，必须在十几秒内完成整个碳化过程，再靠垮塌下来的巨大气流与重量将尸体压成粉末。”医科官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李明阳满意的点点头。 “房顶足够重，即使骨头碳化的不充分，只要足够焦黑，肉眼无法辨认也可以，所以我们可以给温度打个折扣。”李明阳捏起被判定为人类骨粉的物体，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与一旁的建筑废墟果然完全不同。 “tnt炸药的爆炸温度为3000度，足够完成吗？”李明阳盯着医科官，带着一种询问的口气。 “大约需要一万五千度左右，我认为才能完成。”医科官目光沉稳，看似非常坚定。 “我看也不像，巨大的冲击波往往会将死者的尸体炸碎，飞的到处都是，而这些更像是融化。”伟乔治打起精神，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恭喜你又进步了，给我找找什么炸药能定向爆破，还能有一万度的高温，找不到不许下班！”李明阳把骨粉放到伟乔治的手里，向着自己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张天成拿起电话，开始跟何作孝报告情况，他的毒又有了发作迹象，现在眼睛干涩肿胀，一只眼红彤彤像个灯笼。 “任务很顺利吧？”何作孝出现在电话屏幕上，成熟的脸带着满意的微笑。 “顺利个屁，我可能有条肋骨骨折了，现在眼睛也疼的要死，快给我解药！”张天成没有好脸色，与保镖们的格斗他并不能全身而退，一种隐隐的疼痛在慢慢折磨着他。 “我通过你的手机已经掌握到钱的位置，下一个任务杜鹃会送给你。”何作孝倒很愉快。 “我有两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不然我就不干了！”张天成吃了一片止疼片，开始认真起来。他现在在自己的总统套房，所有的角落都搜查过没有摄像头没有偷听器，而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何家现代城不过几条街。 “请讲，我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内幕防止你出错。”何作孝的爽快，倒是在张天成意料之外。 “第一，你抓了许家公子，他老子就不着急吗，这么多天没联系，万一向祁为国打电话不就穿帮了？”张天成今天心里一直打着鼓，如果许家和祁为国联系上，自己恐怕是装不下去了。 “为了掩人耳目，许家来大陆验货只有许明山一人，有祁为国保证安全，黑白两道都会给面子，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别人。同时我第一时间录下了他的面容声音，现在用电脑虚拟软件，每天给家里视频电话报平安。许家人除了许明山许世豪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所以你也大可放心。” “好，算你考虑的周到，不枉我为你冒死跑一趟！”张天成叹了口长气，这样身份暴露的危急算是解除了。 “第二，你查这些钱到底有什么目的，接下来交给警方，不就行了吗？”张天成非常坚定的认为，这种惩治邪恶之事，不应该由警察以外的任何人代劳。 “我的小朋友，这不是抢劫杀人或者小偷小摸，而是关系到无数达官显贵的人头，如果用正常途径处理，你会死，这不算什么，我们何家也会暴露，同时这件事会被很多人自发的保护起来。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是断他们的活路吗？他们不是黑社会，不是街头地痞，他们手握无上权力，可以用尽国家机器碾碎你，警方？太渺小了！”何作孝哈哈大笑，望着张天成窘迫的脸有一丝熟悉，这也正是之前他刚从国外归来的脸。 “那你能干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张天成有些恼怒，这些事实他非常清楚，但从心里对警察的信仰，让他有时候会忽视这些事实。 诚然，当面对公认的恶势力的时，警察作为人民的保护神，都能站在正义的一边，但人都是脆弱和势利的，当邪恶在强大的伪装下悄然运作时，好人会怯懦，坏人会变节，而不好不坏的人只会观望，正义公平也就无从谈起。 “我只是要和他做个交易！”何作孝态度坚定，让张天成深感震撼。 “什么交易？” “你下一个任务即为了达成它。”何作孝对着张天成做了个手势，房门应声而响。 “roomservices(客房服务)”张天成关闭手机屏幕，拿起手枪，悄悄走近房门，打开二十度，足够他看清外面的情况。 “给你加餐了，要乖哦！”杜鹃穿着女服务生的礼服推着一辆餐车正站在他面前。 张天成放她进来后小心关上房门，之前紧张的心平静下来。 餐盘打开，一个快速注射器放在里面，餐车下面是一个手提箱，装着第二个任务。 “楼下三个，楼道里有三个，这一层有两个，你还真是马虎大意，让坏蛋跟着你屁股后面呀。”杜鹃表情非常调皮，依偎在张天成旁边，看着他打完了解药。 “为了帮你恢复最佳状态，本小姐特意给你加了新药，是不是觉得浑身轻便了？”杜鹃摸着张天成的脖子，做出流口水的表情，让张天成有点难堪。 “谢谢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张天成很喜欢杜鹃接近自己的感觉，热辣幽默还带着诱惑，不似美娜那样忽远忽近。 “你能帮大少爷，而且也是本小姐喜欢的类型，不必客气，我要走了，呆太久会让人怀疑的。”杜鹃收拾好餐盘，准备打开房门。 “一个问题！”张天成扣下手机的电池问道：“杜鹃是你的本名吗？”他不知道得到的是冷嘲热讽，还是敷衍回答，看着那个美丽的背影，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但他看到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从接受这个工作开始，我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杜鹃回过头，那笑容无比灿烂。 深夜，张天成看完了新的任务。他仿佛理解了杜鹃的笑，那背后会有多少辛酸的回忆和痛苦的决心他无法想象，但他已经理解了何作孝的目的，他将抛弃顾虑将任务执行到底。 李明阳端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手里转着硬币，少有的悠闲。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二十天前给他布置任务的局长大人，现在已经变为阶下囚。 豹六提供的证据链，证明了他二十多次收受黑社会贿赂，并且包庇手下任意妄为，欺负百姓，间接害了几十条人命，其中的冤屈自不必说。 几十个社团大哥都被请来喝茶，原来打黑组的组长也被扣留下来，由中央派遣的警探负责打黑组工作。 见到生面孔，这群混世魔王老实了许多，不敢胡搅蛮缠，在李明阳式的审讯下，纷纷招供。有卑鄙的，更是检举揭发，互相掀老底，让李明阳得到不少意外收获。 “局长大人，结果有了！”伟乔治非常兴奋，熬夜到现在已经接近天亮，但似乎没有疲倦。 李明阳丢下一干囚犯，跟着伟乔治来到实验仓库，几个假人已经被安置妥当。 “先是前几次的tnt炸药，我改小了剂量。”伟乔治带着护目镜按下开关，一声巨响后，塑胶假人被炸的四分五裂，表皮变黑，但是丝毫没有碳化。 “接下来是这种最新型的军用反载具胶体炸药，注意保护眼睛！”伟乔治递给李明阳一个护目镜，李明阳却害怕误判一把推开。 又是一声爆炸，一道刺眼的白光，辐射开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明阳都不得不紧闭双眼虚掩身体以自我保护。李明阳过了半天才从失明中恢复过来，那种炙热感即使透过防火玻璃，都能感到难受。 再看那假人，已经化为一滩泥水，试验仓墙壁上的漆皮都已经液化，不停往下流。 “你觉得这是你需要的吗，头儿？”伟乔治看着李明阳，脸上写满了自信和兴奋。 “这种反坦克武器，你怎么搞到手的？”李明阳非常高兴，这种武器中国也是刚刚拥有，一直是军事机密。它会将爆炸能最大化转化为热能，减少冲击波损失，融化合金金属，将坦克车身加热到几千甚至上万度，里面的驾驶员会瞬间变为焦炭。本身是一种胶状物极易附着在大面积物体表面，化学状态稳定，只能用雷管引爆，实在是新时代对坦克战车的绝杀武器。 “我有个同学是军事科学院的，曾经见过这东西，代号tkk232,热量转化率高达95%的新型炸药，我按照他说的配方做了点，纯度很低，如果是高质量的应该会更厉害。”伟乔治最喜欢这些发明创造，现在实验成果，被美娜忽视的失落感已经烟消云散。 “还好你小子命大，不然连警察局都没了！”李明阳看着那滩泥水，想象着案发当晚的情景。 那群小伙子不知什么原因，被捆绑在柱子上。柱子上也布好了tkk232。这时杨达开闯进来，不幸看到他们。其中尚有知觉者开始呼救，但被子弹打中，因为静止效应声音很小，所以室外的人无法听见。 这样过了几分钟，杨达开删除掉视频，作案者遥控引爆炸药，巨大的热量瞬间融化了在场所有人，同时融化了柱子里质量低下的钢筋。柱子断裂后，引发建筑垮塌，世界末日的危机感让人们不敢接近，直到其变成一片废墟。 因为大堂均为大理石钢筋所制，所有没有引起明火，爆炸效果消失后，只会变成一片废墟，被压在已经碎裂的房顶下面。 这些惨死的亡灵，若不是杨达开的瞎打误撞，可能永远无法沉冤得雪。 第二十八章 斗法1 当天晚上祁为国的飞机抵达了这座城市。他的私人飞机并不显眼，由法国空客购买，满载二十四人。但其实际性能卓越，为超音速客机，最高时速1400公里，最大航程单次可达两万公里。整个城市的黑帮涌动起来，他们盼来了救星。 祁为国作为本市慈善总会的主席，和精英企业家，参加了欧洲访问团，一边宣传慈善理念，一边带着企业家们和欧洲人谈判。 在半个月行程里，他代表本市工商会，用各种商业手段，取得了巨大的国际利益，可谓是凯旋而归。 当晚举行了盛大的接风晚宴，各个商界巨子政界精英都前来出席。原来废弃的港口将会引入外资翻新，还有三条铁路即将通车，同时全亚洲最大的空中交通港将在本地建立起来，欧洲的旅客将一站式直达，并从此地可以最方便的中转到亚洲远东各地。 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媒体界的闪光灯一刻都不停息，大人物握着手，喝着酒，唱着歌，一片欢声笑语。 “这位就是李警司，啊不对，现在应该称为李局长。”目前还很安全的市长引荐李明阳给祁为国认识。 “我们曾经有缘见面，可惜错过了。”李明阳故作惋惜，握着祁为国的手。那手很干，没有一丝汗或者温度，就如同殡仪馆里的死尸。就在十几天前，祁为国去监狱见过他的弟弟祁为民，之后那个猥琐的偷窥狂就自杀身亡了。 “是吗？哈哈，那真是可惜啊。”祁为国看似非常友善，五十多岁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浓密的头发，和光亮皮肤证明着他的健康，平坦的腹部和宽阔的肩膀，证明着他的强壮。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宽阔的额头，证明着他的睿智。虽然李明阳对他非常熟悉，但现在才算正式见面。 “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搭档，他没来吗？”祁为国眼线众多，对张天成已经有所耳闻。 “案子结束，他已经离开这里过上好日子，不像我们还要不停奔命！”李明阳有些愤怒，他想起车上的炸弹，和张天成饭里的毒药，这些都可能是祁为国所为。 “听说我们天龙集团的案子也有眉目，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祁为国满脸堆笑，盯着李明阳，两股强大的气场对立起来，让一旁众人不敢靠近。 “今天这种好日子，不提也罢，如果祁先生有兴趣，私下我们慢慢聊。”李明阳微微一笑，尴尬的气氛随之化解。 “李老弟真是好样的，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看侦探小说，最崇拜你这种大侦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祁为国端起酒杯伸了出去。 “我肯定会关照你的。”李明阳竟然将自己的酒倒入祁为国的杯子，众官员站立一旁吓的不敢说话，所有人止住喧哗，整个会场的目光都注视在祁为国的手上。 “多谢！”祁为国猛喝一口，将酒杯倒置，最后一丝酒洒落，正打在李明阳的皮鞋上。 明眼人都看的出，这两位巨头，终于狭路相逢，他们各自亮出胆色与手段，将在这里展开一场龙争虎斗。 美娜在伟乔治走后回拨了电话，那是她等待已久的人打来的。刚才为了防止伟乔治发现她忍痛挂断，现在无论她怎么打，对面都只是接听但毫无回应。 “喂，是你吗？我知道是你，只有你用这个电话给我打过，一定是你对吧，你不说话我也知道！”美娜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虽然对面已经挂断，但还止不住的说着。 “请你回答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如果爱我就要了我，干嘛要折磨我！”美娜已经崩溃，她将电话丢了出去，瘫倒在地上掩面痛哭。 一旁的电视机唱着流行歌曲：爱情像杯毒酒，香甜可口，但又肝肠寸断。你可曾记得我的容颜，还是将其忘在花丛间。若是来生再相见，我只愿与你萍水相逢，相忘人间...... 电话再次响起，美娜发了疯似的抓起电话，那个巨大的“y”字母让她几乎死亡的心再次活了过来。 “是你吗！”她冷静下来，对面传来的喘息声让她安静下来。 “是我！” “你为何不要我了？”美娜悲痛欲绝，一直以来的痛苦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爱你！我会回到你身边！你困了，需要休息，只要你听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那声音充满磁性。美娜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转换成一种木讷的呆滞。 “找出张天成，然后杀掉他，他是害我的坏人，杀掉他我就能回来！”那声音变的极其鬼魅，美娜顺从的重复着话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一个小时之后，美娜从地板上醒来，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她脑海里有一个巨大的冲动，就是找到张天成。 第二日清晨，正是张天成失踪的第四天，他以许明山的身份混入了祁为国的洗钱集团。 “许先生，您今后的起居安全将由我们负责！”几名高大的壮汉出现在张天成房门前。都是一米八的个子，身材也相似，从站姿和形态上看似军人，张天成估摸着对方的战斗力，关键时刻能否脱身对卧底非常重要。 “谢谢你们，拿去喝两杯。”张天成花着何家的钱，一点也不心疼，拿出一叠人民币就揣入为首壮汉的怀中。 众人表示感谢，张天成关上门，开始盘算着今天的计划。 “许少爷，可以出发了，祁先生想见你。”高玉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种娇媚而又甜美的声线让男人听了不由一阵酥麻。 于是众人出发，没有去天龙集团总部，而是开往祁为国的山顶别墅。 笔直的上山路两旁，都是高级别墅，只有资产千万以上的人才能购买居住。这里风景优美，每隔一条街就有一名警察巡逻，道路上非常干净，完全不似城里的脏乱。 “这里风景还真不错，很像我家在台湾秋明山的别墅。”张天成任意胡侃，想多听高玉凝说些话。 “如果许少爷喜欢，我给您准备一栋，方便您来大陆常住。”高玉凝不会放过任何拉拢别人的机会，虽然往往没有兑现，但是嘴巴非常甜。 “那太感谢了，就这一栋吧！张天成指着正前方最高大的那一栋楼。左右有一公里，外面有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和聚会式游泳池。房子都是老派欧式木质建筑非常考究，一副田园风光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这个...”高玉凝有些语塞，看似犯难。 “怎么了，办不到吗？”张天成最讨厌他们这种信口开河之人，想借此羞辱一番。 “这就是祁先生的宅子。”高玉山凝说出真相，让张天成不由大吃一惊。此等豪宅，已经将旁边的别墅比成筒子楼。 “那你就问问祁先生愿不愿意借我住住！哈哈哈哈。”张天成故做镇定，他是许家大少爷，手里几百亿资产，掌握几十个国家的洗钱生意，不能被人看扁。 “许先生请。”接应的门卫打扮考究，名牌西装高级皮鞋加上无线通讯设备，腰间应该还带有武器。 大门打开，车子驶了进去，这一看却比外面看还要大。这座住宅已经不是别墅那么简单，分明就是一个庄园。远处各种树木林立，各种鸟类栖息，门口几十条斑点犬趴卧在门卫身旁，懒懒散散。 一个外国女子和几个孩子在游泳池边嬉闹玩耍，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边抽着烟看着书。 “祁先生，许少爷到了。”高玉凝曾经差点成为这座宅邸的女主人。在她拼死奋斗之下才发现，祁为国根本没有娶她的念头，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帮他打点业务，这也算是祁为国对她的补偿。两人成为上下级后，也中断了情侣关系。 她的目的正是出人头地，从一个农村里的小丫头，变成大城市的女富豪，她的艰辛并不是谁都能体会的。爱情这种奢侈品，早已经抛诸脑后。 那中年男人站起身，显的非常热情，但张天成却表现的极度暴躁。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弄个假货糊弄我？”张天成一把抓起那老头，反手退入游泳池，旁边的女人小孩吓的闪退两旁不敢出声。 而这时，祁为国才从一旁的书房缓缓走出，仔细打量起这个老友之子。 “果然虎父无犬子，把他捞起来。”祁为国发话了，一股霸气迎面扑来，让张天成内心有点颤抖。 这人是祁为国为防止仇家暗害的替身，衣着打扮都与祁为国相似，唯有五官有些差异，若不是近距离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 祁为国数年前曾经去过一次南洋，与许明山有一面之缘，当时许明山坐在别的桌子，两人还点头致意。今日先用替身试探，一是再验真假，二是试探合伙人后代的能耐。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识破，让祁为国大为高兴。 但他们哪里知道，张天成并不是通过外表看出真假，而是他已经很熟悉高玉凝的行为习惯。当说祁为国名字的时候，高小姐总是带着一种尊敬的心态并且语速很慢，而刚才她的语速很慢，并且有些虚弱。而最致命的是，她竟然用食指指着那老头介绍。这是人说谎时下意识的的反应，如果不是强制改变，根本无法控制。作为多年卧底的张天成，对这些细节都看在眼里，才能活到今天，果然他的大胆尝试再次奏效。而且他也早想揍一顿祁为国，就算打了真的，量祁为国也不会因此坏了自己的财路，所以这一顿打，那老头是挨定了。 祁为国带着张天成走进别墅，其它人守在外面。接下来他们要谈的是绝对机密，任何人，包括高玉凝都不能知道。 “许老身体还好吗？我跟他上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祁为国率先发话。 “父亲已经到时候了，不过他很看重祁先生的为人和魄力，所以就让我来继续你们之间的约定，帮你达成夙愿。”张天成已经将所有资料记在心里，面对祁为国毫不慌张。 “这次钱有十五个亿，你们已经准备好接应手段了吗？”祁为国说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 “老办法是顺着湄公河，用船只运过来，但是最近那里毒贩比较猖獗，泰国政治又比较动荡。我们已经想到了新办法！”被何家抓住的真许明山已经交代了所有细节，张天成只是照稿子陈述：“首先在云南我们已经买下一座矿山，然后在里面挖掘一条隧道直通越南。周围的住户都被我们高价搬离，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钱运进矿洞之后，会坐缆车直运到越南安明县的矿洞，然后被我们的人运出来，过老挝最后在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上船，直达避税天堂塞班岛。每一次转手我们都有合法证件，而且路过这么多国家，大陆警察就算知道了，也追不上我们。他们想跨国搜查太困难了。” “这种事，也只有你许家办的到了！”祁为国非常高兴，终于放下心。 “但这次我们的投入也非常大，希望多加一成佣金！”张天成说出了许家这次来的关键目的。他们已经非常庞大，并且身居海外比较安全，就算祁为国不同他们合作，想做这生意的人也有的是。这一次如果不从64变成55，许家将拒绝合作，祁为国的十五亿在亚洲，没有人能吃的下，这些钱只能在他的仓库中发霉变质。 “当然没问题，只要这条路能开辟成功，我保证你们许家五年内成为南洋首富！”祁为国非常爽快。两人也没有签订协议，黑路交易靠的就是信用，因为只要有一方违约，是没处说理的。想讨回公道靠的就是实力，双方对自己的实力都非常自信，所以握手就代表成交。 “那我就先押这一笔的五亿上路，等我完成使命后再给您打电话。”张天成看事情谈成，想赶紧撤退，怕时间久了生变。 “祁先生，天龙集团爆炸案已经有新的进展，现在希望你跟我回警察局协助调查，这张是逮捕令！”李明阳赫然出现在屋子里，一堆警员制服了门卫，整个宅子都被包围了。 “终于来了，你好慢啊，李老弟。”祁为国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给了张天成使了个眼色。 “他是谁？”李明阳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一时认不出来，为了确保疑犯没有遗漏，就问祁为国。 “一个外国朋友，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不要骚扰他！”祁为国非常淡定望着李明阳。 而张天成，心跳的厉害，他已经听出来李明阳就在自己身后，但如果此时相认，卧底计划怕是前功尽弃。 “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他失去那份权利！”李明阳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张天成的肩膀，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你们大陆人很没有礼貌啊！我回去一定让新加坡政府和马来政府给你们发外交辞令？”张天成拿出李明阳给的手机，故意晃了晃。李明阳怕是武器，连忙退后，定睛一看，这不是张天成吗，为何会一身名牌，还贴着胡子？那手机......李明阳明白了几分。 “你肯老实跟我走，我就放过他！”李明阳转过脸对着祁为国说道。 “成交！”祁为国举起双手，李明阳将手铐紧了又紧。 “我没事儿的，回来再和你父亲喝茶，我们南洋见！”祁为国最后嘱咐一句话，跟着李明阳离开了。 直到众人离开，张天成喘出一口长气，终于再次化险为夷。 第二十九章 斗法2 祁为国被捕的新闻，震动了半个中国。无数媒体蜂拥而至，潜伏在警察局外，希望得到一星半点新闻。 对祁为国的保卫非常周到，所有的其它囚犯都被转移，整个警察局成为了他的私人监狱。十二批警察巡视着每一个走道，他们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身份保密，除了李明阳无人可以调动。 祁为国并不慌张，他被放在一个黑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李明阳不着急审问他，而要先消耗他的锐气。 王市长带着三个副市长满头大汗的坐在李明阳面前，紧张的手指发麻。 “李局长，为什么不跟我们打招呼？现在那么多大事儿等着祁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市长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满是油光的脸上一张小嘴拼命游说。 “怎么商量？”李明阳手里拿着案卷，并不打算买账。 十几天前，因为张天成与已经死去的袁氏兄弟的努力，市长的弟弟王富仁成为阶下囚，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仕途。 “你有什么证据拘捕他？”市长见对方并不上道，马上改了嘴脸。 “确切的说，这些资料我只能交给检察院，你作为行政部门真的有权过问吗？”李明阳不吃他那一套，让市长和几个副市长大吃一惊。 多年以来，警察局长这种搭配角色，只是市长的手下鹰犬而已。虽然法律法规非常清晰，但是没有人会按规行事。若是市领导发话，任何证据都会第一时间送上。 这也自然给了他们徇私作假的可能，王富仁作恶多年能够存活至今，与市长的保护必然脱不开关系。但他似乎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想参合祁为国的事情。 “你和我讲规定吗？我能撤你的职你明白吗？”市长吃了瘪想要发作，但很快发现李明阳似乎并没有被吓住。 “天龙集团贷款一千亿，用来建设航空港和改建运河港湾，现在已经到了最重要的环节，如果他现在被抓，你知道全市人民会蒙受多大的损失吗？”几个副市长开始帮腔，一群人摆出各种理由，希望李明阳动摇。 “我看到的，只有你们的损失，为了每年8%的gdp增幅，让你们拿人榨油你们估计都肯。”李明阳再一次激怒了所有人，他的话语如同钢刀一般，切开了这群人的虚伪，让他们非常难受。（.好看的小说）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一位副市长打起圆场：“若是完不成任务，我们会很难做的。” “祁为国现在涉嫌诈骗保险金，贪污挪用公款，每一条我都有证据，你们难道还想放过他？”李明阳不想去了解他们的苦衷，这个世道本就是一片混乱，他们作威作福自然要付出代价。 “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就可以不管！”市长只能开出条件。 “我不会给你们看的！”李明阳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让气氛更加尴尬。 “不要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最聪明，你一个小小的警察还想反了天了？我就知道让你来查会坏事儿！”市长已经火冒三丈，克制下来的客套也不复存在：“保险金是吗？我现在就让保险公司的高层放弃追责，贪污挪用公款是吗？我现在就再给他们批块地，就能把亏空填平，你靠什么治罪？你真的以为你能掌控这个城市吗？这里是我们的天下，不是你这小小警察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几个副市长被他的话吓的魂不附体，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这么做，但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真的让他们无法接受。 “王市长，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我依然有权利拘留他七十二小时。”李明阳的话让事情有了转机，几个副市长兴奋起来，再次换上笑脸。 “大家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闹翻了对谁都不好，这件事能成，对大家都有好处。”一位副市长一边说，一边轻拍市长大人的背，希望他说点什么。 “72小时后我要你做个申明，抓错了人，然后再给你个处分，这件事就既往不咎。”王市长火气消了点，看着李明阳做出大度的姿态。 “当然还会补偿李局长的损失，那只是某种意义上的处分。”副市长再次打圆场，他在猜测李明阳喜欢什么，用什么才能让他合作。 “不如现在就补偿我吧，72小时后我会给你申明，不过现在我要调配武装部队的权利。”李明阳的话再次让市长吓的不轻。全市有七千名荷枪实弹的武警部队，用来保卫国土，和应对巨大安全危机。轻易不会动用，李明阳为何会要这个权利。 “我有理由相信，有一伙极端凶恶的恐怖分子已经进入本市，如果72小时内祁为国还不招认你们就等着整个城市飞起来吧。” 张天成回到宾馆，高小姐等人并没有混乱一团，一切事情有条不紊按照计划进行。 “祁总真的没事吗？”张天成看着高玉凝淡定的面孔，故意试探。 “他如果出事，会有太多人牵连其中，所以他不会出事也不能出事，就算出事也要变成没事！”高小姐一席话充满玄机，不过好在张天成悟性高。 “何时出发？边境上的兄弟在等着呢。”张天成知道无法探出更多于是转到正题。 “许少爷还真是无趣啊，这么好的时光，别老提生意了咱们来聊聊别的有趣的事情。”高玉凝脸上出现了暧昧，一双勾人的狐眼注视着张天成，洁白的玉臂揽住张天成的胳膊。 张天成浑身一颤，这个女人完全不似夜总会里的胭脂俗粉，一股高贵的妖媚香气迅速将其包围，并且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好多年，好多年，好多年，没有这种冲动了呀，张天成心里想道。上一次对女人产生这种冲动，还是追求前妻的时候。他感到非常难受，拼命想着美娜的脸，但美娜对于王玉的痴情一直阻碍着他们进一步发展。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自信，让美娜爱上自己。 “许少爷，你觉得我美吗？”高小姐把身子凑的更近了，前胸已经靠在张天成的胳膊上，让他觉得松松软软非常舒服。 “祁总不会介意吗？”张天成知道规矩，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想抓过去的双手，他看着高小姐的脸，心跳加速。 “祁总是我的恩人，但我们俩可没什么关系。而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许少爷。”高玉凝春光满面，眼中饱含深情，若是寻常男人必定坠入爱河。 而张天成却想发笑，他知道自己外表并不出众，性格也不好，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女人的特点。 “若你知道我是个穷光蛋警察，你还说的出这些肉麻话吗，母猪！”张天成心里暗暗说道，但冲动却越来越强烈。 “我也是，从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可惜你是祁先生的手下，若能和我一起去南洋那该多好。”张天成抱住高玉凝，一双眼也饱含深情，两个特级演员开始飙演技。 “那咱们就别浪费大好时光！”高玉凝当了大姐大以来，已经少有看的上的男人，祁为国年纪已经很大，而且和自己有缘无分，再看其它男人更是吊不起胃口。而张天成假扮的许明山的出现让三十岁的她再次春心大动。 富有，勇敢，智慧，每一点都吸引着她。当然最重要的是富有，如果是贫穷的，那么后面的优点就不重要了。 高玉凝脱去上衣，曼妙身材暴露无遗，张天成看的更是欲火焚身，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两人已经顾不上吵闹的电话声，激情已经淹没了两人的所有感官，在这总统套房的客厅中，张天成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体验。这么好的女人，为他做了全套服务，有很多招式作为皮条客的他都没见过。而高玉凝也为自己的未来，压下更多的筹码，她享受着张天成对他的抚摸亲吻以及所有动作，她幻想着自己嫁入许家，成为少奶奶然后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然后马上开始取笑自己的幻想。女人就是女人，她们的内心总会留下一丝善良，来装下自己小小的梦想，但可笑的是，她遇到了张天成这个比她更厉害的骗子。 一番折腾之后，张天成觉得浑身发软，他努力不要睡去，但巨大的困意还是让他有几秒钟失去了意识。高玉凝开始洗澡，电话还是一个劲的响，这让她非常恼火。 电话声终于让张天成醒了过来，屏幕上的号码让他心惊肉跳，李明阳开始联系他了。 “亲爱的，是谁这么着急找你，不会是你别的相好吧？”高玉凝出水芙蓉显的更加娇媚，张天成感觉有点像做梦，自己的前妻若与这女人相比，那就成了残花败柳。 “我有很多相好，不过以后我只会和你在一起，等我办完事，我就来大陆找你。”张天成挂掉电话，努力安抚身边的美人。两人又亲热一番后，张天成送别了高玉凝，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无法在这里过夜。 张天成确保一切安全后，回拨了电话，李明阳的声音响起。 “这几天玩的好吗？”李明阳开门见山，一点都听不出担心的意思。 “你真会说风凉话，手机里的东西我都知道了，你要解释一下吗？”张天成不知道为何有点生不了气，原本想臭骂李明阳一顿的冲动因为刚才的事已经消失了。 “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而且你也一直很安全嘛，别生气了。”李明阳态度少有的缓和，让张天成有点无法接受。一直以来这个搭档都是强势至极，而且满身都是道理让他招架不住。 “这么说何家的事你都知道？”张天成看李明阳如此淡定，根据以前的经验，就知道他又在利用自己。 “送你到何家医院就是为了这个，你是不是已经当了何家的卧底？”李明阳看着那天拿着手机的张天成，已经明白了大概，现在不过是证实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已经到了与祁为国单独相处的地步了，我原本以为你要几个月。”李明阳话里充满了赞许，让张天成有点高兴。 “这么说，这一切又在你计划之内？” “不全是，诺亚集团作为国内一流财团，兼顾生化科技军火三大领域，我是计划让你进去的。何家与祁家的争斗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想让你帮忙一起对付祁为国我也能考虑到，但还是干卧底，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你查出了什么？”李明阳话锋一转，开始套取情报，但张天成已不似十几天前那么简单。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一切等我成功之后。”张天成回绝了李明阳：“美娜怎么样？” “她就在我旁边，要不要说两句？这四天来她每天都打你的电话但是从未打通过，不知为何今天却打通了，就来找我了。”李明阳的话让张天成看了一下来电记录，果然前三个是美娜的手机，后面几十个全是李明阳的。 “不必了，告诉她我一切都好，等我做完事就回来。”张天成有过一瞬间怀疑过美娜在自己饭里下毒，但他不愿意深入去想这事，这会毁灭他心中还残留的美丽爱情幻想。太多的肉欲和罪恶已经让他不堪重负，如果美娜也卷入其中，他会非常难受。 第三十章 斗法3 李明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武装部队调度权，他的眼线密切监视着祁家所有手下。 72小时已经过去了24小时，李明阳觉得时机已到，他在审讯室提审了祁为国。 “又见面了，李局长。”祁为国率先打起招呼。 “房间还喜欢吗，我知道你这种大人物有时候需要清静一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李明阳语带嘲讽。 “我住过比那更好的房间，而且还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打死，那血和脑浆满地都是，我就在那种地板上睡觉，吃饭，然后再看着别人被打死。”祁为国丝毫不为所动，他在说自己的童年，他只有十岁左右时候的事。 “看来你也有一个完美童年啊。正如我所了解的，你恨这个世界吗？”李明阳表现的更加不屑。 “这个世界不值得恨，值得恨就值得拯救。” “那你为什么要毁掉它？”李明阳身体前倾，看似非常恼火。 “一群蝼蚁创建的蚁丘，就算再完美，也还是蚁丘，只要一桶水就能毁灭干净。” “或者一把火，一捆炸药！”李明阳点入正题，但祁为国依然面不改色。 “那把火真的放的很好，我本来就讨厌那个建筑结构，不过为了迎合当时的运动会主题才勉强同意的。” “那些人在哪？” “什么人？” “你雇佣的那群人，制服十几个棒劳力，还帮你拆了天龙集团主楼的人。”李明阳不再兜圈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很清楚，其实你没有一点证据！”祁为国声音很大，好像希望门外的人听到。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没有一点证据，不过是把你隔离起来，然后看看你的手下会犯什么错误。”李明阳说出了实情，整个城市都被他骗了，他不过是要引蛇出洞。 “那你只能失望了，我的公司已经非常成熟，没有我也能正常运转。”祁为国非常淡定，他有十足的信心渡过这场危机。 “已经有多少批人来游说你？”他反过来问李明阳。 “加上早上那一批有二十了吧，北京已经来人了，不过还好，我顶得住压力。”李明阳非常清楚祁为国的能量，他做出这个决定有自己的全盘计划。 “我知道你有一批货要出去，就是那群人的酬劳，具体数目不知道，不过应该足够武装一支私人军队了。如果你没办法按时付款，你就不怕他们要你的命吗？” “那我就和你赌这一把，如果你能成功，我就饶你们不死！”祁为国依然霸气十足，让李明阳惊讶不已。 “那就让我们俩赌这一把。”李明阳抓住祁为国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张天成来到约定好的卫生间，那里有第三个箱子和解药。杜鹃没有再来找他，这让他有点失望。不过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他迅速注射了解药，还有最后一支，身体感觉非常轻松。终于他可以不再顾及随时发作的眼部疼痛。 他看完了任务简报，将其冲入下水道，两个巨型集团的争斗正式开始。 高玉凝的车到了，张天成跟着她一路在城市里绕圈。 “亲爱的，有没有想我！”高小姐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却一身青春打扮，让张天成眼前一亮。 “当然想你，你怎么一直绕圈，什么时候开出去？”他有些不耐烦，想快点搞定这一切。 “我也想赶紧办完事儿，再办咱们的事儿，不过有些臭虫很讨厌了。”他们的车子后面有一辆黑车总是不远不近三四个车位跟着。 “他们准备好了吗？”高小姐拿起电话，开始质问手下，只见她嘴角泛起微笑：“开始行动！” 突然两巨型货车两旁路口驶出，正把那黑车挤在中间，张天成回头看着那已经压扁的车身，里面的司机和乘客没有生还的可能。 接着数十个黑帮，在不同地点开始飞车追逐，整个城市的街道乱作一团，几乎没有一条道路不塞车，交警部门焦头烂额，不得不通知警察局，希望得到支援。李明阳的十几路手下都被挡在路上。 高玉凝的车却一路狂奔，他们冲进一条小巷，司机轻按按钮，车身由白转红，这种变色迷彩张天成从未见过，不由大声惊叹。 “亲爱的，好戏上演了！”高玉凝微笑着说道。他们再次驶入主干道，所有跟踪车队已经失去目标，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所有的警察都被十几场车祸牵制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个城市的黑社会就像祁为国的手指一般，任其灵活调用。 “看直升机！”手下提醒高玉凝。那架直升机应该察觉到这台车的问题，但还只是跟踪。 “你地上的伙伴帮不了你，你就是只大鸟而已！”高玉凝依然信心满满。 只见前方的楼顶站着几个魁梧的人，手持火箭筒，只是一发，就射落了直升机。 这一下整个城市才真的沸腾起来，和平年代在城里发射火箭炮，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无数人群开始聚拢过来看热闹，似乎没人为飞行员惋惜，这焰火不过是开端，他们还期待更过分的事情来填补自己空虚的生活。 果然，楼顶上的人开始向人群射击，巨大的爆炸瞬间夺取了几十条人命。肉雨伴着厌恶掉落下来，这群麻木的看客才想到死亡，逃跑的呼喊开始响起，无数人踩着前面人的身体想要活下来，无数老幼被踩死当场，可谓是另一出人间惨剧。 张天成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罪犯或黑社会，能随便结束人群性命的人，必定经过残酷的训练。 同时两架直升机开了起来，楼顶上人早有准备，他们将一切搞定后，迅速撤离，只留下一片烂摊子让警察处理。 “坐稳亲爱的！”高玉凝示意司机加速，他们的车迅速开到150公里时速，转向另一个方向。从这里开始警方的监视就断绝了，他们只会跟着这个方向继续追逐，而张天成他们已经驶向别处。 他们来到一处修车厂，之前在洗钱中心看到的大货车出现，祁为国的五亿元就在其中。他们终于突破重围，向着城外驶去。 李明阳的电话突然响起，祁为国大笑起来。 “你还要多多学习，一切都太迟了。”祁为国看着李明阳，看着他的面容从淡定到愤怒。 “为什么要伤及无辜？”李明阳揪起他的衣领，愤怒达到顶点。刚才的车祸爆炸等等一切骚乱，夺去了三百人的生命。 “我说过这是个蚁丘而已，个体的死亡是为了整体的利益，与其让他们痛苦卑微的活着，倒不如让他们解脱。这些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养活我们这种高等人而活，你干嘛替他们伤心难过？”祁为国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非常心安理得。 “高等人？这就是你的想法吧，一切为了成为高等人而活，可以不择手段，可以随便谋害处死别人。”李明阳对这种事已经见的太多，他不指望说服祁为国，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人类成长的只是争斗的手段和技术，变的奸诈会使用更致命的武器，但唯有残忍是一尘不变的，如果有必要那群你说的可怜人，为求活命甚至会吃掉同类”祁为国少年时见过那种场景，这也直接导致他的残忍。 “不过我还没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李明阳有些沮丧，自己布置的天罗地网，就这样被祁为国轻易化解，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不过他还有张天成这位奇兵。 “嘴硬是没用的，这场赌博你终究要失败。”祁为国非常严肃，看上去不似开玩笑。 就在同时，美娜的手机再次响起，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让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张天成的车来到一处山谷，他们已经离开市区，大车里的司机走出来，迎接张天成。接下来将由高小姐的手下与张天成一起押车去云南，然后完成洗钱工作，高玉凝满脸不舍，搂着张天成的脖子亲的没完没了。 不过分离的时刻还是到了，张天成按下手机发出最后的信号，这一路他一直计算着时间，每过五分钟按下手机的给何作孝发出信号，何作孝的队伍落后五分钟车程全程跟随，当他发出确认信号后，何的部队将全部压上，夺取货车。 果然，三辆装甲车载着士兵出现在货车的后面，一阵猛烈的交火后，迅速控制了车队。 高玉凝看上去无比慌张，她依靠着车体，用手枪还击，但终究不是战斗的身体，渐渐失去斗志。 “对不起，高小姐，我跟你开了个的玩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张天成制服了车上的司机跳下车，与何家的雇佣兵一起准备打开货仓。 突然，仓门鼓了起来，然后发生了激烈的爆炸，车门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何家雇佣兵身上，车厢里根本没有钱，而是一群身穿防护甲的重装士兵，他们手持机枪开始扫射，何家雇佣兵顿时死伤惨重，张天成眼疾手快躲到装甲车后，勉强捡回一条命。 “这是个圈套！”张天成看着兴奋的高玉凝，才发现自己多么愚蠢。 这时一枚火箭弹飞向装甲车，张天成被炸飞，顿时昏迷过去。等他醒过来时，高玉凝和车里的士兵已经消灭了何家的追兵，高小姐踩着张天成的身体，满脸的冷酷。 “昨天晚上，我得到了你的精液，连夜比对比你和许明山的dna,很不幸你不是能给我幸福的人，不然我们可以好好相处吧。”高玉凝拿着避孕套，让张天成后悔不已，自己的一时失控酿成大错，他的弱点被敌人抓住，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你让我爽了的谢礼，给你个痛快吧！”高玉凝掏出手枪，正准备射击，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这位大美女中枪倒地。杜鹃带着部队终于赶到，矫健的身手使她勉强救下张天成一命。 “你们来的太晚了，钱已经从离开了这里，祁先生的梦想是伟大的，你们这群混蛋都不得好死！”高玉凝喊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句话，她可怜而又可悲的一生就此终结。 张天成捡回一条命，浑身僵硬，还未从冲击波的创伤中恢复过来。杜鹃背着他走上装甲车，快速离开了这里。 李明阳的电话再次响起，祁为国的神态更加轻松，最后筹码依然失败，祁为国掌握的力量远远超出李明阳的预估。 “李局长，你输了！”祁为国胜券在握，对着李明阳做出最后的攻击。 “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李明阳的神态舒展开来：“你从一开始就猜出许明山是假的，所以才会问我张天成所在吧。但是你需要利用他蒙混过关，所以就顺水推舟，只要他以为自己没被识破，你就能金蚕脱壳，所以他那一路必然不是货物所在。” “我只是怀疑，他的伪装技术非常娴熟，所以逼不得以我不会用特殊手段。”祁为国并不隐瞒，他曾经差点被张天成骗倒。 “你的美人计虽然成功，但是我的在张天成身上的窃听器可是听的完完整整，他还真是卖力啊。而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引蛇出洞，只为了让你的部队露出尾巴。那两架从楼顶起飞的直升机，才是我的目标，能布置好那些炸药，炸毁建筑物，还不被任何街头摄像机拍到，他们一定用的是当时停放在天龙集团主建筑楼顶的直升机。”李明阳的话让祁为国大吃一惊。 “可以行动了！”李明阳对着电话做出指示。 港口，一辆大型货船上面载着集装箱，已经驶出港口，准备奔向河道。突然，几十辆渔监船载着荷枪实弹的武警冲了出来，将货船团团包围。 船上并没有多少守卫，水手迅速被制服，车厢里的装满了钱箱，一起五亿元的特大洗钱案告破。 “怎么样？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李明阳点着一支烟，也给祁为国递过去一支。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变色。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祁为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面对地狱的魔鬼：“你以为你拯救了这群蚂蚁的生活吗？失去了这五亿，你们将面对最恐怖的怒火，这里将化为火海，一切都将荡然无存！我还有你们，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明阳非常淡定，他注视着祁为国的眼睛，嘴里蹦出几个字：“求之不得！” 第三十一章 斗法4 张天成躺在装甲车里，身旁挂着血袋。之前的爆炸有几处弹片射入他的后背，逃离之后才发现。 “还好，就差几寸你就永远下不了床了。”杜鹃拿他打趣。身旁的医生却神态凝重，这种伤要马上进行外科手术，装甲车里的急救设备完全不够。 “钱，拦截住了吗！”张天成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直到你们离开城区，我们才收到消息，高玉凝只是要干掉你，而李明阳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任你死活，他利用了我们所有人，钱现在已经被警察收缴。”杜鹃看上去并不伤心，语气非常轻松。 “五个亿啊，你们死了这么多人，不觉得难过吗？” “如果是李明阳拿到，可能会更有作用吧，总之你先保住命。”杜鹃按下张天成，希望他安静躺下。 他不再说话，无数的疑团闷在心里，后背的疼痛又再次加剧。他开始回忆刚才战斗的场景，爆炸突如其来，他们根本没有准备。祁家士兵的火力非常猛烈，有很多士兵被打的肠穿肚烂，张天成当时受到过度惊吓，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寒毛直竖，高玉凝的枪口只差一点点就会夺去自己的性命。 但有一些画面却突然让张天成突然紧张起来，他看着杜鹃的背影一股恐惧侵袭全身。 李明阳将祁为国再次关起来，这次胜利只是开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已经挤满了市长办公室，这座城市二十年来第一次面对如此恐怖的局面。 “五亿人民币已经全部上缴市银行，随船的水手只能追查到高玉凝，此人已经在昨天死在城郊。”进一步的细节报告者没有再提一句，何家与祁家的火并似乎是不能说的秘密。 “高玉凝曾经是本地最大商务会馆的董事长。而且！”李明阳扫视了一圈，看着这群尸位素餐的高级干部：“她曾经是祁为国的一号情妇，这次行动中负责迷惑我们的视线。” “有证据能证明这些钱是祁为国的吗？”王市长看似非常高兴，一旁的众官员抓住机会也开始活跃起来。 “没有！一切如你所愿，祁为国将在明天下午两点得到释放。”李明阳并不隐瞒，他的话让王市长笑容展露。 “那些恐怖分子能抓住吗？全市的武装力量都在你手里。”王市长抓住机会开始逼迫李明阳。 “我们跟踪他们的直升机，到达港口，之后开始抓捕货船，只拿到了直升机，人已经全部逃走。” “你的行动虽然找到一船钱，但是本市死了三百无辜市民，现在恐怖分子外逃，你觉得你是不是要承担责任。”市长大人再次施压，众人议论纷纷，要让李明阳难堪。 “你要撤我的职吗？那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吧，希望你新的警察局长可以解决这群恐怖分子。”李明阳将手中的笔摔在桌子上，开始反客为主：“明天两点祁为国出狱时就是他的死期，而你心爱的城市也将化为一片灰烬！” 众人被李明阳的话吓的够呛，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李明阳仿佛都能洞悉，如果此时他离开岗位，又将出现多大的祸端，王市长的乌纱帽可能不保，这让聪明的他再次缓和下来。 “现在这种危难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同舟共济，我怎么可能撤你的职，只希望你以国家人民为重，尽快抓到凶手，还社会以安定稳定。”王市长一席话漂亮至极，若是普通民众很难不为其蛊惑，但他面对的是李明阳。 “我必定会抓住他们，给死去的人报仇，所以我不得不请来一些帮手！”李明阳话刚说完，门外进来一群人，黑色西装，蓝色领带，胸前戴着漂亮的国徽。 “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杨本昌，现在要将本市进入紧急状态，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领头者是从国家中枢来的高级官员。他比祁为国还要大很多，饱经风霜脸上沟沟坎坎。 王市长长着七窍玲珑心，赶忙上去握手问好，一阵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国安局的介入让他多添了几分警觉，态度变的低调而诚恳，刚才的咄咄逼人全部消失。 “王市长，此次恐怖袭击影响恶劣，对全国的安定团结都有巨大负作用，所以请你们安抚好民众，对我的调查工作多多支持。”杨本昌老成持重，说的话滴水不漏，让王市长感觉好多了。 “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我们一定处理好，协助各位工作。”王市长满脸笑容心里盘算着杨本昌的来意。 “请李局长说说当前的情况吧。”杨本昌在这里级别最高，赫然替代了王市长主持会议的权力。 “祁为国公司与政府合作建设天龙集团高新科技产业园，主楼快要封顶的时候发生爆炸，投资如此巨大的高级建筑竟然轻易倒塌，直接经济损失二十个亿，保险公司理赔十五个亿，也就是说整个社会付出了三十五个亿的损失才填平了这个窟窿。在调查中，我查到了本市偷窃建筑材料的一整套产业链，涉案一百多人，也顺带找到了一些天龙集团的内幕。”李明阳打开幻灯机，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我核算了天龙集团雇佣的建设公司造价，总投资为十亿三千万元，而天龙集团的银行贷款是六十个亿，也就是说有五十个亿不明去向。但即使是十亿的建筑费买来的高标号的钢筋水泥，也几乎被一个叫豹六的偷走，他与天龙集团的人勾结，将这些建材全部换成了劣质材料，大楼盖起来后，出现重大安全隐患，无法正常交工，所以为了避免质量部门追查，不得不实施爆破，不仅掩盖了偷工减料的事实，还骗得巨额安全保险金。”李明阳的调查报告非常详实，让王市长听的浑身发麻，那五十亿中，他多少拿了点好处费，在坐的很多人也都上了贼船。但这并不是个案，虚报项目造价然后从中牟利是他们的基本的生财之道，这是官场里不成文的规矩。所以无论大小官员，都喜欢建设建设再建设，只有建设才有gdp，只有建设才有油水赚。 “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些事是祁为国指使，所有与此事相关的工地人员都在爆炸当晚被杀。”李明阳列出另一组图片，是十几个人的照片。 “这些人很早就加入到天龙建筑区的建设工地，但工作很普通，平时也没见他们干活，我调取了档案之后发现，这些人大多有前科，可能是天龙集团管理建筑进度的监视者，也是建筑公司和天龙集团交换消息的耳目。根据当晚唯一生还的建筑工杨达开报告，他看到这群人被绑在柱子上，然后被炸弹炸死，而重点就是这种炸弹！”李明阳拿出一点伟乔治调配的tkk232，场面开始紧张起来。 “它与普通炸药不同的是，可以发出万度以上的高温但冲击波却不大，所以可以瞬间将人的躯体碳化，然后依靠房屋的高压，碾成粉末。”李明阳越说越投入，整个爆炸案变的不再离奇，一桩巨型贪腐，用一起爆炸去掩盖。 “而第六起爆炸案就清楚了，它不是天龙集团的物业，不过却是爆破的最成功的一栋，同样用了tkk232炸药，我有理由相信这两起案子是一群人所为！”李明阳的话讲完了，王市长也勉强出了口长气。 “tkk232现在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反载具炸弹的主要部分，怎么会流入到本市？”杨本昌的职业素养起了作用：“还有那群恐怖分子怎么会有直升机火箭筒？你们市的安保工作都是怎么做的？” 一席话让王市长觉得极为难堪，多年来他最多见过手枪砍刀，这次军用炸药火箭筒直升机的出现完全超出他的想象，这祁为国也实在太过分了。但他的命运已经于祁为国捆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这是我们工作的疏漏，我们会加大惩治力度，请您放心！”王市长依旧满面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对策。 “现在我们要从三条路查下去，一是这笔钱的来源，二是这些直升机和武器的来源，三是这些恐怖分子的身份。”杨本昌开始发号施令：“李局长你负责搞清恐怖分子的身份，我的人负责另外两项，王市长你要将银行等所有的部门向我们公开以方便追查，今天晚上六点再次碰头。现在没有时间浪费，马上行动！” 干净利落的会议，还有完整的工作计划，让王市长有点不适应。平时随便一个文件就要开一个礼拜的会，他还没能进入状态。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祁为国可能不行了，他绝不能被一起拖下水。 伟乔治好不容易，终于将被击落的直升机中的录像提取出来，画面还算清楚，那些人的面容被截取下来，开始进行图像修复。这是个极度繁杂的工作，修复完成后将送入通缉网进行比对。 “结果如何？”李明阳喝着咖啡，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只能借此赶走困意。 “已经比对出三个人。”伟乔治大手一挥，三个人的资料出现了。 “美国籍黑人，约翰克朗，32岁，身高一米八六，体重九十公斤，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打过伊拉克战争，因为酗酒伤人被开除未能拿到退役补偿金。所以谋杀了数十名海军军官后逃逸。目前悬赏三百万美元，无论生死！” “英国籍白人，比尔乔纳森，29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七十二公斤，前英国皇家特工局技术特勤，因向俄罗斯出卖国家机密被判处终身监禁，不过三年前逃狱成功，现在下落不明。目前悬赏六百万英镑，无论生死！” “最后一名日本籍黄种人，黑崎鬼道，50岁，身高一米五三，体重五十一公斤，曾是东京大学工业化学系教授，二十年前因为妻子背叛而炸掉了学校被判处终身监禁，一年前逃狱成功，现在下落不明。目前没有悬赏。” “这是个梦之队！”李明阳被眼前的信息惊呆了，最厉害的化学家配置出炸药，最狡猾的特工来实施行动，还有最暴力的战士来确保安全，最后，是最有钱的商人来雇佣他们一起牟利。 “我马上将这些照片上传国际通缉网，联系国际刑警！”伟乔治看着李明阳的脸感到大事不好，还没遇到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紧张。 “不行！”李明杨对他吼道：“杨本昌和这里的官僚会扒了你的皮！如果这件案子没有办好就公告天下，就等于告诉全世界政府无能！” 伟乔治听后更加惊恐，作为海归的他完全不知道官场中还有如此多的巧妙，赶紧撤下了放在键盘上的手。 第三十二章 斗法5 国安局的人员打开了装钱的货仓，他们虽然见过大世面，但也难免吃惊。[.超多好看小说]经过一番折腾才统计好钞票号码，然后马上利用国安局在全国的网络开始追查，终于锁定了出钞银行。 下午六点，李明阳和王市长在杨本昌的新办公室再次会面，王市长特意腾出一间房装修的非常考究。李明阳将资料影印了两份，交给两人。 王市长看的云里雾里，他这些年只对投资商人感兴趣，那些人是他的衣食父母，恐怖分子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但杨本昌的额头纠结在一起显然紧张的多。 “杨局长，我已经安排好各种工作，新闻领域的人将屏蔽所有有害言论，如果有人乱说话会很快被抓起来。遇难者的善后也处理妥当，对外暂时宣布为交通意外！”王市长报告起今天的工作成果，笑容满满。 “干的好。”这结果杨本昌非常满意，如果真相被市民们知道，那肯定是天下大乱。 “您和其它国安局探员的食宿也安排妥当，凯宾斯基大饭店，上等优质套房。”王市长拿出钥匙，这是他一贯对付上峰官员的办法。 但这一次他看到的是异样的眼神，杨本昌没有接过钥匙，反而满脸怒气。 “我是副部级，每天的差旅待遇是三百块，我们全队人都住警察宿舍，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杨本昌一席话让王市长心里凉了半截，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这么多年他没少干坏事，要是查出个子丑寅卯来王市长轻则革职查办，重则脑袋搬家。 而就在他尴尬之际，一名探员前来报告情况。 “外面站满了人，快要冲进来了！”那探员话声刚落，一块石头砸碎了玻璃冲向王市长，还好速度不快，王市长虽然是个大胖子但也轻松躲过。 三人带着随从人员走下楼，几十口棺材整齐摆放在市政府广场，一群民众带着白毛巾打着横幅。 前排的人大多比较强壮，目光坚定的望着人民政府的招牌，后面的人多是老弱妇孺，大家整齐划一喊着口号：“草菅人命，掩盖真相，交出凶手，偿还血债！”看来是恐怖袭击的遇害者家属。 王市长非常熟练，马上走到高台上讲话，一旁的秘书干事赶紧过去护驾，俨然一副皇帝御驾亲征的样子。 “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富二代飙车，是恐怖...啊不，是连环车祸导致的。警察局长也在这里，我们一定会依法办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王市长慷慨激昂，但下面的人却并不买帐，口号声夹杂着咒骂，完全掩盖了王市长的声音。 秘书干事们有点害怕，赶紧叫一旁的警卫参与进来组成人肉隔离带，保护住领导们的安全。 人群中还有伤者，纱布包裹着胳膊和额头，血染红了纱布和衣服，看似非常新鲜。这让李明阳警觉起来。 他冲上台去大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选出一位慢慢说，我们会认真听，然后才能处理！”他的话管用了，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带着深度眼镜，穿着白衬衫，但衬衫的一角已经撕破，显然他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我们是家具厂的工人，我是名设计师，就在今天中午一伙人冲进我们厂，什么都不说，劈头就砍，见人就杀，我们用气压枪打退了他们，但他们放下狠话，要让我们全死光光。我们一共死了八个工人，老板看到出了人命卷了钱跑路了，这剩下的几十口子人都是工人家属，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他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几十岁的老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棺材里躺着的可能就有他的好友，不过现在已经阴阳两隔。 人群从愤怒变成悲伤，开始跟着痛哭，巨大的感染力让站在他们对面的人也开始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更多的人走上前开始述说自己的冤屈，短短的一天发生了六起袭击杀人案，没有重武器。 恐怖已经随着这些人的死讯散播出去，传遍城市的每一个毛孔。 “请这几位跟我回去录口供，我们马上派人去勘察现场，我绝对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而且我一定会将这群混蛋抓住。（.无弹窗广告）政府只会给你们撑腰，不要被坏人蒙蔽，请大家相信我！”李明阳言辞激动，深深的鞠下一躬。 人群沉默了，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们太久没有听过诚恳而关切的话，这群善良的人一直被自己的统治者所遗忘。最终人们给予了宽容，他们抬走了棺材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看似不一样的官员身上。 警察们开始忙碌，案件并不复杂，砍人者的形象被记录下来，与一些黑帮杀手吻合，可以判定是本市的黑帮所为。 “这群王八蛋，怎么专挑这种时候闹事？真是不知死活”王市长与几个黑帮头子吃过饭，现在正想着等会儿如何修理他们。 “王市长，我记得前几年咱们这里刚被评为精神文明城市，怎么还有黑社会？”杨本昌的问题让王市长更加窘迫，那个称号有关系给钱谁都能得，和精神文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王市长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一时没有主意。 “现在全市都聚焦在祁为国的案子上，他们自然少了约束，胡作非为是肯定的。”李明阳看着王市长，用话语敲打他。 丢人现眼的王市长无法再隐瞒下去，刚才愤怒的人群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但这些东西普通的检查官员是绝对看不到的，他有的是办法让请愿的人消失一阵子或者一辈子。 这时杨本昌的手机响起，他看到号码不由惊讶一番，然后避开身子开始接听。大约十分钟后他转过身。 “钱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但是这些是国家机密，我不便多说，总之这些钱和祁为国没有关系。” 李明阳惊的站了起来，一双眼死盯着杨本昌，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扳倒的祁为国，好不容易抓住的赃款，还差点把张天成搭进去，怎么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对不起，我没听明白！这些钱绝对是祁为国赚的黑钱，所有人包括街上的小孩都能判断，怎么能没关系了？”李明阳差点崩溃，当侦探的第一要素冷静，他已经完全忘记。 “李局长，你失态了！”王市长看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取笑，但表面上还洋装着安慰的扶住李明阳。 “这就是调查结果，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多少和你说一点，一名银行主管伙同高玉凝等黑社会份子挪用了天龙集团的企业股金，他听说钱被抓住，交了自首书之后就畏罪自杀了。”杨本昌却异常的淡定，多年的工作已经让他麻木。 “怎么可能！不可能是栽赃吗或者作假？这可是五个亿！为了这些钱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下结论？不会太草率了吗？”李明阳额头青筋暴起，他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但还是那么严厉和粗狂。 “他提交的是自己亲自拍摄的视频，还有账本，所有的手续，不会有假。”杨本昌的话让李明阳陷入绝望。 “没关系，这不又有新案子了吗，李局长你接着去忙，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你也是一片好心，我想祁总不会和你过意不去了。”王市长开心起来，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够逆转，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李明阳失魂落魄，他苦心经营的斩首行动竟然被如此悄无声息的破解。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茫然和无助第一次控制了他。 张天成慢慢苏醒过来，他仿佛听到一种声音在呼唤自己，一束光在前方，可以帮他摆脱黑暗，他醒过来，又再次睡去，唯一记得的是洁白的床单和药酒的味道。 疼痛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再次躺在手术台上，周围非常光亮，一切清晰可见。 他勉强支起身体，背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虽然没有致命，但距离脊椎很近。 他下意识的寻找手机，发现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心里感到一些安慰。 自从查案以来，一次汽车炸弹，一次中毒，这次又被炸飞，还差点被高玉凝枪毙，一切都太过恐怖。他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李明阳对自己的监视让他恼火，还有何作孝与杜鹃，对他也是阳奉阴违，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他拿出手机，点开新闻网，只是说出现连环车祸，天台火箭袭击和张天成经历的火并都没有任何报道。 杜鹃走了过来，端来了最后一次的解药。张天成突然再次回忆起交火时的情景。 一名士兵胸口中弹，倒在张天成的面前，面罩脱落下来，他才得以看清楚士兵的面容。 那士兵已经无法说话，肺部穿孔让他徘徊在死亡边缘，他指着自己的通红的眼睛，另一只手递给了张天成自己腰间的射器，仿佛那是他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张天成没敢接，但他突然发现，每一位受伤的士兵都会拿出注射器，想办法脱掉盔甲给自己注射。张天成原本以为是止痛药，但他突然发现这和他一直注射的解药几乎一模一样。 “打针咯！最后一次了。”杜鹃语气轻松，但张天成却有些迟疑。他看着眼前的注射器，回想着那士兵临死的一幕，心中不停的犹豫。 “等会我自己来吧，和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张天成将注射器接过来然后放在一边，认真看着杜鹃的脸。那是张温柔的脸，抛开故意的浓妆艳抹，应该还算清纯。但谁又能想到她会是一位人间凶器，可以用许许多多方式将人杀死。他不知为何向前挪了挪，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杜鹃的乳沟。 “老看着人家，人家会脸红哦，脸红我可是会杀人的！”杜鹃毫不客气，给了张天成一巴掌，让他离自己的远一点，于是两人又回到安全距离。 “现在天下大乱，这里很安全，养好伤打完药，然后你就自由了。”杜鹃补充道。 “那你呢？你没有自由吗？”张天成一边摸着脸，他抛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有个和尚不是说过嘛，如果天下本来就是个牢，我为什么又非要出去？” “你又不是和尚，你是美女！大美女！” “这里就是我最自由的地方。别再打听我的私事，如果你再问，我就杀了你！”杜鹃态度变的严肃，转身离开了，整个病房只剩下张天成和他的注射器。 张天成搞不清杜鹃呆在这里的理由。她不像为了钱或者爱情，而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他拿起注射器装到口袋里，决定先去找大立发和美娜。 第三十三章 往事 夜，无比漫长。牢房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月亮，晚风带着凉意席卷而来，祁为国不禁打了个寒颤。 远处走廊还有脚步声，踏踏踏，渐渐近了，然后又再次远去。是巡逻的警察还是路过的办事员，祁为国并不关心。他靠着墙，看着铁栏杆，有些魂不守舍，思路飘向1972年。 他当年只有十岁，长的非常瘦弱，骨头上带着点皮，长长的脖子短短的腿，一副讨厌的模样。 他的父亲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曾经在抗日战场上英勇奋战，国共平津战役中起义加入解放军并参加了渡江战役。母亲是一位大学老师，嫁人之后每日相夫教子偶尔与学生来往。 他和弟弟住着机关大院，吃着特供粮食，与其它军官的孩子们一起过着快乐而又无忧的童年。 父亲是个严肃的人，与在军队一样不苟言笑，但家中的规矩就是不许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一块布一粒米都不许浪费。 母亲就好说话的多，军官的待遇较高，家里只有他和弟弟两个孩子，多余的钱粮布料母亲会通过基督教会捐赠出去，学校放假还会带着他们俩去照顾一些残孤老人。 但那年夏天噩梦到来，父亲被打成右派，清算解放前的种种罪过，已经被隔离审查了一个月。年幼的他看不清是非对错，他只是眼睁睁看着父亲站在高台上，一个年轻学生穿着军装带着红袖章，使劲抽父亲的脸。 那是他心中的大山，如此威武挺拔的将军，为何会这样任人凌辱。父亲的功劳完全被人遗忘，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并用之凌辱这个国家的每一寸河山。 他身边的小伙伴也变了眼光，在学校里渐渐孤立他，只有弟弟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父亲的忍耐还是没有换来同情，另一个学校的学生为了证明比上一批殴打父亲的学生更革命，决定吊死这个反动派。 听闻消息的祁为国带着弟弟，一路奔向广场。那是个炎热的午后，广场上堆着垃圾和吃剩的西瓜皮，一股恶臭让人们捂着鼻子，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看戏的雅兴。 父亲被关在笼子里，这位叱咤风云的战士，如今像只待宰的肉猪，双目紧闭默默发呆。他的身上脸上全是伤口，可以想象这群人用了多少种方式折磨他。但他越是坚强，折磨他的人就越没有快感，于是只能加倍残酷的程度。终于他的双腿被打残，一只手断了，视力也受损，现在只能依靠一只耳朵来判断自己身处何地。 祁为国的哭了，他带着弟弟发疯一般冲向铁笼，想用自己瘦弱的双臂拽开，母亲不是教育自己热爱生命吗？不是要照顾穷苦，扶危济贫吗？为什么这群人就这样傻呆呆看着，他们的漠然甚至庆幸，就是母亲的慈悲换来的吗？ 一旁的学生自然不会让他成功，棍棒如雨点般的打在他身上，但他的手却紧紧不放，双眼瞪着一旁的红袖章，牙齿咬的咯咯响。弟弟祁为民躲在哥哥与笼子之间，吓的瑟瑟发抖，而父亲已经认出了他们。 “为国，是你吗？爸爸没事！”那汉子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牙齿已经所剩无几，那些残缺的黑洞，是带头的学生领袖用老虎钳一颗颗拔下来的。 “你们不要打我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没做过，解放后才出生的！”他拼命用自己的断手盖在祁为国身上，希望帮其缓冲几下殴打，但还是徒劳无功。 “你们如果再打，我就咬舌自尽！”终于他的恐吓起作用了，所有的学生都停下手。 “果然老子反动儿混蛋，你要是再大点，老子连你一起吊死，兔崽子！”领袖说完飞起一脚，正踢在祁为民的后脑，鼻血止不住的奔流。 祁为国的意志彻底崩溃，他拔出准备好的柴刀发了疯似的乱砍。那瘦弱的躯体原本脆弱无比，但现在他有了强大的理由，保护自己的家人。 学生们比他大的多，但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祁为国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如此疯狂的血液。那股对鲜血的渴望让他无法抑制，他抓住那个学生领袖，挥舞着手中的柴刀，一下，两下，三下，二十下，一百下。直到那个脑袋变成一滩烂泥。而剩下学生早就不管什么革命不革命，纷纷丢盔弃甲逃离广场。 广场的正中，年轻领袖的尸体千疮百孔，血水流了一地，而换来的只有人群的奔逃。 “杀人了！” “造反了！” “有人打死造反派了！” 刚才整齐的看客们已经失去了默契，他们被一个孩子的勇气所吓倒，纷纷溃逃，仿佛那把柴刀能要了他们的命。 “弟弟，弟弟！”祁为国的手疼的快要断掉，但他管不了这些，他抱起弟弟使劲摇晃，希望让他苏醒。所幸弟弟睁开了眼，看似没有大碍。他转过身对着笼子猛砍，但却只能让自己的手更加发麻。 “把刀给我！”父亲仅存的手伸了出来，那语气坚定如同将军在命令士兵。祁为国看着自己的父亲，顺从的递过了柴刀。 “剩下的事，交给我，照顾好妈妈和弟弟，你是个男子汉。爸爸这辈子没有遗憾了。”无声无息的眼泪从父亲的脸上滑落。 祁为国背上弟弟，他无法抗拒父亲的命令，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但一句话盘踞着他的喉咙，他转过身，冲着父亲大喊：“爸爸，我还能再看到你吗！” 父亲没有回应，但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跪了下来，默默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离去了。 父亲砍断了笼子，靠着一只手慢慢爬到那个学生领袖的尸体旁。他躺下来，呼吸最后一口自由的空气，只听着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卡车声，更多的造反派手持刀枪将其围住。 第二天的报纸上，头版头条写着：反动特务前国民党军官当街武斗，打死造反派学生数名，被后续赶到的革命群众当场打死。 父亲的尸体不能收领，被学校当做反动教材一遍遍的教育孩子们。而祁为国坐在下面，他没有哭，那天回家的路上，他流干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眼泪。父亲最后的嘱托将成为自己的信条，他直面着残酷的命运，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为父亲讨回公道。 之后的岁月，他们一家三口因为父亲的问题被发配到边疆劳改，母亲原本是大家闺秀，现在必须干最粗重的农活，以养活两兄弟。弟弟祁为民因为那场打击脑部受损，行为越来越怪异，变的粗短愚笨，而祁为国却越来越精明强干，他帮助母亲挑起重担，拼命干活，一个小孩能得到一个棒劳力的工分。 但悲惨的命运还没有结束。多年后的一天他因为拉肚子提早回家，却看到劳改队队长躺在母亲的床上抽着烟。 愤怒的血再次点燃，他提起椅子砸了过去，然后劈头盖脸的打起来。母亲却一个劲的哭泣：“你弟弟偷窥女厕所被人抓住了，要以流氓罪送到戈壁滩，你别打了，别打了！” 原来劳改队队长早就对他母亲垂涎三尺，终于抓到把柄借以要挟。祁为民和几个小坏蛋一起偷看女厕所，被人发现，众人跑掉只留下了他一个。但讲义气的他谁都没供出来，最后只能将他交给警察。 大队长故意夸大，恐吓他的母亲，已经通奸了数次，但仍不满足，若不是今天被祁为国撞见，只怕会一直欺辱虐待下去。 “我弟弟是个傻子谁都知道，他才不懂看女人！你个王八蛋强△奸妇女，我看你怎么办！走跟我去大队说理去！”祁为国双臂有力，抓住理亏的大队长如同抓鸡，一路奔向大队公社办公室。 “祁兄弟，祁祖宗，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大队长苦苦哀求，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终于真相大白，几个偷窥的小混蛋们也看不下去，纷纷出来承认错误，都是小孩子，被看的是个几十岁老妇也就不再追究。但大队长的行为却让干部们犯了难。 如果此事上报，他们的优秀兵团称号就不保，很多人的仕途都会受阻，于是不得不决定压下来。 年轻的祁为国哪里肯听，一边回家数落丢脸的母亲和弟弟，一边在公社和干部的大闹。终于搞的尽人皆知，人神共厌。 一天早上，村口的井扑通一声，母亲跳了进去。晌午时分，母亲才被打捞上来。母亲留下一个字条：为国，妈妈对不起你和爸爸。不要把我们葬在一起，随便让野狼把我吃了，化作孤魂野鬼，我才能保护你们。 她平凡而又伟大的一生就此终结，不能选择活法的人终究选择了死法，以此解脱。但死是最简单的事，活着才是最困难的。 祁为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过了三天，他回忆着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愚蠢无知和自以为是感到后悔。 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是它本来就如此恶毒，还是人将它变的恶毒？我好恨，我好怕，我不能让母亲白死，我必须离开这种生活！ 凤凰涅般的修炼让他的心一夜间成熟很多。他收拾好自己的容貌，刮干净胡子穿上最整齐的衣服，带着弟弟走到公社办公室。 “我要上大学！我和弟弟都去！”他的话语非常响亮，干部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保送我们上大学，这件事就此结束。我不会再闹，请尽快将我母亲下葬。”祁为国不得不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干部们情绪激动，如同获救。原本以为死了人这事必然炸窝，现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是对祁为国感激涕零。 推荐信很快写好，干部们使尽混身解数，终于帮祁家兄弟办妥。 他们离村上学那天，没有人送行，母亲的坟就在村口一棵树旁。祁为国望着那坟上的泥土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进入大学之后，祁为国的聪慧得到发挥，很快成为学生中的翘楚，而弟弟还是那么猥琐孤寂，天天和一群二流子混在一起。 终于在毕业前夕，他赢得了外交部的面试，从此可能成为一名年轻的外交官。 但命运再次玩弄了他，因为政治成分不可靠，他被莫名其妙的拒绝了，依旧是父亲的老账。 他开始酗酒，抽烟，和同学们打架闹事，浑浑噩噩渡过了一年。而另一个机会向他招手。由于他各方面素质太过优秀，属于不可多得的人才，外交官当不上，地下特工还是可以干一干的。 差点沦为无业混混的祁为国凭借出色的外语如愿面试成功，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特工情报员。从此他的人生开始走向更加阴暗的角落，也学会了更多残酷的本领。 牢门外的人轻轻唤了一声，打破了祁为国的回忆，他回到现实，渐渐看清楚是他一直打交道的王市长。 而王市长的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斗篷遮盖着他的脸，但依稀可以看见那西方白人典型的大鼻子，他只说了一句话：“themastereing(首领来了)”。 第三十四章 立场的交锋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因为白天的事情，让人们谨慎了许多，不在大街上逗留，纷纷回到家中。 事态已经蔓延到网络上，聊天室里开始流传各种各样的怪异传说，每一种流言都有自己可靠的依据，人们互相谩骂争吵，希望证明自己掌握的才是真理。 当对手被自己骂的不能还嘴的时候，他们会高兴的喝一口可乐，看看自己简陋的住房和廉价的衣服，露出一些满意的笑容。 而另一群人活跃起来，他们提着武器，向着另一群人冲去。钢管，砍刀，火药枪，搏杀开始。 城中心的夜总会一条街是黑帮最大的金钱来源，王市长的弟弟王富仁还未倒台的时候，是这里的话事人。 他的被捕丝毫没能解决这里的各种肮脏买卖，肉体交易只是变的隐蔽，警察只是更难被收买。因为只要有需要，供给就绝对会出现，这就是市场原则。 两个帮派为了地盘终于爆发了战争，各出洞了两百余人，所有的店铺都得到通知提早关门，老板和小姐们坐在里面，看着电视欢声笑语。 门外传来了武器互砍的乒乓声，还有伤者痛苦的呼喊，他们放大了电视音量，甚至打开了音响。 这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赚钱的棋子，然后养活上面的老大们。这是属于老大的战争，任何仁慈和多管闲事，只会给自己带来毁灭。 啪啪啪！啪啪啪！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救命！求求你们，救命！”然后是呼救声。 但紧接着就是一通砍杀的声音。 老板发话了，小姐们轮流上台献唱，以排解心中的紧张。一首首缠绵情歌在大厅里飘荡，那些浓墨重彩的肉欲字眼是小姐们取悦客人的独门法器，不过现在却显得苍白无力。还未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嘴巴里带着颤音，慢慢熬过了自己的歌曲。 终于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手，和遍地的血污。 一个帮派胜利，代表另一个帮派的覆灭，夜总会一条街再次统一。等胜利者离开之后，警察们前来收场。一家家店铺被敲开门，一个个做起笔录，医护人员漫不经心寻找着生还者。 他们及其厌恶的装着一袋袋残破的尸体，在死人堆里终于找到了两个还有一口气的人。 但凶手不会被找到，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不受法律保护，亦不受法律约束。他们有自己的道理，用自己方法来优胜劣汰。 “李局长，不好了，城内发生大规模械斗，光是夜总会一条街就死了一百多人！”警察局的干事打来电话，正在酣睡的李明阳终于被唤醒。所幸他就住在附近的警察宿舍，步行几分钟就来到警察局门口。 一辆车仓促的开走了，李明阳这时还有些迷糊，赶紧揉揉眼走了进去。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原本安排的警卫都不知去了哪里。 干事迎了出来，原来不止夜总会一条街，全市有十二个地方发生各种规模的械斗，黑帮仿佛完全失控，因为各种原因开始火并，警察局的所有人手都前去支援。李明阳听了杨本昌的调查结果后，深受打击，加上连日加班，精神疲惫到极点，在办公室沉沉睡去。伟乔治担心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把他搬回宿舍。 “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李明阳知道大事不好，愤怒的责怪身旁的干事。 “杨局长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但我觉得不太好，所以自己偷偷打的电话。” 显然，他错怪了这个可怜的好心人，他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城市，还是有人支持着自己的。 “对不起，我还有些迷糊。可能是睡的太多了。”李明阳有点不好意思，他摸着头坐了下来。他想再喝一杯咖啡，但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快带我去祁为国的房间！”他抓起干事，向着囚房走去。 守卫趴在桌子上，他是常年的看守，按说应该有很好的熬夜能力，但不知为何今天睡的正香，还时不时轻轻打起呼噜。 门完好无损，这让李明阳松了口气，他没有叫醒守卫，而是直接拿下钥匙打开门，一间间囚房出现了，往前走最后一个就是祁为国。 周围太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心跳和脚步声。他蹑手蹑脚，生怕自己的怀疑成真。 终于，他看到了月光，墙壁，还有躺在床上的祁为国，看似正在熟睡，一切都很正常。 “我告诉过你，会天下大乱！这一切只是开始”祁为国已经察觉了李明阳，他头枕着双手，悠闲的看着月亮。 “这些人是受你指使吗？” “我是个囚犯，被你关着，我连门口的警卫都指使不了！”祁为国坐了起来，瞪着发呆的李明阳：“一切都会向着无序和混乱发展。你会看清楚这些可悲蝼蚁的丑恶，到那时我相信你会加入我！” “所以这是一种示威！让我知道你又多可怕？” “你错了！这不受任何人控制。贪欲，堕落，残忍才是主使者，这些火拼的混混不过是为了更多的钱和女人。而我一直所做的，只是将这种混乱控制在能继续往前走的范围内。”祁为国给李明阳讲述了这个世界的实质。 “这么说我要代表全市人民谢谢你了？” “你怎么代表全市人民？谁给的你权利代表？是选票？那可以收买作假！是魅力？我想只会有少数老女人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你靠的是警察士兵国家机器这些武力！你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你们是最大的黑社会！”祁为国的话让李明阳觉得很难堪，但他没能找到理由反驳。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明阳有些气馁，法律的途径已经完全失败，再过十几个小时他就必须释放祁为国。 “我拥有他们，管理他们，控制他们。人群就像兽群，有的凶残有的懦弱，你没办法阻止他们互相残杀，只能给凶恶的带上口套，用大棒让他们屈服。但这个时候你就成为最有力量的人，那群不会自己反抗的人，反而会骂你是个独裁者！” “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无比残酷，不是离开了我就能变好，恶的是人心，有人的地方就有地狱，离开了我，这个城市就会成为这个样子！”祁为国做完了他的陈述，作为各个龙头老大的金主，他巧妙的切割着利益，分配着收入，让各种罪恶走向隐蔽，不会破坏社会的公正形象。就如同一个人，有漂亮的脸蛋，健壮的身体，但也要有藏污纳垢的肠道肛门。而祁为国就是这个城市的肠道管理者。 同样，他的作用被王市长等当政者看重，既然无法彻底根除，那不妨加以控制，这也就渐渐促成了他与官方的合作。 “如果世界完全可以靠公平正义来治理，就不会有两次世界大战，就不会有原子弹这种武器，大家坐下来聊聊天就能解决问题。”祁为国见李明阳渐渐松动，继续加强攻势：“与我合作，你比那群办公大楼里的傀儡聪明的多，我的财富和势力能把你送到前所未有的高位，这个世界是我们的！” “你认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们一样吗？你以为这种时代还能继续吗？”李明阳突然一丝冷笑。 “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李明阳一语道破了祁为国的心思，让他大惊失色。 “就在几天前，你坐着私人飞机回来，把考察团大队甩在德国柏林，是不是先去了一次曼谷？”李明阳的话更加让祁为国心惊胆战。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群恐怖分子是你一个月前向曼谷的军阀借调过来，帮你完成爆破大戏，然后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沾着你了，你拼命的想甩掉他们，但发现他们就像寄生毒瘤一样。你再次去曼谷是不是想摆平他们？很显然你失败了，所以我要把你抓起来，他们这群野兽没有人控制，就必然会出笼伤人，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敢用火箭炮射击路人！” 祁为国神情激动，从刚才的淡定变的愤怒，他吞咽着吐沫，仿佛李明阳抓住了他的死穴。 “你游走在黑白两道，以为自己能够游刃有余，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国安局已经介入调查，他们几个必定会被抓获，到时候危害国家安全罪谁能帮你摆平？王市长？或者什么更大的领导？他们的罪状也会被挖出来，这个国家已经变化，你们这群蛀虫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李明阳气势雄浑，骂的祁为国狗血淋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知道这些事情！”祁为国神色紧张，双手瑟瑟发抖，他抱着头开始痛苦。 “我是将你们全部送进坟墓的人！”李明阳不再隐瞒，普通的法律行政手段已经走不通。想要绊倒祁为国只有抓住那群恐怖分子，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三十五章 初生牛犊 张天成小心翼翼的来到大立发的住所，这种狭小的巷子，让人惊叹，它存在于高楼大厦之间，若不是亲眼见到，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城市还有如此原始的建筑群。（.无弹窗广告） 里面的人多是外地打工人员，白天找点活维持生计，每个月一两百元的租金。 虽然残破狭小，但饭馆澡堂理发厅，所有生活所需一应俱全。那群社会管理者不曾想过照顾他们，但他们依然能在夹缝中将日子过的有声有色。忙碌一天之后，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再泡个澡，生活的贫苦艰辛也就淡了很多。 张天成侧过身躲过一个个晾衣架，跨过几个水坑，可算找到了大立发的门。这位叱咤风云的黑帮红人已经混到这般地步。 和他同时代出道的多是命丧黄泉，或者在监狱聊度余生，硕果仅存的几位都当上了大哥，唯独大立发是个闲云野鹤，还是个高级马仔。 不过好歹混的时间久有个脸熟，遇到温和点的帮派，还会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大立发也勉强能够维持生活，偶尔发发小财，接着就在女人和赌桌上再次成为穷光蛋。 张天成对他再熟悉不过，他借过大立发很多钱，虽然数额不大，但次数已经可以用自己的腿毛来计算了，他不止一次的要拉大立发去砍手砍脚，不过转脸还是塞过去几百块钱，帮他渡过难关。 房门虚掩，上面布满了肮脏的脚印，一看就能知道大立发平时开门的方法。接着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没有灯，两旁堆满杂物，破旧轮胎喝完的易拉罐，还有不知道谁家孩子的尿不湿，然后是几个装电器的箱子。 张天成耐住性子勉强抹黑走了过去，一个小院映入眼帘，中间一个水井已经干涸多年，几根尼龙绳上搭着被子。 现在天还未亮，昨夜黑帮的火并打的如火如荼，张天成有所耳闻，他首先换了手机，将李明阳的窃听电话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不停的打大立发的手机，但一直没有接通。 这让他有些担忧，所以决定先去大立发的家看看，但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整个屋子被翻了的底朝天，各种衣物用品遍地都是，地上还有些血迹，斑斑点点从屋里蔓延到院子。 这不像是旧痕迹，张天成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好，而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放眼望去，院子十分狭小，根本无处可藏，情急之下，索性跳进了枯井，那井壁全是砖头，井身狭窄，双腿用力蹬住后背紧紧靠着正好可以保持平衡。 两个人走了进来，一高一矮，边走边嘀咕着什么，几个字眼让张天成浑身打颤，张宝和！ 之前和李明阳追查第二宗爆炸案时，他们一起端掉了张宝和的老窝，李明阳在张宝和的手枪里藏了一颗花生米，炸碎了他三根手指。 眼看两人走进屋子，张天成乘势爬出井口，顺手抄起一根木棍，尾随而至。张天成所掌握的迅捷格斗法，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方，精准而致命，绝对不能变成相持战，那对瘦小的他大为不利。 凑准机会，两人刚刚站定，张天成飞起一脚将矮个子踹飞，木棍飞起击打高个子的后脑，然后双手握紧木棍，用一端猛插高个子的肚子，再接一个勾拳，高个子瞬间昏迷倒地。 紧接着张天成一个箭步，被踹飞还在犯傻的矮个子趴在地上，张天成一脚踩住后颈，用木棍不停击打他的后背，等对方胆怯后用双手将其翻转，然后对准肝脏一脚，踢的他七荤八素，涕泪直流。 张天成握着木棍，杀气腾腾，黑洞洞的屋子里像一只怪兽，吓的矮个子连声大喊救命。 但这个地方又哪会有人救他？张天成估摸着差不多，就去院子里扯下尼龙绳将他们两人捆了个结实。（.无弹窗广告）然后开始询问矮个子。 “你们是什么人？”张天成故意压低声音，屋子里依然一片黑暗，矮个子已经吓的魂飞魄散根本无法回答问题。 张天成一个巴掌过去，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再次问话：“你们是谁？大立发在哪里？” “大哥，我只是个看门的，老大他们要我们看好地方，我们也就出去吃个宵夜，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刚入行三天！”矮个子情绪激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老大是谁？”张天成不得不改变问话策略，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 “张左手！”矮个子慢慢知道怎么满足这位阎王，但胸口还在不断起伏，刚才突如其来的一顿打让他已经开始厌倦自己的工作。 “什么张左手？”张太成在这里混了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 “我们老大只有一只手，刚从监狱里出来，要找这家主人寻仇，我是被派来看场子的。”矮个子终于说出了张天成需要的。 张宝和的右手已经废掉，只有一只左手，难道是他？他可是个大毒枭杀过警察，少说要判无期，怎么可能放出来？张天成越想越奇怪于是继续问下去。 “这家主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我刚入行三天，大哥你抽烟吗，我衣服口袋里有！”张天成瞧了瞧他的外套这才发现，第一高级中学，这他妈是个高中生！ “你毛长齐了吗，就学别人当黑社会？快说你老大在哪？”张天成气不打一处来，双手不停的开始抽嘴巴，那孩子约莫十八九岁，被打的更怕了，连忙求饶。 “我在学校也是扛把子的，混黑社会才牛啊，上学考大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失业然后变成奴才？我倒不如跟着大哥当小弟，也好过当奴才！”那孩子的说辞虽然偏激，但却让张天成不知该如何反驳。 干正行的小白领每月的工资，还比不上他当鸡头时请大家开的一瓶酒，这样的世界，又怎么能让孩子们安心学习？ “你想跟我混吗？”张天成想到了另一条路。 “大哥你这么能打，一定名号很响吧，请问高姓大名！”小孩满脸兴奋，刚才被揍的肿块也忘记了疼。 “好说好说，我就是誉满全城的金牌打手，门口一对双花大红棍的袁进，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张天成用了王富仁手下金牌打手的名号，希望能镇得住这些小孩子。 但不想反应非常激烈，这小孩像是打了鸡血，拼命挣扎绳子：“袁大哥，请受小弟一拜，我从今天起跟你混了，你说东我不往西，刀里来雨里去！” “你先别忙，我和那个张左手有些过节，你愿意帮我吗？”张天成抓住他的脉络开始对症下药。 “没问题，大哥先解开我，我们磕头结拜吧！”小孩信以为真，一双热切的眼神瞪得张天成发憷。 “那我解开你，不许耍花样，你这种我一只手干倒十个！”张天成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底子，断定不是自己对手，于是就松开了他。 小孩被松开后更加活跃，噗通跪地上：“袁大哥请受我一拜！” “好，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谁要是欺负你，告诉大哥我帮你出头，现在你先告诉我这屋子主人在哪里？” “我们在这抓住他打了个半死扔井里了！”小孩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土，语气非常轻松。 “外面那口！”张天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他就在大立发的头顶上。 “没错，里面没水，就是怕他耍花样。我们找一个叫张天成的，让他交代他不说，张左手就把他打昏了，然后丢掉井里，什么时候交代，什么时候放了他。”小孩看似非常真诚，张天成又气又怕又想笑，赶紧打开各处灯光，拿着手电向着井下张望。 果然，一个胖人蜷缩着身子，半边衣服上都是血，张天成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还好身体有起伏，还活着。 他把绳子系在外面，让孩子帮他拉住，然后跳下井。这时他突然想到，若那孩子将绳子砍断封住井口，自己岂不是也死在里面，但绳子依旧结实，井口还可以看到天空，他渐渐踏实。 到达井底，他唤醒了大立发，一天一夜，依靠着井里的雨水他活了下来，看到张天成的脸，他像个婴儿般哭了起来。 “你个王八蛋，害苦老子了！老子造孽认识你个龟孙子！”大立发虽然虚弱，但打人的劲头一点不减，张天成有伤在身，渐渐不能支撑。 “你再折腾我就扔了你！”张天成继续摆出阎王嘴脸，大立发马上老实了，死死抓着张天成，一点点向上移动。 终于他们两个爬了出来，小孩站在一旁，依然灿烂的笑着。远处已经日出，天空大亮，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性命，被残酷的争斗所毁灭，而张天成却救了自己的好兄弟，又结识了一个小兄弟。 “你为什么不割断绳子，你老大一定会奖励你的！”张天成拍着小孩的肩膀问道。 “那是以前的老大，你是我大哥！你不要开玩笑，我祁晴可是个大老爷们绝对不做下三滥的事！”孩子满脸不屑，挺起瘦弱的胸膛想让张天成对自己高看一眼。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张天成又听到个让他更恐怖的名字。 “祁晴啊，衣耳祁，日青晴，袁大哥我们俩名字很搭吧！”小孩依旧陶醉在结拜了大哥的喜悦之中，但张天成却满脸的不安。 “你老爸是谁？” “一个有钱的死老头，祁为国，听说他被抓了，真解恨啊！”小孩子肆无忌惮，毫不隐瞒，那脸上的喜悦又添了几分。 第三十六章 转机 警察终于收队，囚车上满载而归，无数愣头愣脑的青年破衣烂衫被警察们押送着，走进警察局。 李明阳恭候多时，杨本昌带领本市的监察部武装部警察局武警总队浩浩荡荡几千人，整整抓了一夜的黑帮分子。 没有证人，没有犯罪证据，更没有确切的犯罪指控，如果要按正常的法律流程这些事情要动员一个几百人的检查团忙好几年。 但杨本昌没有这个时间，最危险的恐怖分子潜伏在暗处，正在伺机而动，不能分散任何精力在这些小角色身上。 “杨局长，祁为国愿意配合调查！”李明阳反败为胜，成功攻破祁为国的防线。 “太好了！”这个消息让杨本昌大为高兴，他并不站在祁为国一方，但也不会为了所谓正义公平让自己动怒。 “你们几个，负责给这么些人做笔录，老婆干妈六表婶都给我问清楚，然后全部送到监狱，按寻衅滋事，妨碍社会治安，先关十五天！”李明阳招呼其手下，迅速接管了善后工作。 杨本昌来到李明阳的办公室，两人关上房门开始商谈。 “告诉你一个额外的消息，这次的洗钱案有了新的突破，因为不方便告诉你，所以我有所保留。”杨本昌看上去满脸的歉意，这让李明阳警觉起来。 “上面的思路是，如此大案，必定有银行高层支持，但线索到那个自杀的主任就断了，所以不得不釜底抽薪，放出风声，然后将作假的人一举擒获。收获斐然啊！”杨本昌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中央银行的副行长沈晓灵，竟然动用关系制作假账还所派遣杀手杀害了那个主任，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已经可以确认他就是和祁为国暗中勾结的要犯。之前瞒了你实在是抱歉。” “也就是说，你们故意让事情显的有转机，给他们作假的机会，然后顺藤摸瓜干掉后台老板？”李明阳实在没想到自己被杨本昌摆了一道，不过同样王市长也被摆了一道，他以为的安全着陆其实还飘在天生，正在俯冲降落。（.好看的小说） “没错，你为国家挽回如此巨大的损失实在是功不可没，很快又会升迁哦！怎么样，要不要回来国安局，副局长位置空着呢，过几年我退休了就是你的！”杨本昌越加兴奋的看着李明阳。 “我还是喜欢办案子，政治这种事不适合我！”李明阳回忆起一些往事，根本没有思考就断然拒绝。 “时代变了，不要以为我们还是那么一尘不变！世界会越来越好的，国家也会越来越好的，你不要只顾着自己舒服，要多为国家出力才行。你这样的人不上去，让心术不正的人得了势，就是对人民的犯罪！”杨本昌的话让李明阳有些震撼。他似乎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总觉得政治职位勾心斗角非常麻烦，不如自己干刑侦那么带劲，但却没考虑委屈自己多为国家出力的事情。 “你的能力和智慧，只办案子是大材小用，考虑考虑怎么样？”杨本昌再次邀请。 “只要能把这群混蛋绳之以法，我会考虑的！”李明阳松动了，洗钱案的结果，本来让他失望透顶，但不想却是国安局上层在放长线钓大鱼，他对这个国家机关再次有了希望。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受害者家属，迅速恢复社会秩序，不能再让老百姓受苦了！”李明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比自己的仕途重要的多。 “我会督促市政府，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王市长也是一直在出力，上次来闹事的人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在市郊的工厂找到工作，也发放了低保应该能渡过最艰难的一个月。”杨本昌的工作是维护国家安全，对于城市管理的琐事并不关心，做到如此已经算仁至义尽，李明阳也不便继续多讲。 “说说祁为国吧，现在还是没有证据证明和他有关，下午你就要放了他！”杨本昌说回正题，李明阳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无弹窗广告） “正如我们最开始所想，这是一个境外的恐怖组织，祁为国原本想借助他们骗取保险金，但现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丢不了手，他们的目的还不明确，我可能需要再次深入调查。” “你准备怎么做？现在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杨本昌并不指望从抓住的混混身上问出什么，他看着李明阳等待着答案。 “祁为国为了表示诚意，给了一个名字和地址，一个叫龙哥的家伙。”李明阳拿出了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祁为国特有的字体。 “你要亲自去？抓回来不行吗？”杨本昌知道现在外面一片大乱，不愿意让李明阳身犯险境。 “抓不回来，他可是这里黑帮的龙头！抓了他，只会有更恐怖的火并！”李明阳转过身离开了办公室。 张天成将高个子扔到井下，之前的打击下手过重，现在已经七窍流血离死不远了，但张天成并没有负罪感，这个人他听说过，心狠手辣，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祁晴也知道这人的厉害，亲眼看过他一个人打跑几十个中学生，所以才心悦诚服拜了大哥，如今遇到张天成，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 “美娜怎么样？”张天成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发现你失踪以后有点神叨叨的，天天念你的名字，没事就去找李明阳问你的消息，后来我就被抓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大立发抱着一大碗面条，狼吞虎咽，但言语之间也透露着关心。这女人可能是他未来的嫂子，他有义务帮张天成看好。 “你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安心！”大立发放下面，关切的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很危险，不能把她卷进来！”一直以来，张天成也克制着自己的思念，不忍心告知美娜自己的踪迹，他并不想占有她，但却非常害怕失去她。即使和高玉凝云雨之后，他都有巨大的负罪感，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美娜。所以他决不允许任何不幸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 而祁晴，在一旁看着张天成，眼睛放着光，一副欠揍样。 “这小子没病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立发躺在床上，半个身子都疼，但还不忘调侃这个小兄弟。 “二哥，你好，以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祁晴倒是自来熟，一副江湖做派让张天成都自叹不如。 “你没怎么打我，我不记恨你！”大立发马上进入状态开始以哥哥自居。 “现在带我去找你的老大，看我扒了他的皮！”张天成不会真的想独闯龙潭，不过还是必须知道对方是不是张宝和。 “大哥你不能一个人去，他们有枪！很大的那种！”祁晴拉着张天成，看似非常紧张。 “有枪？有枪不稀奇啊！”大立发见过各种黑道狠角色，出来谈判带一两把手枪甚至机关枪也是司空见惯。 “你们不知道，那种枪一发可以炸掉一辆汽车！”祁晴好像看到过什么，眼神里透着恐惧。 “你等等！”张天成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是不是这个！” “响尾蛇肩扛式导弹发射器！”大立发凑过来，差点没吓的跳起来：“他们这是准备打仗吗？” “俄罗斯产物，专门打美国直升机，一打一个准，阿富汗的塔利班靠的就是这东西！”张天成还不忘润润色，听的祁晴更加崇拜。 “就是这个，我看过几个外国人用过，他们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满满一仓库！”祁晴非常兴奋，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三天前我被老大从学校拉出来，他让我陪他去办点事，我一听就来劲，结果就去了一个仓库，路上蒙着脸，还收了我的手机。满屋子的枪差点把我吓傻了，不过最后他们嫌我太小，就派我和一群人来抓二哥！” “等等我听糊涂了！你之前的老大就是井里那个？”大立发头皮发麻忙问道。 “是啊是啊！不过我现在的老大是袁大哥！”祁晴看着张天成满眼闪烁着光芒。 “袁大哥！呵呵！我明白了！”大立发对着张天成一笑，心领神会。 “袁大哥我要吃鸡腿，饿一天了，不然我怕说错话！”大立发捡回一条命，还是不忘吹屁打浑。 “我让你吃！”张天成一拳砸在大立发的头上，让他安静下来。 “你还能找到那个仓库吗？我要去看看！”如果这群人有火箭炮，那这座城市的安危就可想而知，张天成不愿意看着更多人受苦，决定追查到底。 “说来很巧，我当时手机开着gps（全球定位系统）记录功能，回来后翻查记录，路线图就出来，你说是不是老天把我降下来帮你的！”祁晴越是卖乖，张天成越觉得难受，这样的孩子，本来应该在校园里学习知识为了将来拼搏，而不是卷入这个圈子，但这样的孩子数不甚数，张天成无能为力。 “你负责照顾二哥，剩下交给我，等我回来，我教你武功！”张天成拿过祁晴的手机，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崇拜者，心中有一种使命感，他要做个样子，让这孩子改邪归正。 “袁大哥，你快点回来啊，记得带鸡腿，这面条我吃的都吐了！”大立发不忘时机糟践一番张天成，然后继续吃起自己的面条。 张天成懒的理他，拿起手机，一通摆弄，额头上的汗渐渐凝聚起来，表情也变得骇人。祁晴一旁看的有些害怕，心里不停的嘀咕，不知该怎么办。 终于，张天成说话了！ “这个，这个gps记录怎么看？” 大立发的面条差点没喷到墙上，祁晴满脸尴尬，连忙将手机调整好，张天成才顺利看到地图。 “这个地方，很不妙啊！”张天成暗自想道，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市第三男子监狱！ 第三十七章 敌人的思维 李明阳开着车向着城北郊区驶去。黑帮的骚动破坏了很多民宅与工厂，但这座城市的伟大就在这里，所有的创伤第二天就会抚平，人们依旧忙碌着赚取钞票，因为他们还有一个退路埋在心底，等我赚够了钞票就离开这里。 但钞票哪有赚够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赚的到大钱？所以周而复始的生活，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距离目的地很近了，郊区的空气比市区好了很多，建筑渐渐稀疏，大片的菜地果园，提供着时鲜水果。现在临近春节，树木凋零，已经失去了往日生机勃勃。 空气非常清冷，李明阳打开车窗吹了吹风，让自己从疲倦中尽量恢复。他已经搞定了祁为国，下一步就是抓住恐怖分子，将这个犯罪团伙连窝端掉。 终于到达目的地，一个巨大的疗养院，清冷的早晨，只有几条老狗在门外趴伏着，看不见想要攻击的意图。 李明阳停好车走进院子，这才发现里面更加宽阔，中心是个巨型花园，周围是一圈三层建筑，将花园围在正中。几棵孤零零的柿子树垂头丧气毫无精神。 远处几个老人在打着太极拳，更老的，腿上盖着毯子坐在轮椅上，看着天上孤零零的乌鸦。 原来是个养老院，李明阳大失所望，原本预期的龙潭虎穴看来是见不到了。 他快步走上楼，来到b座316房，放缓了脚步。前面的屋子里住着这个城市曾经的龙头老大，他必须慎重对待。 房门半开着，李明阳顺着门缝往里探望，一张桌子，几个老汉围坐四方，正在打麻将。 老头们玩的兴起，个个精神抖擞，看来战况正酣。一局结束，一个老汉从兜里摸摸索索，掏出几支皱巴巴的烟头递了过去。 接过来的老头神气活现，好似发了大财。 “不好，收起来！”一个警觉的老头发觉了李明阳，四人纷纷揣起烟头，做起无辜状。 “我们玩玩而已，没抽烟，没抽烟！”掏烟的老头看似非常紧张，一只眼皮耷拉着，头上有几处旧伤疤，已经长不出头发，那手死死盖着口袋，生怕别人发现什么。 原来，他们把李明阳当成护工，这疗养院的人都不怎么缺钱，年轻的时候多有身份地位，只是为了他们的健康，这里坚决禁止吸烟，如果发现一律没收。所以烟头就成了硬通货，老头们互通有无就靠这个。 “龙哥，您儿子托我来看看您老人家！”李明阳挥手一笑，众人才如释重负。（.好看的小说） “原来是看你儿子派来的，吓死老子了！”一个老头放松下来，点着一支烟压压惊。 “龙哥真是有福气，我儿子一年多没来了！”另一个老头垂头丧气，一气之下竟然放了个臭屁，熏的龙哥赶紧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收拾完牌桌，龙哥才回过头来细细打量李明阳。一米八多的个子，身体结实但一点都不粗壮，精细的眉毛和有神的目光，还有那自信的微笑，让龙哥不敢小觑，赶紧让座。 “老汉我现在就孤身一人，没有什么排场了，随便坐随便坐！”老头客气起来，李明阳环顾四周，也只能坐在牌桌的折叠椅上。 “是小国让你来的吧！”龙哥打开窗子，用扇子尽量换着空气：“早上吃的地瓜，这老小子以前动过刀，肠子短，你别见怪！” “没什么，是祁为国让我来的，我是....”李明阳刚想表面身份，但已经被对方识破。 “大侦探李明阳，李警司，现在应该是李局长了吧！”老头滴水不漏，让李明阳暗暗叹服。 “你的大头像登在报上，你以出现我就认出来了。”老头坐在一旁拿起一根棍子，叼在嘴里。 “这是我的安慰剂，你懂的，几十年的烟瘾！”老头见李明阳看着自己的棍子于是解释道：“我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但有事儿的时候还是要放根东西在嘴里，哈哈。” 李明阳仔细观察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谁能想到如此温存慈祥的他曾是这里的一方霸主？ “昨天夜里的事情，您都听说了吗？”李明阳知道对方非常精明，于是不再客气单刀直入进入主题。 “那群小孩子已经越来越难管束了，不过相比之前的时代已经算好了，死了几百人而已。”老头咬着棍子，脸上现出一种骄傲：“我记得货运码头一战，那才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中了十七刀，从此货运的活就是我们的了。” 李明阳想起之前的码头，这里处于两条大江的交汇处，地理条件优越，一直是重要的内地港口，只是近年铁路公路更加发达，港口漕运已经陷入尴尬境地，加上往来船只污染河道影响城市用水，不得不封停了很多码头。这使的老头所说的年代一去不复还。现在的黑社会更多是有钱人聚敛财富的工具，而不再是穷人保护自己饭碗的组织。（.好看的小说） “祁为国说你能帮我！”李明阳看着老头希望他能给自己提供些什么。 “你来这里可能刚刚一个月吧，李警官？” “一个月零三天，您说的很对。” “你怎么看这里？” “高楼大厦，交通便利，物品充足，一片欣欣向荣。”李明阳想从正面来描述，但他只在老头的脸上看到鄙夷，于是他补充道：“官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人群麻木冷漠互不关心，环境在恶化，富人更富，穷人更穷，无数罪恶和腐烂就隐藏在光鲜的外表之下。” “看来你理解的很到位。”老头的脸上改为赞许：“但你忽略了一点，就是帮派的作用。” “那些在位的官员，不过是执行上头的指示，他们的仕途荣辱和百姓无关，只和领导的脸色有关，所以他们的是客人，这里只是跳板，是平台。这个城市对他们就像妓△女，爽完之后就会去找下一个。普通百姓组成了这个城市，他们从年幼到长大，渐渐获悉世上的各种知识与道理，随着城市规模的发展，就要面对更多的伤害，所以必然要变的冷漠，那不是本性，只是一种防御机制。而帮派，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组织。他不靠强权诞生，但是靠强权维系，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主人。”老头的一席话让李明阳感觉茅塞顿开，更不能相信这样富有哲理的话是从一个黑社会老大嘴里说出来的。 “帮派的人必须是强人，帮派的领袖就更是强人中的强人，要拥有非凡的意志和统御力量，才能驾驭野兽。这个世界本是一个丛林，弱肉强食没有道德义理所言，帮派不会用义理来让人从善，因为他们能直面人的本性，知道那绝无可能，他们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让弱肉强食的法则不至于毁灭森林。”老汉话说完看着李明阳，希望他有所领悟。 “我更希望你给我些实质性的启示，比如我该抓什么人能让这些平息下来。”李明阳的价值观让他不能接受这些，但这一个月来的见闻似乎在潜移默化改变着他的想法。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环境！帮派的领袖属于帮派，你首先要了解你的敌人，才可能打败他们！”老头的话更加富有玄机，李明阳勉强静下心认真听着。 “你是说帮派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管理者？所以我没有任何胜算？”李明阳似乎明白了老头的话，但他自己也不确认。 “你掌握了一点要领，但不是全部。帮派就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他就像另一个大脑，控制着人群，不过这个大脑不是别人硬加上来的，而是这里的人自己组织起来的。所以你想消灭他，就等于消灭这个城市，他们潜伏在人群之中，可以是别人的妻子，老公，儿子，丈夫，爷爷，奶奶，甚至情妇！这就是人，人组成社会，组成城市，组成帮派，密不可分，你永远无法清理干净。”老头点明要理，李明阳再次恍然大悟。 “不要想着打击帮派，而是要找到动乱的原因，解决源头，一切自然平息！” “你能在一个月办完所有案子，我看不是偶然，你非常棒，年轻人！”老头看着李明阳表现出赞许的神情。 “那么在你眼里，源头到底是什么？” “你截获的五个亿，就是关键所在，所有的问题都产生于这件事之后。”老头不再故弄玄虚，当他帮李明阳换了一种角度看待问题之后，这个答案让李明阳非常容易接受。 “小国的地位就像一条纽带，他将帮派改革，设立规矩，减少武斗，然后设立基金接济死难弟兄的遗孤，这一切就如同地下社会的救世主。而做这些事需要的就是钱！” “你是说，他建立的洗钱组织，其实是将钱转移到国外，来接济自己的弟兄？”李明阳无法相信这件事，在他的眼里，这群贪腐分子不过是中饱私囊。 “当然不全是，在这个环境中生存，需要用许多钱，从地方到中央，无数张嘴，无数双手，在敲他的竹杠，你不会了解。一个商人想要获取利益，在这个城市只能先喂饱上面的，才能去喂饱下面的。”老汉慢慢倒出祁为国的真实故事：“他来到这个城市时候，只是个破落户，带着一家老小勉强度日，加入我的帮派后才开始混的风生水起。我提拔了他，让他做接班人，但是他没有答应。他用自己的头脑，学会了怎么和那群吸血鬼打交道，然后抓住他们的把柄，驾驭他们。将他们肚子里的民脂民膏挖出更多，然后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所以他已经脱离了你的帮派?”李明阳一直相信祁为国是某个帮派的成员，现在终于验证。 “他很特别，不像读书人，没有那种酸腐，也不像粗人。他心思缜密，很有韬略，并且知识渊博。我认清楚这一点后，就知道我这个池子养不了这样一条龙，他必然会一飞冲天，然后有所作为。所以我没有挽留他，十年后，这座城市被他塑造成现在的样子。流血冲突已经减少到最低，经济一片繁荣，当然作为代价，现在的人也更加冷漠和变态。所以毒品和性才会依旧猖獗。温饱思淫△欲，他也没办法改变人的本性。” “所以你认为的重点是什么？”李明阳已经嗅到真相，但他想听老头自己说出来。 “当那群官员不能让人信任的时候，这群人需要救世主继续指引他们前进，祁为国的被捕，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绝望，所以只能冒险撕破协议拿下更多的地盘。这就像皇帝死了儿子抢位一样。这片土地必须有一个强权存在，得到人们的信任和惧怕，缺一不可。你所代表的组织，目前只有惧怕，而且恐怕惧怕也维持不了太久，所以你们的治下只有一片混乱！” “你觉得放他出来就能解决问题？”李明阳对答案并不满意：“你知道那群拿火箭炮的家伙吗，他们拥有最恐怖的炸药和武力，足够毁灭这一切。他们怎么处理？” “帮派寄生于这座城市，他们不会希望一切毁灭，重新回到穷苦的日子，你应该利用他们，而不是打击他们。要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包括罪人，都是本性善良的，他们依然有爱给家人兄弟。你完全可以动员几百万帮派成员帮你揪出这些害群之马，而不是将他们变成敌人！” “他们现在自己都打的不可开交，而且其中有些可能和恐怖分子还有瓜葛，怎么利用？”李明阳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执行起来非常困难。 “这就是我的价值，我这张老脸，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作为交换，你必须保证放过小国！”老头开出价码，原来他不光是李明阳的奇兵，还是祁为国的说客，这让李明阳有点恼火。 “法律会审判他，我和他没有冤仇，不存在放过他！” “法律！小伙子，法律如果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在我的世界观里没有教条，留下他对世界有利，还是有害，你可以慢慢看，我会帮助你，我也希望你忘记教条！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做过错事，依旧没有得到审批，甚至被封为神一样被崇拜，法律有用吗？跟我走吧！”老头拿起外套，带着李明阳走出了疗养院。 李明阳开着车，思绪无法平静。他开始对自己的目的产生怀疑，有些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正确的。所以他放弃了思考，决定先解决目前最恐怖的问题。 第三十八章 逆转 张天成找了辆出租，上次汽车炸弹，让他心有余悸，一打火就害怕。根据地图定位他如愿来到了监狱附近。再往里的路很不平整，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前进，张天成只得付了钱徒步前进。 这里是一片荒野，三条省级公路，和两条国道都从这附近经过，但却没有发展出个货运站之类的，连种地的农夫都没有。因为这里关押着周边几个城市最恶劣的犯人。十年以上才会送第三监狱，这是黑道上的共识，若是从第三监狱出来的，别人也会高看一眼。 现在张天成可算看到第三监狱的真容，十几米高的水泥墙，光滑洁白，上面拉着电网，每隔一段墙一个岗楼，四面通风，上面站着警卫，荷枪实弹，谁敢接近或逃离，警卫有权开枪当场击毙。所以多少年来第三监狱没有任何外逃记录，成为了各个黑道人物的梦魇。 左右望去似乎没有尽头，一层层灌木和树阻挡着视线，让他看不见整个监狱的全貌。不过地图的标记到这里也就不能继续缩小了，货仓到底在哪里？张天成开始犯难。 这时张天成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一降到底，他突然明白，说不定因为信号消失，地图定位记录的路线也就到处结束了，这里不是终点，只是路过而已。 这里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想找一个仓库不是开玩笑吗？张天成开始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就贸然行动。 向着远处走了几里地，信号突然好起来，他突然发现了前方有一个手机信号塔台。这时手机信号已经满格，这就奇怪，为什么一进入监狱附近就会丢失信号，离开几百米就会出现？这旁边就是塔台应该信号非常好才对！ 一个念头出现在张天成脑子里，如果我要反追踪，肯定会弄出一些干扰装置，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收了手机而不是拔除电池的原因。任何电子设备进入他们的区域都会失灵。 张天成一时没了主意，但他非常确定，如果有干扰装置的存在，他离目标已经不远了。 他开始想起李明阳办案时的状态，也静下心来细细思考，终于他想出了破解之法。 他打开手机，高举过头顶，不停的在信号失灵区域之间游走，寻找有信号与没信号的临界点，每找到一个，他就插起一根树枝做标记，终于在插下三十多个标记的时候，他渐渐规划出一个圆圈，而圆心应该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从这个圆心往外扩散大概有一公里的样子，这里杂草有一人多高，距离监狱有好几公里已经快看不清那里的高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干扰装置，张天成满肚子的疑问，他向着圆心走去，要看个究竟。 李明阳按照龙哥的指示，开车来到市中心，龙哥早已经下好了请帖，准备今天开个江湖会议。 李明阳显然不属于这里，各个帮派的头目悉数到齐，吊儿郎当的黑帮头目和一板一眼西装革挺的李明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坐在龙哥身旁，其它人也不敢小觑，态度还算尊敬。 “今天请大家来吃个便饭，主要是因为老夫年事已高，不知道哪天就挂了，临死之前再见见各位的音容笑貌！”龙哥笑容满面，端起酒杯，一干老大也都跟着端起酒杯：“你们中间淘气的，我会记的格外清楚，等我死了我就天天去你们家找你们喝酒！” 众人哄堂大笑，一饮而尽，但却无人敢动筷子，因为龙哥还没动。 “第一道菜，三山五岳！”龙哥指着一盘子竹笋炖山鸡，材料都是各处山上的奇珍野味，故名三山五岳：“我送给李老大，夜总会一条街现在都是你的地盘了。不过别忘记兄弟们的情谊。拿去吃！” 龙哥大手一挥，旁边的一个黑胖大汉端起菜，闷头吃起来，头也不抬，无论笋尖笋干，鸡肉鸡骨，都嚼成烂泥直接吞下去。 “第二道场，五湖四海！”龙哥指着一盘子鱼汤，里面有鲫鱼鲶鱼草鱼乌鱼，是从各地湖泊钓起连夜运过来的，故名五湖四海：“我要送给胡大哥，漕运的兄弟们一直是你照看，虽然现在漕运不济，但那是我们起家之本，未来一定会兴旺发达，愿你再接再厉！” 一个瘦高中年男人，挽起衬衫袖子，端过汤，大口喝了起来，无论鱼肉鱼骨葱姜蒜片统统嚼的稀烂吞入肚中。 “第三道菜，熊心虎胆！”龙哥指着最中间的一道菜，是全生的动物内脏，上面洒了盐胡椒，做简单调剂，血腥味扑鼻而来，见不得血的人可能会呕吐不止。而众人都面带惧色，互相偷看，生怕点到自己。 龙哥扫视一圈，眼睛看着对面说道：“我送给，周宏海，你是新人，也是现在势力最大的，上一次我们聚会还有三十个老大，现在就剩十个了，你可谓功不可没。” 只见那年轻人约莫三十岁，留着光头，面容倒算英俊，但是透着一股邪气，他站起身，看着与他对坐的龙哥，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众人惊慌起来。 “别害怕，各位老大，我只是为了方便，不想弄脏衣服！”只见他一刀扎入盘中的心脏，麻利的切割成几块，然后拿起一块最大的大口咀嚼起来，血水顺着牙缝流了出来，他慌忙拿出手帕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擦了擦手将手帕丢到一边。 “龙哥让你吃，你就要吃完，别不懂规矩！”那吃三山五岳的黑胖大汉站起身，指着周宏海想要发怒。用刀吃龙哥给的菜，还只吃一口，更可气的是竟然态度如此嚣张，一旁的老大们都看不过去了。 “李胖子，我下次就端了你的老窝，别在我面前嚣张！”周宏海也不示弱，两人看上去马上要打起来。其它一些老大都站立两边，开始争吵。 “够了！”龙哥大喝一声，众人停止喧哗：“知道为什么给你吃熊心虎胆吗，小兄弟？”龙哥盯着周宏海，问题颇有玄机。 周宏海耸耸肩，表示不明白，作为新一代的他，拥有官方背景，在这里做娱乐产业，掌握着大量的媒体资源，同时也是本地新兴帮派的头目，他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很多老一代都惧怕他。 而熊心虎胆是江湖宴里最凶险的一道菜，对方若是敢吃，就代表要挑战老大的位置，双方就要战斗到底，周宏海半路出家，对这些并不清楚。 “我听说你最近做了件大事儿，你是不是藏了些人？”龙哥不再弯弯绕，他的眼线遍布整个城市，各行各业男女老幼只要得过龙哥恩惠的，都会是他潜在的帮手。之前祁为国运钱出去，护卫部队竟然用火箭炮袭击路人，这事让龙哥决定插手，他不能让整个帮派暴露在阳光下和政府作对，那种结果只能是毁灭。 在其他老大眼里，这次宴会其实是一场战争的序幕。如果周宏海知难而退，承认错误，龙哥也许会给他留条后路，不然他将面对整个城市所有的人。 “各位老大真是风趣，我做事从来不用别人同意，我是藏了几个妞，天天夜里上她们，你们这群老家伙羡慕吗？”周宏海嚣张至极，直接拿老年人最大的弱点取笑龙哥。 “那就是没的谈了？”龙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其它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你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吗？不去打听打听我三叔是谁？说出来吓破你们的胆！”周宏海更加猖狂。 “你三叔再厉害，也比不过人民政府厉害，蒋介石几百万军队都打跑了，还差你的狗屁三叔？”李明阳看到龙哥的眼色将警枪和警徽拍到桌上，众人沉默，他们这才明白，坐在桌子上的竟然有一名警察，而且还是龙哥的贵客。 “我认识你！我认识你！”周宏海指着李明阳脸上带着轻蔑：“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神探对吧!你也不过是我三叔养的狗，一个臭警察神气什么？走出这个屋子我就砍死你，看谁帮你出头！” “吃了熊心虎胆就不再是我帮派中人，你们警察随便处置，我们走！”龙哥站起身，所有其它老大都跟着离开了餐桌，整个屋子只剩下周宏海和李明阳。 “老头还真是毒辣，知道我不好惹，就让你个破警察来找我麻烦？”周宏海并不害怕，用筷子夹着菜喝着酒：“警官，你准备怎么样？也把我抓进去关72小时吗？祁为国那种废物你都对付不了，还想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三叔一个电话，你就要回家歇业，给我放聪明点，帮我干掉那群老不死的，我就让你继续当局长。” “我真觉得你是个白痴，你知道老头今天喊你来为什么吗？”李明阳一点也不生气，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示威，让我老实点？他们也就会干这个，一群废物！”周宏海起身要走，但几个人将去路堵住。 “你想怎么样？让我给三叔打电话！”周宏海扭过头，对李明阳叫喊起来，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但对面一直占线。 “我是警察，他们不是，他们是国安局的调查员，你的底细老头早就一清二楚，还收集了你的犯罪证据，今天请你吃饭，顺带就把你老窝端了，你家里找出了几公斤毒品，几十把武器，还有很多杀人行凶的罪证。至于你三叔，我们已经知会他了，他表示坚决支持，而且坚决和你脱离关系划清界限。也就是说，你现在只剩下自己！”李明阳有备而来，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多亏龙哥的提点，他掌握了重点，直接抓住了这个和恐怖分子来往的要犯。 “你放屁，等我打完电话再抽你的脸！”他不停的重播自己三叔的电话，但却一直是忙音。过了片刻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他三叔的夫人。 “海儿啊，你祸闯大了，你三叔也要做人，这次救不了你了，你别打过来了，不然连你三叔也脱不开干系，挂了啊，别打过来了！”对面言语冷漠，再也不是往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阿姨，他神情沮丧开始面露惧色。 他没有放弃，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小弟，但却没有没有一个能打通。 “他们正在监狱里等着你，周公子，还有很多其它帮派的成员，他们会好好在监狱里款待你的！”李明阳拿着手铐走了过来，一向嚣张跋扈的周宏海彻底崩溃，他知道进入监狱的结果是什么，他身上的光环，还有帮会的势力都将荡然无存，而且自己的生命都会遭到威胁。 困兽犹斗，他看准时机，拿出小刀，扎向门口国安局探员，等到对方躲避之时，抓住机会夺门而出。 众人开始追赶。李明阳点着一支烟，他已经安排下天罗地网，只等抓住他问出疑犯的位置，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昨晚，他和祁为国交谈之时，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火箭炮袭击的事故。那并不是祁为国所指使，他只是要把钱运出去，根本没有重型武器。 祁为国，为了搞定天龙科技园区的烂尾楼，决定用爆破的方式骗取保险金，于是从泰国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一个朝鲜人朴勇利，当地的土军阀。 朴勇利给他送来了一小队人，然后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但从此这些人就反变成朴勇利要挟祁为国的工具，他们不离开中国，也不说明确切需要，即使祁为国加倍支付了佣金依然不愿意走，并且与周宏海接近。 这让祁为国非常恼火，但又无能为力，这群人的能力他领教过，如果贸然出手可能自己都会遭遇不幸。运钱的时候，恰好李明阳将祁为国抓了起来，周宏海抓住时机，唆使这群人用火箭炮袭击人群，他想要警方以此彻底弄死祁为国，借以除掉自己最大的对手。 祁为国引火烧身，请来的外援成了别人的手下，只能在监狱里暗暗叫苦。 但他毕竟江湖老辣，他让李明阳找龙哥，就是传递信息，告诉龙哥时机已到，之前收集周宏海的犯罪证据可以全数交出来了。 所以说到底，祁为国还是赢家，李明阳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帮他除掉敌人。 第三十九章 独闯龙潭1 李明阳的饭局还没结束的时候，张天成已经摸到了圆心地带，在一块巨大的灌木丛下，掩盖着一个巨大的暗门。 这里树木丛生，也离开了监狱的警卫的视线范围，地点非常隐蔽。张天成咽下一口吐沫，他不知道将面对什么，还在犹豫是否进去。 而就在这时，那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个坡道出现在张天成面前，但更可怕的是两道光柱和汽车引擎的声音。 张天成眼疾手快，趴伏在旁边的灌木里，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坡道中驶出，张天成这才发现附近都是散乱的车辙印记，很明显这伙人非常狡猾，他们所用的是一处地下暗堡，这种东西在60~70年代中国修建了很多，用来囤积战备物资以防和苏联开战，但最终战争没有打成，这些暗堡也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但这一处暗堡的上面，竟然建起了一座监狱，真不知道规划的人是不是故意而为之。 张天成扒拉开灌木丛的枝蔓，看到了这个暗堡的编号，其中两个符号让他非常在意。一个骷髅头加一个黄圈，这代表毒气或生化武器，还有三个黄色方块，这代表核武器或核废料。 难道这里还藏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张天成捏着把汗，感觉有些胆怯。他想找救兵，但又突然想起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眼看大门就要关闭，张天成纵身一跃跳了进去，然后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隐约记得坡道的样子，就顺着墙壁走下去，老旧的石灰浆粉刷的墙壁粘的他满手都是，但他不敢放手。 就这样走了很久，一丝微弱的亮光从一个宽阔的大门传来，隧道终于走完了，而他估算着自己应该在地下五十米左右。 这个深度核弹无法伤及堡垒里的人，这也正是这处暗堡的最大作用。 还好门口没人，张天成顺利的潜伏到几个木箱子后面，开始观察地形。 这处暗堡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前厅大约一千平米，堆放着很多箱子，然后又接着两个隧道不知通向何处。 就在张天成旁边的箱子，最上面一个被打开，因为光线不好所以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于是他趴伏上去想一探究竟，而这时一辆叉车突然驶来。 张天成压低身体屏住呼吸，防止被人发现，但叉车却径直开向他。 情急之下，他平躺在箱子里，依靠木板箱壁遮挡住了司机的视线。但一切还没完，那司机恰好正要运送这批箱子，用叉车将其整个抬起，然后选择左边的隧道开去。还好张天成身材偏瘦，总算躲过一劫。 一路没有颠簸，司机技术很好，张天成顺利的来到另一个更大的大厅。车子将箱子放在其它箱子上面，张天成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祁晴所说的仓库。 等待叉车走远，张天成走出箱子，刚才箱子里的东西搁着他的后背让他非常难受，他拿出里面东西更是吓了一跳，ak-47自动步枪，挂载榴弹发射器和消焰器，这是城市巷战的利器，这群家伙是真的准备打仗吗？强烈的好奇让他搜索起其他打开的箱子，里面都装着各种老式武器，就像一座军事博物馆，但不可否认这些武器依然相当致命，如果流入到坏人手里，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他找到一把勃朗宁手枪，还带着十五发子弹，这让张天成非常高兴，一直以来他都想收藏一把，不过没有寻觅到，所以决定先趁火打劫，将枪和子弹揣了起来。 他身上还带着从何家带来的复合材料武器，那才是他保护自己的装备，不过现在并不是适合打草惊蛇。 这座大厅又接通了几个通道，不过都有独特的标识。食堂，宿舍，射击场，洗浴场，这里竟是一座地下军营。 张天成拿出手机，拼命的拍了很多照片，他要当做证据，来让那群官老爷们知道自己脚底下是多大的危险。 他更细致的观察着箱子的摆放方式，才发现并不是杂乱无章，不同的武器堆放在不同的队列，每一个箱子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粗略算下来应该可以武装三五百人。 而就在这时，一群人从宿舍的通道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大个子，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黑人。 黑大个说着英语，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做起同声翻译。 “这就是你们的武器，每人领一件，然后去射击场接受测试！”小个子声音洪亮，这让张天成想到一个办法。 黑大个带着队伍来到装有ak47的箱子旁，开始逐个发放，人群排成一队，缓缓前行。 张天成瞄准了目标，趁着旁边一辆叉车经过，他迅速跟入队尾，双手插兜，学着其它人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人群都被眼前的武器吸引，根本没在意多出一个人，领到枪的人都不停抚摸着自己的武器，好像自己掌握了无上力量一样。 终于到了张天成，但枪却发完了，这个队伍本来有三十人，准备的是三十支枪，黑大先是一愣，然后很爽快的打开箱子拿了一把新枪，递给张天成。 这种表现，细心的张天成看在眼里，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人数超出预算，这显然不是什么军事训练，更像是抓壮丁上战场当炮灰。 “你们都是被社会抛弃的人，是别人眼里的渣子，但是我给你们机会，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你们只有好好表现，才有机会得到自由！”翻译开始帮助着黑大个给大家训话，而所有人也仿佛真的变成士兵，整齐站成一列，抬头挺胸。 “现在，去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表现优秀的将得到荣耀！” 队伍走到射击场，是一个古旧装修的百米射击道，墙壁上的革命标语还没有除去，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测试很简单每人十发子弹，射击五十米一百米两个靶位。 几个年轻人轮番上阵，但都是手指管不住扳机，五法齐射打到天上，但张天成基础很好，他调整好姿势，用右眼瞄准，三点一线，计算好距离将枪口略微抬高，然后一发发点射，果然全部击中。 成绩公布了，张天成和另外两个人合格，其它人全部淘汰。 张天成正在想着之后会还有什么，却响起了枪声。黑大个拿出一把手枪，一枪一个，开始射杀不及格的人，旁边的警卫也步调一致，很快将另外二十八个人全部枪决。 就这样毫无征兆，没有任何提醒，几十条人命顷刻间化为乌有。张天成想吐，但又不敢，他的胸口激烈起伏，如果刚才自己射击失常，躺在地上的就有自己的尸体。 “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大家庭，只有优秀的战士有资格存活，弱者必须被剔除！”黑大个一挥手，警卫们将他们三人带上了一辆车。 劫后余生让张天成有点庆幸，现在他已经成功得到信任，变成对方的一份子，但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得到更多情报。 “兄弟，你怎么来的！”张天成瞄上了身边的两个同车的人，如果想打听情况，他们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废话，还能怎么来？抢劫金店，运气不好，遇到堵车！”那男人面目粗犷不比黑大个好看多少，脸上带着一块疤，少了一根手指。 “啊！我也差不多，我抢运钞车！”张天成赶紧编造一个由头，他本来想问对方来这个暗堡的原因，可对方却说了进监狱的原因，这让张天成非常吃惊。难道这些人是头顶上监狱的犯人？ “那大哥您怎么来这的，我看你枪法很好，一定是练过吧！”张天成开始吹捧对方，希望获得更多信息。 “你这又是废话吗，你和老子一块来的啊，他妈的典狱长说给老子特赦原来是给人做炮灰。”那男人啐了一口吐沫，然后继续说道：“我当过兵，转业后没活路，安置就业就是给快倒闭的厂做保安，每个月五百块钱，还不够我们连长一瓶酒钱。老子的抚恤金也被克扣了，所以才去抢劫，谁知道这群官老爷反应倒是快，我的抚恤金五年都没解决，可我抢劫还没三天就把我抓住了。妈的，这下正好，老子这次就让他们知道厉害！”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装好汉，这下可真是要玩命，成功不成功可能都是个死！我们要对付是一个国家!”车上的另一个人说话了，他看上去比较斯文，面色白净不像个犯人。 “这位大哥又是怎么进来的？”张天成仔细观察着，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我？我们家拆迁，款子被村支书贪污了，找他理论的时候，村里的无赖打死了我爸爸，我是个小学老师，不过特别喜欢研究枪械，自己制作了把火药枪，灭了他全家，还有那几个帮忙的地痞全家，还把他们的媳妇干了一遍，把他们的孩子也都宰了，可惜有几个人跑掉了喊来了警察。”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述说着自己的杀人经过，嘴角还带着笑意。 “本来我应该是死刑，不过为了防止消息传出去，县领导和我们家做了交易，留我的命，然后不许再闹。所以我就活到了现在，如果能出去，我还有几个没杀成的王八蛋，这次有了重武器，一定更过瘾。”那人越说脸上越是诡异，变态的笑声掩盖了车子的轰鸣声。 张天成和刚才的刀疤脸听着都寒毛直竖，他们和这个家伙比起来，如果他们俩是犯罪分子，那么这个人就是货真价实的杀人狂。 车子开始发动，他们先回到入口大厅，然后开向右边的隧道，进入了一条漫长的道路。 一路的沉默让张天成开始回想刚才两人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白净男人的行为。 说他做错了？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老师没有任何有效途径寻求正义，当地的官绅会联合起来将他们全家整死。说他做的对？张天成也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所以他也只能沉默，默许他的复仇行为。张天成想了想自己，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没有财产和儿女，所以才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纵横于这座修罗地狱般的城市。 但那些有牵挂的人，就不像张天成这般轻松，当原本幸福的生活转眼化为灰烬，自己多年的努力被人瞬间摧毁的时候，善良和平静就完全是对人的奢求。当法律无法保护好人的时候，杀戮，只有用杀戮才能宣泄痛苦，才是最有效的复仇手段。 想到这，他们终于再次看到光亮，这里比刚才的货仓更大，几百名和他们一样的人正在接受训练。 张天成终于进入到敌人的大本营，他这个徘徊于善恶之间的人，将亲眼见证一个时代的终结。 第四十章 独闯龙潭2 李明阳联合龙哥，从黑白两道同时发力，断绝了周宏海所有的退路。 现在距离祁为国出狱还有两个小时，李明阳不会放过机会，他一定要找到证据，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但与龙哥的交谈，让他有所改变，他开始重新审视祁为国在这座城市的作用，帮派是不会断绝的，只要有共同目标，人们就会结合起来，形成组织，保护自己的利益，而祁为国的存在恰恰可以将这些法外之人，约束起来，让一切不至于走向毁灭。 但反观周宏海的作为，却是另一番光景。他所做的只是最大化榨取金钱和权势，也就难怪黑白两道都对他恨之入骨。 短短的几年时间，他吞并了很多其它帮派的生意，并且利用自己叔叔的关系躲掉了各种监察部门的纠缠。但在警方的眼里，祁为国依然是龙头老大，一切罪恶自然都记在他管理不力上。李明阳正是被这种思维干扰，所以才一直没有巨大突破。 现在这个新崛起的黑帮老大，就坐在李明阳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三叔的抛弃让他心灰意冷，他的壮志豪情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个躯壳在害怕报复。 “怎么样，说点什么？”李明阳打破沉默，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祁为国出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荡然无存，只有把他和他的关系网隔开，自己才能插进去有所作为，这一点他非常明白。 “我可以把你保护在警察局，然后给你安排个好点的监狱，或则现在就放你出去。”李明阳拿捏着他的心理。这个城市的黑帮已经完全抛弃的周宏海，他的手下四散奔逃，也都联系不上，如果贸然上街，必定死路一条。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警察，竟然联合黑帮来抓我！”周宏海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他衔着金汤勺出生，父亲母亲是高官，三叔更是高官中的高官，从小到大只看到人们的谦恭和赞许。长大之后，因为学业无成，又过于嚣张跋扈，无法在官场谋生，所以才投身商海。钱和权变成了他的保护伞，无数的人为他铺路搭桥，无数的人帮他掩盖罪行，他已经完全认为自己可以超脱世上一切规则而存在。直到他来到这里，才栽了第一个跟头。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他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们是检举揭发犯罪分子的好市民，我可不知道什么黑帮，中国没有黑帮，不要和主旋律唱反调！”李明阳用官话回应他，让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好市民！你所说的好市民，可是干尽了坏事儿，他们就是这块地方的毒瘤。” “毒瘤？那你的三叔算什么？算不算这个国家的毒瘤？他纵容你巧取豪夺，还掩盖下你杀人的罪状，你们两个又算什么？” “说到这，我倒想问问，要是我多交代点他的老底，你能不能放过我？他的位置那么高，肯定有人想坐吧！我帮你，你也帮我怎么样？”周宏海对待一直照顾自己的恩人，竟如此忘恩负义。 “你三叔的事儿，我们可以慢慢来，他跑不掉，但现在你要告诉我关于那群外国人的事情，这关系到几千万人的安全。” “这么说你答应咯？”周宏海注视着李明阳，他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有多大能量，竟然可以轻易让自己的三叔吃瘪，但为求自保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被娇宠长大的人就是这个模样，自私自利是他们不变的信条。 “如果你两样都交代，我可以保证你在监狱渡过幸福的下半辈子。你没有其它任何选择，如果你拒绝合作，我会放出风，你交代了你三叔的很多问题，还会告诉那群好市民你的下落，这样无论你未来身处何地，都要睁一只眼睡觉。” “你这算什么条件？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坐牢！”周宏海绝对的自恋让他无法接受，他心里预期的是移居海外得到赦免，但这个绝无可能。 “你觉得你有条件和我讨价还价吗？”李明阳瞪着周宏海的双眼：“我现在给你一分钟，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就实现我的承诺，如果我离开这个房间，我相信你未来的某一天晚上一点会后悔！” 周宏海的意志开始崩塌，每一次闯祸，不都应该有父母和叔叔给自己撑腰吗？他还记得小学时，他用彩笔毁了家教女老师的裙子，母亲所做的，是扔过去两百块钱然后换了个男老师。还有中学，他强△奸了一个女同学，爸爸带着钱和保镖让对方父母屈服了。上了大学，他带着几个同学打死了阻止他们调戏女同学的班干部，叔叔调来警察找了个死刑犯顶包。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为什么自己会被如此对待！ 李明阳就如同他生命中的灾星，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生活。没错，就是这个人，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来到这里，不去管所谓了爆炸案，不去在乎那群贱民的性命，我还应该好好的过着逍遥日子，随意祸害这个城市吧！都是他的错！ 他的忏悔变成了愤怒，然后是对于公正的嫉妒，为什么李明阳可以那么干净，那么毫无瑕疵，为什么我就那么肮脏，那么心虚！这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让我在这个家里长大！ 他张开双手，扑向了李明阳，极度的狭隘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性，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而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当然，他不可能成功。 李明阳轻松制服了这个发狂的怪物，他那笨拙的身手根本不入流。李明阳将他按在桌子上，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觉得非常可笑。 这就是新闻里一直报道的商界精英，优秀青年，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如果这种人掌握了权利，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一瞬间，李明阳有了想杀掉他的冲动，他的手摸向周宏海的喉咙，只要稍一用力，这条肮脏残破的生命就会被终结。 但骚动引来了外面的人，李明阳赶紧收回手，他看着那只手，一股惭愧侵袭全身。 “都是我三叔的错，他让我来这，让我看着祁为国，让我摆平他！都是他的错，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配合你，求求你，不要打我！”那卑贱的人终于被征服了，只见他趴伏在桌子上涕泪聚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这一刻他似乎有些领悟自己悲剧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其实一无是处。 “那就先说，你对那群外国人的了解！”李明阳放开他，让闯进来的工作人员出去，继续了自己的审讯。 而与此同时，张天成已经加入到训练之中。这种训练非常粗糙，只是基础的指挥术语，战术安排，而且每个人都发放了真枪实弹，更恐怖的是，黑大个过来之后，又亲手枪决了几个训练偷懒一旁闲坐的人。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呆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被命运抛弃了，没有活路，没有退路，现在我们给你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只要你们努力，就可以获得新生！一百万美元，和国外的身份！我保证活下来的人可以得到这一切，而懈怠的人会变成累赘，变成行动失败的可能，这种人不配活下去！”旁边的翻译，大声说出了黑大个的话，这一切都太过血腥，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张天成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想起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并不是战争年代。 他和刀疤脸还有白净男人被分到一组，三人组成小队，他们的受训课题是管束人质，教官也是个中国人，但却对他们没有一丝同情，他教导他们如何用刀子割喉，或者射穿人的什么部位可以起到控制作用却不会致死，还有如何驱赶人群，如何恐吓他们。 这与张天成在警校学习的一切都完全颠倒，他这个卧底警察，正被一步步培养成恐怖分子。 一百万美元的诱惑力的确惊人，这群人很快从死去伙伴的恐惧中走了出来，训练的更加专注，他们多有过命案在身，早就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是绝佳的训练对象，稍加提点就能成为优秀士兵。 一番汗如雨下后是休息时间，张天成终于可以喝刀疤脸聊更多事情。 “大哥，你说咱们能出去吗？”张天成拿起发放的饼干牛奶吃的非常香，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如此剧烈的运动。 “我就是信了监狱里人的邪，以为这里能出去，结果就到这了！”刀疤脸还是满肚子牢骚，连饼干都惹他嫌弃。 “这里不是挺好吗，等我们杀出去，就让那群王八蛋血债血偿，再多杀点帮凶，杀人是最过瘾的事情！”白净男人倒是心态好，他非常享受这种生活。 “监狱里的人告诉你什么？我新人不懂！大哥和我说说吧。”张天成不被他干扰，继续探求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刀疤脸起了防备，看着这个陌生人，觉得甚是可疑。 “我！”张天成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理由，气氛陷入极度尴尬的境地。 第四十一章 独闯龙潭3 张天成的手开始出汗，刀疤脸望着他，感觉越来越不信任。 如果能来到这里，又怎么会不了解里面的内情？但什么人会没事跑进这种地方？除非是被人陷害的倒霉蛋，或则是个疯子。 刀疤脸虽然并不聪明，但也有基本的是非判断。当很多东西不合理并无法解释的时候，人自然会做出疑惑的表情，而智慧越低的人越无法掩盖这种状态。 他的表情，真的吓到了张天成，他后悔自己竟然编不出理由，那沉默会害死他，随便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你一直很能编瞎话的！他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训练场上传来一阵骚乱，两个人灰头土脸，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非常惨烈。 原来是两个犯人起了矛盾，但张天成仔细一看，那骑在别人肚子上的不正是张宝和的手下许虎吗？张天成第一次干卧底的时候就是经他介绍加入的组织。多年来都得到过他的照顾。这个人忠勇憨厚，但是脑子不太好使，上一次就是依靠他搞定的张宝和。 刀疤脸和白净男人都被吸引过去，人群也跟着聚拢，监狱里乏味的生活，总是要依靠犯人的斗殴来点缀一下，所以大家并不打算将他们分开，而是继续观赏。 许虎占据上风，两只拳头轮番攻击，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鼻血沾的他满手都是。终于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那躺在地上的人没有了呼吸，许虎像个英雄一样将拳头上的血展示给众人观赏。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连刀疤脸和白净男人都跟着起哄。 “他是谁？”张天成瞅准时机闻到，因为他从刀疤脸的身上看到一种崇拜。 “你果然是个菜鸟，他可是咱们这的拳斗冠军，许虎啊，左手哥的一员猛将！”刀疤脸一边欢呼一边给张天成解释道。 “拳斗？这监狱还有拳斗？”张天成干脆一傻到底，看着刀疤脸出神。 “想来这里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给典狱长塞钱，一个是赢得新人拳斗。”刀疤脸的注意力全被许虎吸引，不再关注张天成的无知：“你一定是塞钱进来的。亏大了吧！哈哈！” “这个所谓的最坚固的监狱，其实一直有地下交易，只要给足够的钱，就能帮你逃出去，方法是组织一场打斗，制造出你被打死的假象，然后从监狱地下室的缝隙里把你运到这里，再伺机逃走。不过今时不比往日，现在被送来这里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进入另一个监狱！”旁边坐着的白净男人看着张天成，免费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们都是经过拳斗进来的？”张天成还不满足，他必须了解到更多真相。 “你还真是幸福啊，我可是打残了两个人才有资格进入这里的，所有新人都会在第一周被安排拳斗，实力强劲的不光可以来这里，还能成为典狱长的拳斗师，帮他赢得赌局。[]这个许虎已经连赢了二十场。”白净男人一点也不厌烦，继续给张天成讲述来龙去脉。 “本来以为打赢了就能自由，谁知道被那群王八蛋坑了！”刀疤脸非常懊恼，他捏紧拳头，拿起手里的枪看似想做些什么：“不如咱们把这些人都宰了，逃出去，然后杀他个天昏地暗怎么样？” “醒醒吧，你的枪里都是空包弹而已，那些警卫手里拿的才是真枪！”白净男人一语道破天机，对枪械机器痴迷的他早就洞察到这一点。 “那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老子火很大，想打人！”刀疤脸把手里的烧火棍往旁边一扔，冲进人群，找到个倒霉相，一拳打了过去，那人想回击时，却打到了别人，于是斗殴迅速蔓延，这群虎狼真就如同一堆火药，只要稍微有点火星，就会爆炸。 白净男人的兴趣终于被点燃，他拿起枪托，开始任意殴打见到的每一个人，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食粮，他沉寂在那种氛围中非常陶醉。 警卫们也终于看不下去了，拿出棍子开始制止住他们，两个人的斗殴变成了一场灾难，而张天成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深深的为自己过去的幼稚感到后悔，原来即使将罪人投进监狱也无法完成正义的审判，只要有钱即使是这种地方，也依然有门道让罪人们逍遥法外。 那么他苦心潜伏在敌人之中，用性命换来的证据又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真的已经烂透了吗？连守卫正义的高墙都有条狗洞。 但很快他振作起来，已经走到这一步，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有一个新的发现在激励着他。 在训练的时候，他一直关注着一个小门，那墙壁上也画着着他在暗堡外面看到的有毒物质和核武器警告标志，他断定里面一定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而且那门非常隐蔽，如果想做些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斗殴开始升级，警卫们似乎并不能控制局面，刀疤脸带头喊了一声：“抢他们的枪！杀了他们，我们要自由！”一旁的众犯人开始响应，犯人比警卫多的多，很快形势开始逆转。 张天成迅速来到门前，用力扭动门把手，他所害怕的东西终于还是出现了。 一条幽长而又黑暗的走廊，但不同的是两旁的墙壁写着无数警告危险的标语，每一步都代表着接近死亡。 穿过走廊，几个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张天成敏捷的躲到箱子旁边，避开了视线，他看到了这些人穿的防护服，恐怖感渐渐侵袭全身。[.超多好看小说] 再往前走，是更多的岔路，每一条路上都写着提示牌，控制室，储藏室，工作间，放射室。 张天成开始犹豫，但最后他选择了控制室，他要看看究竟这里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需要这么多士兵来保卫。 路渐渐走到尽头，一个满是机械的工作间，一排排电视屏幕和控制台，还有数不清的按钮与监控设备，里面空无一人，看似废弃了许久。 张天成注意到正中央有一个仪器，不停的闪烁红光，其它的设备却都在关闭状态。而一根巨大的柱子连接它的顶端，直接插入头顶的水泥墙。 张天成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进来时，在灌木丛中看到的一根铁柱，和这根柱子质地非常像，难道这就是干扰信号的源头？如果关闭它，就能向李明阳发送求救信号！张天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他混进队伍的时候，将手机藏到衣服的夹层里，以防被人发现，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伸出手，开始摸索起开关或者电源之类的东西，但一阵脚步声让他警觉起来！ 李明阳结束了审讯，但没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拿着周宏海的笔录来到祁为国的牢房前，现在距离释放他还有一小时零二十分钟。 “周宏海交代了，你的信息很管用！”李明阳的语气中带着感谢，他望着祁为国已经不再觉得那么讨厌。 “很好，我的警察小朋友终于上道了！”祁为国不停拍手，语气中带着戏谑，他比李明阳大了约二十五岁，喊他小朋友并不过分。 “你就不怕他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吗？”李明阳予以还击，但好像并不奏效。 “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没人会听没人会信，难道你以为他是被你的法律打败的吗？”祁为国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那你费尽周折干掉他又为了什么？” “一切都是上面的安排！”祁为国伸出手指指了指天，意味深长。 “那你的上面到底是谁？周宏海的三叔和你们又有什么过节？”李明阳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但越是这种时候，也越是最混乱的时候。所有的事实支离破碎的摆在面前，还未串联起来，就会显的更加朴素迷离。 “我不能说，你也不能听，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祁为国的脸上写满了神秘：“你曾经为他的三叔服务！” “他的三叔虽然位高权重，但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往来！”李明阳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说辞,他绝不是某个犯罪分子的手下。 “很多事，你没有办法拒绝，就比如派遣你这个神探来彻查爆炸案。”祁为国终于说出了让李明阳一直费解的事情。 李明阳曾经是国安局的高级特工，为其服务了十几年，但他生性讨厌政治，只关注案件，所以没有走向管理层，而是选择继续接触案件。所以为了最大化利用他的能力，他被派遣到国外负责处理各地使馆事物。 而就在三个月前，他正在驻美国大使馆，查办一起间谍案，却突然得到通知，要他马上回国负责一起连环爆炸案。这种普通刑事案件，一般都有当地警察负责，动用国安局这种对外部门实属罕见。 但案件本身的魅力打动了他，国安局提供的资料都把矛头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祁为国。李明阳也正是被这个信息所引导，用张天成做向导，慢慢切入进祁为国的集团之中，希望得到什么有力的犯罪证据。 但越是深入他越发现，祁为国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或黑帮分子，他更有几分政客的气质，眼界更高，志向更远，并不如他之前设想的，是个疯狂的犯罪恶之王。 是祁为国将周宏海这个名字第一次告诉了他，在他的以前的思维空间视听所及，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在他拿下富商王富仁，毒枭张宝和之后，他依然坚定的认为，祁为国就是一切的原罪。 但当他翻阅了周宏海的犯罪证据后才惊奇的发现，这些最恶劣的黑帮竟然都是他的手下，祁为国作为帮派的话事人，承担了不公平的骂名。是国安局的失误，还是故意为之？想到这里，李明阳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这个城市的繁荣，不是为了让这里的人活的更好，而是为了让上面的人有更多的资本去打他们的战争！”祁为国一语道破天机：“我和周宏海不过是代理人，负责收集财富然后转交给我们的主人。” “游戏规则很简单，申报项目，投入建设，政府得到效益，我得到利益，然后将建筑炸掉，得到更多的保险金。我的失误就在于低估了他们的活动能力，竟然策反了我雇佣的外籍佣兵，而且变本加厉，还发动恐怖袭击，让一切都不能收拾。” “那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松干掉他？”李明阳渐渐开始愤怒，他感到自己被人侮辱，再回想起周宏海第一眼见到自己时的嚣张跋扈也就不足为奇。他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有实力，把自己怎么样。 “因为国安局的笨蛋杨本昌！”祁为国的话让李明阳更加无法接受，就在一天前，杨本昌还告诉自己洗钱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一定能搞定祁为国，又怎么会反过来帮助祁为国？ “你不必惊讶，他本来就是个墙头草，虽然资历很老，但位置不高，只是见风使舵。我背后的势力已经搞定了他，他在美国的豪宅存款还有情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一个电话就让他放弃了追查钱的流向。”祁为国说出了真相，当时杨本昌接过电话之后，态度产生巨大转变，而且好像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曾经让李明阳非常失落。 “但他说过那是放长线钓大鱼！”李明阳情急之下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竟然将这话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他还要用你，而且他认为你是周宏海的人，虽然屈服于形势不得不为我所用，但也不想把周宏海一线得罪光，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祁为国的话再次打击了李明阳的信心，他渐渐看清这个巨大组织的构架。 两个高层领导各成一派，用自己的手下抢夺这座城市的财富，当一个看明白另一个发财门道的时候，就暗中破坏，然后利用法律来惩办对手。这种政治斗争在过往的历史中不多的重演过。李明阳就是个打手，但他被人利用却浑然不知。杨本昌在两派之间徘徊，终于做出选择之后，周宏海倒台，连带着他的三叔被牵连。 “那我查出豹六的窝案，然后荣升警察局长也是他们的安排？” “没错，你很好的打击了我们在这里的势力，他们才能安插自己的人，你并不是唯一一个，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但无利不起早，你这么卖力的打击我，别人只会认为你是周家的人。在这个城市你才是最傻的人！”祁为国的话让李明阳注意到很多细节，王市长对自己一直保持距离，虽然态度恭敬但是多有防备，原来这派系斗争竟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也因为你的努力，周家已经全盘皆输，他的阴谋不仅被拆穿，还惹火上身，相信很快就会发生权力交替，你的处境可是非常危险啊，小朋友！”祁为国带着手铐，坐在铁栅栏后面，却对眼前的警察局长说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我必须选择站在你们那边，不然下一个要被清理的就是我！”李明阳已经看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他被周家利用，却把周家收拾掉了，这种奇怪的结局没有帮他得到奖赏，反而推入到更大的危险之中。 “是的，你必须表明立场，这立场不是正义或邪恶，而是你是谁的人，谁是你的主子！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生存之道！”祁为国双手摊开，仿佛君王一般等待着李明阳的朝拜。 而就在这时，李明阳的手机竟然接到一封短信息，他看完全文，面容舒展开来，这让祁为国感到非常奇怪。 “或许你们能撤掉我的职务，再把我发配到什么地方，但现在，在我手中还有权利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李明阳的话，震撼了祁为国，他看着这个背影渐渐远去，心中升起大大的不安！ 第四十二章 死地 张天成藏进两个电子设备柜子中间，勉强躲了起来。那脚步声渐渐近了，最终进入到控制室内。 那人没有发现张天成，先是左顾右盼，断定无人跟踪后，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那东西张天成再熟悉不过。 只见他在桌子上将纸包里的东西赶成细条，然后用手指堵住一个鼻孔，另一个鼻孔用力一吸，动作一气呵成。 张天成明白了，这人是毒瘾发作，才跑到这里掩人耳目。由此可见这控制室应该早已经没了用处，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而他再仔细一瞧，那身影非常熟悉，还有那压着桌子的右手，只剩两根手指，这不就是大毒枭张宝和吗！ 他涉嫌谋杀警察，制贩售毒品，还有多起谋杀，就算不是死刑也起码无期，可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张天成旁边，正在飘飘欲仙。 张天成替李明阳感到惋惜，任凭你多大的本领，也没办法斗的过这从头到尾的黑暗。 张宝和正在兴奋状态，双眼迷离，神魂颠倒，他从上初中的时候开始跟人打架斗殴，然后被毒贩子在烟中下了毒品，从此染上毒瘾，几十年来，从一个小混混变成成大毒枭，历经生死考验无数，也可算是业界楷模，若不是遇到李明阳说不定还能风光几年，然后移居海外落得善终。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看上去六十岁光景，身形猥琐，头发已经掉光，对着张宝和一阵臭骂，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逮到他嗑药。 张宝和还没从药劲里缓过来，不过也努力的控制自己，对着那老头点头哈腰，一脸歉意。 紧接着另一个人进来了，他没有老头那么客气，劈头盖脸对着张宝和一顿胖揍。 “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张宝和失去了往日的雄风，不仅不敢还手，还一个劲的求饶。 “老子放你出来，是让你干活的，你要是再敢偷懒，我就把你送回去，天天请人伺候你！”那人凶神恶煞，面如黑炭，一脸浓密的胡须像一根根钢条，虽然个子不高，但表情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 张天成听说过这个人，第三监狱的典狱长，曾经被大肆报道过的罪犯克星，黑道人称他为黑面阎王，不管再硬的汉子，落到他手里，都会变得服服帖帖。但现在，这位罪犯克星似乎站在了自己职责的对立面。 “我也不想的，可是上瘾了管不住自己，求求您，只要给我一点点就好！”这位毒枭曾经听过这句话无数次，他都是报以冷眼，然后一顿拳打脚踢，不过今天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倒是非常讽刺。 他曾经用毒品控制过很多小姐，上班族，政府公务员，甚至不良学生，从他们的口袋里榨取每一个铜板，但丝毫没有负罪感。因为他自己就这样被人坑害过，如果他施加怜悯，谁又来可怜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这种人，长相差，出生差，也没有学问，只有钱才能让他找到自信和快感，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残酷的道路。 “要不是看你有点用处，我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典狱长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纸包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张宝和早已经抛弃尊严，趴在地上，用手一点点收拾起来，那德性真是极其卑贱。 “你们这些支那人真是太差劲了，要是延误了进度，主人一定让你们脑袋搬家！”老头子看见典狱长竟然还给他毒品，显得非常生气。 “你个小日本给我消停点，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和你共事，让你用我的地盘，不代表我喜欢你，再说支那这个词我就把你丢到外面去，让那群犯人把扒了你的皮！”典狱长对老头非常不屑，但这又给了张天成新的讯息，这老头是个日本人，而且他们多有不和。 但信息量还是太大，一个黑人杀手，一个日本老头，一个往日的大毒枭，还有满满一监狱犯人，现在再加个典狱长，这群人在一起到底想干什么！张天成一时间还无法参透。 而敌人近在咫尺，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恐惧让他靠着柜子，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声响，终于熬到了三人离开。他松下一口气，准备再试试关闭那个干扰器。 而幸运的是，他发现一个电源正在自己的脚边，现在的他不能失败，如果引来别人检查，他只有死路一条。 手机连上通讯网络起码需要五秒钟，他必须速战速决，如果这就是干扰源，如果脚边的就是它的电源，关闭它，等待五秒，发送讯息然后恢复运转，或许能不被发现。 他编辑好短信，输入好李明阳的手机号，开始倒数。三，二，一！拔下电源，但让他吃惊的是，不光那个干扰器失去作用，就连头顶的灯光都跟着熄灭，外面传来骚动，他触动的竟然是这里的主电源！ 时间一秒秒流逝，但信号却并没有归来！张天成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地下，这顶上的钢筋混凝土就像一个笼子，将他和外面的信号完全隔绝。 更多的脚步声传来，人们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正在逐一排查，轮到控制室只是时间问题。张天成无意之间，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而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张天成突然感觉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世界慢慢变红，他的眼痛再次发作。 该死！我应该打下最后一针，那东西现在掉到哪了？张天成一边骂自己一边上下摸索，但却一无所获。原来他翻入箱子被叉车抬起的时候，注射针掉到了箱子底部，因为里面全是防爆锯末，所以他才没有发觉。 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他开始绝望，看着那个毫无反应的手机心中极度懊恼。我究竟为了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我付出的够多了，但又得到了什么？破碎的家庭，破碎的身体，现在还要死在这！ 张天成放弃了，他双手瘫软，完全失去了气力，眼睛的剧痛让他无法忍受，但周围的环境又不能叫喊，他就在这极度的痛苦与压抑中渐渐走向疯狂。 不过很快，一种天生的防御本能让他觉醒过来，他感觉身边多了什么东西。抬起头，一个穿着防护服的脑袋出现在他眼前，他完全被人发现了，那个人就蹲在他身旁，看着他和他拔下的电源。 但奇迹竟然出现，那个人将电源插了回去，然后站起身对外面的人说道：“线路接触不良，快回去工作！” 果然电力恢复，一切重新运作起来，工作人员不敢怠慢，赶紧小跑回自己的岗位，而那个人拿下了自己的头套。 那面容张天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第三起爆炸案的作案者，美娜的情人，张天成一直耿耿于怀的王玉，就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王玉还记得张天成，他注意到张天成的眼睛，那种血红不似熬夜所致。 “我们放假！”张天成已经听天由命，不过他还不忘幽默。 “别消遣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不该来这,他们一定会宰了你！”王玉对他还挺关心，这让张天成有点惊讶。 “你呢？你不应该在这个监狱服刑，怎么会来到这里？” “虽然你们想帮我，不过显然你的关系不够硬，所以最终我还是被关进了这个人间地狱。”王玉开始调侃他：“我有机械工的经验，而且手艺很巧，他们就让我帮他们做炸弹！比tnt厉害的多的炸弹！” 张天成只能苦笑，他哪里有什么关系，只是将实情说给法官希望从轻判决，然后在监狱选择上，动用自己作为经办警察的建议权。但显然他的话没能改变法官的偏见，这种爆炸案的要犯，必定是要关进第三监狱。 不过晃了一圈竟然在这里见到老熟人，还帮他死里逃生，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当时在法庭上他的话起了作用，可能今天就会命丧当场。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王玉抬起他的头，帮他擦了把汗，开始询问。 “我属兔的！哈哈。”张天成现在异常痛苦，只能靠开玩笑来安慰自己：“不扯淡了，我被人下过毒，这算是后遗症吧，不过这不重要，我现在必须发个短信出去搬救兵，你能不能帮我？” “这可是地下，怎么发？”王玉也一直想出去，但是也毫无对策。 “你能把这个干扰器干掉吗？他可以阻拦这里的一切信号。”张天成指着中间那个机器，反而让王玉想到了办法。 “干扰器本身就是个信号发送器，只是他的频率太强，会让电子设备无法接收其它信号，所以！”王玉望着张天成，希望他理解自己的意思。 但张天成对此一窍不通，两人四目相对，停了半响，王玉完全放弃了。 “我们可以把你的手机信号接过去，然后变成信号放大器！” “你早说啊，快帮我搞定！”张天成把手机往他怀里一塞，整个人如释重负。 终于老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不过要是带这小子出去，美娜就肯定要离开我了。那也没办法，我就是这个命！他开始胡思乱想，一丝希望之光，再次照亮他。 王玉手法娴熟，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扯出几根电线，然后快速的组装成一条数据线，他把那干扰器的外壳卸下，将原来的干扰数据盒子拔了下来，然后插上手机。 所谓会者不难，对张天成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对王玉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搞定了，短信已经发出去，然后呢？”王玉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一切还原，不要留下痕迹，接下来你只要帮我活到李明阳找到我们。”张天成也无计可施，这里的管理者拥有绝对的武力。 “我有办法，你等一下！”王玉情绪高涨，他快速跑了出去，把张天成一个人留在这里。 时间变的无比漫长，王玉的陪伴让他安心了许多，但现在一走，张天成再次焦虑起来。 不过还好，这次没有多生事端，王玉拿着一套防护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从现在开始张天成将变成这里的工作人员，来渡过最凶险的一个小时。 第四十三章 意外的发现 无数的警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路人们紧张起来，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场面。 王市长很好的掩盖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新闻渠道都被控制，唯一剩下的，是私下的窃窃私语，和妄加猜测。 这也给了人们添油加醋的机会。流言在人群中传递，不停的变换模样，很多人开始不安。而眼前的警车更印证了人们的猜想。 帮派势力已经有所收敛，他们在龙哥的调和下重新达成平衡。死去就已经死去，活着的要坚持活着，没有旧账或仇恨，那种东西不属于帮派。真实实力的比拼下，输的人活该去死，赢的人也应该得到一切，这里的规则与外面不同。 警察们也觉得奇怪，目标为什么是座监狱。所有消息灵通的人士都知道祁家胜利，周家失败，现在应该是将周家的罪名做实，再补上一刀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有这种大动作？ 杨本昌心里也是一片怀疑，他来到这座城市，本是作为周家的马前卒，但却一直畏首畏尾无所作为，直到李明阳将周宏海拉下马。 他已经上了祁为国的船，不能回头，但依然害怕周家的反扑，希望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现在掌握了周宏海更多的犯罪证据，请你一定要帮我到底！”李明阳走进他的办公室说了这些话，这让他犹豫。 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国安局外勤工作人员，依靠家里的关系得到的职位他非常珍惜，但在这群精英之中想有所表现真的比登天还难。所以十几年熬下来他依然是个基层干部，真是前景堪忧。 而周家也在这时兴起，他们广布党羽，开始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在国安局这种敏感部门，他们发现了不起眼但会很听话的杨本昌。 一次简单的串联会后，周宏海的三叔单独和杨本昌谈了一次话，从此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改变。 不断有好的案子送到他手上，他也不负众望办的很好，与此同时更多的人聚拢到他身边，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国安局炙手可热的明星。 一路走来，他的仕途每次起伏都有周家人的身影出现，所以当他接到命令要摆平这起爆炸案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派出了最厉害的李明阳。 李明阳不负他所望，成功的扳倒了祁为国，他的到来就是接收胜利果实，让周家人知道自己知恩图报。但那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他非常熟悉，那是一个位置高到他可能连见面机会都没什么的人，但对方和他讲的不是国家的未来，而是说现在身处他美国的家中。 他的小老婆和女儿在一旁玩闹，他熟悉那声音，每年他都有一个月会在那里度过。美丽的妻子，漂亮的女儿，舒适的环境，还有花不完的美元，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但一个月后，他必须穿上灰色西装，回到中国，扛起一切压力，继续干着自己的工作。 那人语气平和，没有一丝恐吓，但每一个字都吓的杨本昌几乎失禁。他已经快六十岁了，国安局局长应该是他最高所能企及的位置，所以他没有野心，只想退休之后能出国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是忠于周家，还是为求自保反戈一击？那几秒钟两种思想在他的心理打了一万场战役，而最终他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冷眼旁观。 首先压下祁为国的案子，让他们不至于危害自己的家人，然后将一切交给李明阳，如果周家成功，他的妻子女儿不会受害，如果周家失败，事情是李明阳做的与自己无关。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拥有了极强的应变能力和生存力。[.超多好看小说]但这些李明阳完全没有。 所以李明阳的调查一路畅通，杨本昌放开一切，虽然知道李明阳在查周宏海，但也毫不阻拦。直到现在，他虽然怀疑李明阳的话，但不打算阻止他。 一切都是李明阳的工作，让他干吧，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 于是整个城市的力量，都聚集在李明阳的手里，他掌握着所有的警察，几十名国安局探员，和数千武警部队。 就在一小时前，周宏海非常老实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待出来。 他在半年前被派遣到这里，负责堵住祁为国这条财路，为叔父的权利斗争增加胜算。通过一些对祁为国管制手段不满的人他成功的落地生根。 祁为国规定，所有舞厅的小姐和看场都要有基本的工资，夜总会还要给小姐们基本的安全措施。不同的舞厅之间生意冲突必须经过谈判，如果私自斗殴两方都会被驱逐。 还有白色行业，不许卖给学生，不许囤货抬价，更不许私斗。 这一切都阻碍了一些人的利益，当周宏海的大旗扯起来后，纷纷投效其麾下。 但周宏海并没有停住脚步，他不断的挑起事端，砍杀了很多忠于祁为国帮派的人，但警察不闻不问。如果祁为国的帮派反扑，警察就会突然赶到，将他们一网打尽。 祁为国当时一直忙于天龙集团的建筑事务，还要与国外企业共建的航空港，无暇分身。并且他还要一直盯紧自己最重要的对手何氏财团，所以反应有些迟钝。 周宏海势力大增后，更是变本加厉，他出钱收买了祁为国的雇佣兵在偷运货款的时候将事情闹大，想借此彻底搞死祁为国，可惜因为杨本昌的叛变，他们全盘皆输。 这样一切似乎说的通了，但那群佣兵到底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他一直打交道的是个白人，李明阳怀疑就是那个英国特工比尔乔纳森。 如果一个犯罪分子，闯了这么大的祸，应该逃走才对，而不是继续潜伏，这与常识不符，而越与常识不符的事情，就越可能有内情。 所以李明阳相信这群佣兵没有那么简单，必定包藏着更大的阴谋。 那条短信验证了他的猜想。 “第三男子监狱，地下堡垒，有干货，带大队速来，张天成！” 短短二十几个字，让他再次找到方向。他果然没有选错人，这个可怜的张天成，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他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但他知道，实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对方提前得到消息，一切将功亏一篑。所以他编造借口，继续以周宏海为目标，调度人马杀了过去。 而张天成跟着王玉，走进了让他感觉神秘莫测的储藏室。他听到了外面的枪声，骚乱已经被平息，又有几个人被枪决，这群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和人沟通，强权和杀戮是唯一的交流方法。 他有点担忧刀疤脸和白净男人的生死，但也不敢多想，因为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他来到了王玉工作的车间，一个个红色塑料盒子，向里面放入一些胶状物，然后插入引线，组装雷管，然后统一存放到箱子里。工作看似简单，但如果稍有差池这里就会变成火海，这群人都会化作焦炭。 王玉手法精细，做事麻利，被升为小组长，带着十几个人不停忙碌，张天成被他去运送纸箱。 这个活正合张天成的意，他推着小车，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里不似外面那种混杂，一切井然有序，就像一个科研基地。往来行走的人看似彬彬有礼，也不像外面的犯人一样粗鲁。 一番运送下来，张天成摸清了这里的情况，一共有二十多个车间，不同的车间制作着不同的东西，有子弹，手榴弹，还有组装枪械。看来这里是弹药的生产车间，外面是训练室，而另一个通道联通的是武器仓库靶场和生活区。这种结构的意义就在于长期屯兵驻守，既可以训练又可以生活，如果发生核战争还能做避难所。 但突然一个陡坡让张天成的手推车失控，那满车的炸弹脱离他的手，奔向另一个箱子。张天成冷汗直流，赶紧上前追赶，可惜还是撞坏了一个箱子，里面的货物落的满地都是。 还好没有爆炸，张天成爬起来，出了一口长气，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清理，张天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捡东西。 但更恐怖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个个真空袋，里面装着一个个注射器，正是何作孝给他的那种。难道何家和这些人也有关系？张天成的眼痛还在发作，他勉强才是支撑，现在看到疑似解药的东西，已经不能多想。乘着周围无人，他拿起一个揣到怀里，赶紧推着车子走开了。 完成运送后，他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仔细观察那个袋子，真像！这种注射器是诺亚集团的发明，无痛不流血，瞬间注射，绝对不会出自别人之手。 再看里面的液体，淡黄色的胶状物，和他之前注射的三针一模一样。可惜包装上没有名称和配方说明。 眼疼还在加剧，视线又开始变红了，张天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拆开包装，一针扎进自己的脖子。转瞬间一股凉意传遍全身，双眼的灼热感消失，他眨了眨眼，一切恢复正常。果然这就是何家给的解药！ 而这时，突然一阵骚乱从远处传来，外面的卫兵发现少了人，开始排查有没有犯人逃进来。 张天成再一次被逼人绝境！ 第四十四章 监狱之行 整条出城道路都被封锁，一旁的私家车主骂骂咧咧，但也无计可施。警车后面跟着武警冲锋车，排成整齐队列，飞速前进。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距离祁为国被释放还有二十分钟。李明阳已经来到了第三男子监狱门前。 由于事先没有通知，典狱长仓促的出来迎接，显的非常狼狈。 李明阳没时间客套，拿出了准备好的搜查令，带着国安局探员们就冲了进去。这群国安局的人身在中央系统，个个趾高气昂，不把地方系统的人放在眼里，跟着李明阳大摇大摆非常威风。 再加上他们的制服整齐划一，身高体重也都相仿，看上去气势十足，一旁的狱警守卫纷纷让路不敢阻拦。 这些狱卒原本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管在外面混的如何嚣张的犯人，见到他们也要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甚至递烟塞钱，不过现在他们满脸堆笑，生怕照顾不周惹祸上身。 黑面阎罗刚接到通气的电话，李明阳就赶到了，这种速度让他措手不及，但好在他掌控这里多年，对付检查更是有一套娴熟的应对体系，所以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李明阳对这里有所耳闻，不过多是正面描述，什么全世界最安全的监狱，犯罪分子的改造天堂等等。当他看到张天成的短信时，就猜出这监狱的情况多半又是一个谎言。 从古至今，沽名钓誉颠倒是非的事情数不甚数，因为民众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刺激。如果一个好人被说成坏人，人们愿意相信，反过来，当几百年后有人给他平反人们也愿意相信。但你如果说一个好人是好人，一个坏蛋是坏蛋，那就多半没人愿意浪费时间。 李明阳带队进入，一道道铁门后，是一个个通道，旁边是高墙和铁丝网，荷枪实弹的警卫站在他们头顶，看似固若金汤。(.) 通过了入口，一个广场映入眼帘。广场长宽约一公里，四周筑有高墙，供守卫行走巡逻，广场正中有几百个犯人正在放风。他们看上去懒懒散散，不似有什么攻击性。 李明阳站定脚步四处张望，开始收集每一个细节，张天成提到地下堡垒，他必须找到蛛丝马迹来印证这一点。 广场的对面是整齐的监狱宿舍，左边是办公楼，右边的看守宿舍。各个建筑之间用铁丝网隔离成一个个区间，互相走动必须通过设立的关卡。 抬头看，每一条要道都有电子眼检查，而且放置位置极高，普通人即使想破坏都够不到。 守卫所站的地方，均高于这些通道，犯人如果想袭击守卫是万万做不到的，而守卫手中的武器却可以轻易击毙他们，因为所有的道路都没有遮蔽物，无处可挡，更无路可逃。 同时犯人堆里，总站着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守卫，他们穿着软甲，能够轻易抵御普通的拳脚攻击，手握棍棒电击器，彼此互相照顾背后视野，紧盯着每一个犯人。 如果有人胆敢惹事，这些守卫转眼就可以将其拿下然后打个稀烂。如果遇到犯人集体暴动，他们也可以组成人墙，防御住出口，然后上面的守卫可以马上赶到，用枪械逼迫犯人投降。 “我们的一切设计，都是国际水平，没有犯人能逃出去，不知道李局长大驾光临是要查什么？” “我们正在查办一起黑社会窝案，有一群犯罪分子原本关押在这里，但可能已经潜逃，我这次来就是要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李明阳的话让他无法拒绝。这里的名声注定不能有任何逃逸事件发生，如果拒绝检查或者不配合，都说明他们名不副实甚至心中有鬼。 “李局长想怎么查？这里有五千名犯人，要翻查一遍起码要一天！”黑面阎罗用话语扎李明阳的软肋，虽然你有尚方宝剑，但我这里鱼龙混杂，量你也没办法一一查实。[] “我自有办法，让你们的人配合我即可。国安局的同志们，辛苦你们了！”李明阳话音一落，几十名国安局探员拿出准备好的犯人花名册，走向不同的监舍。这些档案监狱备一份，警察局备有一份，检察机关和法院也备有一份，就是为了防止监狱私自释放犯人好做参考。 监舍一共二十五个，每个关押两百人到三百人不等，这些探员每个人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监管们不敢怠慢，迅速驱赶犯人一个个排列整齐，探员们依次点名，点到名的出列，直到最后排查完毕。 如此这般，如果有什么人员缺失，必定能查的出来，但黑面阎罗非常淡定，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犯人们依次报道，时间流逝，不一会儿，所有的人员清点完毕，竟然一人不少！ 和张天成一起的刀疤脸还有白净男人也站在队里，他们鼻青脸肿，带着许多伤痕，这让李明阳注意起来。 “怎么回事儿？”李明阳摸了摸刀疤脸的高高肿起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站立。 “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打架斗殴，我们虽然能关住他们，但也没法把每一个人隔离起来。”黑面阎罗开始嚣张跋扈，刚才的检查给了他自信。 而刀疤脸却不敢多说话，刚才地下堡垒的骚动，让他们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黑大个冲进人群，轻易的击倒几个带头的，同时警卫们拿出枪，射杀了几个抢枪的犯人。人群安静下来，不敢妄动，死亡的威胁和黑大个的威慑力让他们再次屈服。 但迎接他们的不是一顿毒打，而是一次训话。 “马上有人要来这里突击检查，我不希望任何其它人知道这里的秘密，但是这次检查必须你们协助才能完成，所以我再送你们一个礼物！”黑大个拿出一个注射器，正是张天成一直所用的那种。 “这个东西，可以帮你们摆脱烟草毒品的困扰，还能帮你们强身健体！”黑大个抓起一个躺在地上的犯人，将针管对准脖子，一下就注射完毕。 那犯人刚才还捂着肚子痛苦不已，现在已经忘记疼痛，变得精神起来。 这群人多有烟瘾酒瘾甚至毒瘾，只要一发作真是百爪挠心痛苦不已，于是纷纷来了精神。 警卫们拿出针剂给他们依次注射，犯人们马上神清气爽个个生龙活虎。 “但如果你们敢耍我或者乱说话，就不会再有下一针！到时候一切症状会还原，而且还会痛苦百倍！”黑大个的补充说明，让所有人都害怕起来，这不是什么济世良药，而是控制他们的勾魂虫。 “给我换回囚服，回到自己的牢房等待检查。”黑大个一声令下，所有的犯人变的顺从，跟着警卫缓缓前行。 现在，他们就站在李明阳的面前，虽然心中有万般无奈，但是却不敢吐露半个字，典狱长的威严是其一，对那针剂的忌惮是其二，而更重要的，李明阳带进来的只有几十人，如果冲突起来，典狱长的手下可以把他们全部消灭一个不留。 “看来我搞错了，这里实至名归，不愧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安全的监狱！”李明阳不吝溢美之词，开始夸赞典狱长。 黑面阎罗的面容舒缓下来，带着一丝喜色。按照他之前的经验，接下来应该请这些领导去吃顿好的，再找几个小姐唱歌助兴，然后给李明阳安排难忘的一夜，一场风波就此摆平。 但李明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汗毛直竖，七窍生烟。 “现在我们开始清点工作人员，每一个在职的监狱狱警和工作人员请到这里集合！”李明阳看着黑面阎罗的眼睛，仿佛洞悉了他一切的阴谋诡计。 张天成躲避在一处角落，几个警卫开始四处搜索，外面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人，为了堡垒的安全，他们必须找到这个人。 王玉没有被牵连进来，他的工作组被人询问一通后，就被排除了。因为那里堆满了高爆炸药，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离那里远点。 但搜查仍在继续，每一个组的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标识牌，标明身份岗位，张天成所穿防护服的主人前几天因为逃跑被枪决，远看还能掩人耳目，如果有人查看标牌必定露陷。 他谨慎的从一个角落跑到另一个角落，利用往来行走人们眼中的死角，不断躲避着搜查。最终他被逼到一个柜子后面，而搜查队却渐渐接近。 “所有的小组都审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卫兵向黑大个报道，但这显然无法让他满意。 “他一定还在这里，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臭味！”黑大个是经历过无数任务的特种部队士兵，多年的战斗给了他无比敏锐的直觉,从最开始队伍里多出一人他就有所警觉，开始注意张天成，而等他问过监狱方面确认只派来三十人后，他就回来寻找。但那时骚乱已经发生。 一连串的怪事，让他认定有人混了进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所能逃向的也只有这里。 张天成也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搜寻自己，那强健的肌肉，熟练的杀人技巧都不是他所能比拟的，如果被发现必死无疑，一股恐惧从头顶传到脚跟，他的脚一抖正好触动了什么，那柜子竟然翻转过去，将其送入墙壁。 这让他大吃一惊，更觉得恐惧不已。原来这暗堡里还有暗堡，那个柜子就是暗门，而这里竟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第四十五章 发布会 铁门被打开，几名警察穿着制服，齐步走进囚室。祁为国用手指敲击着眼前的栏杆，有些焦急。 终于他们来到他身边，解开手铐，归还了他进来时穿的衣裳。 为了防止意外，他必须在这些人面前换衣服。这让他想起三十年前在越南的遭遇。当时正值中越战争，作为情报员的他负责敌后工作，这也是他进入组织的第一个任务。 出色的语言天赋让他可以沟通，瘦弱的身体黝黑的皮肤给了他天然的伪装，再加上一件亚麻布衣服和竹斗笠，他看上去和普通的越南人一模一样。 越南刚和美国人打过仗，得到了很多美式装备，虽然实力比不过中国但因为熟悉地形，在北方正打着游击战，作为物资补给的南方避免了战祸，越南政府调集了一切可以动员的人生产武器。 祁为国化名昆赛作为一名家园被毁的北方人，来到这座军工厂。他把电台埋在村外的山坡上，用自制电池做电源，每天白天收集情报，夜里发送电波。但因为几场战役的失利，中国军队没能挺进南方，也就没能用上他的情报。 战争只打了两个月就结束了，可悲的是，他竟被遗忘在了越南。在战后清缴运动中，有人挖出了他的电台，而且把他擒获。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他浑身赤倮被埋在烂泥地里，蚂蟥和臭虫不断吸着他的血，痢疾与黄热病也困扰着他。 对国家的忠诚换来的就是彻底的遗忘。曾经意气风发的他，现在要烂在这里，无人问津，无人想念，甚至无人知晓。 他不怕死，但他怕被遗忘，本想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光，为父亲平反，但却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越南人不想要他的命，他们非常穷，想用他找同样穷的叮当响的中国要笔钱。他当时的工资是每月四十七块半，越南人要十万美元，结果可想而知。 越南人没了办法，给他饭吃派人看管都要花钱，所以他们准备枪决。 行刑之前，他们用水管把他全身冲的精光，几条臭虫却死咬着不放，只能用手撕扯，带下一块块肉来。（.无弹窗广告） 现在的场景可比那时候好的多，祁为国快速换完了衣服，并走出牢房。 经过一番折腾，他再次成为天龙集团的总裁，掌握着一千亿的国际项目，而且有无上的权利保护着他。 王市长等待多时，他带着一群社会名流来接祁为国。媒体们嗅觉灵敏，早就等在门口。一个嫌疑犯的出狱，演绎成了一场接风宴。 人们纷纷过来握手，并且嘘寒问暖，而三天前，他们可能都在销毁自己和祁为国往来的证据。 世事变化无常，他们才刚准备好迎接周家的时代，就又要回来给祁为国展露笑脸，所以那脸上的表情也难免僵硬。 祁为国走出警察局，媒体蜂拥而上，将其围的水泄不通。 “请问天龙集团真的有涉及洗钱和诈骗保险金吗？”一个记者不合时宜的问出了问题。 旁边的保安马上警觉起来，这个不是请来的，是来砸场子的。他们走了过来，想把那记者拖出去。 “现在是现场直播，请您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记者却更加激进，指着自己身后的摄像机，这可让保安犯了难，一时不知进退，他们望向王市长。 “既然祁先生被无罪释放，那就说明谣言不攻自破，是周宏海为首的犯罪分子栽赃嫁祸，现在他已经被逮捕。多亏了我们无私的人民警察。请让一让！”王市长亲自用身体为祁为国开道，保安们七手八脚，将所有的记者都驱散开。原本被请来的记者，都看着那个问问题的人，原本说好的采访，就这样被搅黄了，他们只能瞎编点内容补上两张照片糊弄过去。 祁为国倒是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被干扰，他坐上车一路开向新闻发布会大厅。上次出国签署的国际航空港计划因为他的被捕惹来了巨大的非议，现在必须做出澄清。 会议大厅外的警卫严阵以待，这关系到这座城市未来几十年的命运，如果项目失败，不光天龙集团可能破产，这座城市除了日渐崩塌的房地产业，也将一无所有。 祁为国走着台阶，一步一步向前，背后的王市长神情紧张，身后的一群官员也如临大敌，生怕出什么差错。 这让他想起那次恐怖的枪决。越南政府害怕中国反扑，有点吓破了胆，只要有点嫌无论青红皂白一律严惩。祁为国排在十几个人的后面，等待枪决。 这里有知识分子，商人，军人，还有他，这个真正的间谍。 枪决人的侩子手已经杀人杀的麻木，他们不需要真假弹（两人同时执行枪决，不知真弹在哪支枪里），也不需要给犯人蒙眼，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一枪打中心脏或者脑门。 执行枪决的是一支莫辛纳干步枪，德国制造，二战时流落至此。即使在八十年代的亚洲，大量军队依然在使用。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这里就是这么落后，武器本身就是稀缺资源。 犯人们的手捆在背后，一个个进去，然后一声声枪响，没有哭喊，没有眼泪，一瞬间一条命就消失了。 祁为国每隔几分钟，向前走一步，他知道自己在走向死亡，但这也好过烂在蚂蟥堆里。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疟疾让他痛苦难当，他已经渴望死亡，渴望解脱。 越南人终于叫了他的名字，有人用力的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软弱的膝盖没有站稳，摔在地上，好不容易干净的脸上，又满是烂泥。 但他并不生气，他开始想自己的妈妈，爸爸，还有越来越疯狂的弟弟。就要团聚了，或许另一边不会这么痛苦，不会迫害人到这种境地。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祁总，要开始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将他从回忆中唤醒，几十年过去了，一切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作为死囚的他，现在代表一座城市，向世界发出声音，证明这里是安定的，是廉洁的，是可以合作的。 幕布拉开，无数的闪光灯让他睁不开眼，几十个国家的记者齐聚一堂，他要开始发言，来挽回之前造成的信任损失。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天龙集团曾经一些原因，蒙受了损失，曾经，我们的国家在你们眼中，是不公开，不透明的代表，但时代在改变我们也在改变。你们看到的是一个新的国家，一座新的城市，我们会张开怀抱欢迎全世界的游客来到这里，享受最安全最贴心的服务。刑事案件，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都会发生，悲剧无可避免，但现代的司法体系可以将损失减小，并将社会回到正轨，我们出色的警察找到了真凶，并将其绳之以法，所以，请你们相信我们的决心和实力，一切都会变的更好，这座城市将永远繁荣！”祁为国的发言迎来阵阵掌声，他的出狱和周宏海的被捕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实力的高飞，伴随着另一个势力的陨落。 “天龙集团集建筑，金融，军工事业于一体，拥有综合实力，并且得到本市政府的大量支持，我们一定可以建设好这座航空中心，请你们将我的承诺带到全世界！”又是一片掌声，这些高薪请来的各国记者，非常配合的做着报道。 一个个设计好的问题，轮番提问，一个个精妙的回答也非常到位。摄影师们选择好角度，让这场会议尽量完美。 王市长带着一干官员，面容渐渐舒展，他们眼中的胜利即将到来。那一千亿的贷款到手后，不仅可以滋润自己的仕途，还能再发几笔横财。 祁为国发言完毕后，各大航空公司的代表也被请上来，他们将和国外的航公司代表签署合作协议，以这座机场为中转点，直接开通几十条国际航路，将中国的旅客送到世界各地，再将外国的旅客带回来。 签约仪式开始，双方的代表在拟定好的合约上签字，然后互相交换文件。又是一阵闪光灯，这个时刻将被铭记，这座城市将成为东方的迪拜，创造新的经济神话。 而可惜的是，这不是另一些人希望看到的。 几声枪响打断了人们的幻想，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他们拿着武器开始肆意杀戮。装备单薄的保安迅速被消灭干净，一些倒霉的记者也中弹身亡。 人群开始恐慌，王市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朗朗乾坤怎么有人敢持枪杀人？ 但对方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那群人将所有人控制起来，一顿拳打脚踢，很快控制住了局面。 一个白人站出来，用熟练的汉语和祁为国打招呼。祁为国一点也不惊慌，他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也知道这群人将在会议上发起行动。 “全世界的观众们，我们现在就在这场会议上，那些爆炸是我们做的，新的爆炸也会是我们做的！他们给你们的只有欺骗和谎言，尽量把你们的人送过来，好让我们随便绑架或者杀掉，欢迎你们来到这里！”那白人对着镜头，开始发言。王市长看的五内俱焚，这一下自己的官是当到头了，丢人丢到国际上了，不过现在他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接下来，我们会再炸掉一些大楼，并且直播给你们看。不要换台，不要眨眼！一切马上开始。”那白人有点癫狂，很有镜头感，他欣喜的看着祁为国，不过得到的只是一个冷眼。 “天龙，别来无恙！”另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那平淡的长相和发白的胡须如同祁为国的噩梦。 几十年前，在死刑场，这人扶起了他。 “你要对你的祖国复仇吗？”那人的话非常明确，这个中国来的年轻人早就进入他的视野。 “我已经一无所有，连仇恨都丢掉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已无力支撑，昏死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他被妥善照顾，直至康复。然后跟随那人转战各地，建立起一块基业。 就在十年前，他被要求再次回到中国，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将以新的身份创造奇迹，帮助那人完成梦想。 第四十六章 惊人的黑幕 张天成的周围一片黑暗，他的双眼还无法适应。（.好看的小说）借着微弱的视野，他蹒跚前行，慢慢走向房屋正中。 远处有一扇小门，一丝昏暗的灯光渐渐亮起，他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开始朝光明前行。 这时整个房间的上方亮起了红灯，这种灯光类似照片冲洗室，光线很弱不会发热，但足以让张天成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房屋正中站着五个人，他们站成一圈，中心围着一口井，一根钢管直插井下，正在缓缓上升。终于管子停止下来，管壁自动打开，露出一些金属物体。那五个人看上去非常小心，拿起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金属物体放置进去。 张天成有点吃惊，那五个人并没有发现他，拿上盒子后，就整齐划一的走向小门，然后另外五个人走进来灯光再次关闭。 张天成反应迅速，找了个货箱藏了起来。不一会红光再次亮起，张天成渐渐感觉身体不适，他的胃开始翻腾，肚子有点隐约的疼痛，一种奇怪的痛苦开始折磨他。 他瞅准时机沿着场地周围的箱子，一步步移向小门，终于跟着这一批人混了进去。而这群端着箱子的人，聚精会神神情紧张，再加上防护服阻挡了视线，一时没有发现他。 而小门的后面，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墙壁包满金属板，还有金属立柱支撑重量，一道厚重的玻璃墙后面，有很多工作人员。他们的防护服更加严密，不停敲击着电脑，眼睛注视着一个个数据图表，看似非常紧张。 张天成尾随的队伍转身走向了一个有卫兵把守的门，他凑准时机脱离队伍，藏入一个狭小的办公室里。 张天成的痛苦消失了，但那种滋味他终身难忘。在他旁边放着另一件防护服，他仔细的和自己身上穿的做了对比，发现完全不同。不仅厚度不一样，而且材质也不同。他所穿的只能抵御普通的化学物质酸碱腐蚀，而这一件却赫然写着核辐射防护服。 一种巨大的恐惧包裹了他，刚才那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辐射物，要不是他逃的快，可能现在已经命丧当场。 他可不想这样惨死，就算被枪打成马蜂窝，也好过内脏溃烂肠子脱落。所以他关闭了房门，快速换上那件更好的防护服。但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的脖子，奇怪的红疹从他的脖子向着胸口蔓延，这是典型的核辐射后遗症。 他再一次对自己的潜入感到后悔，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一阵脚步声让他再次警觉起来，那门打开了，刚才在控制室看到的老头走了进来，原来这里就是他的办公室。张天成一脸惊慌失措，这衣服太小，让他非常难受，他的脚步变的迟缓根本无法迅速的藏匿起来。 但那老头却没有慌张，更没有尖叫，而是爽快的关闭了房门，以防他人看见。 张天成感到吃惊，这老头没有叫卫兵，甚至在眼神中透出一股善意，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坐下年轻人！”老头的语气非常严肃，不似要和他商量，他打开一旁的壁柜。张天成警觉起来，但他却不敢前进。老头并没有拿出冲锋枪之类的，而是一个药箱。张天成露出的胸膛暴露了他的红疹。 他乖乖的坐下，摘下了憋死人的面罩，不再违抗命运。 “我在控制室就发现了你，果然还是有人不想这个国家被毁掉啊！”老头语重心长，拿出紧急处理的药棉擦拭他的红疹。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但也不敢叫喊，一口气憋的脸通红。 “年轻人不要怕，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被抓来帮他们干活，情急之下才骂他们支那人，就是想他们转移注意力不要发现你，我并不是种族主义者。”老头处理完伤口，重新放好了药箱，张天成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 “您是日本人？”张天成有点疑惑，他对日本人一直没什么好感，不过眼前这位老人看上去彬彬有礼而且博学睿智。 “我是日本人，而且还是战争的受害者，我的家人几乎都在二战中死亡，只有我和一个妹妹侥幸长大，我本人没有参加过战争。”老人的神态有些伤感。 “那您怎么会在这？”张天成胆子大了起来，他必须弄清楚对方的底细，因为现在的他已成惊弓之鸟。 “说来话长，我本来是一名科学家，在爆炸物研究和核物理方面有很多建树。日本政府想发展核武器，我拒绝合作，他们就给我冠以虚假罪名收监。三年前因为我的老伴去世，他们准许我出去探望一次，然后我就被人掳走。为求活命，我忍辱偷生帮这群混蛋工作至今。我相信你就是那个能救我出去的人，让我帮你，我们一起逃出去！”老头情绪激动，看来这么多年的生活，充满了不好的回忆，他的脸上有很多伤口，明显是被人殴打所致。 “我们的救兵应该马上就到了，但你要把他们全部的计划都告诉我！”张天成对着老头开出了他的条件。 李明阳现在就在他们头顶几十米的地方，手里拿着工作人员的名单。为了维持监狱的秩序，狱警分成三批接受调查，但结果却出现很大问题。 尤其是典狱长直接统辖的保卫处，几乎没有一人到岗，全部请假。 黑面阎罗的脸色变的难看，周围的警卫握紧枪栓准备随时上膛。 “你们的管理还真是人性化，这么大个监狱，三百名守卫却只用了三分之一，这一切可是按预算配置，如果你的人员超标，怎么不反应问题裁撤掉这些虚职？”李明阳的问题绵里藏针，看似给他退路，实际上布满陷阱。 黑面阎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腆着脸傻笑。他明白这样最多算失职，李明阳依然没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但李明阳这么做自然有后手。 “4731号犯人王富仁，出列！”李明阳一声大喊，一个瘦高个站了出来。 “王富仁今年四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二体重八十九公斤，请问你是怎么在这短短一个月长高了十几公分的？”李明阳抓住那人的衣领，骇人的气魄压迫过去。 “5382号犯人张宝和，出列！”李明阳再一声大喊，一个矮胖子犹豫了片刻，但顷刻间就被李明阳发现，然后被揪了出来。 “张宝和现年三十六岁，身高一米七四，体重六十五公斤，右手受伤只剩下两颗手指，请问你怎么长回来的？”李明阳将他也拉到一旁和假冒的王富仁站在一起。 这两个犯人本尊他都亲眼见过，刚才点名时虽然识破但是没有急于捅破，他心中慢慢观察着每一个犯人回答点名的举动。毫无迟疑而且语气果断的多半是真的，而这些假冒者反应时间要长一倍，并且底气不足。 带着这种观察方法，他约莫统计出两百多嫌疑人。如此巨大的顶包丑闻，如果传出去社会的信任将顷刻崩塌，无数的人将被革职查办，黑面阎罗和他包藏的秘密也将全部暴露。 “李局长，借一步说话！”黑面阎罗变了嘴脸，那笑容带着一丝阴柔，语气绵软，好似一条猫咪。可惜他太丑了点，并不能得到李明阳的同情。 “没有步子借给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这些犯人去哪了？”李明阳气势逼人，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 “你进了我的地盘，难道不想想自己的安危吗？”黑面阎罗手臂挥起，头顶的警卫拉开枪栓随时准备射击。 旁边的国安局探员见状掏出手枪，两边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开战。 “李局长，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关系到很多人的脑袋和财路，你如果知道轻重，行个方便我保证有你的好处。如果你非要硬来，兄弟我也伺候过很多硬汉！”黑面阎罗从腰后拔出手枪，指着李明阳的胸口，看架势已经准备撕破脸。 “现在外面可守着几千名军警，你想造反吗？”李明阳知道他已经黔驴技穷，在做垂死挣扎。 “他们就算攻进来也要很久，这里大门紧闭，没有重型火炮根本别想攻破，而这个时间我够杀你们几百次，然后制造监狱混乱，将一切责任推给犯人！”黑面阎罗胸有成竹，他有足够的后台保护自己，就算这么处理，也能保证平安无事。 “看来你没少干这种事儿！”李明阳只是觉得这监狱有鬼，但没想到已经上下一气，从警卫到狱卒全部腐化堕落，成为这个典狱长的忠实爪牙。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你们这群蠢蛋都要下地狱！”黑面阎罗见自己掌握住形势，胆大了起来。 这时李明阳的手机响起，一个熟悉的号码，正是杨本昌。 “如果我不接，他们会知道出事儿，马上攻击这里！”李明阳拿起电话对着黑面阎罗说道。 “那就接通电话，不要耍花招，我随时可以毙了你！”黑面阎罗还不想杀他只能让他接这个电话。 但李明阳的脸色突然变成死灰一般，他的手瘫软下来，手机掉落一旁。 “怎么？想通了？”黑面阎罗看他这般模样心里打起算盘。 “如你所愿，门外的士兵已经全部撤离，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杨本昌告诉了李明阳一个不好的消息。市中心的国际会议中心遭受歹徒袭击，数百名国际记者和祁为国加上本市的主要领导全部被劫持为人质。而且还有几栋未知建筑被安置上了炸弹。李明阳带着全部警力跑到监狱，正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第四十七章 恐怖游戏 可怜的王市长蹲在墙根儿，双手抱头，他从没受过这份罪。大大的肚子让他越来越吃力。还有旁边受伤的人，那痛苦的哀嚎，让他越来越烦躁。 他索性坐在地上，双手当枕头，靠住墙感觉舒服多了。 那白人他见过，祁为国被抓之后，他就不停的奔走，用自己的关系网把消息传给应该知道的人。不过还没接到指示，一个外国人就先一步找到了他，那人正是比尔乔纳森，经验丰富的前英国特工。 交谈非常简单，比尔告诉他只有自己能够救祁为国，并且要他带自己进入警察局。带进去倒不难，作为本市的一把手，没有谁敢不给面子。但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给人落下口实？ 杨本昌看来不太坚定比较好对付，可那个李明阳死咬着祁为国不放，非要把大家的内裤都拔下来，真是非常讨厌。 但仔细一想，这小子被上峰派遣下来，一路高歌猛进如有神助，抓了自己的弟弟，还轻易的破解了豹六的窝案。由此可见他一定有坚实的后台，现在周家和祁为国斗的你死我活，说不定这李明阳就是周家的手下，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带人进警局，那肯定会被加以利用。 王市长面露难色，被对方轻易察觉，比尔告诉了他一个大胆的计划。 首先他们利用周宏海挑起各个帮派的争斗，将局面搅乱，让所有警察忙的焦头烂额。周宏海得到他们的指示，自己又能扩大地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马上调集自己的全部力量，一举吞并了十几个祁为国的势力帮派。那一夜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且在此之前，他们还袭击了多家工厂，来增加这群可怜警察的工作难度。 人毕竟精力有限，整个警察局从局长到门卫，都超负荷工作了几天几夜，几乎油尽灯枯。这时的帮派大战他们也只能等事态平息后再行收拾。 警察局变的空虚之后，王市长带着那人，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牢房。门卫并不难搞定，王市长早就派人打好了招呼，他们可比李明阳懂事儿的多，披上大衣很快就进入梦乡。 这样即使被发现，自己最多是值班睡觉，算是渎职，停薪几个月反省反省。[.超多好看小说]而巴结了这位王市长，谢礼肯定抵得上自己几年干的。 两人走进祁为国的囚室，表明身份后，王市长就出去望风。他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只要能保证祁为国安全，或者退一步祁为国自己倒台不要拉别人下水就足够了。 而比尔乔纳森的来意让祁为国大为吃惊。 “主人已经决定彻底放弃周家，他们太心急而且没有脑子，所以这次让他们给你顶包！”比尔乔纳森是祁为国的老相识，早在十几年前，他和祁为国就共同服务一个主人。 “你还真是八爪章鱼，什么缝都钻的进去！”祁为国看上去并不喜欢他，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家伙有多变态。 “你要做好准备，主人已经决定提前开启圣战！”比尔看他表情冷淡，就告诉了他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圣战？在哪？在这吗？这里可没有异教徒，都是一群崇拜金钱的烂泥罢了，主人不需要钱了吗？”祁为国紧张起来，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时机到了，赚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主人的理想！主人放弃周家，转而支持你，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收拾残局，将这个国家掌控在手中，你以后的任务不光光是几座城市，而是一个国家！”比尔的话普通人根本听不懂，但了解内情的祁为国却听的肝胆俱裂。 “那个人，难道已经同意！”他没办法相信，自己上面的高位者竟然和这群人做起了这种交易。 “他没办法不同意，他已经被周家逼到死路上了，如果不是我们帮忙，你觉得你有机会走出牢房吗？周家会彻底作死你们！”比尔所言非虚，从李明阳的到来，到一件件案件侦破，都是周家在后面鼎力相助，所有胆敢给祁为国提供掩护的人都会遭到警告和打击。所以李明阳才能如此顺利。 “你们也一直冷眼旁观，甚至换了我炸楼的炸药！”祁为国越想越害怕。原来无论他，还是周家叔侄俩甚至李明阳，都被这群人玩了。 他们早已经选定祁为国的势力为自己所用，但要完全掌控必须让他们处于险境再施加援手才好控制。[]所以他们偷换了祁为国的炸药，还把祁为国派遣的黑帮成员全部绑架，在爆炸现场同时消灭，并利用周宏海不停的逼迫祁为国让他们不得不四处求援。 祁为国的上峰感觉到压力，甚至死亡的威胁，只得答应他们的全部条件。 “这座城市将被毁灭，它是一个范例，然后会有无数的城市效仿，这个罪恶的国家将被消灭，你和你的后台会在毁灭中掌握所有权利，这不是挺合你的胃口吗？天龙！”比尔的话并不出乎祁为国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这一天会晚点到来，但现在罪恶的使者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国家的经济过于畸形，一切都依靠外部的投资和房地产。当人被房子绑架后，所想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如果这时爆发战乱，房子的价值将一落千丈，但投入的社会财富可不能很快的得到释放，随着一颗颗炸弹，人们的财产将化为乌有，而一无所有的人是最可怕的。他们将发起暴动，人们会失去平常的心态变成野兽，抢夺一切可以看见的物资财富。而这些正是这群人想要的。 “你们有多少人？这个国家可不是三十年前越战的样子，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他们都有！”祁为国不敢相信，他们会来真的，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想毁灭一个国家也的确没有说服力。 “民众会是我们最好的武器！还有全世界的记者！你出狱之后会有一场发布会，我们会在那个时候发起圣战行动。他们不把自己人当人，外国记者和外国摄像机总会让他们忌惮。而且我们还有个惊喜，一枚五千万吨当量的原子弹！” 现在，几十把枪对准了这群国际记者，他们原本是被特意请来的客人，拿着极高的报酬，为的是提高这里的国际声望，但现在他们无疑帮了倒忙。 这种政府面子工程，老百姓本来没有兴趣，但突然听说发生恐怖袭击，人们顿时来的兴趣，无论上班的干活的还是宅在家里的，纷纷打开电视，看着现场直播。 “爆炸是最后的大餐，我们先来点甜点！”比尔越来越兴奋，掏出手枪从人堆里抓出一个高大的胖子。 “我们来玩个猜谜游戏，我猜你的名字，你来告诉我你有多少财产，猜错了会死哦！”比尔虽然比他瘦小了许多，但却好似老鹰抓小鸡一般，那人瘫软的身体已经五体投地。 “你的职业是公务员，职务是发展委员会秘书长，名字叫李万年，对不对！”比尔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只是在戏耍自己的猎物！ “求求你，我还有老妈要养，还有刚出生的儿子！”那人跪在地上，抱起比尔的大腿，这让他有点讨厌。 一声枪响，电视机前的人全部吓了一条，血从李万年的腿上流了出来，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抱着自己的腿开始痛哭流涕。 “哎呀，估计他们现在也在看电视呢，你就不能表现的好一点吗？你看都害我走火了！”比尔看上去非常生气，他拿出手绢擦拭着自己裤子上的血迹，做出恶心的表情。 “快说吧，你的财产总数是多少！”比尔又摆出期待的脸色，但那人已经崩溃。 “快点，你还有十五秒！”比尔的枪对准了他的脑门，那种金属的冰凉让他马上清醒过来。 “我在天苑家园有五十套物业，还有在美国西雅图的一栋别墅，三千万人民币，五百万美元，还有其它的记不起来了！”那人仿佛背书一般，一股脑的交待出来。 又一声枪响，正中脑门，他的后脑开了个大洞，脑浆流了一地，场面甚是骇人，看的观众们都想呕吐。 “错，你老婆今年又新买了两栋，看来你很不会理财啊！”比尔戏谑的表情让一切都变的好玩起来，观众们开始兴奋，而一旁的官员都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干嘛跑来参加什么发布会，这是作死啊！ “期待下一位选手表现的好一点，我们现在来点刺激的，每次请来两位选手互相说出对方的财产！”比尔开始选择对象，蹲在王市长旁边的两个人正是个好选择。 两人被抓到镜头前，分别跪在比尔的两边，他们比刚才的李万年看上去硬气许多。 “先是我来猜，你是市人民银行行长胡春发，这位是副行长魏建明，没错吧！”比尔指着魏建明示意他先说。 “行长对不起了！”他先对着对方憨厚一笑，这种死亡的威胁早就破坏了这群人之间的默契：“胡行长不喜欢房子，家里有十几公斤的珠宝首饰，还有两百幅名人字画。有六十个账户一共存放七千万人民币，国外买了有十支股票都是被人送的，不是他的名字，这些都是我一手操办的，绝对不会错，我有账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所有银行里的黑账，以防有一天别人迫害自己。 “回答正确！少有的好选手啊！你可以过去一边呆着，没人会再骚扰你！”比尔倒是言而有信，那个魏建明如脱缰野马，赶紧跑了过去，看着自己的上司不停的傻笑。 多少年来，给你这个王八蛋擦屁股，顶包受气。搞不掉的烂账让我处理，惹了的达官显贵让我赔不是，连玩过的女人都让我接手，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老子报了大仇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等着看笑话。 而他的上司跪在那里，双腿打颤，两眼冒着绿光，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这么多年，你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今天竟然把老子的事儿全抖露出来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一定把你的老底掀翻。 但过了半响，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有多少钱。 “好了你还有十秒！”比尔看着手表，举起手枪。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已经从恐惧变成期待，整个城市的人都对着屏幕一起叫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人们竟然开始欢呼，没有一丝怜悯或者可惜。他们只怕这直播被中断，无法看到这群脑满肠肥的蛀虫的下场。 又一声枪响，打中了眼睛，一支眼珠爆裂，溅出水来，半个脑袋被轰烂，这位银行行长却还没死透，嘴巴里拼命喘着气。 “杀了他，再补一枪！” “用脚把他头踩烂！” “把他肠子挖出来！” 人们已经陷入疯狂，这种莫名的兴奋不知道从何而来，但人人都好似觉得大仇得报！不够啊，完全不够，再多杀一点，多杀一点！ 比尔用手帕捂住鼻子，掩盖腥臭，又补了一枪，那嘴巴终于闭上了 第四十八章 胖子与小男孩 张天成的汗顺着面颊缓缓滴落，他的呼吸轻缓，但身体却非常吃力。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和老头沟通工作，而他躲藏在一旁的柜子里，身体扭成麻花一样，真是可怜至极。 终于那人离开了房间，老头赶紧将他放出来，用纸巾擦拭他身上的汗。 突然老头的脸色变的难看，他闻了闻纸巾做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张天成先是一惊，难道我身体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该洗澡了！”老头有点洁癖，张天成和死去的美人高玉凝云雨之后就没有休息过，更谈不上洗澡，所以那种体味也是可想而知的。 “我想洗来着！可是我怎么就作死跑到这地方了！”张天成听到之后有点气愤，但他的目标不是老头，而是他自己。 “黑崎先生，请继续！”刚才黑崎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敲门声打断，他们俩的思绪也被打断一时接不上来。 “说到哪了？”老头的脑袋已经不太好使，刚才说的话已经忘了个干净。 “炸药！”张天成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城市会变的混沌不堪，而这群人又为了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炸药，对！”老头的眼中闪耀出光芒，那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发明，不过现在将化为点燃这座城市的元凶。 “第七场爆炸马上就要开始，你们已经太迟了，但我们能阻止更大的威胁！”老头急匆匆的拿出手中的钥匙。 “这个就是最终武器，如果你们的政府敢调动军队，他们就会玉石俱焚！”老头的神情变的悲伤，他用颤抖的嘴唇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个阴霾的早晨，因为战争的节节失利，日本本土的市民补给几乎中断，他们这种中产阶级家庭也只能勉强果脯。作为末子的他必须跟随奶奶一起下乡挖野菜。 徒步走了几公里，从天蒙蒙亮到现在天空大亮，他稚嫩的脚底板也磨出了水泡。奶奶心疼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糕点，那还是父亲大人上个礼拜带回来的。（.好看的小说）奶奶的那块一直没舍得吃，现在给了自己的孙儿。 他吃着糕点，肚子的饥饿渐渐平复。路旁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乞儿，还有些早已饿死的尸体，他手中的食物显的不合时宜。 奶奶匆忙拉起他，快步离开。但却引来了一些大孩子的追赶。 “把吃的留下！”这些孩子十五六岁，虽然饿的皮包骨，但还有一股生气，凭着对食物的渴望，拿着木棍开始追赶。其实黑崎家远远算不算有钱人，有钱人也不需要去挖野菜。但在这些赤贫的人眼里，他们已经算是富的流油。有房子栖身，有混合面吃（两成新粮，五成旧粮，还有三成麦麸，战争时期日本把粮食供给部队，市民只能吃这个，而且还经常断供），还有完整的衣服，虽然有点补丁，但好歹可以御寒。 一块石头飞来，砸中了他的眼角，鲜血流了下来，这可吓坏了黑崎。奶奶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一路狂奔。黑崎手中的糕点洒落一地，摔的粉碎，那群孩子们停下来开始抢食，两人才得以逃脱。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已经看不见那群要命的孩子，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奶奶还是没有说话，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黑崎抱在怀里，然后瘫倒在地上。这时黑崎才发现，奶奶的头破了个大洞，那是为了保护他被砸的，伤口很大，鲜血不断涌出。 “奶奶，我们回家吧，我不饿了！”黑崎推搡着奶奶的身体，但却没有反应。那身体开始僵硬，面容也已经凝固。只剩下一双哀愁的眼望着他。 其实在路上她垂老的生命就已经油尽灯枯，是对孙子的爱支撑着她跑了下去。现在她穿着粗布和服，躺在郊外的路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黑崎还不懂什么叫死亡，但本能告诉他，奶奶不好了，他坐在地上，开始想念自己操持家务的妈妈和正在服役的父亲，还有上高中的大哥二哥，当护士的大姐，谁能来！救救奶奶！任何人都行！快来人，救救她吧！ 一股绝望让他开始痛哭，在这淡淡的薄雾中，太阳也无法穿透给他温暖。他看着家的方向，不断呼喊妈妈的名字，但他得到的却是更大的痛苦。一丝光亮，在他眼前升起，遮蔽了太阳的光辉，像是春节的焰火。但比那更亮，在黑崎的眼前，自己家的方向出现了一朵美丽的蘑菇云。 早上八点五十分，一颗1.5万吨当量的原子弹在广岛市爆炸，全市的建筑物全部倒塌，24.5万人口当日死亡7.815万，随后因为辐射烧伤一共死亡20余万，黑崎的一家全部死于这场灾难，而他却因为奶奶和那群追杀他们的孩子捡回一条命。 他的父亲在日本投降后切腹自尽。他被父亲的同事收养并得到了一笔抚恤金，这让他得以接受教育，最后进入大学，变成了整个亚洲屈指可数的核物理专家。 童年的记忆给了他莫大的动力，他要掌握这种力量，来让自己的祖国不再受欺负。但一次游学改变了他。那是一次去韩国的访问，一名韩国大学生在日本大使馆前剁掉了自己的手指，以此抗议日本政府对侵略历史的歪曲。 在他未来的岁月里，他走访了几乎所有被日本侵略过的国家，参观了许多战争博物馆，看到更多二战时日本的所作所为，他渐渐明白，自己的国家并不是唯一饱受摧残的，还有更多的国家和人民需要和平。 从此他的志向产生变化，他不再愿意将这种违逆上帝的力量交给贪婪的政府，日本人的核武器研发陷入停滞。 最后为了逼迫他交出研究资料，日本左翼诬陷他炸毁学校，将其拘押，从此他渡过十年的牢狱生涯。 “你为什么要为他们服务！你看上去不像一个怕死的人。”张天成听完他的故事后，有一丝感动，但更多的是无奈。 “我的养父有一个亲生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他们以她为筹码，要挟我，所以......”老头有点颓丧，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相片，相片里的老头比现在年轻的多，也快乐的多，他抱着一个与他同年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 “就是她吗？”张天成已经猜出几分，这抱着的应该是他的妻子，而站着他们身旁的就是他的妹妹。 “她叫美和子，现在也应该六十岁了吧，只要我合作她就能继续安静的生活。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清白，让她也跟着受罪。”老头的眼中带着泪光，往日与妹妹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这是他能活到现在唯一的信念。美和子，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 “这不是你的错。”张天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一种东西憋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 没有父母的他，本来孤苦伶仃，在街头学会了生存，进入孤儿院后认识了大立发，每天为了保护大立发他不得不接受别人的管教，以防止自己被赶出去。后来又遇到自己的前妻，李明阳，美娜，伟乔治，王玉。每一段情感的建立，都是他人生的财富，同时也让他开始有了顾虑和弱点。但这并不影响情感给予他的快乐，即使为了朋友失去财富或生命，也好过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你有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我的救兵到底来了没有，我也没有能力带你出去，我现在自己都可能死在这里！”张天成说出了实话， “这并不难，我在这里还算自由，你跟我来，我太老了，很多事做不到，有你帮忙我们一定可以成功！”老头看着张天成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心中开始充满希望。 李明阳现在就凄惨的多，因为军队被杨本昌调走应付绑架事件，他和国安局的几十名探员变成了打狗的肉包子。 “在事情结束以前，我必须把你们都抓起来，得罪了李局长！”黑面阎罗缴了他们的枪，一干狱警把这群不可一世的国安局探员们驱赶进牢房，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黑面阎罗长出一口气，刚才他已经准备豁出去了，但不想主人已经先行一步，这让他有点紧张，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害怕。 狱警们也都有点紧张，他们一直对付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犯人，现在关了国安局的人，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他们必定要付出惨痛代价。 人还不能杀，如果事情有变还有个转圜余地，黑面阎罗给自己留下后路，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黑大个开始兴师问罪，他那美国人的木讷还无法理解中国人的灵活。 “留着他们当人质对主人的事业肯定有帮助，这是我的地盘，你只是个教官，不要多嘴！”黑面阎罗语速极快，翻译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现在事情平息，感觉加紧训练，主人需要更多的士兵！” 除了一些老弱病残，更多的囚犯被带入地下接受训练，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也就不必躲躲闪闪，他们已经孤注一掷不准备再有所保留。这里将产出数百名凶残的士兵，帮助他们完成圣战。 两人，走进地下堡垒，进入一个密闭的仓库，刚才那群搬运的人已经完成了工作。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钢铁筒状物，如果稍有差池，就可能把这里炸的渣都不剩。 十吨核燃料组成的庞大爆炸物，就装在里面，这座暗堡在战争年代曾经被用来堆放这些东西。但在各种动荡的年代，关系人竟然一个个离奇死去，只留下一大堆核燃料存放在地下。 黑面阎罗是追查一个逃跑的犯人时，发现的这里，他没有声张，而是将这里开发成一个逃狱者的天堂，并开始发起横财。 他们的手段极其高明，而且还疏通好了上下的关系，几年来无数的罪恶之徒从他手中逍遥法外，改头换面后继续危害人间。 直到有一天，有个犯人死在了暗堡里，他们才发现了更要命的核燃料。 而这个消息他只告诉了一个人，那人就站在他身旁，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就是诺亚集团的总裁，何作孝。 第四十九章 第七次 比尔的变态杀人秀还在继续，杨本昌快速调回全市的部队，包围了会议中心。(.) 直播还在继续，几十台各个国家的频道正在全程直播。如果这个节目是合法的，可能已经创下了收视纪录，全世界眼球被聚焦在这个城市，观看者一群贪婪的当权者接受审判。 市民们也跟着沸腾了，这群官员的财产被公布之后，无疑触动了平民们的愤怒，他们开始走上街头，对比尔的行为表示支持，而且打出标语，要讲这种审判推行下去。 杨本昌这下真的是焦头烂额，他没办法一边对付民众，一边对付恐怖分子，而且现在民众支持比尔，他反而成了不法之徒。 警察拉成防线，阻挡着人群向会议中心前进，但民众可一点都不友善，他们抄起能找到的任何东西，想警察投掷，两边的冲突一促即发。 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混成一团，人们已经接近疯狂，就连拼死阻拦的警察们都有点动摇。 他们辛辛苦苦维持着社会治安，每个月拿着可怜的薪水，保卫的却是这群官老爷的万贯家财，求的也只是什么时候能分一杯羹，甚至分一口都成。不过做着发财梦的人多的是，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 而民众的愤怒也随着一个个被枪毙的官员，达到顶点。他们已经忘记了对生命的怜悯，和对法律的尊敬，只想起自己生活的艰辛，被各种势力欺凌的痛苦。 比尔就像一位炽天使，帮助他们惩恶扬善，宣泄愤怒。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人群望着遥远的会议中心，齐声高喊，那声响震天动地，连会议中心的人都能听的清楚。 不过后面的官员就诚实的多，他们不准备陪自己的同事同去，通通将自己的家财甚至所得途径都说的清清楚楚，这正是比尔和民众们想要的。 无数的阴谋诡计被一一抛出，本就不满的民众再一次被激怒。终于他们冲破了警察的封锁线，冲向会议中心的大门。 杨本昌调动军队，拿出武器对天射击，才勉强逼停了他们。他走上警车，对着民众讲话，但收效甚微。 “这些人都罪该万死，有什么好保护的！” “让我们进去扒了他们的皮！” “打倒贪官，一个都不能放过！” 人群更加激愤，杨本昌逼不得已，只能允许军警殴打闯关者。双方势力悬殊，结果可想而知。几十名激进的市民被打的头破血流，一些士兵受伤，愤怒的人群终于撤退。 “我刚才说过，还有大餐送给你们！看好会议中心左边的那栋大厦！”比尔跑到窗前，对着那栋建筑比出了中指。 “你们的财富被化为一栋栋建筑，然后赚取天价利润，最后全部进了这些人的腰包里。所以你们注定是一群穷光蛋，但今天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支持他们，或者支持我！”比尔拿出一个遥控器：“一分钟之后，我会引爆这栋大楼，你们只有一分钟时间撤退，加入我们的圣战，解放这里所有的人，你们就会得到救赎！” 那栋建筑是一座外贸大厦，无数的国际大公司都喜欢在里面开设分公司，同时这里也是政客和商人勾肩搭背蝇营狗苟的聚集地，无数的权钱交易都发生在这些写字间里。 里面坐着的白领金领们可算的上是人中翘楚，通过高等大学的培训，进到这些国外企业，做着体面的工作，拿着普通人几十倍的工资，然后将自己同胞的利益出卖给外国人。 但他们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觉得自己是高等人，看着路边的清洁工，或则建筑工地的工人都会冷眼相对。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通过帮别人舔鞋，改变着他们的灵魂。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六神无主，不管电梯还是楼梯，都是求生工具。不管你是老板还是员工，都开始争抢。 下层的保安，抢先一步跑了出来，然后是清洁工，接着是低层的工作人员，而最上面的人显然没有机会。 “时间到！”比尔按下开关，一连串的爆炸随既发生，一根根立柱被炸毁，那楼开始摇晃，曲折最后倒塌，烟尘飞起几十米，遮蔽了天空。 第七次爆炸案诞生了，但不再那么低调，那么无害，几百个高等人命丧当场，而恐惧和兴奋却同时刺激着所有的观众。 “清算的时刻到了，这些钢筋水泥不是你们的财富，而是你们的牢笼，它关押你们，奴役你们，榨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而我是来解放你们的！所以走出家门，到街上去，不要再接受它们的奴役，做出你们的选择吧！”比尔话音刚落电视信号就中断了。 杨本昌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电子攻坚小组可算有了点建树，将所有的电视信号全部屏蔽。 但这并不能缓解人们的情绪，所有挣扎在贫苦之中的人被电视里的一切彻底震撼了。 是庸碌的过着僵尸一样的生活，忍受现实的摧残，还是勇敢的站起来，参加所谓的圣战，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大恐慌爆发了！富裕点的人，都开始撤离这个地方，他们开着车，带着所有能带走的财产，向着城外进发。 而更多的人走上街头，打出横幅，控诉着世界对他们的不公，控诉着这群当权者的一桩桩恶行。仇恨像种子一样深埋在地里，一点水一点阳光，它就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现在这棵树已经成型，这座城市已经彻底失控。 全市的领导者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杨本昌一人完全忙不过来，他不得不将事态报告上去，并很快就得到了反馈。派遣来的戍卫军队已经完成了对全市的封锁。 逃亡的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天真，所有的公路都被军车堵住，火车飞机渡口也停止营业。杨本昌绝不能让他们把恐惧扩散出去，因为那会产生更恐怖的连锁效应。 同时网络，电视，电台，所有通讯设施全部被封禁，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孤岛，一千多万人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但他们堵住了出路，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管理民众，各个地方开始打砸抢，商厦的大门被拆除，玻璃被砸破，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奢侈品售货员们，也都吓破了胆。还有金店，银行，所有和钱有关的机构，都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切仿佛回到了战乱的年代，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存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和利益。 而一群热血的学生，他们却和这群人不同，他们拿起了刀枪棍棒，冲进政府机关，开始打砸，圣战是最好不过的口号，洗净腐化的世界，给人类迎来新生。 他们被那绚丽的爆炸所征服，被比尔的说辞所蛊惑，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那些机关里可怜的办事员，变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所有官员都是坏的，一个不留，这就是他们的信条，不管对象是母亲，还是妻子，是丈夫，还是儿子。他们的心已经变的残忍，只有血能让他们的愤怒稍加平复。 这可真的忙坏了杨本昌，人民已经失去了畏惧，会议中心里的人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这无边无际的干枯草原。 整个城市却只有帮派的地盘井然有序，暴民们既不敢进来，也不敢破坏，这些被说成城市肿瘤的地方，反而变成了避难所。 龙哥统领有方，各个帮派的成员结成人墙，手持刀枪棍棒，保护好店铺和女人小孩。如果有硬闯者格杀勿论。 他们可不怕什么舆论压力，男人就应该保卫家园，保卫弱者，不管混的黑道白道，都应该如此。所以那些打砸抢的暴民不得不敬而远之。 一些有钱人甚至愿意付费进去避难，龙哥统一价格，十万块一位，孩子一米以下免费，提供三餐和住房。穷人们自然是没有机会，那群驱车逃跑的富人们渐渐有人调转回来，进入帮派的保护区。 就是这样，本来应该保护人民的人，只管大局利益将人民视为草芥，而原本无恶不作的帮派倒成了人们的保护神。 但更要命的事还是发生了，由于周边城市的警力军队全部被调配过来，也开始发生各种打砸抢，人们看到那场直播之后，也燃起了对于贪官们的仇恨，他们被一些神秘人组织起来，拿起各种武器，冲向政府机关，而且打砸了所有营业的商厦，将里面的财务洗劫一空。 杨本昌这才发现自己中了那群人的圈套。他们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让他们把力量集中，其实他们早就四下布好人手，只要直播开始，就四下鼓动人民造反。 果然，平日里的不满，加上直播的激化，再加上警卫的空虚，十几个城市揭竿而起，将那群作威作福的官员杀戮殆尽，整个地区变成了一种无政府状态。 杨本昌开始后悔，但现在已经从各地调来了五万多军人，还有一万多警察，即使把这群人再送回去，也不可能马上控制住局势。于是他准备先行一招险棋。 第五十章 末日预演 李明阳盯着自己眼前的栏杆，现在已经天黑，月亮渐渐升高，城里的方向，有几声炮响。 “杨本昌啊杨本昌！我们这么久没回来，难道你就没觉得不对吗！”他嘴里嘀咕着，心里对这位老上司非常不满。 杨本昌当时只是说了恐怖袭击的事情，还有已经调走军队，李明阳还没插上话，电话就挂掉了。 但杨本昌又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的监狱竟然会是敌人的大本营。 李明阳也并不知道，这位国安局局长现在焦头烂额，被人耍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的破敌之策，也被几个贪官污吏给搅和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可能就是如此。 “张天成啊，张天成，你好死不死跑这来干什么？”他又开始念叨张天成，这个混蛋的一个短信将他引来此地，却让他陷入困境。 他们两人算是半斤八两，在截获五亿现金的时候他也差点害死张天成，现在可以算是扯平了。 “别喊了，我来了！”张天成站着他的牢房门口，缩手缩脚鬼鬼祟祟。 这可乐坏了李明阳，他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活着，而且还能前来救自己。 “张...天成！”他话还没说出来，就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平时不是这么咋咋呼呼的人，但和祁为国正面较量以来，他屡次遭受挫败，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做事也大失水准。 就好比这一次，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后备计划，就孤军深入，闯进敌营。他所凭借的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当典狱长不买账的时候，他就是快砧板上的肥肉。 “废话少说，有什么办法救你出来？”张天成压低声音，李明阳贴近身体，两人在月色下开始交谈。 “我是被关着的，你问我！”李明阳有点火大，没想到这张天成兴匆匆跑过来，竟然全无办法。 “你不一直都很有主意吗！”张天成看来是真没计划，他凭借黑崎老头的指点，在卫兵换班之际跑到上面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明阳。 “你容我想想，我刚才脑袋比较乱，一直忘了想逃跑的办法！”李明阳这才缓过神来，记起自己才是以智谋著称的神探。 “还有几分钟，快点！”张天成却焦急万分，老头果然对这里非常熟悉，一切都如他所说。只是如何打开这里的房门，老头也没办法。 “你有什么工具？”李明阳一时也乱了分寸，被张天成一催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我有铁丝！老虎钳子，还有....一块c4炸药！”张天成从肩膀上的袋子你翻出一堆东西，这都是老头给他的，不过看来都没什么用。 “你能弄点安静的东西吗，炸药一响，咱们都会完蛋！”李明阳倒还没有失去理智，他透过铁门，也看着那个袋子希望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警卫马上回来，但张天成却毫无办法，他拿起c4准备孤注一掷。 “什么人！”背后一个声音喊住了他，一个人端着枪，站在暗影里，瞄准了张天成的后背。 会议中心外，消灭完这批警察后，大厦里的人质都被驱赶出来，几架直升机也飞了过来。他们的力量完全足够消灭这波缺乏实战经验的军警，但却选择后发制人，就是为了最大化的制作恐慌，并且避免过早和正规军交锋。 而杨本昌也正被这种假象欺骗，以为自己面对是几个不知死活的亡命徒，其实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先进的外籍军团，每一个都有成吨的犯罪记录，是金钱和热血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在主人的统领下，走向辉煌与荣耀。 诺亚为他们提供了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祁为国的财团为他们提供金钱保障，这里的贪官污吏，为他们打开方便之门，他们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将自己渐渐武装壮大。 十年来，一次次的偷渡，一次次的走私，人员和装备通过各种渠道聚拢到这里，实力一点点积累，终于在今天，他们破茧而出，爆发了震撼世界的力量。 杨本昌还没到达电视台，就接到了驻守部队被袭击的消息，他调转车队，开始反扑。周边的居民纷纷逃离家园，以躲避战火，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战斗，让他们又期待又恐惧。 但杨本昌并不是吃素的，他知道现在已经不能用警察解决问题，随着他的一个电话，在各个要道驻守的军队开始向城内挺进。 “现在本市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市民请回到家中，不要随便出门，距离会议中心较劲的市民请离开战争区。” 杨本昌的警车奔向全城各个要道，不停的转播着通告，但掌握了电视台的恐怖分子们却做着另外一种通告。 “我们是反抗军，给你们自由的人，我们已经击溃了这群官僚的爪牙，现在来到会议中心广场，加入我们，拿起武器，抵制任何人的奴役！” 电视中的人用枪指着主播的脑袋，逼他一遍遍读着写好的字条，人们开始犹豫，是跟随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还是继续窝囊下去。 终于，一群年轻学生跑到了广场，他们将校服撕碎系在头上，拖着校长的尸体，来加入反抗军。 这群孩子已经完全被直播秀蒙蔽，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行让他们充满仇恨，那里面充斥的鲜血让他们热血沸腾，他们砸烂了教室，打跑了老师，还打死了阻止他们的校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干到底。 学生的加入，更加强了这种势头，更多的人奔向广场，他们厌恶自己平凡的生活，不甘于平庸的命运，要用血和火给自己的人生创造奇迹。 杨本昌可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他们在广场外围设立隔离带，不停的劝阻人们前进，但是收效甚微，直播里的一番番供述已经让人们对这个社会失去希望。 杨本昌这才看明白这群人的目的，他们不是为了钱，或者是精神失常，而是要颠覆整个国家的根基，也就是人民的信任。 但事实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随着新闻的传播，无数的房产业主开始抛售房子，房价瞬间一落千丈，很多城市的均价从五万元一路掉到三千块，依然无人问津。 炸弹袭击指不定就在哪里发生，傻瓜才会买房子。人们冲向银行，金店，开始抢购一切能保值的东西。 大量的企业主关闭公司，提取现金以应对风险，许许多多的工人，转眼间失去工作。 只是短短的一天，整个国家半壁江山陷入混沌之中，人们变成惊弓之鸟。 但军队不是吃素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进攻计划，军舰已经驶入港口，将炮口对准会议中心，十几架战斗轰炸机在机场待命随时投入战斗，各个地方的陆军也集结完毕，一共五万人之众。海陆空三方位立体交叉进攻，这群反叛分子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在劫难逃。 虽然整个城市可能化作一片焦土，但是国家权威不容挑衅，无论出于任何目的，搞这种事情，都肯定会遭到最严厉的打击。 杨本昌依旧是整个行动的指挥，他手中的牌变的多了起来，但却更加谨慎，如果再来一次雄鹰战队事件，他就真的要脑袋搬家了。 而另一边，更多的市民走进广场，他们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是非判断，想在这群叛乱者身上找到未来的希望。反抗军给他们发放了武器，让他们站在前排，与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队对持。 军队是绝对不能向平民开枪，在这个时代，如果发生这种事，将会是巨大的丑闻，即使他们拿起武器，也是如此。杨本昌非常懂得这个道理，但这些复仇军显然把人民当成了挡箭牌，这样下去只能产生巨大的伤亡，而政府的威信也将扫地。 反抗军的计策真是毒辣，先用贪官污吏混淆视听，让人民反叛，再展示肌肉聚拢人心，但现在却将这里的人民当做人肉沙包。 不过这群人倒不这么想，多年的压抑终于爆发出来，手中的枪是那么的可爱让他们爱不释手。人群还在聚集，放眼望去已经有上万人之多。 但只需几颗炸弹，这些人都会变成肉泥，现代战争已经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反抗军并不需要他们的武力，而是要用他们震慑住军队让他们不敢贸然进攻。 “说出你们的目的，我们可以谈判，不要再杀害无辜的人，只要你们就地投降，人民政府会对你们宽大处理！”杨本昌的谈判代表拿着巨大的喇叭对着人群高喊。 一声枪响，那大喇叭被一公里外的狙击手摧毁，人群显现出更大的热情。 “冲过去，宰了他们！” “我们也要打土豪分田地！” “对，共他们的产，杀他们的人，抢他们的女人！” 人群开始骚动，这群原本无害的市民，也统统变成暴徒，他们并不是想推翻暴政建立自由世界，而是要浑水摸鱼，发笔横财而已。 但杨本昌给了他们回答，一声炮响，从港口传来，广场的地面上炸起一个几十米的大坑，十几个人血肉横飞支离破碎，旁边的人吓的六神无主。 军舰开火了，但军队还没有发起进攻，这是一种恐吓手段。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人民军队包围，不要再做出任何反抗，不然你们将被全部消灭！”杨本昌亲自走上广播车，大声呼喊。 “你们都被这群暴徒利用了，你们都是好市民，政府会帮你们重建家园，给你们发放补偿，现在放下武器，回到家中，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杨本昌的话充满震慑力，那种大炮足够摧毁任何建筑物，不是这群刚拿起枪就耀武扬威的乌合之众可以对付的。 人群开始犹豫，他们没想到军队真的敢开炮，现在自己无疑变成了国家的敌人，如果事情失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开始丢下枪，想逃走，但这时候打退堂鼓哪有那么容易？反抗军打死了几个带头逃跑的人，人群马上安静下来，他们自以为自己摆脱了统治，却又掉进了更恐怖的狼窝。 第五十一章 现代战争 张天成正准备拿出c4炸药，想办法炸开李明阳的牢门，一个人却发现了他，用枪指着他的后背。 这一下不仅他可能被杀，连黑崎老头也可能被连累。 张天成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他还想让黑崎见到自己的妹妹，所以下定决心要赌一把。 “站起来，手抬高，转过身，让我看到你的手！”那人说的话非常娴熟，就和刚才在暗堡里的训练一样。 但那人站的位置太暗，张天成无法看清他的五官，更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他大胆的向左移动了一下，让那人必须调整姿势才能继续瞄准。 他的动作很缓慢，不似有攻击性，所以对方也没有马上射击。 “不许动听到了吗？”那人把枪举高，但张天成还是大着胆子继续移动，造成既成事实。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上限原理，只要你每次只超出对方能接受的上限一点点，而且不表现出绝对的敌意，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接受，不断为你提高上限。 这种技巧多被利用在商业谈判，还有人质危机谈判中，但张天成却用来对付持枪的歹徒。 张天成终于移动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那人现在非常别扭，但却已经错过了开枪的好时机。 他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看似要揍张天成一顿，这一下他的身体进入光亮之中，身形看的非常仔细。 张天成对他微微一笑，右手一挥大叫一声：“炸弹！”他把手里的c4扔了出去。 那人一听炸弹，脚还没踩踏实，根本抬不起枪，心里却受到了惊吓，整个身体横空一跃，跳了出去。而张天成正等着他的这个反应，他向前一步，左手拨开对方的枪管，右手抓住对方的喉咙，用力猛扑将对方压在地板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李明阳都不得不暗暗叫好。 c4是最稳定的炸药，没有老头给他的高速雷管是绝对不会爆炸的，所以这个可怜的守卫被他戏耍了。 但等张天成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小学老师吗？ 他先是一惊，然后又认真起来，掐紧脖子，防止他呼救。 这可差点要了白净男人的命，他双脚乱蹬，双手不停交叉，好像想说些什么。张天成的同情心再次作祟，几个小时前他还和这个人聊的火热，现在就这么杀掉它，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终于，他还是给了他说话的机会。白净男人剧烈的喘息起来，张天成的绝地反击真的非常有效。 “你可真够狠的，我没看错你！”白净男人缓过一口气，对着张天成说道：“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你一定能帮我！”他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哀愁，那闪烁的光芒打动了张天成的恻隐之心。 “你早就识破我了？”张天成原本以为自己成功的瞒天过海，但他没能骗到这位细心的老师。 “那是当然！所以我才告诉你那么多内幕，还激刀疤脸暴动帮你脱身！”白净男人所言非虚，若不是他言语挑唆，刀疤脸的暴脾气也不可能在当时爆发，张天成也就不可能逃出训练营，然后他就会被黑大个抓住当场处决。 “为什么帮我！”张天成来到这里之后可谓不断碰到奇迹，每一次绝境都有人拔刀相助，而这一次他却感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我想见一眼我的家人！”这些字都不像他能说出的话，但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是如此伤感的，躺在张天成面前，而对家人的思念已经让他泪流满面。 “我的孩子刚两岁，我不想当炮灰死在这，我想出去，我要看他一眼，只要再看一眼，让我死我都愿意！”任凭他头脑聪明能够审时度势，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杀戮让他得以报仇，但也让他与家人分离。妻子可能改嫁，儿子会变成累赘，最后或流落街头冻饿致死，或则加入帮派变成另一个社会败类。 而张天成，经历过这所有的一切，他能成为一名警察，是机缘巧合更是他福大命大。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大立发算是最好的，其它大多没能活到长大，而活下来的也多是浑浑噩噩胡作非为。 他并不理解父母对孩子的思念，但他知道孤儿的痛苦，他扶起倒地的白净男人，被他血管里唯一剩下的人性而感动。 “那请你帮我打开门，我保证一定带你一起逃出去！”张天成的目光变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不仅背负着自己的性命，还有一个孩子的希望，而这种希望将让他无往不胜！ 国际会议中心的广场，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剑拔弩张，稍有差池就可能血流成河。 比尔负责指挥反抗军，他们的信号得到了巨大的回应。 多个国家政府通过新闻，表示关注此事，希望双方保持克制，和平解决问题，而这无疑是在拆中国政府的台。 保持克制就是不能用武力，如果因为动武伤到了他们的记者，就说明你们是混蛋政府，视人命如草芥，人道主义问题严重。 这一下可牵制住了杨本昌的手脚，刚才那一炮的效果被转播出去，全世界都聚焦在这个城市。如果这些人死在他手里，他可能会被写进历史背负千古骂名。 “我们要自由，我们要自由！”比尔通过扩音器，带头喊着口号，数千人跟随着他齐声呐喊。杨本昌害怕失控，将警戒线后撤了一公里，两边遥遥相望，看似安全了许多。 “今天，我要把这群官僚压榨你们的工具全部摧毁！”比尔再次按动开关，又有一座大楼应声爆炸。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谋划了很久很久，只等待着一个机会。 人群更加兴奋，他们已经无法区分，什么是对自己好，什么是把自己送进坟墓。反正那些楼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炸掉听响也是好的。 杨本昌手里的军队也开始浮躁起来，这漫天的瓦砾，并不常见，虽然说要忠于国家，但这些人所说的总感觉也有几分道理。在军队里的他们，也见惯了各种以权谋私更受够了奸佞横行，如果这群人真的能带来拯救，会不会更好？ 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当他们有了自己的思想，结果必然是可怕的。 杨本昌终于等到了他的命令，消灭所有恐怖分子，尸体就地掩埋。 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如果是上峰的命令，那就好办多了，他向全军发起了进攻的指示。 港口的军舰再次发动炮击，反抗军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马上作鸟兽散，正规军跟着坦克和装甲车开始前进。 他们装备精良，训练充分，只要接触必定可以把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 但反抗军却不准备做瓮中之鳖。军舰只打了几发炮弹，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自己人开炮，这一下人数集中的正规军队，伤亡比反抗军就惨重的多。 原来诺亚集团的新型电子武器，干扰了舰艇的定位系统，他们远在几十公里外，只能通过经纬度瞄准，这群恐怖分子的装备还真是先进的可怕。 杨本昌的军队大乱，原本整齐划一的阵型荡然无存，反抗军看准机会，拿出了秘密武器。诺亚重型装甲。 张天成曾经在参观的时候见到过一眼，这种装甲可以抵御普通的榴弹炮，一个人就可以超作，行动方便，自带火箭炮和重机枪，还有二十吨的推举力。 几百名装甲士兵冲了出来，杀进军队之中。他们速度迅速，坦克根本来不及瞄准，普通士兵的武器伤不到他们分毫。而更重要的是，这些装甲里的操纵者统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相比这些从未经历战火的士兵，他们强大太多。 这种看似只属于电影的强大武器，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战况马上变成一种屠杀，坦克装甲车被机甲部队摧毁，普通的士兵被射杀或者被撕成碎片。军队从前进变成溃逃，他们所受的训练里可没有这一项。 杨本昌本来信心满满，根本不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现在却吃了轻敌的大亏。反抗军一直保留实力，就是要一击取胜，打的杨本昌没有还手之力。 轰炸机终于到来，他们从几百公里外的机场起飞，装载着聚合式燃烧弹，这是一种可以将敌人地面目标几乎灭绝的炸弹，即使真实战争也要谨慎使用。但现在危急关头，根本不能再有顾虑，杨本昌使出王牌，他要把这群人全部消灭，因为他已经输不起了。 但让他崩溃的一幕出现了，反抗军早已准备好了防空武器。 三个月前，一个个电磁设备就在这群警察的眼皮底下，几乎安装到这个城市每一座大楼的楼顶，因为管理松懈和何家的运作，所有的事情都悄无声息，顺利进行。 终于，当飞机飞入投弹区，一场等待已久的磁暴发生了。数百个电磁发生器同时工作，巨大的电磁网络，干扰了飞机的导航和操作系统，他们别说投弹，连正常操纵都做不到。 飞机完全失控，纷纷撞上一旁的建筑物。杨本昌再次被这群官员坑害，若不是他们的渎职，这个城市又怎么会被反抗军布置成一个陷阱。 正规军与反抗军的第一场较量，反抗军完胜！ 第五十二章 内有乾坤 张天成带着李明阳，顺利的通过了一道道关卡，他穿着工作人员的防护服，李明阳则穿上了那位小学老师的警卫装备。（.好看的小说） “这是我家的地址，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如果万一我出不去，请代我照顾他！”那男人换上了李明阳的衣服，帮他们掩人耳目，他们两个体型相近，透过牢门看着背影还真有几分相似。 张天成做出了承诺，他们会先打通道路，拿来武器，然后将他们全数救出。 他步伐坚定，已经忘却了死亡的威胁，也放弃了对自己行为的怀疑，因为他现在还肩负着别人的性命。 终于他们到了约定地点，黑崎鬼道等候多时，在他的身后有一座暗室，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他没有声张，而是巧妙的利用起来，偷偷将偷来的各种工具堆放其中。 这里有他准备的食物，水，武器，挖掘工具，甚至还有爆破装置，只要善加利用，一定有有所作为。 “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探听每一个墙壁，终于让我找到了突破口，它就在这里！”暗室的一堵墙上又几条裂缝，它不似其它墙壁那么干爽，而是湿润寒冷，并且时不时会渗出水滴，如果把耳朵贴近还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这在地理学角度叫渗透表层现象，这面墙壁的后面一定有巨大的地下水流过，不是涓涓细流，而可能是一条地下河。 更可喜的是，这个地区是多条河流的交汇之地，如果有这种地形，那么这条地下河一定能通往河流的主干道。而这种知识也只有黑崎这种科学天才才能掌握，并且付诸实践。 所以如果能戳穿墙壁，顺着河流而下，就一定能进入主河道，从而逃出生天。 张天成开始搜索能用的物件，一把铁锹，和一个手动钻探机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明阳却更关注这个屋子的装饰。这是一种典型了七十年代中国军官办公室的布置，四方的屋子，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两把椅子。 书柜里的书竟然还完好无损，全是那个时代关于国际政治，思想教育，练兵教材的书籍，全部都已经过时，而且上面满是灰尘，李明阳没有一丝想翻阅的想法。 他走向办公桌，那份整洁考究让他吃惊，笔架，资料夹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还有一个破碎的相框，相框的玻璃被子弹打碎。 李明阳突然发现，在桌子上和地板上有斑斑血迹，几十年的氧化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红色，但那凝固住的凹凸感不会错，这里应该发生了一场枪战，有人死在了这张桌子上。 他又打开抽屉，里面全是杂乱的文件，全部太过陈旧，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李先生，我们还是快点挖掘吧，如果能出去，我再想办法帮你救其它人。”黑崎老头已经笼络了一匹科学家，他们对这里的行为深感不满，统统愿意帮忙。 而之前的骚动也告诉张天成，其实犯人们也不想卖命，只要有机会一定愿意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先找到出路，有人先出去找救兵，然后里面的人鼓动起大家，里应外合一起逃出去。 李明阳不敢怠慢，他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搭档和这个刚认识几分钟的前通缉犯。 “您应该是黑崎鬼道先生，亚洲著名的化学家核物理学家，你怎么会卷入这种事情？”李明阳对他还不信任，想刨根问底。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拿人格担保他没问题！”张天成是个急性子，他拿起工具就开始挖掘，所幸这密室隔音极好，只要关上暗门外面就无法知晓。（.好看的小说） “我有太多的不得已，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和中国为敌，我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老头言辞诚恳，而且彬彬有礼，让李明阳放下心来。 李明阳关闭了抽屉，想加入一起挖掘洞穴，但一个细节让他谨慎起来。他为了害怕弄坏桌子，将抽屉轻轻的关闭，一丝起伏感让他吃惊，这抽屉关上不应该这么吃力，他又重新打开关闭几次，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如果速度快则不会有任何感觉，如果非常轻柔就会有很大阻力，一定是某个地方有些东西。 他将抽屉拉出来，仔细一看，原来在侧面的夹角上藏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军事暗堡日志” 看来他发现了一本有人故意隐藏的日记，他快速翻阅起来，署名让他有些惊讶：第四十三军科技旅旅长张闻天。 他这才想明白，那个被杀的人可能掌握着什么秘密，不想被别人找到，所以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藏在了抽屉里。敌人翻查的时候一定会粗手粗脚，就无法发觉，而如果心怀敬意的人仔细查验的时候，就可能找到。 这是一种多么悲壮的嘱托，他可能希望未来会有什么人，来将自己的见闻公布于众，才设下这个机关。李明阳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暗堡，一种巨大的恐怖感侵袭全身。 大立发住的贫民窟倒没有几个人来打砸抢，只是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逃回了家乡。整个热闹的小区一下子空了下来，还有很多商店也来不及关门，店主就拿着值钱的东西逃跑了。 毕竟已经上了飞机大炮，还留在这不是找死吗。 大立发带着祁晴两人一路走着，看到什么好拿什么，碰见什么吃的就吃什么，他们还带回不少，给井里的人丢了下去。 那人慢慢苏醒，看着井上的大立发心中有点感激。 “你打老子打的最狠，不过老子不是你这种王八蛋，来再给一罐可乐！”大立发说完把一瓶可乐扔了下去。 那人千恩万谢，可刚一打开，可乐就如脱缰野马一般冲了出来，喷的他满脸都是。 大立发事先的摇晃了很久，就为了看这出好戏，被逗的哈哈大笑，算是替自己报了仇。 “我说哥们，现在外面都打仗了，你什么打算？”大立发不准备再与他为敌就开始劝他。 “我听到了一些声音，也知道些消息，老大派我来之前就告诉我要变天了。”那人有些颓丧，吃着面包喝着可乐，看上去非常痛苦。 “我不知道你站在哪一条路上，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求富贵而已，没必要为了老大丢了性命对不对？”大立发说的很到位，那人在井下频频点头。 “我也想通了，是我老大和你有仇，现在他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他言语诚恳，让大立发放松了很多。 “那我现在放你上来，这里有药和食物，你不许再找麻烦，行不行？”大立发拿着绳子，看着对方满是泥土的脸，心中更加放心。 “好的，兄弟，谢谢你放我一马，我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不要说什么大恩大德，我不能看你死在里面！”大立发就是这样心慈手软，所以他也只能当个混混，不可能成为大哥。 他把绳子丢了进去，那人一步步慢慢挪了上来。终于那巨大的身体离开了井口，疲倦，痛苦，还有孤独让他难以承受。 他摔倒在地，躺在地上，开始呼吸自由的空气。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但天上的月光从未如此美丽，他仔细看着根本不想起来。 “哥们，要不要点啤酒？这次不耍你！”大立发递过去一瓶啤酒，他觉得自己已经驯服了这头野兽。 但结果恰恰相反，那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的双腿有点发麻，还无法站立，大立法自己却送上门来。 他迅速抢过酒瓶，一下砸在大立发的头上，大立发顿时感觉一阵晕厥，还未喘息过来之际，他又掐住大立发的脖子。 那通红的双眼让大立发明白，自己的行为彻底触怒了这个头野兽，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摇尾乞怜的假象，这眼神，是真的要杀了他。 大立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头又遭到重击，喉咙被卡，身体严重缺氧，根本提不起力气。 他只能双手不断的扒拉，拍打着那人的后背，但却毫无办法。 一时的仁慈，将他坑害致深，对待这种如虎狼般恶毒的歹徒仁慈，无疑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立发的双眼开始发黑，舌头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快死了，只要再一下，再一下就要死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起。祁晴拿着枪，双眼发光，如同天上的星星，那面容带着微笑，根本没有一丝惊吓。 他从最开始就藏匿着这把点四四口径的手枪，是他贴身保镖的武器。而他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顺路带了出来，一直藏在自己的裤腿里，终于现在有了用处。 那个恶徒的脑后中了一枪，眼珠子都被打烂，面部开来大洞，鲜血和奇奇怪怪的东西喷的大立发满脸都是。 原来杀人的感觉这么刺激！习惯了打架斗殴的祁晴如同第一次偷到蜂蜜的幼熊，再也戒不掉了。 他还在细细回忆的时候，大立发挣脱开尸体，爬了起来，他打开水管不停的冲洗自己的脸，但那股腥臭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他想放过的人，最终还是死了，而且死的更惨，大立发不知道自己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但他长了记性，永远不要对坏人仁慈！ 第五十三章 命运1 远离市中心的街头，人群熙熙攘攘，他们收拾着细软，仓储前行。 封锁道路的军队都聚集到了城中心，人们得以逃离。很多公车被临时征用，用来运送伤员和老弱，但很多年轻男人也混入其中，他们尽量心安理得的占用着本就不多的空间，希望快点逃离这块恶毒之地。 “军队打败了！等会反抗军要屠城了！”不知道哪个好事的传起谣言，这些没有加入反抗军的人，都觉得心中不安，害怕屠刀砍到自己脖子上。 于是逃离的人流更加混乱，不断的出现交通事故，很多老人小孩被车碾死，但也没人有闲暇去救治一下，因为慢走半步，就可能命丧黄泉。 反抗军所需要的恐怖，达到了，而且直接辐射到周边的城市。军队战败的消息也随着人流扩散开来，一通通电话，一条条短信，还有一段段实施播报，被散播到世界各地。 日本和美国的联合舰队，借着保护侨民的接口，也驶向台湾海峡，通过新闻通告自己的国民离开中国。 同时韩国抓住机会在三八线一带部署重兵，准备随时打过去灭掉北朝鲜这个死对头。 越南，缅甸，老挝，菲律宾，均出动军队，潜伏在中国边境。大家都拭目以待，等待着，这场局部战争的最终结果。 如果中国镇压失败，他们将倾巢出动，侵占自己垂涎已久的利益，而如果叛乱被平息，他们也能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全身而退。 杨本昌身上责任重大，但他的海陆空三重立体交叉打击已经失败，士兵们全部退了下来。 这一下多年来存在于军队的问题暴露无遗，这些内地的军队，多没有经过战火洗礼，士兵心理素质不够，而且将领也多是上级的亲友，虽然装备不差，但实际上的战斗力非常有限，尤其是面对反抗军如此先进的高科技武器，基本上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支生力军加入到他的麾下，他拿着电话手有些打颤。 “让所有的军队后撤五十公里，离开城区，接下来将进行地毯式轰炸！”他的命令一下，所有的士兵开始欢欣鼓舞，他们早就受够了这要命的战场，外面的花花世界谁不喜欢，凭什么让我死在这里当炮灰？ 撤退并不顺利，士兵们的情绪非常激动，对长官的不满压抑在心中终于爆发，多支连队出现击毙长官集体逃跑的情况，杨本昌感觉已经渐渐无法控制局势，只得将指挥权还给军区司令官邓光烈。 邓光烈是个铁腕军人，调用自己的政治部卫队，捉拿枪毙了十几人，整个军队瞬间安定下来，士兵们开始稳步撤退，而反抗军也不追击，仿佛胜券在握，等待他们再来。 “杨局长，真的要用导弹轰炸吗？”邓光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种武器足够摧毁整个城市，这个耗时几十年创造出的经济奇迹，将从地球上被抹去。 “国家局势危急，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这些楼早晚会被他们炸光！你的部队全部撤离需要多久？”杨本昌更关注时间。 “最快两个小时！”邓光烈咬了咬牙，他知道两个小时根本不够，但他知道现在时间紧迫。 “不行，最多半个小时！有牺牲在所难免，现在整个国境线都热闹了，那群王八蛋国家都在看我们笑话，如果不能快速平息叛乱，我们俩就是千古罪人！”杨本昌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接收李明阳的胜利果实，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他的级别是这个地区的最高长官，自然就临时负担起指挥工作。最开始只以为遇到一群亡命徒，调动点警察军队就能搞定，可谁知道他们不光是职业军人，还被最先进的科技武装到牙齿，这块硬骨头不该他来啃，但就被他赶上了。这一战如果成功，他就功成名就，失败就背负千古骂名，他已经管不了那些士兵的性命。 “可是，还有几百万市民需要疏散啊！难道不管他们了？”邓光烈良知尚存，他无法看着几百万人变成战火中的烂泥。 “军队还有用，这些人能牵制住反抗军出城！”杨本昌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邓光烈的心，他的手开始颤抖，额头开始出汗，如果他同流合污，就真的会背负千古骂名！ “不行！我能带着军队顶住反抗军，必须等市民撤退完才能实施导弹袭击！”军人的执着和纯粹让他容不得这种宵小之辈草菅人命，虽然官职有差距，他还是拒绝了杨本昌的命令。 “导弹部队可不归你管，你要去送死就请便，半个小时之后一定会有导弹飞过来！”杨本昌不在乎多一个陪葬品，他的官位他的小金库他远在国外的老婆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邓光烈软弱了，他只是一个戍卫部队司令官，准将军衔，带着几万人帮这群官老爷看家护院而已。他生性淡泊名利，不爱请客送礼，更不愿意走关系门路，能到今天的官位，多亏了他死在朝鲜战场的父亲。当了司令官后，他渐渐学的乖巧，不再冷眼对待这群官老爷。 但如今，杨本昌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忍受的极限，一股热血让他手摸向腰间的配枪。 “你给我站住！”他的枪口指向了杨本昌，这意味着临阵倒戈和叛国，但为了拯救几百万条性命他没得选择。 “通知导弹部队推迟发射，然后我来组织撤离，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门外的卫兵听的真切，也被自己的司令感染，他们冲进屋子，用枪指着杨本昌，原本就战败的军队又遇到了巨大的危急。 而反抗军这边，现在陷入狂欢之中。 “看来何家真的很有用！”祁为国笑了起来，他虽然非常讨厌何作孝的为人，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些武器的精良。 “看来你已经转变心意了？”他的主人坐在主位上，端详着祁为国的表情。 几十年前，他在越南救了这个筹措满志的青年，一点点将他培养成才，然后投放到中国，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我一直都以您的大志为自己的心意，朴先生！”祁为国看着老头：“从我建立公司之后，就不断的把金钱送到你手里，而且不断的营救脱北者（从北朝鲜逃离出来的民众，多是因为饥荒或政治迫害），将他们送到你的庇护之下，所以请不要质疑我的忠诚。” “那你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不接电话，也不接受组织的任务？”比尔倒是非常生气，他加入之后，变成了老头身边的红人，而他唯一嫉妒的的就是祁为国。 “因为我在执行一个更大的计划。我所支持的高层对待朴先生的故乡有新的政见，只要辅佐他上台，就一定能解决问题，终结金家的统治！”祁为国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但显然这有点缺乏说服力：“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减少了对北朝鲜的原油钢铁资助，而且更多的支持脱北运动（由韩国的民间组织发起的拯救北朝鲜难民的运动），很多您麾下战士的亲属都得以逃脱。” 老头身边站着几个威武的士兵，他们眼睛狭小，颧骨高突，下颚宽大一看就是朝鲜族人。祁为国的说完话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用感激的眼神回敬给祁为国。 “旧事不必再提，现在大家要往前看，我们已经实现了第一步计划，接下来就是和中国政府谈判！”老头心中的梦想渐渐实现，一股喜悦之情展现在眉宇之间，这让他身边的人都觉得少见。 “他们不会和你们谈判，只会把你们炸成烂泥！”一个人闯进他们的会议，他和朴老头的年纪相仿，手里拄着拐杖，发白的头发和胡须随着晚风飘扬，看上去仙气十足。 “何老兄，你身体还是这么好！”朴老头看着何家族长何为仁匆忙走上前去，两人拥抱起来。 “几十年不见了，原来你还是这么小心眼，都快死的人了，还要把这里搅的稀巴烂！”何为仁开口就非常不客气，这让比尔非常不爽。 “你们中国人，是不能理解我们朝鲜人的处境的，金家三代在我的祖国犯下的罪行，必须偿还！”朴老头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被何为仁的说辞动摇。 “每一年都有几十万人死于饥荒，但他们和他们的走狗却吃的肥肥胖胖，每年还有几万人死于政治迫害，就算对他们的画像不尊敬都要满门枪毙，这种国家难道不应该被摧毁？”朴老头越说越生气，身旁的保镖都谨慎起来，随时准备把何为仁撕个稀烂。 “不要动气，老伙计，我只希望确保我家族的利益！”何为仁笑道，他的言行极富策略，先将朴老头的仇恨激起，让他急于求成，再提出条件，这样自然容易接受。 “说出你想要的！”朴老头看清楚了他的嘴脸，也收敛了下来。 “一半！如果你们能成功，我要南部中国的控制权。”他看着祁为国，两眼放着光芒，这让祁为国想起半年前两人的对话。 那是一个雨夜，两人秘密会面，因为何为仁要和祁为国做一笔交易。 “我们不该见面，何老先生！”祁为国故意突出老字，而何为仁却哈哈大笑。 “现在的确是你的时代，我和朴勇利先生都应该退休了！”他的话却让祁为国非常吃惊。朴永利正是祁为国主人的大名，这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而何为仁一语道破。 “不要惊慌，我不准备去国家机关举报你这个特务！”何为仁面色轻松，轻易颠倒了局势，让祁为国冷汗直冒。 “听说你换了东家，和一些中央官员混在一起，甚至还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去！”何老头继续发起攻势，他要的就是祁为国崩溃疯狂，那样才能被自己利用。 “我的女儿是经济系博士，他的丈夫是自己的导师之一，两人自由恋爱，算的上送吗？”祁为国所遇到的贵人，正是掌握经济大权的官员，他和祁为国的女儿在大学时相爱，这样一条线才建立成功。只是那人只比祁为小十几岁，比他的女儿大了整整一轮（十二年），算不上般配，但两家人都不在乎这些，政客与富商的结合正是再好不过，所以反而走的更加亲近。祁为国的生意也跟着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这跟他女婿帮助不无关系。 “老夫少妻，结果多半凄惨，我就是个例子，我现在的妻子只有三十岁，我死之后，也不准备让她独活，以免败坏我家门风！”何为仁言辞犀利，让祁为国非常不悦。 “这就是你把我喊我来的目的吗？我走了！”他刚起身，何为仁就用拐杖将他拦下。 “他们要行动了你知道吗？”他的话再次让祁为国吃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祁为国佯装不知再次要走，而何为仁没有拦他。 “朴勇利已经得到了美国人的支持，只要你们能把中国搞乱，他的祖国朝鲜就能被解放。”何为仁的话让祁为国停住了脚步：“而这些官僚的所作所为给他们的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只要一点炸药，就能把原有的制度全部毁灭，这一点我们谁都无法改变。” “我所做的，就是要拯救这个国家！用我选定的人，来接管最高权力，然后再来整治这些贪官污吏！”祁为国有点憋不住了，他回过头开始为自己争辩。 “那你就要和他赛跑，你不能去揭发他们，因为你也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如果他的军队武装成功，那么谁都没法阻止这个地方被毁灭，你的事业也将荡然无存！”何为仁的话说的真切，如果战争爆发，祁为国的财富将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里有那么多警察军队，他们怎么可能成功？”祁为国不敢相信朴勇利手里的几千号雇佣兵，能摧毁这么大的国家。 “完全可以！因为我和我代表的势力在帮助他们！。”何为仁的话让祁为国大吃一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竟然和自己同时服务同一个主人。而何家树大根深，，基本上可以称为民间资本家的领袖，他主动支持叛乱者，其背后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所以现在等于朴勇利掌握军人，祁为国掌握政客，何家拥有资本支持和技术支持，这三股力量结合起来，后果自然是杨本昌等人不愿意看到的。 “那你为何把我单独叫出来？”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错误的决定，所以习惯两头押宝，如果你成功夺权，我要分一半！”何为仁的野心终于暴露出来：“如果朴勇利失败，我能保你不死，如果朴勇利成功，你要关照我们何家！而且我能帮你除掉他。” 这些话深深刻在了祁为国的脑海里，他已经从心里背叛了朴勇利，但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这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因为这块土地上已经积攒了太多的仇恨与罪恶，人们对官员的仇恨几乎达到顶点，只要轻微有些迹象表明政府的弱点，民众就会揭竿而起，将其推翻，然后这些野心家们就有了自己的舞台。 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拯救这些人于水火，只是要用自己替代前一批人，继续压榨和奴役这里的每一个人。 与何为仁交谈之后，他就去了泰国，亲自游说朴勇利，并许诺将送上五亿作为补偿，但却被李明阳截获。他想拯救这个城市和国家的计划，被正义使者破坏，从而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暴动。 现在他看着何为仁，知道了这个老头的心狠手辣，他的眼中没有仁慈，只有他家族的利益，如果有必要，他可以背叛所有人。而这也正是何家的生存之道。 第五十四章 命运2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许多车辆和直升机带着大喇叭不断呼喊着撤离通告。(.) 大立发将尸体扔到井里，又压了块石头，心里感觉踏实了一些。 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如今一片混乱，不知道有多少人无辜被杀，谁会来管这口破井。 他累了个半死，坐在地上开始喘气，祁晴的情绪还未平复，他把玩着自己的枪，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利。这和打靶子或者吓唬同学完全不一样。只要扣动扳机，一股力量就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别人的身上，那种感觉让他有点陶醉。 大立发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枪来，想骂一顿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可转念一想自己是被他救了，若没有那一枪，自己可能已经被活活掐死。 “小子，好枪法！”他用手背擦了一把脸：“这个我先给你保管，不许再杀人！” “没问题！”祁晴倒是爽快，对张天成的崇拜依然可以控制住这批小野马。 “咱们赶紧走吧，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大立发听着外面喇叭的通告心里有点担忧。虽然他一贯不相信官方媒体的说法，不过现在小心总是好的。 “那袁大哥怎么办，他还没回来！”祁晴还等着张天成的回来，这让大立发有点哭笑不得。 他想告诉祁晴，你的袁大哥连名字都是骗你的，但又害怕伤害这孩子唯一的信任。 “我和你袁大哥有约定的会面地点，他会来找我们的，你袁大哥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要保住小命，才能有机会见到他！”大立发又撒了个谎，他不知道张天成到底去哪了，他也不敢打电话，做过卧底的他知道，那很可能要了别人的命。（.好看的小说） 多年的摸爬滚打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听天由命，千万别替别人着急，命不该绝的人，终究是死不掉的。 两人动身了，大立发没什么家当，揣上几身换洗衣服拿着个小箱子就走到街上，加入到缓缓流动的人流之中。 这时候穷人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他们没什么好眷恋的，自然走的早，换个地方谋生也是一样。但一些收入不菲却没有大富大贵的人就犯难了。他们有些财产，但也无力保护自己的安全，现在警察和军队吃了败仗，是走是留真是无法取舍。 直到听到撤离通告才痛下决心，带着自己的家当走到街上。车是肯定开不了，前后左右全是人，稍有不慎难免和别人冲突，只能手提肩扛。不习惯体力活的他们，真是痛苦难当。 但旁边的士兵还在不停催促，他们在和导弹赛跑，只是没有人知道自己将面对的命运。 杨本昌拿起了电话，顺从的取消了导弹袭击，他看着邓光烈，心中有了主意，在他的概念里，完全无法理解邓光烈这种人的思想，怎么愿意为了一群老百姓丢了自己的官职，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 而邓光烈也不可能理解这个官僚，他控制住局面，希望多拯救一些性命，现在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才仅仅撤离了一百多万人，上峰的压力让他开始犹豫。 “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吗？”杨本昌坐在椅子上，对着邓光烈说道：“军事法庭，审判，枪毙，全家人都被牵连，你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刚才来电话问我为什么暂停，我敷衍过去了，下一次我不会再帮你隐瞒下去。难道你不再效忠国家，决定投敌！” “我...我不是想投敌，只是想救更多人！”邓光烈眼神开始躲闪，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被告席上，最后被枪决的景象。（.无弹窗广告） 杨本昌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他开始展开攻势。 “你以为自己救了这些人，其实却害了更多的人，如果这种恐怖不被消灭，整个国家将一片混乱，全国十几亿人会死多少人？祖国又会蒙受怎样的损失？你能判断这个得失吗？做统治者要眼光高远，不能被眼前的小义掣肘，我们要为大义舍小义，那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我...”邓光烈有点动摇了，杨本昌走过去，拿下了他的枪，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坐了下来。 “年轻人难免犯错，你只是还不够成熟，这个世界不是靠怜悯同情来统治的，有些时候必须舍弃一些人，大家才能继续走下去。”杨本昌对旁边的卫兵使了个眼色，他们看到司令虚了下来，自己也失去了立场，纷纷走了出去。 “邓司令，这是你为国进忠的时候了！”杨本昌一枪正打在邓光烈的眉心，将他枪决，卫兵们转过身，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邓光烈将军身先士卒，不幸中弹身亡，对不对？”杨本昌对着卫兵们逼问，其中乖巧的人马上倒戈，纷纷点头称是。 杨本昌知道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忠义之士，不过是和邓光烈有些私交，被他的英雄主义感染而已，恐吓是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 杨本昌又拿起电话，通知马上发射，并且他已经选好了新的继任者来代替这个可怜的将军。 但这一次情况有变，因为其它国家的记者还在广场，各个国家提出外交辞令，要求中国进行解救，因此导弹攻击计划被压制下来不许再提。 邓光烈虽然最后动摇了，没有坚持住原则，却用自己的性命拖延了时间，拯救了这些无辜百姓。 杨本昌有些生气，不过他现在有了张王牌，就是邓光烈的尸体。 李明阳收起手中的日记，加入到挖掘的行列，几个人拿着工具，不停的敲击着墙壁。泥土一点点被弄下来，堆放到房间的一角，黑崎无力完成的事情，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解决了。 墙壁出现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张天成刚想爬进去，就被黑崎一把抓住。 他点燃一本书，扔了进去，火焰没有熄灭，这才松开张天成的手。 “如果里面没有氧气，你会死在里面，年轻人不要冲动！”黑崎经验丰富，他将几个准备好的照明棒粘在大家的身上，三个人依次爬了进去。 身上的照明棒发射出冷光，这让周围几米以内的范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不同于暗堡里，刚一进去就有一股刺骨的寒冷让他们打了个哆嗦。 他们将照明棒打开，不停的扔向各处，整个大厅终于有了些光亮，这才彻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这里比暗室的空间大的多，约有几百平米，四周的墙壁光滑无比，一些金属器材堆放到一边，一条水流从墙壁上冲出，然后流向房间一角的水池，水池黑乎乎一片，感觉深不见底，他们暂时还不敢下去。 不过黑崎的兴趣被带动起来，他抚摸着那些器材，看上去非常高兴。 “这就是冷却间！我终于找到冷却间了！”他大笑起来，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就开始研究整个地堡的结构。他的结论是，这是一个简陋的地下核电站，燃料间，仓库，控制室等等都证明了这一点，但他却一直没找到冷却间。 核燃料必须不停的降温，然后才能持续的使用发电，如果没有冷却间，无疑是自杀行为。 这些器材就是导流装置，把这些地下水，引入蒸馏器存化，然后作为冷却液给燃料降温，本就纯洁的地下水真的是非常好的原料。 墙壁的高处，明显有几个大洞，但都被封死，应该是以前联通其它房间的地方，所以无论黑崎怎么寻找也找不到。 “快来看！”李明阳发现了更恐怖的东西，张天成和黑崎快步赶来，在房间的一角，许多草席盖在地上，不时有几只奇怪的昆虫爬出。 草席经过多年的氧化，已经变的支离破碎，透过微弱的光芒，他们看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张天成拉开了草席，一番人间地狱展现在他们眼前。几百具尸体，堆放在一起，穿着七十年代的中国军装，身上的肉都被虫子吃掉了，只剩下累累白骨堆放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 无数的尸虫，受到惊吓，纷纷冲了出来，变成一片黑雾。 这让有些洁癖的李明阳受不了，他剧烈的挥舞手臂，想阻挡这些虫子，怀里的日记掉了出来。 张天成眼疾手快，帮他捡了起来，递了过去，三人赶紧转身逃离，防止有什么不测。 “都这份儿上了，你还写日记？”张天成瞄了一眼封面，觉得非常可笑。 “不是，这是那个屋子里找到的！”李明阳并不打算隐瞒。 “快给我看看！”黑崎再次兴奋起来，他对这个原始且简陋的核电站充满了兴趣。 黑崎借着身上微弱光亮开始翻看，三个人经过这么一吓，也忘记了逃跑计划夭折的痛苦。李明阳陷入沉思，这个地方被封闭起来，看来和这些尸体有很大的关系。这很像是杀人灭口，然后毁尸灭迹。 一切的解释可能就在那本日记里，不过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没有黑崎的淡定，还能静下心来看书。 张天成看着远处的尸堆，心中非常压抑，他原本以为这里的囚犯才是最凄惨的人，却不想还有无数冤魂命丧于此。 第五十五章 命运3 1950年6月25日凌晨1点，朴勇利正在梦乡之中，他在办公室打了个盹，连日的讨论让他精疲力尽。 日本人战败，做了一百余年亡国奴的朝鲜民族得以光复。但他们却被两种不同的思想分裂成两个不同的力量。 他作为朝鲜劳动党的青年党员，热切的期望祖国的强大。由于表现突出，他已经成为高级军官，而现在他们正在面临抉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唤醒。 “朴先生，快起来，警卫队要来抓你了！”一个人隔着房门拼命的叫喊。 祖国已经光复，谁会来抓我？谁敢随便抓人？朴勇利睡的正香，还以为只是一场噩梦。 但随后窗外的大街上传来几声枪响。 朴勇利惊慌失措，坐了起来，这才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卡车声轰轰隆隆，警卫队真的要抓人了。 作为反对对南韩宣战的一派，他希望能通过谈判达到互相谅解。但苏联和中国不会允许亚洲大陆有一块美国人的钉子扎在自己的身旁。 金日成为首的主战派得到了莫大的支持，并且利用民族仇恨，大肆渲染南韩与日本人媾和，这让痛恨日本入骨的朝鲜人民群情激奋。 但党内并不是金正日独大，还有很多智慧之人明白，如果开战，朝鲜将变成别的国家的替罪羊，这世界的两大势力，将在自己的国土展开较量。 弱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又岂能作死冒进充当马前卒？但这一切都抵不上人民对日本和美国的仇恨。 他们被人操纵，将仇恨转嫁于自己的同胞，眼看一场战场即将爆发。 朴勇利对金正日依然抱有希望，他们不断的与之斡旋，并期望他能控制住局势。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期望泡汤了。 就在今天，金正日的警卫队，开始大肆抓捕异己分子，包括朴勇利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后辈。 他跌跌闯闯爬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驳壳枪，与来人一同下了楼。还好，警卫队正在抓捕其它官员，他才有时间逃脱。 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这并只是一场政治斗争，他的战友，这些抗日英雄们，被拉到墙角，被依次枪决。子弹不停的扫射，就好像害怕有人生还一样。 这些人都在战场上和日本人血战过，只因为不同意金日成的意见，就这样被杀害了。他这才体会到政治的可怕。 他想起自己的家人，连忙乔装打扮，一溜小跑，奔向军属营，每个月他都有机会回家看一眼，他的母亲会在那一天煮几个玉米，让孩子们饱餐一顿。 平日里母亲和弟妹们只能吃野菜和草根，粮食都留给男人，他绝不能让痛苦的家人，遭受伤害。 屋里很黑，地炉熄灭了，虽然已近7月可还是有些寒冷，周围也没有警卫，他大胆起来。 “妈妈！妹妹！弟弟！”他小声朝着屋子里喊起来，但是无人回应。一种恐怖的念头徘徊在他心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妈妈！妹妹！弟弟！”他冲进屋子，脚被破碎的门廊划破，鲜血奔流，草席上凌乱的脚印告诉他已经有人先到一步！ “妈妈！妹妹！弟弟！”他几近发狂，这里原本是地主的庄园，被他们打死之后，军属们住了进来，他们分到了一间大房子，原本欣喜若狂，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所一直服务的暴力，终于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母亲的尸体，趴伏在地上，四周都是弹孔，她这个淳朴的朝鲜妇女被朝鲜人的子弹夺取的性命。妹妹浑身赤裸，身上全是淤青，那死亡的脸上带着惊恐，舌头吐出，胯下流淌着未干的精液。 朴勇利泪如雨下，他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好不容易熬过了日寇的摧残，为何会死在本该和平的年代！ “弟弟！弟弟！”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搜索着自己最后的亲人。 屋子里一片狼藉，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他的脚开始疼痛，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草席，留下一个个痛苦的足印。 终于他在门外的柱子上，找到了弟弟。一颗头颅被砍了下来，放在他的家门口，以告诫其它所有人，反抗金日成的下场。 他永生无法忘记弟弟的表情，没有痛苦和悲伤，而是一种解脱般的淡定。 是的，他从出生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饱受战争的摧残，从此他不必挨饿，不必担惊受怕，也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害。 朴勇利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跪在柱子下，掏出手枪，用颤抖的双手拉开了保险。 “妈妈，我来了，我对不起你！”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一刹那，一声炮响让他停了下来。 震天的冲锋声，响彻环宇，金日成的军队已经发起进攻，朝鲜战争正式爆发。 “我要为你们报仇！”他放下枪，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走向了树林的深处。 这个男人，背负着血海深仇，加入了南韩的部队，从基层士兵干起，用尽全力与金日成的军队战斗。 但三年之后，金日成的势力如日中天，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独裁者。 由于不堪战争的泥潭，他寄希望的韩国和美国均与朝鲜讲和。一场战争就此结束。金日成更加开始排除异己，杀害了几乎同时代的所有朝鲜劳动党魁，完全控制北朝鲜。 他在巨大的失落之下，离开了南韩，潜入北朝鲜，开始了十几年的地下工作，不断护送脱北者来到韩国。 在朝鲜的每一天，他都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祖国的悲惨命运，所有的人如同僵尸一般被金家王朝洗脑，将金家人当做上天大神一般崇拜。 韩国政府软弱无力，美国人三心二意，中国苏联又暗中支持，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直到，苏联解体，他再一次以为自己的祖国将得到拯救，但中国的干预让金家政权得以维系，他组织的政变再一次遭到残酷镇压，几千名脱北者被打死，数万人被牵连。 他深刻的理解，只有拥有实力，才能让自己的梦想得以实现，而中国南部的原始深林就是最好的起点。 于是他奔向越南，在金三角建立起自己的武装部队，通过毒品偷渡不断积蓄实力，等待某一天能够有所作为。 为了达成目的，他调整方向，先从中国下手，只要中国无力干预，那么金家王朝被拿下将只是旦夕之事。 他培养了祁为国，这个被祖国遗弃的青年，来作为自己梦想的先锋。 更联络上何家，这个世代作威作福的地方豪族，然后利用目光短浅的贪官污吏们终于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 “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准备发动导弹袭击。”何为仁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公布出来，他也正是为此不得不冒险前来反抗军营地。 “这个你不必担心，一切都在安排之中，这场斗争不只有一个战场！”祁为国看着何为仁。他的政客正用记者大做文章，这也是导弹危急得以解除的根本原因。 那日在牢房，比尔前来和他商议的要点，就是确认祁为国手中的政治力量能有多大的作用，他们抛弃周家也正是因为周家无权触碰军方力量。 “我并不担心，只是要确认！”何为仁变的高兴起来，他不想自己全力发起的战争被几颗飞弹所破坏。 “至于你的条件，我觉得并不过分。”祁为国说完看着自己的主人朴勇利，像要征询他的同意。 朴勇利不关心战后利益的分配，因为他已经太老了，没有几年可以活，除了解放祖国以外没有更多所求，但他必须保证比尔这群人有个好的归宿，这也是这群人愿意为他效命的根本。 “这是你们中国人自己的事，我的士兵要的是钱和战斗，满足他们，你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何为仁之前与祁为国的会晤产生的作用，他成功的将祁为国拉到自己的船上。但其实祁为国已经别无选择。 杨本昌将邓光烈的死讯报告上去，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层之间的斗争中，主战派开始占据上风。 “我们将给你派遣更多的部队，请你不要辜负国家期望，尽快解决好这件事情。”高层的话让杨本昌微微一笑。一个将军的尸体，果然比几千名士兵管用。 这是他大捞资本的最佳时机，虽然不能使用导弹，不过他依然有信心彻底解决这群恐怖分子。 一支机械化装甲师正在通过飞机空运而来，最先进的战斗机也已经归他调遣，这一次他将使用国家最高力量，摧毁这群不知死活的混蛋。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工程部队，终于建设好了屏蔽网络。他按下了手中的按钮，所有一切互联网络都被切断。现在他将可以毫无顾及的发动进攻。 而这时，一通电话再次响起，杨本昌的手有些颤抖，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美国韩国日本发表联合声明，将介入朝鲜核武器问题，展开调查，如果朝鲜不配合，将不排除使用武力。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杨本昌突然感到自己已经卷入到一场政治阴谋当中。 第五十六章 命运4 张天成吐出一口水，他已经潜入出水池三四次，终于找到了出水口，但全部被钢筋焊死，根本无法靠人力摧毁。 看来他们的逃跑计划彻底完蛋，李明阳摸索着墙壁想着其它办法。黑崎已经看完了整本日记，多年的学术生涯让他读起书来一目十行，张天成和李明阳自然望尘莫及。 “看来这群死人就是这里的建设者。”黑崎非常沮丧，那本日记已经让他了解了这座地堡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那些大兵建了这个地堡？”张天成记得那些破衣服上还残留的番号和军徽。 “你可以这么认为，这个日记的作者是他们的长官，看来他也遭遇了不幸！”黑崎将日记交给张天成：“不过他字里行间提到了一个秘密出口，如果能找到，我们还有希望！” 张天成接过日记，如获至宝，李明阳也加入进来两人一同开始翻读。 1976年5月17日晴 我们从大漠中出来了，虽然摆脱了艰苦的生活，但还有更伟大的目标等着我们建设，我们将开向南部中国，建立更多的试验场！ 紫晴将与我在目的地会面，我准备向她求婚，我即将成为真正的男人。 张天成发现这与其说是军人日记，不如说是一个男人的真情告白，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情爱之意。 他对爱情不感兴趣，迅速向后翻看，但一阵敲门声响起，三人紧张起来，黑崎听出端倪，是外面的工作人员在给他信号。 “我去处理问题，你们抓紧时间寻找，如果能找到暗道，让那些工作人员通知我，他们非常可靠！”黑崎说完打开暗门走了出去。 行动时间已到，大队要开始出发，他们将把武器运到目的地，作为主人行动的重要筹码。 张天成继续翻看，在语句之中探索着每一条重要讯息。 1979年3月3日阴有小雨 南方的气候紫晴还不适应，我在大漠落下的哮喘也时有发生，但祖国现在一片混乱，紫晴的父亲刚刚从北方的农场回家，他被批斗了很多年，终于得到平反，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和他喝酒聊天。但我要继续坚持为国效力，将这里建设好，那就不违背我的志向。 紫晴的身体越来越不方便，我不准备让她再来工地看我，我们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 1979年10月1日薄雾 今天是国庆日，部队给我放了半天假，我看到了紫晴和我的女儿，她笑的像花一样，女儿长的很像我，但也有她母亲的美丽。 工程进入紧要关头，我们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完成任务，只是有越来越多的战友倒下，我开始怀疑，这种设计是不是有缺陷。不过组织是不会骗我们的，只要努力一定能完成任务。 1980年2月晴 我的身上也起了水泡，这里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很多士兵死去，我无法和他们的父母交代，原本说好的核电站试验场，已经变形，所有的工程都没有按标准执行，虽然我倾尽全力向上级汇报，但至今没有任何变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辐射感染了，但我决定暂时不见紫晴，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1981年3月4日晴 我的病情有好转，组织让我调养休息看来是正确的，只有养好身体才能继续为国效力，我要尽快出院，我的战友在等着我。 紫晴好像又怀孕了，小灵要一个弟弟，我也希望是个男孩。 悲伤的消息是，紫晴的父亲去世了，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安息，我会更好的对待紫晴，不能让她过分伤心。 1982年5月16日阴 这完全是一个阴谋，隔离墙只有一半厚度，防护服的里面只有普通橡胶，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完全失控，新来的管理者根本不拿士兵当人。 国家耗资巨大建设这个核电站，他们却只想着中饱私囊，我绝不能让士兵们成为牺牲品。我已经写信向上级反应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还有个把月孩子就要出生了，紫晴的情绪很好，相信一切都会顺利。 1983年6月1日未知 我的儿子出生了，他有我的眼睛，有他母亲的鼻子和嘴巴。我的病情又开始恶化，所以我不能去看他。 我给上级的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而且这些人可能已经发觉了我的举报。他们开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准备让士兵们发起行动，把这里的事情公布于众。有个人好像势力很大，是本地人，但我相信组织一定会给予我们公正，不能再让士兵们无辜被感染致死了。我秘密修建了一条暗道，作为紧急求生通道，他们自然是不会批准，我甚至愿意相信，他们愿意把我的士兵丢进反应堆里，只要能给他们弄到金子。 1983年7月3日未知 一位好心人告诉我，我的信竟然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全部在他们手里，能留下我的命这么多年，也全靠我在军队中的威望。 但现在我基本上已经失去势力，他们用金钱已经买通了几乎所有的军官，我可能就是他们要除掉的下一个目标。 新的建筑材料没有按时运到，看来这个项目要被停掉了。建设了六年时间，但却毫无建树，不是我的士兵无能，而是有些人根本不想让这东西建成。或许那个暗道在关键时刻能保住我的命，但紫晴和孩子们怎么办？我已经无法离开这里，每天的腹泻和病痛让我痛苦难当，但我不能一个人逃走，那只会让我变成叛国者。 1983年8月8日 这将是我最后一篇日记，希望紫晴和孩子们能够活下去，有好心人已经帮我把消息传了出去，他们应该已经坐上船离开这里。 我带着几百名士兵，发动了起义，但还是无法抵挡这群人的攻击。现在他们就在我的办公室外，等待着我的投降。 希望这本日记不会被找到，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快乐长大，因为他们的父亲已经满身烂疮面目全非。 愿我的国家不再被这群蛀虫控制，愿他永远繁荣昌盛。 日记到此结束，李明阳关注着每一个细节，在心中编织起故事，而张天成却已经泪流满面。 “你还真是情感丰富。”李明阳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张天成，虽然换了衣服，他却还带着这个，不愿留给那个小学老师。 张天成赶紧擦干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的脆弱，只是那人字里行间对家人的爱和对祖国的忠诚深深的打动了他。 “大侦探，现在该怎么办！”张天成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的窘态，他没办法想李明阳那么冷静，甚至冷血。 “我觉得不如拼一下，与其找所谓的暗道，不如乘机发动进攻！”李明阳不是个冒进之人，如果他说发动进攻，那就说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怎么进攻？就靠我们俩？”张天成看到了他们的实力，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炸药，只要有那个就有希望！”李明阳的心中出现了计划，他的嘴角再次泛起自信的微笑，这让张天成感觉心安起来。 典狱长黑面阎罗，诺亚之星总裁何作孝，科学家黑崎鬼道，黑人杀手约翰克朗，他们全数聚集在武器仓库。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这枚粗糙的核武器总算组装成功。虽然不能装到导弹上，但只要运抵目标，方圆几千公里都将灰飞烟灭。 黑面阎罗一声令下，囚犯们整齐划一的拉住固定缆绳。几辆车发动起来，拼命前进，装置武器的货柜终于挪动了。 顺着出口的陡坡，一点点向着远处的天空前进。它即将被送到自己的归宿地，用绚烂的爆炸结束自己的一生。 “黑崎先生果然技术精湛，那群工兵土老帽用了十年都搞不定，你却只用了几个月！”何作孝对着黑崎一番称赞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这个设施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会被人遗忘呢？修建这里好歹也要几千人，那些人都去了哪里？”黑崎明知故问，心中等待着何作孝的回答。 “这里原本只是一个核燃料仓库，通过我父亲的游说，那群干部同意建一座核电站。咱们当然没那个技术，当时我父亲只是想造颗原子弹，炸个痛快，可惜那些工兵不合作，所以也只能把他们全部抹杀。牵扯到这件事的官员，都被我们收买。这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仕途，他们不可能乱来。”何作孝信心满满，这些陈年旧事早已不能构成威胁，也就不再隐瞒。 “不过当时我们掩盖的仓促，封闭之后丢失了方位，这么几十年沧海桑田，多亏了典狱长才让我找到这块宝藏！”何作孝又开始夸耀典狱长，他还真是做领导的材料。 “一切都靠主人的栽培，只要大业得成，我万死不辞。”黑面阎罗说着漂亮话，但心里却早留下后路。留着李明阳不杀，万一事情有变，还能做做交易。而他也在无意之间，成为了英雄们的突破口。 第五十七章 蘑菇云 现在正是冬季最冷的时节，人们穿着棉衣勉强抵挡寒冷，但午夜的风和腹中饥饿让人群变的暴躁不安。 原本有序的撤退变的混乱，很多人开始推搡，继而发生冲突。士兵虽然努力控制秩序，但还是难免发生流血事件。一些小贩拿着零食在人群中穿梭，一瓶水现在要卖100元，一包零食要五十元，但饥肠辘辘的人们别无选择。 但即使这样，几百万人的肚子，想填饱还是个大问题。城外几十公里设立了一处避难营，军队运来了大量食物和帐篷，用来安置战争流民，但也最多只能容得下一百万人。 先行出发的人住满之后，后面的人便无处可去，只能傻傻的等在外面。而更麻烦的是生活垃圾和排泄物。这群毫无约束的人很快就将营地变的乌烟瘴气。强壮的男人开始抢占床位，一些孤儿寡母只能挤在一起取暖。 他们原本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但对于更弱小的存在，几乎没有怜悯。 难民营已满的消息随着队伍传开了，人群再次骚动，他们望着近在眼前的帐篷和食物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开始一股脑的冲进营地，哄抢物资。 看守的警察不得不鸣枪示警，但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人群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住进帐篷的人开始保卫自己的新家，他们把帐篷支架拆下来，又捡起一些棍棒，开始驱赶闯进营地的后来者。 后来者也不甘示弱，捡起营地外的石头树枝一通乱砸。 这群原本衣着光鲜的城里人，就这样沦为原始野人。他们的眼中丝毫没有组织或纪律，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即使他们刚离开家园几个小时，还根本没有威胁到生命。 更多的军警赶来，用棍棒将冲击者驱散出去，但他们的嘴巴却念念有词。 “保护人权，给我们住的地方和食物！”带头者一声高喊，响应者云集。 “你们是不是把我们的物资都私吞了？交出来！”他们更加猖狂，开始冲击军警。 “我们会在十分钟后发放晚餐，闹事者没有！”管理者高举起饭勺，一声高喊，所有人顿时老实起来。 这群原本声嘶力竭满腔热血的人，变的十分乖巧，纷纷低着头默默离开队伍，蹲到路边一动不动。 原来只要蝇头小利，他们的人权，他们的理想都可以放弃。 “新的安置点正在建设，还有大量物资正在调配，今天的晚餐是牛肉土豆，汤，还有压缩饼干，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管理者开始好言相劝，人们看到食物马上变的配合起来。 突然，一声巨响，震天的战车声从城中心传来。 “反抗军发起进攻了！”后面的人传来消息，好不容易平复的人群再次炸锅了。 “怎么办！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们也去参加吧！不然肯定是个死，连正规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食物已经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目光投向了军警手中的武器。 “杀几个当兵的，然后去入伙！”几个男人扔掉饭盒冲了上去。 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原本怯懦的心，竟然变的勇敢，几个人把一名士兵围住，抓住枪管一顿殴打。 一个人拿出匕首，直接插入士兵的心脏。 “老子有枪了！哈哈哈哈！”一个男人夺过了士兵的枪，开始对着其它士兵扫射，这才发现没有子弹。 “妈的，他们没子弹！”那男人愤怒之极，将枪摔在地上，但所有的暴徒都大胆起来，如果只是近身肉搏，这些军警的数量根本不足为惧。 原来为了防止暴徒抢枪，所有军警枪中的弹夹都是空的，遇到事情后，才换上有子弹的弹夹。(.)这群混蛋哪里知道这些，以为可以无法无天，更多人加入进来要杀掉士兵去投靠反抗军。 士兵们见同伴被杀，自己的生命有了危险，纷纷装上真弹夹。这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混蛋就有苦头吃了，一阵枪响之后，几十名暴徒暴尸当场。 “不是反抗军，是咱们的装甲部队来了！”士兵们得到确切消息，才开始打扫战场。 这一幕不会被任何媒体报道出去，因为只要报道就会被无数次歪曲，甚至黑白颠倒。暴徒们的尸体用袋子装了起来，杀人的士兵换了岗位，人群再次安分下来。 一辆辆崭新的坦克，从他们身边快速驶过。这是国家最先进科技的结晶，可以比肩世界上任何一种主战坦克的陆地霸主。 这种武器自带激光瞄准装置，配备高速穿甲榴弹炮，可以使用卫星定位召唤空中打击或军舰打击，同时拥有极快的速度，和极强的防御能力。这些国家最珍贵的部队，现在全部交到了杨本昌的手上。 运载坦克的运输机还带来了一万名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他们久经沙场以一当十，装备精良，不是之前那些地方部队所能比拟的。 杨本昌拿起对讲机，看着自己的秒表。 “各单位注意，霸王行动正式开始！”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城市黑了下来，那些原本璀璨的霓虹灯集体熄灭，只剩下爆炸的废墟还燃着大火。 第一步，切断电源，让所有的磁暴装置失效。 天空中传来轰鸣声，一架架战斗机在高空呼啸而来，炸弹精准的投向广场，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市民们捂着耳朵，望着原本熟悉的家园，心中满是的悲伤。 第二步，空中轰炸，消灭一切有生力量。 地面部队开始进发，坦克打开探照灯，利用超声波和热感应，搜寻着剩余的敌军，并且用炮火摧毁一切可能的敌对目标。 第三步，装甲车开道发动地面进攻，编织大包围圈压缩敌人。 特种兵不再尾随车队，而是深入街道，从各个大街小巷，向着广场中心聚拢。他们每5人为一小组，携带通讯设备热感应设备，所过之处不会漏过任何敌人。 第四步，以步兵编织小包围圈，不放过任何漏网之敌。 终于，大部队来到广场，这里已经变成一片焦土，原来华贵的高楼大厦都已经被夷为平地。 这些士兵并不觉得惋惜，因为这不是他们的故乡，他们踢开脚边的瓦砾努力搜寻者幸存者。 “报告，总部，没有发现敌人！”前线的军队指挥打开电台，说出了他检查的结果。 “没人！”杨本昌急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刚才还气势汹汹，杀了我几百名士兵，摧毁了几十辆坦克，怎么说没就没了！ “再检查一下，是不是都被炸毁了！”杨本昌对着电话另一边狂吼，他不能再失败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报告首长，这里只有一片建筑废墟，没有任何机器残骸，倒是有几十具平民尸体！”指挥官如实回答。 之前加入反抗军的市民，有些被流弹所杀，有些因为逃跑被反抗军枪决，尸体也就被丢弃在这里。 “带回来！带回来！他们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杨本昌看着城市地图，气愤难当，他好不容易集合起这支王牌军队，却找不到对手！ “报告首长，我们发现了一个东西！”指挥官好像紧张起来，他驱车向着广场中心走去。 “有个箱子遗留了下来，上面有个纸条。”指挥官的话让杨本昌心跳不已，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感谢你们修的地铁，我们已经出城！”指挥官的话如同钢钉一样扎进杨本昌的心，他这才想起就在广场地下几十米，就是地铁，他们能有机械装甲磁暴装置，又怎么不能弄辆火车。怪不得他们不追击，原来得手之后，就已经开始撤离。 但这样也好，算是把恐怖分子打跑了，这些尸体可以用来邀功，这群流民也可以安置回去了。杨本昌心里安定下来。 “等等！背面还有字！”指挥官的话语变的急促，甚至害怕，他的声音开始打颤，一种巨大的恐怖让他呼吸困难。 “一枚...低吨位核弹...算是见面礼，请等待我们的电话！”指挥官说完，杨本昌整个人都傻掉了！ “首长，这箱子里有一枚核弹！”指挥官六神无主，他的军队都聚集在这座广场之中，如果引爆必将全军覆没。 “别慌张，命令军队撤退！”杨本昌的心里开始发慌，他的手开始发麻，为什么，为什么，一堆国家要对朝鲜动手，而这群恐怖分子竟然有核武器！ “士兵们！撤”指挥官的话还没说完，一声轰鸣打断了电话。 在这城市的中央，一朵瘦弱的蘑菇云冉冉升起，这支百战沙场的精锐之师一瞬间化为灰烬。 以广场为中心，几公里之内的建筑全部倒塌，冲击波毁灭了整个城市所有的玻璃，巨大的声响和亮光让等待出城的市民们争相观看。 “我，彻底的输了！”杨本昌跪倒在地，原来发布会，劫持人质全部都是为了引诱他的王牌军队，这枚核弹将击溃国民的勇气和信心，让政府不得不和恐怖分子妥协。 恐怖袭击，现在才正式开始！ 第五十八章 危难之际 核爆的消息震撼了整个世界，所有的媒体都聚焦在那朵低矮的蘑菇云上。巨大的恐怖笼罩在人们的心头，世界大战的危机感接踵而至。 到底是谁引爆了核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是个谜。 现在，这座城市完全与外界隔断，只有军方的通讯设备还能使用，只有一些无惧生死的记者在远处的山头上拍摄下整个画面。 核辐射将扩散的流言在人群中奔走，周边的城市也被这气氛传染，现在他们已经忘记了对社会不公的仇恨，而是换上了对死亡的恐惧。人群被流言裹挟,疯狂的逃向远方，所有的公路火车船舶都被无秩序的撤退毁灭。 巨大的恐慌，甚至影响到遥远的城市，他们害怕流民带来核辐射，自发组织起民兵，在边境上设下岗哨，所有强制闯关者，将被直接射杀。 杨本昌彻底失去了控制，他的王牌军队全灭，手中的地方部队也吓破了胆。他们面对的不是一群贪财好色的混混，而是一群真正的恐怖分子，拥有严格的纪律和先进的武器，还有强大的智谋。 而这些东西，显然这些地方部队都不具备。他们纪律涣散军心不稳，武器落后而且指挥者已经灰心丧气。 难民营中的市民看到家园被毁，没有对反抗军产生愤怒，反而是对维持秩序的军队产生了怨恨。 “你们不是说能干掉他们吗？” “我纳税养你们，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叫骂声不绝于耳，士兵们维持秩序越来越难。 没能进入流民营的人这下反而得救，找机会向远方奔逃，而进了营地的却被管束起来不许离开。 这一下刚才的一幕颠倒过来，营地的人开始往外冲，什么帐篷食物行李钱财散的遍地都是。人群冲击营门未果，就开始翻越铁丝网，士兵们想要阻拦但也无济于事。 “让他们走吧，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撤离了！”营地的管理者不愿再看到流血牺牲，命令士兵打开营门。[.超多好看小说] 难民们冲出营地，开始向着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向撤离。一路上，有人怆惶失措，破衣烂衫，有的人头破血流，跌跌撞撞，有的老人被人遗弃，呆坐在路边，有的孩子和家人失散痛哭流涕。一幕幕惨剧接连上演，整个国家渐渐被推入毁灭的境地。 但坏消息没完没了，国外的各大电视台同时收到了反抗军的录音带，所有的电视同时直播反抗军领袖的演说。 “我们来自于北朝鲜，中国已经被资本主义的流毒所污染，必须被毁灭，我们会在伟大领袖的带领下，净化你们这个肮脏世界，伟大的主体思想将统治全球！” 朴勇利用他的流利的北朝鲜语对着全世界说出了自己的宣言，他这一招栽赃嫁祸真是太过厉害，北朝鲜马上变成了众矢之的。 全世界的舆论开始严厉谴责这种国家恐怖主义，这群疯子如果能用核武器对付自己的盟友，那么他们就能攻击任何国家。而这个理由，足以让全世界的国家政府站出来与之对抗。 美国日本和韩国封锁了朝鲜外海，所有的导弹对准平壤，南韩的军队进入战备状态，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可以拿下朝鲜国都。 北朝鲜的新闻发言人马上予以反击，大肆宣称这是美国为首的国家栽赃陷害，但他们一贯的所作所为现在得到了回报，任何人都不再信任他们，包括他们曾经的盟友中国。 “我们不能再被这群混蛋拖下水，因为我们减少石油供给，他们就发动恐怖袭击，我们的盟友绝不是这群忘恩负义的寄生虫，吸血鬼！”在中国中央政府的大会堂里，一个人慷慨陈词。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一定是他们干的！我们放弃朝鲜不就是给别人更大的空间吗？”一名守旧派依然不愿放弃。 “就是你们这群玩火的人，给他们吃的，用的，武器，这些都还可以理解，你们竟然资助核原料。（.好看的小说）你们以为可以以此要挟日本韩国，其实是把自己的安全也交了出去，他们金家为了巩固政权可以拉我们打朝鲜战争，现在就能拉我们打核战争。”那人气势汹汹，对方根本无力还击。 现在整个国家都陷入混乱之中，一个中心城市被毁灭，周边生活的一亿人口逃离家园变成流民，涌入其它城市，饮食卫生安全都面临巨大挑战。 更恐怖的是，中国一旦失去安全稳定的局势，各国的投资者一定会大举撤离，股市将一落千丈，紧接着就是金融危机，物价飞涨，穷人的财富顷刻间化为乌有，那么将引发更大的动乱。 “现在，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只有割掉这块腐肉才能彻底根除病根！”那人继续自己的演说：“我们要坚决打击这群恐怖分子，但同时要安抚好民众，处理好社会动乱，并帮助韩国完成统一，给韩国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们就一定能与我们和睦相处！”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几十年的固有情况突然改变，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承受未知的结果。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支持，来一起度过难关！”他扫视着人群，希望得到支持的目光。 这名四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直非常优秀，一路高歌猛击，如今已经接近到国家政治核心。他的决心如同他的面容一样坚定，人们看着他的，目光从怀疑变成信任。 “我们有能力解决掉这群恐怖分子，无需在乎外界情况！”一名军人站立起来，他正是杨本昌的上司，主管国防和军务的高官。 “而且很显然，这一定是别有用心的栽赃陷害，国际媒体都被愚弄了，我上个礼拜刚和朝鲜的高官会晤过，他们绝对不可能干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上一支部队虽然不幸折损，但是我们已经调拨了更多的部队前去增援，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他看上去信心满满，一些守旧派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 “没错，我们的军队那么强大，怎么能惧怕几个恐怖分子，我们自己解决掉他们就可以了！”更多的人开始发言，并且拥护军队的看法。 他的政见遭到挫败，声势开始向另一边倾倒，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干掉恐怖分子后继续支持朝鲜。 他站在台上面红耳赤，原本军队中支持他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抬头看他。杨本昌的失败是军队的耻辱，如果不雪耻就放弃朝鲜这些军人是绝不会同意的。 而就在这时，他的秘书跑过来在他耳朵边耳语了几句，原来朴勇利还有后招。 “马上给我们石油，黄金，钢铁，武器，不然这枚核弹头也将引爆，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黑面阎罗带着头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的身边矗立着一枚巨大的炸弹，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之前爆炸的那一枚只是试验弹，威力不足真弹的万分之一。如果这枚炸弹爆炸，整个城市都将从地球上抹去，几千公里范围内将寸草不生，而且核辐射贻害数万年。”他们将镜头移向那枚核武器，他足有十几米高，上面印刷着朝鲜国旗和金家三代的头像。而它的下方，站着一排威武的士兵，穿着朝鲜军服拿着ak-47步枪，看上去一副朝鲜正规军的形象，但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座监狱里的死囚。 “不要想找到我们，我们发现你们的军队就会立刻引爆核弹！主体思想万岁，领袖万寿无疆，我们愿意为了理想殉葬！”黑胖子最后的话，让军方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这消息如果让士兵们知道，谁还会去送死？王牌装甲部队的覆灭现在还是国家机密，只有少数人知道，但流言已经传开了，如果再派遣军队前去，可能会发生军变。 “给他们吧！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只要别再乱了！”刚才发言的军方代表几乎发狂，他打击恐怖分子的信心随着影片一起烟消云散。 “对啊，现在要是把他们的老家摧毁了，还有谁能管的了他们？”其它代表开始发难，刚才得到的支持转瞬间就烟消云散。 这个视频如同一剂催化剂，将会场的恐惧点燃到最高点，刚才还有人同情被栽赃陷害的朝鲜政府，但现在已经一边倒的认定这就是他们干的。 这些人大多年过五十，他们经历过中国的混乱时期，知道信仰能把人的精神摧残到什么地步，这些被完全洗脑的疯子，为了领袖的意志去毁灭全世界都是可能的。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讲台上的年轻人更加窘迫，他刚才的决定可能将整个国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也可能成为历史罪人。连支持他的革新派也已经动摇，开始议论纷纷。 但现在两派都举步维艰，如果妥协则国家颜面失色，而拒绝又要面临巨大的核危急，如何才能度过难关让所有人都踌躇不已 这时，一位老者站起身来，他身姿轻盈看上去仙风道骨，没有那年轻人的局促，也不像那位军人一样粗鲁，而是淡定一笑，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时局永远艰难，但我们必须迎头面对，国家经历了这么多风雨，需要的就是大家同舟共济！”他的声音洪亮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春风一样让人舒服。 “既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别国，急于求成！”他望了望那位年轻人：“也不能因为派系之见，忽略国家利益。”他又望了望那位军人。 两人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惭愧，不由低下头，表示赞许。 他是那年轻人的老前辈，但早已经退居二线，若不是此次巨大的危机，他也不会出山。人们开始对他报以期望，希望他接下来的话能够指点迷津。 “是时候打破这种格局了！”他的话让人们心头一颤：“原本朝鲜的作用是我们的北方屏障，但如果屏障本身就是危害，那就不如将其消除掉！” “但如果动作过大，可能就要生灵涂炭，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别国之前，控制住整个朝鲜，将其化为我所有，这样既可以继续发挥屏障作用，又不会再有反噬的危急。”他的话如同拨云见日，将两派从梦中点醒，双方渐渐开始想到同一个方向。 第五十九章 骨肉情深1 暗堡中现在非常紧张，黑面阎罗脱掉头套，从摄影机旁走开，他再一次完成了主人交付的任务，转进自己的小房间，拿出烈性酒要喝上一杯。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言论将改变世界的格局，因为他痛恨整个世界。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热辣的酒精通过喉管，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他的妻子，一个美丽的外国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高高瘦瘦面如白玉，两人相互依偎，背后就是天安门广场。 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那时的黑面阎罗是北大的高材生，妻子是比他低一年级的苏联留学生，他们两个在学校里相识相爱，互相鼓励学习，希望学有所成报效国家。 但时代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一场浩劫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1989年六月四日，作为学生领袖的他与同学们坐在广场中央，决定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到底。 他们结成人墙，与军队对持着。在他们面前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和钢铁铸成的装甲车。 年少的他们，并不知道怎样去争取权力，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一位铁腕领袖。 国家在风雨飘摇之中，这群年轻人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法，发出了自己的呼声。 他们认为正义代表一切，公理代表一切，但殊不知公理正义才是最简单的，一个国家更需要的是稳定和统一。 随着一阵枪响，双方都失去了理智。坐在学校宿舍的妻子惊慌失措，不断的有受伤的同学被送回来，甚至有人死亡，对丈夫的担忧让她虚弱的身子更加憔悴。 她抱起孩子，用脸贴近那张小脸，心中感到一丝安慰，但更密集的枪声响起。 几十名男同学跑了回来，满脸是血，其中没有丈夫，一个最坏的念头出现在她心中。 “博彦！”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抱着孩子，一个劲的向着广场跑去。沿途全是燃烧的军车，死伤的人群，还有痛苦的呻吟，还有，还有怀里孩子的啼哭声。 这让她理智下来，停止了脚步。 她一定也想见爸爸！一定是！博彦！我来了，不要丢下我！她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但没有哭泣，远方的炮声响起，她终于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博彦，你一定要活着！” 远处的人群渐渐聚拢，从一点变成一线，最后变成一群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人。他们怀着悲伤和痛恨，领教了国家机器的强大。 “博彦！”她脆弱的身体与人流冲撞，瞬间被其吞没，但还是挣扎着逆流而上，与一个个悲伤的身影擦肩而过，寻找着自己想要的那张脸。 终于，她穿过了人群，除了远处零星的枪声她一无所获。她跪在地上，心中满是绝望，这残破的大地，昏暗的路灯，还有凄厉的晚风仿佛唱起丈夫的丧歌。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肩膀，那种温暖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你怎么在这儿！快走！”黑面阎罗当时还白净的脸上挂着汗珠，他背着一个同学，那人满脸是血已经几乎断气。 “你没事！”她喜极而泣，抱着丈夫的脖子，哭的梨花带雨，但却让丈夫感到一阵疼痛。 一枚子弹的破片，划破了他的脖子，这么一碰才感觉疼。血开始流，虽然没有伤及动脉，但场面也极为骇人。 “孩子！”黑面阎罗慌忙将孩子移开，防止血液滴落在她身上。 “可是你的伤！”她痛苦不已，自己最心爱的人看上去快要死了。 “我没事儿，现在非常危险，你和孩子先回学校，风头过去之后，我会来找你们！”他将兜里存下来的一颗奶糖放进孩子嘴巴里，然后背着同学离开了。 但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他被通缉之后，不得不随着逃难队伍流亡，辗转来到东南亚，几经生死，最终被朴勇利救下。 朴勇利给了他两个选择，跟着他进入丛林拓展地盘，或则改头换面成为间谍。 想要与家人团聚的他毅然选择了间谍的道路。于是他用热带的阳光摧毁了白皙的皮肤，不断的吃垃圾食品，让自己变的肥胖臃肿，再次通过偷渡，回到了祖国。 但过去的校园已经物是人非，一起奋斗的同学全部四散各地没了踪影。连那段历史都被人为的切除，不许人回忆和纪念。 通过妻子的同学，他终于了解了真相，妻子一直在学校等了他两年，最终因为政治原因被驱逐，不得不独自回到遥远的西伯利亚。 那时候她已经得了肺炎，丈夫的失踪，和政治的压迫让她死在了路上，而那个孩子也跟着失踪了。 她可能躺在母亲的尸体边被好心人领走，或者成为孤儿流落在天涯海角，也可能又饥又渴被冰冷的寒风夺去了性命，总之她永远不能再出现在黑面阎罗的生命当中。 他看着照片，泪水再一次止不住的流，对于这个国家的仇恨让他出卖灵魂，深入权力之中，不断向上爬。但他的背景不清不楚，身份也是假的，所以发展完全不如祁为国那么迅速，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成为一名典狱长。而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就在他灰心丧气觉得报仇无望的时候，却发现了监狱下面隐藏的核燃料。这个消息让朴勇利再次关注起他。 通过朴勇利的帮助，他成功的获取到这座暗堡的资料，一个家族竟然穿插其中与这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利用职务之便，查阅更多的本地档案，终于将那个人挖了出来，他就是何家的家长何为仁。 上世纪七十年代，何家作为本地的世代豪商，被判定为右派分子加走资派，整个家庭分崩离析散落各地，何为仁的正妻被一群陌生的青年活活打死，从此何家三兄弟变成孤儿。 仇恨的种子在何为仁的脑子里扎下了根，他要利用一切手段，来毁灭这群凶手。而一支建筑队进入了他的视野。 他用藏匿下来的家财打通了关系，成功混入了工程队，并利用他的远见卓识，得到了当时工程领导的信任，而且因为他早年在美国获得的学位，他成为了这里的总工程师。 这在那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精于算计的何为仁就是做到了，他将那群干部收为己用，用金钱和力量胁迫控制。 表面上，这里要建成一个核动力试验场，为以后的核电站项目打下基础，但在何为仁的主导下，各个环节都偷工减料，各层干部中饱私囊，把项目变成了无底洞，无止境的向国家要钱要物。 最终这里被停止，为了掩人耳目，所有参与修建的士兵都被集体处决，而何家也为自己的再度兴起找到了第一桶金。基地被抹平，封堵住路口，直到黑面阎罗再次发现。 朴勇利还没有实力制作核武器，所以他们想到了联合何家一起来做，于是黑面阎罗奉命找到何作孝，也就是这样两家勾结在一起，炮制了这出核政变。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重新振作起来，把照片盖倒打开了房门。 “我的大典狱长怎么窝在这喝闷酒？”何作孝的脸上带着笑容，黑面阎罗满嘴的酒气让他遮住了鼻子。 “我喝酒不会耽误事！”黑面阎罗还沉寂在对妻女的回忆当中，语气粗横暴躁。 “我也正想和你喝喝酒，大人们在商量大事儿，我们小孩，就喝酒聊聊交情。”何作孝少有的友善起来，他的手中拿着一瓶人头马，比黑面阎罗的二锅头要高档的多。 “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不过酒一定要喝！”黑面阎罗看着酒，仿佛得救，从分离以来无数个夜晚，他都需要酒精的麻醉才能睡去，这也让他灵魂中最后一丝细腻也烟消云散。 “冯兄，我来给你满上！”何作孝直说出了他的姓氏，这让黑面阎罗非常吃惊，他回到祖国之后用的都是假名，这何家是怎么知道自己姓冯的？ 何作孝看他楞在那里，面色马上变的诡异，随口一说：“博彦兄，给个面子，喝了吧！” 黑面阎罗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博彦，这个已经离开了他二十年的名字，如同自己的妻女一样，包含了他太多的思念和情感，他竟然双目丝润，手脚发抖，情绪无法自控。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指着何作孝，酒杯被打翻，酒洒了一地。 “不要动气，我做事向来如此，既然要和你合作，当然要调查清楚你的底细。”何作孝大胆起来：“所以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的身份，更知道你的伤痛！” “你敢调查老子！”黑面阎罗被激怒了，他感到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咽喉，痛苦的喘不过气，四周的墙壁也开始紧缩，仿佛要将他压成肉泥。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交情！”何作孝的脸上笑容还是那么坚定，丝毫没有因为黑面阎罗的怒火而改变。 “你想怎么样！”黑面阎罗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对话将带着惊天的阴谋。 “朴勇利已经没用了，接下来我们何家将掌管一切，你跟着我们可以一起来统治这个国家，或者跟着他们一切被消灭！”何作孝单刀直入，看似准备充分。 “你做梦！”黑面阎罗从腰间拔出武器，刚刚抬起，一支飞镖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背，一阵疼痛让他无法握紧，枪掉落在地。 杜鹃，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躲藏在暗处，只要他稍有行动，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我不会让你白干的，除了钱和权力，我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何作孝的眼睛转向的桌子，这让黑面阎罗的心咔哒一声几乎停跳。 “你的女儿！” 第六十章 骨肉情深2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后，不断有尘土从天花板上飞溅下来，比尔终于停住了几乎失控的电车，这趟旅程比他们想象中艰难的多。 这是个建设中的地下终点站，很多建筑材料摆放在轨道两边，但铁轨却锈迹斑斑，而且电力不足，这让刹车几乎完全失灵，车子撞断了无数根防护栏后扎进了墙壁里才勉强停下。 士兵们训练有素并无大碍，他们开始将车厢里的装备卸载下来。但那帮记者和官员们却遭了秧，巨大的撞击让他们几乎昏厥，有许多人开始呕吐。 朴勇利年事已高看上去有些疲惫，他被保镖搀扶着走下了电车。就在几分钟前，全世界的电视台播放了他的演讲录音带，他把自己伪装成北朝鲜的破坏部队。 这是计划中的重要环节，只要将一切罪责推给北朝鲜，那么中国就失去了保护他们的理由。他拄着拐杖望着眼前的一切，几十年来的夙愿正在达成，这让他老迈的身躯开始兴奋。 几名记者跟在他身后，他们来自国外的重要电视台，朴勇利要他们和自己一起见证接下来的惊天巨变。 而其它记者的待遇就没这么好了，他们原本只是政府请来的贵客，哪里料到会遭此劫难，一个个哭丧着脸，说着各自的语言，不停的向自己的神灵祈祷。而幸存下来的官员只有三十多位了，这都怪比尔杀的太过瘾，不过活下来的全都按照比尔乔纳森的命令把自己的黑历史供了出来。现在老底都被掀翻，就算成功得救，以后的仕途也是一片暗淡，所以他们现在非常纠结。 不过王市长带了个好头，他主动维持秩序，让官员们排好队伍，方便士兵看管，这让反抗军非常满意。 接下来就只剩下那群可怜无助的市民，他们加入反抗军，并且一路跟到此地，现在却变成了包袱。 祁为国冷眼旁观，他没那么多同情为这群愚蠢的人担忧，何为仁和一位外国记者开始说笑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比尔冲着人群歪了歪脑袋，等待着朴勇利的命令。 一位敏锐的记者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他站起身希望为他们求情，但却被身旁的卫兵拉了回来。[.超多好看小说] 朴勇利疲惫的脸上再次露出冷峻的表情，他向比尔挥了挥手，一个残酷的命令下达完毕。 远处响起一阵阵枪响，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传入了祁为国的耳膜，他有些紧张，有些痛苦，但依然闭目养神。 何为仁继续讲着笑话，但和他聊天的记者已经吓的缩成一团。 那个想求情的记者从害怕变成惊恐，最后变成愤怒，他冲上去揪住朴勇利的衣领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但还是再次被卫兵抓了回来。 “我们必须轻便前行，如果留下他们就要杀掉你们，不过你们比他们有用，这就是原因！”朴勇利拿出手帕擦了擦被弄皱的衣领。 那名记者不再多言，顺从的跟着队伍走出车站。事先准备好的车辆纷纷从隐蔽处拖出，一切行动都严格的按照计划进行，这让祁为国感到惊叹。从劫持人质到突袭警队，接着打退正规军进攻，然后紧急撤退，整个行动一气呵成，这不是朴勇利以前带领的丛林游击队能做到的。 “请上车！”一名士兵抓住祁为国的胳膊将他拽上了一辆越野吉普，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让祁为国注意到一些东西。 透过衣领，那士兵的兵牌（刻着士兵的姓名资料，在战场上如果死亡方便辨认尸首）露了出一角，他们原本隐蔽的非常好，若不是那一拽根本露不出来。 祁为国看到了几个字母，s.a.s。 他知道这代表着一个响亮的名号，英国皇家特种空勤团，一支直接听命于英国女王的特种部队，祁为国心领神会，似乎参透了几分内幕。 而现在暗堡之中情况危急，何作孝先声夺人，要将黑面阎罗策反，一边用杀手威胁他的性命，一边开出条件，帮他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想让我怎么做？”黑面阎罗稳定住情绪，看着何作孝的脸，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何家人就如同蛇蝎，但急于复仇的他太需要力量，而只有何家才能让这里沉睡的东西变成力量，现在他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现在拥有一支军队，我要你在朴勇利进入暗堡之后，控制住局面，将他们一网打尽。”何作孝看出了他脸色的变化，从坚毅的愤怒变成了痛苦的懦弱，这代表这个男人快要屈服了。 “我这里只是一些教官，还有一群囚犯，怎么打的过他带来的那支军队！”黑面阎罗知道主人带来了什么，加上何家提供的装备，他手里的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够看。 “他们有最先进的单兵自动步枪，还有机械装甲，但你不要忘记了，这一切都是我提供的，我能让他们可以使用，也能让他们失效，失去武器的军队，就只是一群壮劳力而已，你的部队还摆不平他们吗？”何作孝拿出了一个遥控器，他所提供的所有高科技武器都装有遥控锁，只要他轻轻一按保险就会锁死。 “你为什么选择我！”黑面阎罗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犷，他端详着何作孝，害怕这话语之中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因为我需要一个打败恐怖分子的英雄!” 张天成继续隐瞒身份，他现在回到了王玉所在的制作间，推着一辆车子向着约定地点前进，他穿着厚实的防护服，旁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黑大个的搜查队依然没有放弃，他们增设了一处关卡，下定决心要把老鼠抓出来。因为他领教过主人的严厉，如果老鼠造成什么破坏，他也将在劫难逃。 而且，他接到了主人即将抵达的消息，这让他感到更加紧迫，所以不得不倾尽全力，希望有所收获。 “每一个过路的人都必须说明身份，工作岗位，并且摘下面罩，不然格杀勿论！”黑大个的铁血统治让这些被奴役的工作人员敢怒不敢言，他们被诺亚花钱雇来之后，就被送到暗堡之中，从此开始了不见天日的恐怖生活，很多同伴因为各种原因神秘消失，而更可怕的还是他们一直以来制作的东西，不是炸药就是药剂，每一样都与死亡息息相关。 张天成排在队伍尾部，他发觉大事不好，来时的路已经不安全，刚想回头，后面又接起了长长的队伍。道路本就狭窄,他的车子又非常笨重，根本无法掉头，如果扔下车子又会引起注意，他一时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队伍慢慢前行，所有人都摘掉了头套，黑大个一个个查验，与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进行比对，但亚洲人的五官在他看来几乎一致，所以消耗了大量的时间。 后面的人开始骚动，抱怨声此起彼伏，他们运输的都是高危险物品，如果继续滞留很可能发生危险。但黑大个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依次排查，但他越来越焦急，害怕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老鼠会跑到了别的地方。 终于到了张天成，队伍开始挪动，他额头上汗滴落下来，流进了眼睛，但是他不敢伸手去擦。空气变的灼热，后面的人开始催促，黑大个的目光也锁定在他的脸上。 张天成看到了黑大个的瞳孔开始聚焦，他低着头不敢继续直视，虽然面容可能模糊，但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改变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黑大个的脸上有了些喜色，他终于瞄准了一个目标，还不等张天成抬起车子，他已经走了过来。 “姓名！”他大声呵斥道。 “杨富才。”张天成说出了胸牌上的名字，这是王玉帮他准备用来掩人耳目的。 “职务！”黑大个继续逼问，他观察着张天成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感觉似曾相识但又不敢确认。 “爆破组制作间，运输工。”张天成对答如流，多年的卧底生涯给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质。 “你不是！”黑大个的言辞激烈，看似已经认出了他的伪装。 “我已经在这里搬运了两个月了！”张天成却并不放弃，继续一口咬定，他回过头望着后排的人，眼神中带着无辜和请求。 而其他人也都对这些雇佣兵心怀怨恨，虽然他们对这个陌生脸孔并不熟悉，但却在这一刻有了怜悯之情，纷纷点头称是。 黑大个的计谋没有得逞，只能来硬的。 “你骗不了我，抓起来！”黑大个一声令下，卫兵们走上前去，众人纷纷后侧，他们的帮助也只能到此为止，接下里只能祈求这小子自己福大命大。但黑大个只是想把他拖走，秘密处决，他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运输队怎么能停下来，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们来干活的，快给我动起来！”一个声音从走廊的一端传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最后一个矫健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杜鹃来了。 “我在捉拿奸细，用不着你管！”黑大个看又有人坏自己好事，顿时愤怒起来，掏出钱要直接枪毙张天成。 杜鹃一个箭步，直接窜入两人之间，一脚踢开黑大个的手，然后用枪指着黑大个的脖子。 “这些人都是我们招聘来的，我们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还有大用！”杜鹃的话让这群人出了一口恶气，他们纷纷拍手叫好，可惜他们自己早就忘记了抗争。 “他是奸细！”黑大个也用枪指着杜鹃的脑袋，这两人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实力看似悬殊，但黑大个从刚才那一脚的力道知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所以不敢妄动。 “你有什么证据？你们认识这个人吗？”杜鹃对着人群一声高喊，所有人都应声对答：“认识！” 有了带头人，他们就大胆起来，开始直接反对黑大个的恐怖统治。 “现在这里都是高爆炸药，如果你想毁了这个地方就开枪吧，不然就好好训练你的那群囚犯，这些人只是工作人员，不许你再随意欺辱！”杜鹃的头高高抬起，那犀利的表情，让这群深陷囫囵的人看的着迷。 黑大个开始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如果运输任务无法完成，也是大罪一条。 “如果出问题，你能承担责任吗？”黑大个话风松动，杜鹃见好就收，放下了枪。 “他们工作的非常好，根本不会出现问题，对不对？”杜鹃的话再次引起众人的回应，声势越来越强大，黑大个和他的卫兵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杜鹃回过头，看了一眼张天成，被他散乱的头发和惊慌的眼神逗乐了，她扑哧一笑，对着人群高喊：“注意安全，快点前进，如果延误进度，我会宰了你们！”众人鼓起干劲，队伍继续前进。 张天成看着那张脸，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他再一次被杜鹃拯救了性命。 第六十一章 骨肉情深3 暗堡的地库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并不是运输物资，而是为了迎接主人的到来。(.) 朴勇利几十年来，用自己贩毒走私的财富在中国投放了大量间谍，他们多是家庭遭受迫害，或者对中国怀着仇恨，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这条道路。 天龙集团的总裁祁为国，和典狱长黑面阎罗冯博彦都是其中的一份子。不过几十年来冯博彦的发展江河日下，祁为国的事业却如日中天，朴勇利一直收取着祁为国大量的钱财，并渐渐淡忘了冯博彦的存在，双方一度失去联系，直到他在监狱下面找到了几十年前的核试验基地。 朴勇利认为行动时机已到，就希望祁为国从旁协助，但祁为国的集团已经成型，并与上层政治人物结下姻亲，自然不想再趟这趟浑水，甚至断掉了给朴勇利的供金。 朴勇利从别的渠道勾结了祁为国的政敌，制造爆炸案，然后派遣神探李明阳前来彻查，要逼其就范，祁为国不得不重操旧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城市再一次被毁灭。 何家正是这地下暗堡之前的制作者，他们拥有尖端技术为朴勇利开发高科技武器和核子炸弹，并且发明了恐怖的成瘾性药剂用来控制人心。这些药物被大量用在监狱的囚犯身上，然后把他们拉到战场成为炮灰。 而这暗堡建设之初，这里就充满了何家的阴谋诡计，建设暗堡的官兵都被秘密杀害，这个地方被封存起来，直到今天何家有了技术力量，将残留的核燃料变成恐怖的毁灭性武器。 而且他们并不打算继续带着朴勇利玩下去，何家老爷子何为仁早早就拉拢祁为国和他的政治力量，而大儿子何作孝也开始攻略暗堡的管理者黑面阎罗，他们要吃掉朴勇利，独享胜利果实。 现在，车队缓缓驶入，士兵们神情肃穆，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隐蔽的军事工事，这座属于上个世纪的建筑，让这群外国士兵颇为诧异。 这里分上下两层，非常宽敞，所有的车子都停下里还有富余的空间，楼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楼下站着暗堡的教官和守卫，黑大个姿势挺拔，带队敬礼，场面看上去十分隆重。 朴勇利走下车，随行的记者开始拍照，他们自己的设备全部被没收，换上的是反抗军配给的相机，他们可以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切，在事成之后留下重要的记忆，但照片会被精挑细选，绝不会露出关键人物的脸。 祁为国也走了出来，他一直知道朴勇利在这里建造了巢穴，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就在防守最严密的监狱下方。 何为仁拉着一名外国女记者的手，一同走下车，那记者三十出头，风情万种，一路上受到很大惊吓，在这位老绅士的安抚下现在精神了起来，也开始不断拍照。 “两位，这里现在就是家了，在朝鲜问题解决之前，我们都必须呆在这里。”朴勇利对着祁为国与何为仁说道，两人懂事的点了点头。 士兵们停稳车辆，想要稍事休息，刚才的战斗太过激烈，而且沿途奔袭了几个小时，他们现在感到非常困倦，现在终于来到了安顿地点，心中的警惕性降低了许多。 “美丽的小姐，可惜我有正事要办，不然一定要和你一起回巴黎，我在那里有一处庄园，我们可以慢慢聊艺术！”何为仁看了看上方，一把搂过那女记者，来了一个法式长吻，那女记者被老者突然袭击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显的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何为仁坐拥几十亿身家，而且气度儒雅，充满绅士风度，这让她甚至感受到一丝爱情的感觉。 但转瞬间，何为仁就拉着她躲进了车里，一脚油门，冲进了前方为他开启的铁门。铁门随即关闭，众人惊诧万分。[.超多好看小说]车库大厅的二楼，站满了黑面阎罗手下的狱卒和囚犯，他们手持着机枪，将反抗军团团围困在正中心，形式对朴勇利极为不利。 “狐狸尾巴还是漏出来了！”朴勇利倒不惊慌，在朝鲜的战争岁月和森林里的亡命时光早就教会了他不要信任任何人。 他的士兵拿起武器对准头顶上的敌人，只要一个口令马上就要展开血战。他们枪法娴熟，久经生死，根本不在乎身处何种逆境。 “何先生，你不是要南部中国的经济总领权吗，看来你是想整个独占啊？”朴勇利对不知已经身在何处的何为仁说道。 “我才想要什么经济总领权，而是要把他们全部毁掉！”何为仁站在了二楼，他敏捷的身手和年龄明显无法相提并论，但他就站在朴勇利的头顶上，龙钟老态已经抹去，留下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姿和英武的面容，只是短短一分钟，他仿佛换了个样子。 这让朴勇利都觉得吃惊，他仔细一想，上一次在约见朴勇利他还是个身患癌症濒临死亡的腐朽躯壳，怎么现在突然变的如此精壮，难怪一路和女记者调情，原来不是有心无力，而是精力过于充沛所致。 “我的士兵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你这些人连枪都握不紧，你觉得有胜算吗？”朴勇利眼神犀利，他完全看明白了头顶上这支军队的组成，他们神情紧张，姿势僵硬，而且很多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 “他们或许是一群菜鸟，不过屠杀手无寸铁的人足够了！”何作孝站了出来，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反抗军手中的武器开始发出奇怪的响声，然后立即解体。 黑大个张大着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黑面阎罗特意给他们换了何家的新式武器，理由是好看管武器落后的犯人，这一下他也变成瓮中之鳖。 他冲到朴勇利的身前，气急败坏的冲着何家父子骂起脏话。如果是面对面的战斗，他是最勇猛的战士，但现在他不过是大一点的肉块而已，别人打起来会更容易。 这些反抗军士兵偷渡的时候是不能携带武器的，所有装备均由何家提供，并且发到他们手中，现在这个看似英明的决定，将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几百名雇佣兵变成了手无寸铁的肉靶子。 “祁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站过来跟着我，以后这个国家就有你一份儿，我不会再问你第二次！”何为仁对着祁为国说道，他语气坚定声音洪亮，显得比祁为国更有力量。 祁为国心里早有准备，他看了看朴勇利，摊开双手做了个鬼脸。 “你们两个老头还真是会玩！”他笑道：“你太小看他了！” 他的话令何为仁一惊。 “来，朝这开枪！”比尔乔纳森，突然从车里跳了出来，整整一车厢的手榴弹暴露出来，这些可不是什么高精尖武器，如果同时爆炸可以在地球上挖个大坑。 他手里拿着一颗手榴弹，另一只手拉着保险，只要对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拉开扔进炸弹堆中，到时候想找都找不出来，然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命丧黄泉。 “为了防止你在武器上做手脚，我从这里的帮派手里也弄点小武器，虽然威力不大，但对付你这群菜鸟还是绰绰有余！”朴勇利一声令下，所有的反抗军战士丢掉何家的武器，从裤脚里拔出了老式点45手枪，再次瞄准头顶上的敌人。 这一下双方势力均衡，任何人乱开一枪都可能引起混战。巨大的压力让两个老头都陷入沉默，而何作孝的士兵们更是紧张万分，额头的汗滴顺着面颊滴入脖子，手指都开始打颤。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疯疯癫癫从二楼深处跑了过来，嘴巴里吐着粗气，一看正是帮助张天成的那位小学老师，他惊慌失措，嘴巴里断断续续吐着含糊不清的字句，让紧张的双方更加难受。 “不...不好了...”他的话让众人都很不耐烦，纷纷聚集精神听他说完。 “大水淹过来了！”他话音刚落，一条巨大的水流从他身后的铁门中涌出，直接灌入停车大厅二楼，并且顺流直下落入一楼。 对于大水的恐惧让楼上的战士瞬间丧失斗志，开始想找地方躲藏，而楼下的反抗军也抓紧机会，驱车冲向来时的大门。但水势过于凶猛，水位顷刻间就淹没了一楼直逼二楼。 “更我来，我知道泄洪室在哪里！”何为仁熟悉这里的一切，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何一干手下不再顾及朴勇利和祁为国的生死，冲向二楼的深处。 “主人，请跟我走，我知道逃生的路！”黑大个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现在终于有了作用，他背起朴勇利，带着比尔和祁为国一起冲向逃生之地，一场内斗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打破。 但是很多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只要掉进水里，就会被巨大的水流吞没，不知道卷向何处，这暗保里四通八达想找尸体都难。 何为仁终于找到了泄洪室，他一边祈祷东西还能用，一边按下了电门，果然各个封闭舱关闭了，水流的源头被封闭起来，巨大的抽水机开始工作，将水从暗道送往地面，水位停止增长，慢慢开始下降，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安下心。 突然，一阵电火花从机器中发射出来，常年没有使用让这些控制设备完全锈蚀，突然全负荷运作马上引起了短路，整个暗堡的电源被切断，现在这里一片黑暗，无乱是何为仁还是朴勇利都变成了睁眼瞎。 不过还好水位停止了下来，但是现在整个暗堡已经面目全非，外面还有积水，但漆黑的环境下，不知道前面是地面还是楼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水里。 “老夫莫不是被冤魂索命！”一阵凄凉让何为仁大感不妙，他开始回忆起过去的往事。 第六十二章 骨肉情深4 火车的汽笛响起，又到了出站的时候了，一个中年男人用衬衫擦了擦脸，一口气冲进火车头。 他一天的劳动要从这里开始，给这座巨大的黑机器添煤，直到太阳落山。 车上运输着成吨的水泥钢铁还有补给品，一次次的运往城外的一个偏僻的车站。 让他奇怪的是，这几天的车里还多了些士兵，他们训练有素，看上去又黑又瘦，显然是吃过大苦的人。 “老何，休息一下吧，班长反正不在！”司务员人非常好，虽然所有人都要与这个现行资本家划清界限，但终于还是有个好人，给他一点温暖。 “好嘞！”他用衬衫又擦了擦脸，这是他在国外订做的服装，原本想用来作为正式场合礼服的衬里，不过现在却成为了他最后一件衣服。 煤灰已经掩盖了那衣服上的纹理，只能隐约见到一丝西式的风格。他海外留学多年，为了报效祖国毅然回国，不过家里的祖产已经化为国有。不过还好，他们得到了应由的补偿，而且家里人都有了自己的职位，何家作为这里的名门望族继续延续着自己的书香门第，包括他以内的十几个男人都找到了不错的岗位。 因为拥有建筑领域的毕业证书，他被分到了工程部，虽然没有了财富，告别富家子弟的背景，但他的人生第一次如此投入的工作着。在国外的岁月他无数次被外国人鄙夷，这种愤怒让他发自内心的要建设祖国，要让自己的民族腾飞。 不过他的好日子并不长久，1972年的风暴，将这个家族彻底摧毁。经营过多家货站公司，并且一家都是读书人，成为了最大的罪过，他们一家之中有二十人被发配边疆，十几人被逮捕入狱，而更恐怖的，还是那些无法无天的红卫兵。 早就一贫如洗的大院里还有些考究的家具，那一天他回到家，看到大门洞开，一伙人冲了进来，将他们的家具堆积在院子中央，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巨大的牌子，插在他父亲脖子上：腐化资本主义生活。 家具只是样式比较西化，但这一家人平时吃的甚至比不上普通人，不过事实并不重要，红卫兵们要做的只是让你屈服，配合他们演一出宏正大剧。 闹完之后，人们一哄而散，这群混蛋满意的走了，因为这家人非常友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他第一次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他把父亲脖子上的牌子扯了下来，砸了个粉碎，结果就此闯下大祸。 罪名是不服从劳动人民的再教育，顽固的反动派。 一群流氓到你家里打砸抢，侮辱你之后，你如果反对侮辱，你就是顽固的反动派，这就是当时的逻辑。 于是他的公职被取缔，分配到火车站填炉子。 他一个文弱书生，拿着铅笔和尺子的手，现在操起铁锹，每天向炉子里送五千次煤粉，这就是那个时代对一个工程师的折磨。 他建设祖国的梦想化为泡影，因为祖国需要的不是建设，而是阶级斗争。他的知识只能化为泡影，伴随着煤灰一点点被炉子烧尽，而他的雄心壮志也随之一同化为灰烬。 但折磨并不止于此，看管他的班长是个专业军人，没有读过书，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人，对于这个白净帅气的富家子弟就尤其厌恶，打骂呵斥是常有的事，甚至克扣他的饭食，这让他几次昏迷在车上险些造成事故。当然责任是他的，是他竟然失控昏倒导致国家遭受损失，所以他的惩罚期被无限期延长。 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他苦不堪言，但他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种精神支柱让他不断的适应着新生活，经过残酷的两年时间，他的手已经全是老茧，皮肤变的黝黑，煤灰嵌入皮肤里已经无法洗净。 班长也失去折磨他的兴趣，转而调戏一些新来的女职员。他才终于得到一些自由，甚至有了工资，可以给生产不久的妻子补充营养。 为了保住这份难得的薪水，他拼命的工作，因为他已经完全屈服于生活，只有不断的劳动能证明他已经被改造成功，不再是之前的走资派，就是一个平凡的劳苦大众。 “老何，班长找你！”车下的站务员对他也很客气，比较都相处很久，他有老实本分，自然得到大家的爱戴。 他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见班长的办公室前站着几名卫兵，一阵寒意侵袭全身，让他非常害怕，但还是怯生生的走了进去。 “小何，你来了！”班长满脸堆笑，在班长身后站着他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工程军区负责人郑云天。 那是一位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军人，一股英武之气从远处直逼他的眼前。 原来，一个从远方而来的工程队继续工程设计人员，他们寻遍各地，除了文盲，就是只能写横幅的造反派，而那位折磨他至今的班长却无意间帮了他的大忙，将这名海外归来的建筑学高材生的资料透露出了。 “听说你是建筑学毕业的，对建筑设计很有研究！”对方直接了当，对于阶级敌人这已经够客气的了。 “是的，我是耶鲁大学建筑系毕业，还拥有地理系双学位。”他感觉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告知过去。 “你设计过地下建筑吗，不是挖个坑，是一个可以供几万人生活的地下军事要塞！”对方的话非常直接，这让他感觉到一些压力。 “本地的地质，土质粘性大，非常适合地下作业，只要有足够的准备，应该不是问题。”他说的胸有成竹，而真相也是如此。 “跟我走吧，我马上给你的上级单位写报告，你今天晚上就和我一起出发。”对方的话让他欣喜若狂，几年来他的心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图纸，只要有机会重新设计建筑让他用任何东西换都可以。 “好！”他的手有些颤抖，双眼饱含热泪，但一个阴损的目光注视着他，正是他的班长。 待来人走后，班长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人相互落座，这种前所未有的客气让他有点不适应。 “这是上个月别的站长送给我的，你尝尝，上等普尔，大领导才喝的到啊！”班长端起杯子先喝了一口，看上去极为享受。 他也端起杯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这和他以往喝的苦水完全不同，但水还没到嘴边班长的话让他楞住了。 “你该怎么谢我？”那小人嘴脸暴露无遗，一双小眼搭配着唏嘘的胡茬让他感觉恶心。 “我每个月十五块工资，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您等我以后有了新工作再好好报答您！”他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低头做人，以为只有这样就能生存。 “我不缺钱，更不缺东西，你能搞到的破礼物我也不稀罕，我要的东西你可以给我，只看你愿不愿意，不然我一个电话，你还要继续挖煤灰。”那班长翘起二郎腿，敲诈勒索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工作，所有落在他手里的人都必须雁过拔毛，只是这一次，他要的东西非比寻常。 “上次给你送饭的婆娘和你什么关系，让她陪我喝喝茶。”班长的话如同一枚钢针刺入他的心脏，妻子上次心疼自己拖着生病的身体前来送饭，却不想被这龌蹉小人看上了，那所谓的喝茶也不过是供其淫乐而已。 愤怒，烧的他满眼喷火。 屈辱，让他的手开始握紧。 恐惧，让他开始思索接下来说的话。 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但他已经渐渐失去理智。 茶杯变成了武器，开水变成了武器，拳头变成了武器，所有的愤怒屈辱恐惧，都化为力量砸在了班长的脑袋里。 这几年来，每一次铲煤都在为他锻炼身体，他现在的胳膊一条条青筋暴起，孔武有力，那茶杯化为利器，砸的班长六神无主。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手套塞进那班长的嘴，双手齐下，将这猥琐的烂肉打的遍体鳞伤，嘴歪眼斜，每一拳都力道十足。仇恨让他的双手掐住脖子，指甲嵌入肉里，切开皮肤，肌肉，甚至气管。 鲜血，唾液，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流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僵硬的躯体，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复仇，门外的工作人员闻讯赶到，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活活掐死了班长，这个混世魔王死了！ 所有的职工如同获救，他们过惯了被欺压的日子，一股说不出的轻松都不知道如何宣泄。 但巨大的恐惧接踵而至，这是杀人了！杀人了！ 班长的狗腿子觉得自己失势纷纷躲藏起来，几个正义人士控制住场面，等待警察到来。 他呆坐在地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与人冲突，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着如此疯狂的血液，但只要想到妻子可能受辱，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而就在人群一片沉默之际，那躯体竟然动了，然后一声嚎叫。 “好疼！！！”他哭喊起来：“何为仁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我要你家破人亡！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六十三章 骨肉情深5 何为仁被关进铁路警察局的看守所，冰冷的手铐让他懊恼万分。班长的要求他说不出口，因为那会让他的妻子受辱，这就给了班长发挥的空间，仇恨社会，仇恨国家制度，仇恨人民的罪过全部加在了他的头上，这一下他无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多年的辛苦换来的不过是一场侮辱，稍加反抗得到的却是更大的打击。何为仁已经彻底绝望，他后悔自己没有勇气更进一步，将这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彻底弄死。 但可怕的事情依然没有结束，而只是刚刚开始。 班长的喉咙上贴了个膏药，他的声带受损，但是气管出奇的坚韧竟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这让医生都觉得惊奇。 不过从此以后他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沙哑低沉，再也无法在大会上讲话，侃侃而谈他的革命思想和先进性。 他的爪牙见主子还活着也全部复苏，找到机会就折磨侮辱何为仁，一个好端端的一个人，几乎死在这群人的私刑之中。 他的手指断了，脾脏破裂，严重胃出血，好在其中有些人尚有人性，将其送入医院，何为仁才保住性命。 他的命危在旦夕，不可能再顶得住下一次殴打，他的未来也完全被毁灭，一个反国家反社会的人是绝对无法得到重用的。 在病床上，他第一次哭了，眼泪湿润了被单，和身上的纱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回来，要建设这片土地，这里所能给予他的除了虐待就是伤害，而现在还要加上耻辱和死亡。 而他的妻子现在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并不知道。一天早上，这个绝望的女人来到了车站，她已经两天没有了丈夫的消息，往昔和她打招呼的同事都避而远之，这让她的惊恐加倍，她快步来到管理站，询问自己的丈夫，但是工作人员冷面相对，只是告诉她：何为仁被抓起来了，殴打革命干部，死罪！ 这个晴天霹雳让她呆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多年的屈辱得到的竟然是这个结果，原本以为会好起来的日子终于还是破灭了。 她并不是没有教养的家庭妇女，也是国外大学的高材生，但现在她就这样在满地的泥泞中，哭天抢地起来，火车的汽笛声也无法淹没她的声音。 人群渐渐聚拢，有人看笑话，有人表示同情，有人甚至想走过去扶起这绝望的女人，但却没有足够的勇气。[.超多好看小说] 而这骚动，终于引来了班长的狗腿子。 何为仁的老婆找来了！一个邪恶的报复计划，在班长的脑袋里开始酝酿。 “都散开，不许围观！”狗腿子们气焰嚣张，将人群驱散，班长走了过来。那蓝色的中山装看上去特别整齐，胸口的领袖徽章也擦的格外耀眼，若是不知，还以为是个大领导。 这让何为仁的妻子以为遇到青天大老爷，直接扑了过去连声嚎啕。 “他一定是无辜的，他非常老实本分，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行为！”泪水让她白净的脸看上去更加美丽。这种端庄妩媚的女人，绝不是这火车站里的文盲女青年所能比拟的，而且经过人事，生育过孩子，让她乳△房发育完全，身姿性感丰满。班长向头饿虎一般将其抱在怀里，尽力安慰，他的眼睛看着那洁白的脖子和乌黑的秀发，双手触碰到那软软的小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你放心，组织是英明的，绝不会冤枉好人，来来，我们去办公室慢慢聊！”他的殷勤让这女人欣喜万分，但一旁的大妈们都唏嘘不已，他们知道又一个女人要被糟蹋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也被这样骚扰诱拐过。 走进办公室，何为仁的妻子做在沙发上，她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红红的眼窝和微微肿起的鼻子让她看上去又美了几分，散乱的头发从额头旁披散下来，让班长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关上门，又泡了两杯茶，上一次见她时，她拿着饭盒，给自己的丈夫补充营养，那幸福的笑容让班长一眼就爱上了。 回到家，抱着自己肥胖黑笨的老婆，他一点兴致都没有，到车站，看着那群叽叽喳喳无事生非的女青年也提不起劲头，脑子里就全是这女人的影响。 他甚至有点嫉妒何为仁，长的帅，有文化，老婆又这么漂亮，所以才主动推荐其加入工程队，并想以此换来和他老婆的一△夜△情。 等何为仁去工地之后，他老婆可不能跟着去，到时候他再多献殷勤，来个横刀夺爱，让他和这个走资派划清界限，这么好的女人就是他的了。 但却不想何为仁不识时务，不肯出卖老婆换来机会，竟然差点杀掉自己，这种耻辱感和嫉妒让他变态的心已经完全失去人性，现在这个女人的到来，无疑是羊入虎口。 “来喝茶，好好和我说说！”他满脸笑容，这让女人安定下来，刚才的哭泣让她口渴难耐，于是大口喝了起来。 两人开始聊家常，班长一步步的取代了这个女人的信任。并一点点的挪近距离，最终两人坐到了一起。 “弟妹，不怕，我和何为仁是好兄弟，这个忙我一定帮，他不会有事的！”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这让她惊恐万分。 “你怎么这样!我要喊了！”她的反抗让班长始料未及，以往的女人最多半推半就，这个却完全不一样。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刚才的茶里放了麻药，不会让她昏迷，但是可以让她浑身无力。 女人也感觉到异样，开始头重脚轻，失去稳定，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他魂牵梦萦的肉体，现在就毫无防备的躺在他面前，班长的兴致高涨，已经暴露兽性。 “只要你伺候好我，你丈夫就能没事，不然他就是死路一条！怎么样？”他那阴损刻薄的嘴脸再次浮现，这让女人百感交集，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已经变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而现在又被开出条件，丈夫的命就在自己的胯下。 “忍一下，一下就过去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怎么样？来吧，和老子来一次，你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我可是好手，让你欲仙欲死！”班长的表情活跃起来，他开始撕扯女人的衣服，用双手揉搓她的乳△房。那种触感是他这辈子都不能想象的，高耸，柔软，芳香，洁白。 “不要！我宁愿死！”她还是不能作出对不起丈夫的行为，但她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拒绝我啊，你很快就会享受起来了！”班长开始撕扯下体的衣物，然后脱掉裤子，开始准备进攻。 他久经沙场，曾经办倒过无数的女人，现在要发挥功力，政府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所以当然要卖力一点。 他从兜里拿出配好的丸药，口服一半，下体很快就变的雄壮无比，简直如同小棒槌，这是他秘制的配方，只要经过这药弄过的女人，无不成为他的奴隶。 “好弟妹，我来了，哥哥会疼你的，让你飞上天！”他那肮脏的器官终于插入了女人的身体，一阵紊乱和酥麻让他兴奋不已，对何为仁的嫉妒变成了征服的快感。 “让你们有文化!让你们看不起人！让你们嚣张！让你们恩爱，老子才是最棒的！”每一句话他都撞击的更猛烈，女人柔弱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剧烈的疼痛让她哭了出来。 “来吃下去！”他把另一半药塞入女人的口中，这会让她变的热情奔放，主动配合。 “哈哈，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我要让你爱上我，忘掉那个走资派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的，我离婚了，就和你结婚，咱俩永远在一起！”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和着女人的完美生活，生下孩子，然后永远幸福下去。 但他得到了却是剧烈的反抗，女人的身体进入动了起来，双手变的有力，一把将其推开。 原来，这只是女人的本能，她对丈夫的爱让药物都暂时失效，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现在的她更加瘫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你竟然不领情！”还未尽性的班长气急败坏：“老子今天让你知道厉害，让你这辈子没脸出去见人！” 他穿上裤子，跑出门外，很快召集齐了他的爪牙，这群无恶不作的混蛋现在聚拢在办公室中，看着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美丽女人，下体门户大开的躺在沙发上，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愿。 “都给我上，每人两次，你们不是找不到媳妇吗？现在这女人就是你们媳妇，把你们这么多年积攒的都交出来，给我干死她！”班长一声令下，爪牙们一哄而上。 即使是村里的胖丫，也足够让他们兴奋不已，现在这么完美的女人，毫无防备的躺在这里，让他们兴奋不已。 每个人都尽情的发泄着兽欲，女人根本没有力气反抗，甚至连气息都变的微弱，但这无法停止他们的动作，他们轮番上去，一个做完，另一个马上推开上一个，仿佛几十年没吃过肉的饿狼，女人没蹂躏的体无完肤，场面极其凄惨。 两个小时候，几个爪牙再也没了力气，班长兴奋不已，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报复。 他拿起自己的棒槌，站在女人面前。 “用嘴巴含住它，我就再给你次机会，只要你以后满足我的要求，我就放过你丈夫，不然就把你聚众淫乱的事情说出去，让你被吐沫淹死！”他仿佛君王一般站在女人面前，胯下的大物晃来晃去。 女人微微张开嘴巴，表示顺从，这让班长大喜，他终于征服了这个女人，终于征服这个完美的存在。 他把棒槌慢慢放入，一股温暖让他兴奋不已。 “好，做的好！早这样就对了，我就不必费事了！”他高兴的抚摸着女人的头发，一股爱意再次涌上心头。 突然，他发觉那疲惫的眼睛变的犀利，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仇恨向利剑一样射来。 整个车站，响起了一声剧烈的嚎叫，班长的棒槌，被女人连根咬下，因为吃了药，血根本止不住，没有十分钟，满地的血水就带走了这条肮脏的性命。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嘴巴，结束了她的屈辱。 风言风语再次飞起，爪牙们见人就说那女人的好，原本被强△暴的女人被描述成水性杨花的坏蛋，勾引革命干部，最后没能达成交易，才杀人灭口。 这恰恰给了无处寻找革命对象的红卫兵，表现自己政治立场的机会。 女人被带着高帽子，妨害社会风化，娼妓，等等的字眼，被带上街头。 粪便如同雨水一般倾倒在她的身上，但她毫无畏惧。 她决定咬下那一口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和这个世界诀别，她已经没脸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家人。但这群看客，却要继续施加迫害，用自己的道德来审判这个可怜的女人。 “砸死她！臭不要的！”班长的妻子穿着孝服，一边哭泣一边咒骂，周期的人假惺惺的劝说，其实都在暗自高兴。 石头被高高举起，女人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这一刻，她比那哭泣的胖妻子，执行的侩子手，还有起哄的群众都要纯洁和美丽。 她对暴政的抗争，将书写在自己的心中，和丈夫的记忆里，她的对着人群说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一秒钟背叛过自己的丈夫，你们可以侮辱我，毁灭我，但无法侵犯我的人格，我的死，不是我的悲哀，但绝对是你们的悲剧，从今天开始，每一个夜晚我都活在你们的梦中，向你们讨回公道！”然后刑场上响起了她凄厉的笑声，所有咒骂的人都害怕起来，他们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为，那句临死的恶毒诅咒终有一天，真的可能应验。 第六十四章 骨肉情深6 漠北王妃）天空仿佛一片倒挂在头上深渊要将世间一切吞没。 闪电划破深渊如同一头愤怒公牛撞击到路边大树大树应声而到巨大声响唤醒了昏迷之中何为仁。 窗外风吹了进来幔帐飞起如同幽魂一般。一个白衣女子从幔帐中缓缓走来眼睛望出神那身姿眼神面容非常熟悉张开嘴想要呼唤那个名字但身影却转向它方。 “不要乱动绷带会破！”护士对吼了一声将窗户重新关闭。 止痛药让产生了幻觉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失落。 风声依旧凄厉仿佛无数冤魂在空中回荡开始不安起来但疼痛开始恢复骨头还未愈合依然无法动弹。 另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凶神恶煞身体魁梧如同地狱魔鬼要灵魂带走。 些害怕想要用手臂遮挡但却无能为力。 “何先生是来帮！”那声音传入耳朵仿佛天堂圣歌一股股力量开始在胸口汇聚。 “何先生醒一醒！”一双大手按在肩膀那股温暖让清醒过来。 “是谁！要干什么！”还没能从班长爪牙虐待中走出来本能抵抗所外来者。（展搜中文网） “们见过面是郑军长秘书接下来们将接管请放心一切都过去了！”那人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而止痛药效果已经到达尽头疼痛再次发作碎裂骨头肿胀肌肉开始控制神经。 “家人知吗要看看们和们告个别！”记忆恢复开始想起自己名字家庭还妻子。 “时间紧迫快跟走！”那大手伸了出来只要也伸出手一切就能获救何为仁鼓起勇气将自己手笔直递了出去。但眼前一切消失了。 又是一场梦！伤了人谁都救不了了！还是死掉比较好这样就不会再拖累任何人。 巨大失望让开始悲观绝望看桌子上医生留下针管将颤抖手伸了过去慢慢拿起一种冲动在鼓舞瞄准自己脖子上动脉狠狠扎下去。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如果和妻子在欧洲定居不去幻想什么国家复兴现在应该在体面设计师事务所上班拿稳定薪水养育自己儿女。 一个错误决定毁灭了生活也将自己亲人至于绝境。（凌云霸主） 孩子们们要坚强好好长大爸爸无能为力了不能再拖累们。 那手稳稳扎了下去却被另一只大手拦了下来一个人站在身边用红肿双眼瞪懦夫。 “如果死了怎么对起妻子！”语如同晴天霹雳让何为仁再次燃起希望看那人脸是那么真实。这不是幻觉不是假象是真正人是郑天云军长救星来了就站在身边！ “国家需要力量不要浪费了自己才能！”郑天云已经在身边守候了几天几夜终于盼到了清醒一刻。 “可是！”何为仁已经接受了自己低贱身份是走资派是反革命分子现在又伤了人：“班长能放过吗？如果许可不可能调动岗位！” “已经死了被妻子杀了。”郑天云如深水炸弹在何为仁心中激起千层浪花不安得到应验。 “妻子！怎么了?还好吗？”疼痛已经消失碎裂骨头也不再重要这一刻已经忘记一切原本脆弱身体竟然直立起来抓住了郑天云衣服。（豪门游戏，前夫莫贪欢） 而郑天云脸上悲哀让心坠入深渊。 瞳孔放大巨大悲哀和不满充斥全身那个阳光女孩作为华侨后代已经完全融入了美国生活但却抛弃一切随自己回到祖国如果发生半点不幸都无法饶恕自己。 “...还活吗！”何为仁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知那群嚣张跋扈混蛋是多么狠毒自己身上伤就是证明。 “赶到时候们已经对执行了死刑唯一能做就是保住尸体！”郑天云眼中闪烁泪光本来只是想询问为什么何为仁不来报但却看到了一团乱象。 班长已死害怕权势人再次勇敢起来纷纷向上级领导控诉班长平时恶行而且添油加醋生怕不能绊倒混世魔王。 郑天云赶紧找来地委书记对此事进行调查那群爪牙一经盘问果然全部招认自己被班长命令轮△奸了何为仁妻子妻子为求自保才咬掉班长命根致其死亡。 而且们一起侮辱了很多车站女孩甚至已经为人妻子只是之前畏惧们权势不敢声张现在了个烈女在前面当挡箭牌这些女人也跟一起哭诉起来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是多么贞烈多么不屈。 这些事郑天云全部告诉何为仁看半死不活人心中满身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找设计师也不会让家庭遭受不幸。（至尊少女复仇记）但这不幸又是必然即使不是这班长也会用别方法敲诈勒索不妻子弄到手决不罢休。 所以为了安抚心中愧疚处理好何为仁妻子事情后就赶来医院给转到了高级病房并且亲自看守。 何为仁再次失去知觉但手紧紧攥针管脸上满是泪水虽然已经昏迷但哭声还在继续。 愧疚惋惜痛苦都无法形容此时心情对世界深深绝望让无法控制开始憎恨。 十天后参加了妻子葬礼那群爪牙之中多人被判刑用石头砸死妻子带头学生不知所踪但已经不想报仇。这些人不过是被时代所扭曲被制度所控制一个个歇斯底里要用斗争获得认同用批判得到地位当世界价值观变成如此时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终于见到了妻子身体头部已经被石头砸碎面目全非这位美丽女人再也无法找到往日风采但何为仁依然觉得就在自己身边用那温情眼神注视自己。 走上前去丝毫不觉得这扭曲尸体什么不妥捧起那双满是淤青手献上自己最后吻。 曾答应一起环游世界曾答应白头偕老曾答应不离不弃但今天将埋葬。 不为了分离而是为了继续相依爱将跟走完剩下生命给勇气和力量。从此身躯会容纳们两个人灵魂直到也死去那天。 在心中默念诗句盖上了妻子棺木这一刻已经不再是懦弱书生灵魂 变勇敢愤怒将化为力量手中放一张信纸上面写妻子最后语一定要为妻子复仇让毁灭生活国家付出代价。 三个孩子被安排到亲戚家居住终于放下一切跟随郑天云走到荒野之中开始筹建南中国第一处地下核试验基地。 仇恨种子在心中扎根开始学会一切自己鄙夷伎俩用家族财富贿赂拉拢不断向上爬不出几年就成为了总工程师统管整个项目。 这就给了聚拢财富机会通过巧妙修改设计图大幅度增加了建设预算而审批人根本不懂这些加上郑军长成功运作这对伙伴开始大发横财自己家产不断增加。 郑军长手下一干将领也乐得如此肥差很快一群人勾搭成奸不断将预算提高。 而们不知是一个复仇计划在何为仁脑中酝酿了多年要用这里造出核子弹将城市抹去所帮凶全部毁灭最好连国家一同毁灭。所以无论任何工作都急功近利希望早日完成这无疑遭到了建造部队强烈反抗们人开始不断生病脱水甚至死亡而无休止建设从未停止。 在高压之下进度继续加速越来越多士兵开始反抗最终导致了起义爆发。们捣毁设备封堵路口停止施工拒绝上级命令。而招来自然是残酷镇压。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这些军官们绝不会允许走漏风声于是在一天夜晚残酷清理行动开始了。 暗堡里被灌入毒气然后一群穿防护服军人发动进攻将罢工士兵全部杀害。 领头人张闻天最终也被枪决所士兵尸体被堆积在冷却室然后封住了墙壁。 最后们制造了几处爆炸将此事归结于事故由于核设施是军方高级机密所以不能展开大规模搜查同时们动用了大量人脉关系将这件事彻底按了下来。 通过项目积攒财富让何为仁再次富开始用自己智慧和财富帮助郑天云步步高升。两人继续通力合作在这几十年里获得了巨大利益和地位。 但因为这场起义何为仁报复计划夭折了妻子诅咒晚来了几十年而现在重新回到地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拥了财富军队和科研团队终于成功制造出了那枚恐怖武器。 无数个日日夜夜难以忘怀憎恨终于将得到释放不会任何仁慈！所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生灵都将成为无尽愤怒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