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第1章 碎脸 我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我叫苏锦,今年26岁。 繁华的广场,马路上的大排档里,一群出租车司机围着一起吃宵夜聊天。 “看报纸了没,听说一辆出租车在这附近一代轧死了人,还将人家拖出老远,场面血淋淋的,死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个黑瘦的中年司机诡异的说道。 “嗨,这几天这么轰动的新闻能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是哪个害群之马,咱们啊倒了大霉,我就感觉这几天的生意不行了。”一个年轻的小伙摸出腰包里的零碎钞票往桌上一放“诺,这他妈才100多块!想想就上火。” 四五人哈哈大笑赶忙安慰他。 “老板,在上五瓶啤酒。”年轻的小伙大声嚷道。 “算了,别喝了,一会还开工呢。”其中一个司机劝道。 “怕个屁,老板动作快点!”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服务员拎着啤酒就过来了,放下啤酒后她好奇的问:“你们......你们在聊那起车祸吧?” 这服务员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漂亮。 “是啊?你也知道?”年轻小伙子疑惑的问道。 “怎么能不知道,诺,就发生在那边,我和爸爸亲眼目睹的。”小姑娘指了指在火炉边忙活着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说道。 几个出租车司机回头望了望在火炉旁炒菜的男人,又望了望小姑娘指出的事发地点。从这边看过去,那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瘦男人定下神来迟疑了一下说:“小姑娘,既然你和你爸爸是目击者,就应该给警方提供线索啊?!” 小姑娘笑了笑说:“我们是小市民,不爱管这些闲事,更何况那夜月黑风高,除了能看见车顶的小灯箱能分辨出是出租车,就连车牌都没看见,当时只听一声急促的刹车和一声女子的惨叫,接着车子就发动开走了,我和爸爸当即跑了过去,只发现地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一直向车子开走的方向延伸。(.好看的小说)这件事警方来盘问过我爸爸,但是没有发现。” 出租车司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推杯换盏的吆喝划拳。 “你们少喝点,酒后驾车容易出事的!”小姑娘皱了皱眉提醒道。 “没事,我们已经收工了,只是林强这小子......。”黑瘦男人指了指刚才气愤的小伙子。 “行了,差不多了别喝了,小丫头说的也对,你夜班一会还开车呢。”黑瘦男人阻止道。 “老板买单!”有人喊道。 “来了!”小姑娘的父亲应了一声上来了就过来了。 “各位,一共是144块。”老板说。 “144?太不吉利了,老板少几块钱吧,138怎么样!”黑瘦男人还价道。 老板在围裙上不好意思的搓着油腻的双手道:“你看,我们大排档是小本经营,赚得就是那么几块钱,不如这样吧,少4块钱140怎么样?” “行了行了,人家也不容易,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这么小就出来帮爸爸做事。”小伙子朝站在老板身后的小姑娘指了指。 小姑娘从父亲的身后探出了脑袋朝大家俏皮一笑,扮了个鬼脸。 老板愣住了,不断在围裙上搓动的双手也停住了,不住的颤抖说:“你......你们......说什么?” 这时黑瘦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黑瘦男人接起了电话,唠叨了几句就给挂了,随后朝大家笑道:“我家婆娘催咧,赶紧走吧,都1点多了。” 几人全都挤进了我开的出租车,事实上上,当晚我一直都跟他们坐在一起,只是没有喝酒,所以我只好当起了他们的司机,准备一个一个送回家。 出租车车祸弄得整个行业人心惶惶,开夜车的人也少了。 我能给大家讲这个故事是因为,我是那夜唯一的幸存者,我没有把他们一个个的送回家,而是把他们送上了黄泉路! “快开车啊小苏,愣着干什么?”有人催促我。 我转动钥匙,发动汽车,车子开了出去。 后视镜里,他们四人东倒西歪的瞌睡,忽然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车后点点的星火,有一团火光正在摇曳。 “那是什么?”我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好下车观看,只好从左侧的镜子里观察,原来是一个人蹲在地上烧钱纸,而那地方就是小姑娘指的事发地点,轻风吹起未烧完的冥币屑漫天飘舞,这些冥币屑漫天飞舞仿佛组成了一副人脸的样貌,说是人脸的样貌,其实一团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能分辨的出是一张脸,很是诡异。 看着看着,我的脊背不禁一阵发凉,于是加大了油门,开了出去,前面是一个大弯,我听到了卡车的轰鸣声,等我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车速太快了!两盏刺眼的车头灯霎时就从弯道处闪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将方向盘往左一甩,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我的耳旁响着仪器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只晃眼睛。我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将眼睛朝下看去,浑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的鼻子上插着管子,浑身都缠着石膏绷带,我明白了,我在医院,我的记忆忽然间像是断裂了,完全想不起来是怎么来医院的? “医生!医生!他醒了!”护士叫着就去开门了。 我将目光朝外看了看,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父母那憔悴、悲恸欲绝的脸,父母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还有单位的几个同事,他们正眉头不展的徘徊在走廊里。 “总算过了危险期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进来几个警察。 医生转过身来说道:“对不起,病人还没完全清醒,你们不能录口供!” “我们只问一两句。”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不行!我是医生,我要对病人负责!这里是重症病房,等病人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在去问,总之现在不行!”医生说完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医生打着手电扒开了我的眼皮,那刺眼的光,令我的记忆突然复苏了!是了,是那辆大卡车!我努力试着想挣扎,但浑身撕心裂肺的疼让我不得不痛苦的躺着。 “医生,他好像要说话。”小护士发现了我的意图。 医生把耳朵凑到了我的嘴边,我努力张了张嘴虚弱了呢喃了一句。 “你问你的同事?”医生皱了皱眉道:“你已经是万幸了,幸好你把车子往左边甩,你才有命活着,你的同事们全都死在车轮下了,成了肉饼,整辆车子都钻到了卡车下面,严重变形了。” 我惊呆了,眼泪无声滑落,耳旁仪器突然响的很快很频繁。 “打镇静剂,现在不能让他太激动。”医生吩咐着小护士。 我在浑浑噩噩中睡着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每天只能进流食,同事们的音容笑貌常常浮现在脑海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警察们问了些他们该问的就离开了,我也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没有人责怪我,逝去的同事们的亲属并没有责怪我,但我却无法原谅自己,是我将他们带上了不归路。 过了几个月,我恢复的不错毫发无伤的出了院,我是应该感谢老天的怜悯吗? 当我再次坐到出租车内,握着方向盘的时候?我居然有些害怕,双手不停的抖,从此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开车了。 出院的第三天,公司将一辆车上送到了我家楼下,他们的好意我理解,但我无法摆脱心理的阴影,双手摸着方向盘就开始发抖。 今夜无法入眠,我鼓起勇气跑到楼下,想要克服心理的阴影,否则我无法生存,我热爱这个职业。然而当我看到车子,我又胆怯了,望着爱车久久不敢迈动步子靠近。 忽然一道白影以飞快的速度闪了一下,车子内突然有了灯光,一个小姑娘就坐在驾驶座上,转头朝我望来,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只见她露着俏皮笑容看着我,发出空灵如银铃般的轻笑,然后朝我缓缓挥手召唤,我仿佛着了魔一般,双脚不听使唤机械地迈动着步子朝车子靠近......。这小姑娘不是大排档老板的女儿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车里?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抽搐,小姑娘那张脸正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眼耳口鼻都在流血,最后越来越模糊,开始碎掉,血肉一点点的脱落,甚至分辨不清五官,像是在地上被慢慢摩擦掉了一样,就如那夜看见冥纸灰烬组成的样貌一样。 在那一刻我恍然大悟了过来,出车祸被拖行的就是大排档老板的女儿,烧钱纸的就是她的父亲! 我正在被一股力量吸引,我没有办法回头,甚至连手指也无法动弹。我的衣袖被挂到了车尾,车子在响动,似乎要被拖着前行了。我惊恐的想要呼救,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我的胸前突然闪出一道红光,接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车子根本没有发动,一直安静的停在那一动不动,而我却瘫坐车轮旁,衣服已经绞进了车轮,我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车里的车载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带着“兹啦兹啦”的杂音,收音机里在播放着新闻:“据本台消息,继卡车司机因酒后驾车肇事被刑拘之后,半年前发生在城西的交通事故现已查明,死者芳芳乃是一个花季少女,少不更事的年纪,由于家庭贫困,死者父亲便在城西偏僻的地方开了个大排档,芳芳在夜晚随开大排档的父亲出来帮工,事发当天,父亲吩咐女儿到马路对面的家中去取啤酒,接着惨剧就发生了,令人诧异的是在卡车肇事的过程中,在出租车里的四个死者当中,就有一个是当天肇事害死这个花季少女的元凶,真是可悲可叹,让我们记住这沉痛的教训,切忌酒后勿开车,开车勿喝酒......咦,哈哈哈哈。” 新闻的最后收音机里突然传出了小姑娘癫狂的空灵笑声,惊得我汗毛直竖,我赶紧从地上爬起跑到了楼上把门给关上了,这才靠着门滑到了地上,我这才摸着胸前女友送的平安符,是它在这个夜晚将我救出了车轮。 第2章 平安符 平安符在民间也叫做护身符,可算是道家符咒的一种。道家的符咒千千万万种,平安符应该算是最普通的一种了,大家看过电视剧就应该知道,这是民间一种迷信的说法,也是人类美好的寄托,认为戴上就能刀枪不入,保证平安。平安符在藏语中称“#”,意为“护轮”,《藏汉大辞典》释为“佛教密宗以药物、咒语、观想等构成能防灾难的保护圈。”护轮即为咒语等构成的神秘图案――符。这也是最常见的护身符,其实图案的构成及象征意义颇为复杂,体现着佛教密宗文化和中原周易文化的交融,具有浓厚的神秘文化色彩。所以又不能简单的将符咒归结为道家的东西,当然道家画符咒是出了名的,是道家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言归正传,我以奇迹般的速度出院,还归功于我的女朋友沈小蕾,要不是她悉心的照顾我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沈小蕾是个天生乐观的女孩子,整天都是笑靥如花,只有在我住院期间,我才看到了她脸上的阴霾。 楼梯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欢快的响着,我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脸上洋溢开了笑容,我知道是小蕾来了!不敢碰车子的这些天,要不是她陪着我,没准我还真想不开了,只要一看到她的笑脸,心中立刻就有了暖意。 沈小蕾像是小鸟一样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把高跟鞋四下一甩,接着跑进了浴室叫道:“热死了,外面的太阳太毒了。” 我笑了笑道:“小蕾,你怎么不打把遮阳伞。” “我可没那么娇气。”沈小蕾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 “对了小蕾,你给我的平安符是哪个庙里求来的?”我忽然想起了那晚平安符闪红光的事情。 浴室内忽然没了声音,就连水声也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沈小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皱着眉头出来了,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以前你还死活不戴,说这个没用呢?还说我迷信呢!” 沈小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掏出自己身上的平安符道:“诺,我也有一个呢,说起这道平安符,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呢!” “什么怪事?!”我忽然来了兴趣。 沈小蕾打开了话匣。(下面以沈小蕾的第一人称叙述) 大概三个月前,那个时候我和苏锦刚认识不久,正处在热恋当中,他是个出租车司机,26岁比我大4岁,有的时候真像大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做事情也总是深思熟虑,没有我的毛毛躁躁,这样也好,性格互补。 今天是这个月的农历三十,我家信佛,每到初一十五,妈妈就会去庙里点佛灯,祈求一家人的平安。 “小蕾,今天没什么事情就跟妈一起去庙里。”妈妈一边穿鞋一边和我说道。 “不了,我看琼瑶剧呢。对了妈,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去庙里干什么?”我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盯着电视回道。 “小孩子知道什么,死丫头,每次要你去庙里总是推三阻四的。”妈妈嗔道,接着关门出去了。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电视里刚好播到杜飞给如萍送肋骨的情节,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该给苏锦送点东西,想到这里我立刻大喊道:“妈,等等我!” 这座庙谈不上破败,但那种灰色木头一眼就能给人沧桑的感觉。 香烛味从未进庙门就能闻到,庙里烟雾缭绕,还有诵佛经的喃喃声飘出。 “小姐,抽支签吧?”我还未踏进庙门,就有人问我。 我好奇的四处打量,原来庙门口坐着一个黑瘦的老头,只见他戴着巨大的黑墨镜坐在一个折叠的小板凳上,身前的地上铺着一个摊子......。 这样的造型满大街都是,我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我准备跨进庙门,就在我前脚刚落,后脚未落地的时候,那黑瘦的老头又说:“小姐,最近春风得意,面带桃花!喜事啊,不过......。” 我立刻被老头的话吸引住了,于是让妈妈先进庙去了。我蹲了下来,双手在老头的墨镜前晃了晃。 “不用晃了,我什么也看不到!”老头说。 “既然是瞎子,怎么能看到我满面桃花,就连我晃手也知道?”我没好气的回道。 “小姐,你知道瞎子的耳朵是非常灵敏的,从你的脚步声和说话的语气感觉出来你正处在热恋当中,我有说错吗?”黑瘦老头说完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 我好奇的瞪大了双眼吃惊道:“这也能听出来,还真准......。” “一个人的性格甚至能从鞋子的磨损程度上来判断,脚步声能听出一个人的当时的心态。”老头越说越玄乎,我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反正没什么事情。 “对了,你刚才说不过什么?”我想起刚才老头的话。 老头面色凝重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感觉到小姐身上隐隐有一团黑气罩身,污秽不堪。” “这话怎么讲?难道是那些脏东西?”我皱了皱眉。 老头掐指口中碎念不断,并不理会我,接着挥了挥手才继续跟我说话:“不是那些东西,但却跟那些东西有关,你最近接触最多的是什么人?” “老家人,你真爱说笑,刚才还说我处在热恋当中,当然是和男朋友啦!”我对老头的话将信将疑。 老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缓缓取下墨镜,我仰起头看了看毒辣的太阳,在低头看着那老头,或许是直视了太阳的缘故,等我再看老头的时候,老头浑身通体紫色发亮,一张脸更是紫得发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瞎子。 “老人家......你的皮肤!”我战战兢兢地说。 “这没什么,常年被晒的。”老头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了两道黄符说道:“这是平安符,你们两人一人一道,切忌要戴,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今天算是机缘巧合吧,这两道符算是送给你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欣然接受了,反正又不花钱。 就在这时,妈妈在里面叫我了,我转头给了老头一个笑,说:“我先进去了。” “去吧孩子!”老头诡异的朝我一笑,接着开始收摊、收凳子。 “再见了老爷爷。”看到他要走我客气的跟他道别。 “嘿嘿。”老头在我身后沙哑的笑了笑。 等我再次转身时,老头却奇怪的消失了。 “一个瞎子老头,走这么快?”我心里泛起了嘀咕,于是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平安符,既然是人家的好意,戴戴也无妨。 (我插话问道:“那老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沈小蕾打断了我“你听我把话讲完。”) 妈妈又在庙内催促着我,我赶紧应了一声跑进去了。 庙堂内供奉着几尊菩萨,被能工巧匠们打造的栩栩如生,令其不怒自威,我数了一数一共有八尊菩萨,妈妈将带来的贡品摆放在案子上,接着就跪在蒲团上闭眼祈祷,便不再理会我。 我一时有些无聊,四下乱走,这庙里人还真多,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有些诧异,直到我看到了令我惊讶的东西!一尊菩萨,我惊呆了,这尊菩萨的样貌似曾相识,就在我仔细回想的时候,那黑瘦老头的样貌忽然浮现,继而和这尊菩萨样貌在我脑海里诡异的重叠。 我吓得瘫坐到了地上,立刻有两个好心的老婆婆上来扶我,其中一个老婆婆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另一个老婆婆笑着说:“呵呵呵,菩萨自由威严,肯定把她吓到咧。” “请......请问这是什么菩萨?”我颤声问道。 “地藏王菩萨,今天你赶的巧,恰好是地藏王菩萨的诞辰咧,菩萨会保佑你的!”老婆婆说。 我呆呆地摸着胸前的平安符,内心始终无法平复。 后来在出庙门的时候,我还特意问了问我妈,我问:“妈,你进庙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算命先生坐在庙门口或是听到有人喊我?” 妈妈轻描淡写的回答说:“没有。” 我内心却没有妈妈的轻描淡写,就这样这件事被我一直隐瞒了下来。 沈小蕾的故事讲完了。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么说你见到菩萨了?而且这两道平安符是地藏王菩萨给的?” 我半信半疑将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打开了,只见上面画了个大大的红色的轮,像是圆形的船舵,四周还画了些不认识的符号。 我把平安符重新揣在了身上,准备日后拿去给我的一个朋友侯文峰研究一下,他是研究佛学和道学的。 无论沈小蕾的故事是真是假,或是巧合,又或是那老头只是一个普通的算命先生,总之这件事很快就被我忘记了。 沈小蕾在讲完故事的同时,还伸手向要要了三百块钱,说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纪鹏飞要结婚了,说是什么随礼钱。 也罢,最近走霉运,去喝个喜酒沾沾喜气也不错。 第3章 婚房 纪鹏飞的婚礼在市内高档的酒店内进行的,好像是四星级的。 我多少有点好奇,前段时间他还在抱怨现在房价太高,结婚都结不起了,可如今却在四星级大酒店举行婚礼。 纪鹏飞虽算不上富有,但是在四星级酒店这样大张旗鼓的摆上三五十桌还是有相当大的压力的。 纪鹏飞和我同年龄,是我的大学同学,稍稍比我大那么一两个月,为此他还经常强迫我喊他哥。 他的新婚妻子是我女朋友的同学顾霞,同样长的如花一样,是沈小蕾牵的线搭的桥,为此我经常跟纪鹏飞开玩笑说“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因为我和纪鹏飞比较熟,加上沈小蕾红娘的身份,我们俩坐到了主席上和纪鹏飞的父母以及他的三姑四叔们坐到了一起。 儿子结婚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我却看不到纪鹏飞父母脸上的笑容,这让我觉得很诧异。相反纪鹏飞的父亲看上去脸色相当的苍白,而他的母亲在一旁一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的老伴,只有亲朋好友上来敬酒的时候,二老才强颜欢笑。 纪鹏飞的父亲每喝一杯酒就像喝毒药一样,十分痛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还帮着顶了两三杯。 几十桌的酒席搞的闹哄哄的,我隐隐感觉到这场婚宴办的不那么简单,更是不会便宜。 晚上闹洞房的只有那么几个老同学和纪鹏飞的同事,仍旧是一片闹哄哄的。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安静,一闹头就大。大家哄笑着让猜新娘穿的什么颜色内裤,搞的新娘顾霞很尴尬。 纪鹏飞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招呼这大家继续喝酒。我坐在角落里看这大家玩的开心,偶尔也跟着笑笑。 纪鹏飞的婚房离市中心比较远,几乎都要到郊区了,婚房还比较大,少说也有140到160个平方,全欧式的装修,所有家俱一应俱全,我四下打量着新房啧啧称奇,心中的疑窦更是大了“即便是在郊区,连房带装修,这没三十万的首付拿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到这间房开始,总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空间这么大的房子按道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离开了客厅闹哄哄的人群,我和沈小蕾去看纪鹏飞的卧室,全是火红色一片,墙上挂着两人的婚纱照,感觉很是喜庆。 我的心中仍是有那种压抑的感觉,不吐不快,于是我问沈小蕾:“有没有感觉到压抑?甚至喘不上气?” 卧室的一面是落地玻璃门,外面就是阳台,我扯开布帘推开玻璃门和沈小蕾出去透气。 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火红的被褥和洁白的月光更是显得诡异。 沈小蕾用食指轻轻在我脑门戳了一下,说:“神经病,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会压抑,只有在你那弹丸大的房子里我才感觉到压抑,哈哈。” “不是啊,我真觉得不舒服,在那间房里多呆一会就感觉透不过气。”我说。 “看,那不是纪鹏飞的父母么?”沈小蕾忽然看见小区的路灯下站着两个佝偻的人影,一直抬头朝这边观望。 我顺着沈小蕾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纪鹏飞的父母,我正准备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上楼来的时候,两个老人忽然转身开始离去,楼下隐隐传来咳嗽声,纪鹏飞的父亲腰弯得都快直不起来了,两个人影越走越远,让人看了倍感凄凉。 “哎,纪鹏飞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买这套房子肯定掏干了二老的积蓄。”我感慨道。 “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况且还是独子,父母当然最疼他了。”沈小蕾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正准备去参观厨房,就在我临出门的一霎那,我猛然发现这间主卧室的雪白墙上在缓缓地渗出血迹,甚至出现了很细小的裂痕! 我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不!那不是裂痕,那是血管一般的东西,这些血管一般的东西开始慢慢的延伸,最后如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间卧室的墙壁,紧接着整间卧室变成了暗红色,加上卧室的主色调也是红色,我感觉整个人置身在一片红色的海洋,让人眩晕喘不上气。(.好看的小说) “小......小蕾!你......有没......有看见?”我颤声的呼唤沈小蕾。 沈小蕾拉了我一把问:“你又怎么了,看见什么啦?” 我诧异的望着沈小蕾,沈小蕾好像什么也没看见,我机械的扭转头再去看卧室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也许是我大病初愈精神不佳才会有这种幻觉,然而直到很多天以后纪鹏飞哭丧着脸来找我,跟我讲述了他的苦恼我才明白当天我并非幻觉! 原来在纪鹏飞婚后不久,他的双亲几乎在同一时间去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除了震惊就再没有别的反应了。我一边安慰着纪鹏飞一边给纪鹏飞倒水,出人意料的是堂堂的大男人纪鹏飞忽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哭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我看到了纪鹏飞脖颈处似乎有被撕咬过的痕迹,留下了深深的牙齿硬,我有些好笑,应该是顾霞留下的吧,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我安慰了纪鹏飞好久,纪鹏飞才算冷静下来,慢慢跟我讲述了怪事。(以下是以纪鹏飞的第一人称叙述) 我和顾霞一直都相安无事的生活着,顾霞老是说身体不舒服,我笑着问道是不是怀上了。 顾霞白了我一眼说道:“不是,我只是感觉到胸闷的厉害,甚至是喘不上气,感觉很压抑,每天总梦见自己的婚房突然间血红色一片,四面血红色的墙壁都在收缩,是有节奏的收缩就像心脏一样。”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打断了纪鹏飞的叙述,把我当天见到的怪事告诉了他,纪鹏飞呆呆地回头好奇地看着我,接着叙述) 我根本没在意顾霞所说的,只到是办婚礼太过操劳了。 我只是将红色的被褥给换了,但还是没用,顾霞仍旧每天做同样的噩梦,最后搞得她都不敢闭眼,眼看顾霞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人也开始消瘦,我开始正视这件事情,我将顾霞带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令我大吃一惊,顾霞患了慢性肾衰竭和严重的抑郁症,如果在不救治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可从没听说过顾霞有抑郁症。我慌了神,赶忙让顾霞住院了,令人诧异的事,顾霞住院后心情开始好转,加之睡眠良好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直到出院的那一天,顾霞说什么也不愿离医院,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不想出院的。 最终顾霞还是被我强行带回了家,然而事情并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愈演愈烈,顾霞时不时就发疯说自己要回医院住着,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新房里了,如若不让她就开始砸东西,家里能砸的几乎都被她砸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顾霞送回了娘家,因为顾霞的病情我没少被顾家人数落。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顾霞回娘家不久我的家乡就传来了噩耗,我的父亲去世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怎么就这么快离开了。(纪鹏飞说到这里,我将在婚礼上看到的和在小区楼下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纪鹏飞痛苦的抓着头发,使劲将自己的额头在茶几上碰了几下)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的死跟我的婚房居然有着莫大的关系。 纪鹏飞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我,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使劲的摇晃,几乎是在嘶吼,道:“苏锦,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我父亲,是我,是我啊!” 纪鹏飞歇斯底里的吼叫,最后放声嚎啕大哭。 我站起身子将窗户关了起来,免得那中年期的房东又要来敲我的门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纪叔的死跟你的婚房有莫大的关系,大不了是纪叔掏了钱给你买房子?”我好奇的问道。 纪鹏飞躺到了冰凉的地板上,双眼呆滞着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的淌出,愣愣地说道:“那不是新房,不是婚房,那是父亲的肾房!” 我不由得一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父亲遗体上腰部的缝合切口,那道新鲜的疤痕就像是利刃一样狠狠地扎进我的胸膛。起初我还埋怨我的母亲,父亲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突然在灵堂上发疯般的朝我扑来,一句话不说只是拼命的开始撕咬我脖子。我惊呆了,母亲突然发疯地将我按倒在地边哭边哽咽地说道:‘不孝子,你给我跪下,跪在你爸爸的灵前忏悔!你说自己要买新房结婚还差十几万,你爸爸又悲又喜,可是家里已经没有积蓄了,我和你爸爸已经把棺材本给你办酒席了,哪还有什么钱,最后你爸爸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卖掉一个肾!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母亲哭晕在了父亲的灵前,从此再没有醒来。我呆在那一动不动,眼泪无声的淌,歇斯底里的喊着爸和妈,但他们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呵呵~呵!~”纪鹏飞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傻傻地笑着。 巨大的震惊使得我也说不出话,纪鹏飞从小被溺爱,导致了悲剧结果。纪鹏飞说完以后,忽然打开我家的门冲了出去,从此就再没见过他了。 顾霞回了娘家身体一天天好转,最后不治而愈了。 后来我和沈小蕾以及顾霞找遍了全市也没有找到纪鹏飞。顾霞和沈小蕾并不知道这间婚房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我也没有将事情告诉她们,后来听说顾霞将房子出租给了别人。 没过多久,那间房子里又传出了租客得了肾衰竭的消息......。 第4章 取钱 纪鹏飞的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有牵挂,但也无能为力了。只是苦了顾霞刚结婚就要守活寡,最令人头疼的是如今的纪鹏飞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现在能做得也只有等待了。 我的工作一直没有落实,车子我是不敢碰了,还好我的存款足够挥霍一阵子的,于是带着沈小蕾索性回到乡下探望爷爷奶奶,顺便把沈小蕾介绍个他们认识,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乡村的空气就是新鲜,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到处一片宁静祥和,刚进了村子就让人神清气爽,一路上的旅途劳累也烟消云散。 爷爷奶奶是江南一带的农村人,老两口天生乐观,年近八十身体倒还硬朗,闲来无事听听越剧,听听当地特色的唱词,或是跟老人们一起打打小牌生活过的倒也惬意。 村子三面环山,依山傍水,风景很美。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中隐隐能看见许多椅子坟,椅子山坟是江浙一带的坟墓样式,由于形状同椅相似,被称为椅子坟。 “山上这么多坟哇!”沈小蕾惊叹道,对一个城里的女孩来说,许多事情都让她觉得新鲜。 “村子祖祖辈辈的人都葬在山上呢,我小时候回来过暑假的时候,还跟邻家的小孩一起跑到山上捉迷藏,山上还有打鬼子牺牲的八路军叔叔的坟呢。”我回想着儿时的事情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坟了,现在都实行火葬了,都葬在县城的公墓里了,这样的山坟以后很难看到了,爷爷奶奶的山坟也在上面呢。” “人都没死都有坟了?”沈小蕾好奇地看着我。 “你不知道,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有的人只有三十几岁都给自己准备了坟墓了,等到百岁以后有个好的归宿。”我说。(百岁意味过世) 沈小蕾听得直咂舌,此时迎面走来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岁数的人了,只见他眯着眼睛望着我,接着与我擦身而过,这张脸好熟悉! 我猛得转过头来,那人在走出了三五米的时候突然也转过身来用手指着我,一脸的惊讶叫道:“小石头!” 我也认出了对方欣喜的叫道:“黑人!” 大家相互喊着对方儿时的绰号,儿时玩伴相遇让人格外的高兴。 其实眼前的“黑人”并不黑,相反比我还白,只不过我不记得他的真名了,所以只能以儿时的绰号称呼他了,黑人原名苏三胜,我老爹叫苏三忠,按照村子里的辈分我得喊这个同龄人一声叔叔。 黑人大笑着走了过来和我拥抱,说:“你小子,多少年没回来了?呦,这身板没以前结实了呀,你小子以前就是石头,那一拳打下来比石头砸中还疼。” 我呵呵的傻笑了两声回道:“男大十八变。” “我只听说有女大十八变,还没听说......。”沈小蕾插话道。 “呦这是侄媳妇吧?嗯,不错,挺水灵的,哈哈。”黑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呵呵谢谢,没有啦,一般一般。”沈小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谦虚的说道。 黑人手中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上去鼓鼓胀胀,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是要去哪?”我指了指黑色的塑料袋好奇地问道。 “上山去!”黑人干脆的回答。 “上山去干什么呀?”沈小蕾也有点好奇。 黑人神秘的看了看我们,然后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大牙托梦给我,说自己在下面被小鬼追债,所以今天我准备上山去他的坟头钱烧点纸钱,诺,这里全是元宝、纸钱。”黑人说着就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打开给我们看了看。 里面果然全是装的纸钱。 “大牙?哪个大牙?”我一时回想不起来。 “就是以前我们在山上捉迷藏掉进山洞的那个,还是你指挥我们回家拿绳子和被单绑在一起才把他救出来的呢,但是没多久他就死了,你都忘了?”黑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没忘,只是时间太长了,记忆多少有些模糊了,对了他后来是怎么死的?”我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我记得是那年的暑假过完之后,当时快要开学了,你都已经回城里了,大牙自从掉进洞里被救出来以后,回来就病了,接着就一病不起了。”黑人略有所思的回忆道。 “掉进洞以后?”沈小蕾轻声地呢喃道。 我拍了拍黑人的肩膀说:“走,我陪你一起上山祭拜一下大牙,毕竟儿时我们还是玩伴,他就这么死了,我都没来祭拜过他。” 我们三人沿着杂草丛生陡峭的山路攀爬而上,渐渐快到了后山。 我和小蕾两人在城里哪爬过这样的山路,很快就体力不支实在走不动了,于是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了一下。 黑人回过头来望着我们憨厚的一笑说:“没走过山路吧,看把你们累的,呵呵。” 黑人说着话的时候居然连气都不喘下,看起来他们走惯这些山路了,黑人伸出手来拉了我一把。 “你的手真凉,你是怎么练的?走山路怎么不流汗,脸也不红,真牛掰,哈哈。”我笑着打趣道。 黑人也咧开嘴笑笑,我们一路上不时经过一座座破旧的山坟,黑人一边指出当年我们几个喜欢躲在哪个山坟背后,一边与我一起回忆儿时上山偷地瓜、捉迷藏等一些事情。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大牙的坟了,只是我和小蕾的双腿都已经疲软无力了。 坟?这真是大牙的坟?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 眼前的坟只不过是一个小山包、小土堆!在山包的的顶端用小石块压着几张已经褪色的冥纸。 我心中忽然一阵难过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么简陋?” 黑人也有些哽咽了,说:“你在城里当然有所不知了,大牙死的时候是九十年代初期,那个时候条件哪有现在这么好,大牙的家庭条件本来就差,他的父母好不容易找亲戚朋友借了点钱给他打了一口棺材,这才将他葬了,只是这坟实在没钱再修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黑人忍不住潸然泪下,沈小蕾觉得心酸也背过身去偷偷擦拭泪水,接着回头对我说:“这个大牙真可怜。” 我抿了抿嘴皱眉问道:“小蕾,你手头上有多少钱?” 沈小蕾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慌忙开始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现金,我们两人大概凑了五千块递给了黑人,我说:“黑人,你想办法把大牙的坟修一下吧,这些钱给你。” 黑人摇了摇脑袋说道:“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修不修也没多大影响了,现在大牙是用不上这些钱了,他用这些钱。”黑人说着就从塑料袋里取出了纸钱。 “这......。”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还是拿去给启叔和三婶吧,他们更需要这些,我明白你们的好意,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已经习惯了,就算现在在修葺坟墓兴许大牙还不高兴咧。你们先下山吧,天色黑了山路会更难走。” “那你呢?”沈小蕾问道。 “我摸黑也能下山,你们不用担心我。”黑人说道。 我望了望天空,天色果然黑的很快,山上也渐渐刮起了风,吹得山路两侧半人多高的杂草呼呼作响。 黑人点起蜡烛,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拿出塑料袋里的纸钱,仔细嗅了一嗅笑道:“大牙这下可不用被小鬼追债了,这么多钱。” 天色黑的很快,我和小蕾匆匆告别了黑人就开始往下走去,身后隐隐传来了黑人的哽咽哭泣声。 “当年你们几个小伙伴之间的感情很好吧?黑人这么伤心。”小蕾问。 “儿时的伙伴是最真的。”我皱着眉头说:“快下去吧,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 “那黑人怎么办啊?难道把他一人留在那?”小蕾问。 “我们下去找几件雨衣在上山送给他。”我说,就在我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亮的电龙,紧接着云层中雷声滚滚......。 “夸察~~轰隆。”一阵电闪雷鸣后豆大的雨如倾盆泄了下来。 我和小蕾总算赶在下雨之前走到了山下,远远就看见一间简陋的房子,于是赶紧跑过去避雨。 屋檐下站着一个男人,这人长的很黑,只见他焦急的左顾右盼,他的眼睛和我对视了一会。 过了好一会,他靠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是叫苏锦吗?” 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奇怪的回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但还是没认出他是谁,我狐疑的问道:“我是苏锦,请问......你是哪位?” “真是苏锦啊!小石头我是黑人啊!”男子惊喜的叫道。 我和小蕾愣了一愣,有些发懵。 小蕾缓缓转过头来问我:“你到底有几个叫黑人的儿时小伙伴?” 眼前这个自称也叫黑人的,我在记忆当中隐隐约约感觉还是比较像的,首先他的皮肤就比较像了,这么黑。 “怎么了,难道还有第二个叫黑人的?”男子见我们发愣好奇地问道。 “你真是黑人苏三胜?”我仍是有点怀疑。 “是啊,如假包换的啊,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叔呢。”黑人诧异道。 我的脊背突然感到一阵阵发凉,在镇定下来后我才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眼前的黑人听。 黑人听完后一声不吭,让我和沈小蕾感觉到空气很冷。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黑人好像也不怎么相信。 “这种事我们骗你有意思吗?”沈小蕾应道。 黑人眉头一紧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一句话,他说的这句话直接惊的我和沈小蕾的双腿发软。 黑人说:“按你们描叙的样貌来看,那人才是大牙!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今天是他的死祭!我在他家的神主牌位前烧了点纸钱给他,看样子他是回来拿钱的,你们真碰上了?我这不是还没出门就遇见暴雨了!诺,我们后面的房子就是大牙父母的。” 我的头皮发麻,脑袋一下子好像爆炸了,里面一阵嗡嗡声,雷电交加声仿佛根本听不见了,我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到了屋里的情况,在神主牌位后面有一张黑白大照片,照片前面供奉着水果,点着香烛,烛火在风中摇曳诡异莫名,黑白大照片上那个十来岁小孩的音容笑貌忽然间在我脑海里和刚才在山上见过的大牙诡异的重叠了起来。 第5章 尸洞(1) 我们并不知道鬼会不会长大,但至少大牙长大了。[.超多好看小说]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我们未曾探索发现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爷爷奶奶很高兴能见到我和沈小蕾,他们俩对沈小蕾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把自己的亲孙子晾在一边,看得我都有些吃醋,沈小蕾不时朝我扮鬼脸气我,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大牙回到家中取烧给他的钱的事了。 沈小蕾的性格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我一直对大牙的死耿耿于怀,在村子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跟黑人见过几次面,我还特意问了大牙真正的死因,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或是“不知道”之类的。 村子里的雨足足下了一个星期,我很沮丧,从我来到村子就开始下雨,把我和沈小蕾困在了村子里,收拾好的旅行箱一直放在墙角。 在第七天的上午终于迎来了阳光,我很高兴。村子里纯朴的气息固然很吸引我,但毕竟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沈小蕾倒是乐不思蜀,还帮着奶奶一起倒木质的马桶,一点也不介意。看着沈小蕾吃力的提着木质的马桶,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最终我和沈小蕾决定要走了,只是一直没见着爷爷。[.超多好看小说]奶奶一直紧紧拉着沈小蕾的手眼泪婆娑的说道:“小蕾啊,你一定要和小石头常回来呀。” 沈小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依依不舍的说:“奶奶您要保重身体,我走了。” “看来你注定是我们苏家的媳妇了,呵呵。”我打趣道。 “讨厌!”沈小蕾的粉拳朝我身上打来。 就快出村子了,村口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一张长形的石凳,上面坐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好像是爷爷和黑人。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走过去,但他们好像并没有看见我和沈小蕾只顾着自己谈话。 我走近了些,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我示意沈小蕾不要作声,然后拉着沈小蕾悄悄靠近了树后。 这棵大榕树很大,把我们两人的身躯都给挡了。 “叔,你说大牙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小石头,当初你也去看过大牙的病情,认为他根本没有得病。”黑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头一愣,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黑人啊,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小石头今天就要走了,现在提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让他安心的生活吧,你们几个儿时的玩伴感情那么好,说了也只是徒增他的伤感,又何必呢,哎。”爷爷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劣质香烟的气味飘了过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问道:“大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和黑人看到我出现感觉很惊讶,甚至都有地啊惊慌失措了,黑人愣了一会神后把头低了下去,爷爷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始终是瞒不住啊。” 爷爷深吸了一口烟打开了话匣(以下是以爷爷的第一人称叙述)。 那一年我还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我很高兴三忠把儿子送回来过暑假,我很久没看见孙子了,很想他。 看着小石头越来越结实,我打心眼里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回来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果然,很快就出事了,但不是小石头,是大牙! 那天是个阴天,小石头一脸惊慌的跑回屋里,招呼都没打直接抱起被单就又跑出去了,出于好奇我一直跟着他,结果让我发现大牙掉进了后山的尸洞! 这个尸洞一直都是村里人所忌讳的,在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被鬼子当做弃尸场、万人坑,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村民被屠杀丢进了这个洞,一直有人想把亲属的尸体从里面弄出来,但是一直没成功。 我也试着下去过一回,但我只下到了一半就再也不敢下去了,洞里的那种感觉能把人吓破胆,真是永生都难忘啊。 记的我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小舅舅的尸体被鬼子扔进了洞,当天我找来麻绳叫上几个同伴来到了洞前,洞口不算太大,但是可以容三五人立着身子下去,我把麻绳栓在自己腰间,然后让同伴把另一头拴在大树上,自己就下去了。 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有风在洞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进来的,洞壁很陡,绳索的摆动让我的膝盖都被磕破了,然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洞里那股尸体的腐臭味,腐臭味甚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心中一直打鼓,这要怎么找,下面那么多尸体,甚至已经腐烂的分辨不清面貌了。 小舅舅一直是最疼我的,于是我强忍着又下了十多米,这时下面传来了巨大的嗡嗡声,你能想象有数以亿计的苍蝇在同时震动翅膀所发出的声响是什么感觉。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坚持往下,麻绳有五十米长,现在只放到了大概三十来米,但我感觉这洞好像无底一样,每下一米我都感觉痛苦。 四周一片黑暗,脚下悬空的感觉让我心里很没底,甚至有些害怕。很快我的害怕变成了现实,洞内忽然传来了让人吓破胆的凄惨哭声,一声接一声,紧接着是一大片的哭声,无比的哀怨,这些哭声一直在洞内萦绕,仿佛就在耳边一样,我抓麻绳的手顿时就软了,松了一松,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全身都吓酥了,好在我的理智仍是清醒的,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抓着麻绳使劲的晃动,上面的同伴知道我这是要上来了,于是就开始拉绳子。 就在我的同伴把我向上拉的时候,我不时回头往下看去,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张流着血泪的脸,这些脸全挤在了一起,犹如人脸墙,他们一双双惨白的手在向上无助的伸着,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那一双双的手......。 等我被拉出洞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脸色惨白,昏死了过去。 后来我大病了一场,但很快恢复了过来。 起先我并不知道几个小孩子每人都抱着被单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但看到小石头将被单系在了一起,我忽然间明白了,正准备冲出去阻止他们乱来的时候,哪知道脚下一滑,滚下去了老远,我大声的呼叫着往上爬,但风声将我的声音吹的支离破碎,孩子们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呼叫。 当我费尽力气重新爬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大牙已经安然无恙的被救了出来,只是目光有些呆滞,一句话也不说。 我愣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话,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初我都不敢下去,大牙既然掉下去了,肯定是到底了,十来条被单根本到不了底!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 看着小石头和伙伴们安全的上来了,我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也就没有出现,这时我才感觉到三忠把儿子带到城里念书是对的,至少他知道在危险的时候知道拿被单做绳子。 我本以为大牙不会有事了,然而我错了,大牙根本没有被救回来,他回来就卧床不起大病了一场,我去看过他,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哆嗦哭喊着:“脸,脸,手,手!呜呜~~。”最后大牙就这样断了气。 我无能为力,我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是他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这么多,可以想象他是在怎样一个环境下被救出来的。 后来我找到黑人迫使他说出了救人经过。当天小石头把十来条被单做成的绳子放了下去,并不断晃动,小伙伴们围在洞口朝下呼唤着大牙,小石头感觉到了被单被扯动了,于是吩咐大家一起拉了上来,如此简单而已。 第6章 尸洞(2) 爷爷讲述完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丢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两下,说道:“我始终搞不明白大牙是怎么被你们救上来的。[.超多好看小说]” 我听完爷爷的讲述后也长吁了一口气,当初的记忆仿佛一下就回来了。 想起当初大牙稚嫩的脸苍白的露出洞口时,我非常高兴,但我并不知道我将他救出了一个困境的同时也带给他无限的痛苦。 大牙的遭遇很大责任在我,从小就生活在城里的我,对在城里见不到的椅子坟特别的好奇,于是那天我提议上山玩,要不是我的提议大牙也许根本不会靠近那个洞,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大牙死的不明不白的。”黑人恍惚地说道。 “大牙在求我帮他脱离苦海,是的一定是这样,否则老天爷不会这么巧安排我在大牙忌日的时候来村子,也不会在他取钱的时候碰到我了。”我呆呆地回想那天的事,大牙那双无助的眼睛始终在我眼前晃动。 “我要下洞!”我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的决定令爷爷和黑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许!”爷爷厉声喝道。 “你疯了吗?”沈小蕾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祸是我惹出来的,是我叫大家上山玩的!大牙的死是我的责任!”我坚定的说道。(.) 我看了看几人的脸色,黑人缓缓低下头去默不吭声,爷爷转过头去盯着黑人质问道:“你这小王八羔子,当年怎么没告诉我是小石头要求上山的!” “叔,我......我也是怕你急。”黑人胆怯地说道。 “哎!”爷爷大叹了口气坐回到了石凳上去,在沉思了许久才道:“也罢。”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我离开不村子了,当天上午我让黑人去县城给我准备了一些工具,我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一百来米的大粗麻绳、带矿灯的安全帽、电动绞盘等一些登山、下矿的工具都准备了。 一听说我要下尸洞,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拖家带口的来看热闹,甚至还有几里外别村的人闻风而至。也许大家觉得好奇,自从解放后压根就没人下过尸洞,大家也放弃了下洞捞自己亲属尸体的打算。 不少村民对我指指点点,一些年纪稍大点的妇女都劝我别去,惊讶的问我下去干什么。 我只是笑笑,继续做着下洞前的准备工作。 沈小蕾一直默默不语的帮我准备着下洞的东西,动作很慢,平常嬉笑的脸上满是愁容,我知道她很担心我。 爷爷则坐在竹椅子闷不吭声的抽着烟,双眼一直望着山上,奶奶一问他就烦着嚷道:“孩子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该干啥干啥去。” 一切准备妥当,我拿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已经过了中午了。 一些好事的年轻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开始起哄,人群中传来了他们的哄笑声:“没那胆子还装什么,你看看他穿的像个粽子哈哈~。” 就连沈小蕾也有些好奇,我在院子里足足坐了三个小时。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我站起身子朝远处的盘山公路张望,所有人也跟着仰着脖子朝那边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在盘山公路朝这边驶过来,最后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停了下来,接着从车内走出来一个人,朝这边小跑过来......。 人群自觉的让开来一条道,让这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只见这男人气宇不凡,说话掷地有声:“不好意思来晚了,山路不好走车子开的慢,什么情况?” 男人见我换上了登山服,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苦笑了一下,说:“脱下来!看你穿成这样,下面要真是有情况,无论你怎么穿也没用。” 来的人叫侯文峰是我的一个好友,他的出现令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希望,那道令我费解的平安符就是拿给他研究了。 我照着侯文峰的话脱掉了登山服,侯文峰只是吩咐着黑人拿上粗麻绳就让我带路。 “这个要不要带?”我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已经被我提起的电动绞盘问道。 “买的不对,你这个是带电动机的,山上有电吗?”侯文峰问的我哑口无言。 我无奈的丢下工具给侯文峰带路,说实话说不怕那是假的,我花了一上午的准备居然都没用上。 我、沈小蕾、侯文峰以及黑人一行四人走在山路上,后面跟了大片看热闹的群众,走到半山腰侯文峰转过头来对着黑人和沈小蕾发出命令,他说:“你们两个把守着这里,不要让人上来,这件事越少人参与越好!” “可是......。”沈小蕾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 “没什么可是!”侯文峰突然脸色变了,接着对着一直想冲破黑人双手挡住的防线的群众嚷道:“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你们村的这个尸洞怨气冲天,里面葬得可是数千名死在鬼子刺刀下的怨灵。” 先前还沸沸扬扬的人群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有些人已经开始往回走去,但仍有几个好事的年轻人不死心,仍旧嬉皮笑脸的想上来。 侯文峰凌厉的双眼朝剩下的几个年轻人扫了一扫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在公路上朝这边看了一下,你们村子三面环山,前临溪水,深在腹地之中,本是一个绝好的风水之地,前有照(水)后有靠(山),用风水学的语言讲就是负阴抱阳背山面水,就是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你们现在回头望望山下的溪流,连着一个星期的雨水居然还是干涸的,溪水是从这山上流下来的,要不是地处雨水多的地区,你们这个村子的灾祸绝不会少,这山里一定有古怪,其他我也不多说了,要来的尽管跟着来!” 侯文峰说完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年轻人,只顾自往上攀去。果然那几个年轻人开始唯唯诺诺不敢上来了。 我从黑人手中接过麻绳就跟着侯文峰上山了。 “你这招还真管用,吓得他们都不敢上来了。”我在侯文峰的身后轻声说道。 “你当我是开玩笑?”侯文峰神情严肃的回过头来望着我。“难道是真的?”我吃了一惊。 “情况还远不止如此,你打电话给我说明情况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想不到比我想的还要糟糕,黑气完全笼罩着村子,这是大煞之象!”侯文峰一边朝上登去一边说道。 我朝山下的村庄看了一看,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黑气,正想发问却听到了侯文峰说:“你是看不到的,没有开慧眼,我也是跟着师傅学了好些年才开的慧眼,所谓的阴气和阳气都是能靠眉心的第三只慧眼才能分辨的出来的。村子里笼着一团阴气,想必是来自这个尸洞。” “你越说越玄乎了?又不是二郎神还第三只眼......。”我颤声道。 侯文峰笑了下也不搭理我,只管自己往上走了,过了一会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说:“8月15号,怎么了?” 侯文峰回想了一下,脸色更加严峻了,他喃喃自语道:“8月15号可是鬼子二战投降的日子啊。”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再问了,于是只好跟着他继续往上走,不出十分钟,终于找到了那个被杂草掩盖的尸洞。 第7章 尸洞(3) 尸洞被半人多高的杂草遮去了一半,要不是我凭着模糊的记忆还记得大概的位置,很可能已经找不到了。(.) 平常人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这个洞还会吞噬更多的人,好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附近有个尸洞,也没人没事往这附近跑。 侯文峰蹲在地上捏了一小撮干土放到鼻尖下仔细嗅了一嗅,接着又将杂草连根拔起,凑到杂草的根茎处嗅了嗅。 他的举动让我很好奇,他的想法很难让人捉摸,我好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又是闻土又是闻草的?” 侯文峰眉头紧锁着说道:“闻土望气。” 侯文峰一直都是个怪人,常年见不到他的人,有的时候打电话给他经常是不在服务区,后来碰面才知道他去了什么罗布泊,他所说的什么风水我是一窍不通,也罢,像我这种小市民没事去研究风水干什么? 侯文峰的身世很可怜,是唐山大地震的遗孤,幸得养父养母的收养和栽培才有了今天,而我和他的认识完全是沈小蕾的关系,因为沈小蕾的父母就是侯文峰的养父母!也就是说我是侯文峰的挂名妹夫,由于常年在外地读寄宿学校,侯文峰和沈小蕾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侯文峰足足大了沈小蕾十岁,或许是年龄的关系让他们之间有代沟吧,但我却知道侯文峰一直很关心沈小蕾,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都知道感恩。我只是个挂名的妹夫他都如此上心,何况是沈小蕾? 男人有时候表达感情的方式令人很费解,看似漠不关心,其实内心比谁还担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侯文峰放下手中的土和杂草说道:“杂草吸收的不是泥土当中的水分,而是吸收怨气长成,看!”侯文峰指向了杂草。 “看什么,没什么特别啊?”我疑惑地回道。 “难道你没读过书?”侯文峰轻声呢喃了句:“植物都喜欢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而这些杂草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居然还是长的这么高。” 我苦笑了一下,这些事没有谁去真正注意。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帮我看着,万一我有什么事,小蕾你要好好照顾!”侯文峰说道。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侯文峰将麻绳的一头绑在大树上,将另一头绑成了一个三角形――两条大腿和腰部。他的方式很特别我还没见人这么绑过。 “要不我也下去吧?”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用!”侯文峰斩钉截铁的说完,就顺着洞口慢慢降下去了。 我拉着绳索的手全是汗,焦急地等在上面,天色渐渐黯淡了下去,天上的浮云突然间漂的极快,简直是瞬息万变!山上起了阵阵山风,但绳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急的不行了,于是探到洞口朝黑漆漆的下面喊着侯文峰的名字,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过了好久才想到呼救,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准备给山腰上的沈小蕾打电话求救,可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没信号!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大声的呵斥声,这声音叽里呱啦的像是日语。 我根本毫无反应,呆呆着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忽然山腰的拐角处冒出许多破衣烂衫的村民,他们被一条粗大的麻绳绑着连在一起,足足有上百口人,全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只有少许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举着刺刀的鬼子站在山路两旁一边催促着这些人,一边朝这些村民们拳打脚踢,人群中传来妇女低声的抽泣和婴儿不停的啼哭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懵,此时我的手机似乎在剧烈的震动,天上的云层漂的更快了,山风凛冽的呼啸着。 我低头看着手机剧烈的震动,这下我彻底懵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在倒退,像是一个秒表疯狂的变动着数字,最后停在了1945年8月15号的中午! 村民们被押往了山上一直深入后山,我颤颤悠悠的站起身子跟着村民和鬼子,完全忘记了洞下的侯文峰。 村民被鬼子押往了后山,这里树木更加的茂密,湿气很大。 只见两个鬼子拨开了茂密树林,露出了一扇铁质的门。我震惊了,村民们的反应跟我一样,这种荒山野岭居然出现这样的门,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全身被白色防护服包裹的人,只见他还戴着防毒面具跟几个日本兵嘀咕了几句,接着就准备把哭喊的村民押进去。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里是鬼子的一个基地,那个鬼子的防护打扮让我意识到了这个山洞里应该有毒,如果没有意外鬼子是在这里建了一个基地,想拿村民们做毒气实验! 我愤怒了,村民中唯一的几个男人愤怒了,努力开始呼叫挣脱绳索,但绳索是连在一起的怎么也挣脱不掉。 鬼子眼看情形不对,把带头的几个男人给捅死了,瞬间那几个血性的汉子就倒了下去,这下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女人们扑过去撕咬着鬼子的手,咬得鬼子哇哇直叫。 这时洞内传来了动静,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鬼子挣脱掉愤怒的人,急忙跑了进去。 村民们愤怒的坐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意识到他们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已经跟着鬼子进入了他们的基地,洞穴里面四通八达有好多房间,我隐隐听到了夹杂着杂音的日语广播,只见所有的日本兵都围在一台收音机前听广播。不一会,广播播放完毕,所有的日本兵像疯了一般把桌子都给掀翻了,把收音机和一些器械砸的作响,一边胡叫鬼叫痛苦不堪。 “日本战败?”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四个字。 “八嘎!”一个日本兵鬼叫着端起枪朝门口冲去,我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但却无能为力。 村民们在机枪的扫射当中全都倒在了血泊里,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丧心病狂的日本兵将战败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无辜的村民身上。 村民当中还有活着的人,但已经奄奄一息了,所有的日本兵都出来了,他们拉起绳索将村民们拖起朝山外走去,不一会走到了那个洞的旁边,紧接着一个一个得日本兵呼叫着口号跳下了洞,我模糊地听懂了他们在喊:“天皇万岁!” 他们拖着无辜的村民一起跳下了洞,该死的,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拽绳索,我居然真的拽到了!但当我使劲拉拽的时候,我才发现手中的绳索是栓侯文峰的那条绳索! 侯文峰慢慢露出了脑袋,爬出了洞。只见他脸上很淡定,眉头紧锁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笼罩村子的怨气是日本人的,我看到了腐烂的日本军服,下面既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全都死在一起了,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这也许能解释大牙真正获救的原因,这也是这个村子这么久都没出事的真正原因,下面有两股巨大的怨气,他们在做着争斗,我无法驱散他们,无论是哪一股,怨气太大!我看到了无数张脸在冲我又哭又笑,还有无数双手在朝我伸来,有的想将我拉拽下去,有的想将我顶出去,大牙是被另一股怨气送出来的!”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我胆战心惊的将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侯文峰,侯文峰皱着眉头问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巨大的变故。 我想来想去最后想起,我发生过一场大车祸捡回了一条命。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回头告诉你。”侯文峰说着就带着我下山了。(尸洞完) 第8章 冥圈(1) 侯文峰告诉我,他的能力有限,对这个尸洞的事情无能为力,但村子也不会出事,只因有那两股无形的怨气在一直做着斗争,他无法打破这个平衡,再说了万一打破了平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牙可以死的瞑目了,按照侯文峰的指示,我在大牙的坟前画了一个有缺口的圆圈,然后烧了点纸钱在圈外,接着又在圈内烧了大把的万元版人冥银行的冥币。 “大牙只是被吓死的,你也别太在意了。”侯文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当天晚上别过爷爷奶奶,我和沈小蕾就坐上了侯文峰的小汽车回到了城里,从村里回到城里起码要开上一晚上,沈小蕾躺在后座上睡着了,传来了细如蚊蝇的鼾声,我和侯文峰着实让他担心了一下午。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我百般无聊有些瞌睡,于是提起了平安符的事,侯文峰告诉我,那张符只不过是普通的平安符,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的车祸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在尸洞那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没说,哎。”侯文峰轻轻叹了口气。 “这话怎么讲,出车祸当然是祸了!”我诧异地答道。 “难道你就没发现什么古怪?就好比你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日军残害我国同胞的那一幕。”侯文峰反问道。 我愣了一愣猛然想起自从出车祸以后发生了许多以前根本没见到过的情形,看见大排档老板死去的女儿芳芳坐在车内、看见和感应到纪鹏飞婚房的古怪、看见了已经死去的大牙......。 “难道......可是大牙就连小蕾也看到了啊?”我有些不解。 “这跟那一地区的磁场强弱以及怨气的强弱有关系,现在的你就好比磁场,就算再弱你也能感觉到,甚至能看到,这也是为什么我很担心你的原因,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阴阳眼!”侯文峰缓缓地说道。 我差点吓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幸亏顶棚把我给顶回到了座位上,我怎么就成了阴阳眼了,这是哪门子的事。 “已经这样了你要学会习惯,其实也没什么,你还是能正常的生活,他们跟人的社会是一样的,他们有他们的次序和规矩,只要你不去惹他们,我保你没事。”侯文峰说道。 我坐在座位上发呆,谁会喜欢半夜起床撒尿的时候,床头站个另一个世界的人一直盯着你看,那还不吓破胆啊。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靠近人的,除非那人走霉运阳气弱,我看你生龙活虎的估计没事。” “都阴阳眼了这还没事?什么逻辑......哎。”我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车子缓缓开出了县城上了高速,我将刚才的事情暂时抛开了没去想它,都已经这样了想也没用,何况车祸后我并不知道还不是这样过了很长时间。 “对了,刚才烧钱纸的事倒是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要画个圈,圈里圈外的烧?我看城里很多人在清明节或是鬼节的时候也会在地上画圈烧纸钱给他们过世的亲人呢。”我忽然想起下午烧纸钱的事问道。 侯文峰将车速降了下来,没有看我,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然后缓缓地说道:“烧在外面的纸钱是给找大牙追债的小鬼的,让他们通融一下,这样大牙在下面的日子也好过些,烧在里面的纸钱是给大牙的私房钱,带有亲戚朋友的印记任何人都抢不走,就像人民币上的水印一样能分辨真假是一个道理,只是在下面是分辨亲属的水印。这样在下面可以买他想要的东西。这样吧我给你讲个冥圈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在外地读书的时候。” 一听到有故事听,我就来了精神。 夜凉如水,车窗外只有不断被抛在身后的景物,侯文峰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娓娓道来......。(以下以侯文峰的第一人称) 那是我上大四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他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叫洛红斌。 还有不到一个月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多多少少有点舍不得,毕竟一个宿舍呆了四年。 洛红斌长的比较魁梧,但性格却唯唯诺诺比较怕事,有的时候甚至为了一点小事钻牛角尖,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好的一个人。 他那魁梧的身材和唯唯诺诺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因如此他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其实怎么说呢,他应该算是个很自卑的人,可能跟他的家庭成长环境有关,父母离异一直跟着外婆生活长大,其间到底什么事情造就了他的自卑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他长还算过的去,根本没有必要自卑。一个人要是自卑,同样的一件事会往悲观的方向看。 洛红斌有个心仪的对象是同系的一个女生王珏,他喜欢这个王珏快四年了,却从来没有勇气说出口,王珏长的很漂亮,有很多男生都在追求她,但很奇怪王珏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男生的追求。 洛红斌的心事也只有我知道,因为我跟他走的比较近。基本上我在宿舍几人的眼中是个神棍,成天抱着道家佛家的书籍翻,他们很不理解怎么现在还有人喜欢看这些书。也许是我们的身世多少有点相同,我跟他也算比较投缘,其实洛红斌的心理多少有点扭曲,从他那双提到父母就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凶光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憎恨他的父母,憎恨他们抛弃了他,他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或是一句关心的话。为此我没少开解他。 随着毕业的临近,我不断催促洛红斌表白,至少说了起码还有点希望,就算失败也没有遗憾了,在我的鼓励下洛红斌终于鼓起了勇气。 洛红斌临行前回头朝我诡异地笑了一下说道:“要是失败了我就自杀!” 望着洛红斌开玩笑的话我突然觉得寒意阵阵,怕这个心灵支离破碎的兄弟出事,于是我偷偷跟着他。 洛红斌穿戴整齐,买了一束玫瑰,还借了同寝室小资情调的同学的古龙水喷上了少许,就这样走到了女生寝室的楼下,等待着心目中的女神出现。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意外就在他即将表白的夜晚发生了。 你能想象的到自己心爱的女生就这样从楼上跳下摔死在自己眼前的情形吗? 洛红斌现在就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亲眼看着王珏坠落在自己眼前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接着地上的王珏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身下的血缓缓渗了出来,双眼死死盯着洛红斌早惊的掉在地上的红玫瑰,血缓缓渗进了玫瑰。 紧接着传来热水瓶打破的声音和女生高分贝的尖叫声,此时准备回宿舍的女生看到这一幕不禁吓呆了,还有的干脆当场就昏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洛红斌在这样的情况下摒弃了原来唯唯诺诺的性格,居然蹲了下来缓缓捡起了渗了血的红玫瑰,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简直就像雕像一样,冷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见他一片一片的摘着花瓣,将花瓣洒在了王珏的血液里......。 当我望着王珏从楼上跳下摔死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从树后冲了出来,我知道洛红斌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见他将所有的花瓣都洒在王珏的尸体以及血液上,最后缓缓站起身子一声不发的往回走,我真担心他出事,片刻也不离的跟着他,哪怕是半夜上厕所,我也死死盯着他,搞得自己都有点睡眠不足,上课打瞌睡。 但奇怪的是一连几天洛红斌都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上课、自习、睡觉、打篮球一样都没有落下。 就在我以为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洛红斌在晚上的自习课堂里趁着我打瞌睡的间隙突然消失了。 很快,就传来洛红斌自杀的消息,他把自己吊死在女生寝室楼下的那棵大树上了。 第9章 冥圈(2) 当我们几个宿舍好友赶到女生寝室楼下的时候,早已经围满了人,警车幽蓝的光不停的闪烁着,警察已经将车子开入校园,宿舍楼下被拉上了警戒线,现场气氛非常凝重。 我看见洛红斌就像一根腊肠一样,在树干上直挺挺的挂下来微微地摆动着,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白布,布上用血扎眼的书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王珏,我爱你,我终于说出来了。” 警察爬上了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洛红斌的尸体给弄下来。 “红斌!”我和宿舍的兄弟们大声喊了一声,扒开人群冲了进去。 “对不起你们不能进来!”警察将我们拦在了警戒线外。 “我们是他的室友,能提供帮助!”我说道,接着顾不上眼前的警察,一把把他推开朝洛红斌跑去。 洛红斌脸上露着怪诞的笑容,看上去很瘆人,不过我们只看了一眼,他的尸体就被警方盖上白布抬上了车。 后来我们几个宿舍的好友也被带到了警察局问话,在问话的过程当中我得知了王珏真正的死因也是自杀,是因为不堪忍受父母无限的期望,直接导致了她不敢在学校恋爱,怕成绩下滑,成天担惊受怕,也因如此毕业论文没写好,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动不动就自杀,我们已经处理了好几件了,不过你们学校的有些特别,仅仅几天就死了两个,你们还不知道吧,王珏的日记本里一直都有洛红斌的名字,她一直在暗恋洛红斌,哎可惜啊!”负责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叹息道。 我有点恍然若失,这样的事情也有,他们两个互相暗恋对方,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一点,或许他们在一起了就不会发生这样可悲的事情了,或许王珏在下落的过程中已经后悔了,她已经看到了洛红斌手中扎眼的血色玫瑰了,也许在等上那么几秒,她就能听到洛红斌对她的表白了。 望着洛红斌空空如也的床铺,我们无比的失落和痛苦。 洛红斌的父母都来了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下哭的死去活来,甚至说要把学校告上法庭,我鄙夷地望在他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心道:“现在知道哭了?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多给他一点爱?” 校方破例允许我们在女生寝室楼下祭拜,当天夜里,我跟同寝室的兄弟们来了,甚至还有其他寝室的几个同学,大家都带上了洛红斌最喜爱的东西,或是拿张罗大佑的碟,或是手上捧着白菊花,或是照片,大家都带着对洛红斌的缅怀来到了女生寝室的楼下。 楼上的女生也开始下来了,她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是来缅怀王珏的。 男生占据了左边,女生占据了右边。 我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冲西的位置留了一个大豁口,然后把带来的纸钱的前两张放在了圈外,接着顺着豁口把碟片放在了圈里。 “文峰,你干什么呢?”一个室友问我。 “我把前两张钱纸丢在圈外打发饿鬼,这样他们就不会抢我们给红斌的东西了。”我皱着眉头说道。 要是平常我做这样的事大家准会笑着骂我是个神棍,但是现在没有人笑,大家个个脸色严峻,纷纷将东西放入了圈内。 旁边有个漂亮的女生一直蹲在那注视着我,然后照着我的方式也在地上画圈圈,学着我的样子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白圈烧给王珏。 我忽然有个古怪的想法,既然他们生前没在一起,是不是死后能在一起,于是我又拿起粉笔沿着豁口的位置一直画下去,最后连接到了女生那边的圈,那些女生也多少了解一些王珏的事,于是纷纷散开了由我画圈,就这样我把两个圈连在了一起,给她们搭建了一座无形的桥。 “大家都走吧,等下要烧起很大的火,校方肯定会找我们的。”我把大家给支走了,这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有一个女生却怎么也不肯走,就是那个一直看着我画圈最后依葫芦画瓢的那个女生,无奈只好让她留下了。 “你想干什么?”这个女生好奇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盘坐到了地上,脑袋里想着《往生咒》,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默念:“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不一会刮起了一阵风,我睁开眼睛,女孩不停眨着好奇地眼睛望着我。 “烧了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两团熊熊的烈火烧起,火光冲天,加上微风一吹,冥纸屑乱飞,两团火焰摇曳着交织在了一起。 这个女生和我坐在一起仰望着漫天飞舞的冥纸屑和交织的火光问道:“我不知道你在念什么,但我知道那是美好的祝福。” 我没有说话,望着天空中交织的火光,交织的火光中似乎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像幻灯片一样,或者说是电影的投影仪将两道影子投在了烈焰之上,一个洛红斌一个王珏,他们手牵着手朝我发出空灵的笑声,然后转身手拉着手幸福的跑开了......。 他们是在感谢我通过冥圈给他们搭建了幸福的桥梁吗? 旁边的女生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望着火焰中的景象,我轻轻拉着她的手说道:“不用怕,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遗憾地走了!” 这个一直坐在我身边的女生叫白莉,最终她成了我的妻子。(冥圈完) 第七夜女生寝室(1) 听完故事我怅然若失,挺替洛红斌和王珏惋惜。 “你和嫂子的认识还挺浪漫的。”沈小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直坐在后座上听侯文峰讲故事呢。 “其实我和你嫂子的感情加深,还是因为王珏的,我高估了自己能力,怎么说呢,自杀的人都是有怨气的,在新加坡鞭刑当中,人自杀后还要再接受三鞭的惩罚,原因就是因为自杀的怨气极大,三鞭会把怨气驱走。”侯文峰将眉头蹙了起来。 “这么说你这个故事还没讲完?”我的兴致又来了。 “我的往生咒只是在那几天里给了学校片刻的安宁,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差点要了白莉的命!我后来翻阅佛经得知自杀之人难以安息,还会闹得家人都不是太好,一般是在没超度前是没法离开自杀的地方,甚至会不停的循环自杀!”侯文峰略有所思地说道。 由于警方还在调查王珏自杀的事,他们当天就已经命令封锁了那间寝室,直到查清楚才解封,于是白莉和令外几个同寝室的女生搬到了隔壁女生的寝室暂住几天,由于正值夏天,天气比较炎热,几个女生挤在一起有点让人难受。 这天,白莉热的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下是白莉的口述) 夜很静,宿舍的窗户开着,但却一点风也没有。 忽然我发现对面上铺的肖轩然坐在床沿上不断摇晃着双腿,她低着头闷不吭声,乌黑的长发在漆黑的夜里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我吓死了,这半夜三更的肖轩然这是干什么?! “热死了,这怎么睡啊?!”肖轩然开口了。 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说道:“轩然,你把我吓死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那。” 第10章 女生寝室(1) 听完故事我怅然若失,挺替洛红斌和王珏惋惜。 “你和嫂子的认识还挺浪漫的。”沈小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直坐在后座上听侯文峰讲故事呢。 “其实我和你嫂子的感情加深,还是因为王珏的,我高估了自己能力,怎么说呢,自杀的人都是有怨气的,在新加坡鞭刑当中,人自杀后还要再接受三鞭的惩罚,原因就是因为自杀的怨气极大,三鞭会把怨气驱走。”侯文峰将眉头蹙了起来。 “这么说你这个故事还没讲完?”我的兴致又来了。 “我的往生咒只是在那几天里给了学校片刻的安宁,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差点要了白莉的命!我后来翻阅佛经得知自杀之人难以安息,还会闹得家人都不是太好,一般是在没超度前是没法离开自杀的地方,甚至会不停的循环自杀!”侯文峰略有所思地说道。 由于警方还在调查王珏自杀的事,他们当天就已经命令封锁了那间寝室,直到查清楚才解封,于是白莉和令外几个同寝室的女生搬到了隔壁女生的寝室暂住几天,由于正值夏天,天气比较炎热,几个女生挤在一起有点让人难受。 这天,白莉热的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下是白莉的口述) 夜很静,宿舍的窗户开着,但却一点风也没有。 忽然我发现对面上铺的肖轩然坐在床沿上不断摇晃着双腿,她低着头闷不吭声,乌黑的长发在漆黑的夜里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我吓死了,这半夜三更的肖轩然这是干什么?! “热死了,这怎么睡啊?!”肖轩然开口了。 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说道:“轩然,你把我吓死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那。” “被警察封了啊。”这时同寝室的几个女生也醒了,我估计大家都没怎么睡着。 “那只是一张条子,一撕就没事了怕什么?”肖轩然爬下了床把灯给打开了,这么一折腾整间寝室的另外几个女生也醒了。 “哎,我说506的你们怎么回事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啊,别瞎折腾了。”有个肥胖女生睡眼惺忪的用手撑着半坐了起来,接着又轰然倒下。 “我们还是回去睡吧,省得惹人家不高兴。”同寝室的周丽芳皱了皱眉接着说道:“王珏是我们的好姐妹,我相信她不会来找我们的。” 周丽芳终于说出了大家心中一直担心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大家虽说是当代的女大学生,科学道理都知道,但毕竟自杀这种事还是叫人心里不安。 大家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寝室睡。 肖轩然大着胆子把门上的封条给撕了下来,然后轻轻将门推开了,一阵风突然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的大家什么瞌睡也没有了,直觉脊背一阵凉飕飕的。 “我......看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夏阳胆怯地说道。 “这是你们的心理作用。”肖轩然胆子还算大,只见她走了过去将窗户固定好,然后朝自己的床上倒去。 几人见没有什么事,都跟着进去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我见没什么事情发生,心中也稍稍宽心了些,躺在床上睡意马上就来......。 我这人睡觉睡的一直都不深,一点点动静都能醒。 这夜,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拖动椅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一个惊颤当时就醒了,但不敢睁开眼睛起床,生怕看到什么害怕的事情。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不一会就没了拖椅子的声音,但接着我又听到了很细微的翻书声,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半夜三更的寝室里黑灯瞎火的谁看书啊?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上铺的棕色床板,我机械的扭转头去,想看看窗台前那张书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们的书都堆放在那张书桌上。 就在我转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女生背诵英文单词的空灵声音和钢笔书写发出的沙沙声,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啊!?”紧接着把头快速的扭了过去,然而我什么也没看到,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把一本摊开的书吹得哗啦呼啦的。 “你干什么啊白莉!”肖轩然踢了一下被单,翻了个身朦胧的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拖椅子、背单词、写字......。”我胆怯地问道。 大家都睡着了没有人理会我。我总感觉这个窗户开着让人怕怕的,于是想把窗户关上,但关上了又没风怪热的,这怎么办呢。我正想着忽然又起了一阵怪风,我虽然已经汗流浃背,但这阵风吹的我直起鸡皮疙瘩,我知道我是流的冷汗,我鼓起勇气跑下了床,跑到窗户边想把窗户给关上,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某处看着我,很奇怪这种感觉,这就是人的第六感吧,我当时可没那种惬意的感觉,只觉得这双眼睛来自上面,我战战兢兢缓缓地仰起了头,发现上面的窗沿上缓缓降下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头发这种慢慢垂下的速度甚至还伴有噼里啪啦的古怪声响,就在我秉屏住呼吸的时候,头发忽然猛然下坠了一下,接着露出了一双恐怖的血色眼睛! 我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宿舍里的灯马上就亮了,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几个室友发现我瘫坐在书桌前,立刻将我扶了起来,一边给我倒水一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但我隐隐约约记得那双眼睛,那是王珏自杀后死死盯着那束玫瑰的眼神! “是......是......王珏,我......看到她了!”我喝了口水压了压惊,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然而王珏那双血眼却始终挥之不去一直在我的脑海甚至是在眼前不停的晃动。 整个寝室的女生都皱起了眉头,大家仿佛石像一般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我分明的看到周丽芳握水杯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这个夜晚无人入眠,506寝室里灯火通明,几个女生蜷缩在一张床上担惊受怕。 大家都想着天快点亮,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想他快,他就感觉越慢,其实这只是个心理作用,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周围很静,时间过的超慢,仿佛能听见钟表滴答走动的细微声。 “我想上厕所谁......陪我一起去下。”夏阳低声地说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尤娟拍了拍夏阳。 “还是大家一起去吧,我们几个人现在都要在一起。”肖轩然俨然成了我们的大姐。 那个时候学校没有兴建新的宿舍楼厕所跟现在每间都有不太一样,而是在每一层才有一个十来平方的公用厕所,每层十几个寝室,少说也60多人,急起来要排队等候。 当大家站在寝室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怎么个怪法,当时又说不出来。 走廊里橘黄昏暗的灯光让人有些恍惚,身后的寝室门没有锁只是古怪地嘎吱地响着,走廊里只有我们几个的脚步声空旷地回响着。 走廊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像是电压不足。 肖轩然走在最前面,回过头来瞟了我们一眼说了句“你们五个人倒是走快点啊!” 起先我们并没有留意这话,但当肖轩然突然颤抖地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突然间明白了!是那种吓破胆的顿悟,霎时我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汗毛更像是被连根拔起似得竖着。 肖轩然依然拦在我们面前,不住的颤抖。 夏阳是个比较实诚的丫头,她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只是好奇地望着我们问:“你们怎么了呀?厕所快到了啊。” 周丽芳站在那抖如筛糠,就差尿裤子了,我则一动不动大脑里一片茫然。 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 每间宿舍住六个人,我、肖轩然、周丽芳、夏阳、王珏、尤娟六人。现在王珏不在了,自然就只剩下5个人,如果站在肖轩然的位置往后看,应该只能看见四个舍友才对! 第11章 女生寝室(2) “你们五个人走快点!”肖轩然的这句话在我们脑子里盘旋。 她这句话就像炸弹一样在我们中间炸开了,令我们胆战心惊。 我发现我已经叫不出声音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 突然间走廊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了,霎时过道里漆黑一片......。 “嘎......吱......哗哗......沙沙......。”怪异的声音开始在走廊里空灵回荡,依然是从我们的寝室里面传出来的,由于门是虚掩着的,这声音很清晰地就传了出来。 “那声音又来了!”我在心中喊道。 此时走廊里起了一阵怪风,还伴有大家凌乱的脚步声,灯光闪了一下,就是这一闪,我们终于叫出了声。 在走廊的尽头处,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白色的连衣裙上还粘满着鲜红的玫瑰花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着将整张脸都遮了去。 我们开始疯狂的去敲旁边寝室的门,任凭我们几个怎么敲,就是没有人听见,仿佛整个五层楼宿舍就只有我们五个人一般。 灯光不停的开始闪烁越来越频繁,甚至发出“兹兹”的电流声。 “嘭”的一声,灯罩炸开了一个,但就是这一炸走廊才恢复了平静,几盏灯光又亮了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时有几间隔壁寝室的女生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探出脑袋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看看了地上的玻璃渣,又懒洋洋的仰起头看了看上面的灯罩又将门关了回去。 “难道她们没听到我们的敲门声吗?”肖轩然战战兢兢地自言自语。 “夏阳呢!夏阳去哪了!呜呜呜~~。”周丽芳终于哭了出来。 尤娟将周丽芳揽在怀里轻轻地安慰着。 “糟了!”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飞快的朝寝室的方向跑去,但我还是晚了,我站在寝室门口,夏阳坐在窗户沿上,回过头望着我,那张脸惨白,双眼楚楚可怜看着我说:“没过......论文没过......英语六级没过......。” “夏......王珏,不要这样,没过可以重来,可以的。”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嘿嘿,嘻嘻。”坐在窗沿上的夏阳忽然发出了空灵的笑声,不,是王珏在笑!夏阳的表情僵住了,在愣了一会后便忽然朝下一跃......。 “夏阳!~~。”我们几个都没有能拉出夏阳,她跳下去了! 夏阳并没有死,她很幸运,被三楼晒在外面的被褥挂了一下受到了缓冲才摔到了地上。 我们几个人连夜将她送往医院才保住了她的性命,但她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有了这件事,大家再也不敢回那间寝室了,虽是如此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出了这样的事,也只能怪自己,学校严厉地斥责我们说警方已经封了那间寝室,为什么还要撕去封条。我们反映了我们的难处,学校不得以在三楼新生的寝室腾了一间给我们,其实说腾也不确切,应该说把本来就空置的寝室给了我们,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生活条件好了许多,新生们的条件也比我们这一代要好许多,因此有的条件好的便在校外租了房子,一来环境好,二来方便幽会。 三架上下床铺一共六张床,空着两张总叫人浮想连篇,担惊受怕,寝室好好的六个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进了医院,这让大家心情很不好。 我们的门上按上了一面八卦镜,当然是瞒着校方的。 当侯文峰拿着凳子将这面普普通通画满字符的小圆镜挂在门楣上的时候,大一新生们都好奇地观望着,有得更是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说来奇怪,夏阳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女生都怕得要死,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通知校方人员或是医护人员,相反却是那个被全年级称为“神棍”的侯文峰,侯文峰到了现场一边指挥我们打电话通知医院叫救护车,一边责怪我们为什么还进入那间寝室,他有着与他年级不相符的成熟。 他告诉我们自杀是件相当邪门的事情,王珏曾住过的寝室如今戾气很大,需要道行高的人来做法事方可再次入住。 他说他站在女生宿舍的楼顶看过,还言辞凿凿的说宿舍楼建地呈三角形,例如宿舍楼后面的围墙,而围墙呈现尖端状,这在风水里是忌讳的,被称为“火星拖尾”很容易让人有血光和自杀。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大家叫他神棍,我们几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将镜子挂上了门楣。本以为事态平息了下去,但有一点却让我们瘆得慌,就是三楼的窗户正对着洛红斌上吊自杀的那棵大树! 我不明白为什么尤娟会在那个夜晚晒衣服,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因为尤娟在凉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洛红斌惨白的脸,尤娟跟我们描叙的时候是在大白天,但依然让我们头皮发麻,她说她看到了洛红斌挂在树上不断摇摆,树干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洛红斌甚至还露出诡异地笑朝她挥手。 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尤娟抱着被单出门,我们以为她要去洗,却没想到她径直下了楼,爬到了树上,准备拿被单将自己吊死,幸好被肖轩然发现了。 侯文峰再次斥责我们太鲁莽,在晚上晒什么衣服,他又说在晚上晒衣服,衣服会被那些脏东西看上,会拿去穿,之后在上面留下他们的味道。 我实在是佩服侯文峰,我对他越来越信任甚至有了别的感觉,我想我是喜欢上那个腼腆、冷静的神棍了,但就快毕业了,我想也没那个必要了,然而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记得那天我想回506寝室拿点东西,虽然有些害怕,但那些关于写论文的资料我不得不上去拿,趁着还是傍晚,我就跑了上去,大着胆子将封条再次撕开,拿到了东西我就返回了楼下,接着昏昏沉沉看起了书,看着看着我就趴在那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差点没吓的再次昏厥过去,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脚下是悬空的,我居然挂在半空中,上面则是侯文峰涨得通红的脸,只见他吃力拉着我,他的手已经被窗沿磨出了血,但却依然紧紧地拉着我,我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挂在窗户外面,而且是侯文峰拉住了我。 当我被侯文峰和同寝室的姐妹拉上来的时候,我分明的看见,窗外那棵树下,洛红斌和王珏正并排站立在那,诡异地朝我挥手......。 我的姐妹们惊恐地看着我胆怯地问:“你是白莉还是王珏?” 我突然间明白了我比夏阳幸运,因为侯文峰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 半个多月后,我们有惊无险的毕业了。 王珏和洛红斌还会出现在那吗?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后来学校还有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和“神棍”侯文峰展开了一场甜蜜的恋爱。 侯文峰说到这里故事算是讲完了,他将右手的手腕处给我们看了一下,果然一道深深地疤痕至今还清晰可见,这是他英雄救美的见证,这道疤痕使他得到了白莉的芳心。 车窗外的天色蒙蒙发亮,车子渐渐进了市区,周围的车子也多了起来,开始热闹起来。 侯文峰将我们送到了住处后探出脑袋问道:“下午我和你嫂子去看夏阳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要!”我和沈小蕾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下午来接你们,现在好好休息吧。”侯文峰说完就发动车子缓缓开走了。(女生寝室完) 第12章 怪物(1) 下午我们一行四人坐着侯文峰的车子到了医院。(.无弹窗广告) 车子是白莉开的,今天的白莉化着淡妆,盘着头发,显得很干练,她是个成熟精致的女人。 在车里我们提起了当年侯文峰英雄救美的事,白莉半开玩笑的说:“你们是不知道,当初要不是他为了救我手腕受了伤,或许我们根本不会在一起,在那段时间内我照顾他生出了情愫,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他。” 说实话侯文峰确实长的其貌不扬,但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定的。 市医院康复中心,白莉将车停好后我们便下车去看夏阳了。 白莉抬头朝一片绿化草地内看了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只见一个女人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搭在一个男人的肩上艰难地向前挪动,一步三颤,犹如蹒跚学步的小孩子,而她脸上的汗珠显示着她非常吃力,但她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强和坚毅,丝毫看不到放弃的意思。 “夏阳!”白莉朝那边挥了挥手喊了一声。 原来这个坚强的女人就是夏阳。 夏阳抬头眯着眼睛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看,然后激动的大喊:“白莉看见没有!我能走了......能走了!” 我们几人迎了上去,夏阳在男人的搀扶下和白莉来了个拥抱。 从年纪上看她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她的老公,戴了一副黑框眼睛显得斯斯文文的。 我将买来的鲜花和水果篮递到了夏阳的手中,夏阳高兴的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从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到阴霾。 “你是?”夏阳高兴过后,好奇地打量着我。 “是个小朋友,文峰妹妹的男朋友。”白莉轻描淡写的介绍着我。 “你好!长得蛮帅的啊,做什么工作的?”夏阳笑着问。 “呵呵......你好,我......我暂时没固定的工作。”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哦,我明白了是自由职业者,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个。”夏阳给了台阶我下。 “是是。”我傻笑着应道。 加上我们一共六人坐到了长椅上,长椅长度有限,我、侯文峰和夏阳的丈夫林方明三人坐到了草地上聊开了。 白莉擦拭着夏阳额头的汗水说道:“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康复训练,累吗?” “不累!”夏阳笑着答道:“我已经成功了一半,医生说只要我坚持下去,不出三五年就能自己走路了。” 白莉支吾了下道:“你还怪王珏吗?” 夏阳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笑着说道:“算了,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怪的,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何况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认识方明了,说起来她还是我和方明的媒人呢。”夏阳幸福地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林方明。 林方明,医生,35岁,当年夏阳的主治医生,至于他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无非也就是日久生情,林方明没有嫌弃夏阳的双腿不能走路,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善良的人。 “妈!”这时候旁边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摔倒在地上,他的母亲立刻就上前将其扶起,一面心疼地问这问那。 夏阳看着这对母子发呆,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羡慕,只听她喃喃道:“我们的孩子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有他这么大了。” “过去的别在提了,现在你们都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白莉轻轻抚摸着夏阳的长发安慰道,像姐姐一样。 “可是,我可以放下腿的心结但却放不下我的孩子。”夏阳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夏阳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不仅仅是她不能走路的腿,还有她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她的孩子又发生过什么事让我很好奇。 “方明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的路路真的死了吗?”夏阳望着林方明问道。 我惊了一惊,一个母亲难道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生死?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夏阳!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理解。”林方明皱了皱眉头。 “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沈小蕾的好奇心居然比我还重,不等我张口她就已经问出口了。 林方明叹了一口气道:“哎,大约在七八年前我和夏阳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但是出生没多久就已经夭折了,我也无能为力,由于夏阳当时是难产,处在昏迷当中,甚至连孩子一眼都没见到,孩子跟夏阳一样,有着一双会笑的眼睛,明亮的双眸长长的睫毛都那么像。” 夏阳的双眼里充满了泪水,正在无声的滑落。 “可怜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一眼都没见到,难怪这么牵挂。”我在心中叹道。 这个下午我们聊的很开心,返回家中之后我和沈小蕾一直替夏阳这个可怜的女人惋惜。 沈小蕾望着我突然说出了令我也惊讶的话,她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语道:“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我有个直觉,我感觉林方明在撒谎!” “得了吧小蕾,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苦笑道。 “不是啊,我真的有这种感觉,我注意到林方明在说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的时候,眼神一直在闪烁,一直望着草地,甚至不敢看着夏阳!”沈小蕾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扯淡,有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的!别说这了,我们去吃饭。”我皱眉道。 “信不信拉倒,算了不吃了,我饱了!”沈小蕾好像生气了,根本不理我,一直盯着电视看她最喜欢的琼瑶剧。 我一直以为我们和夏阳的见面只是短暂的,但几天以后侯文峰的一个电话,彻底验证了沈小蕾的观点,林方明果然一直在撒谎! 这个谎言对我们几个或许微不足道,但对夏阳是何等的打击,沈小蕾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更加的趾高气昂,对我指手画脚,我暗暗叫苦,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天侯文峰喊我和小蕾去吃宵夜,跟我讲述了这件事情,我估计他多半也是从嫂子白莉那听来的。 一杯啤酒下肚,我就开始催促侯文峰讲述,沈小蕾这时跟我站到了同一战线,我们俩都是属于那种好奇心极重的人。 “夏阳看到了怪物!”侯文峰喝着啤酒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他突然这么一说,让我和沈小蕾都吃了一惊,不是说林方明撒谎的事嘛,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说的是哪茬?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迫切的追问道。 “林方明真的在撒谎吧?”沈小蕾瞪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她急切的想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侯文峰又喝了一杯啤酒,这才开始了讲述。 这个故事要从几年前夏阳去林方明的老家见家长开始说起。 当年,林方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夏阳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林方明的母亲怎么也不愿让夏阳进屋,还说了一些极为难听的话,总之就是说自己的儿子不该带个残疾人回来。 林方明是单亲家庭,父亲在林方明呀呀学语的时候就因为癌症去世了,从小一直由母亲给人家做些缝补手工、种地辛辛苦苦把林方明拉扯大,并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医生,林方明的母亲怎么也不愿接受自己的大医生儿子居然带着一个双腿残疾的女朋友回家。 夏阳忍着委屈的泪水,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 虽然林母不同意,但好在林方明真心爱夏阳,一直对夏阳爱护有加,两人最终还是结婚了,这使得夏阳多少有点安慰,林方明的爱使她甘心忍受婆婆的白眼以及毒语。 第13章 怪物(2) 老天是眷顾夏阳的,没过两年,夏阳怀孕了,虽然她知道生产对她来说很艰难,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夏阳坚持要生孩子。[.超多好看小说] 夏阳怀孕这件事多少改善了她的处境,婆婆对她稍微好了些,脸上也有了笑脸,在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送些补品炖汤放在床边,嘘寒问暖,殷勤伺候,从前一切由夏阳坐在轮椅上动手的家务活现在也全由婆婆给包揽了。 夏阳在心中乐观地想着:“人心都是肉长的,人还是有感情的,婆婆不是个坏人,等孩子一出生我的生活就好过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夏阳憧憬着这美好的一天快点到来,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仿佛听到了孩子在呀呀地喊她“妈妈”,夏阳露出了一脸的幸福笑容。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夏阳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过往的一切或许这只是个虚像。 这天夏阳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疼的厉害,疼的她在床上不断翻滚,额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 夏阳痛苦着喊着:“妈......妈......。” 夏阳的身体开始抽搐,下体的羊水也破了开始大量的流出,不一会夏阳就昏死了过去。 当夏阳虚弱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眼前一排刺眼的灯光闪过,四周全是脚步声,还有林方明焦急地说话声:“夏阳你要撑住啊,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医生!医生!” 夏阳隐约听到了大门轰然推开的声音,还有医疗器械不断碰撞的声音,接着又晕了过去。(.好看的小说) 病房里,夏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夏阳动了动身子,猛然间感觉身子轻了许多,霎时她的脸都白了,只见她颤抖的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病房的门被推开,林方明跑了进来道:“夏阳你醒了啊!” “孩子,我们的孩子呢方明!”夏阳摇晃着林方明。 林方明一脸的无奈,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夏阳......你别太激动了,听我说,听我说。” “快说!我们的孩子呢!”夏阳仍是很激动。 “唉,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没有了!”林方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会......不会的。”夏阳顿时呆滞了,不断的呢喃自语,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夏阳这是真的,孩子没了,医生说早产儿没有发育健全,受不了外面世界的环境,刚出生就夭折了。”林方明紧紧搂住夏阳,两人抱头痛哭。 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后,婆婆的态度再次来了个大转变,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当中,甚至变本加厉,有的时候更是在夏阳的背后骂她扫把星、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夏阳始终解不开失去孩子这个心结,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未见过面的孩子,加上婆婆的恶语相加,夏阳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差,精神也逐渐出现了问题,她患上了抑郁症。(.无弹窗广告) 林方明不忍看到妻子在这么委屈下去,于是他跟母亲提出了跟夏阳到工作的医院所在城市生活,虽然母亲百般不愿,但还是同意了自己溺爱儿子的要求。 就这样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回到城里的夏阳身体渐渐好转,抑郁症也治愈了,有了林方明无微不至的照顾加上白莉这个好姐妹的关心,夏阳几乎已经将这件事忘却了。 然而就在前段时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林方明带这夏阳再次回到了老家,就是这次回老家发生了一件极为古怪的事情。 那天,夏阳和林方明提这月饼礼盒准备去看林方明的二舅刘洪,林方明的二舅是这个村子的退休村长,虽已六十多岁但依然硬朗,他常常一个人蹲坐在门口抽闷烟一声不发。 刘洪住在一间木质结构的二层木屋里,这样的建筑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已经属于危房,人踩在二楼的楼板上常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林方明小时候就跟表哥们经常在这里玩。 就在几年前刘洪的几个儿子们说要为父亲重新盖一间养老,但刘洪固执地阻止了,甚至操起扁担连打带骂将儿子们轰了出去,并且站在门口嚷道:“谁要拆这房子,老子就不认他了!” 几个儿子见老父这么固执也就不好在提了。 “二舅,我来看你了。”林方明一边搀扶着夏阳进屋,一边喊道。 屋里好像没人,鸦雀无声。 “舅舅,我是夏阳,您在家吗?”夏阳将月饼礼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朝着木制的楼梯探出了头喊道。 “二舅没在家,我们走吧。”林方明说了句,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两人要离去的时候,突然楼上的楼板传来了细微的嘎吱声。 林方明愣了一愣又喊了句:“舅是你吗?” 屋内一片的寂静,猛然间楼板上又传出了怪声,像是脚步声但又不像,林方明立刻跑上楼梯,刚踏了两步就被一个声音喝止了“你们干什么!” 二舅刘洪出现在了门口,脸上露着愠怒的神色,他不断的喘着气瞪着两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二舅,今天是中秋我们来看看你,这是给您的月饼。”林方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月饼。 “我不吃这些东西,你们拿走吧,浪费。”刘洪冷漠地说道,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 林方明愣了一会,他感觉二舅刘洪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 “舅,你买这玩意干什么?”林方明指着刘洪手中的拨浪鼓好奇地问道。 “我买来给孙子的。”刘洪说道。 “我那几个小侄子都十几岁了,还玩这东西?”林方明问道。 “不用你管,你快回去吧。”刘洪呆呆的盯着拨浪鼓,过了一会抬眼说道,说完他又转头望了望夏阳,语气缓和了些,说:“孩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已经不用坐轮椅了啊,看起来有希望自己走路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啊。” “谢谢舅舅关心,请舅舅放心,你看,我能拄拐走路了!”夏阳笑着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刘洪点了点头说道。 “二舅,你这楼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林方明仰着头盯着楼板间的缝隙好奇的问道。 “没有!”刘洪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我刚才听到脚步声了。”林方明说。 “是只猫!”刘洪愣愣的说。 “哦。”林方明不再细问,但二舅的态度让他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事情瞒着他,二舅以前对他很好,为什么突然就变的冷冰冰了,这让他很不解。 “你们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刘洪说着就要赶两人走。 既然刘洪下了逐客令,两人也不好多留了,两人别过刘洪准备回去,林方明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站在离二舅家不远处的地方皱着眉头说:“夏阳,我总感觉舅舅的脾气怎么越来越怪,以前他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是有一点了,你也别多心了,老人家长期一人独居脾气就是这样。”夏阳说道。 “不对啊。”林方明突然一拍脑门说:“舅舅在撒谎,楼上根本不是猫,猫走路根本没声音!” 听林方明这么一说,夏阳也皱起了眉头。 天色渐渐黯了下去,虽然两人对刘洪的行为有些疑问,但这毕竟是刘洪的事两人也不好问什么,不过就在林方明和夏阳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两人突然发现二舅刘洪家二楼的窗户上有两个清晰的白点一直在窗户上缓缓挪动,这两个白点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由于天色有些暗了,刘洪的家里又没有点灯,根本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 林方明搀扶着夏阳走出了好一阵,只见夏阳望着林方明的眼睛突然全身惊颤了一下说:“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什么?”林方明皱了皱眉。 “眼睛!那是人的眼白!”夏阳咽着口水说道。 第14章 怪物(3) 这件事情搞得林方明连吃饭都没胃口,脑海里一直想着今天在二舅家发生的事,二舅冷漠的表情、手中的拨浪鼓、楼板上的声响、还有那一双出现在窗户上的诡异眼睛,这一切都让林方明觉得很古怪。 夜晚八点,他躺在床上辗转反复,连觉都睡不着了,他思前想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夜探老宅,他一定要解开二舅变古怪的原因。 林方明蹑手蹑脚的掀开了被子,披上衣服打算开门出去。 “方明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一定还记得那双眼睛吧。”夏阳坐了起来小声的喊道,原来夏阳跟林方明一样也是被这件事折磨的寝食难安。 夏阳说着就从床头拿过了拐杖,撑着就站起来了。 “夏阳,你还是别去了,不方便。”林方明皱着眉头看着夏阳架着拐。 “不,我要去,我总感觉心里堵得慌。”夏阳说。 “怎么了是人不舒服吗?”林方明搀扶着夏阳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哎呀,我没发烧,是窗户上的那双眼睛让我不舒服,觉得堵得慌,那双眼睛好像在看我!”夏阳忽然说道。 林方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搀扶着夏阳,两人没有吵醒林方明的母亲悄然出了门。 二舅刘洪那栋木制的老宅黑灯瞎火,与黑夜浑然一体,如同鬼魅一般矗立在远处。 “这才八点多,难道舅舅这么早就睡了?”林方明看了看手表。 “如果舅舅在家我们怎么办?这问题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没考虑过,都想那双眼睛去了。”夏阳苦笑道。 “不管了,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林方明顿了顿说:“我们从后门进去,后门的插销是松的,随便什么东西勾一下就能开,我小时候跟几个表哥玩的晚了,经常从后门偷溜回来。” 两人来到了后门,林方明弄开了门就轻轻推开了,这扇破败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林方明仔细听了下屋内的动静,小声道:“二舅没在,他睡觉打鼾的。” 屋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林方明凭着儿时的记忆,顺着墙去找开关。 没一会屋内昏暗的钨丝灯亮了起来,有点晃眼睛。 “还好舅舅没在,否则我们这么来肯定要被他责怪了。”夏阳说。 此时楼板上又传来了下午听到的怪声,夏阳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双白眼,情绪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你呆在这别动,我上楼去看看。”林方明将夏阳搀扶着坐在凳子上,然后缓缓踏上了木楼梯。 林方明一步一步往上走,楼梯一下一下发出“吱吱”的怪声,好像随时会塌掉一样。 楼上的东西好像感觉到了有人上来,突然传出一阵翻箱倒柜一般的声音,接着是下午听到的如脚步一般的声音。 林方明加快了脚步冲了上去大喊一声:“谁啊!?” 但是在这声音过后,楼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林方明站在二楼的楼梯沿上朝里张望,二楼比一楼更加的昏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败的霉味,甚至还充斥着血腥味。 窗帘没有拉严实,月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林方明猛然发现在墙角里有一双发白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是下午凑在窗户上的那双诡异眼睛!那双眼睛在往外探,慢慢呈现在月光下......。[.超多好看小说] 林方明一个惊颤,月光下,一个硕大的脑袋露了出来,这颗脑袋如同一个放了气被按瘪的篮球一样怪异的出现在月光下,一双眼睛眼白占了绝大部分,鼻子居然歪长在左侧脸颊上,那张o形小嘴边上残留着暗黑色的血迹,整张脸无比的扭曲,这张脸正在慢慢的朝林方明的方向移动,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小声怪叫。 林方明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在惊颤过后,林方明张大了嘴哆哆嗦嗦的喊出了:“怪......怪......怪物!” 林方明下意识的后退,忽然整个身子朝后仰去,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方明!”夏阳赶忙拄着拐上前扶起林方明急道:“发生什么了?!” “楼......楼上有个怪物!”林方明顾不上疼痛只是战战兢兢的回道。 后门突然传来了开动的声响。 夏阳和林方明转过身去,只见后门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慢慢进了门......。 “舅舅!”林方明喊了声:“舅舅......你楼上有个怪物!” 刘洪一声不发,手中提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手中的一把柴刀掉到了地上,他皱着眉头问:“你们都看到了?!” “就我看到了。”林方明说。 “夏阳你跟我上来。”刘洪并不搭理林方明,而是看向了夏阳。 夏阳不知道刘洪想干什么,但还是拄着拐跟着刘洪上楼。 林方明正准备跟着两人,哪知刘洪回头气愤的吼了一句:“谁让你上来了?你给我站住!怪物?他是怪物?!你个畜生!” 刘洪无端漫骂搞的林方明一头雾水,他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楼下一动不动。 夏阳跟着刘洪慢慢上了二楼站到了一边,二楼暗黑的角落里不断的传出怪声,这让夏阳很紧张。 刘洪将手中在垂死挣扎的兔子朝角落里一扔,顿时角落里传出了疯狂的啃咬、吸吮声,听的夏阳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东西居然生吃兔子! 刘洪脸上的表情突然落寞了下来,哽咽道:“我那该死的妹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夏阳我代林方明的妈妈向你赔罪!”刘洪说着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夏阳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夏阳不知所措,赶忙伸手去扶刘洪,问道:“舅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这样先起来。” “夏阳啊,这是你的孩子啊,夏阳,呜呜呜~。”刘洪忽然间放声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夏阳浑身一个哆嗦,刘洪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中了她。 夏阳机械扭动脖子朝黑暗的角落里望去,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口中不知不觉的呢喃道:“孩......子,孩子!” “唉......咿呀......呀。”角落里传来了怪声,一只胳膊露在了月光下,那是一只弯曲的胳膊,在连接手臂的肩部居然缝合着许多线,那只手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身体。 “大约在几年前,你因为肚疼早产进了医院,是我妹妹秀莲,也就是你婆婆将你送进了医院,后来你生下了一个儿子,你或许不知道,就连方明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畸形的,奇丑无比,秀莲疏通医院的关系,连夜将孩子抱出了医院回到了村子。那天晚上,我看到秀莲一脸的慌张,东张西望,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在不断的哭泣,秀莲捂住了婴儿的嘴,然后匆匆朝河边走去,我感到事有蹊跷,于是偷偷跟着秀莲,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秀莲居然将婴儿丢到了河里,然后匆匆跑掉了,我想追上去打她一顿,居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但一想孩子或许还有救,于是赶忙跳到了水里。或许是这孩子命硬,他居然还活着,我偷偷的将他带了回来,本来我想告诉你们的,但这孩子长成这样,而且这孩子非常怪,只吃生肉喝血,或许他怀有巨大的怨恨吧,需要这样来发泄,所以我最后还是把他留下来抚养了,没有告诉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一旦得知真相,会让整个家庭陷入混乱。”刘洪说完泣不成声。 楼下也传来了林方明轻轻地抽泣声,他在楼下也都听到了。 夏阳有些站立不稳,瘫坐到了地上,他看着那怪物般的孩子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夏阳边哭边哽咽的朝角落里发出了母亲爱的呼唤。 “唉......咿呀......呀。”角落里传出了响动,那个孩子整个身体都出现在了月光下,他在地上怪异地爬动着,他没有小腿,只有两张橡胶绑在大腿根上以避免肉与楼板的摩擦,只见他慢慢爬向夏阳,朝夏阳伸出了那只被缝合的古怪小手,夏阳在楼板上挪动着身体,开始朝孩子慢慢爬去颤抖着伸出了右手,轻声呼唤道:“孩子......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夏阳已经泣不成声。 两只手终于握到了一起,那怪物孩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是在喊妈妈吗?(怪物完) 第15章 迷藏(1) 听完侯文峰的讲述我和沈小蕾觉得心情特别沉重,为什么林方面的母亲能干出这样有悖伦理道德的事情,她爱子深切,夏阳难道不也是爱子深切吗? 没有谁去计较到底是不是林方明在撒谎,那已经不再重要了。 “夏阳已经和林方明离婚了,夏阳执意要带着那个怪物孩子,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侯文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林方明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他在内疚中生活了很多年,他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母亲,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居然还被自己的舅舅给养大了,你们知道真正使得孩子畸形的原因吗?就是在夏阳怀孕期间吃的那些补品!” “啊!?”我和沈小蕾均是一个惊颤。 “是那些民间所谓的生儿子偏方!可悲,真是莫大的讽刺!”侯文峰苦笑道。 “哎,不提了,来,为夏阳这个伟大的母亲干杯。”沈小蕾抹着泪眼,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举起了杯子。 我们三人一仰脖子将啤酒喝了个底朝天。 酒吧里响着柔和的轻音乐,夏阳现在一定过的很开心,因为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嫌儿丑的。 侯文峰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接起了电话说:“白莉?什么事?” “来趟医院,我好像看到夏阳了。”白莉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 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夏阳已经走了,她是来和林方明道别的,我们在医院的过道里看到了从不抽烟的林方明正在抽闷烟,不一会就听到了他抽泣地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嘭”一间病房的门被狠狠地推开来了,只见从里面闪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子,这人满脸横肉,油光的额头,硕大的啤酒肚,精神抖擞,要不是穿着一身病服,根本看不出他像是有病。 “护士!护士!他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老子要换病房!护士!”胖子大喊大叫着,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小护士立刻跑了过来胆怯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了,不要大吵大闹影响别的病人休息,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大吵大闹影响别人休息?!是里面这个疯子影响我休息!赶快给我换病房,妈的,里面住了个疯子!”胖子愤怒的指着病房的角落吼道。 我一时好奇朝那间病房走了过去,并朝里面张望,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卷缩在墙角,不停地瑟瑟发抖,口中甚至还念念有词,只是距离有些远无法听清她在念些什么。 这个女孩面容姣好,属于看上去比较清新的那种,只是她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甚至是惨白。 “对不起,这个女孩的家人很长时间没来过了,我们......。”小护士胆怯地说道,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喝断了,胖子骂道:“去你妈的,信不信我叫人砸了这家医院!” “这位先生,麻烦你放尊重一点。(.)”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这胖子的嚣张气焰了。 胖子看向了我,恶狠狠瞪着我道:“你是哪位?你他妈管的着吗!操!” 胖子说着就要挥拳头,情绪暴戾狂躁。 侯文峰及时出手握住了胖子的手腕,胖子顿时不吱声了,只见他那张肉脸上渗出了许多汗,他颤声道:“误会,误会,呵呵。” 胖子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变得嬉皮笑脸了,我知道侯文峰暗暗使了内劲,胖子一定是感觉到侯文峰的厉害了,侯文峰松开了手后胖子才悻悻地回头回了病房。 “谢谢你啊先生。”小护士红着脸朝我道谢,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小蕾狠狠地挽着我的胳膊笑道:“应该的,这是我老公应该做的。” 我更想笑了,这女人啊。 “对了护士,请问那个女孩得了什么病啊?”侯文峰问道。 “脑垂体瘤。”护士说。 我感到有些惋惜,转头朝病房的角落里看去,只见那女孩抱着头瑟瑟发抖,双眼迷离地睁得很大,像是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他住院多长时间了,刚才听你说她的家人很长时间没来过了。”白莉细心地问道。 “嗯,是很长时间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了,但是每到结算住院费和治疗费的时候总有个男人来帮她付账。”护士奇怪地说道:“对了,她老说自己在跟人捉迷藏,从入院到现在几乎天天都是,同病房的人都投诉她好几回了,但我们的床位很紧张,想换病房也不行,而且那个结账的男人说不要住单人病房,因为那样这女孩会更加的害怕。” “迷藏?”我们四人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句。 这时病房里传出了女孩害怕的尖叫声和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我还没藏好......不要来抓我......不要!”女孩惊恐地叫着,只见她快速的站起跑到床前扯起被单,然后又快速的爬到了病床下,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并且不住地抖动。 我和侯文峰缓缓走进了病房,我走到那张病床前拿起姓名卡看了一看,上面写着:女,19岁,学生,唐慧敏。 侯文峰蹲了下去朝床底下轻声问道:“小妹妹别害怕,你和谁在捉迷藏呢?” 女孩颤抖着从被单里露出了一只眼睛,然后惊恐地瞪大颤声道:“她......她来找我了......我要藏好......不能让她找到我......不能!” 女孩说完之后又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一直发抖。 我们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了女孩轻轻的碎念声,好像是在念着一首童谣:今天天气真晴朗,我们一起捉迷藏,小猪找,大家藏,我数1234567,就把眼睛睁开来,你们到底哪儿藏。 女孩念得断断续续、零零碎碎,显得非常的害怕。 我们走在走廊里面,脑袋里全是两个字的疑问:“迷藏?” 窗外雷电交加,但雨还没下下来,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沈小蕾回她父母家了,今晚我只好独守空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波波?波波你在哪呢?乖,出来了你在哪呢,别藏了,波波。”我想起了沈小蕾带来的一只雪白小狮子狗,这几天几乎都快将它忘记了。 我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去它的狗窝里找,但却没找到,我不禁有些焦急,嘀咕道:“该死的藏哪去了,要是被小蕾发现我把她的狗养丢了,还不杀了我啊。” 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沈小蕾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暴雨突然降了下来,我只好先进屋,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动物,总感觉它们会把房子里搞的一团糟,甚至还有一股怪怪地味道,无奈沈小蕾却特喜欢小动物,有的时候甚至把狗抱上床一起睡。 挂下的床沿被单忽然动了动,像是被风吹起,我回头看了看阳台上的门已经被我锁死了哪来的风?陡然间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汪......汪汪。” “嗨,你吓死我了波波,你怎么藏床底下了。”我掀开床单,波波安静地趴在床下机灵地转动脑袋,最后看到我才扑了过来,一直舔着我的脸。 虽说不怎么喜欢,但是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波波是只安静的狗,很会讨人欢心。 波波藏到床底下的举动忽然让想起了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奇怪女孩,我找波波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捉迷藏的游戏。 第16章 迷藏(2) 捉迷藏大概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蒙着眼睛随手抓,参与者都在一起;还有一种便是在一个较大的区域内,通过藏匿和寻找来玩,至于后者个人以为一般是在一栋大房子里玩最为合适。 其实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都曾有意无意的玩过迷藏,无论是多大的年纪,或者要找的不是人,而是物。 我暗暗骂自己好奇心怎么越来越重,恐怕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好奇心更重了,然而一个电话推翻了我的想法,有个人比我还好奇,甚至直接付诸了行动,这个人就是侯文峰。 “喂,在干嘛?是不是睡不着?”侯文峰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睡不着了,我不知道睡的多香咧。”我半开玩笑地应道。 “别扯淡,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跟你说个事,下午在你走后,我找到林方明让他调出医院的监控录像看了看,结果让我发现了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了下午那个护士说的话了?就是有个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唐慧敏清算账单。”侯文峰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疑惑,我甚至感觉到他愣了一愣。 “当然记得啦,怎么了他是谁?你有什么发现没有?”我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侯文峰的轻笑,侯文峰的话就像鱼钩,他往上挂鱼饵等我咬了钩,他才慢慢地开始收线。 “监控画面里有个奇怪的现象,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看看,晚上雨太大就算了,就这样吧挂了。”侯文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害得我傻傻地听着忙音,问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吞了回去,这种感觉那叫一个痛苦啊。 “是什么现象?”我的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起那些电影里的情节我在心里嘀咕着:“难道是拍到了鬼影?” 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袋里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洗漱干净,匆匆忙忙就赶到了医院。 跟侯文峰碰上头之后我们就朝监控室走去。 “到底是什么现象?”我好奇地问道。 “看了就知道了。”侯文峰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有个预感,这个男人会是事情的关键,我们应该从他入手!”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我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 “凡事我好奇的,凡事我有兴趣的事都不是闲事。(.好看的小说)”侯文峰笑道。 我们通过林方明的关系让保安人员配合调出昨晚的画面,我盯的眼睛都有些干涩了都没发现什么“鬼影”,反倒是那男人的正脸一直看不清楚。 “你发现什么古怪现象没有?”侯文峰问道。 “戴着帽子、墨镜、口罩,装扮这么奇怪,一直看不到正脸,他好像在刻意躲避监控,像是不想被人认出来。”我自言自语道。 “不错,根据护士的说法和监控画面的显示,这个男人半年时间里一共来过三次,每次都是在夜晚来,从来没有在白天来过,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他能给唐慧敏结算医药费,那就一定跟她的关系很亲近,可他根本没有进去看过唐慧敏一眼,每次结完账就走,即便是普通朋友也该进去看一眼,但他没有,可这样为唐慧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却又不像是普通朋友?”侯文峰总结着自己的观点。 “哎呀,一定是这样!”我张大了嘴巴忽然有个大胆的假设,我说:“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公众人物,这个女孩入院肯定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内疚,同时怕影响自己的声誉或是怕传绯闻,所以老是戴帽子、墨镜和口罩,不会是个明星吧?!” 侯文峰鄙夷看了我一眼说:“你想象力真丰富,应该去当个作家,开出租太浪费了,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林方明轻轻推门探进了脑袋提醒道:“你们快点,要是让院长知道了就麻烦了。” 我们该看的也看了,于是就出去了。 好奇心归好奇心,但由于我们不知道唐慧敏身上发生过什么,想知道她躲迷藏的真相根本无从下手,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 后来我们也去看过那个叫唐慧敏的女孩,她还是老样子,整天不是躲在墙角就是床底,依然说自己还没藏好......。 就在我快要将事情忘记的时候,侯文峰忽然在某一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又看到那个男人,现在正在跟踪他......。 按照侯文峰的提示,我打出租飞快的赶过去。 这一路上我感觉要去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偏僻,起先还能看到一两栋十多层的小区楼房,到后来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山和田地,房屋也变得破破败败,最后司机把计价器上的数字指给我看了看,妈的,花了一百多块,这对暂时没有工作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掏空了荷包才把车费付了,根据侯文峰说的应该是这附近,我站在原地四下搜寻着。 突然我被谁猛的拽了一下,拽进了树丛里,定睛一看原来是侯文峰。 “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道。 “你动作小点,我也刚刚才到,你看,在那呢,我花了钱贿赂了护士,让她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就通知我。”侯文峰拨开树丛,朝前方空地上的一栋建筑物指去。 只见前面是一栋颇有年头的建筑,有点像是上个世纪的欧式别墅,红色的砖墙上爬满了植物,大大的门庭前那几级台阶显出这房子的威严,这栋房子与周围的其他低矮的农家平房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的房子怎么会建在这里?”我心中有些疑惑。 我们两人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缓缓地走上台阶,甚至感觉有些吃力,从他的背影来看完全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只见他走到门前,伸手去兜里掏钥匙,就在他要把钥匙****钥匙孔的时候,那男人突然发出了怪异笑声,声音低沉而尖锐,他背对着树林里的我和侯文峰说:“两位先生特意跟踪我来,究竟有什么意图?” “被发现了。”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侯文峰吁了口气就拉着我慢慢步出了树丛。 “没什么意图,我们只是好奇。”侯文峰语气平和地说道。 “好奇?”那全副武装的男人突然愣了一下说:“仅仅只是好奇?” 他有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拿好奇当借口。 “没错,就只是好奇。”我补充道。 “哪位是侯先生?”那男人皱了皱眉突然问道,这倒出乎我们两人的预料,他居然认识侯文峰。 “我是。”侯文峰冷冷地答道。 那男人这时又笑了起来,笑声依然很难听,就像喉咙管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只听他说:“这我就相信了,只有侯先生才有如此的好奇心,我听说过在这座城市里住着一个对神秘事件好奇心极重的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他都会热衷的去探究,只要他好奇,原来我的事引起了侯先生的关注啊,很荣幸。” “看不出来你还挺出名的?”我望着侯文峰有些好笑,他的好奇心居然这么出名。 “他应该知道我们在查他。”侯文峰沉声道,接着直接了当的问:“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要替唐慧敏清算医疗费用,迷藏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先生我们做个游戏如何?”那男人慢慢走了过来说道。 “游戏?迷藏游戏?”侯文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说说看,我也不会免费听你的故事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 “只要你答应,讲完故事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是什么游戏。”男人再次笑了起来,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甚至看不到他脸上肌肉的活动,只有声音。 男人缓缓打开了门,里面光线很暗,一股霉味从里面慢慢地渗出来,四下弥漫开来。 “这里有人住没有?”我好奇地问道。 “有,就我一个人。”男人答道。 由于已经入了冬,初进这房子的时候更是让人有种冷飕飕的感觉,直到男人将壁炉里的柴火点燃,我们才感觉到了暖意。 借着炉火的光,我仔细打量着四周,我猜的一点也没错,这果然是一栋欧式的别墅,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就知道符合西方人的使用特点,光从这个壁炉就能看出来。 “这里以前是老外住的?”侯文峰问道。 “这些并不重要,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唐慧敏的关系吗?”那男人冷笑了一下,只见他一边捅着炉火,一边缓缓讲述......。 “那是一个圣诞节前夕的夜晚,我应姑妈的邀请到她家里来玩,姑妈年轻的时候在德国汉堡留学,在当地认识了一个德国男人,接着就嫁给了她,那德国姑父也挺爱姑妈的,最后放弃了那边的事业回到了老家,盖了这栋房子,一直住在这里。他们有两个漂亮的混血女儿莎拉和莎娃,年纪仅相差三岁,而我当时也跟他们差不多岁数,所以也谈得来,只是他们偶尔蹦出的德语让我很不习惯。有一天,大人们都不在家,莎拉提议在家里玩游戏,最后想到了捉迷藏,谁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游戏毁了我的一生。”这男人说到这里哽咽了,这让我和侯文峰都有些诧异。 只见他呆滞地望着壁炉,然后缓缓抬起了头望着通向上方的烟囱咬牙切齿道:“你们三个小贱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和侯文峰更是疑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式的建筑,是我们这些小孩所不知道的结构,四通八达,甚至可以上到房顶上去。由于人数太少不好玩,于是莎拉和莎娃两人就邀请了当时隔壁的唐慧敏,我们一共四人开始了捉迷藏的游戏,通过猜拳决定由唐慧敏来找,我们三个藏,我不知道自己最后藏到哪去了,但只知道我上了房顶,最后掉进了一个黑洞,我卡在了洞中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我喊了好久就是没有人听到我的呼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气,我全身开始冒汗,甚至可以说是冒油,我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烤化了一般,我忽然间听到了莎拉和莎娃闷闷的声音隔着墙传来了‘找了这么半天都没找到表哥,是不是已经出去玩了,我们别管他了吧,我们跳舞吧。’,唐慧敏稚嫩的声音传来‘可是我刚才在屋顶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要不再去屋顶找找?’此时屋内响起了德国的音乐,轰轰隆隆的,我一点听的心思也没有,我已经感觉到钻心的疼,我连喊救命的声音也没有了。我并没有等到大家来屋顶找我,我绝望了,甚至有些愤怒,她们为什么不找了,要是找了或许我还有救。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我的愤怒使得我忘记了皮肉的疼痛,我强忍着肉与墙壁摩擦的剧烈疼痛,一点一点的挤出滚烫的管道,一直朝上爬去,脚下是炙热的火焰,只有朝上我才有生的希望,耳旁能听到她们三个跳舞的嬉笑声,我咬牙切齿强忍着痛楚继续往上挤,终于我看到了天空。”男人说完便仰起了头看着天花板。 我和侯文峰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你是掉进了壁炉的烟囱里!”我惊讶地瞪大了嘴巴。 “哈哈,没错!”那男人开始缓缓摘掉帽子、墨镜、口罩......这是一张无比丑陋的脸,一张曾被烤的血肉模糊的脸,我已经惊讶的无法形容了,我曾见过火灾现场活着出来的,他现在的肌肤就是这样的,体无完肤我想可以用来形容他。 侯文峰皱起了眉头说:“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找唐慧敏的人?跟她捉迷藏的人?” 男人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是的就是我,几年前我终于找到了唐慧敏,我要让她明白捉迷藏的道理,一定要找到为止,绝不能半途而废!我每夜都会徘徊在她的床前告诉她我要跟她捉迷藏,让她要藏好,否则我不会放过她,我不能让她死,我要让她跟我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我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冷冷地说了句:“变态。” “变态?你知道当时我被卡在烟囱中的感受吗?”男人愤恨地望着我。 侯文峰皱着眉头说:“其实你这张脸很容易就吓到唐慧敏,何况她有脑垂体瘤,视力很模糊,那种感觉更是让她害怕,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残忍吗?” “残忍,什么是残忍?你明白吗?”男人双眼充满了泪水。 “你的游戏结束了,现在该是我的游戏了。”侯文峰目光坚毅地说道。 “我都还没说完。”男人有些诧异。 “不必了,你不就是想跟我们玩个迷藏游戏吗?你是想让我去找你那两个德国表妹吧?”侯文峰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们已经被你杀掉了,否则这房子不会空置,你也不会住在这里了。” 男人站起了身子慢慢地鼓掌,说:“好奇的侯先生果然不简单,原来早报警了。” 窗外闪动着红蓝相间的光,男人轻轻说了句:“输在你手里,我一点也不后悔,你让他们进来吧,你赢了。” 警察带走了男人,我和侯文峰也要离开了,就在我们走之前壁炉内突然掉下来两具发黑的干尸。(迷藏完) 第17章 人彘(1) 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原来这对混血儿姐妹花死了好几年了,她们的父母早已经报了失踪,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夫妇俩伤心欲绝返回了德国居住。 “做游戏也不能半途而废啊。”沈小蕾几乎是打着寒颤听完我的讲述,在听完这个故事后,沈小蕾更加同情唐慧敏的遭遇,隔三差五就去看她,那可怜的女孩依然每天活在迷藏的世界里,她不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来找她了,永远不会知道她藏在什么地方了,她也将藏在自己心中的某个角落里,直到永远。 侯文峰即将启程去西藏的那个夜晚,我硬是拉着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你了解中国古代的酷刑吗?”侯文峰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靠在沙发上问我。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在诧异的同时,脑海里飞快的搜寻着自己记忆当中为数不多所知道的刑法,说:“宫刑、腰斩、凌迟、剥皮、炮烙,还有车裂,这些都是比较残酷而惊人的酷刑。” “不错,但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中国的古代,统治者们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创建了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刑罚,从商朝的炮烙、虿盆、醢(hai)刑一直到近现代的刑罚简直无法细数,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甚至还有国家沿用至今的是绞刑,很多人自杀都会选择这种方式。”侯文峰取下行囊躺在沙发上说道。 “今天你不是想讲绞刑吧?”我好奇地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以前常年在外旅行还有一个原因是被追杀!” “追杀?!”我有些惊讶。 侯文峰并不理会我脸上的惊讶表情继续说道:“今天我要讲的是一种罕见的刑罚――人彘。一个发生在荒僻农村的故事。” “人彘?”我嘀咕了句。 “彘即猪的意思,人彘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刑罚,因为在中国的历史上运用此刑罚的人相当少,屈指可数,大概也就两三个人,而这两三个人都位高权重,包括这种刑罚的创建者。” “哪几个?”我问道。 “汉朝吕后、唐朝武则天、南宋光宗的李皇后。”侯文峰皱着眉说道。 我咽了咽口水,已经开始明白这个人彘的具体意思了,我大概知道一些吕后残害戚姬的故事。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通俗的讲就是人棍!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饿了吃屎渴了喝尿,简直是生不如死。我想着想着浑身就泛起了鸡皮疙瘩,这些历史上的女强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也知道女人厉害了吧,千万不要辜负了小蕾。”侯文峰看着我一脸傻痴痴地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我哪敢啊......。”我一拍脑袋坐到了沙发上。 “历史上的故事我就不多讲了,查查资料就知道,而我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农村里,那个村子偏僻到什么程度说出来你都不信,光是从山中的村里出来都要花三天左右,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人的双脚,据我那个离奇的朋友讲,他是从那个村子里逃出来的,他不甘心生老病死在那个古怪的村子里头,所以冒着被村民残杀的危险连夜逃出了村子,他是第一个有胆子逃出村子的人。” “难道政府就不管吗?”我诧异地问道。 “那个村子根本就不在县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政府可以管,人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村子的存在,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荒村,那里的村民甚至没有居民身份证,但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中国人,他们会说简单的普通话,因为他们需要出山换生活必须的粮食,整个村子的人都很神秘,他们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侯文峰似乎沉浸在回忆当中。 “你怎么知道他们很神秘了?”我的好奇心又来了。 “伤痕,我那个古怪朋友身体上的伤痕告诉我,他现在虽然生活在外面的世界,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下一秒是否能活着。”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逃出了村子,却有人一直在追杀他!也就是说他们村里的人不想秘密外传,派出了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跟我说,是不是也想他们来追杀我,你那朋友难道就不怕连累你?你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 侯文峰接下来的叙述却让我大吃一惊,他说:“我救了他一命,于是和他成了朋友,我也是他在外面世界唯一信任的朋友,不过我为我的好奇心和好管闲事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我不想连累白莉,于是一直借口在外地旅行。” “但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跟我讲?”我很纳闷的说:“我看还是别讲了吧,免得我也被追杀,我可没你那么本事。” “哈哈,其实现在能跟你讲,是因为那个村子已经不存了,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个村子却依然存在。”侯文峰露着微笑说。 “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我问。 “现在那个村子的村长就是我的朋友,村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侯文峰点了根烟才缓缓打开话匣道:“这件事要从我和他认识的时候开始讲起,要从一辆开往兰州的火车上讲起。” 我泡上了茶,一边喝一边听侯文峰讲故事。(以下以侯文峰第一人称叙述) 你应该知道列车的硬座车厢晚上也不熄灯的,因此很多人更愿意坐硬座,其一可以认识很多天南地北的朋友,其二在与他们的交谈当中可以缓解旅途带来的疲惫,虽然大多数人都在撒谎,但仍可以给你的旅途减少一些烦闷,增添许多乐趣。 我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因此我可以稍稍的躺下休息。 当火车经过三门峡市的时候,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我,还含糊不清的听到有人在说:“这位置是我的。”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是一个包的像粽子的人,这个人穿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头上戴了一个雷锋帽,一张黑瘦的脸看上去饱经沧桑,但他脸上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见他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乘客,又开口说了句:“这位置我的。” “不好意思。”我挪了挪位置,让他坐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朝窗外看了看,只见窗外下车上车的人熙熙攘攘,但都穿的很少甚至是单衣,我这才想起现在只是初秋而已,我转头再看看这人,居然穿得像是过冬一样。 “您......不热吗?”对面的一个女大学生好像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她问出了我想问的话。 “冷,外面太冷。”那人轻轻扯了扯大衣,就连头也快缩到衣服里了。 “您是哪人,听口音听不出来。”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我习惯了听上一两句话就去猜人家是哪里人,而且猜的八九不离十,极少有误差,基本上能猜出是哪个省份的,但我身旁的这个人令我十分好奇,他蹩脚的普通话说的我根本猜不到是哪里人。 “山里人。”那人看也不看我低声吟了一句,接着便不再理会我和那个女大学生。 火车重新开动了,我们也知趣的不再发问,呆呆地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 “叔叔,是哪个省的山,山里人也有个具体位置吧?”女大学生对这个问题似乎也有好奇心,突然问道。 第18章 人彘(2) 那古怪的男人并不回答,只是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女大学生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了,正在此时车厢内的灯光忽然熄灭了,车厢里的人群一阵聒噪,有人甚至开始骂娘。 “怎么搞的硬座车厢也熄灯?”女大学生的声音疑惑的响起。 我也正觉得纳闷,忽然耳边传来了那古怪男人的沉重呼吸和低语声:“来了!”紧接着我感觉到耳旁掠过一阵轻风。 车厢内的灯紧紧熄灭了几秒钟就又亮了,我发现我旁边的那个古怪男人几乎在这熄灯的几秒内居然消失了,我猛然想起这可能是小偷,于是赶忙去摸自己的钱包,幸好钱包还在。 我有些好奇,探头探脑的朝车厢内四处张望,突然我发现车厢中部那扇可以打开的玻璃窗户是开的,几个乘客正吃力的在关上那扇灌进风的窗。 “难道跳下去了?别逗了,这个世界谁还有这样快的身手。”我嘴角露着苦涩的笑,然而我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那个穿着大衣的男人,就在附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台上,他的动作可真快! 此时他的周身围着四个大汉,这几个大汉同样穿着军大衣,只见他们手中全握着长长的马刀,我咽了咽口水,暗暗替那个男人担心。 火车慢慢降了速,最后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怎么停了?”对面的女大学生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可能是停车交汇,等前方的车子过去。”有人答道。 我凑近中间的窗子,探出脑袋朝后面的小站台望去,我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这样的男人说什么也要认识下,虽说我的身手算是不错,但比起他刚才在黑暗中的几秒,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拙劣的爬出窗子,身后的乘客都吓呆了,有人甚至大喊乘警,还有的干脆扯着我的双腿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要自杀。” 我几乎是滚到了车窗外,摔在碎石地上疼的要死。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很快这趟开往兰州的列车就缓缓地动了起来,整辆列车不会为了我一个人而停下来。 我快速的穿越铁轨,翻上小站台,发现那几个人仍然和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对峙着,并且不断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甚至猜不到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那些人发现了我,目露凶光望着我。 “路过......路过的。”我苦笑着说道。 “快走!这不关你的事。”那位坐在我旁边的男人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提醒着我。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四个男人当中就有两个人朝我扑过来,动作快的就像风一样,顿时我就感觉到一阵寒气朝我头顶掠过,接着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我朝后一仰,发现额头的发丝已经被马刀划拉了几根下来。 太快了!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我,居然被这股杀气吓得全身都在颤抖,这些人完全不是街头混混打打架那么简单,他们想一刀要你的命。(.好看的小说)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个男人又开口了。 “不了,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本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鬼使神差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那个男人愣了一愣,接着便不再说什么。 我暗暗运着气,摆开了架势。那朝我进攻的两个男人见我摆开架势突然愣住了,并且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八卦掌?” 我惊了一惊,发现这些人更不简单了,仅仅凭我的一个架势就说出了武功的出处,我说道:“来吧,既然是行家就别扯那些多余的,上吧。” 那些人扑了上来,刀光在我周围闪动,忽上忽下,我绕圈走转全身一至,步似行云流水躲开了他们的攻击,这时另外两个男人和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加入了战局,顿时小小的站台上居然风生水起,几个回合过后,我们停了下来,双方就这样站在站台上对峙,我喘着粗气,我的胳膊被划开了两道大口子,正冒着粘稠的鲜血。 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似乎仍有一股劲想上去继续跟那四个人搏斗。 我将手拦在了他的身前说:“他们人多。” “不关你的事。”那个男人毫无感激之情,脸上写着冷酷二字。 我暗暗叫苦,我这不是自己找事吗?那四个男人在和我们对峙了一会后,猛然毫无征兆的扑了过来,我只感觉我被一只钳子一样的手抓起,然后被扯着往身后拖去,我转头一看,是那个男人! “你说的没错,不吃眼前亏。”那男人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愣。 “还不快跑!”那男人吼了一句,然后已经跑出了老远,我猛然回过神来,撒开双腿和那个男人狂奔在铁路上......。 虽然我受了伤,但那几个人也被我所伤,因此我们顺利的逃脱了。 我和那个怪人沿着铁路跑出好远,才找到了一间废弃的破屋子,于是进去休息了一下。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七八点钟了,我们两在这四面透风的破屋内点起了一堆火,对面而坐,火光映衬在他那张黑瘦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虚弱。 我们相互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一只野猫叫唤声打破了平静,我才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你的功夫不简单,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早以为飞檐走壁的功夫只是电影当中艺术化的渲染手法,其实还是有这么一族人的存在是吗?” 那黑瘦的男人皱着眉头,说话更是含糊不清“你说的太长了,我看不出来。” 我惊了一惊,说话用看的,难道......。 “是的,我的耳朵基本已经听不见了,我是靠看嘴唇的方式来读。”黑瘦男人看出了我的惊讶,于是直接解释道,只见他顿了一顿接着说:“过不了七八天,我的眼睛也会瞎、最后连话也不能说。” 屋外的天色越来越黑,黑瘦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很诡异。 我对他所说的话吃惊不小,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吃惊。 这个黑瘦男人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我,然后慢慢的脱下衣服,露出了上身......。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的那双手臂连接肩膀的位置诡异的摆动着,似乎已经没了骨头,只有皮和肉连着,但他却依然能自如的活动,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男人,人体的机能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限。 “你的好奇会害死你,不过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只好满足你的好奇了,你已经看过我的奇怪之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那男人蠕动着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呢喃道。他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冷漠,好歹我也算救了他,却听不到一句感谢的话,我很郁闷。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追杀你,还有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冷冷地回应道:“你还没完全满足我的好奇心。” 那个男人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只见他在愣了一会后才缓缓地说道:“你也不是普通人,从你刚才的招数已经能看的出来,好吧,就算他们追杀你我也没有责任,你知道人彘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知道,汉朝的吕后对付戚姬就是用的这种方式,历史上著名的人彘事件。” “既然如此,那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黑瘦男人缓缓站了起来。 第19章 人彘(3) “这是要去哪?”我问道。 “不必多问,去了你就知道了,在外面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回去一趟了。”黑瘦男人的话语越来越含糊,像是一个大舌头在呢喃自语。 “这么说你要回到老家了?”我诧异地问道。 黑瘦男人不再吭声,突然闪身不见了,我跑出屋外,只见在月光下不断延伸的铁路前方有一道黑影在快速的移动。 “这是什么轻功?好快!”我在心中惊呼,接着使出浑身解数跟上那条黑影,我们不吃不喝一连跑了三个昼夜,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列车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 我不知道进入了什么省的地界,只是知道铁路渐渐离我们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崎岖的山路和根本算不上路的密林。 我始终追不上那个男人,但他却离我不远,原因只有一个,我通过放血的方式才能跟得上他! 他总算停了下来,我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只见他朝我投来疑惑地目光说:“外面的人居然学到了古学的一点皮毛,还知道放血,真是不简单。”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我虚弱的问道。 “真是好奇不要命了。”男人嗤笑了一下说:“你想知道的秘密就在眼前的这座庙里。”男人指了指眼前一间已经破败不堪的小庙。[.超多好看小说] 我这才发现四周白杨繁茂,高槐影动。在这一片古朴清幽中,有一间破落的小庙,枯井荒祠、断碑残碣,落寞凄凉。岁月的痕迹随处可见,剥落的木屑、潮湿的木头使得这座庙显得摇摇欲坠。 我勉强站了起来,朝庙中走去,庙里的东西更是破烂不堪,里面的石像断头倒在一旁,巨大的湿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木制的台子、柱子横亘在小小的庙堂之内,蜘蛛网到处都是,在庙堂的左侧有一道黑漆漆的暗门。 “到底要我看什么?”我掩着鼻子问道。 古怪男人望了望我,渐渐走向了那道暗门,轻轻推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那道门缓缓地开了,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摄人心魄的阴气沉声道:“有污秽之气!” 古怪男人皱了皱眉说道:“厉害,难得。” 我慢慢的移动步子朝暗门里走去,渐渐地我看到了一切! 里面是一个很黑暗狭小的空间,几乎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看到一层黯淡的釉光,像是陶器。我定了定神逐渐适应了黑暗,当我发现是什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早已僵硬,那是一个破败的坛子,在坛口处耷拉着一颗黑色的骷髅头! “人彘!”我低声惊呼了下。 “没错,而且你万万想不到他是谁?” “谁?”我暗暗调息了下气息问道。 “戚夫人!”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姬!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千年了。”古怪男人坚定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有些发颤边说边往外面退去。 古怪男人没有回答,然后慢慢关上了门,在门上贴上了一道黄符,只见他转过身来默默地念道:“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相伍,相离三千里,谁当使告汝。刘邦死去以后,戚夫人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再也不是吕雉的对手,吕雉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把戚夫人打入冷宫,囚禁在特种监狱里,把她漂亮的秀发全部一根一根的扯下来,用铁链拴住脖子,穿上粗笨的囚衣,让她天天捣米。为了防止戚夫人自杀,派官兵二十四小时把守。其实戚夫人可以自杀,那就是咬舌自尽,但戚夫人不敢,她承担不了这样的痛苦,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死去。然而,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残忍的折磨和更加巨大的痛苦。戚夫人还企图儿子来救她,而阴险狠毒的吕雉早已展开了她斩草除根的计划,她要干掉赵王刘如意,在干掉了唯一的后患刘如意后,吕雉开始变本加厉的折磨戚夫人,她先是下令砍掉戚夫人的双手双脚,又把她漂亮的眼珠子挖了出来,两只眼睛成了鲜血淋漓的黑洞。戚夫人痛苦的喊叫,撕心裂肺一般,吕雉听烦了又强迫她喝下哑药。戚夫人叫不出来了,这还不够,又叫人用烟把戚夫人的耳朵熏聋。最后,命人把惨不忍睹的戚夫人扔进了茅厕里。之后她又唤自己的儿子惠帝刘盈过来一起欣赏她的“杰作”。善良的刘盈还蒙在鼓里,问身边的人前面那个黑糊糊的肉团是啥东西。旁边的官员只好告诉他是戚夫人。刘盈听了放声大哭,绝然想不到自己的母后会这样残忍。惠帝刘盈二十四岁就忧愤而死,而我们的祖先就是奉了惠帝刘盈临死的嘱托,将戚夫人带出那污秽之地,他企图荡涤母后所犯下的罪孽,然而谁也没想到,戚夫人的怨气已经达到了神灵都难以触犯的地步。祖上五人都是惠帝刘盈的亲信,誓死要完成主公的遗训,千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为消除戚夫人的怨气而远离尘世,隐居在这荒山之中,然而我们受到了一个共同的诅咒,每到十八岁以后我们便会以离奇的死亡方式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死状犹如人彘!因此我们不得不在十七岁以前就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我发誓一定要改变现状,我背叛了祖先留下来的遗训,在十六岁的那个夜晚偷偷跑出了村子,另外四个家族的人都在追杀我这个叛徒,我虽出了村子但依然没有改变身体的变化,我在外面两年,过了我十八岁的生日,我的身体就开始了变化,先是耳聋,四肢开始剥离身子,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或许不疼才是最大的痛苦!接着我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古怪的死去。” 古怪男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虽说的含糊,但我却听得真真切切。 此时我听到了动静,霎时庙门口站立着四道人影,是他们!他们呆滞地眼神当中充满了杀气,等等,我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泪腺当中涌动的眼泪!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罩在大衣下的变异身体,四肢正在诡异的剥离解体......。 他们愤恨的朝我和那黑瘦男人冲了过来,就在马刀将要落在我天灵盖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等等,我有办法超度戚夫人!” 故事讲到这里侯文峰就停住了,只见他的眼神中充盈着泪水。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结果人家千年都没办成的事,让你给办了?”我有些不太相信。 侯文峰再次点起了烟,长吸了一口说道:“没有,我根本没有能力超度,我撒了一个谎,我只是告诉他们,他们这样愚忠的生存方式不对,人终究难逃一死,我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既然逃脱不了命运,何不享受命运带来的短暂快乐,仅此而已。” “那他们呢?”我瞪大了眼睛。 “依然这样生活着。”侯文峰露了个苦涩的笑容。 “他们没有杀你?你给他们讲了什么故事?” “这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生活的很快乐。”侯文峰背起了行囊,回头朝我笑了一笑。 “喂,你是不是在编故事或是编谎言骗我呢?”我望着侯文峰的背影大声嚷道。 “佛祖的真言不是谎言,永远也不会过时,信不信由你。”侯文峰头也没回,抬手潇洒地朝我挥了挥,最后踏上了去西藏的旅程。 我百思不得其解,侯文峰究竟给他们讲了一个什么离奇的故事,居然让他们解开了心中千年的结?我苦笑了一下,这或许只是侯文峰为满足我听故事的好奇心而撒的一个谎。(人彘完) 第20章 暗房(1) 侯文峰去了西藏已经有半个来月了,虽然我联系不到他,但他时不时还给我和沈小蕾寄几张西藏风景的明信片和自己拍摄的照片。 布达拉宫、侯文峰和喇嘛的合影以及他和藏獒的合影,皑皑的雪山看上去如此的纯洁神圣,不禁令我心驰神往。 我趟在沙发上拿着侯文峰给我寄来的照片发呆,手机这时候响了,是女友沈小蕾的。 “苏锦,你来趟医院行吗?”沈小蕾的语气有些沉重。 我吓得连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关切道:“怎么了小蕾?你怎么在医院了?!” “唐慧敏死了!死在了老住院大楼的地下走廊里。”沈小蕾惋惜的说道。 虽然那件事过去了很久,但沈小蕾一直都有去看那个捉迷藏的可怜女生。 “怎么会这样。”我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相信。 “她的死因不是因为她的病情,医生说她有严重的恐惧症,是被吓死的!”沈小蕾在电话那头闷闷的说道。 “我现在过去看看,你等着。”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披上衣服,叫了辆出租直奔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看见沈小蕾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怅然若失,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破旧不堪满是污秽血迹的洋娃娃,洋娃娃的头部和身体显然是胡乱缝合上去的,看上去很怪异。 “她已经被送到太平间去了,唐慧敏死的时候手中一直拿着这个。”沈小蕾把洋娃娃递给了我。 我拿着洋娃娃,盯着洋娃娃那双塑胶的蓝色双眼,这双深邃的蓝色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一般,我仿佛看到了它在眨眼睛,我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沈小蕾见我看着洋娃娃发愣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洋娃娃瘆的慌。”我皱眉说。 “你不至于吧,就一个洋娃娃而已。”沈小蕾笑道。 我笑而不语,再次看向了洋娃娃,透过洋娃娃的这双深邃眼睛,我的灵魂和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抽进了洋娃娃的双眼里......。 我的耳边响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奇怪声音,我仿佛深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双手摸着前进,终于我发现一点亮光了,原来是医院老住院部的地下走廊。 “姐姐。”昏暗的走廊回响着小女孩空灵的呼唤声。 “姐姐”的呼唤声仍在继续,走廊里的灯光似乎电压不足不停的眨闪,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下我看到了唐慧敏,但奇怪的是声音不是她发出来的。 “你......不要......不......不要过来!”唐慧敏掩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她的眼神里透着惊恐,全身看上去像是被冷汗浸透了。 她看到了什么?我顺着唐慧敏的眼神机械的朝走廊的另一边看去,这一看不由的吓了一跳,原来在走廊的另一头还站着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看上去很吓人。 “姐姐。”小女孩动了动嘴轻轻的喊道,原来那空灵的呼唤是她发出来的。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这个小女孩身后拖着一个不锈钢手术器械盘,里面的手术剪、止血钳等物在拖动下不断的抖动,刚才的金属摩擦声是拖动这些东西发出来的。 “嘤嘤......唔唔......。”小女孩一边拖着手术盘一边哭泣,慢慢的朝唐慧敏走去。 唐慧敏掩住了耳朵吓得不停的抖动,我左看看又看看,仿佛就站在她们中间,可她们似乎看不到我。 小女孩从我身边慢慢的走过,我感到了一阵阴风掠过,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 “你不要过来!”唐慧敏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 她这一吼小女孩突然诡异的消失了,吓的我也是靠到了墙上。 走廊里突然悄无声息了,寂静的叫人窒息,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唐慧敏气喘吁吁,缓缓地放下双手凝望着走廊的尽头。 这时我突然闻到了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唐慧敏似乎也闻到了,她惊恐地四下搜寻着来源,机械地低下头朝地上看去,我也跟着她下意识的低头,这一低头我立即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脚下,不,是整条走廊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全是血。 “啊~~!”唐慧敏吓的尖叫了起来。 随着唐慧敏的尖叫我的身体仿佛一下就肢解了,意识在一个隧道里穿梭,很快我就出现在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布置的很温馨,这是个女孩的闺房。 唐慧敏此时坐在床上,浑身不停的哆嗦,大汗淋漓,胸口在不停的剧烈起伏着。 “难道刚才我在唐慧敏的梦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嘭”房门被推开了。 “怎么了孩子。”唐慧敏的母亲披着单衣就冲了进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唐慧敏,将其拥入了怀中。 “妈......我梦见妹妹了。”唐慧敏趴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略带哭腔地说道。 我果然在她的梦里! “傻丫头,只是个梦而已。”母亲轻轻拍打着唐慧敏的后背安慰道。 “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梦就像是有周期性,隔段时间就会梦一次,一直缠着我。”唐慧敏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陪你睡,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呢。”母亲轻轻将被子盖在唐慧敏的身上,然后躺在了她的边上。 唐慧敏躺着妈妈的身边渐渐睡着了。 “慧敏,妈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妹妹八岁就被先天性心脏病夺去了生命,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可最终你还是......你的爸就是因为这样的病早早的离开了我们......。”母亲望着沉沉睡去的唐慧敏,轻轻抚着她的额头,泪水慢慢滑落。 我的身体又出现了反应,再次穿过了一个黑暗的隧道,来到了医院的大院里。 天下着大雨,雷声不断在云层中隆隆作响,乌云下的整座医院被笼罩在一片灰色当中,而雨水却打不湿我。 我看到更为年轻的唐慧敏打着伞站在医院空旷的露天停车场中,脸上露着伤感的神色。 医院绿化草地上角落的那个秋千在轻轻地前后荡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一声惊雷吓得唐慧敏丢掉了手中的雨伞,一道闪龙照亮了整个黑暗的角落,唐慧敏看着那晃动的秋千浑身发抖,我朝秋千看去,看到秋千上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坐在那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的睁开眼睛,这次秋千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不断拍打在上面的雨水泛起小水花。 雨依然下不停,雷声依然大作,唐慧敏定了定神拣起雨伞缓缓朝医院走去,我马上就跟了过去。 大堂的导医台里小护士昏昏欲睡,在台子上摆着一个通知“歇业装修” “护士,我是这里的病人,我找方大夫,我是来复诊的。”唐慧敏开口问着懒洋洋的护士。 “老病人直接上去就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护士连头都懒得抬,只接指了指电梯。 唐慧敏一边擦拭着全身的水渍一边朝电梯走去,大堂里到处都是医疗器械和装修用的机器,装修工人扛着建材来来往往,不时传来抱怨天气的叹息声。 唐慧敏按了向上键等着电梯下来,这时身旁经过两个装修工人,他们在小声的议论着:“地下室雨水倒灌,都淹了,脚都踩不进去。” “算了,进去干什么,我刚才看了看,下面被堵死了。”另一个装修工人说道。 唐慧敏皱着眉走进了电梯,我也跟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电梯缓缓向上升去。 “姐姐。”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能听到。 唐慧敏在电梯里惊恐地四下张望,她这一举动搞的我也一阵紧张,电梯就这么点大,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使得我大口大口的喘起了起,唐慧敏靠着电梯墙瘫坐到了地上,然后蜷缩在电梯的角落里蒙着耳朵瑟瑟发抖。 “姐姐!” 唐慧敏的双眼迷离,这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更像是在电梯的下面! 唐慧敏望着电梯不锈钢镜面里的自己露出了惊恐的眼神,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了。 第21章 暗房(2) 电梯门打开口我看到一个男医生站在门口。 “慧敏,你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医生连忙将卷缩在角落的唐慧敏扶了出来。 “方......方医生救我。”唐慧敏痛苦的伸出双手紧紧拉拽着方医生的衣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搞的这么狼狈?”方医生皱了皱眉。 我注意到这男人白大褂上的胸牌,他叫方子航,很年轻,三十来岁的样子。 方子航将唐慧敏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也跟着进去了,反正他们看不到我。 方子航倒了杯温水递到了唐慧敏的手中,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了,对了,最近你老是说有人和自己捉迷藏是怎么回事?” 唐慧敏渐渐冷静了下来说:“那也许只是一个梦,偶尔会让我心神不宁,还好,就是精神上感觉很累。” 她怎么也不会知道这并不是梦,这个“梦”在她十九岁的那一年会令她彻底的崩溃,精神错乱。(见第九夜迷藏) “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你心脏本来就有问题,现在又被查出患了脑垂体瘤,唉,对了,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方子航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接到了美国一所医院的邀请,去他们那里做主治医生。” 唐慧敏愣了一愣,露出了苦涩的笑脸说:“恭喜你方医生,这一直都是你的梦想。” “谢谢,我这么多的病人当中你是最令我放心不下的,希望你早些好起来,你放心我会把你转给周医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不用担心。”方子航笑道。 “我没事。”唐慧敏喝着茶水伤感地说道。 “周医生的技术很出色,你完全可以像信赖我一样信赖他。”方子航摸了摸唐慧敏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一般。 随后我跟着唐慧敏,看着她做了些例行检查,检查完后唐慧敏没有做电梯,而是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梯。 她站在大堂里,那两个装修工人再次出现在唐慧敏和我的眼前,只是手中多了些工具,电钻和锤子。 “刚才我涉水过去敲了敲,地下室那堵墙后面是空的。”一个工人说完就消失在拐角处。 外面雨依然下的很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唐慧敏恍然若失,迷糊地跟着那两个工人进入了地下室。 下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灰色走廊,周围的墙壁被粗糙的刷上了水泥石灰,技术显得那么的拙劣。 走廊里的水没了脚踝,两个工人涉水进入了地下走廊,在尽头处是一堵宽大的墙。 唐慧敏轻声呢喃道:“这条走廊......。” 我很想说这条走廊是你梦中见到的,但我知道她一定听不到。 唐慧敏突然一颤,惊地从台阶上直接掉到了走廊的水里,脚似乎磕碰到了,浑浊的水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血迹。 “小妹妹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很危险快上去。”一个工人皱着眉头提醒着唐慧敏,另一个工人则小心翼翼举着工具地往前走去。 “医院怎么会有这么个地下走廊。”提醒完唐慧敏的工人转过头去轻声嘀咕道。 “这里是八十年代的老住院部了,已经反复修了好几次了。”另一个说道。 唐慧敏退回了台阶上,地下走廊中原本就昏暗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梦!是那条梦中的走廊!”唐慧敏惊恐的呢喃道,她终于意识到了,她吓的坐到了台阶上。 “姐姐!”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仿佛就萦绕在耳边。 金属摩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唐慧敏就如在梦中一样再次闭起了眼睛将耳朵蒙了起来。 “兹兹~~~兹兹~~”“咚~~咚~~”建筑工人手中器械的响动使得那空灵的声音消息了,唐慧敏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昏暗的灯光,走廊的尽头处两个工人擦拭着汗水使劲折腾着那堵墙。 墙上出现了慢慢出现了裂缝。 “妈的,里面果然是空的!”一个工人喊道。 只见他一边喊一边加大了力量抡动手中的大锤。 唐慧敏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导医台的那个护士冲了过来惊恐地望着两名工人喊道:“快停下,停下,谁叫你们砸那堵墙的!” “护士姐姐,不砸水排不出去,没法装修啊。”一个工人说。 护士皱起了眉头,一边往外跑一边喊道:“方医生,方医生!” “神经病,叫我们来装修,这里漏水漏的这么严重,当然要看看是什么原因了,甭理她小李,我们继续。”工人说完又抡起了大锤。 大锤一下下砸在墙上,仿佛砸在唐慧敏的心上,使她跟着一抖一抖的,墙上的碎石一点点的剥落掉进了浑浊的水里。 “哐当~”锤子好像敲到了金属上。 两个工人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好奇地凑了上去。 “是个挂锁啊老大!”那个叫小李的工人惊讶地叫道:“这后面有个房间!” 小李拨弄了一下锁,这锁已经锈成了褐色,只见他轻轻推了推,圆形的墙洞后的那两道门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缝隙。 “真臭!”小李掩鼻说道:“老大你快看!从里面流出来的!”小李惊恐地指着脚下的水里,不知在什么时候两人脚下的水里已经变成了暗红一片。 “是......是血啊小李。”年纪稍大一点的工人惊呼道。 “老大,门缝里还有风吹出来,阴风阵阵的。”小李说。 “邪门,咱们快走。”年纪稍大的工人丢下大锤就拉着小李赶紧跑了。 两个工人走后,唐慧敏涉水朝那堵墙过去,我也跟着过去了,唐慧敏呆滞地望着那道墙后的门缝,我突然看到门缝中出现了一只眼睛! 唐慧敏应该也看到了,顿时她就吓晕了过去。 我想去扶唐慧敏,可我根本碰不到她。很快那个导医台护士带着方子航过来了,两人先是看了墙后的那扇门,接着神情凝重的把唐慧敏给抱起来离开了走廊。 我一直跟着他们,唐慧敏被送进了病房休息,没多久唐慧敏的妈妈也来了。 “眼睛,是眼睛!”唐慧敏喊叫着醒了过来。 “孩子别激动,有妈妈在呢。”唐慧敏的母亲抱住了唐慧敏。 “妈妈,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唐慧敏使劲摇晃着母亲,母亲默默地垂泪一声不发,唐慧敏又转头看向了方子航说:“方医生,我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 方子航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久才叹道:“慧敏啊,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以前的医生用来储物的房间,后来废弃了,医院早些年装修过一次给封了,你怎么跑到那去了?” “不,真的,那里面有一双眼睛!真的妈妈!”唐慧敏甚至是哀求着母亲的相信,然而母亲却只知道哭泣。 唐慧敏呆滞了片刻,看了看两人呢喃了一句:“你们出去,我要睡觉。” 母亲想安慰唐慧敏,然而唐慧敏慢慢拉上被子将自己捂了起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怀疑她,甚至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唐慧敏躺在病床上默默的流着泪,我很想说我相信你,因为我也看到了。 或许她认出了那双眼睛是谁的,因为那双眼睛我也知道是谁的了,那是她妹妹的眼睛!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沈小蕾的声音,她似乎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叫我,我的身体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周围的景物在旋转,越来越快,很快视线就模糊了,等停下来的时候我一下就回到了原地,手中依然还拿着一个洋娃娃。 “喂,你发什么愣!”沈小蕾摇晃着我。 “小蕾,我刚才都做什么了?”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到。 “你是怎么了,盯着这个洋娃娃看了半天,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沈小蕾皱了皱眉。 妈的,我明白了,这准是那车祸造成的后遗症,侯文峰说过我是一个磁场,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洋娃娃上面一定有怨气,所以我才能感应到,甚至思维也进入了那个空间! 第22章 暗房(3) “昨天晚上医院的监控拍到唐慧敏大概在凌晨的时候走出了病房,去了老住院部。”沈小蕾说。 “哦”我呢喃了一句,我还有些心有余悸,我机械的低下了头去再次盯着洋娃娃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我又有些不受控制了,不过我感觉这个洋娃娃似乎是在告诉我真相,于是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死死盯着这双犹如水晶球一般的眼睛,很快它又把我带进了那个空间。 这一次我看到的东西很多、很凌乱,我辗转在几个画面里,每一次都让我觉得精疲力尽,好像很耗能量和体力。 我看到了上次那个在壁炉里被烧的面目全非男人住的房子,我看到唐慧敏在屋顶找着什么,她环顾四周喊着:“大哥哥,你藏哪去了?” 我还看到了唐慧敏两姐妹开心的在医院的大草坪上荡着秋千。 “姐姐,什么时候轮到我啊。”唐慧敏的妹妹一边推着秋千一边嘟着嘴问着坐在秋千上的唐慧敏。 “还没,你再催,我叫医生给你打针了,医生会给你做手术,他们的刀子很快的。”唐慧敏吓唬着妹妹。 妹妹不再作声,一张脸吓的惨白,她哆哆嗦嗦地给唐慧敏推着秋千。 “姐姐,你看这是方叔叔送给我的洋娃娃,好可爱好漂亮哦。”妹妹躺在病床上一边摆弄着一个洋娃娃,一边笑着朝姐姐唐慧敏说道。 唐慧敏突然一把抢过洋娃娃,将娃娃的头一下就拧了下来,愤恨的说道:“一点也不漂亮!哈哈。” 妹妹可怜兮兮的望着洋娃娃,一张病态的脸上欲哭无泪,只见她拖着瘦弱的身躯缓缓地翻下床,捡起头和身体分离的洋娃娃,然后默默地爬回了床上,拉上了被子,接着被子里传出了稚嫩地哽咽声音:“娃娃,娃娃,他们不喜欢你,琳琳喜欢你,你和琳琳做永远的好朋友。(.好看的小说)” 唐慧敏撅着嘴说:“为什么大家都疼你,却不关心我。” 唐慧敏跑出了病房将门狠狠地带上了。 “嘭”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仿佛已经穿越了时空,只见跑进来的是两个装修工人,他们两个哆哆嗦嗦地将门关上,然后靠近了唐慧敏,这里成了唐慧敏的病房了。 “小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们,他们说我们不按规矩做事,不打算给工钱啊,你要给我们做证啊,我们只是想检查下面漏水的情况啊。” “嗯,没问题的。”唐慧敏看着两名朴实的装修工人虚弱的说道:“对了,墙后面是什么啊?” “我们哪还敢去看啊,那个方医生将我们臭骂了一顿,还叫我们立即将墙给再次堵上,我们都照办了啊。”小李几乎都要给唐慧敏下跪了。 “门后面有双眼睛。”唐慧敏呢喃道。 “什么眼睛啊,我们没看到啊,你刚才也在走廊里,可要为我们作证啊,我们砸那墙是为了排水。”小李说。 “好,我到时候跟方医生说。”唐慧敏点了点头。 两个工人道谢后就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唐慧敏悄悄地从病床上摸起再次走到了地下走廊里,我依旧还是跟上了她。 唐慧敏涉水缓缓地朝那堵墙移去,耳旁的那些怪声再次袭来,这次我看到唐慧敏坚定了意志,她调理了一下情绪在水中艰难的向前走。 我的神志开始有些模糊,眼前的整个画面都在摇晃,让我昏昏欲睡,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不让自己那么眩晕,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天花板上出现了诡异的情景,我站在了天花板上,原有的天花板成了走廊,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我的头顶有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看到了唐慧敏的妹妹用输液管拖着医生的手术器械盘子在玩耍,里面有手术剪、止血钳等物,器械盘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个护士在生气的追她,叫道:“喂,琳琳,你怎么溜进了手术室拿这些东西来玩,这些不能玩啊,很危险。” “哈哈,嘻嘻,好玩。”唐慧敏的妹妹拍着手,开始在走廊里疯跑。 走廊角落里方子航和一个老医生在窃窃私语,虽然很小声,我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方医生,你的这个临床研究到底有没有结果?”一个老医生问道。 “就差最后的一步了,就差临床试验了,需要活体!”方子航小声说。 “这......好像不......太好吧?!”老医生说。 “没什么不对,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活不长就快死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为人类医学的进步做点贡献。”方子航说。 “这......。”老医生有些为难。 “别这了,赶快拉紧她别让她跑了。”方子航说。 护士追上了唐慧敏的妹妹,抓住了他,接着老医生和方子航也过来帮忙,他们抱起唐慧琳的妹妹按到了车床上,唐慧琳的妹妹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嚎啕大哭,并且不断的哭喊叫着:“姐姐......姐姐......姐姐救我,医生抓我了。” 唐慧敏的妹妹手背上细小的血管上插着针,她手中捧着一个胡乱接好的洋娃娃,手术器械盘挂在她身上在地上拖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这声音混合了哭声,听上去格外恐怖。 走廊尽头的那道门被推了开来,小女孩被医生和护士强行按在了一张冰冷泛着寒光的手术台上,然后大门被轰然关闭,紧接着传来了手术器械的碰撞声。 “呜呜......哇......呜呜......姐姐救我!”小女孩凄惨的叫喊着,可没过一会她的声音就小了,最后完全就听不到了。 “方......方医生,大出血了啊......。”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了护士的紧张声音。 “别着急,大家冷静!”方子航说。 “完了,完了,我们都在干什么啊。” “啪”里面传来一个巴掌的清脆响声“妈的,就差一步了!” “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护士歇斯底里的叫着,接着从那道门内踉跄着冲了出来,只见她浑身是血。 “快拉住她!快!事情传出去我们全完了!”方子航大叫道。 几个医生将那名冲出来的护士强行拖回了那个门后面的世界。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于是赶紧靠近了那间房,透过门缝,我看到小女孩身上皮肉绽开了一个大洞,一颗鲜红的小心脏正在跳动,小女孩睁着无助的眼神期盼地盯着门缝,伸出一只稚嫩的手渴盼着门外有人搭救。 “姐姐!”凄厉的呼叫声划破寂静的地下走廊。 “妹妹!”唐慧敏凄惨的回应着这声音,她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和脸,直到指甲将自己的脸抓的血淋淋,她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无比扭曲。 唐慧敏和我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唐慧敏疯狂的在水中摸索着,忽然她摸到了那把大锤,她使出了浑身的力量,一锤一锤的砸向了那堵墙,她看到了妹妹无助的翻滚下冰冷的手术台,爬向这扇连接着光明世界的门,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医生和护士惊恐的跑了出来,捧着泥浆颤抖地糊在门上,然而却怎么也糊不上,水泥糊上去就滑落了下来......。 唐慧敏一锤一锤砸开了门后被尘封的那个暗房,带血的暗黑洋娃娃漂浮在门后的水中,整间尘封的暗房内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和久久散不去的福尔马林味,黑暗的墙壁上溅满了暗红的血迹,是妹妹散不去的怨灵一直在牵引着唐慧敏来到这里,也让我通过那个洋娃娃进入到了这个觥筹交错的诡异空间,看到了这一切,来到了这个暗房解开了围绕在唐慧敏心中永远的痛。 唐慧敏之后就疯了,噩梦开始不断侵扰她,在之后那个被烧伤的男人也来报复了她,她的思绪被混乱的被串联了起来。 “不要过来......她来找我了......她来了,我还没藏好,还没。”我终于明白这句话里暗藏着两层意思,一个是唐慧敏的妹妹,一个是那男人的事。 “苏锦,你怎么了?苏锦?”沈小蕾十分担心的望着我,并且使劲摇晃着我。 我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吓得把手中的洋娃娃丢了出去,颤声道:“唐慧敏的死不仅仅只是迷藏这么简单,她还有一段恶梦般的童年回忆。” 沈小蕾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脸的茫然。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昨天唐慧敏重回地下暗房,被自己曾经亲眼所见的幻象吓死的情景。 我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手术室,我仿佛看到了里面医生忙碌的身影,听到了嘈杂的说话声和仪器声。 “血压” “心跳” “脉搏” “准备电击” “宣告死亡,死因幽闭恐惧症导致癌细胞扩散。” 静止地仪器声宣告了一个生命的结束,唐慧敏脸上却露着笑容,她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但她的手中却紧紧地握着一个残破的洋娃娃。 我的思绪仿佛同这个洋娃娃产生了共鸣,后来我才从侯文峰确认了一件事,这就是我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我是一个磁场,而这个洋娃娃有着姐妹俩共同的眷恋。(暗房完) 第23章 深渊(1) 市公墓。 天下着小雨,参加唐慧敏葬礼的人很少,都是亲戚,几乎看不到一个唐慧敏的同学或是朋友,然而我和沈小蕾却是以唐慧敏朋友的身份参加这次葬礼的。 唐慧敏的母亲轻轻抹着眼泪,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失声痛哭,她将一束白花放在墓碑前呢喃了句:“安心的去吧慧敏,你活的这么累,妈不该这么自私。” 沈小蕾泪眼婆娑,我拿出纸巾递了过去说:“别哭了,妆都花了,下午怎么上班。” 沈小蕾擦拭掉眼泪问道:“你说方子航是害死唐慧敏妹妹的凶手,抓到没有?” “我又没有证据,再说了人家现在在美国,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上哪门子抓去?”我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唐慧敏儿时看见的真相,在很多年以后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承受不了,不过她懂得了面对,而那时候还小受到了过大的惊吓,选择了逃避或是遗忘,然而那次医院歇业装修发生的事情,令她儿时的记忆复苏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逃避的,重要的是如何面对。” “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唐慧敏在想什么的。”沈小蕾狐疑的问道。 “你也知道我自从出了车祸后就有了一些能力,我是感应到的。”我说。 沈小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这是文峰哥哥叫我交给你的,他说你不该无所事事,应该发挥你的长处。” “我的长处是开车。”我说道,我知道我应该不会再干这一行了。 我低头看了看名片,名片印的花花绿绿,看上去土里土气的,上面印了一个人名“总编牛世昌”。 我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最前线娱乐杂志?我适合吗?文峰居然当真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该去试一试。”沈小蕾皱了皱眉。 “行了,我知道了。”我胡乱将名片往兜里一塞,根本没当回事,我四处打量着公墓,突然看到了一个女人。 “咦,小蕾你看那个女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我看见远处有个女人跪在一块墓碑前不断的张嘴说话,还时不时望着身边说话,那个女人脸色苍白,精神看上去十分的差,我探头探脑的望去,发现女人身边没有一个人,那她看着旁边是跟谁说话? “你怎么好奇心越来越重,人家无非是跟死去的亲人倾诉一下心情,真是的,我先去上班了,你慢慢看吧。”沈小蕾扯了扯包包,步下石阶离开了。 本来我也想离开了,但我眼角的余光无意的一瞥,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于是不得不使我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公墓的另一头走上来三个男人,他们正朝那女人跪的位置的过去。 这三个男人当中有一个胖子,这个胖子就是在医院吵着要换病房,差点跟我动起手来的那个胖子。 “怎么是他?他到这来干什么?”我有些疑惑。 此时胖子和身边的两个男人一起走到了女人的身边,我往前靠了一些,装模作样的对着一块墓碑鞠躬,然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什么时候还钱?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胖子气势凌人地说道。 女人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哥,你应该去找我老公,而不是来找我,我也没钱啊。” 胖子身边的一个小弟厉声喝道:“妈的,找个屁啊,你老公欠我们七万块,可不是小数目,现在人间蒸发了,你让我们怎么办,你是她老婆不找你找谁?我们也要吃饭啊!” “你怎么跟嫂子说话的!”胖子眉头一皱嚷了一句,接着嬉皮笑脸的蹲在了那女人的身边说:“嫂子,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期限,你把钱给我凑齐喽,否则你的婆婆和家人不会好过的。” “不......不要,我......我答应。”女人颤抖了一下。 “居然拿家人来做威胁,妈的真卑鄙!”我瞥过头去打量着他们,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这不就对了,我们是好商量的。”胖子咧开嘴大笑道。 看着胖子那丑恶的嘴脸,我真想上去给他一拳,但这只是个想法而已,很显然我这瘦弱的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天在医院要不是侯文峰,估计我都已经躺了。 胖子在两个小弟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叫道:“妈的,割个阑尾这么疼,蠢货,你们两个不能轻点啊!” 胖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公墓,这个胖子果然不是善类。 我见他们走远以后,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好奇地问道:“大姐,他们是黑社会的吧?” 女人见有人问话,缓缓地抬起了头打量着我道:“你是?” “没什么,我刚参加完朋友的葬礼,看见了刚才的一幕,我看他们凶神恶煞不怀好意,所以问问。”我说道。 这个女人长的挺精致的,顶多二十七八岁,但是满脸的倦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几岁,有点像病态中的林黛玉。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事。”女人说完转过了头去不再理我,我也知趣的转身离开,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于是在步下台阶的时候又转过头去看她,这次我又发现了她古怪的望着身边张口说话,就好像身边有人一样! 我这人不喜欢去医院,尤其是闻到那股药味,小蕾最近比较忙,忙的无暇给我做饭,自己在家胡乱吃东西,把肚子都吃坏了,搞的一连几天上吐下泻,后来才知道得了肠胃炎,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进医院。 本想找林方明看看,可惜他也忙,我这个游手好闲之人还是别去打扰他了,我打着点滴想起了那张名片,于是拿在手上摆弄。 “妈的那个贱女人疯了,操,下手这么狠。”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的过道内响起。 “老大......你别在说话了,已经流了很多血了。” 过道内响着急促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凌乱,当那些人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那个成天骂骂咧咧态度嚣张的胖子。 胖子的头上被白衬衫捂着,整件白衬衫都被染成了殷红色。 “医生!医生!”胖子虽流了很多血,但是底气依然十足,在过道内大声嚷嚷。 我取下盐水瓶举在手上,好奇地想跟在他们后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胖子的头开了花。 我小心翼翼的跟着胖子朝那间急诊室过去,胖子的骂声仍是不绝于耳。 我将脑袋探了进去,护士们对这个胖子显然极不喜欢,都皱着眉头,但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都耐心的在给胖子圆硕的脑袋缝针。 “怎么搞开这么大的口子。”一个护士皱着眉头用酒精棉擦拭着伤口的污血。 “那女人是疯子,我就多逼问了两句,他妈的操起烟灰缸就砸过来了,唉呦呦,你轻点啊护士。”胖子愤恨的说道。 这时,走廊里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看了看,居然来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见我趴在门沿上朝里张望,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我,只见他望着我右手举起的盐水瓶皱了皱眉道:“站在门口干什么?不进去?” “是是是。”我脸上堆着笑走了进去。 “等等,我们是不是认识?”那个警察略有所思的摘下了大沿帽,在想了一会后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撞得半死的出租车司机,我看到过报纸。” 我苦笑了一下道:“呵呵,是我,没想到都成名人了啊。” “小柯,办事了。”率先进去的两个警察在里面喊道。 这个叫小柯的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命真大,好了我要办事了。” 我鄙夷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想:“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就该短命?” 我开始有些好奇,这几个警察难道是冲着胖子来的?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盐水瓶挂起来,然后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第24章 深渊(2) “怎么又是你肥膘,你可是有案底的人了,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老太太已经报警了,难道你还想进去?”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嘴角扬着笑问道,很显然胖子是他的“熟人”了。 “呵呵,钟警官,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已经给了那娘们七天期限了,这不今天到期了才去找她,话还没说两句那娘们就把烟灰缸砸过来了,我看受伤了连忙就跑来医院了,哪还有空去跟她们纠缠啊。”胖子见那几个警察瞪着他,连忙缓和了语气。 “光是放高利贷就够你蹲几年了,你还是给我老实点。”钟警官警告着胖子。 胖子果然老实了,随后那个钟警官问一句胖子答一句,录完口供后胖子问了一句:“余恒找到没有?” 那名叫小柯的警官摇了摇头说:“一点消息也没有。” 胖子捶胸顿足道:“完了,我的七万块啊。” “得了,这件事我们还在查,毕竟他的家人已经报了失踪,你我都在找他,以后安分点行了,小柯你和小张到余家看看,处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钟警官押了押帽子踱步离开了。 我已经明白,他们嘴里说的余恒就是那天在公墓见到的那个女人的丈夫了。 小柯和小张两个年轻警察警告了胖子几句,就出了医院,我拔掉手背上的针,悄悄跟了出去。只见他们上了警车准备开走,我连忙搭住了他们的车窗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小柯不耐烦的说:“我们在执行公务你瞎掺和什么,快闪开。” 我想了想就把沈小蕾给我的那张名片递了过去,说:“这是新闻,做记者的怎么能不闻不问。(.好看的小说)” “呦,不开租车改当记者了啊,哈哈。”小柯连名片也没看就笑道。 “是啊,混口饭吃而已。”我赶忙收起那张杂志社的名片放进了兜里,生怕被他们看出了破绽。 “还是不行,警车是你能随便就坐的?”小柯冷笑了一下就发动了车子开走了。 “拽什么拽。”我不痛苦的嘀咕了句。 看着警车远去我有点不甘心,于是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警车缓缓驶进了小区,两个警察轻车熟路的就朝四楼走去,很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我以记者的身份大大咧咧的跟了上去。 “嘿,你怎么跟来了?快离开!”小柯皱了皱眉道。 “警察同志,我不是跟你来的,我是自己来的,你们有查案的自由,我也有新闻自由,你无权赶我走。”我说。 小柯吃了瘪白了我一眼就不搭理我了。 小柯敲响了余家的大门,过了好一会门才慢慢打开一条缝隙,从缝隙里探出一双眼睛仔细查看。 “把门打开,我们是警察。”小柯嚷了一句。 门这才打开了,当我和他们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龙卷风刮过了一般,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上了年纪,一个则是那天在公墓见到的病怏怏女人。 只见老太太将那个女人拥在怀中眼泪婆娑的安慰着她。 “说说事情的经过。”警察小张拿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她们面前。 那个老太太扶着那病态女人回房休息后,才出来坐在沙发上开口说道:“我儿媳妇景岚已经受不了刺激了,麻烦你们快点问完离开吧。” “你这老太太......不是你报警让我们来的吗?不慢慢问清楚怎么解决?”小张皱了皱眉。[.超多好看小说] “那些混蛋已经走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我怕景岚刚才受不了刺激才报警的,实在是对不住了。”老太太不住的哈腰点头表示抱歉。 “你这不是消遣我们吗?”小张一脸的不悦的说:“你要知道,你这是妨碍公务,还有你儿媳妇用烟灰缸打破人家脑袋的事随时能告你上法庭!” “告就告吧,谁叫我儿子借了高利贷被人家逼债,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儿子儿子不见了,家也成了这样,现在景岚又这样,呜呜~~~。”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真麻烦,算了走吧,回去请示下老大。”小柯拍了拍小张的肩膀。 我还想留下来,我有几个疑问不太明白,但眼下这情形警察都问不到什么,我这个假记者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我只好跟着两警察打算离开。 就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从卧室里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啊~~~。” 我抢在两个警察之前把卧室的门给推开了,只见那叫景岚的女人在床上半坐着惊恐地瞪着眼睛,并满头大汗,就连头发都湿漉漉的粘在脸上。 老太太冲了过来,坐到了床沿上将景岚拥在了怀里安慰道:“孩子你又做噩梦了吗?” “妈......妈,深......深渊......我又掉进了黑暗的万丈深渊。”景岚浑身抖得更加的厉害。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女人精神都快崩溃了。 “深渊?”我呢喃了一句。 两个警察长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这时老太太站起身来带着哭腔说道:“麻烦你们尽快帮忙找到我儿子,景岚因为阿恒的失踪,已经快崩溃了。” “老太太这个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一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好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小柯皱眉说道。 我们三人步下台阶朝楼下走去。 “他老公是个什么人,为什么欠了那么多债?”我好奇地问道。 小柯望着我冷笑了一声说:“病态赌徒。” 别过两个警察,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在网上查了查关于病态赌徒的一些特征。 其实社会就像一个超大的赌场,每个人都必须在这赌场中生活,用自己的付出,赌博明天的获得,赌的对象不仅有金钱,也有职位;有政权的稳固,也有战事的胜败;有工作的机会,也有婚姻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赌博! 想起景岚那张苍白的脸和她一片狼藉的家,我突然对赌博充满了厌恶。 沈小蕾做的饭菜虽不怎么可口,但起码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夹着碗里的饭粒,脑海中始终浮现着景岚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她说的话,我嘀咕道:“深渊?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闪开点别挡着电视了。”沈小蕾一边拿筷子敲了敲我的手一边盯着电视出神。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呢喃了一句。 沈小蕾突然干呕了一下,我紧张了一下,忙追问道:“你干什么?难道有了......。” “有你个头,赶快换台,我是觉得这条新闻太恶心了,影响食欲。”沈小蕾说着就拿起遥控器要换台。 我一边嘲笑沈小蕾一面转过身子朝电视机望去,我说:“专家都说了吃饭看电视容易消化不良,先关了吧。” 我的话音刚落,突然看到电视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只见一个女人卷缩在镜头画面的角落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 “是那个女人!她怎么在那?”我有些诧惊讶“小蕾声音开大一些,快。” 电视画面是一片碎石地,两旁是陡峭的岩壁,现场看不到一辆车子,因为车子根本无法进入,这是一个峡谷,只有医生和警察忙碌的身影,这些人忙碌的原因只是为了一具发现在峡谷底部的腐烂尸体。 电视台的记者在做着现场报道,镜头对准了一具已经被白布盖上的尸体,在尸体的旁边警察们正在摆弄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不过很快被警方当做物证拿走了。 一个电视台的女记者对着话筒看着镜头说:“由于这具尸体高度腐烂,认尸人无法确定死者是不是自己的亲人,警方也无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和身份,一切的结果需要法医进一步的尸检,我们将为您做跟踪报道,这是本台记者从现场发回的报道。” 此时镜头对准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喃喃自语的景岚和余恒的母亲,老太太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将儿媳妇揽在怀里,我从老太太的表情中读到了别的东西,但一时半会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难道死者真是余恒?”我皱起了眉头道:“小蕾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先前电视里说了,在郊区蝴蝶谷。”沈小蕾放下碗筷说道。 “我出去一下。”我放下碗筷匆匆出门。 天色黯淡,像是快要下大雨,我匆匆赶到了派出所,四处打听才问到了那个姓柯的警察,原来那个警察叫柯晓,他是我唯一算是比较熟的警察了,好歹说过两句话,见过两面。 柯晓见到我的时候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很不高兴见到我,他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呵呵,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那个案子的进展情况,就是景岚老公失踪的事件。” “关于案子的事不能向你透露,请回吧。”柯晓边说边伏案工作,不再理会我。 第25章 深渊(3) “其实......。”我嘀咕道。 “其实什么?”柯晓抬头瞪了我一眼。 “其实我能猜到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余恒。”我皱了皱眉头,在柯晓的前面坐了下来,然后递过去一根烟。 柯晓愣了一下接过烟。 “通过死者的dna已经证实了死者就是余恒,但还不能确认是自杀还是谋杀。”柯晓点起烟吸了一口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胖子是否有嫌疑?”我想到了那个胖子。 “可能性不大,胖子的目的只是为了钱,如果把人杀死了,不仅钱要不回来而且还要再进去蹲着,胖子以前因为斗殴刺破人家脾脏已经蹲了几年了,不过......也不排除要债的时候错手,倒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总之这件事情有点棘手。”柯晓苦笑了一下继续工作。 “我想去余家看看。”我突然说道。 柯晓惊了一惊,但没有理会我,我知道他给那根烟面子才跟我说了一些,估计问不到什么了,于是我就准备走了。 就在我要走出门的时候,柯晓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有些疑问一直解不开,尤其对那个疯女人的疑问。” 这次我终于坐上了警车! 我和柯晓悄悄上了四楼,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里面传出来一阵轻微的细语声:“别闹,快吃饭,吃完饭再去看电视,乖,听话啊!” 声音是景岚的。 我们两人推门进去,眼前的情景让我和柯晓很不舒服,景岚坐在餐桌边上,望着客厅里电视机的方向皱着眉头,电视画面一片雪花正发出噪音,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其中一个碗里堆满了饭菜,但好像根本没动过,在景岚碗筷的旁边还放了一个衣架,这让我们觉得很古怪。 我和柯晓分别查看了卧室、厨房、厕所根本没有人的踪影。 “你婆婆去哪了?”柯晓问道。 此时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景岚无视了我们的存在,根本没有理会柯晓的问话,只见她脸色突然大变,变得异常的狰狞,双眼暴突,布满了血丝,她放下了筷子,顺手拿起衣架朝电视机走过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景岚站到了电视机前,愣了一会,然后发出几声邪邪地笑,最后骂道:“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好好吃饭?打死你!”她一边吼一边挥动着手中的衣架,将电视屏幕抽的“啪啪”直响。 我和柯晓面面相觑已经没了反应,我全身起着鸡皮疙瘩,眼前的事情太怪异了。 “好像有精神病啊。”柯晓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确实像。”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这时景岚喘着粗气慢慢扭过头来盯着我们,嘴角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说:“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孩子不愿吃饭,我只是教训教训她而已,没什么事了。” 景岚顿了一顿望着地上大声嚷道:“不许哭!再哭把你关起来!” 我机械的扭转头去看柯晓,柯晓的喉结在上下滚动,他颤声道:“她究竟在干什么?” “好像在打孩子。”我说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先前几次见到这女人的画面,每一次这个女人总在喃喃自语像是跟什么人说话一样,此时所有的画面就像是倒带一样在我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一直闪回了那天在公墓见到她的时候。 我闭上了眼睛,终于在记忆的画面中搜寻到了一直被我忽视的答案,原来答案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 就是女人跪在公墓前的那块墓碑,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了那天眼角余光瞥到的墓碑,虽然上面的字已经回想不起来了,但墓碑上贴的那张小女孩黑白照片却如此的清晰,简直是历历在目。 等我睁开眼睛,我仿佛看到了小女孩此时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身上全是被母亲衣架抽出来的伤痕。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响动,我转过头去,发现景岚的婆婆此时正站在门边上无声的哭泣,手中一袋子的苹果掉了一地。 “你们都看到了,都看到了。”老太太欲哭无泪。 “老人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郊区蝴蝶谷的那具尸体就是你儿子?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你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我看到了突破口,老太太心理防线在此时崩溃了。 柯晓好奇地望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是的,我知道。”老太太此时已经瘫坐到了地上。 “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是你的儿媳妇,我有说错吗?”我步步紧逼靠近了老太太,虽然我觉得我这么做对一个老人家来说有点残忍,但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说什么呢?!”柯晓诧异地望着我。 “我说,杀死她儿子的凶手就是她的儿媳妇。”我望着柯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起因就是因为你孙女的死和赌博。” 老太太终于放生你嚎啕大哭起来,哽咽道:“是的,我儿子是被儿媳妇推下蝴蝶谷的!我亲眼看到的。” 柯晓愣了愣,接着和我把老太太扶了起来,把门关上开始了讲述。 老太太望着坐到地上神情呆滞的景岚缓缓说道:“景岚这病时好时坏,甚至有些时候交错发病,这一切都是我那该死的儿子害的,我一点也没有怪景岚杀死我儿子。阿恒拿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去赌博,害的我们长期靠邻居的救济度日,那一天我和景岚出去找工作,把孙女一人留在家里,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孙女已经倒在电视机旁边了,地下有一瘫水冒着热气,我可怜的孩子身子发黑,四肢卷缩,还有焦糊的味道,电视机的插座已经完全烧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呜~~。” “是被电死的啊。”柯晓说。 老太太稳定了情绪,她才开始继续说:“阿恒甚至连女儿的葬礼都没出现,多亏了政府我们才把孙女葬在了公墓,我可怜的孩子,葬礼后没几天阿恒出现了,可他连一句也没问女儿的事,开口就要钱!景岚本来就处在崩溃边缘了,现在唯一的女儿也失去了,这如同要了她的命。我很诧异景岚居然说去借点钱给阿恒,不过约在很偏僻的地方见面,我有点担心,于是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偷偷跟踪着她。最后我发现景岚给了一个档案袋给阿恒,她趁阿恒贪婪的想打开档案袋的时候一把将阿恒推下了深渊。我被突然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我大喊着阿恒的名字冲了出去,但是已经太晚了。景岚脸上毫无表情,嘴角还浮现出一丝可怕的笑容,最后她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我知道景岚已经疯了!之后她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甚至每天做被推下深渊的噩梦,醒来的时候甚至还幻想着女儿还活着,每天跟不存在的女儿说话聊天。” “精神分裂。”柯晓嘟囔了句。 “你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档案袋装的是什么?”我长叹了一口气问着柯晓。 “只不过是一叠废旧的报纸。”柯晓说。 我望着坐在地上的景岚感觉到这个女人太可怜了,我正想着突然像是听到了骨骼怪异的“咔咔”响动,我慢慢的向左边侧过身子,一副古怪的画面出现在景岚的后面,只见一个长发飘逸的小女孩坐在小木凳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庞,在她的面前放着一盆子水,在盆子里有一艘纸折的船正随着盆子轻微的晃动所泛起的涟漪中摇曳,小女孩望着盆子里的船发出空灵的笑声。 我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古怪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我缓缓地朝右边侧身,这次看到的有所不同,只见小女孩缓缓起身想去开电视,一不小心踢翻了盆子,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幽蓝的电流在水里闪过,还伴有火光,顿时小女孩一阵抽搐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小女孩被电的直冒烟的死了,猛然间小女孩的尸体怪异的坐了起来,发出了“咔咔”的响动,只见那具尸体开始爬向了景岚,最后将手伸向了景岚的脸颊,她被电的焦糊的小手跟景岚惨白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在地上的景岚突然抚摸着脸颊笑得很温暖,说:“别胡闹了,妈妈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不打你了还不行吗?呵呵。” 眼前的现象消失了,而此时的我就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渊,而不是景岚或是余恒。(深渊完) 第26章 校对室(1) 烈日当空,我汗流浃背的站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中间,有点晕头转向,居然会在每天生活的城市里迷路,我开始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手中握着名片也被我的汗液浸透了。 我找了个荫凉的台阶出坐下来给沈小蕾打电话,有点上火声音高了八度问道:“小蕾,这名片上的地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快找遍整座城市了,居然没人知道这个叫最前线的杂志社怎么走,更别提那个牛编了。” 沈小蕾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自己也不知道,我生气的挂了电话。 此时我才发现在长长的台阶那头坐了一个女孩,一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只见她跟打扮的不算时髦,但也不算落伍,怎么形容呢,就感觉眼前坐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女学生,标准的那个时代的女学生发型,再配上中规中矩发卡,在如今这个时代看上去倒也有种别样的复古风情,只见她穿一套花花的碎花连衣裙,显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气质。 我很少这样仔细打量一个人,只因为这个女孩一直坐在旁边盯着我看,所以我也不客气地盯着她看,说实话还是蛮养眼的,至少她的五官长的很标准,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儿。 “你要去最前线杂志社?”那个女孩见我挂了电话,愣了一会才羞怯地问道。 “是的,难道你也是?”我见她神态羞涩,于是猜道。 “差不多吧。”女孩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的回答很后现代,让我云里雾里。 “这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诧异的问道。这样的问题无非是“是”或“不是”两个答案,“差不多”又算什么回答。 “你把名片给我看看。”女孩指了指我手中皱巴巴的名片说。 我把名片递了过去,只见女孩拿着名片端详了好久才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说:“不用找了,你现在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呢!” “啊?!”我吃了一惊,于是赶忙拍拍屁股仰头观看身后的建筑物,身后是一座红砖砌成的欧式建筑物,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我步上台阶盯着门牌看了半天,再想想那张名片上的地址,怎么完全不一样。 “你是不是搞错了,地址完全不一样啊。”我皱了皱眉头。 “没有,你名片上的是老地址了,在上世纪这条街的确是叫名片上的地址,但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政府已经规划了这块区域,连街的名字都已经改了。”女孩站了起来,边说边走的离开了。 我正想跟那女孩道谢,一抬头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只见在两扇木制的门的左侧果然挂了一块“最前线杂志社”的匾,只是与门的颜色接近,又爬满了藤蔓,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不是吧,杂志社叫最前线,但居然在这么古老的房子里办公,这家杂志社还真有意思。”我心中有些纳闷,我推了推门,厚重的木门发出了“咯吱”的声响,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穹顶成弧形,在走廊的两旁零星分布着长椅,我穿着皮鞋走在空旷的走廊里都有回声。 走廊的尽头处有一个佝偻的老头在那扫地。 “老大爷,请问牛世昌牛主编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在走廊里轻声喊道。 尽头处的老头停住了扫地的机械动作,慢慢抬头朝这边观望。 我走近了些,发现这老头老的可以了,头发全白了,满脸的皱纹就连苍蝇都能夹死。 “小伙子,你问牛主编啊?”老头眼不花耳不聋。 “是啊,您知道吗?”我又问了句。 老头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再过去点,然后他朝走廊拐角处的台阶指了一指说道:“上到二楼左转第二间就是。” “谢谢啊。”我别过老头往上走去,身后又响起了扫地声,我有些好奇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大爷,您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在这里扫地?不退休吗?” “嘿嘿,人老了动一动好些。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老头没有停止扫地的动作,只是干笑了两声继续着他的工作。 “我是来应聘工作的。”我回道。 “呵呵,我们这里好久没请过人了,你是朋友介绍来的吧?”老大爷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是啊。”我回答了一声继续上楼去了。 “主编室”的牌子高高的挂在门楣上,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进来。” 我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古香古色的办公用具,在一把老旧藤椅上坐着一个肥硕的身体,他的年纪大概跟我爸的年纪差不多,塌鼻梁上面架了一副老花镜。我真怕那把老旧的椅子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见我进来,这男人才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你是?” “你好,我是侯文峰介绍来的,您是牛主编吧?”我伸出手笑道。 “嗯,没错,是这样的啊,坐吧。”牛世昌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先在一旁坐下来。 我找了把藤椅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你以前干过什么?”牛世昌取下老花镜,挪动了一下身躯,藤椅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索性那张椅子还承受的住。 “我以前是开出租车的。”我玩着手指回答道。 “我听小侯提过你,他说你的想象力和冒险精神甚至比他还强,很适合在这里工作。”牛世昌咧开嘴笑笑。 “太抬举我了,呵呵。”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听的出来这些都是恭维的话。 “其实......我们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只是有些枯燥,你耐的住寂寞么年轻人?”老牛再次挪动了下身躯望着我(还是叫他老牛感觉比较顺口)。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难道你们这里还禁欲?” “哈哈,你挺能开玩笑的,不是,我们这里虽说是娱乐杂志,编辑和记者都在外面跑,现在人手已经够了,你既然是小侯介绍来的,我想先把你安排在校对的岗位上,这份工作是相当的枯燥,但是很能学到东西,工资嘛不是很高,但足够你一个人每月的开销,你看如何?”老牛用试探的口气询问着我。 “可以,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最近懒散了些,收收心也好,我心里这样想着。 “那好,什么时候可以上班?”老牛又问道。 “随时都可以。”我抹了抹额头的汗问:“你们这里没空调吗?” “没有,开源节流,最近效益不好。”老牛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移动着他那肉团一样的身躯说:“走吧,我带你去校对室看看。” “怎么没看到其他的同事?”我有些诧异。 “大部分都出去了,剩下的全在一楼,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估计都在办公室里。”老牛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串钥匙带我又回到了一楼。 我跟着老牛下楼,感觉整个杂志社到处都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环境让我感觉到很压抑。 老牛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朝楼梯后面转去,我有些好奇校对室怎么安排在这里。 此时我探出脑袋看了看,那扫地的老头已经扫到门口那边去了。 老牛见我好奇,于是走过来,在走廊里拍了拍手叫道:“大家都出来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事。” 此时走廊两旁的门都打开了,走出来十来个人男男女女,他们好奇地打量着我,脸上带着笑容鼓起掌来。 “这个,这是新同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牛转过头来问道。 “苏锦,苏州的苏,锦绣前程的锦。”我答道。 “哦,好名字,大家对小苏关照点。就这样吧,大家都去忙去吧。”老牛说完后,那些人立马就钻进了办公室,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又只能听到老头的扫地声,一切都只是个形式,就好像我从来没来过一样。 老牛打开了楼梯下的那扇门,我跟在老牛后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好等他退了出来,才进去。 里面飘出一阵霉味,我借着灯光看了看,是个不算很大的房间,但却摆放了七八个书架,像个小型的图书馆,在角落处有一张老式的枣红色办公桌,上面显然有前任留下的痕迹,我还看到了一张cd歌碟摆在上面,我走过去看了看,还是周杰伦的。 第27章 校对室(2) “老......牛主编,请问上一位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翻着cd好奇的问道。[] “大概两个星期前,因为挨不了这里的寂寞,还有事吗?”老牛回道。 “没了,只是随便问问,我该做些什么工作?”我问道。 “今天刚来先熟悉下环境。”老牛说完就挪动肥胖的身躯离开了,剩下我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校对室望着那些书发呆,好在这间房里比较凉快,就像一个冬暖夏凉的地下室。 我随手翻看了一些书架上的书稿和书籍,很奇怪全都是一些很早以前的,有的甚至差不多一百年了,都快成历史文物了。 书架上一本很新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抽出来看了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本黄色小说,很明显是前任留下来的东西,我赶紧将书放回原处,就当没发现,但暗地里记下了这本书放在什么位置......。 我又随机抽出了一本破烂不堪,布满灰尘的书籍翻了翻,这才发现是一本残旧的笔记本,是一些关于五四运动的介绍,很明显这笔记本根本就没有人动过,估计也没人有兴趣。 翻开笔记本,上面娟秀的钢笔字体很快吸引了我,笔记本上的字记录了在那动荡时期一个女学生的故事,我饶有兴趣的翻了翻,然后放回去,准备无聊的时候再翻翻。(.无弹窗广告) 每个人都希望窥探别人的私生活,想知道一个人心里究竟记录了什么,日记无疑是最真实的。 就在我将笔记本放回去的时候,我的脊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顿时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像是有一阵风从我的短袖衬衫内掠过脊梁骨一样,我机械的扭转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我咽了咽口水,感觉是自己自从有了那个什么阴阳眼之后看到的怪事太多,想的太多了。 一连几天,老牛什么事情也没给我安排,我甚至连见其他同事的机会也少的可怜,我就一直呆在那间房子里看日记,偶尔也翻翻那本黄色小说,渐渐地我了解了一个从未见过面,但却神交的女孩――梁思敏 1919年5月8号,星期四,多云 中国代表在巴黎和会失败的消息传来,国人大哗,群情激愤。 北京学生发动示威,要求“惩办卖国贼”“拒签凡尔赛和约”,学生们在激愤中发生了火烧赵家楼,怒打卖国贼的事件,消息很快传到了这里,大家议论纷纷,没过几天,全国学生就响应北京同学的爱国运动,一时之间各种联合会、同志会多如牛毛,我也和好姐妹金铃加入了这个行列当中,我们跟其他同学一起写了很多横幅诸如“取消二十一条”、“收回青年”、“抵制日货”、“提倡国货”、“不做亡国奴”等等,北洋军阀政府开始学生镇压,他们用刺刀、子弹、水龙扫射、殴打以至逮捕等各种办法压迫学生,但我们在困难面前没有低头,并逐渐提高了觉悟,新思潮新文化正很快的涌入古老的中国,苏联十月革命的成功,也开始在中国青年中起了影响。[]随着五四运动的进一步扩大,看着学生们一个个的受伤,渐渐地我开始意识到要想救国光凭学生的力量远远是不够的,救国不能单靠学生,必须要“唤醒同胞”,宣传工作很重要,而我在报社的兼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金铃和一些男同学组织了演讲队,在市内各宣讲所、民教馆,以及公共集会的场合演讲,而我们报社甚至成了学生们临时的避难所,一时之间挨打的学生不可计数。 1919年5月18号,星期天,阴 这天,挨打的学生更是多,因为警察厅的警察们对学生们动了武,他们甚至动用武力包围了我们的报社,我们奋起反抗,用我们做标语的竹竿做为武器与他们对峙......。 1919年6月9,星期一,晴 随着五四运动的影响的扩大,全国各大城市开始罢课、罢工、罢市,声援北京学生的爱国运动。这天也是值得我纪念的日子,嘿嘿,我照顾了一个受了伤的学生,他叫牛可刚,并且我们相爱了,只是他看上去要与他的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他对这次全国范围内的爱国运动有着独到的见解......。 后面的日记基本上都是记叙了梁思敏和牛可刚在这段动荡的时间内相爱的故事,期间夹杂了一些我从来没在课本上学过的五四期间的一些真实事件。 我开始明白,这栋房子的前身就是一间报社。 我一连看了几天日记,日记本都快给我看完了,我有些烦躁,这个老牛为什么不给我安排实际一点的工作,难道就由得我在这里每天看书,说来奇怪,老牛居然对我出奇的好,每天都是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到后来发展到看到油腻腻的肉就恶心。 这天我依然准时到杂志社看书上班,在这间小房间里,我甚至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不过我的近代史的知识倒是突飞猛进。 我坐在椅子上,将腿翘在办公桌上,准备看笔记本接下去的最后几页,但当我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最后几页居然已经粘在了一起,我慢慢地撕开来,却发现字迹已经全部模糊了,像是被水打湿过一样。 我皱了皱眉将笔记放回了原处,这时那股奇怪的风再次吹过我的脊梁骨,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的手都在颤抖,因为我听到了一阵低声的女生抽泣声,特别的哀怨,像是从某个深远的角落里传上来,我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道:“幻听,这是幻听,一定是幻觉。”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我越是在心中默念,那哀怨的抽泣声反而愈演愈烈,仿佛就在耳边一般,等我猛得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声音却离奇的消失了,但我的手却一直在颤抖,我感觉到了看不到、摸不着的恐惧。 吃午饭的时候,我跟老年提出辞职或是换个工作岗位,老年的神情突然落寞了下来,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为什么辞职?这工作不好吗?”老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是因为这工作太清闲了,我不习惯,而且......。”我将而且两个字压了很低的声音。 “而且什么?”老牛似乎来了兴趣。 “而且......那校对室里闹鬼,大白天就能听到女鬼的哭声。”我哑着嗓子在老牛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老牛听完我说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问:“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我刚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那房间的古怪,难怪这么多人呆不住辞职了。”我说。 “我希望你不要辞职,我感觉到你是唯一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人!如果你真想辞职,也请干完这个月,我给你一笔相当与你半年的工资。”老牛的话说的很坚决,仿佛认定了我必须在那间房里工作一样。 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加上这工作是侯文峰给介绍的,我也勉强答应了下来。 等我再次站在校对室门口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老牛一定有事情瞒着我,这一切都太古怪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老牛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的心中疑虑重重。 这时候隔着校对室的门我突然听到了里面有些怪异的声响,我将耳朵贴到门上,居然听到了钢笔书写发出的细微声响。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动,汗毛不知觉就竖了起来,校对室的钥匙在我手上,而且门已经被我锁上了,里面没人,绝不可能还有这样的声音! 第28章 校对室(3) 我颤抖着捏着钥匙,对了几次钥匙孔居然都插不到点上。 我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恐感,才将门缓缓地打开了,等我打开门的时候,里面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我还是站在门口不敢贸贸然的进去。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房间居然起了莫名的变化,已经斑驳的墙壁开始如涨潮一般变的焕然一新,最后这股“潮水”淹没了斑驳的墙壁,室内的摆设仿佛也在起这诡异的变化,所以的东西好像在瞬间全都变成了新的一样!我揉了揉眼睛,确实不是看花了眼! 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变的模糊异常,那张办公桌前像是凭空冒出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我的视线很模糊,整间校对室仿佛在一层磨砂玻璃罩内一样,完全是雾里看花的感觉。 纸与笔的细微摩擦声再次传来,整间房间里闪着昏暗的橘黄灯光,一片模糊。 办公桌前似乎有个女人在那不停的写字,还在喃喃自语。 不一会里面又传出了脚步声,我听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穿着皮鞋踩踏地板发出的声响。 “思敏。”男人轻声喊了一下,接着里面传出了办公桌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 我恍然大悟,里面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就是那本日记的主人! “主编你怎么在这里,啊!别......别这样主编。”梁思敏发出了惊呼。 “思敏,我喜欢你......很久了。”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低声说道:“牛可刚那穷酸学生有什么好的,还学人家搞什么五四,还是跟着我吧。” “主编!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喊了啊。”梁思敏提高了语调。 “他们已经下班了,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哈哈。”男人发出了邪恶的笑。 我记得所有的电视剧里都是这句对白,听得我都有点恶心了,我知道只要有人说出这句话,证明有个女人要遭到毒手了。 办公桌被推的“嘎吱嘎吱”响,梁思敏似乎被捂上了嘴,只听到她痛苦的“唔唔”声。 我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我冲破了那层纱一般的物体,我的身体仿佛在打转,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我晃了晃脑袋好使自己清醒下来,等我清醒下来扶着脑袋再次打量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我颤抖的去翻办公桌上那本日记,当翻到粘在一起的那几页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梁思敏当时正在写日记,她被主编在办公桌上强奸了,眼泪无声的滑落,浸湿了仍未写完日记本。 “小伙子你在干什么呢?” “啊。”我回过神来,门口站着那个扫地的老头,只见他此时正好奇地盯着我,然后又转头疑惑地看了看那本日记。 “张师傅,您还没下班吗?”我打着招呼。 “还没呢,就快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看你站在门口发呆,半天都不进去。”老头从喉咙里发出苍老的声音问道。 “没......没有呢。”我紧张地说道。 扫地的老头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后叹气说道:“哎,一定是她,她的怨气一直没消,一直都在这里。” “您说什么呢老人家?”我好奇地问道。 “哎,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记得当时我还小,我的父亲也是报社的员工,那天夜晚因为要加班,我放学不敢一个人在家,所以到父亲的报社等着他下班,记得当时我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把皮球掉到了走廊里,于是顺着皮球一直追啊追,结果就到了这间校对室的门口,我捡起皮球的时候看见一个姐姐趴在桌子上哭,她边哭还边写字,最后我看她很古怪的拿起一条皮带,然后站在办公桌上将自己的脖子缓缓套进了皮带里,她就挂在上面一直晃啊晃的,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她在玩游戏,于是爬上了办公桌去扯她。这时我爸爸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神情很紧张,他朝我大声喊了一声,就把我夹在腋下带离了现场。后来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老头神情显得很落寞,我从他深陷的眼窝里看到了泪水。 “这么说梁思敏在这里自杀了?!”我呆滞地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间房间阴森森的,总感觉像是有风脊背一样,我听过侯文峰讲的王珏的故事,知道自杀的人戾气很大,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岗位总是招不到人了,为什么同事们见到我都怪怪的了,大家知道这里闹鬼!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再在这里工作下去了,我马上收拾起自己的茶杯、书籍慌乱的往包包里塞......。 “你终于露出了马脚,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就是那主编的儿子!” 我正在塞东西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沉着冷静地声音,借着外面照进来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一个肥硕的身躯――老牛。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颤声道:“等等,牛可刚、牛世昌!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侯介绍的人果然没错,告诉你我是牛可刚的孙子!”老牛嘴角扬起了睿智的笑,只见老牛将目光汇聚到了我的身上说:“告诉我梁思敏为什么要自杀。” “他被人强奸了!”我定了定神说道。 老牛拍了拍光亮的脑门,然后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一切都明白了。” 只见他随后指着那扫地的老头说道:“张国栋,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父亲就是那个时候报社的主编,我想你在这里扫地这么多年的目的显而易见,你是想为你父亲赎罪,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父亲强奸梁思敏的事实,当晚只有你父亲一人在报社了,所有的事情你全看见了对不对?你以为你在这里扫几十年的地就能为你父亲赎罪?休想!” 我猛然间感到眼前这肥硕的身躯绝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洪金宝。 “我......。”那老头的手在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有些糊涂了。 老牛冷笑了一下说道:“爷爷临终之前一直喊着自己死不瞑目,他将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诉了我,因为他始终不知道自己一直深爱的梁思敏为什么要自杀,不想梁思敏死的不明不白,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我进入这家杂志社,凭借自己的资历当上了主编。爷爷告诉我当时他来接梁思敏下班,却发现报社大门紧紧关闭着,但却没有锁,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于是找到了校对室,结果发现梁思敏吊死了,爷爷一直在找寻真相,他知道真相一定就潜藏在报社内!可惜爷爷临死之前也没找出真相,不过爷爷做了一件事情,让报社里的人永远也无法安宁。”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事情好复杂,我问道:“你爷爷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老牛没有回答我,只是将目光移向了紧紧靠在墙边的一个书架,然后“扑通”轰然跪下,然后从怀中慢慢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对幸福的小情侣,那男的应该就是牛可刚,那女的......。 当我看到照片上女人的容貌时,我的脑袋“嗡”的就炸开了,这女人就是我进杂志社之前坐在台阶左侧一直盯着我看的那个女人,我踉踉跄跄有些站立不稳,我顺着老牛望的方向慢慢将目光转过去,突然间恍然大悟,我的眼睛仿佛穿透了书架,穿透了书架后面的那堵墙,在墙的夹缝里就是一具安静躺着的百年干尸。(校对室完) 第29章 镜降(1) 我的银行卡里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万多块钱,我有些纳闷,这些钱想动又不敢动,典型的中国人性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电话给侯文峰,因为除了他应该不会有人给我打钱了。 “喂,你在哪里?” “我在拉萨。”手机听筒里都是大风呼啸的背景杂音。 “你是不是给我打钱了?”我问道。 电话那头的侯文峰沉默了一会说道:“是老牛给你打的,你帮了他一个大忙,帮他完成了爷爷的遗愿。” 我的手抖了一下,彻底的明白了,侯文峰知道我拥有所谓的“阴阳眼”所以才介绍我去老牛的杂志社,他真实的目的是想通过我帮助老牛,而不是给我介绍工作。 我有点不高兴闷不吭声,侯文峰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别那么小气,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我帮老友完成了一个心愿,通过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事实的真相,何况你也赚到了一笔小钱,好了风很大不多说了,挂了。” “等等,那个老牛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问道。 “我们道教文化协会的会员,具体什么工作我也说不上来,他很厉害,武学修为绝不在我之下,就这么说吧风太大了......嘟......。”侯文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拿了罐啤酒依靠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红云的夕阳美景、望着林立的高楼突然间觉得心里憋的慌,感觉郁郁不得志。 我朝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渲泄心中的抑郁,我知道我该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了,可是除了开出租以外,我还能干什么工作呢?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在心中暗骂,将手中的啤酒灌给狠狠捏瘪了。 此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摸出来看了看,是侯文峰发来的短信:“凡是必有因果,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因果循环。” 侯文峰的短信很深奥,我苦笑了一下进了客厅,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回想着侯文峰的短信,我喃喃自语道:“因是车祸,果是我成了阴阳眼,因果循环,那么......。” 我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事实上侯文峰已经指明了我要干的工作了。 在接下来的那几天,我去了老牛的杂志社拖回了两张废陈旧的办公桌和一些废弃的办公用品,又转了转建材市场买回了一些木材和涂料。 沈小蕾这几天去北京出差了,于是我便夜以继日的在客厅里搞着装修。 几天后当沈小蕾打开门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当确认没进错门的时候她诧异地盯着我问:“你这是干嘛?客厅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笑道:“侯文峰给我介绍的工作!” “这......。”沈小蕾更是疑惑。 我拿出厚厚一摞印好的传单放到了办公桌上,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哈哈。” 沈小蕾狐疑地望着我拿了一张传单皱眉看了看,然后鄙夷地盯着我说:“不妥,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迟早会被取缔的,而且你这上面的用词不对,什么‘专治疑难杂症’感觉像是街头的那种广告。(.无弹窗广告)” “这个......。”我泛起了嘀咕,确实,我没考虑的那么周到,我说:“但是如果不这样别人怎么会知道吗?” “你把房东的房子搞成这样迟早会让她把你赶出去的。”沈小蕾指了指天花板说道,房东就住楼上。 我望着沈小蕾一脸的风尘仆仆,手中的箱包还没有放下,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沈小蕾有些莫名其妙。 “小蕾,委屈你了跟着我吃苦,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等我攒够了买房子的钱我们就结婚。”我缓缓地说道,我明显感觉到沈小蕾娇小的身躯在我怀中颤抖了一下,只听她在我耳边略为激动的问道:“真的?” “嗯!”沈小蕾笑靥如花地望着我,然后在我的额头留下了一个香吻笑着说道:“嘻嘻,我去做饭。” 望着沈小蕾欢快地背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请问有人在吗?”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门口站了一个穿着打扮古怪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头上戴了一个鸭舌帽,还戴着墨镜及口罩,更为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居然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将整个身子裹的很严实。 “你问苏锦先生是住在这里吗?”男人问了一句。 “我就是,请问您是?”我狐疑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帮我解决问题。”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加上戴着口罩,让我感觉很闷。 此时男人慢慢地扬起脑袋,将腰挺了一挺开始朝我的屋内走去,他走路的姿势很独特就像是一个孕妇。 只见他靠近了我的办公桌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无论从走路的姿势还是坐下来的姿势都让我感觉眼前的应该是一个孕妇,可他偏偏他个男人。 “帮忙?我能帮上什么忙?”我诧异地坐到了位置上。 “我听说你能解决一些古怪的事情。”男人取下墨镜说道。 男人的双眼深深的凹陷在眼窝里,大大的眼袋、浓浓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很多天没睡觉了一样。 “你听谁说的,我这还没正式开张呢?”我很好奇。 “牛主编,是他介绍我来找你的。”男人开始摘下口罩。 男人双颊很消瘦,嘴唇干裂呈酱紫毫无血色,脸上的皮肤蜡黄毫无弹性,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原来是这样,你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一下看看。”我尽量装出一副悠闲轻描淡写的样子问道,其实我对自己毫无把握,甚至还有些紧张。 男人费劲的站了起来,开始缓缓地脱掉风衣,在他将风衣慢慢脱下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巨变,变得惊讶无比,因为我看到了男人那巨大而圆滚滚的肚子,很明显不是啤酒肚,甚至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要大上许多,肚子上的皮肤几乎被撑得异常的光滑,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般,我终于明白他走路为什么是那个姿势了。 “你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来找我。”我露出了苦涩的笑。 此时我才注意到男人的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他说:“去医院?我看遍了全国的大小医院,甚至连民间的私人诊所都看过了,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钱倒是花了一大把。”男人面露难色,双眼中透着哀求的神色望着我说:“苏先生,求求你帮帮忙,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呀~~~。”“哐当” 沈小蕾惊呼了一下,就连手中的盘子都吓掉了,颤声道:“肚子......肚子!”沈小蕾望着男人硕大无比的肚子惊讶的喊道。 那个男人并没有理会沈小蕾,只见他拿出一块手帕擦拭额上的汗水继续说道:“麻烦苏先生一定要帮帮忙。” 我束手无策,这么大的肚子显然是不健康,医生们难道什么也没查出来?我摸了摸男人圆滚滚的肚子,我皱起了眉头问道:“疼不疼,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半个月前,肚子开始慢慢的变大,起初还没怎么留意,只是有点胀痛,我以为只是吃坏了肠胃,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内,我的肚子就像是一个充气的皮球,一天比一天大,医院居然什么也查不出来,核磁共振都做了还是看不到什么,我连东西都不敢多吃,生怕肚子被撑破了,最近这几天肚子内经常一阵绞痛,真是把人快要折磨死了,都不想活了,要不是我的未婚妻一直支持和鼓励着我,我想我早就死了。”男人额头汗如雨下,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看上去很痛苦。 我的额头冒出了汗丝,这都是什么事?我开始后悔办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事务所了。 我正想着男人猛然间推开办公桌从椅子上翻滚到了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左右的翻滚,痛苦不堪的喊道,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如豆一般滚下来。 这一突然的变故吓得我措手不及,我按着地上翻滚的男人大声喊着沈小蕾把我以前吃剩下的止疼药给拿来。 第30章 镜降(2) 男人吃过止疼药后稍稍平静了一点,躺在地上虚弱的说道:“发作越来越频繁了。(.好看的小说)” “这位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您这奇怪的病恕我无能为力。”我面露难色将那个男人扶到了沙发上。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男人哆哆嗦嗦的端起水杯喝了点水,然后又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准备离开。 “或许......有一个人能帮到你。”我望着男人的背影试探性地喊道。 男人停了下来回头朝我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哎,算了吧,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反正都看过这么多医生了,为什么不继续试一试?”我问到。 男人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最后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看名片,这男人叫冯天,是一个有钱的生意人。 望着冯天古怪姿势的背影,我的心中感慨万千,他依然希望自己活着,依然憧憬着和未婚妻结婚。 侯文峰从西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样子没多大变化,只是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胡子拉碴,看上去特别沧桑,像是经过一场战斗。 我把发生在“大肚男”冯天身上的事情讲给了侯文峰听,侯文峰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说:“照你现在说的情况来看,那男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他住在什么医院?我去看看。” 我从抽屉里找出了那张名片递了过去说:“我估计他不住在医院。” “冯天,某汽车品牌亚太地区策划总监。”侯文峰轻轻念着上面的头衔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他是个成功人士。” 侯文峰的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只见他摸出手机拨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之后,又拨了公司的号码,几经周折我们打听到了冯天的家在哪。 下午三点半钟,侯文峰开着车子和我一起朝冯天的家里驶去。 这是一个高档的富人社区,听说好些国内知名的明星也住在这里,保安们经常能看到那些电视上的人物开着豪华的车子在自己的眼皮地下走来走去,时间长了也就没那种新鲜感了,一切都变得稀松平常了。 门卫确实很严,我跟侯文峰又是烟又是口水的费了半天的劲还不及冯天的一张名片管用。 保安见我们拿出了冯天的名片,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我们,最后放我们通行了,然而当我们来到冯家的时候,他那栋独立的别墅的外面早已经停满了闪着幽蓝光的警车和救护车。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隐隐觉得大事不秒。 “看来我们来晚了。”侯文峰皱了皱眉。 这别墅小区内的人很少,几乎在绿化带的小径和游乐设施上看不到人,在这样的小区内大家根本不知道隔壁住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是主人是男是女或许也不知道。 整个小区安静的可怕,只有警察忙前忙后的拉警戒线,白大褂则拿着仪器忙进忙出,不一会只见两个男护士抬着担架出来了,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在白布的中间隆起地有些异样,我知道那一定就是冯天。 男护士皱着眉头念叨着:“这种情况应该直接打殡仪馆的电话。” “哟,小苏是你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陪同男护士一起出来的柯晓警官看到我。 “情况如何?”我问着柯晓。 “他未婚妻打电话报的警,可惜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柯晓淡淡地说道。 “接下去你们会怎么处理?”侯文峰问道,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担架。 “他的肚子这么大,死因很可疑,我们决定解剖看看。”柯晓接过白大褂递来的本子签着名说道。 “你们钟头在哪里,我要见他。”侯文峰朝屋内探望道。 “怎么?你认识他们队长?”我好奇的问道。 “初中同学。”侯文峰应道。 我对那个钟队长算是有一面之缘吧,看着他从屋内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在医院审问黑社会胖子的警察。 “老侯,你怎么来了?”钟警官诧异地望着侯文峰。 “老钟,我能不能看你们剖尸的过程。”侯文峰拍了拍钟警官的肩膀。 钟良涛,三十二岁,当了十余年的刑警。 “老同学你的脾气是一点也没改,还是这样好奇,不过你们只准看,不许拍照也不许多嘴。”钟警官笑了笑道:“晚上一起喝酒,咱们好多年没见了吧?” 侯文峰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 屋内隐隐传出了冯天未婚妻的轻轻抽泣声,我转过头去望了一眼,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怜,就快要结婚了居然发生这档子事。 警队法医的解剖室。 生平第一次进解剖室,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冷,福尔马林药水的气味充满了整间房间。 我和侯文峰穿上了消毒服,跟在两个法医的身后靠近了解剖台。 泛着寒光的不锈钢解剖台上,冯天赤裸的躺在上面,只见他双目圆瞪,嘴巴微微张开,脸部的肌肉有些扭曲,他的肚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点吓人,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一个法医将冯天的双眼合上,然后才开始摆弄器械准备解剖。 这时钟队长进来了,手上拿了一份资料说道:“查过出入境的资料,这个冯天确实在上半年三月份出过一趟国,参加在马来西亚举行的汽车展销亚太峰会。” 侯文峰点了点头道:“我猜得果然没错。” 我有点纳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查冯天的出入境资料,这与他的死有关系吗?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法医吸引了,只见锋利的刀子割开了冯天圆滚滚的肚子,粘稠的血液慢慢从肚皮上滑落下来,法医和他的助手均吓了一大跳,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钟头,太怪了,太怪了。”法医语气略带惊恐叫道:“我干法医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这样的尸体!太邪门了。” 我和侯文峰靠了过去,当我看到尸体的腹腔内那仍鲜红的内脏和横流的血液,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然而更为奇怪的却是在尸体的整个腹部内却全是一面一面形状不规则的碎镜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解剖室内的鸦雀无声,大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侯文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说:“这是在东南亚一带,盛行的一种很恐怖的巫术,几乎家喻户晓的巫术――降头术。一个精通降头的巫师,可以远从千里杀害人,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甚至以置人死地的方式,实施报复行为。” 侯文峰的声音在解剖室内安静的响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降头术分为‘药降’、‘飞降’、‘鬼降’三种类型,而冯天所中的是飞降当中的镜降,盛行与马来西亚,落飞降只需要衣服、鞋袜、饰物、或者生辰八字就可以施法,更别说是毛发之类含有人类dna的物品了。” “就算真是种了降头,但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年了。”钟队长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降头发作的时间不等,完全取决与降头师,或是跟某一件事情有关,只要做了那件事情,体内的降头才开始真正的生效,比如行鱼水之欢之事,就很可能是一个契机。”侯文峰沉声答道。 我咽了咽口水,机械地扭转头去望着尸体腹腔内满是污血的一面一面镜子,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趴在旁边的池子里呕吐起来。 既然死因已经搞清楚了,我们也不好再打扰了,于是我和侯文峰出了警局。我始终不理解那一面一面的镜子是怎么进入体内的,超自然现象?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像是古人根本不会知道如今的我们只要按一串数字就能对话一样。”侯文峰平静地说道。 今晚我们婉拒了钟队长的邀请,因为看了那些血腥的东西,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再吃东西。 几天后钟队长就通过小柯通知了我和侯文峰一起吃饭。 我们约在一间安静的茶楼之内,在吃饭之前,钟队长讲了一个故事,大概的意思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国男人在出差到异国他乡的时候,在酒吧艳遇了一个女人,就发生了关系,男人与这个女人情投意合。 这个异国的女人对这个中国男人非常中意。因为这个中国男人有公事在身,于是双方约定在某一个日期内再见面,谁要是违背了誓言在这段誓言其间爱上其他人或是同他人交欢都将遭到惩罚,这个异国女人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落下了降头在这个中国男人的身上,而这个中国男人只当是一段异国的艳遇,根本没把他当一会事,于是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况且在国内他还有一个未婚妻。 侯文峰感叹这是一个出轨的悲剧,大家都没有点破这个中国男人的姓名,我明白其实钟队长口中所说的这个中国男人就是冯天。(镜降完) 第31章 弱郎(1) 茶楼里安静的环境以及舒适的轻音乐让我放松了几天以来紧绷的神经,望着一旁黑瘦的侯文峰我好奇地问道:“文峰,你在西藏究竟干什么了,怎么变的这么黑这么瘦?” 侯文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吞了下去才说道:“真的想听吗?” 钟队长也来了兴趣道:“说说看,你小子的经历总是很奇特,就当在菜没上完之前消遣一下。(.)” “那好,我讲一个西藏弱郎的故事。”侯文峰又喝了一杯啤酒才慢慢打开话匣。 弱郎是藏语的音译,翻译成汉语就是行尸,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而是那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 藏区的葬俗本身给起尸提供了极好机会,在藏区,尤其在城镇,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后才就葬。若发生起尸,一般都有在这期间。但是在偏僻的地区情况又不一样了。 我讲的这个故事要从我进入藏北的可可西里地区开始讲起。 在多年逃避那个村庄怪人追杀的过程中,我居然爱上了这种生活,所以时不时就会背起行囊全国各地的跑,祖国的河山真是壮丽,那些古老的神秘文化和宗教文化深深的吸引着我。 记得那天天气非常的恶劣,我不是铁打的,这里的恶劣环境让我很不适应,这里属于高寒缺氧山区,一望无垠稀松草原偶尔能见到几只牦牛到处游荡,我带去的水都喝完了,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远处山坡上的牦牛在我的眼中出现了重影,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当我醒来后却发现躺在游牧部落的帐篷里,我依然很虚弱,帐篷里很黑,但隐隐有光线从头顶穿透下来,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游牧部落由于环境所迫,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他们在搬家的过程中发现了我,于是就将我带了回来。 多亏了这些素不相识的藏族同胞我才能活着。 把我救回来的是次仁曲批大叔,大叔五十多岁,皮肤很黑带有典型高原红,次仁曲批大叔不太会讲普通话,但是加上我手势的比划他还是能理解其中大半的意思。 我和大叔正在比手划脚的攀谈着,此时帘子被掀开了,进来的是德协麦朵大娘,德协麦朵大娘是次仁曲批大叔的妻子,他们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在拉萨工作、上大学,只有小儿子德吉愿意留在这里游牧。 说起三个儿子,次仁曲批很是骄傲,他说几个儿子无论在哪都没让自己操心过,即便是上大学的钱也是两个儿子自己挣来的。 德吉比我小十多岁,能讲普通话,但说的不纯正,不过并不影响交流,有的时候他甚至充当我和次仁曲批大叔的翻译。 我在他们的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在我即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望着这普普通通淳朴善良的一家人,我热泪盈眶。 德协麦朵大娘用她那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心底泛起一股久违的暖流,从小我就是孤儿很少这么亲近的感受到一个母亲的爱,在那一刻我甚至把德协麦朵大娘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我和德吉站在帐外驻足观望次仁曲批大叔的身影,我必须和次仁曲批大叔告别,这是礼节的问题。然而我们等了将近一天,都没见到次仁曲批大叔的身影。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高原上的风呼呼地刮到脸上生疼,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德协麦朵大娘也坐不住了,她从帐内出来吩咐着儿子去找找,德吉返回帐内取来一把挂刀就匆匆的跑出去了,我想追出去,但德协麦朵大娘固执的拉住了我,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知道她是怕我出事,毕竟我不熟悉这里的情况。 在我的劝说之下,德协麦朵大娘缓缓放开了我,她或许不能真正理解我的意思,但所有的母亲都一样都会担心自己的儿子。 我急忙赶上德吉,德吉诧异地望了一下我,然后叫我跟紧他,别迷失了。 入夜的高原上很静,时不时传来野兽悠远的嚎叫,让人胆战心惊。 德吉也开始有点紧张了说:“阿爸从来没这么晚回来过。” 我知道德吉在担心什么,很快德吉的担心就成了现实,我们在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发现了次仁曲批大叔,只是次仁曲批大叔躺在一个坑洼的水草地里一动不动,已经断气了。 我的心猛得抽搐了一下,鼻子直泛酸。 德吉似乎显得很平静,只见他四处打量着环境,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索出了一捆绳索,他将绳索的一头系在了次仁曲批大叔的左腿上,将另一头绑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很诧异,甚至有点生气为什么德吉要这样处理自己父亲的遗体。 德吉将自己父亲遗体上的衣物全都给扒了,让父亲赤身裸体的躺在那。 “德吉兄弟,你这样做无异于将大叔曝尸荒野,任由野兽凌辱,你这是为什么?”我质问着德吉。 “侯大哥,这是我们这里古老的野葬习俗,如果让天鹰、野狐、狼犬等野兽啄食掉了,就被认为已经升上了天堂,这是好事呢。”德吉略带伤感的说道。 我曾听协会里的人说过野葬,是天葬的葬式之一,但从未真正的见到过,在感情上很难接受一个熟悉的朋友或是亲人被野兽啄食。 “那为什么还绑着绳子。”我又发现了第二个不解的地方。 “弱郎!”德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阿爸很可能在死前有心愿未了,死后肯定会变成弱郎到处乱闯,危害大家,我将阿爸的遗体绑在石块上是防止父亲变成弱郎。” “弱郎?”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就是汉语当中的起尸,跟僵尸差不多。”德吉了解的还真不少,他说:“这里不比城镇,阿爸要是真变成了弱郎危害是很大的,因为我们没有条件筑矮门防范弱郎的入侵,更别提繁杂的葬礼仪式。” 我越听越觉得离奇,我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嘀咕道:“矮门?” “对,因为弱郎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个,连眼珠子都有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所以矮门是阻挡弱郎很有效的方法。”德吉说。 “你的描述像是在说僵尸,不过矮门的道理跟中原一些地区门槛的道理是一样,门槛具有遮挡污物和避邪的作用,门口横上一道门槛,象征着竖立一道墙,将一切不好的东西挡门外,特别是要把那些鬼怪拒之门外,以保一家人的平安幸福,只不过现代人居家过日子,门槛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象征意义,出出进进跨一跨门槛,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我说。 “侯大哥我们快回去吧,看样子要下雨了。”德吉皱着眉头望着天空。 天空中的云层像是编织了一张巨大的黑网,暗雷在云层内涌动,时不时闪着亮光。 我真有些于心不忍,次仁曲批大叔就这样安详的躺在那里等待野兽来分享他的遗体。 第32章 弱郎(2) 德吉的冷静超出了我的想象,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悲伤的情绪。 “德吉兄弟,为什么你父亲去世了你一点也不伤心?”我好奇的问道。 德吉将胸膛拍的很响说道:“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是男人,现在我要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照顾好阿妈,我要代替哥哥们撑起这个家,我相信哥哥们会理解的。” “难道你不打算通知你两个哥哥吗?”我诧异地问道。 “就算他们赶回来都已经晚了。”德吉缓缓地道。 雷雨顷刻间就下来了,我们掀开门帘进帐,德协麦朵大娘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讲。 德吉垂头丧气坐到了母亲身边用藏语低声嘀咕了几句。 我发现德协麦朵大娘的神色立刻落寞了下来,我听到她在那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都快不见了。 我和德吉躺下以后,德吉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告诉阿妈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脑海里回想着次仁曲批大叔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嘴角不知不觉尝到了一丝苦涩。 雨声淹没了帐内所有细小的声音,黑暗中,我看见德协麦朵大娘坐在角落点起了微弱的酥油灯,手中拿了一个玛尼轮(转经筒)开始了边摇边小声的吟诵,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详和宁静,在大娘的诵经声中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好看的小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发现天还没亮,看看手表才夜晚两点多钟,外面很安静,我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空气,高原的反应我已经适应了,反倒觉得这里稀薄的空气是那么的亲切。 我突然想起了次仁曲批大叔的遗体,于是我望了望帐内熟睡的德吉和大娘,偷偷的摸上了空旷的高原。 外面的乌云已经散去,皎洁的月光洒在了高原上。 我凭借着非凡的记忆力,在几乎没有路的高原上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次仁曲批大叔的遗体。 我很好奇弱郎的事到底会不会发生,虽然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但并不表示它们不存在。 借着月光,我看到次仁曲批大叔的遗体仍旧躺在那几乎上没动过,月光洒在他的遗体上,让他的皮肤显现出古怪的颜色,他那张脸看上去却是大了许多,我朝近移了移,发现大叔的脸部膨胀的异常厉害,皮肤有些发紫发黑,毛发像是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了,正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在上竖,并且身上也开始起透明淡黄的水泡。 我有些吃惊,莫非真要变弱郎了? 我正想着,大叔的遗体突然动弹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发现是我自己多心了,只是一些细小的虫子在尸体上爬过,可能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 胆子再大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空旷的草原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偶尔呼啸而过的一阵风刮起沙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更何况眼前还有一具尸体,而且随时有可能变成弱郎,说实话当时我还真有点害怕。 次仁曲批大叔遗体上的变化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仔细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大叔在什么时候,想来想去也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叔的尸体绝不会变化的这么快,而且面部的膨胀、皮肤的颜色、毛发的状态以及身体上的水泡都有些不同寻常。 我正在大叔的身上仔细搜寻着线索,猛然间我又感觉到大叔的身体正在动,我只当又是自己想的太多看花了眼,直到一团黑影堵在了我的眼前,我才愣愣地抬起头,发现一双无神的眼珠正直直的瞪着我,瞳孔像是浑浊的蛋黄被戳破了一个孔,怪异地从孔内流出发丝般的黑线,继而充满了整个眼球。 我来不及反应,只好朝后一仰,接着双手撑地快速的撤退,直到爬到那块绑绳子的大石头后面才停了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外张望,此时次仁曲批大叔已经直直地站起来了,眼睛盯着这块大石一动也不动。 大叔开始朝我走来了,我多年来在外旅行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这点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对付僵尸我也有些手段,我并不惧怕,而是我的心情很矛盾,我对大叔生前对我的照顾很感恩,我不应该伤害他,可他现在已经成了弱郎,没有人性可言,万一发疯要伤害我,我为了自保就不得不对他下手了,到时候就没法跟德吉一家交待了。 栓在石头上的绳索紧紧地绷直了,大叔从我的身旁古怪的移动过去,不一会大叔的左脚就被绳索给牵制住了,再也迈不开步子,看样子大叔似乎不是冲我来的,这让我放心不少。 大叔只是站了一会,然后又开始艰难的迈动步伐,半人高的石头居然被他拖着前行,我看见绳子已经深深地勒进了大叔左脚的肉里。 我跟在后面本想拖住石头,不让大叔再走,毕竟德吉说过,弱郎是会危害活人,会去完成自己生前未完成的心愿,大叔这是要去哪里?他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我死死拽住大石头,但很快我就放弃了,大叔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已经不像人类的力量了,或者说眼前是一个弱郎的力量。 大叔变成弱郎,他的执着让我很无奈,实在没辙了,我只好于帮着一起推了,这样也避免大叔的脚踝因为过大的拉力而骨折。 大叔越来越往高处走,走到最后我居然还要在石头后面给他顶着,否则连石头带人都要滚下去,我吃力的顶着石头,一边往上推一边叫苦连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叔终于停了下来,双眼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我注意到大叔的眼睛已经彻底浑浊了,甚至分不清眼白和眼珠了。 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藏区的早上来的特别早。 我喘着粗气,双手已经开始颤抖,酸得抬都抬不起来,我很诧异自己的行为,我回首看了看身后,我的天,我居然推着这么大一块石头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它推上山! 我转过头去望着大叔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天空中出现了一抹亮光,大叔慢慢地瘫到了地上。 “不是吧,我推了一晚上的石头就是到山顶看日出的......。”我苦笑了一下。 远处我看到德吉扶着德协麦朵大娘正在朝这边艰难的过来,德协麦朵大娘上了年纪,走的很慢,她手中始终摇着玛尼轮。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德吉终于大娘来了,大娘看着我露着慈祥的笑,德吉诧异的问道:“侯大哥你怎么跑这来了?” 于是我就把自己好奇跟踪,以及如何协助推石头的事给说了一遍。 德吉感到的抱住了我说:“谢谢你侯大哥,那个方向是拉萨,是哥哥们所在的拉萨,谢谢你完成了阿爸的心愿。” “这没什么,我只不过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说。 德吉感叹道:“阿爸很想去拉萨探望大哥和二哥,只是一直有病在身,不能长途跋涉。” 我皱起了眉头,心灵被彻底震撼了,我愣在那一动不动,抬眼望着拉萨的方向发呆。 “走吧,一会天鹰就会来啄食阿爸的身体。”德吉在此时终于默默流下了眼泪,我知道他一直把内心的痛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果然在我们下山的时候,蔚蓝的天空中盘旋着展翅的天鹰,它们发出悠远的呼哨声,逐渐飞近了那个山头。 我想次仁曲批大叔应该快要去天堂了吧。(弱郎完) 第33章 婴声(1) 侯文峰怅然若失的喝着酒说:“我带着大娘的祝福,带着大叔对儿子的牵挂,带着他对儿子阴阳相隔的问候去了拉萨。” “真有这样的事?”钟队长望着侯文峰将信将疑地问到。 “你是警察,信仰的是唯物主义,当然可以不信,但是他们的爱却是真的。”侯文峰嘴角扬起了微笑。 “这是一个信不信由你的故事。”我笑道。 “切,世界上哪有这种事,人死了还能到处乱跑。”钟队长哈哈大笑接着和侯文峰碰了个杯。 钟队长喝完一杯后脸上却露出了苦涩之情,感慨道:“说起来我也好几年没回家看看老爹老娘了。” 钟队长的苦笑僵住了,只见他盯着茶楼僻静的角落直皱眉,嘀咕道:“这女人怎么在这胡来。”钟队长抹了抹嘴角的啤酒沫然后朝角落的那张桌子走去。 我和侯文峰两人好奇,也跟着过去了。 只见在那张幽雅的茶桌边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略显紧张;女的看上去十分妖冶,打扮也相当的时髦,紧身的衣衫显出她妙曼玲珑的身材,她的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见我们过来后白了我们一眼,并不理会。 “你,赶快离开!”钟队长对着眼镜男喊了一声,眼镜男咽了咽口水,一颗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气势汹汹的说:“你们是谁,我们的事你管得着吗?!” “我是警察!”钟队长出示了一下证件。 眼镜男愣了一下,随后什么也不说就跑下了楼,我听到茶楼木制的楼梯被他踩出一阵乱响。。 “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男的肯定有问题。”我在心中暗想着,很快我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燕子,你胆子是越来越大,生意都做到茶楼里来了!”钟队长喊着那女人的名字。 “你管得着吗?我和朋友在这里喝喝茶难道也犯法吗钟队长?”那女人嗤笑了一下,倚靠在围栏上吞云吐雾。 “你......。”钟队长很上火,还好我们及时阻止了他。 “算了,捉奸要在床,事实上我们的确只看到他们在这里喝喝茶而已。”侯文峰说道。 那女人抬眼看了看侯文峰说:“还是这位哥哥讲道理,嘿嘿,哥哥有没兴趣认识一下?”那叫燕子的女人将媚眼抛向侯文峰。 “不知廉耻!”钟队长恨恨地骂道:“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就抓你了。” 侯文峰一直皱着眉头盯着那女人,这让我有点奇怪。 “我对你有兴趣。”侯文峰突然冷冷地冒出一句,接着从我的身上摸走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那女人说:“你打上面的电话就能找到我了。” 钟队长十分不解侯文峰是什么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发问,侯文峰就将我们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她印堂发黑,有一股怨气缠身!她迟早会来找你帮忙的。” 我和钟队长吃了一惊,我机械的回头望了望那女人,女人那张俏丽的脸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死灰一样的颜色,犹如脸上被糊上了水泥一样,我晃了晃脑袋,又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是我看花了眼。 “这小姐是附近玫瑰夜总会的。”钟队长说道:“上次扫场子被我逮了一次,没想到夜总会关张,居然沦落到拉客的地步了。” “你又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就说人家在拉客,是不是有点武断了?”我说。 “嫖客的恶心样我见多了,那男的一看就是!”钟队长肯定的说。 侯文峰注视着那叫燕子的女人,女人将名片收到了包里随后朝这边露了个轻蔑的笑,大声道:“用空来找我玩哈。”说完燕子就扭动着腰肢开始下楼。 “等一等。”侯文峰跟到了楼梯口。 “怎么,现在就有兴趣?”燕子头也没回,扯了扯自己的文胸吊带说:“可惜老娘今天没心情,晚上去玫瑰夜总会找我。” “这几天是否有什么怪事发生,我看你的脸色很差。”侯文峰望着燕子的背影问道。 燕子在楼梯上停了一停最后骂了一句:“神经病!” “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侯文峰嘴角露着自信的笑。 我们三人喝完酒就各自回家了。 一连几天都无所事事,我的屁股都快在椅子上坐出痱子了,我开始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我的左手捏着香烟、右手握着啤酒,双脚翘在办公桌上,桌上一片狼藉全是花生壳,沈小蕾不知怎的这段时间全国到处飞,有时候倒是挺想她的。 电视里反复播放着警方端掉夜总会窝点的新闻,摇晃的镜头里面我看到了富丽堂皇的几个大字“玫瑰夜总会”。 “这是第几次了?真的端掉了?”我呢喃道。 黄赌毒永远都是社会的大瘤,就像艾滋病一样目前尚无治愈的办法。无论你怎么扫,总会死灰复燃,而且他们的方式也越来越隐蔽,你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夜总会仅仅是个空壳,一个入口,一个进入欲望之都的入口而已。 镜头里永远都是一群执法者指挥着捂着脸的小姐和嫖客蹲在墙角,出了事这些小姐永远都是这个欲望之都管理者的挡箭牌。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先生,我是玫瑰夜总会的燕子,我找那天那位先生。”燕子的声音在颤抖。 “行,你按照名片上的地址过来,他已经跟我打了招呼了。”挂掉电话之后我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通知了侯文峰,侯文峰接到我的电话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只是淡淡在电话那头说了句:“终于来了。” 燕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没化妆的她像是另外一个人。 我和侯文峰已经等了多时了,今天的燕子显得特别的憔悴,连头发都没怎么梳,蓬头垢面的,一张如白纸的脸上更是显出了惊恐之色。 在喝了一杯温水之后,燕子才算平静了下来。 “你们夜总会又被查了。”我说道。 “是,不过只是走走形式而已,过段时间就恢复营业了。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相求。”燕子露着乞求的眼神。 “说吧,那天在茶楼碰到你我就看出你有事了,既然大家能碰面就是缘分,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已经决定帮你了。”侯文峰说的很轻巧,但燕子却泪流满面非常激动。 “谢谢......谢谢。”燕子几乎是哭着朝侯文峰点头道谢的,她说:“我们没有被人尊重过,客人们看不起我们,老板压榨我们的血汗钱,我们只是玩物,只有钱才是最真实的朋友。” “说主题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那天在茶楼侯先生就已经猜到了,其实这些天以来我的睡眠不好,夜晚总是睡不着,而且老是听到婴儿哭泣的声音,无论我怎么掩着耳朵,这哭声就像是具有强大的穿透力搅得我心烦意乱。我问过我的邻居,谁家也没有那么小的婴儿,也从没听到小孩的哭声,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燕子说着说着仿佛听到了那婴儿令人烦躁的哭声一样,瞬间将自己在椅子上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住的瑟瑟发抖。 “换句话说就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侯文峰问道。 “不......不止......听到了,还......看到了!”燕子不停的在抖动,显得极为害怕。 “她的精神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我凑到侯文峰的边上耳语道。 “有一点,不过我认为她没有说谎。”侯文峰皱了皱眉说:“你冷静一下,长期处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中对身体不好,还有能把事情的经过说的详细些吗?” 燕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在酝酿情绪,我倒了杯水给她喝,她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开始讲述听到婴声的经过。 第34章 婴声(2) 干我们这一行的,下班都是在深夜,烂醉如泥,黑白颠倒,过着跟鬼一样的生活。 我每天在深夜如同幽灵一般的回到家中,我害怕让邻居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他们的口中我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一个乖巧的孩子,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家,同邻里相处融洽。 本来日子一直都过的很平静,但所有的平静被半个月前的一个噩梦给打破了。 在梦中我光着脚身在一间幽静的暗房当中,房中黑得看不到墙角的棱线,我不知所措的四下摸索想找到出口,就在我摸索的过程中我的脚突然踢到了硬物,使我摔到了地上,于是我坐在地上胆怯的伸手去摸,这个硬物很光滑而且成圆柱形,像是一个容器,因为我摸到了封上的瓶口。 此时我听到了“嘎”的轻响,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光线,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在地上拼命朝那道光线爬去,但是无论我怎么爬,离那道光线的距离仿佛始终不会缩短,我的额上冒出了冷汗,脊背一阵阵发凉。 “吱......。”在一阵连续的轻响后,那道光线突然变大了。 那是一扇门,门被打开了,我看到门外洒进来的月光惨白的照在黑暗的地上,直晃眼睛。 圆月高挂半空,而门外下面却是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我如同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呆呆地望着月亮。 我正在发呆,突然门沿上出现了蠕动的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只细嫩的小手,这是一只婴儿肥嘟嘟的小手,他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里爬上来扒在门沿上一样,那只小手艰难扒在门沿上,时不时往下缩一下,渐渐地我仿佛听到了哭声,那是婴儿凄惨的哭泣之声。 我感到了害怕,于是我坐在地上往后缩了一缩,我的后脑勺碰到了身后的那个容器,我这才想起身后的硬物,于是借着月光机械地扭转头去看那个东西。 当我看到那个容器时,我的恐惧感立刻化为了惊声尖叫,身后的硬物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淡淡的黄色液体,在黄色液体当中飘浮着一个卷缩成海马形状的婴儿!婴儿的头非常硕大,眼睛紧紧地闭着,一双小手握成拳状,整个身体几乎成淡黄的半透明颜色,我惊恐的往后退缩,全身几乎被冷汗浸透,意识很快就开始模糊,我喘着粗气想避开那个容器,就在此时容器当中的婴儿睡眼惺忪似的睁开了眼皮,眼眶内几乎全是眼白。 他动了!他在动! 我吓得快无法呼吸了,因为我看到了门沿上的那个婴儿也要爬上来了,我终于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在晕过去倒在地上的一刹那,我看到了玻璃容器上有一张标签一样的纸贴在上面,上面有三排字,朦胧中我看到了172和14几个数字,还有几个英文字母。(.) (侯文峰一边仔细的听着燕子的描叙,一边将燕子所说的画在纸上,我不理解这仅仅是个梦而已干嘛要画图)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全是冰冷的汗,我这才意识到这只是个梦,但这个却梦真实的可怕。 我想下床到厨房去弄点水喝,但挪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很虚弱,甚至都快动不了了,最后我还是扶着床沿慢慢滚下了床,艰难的爬到厨房去倒水喝,就在我举起倒满水的透明玻璃杯的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婴儿就浸泡在我手中的杯子当中一样,吓得我立刻将杯子摔了出去,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自来水猛喝,接着我冲了冲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下来,我卷缩在冰箱旁边已经没了动弹的力气,此时天花板上又传来了动静,像是屋顶上的吊灯摇晃发出的细微声响,你们知道我抬头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如同蜘蛛一样四肢扒在天花板上,只见他歪着脖子,仰着他那张灰白的脸,用那双浓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突然他咧开嘴朝我露出诡异的微笑,他露着笑,却听不到笑声,但却有如襁褓当中婴儿哭泣一般的声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那些哭声,那张诡异的面孔!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吓晕了过去。 燕子的描述暂时告一了段落,她端起杯子喝水稳定了下情绪。 侯文峰眉头深锁嘀咕了句:“五六岁的小男孩?瓶子当中的婴儿?” 侯文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所画的瓶子当中的婴儿,又看了看写在画中瓶子上的数字念道:“172,14?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生过孩子没有?”我突然好奇地问道。 燕子没有回答,这时侯文峰抬起了头皱眉说道:“你好像并非做梦,你看到的是婴儿的婴怨,这样吧,我想知道从你来到这个城市的发生的所有事情才能下判断,当然了只挑重要的说。” 燕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回忆。 大概五年前我来到了这里,林立的高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迷茫。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同村的姐妹,暂时借住在她家里,直到我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才搬离了她家,找了一处老房子住了下来。 当时我还很单纯,还没有干这一行,虽然现在我做了这一行收入不错,但我依然住在那栋即将拆迁的老楼房里,这是一栋六层楼的楼房,呈长方形,有两道上楼的楼梯,分别开在大楼的一左一右,楼道里黑黑的,每一层楼的楼梯扶手都已经被锈蚀的很厉害了,衣服碰上去都会留下铁锈,每层楼的墙壁都是油烟熏出来的颜色,乱如蜘蛛网的老电线几乎都能滴下油来,疏通管道和搬家公司的小广告几乎占领了每一寸雪白的墙壁。虽然这里的条件很差,但我却喜欢住在这里,这里大多都是租客,邻里之间没有隔阂,一到晚饭时间大家都会互相把菜端出来,聚在一起吃喝,好比一个大家庭。大家都和我一样是外地来的打工者,虽然职业不同,但至少人格是平等的。 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没有歧视的生活。 直到我认识了他,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男朋友,他是酒店的大堂经理,认识了他也是我平静生活噩梦的开始。 他叫陈槿,长得很帅,在酒店里很多女服务员都很青睐他,只有我对他不理不睬,也许是我初到陌生的环境,不愿过多的接触这里的人。 说来也怪,我越是对他冷淡,他就对我越好。 陈槿对我发起了猛烈的追求,每天送花,死皮赖脸的要送我回家。不出半个月我的心就软了,因为他对我实在太好了,你们知道女人就是容易心软,很快我就和他同居了,起初我并不同意,但在一个月底聚会上我被姐妹们灌得糊里糊涂,接着就和陈槿开了房,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给了陈槿,当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躲到厕所里哭。 陈槿在门外不断敲门,并说着一定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我相信了他,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陈槿在得到我的身体后就开始变了,变得很彻底,以前的甜言蜜语不见了,而且所有的缺点都暴露了出来,他好赌、好色,经常彻夜不归,我一打电话他就骂人,回到家后将输钱的怨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不是打就是如野兽一样趴在我身上、侵占我的身体发泄他的不快,到后来我甚至已经麻木了。 第35章 婴声(3) 酒店的保安见我这么憔悴,大概是同情我吧,他偷偷的告诉我陈槿的一些事情,陈槿以前混过黑社会,有一帮狐朋狗友,而且他还和酒店里的好几个女服务员有染,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我很吃惊,哭得泪都干了,甚至还自杀过,只是一直没有成功,都被邻居们救下了,我这样一搞,他或许是害怕弄出人命,收敛了一些,但日子一长他始终还是如此。[] 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将事情告诉他,他瞪着眼睛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并大声喊着要我打掉,我再也无法容忍他了,跟他打了一架,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我保住了孩子,但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万念俱灰再次想到了自杀,命运仿佛在捉弄我,我又没死成。 我勒令他立刻搬出我租的房子,告诉他再也不想见到他,而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将一帮狐朋狗友带到家里打牌,使我真正走上这条路干了这一行就是因为那一夜的悲痛,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恨。 那夜,他和他的朋友在家里打牌,家里起码聚集了七八个人,弄得家里乌烟瘴气,我还要挺着大肚子伺候他们给他们端茶送水。 我一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了,陈槿就当着他朋友的面毒打我,当时七八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出来劝阻的,我望着他们的丑陋的嘴脸在我面前摇晃,耳旁仿佛听到了讪笑声,我的肚子一阵剧痛就晕死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可能他们怕我死了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 但是我的孩子没了! 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我已经不会哭泣了,我在笑这个世界,笑这样的人生,既然好几次自杀都没要了我的命,那我就堕落,能有多堕落就多堕落,后来我就成了夜总会的小姐。 燕子讲述完了,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满脸的泪水,我给燕子递去了纸巾,侯文峰起身找了一条毯子披在燕子的身上说:“告诉我你的真名。” 燕子慢慢抬起了头叫了声:“侯大哥......我叫余方艳。” “叫你方艳可以吗?”侯文峰轻声呢喃道。 “嗯,我感到很亲切,除了我的家人,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我了。”余方艳点了点头。 “你是在哪个医院流的产?”侯文峰问道。 “市医院妇产科。”余方艳回道。 “你放心,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呆在这,我出去一下。”侯文峰说完拉起我就出门了。 车子直奔市医院,侯文峰打了个电话给林方明,索性他还在医院。 一路上侯文峰跟我谈了一些关于胎儿的事情,他说:“在日本因堕胎、难产和流产等原因而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儿被称作“水子”,日本的一些僧侣认为胎儿具备成为人的可能性,灵魂应当和去世的成人一样受到供奉,而不是成为标本或是医疗垃圾,那些给人们带来不幸的“水子”亡灵本身并无恶意,只是希望人们关注“水子”,供奉他们,使他们早日超度。上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很多寺院建立了专门供奉“水子”的墓地,使他们能像成人一样受到祭拜。” “那余方艳看到五六岁左右的孩子,难道也是她未出生的胎儿?”我好奇地问道。 “嗯,难道你忘了大牙的事了吗?”侯文峰反问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长大了啊。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医院的门口。 林方明站在医院大门口迎接我们,他颇为好奇的问:“这么晚了你们又有什么事情?不会又让我方便你们去监控室看监控吧?” “不是,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我说。 “帮我查一查妇产科一个叫余方艳的病历。”侯文峰说。 “大哥,不同部门不方便查啊,况且这属于病人的隐私,我把资料外泄是违反职业操守的,搞不好连医生都没的做了。”林方明说。 “你不想我们帮你找夏阳和孩子了?”侯文峰睿智的说。 “这......。”林方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死就死吧,不过有夏阳的最新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啊,你们等着。” 林方面说着就返回了医院,我和侯文峰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等着。 “你是不是太卑鄙了,居然利用他寻妻心切的心情要他做事。”我说。 “这怎么是卑鄙呢,难道你不想知道余方艳听到婴声的真正原因吗?况且我也没有利用林方明,我的确在帮他打听夏阳去哪了。”侯文峰说。 没多一会林方明就拿着病历复印件出来了,林方明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原件要了也没用,这样我也不会有麻烦了。” “你小子还算聪明啊,懂得自保。”我笑道。 “对了,你们要这个女人的病历干什么?”林方面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侯文峰说着就开始看病历,病历并无特殊之处,只不过是意外流产了,侯文峰想了想问:“你们医院通常是怎么处理流产的胎儿的?” “有专门处理医疗垃圾的地方,流产的胎儿会放到医疗垃圾里一块处理,还有一种情况是一些医学院拿去做了标本。”林方明很诧异的看了看我们两个。 侯文峰拿出了刚才在余方艳讲述过程中所画的画展开来问道:“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林方明皱了皱眉说:“按照你画的来看胎儿是装在瓶子里了,应该是做了标本,这个数字......对了,172可能是编号,而这个14可能代表了妊娠的周数。” “能查到是被送去了哪家医学院了吗?”我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林方明摇了摇头。 侯文峰拍了拍林方明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就拉着我离开了。 告别了林方明侯文峰又开着车子去了警局,在车里他对着我说:“看来我们要请老钟吃饭了。” 钟队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那张画做成了十多张带有编号和妊娠周数数字的单子送到了城里所有的医学院里。 不出两个小时就找到了与之相对应的胎儿标本,当我们三人赶到医学院的时候,那个瓶子就摆在院长的办公桌上,胎儿就如余方艳形容的那样漂浮在淡黄色福尔马林药水中。 “只要给他一块墓地,一个成为人的名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侯文峰抱起瓶子,我们三人迈开步子离开了学校。 我们带着胎儿的标本把余方艳给接了过来。 余方艳一眼就认出了瓶子里的标本就是噩梦当中的胎儿,一开始还显出有些害怕,但当我们告诉她这个胎儿标本是她未出生孩子的时候,她的表情开始缓和,最后紧紧地将瓶子搂在怀中说什么也不再放开了。 在这个世界上,母爱是不分国籍、不分职业、没有贵贱之分的。 我们将车子开到了郊区荒山,接着下车往山上走去,找了一块空地,然后挖坑将瓶子埋了下去,这一路上余方艳始终紧紧抱着那个瓶子,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她甚至不愿让我们将瓶子埋下去,最后在侯文峰的一再开解下终于放弃了努力。 我们给孩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余念”意思是让他记得自己的母亲,接着我们将孩子的名字刻在了一块木头上,然后将简易的墓碑重重的竖在了地里。 在我们离开荒山,准备下山的时候,山上刮起了一阵大风,在风中仿佛听到了空灵的婴孩嬉笑声。(婴声完) 第36章 棺床 见过有人睡在像棺材一样的床上吗? 或许你在报纸或是电视的综艺八卦节目当中看到过,在外国确实有这样干的奇人。[.超多好看小说] 余方艳不再做夜总会小姐,她怀着感激将五万块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愿拿这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血汗钱。 余方艳却固执的将钱塞到了我手中说:“苏大哥,你一定要收下,除非你嫌我的钱脏!” 我没有办法无奈的把钱给收了。 望着余方艳背起行囊上火车的那瞬间,我打心眼里替她高兴,我和侯文峰救出了一个火坑中的女人。 “这些钱以后就用来每年祭拜念念吧。”侯文峰叹气说道,这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送走了余方艳,正当我们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侯文峰接到了钟队长的电话,我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讲什么,只是看到侯文峰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放下电话转头望向我愣愣地说道:“死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陈槿。” “啊,怎么死的,难道跟婴儿有关?”我惊讶地问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事情和婴儿有关,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父亲。 “这个还不知道,但是他却死得非常离奇,他是死在一张如同棺材一样的床上!”侯文峰呆呆地应道,估计他也没想到。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对侯文峰说道。 驱车赶到陈槿住处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陈槿住的地方哪还是人住的,比狗窝强不到哪去。啤酒瓶、烟头、扑克牌满地都是,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联想到那一张丑恶的脸。 钟队长管理着现场,法医在拍从床上抬下来的尸体,狭小的屋内一片狼藉,闪光灯安静地闪着。 我看到陈槿那张消瘦的脸庞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表情,陈槿正如余方艳形容的那样相当的帅,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从肝温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没超过10个小时,这跟证人的口供相符合,应该是凌晨四点到五点左右死的,从尸体的身上没有殴打和受伤的痕迹来看,这个还真不好下结论,还有就是在死者的指甲缝里都是木屑和血迹,至于有没有中毒,要等到尸检以后才有定论。”法医严肃的说完,接着取走了屋内一些证物离开了。 “他是被吓破胆了!”侯文峰蹲在尸体旁边皱眉轻声呢喃了一句。 “吓死?什么样的情况能将一个人的胆给吓破?”我的心中有些疑惑。 “是谁报的案?”侯文峰问道。 “是清晨扫地的环卫工人,据她所说,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扫地经过这里,看到屋内的灯光还亮着,而且还不时传出敲木板的响动,出于好奇她透过窗帘没有完全遮住的缝隙看到了那张古怪的床,那张床好像在晃动,里面好像有人,接着上面的木板忽然被踢开滑落到了地上,从床里猛的窜出一张翻着白眼的面孔,陈槿的一双手在半空中乱舞,接着陈槿轰然倒在右侧的木板上,双手耷拉下来晃了一会就一动不动了,环卫工被吓得丢掉了扫帚连忙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钟队长道。 “清晨?也就是说在我们埋婴儿之前他已经死了?”侯文峰略有所思的说道。 此时钟队长指了指那张怪异的“床”说道:“你们看,就是死在这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了,不知道是床还是棺材了。”钟队长皱了皱眉头。 我们姑且称它为床吧。 这张床看上去相当的怪异,除了正常的床板外,还有被胡乱钉在厚床板边沿上的四块木板,要是再盖上地上的那块木板,简直跟棺材无异了,我仔细看了看那些木板,就是建材市场能买到的普通木板。 我凑近了些,想仔细观察一下这张床,毕竟这张床是史无前例的怪异,虽然我在报纸上见过在国外有老外有怪癖,生活在棺材里,但那是一种不一样的心境。 从发现这张床开始,我就身临其境的能感觉到陈槿处在怎样的一种恐惧当中,我发现每一块木板都钉得非常的不专业,好像不是一起钉上去的,而是一块一块分先后钉上去的,上面还有钉子甚至没有被敲下去,木板连接处的缝隙是拿衣服给塞住的。 这时,我看见侯文峰掀开地上的那块木板,只见木板上一道道细长的抓痕触目惊心,仿佛陈槿是被活埋在棺材里,拼命的挣扎想出来一样。 我探头看了看床里面的情况,几乎所有的木板内侧上都一样,都有一条条的抓痕。 柯晓来了现场,发现我和侯文峰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我知道他又想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情况怎么样?”钟队长不等柯晓开口就问道。 “队长,我到酒店问了一些情况,据保安所说陈槿这个人生活的很糜烂,简直就是烂人一个,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因为偷盗了收银台的钱被辞退了,酒店看在失去的钱财不多,而且陈槿算是老员工了,所以并没有报警抓他。”柯晓看着文件说道。 望着木板上的抓痕和塞在木板缝隙里衣物,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双眼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只是周围的环境太吵,我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会?”我明白我这个天然的磁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于是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侯文峰、钟队长以及柯晓都诧异地望着我。 “出去一下吧。”我坚毅地望着侯文峰点了点头,侯文峰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接着拍了拍钟队长的肩膀说道:“老钟看来这案子要破了,咱们先出去一会,抽根烟。” 侯文峰重重的将门带上了,我闭上了眼睛长吁一口气,接着爬进了床内,直直的躺在了这张古怪的床上,我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郭冰身临其境的恐惧。 四周安静了下来,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了,这副画面如同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泛着一圈一圈涟漪,在涟漪当中我看到一个黑影,接着涟漪慢慢平静了下来,画面开始逐渐清晰......。 我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只见陈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惊恐地望着右侧的床沿,一个光着身子、脑袋硕大的婴孩用他那双一节一节如藕般的小手扒在床沿上诡异地摇晃,婴孩的身高甚至没有地面到床的高度高,所以他扒在床沿上慢慢的摇晃着,木板床随着他的摇晃发出“吱吱嘎嘎”有节奏的怪响。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婴孩正是在标本瓶子当中的余念! 陈槿开始不住的颤抖,并惊恐的呼喝道:“你......你给我滚开!” 婴孩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仍旧不停的挂在床沿上左右摇晃。陈槿的喝止并没有起作用,只见他颤抖的用双手一点一点掰开那扒在床沿上细小的指节,我甚至听到了婴孩柔软未成形的指骼发出了如磨牙一般的声响。 婴孩发出了凄厉的哭声,接着突然就消失了。 陈槿惊魂未定抱着被子颤抖着坐在床上,双眼惊恐地打量着房子,只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快速地爬下了床,从墙角找出一块废旧木板,接着慌张地把它钉在右侧的床沿上。 “咚咚――”陈槿一面钉着钉子一面胆怯地环顾四周,或许他并没有注意到婴孩此时正扒在左侧的床沿,婴孩那双细嫩的小手仿佛从靠墙一面的缝隙里硬生生伸上来一样。 “咿呀咿呀......。”陈槿挥起的锤子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来,屋内响起了婴孩喃喃呓语和木床板摇晃的发出的怪声。 陈槿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地把头贴地朝床底看去。 婴孩正扒在内测的床板上,黑洞洞的眼神正无助的望着陈槿。 陈槿吓得瘫坐到了地上,一声不发,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不一会陈槿猛得站了起来,摔门而出。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门被一脚踢开,只见陈槿将几块木板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开始疯狂地钉自己的那张床。 在这个夜晚陈槿先后钉了几块木板,愣是把一张普通的床钉成了棺材模样。 到最后,陈槿拿着锤子,满头大汗、呆滞地站在这张怪异地床前一动不动,嘴角露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突然他转过身来,又取来一块木板当做这张床的盖子。 陈槿的神情已经显得极不自然,精神仿佛有点不正常了,他在笑,笑得很古怪很邪“呵呵......看你现在怎么爬到我床上。”陈槿说完便慢慢爬进了如棺一样的床,然后缓缓将盖子拉上。 陈槿错了,婴孩并没有停止! 婴孩的细嫩小手从木板狭小的缝隙间缓缓地伸了进去,我仿佛听到了皮肉和木板之间摩擦撕扯开来的声音,那双小手露出了带血的阴森白骨,但却丝毫没有停止伸进缝隙的举动。 陈槿在棺内疯狂的抓木板,用衣服慌乱的往缝隙里塞,并疯狂的踢顶上的盖子,但此时那盖子仿佛被钉子钉上了一样纹丝不动。而那个婴孩仍在继续,接下来的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我看见婴孩将整个身体从缝隙中吃力地一点点挤入,场面血淋淋的,直至完全挤进了缝隙,只留下血肉模糊的皮肉挂在木板的缝隙上,狭小的房间内响彻着皮肉撕扯绽开的声音和婴孩悲恸的哭声。 陈槿发出了吼叫,猛得踹开了顶上的木板。 我看见那个婴孩此时已经浑身是黏糊糊的血液,血肉模糊,像是整个人被浸泡在了粘稠血液当做一般。只见婴孩坐在郭冰的头上不断的放声哭泣,哭声充满了整间狭小的房间,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婴孩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从郭冰的头顶滑落,从头顶顺着脸颊一直滑到颈部。 陈槿眼睛朝上翻,盯着头顶的婴孩,拼命的晃着脑袋,双手不停向上乱抓,想把婴孩从自己的头顶摇晃拉扯下来,但却怎么也甩不下来,陈槿的一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不一会陈槿闭上了眼睛,抽搐了一下,接着轰然倒在右侧的木板上,双手耷拉在木板上不停的摇晃,最后静止。那个婴孩霎时跟着消失了,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过,四周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猛得睁开眼睛,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瞬间袭遍我的全身,我赶忙从棺床里踉跄的爬了出来,冲出屋子,呼吸着屋外的空气。 钟队长见我脸色这么难看,好奇地盯着我问道:“怎么样?” 我犹豫了片刻才吐出了几个字:“自杀,作棺自缚!” “也只好暂时先这么定了,等尸检报告出来再做研究,收队!”钟队长犹豫了一下,随后一声令下几辆警车呼啸着开走了。 对于陈槿的死没有任何人觉得的遗憾,反而觉得死有余辜,但我却很模糊的意识到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原因很可能跟陈槿的童年有关系,很多后来成为罪犯的人其实都是受了成长环境和社会上负面事件的影响,导致心态发生扭曲。 至于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看到了地上凌乱的扑克牌中间有一张陈旧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母子开心的露着笑容,那笑容是多么的天真无邪,甚至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陈槿到底有怎样的成长环境我不清楚,我并没有想仔细去了解这个人,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只是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因为沈小蕾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叫我去机场接她了。(棺床完) 第37章 画红(1) 看着沈小蕾出现在机场大厅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也许是久别胜新婚的开心吧。(.) 只见沈小蕾除了带去的箱包以外,还吃力地拖着一个扁平的长形物体。 “这什么玩意?”我好奇地打量着她拖在身后的那件东西。 “别废话,还不赶快帮忙?”沈小蕾白了我一眼,然后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我。 这东西不重,但也不是很轻,从这东西的外形上来看应该是一幅画。 “你一个美甲师出差就出差还带回来一幅这么大的画干什么?”我拖着东西跟沈小蕾的身后。 “这是师傅送的,不带回来不行啊,而且师傅是国内知名的大师,他的画很值钱呢。”沈小蕾转过头来说道。 差点忘了交待了,沈小蕾上大学的时候是美术系的学生,他在课余时间拜了国内一知名的油画大师为师,学了一段时间。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师傅了,正巧这次出差去的是他所在的城市,所以顺便拜访了他,师傅见到我很高兴,我在师傅家住了两三天,不过师母一直不在家。”沈小蕾说着皱起了眉头。 “你师傅多少岁数了?他有没有对你......。”我立即敏感的问道。 沈小蕾回过头白了我一眼说:“你的思想别那么肮脏好不好!师傅是正人君子,而且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没......我只是担心你。”我苦笑了一下。 沈小蕾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像兔子一样蹦跳到我面前,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香吻说:“谢谢老公关心,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们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中,我将画甩在了客厅的中央,沈小蕾站在画的周围蹙眉,嘀咕道:“你说这画挂哪好呢?” “傻了吧,把这么大一幅画带回来。”我打趣道。 “挂在墙上跟照片一样又不占地方,而且还能给你这办公室起到装饰的作用。”沈小蕾不屑一顾的看了看客厅简陋的摆设。 “上面画了什么,撕开来看看。”说到装饰我来了兴趣,兴许是一幅********的油画,挂在墙上没事可以欣赏下。 沈小蕾开始撕开包在外面的报纸和碎布,那幅画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一幅裸体的女人油画。 不过女人倒是女人,裸体倒也是裸体,但是画中的女人侧身而坐,左脚拱起,右脚优美的伸展开,画中的女人低着头,左脚拱起的膝盖和长长的秀发刚好将脸部的表情遮挡住了,身体重要的部位都被这大师巧妙的运用人体的四肢给遮挡住了。 “真不愧为大师啊,后现代也没后到这种程度的,该遮的都遮了。”我不禁感叹道。 “失望了吧,哈哈。[.超多好看小说]”沈小蕾在那轻蔑地笑道。 画中的背景是一片暗红,层次感很明显,像是夜晚的一片枫树林。不过,女人雪白的肌肤和暗红背景的色彩对比太过强烈,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大师想表达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好奇地问着沈小蕾。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半调子。”沈小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开始打量四周的墙壁寻找可以挂画的位置,最终我们选定了我办公桌、办公椅后面的墙壁,一推开门就能看见,说实话这位置实在不怎么好,但沈小蕾固执地将画挂了上去。 我坐在椅子上后仰着脑袋朝墙壁上看了看,画中的女人低头的样子刚好对着我,被隐藏起来的眼睛仿佛正好盯着我,让我感觉直发毛。 画始终是画,它不是活的,我也心安理得的不再去想它。我对画可说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后来经沈小蕾介绍才略微的了解了一些,沈小蕾告诉我他的师傅对油画的色彩要求相当的高,高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尤其是对红色的要求,有一次因为要交一幅反映南京大屠杀的油画,沈小蕾创作了一个星期高兴的拿着花去请教师傅,但是师傅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沈小蕾花了一个星期的心血给撕烂了,他只是淡淡地告诉沈小蕾三个字――不真实。 后来师傅给沈小蕾调了颜色,她闻到师傅调的红色颜料里有一种古怪的气味,那是什么味道她一时说不上来,总之感觉很奇怪。在师傅的眼中光是红色就有很多种,激烈的红色、温和的红色还有快乐的红色,不同的红色在光线下能展现出各种风情,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颜色,也没有一个人完全掌握世界上的所有颜色,师傅还告诉沈小蕾他正在试图调制出真正的颜色,他说现在的颜色只是光线下的错觉,真正的颜色是永不褪色的,而用真实的颜色画出来的画是能感动人心,甚至使人流下眼泪。 其实我压根没听懂到底有什么区别,在我的认知当中,颜色无非就是小时候玩水彩笔的十二种,而且我感觉沈小蕾说的什么看了画感动和流泪真的很扯淡。 从开张到现在我一直很闲,不是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就是玩电脑,这天我趴在办公桌上又睡着了,但没过多久我就从惊恐中醒来过来,因为我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我依然在客厅里,但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站在我旁边,很奇怪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皮肤白皙、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下遮挡住了脸,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都是黑点,密度很大,密密麻麻,像是针孔。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些细小的针孔开始喷溅出鲜血,活像个人体筛子,霎时全身就变的血红一片,在这个梦中我甚至闻到了血腥味,梦中的女人空灵的喊了一声:“救我!”然后我就从梦中惊醒了,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猛得扭转头去盯着身后的那幅油画,我有一种直觉,梦中的女人就是油画上的女人! 我长吁了一口气坐到了办公桌上对着那幅画发呆。 “什么是真实的颜色?”我想起了沈小蕾的话,这幅画看得我很压抑,胸口非常的闷,我踱步到阳台上想透透气,突然间我的嘴角尝到了一丝咸味,我惊了一惊,我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真的流下了眼泪,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我又想起沈小蕾说的话“真实的颜色画出来的画能感动人心,甚至使人流下眼泪。” “真有这样的事?”我心中有点讶异,于是给侯文峰打电话,毕竟猎奇是我们俩共同的爱好。 当侯文峰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一下就叫出了大师的名字:“文丁三的画!”侯文峰居然显得比较激动。 “你从哪搞到文大师的画的?这幅画拿到拍卖行少说值几百万!”侯文峰盯着那幅画看得出神,只听他继续说道:“听说文大师性格古怪,他的画极难搞到,据说现在外面流传的都是赝品,真品极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居然把几百万挂在了墙上,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不会吧......这烂画值......几百万?” “这还是保守的估计。”侯文峰望了望我。 “人都没死能值这么多钱?”我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那些死人的画才值钱。 侯文峰看着看着突然将头转向了我问:“老实告诉我你怎么弄到这画的?” “是小蕾,你说的文大师是小蕾的师傅,你不知道吗?”我望着发呆地侯文峰说道:“看来你们兄妹俩还是缺少沟通。” “不行,我一定要搞一幅,马上打电话给小蕾。”侯文峰言出必行,马上拨通了小蕾的电话。 “你买的起吗?”我望着激动的侯文峰泼冷水。 第38章 画红(2) “业内有个传闻,文大师的画只送不卖,只要他高兴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拿走他的画,所以这不是买不买的起的问题。”侯文峰顿了一顿道:“大概在几年前,我在旅行的途中在一位大娘的家中,看到过文大师的画,那画给人一种感动、真实的感觉,甚至感觉能和画融为一体。我出高价想买走那幅画,那位大娘就是不肯卖,她说那是文大师送给她的,是一份心意,虽然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多少钱她也不卖。今天居然在你家看到了文大师的画,那种感觉依然很熟悉。” “别打这画的主意,这是小蕾的,要经过她的同意。”我猜出了侯文峰的心思。 此时侯文峰转头望着画又出神了,只不过这次他皱起了眉头,嘀咕道:“但......仔细一看好像略有点不对劲,据我所知大师很少画人物,一般风景和战争画的比较多一点。”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画上的女人下来了,就站在我面前,身上全是针孔,感觉太真实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冒冷汗。”我咋舌道。 “怪。”侯文峰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又盯着那画出神。 沈小蕾在半个小时后回来了。当得知侯文峰喜欢这画的时候,沈小蕾摇了摇头说:“师傅提醒过,画是不可以转送给他人的,即便是自己最亲的人,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侯文峰听到这话,还是展开了愁眉,居然咧开嘴开心的大笑,看的我和沈小蕾一脸的茫然,还从未见过侯文峰为了一幅画如此开心,不过我和沈小蕾倒也知道一点,侯文峰喜欢玩收藏,从字画到钱币,还有火柴和香烟盒,在他的超大车库里甚至还停放着一辆百年前英国的古董自行车。 我们三人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大师的城市。 文丁三的住处在这座城市的郊区,四周大片的林子郁郁葱葱,在钢筋混凝土浇注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净土,我们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格外好。 当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到文丁三的住处时,发现在门口站了一个中年妇女,只见她手中拿了一个文件夹正焦急地敲着文丁三的门。 “您也是找文大师的吗?”我开口问着那个中年妇女。 “是呀,我是家政公司的,文老师家的保姆又跑了,我这次上门来是专门想问一下文老师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保姆,已经跑十多个了,每一个连工钱也没拿就跑了,真是纳闷,文老师的脾气还真古怪,算了我明天再来吧。”中年妇女一边抱怨一边走开了。 就这样我们等在门口,顺便欣赏了一下附近的风景,附近是大片的树林,空气非常的新鲜,不过望着大片的绿色密林,我的心中还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听到了一阵轮子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好像是轮椅。接着在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张轮椅,在轮椅上坐了一个干瘪的老头,老头有着稀松的白发,一张干枯的脸颊上有很多老人斑,体型很消瘦,几乎就剩下皮包骨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骷髅头上凌乱的插了几根白发。 “师傅!”沈小蕾喊了一声迎了上去。 我有点惊讶,这和我想象中的文大师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沈小蕾推着轮椅,轮椅上的老头用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我们一言不发,好像很不高兴。 “师傅这是我的男朋友和大哥。”沈小蕾一边介绍一边帮师傅开门。 文丁三冷淡地“哦”了一声,就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保姆老是跑了,伺候这样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人的确很困难。 进入了文丁三的房子,立刻就感觉到了古怪,墙壁上几乎全被画给挂满了,而且全都是女人裸体的画,跟挂在我家的那幅区别并不大,只是姿势略有不同,客厅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照眼前的情形来看,文丁三对画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了,客厅里所有的陈设全都跟画画有关,甚至看不到电视之类普通的家用电器,反倒是养了十来只猫,这十多只猫在沙发以及桌子上安静地趴着,显得很惊恐,看着这些猫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鲜血飞溅的场面,吓了我一大跳。 “师傅我大哥想要一幅您的画。”沈小蕾小心翼翼地问道。 文丁三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问:“年轻人你觉得我的画好吗?” “当然了,您是美术界的泰斗,您的画真实让人感动,在我眼中跟国宝没什么区别,否则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了。”我诧异地望着侯文峰,惊讶他拍马屁的功力居然不再我之下。 文丁三眼神闪烁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说:“年轻人光凭你说的真实和感动,我愿意送一幅画给你,墙上这些画你随便挑吧。”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办成了,正准备起身,跟这样的老头聊天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岂料我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就惊讶地听到侯文峰提出了要求“您能不能重新给我画一幅?” 这下我和沈小蕾都呆住了,甚至包括文丁三。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怀疑您的权威,我只是想拥有一幅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画。”侯文峰望了望墙壁上挂的画说:“您墙壁上的这些画跟我在小蕾那里看到的画没多大区别。” “年轻人别得寸进尺。”文丁三脸色变得很难看。 “难道你除了画人物,风景不会画了吗?我想要风景画。”侯文峰突然冒出一句令我和沈小蕾都惊讶的话,他这话也太不客气了。 “哥......。”沈小蕾有些不快。 “小蕾推我回房,让他们走!”文丁三很不高兴,朝我们俩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和侯文峰只好出了门。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来要画的吗?还惹他生气?”我很不理解侯文峰的过分要求。 “等着看吧,我的要求会实现的。”侯文峰不仅没有自责,相反还显出一副自信的表情。 不一会,沈小蕾轻轻将门给带上了出来了。 “师傅说让你明天早上来取画。”沈小蕾带出了文丁三的话。 “你看,我说吧。”侯文峰伸了个懒腰就转身离开,剩下我和沈小蕾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我们三人找了间宾馆住了下来,沈小蕾住一间,我和侯文峰住一间。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房间里的空调不制冷有点睡不着,而侯文峰躺在边上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我瞌睡终于来的时候,侯文峰却将我叫醒“苏锦别睡了,要看好戏了。” “别了,越剧京剧我都没兴趣。”我朦胧的呓语。 “我敢保证这出戏绝对跌宕起伏。”侯文峰硬是将我拉拽而起,无奈我只好跟着他出了宾馆的门。我们没有叫醒沈小蕾,我打了个呵欠将衣服紧了一紧,入夜之后还是有丝丝寒意。 “我们这是去哪啊?”我纳闷地问着侯文峰。 “去文大师那里。”侯文峰回道。 “啊,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心急啊,大师不是答应明天早上去取吗?现在才凌晨两点钟啊!”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奇怪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侯文峰应了一声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两人鱼跃钻了进去。 文丁三的住处里灯火依然亮着,这下我来了精神,小声道:“这老头一晚上能画出来吗,居然答应你一早就去取?” “嘘!”侯文峰做了个手势示意我闭嘴。 不一会,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和轮椅咕噜咕噜的响动,文丁三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只见他警觉的朝四下观望了一下,才慢慢滚动轮椅朝林子的深处滑去。 四周只有凉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和轮椅嘎吱嘎吱滚动的声音。 “这老头有古怪!”我轻声呢喃了一句。 “嗯,好戏才刚开始。”侯文峰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突然间恍然大悟,侯文峰白天的要求根本就是在放饵,这是他拿手的好戏,每次我都会被他钓起我的好奇心。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跟着轮椅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靠近,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栋木屋,木屋里面摇曳着微弱的火光,火光从木屋的缝隙透出来,在这林子的深处如同鬼火一般诡异。 “他应该是在里面画画吧?艺术家都有怪癖,深更半夜到这种鬼地方画画。”我咽了咽口水说道。 侯文峰这时突然冲了出去,一脚踹开了木门。 文丁三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手中的画笔惊得掉到了地上。 “你......你们......。”文丁三有些不知所措。 我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屋内有一股特别浓重的血腥味,闻得我都想作呕。我呆呆地望着文丁三身前画架上那幅画,画上是一片鲜红的底色,我又望了望轮椅旁边的一个颜料盒和散落一地的大号针筒,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文大师,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侯文峰嘴角露着自信得微笑。 文丁三在愣一会后,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沙哑的笑声使得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文丁三的笑声慢慢降了下去,最后神色凝重了下来说:“我早就猜到你们两个绝不简单,但我不能被人侮辱我的成就!世界上最真实的颜色是什么,是血色!是人的鲜血!只有用人的鲜血为底色画出来的画才具有灵性!” “你把那些保姆都杀了?你抽干了她们的血?”侯文峰皱着眉头凝望着散落在轮椅周围的针筒。 “没错,那又怎样,我相信她们会理解我,她们的灵魂会得到救赎,每一张画都有她们的贡献!”文丁三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却感到无比的厌恶,又是一张丑陋的嘴脸! “那如果我把杀人的真凶交给警方,你认为你的罪孽会得到救赎吗?”侯文峰冷静地说道。此时文丁三的脸色很难看,神态一下子沮丧一下子惊恐地大喊:“不要......不要。” 我很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文丁三不是真凶?” “你个蠢货,以他的腿脚和健康状况,你认为能杀得了一个健康的女人?”侯文峰盯着文丁三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文丁三是坐轮椅的。 “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文丁三,几十年前你郁郁不得志,因为你的画缺乏感动人的地方,颜色,市面上的颜色不能满足你画出自然的颜色,起初你想到了猫血,但是猫血依然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后来你联想到了人血,既然要画战争的场面,杀戮中飞溅的鲜血,为什么不真的就用人血,那才是最真实的吧文丁三?”侯文峰长吁了一口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刚进文丁三客厅的时候,看到那些猫会有鲜血飞溅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了,敢情我又感应到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用人血做为天然的颜料之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了一代大师,那又怎样,我成功了!”文丁三低声奸笑着应道,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真是丧心病狂,你难道不知道,为了你的事业,你的太太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当中,是她帮你杀了那些保姆!最后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离开了你。”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几年前从大娘那幅画中我就看出了端倪,那幅画正是你用猫血做为底色而画的,起初我认为这只是个人爱好,也没太在意,但是我看到了你送给小蕾的那幅画,那幅画灵性很强,在画里我看到了被禁锢在画中的悲泣灵魂,让人看了很伤感,我终于坐不住了,因为你已经开始将手伸向了小蕾,依我看你留小蕾在家里住,是因为小蕾够单纯,而你又没有帮手导致颜料紧缺,小蕾是熟人戒备之心没那么强,你随便下个药就能一管一管抽干她的血!你没对弟子下手的真正原因或许是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没有泯灭的良心!” “哈哈哈,这只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没有证据,你找不到尸体。”文丁三沙哑地笑着。 “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想对小蕾下手!”我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了。 侯文峰拦住了我,接着看了看手表说:“现在这个时候,老钟应该带着大娘快到了。” “你还让钟队长帮忙了?你在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啊。”我有些吃惊。 “你......咳咳......。”文丁三干枯的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说:“我没有脸再见小君了。” 文丁三迟疑了一会,然后缓缓弯下了腰吃力的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几支针筒,几乎在一瞬间就将几支针筒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顺着长长的针喷溅了出来,我仿佛听到了鲜血“兹兹”往外冒的细微声响。 警笛声呼啸着朝这边过来,但我想已经太迟了。 至于找尸体的事就是他们的事了,我和文峰也懒得继续参观了。 回到宾馆天已经麻麻亮,沈小蕾还在睡梦当中,等天色亮尽之后我们三人就坐上了返回的飞机,只是沈小蕾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不取画了,而且连道别也没说。 侯文峰只是告诉她文丁三以后会将画寄过来,现在他有急事离开这个城市了,沈小蕾将信将疑,不过并没有追问。 挂在墙上的那幅画被侯文峰取走了,他说要超度画中被禁锢的亡灵。(画红完) 第39章 契约(1) 这几天我的电子邮箱几乎快要爆了,所有的来信几乎都是讲一些自己遇到怪事需要帮忙的。我觉得很奇怪,以前几天也没一封,怎么离开家这两天电子邮箱就爆了。 很快我就发现这是老牛帮的忙,老牛在他的八卦杂志上给我登了一篇文章,文章上面还言辞凿凿封我为“大师”,我的住处开始不清净了,从以前的门可罗雀到这几天的门庭若市变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到最后发展到要预约才能见到我,更有甚者的是有记者打我电话说要采我。这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更年期的房东更是以此为借口强行涨了大幅的房租。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每天只见一个客人。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晚上九点钟今天约我的人始终还没出现,我坐在客厅的沙发昏昏欲睡在心里暗想道:“再等你半个小时,再不来我就去睡觉。” 结果我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我赶忙脱掉外套准备进温暖的卧室补觉,这几天太忙睡眠有些严重不足,瞌睡简直是要命。 就在我以为今天的客人不会来了的时候,却响起了让人讨厌的敲门声,声音很小,但环境太安静了,我一下就听到了。我不喜欢装门铃尤其是半夜造访的朋友,那铃声跟午夜凶铃没什么区别。 “谁啊?”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然后凑近门上的猫眼去看外面的人,我从猫眼里看到,外面站了一个人,看体型应该是个男人,只见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整张脸都缩在斗篷的帽子里,我看不到他的脸,仿佛帽子里没有脸只是一个黑洞。 “请问是苏先生的家吗?我是今天约你的。”那人发出了很苍老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那声音像是破锣一样响着,嗡嗡嗡的。 我打开了门,那人却站在门口犹豫不定不进来。 “怎么了快进来啊,这都几点了怎么才来。”我焦急地催促道。 “能......能把灯关了谈吗?”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古怪的要求,我的瞌睡促使我不想在这些无关痛痒的要求上浪费时间了,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把灯给关了,但房间里依然有亮光,月光从窗外黯淡的洒进来。 “自然光我可关不了。”我说。 老者快速的闪了进来然后背对着月光洒进来的窗户坐了下来。 “我说你能把斗篷摘了吗?看上去感觉怪怪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样貌很重要吗?好像样貌并不影响今天的谈话。”老者说道,言语之中很冷漠。 我不再说话,老者开始缓缓打开了话匣。 我的祖父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是富甲一方的茶商,他临死前给我父亲留下了很大一笔的财产,足够他不工作都可以充实的过完下半辈子,但我的父亲却迷上了赌博,而且赌得很大,不出五年就把家里积攒下来的万贯家财败了个精光,而且还把赖以生存的大宅院也给卖了,后来只得带着我的母亲和我远走他乡住到了偏远的山区,自从到了那里,我们的生活才变的平静起来,父亲也渐渐戒掉了赌博的恶习,母亲当掉了她仅有的嫁妆,买了一块地和父亲两人守着那一亩两分地过活,呵呵,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要是过惯了少爷似的生活,一时半会是很难适应如此巨大的落差,其实每天只有我跟着母亲在田里忙活,父亲则坐在一旁安逸地抽着旱烟,母亲很知足,只要父亲不再沾染赌博,她说她可以撑起这个家,虽然我们的日子过的很清贫,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母亲已经很开心了。然而一次我和父亲带着菜去镇上赶集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父亲依旧很懒,蹲在摊子旁边抽着闷烟,对菜摊根本不管。 这时旁边响起了摊贩的议论声。 “哎,你们知不知道,以前在李庄有个做茶叶生意的商人,听说被几个人合伙骗光了所有的家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知道啊,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听说那个男人把宅子卖了,现在带着妻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呢。” “我听说就来到了我们镇附近呢,说不定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也不一定呢,哈哈。” 我看到父亲的表情僵住了,眼神很呆滞,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父亲猛得冲了上去抓住那个人的领子将那人狠狠地提了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吼道:“是谁告诉你的,那些人在哪?” “我......我怎么知道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有神经病吧。”刚才议论的男人一把把父亲推倒在地。 父亲顿时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狮子,扑上去就和那男人扭打了起来,我在一旁急得都快哭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的,大家都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时,那男的朋友闻风而至,足足来了十多个人,个个手中操着扁担、棍子之类的武器,十多个人围着父亲一顿毒打,我一边哭一边死死拽着其中一个人的裤脚好让他不能打父亲,男人恼羞成怒抡起扁担就想往我头上挥来,此时出现了一个人,他捏住了扁担大声喝道:“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还有没有王法,还要对小孩子下毒手?” 我看见出来帮忙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他的年纪看上去绝不下八十岁,但神采奕奕,脸色红润几乎看不到皱纹,但满头的银丝和花白的胡子告诉这个老者年纪绝对小不了。 “臭老头你活腻了是吧,我的事要你管!兄弟们揍他!”那群人叫嚣着涌向了这边。 我被老者一把提起夹在了腋下,接着耳旁只听到呼呼的风声,老头将我夹在腋下跟那些坏人打斗,不一会那些坏人居然都龇牙咧嘴的倒在了地上。 我很惊讶的抬头望了望老者,只见他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喝道:“还不滚!” 那些人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走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老者绝不简单,光是以一敌十就够他们吃惊的了。 父亲已经被他们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我们也顾不上菜了,我和那个老者一起把父亲扶到了一间破庙了休息。 父亲奄奄一息的拉拽着我的手,抓的很紧,我的手都被抓的生疼了,父亲艰难给我说了几个名字,让我记住这几个名字,让我以后一定从他们手中要拿回属于我们家的钱财。 当时的我还年幼,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点头,但那几个名字却如同烙印一样深深的被烙在了脑海里,父亲见我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便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老爷爷,老爷爷,救救我爸爸,呜呜......。”我拉着老者的衣角死命的哭。 老者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你爸爸该有此劫,他已经死了,救不活了。”老者的声音铿锵而冰冷。 老者牵着我,扛着父亲的遗体朝我家走去,很奇怪我根本没有说我家住在哪,但那老者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轻车熟路就到了我家。 母亲看着父亲的遗体哭的死去活来,那个时候男人就是女人的天,男人死了就好比天塌了一样,虽然父亲给母亲带来了不幸的生活,但母亲却从没有怨言。 第40章 契约(2) 母亲在伤心过后,用沙哑的声音问了我事情的情况,老者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母亲,当母亲得知了老者打退十多人的事后,立刻明白眼前这个老人一定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于是“扑通”一下跪倒在老者面前求他收我为徒,老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像事先已经想好了一样。接着母亲眷恋地望着我,不断抚摸着我的头,我不知道母亲想干什么,母亲突然拿起剪刀朝自己的肚子扎去,鲜血顿时溅了我一脸,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根本没有反应,母亲临死的时候跟父亲说了同样的话“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我已经不会哭了,老者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孩子,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哎。” 老者将我的父母草草埋了之后就带着我上山了,老者住的地方很简陋,只是一间茅庐。 老者成了我的师傅,他教我习武,教我认字,我渐渐地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身体壮实的小伙子,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母亲临死前的遗言我始终没有忘记,每天我都生活在仇恨当中,“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机就快成熟了。 说来奇怪,我一直在长大,但师傅的却一点也不见老,还跟我十多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们一直生活在深山里很少出山,我甚至连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都快遗忘了。 虽然我生活在深山老林,但人长大,心眼也多了。 师傅的怪异之处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每年师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月下山去,而且总带着一个方匣子,方匣子被布包裹着,我看不到方匣子的究竟是怎样的,更别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了。 我夜以继日的练功,终于等到了一个师傅去采药的机会,于是我偷偷溜进了师傅睡觉的地方,茅庐就那么大,我多留个心眼就知道了师傅将东西藏在哪了。 我偷偷从他的床板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方匣子,解开了包裹在外面的粗布之后,我略显失望,因为那个方匣子根本没什么奇特之处,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既然匣子都这么普通里面肯定没装什么古怪的东西,但好奇心驱使我还是打开了那个方匣子,正如我所料,匣子里真是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张张像是地契一样皱巴巴的纸。 看到是一些纸我不禁大失所望,然而当我拿起那些纸张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手却不知觉开始颤抖起来,因为纸张上记载的东西太过骇人,你知道是什么吗?居然是一些出卖阳寿的契约!(听到这里我也吃了一惊,人的阳寿可以卖吗?)多则二十年、少则三四年。 吃惊过后,我颤抖的将东西放好,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师傅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已经看过了方匣子里的东西,我们的生活依然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师傅突然对我说:“你下山去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可以去报你的仇去了,我把那六个人的名字地址告诉你。” 原来师傅早已经在每次下山的时候调查过那些人现在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环境。这六个人如今全都是非富即贵,我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们合谋夺走了祖上的家产绝不可能有今天,我的父亲、母亲也是因他们而死。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告诫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能看到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回来找他。 我告别了师傅,下山去了,山下的世界已经变了,变得让我完全陌生了,变得不再是武力就能解决问题,而是有法律、有次序的社会了。 我犹如一个在午夜出没的幽灵,翻进一栋栋高档别墅杀掉一个个仇人,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可惜我取不回我应有的东西了,他们的财产都在他们的子女名下,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拿不回我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受到法律的保护,只有合法的继承人才能拿到那些财产。 老者说到这里将脑袋转向了月亮,呢喃道:“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歪着脑袋看到了在月光下露初斗篷的半张脸,那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老人脸,皮肤松弛着耷拉着,眼角满是鱼尾纹,脸上的皮肤犹如一块晒干的橘子皮一样褶皱着。 老者缓缓将头转了回来,整张脸又陷入了斗篷的黑洞当中。 “老人家请你继续讲。”我这样叫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而且那人也像是颤抖了一下,他问:“你看到我的脸了?” “其实也没什么,从你苍老的声音都能听出来了,你继续讲下去。”听了他的故事我的瞌睡也没了,并急切地催促着他。 “我想到了师傅临下山前叮嘱我的话。”那人继续说道。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我匆匆赶回了深山,师傅好像知道我要回来,早早就盘坐在茅屋门口那块青石板上等着我。 “师傅,我想拿回我应有的东西。”我对师傅说。 师傅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是你应得的东西?钱财?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属于你,在你的生命里本就不该有那些东西,这个仇你可以报,但这些东西不应该拿,这是命。” “师傅求求你了!”我使劲给师傅磕头直到额头都磕肿了。 师傅动了动嘴说:“哎,早就料到有今天了。” 师傅说完就慢慢返回了茅屋,接着取出了那个我曾经偷窥过的方匣子,师傅抬起眼睛异样地看了看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动过了?” “师傅我错了!”我跪在地上认了错。 “也罢,这不是你的错,不过我告诉你逆天而行是要遭报应的,就像这些阳寿契约,说吧你要他们几个人的财产?每个五年。”师傅皱了皱眉头说。 “六个!”我肯定的回答道。 “三十年?”师傅诧异地盯着我,接着一言不发取出里面的一张空白纸张,递到我面前,我盯着那张白得刺眼的纸张发呆,猛然间纸张上跃然出现了一行小字“蔡恒自愿出卖三十年阳寿,立此为据。” 我咬破手指在上面印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师傅唉声叹气慢慢收起纸张放回了方匣子里,然后一言不发的返回了屋内,再也没有出来。 我返回了城市,果然如我所愿,那些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将财产都公正给了我,然后带上家小远离了城市。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我完成了父亲母亲的遗愿,我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过起了富足的生活,但很快我发现我的身体渐渐开始起了变化,首先是一只脚,然后慢慢向上延伸,皮肤如同被抽干了血一样萎缩、龟裂,渐渐失去了弹性。 此时坐在月光下的那人突然苦笑了一下说:“老头?老人家?哈哈,笑话!你......你不是想看我的脸吗?” 那人慢慢扯下了罩在头上的斗篷帽子......。 月光下,我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斗篷的阴影部分逐渐开始显露,由橘皮一样的老人皮肤这边一直扯到了另一边.....。 我想当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甚至是震惊,这个老者...不,应该是年轻人,在那张与橘皮相对应的另外半张脸却是跟我一样年轻的肌肤! 我终于理解我在叫他老人家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原因了,因为从这个故事说起的年代也才是七十年代初,而在故事里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我听得入迷忘记这点了。 “嘿......嘿嘿,我连四十岁都不到,我的身体一半是老年人,一半是年轻人,我被契约夺去了三十年的阳寿。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的人挣扎着生活着,只是他们不愿意见人。”那人淡淡的说道。 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瘫坐到了沙发上。 “你应该......去找你的师傅而不是来找我。”我强压着内心的震惊。 “我知道,我去找过我的师傅,他早已经不见了。我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倾诉一下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因为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接受这样的怪事。”那怪人缓缓站起了身子,慢慢将斗篷罩回了头上,然后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朝我抛了过来,怪人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离开了,望着他古怪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内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午夜做了一个无比怪异的梦。 我打开那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摞厚厚的百元大钞,也许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些钱很重要,但这些钱对他来说就像是废纸一样。(契约完) 第41章 缝线(1) 圣诞节,空气虽然清冷,但外面的氛围还是火热,路上的行人也在越聚越多,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情侣,我不明白一个洋节为什么会比中国传统的元宵节、或是中秋节热闹,我敢保证在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一大半根本不知道圣诞节其实就是耶稣基督诞生的庆祝日,中国真有这么多的基督徒?不然,中国是佛教大国,大家只是爱凑热闹罢了。 也许是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沈小蕾今天又加班,而且特别的忙,谁叫今天是圣诞节。 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枯叶,我突然感觉到这日子是越过越凄凉了,好好的圣诞节居然成了孤家寡人,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去找她。 一个人游荡在繁华的街头,身旁的热闹仿佛与我无关。 “叔叔,买个圣诞帽吧,求求你了!”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女孩几乎用乞求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我,一双眼中充满了童真,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她的脸很黑,像是常年在外面暴晒的结果,只见她露出的双手上有很多伤痕,就像手术后长的肉芽。 这样的小孩您一定遇见过吧?也许她还会拉着你以十元的高价买她手中价值不足两块的劣质玫瑰。 看着小女孩那张稚嫩的脸庞和黑瘦的身体,我的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在黑暗的角落处一定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们,那双邪恶眼睛是控制他们的幕后黑手。(.) 望着火红的圣诞帽,我用手指摆弄了一下帽尖上的绒球说道:“好,我买两个。”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女孩。 “叔叔......我没钱找。”小女孩焦急地望着我。 “不用找了,对了你妈妈呢?”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女孩向我鞠了一躬,然后飞快的抽走了我手中的百元大钞跑掉了,接着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摇了摇头,感觉很无奈,政府都管不了这事,我跟着瞎操心啥? 只是小女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始终浮现在我眼前,她仿佛在向我求救。 我被商家促销的喇叭声响吸引了,很快就把这个匆匆而过的小女孩给忘了。 我也不嫌丢脸,更何况大家都是这么戴的,于是我把圣诞帽戴在头上进了商店,那个阴阳脸早衰的怪人给了我三万块,最近手头阔绰进去逛逛给沈小蕾买件礼物也好。 不知不觉我已经逛了几个小时,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点多钟了,小蕾应该差不多下班了吧。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她居然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接,我只好直接朝她们美甲店的方向走去。 她的店在一个大型超市的入口处,今夜的生意出奇的好,我看见沈小蕾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真是让人心疼。 我隔着橱窗静静地欣赏着沈小蕾忙碌的样子,沈小蕾不经意伸手拭额头汗水的时候发现了我,她很惊讶,接着脸上荡漾开幸福的笑容,我不禁感到惭愧,恋爱两年来我连来接她上下班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没做到。 这时从我的身旁突然跑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把我撞了个踉跄,我正想开口理论,那人却消失在夜幕中了。 终于熬到了十一点半,沈小蕾总算是下班了。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了?”沈小蕾眯起眼睛朝我笑道。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我也学人家凑凑热闹,毕竟还是随波逐流的好,哈哈。”我开玩笑道:“小蕾我给你买了礼物。”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想去掏刚才买的礼物。 沈小蕾一脸的期待望着我摸口袋,期待着我将送她的礼物。 我摸着摸着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大腿处凉飕飕的,我的手居然穿透了裤袋露在了外面,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把我撞的踉跄的中年男人,惊呼道:“糟糕!钱和礼物都被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沈小蕾焦急地说道。 我下意识的四下搜寻着男人的踪影,虽然我心中明白我是不可能还看到他,但还是这么做了。 忽然我看到远处的高墙边缘有一个女孩在盯着我,等我与她双目对上的时候,她却拔腿跑掉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小女孩背后的那双邪恶之眼看我出手阔绰,盯上了我这个伪大款的钱包了。 我反应过来立刻拉起沈小蕾朝那边跑去,小女孩娇小的身材在人群中一下子就钻不见了,只剩下我和沈小蕾喘着气在人群中仔细搜寻。 好好的圣诞节闹成了这样,我很郁闷。 沈小蕾不断的开解我,劝我算了。 “不行,钱可以不要,但是礼物一定要拿回来!”我愤恨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领你的心意了,不过就算你要拿回礼物现在也找不到人了啊,就算让你找到人也未必拿得回来,他们肯定是团伙。”沈小蕾皱着眉头说道。 沈小蕾说的不无道理,我心中的怒火开始渐渐平息了下来,然而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过街天桥的栏杆之间,只见她蹲在栏杆后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在那边!”我喊了一声就扯着沈小蕾上了天桥,结果小女孩一闪身又不见了。 一连几次都这样,我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那个小女孩好像是故意要引我们过来。”我轻声呢喃着,并且提高了警觉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她有什么目的吗?我看我们还是别追了吧。”沈小蕾担心的提议。 “没事,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拍了拍沈小蕾的手安慰着她。 “看,在那边!”沈小蕾指着一条黑暗的巷子喊道。 接着我和沈小蕾拐进了巷子,四周一片漆黑,跟外面嘈杂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条古老的巷子,我似乎从来没在城市当中看到过这样的巷子,巷子里黑灯瞎火,很难分辨清楚前面的东西。 “呜......嗡嗡。”巷子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一个巨大的排风扇在转动所发出来的声响。 我和沈小蕾跑了过去,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接着我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里是两栋大楼的地下夹缝,居然有人生存在这里! 我抬起头看了看,所谓的屋顶只是几块块破烂不堪的遮雨布搭盖的,里面就只有一张棕板床,潮湿的环境让我感觉床上的被褥肯定很潮很臭,在桔黄朦胧的灯光当中我看见床上躺了一个黑瘦的妇女,见我和沈小蕾站在外面,从床上艰难的撑起来想要坐起来,而那个卖圣诞帽的小女孩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守护着女人。 “妈妈,就是这位叔叔给了我一百块钱。”小女孩指了指我。 “小丽......快把多余的钱还给叔叔,我们只能拿两个帽子钱......咳咳。”小女孩的母亲吃力着说着。 我看见这个女人露出来的肌肤,跟小女孩一样也有很多伤痕和密密麻麻的的肉芽。 莫非她们都遭受了毒打?我心中有点疑惑。 看着这对母女我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沈小蕾似乎也和我一样。 “大嫂,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沈小蕾坐到了床沿上问道。 “我的命不长了,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小。”女人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妈妈,我能照顾自己。”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小声呢喃道:“妈妈,我看见爸爸偷了叔叔的钱。” “啊......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女人愧疚的想要撑起身体跟我赔礼道歉。 第42章 缝线(2) “算了,算了,没什么,我想你们也是有困难。”我连忙摆手道。 女人半跪在床上,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我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了男人兴奋的叫喊:“小丽!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小......。” 当男人看到我和小蕾出现在他这“屋子”里的时候,霎时脸都白了,丢下手中的袋子就想跑,只见丢在地上的袋子里掉出了许多吃的,还有一只油光闪亮的烤鸭。 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男人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大......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回吧,我......我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你们,我没用多少,就买了些吃的。”男人颤抖着说着,接着赶忙从兜里掏出钱包。 “算了,我只要拿回那个礼物就好了。”我皱了皱眉说道。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给我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然后摸出钱和那枚装在精致小盒里的戒指全都还给了我,我挥了挥手把那小女孩招呼了过来,接着把钱都塞给了她。 “叔叔......妈妈说了这些钱我们不能要。”小女孩天真的说道。 “这些钱是叔叔给你的,放心的拿着。”我露了个笑容,小女孩太可爱了。 “对了,为什么你不去找个正经的工作要干这样的事情。”沈小蕾有点不解的问着男人,男人欲言又止,像是有难言之隐。 “算了,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小蕾我们走。”我说完就招呼小蕾离开。 就在我们要离开棚子的时候,男人突然喊住了我“先别走先生,我告诉你!” 此时男人靠近了灯光,我才看清楚了他的面貌,长了一副老实相,并不像是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的人。 既然他要说,我就近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看看他有什么解释,我也好明白我的钱到底给了怎么样的一家子。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居然开始脱衣服,这让我和沈小蕾十分纳闷。 当我看到男人裸露着上身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因为在他身上几乎全是密密麻麻如蛆虫大小的肉芽,看上去就像刚长出来的新肉,白得晃眼睛。 我忽然想到了小女孩和她母亲,我转头朝他们望了望,小女孩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怎......怎么会这样?!”沈小蕾颤抖着问道,接着蹲下去轻轻抚摸着小女孩手臂上的肉芽,眼里闪动着泪花问道:“疼吗?” “现在不疼,到了半夜就疼了。”小女孩轻声呢喃了一句。 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报应!”男人面无表情,黯然地说了两个字。 “报应?”我疑惑地反问。 此时那男人居然蹲在地上放声嚎哭起来。 我一片茫然,不知道他这是哪一出,叫我安慰一个女生也许我还拿手一些,可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蹲在你面前嚎哭,真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啊,于是只好什么也不说,愣愣地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正常,接着缓缓打开了话匣。 在男人要跟我讲之前,我早早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将手机调到了免提拿在了手上,我想侯文峰那厮一定会对这么古怪的事情感兴趣。 “大约在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我突然被一阵刺痛感给疼醒了,那种疼就像是身体的皮肉被鱼钩勾住往上扯一般,我疼的直冒虚汗,于是我的婆娘就连夜扶我去了村卫生院,医生被我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经过一番检查后,大夫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玩什么手术刀?!怎么?你是外科医生?自己给自己割阑尾?你看你肚子上有一道跟线一样的刀痕,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医......医生你开什么玩笑,我玩什么手术刀?我又不是医生。’我一边说一边朝伤口摸去,这一摸才意识到伤口在缓缓渗出血迹‘这...这怎么回事?’我有些急了。 ‘你这伤口一看就是手术刀片划割出来的,快且直,就跟一条细线一样,我干赤脚医生这么多年了,用什么刀片、多大号的一眼见分明,谁跟你打马虎眼?’医生不耐烦的找纱布和止血钳,找了半天却又将纱布放了回去说:‘伤口太小,给你一盒创可贴,回去慢慢贴,不收钱了,困死了,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什么大病......。’医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嘀咕着走回了卧室。 我有点生气,骂骂咧咧,最后被婆娘往外拉才平息了下来,我把创可贴甩在了地上,自己捂着伤口就回去了。 很奇怪,第二天等我醒来却发现伤口意外的好了,只不过好的很离奇,只见那道细小的伤口上长出了蛆虫大小的肉芽,刚好把伤口给盖住了,仿佛在一夜之间伤口就结痂、脱落,直至痊愈。 我觉得很古怪,还没等我琢磨透是怎么回事,同样的事情就发生了第二天的夜里,第三天早上却又跟没事人一样,如此反复,搞得我寝食难安,而且身上的肉芽也越来越多,我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于是跑遍了全城的医院,结果还是什么病也不是。病急乱投医,我婆娘甚至请了村里的道长做法事,但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依然如此。身上的小肉芽越来越多,甚至占据了每一寸肌肤,最要命的就是夜不能寐的困倦,我甚至不睡觉坐在灯光下盯着自己的身体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但只要我一打瞌睡,哪怕是短暂的十来秒,身上立刻就能感觉到那种疼痛再次袭来!这怪病就像是传染病,婆娘和小丽居然也开始这样,我们只得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干农活,但时间一长,村里人就感觉到了,为了躲避村民异样的眼光和非议,我们只好到城市里来谋生,过着非人的生活。” “真有这样的事?”我诧异地瞪着双眼。 “你是说你们的生活是昼伏夜出?白天那种疼痛感就消失了?”一直没吭声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自言自语声,把在场的几人全给吓住了。 男人战惊的问道:“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兴许他能帮你找出事情的根源。”这下我大胆的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请问你接触过手术没有?”侯文峰问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我根本没做过手术,我们三个都没有。”男人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回道。 “那你接触过动过手术的人没有?”侯文峰问了第二个问题。 “这......有倒是有,是个孩子......不过......。”男人欲言又止。 “刚才听你说报应一词,是否表示你以前干过什么肮脏的事情?是否和这个动过手术的孩子有关?”侯文峰在电话那头一口气问了第三、第四个问题。 “啊?!”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颤声道:“听先生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否则我根本无法帮你!”侯文峰的语气加强了一点。 “电话里的这位先生果然细心,从我短短的话里就找出了病因,我也不再隐瞒,我以前是人贩子,拐过这样一个孩子,事情是这样的......。”男人把头低了下去,声音也说的很轻,生怕被自己的孩子听到了,其实小女孩躺在沈小蕾的怀里睁着大眼睛早已经听到了。 第43章 缝线(3) 我有些吃惊,眼前这人不仅现在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以前居然还干过人贩的卑劣勾当,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请老钟来一趟了,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然后望了望那可怜的孩子,心中有些纠结,我的钱到底给的对不对?我到底该不该报警? 圣诞节就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度过了,也罢,先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再做决定也不迟。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接着开始了缓缓地讲述:“在小丽还没出生以前,我们夫妇想挣点钱在老家盖栋房子,你知道在农村盖新房是头等大事,看着人家三层小楼一座座拔地而起,我们俩甭提有多着急,恰巧同村的一个同姓朋友说自己有一条生财之道,需要人手帮忙,我见他现在的经济情况确实比几年前好多了,于是信以为真,加上我们是同姓,祖上又是同一个老太爷,更是确信不移。现在想想天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人家有钱赚的门路会拉上你一起? 他们是个团伙,分工合理,谁负责设套、谁负责运输、谁负责接头、收赃都有明确的分工,那些孩子如同商品一样被卖到了偏远的山区。当我们了解到什么生财之道全是狗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起初我们并不同意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内幕,如果不干他们就将我们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不管吃喝,饿得我们晕头转向,迫于他的不断施压,再加上我们一点点的贪心,以为干一两次不会出事,房子也能早点盖起来,于是我们夫妇俩一合计便昧着良心同意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和婆娘负责的工作就是设套欺骗,成本低得离谱,棒棒糖、口香糖就能骗到一个孩子,城里的孩子从小在家里跟小皇帝一样,防范意识太差劲了。 第一次交‘货’的时候,我们拿到了两千多块,这可快顶我们半年的收成了,我心中既兴奋又内疚,但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就像吸毒一样,让你欲罢不能,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我们干第四次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那天我和婆娘如往常一样在街上搜寻着那些不愿意回家一个人在接上晃荡的小孩子,很快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坐在医院门口台阶上的小男孩,那小男孩顶多只有六七岁左右。 我四处打量着环境,确定他的确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靠拢准备下手。 那小男孩穿着与身体不合身的病号服,一张脸显得很苍白,双手托着腮帮子,眉头紧紧皱着,小嘴撅得老高,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小弟弟,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啊?告诉叔叔好吗?’我嬉笑着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男孩不耐烦地抬头望了望我。 ‘阿姨给你糖吃,告诉我好吗?’婆娘施起了故技。 糖果对这般大小的孩子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很快我们就成功了。当然也有难缠的小鬼,这时候就要在糖果里加点‘料’了,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从孩子的口中我们得知,他是因为不想打针才从医院逃了出来,跟家人玩起了躲猫猫。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孩子有点不对劲了,他跟着我们坐在面包车里一路上虽不哭不闹,却满头大汗,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 果然不一会他就晕了过去。 ‘血......血......。’婆娘突然指着孩子的腹部大声喊道。 我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这孩子的病服的腹部被染红了一大片,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服,结果令我更是惊讶,这孩子刚动完手术,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伤口的黑线如同蜈蚣一样爬在腹部! ‘咱......咱办......这要是死......了......怎么办......。’婆娘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败家娘们,急什么!”我故作镇定,其实心中比婆娘还急,真怕小孩突然死了。 此时小孩伤口的血还在渗个不停,以这孩子现在的状况很容易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面包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司机,他的任务就是将我们送到老巢,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我向他求救,他居然轻蔑的笑我骗了个要死的孩子,送回医院肯定不可能了。 当时车子刚好经过一个荒废的垃圾掩埋厂,加上天色渐黑,我把心一横邪念涌上心头。于是我和婆娘抱着那孩子中途下了车。 ‘这孩子已经不值钱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颤抖着对婆娘说道。 ‘这......这合适吗?’婆娘更是胆战心惊。 ‘没法子了,只能这么办了!’我咬了咬牙说道。 这里臭气熏天,垃圾堆的如山高,我找了一个隐蔽之处,将孩子丢弃在那里,然后用垃圾埋在他身上就想离开,岂料这孩子突然醒了,紧紧拉着我的裤脚,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哭着说道:‘叔叔救救我,我的伤口开线了,帮我扯一下线。’ 当时我吓得魂都飞了,自然的反应就是一脚甩开了他稚嫩的手,接着和婆娘匆匆跑开。 你要知道拐卖健康的孩子我心里还好过一点,他至少不会死,只是从一个家庭到了另一个家庭,哭段时间就好了。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于是在跑出了一公里开外后一跺脚又跑回去了,然而当我回到垃圾掩埋厂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断气了! 孩子满脸泪痕,一双眼无助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双手紧紧扯着线头,异想天开的想要把两根线头再穿回肉里,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了! 我一时害怕他的尸体被发现,于是刨开垃圾,将小孩埋了进去,这才心有余悸的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夫妇俩说什么也不愿再干了,于是回了老家,索性这件事一直没有被警察发现。 就这样我们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年,后来小丽出生了,小丽的出生给我们多少带来了一丝安慰,直到发生那件事,我们才辗转来到了城里。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呜呜......。”男人哽咽了。 “正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报应,很抱歉,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你了,人在做天在看,所有的后果要自己承担,如果你真想赎罪,在有生之年对自己的女儿好点,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侯文峰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上了电话。 “这位先生说的很对,我明白了。”男人说完对着手机磕了一个头。 听完他的讲述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古怪的画面,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一把银白发亮的手术刀和穿着长长黑线的止血钳正诡异地飘浮在半空中,渐渐飘到了夫妇俩床的上空,接着手术刀不费吹灰之力划开了被子、划入了皮肤,半空中的黑线缓缓降了下来,然后又缓缓地缝合着伤口,黑线缝在身上如复杂的星座图一样,最后黑线渗入人体的肌肤被人体吸收慢慢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伤口愈合后的肉芽,如此反复,如同在玩一个游戏一样,一切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小丽此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望着沈小蕾一脸的茫然,像是根本没听懂父亲说的话,这样最好不过了。 “我......。”沈小蕾有些说不出话了,泪水夺眶而出,她掩面转身跑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最后跟他们一家子说了些什么,总之我恍惚着出了棚子又出了巷子,最后回到了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望着满街的行人,我恍若与世隔绝了半个世纪,我的脑海里总浮现出黑线飘浮在半空渐渐勾勒出小男孩瘦小身形的画面。(缝线完) 第44章 老宅(1) 我很同情小丽一家子,但同情归同情,做错事就要付上自己的责任。(.好看的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状态,我没办法让他们一下子摆脱困境,何况我也没那个飞天入地的能力,最无辜的就是小丽了。 那一晚沈小蕾戴上了我送的礼物戒指,但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凌晨两点,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楼道内,生怕脚步声惊动了更年期的房东。 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因为我听到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的脚步声,很轻,好像在踱步。一般像这样的老楼夜晚很少有人走动,加上刚听了一个关于报应的离奇故事,精神有点紧张。 等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被一个黑影吓了一跳,原来是钟队长一直在门口晃来晃去。 只见钟队长不停的吸烟,神情看上去一片迷茫。 脱掉制服的钟队长跟一个普通人没多大区别,没了那种穿上警服给人的压迫感。 我有种感觉,钟队长肯定有事,要不然绝不会深更半夜出现在我家门口。 “小苏你回来了啊,等你好久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圣诞节半夜幽会。”钟队长看到了我,然后踩灭烟头说道。 我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上十个烟头,感觉这钟队长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哎,注定是个无眠的圣诞节了。 “钟队长,您有事就打个电话,何必等在门口呢。”我打开了门,把钟队长请了进去。 “打电话?你还好意思说,你的电话占线几个小时!你的电话费不要钱?”钟队长一边进屋一边不快地说道。 我想起让侯文峰在电话那头听故事占了线,不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钟队长进屋后,二话不说躺到了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说实话,钟良涛这人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种硬汉的感觉,起初文峰介绍他是自己同学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因为钟良涛看上去就跟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差不多,样貌长的比较老成,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平白无故就小了一辈。 “我又梦到杨扬了。”钟队长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打破了平静。 “杨扬?”沈小蕾疑惑地问了一句,感觉像是认识。 “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沈小蕾。” “认识,小时候见过这丫头,那时候还穿开裆裤呢。”钟队长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转过头去盯着沈小蕾,沈小蕾皱着眉头半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小蕾,你认识这个杨扬吗?”我问道。 “不认识,不过名字真熟悉。”沈小蕾答道。 “熟悉就对了,国内有许多知名的人物也叫杨扬。”我苦笑了一下。 “你别打岔,我是说真的。”沈小蕾挥了挥手继续回忆。 “我说的杨扬是个男的,是我初中的同学。”钟队长开口了。 “对了,我是从文峰哥哥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的,不过听说好像死了?”沈小蕾突然想了起来。 钟良涛此时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只听他开口慢慢呢喃道:“不是死了,是失踪了!这件事我也不敢找老侯说,生怕他冲动把我给做了,你知道他那古怪的脾气了。” “你也有怕人的时候?”我顿时感到好奇。 “别打岔!杨扬是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当中胆子最小的一个,他惧怕任何麻烦的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都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在我们的学校附近有一间荒废的宅子,据说以前死过人,闹鬼一直没人住,由于当时那件事情影响很广,甚至连外省都知道我们这里有栋鬼宅!那宅子一直到现在都空置着,卖也卖不出去。你知道小孩的玩性是很大的,而且很好奇,根本不会想到后果。于是我们一群同学想捉弄一下杨扬,我们一群人将杨扬带到那栋宅子后,便撒谎跟他说大家一起进去在里面捉迷藏。起初杨扬很害怕,不敢进去,但经不住大家的劝说,而且这么多人,最后还是随着大家进去了。 宅子的木门两侧贴着早已经发黄脱落的对联,我想谁还愿意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肯定是没人住了。我听到过这宅子的故事,大约几年前这里住着一家三口,男主人是一个文化人,据说还能拉一手小提琴呢,女主人就是学校的音乐老师,美声非常出色。他们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惹人喜爱,最主要的是那小孩还会弹钢琴。” “照你这么说这一家三口应该生活的比较有情趣,时不时就能在客厅里开个音乐会了,连维也纳金色大厅也不用去了。”我打趣道。 沈小蕾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打断钟队长的回忆。 果然,钟队长话锋一转沉重的说:“糟就糟在一家在一夜之间全死了,而且全是上吊自杀,轰动一时,成为最近二十年来的悬案。” 我的心猛得一沉,预感到事情确实不简单了,忙说:“说回杨扬的事吧。” “我们等杨扬进去以后,趁他不注意一窝蜂跑了出来,然后将门重重的带上,躲在门外听杨扬在里面的动静。果然杨扬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跑到门口使劲的捶打大门大声的喊着‘放我出来......好黑我怕......。’大家本来就打算捉弄胆子小的杨扬,想看他笑话,当然不会放他出来了,屋内不一会传出了杨扬轻声的哭泣,我们几人笑得更大声了,谁也没有意识到屋内的哭泣声和捶门声正在变弱,直到屋内完全没了动静,大家才议论起是不是玩的太过火了,最后才将门打开。本以为杨扬因为胆子小,躲到哪个角落去了,但我们翻遍了整栋房子也没有找到杨扬,大家急出了一身汗,宅子根本没有后门之类的出口,而且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要是有什么动静一下就能知道。天色已经擦黑,四周的环境像是被一层黑雾笼上了,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任我们胆子再大,终究还是小孩子,于是大家作鸟兽散去了,回家谁也没有提杨扬的事情。我们几个忐忑不安的过了一个星期,杨扬却一直没来上学,其间我们也返回过那栋邪门的老宅,那老宅就像是会吃人一样,活活把杨扬给吞噬掉了,而且根本没有留下关于杨扬的任何线索。他的父母来学校来了好多次,看着一下子苍老的杨爸、杨妈我们感到了深深的自责,但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一直埋藏在心里直到现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可惜一直没有结果,哎。”钟良涛说完就叹了口气。 “挺蹊跷的,人怎么能在老宅里凭空消失了?”我顿了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会不会和那死去的一家子有关系?” 我这句话就像在我们三人中间丢下了一枚不会引爆的炸弹,比会爆炸的更加让人害怕,我看到沈小蕾和钟良涛两个人抖了一下,就连脸色都变了。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过,可我现在是警察,你知道我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怎么能这么想,但......。”钟良涛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文峰知道这件事吗?”沈小蕾问道。 “不知道,他只当他死了,我从未向他提起过。”钟良涛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让他知道,要找他帮忙看看。”我在心中想着,于是开口问:“既然你愿意跟我讲这件事,证明这件事已经快压得你喘不过气了,我看这样吧,我把文峰叫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钟良涛没有作声,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45章 老宅(2) 平原地区的山丘比较多,那宅子位于一个正在开发中的工业区附近,第二天傍晚我们就一起到那去了。(.无弹窗广告) 工业区已经停止作业的挖掘机正安静的停在山腰,山体已经被挖掘的满目疮痍。 “这附近还在开发,挖山建厂房。”钟良涛坐在车内向外张望问:“和老侯约在什么位置?” 我正准备回答,就看见侯文峰已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路口,我吩咐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 “你嫂子把车子开出去了,好像是有了夏阳的消息。”侯文峰一边说一边上了车。 “司机去厂区的那栋老宅。”我对司机说。 “去哪?!”司机的反应让我们觉得很奇怪。 “就是那栋闹鬼的老宅。”沈小蕾补充了一句。 “不去,那鬼地方白天都没人去,更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司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给你双倍价钱。”沈小蕾伸出两个指头。 “十倍也不去,你们下车吧。”司机说的很坚决。 “为什么十倍也不去,有钱不赚你傻啊。”我说。 “嘿嘿,我不傻,总之就是不去,诸位对不住了,下车吧。”司机说完就示意熄火示意我们下车。 我们只好下车步行,道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即使是白天走在树下也很黑,让人感觉很压抑。 我抬起头看到月亮已经高挂在树顶,月亮的残光从茂密的叶缝中洒下来让这条没有路灯的路显得更加的阴森。 “我早就看出了你的脸色不对劲,定是噩梦缠身,没想到居然是杨扬的事!”侯文峰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了句。 钟良涛这一路上少言寡语。 “为什么选在晚上来,真是的......。”我环顾着四周黑暗的环境胆怯的嘟囔道。 “昨天你通知我,我在今天早上就来踩过点了,问过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师傅,恰巧他就是这家人曾经的邻居,据他所说这栋宅子入夜就有音乐声传出,很邪门。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晚能听到音乐声?对了,那死去的一家子都是搞音乐的!”我突然想起钟良涛说过那一家子的事,不禁咽着口水颤声道。 走了好一会,远处的宅子渐渐出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们只能借着月光前行。 这宅子倒没什么特别,只是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估计都是附近的居民所为,反倒是这附近的气氛令人很压抑,安静的可怕,就连踩到枯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能吓人一跳。 门上的锁早已经锈蚀脱落,很轻松就被我们推开了,屋内黑的如同墨池一般,唯有一缕月光顺着门缝慢慢的洒了进去,灰尘呛鼻的气味随着门被打开扑面而来。 我们掩鼻往里走了一阵,月光已经洒不进来了,于是只好摸出手机照明,手机的光线很散,只能照到两米以内的距离。 我和文峰用左手支撑着斑驳的墙壁摸索着走在走廊内,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感觉,但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古怪了,我的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急忙将左手缩了回来,用手机朝墙壁上照了一照,心中在剧烈起伏脊背莫名的发凉。 我的举动引起了钟良涛的好奇,他好奇的问:“怎么了小苏?” “我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摸到了人脸,柔软而凹凸有致,就......在墙......墙壁上。”我颤声道。 钟良涛立刻伸出双手在墙壁上抚摸了一下,然后诧异地盯着我问:“没什么特别的啊?别吓唬自己。” “是......真的,我的掌心甚至感觉到了呼吸。”我皱着眉头低头朝掌心看去,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心有余悸。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响起了钢琴悠扬的声音,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神经被刺激的猛的一收。 侯文峰快速的冲向走廊的尽头,推开一扇门,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钢琴的声音戛然而止,很不自然,就像是琴弦突然断了一样。 等我们跑到走廊尽头,发现侯文峰推开的门里面的环境并无特别之处,不过像那个年代一个家庭能专门留出琴房,证明他们对音乐的重视。 在这十来个平米大小的琴室内几乎没什么摆设,只有一架早已经布满灰尘的钢琴安静的靠在墙壁的一侧,那个时候的家庭能拥有这样的钢琴是非常奢侈的,而这架钢琴应该是国外的产品。 琴室昏暗无光,手机微弱的蓝光让空荡荡的琴室显得格外的凄冷阴森,那架被蒙上了一层灰的黑色钢琴摆在昏暗的墙角就像一具棺材,让人心中寒意阵阵。 “沙,哗啦。”琴室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翻书声,但瞬间就消失了,接着便是一阵死寂,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在一刹那消失了,就只剩下自己的耳鸣声。 我的汗毛竖了起来,沈小蕾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 侯文峰慢慢的靠近那架钢琴,原来是一本陈旧的曲谱在推门产生的风中翻了几页。 我慢慢扬起手机往钢琴的上面照去,我们几个被震惊了,几乎整面墙壁上贴满了一个叫熊小虎的奖状和照片,全都是钢琴得奖的奖状,有的甚至拿到了全国冠军,照片也都是小男孩举着奖杯拍的。 “他们的儿子够厉害的,这么多冠军。”沈小蕾小声嘀咕着。 “你们有没有发现照片的一个共同点?”侯文峰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 “好像......是这个小男孩一直没有笑,而且始终皱着眉头,显得很不开心。”我插话道。 “得了这么多奖怎么还不高兴呢?”沈晓蕾说。 “你们再看这张!”侯文峰指出了一张照片,在这张照片上,小男孩的表情更是古怪至极,似笑非笑,加上这样的环境,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钟良涛按动手机键盘传出的轻响吸引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查凶手,查的资料也是关于这对夫妇的,还从来没查过这孩子,我想叫小柯查查这孩子的具体资料。”钟良涛似乎预感到自己一直忽视的孩子将是问题的关键。 “不用打了,或许等下就有答案了。”侯文峰按住了钟良涛拨打电话的手。 “什么意思?”钟良涛狐疑地望着侯文峰。 “我早上来踩点的时候,那修车师傅还跟我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孩,他说这小孩脾气相当古怪,脾气好的时候路过看到他都会喊‘叔叔好’,相当有礼貌,但脾气差的时候会呆呆地站在那用白眼横着他,非常的邪恶,甚至还会出口骂人,砸烂他修车的工具。小孩的父母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孩子脾气古怪,有的时候看见他在路上呆呆地站在那里,会立刻拉他回家。”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感觉事情的关键出在这孩子身上。” 钟良涛合上手机转身去看墙壁上的照片,他一不小心撞到了琴键,钢琴发出了哑声。 “奇怪,这钢琴的声音好奇怪。”我嘀咕了一句。 我正嘀咕着,侯文峰已经去打开琴后面的盖子,就在侯文峰打开盖子的时候,我看见侯文峰的脸色都变了,很少看见他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我料想定是有了重大发现,于是慌忙凑了过去,这一看吓得我一颤,原来在紧绷的琴弦和调音钉的下面是一具穿着破衣烂衫的骸骨,从骨骼大小判断应该还是个孩子,骸骨是扭曲着摆放在里面,琴弦上黏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看样子像是被硬塞在里面的。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一个孩子被活生生的塞了进去,甚至在我浮想的画面里还听到了骨骼折断发出“咔哧”断裂的声响,鲜血顺着钢琴边沿缓缓流淌下来。 第46章 老宅(3) 我想着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陡然起了一身,多亏沈小蕾被吓得掩嘴短促喊了一声,才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杨扬。”钟良涛轻声呢喃着。 “你能确定是杨扬吗?”侯文峰皱了皱眉。 “就算这衣服再怎么褪色我也认得,我永远记得!”钟良涛的眼泪已经挂在两颊上。 “事情越来越复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同学杨扬会死在这里面?”我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嘻嘻”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幻、空灵的嬉笑声。 我们几个赶忙冲了出去,此时走廊内像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异常的亮,甚至有点刺眼,我发现墙壁上出现了一道光晕,就像是一个太阳,接着浮现出了一张脸的形状,那张脸像是从墙壁上长出来一样,渐渐呈现出立体的感觉。 “是熊小虎!”侯文峰大声嚷道。 墙壁上那张脸起着诡异的变化,时而显得平和,时而显得邪恶非常,就像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孔。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几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有呆滞着看着眼前的变化。 “都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成就,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呜呜呜。”墙壁上那张亮得刺眼的脸突然开口说话。 那张脸开始在墙壁上快速游移,并说着一些很古怪的话“我讨厌钢琴,讨厌月光曲,讨厌所有人。” 就在我们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一双手冷不丁从墙壁内伸出,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脚踝,我一下子站立不稳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我看见走廊上方的天花板在快速的后退,右手肘被墙壁摩擦的全是血,我被那双手扯住顺着墙根一直拖。[.超多好看小说] 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根本不记得呼救了,只是下意识的挣扎着,但那双小手就像是深深的镶进了我的肉里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猛然间一个大转弯,撞得我腰部生疼,我在眩晕中看到了那架摇晃着的钢琴,我已经感觉不到是那架钢琴朝我快速移动过来,还是自己正在被高速的拖向那架钢琴,总之那架钢琴打开的琴盖此时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我在迷糊中听到侯文峰大声的呼喝和几人凌乱的脚步声。 “妖孽!速速退去!”侯文峰大吼一声。 侯文峰的这一吼起了效果,我的脚踝立刻感觉松了一松,整个人被甩到了琴房中央,沈小蕾和钟良涛赶紧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我喘着粗气望着侯文峰,他正和那面贴满照片、奖状的墙壁对峙着。 墙壁上的强光在一瞬间突然退去,仿佛被吸进了墙的里面。 琴房内再次响起了诡异的钢琴声,黑白相间的琴键在不知觉的忽上忽下,仿佛起伏的波浪。 我深刻的记得琴弦是断的,根本弹不出声音来。 钟良涛和沈小蕾面面相觑,我虚弱的挪了挪步子,猛然间看到在钢琴前面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小男孩,他缓缓的转过头,一张蓝灰色的死脸毫无表情面向我们,一双血红之眼无情的盯着我们,不一会从眼角居然渗出了血泪,只见他动了动灰色的嘴唇说:“奖是我拿的,我的钢琴比哥哥弹得好。” 我的脚顿时抖如筛糠,不知所措。 “还不快跑,杨扬就是被他杀死的。”侯文峰朝我叫道。 等我反应过来后已经不知道被谁拉拽着身子拖离了琴房,我们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宅子,站在屋外了,只听身后的木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扬起灰尘和枯叶乱飞。 “你不是研究道法和佛法吗,还怕他不成?”我问侯文峰。 “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胡乱对付他,对付这类东西要对症下药。”侯文峰顿了顿继续说:“怨气很重,我估计杨扬和熊小虎一家,是被他杀死的!” 我们几个有点迷糊了,那个孩子明明就是熊小虎,难道自己杀自己? “哥哥?!我们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提到了哥哥?难道是双胞胎!”沈小蕾颤声道。 侯文峰望了望我们,接着说道:“或许结果马上出来了,我也是赌了一把,是输是赢就看林方明那边了!我白天问那个修车师傅的时候,已经从修车师傅的口中隐隐感到这孩子不一般了。我也是猜猜看,我感觉这孩子肯定得过大病。” 果然没过多久,侯文峰的手机就响了,是林方明的。 等侯文峰挂掉电话,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我猜得果然没错,林方明帮我们查到了熊小虎幼年时期的住院记录和病历,熊小虎在五岁的时候曾经住过院,他的体内长了一块很大的结石,由于年纪太小,怕体质不行,医院不敢冒险动手术,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甚至还下了病危通知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熊小虎却奇迹般的不治而愈了,最后在父母的陪同下出院了。”侯文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接着说:“林方明还弄到了当时拍的结石片子,我们去看看。” “这个林方明还挺有本事的。”沈小蕾嘀咕了一下。 “不是他有本事,而是熊小虎当年住的医院恰巧就是林方明所在医院的前身,所有的老档案都还在。”侯文峰回道。 “这么巧?”我扶着刚才撞得生疼的腰苦笑了一下。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由不得你不信,还记得余念的爸爸陈槿吗?就是死在棺床上的那个,他之所以退出了黑社会是因为打架斗殴被刺破脾脏,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刺破他脾脏的就是肥膘,肥膘就是因为刺破陈槿的脾脏而蹲了几年的班房。”钟良涛皱着眉头说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我的脑海里立即就浮现了那个令人生厌的胖子。 沈小蕾搀扶着我慢慢远离了老宅,我扭头朝后望去,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沈小蕾则在一旁感叹着世事无巧不成书。 我们走出了老远终于拦到了出租车,接着乘车赶往医院。 当我们看到x光片上那块拳头大小的结石时,全都惊愕了,那块结石样子相当古怪,即便是x光片当中的阴影也异常清晰,就像是《西游记》里面五庄观的宝贝人参果。 “其实熊小虎的母亲当时怀的是双胞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中一个吸收了另一个的营养,最终生下来的只有熊小虎一个,而另一个则一直寄生在熊小虎体内,最后渐渐钙化成了石头。熊小虎的古怪脾气,或者说双重性格,源于他的体内的弟弟。”侯文峰抽着烟娓娓道来。 “源于他体内的弟弟?无稽之谈,按照现在医学上的术语来讲这个熊小虎的双重性格病根应该schizophrenia,就是精神分裂,与那块婴儿胚胎结石无关。”林方明指着x光片说道:“不过从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更愿意解释为‘鬼上身’。” 我正想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林方明却被侯文峰暗中阻止了,我很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们若有所失的离开了医院。 “真没想到居然是熊小虎,不,不对,应该说是他弟弟吧,哎。”我感叹道。 “虽然杨扬的死和我有关,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总算查出杨扬的死因了,回头我去把杨扬的骸骨拣回来,好好的安葬。”钟良涛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上缓缓地说道,只见他朝车窗边挪了挪,随后睁开眼睛盯着车窗外黑色的天空发呆,并小声呢喃道:“科学?什么是科学?博大精深,如今的人类只了解了科学的皮毛,据说国外还有灵魂学这门所谓科学的学科吧?” “钟队,今天的事是不是彻底颠覆了你的世界观?”我笑着打趣,我知道对于老钟这个警察来说一切都是要从唯物主义角度出发。 “有点吧,我心里有数就行,以后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不然这社会就没法和谐了。”老钟苦笑道。 “文峰哥哥,那个鬼你要抓他吗?”沈小蕾问。 “不抓,他出不了那宅子,不会害人了,以后等宅子一拆他就魂飞魄散了,得饶鬼处且饶鬼。”侯文峰说。 “老大,你刚才救我那招叫什么,这么快,我没看清楚,能不能教教我?”我拉着侯文峰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侯文峰歪着脑袋朝我狡黠地一笑说:“不传之术,天机不可泄露!”(老宅完) 第47章 河祭(1) 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会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 这段话出自《史记?西门豹治邺》,我们在读小学的时候也学过这篇课文。 这天,远房的一个表舅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来城里看病,我客气的答应着,可挂了电话后我才想起都不知道是哪个表舅。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舅。表舅太多,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哪个表舅,说实话家乡的关系辈分比较复杂,至今我也没捋顺,加上这个表舅儿时随着他母亲的改嫁远走他方,就更是不熟了,况且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这才确认了确实有这么一个表舅来找我,不是骗子。 表舅是由他的儿子护送到城里来的,我先见到的是他的儿子。 一大早,他儿子就约我在一家茶楼见了面。 表舅的儿子身材有点发福,一副中年人打扮,腰间还土里土气的别了个手机,他看上去有点倦意,也难怪,父亲生病了做儿子的当然要前后照应着,累是应该的。 表舅的儿子叫颜学辉,三十多岁了,他告诉我他的绰号叫三胖子,老家人都这么叫他,我以前好像在老妈嘴里听过这个表哥的绰号,说他是做生意的。 “呵呵,表弟,这次来有点事情麻烦你,一来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二来我听姑妈说你在这里的人脉关系算是不错,看看有没有熟络的医生介绍一下。”三胖子没等我入座就开门见山的道明了真正的来意。 “我听妈说了,这个没问题,我有相熟的医生。”我倒上茶回答道。 “对了,姑妈身体还好吧?”三胖子搓着双手客套了一声。 “还算不错吧,对了表舅舅生了什么病,要到这来治?我们省份家乡的医术也挺不错的啊。”我想起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三胖子突然面露难色,说道:“表弟啊,不是我非要来麻烦你,而是我爸他,哎,我带着我爸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医生就连病根也找不出来,更没办法下手医治了,北京的医生说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疾病。” “啊?!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我感觉事有蹊跷,究竟是什么病居然走遍大半个中国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舅舅的症状如何?”我吹开茶叶喝了一口,好奇地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全身的皮肤发白、起褶,皱巴巴的,碰一下就钻心得疼,就好像......就好像......。”三胖子额上冒出了汗,声音也低了下去。 “就好像什么?”我赶紧追问。 “爸爸的皮肤就好像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三胖子拖了拖凳子朝我靠了过来,然后小声在我耳根边上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还有这样的病?表舅舅现在在哪,能带我去看看吗?”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忙问道。 “能,就在附近的小宾馆里。”三胖子连忙起身在前面带路,他客气的买了单,接着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茶楼,穿过一条巷子进了一家很简陋的小宾馆。 我皱着眉头进了这间小宾馆,三胖子看出了我的疑虑,一边上木质的楼梯一边解释道:“我爸这辈子都要面子,他怕被人看见了他这样不让住,还有就是我们看病花了不少了,所以......。” “明白明白。”我拍了拍三胖子的肩膀。 三胖子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随着暗枣红色木门“吱呀”一声轻响,里面低声传来了一句虚弱问话:“是学辉吗?” “嗯,爸,我带苏锦来看您了,他在这里认识医术很好的医生,您放心,您的病一定会好的。”三胖子应了一句。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我看得出来三胖子是个孝子。 表舅躺在一张木床上,床铺上的床褥有点发黑,房间内还透着一股霉味,让人很不舒服。 表舅的一张脸干巴而蜡黄,皱纹很多,这个表舅我见过一次,平时没什么来往,大概是在亲戚结婚的酒席上见过一次。 三胖子看了看我,慢慢掀开了表舅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小心翼翼解开表舅领口的扣子,好像生怕触到了表舅的皮肤,令他难受。 逐渐地表舅脖颈之处的皮肤露出了一小块,果然如三胖子所说,表舅的皮肤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多天,发白、脱皮、起褶。 我有点吃惊,但还是安慰了几句。 表舅动了动嘴吃力的吐出几个字,甚至还喊出了我儿时的绰号,他说:“这个......小石头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舅舅您别担心,有办法医治的,我看这样吧,下午我来接您,你大老远的跑到这来先休息下吧,只是这里住着不舒服,不如先到我那?”我一边说一边起身要离开,这房里的气味实在是让我受不了,湿气很大。 “不再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住在这里挺好。”三胖子起身握着我的手,准备送我出去。 在离开小宾馆后我先给林方明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侯文峰去了个电话,看来表舅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去医院有点不方便,只好请林方明来一趟了,虽然林方明并非皮肤科的医生,但好歹学的比较全面,先让他看看也无妨,实在不行再做打算,既然连老妈也打电话吩咐我了,还是要尽力,最重要的是我只认识林方明这个医生。 安排好后我才长吁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饥肠辘辘,早上出来的匆忙连早饭都没吃,还陪着三胖子喝了不少茶水,于是赶紧找了一家馄饨店先吃点。 下午,林方明背着药箱和侯文峰一起来了,我们三人在巷子口碰了面,我把情况说了个大概。 林方明不禁听的皱起了眉头,说:“照你这么说,你表舅岂不是成天泡在水里才会形成那样的皮肤?” “这话怎么讲?哪有人成天泡在水里的。”我有点诧异林方明的问题。 “我打个常见的比方,我们的双手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褶皱,那是因为皮肤上布满薄薄的一层油脂,是防止皮肤直接从外界吸水,但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这层油脂就会褪去,皮肤就会开始吸水,在温水和热水里的表现更明显,人的皮肤分为两层的,一层是表皮层,一层是真皮层。表皮层和真皮层黏在一起,但也并非完全紧密连在一起,表皮只在某些地带由结缔组织紧紧地绑在真皮上,而某些地方则没有,所以当表皮吸水肿起来后,绑住的地方被局限住而成凹陷状,从外观上看起来就跟皱纹一样,这种现象很常见,我们的手长时间泡了水都会看到,如果说你表舅的皮肤真的是这种情况,除非他成天泡在水里,否则这样的皮肤病我是闻所未闻,更何况......。”林方明滔滔不绝的说。 “行了行了,什么真皮假皮的听得头都大了,等看到了再说吧。”我打断了林方明的话。 我们三人匆匆进了巷内的宾馆,柜台上的大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从老花镜后面狐疑的打量了我们好久才目送我们上楼。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差,林方明只是看了表舅的皮肤一眼就摇头说:“没法治,皮肤组织像是完全坏死了,跟尸体浸泡在水中的情况没多大区别,怪了。” 侯文峰却一直古怪的盯着墙壁,还不时的伸手去摸墙壁上的水渍,嘀咕道:“奇怪,这房子漏水吗?” 三胖子望着林方明欲言又止,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这“医术高明”的医生是我请来的。 “大叔,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反倒是一直没开口的侯文峰突然问道。 第48章 河祭(2) “我爸爸以前是村长。”三胖子回道。 “村长?”侯文峰好奇地顿了顿问道:“主持过修桥、铺路之类的事没有?大叔你仔细回想一下。” 我对侯文峰古怪的问题丈二摸不着头,但出乎我的预料,表舅一直无神的双眼,突然转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那张木床发出了一声脆响,我甚至能感觉到表舅惊愕的颤抖了一下。 好一会之后,表舅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颤声道:“难......道是......那件事?!” 侯文峰的洞察力令我和林方明非常的吃惊。 侯文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好奇的我和林方明,仿佛已经知道了表舅要讲的是什么事,侯文峰皱着眉头道:“你们应该知道修桥修路之前的奠基仪式吧?通常是一些重要的建筑物在破土动工修建之初举行的一种普通庆贺仪式,比如大厦、大桥、纪念碑等等。虽说演化到现在已经是庆贺性仪式,但奠基仪式现场的选择与布置,有一些独特的规矩,更是牵涉到风水的问题,讲究一点的还要准备一只密封的铁盒子,里面装上建筑物的各项资料以及奠基人的姓名,然后埋在奠基石的右方,多多少少还带有古时祭祀的意味,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说的通俗一点无非就是农村盖房子前拜拜神之类的仪式,因为破土动工是件大事,这些仪式只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但从另一方面讲修桥、破土无疑是破坏了两岸原有的宁静,不通人的地方走了人,扰乱了气场,总得有个讲究。” “年轻人没想到你这年纪居然知道这些事情。”表舅向侯文峰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不知怎的,我在这狭小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呆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表舅颤颤悠悠的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水后开始了缓缓地讲述。 “儿时随着母亲的改嫁,我也到了那个村子,这个村子在黄河的一条支流上,出村进村只有靠渡口上的小船,不太方便,虽说经济发展起来后,乡里给配上了渡轮,但仍然很不方便。那年通过选举我当上了村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桥,因为修桥是我儿时一直以来的愿望。”表舅说到这里喘了一口大气。 三胖子插话道:“奶奶就是因为遇上大风翻船,才离开我们的,所以我爸一直把修桥作为头等大事。” 我点了点头,难怪表舅对修桥的事这么迫切了。 “既然要修桥,自然是要集资,我把情况反映到了乡里,由于修桥是件大喜事,通了车村里的经济也会发展的快一些,乡里的领导也表示了同意,并逐级向上报,不久之后上面就拨了一笔款下来,加上村民、学校的捐款修一条双向通行车道的桥是没问题了。下面要做的就是准备工作了,然而在举行奠基仪式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意外。那天在河岸边上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兴高采烈的围在一起议论。我很激动,多年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在一阵锣鼓声中,我手中握着系有红绸的新锹正准备为奠基石培土的时候,突然在河上传来了马达声,原来是对岸村子的村民驾驶着几艘小型木船正朝这边破水驶来,我抬眼看了看,有三艘船正朝这边过来,而且船头上黑压压挤满了人。那三艘船越来越近,我也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因为船上的人各个手中都持有锄头、铁锹以及一些其他的农作用具,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来势汹汹,不知道想干什么。 ‘先别举行奠基仪式!’船还没靠稳,就有人大喊,接着人群一涌而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还没拜河伯不许动工修桥!否则有你好看。’ 我一看事态再不控制就发生骚乱了,因为我们村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两个村子的人开始了互相的推搡。修桥也是村民们的愿望,况且对岸村子拜河伯的习俗我也听我们村民跟我提及过,于是我示意大家安静了下来,接着把这群人带头的拉到了一旁商谈,哎,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作孽啊,我以为拜河伯无非只是用五谷六畜作为祭品,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出说要用活人!我很是惊讶,现在的法制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对方见我惊讶于是在我耳根边上小声解释道‘村长,难道前任村长没告诉你?这桥之所以这么多年没修的原因吗?那是我们村祖祖辈辈都有祭河伯的习俗,历届的村长都动过修桥的念头,但就是谈不拢,修桥这样的大事必须用活人祭河伯!否则这桥修的肯定不利事。小则天色大变、风云涌动、河上翻船;大则大坝决堤洪水泛滥,殃及两岸。村长,据我所知村长您的母亲也是因为遇到大风翻船才去逝的吧?’ 我惊愕了一下,这时我才想起自己醉心于忙修桥的事情,一直在四下奔走几乎是过家门而不入,村里有人早就来过我家,甚至打过电话给我,由于太忙根本没把它当回事,加上我们村的村民压根不了解对岸那村子祭河伯的习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根本没往要活人方面想!等到乡里的项目款拨下来后我才回了趟家,但米已成炊,村民们也不再提及,哎,没想到仅仅隔了条河,两边的习俗完全不一样,但是不修桥,就无法通过对岸出村。(.)”表舅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 “关于祭河这一古老的习俗,历来就存在,最出名的应该算是诸葛亮祭河和西门豹治水中河伯娶妻的典故了,有个有趣的典故,如今的馒头就是和诸葛亮祭河紧密相关的,据传,蜀汉建兴三年秋天,诸葛亮指挥军队渡泸水,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军队无法渡河。孟获说‘这里几年来一直打仗,很多士兵战死在这里,这些客死异乡的冤魂经常出来作怪,凡是要在这里渡水的,必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祭供。’诸葛亮觉得,再杀四十九个南蛮(当时称南方人为南蛮)祭河,岂不冤魂更多?于是命令当时的厨师宰杀牛羊和面,塑成人头形状,馒头一词原意为“蛮头”,就是南蛮人的头。”侯文峰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说:“对不起,说多了。那桥修成了吗?你上哪找活人祭河伯?”侯文峰直接切入了正题。 此时表舅早以泪流满面,嘴唇在轻轻地颤抖,说:“有!我找到了!” 我紧张了一下问:“谁?谁会愿意!” “没有谁会愿意!”表舅垂着头低声应了一句“那几天我真是一筹莫展,各种办法都尝试过了,但还是行不通,但修桥的事迫在眉睫,上头的官员已经下来好几天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欠东风了。我一狠心和村书记揣着八万块钱去了两户人家,这两户人家都有个弱智的儿子,一个三十多岁了成天流着口水跟小孩一起玩,常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另外一个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成了村里的笑柄。这样的事情很难启齿,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书记正准备开口,却被我突然拦下,拖着他转身就走。” “那最后这桥怎么修成了?”林方明疑惑地问道。 “几年前村子里有个女人疯了,最后不知去向。那天我到城里买完东西,站在黄河边望着城里天堑通途的大桥发呆叹气,此时居然让我发现了桥下河滩上那个疯女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见她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肚子也不知道让谁搞大了,她痴痴呆呆地在河滩上和稀泥,搞的满身泥巴玩得正开心。我准备打电话给村里报个信,让他们来接人,然而就在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抬头看到了桥,低头又看到了那疯女人,我突然间冒出了一个非常邪恶的想法,于是我鬼使神差的拨通了我小舅子的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然后趁着夜色将那个疯女人哄骗回了村子。” “你把那疯女人祭了河?”我惊声道。 侯文峰摆了摆手一脸的凝重,示意我不要打断。 “我记得当时已经深夜了,虽然这件事参与的人并不多,但我敢肯定对岸村子参观的人绝对不少。我发现对面的河岸上有零星的火光,他们一定已经收到消息晚上要祭拜河伯,肯定在那开坛祭拜。 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我和对岸村子的几个人一商量,于是一行五人趁着夜色打着火把偷偷将一艘小船划至河中央,在我们一行人当中四个是大老爷们,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是个米婆。这样的事很缺德,我的心中极度的不安,划桨摇橹的手显得十分的僵硬,甚至还在轻微的颤抖,小船一摇我的心就一颤、很忐忑。米婆吩咐我们几个把早以五花大绑的疯女人塞进麻袋,由于她正对着我,那双呆呆痴痴地眼睛始终眨都不眨的盯着我,不一会她咧开嘴朝我傻笑,笑得我心中直发毛,站立不稳瘫坐到了船上,还弄的差点翻船,那三个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总之我是听不进去了,我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用余光盯着那些人行动,我不敢正眼看那个疯女人。如今想起那张脸仍是心有余悸。米婆将麻袋的口子绑了个严严实实,那疯女人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开始不断地在麻袋内挣扎,米婆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砖块和一张画着字符的符文绑在了麻袋口上,然后命他们几个将麻袋抬起来丢进河里。 河面上静的出奇,仿佛只有麻袋沉闷的落水声。随后他们又在米婆的指导下在小船上点起了香烛,摆放了祭品,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仪式。米婆开始闭眼低声吟唱着什么,很像庙堂里的诵经声。我当时很害怕,甚至想过不修桥也罢,但已经来不及了。”表舅说完以后放声痛哭了起来。 “爸!”三胖子突然站了起来气愤的叫道:“你怎么干出这样......这样毫无人性的事!亏......亏你还读过书!一尸两命啊,我的天!” “学辉啊......我,爸爸当时被修桥的事压得快喘不气来了,而且你知道修桥一直都是我的愿望,我也......我也是一时脑袋发昏血气上涌干了错事啊!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啊。”表舅捶胸顿足的说。 侯文峰上前拉住了激动的三胖子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而林方明也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或许想起了自己有过同样经历的怪物孩子。 “唯今之计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挽回你的性命,但是要快,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符咒和袋口的绳子已经腐化掉了,怨气随时从麻袋里冲出来。”侯文峰若有所失的点起了一根烟说:“米婆好像还漏掉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关键就是救还活着的人!” 潮湿的宾馆逼仄的小房间内,气氛在此时相当的压抑。 “有什么办法能救?”三胖子冷静了下来。 “捞出骸骨,举行法事超度之后选个风水好穴,好好安葬。”侯文峰瞟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说道。 “这......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三胖子皱起了眉头。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侯文峰一边说一边起身“赶快带大叔回去吧。” 三胖子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送我们下楼。 我望着表舅心中很矛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安慰了几句。 出了宾馆,侯文峰拉起我们疯狂的跑出了巷子,直到上了大马路才大口的喘着气。我和林方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间房有古怪,仿佛一间水房,说的迷信一点就像是当年的那个麻袋!湿气很大,呆久了很难受,你表舅无论住在哪都会像这样,我相信他活不长了,死是逃不过去了。”侯文峰平静下来说道:“米婆漏掉了压上那女人的生辰八字了,这个是很重要的,生辰八字其实是周易术语四柱的另一种说法,四柱是指人出生的时间、即年、月、日、时,它包含了一个人出生时的天体运行的基本状态,就是所谓的天数,破坏天数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完全没仔细听侯文峰讲的话,因为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自己先前呆在这间旅社房内的感受,屋内异常的潮湿,我有些明白了,那疯女人被绑在麻袋中,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内一样,水慢慢地渗透麻袋,我咽了咽口水道:“难道......。” “难道真的只有捞尸这一个方法?”林方明问道。 侯文峰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已经来不及了,你们看看自己的双手,如果再不离开你表舅呆的房间,我们都会死,溺水而死。” 我和林方明摊开双手,慢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们的双手居然像是长时间浸在了水中一般,发白起褶。(河祭完) 第49章 鬼桥(1) 关于闹鬼的桥的故事有很多,在老人们的口中有各种不同版本的故事,不过归根结底就是告诉我们这些小辈,这座桥不仅仅是我们阳间的桥,而且还是通往鬼门关的奈何桥。 表舅回到老家没多久就去世了,家乡的一些亲戚包了一整辆大巴车前去奔丧,听说三胖子也得了一场大病,不过在表舅去世以后他就好转了,又跑到山西挖煤去了。 我并没有去给表舅奔丧,一是因为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老牛给我介绍了好多客人,二是这个亲戚实在太远了。 今天是星期天,沈小蕾约了林方明、侯文峰和白莉夫妇来家吃饭,此时正在厨房里搞的异常热闹,时不时就传来锅碗瓢盆叮当响的声音。 我和侯文峰、林方明以及白莉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白莉,听说你去找夏阳了?怎么样有消息吗?”我问道。 “那天无意中听人家说起在一个山区的村子里住着一对怪异的母子,所以我就去了。”白莉说。 林方明插话道:“白莉谢谢你。” “谢什么,夏阳是我的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我反正也是闲着,有消息自然是要去找找了,虽然这次不是夏阳,不过我想只要不放弃一定会找到的。唉,听说你们最近也遇到了怪事?说来听听。”白莉扯开了话题。 “是一件关于修桥发生的祭河怪事,没什么了。”我忽然想起了表舅那张憔悴的脸,实在是不愿意在提了。 “修桥?对了,这次我去找夏阳的时候,也碰到了关于桥的怪事。”白莉说。 “不会吧,你也碰到祭河的事了?”我吃惊道。 “当然不是了。”白莉摇了摇头便说开了,她说:“那天夜里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我开车经过一座大桥,脑袋里全都想的是找到夏阳的事,想得我很困倦。突然我听到了车顶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顶上,接着挡风玻璃上出现了几滴灰色粘糊糊的东西,我下意识的打开雨刮器,但是挡风玻璃居然被雨刮器刮的越来越模糊,浑浊一片,无奈我只好靠边停车,然后下车去擦拭那些东西。等我下车以后才发现居然是水泥,而且整辆上全是成放射状的水泥点点,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嘀咕‘不会吧,天上还下水泥雨。’ 我带着疑惑上了车,继续开。 橘黄的桥灯将这座桥照的昏黄一片,前面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像是突然间起了一团浓重的雾。 这座桥是一座建在长江支流上的钢筋混凝土的梁桥,具体是什么江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那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白莉正说着却被我打断,我问道:“什么是梁桥?” “梁桥是我国古代最普遍、最早出现的桥梁,古时也称作平桥,像武汉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都属于梁桥。”侯文峰解释道。 “因为我爸爸是搞建筑的,也经常修桥,小时候我几乎是看着图纸长大的,时间长了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桥就会在脑海里浮现一座以数字和线条构成的白描设计图,当我看见这座桥我的脑海里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正当我望着车窗外的桥栏杆想的出神的时候,桥栏杆的间隔之间突然有几个细小的白点一晃而过,由于当时桥上起雾车速不快,我才看到了,但桥面的路况不是很好,有些地方是沥青填补起来的,所以看的又不算太清楚,我也不好下车去观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感觉。”白莉回忆道。 “或许是江上的船灯或是飘过的塑料袋什么呢。”林方明猜测道。 “应该不是,因为栏杆后面就是夜色中黑漆漆的江水,层次感很分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东西的怪异。”白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暗暗记下位置,准备等第二天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呵呵,或许跟文峰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的好奇心也很重。过了桥就是要去的目的地,我在下榻的酒店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夜,一觉醒来已经大清早了,我拉开了窗帘,很凑巧,那座桥从我住的酒店看去能看见全貌,这桥从侧面看上去相当的宏伟壮观,巨大的重力式圆端桥墩,流线型的设计绝不输给长江上的著名大桥,只是有点陈旧了,这时我忽然记起了昨晚的事,于是出了酒店,上了大桥,等我上桥才发现白天和晚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大白天的光亮使得我根本分辨不清昨晚的白点在什么位置了,我寻思着晚上再来瞧瞧或许能看到,于是白天我就去打听夏阳的下落去了。 等到了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我准备再次上桥。 在桥头堡的位置有个冷饮摊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报纸守摊,于是我买了一瓶水,顺便问了问桥的情况,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白天的时候发现,这么大的一座桥来往的车子却出奇少。 ‘大爷,这桥上来往的车子怎么那么少?’我问道。 ‘姑娘你是外乡人吧?这座桥已经快废弃了,诺,那边修了一座崭新的斜拉桥,不仅路程大大的缩短了,而且安全、性能也更齐全,而这座桥已经被列为危桥,明年就要爆破掉喽,哎。’老头子像是很无奈。 ‘那怎么还有少量的车子从这里经过。’我疑惑地问。 ‘不用过桥费呀。’老头子惊讶地应道。 ‘那您这么晚了还在这做生意啊?’我有点好奇,既然没人没车,又这么晚了,这摊子摆在这还做的哪门子生意。 ‘我不缺吃穿,闲着无聊帮着老太看着摊子,姑娘,姜太公钓鱼你明白吗?’老头说。 我傻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从桥上走来了一个老太太,只见她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我见她朝摊位缓缓走来,然后拿起挂在冰柜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上的灰。 ‘老太婆,回来啦。’老头抬眼招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看报纸。 告别冷饮摊的老头、老太太我开始上桥。 走了一段时间,忽然顺着江风飘来了一股香烛味,我觉得很奇怪。渐渐地前方出现了微弱摇曳的烛光,难道是有人在桥上祭拜? 我想起跳江自杀的新闻屡见不鲜,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靠近了烛火,只见两根白色蜡烛在微弱的江风中摇曳,一时熄不了,一个盛满土的易拉罐里插着几根长寿香,散发着淡淡地檀香味,在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束白菊,显然是在祭拜死去的亲人。 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老太太擦手时的动作,瞬间我就明白了什么,这些东西都是那老太布置下的,她在祭拜自己的亲人? 我回转头去,突然有种十分不对劲的感觉,大桥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三米,远处小摊的微弱灯光此时更是模糊,而且四周开始没了声响,就连先前还听的到江面上采沙船舶发动机的声响也没了,我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很紧张,四周静的可怕,空气异常的稀薄,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我像是堕入了另一个空间。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耳鸣声,这个时候我多么期望有一辆汽车能经过啊。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使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步子迈的异常沉重,就好像地球的重力瞬间增大了好几倍。 第50章 鬼桥(2) ‘喂,有人吗?大爷,您在吗?’我害怕急了,声音都在发抖,额上也渗出了冷汗。[.超多好看小说] 可惜根本没有人回应我,反倒是听到了自己的回声,我的脑袋还清醒着,正因如此我更害怕了,因为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空间广阔的桥上是听不到回声的,除非是隧道。 我的脚发软了,右手下意识的去扶栏杆,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栏杆的刹那,我又猛得缩了回来,我的手在颤抖,我摸到了冰冷、滑腻,柔软的东西,根本不是栏杆,我战战兢兢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当我看到后倒吸了口凉气,我的手上居然黏满了湿滑的混凝土,我缓缓抬起头去看栏杆,这一看我不禁吓了一跳,栏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混凝土所包裹,混凝土还没干,甚至还在湿滑的往下慢慢滴,顺着栏杆我慢慢的看过去,这一看更是惊呆了,此时整座桥仿佛全被湿滑的混凝土所包裹了一般,整座桥都在怪异地蠕动。 我的双脚陷入了混凝土里,然而接下来的事更令我震惊,在我周身的混凝土里仿佛有东西在蠕动,在拼命的往外冒,想要冲破混凝土......。 我尖声叫了起来,此时栏杆外那些白点又出现了,这次我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的眼白,那是几个人! 栏杆上有几双这样的眼睛,这些人的全身完全被混凝土包裹,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部位,只有那眼白看的异常的清晰,我已经完全没了反应,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瞬间那栏杆外的眼睛就消失了,接着我周身的混凝土里冒动的更是厉害,我盯着脚下的混凝土一动不动,猛然间那些在混凝土里蠕动的物体冲破了混凝土冒了出来,居然是一颗颗带有毛发的人头! 几颗头颅满是湿滑往下慢慢滑落的混凝土,我张大了口,喉咙里的尖叫声不知觉的传了出来,我的双脚不由自主的想抽离混凝土,可却动也动不了,那些人头还在不断往外冒,接着露出了脖子、肩膀、上身......他们如同破壳而出的昆虫在拼命想要挤出混凝土的束缚爬出来一般,他们完全被混凝土所包裹,看不到一处肌肤,简直就是泥人。 那些泥人在地上伸出手艰难的朝我爬过来,感觉像是求救,他们每爬一步就带着泥浆缓缓往下滴,那种粘糊糊地感觉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太真实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们,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倾斜,闭着眼睛仿佛像是在坐船,让人眩晕。 此时我的身子猛得摇晃了一下,右手臂像是被一双手抓住了一般,被猛得拉拽了一下。 我睁开了眼。 眼前在此时豁然开朗,江风吹得全身的汗液一阵冰凉。我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我的脚居然有一只已经悬空,下面就是在暗夜下黑色的滚滚江水!只要我在迈动一小步,我就会被黑色的江水吞噬,我胆战心惊的转过头去,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大桥栏杆外的边沿上,幸亏我的右手被冷饮摊子上的大爷给扯住了。 ‘姑娘,千万别做傻事啊!’大爷一边喊一边用力扯着我。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紧紧地抱着栏杆,接着在大爷的帮助下翻回了桥面上。 ‘大......大爷,不是我想做傻事,我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缩成一团,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我刚才在摊子上注视你很久了,我看你在桥上来回的踱步,接着站在栏杆前面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很害怕的样子。’大爷眉心紧锁说道。 ‘大爷,我看到了整座桥变成了湿滑混凝土桥,而且......而且水泥里还冒出了人头。’我喘着气说道。 ‘哎,冤孽啊,又是这样!你已经是我救下的第八个人了,这是一座鬼桥。’大爷此时却显得平静了。 我惊魂未定地盯着大爷,大爷说的话里好像有很多的故事,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平静下来后便问道:‘您在这里已经救下了八个人?难道大爷您在这里摆摊并不是为了做生意?’ ‘对不起啊姑娘,这可能是我儿子阿平回来了,是他害你差点跳进的,我向你道歉了,对不起啊。’这时候那个老太太哽咽的声音从大爷的身后传来。 老太太暗自抹了抹泪,接着望向了天哽咽道:‘阿平......是你回来了吗?妈在这里啊,孩子,阿平......。’ 我望着两个老人家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那大爷蹲下来缓缓将我扶起来,扶到了冷饮摊子上坐定之后才开口说:‘姑娘,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我们守在这桥上其中一个原因是想救人,其二是守着我们的儿子。’ 我没有打算大爷的话等着他下面要说的故事,大爷望着大桥仿佛回忆起了往事,喃喃道:‘当年我儿子参与修建了这座桥,这座桥当年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但一直被隐瞒了下来,政府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当然了以现在来讲根本值不了几个钱。说是安家费,其实说白了就是封口费,哎,无论什么也罢,儿子是为国家的建设牺牲的,我也不再追究,但......那个毕竟是我的儿子啊,血脉相连,叫人怎么能不伤心啊。’大爷眼泪婆娑。 ‘究竟是什么事故?’我问道。 大爷缓缓站起身子,将我带到了侧面,指了指那巨大的桥墩说道:‘有五个人被混凝土浇注在桥墩里!我儿子就在其中。’ 我惊呆了,顿时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桥墩里怎么会有五个人浇注在里面,这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浇注混凝土的时候,仍有五个人在桥墩里面施工,当时并不像现在一样科技发达,什么对讲机、手机通通没有,用得最多的就是哨子和旗子,上面的人以为下面没人了就开始了浇注,下面的人发现混凝土漫天倾泻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声呼叫也没用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当上面的人意识到下面有人时也来不及了,况且浇注一个这样的大桥墩耗费的资金是相当多的,一旦停下来损失是相当大的,那个时候国家的经济刚刚起步,每一分每一厘都有它的用处,不能浪费,只能继续施工,哎。老伴经常惦记儿子,怎么也不相信儿子就这么离我们去了,儿子死的无辜,阴魂不散,这里经常有人跳江,我不想儿子再害其他人了,于是和老伴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守在桥头,我们已经守了很多个年头了。’ 大爷说完,将手慢慢地背在身后低着头,弯着腰默默的往回走......。”白莉把自己的奇遇给说完了。 “桥?你们聊什么桥呢居然聊成了苦瓜脸?可以吃饭啦!”沈小蕾解开围裙笑着喊我们吃饭。 我倒了一杯啤酒,正准备凑到嘴边忽然想起今天老钟怎么没来,电话也打不通。 “老钟呢?”我边问边灌下一口啤酒。 “说是什么去欧洲进修灵魂学了。”侯文峰夹着菜正准备往嘴里放。 闻听此言我的啤酒从嘴里猛得喷了出来,喷得大家满脸的啤酒沫,怒气冲冲地瞪着我。(鬼桥完) 第51章 晚娘(1) 这个故事本来是没有题目的,当然了这个晚娘不是电影当中的后妈一说,因为实在想不到叫什么更好的题目了,至于为什么叫晚娘看了之后应该会有所了解吧。[] 闲话不多说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歌词还唱了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缘分很重要,强求不来。 那夜我喝的大醉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小蕾一脸不屑的应道:“照你这么说,我上辈子岂不是啥事也没干,光顾着回头看你了?那脖子受得了吗?” “我估计怎么也得扭出颈椎病吧。”我睡意朦胧的回道,接着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阳光从落地的玻璃窗洒进来很刺眼,我的头疼的要死,快要炸开了,我听到沈小蕾的声音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响个不停,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窗外传进邓丽君的甜美歌声,像是从上世纪老式的卡带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带有沙沙的杂音。 “小蕾,求你了能不能安静会,让我再睡会......。”我翻了个身扯过被子含糊的说道。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周先生真是个模范丈夫啊,呵呵,我吗?我还没结婚呀。[]”沈小蕾貌似羞涩的回答着某人的问话。 “谁想打小蕾的主意?!”我猛得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冲上了阳台。 原来是对面那栋老楼天台上的住户,虽看了个脸熟,每天早上起床碰到只是点个头,却是不知道名字,后来才从沈小蕾那里知道,这个人叫周继光。 对面是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了,墙上用红漆写了“拆”字都快五六年了却始终没有动静,老楼的天台上有个温室,放眼望去里面一片绿,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看来这个周先生生活的相当有情趣。 “周先生,您怎么还不搬走啊,我看其他邻居们都搬得差不多了啊。”沈小蕾问道。 “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老婆腿脚不方便,也不适合搬家,再说了人嘛都是有感情的,在这个地方住了十来年了多少有点感情的,算了吧,还是等真要拆再说吧。”周继光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回到温室里照顾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他老婆腿脚不方便吗?”我有些好奇。 “嗯,出了车祸半身不遂坐轮椅了,周先生很爱他老婆的,早晨只要一有太阳就会推着他老婆上天台晒第一缕阳光,我碰见过好几次了。”沈小蕾羡慕的望着我说:“无微不至啊,哪像你。” “看着我干什么,如果你也半身不遂或许我会考虑一下。”被沈小蕾一奚落我的瞌睡完全没有了,顿了顿问道:“他老婆漂亮吗?” “这个......那个......。[]”沈小蕾瘪了瘪嘴。 “这有什么难回答的,你不是碰见过几次吗?”我纳闷地问道。 “说实话我还真没正脸看过他老婆,每次都是天麻麻亮的时候在天台看到的,距离加上天色根本看不清,就连声音也没听过。”沈小蕾皱了皱眉。 “这个周先生多大岁数了?怎么看也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年纪轻轻的生活倒是蛮有情趣的,反倒像是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又是花花草草,又是邓丽君的歌曲。”我摸着乱糟糟的头发疑惑地自言自语。 “快去洗洗,臭死了!”沈小蕾把毛巾甩给了我,然后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去了。 说来惭愧,老牛介绍的客人让我赚了几笔小钱,老牛居然在他不入流的杂志上的某个不起眼角落里连载起了“都市灵媒大师的故事”,说的就是我,把我夸得天花乱坠,看上去我好像挺能耐的,事实上我背后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支持者――侯文峰。 沈小蕾总是特别的忙,每次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 这天下班,沈小蕾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她就在楼下,我从阳台上探出脑袋看了看,沈小蕾确实就站在楼下朝我挥手,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不直接上楼。 我怀着疑问下了楼,沈小蕾站在对面老楼的屋檐下示意我过去,看她一脸神秘兮兮,手中还提着一盒盒的营养保健品,就更觉得奇怪了。 “小蕾,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体很好,需要补这些吗?”我笑道。 “去,谁买给你啊,我是买给周先生老婆的。”沈小蕾白了我一眼。 “她?”我有些诧异。 “有这个必要吗?虽说这个周先生在这里住了十来年,可毕竟跟我们又不熟......我也最近才知道他叫什么。”我说。 “每天在两栋楼的阳台上碰面,也算是朋友了,他老婆瘫痪了,不去看看有点过意不去,再说了你不是还问我他老婆漂亮吗?这不正好可以见见。”沈小蕾认真的说道。 “别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年头的人邻居是谁都不认识,何况是对面楼里的......。”我的话还没说完,沈小蕾就气呼呼的打断了我的话:“不去拉倒,我自己一个人去。” 沈小蕾气鼓鼓地提着东西转身进了楼道。 “你......。”我赶忙追了上去,一边道歉一边帮她拿东西。 这栋老楼的楼道里黑漆漆的,连个钨丝灯泡也没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加上住户们几乎都搬得差不多了,更是毫无人气,有点阴森,时不时有寒风把未关上的门吹得“吱吱”作响,搞得我心里一阵紧张。 “这楼里还有人住吗?”我借着手机微弱的蓝光四下环顾着楼道。 “应该还有两三户人吧。”沈小蕾没有停下脚步。 “等等,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我突然停了下来。 在我的提醒下沈小蕾似乎也闻到了,我听到了她抽鼻子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烧东西。”沈小蕾自言自语。 “嗯,还有中药的味道。”我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几种气味。 “你属狗的吧,我只闻到了一种,快走吧,看完周先生的老婆我们就回家去,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终于我们爬到了最高层,虽说只有几层我却爬的气喘吁吁。 沈小蕾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出了浑厚的声音。 门被打开一道缝,屋里的中药味更是浓重,扑面而来。周先生的眼睛从门缝里狐疑地看了我们俩一眼,诧异的问:“沈小姐?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对于我们的突然造访周继光显然觉得很奇怪。 “你好呀周先生,我们是来看你和你太太的。”沈小蕾一脸的笑容。 “哦,噢是这样的啊,呵呵。”周继光尴尬地开了门把我们请了进去,屋内很黑,只有几只蜡烛在摇曳着,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咦,停电了吗?”我一边好奇地问一边朝一张长形老式的弹簧沙发坐去。 “是啊,这条线路跟你们那边不属于同一条,最近老是停电整修,好像真的要拆迁了,哎。”周继光一边扯下袖筒一边答唉声叹气。 我环顾着他家的布局,说实话,这年头还能找到这样布局的房子不多了,墙上贴了一张毛主席的印刷制品,大大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仿佛将我带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革命题材的海报贴满了整面墙壁。 第52章 晚娘(2) “周先生在熬中药么?”沈小蕾问道。 “是......是啊,最近求了个偏方,据说能医治我太太的腿,现在没什么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周继光搓着手答道:“真是感谢沈小姐和苏先生来看我们,非常感谢。” “不客气,大家都是邻居嘛,平时多走动,相互有个照应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好医生给周先生认识。”我笑着答道。 “真是谢谢了,还是不麻烦了,你看......我这屋简陋,招呼不周,有所怠慢还请两位多担待。”周继光一口官腔,听得我很是别扭。 不光是这个周继光说话让我别扭,这屋内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很别扭,仿佛这屋内的人和物都已经和这个时代脱节了。 “我们能去看看您太太吗?”沈小蕾问出了来意。 “这个......她已经睡了,我看还是改天吧?”周继光显得有些紧张。 我心中有些纳闷“这才几点就睡了?” 周继光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只见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她。”周继光说完返回了卧室,然后轻轻地将门合上。 我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接着靠近门将耳朵凑到了卧室的门上,里面传出了周继光朦胧而胆怯的声音“子慧啊......咱们对门的沈小姐和苏先生来看你了,你要不要起身见见他们?我知道打扰到你了,可......可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啊。” 我正听到这里,沈小蕾一把我把扯回了沙发上,斥责道:“你怎么这样,偷听人家的隐私。” “好奇嘛。”我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周先生好像挺怕他老婆的。” “你懂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没有怕老婆的男人。”沈小蕾对我一脸的不屑,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那种反面教材。 这时周继光出来了,他搓着手说:“沈小姐,这个......真不好意思,我太太身体抱恙,实在不方便见二位。”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探望您。”我起身同周继光握手告别,沈小蕾疑惑地看着我,随后我拉着沈小蕾匆匆出门了。 “真是稀奇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刚才还说好奇,现在说走就走。”沈小蕾在楼道内纳闷地嘀咕。 我没有说话,立刻拉着沈小蕾闪进了楼道的拐角处,一把捂住了沈小蕾的嘴巴,一双脚不停的轻声跺脚,做出已经下楼的样子。 沈小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后轻轻扯下捂在她嘴上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这个邻居好像问题很大,看!”我示意沈小蕾露出眼睛朝楼上的楼梯口瞄去。 周继光此时正站在楼梯口鬼鬼祟祟地查看着我们是否走远。 “好像是有些问题。”沈小蕾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再看你脚下!”我轻声说道:“刚才我上楼就发现了,还说有烧东西的味道,你还不信,说我属狗的,哼。” “烧钱纸?”沈小蕾望着楼道里一堆已经烧成灰烬的纸钱疑惑地自言自语。 我拉着沈小蕾蹑手蹑脚的返回了周继光的门前,这时屋内传出了轻微的轮椅声和说话声,我和沈小蕾躲在门边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子慧啊,你不看看人家就算了,也别发脾气啊,这样对身子不好,人家也是好意啊,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来看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哎,来,该洗澡了,给你放你最喜欢的甜蜜蜜......”周继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伴着卡带录音机发出的声响,周继光在轻轻地哼着,接着传来了拖拽之声和放水的声音。 “不......不是没电吗?”沈小蕾紧张地拽着我的胳膊。 “笨,这种老式的录音机是可以上电池的。”我压低声音应道:“看见那扇气窗没有,你爬到我肩上站起来看看。” 我指了指门楣上方的小气窗。 “这样......好吗?”沈小蕾虽是胆怯地应道,但行动却是相当迅速,不等我说完就开始在我身上摸索,在找我身上哪块地方落脚最舒服。 沈小蕾踮起脚尖站在我肩上朝里面探去,我有些吃力,正准备开口问话,却听沈小蕾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晃动了一下,摔了下来,我也没接住,因为门已经被打开,周继光满脸怒气地站在我跟前,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茫然地望着眼前周继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好奇,为什么!”周继光最后一句“为什么”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还来不及反应,周继光就一掌朝我的后颈劈来,我眼前顿时一黑,感觉浑身没了力气,虚脱的瘫倒了下来,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倒在了地上被拖着进屋了,在一片模糊当中我看见沈小蕾吓得哆哆嗦嗦,脸色惨白,跟着也被周继光拖进了屋内。 不一会,我眼前清晰了,我摸着酸麻的后颈望着屋内的一切,我被惊呆了,此时的屋内多了一个大大的木盆,木盆里全是黑色的中药,在盆子里躺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低垂着头、蓬着头发、皮肤白皙的异样,与黑色的中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死人!”我几乎是肝胆俱裂的喊了出来。 “胡说!”周继光突然闪身站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叫道:“我的子慧还活着!为什么你们这么好奇,我这么平静地生活着,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 我坐在地上朝后缩了一缩,发现沈小蕾躺在我身边已经昏迷过去了。 “你......太太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要养着尸体!”我咽了咽口水,胆怯地问道。 “胡说!子慧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只是睡着了,呜呜......。”周继光的脸上突然挂满了泪水,只见他古怪地拿着毛巾缓缓地擦拭着他老婆的身体,喃喃自语道:“快点好起来子慧,礼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是当初你最喜欢的那一件,等你醒了咱们就结婚,我们一起去看天安门,一起去看咱们敬爱的毛主席,然后上你的老家摆喜酒。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周继光又开始哼唱另一首歌,本来温馨浪漫的爱情歌曲,从周继光带哭腔的喉咙里发出来,活活变成了一曲葬魂歌,听得我心惊肉跳。 眼前的事情太诡异了,我的呼吸相当的不顺。 “你知道哭和烧钱纸,就证明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太太已经死了,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醒醒!”沈小蕾此时清醒了过来,一边朝我身后挪一边颤抖着说道。 “子慧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你在胡说!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周继光突然目露凶光,然后缓缓站起身子朝这边走来。 刚才的一击使得我有点虚弱,只得瘫坐在地上慢慢地的朝后移动。 我的脊背已经碰到了沙发沿,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沙发上铺着一套鲜红的唐装,手工相当的精美,上面的纹饰一看就知道是喜庆的婚礼用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这套鲜红的唐装让人看了瘆得慌,更像是一件即将穿在死者遗体上的寿衣。 我转头看了看周继光,周继光对这件礼服似乎十分的紧张。我故意扬起了手,朝礼服上放去。 “不许碰!”周继光大声的喝止道。 我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 “那是子慧准备结婚穿的,谁也不许碰它!”周继光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最后掩面蹲了下来轻声的抽泣道:“那个时候我还是部队的参谋长,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在部队的舞会上认识了子慧,我们俩一见钟情......,要不是因为车祸,我和子慧或许早已经结婚了,我们会一起去北京看伟大的天安门,去看敬爱的毛主席。” “你该醒醒了,你妻子已经死了。”我说道。 周继光缓缓抬起了头,说出的话足够令我震惊,他说:“只要等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今晚十二点就到了,我就能和子慧永远的在一起了,我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了,只要你们不破坏我的好事,我就不杀你们!” “你......。”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从周继光的嘴里说出。 此时周继光似乎开始准备了,只见他将药盆中的老婆抱了起来,然后拿起毛巾又轻又慢地落在了他老婆的尸体上为他老婆擦拭全身,他的样子如同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周继光擦拭完后开始为他老婆穿上那件鲜红的唐装。 “沈小姐你会化妆吗?”周继光停顿了一下,忽然转头好奇地问着沈小蕾。 沈小蕾立刻明白周继光的意思,吓得直打哆嗦“会......不会......。” 我紧紧地握着沈小蕾的手安慰道:“不用怕,不就是给遗体画个妆吗。” 沈小蕾胆怯地接过周继光递来的化妆箱。 “周先生,你用什么办法让遗体保存的如此完整美丽?从你的言谈之中像是已经很多年了?”我见周继光情绪缓和了下去,于是好奇地问道。 “一个道长给了我一个中药秘方,他还告诉我什么时候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在这天我和子慧就能结婚了,所以我才一直等到了今天。”周继光扶着他老婆低垂的脸庞让沈小蕾化妆。 沈小蕾颤抖着画好了妆,打上了胭脂水粉,周继光的老婆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鲜红的口红如同鲜血抹在两瓣嘴唇上,让人看得目眩。 沈小蕾还摘下了花瓶里一朵红色的塑胶花插到了周继光老婆的发髻上。 时间一点一点在过去,漆黑的屋内很静,我和沈小蕾的心情忐忑不安,但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 周继光缓缓横抱起自己的老婆朝卧室内走去,周继光的老婆一身的鲜红和半黑暗的房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仿佛看到了周继光老婆眼睛突然睁开了,吓得我往后缩了缩。 “他想干什么?”沈小蕾在我耳边耳语。 “我哪知道啊,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新娘。”我咽了咽口水小声应道。 此时周继光慢慢将卧室的门合上,在里面传来了刺耳的拖拽之声,像是在拖桌子柜子,不一会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好热,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沈小蕾嗅着鼻子问道。 我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跑到卧室门前,用脚猛踹,但却怎么也踹不开,门被物体抵住了,不一会,门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浓烟从门缝里涌出,火舌从缝隙里吐了出来。 “周先生,不要啊,你别傻了啊,你死了你太太也不会活过来了......咳咳......咳。”沈小蕾大声嚷道。 “他不是要他老婆活过来,他是要到阴间去跟他老婆结婚。”我反应了过来。 我努力踹了门几次,依然没用,紧闭的卧室内突然飘出了卡带录音机的声音“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来不及了小蕾,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跑连我们也要被烧死了。”我拉起沈小蕾冲出了大门,此时屋内已经浓烟滚滚,我们匆忙往楼下跑去。 消防车没一会就赶到了,由于扑救的及时,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但是周继光已经死了,看着两具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我和沈小蕾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于好奇,第二天我再次进到了周继光的卧室,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焦黑一片,焦糊味仍是很浓。 我注意到了那个被烧了一半的卡带录音机,里面的磁带也被烧的焦黑扭曲变形,我正看着,那盘磁带突然诡异的转动了起来,发出了女人哽咽的说话声和歌声:“继光,你为什么这么傻,明......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呜呜......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晚娘完) 第53章 冥妃 这几天侯文峰又失踪了,八成又是去旅行了。 “那小子又去哪了?”我无聊地翻着报纸。 “谁知道啊,不过听白莉嫂子说是什么去以前走到半道因为爬出火车窗没去成的地方。”沈小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个文峰,怎么去爬火车窗......。” “哦?难道是去西北了?”我想起侯文峰说过人彘的故事小声嘀咕道。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老牛的。 “小苏,有笔生意要不要做?”老牛在电话里轻声问道。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就做吧,你介绍的我能推辞吗?”我打趣道。 “瞧你说的,最近我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是西北那边打来的,是我爸老友的女儿好像遇上了一点麻烦,搅得他们一家寝食难安,我杂志社忙的很,根本无暇顾及,所以想请你去看看。”老牛在电话那头说的颇为神秘。 “西北?行,我答应了。”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一会把地址和姓名发到你手机上。”老牛说完挂掉了电话。 我立刻起身收拾起行李,然后跟沈小蕾解释了一下,下午就踏上了去西北的火车,在车上我一直打不通侯文峰的电话,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的电话只要一出远门老也打不通,我苦笑了一下,这家伙每次去的都是非常地方,经常是连信号塔也架设不到的地方。 随着火车的颠簸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再给他打了个电话,居然打通了。 “怎么搞的打了一天了老也打不通,你现在在哪?我也在西北了,老牛有件事情交给我办......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起你也在西北。”我说。 “你不能指望中国移动将信号塔架到地下吧?我在地下呆了一天了,现在刚出来。”侯文峰在电话那头笑着回答。 “地下?什么意思?”我有点不解。 “见面在说,你说的地方离我现在的位置不远,是叫张庄吧?我马上到。”侯文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见到侯文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西北的天气和环境有些恶劣,尽管我已经包得跟粽子差不多了,但对于南方人还是够呛。 “怎么才来,你这个马上也太长了点吧。”我责怪着侯文峰。[.超多好看小说] “路上碰上点麻烦。”侯文峰穿着厚厚的大衣,灰头土脸的。 “喵~喵~。” “什么东西?”我环顾着四周好奇地问道。 “是猫。”侯文峰将紧扣的大衣掀了开了,抱出了一只雪白毛发的猫,这是一只相当漂亮的猫,至于品种我说不上来,只见这只猫通体雪白一尘不染,在两耳后面有两抹如淡墨般的黑色,在尾巴的末端同样带一小撮的灰黑,在它的脖颈之处还用红绸系着两个小铜铃,让人见了心生怜悯之情。 “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猫咪,从哪弄来的?”我轻轻抚摸着这只猫柔软的脊背。 “天冷,先去找个旅馆住下慢慢说。”侯文峰将小猫再次揽入了怀中。 旅途的劳累,导致我洗完澡就想睡觉,但那只小猫趴在我床上摇着尾巴盯着我,时不时温顺的“喵喵”叫上两句,让光着上身的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就像被一个少女盯着我看似的。 “小可爱,不如晚上跟我一起睡吧?”我盯着小猫轻轻抚摸着它的白毛。 当然了猫自然不会说话,也不会回答我,但它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居然又开始喵喵的叫。 “对了,老牛让你到张庄去办什么事?”侯文峰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 “谁知道啊,准是又利用我的特别之处。”我苦笑道:“我还没问你呢,一天电话都打不通,究竟在干啥?” “我下到了一个唐朝的古墓里,几年前就对那一块感兴趣,可惜几年前因为那件事我爬了火车窗,这才没去成,那是一块风水宝地,如果发现有墓,就一定不是普通人,借着闲暇所以来看看,奇怪的是这墓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倒是在这墓的附近发现了这只猫。”侯文峰指了指趴在床上温顺的猫。 “好像有点......你看,这地方风沙有点大,这猫居然这么干净雪白......。”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小猫。 “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想想,兴许是它的主人不小心把它遗失了,于是我抱着它在那等了一会,所以来晚了些。”侯文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见天色渐晚,它的主人又不出现,既然跟我有缘就把它带过来了......不过......。” 侯文峰见我瞌睡连连也懒的继续谈下去了。 我倒在了舒适的床上,睡眼惺忪地看见那只白猫慢慢地爬到我的枕头边上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这么可爱的一只猫我也懒的驱赶它了。 夜很深了,我睡得模模糊糊的,在朦胧中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甚至有点喘不上气,仿佛胸口被巨石压着一般,我揉了揉眼睛,朝胸口看去,这一看使得我急促地喊了一声,因为我看见了有一双纤细的手正紧紧地环抱着我,这双手修长而白皙,我十分肯定这是一双女人的手,这双手勒得很紧十分有力,使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机械地扭过头去,想去喊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的侯文峰,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喊不出来。 “喵。”此时传来了一声猫叫,我立刻扭头朝枕头旁边扫去,房内很黑,没有任何光源,猫的一双眼却显得十分的怪异,在暗夜中居然发出幽蓝幽蓝的光芒。 我的身子僵硬,整间房内仿佛只有我的呼吸声,刚才的那一双手是从哪冒出来的?想起那双手,我的脊背一阵阵寒意。 “嘎吱......。”我睡的弹簧床垫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轻轻坐到了床上。我的右手边就是窗帘,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来一道缝,外面的月光洒了进来,借着月光我慢慢的朝床的另一边看去,令人惊讶地是我床的另一边居然出现了一道深浅不一的人形印记,而且像是侧身蜷缩而卧留下的。 我咽了咽口水,额上冒出了虚汗,我很清楚自己的睡相,而且以我的块头不可能留下那么小的印记,更不像是枕旁这只猫的。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正因为这样才觉得的害怕,猛然间我想起了民间传说的“鬼压床”,难道我被鬼压床了?! “喵。”猫的叫声打断了我思绪,接着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我扭过头去望了望,此时枕头上那只猫的双眼更是让人胆怯,犹如蓝色的夜明珠一般!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那两个小铃铛里突然飘出两道幽蓝如袅袅炊烟一般的雾气,瞬间就幻化成一个半透明、穿着白色轻纱的女人,就躺在刚才人形印记的地方,背对着我侧身而卧,我甚至能透过她半透明的身体看到床沿! 我已经惊得没有任何反应了。 “先生。”屋内响起了虚无缥缈的呼唤声,声音轻的就像落到了棉花堆里,却又像是从远处悠远的传来,仿佛这声音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先生。”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机械地环顾着房子,我分明感觉到我拉着窗帘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啊!”我终于吓得喊了一声,滚下了床。 就在我的声音刚落,房内就亮起了灯光,侯文峰也被惊醒了,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猫......猫......女人!”我立刻扯住侯文峰的脚胆战心惊的喊道。 此时房内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只猫安静爬到了床头柜上,安静地趴在那望着我们。 “是不是做噩梦了?”侯文峰狐疑地望着我。 “不......不是,真的,床上......有人印......那只猫......。”我指着我睡的床颤抖地说道。 侯文峰皱眉打断了我的话道:“在睡前我就想跟你说,那只猫很有灵性,加上你的特殊眼睛,肯定会感觉到什么,不过我看你对它这么喜爱,我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被我这样一搅和,侯文峰睡意全无,我执意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现在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倒要看个究竟。”侯文峰盯着那只猫。 那只猫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样,缩在角落温顺的叫着,像是极为害怕。 侯文峰猛的把灯关了,然后示意我不要出声,只见他在黑暗中念念有词,我虽就在他旁边,却只听了个朦朦胧胧,侯文峰喃喃道:“乾坤......神君......令敕......急急如律令!” 听到最后一句让我听懂了他在念道家咒语。 “先生,不要。”那虚无缥缈的声音胆怯地传来,此时我敢肯定是黑暗角落里那只猫发出的!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号。”侯文峰义正言辞的喝了一声。 我突然间想起了西游记里面的台词,就是这样讲的。 “看,她......出来了。”我指着黑暗角落里发生的一幕说道。 只见刚才那两缕幽蓝雾气再次出现,幻化成了一个女人,依然是呈半透明状,但此时在黑暗中却看的格外清晰,女人发髻挽于头顶,五官精致,唇红齿白,虽是呈半透明,但依然可以分辨得出是个样貌绝美的古代女子!只见这女子轻轻跪了下去,柔声细语的说道:“多谢先生手下留情,小女子乃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族人,因受武氏狐媚,翻覆至此,而后为猫。” 我语文学的差,根本没听懂她说了什么,倒是侯文峰像是听懂了,只听他问:“你就是萧淑妃?” “奴家正是。”女子轻声叩首,继而说道:“只因先生探得小女子娘家之墓,奴家才有机会重见天日,先生乃奴家恩公,为报答恩公,奴家才迟迟不愿离去,多谢恩公搭救。”那半透明的女子说完又拜倒在地。 “早疑心此猫,倒是不曾感到邪念,因此带你回来,既是如此,又为何现身唬我兄弟?!”侯文峰文绉绉的问道。 “怪不得奴家,怪不得,先生白日里劳累,夜晚鼾声如雷,奴家只是想控制一下......所以......。”那女子连连摆手道。 “刚才那......双手是你的?”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正是,本想让先生换个姿势会舒服点,鼾声也小点,不想先生睡意如此朦胧,一下就醒了。”那女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且回,不得许可不得现身。”侯文峰沉声道。 “多谢恩公。”那女子再次拜谢,接着幻化成幽蓝雾气,飘进了猫体和铃铛内。 侯文峰再次将灯打开,长吁了一口气。 “这......这......。”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家嫌你鼾声太大了。”侯文峰瞥了我一眼。 我咽了咽口水道:“这猫精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是猫精,她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乃唐朝唐高宗十分宠幸的妃子,后因受武则天的迫害,才落得个如此下场,只因她临死前大咒武则天投胎为鼠,自己转世为猫,要生生扼其喉,虽是如此,但她的戾气早已经荡然无存了,哎,好一个冥灵猫妃。”侯文峰点了根烟感叹道。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想起刚才那一幕仍然有点后怕,这只猫毕竟是阴间之物。 “你养着它吧,危险关头兴许有用,我不需要。”侯文峰点上烟吸了一口说,接着望了望角落里的白猫,这白猫像是听懂了侯文峰的话,温顺的“喵”了一声。 “不......不是吧,让我养个冥妃......猫......。”我差点吓趴下。 “你把她当普通的猫养就行了,根本没什么特殊。”侯文峰顿了一顿道:“本来想过了今晚放生的,你招惹了她,自己搞定,我睡了,明天还要陪你去张庄看稀奇呢。”侯文峰说完拉了拉被子,钻进了被窝。 “我......。”我的话都没说完,那只猫就蹦到了我的腿上,温顺的趴在腿上。我呆滞着望着这只猫不知如何是好。 侯文峰突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说:“这件事别和小蕾讲,那丫头说不定会吃醋的,其实她不出来就跟普通的猫一个样,别担心了,去,回自己的床位去,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叫什么事。” 我被赶回了自己的床位,灯被关掉了,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发愣,睡意全无,而这只猫却趴在我的腿上睡的正香。(冥妃完) 第54章 祝由术(1) 自从这只猫听了侯文峰的吩咐跟了我之后,甭提有多别扭了,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就连我上厕所也蹲在我旁边守着,它虽自觉的将头扭到了一边蹭自己的白毛,但想起那张绝美的脸蛋,还是让我尴尬到脸红,搞得我裤子扯到一半又扯了回去。 “妃子,你先出去一下行吗?你在这里我拉不出来。”我尴尬道。 “喵”妃子轻声叫唤了一声,接着它脖颈处的铃铛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然后慢步走向了门口,随后用自己的尾巴轻轻将门给一顺,门就给关上了。 “好了没有该出发了。”侯文峰轻轻叩门问道:“我去楼下等你。” 如果大家以后在某条僻静的古巷或繁华的步行街上看到一个怀抱白猫的瘦高个,或许他还会戴着黑框眼镜和鸭舌帽子,不要置疑,那就是我了。 张庄,中国甘肃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村庄,但翻过两个山头之后那就不得了了,是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虽说现在都在搞西部大开发,但要等开发到山头后面的张庄,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 今天的风有点大,加上这一带的气候干燥,这风吹到脸上生疼如同被钝刀在脸上反复的锉,就连妃子也被吹得“喵喵”直叫钻进了我的大衣。 进入村子的山路相当难走,弯弯绕绕、崎岖坎坷。真想不到老牛他爹在这犄角旮旯里还有朋友。 “那人叫什么名字?”侯文峰问道。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短信说:“一个叫琴的女人。”我顿了一顿问道:“对了,老牛是哪人?” “我只知道是甘肃人,老家具体在甘肃的什么地方倒是不清楚。”侯文峰紧紧了身后的行囊应道。 我们俩爬上了一个小山头,终于看到了远处山腹之处挤成一团的张庄,村落中的炊烟袅袅升起,我才意识到已经接近了中午。 下面要做的就是进村,问问那个叫琴的女人住在什么地方。 这里看不到所谓的小桥流水、花草丛生,放眼望去一片土黄,黄沙仿佛给村子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纱。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打听关于这个叫琴的住在什么地方,结果令我们喜出望外,这家的女主人一听说我们要去琴家,客气地询问了我们的情况,当得知我们是来看望琴而并非医生的时候,居然还挺高兴的,还忙前忙后好客的邀请我们一起吃饭,说是赶巧他男人也要去琴的家里给琴看病,说是吃完饭后在随着她男人一起去琴的家里,既然有人带路还有免费的午餐我们也不客气了。 “原来是怕我们抢了他男人的生意。”我在侯文峰耳边小声嘀咕着。 “大嫂,大哥也要去琴的家里吗?”侯文峰好奇地问道。 “就是就是,年初琴得了怪病,我男人是去给她治病的。”这位大嫂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说:“我估摸着这来来往往的大夫怎么也有十来个了吧,全都来了走,走了来的,琴还是一样不见起色。” 这位大嫂操了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好在北方的方言共同之处较多,多少能听得懂,不像南方的方言隔个村子或许都很难听懂。 “大哥是大夫吗?”我疑惑的问道。 “早些年是,村里的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全都是找他的,这些年村子的经济状况好了一点起来,说我们是无照经营什么的,我不是很懂,村里有了卫生所,都改看西医吃药丸了,那枝枝叶叶的苦水没人喝了,我家男人只有下地干农活了。” “这么说大哥是个中医了?”侯文峰问道。 “算是吧,我也不懂,我不识字,嘿嘿,让客人笑话了。”朴实憨厚的大嫂咧开嘴笑了笑,然后继续忙她的饭菜。 这时里屋突然传出了类似砍柴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朝挂着棉布帘子的内屋张望,只是帘子挂的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到什么。 “大哥在屋里砍柴?”侯文峰狐疑地盯着门帘问道。 “在做去琴家的准备,就连我也不让看咧。”大嫂嘀咕了一句,像是也有疑问。 “准备?看病砍什么柴?还不让媳妇看?”我心中更是疑惑了。 我朝侯文峰使了个眼色,侯文峰立刻会意站了起来,接着去跟那位大嫂拉家常去了,他遮挡住了大嫂的视线,目的就是为了给我创造机会。 侯文峰拉家常的本领绝不差,能从天气一直扯到锅里的菜。 我小心翼翼地朝那帘子靠去,接着轻轻掀开了一道缝朝里观望,我看到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但这巴掌大的地方却杂乱的堆放着许多物品,我仔细看了看,有一张用菅草编了一半的席子、还有一些绢布、还有一个用木头拼接成像我们儿时玩过的木马或竹马。 昏暗的环境中有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的男人背身对着我,我的心中疑窦更大了,这人究竟在干什么。 我还在出神的时候,那背身突然停了一下,接着脑袋突然转了过来,眼神凌厉的与我一对视了几秒,我被吓了一跳,赶忙放下帘子缩了回来。 倒不是因为他突然的扭头吓到了,是那张脸吓到了我,只是一瞬间我就记住了那张脸。干裂的皮肤,红红的酒糟鼻,左眼角处似乎还受过伤,伤到了经络,时不时就牵动左眼不停的抽搐,样子相当的怪异。 侯文峰发现了我的表情,于是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帘子被掀开了,那男人也出来了。只见他走路的样子相当怪异,一高一低,应该是脚有残疾。 男人毫无表情的瞟了我们一眼,跟大嫂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秀梅,他们是谁?”男人并不问我们,而是转头问着自己的女人。 “哦,他们是外乡来的客人,是琴的朋友,是来看琴的。”大嫂应道。 “来看琴?”男人慢慢转过头来打量着我们说:“你们走吧,我是看着琴长大的,琴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男人不客气地说道。 我们俩相当无语,还在发愣,这男人突然起身一高一低的朝我们走来,扯着我们的衣服就将我们往外撵。 我们也识相的往外走去,我回头看见男人狠狠地将门给扣上了,接着从屋内传出了呵斥的声音。 “哎,我还以为能有免费的午餐吃。”我摸了摸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无奈摇头道。 “刚才看见什么了?”侯文峰皱了皱眉。 “那丑陋的男人在编席子,旁边还有个玩具木马。”我应道。 “大冷天的编什么席子......,走,先去吃点东西,等下跟踪这男人去琴家。”侯文峰眉心紧锁道。 我们在一家由居民房改成的小面馆里胡乱扒了几口面,就来到离那男人家不远处的地方盯着他家的大门。 听面馆的老板讲,这丑陋的男人叫郭怀宗,不是张庄本地人,来张庄已经有二十来年了,媳妇是村里娶的,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很丑,但好像一直没有变老的迹象,甚至有谣言在村子私底下里传,说郭怀宗有神奇的草药能延年益寿,因为他在给人治病以前老是躲在自己的屋里准备,从来不让人看,村里的一些好事之人甚至偷偷的潜进去过他的屋子,但除了普通的草药什么也发现,面馆的老板边说边坐到了我们桌前,而且越说越离奇,越说越神秘兮兮的。 不过,他倒是说对了一点,就是那郭怀宗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俩终于等到了那郭怀宗出门,只见他左腋下夹着已经编好的菅草席子,右手拿着已经被菅草包裹起来的木马,在那木马的额头上还被绢布缠了起来,上面画了些看不清楚的符号。 第55章 祝由术(2) “你啥眼神?这哪是木马,这明明就是菅草狗。”侯文峰望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但还是挤不出一句话,只好转头看着郭怀宗。 那郭怀宗一高一低地走的很慢,我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 “喵~~。”妃子不合时宜的在我怀里叫唤了一声,郭怀宗警觉地停了下来。 妃子这一叫搞得我手忙脚乱,方寸大乱,幸好郭怀宗并没有发现我们跟踪他。 “你把它放出来,把它憋住了。”侯文峰轻声道。 我把妃子放了出来,妃子在地上伸了伸懒腰,用前爪抓了抓自己的毛发,随后突然往前冲去,我们呆了半天,它这一冲肯定是会被郭怀宗发现,只因它脖颈处的铃铛声响太招摇了,加上他雪白的毛跟这里的环境完全不搭,一看就知道不是本村的猫。 我和侯文峰吓坏了,但却不敢出声。 只见妃子跟上了郭怀宗,围着郭怀宗打转,喵喵直叫。郭怀宗停下来打量了妃子好半天,随后也不理它继续一高一低的前行。 我在角落处朝妃子焦急地挥手,妃子这才跑了回来。 “先生。”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声音就跟昨晚听到的一样。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确定是妃子在说话。 “怎么了?”侯文峰问。 “妃子说话了。”我回道。 侯文峰恍然大悟道:“放心吧,只有你听得到它说话,我也听不到,我听到的只有它在喵喵叫,别人就更听不到了。” “先生,我在那菅草里闻到了草药味,让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妃子迷糊地说道。 “草药?昏昏沉沉?”我小声应道。 “别说了赶紧跟着他!”侯文峰拉了我一下,只见那郭怀宗转了个弯就没影了。 琴的家在半山腰处,郭怀宗虽是腿脚不方便,但走得也不慢,倒是我们累得气喘吁吁。 “琴究竟得了什么病?来了十多个医生都没治好?反倒要请这已经被淘汰的半调子医生,而且态度还这么恶劣。”我蹲在琴家门外我抱怨了起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我说咱们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老牛不是叫我们来看琴吗?大可以大摇大摆的到琴家去。” “该死,光顾着盯着郭怀宗忘了这茬。”侯文峰说完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脸上露着尴尬地表情。 琴家的门前有一个大平台,平台上有个木架子,上面晒着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草药。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郭怀宗。 郭怀宗将手中的菅草席子慢慢铺到了平台上,然后将草狗面朝北的放在了旁边,自己爬上草席也面向北而坐,当看到我们出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但随着琴的出来很快就消失了。 琴被亲戚簇拥着走了出来,当看到琴的时候,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琴根本不像这里的水土能养出来的一样,琴相当漂亮,皮肤很白,五官精致,脸上淡淡地雀斑倒给她添了一份俏皮,只不过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人看了高兴不起来。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本想跟琴的父亲打个招呼,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这琴还真有病,你看她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白得跟纸一样。”侯文峰皱着眉在我耳边说道。 琴在郭怀宗的对面坐了下来,旁边的人渐渐散开围成了一个圈,郭怀宗皱眉打量着周围的人,动了动嘴道:“乡亲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人群中立即骚动起来“看个病神神叨叨的”、“你不就是个跳大神的半调子郎中,还装什么清高”、“就是就是”。 郭怀宗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顾虑,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说:“既然这样,那后果自负。” 郭怀宗说完闭上了眼睛,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郭怀宗和琴,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不一会,我就感觉到了古怪,只见郭怀宗念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懂,伴着这声音四周像是突然起了一阵怪风,吹得那草狗呼呼作响,而这风声却像极了狗叫,郭怀宗拍了拍草狗的脊背,那草狗居然活了!此时正摆开饿狗扑食的架势、一双狗眼凶狠地盯着琴的脸,那狗的喉咙里传出了一阵低吠。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一切居然是真的,我扫了扫周围的人群,令人诧异的是,他们丝毫没有反应,却像是早已经见怪不怪。 此时琴开始颤抖,而且抖得越来越厉害,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狰狞,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咬牙切齿盯着郭怀宗。 郭怀宗没有任何表情的望着琴,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琴脸上的狰狞和血红的双眼逐渐开始退去,最后恢复了正常。 我隐隐闻到了一股污秽之气,像是腐臭的烂鱼所发出的,琴不一会就坐不住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随着琴的倒地,我眼前怪异的现象也消失了,草狗依然只是草狗,根本就没有活! 我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怪事,一边推搡着侯文峰“你......你看到了没有,刚才那狗......活了!” 侯文峰皱着眉头扬了扬手阻止我继续说话,双眼紧紧盯着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郭怀宗。 “爹!我现在觉得好了很多,胸口也没那么郁结了,像是整个人都轻松了。”琴醒转过来,脸上恢复了红晕,也没那么惨白了。 “我开始明白老牛为什么请你来看琴了,他早就知道琴生了什么病。”侯文峰自言自语道。 郭怀宗收拾完东西,将草狗和席子一把火给烧了,接着从琴的父亲手中接过几张大钞转身就晃晃悠悠、一瘸一拐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嘟囔着散去了,有人在嘟囔:“看了这么多大夫都没看好,居然被这丑八怪坐在席子上说几个字,什么都没做就好了,真是走了狗屎运。” 侯文峰拉着我再次跟在了郭怀宗后面,只不过这次我们才走出几步,郭怀宗就回过头来哑着嗓子干笑了两声说:“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跟着我。” “既然这样,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祝由术相当厉害,尺度掌握的很恰当,你绝非一般的农民,你藏匿在村子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侯文峰沉声道。 郭怀宗丑陋的脸此时更加的扭曲,但只是一刹那就恢复了冷静,说:“居然有人看出了祝由术,而且还没有被催眠。” “催眠?”我不禁重复了一下。 “没错,你和那些村民刚才都被催眠了,不过由于你的眼睛的缘故,你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侯文峰回过头来小声的对我说道,接着顿了顿道:“祝由术乃上古巫术,在黄帝时期就已经有了,是古代巫术的一种流派,在隋代就被纳入了官方医学范畴,直到清朝才被废除,被清朝的萨满巫术所取代,祝由术利用话语暗示、咒符、音乐、动作达到催眠的目的,而下阴入魔念咒驱鬼也是其中的几种流派,说白了就是利用人性弱点的古心理学,祝由术可说是世界心理学的鼻祖,不过在那菅草狗身上还加入了一种致幻的粉末,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印度的毒蝇伞蘑菇粉末,这种植物曾被古人在举行宗教仪式时使用,而且还用它作巫术、魔术以及犯罪的麻醉剂,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麻醉剂,比华佗的麻沸散还要早的多!就连这只猫刚才也差点中招。”侯文峰指了指我怀中的妃子。 只见妃子此时摇头晃脑,一副慵懒的样子。 “只可惜你并没有把这种药用在真正意义的医术上。”侯文峰蹙眉盯着郭怀宗。 “嘿嘿,不简单啊。”郭怀宗的笑声让人瘆得慌,只听他道:“我藏匿村中无非是掩人耳目,我这怪模样没吓到你们吧?嘿嘿。” 郭怀宗望了望自己那条残疾的腿,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时而一副阴险的嘴脸,时而苦笑,又或是激动,只听他突然仰天大喊:“我终于等到阳寿契约期满的这天了!天啊!老天爷你个王八蛋!” “阳寿契约!”我大惊失色喊了出来,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天夜访我家的怪人说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挣扎地的活着。” “当初倾家荡产跟着师傅了学这祝由术,没想到一时贪心,想学最高的法术,签了契约,师傅说过‘要是有人能看破你的手法,那人便是我要找的人’,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到了,哈哈!终于等到变回正常的一天了,我要痛快的死去了,为了这天我痛苦的活了一百四十多年,自杀摔断腿、伤了眼睛周围的经络,却还是死不了,现在......现在终于可以痛快的死去了,哈哈。”郭怀宗难掩心中的激动,像是发了狂似的又哭又笑。 “你师傅是谁?”侯文峰大声喝道。 “我......我不知道......哈哈......我要死了......哈哈。”郭怀宗已经癫狂了,最后看准一块凸出的墙头,猛得撞了上去,随着一声巨响,墙头的黄泥“哗啦啦”脱落下来一大片,顿时墙头上溅满了鲜血,那郭怀宗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死去了,脸上还浮现出了一丝释怀地微笑。 我和侯文峰赶忙跑到角落里躲了起来,村民不一会就会发现了郭怀宗的尸体,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有人这么迫切地想死。”我的心头像是堵上了东西闷得慌。 “世界上的事是矛盾存在的,万物的法则如此,有人想活,就必然有人想死,穷人想过富有的生活、就必有富人想过穷人的生活,对了,那阳寿契约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看样子你知道这事?”侯文峰突然想起了刚才我的反应。 于是我将那个怪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侯文峰。 “原来如此,这契约可减寿还可增寿,事物的两极,都因贪念而起,要解开契约是需要一定条件的,刚才郭怀宗说我看破了他的手法,无意间解了他的契约。”侯文峰紧了紧行囊说:“我们走吧,琴不需要我们看了,她已经好了。” “对了,琴究竟得了什么病?”我仍有些不太明白。 “普通的水鬼上身而已,医生治不好也不奇怪。”侯文峰说着向前走去。 “难怪我刚才闻到了一股腐臭烂鱼味......。”我正在想刚才的事情,侯文峰就已经走出了老远。 “先生,让奴家下地走走,中了那道人的岐黄之术,头好晕呀。”妃子的声音在我怀中响起,我将妃子放到了地上,妃子摇头摆尾,走着名副其实的猫步缓缓向前,古老的巷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清脆而悠远的铃铛声。 这古老的黄土巷子里一前一后的穿行着我们两人,还有一只猫!(祝由术完) 第56章 船祸(1) 终于回到了家,老牛听说琴的病好了,执意要将钱打我卡上,但被我拒绝了,我什么都没做,这钱实在是不好意思拿。 一晃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可这侯文峰居然还在外头旅行,真不知白莉作何感想。 在沈小蕾上班后好在还有妃子陪着我,我才不至于太孤单了。 说来也奇,那猫和狗本是对天敌,但妃子居然和沈小蕾的波波玩到了一块,而且还不亦乐乎,我不禁感叹如今这世道都变了,狗拿耗子那叫多管闲事,那猫和狗玩在一起又作何解释? 这天早上,我在门口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一看地址居然是从印度的眼泪、热带岛国斯里兰卡寄来的,我寻思着我在外国没有熟人啊?这是谁寄给我的信?我纳闷的往下看去,信封上居然写着钟良涛的名字,我这才想起这老钟去了国外,心里嘀咕道:“莫非是那老小子想勾我的旅游馋虫,寄来的照片。”但仔细一想又觉不妥,他不是去欧洲了吗?怎么会在斯里兰卡给我寄信? 我急切的拆开信,想看个究竟,但是结果令我失望,里面不是什么沙滩海浪、也不是什么比基尼美女,而是大段大段的文字,我只好耐着性子看了起来。(下面是信的内容) 见信好,苏锦。 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法国巴黎了,这封信是我经过斯里兰卡一个大型港口的时候写的。 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人不喜欢坐飞机,我的老家是个渔村,所以天生就喜欢大海,于是这次出行我选择了轮船,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我喜欢大海,喜欢海上的环境,也许你无法理解,但这确实能让我放松压力,况且借着这次的大假好好放松一下,在这次旅途中我遇到了一件怪事,于是想起来写信与你分享。 我是在宁波港上的船,这艘船是大型的国际集装箱货运船,一般是不载人的,我动用了一点关系才上的船,而且船长还是我们局长的好朋友。 我站在码头上仰头朝这船看去,这船犹如龙楼宝殿般壮观,人站在船下就如蝼蚁般渺小。船身蓝白相间、层次分明,虽然有些残旧了,但依然很壮观,这样的集装箱货运船有着如足球场般的甲板,在船尾有一栋五六层楼高的舱室,所有的船员、船长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吃住都在这里。 我上船的时候甲板上已经堆满了大型的集装箱,船长则是站在悬梯上迎接的我。 船长叫罗朴,初听上去像是萝卜。 当我看到罗船长的时候几乎被吓了一跳,这罗船长长得相当魁梧,那穿在我身上都显大一号的短袖汗衫,在他身上几乎被撑得没有一条褶子,取而代之的是结实的两块胸肌和排列整齐的腹肌,他的肤色很健康黝黑黝黑的,我忽然间想到了电视里头那些被油抹得发亮的健美运动员,这船长的身材与他们相比丝毫不逊色。 很难想象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材,真是羡慕死人了。 罗船长的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他几乎不笑,看起来相当严肃,就连迎接我这个船客也是如此。 船长站在梯子上伸出手同我握了握,那只手粗糙而有力,犹如一把钳子将我的手给夹住了。 “欢迎你上船小钟,我听你们严局提过你。”罗船长说道。 罗船长说欢迎我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睛也不看着我,只是一直盯着我身后的旅行箱。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他不是在感谢我,而是在怨我。 我笑着说道:“客气了船长,给您添麻烦了。” 罗船长望着我笑脸的表情皱了皱眉,然后松开了握着的手严肃的说:“上船以后不许笑,这在我们船上的规矩。”罗船长说完之后就转身上船了。 我朝铁悬梯跨了一步,还没迈开步子,船长突然回头问了句:“行李里没带违禁品吧?” “那是自然,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吗?难道知法犯法?”我答道。 “哦。”罗船长哦了一声便朝上走去,接着跟一个船员模样的人打了招呼,意思是安排个住处给我。 我寻思着这船长的脾气怎么这么古怪,上了船还不准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接待我的船员名叫杨峰龙,年纪不大,约二十二三的样子,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像常年在海上跑船的水手。我见他也面色严峻,就如在遵守那船长所说上船以后就不许笑,这仿佛是一条铁的规定。 “你的箱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杨峰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随后加上了一句“没什么,我看船长一直盯着你的箱,所以有些好奇。” “衣服、护照和日常生活用品。”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愉快。 我的心中憋着一股气,压抑的很。好在船很快就出海了,看到了久违的大海、吹着略带咸腥味的海风我感到亲切极了,所有的不快都随风湮灭掉了。 此时我的肚子有些饿了想去找餐厅,我来到了宽大的船尾,船尾的浪声几乎淹没了我的脚步声,我看见了那船员杨峰龙正在船尾眺望逐渐远去的码头,我见他眉头不展,于是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好,小杨,发什么愣呢,请问餐厅在哪?”我问道。 “其实......我不是船员,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真有点不习惯,我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上这船,不同的是我是去看我爸的,而你是出国旅行的。”杨峰龙望着越来越远的港口,伤感地说了句。 “你......你知道船长为什么不让笑吗?”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我哪知道啊,我一上船罗叔就告诉我不准笑了,我也正纳闷呢,也好,反正我也笑不出来。”杨峰龙道。 “罗叔?”我顿了一顿道:“你跟罗船长有亲戚吗?” “他是我爸的朋友,我爸本来是这船的船长,罗叔那个时候还是大副,但因为我爸一次出海染上了疾病很快就死在了船上了,由于当时船已经航行到了红海,调头回国肯定是不可能了,况且尸体在海上保存相当不容易。你看看这些集装箱,全都是出口外贸的货物,价值几亿人民币,要是赶不上客户的合同期,大家都赔不起那个损失,你要知道一艘船船长死了,能做主的就只有大副了,于是罗叔就大胆地把我爸给葬在了国外。”杨峰龙的脸色有点难看,缓缓地说道:“对不起,我有点晕船,我到厨房去找点糖姜片。” 我们说话的气氛还真有点尴尬,本是一次很友好的谈话,但两人都记着船长的话,一脸的严肃,仿佛在进行一次高达几亿的商业谈判。 正好我也在找餐厅,既然他要去厨房自然就能知道餐厅在什么位置了,于是我们俩一同去找厨房去了。 我见到了几个忙碌的厨师,这船虽说没有客人,载得都是货物,但人还是很多的,比如大副、二副、水手长、轮机长等等,大家各司其职,加起来上百号上是绰绰有余。 厨师们虽在忙碌,但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煤气上的火舌“嗤嗤”的舔着锅底。 厨师们汗流浃背,脸上同样没有笑容。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响动和厨师们严肃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为一个警察,我的职业病又犯了,我越发感觉到事情的蹊跷了。 杨峰龙进到厨房里找糖姜片,也没人理会他,大家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干自己的活去了,这一点却被我看在眼里,厨师们的眼神躲躲闪闪,像是很畏惧杨峰龙。 第57章 船祸(2) 餐厅里的气氛也是如此,这顿饭越吃越堵得慌,于是我和杨峰龙一起胡乱扒了几口就出了餐厅,回到船舱里呆着。 在船上的日子不太好过,一次幻想中好好的旅行被那些船员、厨师搞得索然无味。 就这样大概过了十来天,那夜我睡的昏昏沉沉,却被外面走道里响成一片凌乱的脚步声给吵醒了,船也摇摆的厉害。 我看了看手表,算了算北京时间,应该是夜晚十一二点左右了。 于是我将舱门打开一道缝朝外看去,只是我这一打开,狂风便夹杂着雨水呼呼的冒了进来,我被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我再次打开了舱门,这才发现外面雷雨交加,滂沱的大雨加上巨大的海浪,让人心惊胆战,而在舱门外有许多穿着黑色雨衣的船员在走道里来来往往。 “船长!船长!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会不会是杨亦之回来找我们了!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起了热带风暴!”这声音就从我的眼前的走道里一响而过。 “秦大副做你的事,别他妈废话!”罗船长的声音传来了。 我的心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果然有问题!” 我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件雨衣穿在了身上,接着打开舱门混进了人群。 “周良检查舱口的水密性和牢固情况,张涛检查甲板排水情况,钱大磊检查集装箱,快!快啊!”大副站在风雨中的甲板上挥动着双手怒吼着。(.) 看来是遇上风暴了,偌大的船身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如同一片树叶被海浪打的左右摇摆,就连我这谙熟水性的渔村人也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出什么事了?”杨峰龙从打开旁边的舱门睡眼惺忪的探出了头。 我一把将他的都按了回去,然后侧身闪进他的舱位。 杨峰龙惊愕地望着我问:“你是什么人?!” 我掀掉盖在头上的雨帽说道:“你父亲的死可能另有隐情,今晚可能是最好的机会,想不想知道?” “啊!?父亲不是病死的吗?”杨峰龙诧异地望着我。 “哼,年轻人你太孤陋寡闻了,想必是常年在城市里呆着,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吧?这么大的货船不可能连个冷藏舱室也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吗?想要把你父亲运回国是很容易的,你父亲是叫杨亦之?”我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杨龙峰愣了一愣,显然被我说对了,只见他赶忙翻找了一件雨衣,随着我出了舱室。 我们低垂着头沿着梯子朝上面的驾驶室跑去,迎面全是急急忙忙往下跑的水手,有人见我们还往上跑于是拉着杨峰龙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下去检查防护情况,还往上跑干什么?” 那杨峰龙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紧张的直哆嗦“我......我......。” “我们上瞭望台看看海上的风暴情况。”我低着头插话道,这名船员立刻催促我们赶紧上去,在这样天气的夜里,我们穿着雨衣,加之海上狂风暴雨根本没人能认得出我们。 很快我们就靠近了驾驶室,只听里面呼喝声不断,像是乱成了一团。 “船长,船速已经放慢到10节了,还是不行啊。”“船长,不好了,arpa雷达和gps导航系统全失灵了!”“船长,求救信号也发不出去!”“船长!船长,你怎么了?” 我将目光扫向了罗船长,却发现罗船长整个人愣在那,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我甚至看到罗船长魁梧的身材在轻微地颤抖,像是前方有什么事情发生。(.无弹窗广告) 此时驾驶室里的其他人好像也发现了异样,慢慢朝船长靠拢,接着朝前方望去。 我和杨峰龙顺着那些人的目光转动着脑袋朝前看去,这一看不禁吓了一颤,在船头重吊的顶端有一道白影在晃动!看上去像是个人,要知道爬到那上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闪电时而闪烁的白光下,却看得真真切切,这个人如同幽灵一般,只出现在闪电的白光里,只要不闪,就完全看不到,然而当闪电再次闪过的时候,那人却已经爬到了一根钢丝绳上,仿佛正朝驾驶室爬过来。 此时驾驶室里的仪器和信号灯突然怪异的闪动起来,速度仿佛人的心跳,一黑一亮,很是古怪。 “是......是爸爸。”杨峰龙在我耳边颤声道。 “鬼......鬼啊!”驾驶室里突然有人反应了过来,接着惊叫了起来,驾驶室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不一会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响,像是粗钢丝绞动发出的摩擦声,船长室内的仪器和信号灯在此时居然也随着越闪越快,频率甚至达到了人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仿佛一直亮着没动,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巨响,这声音仿佛穿透力极强,就连雷声都掩盖不住,随着这声巨响,驾驶室里的人都抖了一下,接着全都安静了下来,那些仪器仪表全都恢复了正常,就连风雨霎时也像小了下来。 我也被眼前见到的景象吓得没了反应,好在杨峰龙碰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 我是个刑警,职业的敏感性让我突然想到事情的关键可能出在罗朴身上,于是我闪身踏进了驾驶室冷冷地说了句:“杨亦之不是病死的吧?” 罗船长机械地转过脑袋直直地盯着我,那颗喉结在紧张地上下滚动。 此时海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海风吹过来带着潮湿地热气,驾驶室里一丝声音也没有。 “随我来!”罗船长紧锁眉心朝甲板上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有些忐忑不安,我隐隐感到事情不简单。 只见罗船长走到了重吊的下面,然后抚摸着重吊的大柱子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杨船长确实不是病死的,而是出意外死的,但我隐瞒了真相。” 这倒在我的预料之中,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倒是那杨峰龙惊愕了一下叫道:“罗叔......你!” 罗朴抬头望了望已经平静下来的黑色海面,叹了口气道:“几年前那次热带风暴比这次要强的多,我任大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风暴,我甚至有点紧张,杨船长比我要冷静许多,他立即做出了正确的调度,确保了我们的平安,正当我以为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重吊又出现了问题,此时杨船长正攀爬在重吊上指挥着大家,我在下面呼喊着,但杨船长根本听不到,就在这是一个巨浪打来,杨船长被浪拍到了钢索上,不一会就见杨船长顺着钢丝绳快速的滑动下来,鲜血如同下雨一般滴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沉闷声响,先是手,然后是腿、身体,杨船长被钢丝绳切成了几段,最后杨船长的头如同西瓜一样重重地砸到了我的眼前,溅得我满是鲜血,杨船长的头被砸的血肉模糊,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眼睛像是死不瞑目地盯着我,那表情仿佛在笑,看得人透不过气。”罗船长说到这已经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杨峰龙听到这哽咽道:“罗叔,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不过只是个意外。” 罗船长缓缓抬起了头,脸上露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的话好像还没说完。”我小声说了一句。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有人提醒我,现在大副是最高的指挥了,所有的船员都在等我的命令,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望着一段一段的尸体,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非常邪恶的念头,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下了那样的命令,就连船员们听到了命令也是惊愕非常。”罗船长茫然地摇着脑袋。 “你下了什么命令?”我皱着眉头望着蹲在地上的罗船长。 “让他们把尸体丢进大海里!”罗船长颤声道。 “罗......罗朴你.......!”杨峰龙脸上的表情扭曲了,愤怒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我的口中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命令,我感觉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属于我自己。”罗朴掩面哭泣道。 “那是因为你的脑海在那一刹那被权利的欲望占据了,你不要忘了,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大副,在你内心深处一直都希望当上船长!”我皱着眉头道。 “是,是的,但我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机会,呜呜......,我吩咐船员们将尸体丢进海里,有人不乐意了。我突然发了狂似的怒吼道‘现在我是你们的指挥,所有的事都得听我的,否则我要你们好看,只要我一句话,你们休想拿到钱!’我说到钱,所有的人都犹豫了,我见他们犹豫于是又说道‘只要不把这件事情抖出去,以后你们跟着我跑船,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船员们开始动摇了,不一会就有人开始掩鼻收拾起地上的残肢。有个船员实在看不过去,找来一个旅行箱递给我后带着哭腔说‘罗大副,给杨船长个全尸吧。’于是我和船员们将分散在甲板上的残肢都汇聚起来装进了旅行箱,最后把头放了进去,当关上旅行箱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那颗血肉模糊的头正瞪着眼睛,嘴角上扬朝我诡异的微笑。”罗朴已经颤抖了起来,他仿佛回想起了那笑容。 “这就是你为什么禁止船员们笑?还有害怕旅行箱上船的原因?”我不禁恍然大悟。 罗船长没有回答我,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惊恐,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的身后,全身开始颤抖“箱......箱子......。” 我扭转头去不禁也被吓了一跳,我身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腐烂不堪的旅行箱,难道是被浪打上来的? 我看了看皮箱上那些已经发黑的血迹,我猛然想起刚才在驾驶室听到的沉闷声响。 杨峰龙颤抖着想要去打开那个箱子,他轻轻拉了拉箱子上的拉链,顿时被吓缩了回来。 透过旅行箱细小的缝隙,我看到了一张嘴,一张嘴角上扬带笑容的嘴!我发誓在看了那诡异的笑容之后再也不想看见笑这个表情了! 故事讲到这里算是写完了,我知道你看完这个故事一定觉得很庆幸,为什么我还有命还活着给你写信,当杨峰龙上船的时候罗朴就已经动了杀机了,没想到出现了我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其实只要罗朴一句话,我和杨峰龙随时都会和杨船长一样被丢进茫茫地大海,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这件事一直无人知晓得原因吧,当时船上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只要船员们阻止,我不信这么多人阻止不了一个人,哎,国人的悲哀啊,算了,不提也罢。 我和杨峰龙索性还有命,我们现在已经下了船在斯里兰卡休整,明天就要换船了,我已经通知了严局,罗朴的案子当地警方会跟进了。 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在法国了。(船祸完) 第58章 诡案之凶判(1) 傍晚十分我接到了小柯的一个电话。(.) 我有点诧异小柯为什么会在今天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因为罗朴的事? “是苏锦吗?我是柯晓。”小柯的声音从听筒里低低的传来。 “小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笑道。 “苏锦我想麻烦你一点事情,钟头说了,他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棘手的案件可以找你和侯文峰协助,只......只不过侯文峰一直找不到人,所以只好找你了。”小柯的态度相当诚恳,而且话语低沉,像是真碰上了非常棘手的案件。 “这么说我只是个替补的?”我开玩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在凶案现场!你来不来?”小柯严肃的说道,声调也高了一点。 我已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小柯真的是急了,我渐渐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了,忙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来禄苑小区的案发现场看看。”小柯边说边挂掉了电话,就在他挂掉电话的同时,我似乎听到了电话背景里传来了一声干呕。 我看了看阳台上的妃子,它正和波波玩的起劲,就不打扰它们了。 很快我就到了现场,这是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小区,两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矗立在小区之内,我看见这两栋大楼是相通的,在两栋大楼之间有一座天桥,形似颇有点吉隆坡双子塔的味道。 说有特别之处,就是小区外站着好几个武装警察在来回的徘徊,而小区内则停了好几辆警车,幽蓝的光闪成一片。 我一看这阵势,隐隐感觉事态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在问清了来意,我就被几个警察护送进了警戒线,接着同小柯碰上了头,只见小柯拿着对讲机愁眉不展,神情极度紧张,脸色苍白。 “猛的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我一个人处理有点吃不消,而且案子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尸体,凶手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小柯愤恨的骂了句,然后扯着我进了电梯。 “是怎么样的尸体?行凶手法如何?”我皱了皱眉,对小柯的话持保留态度。 小柯支吾了半天才吞吐道:“尸体没有皮!” 我顿时颤了一下,难怪小柯这么紧张了。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案发的楼层,这时我才发现,整层楼的住客都被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的武警。 “我们对媒体已经封锁了消息,犯案手法太残忍了,这么大阵仗实属无奈。”小柯叹道:“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一个女法医都有点受不了,刚才都吐了。” 虽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依然被进到客厅里见到的尸体吓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这具女尸太过古怪,只见她被绳子勒着脖子直直地悬挂在一盏吊灯下,肉的颜色暗红,他的肌肉在没有皮后完全呈现,血管清晰外露,我仿佛可以看见她的内脏在轻轻搏动,吊灯的光线照在尸体上,让尸体呈现出更诡异的状态,像是上面涂抹了一层油,尸体的肌肉纤维更是熠熠生辉,在尸体下方的地毯上有一滩稀薄的血水。 “小廖,给苏先生说说你的报告。”小柯叫喊着那个面色难看的女法医,小柯说完回过头来小声对我说:“这是廖艺珍,年纪轻轻的但很有能耐,很多棘手案件的法医报告都是她做的,为我们破案帮助不小。” “柯警官,死者是中国籍女子吕婷,二十八岁,颈部有勒痕,但不足以致死,****有分娩扩张的痕迹,应该生产过没多久,死前没有被性侵犯过,但被水浸泡过,至于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为的用慢火灼烧皮肤,使身体烤熟到三分,这时活肉彻底附着在身体上,然后活活将整块皮给揭下来......。”廖艺珍说着说着脸上越来越难看,甚至干呕了起来,但还是强忍着继续道:“这种死法类似古代的一种刑法活剥,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活活疼死的,太......太残忍了!” 廖艺珍边说边带着我和小柯朝浴室走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浴室,在浴室内有一个方形的大浴缸,就如同澡堂子里的大池,此时浴缸内盛满是水。 “真会享受。”小柯皱眉道:“水里那是什么?”小柯指着水中央一团阴影道。 “一块绑着绳子的石头。”廖艺珍顿了顿道:“我相信这块石头就是造成死者颈脖勒痕的东西。” 我们转回了客厅,那肉糊糊的尸体真是让人看了受不了。 “凶手......真......真他妈变态。”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将头侧向了一边,好让自己的眼界离开那具尸体,再多看一眼我就想吐。 “我想死者被活剥的时候,惨叫声应该很大,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好奇地问道。 柯晓指了指一套音响说:“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的音响开的很大,放着瑜伽音乐,死者有练瑜伽的习惯,正因为声音开的太大,隔音效果再好也没用,我们的同事接到投诉就来了,接着就发现这样一幕,哦,对了,小林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小柯转头朝在卧室内搜集证据的同事问道。 “柯警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发现了这张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小林边说边将照片递了过来。 照片里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笑得格外灿烂。 “一看就不是夫妻,小林查查这个男人。”小柯吩咐道。 “你怎么知道这男人不是他老公?”我好奇地问道。 小柯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客厅墙壁上的一张结婚照,果然结婚照上的男人和这男人不是一个人。我望着结婚照,脑袋一片茫然,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或者说是影像,而这影像是一件衣服被拧成了麻花状,就如我们洗衣服拧干衣服时的状态,但这片段仅仅一闪而过,我根本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更是和案子丝毫不相干。 “法医刚才说这类似古代的一种刑法,我已经联系到了研究古代刑法的欧阳教授,要求他们提供资料,连夜就要去找资料,这个案子不能拖,性质太过恶劣,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钟头不在,只能靠自己了。”柯晓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扯着我离开了现场,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比小柯更难看。 “破了这案,你估计能升职了。”我苦笑着走出了房间,同小柯步上了大楼间的天桥。 “我只想尽快破掉这件棘手的案件,这案子就像烫手的山芋,哎。”小柯望了望我,依靠在栏杆上,深邃的眼神望着远方很是迷茫,他拿出烟递给我一支,接着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刚才你想到了什么?” “被拧干的衣服。”我老实的答道。 “什么意思?算了,不想也罢,去欧阳教授那看看。”小柯无奈的摇头道。 我们俩上了警车,驱车往高速走,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坐警车了,但这次却心事最重。我没想到这个研究古代刑法的欧阳教授在省外,以至于天都快亮了才到达目的地。 欧阳教授住在一所大学提供的宿舍楼里,由于事先约好了,很快就找到了他。 欧阳教授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身体很不错,看起来很健康,头发一根也不见白。一番寒暄后,小柯便把案情告诉了他。 第59章 诡案之凶判(2) 欧阳教授在办公桌后来回的踱步,然后不紧不慢的点上烟斗,十分享受的抽了一口才缓缓道:“按你的说法,这应该是古代印度或是古罗马的一种刑法,也被称为‘小火去细毛’,作为刑罚,活剥已消失了数个世纪,我不敢肯定,但或许跟宗教还会有一定联系,你们应该知道古印度和古罗马都是宗教圣地,对于古代的刑法,不论是中外,都是相当的残酷,而我研究较多的则是如古罗马的刑法,如割喉刑、钉刑、烤刑、活埋,还有将人类的残忍性发挥到极致的木桩刑......。(.好看的小说)”欧阳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抬眼望了望我们俩人的表情,微笑了下道:“对于具体是怎么行刑的细节,我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怕你们接受不了,不过既然说到了活剥,还是有必要听一下,这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当然了,在古代中国也有类似活剥的刑法记载,如明朝的《大明律》当中的剥皮刑,再比如古老的茅山术当中剥人皮做灯笼、书皮等,相传能禁锢人的灵魂,让人永不超生。哎,没想到凶手居然采用这么古老而残忍的方式杀人,太可恶了。” 我和小柯虽品着上好的铁观音听欧阳教授的叙述,但身上却一点热气也没有,周身寒意阵阵。 “天快亮了。”欧阳教授望了望窗外说:“其实我对这种涉及宗教刑法的案件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只可惜我不太方便出门,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对宗教挺有研究的得意门生,但他是个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或许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我这学生对古代刑法也有些研究,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吧,哈哈。[.超多好看小说]” 欧阳教授边说边拉动抽屉,想要去翻找笔记本。 “不用找了,您该不会说的是侯文峰吧?”我苦笑了一下,想起侯文峰跟我讲过人彘的古代刑法,这世界上的怪人很多,但教授这么一形容,我敢肯定他说的就是侯文峰。 “咦!?你们认识?”欧阳教授一脸的惊讶。 “不只是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回答道。 “很抱歉,看来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参考资料,你们以后大可不必驱车赶来,打个电话或是上网发邮件也行,我虽然上了年纪,可并不落后,这玩意还玩的懂。”欧阳笑着用十指做了个打字的动作,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欧阳教授起身缓缓靠近窗户,推开窗户,一股带着湿润的泥土腥味的空气顿时飘了进来,让人精神大振。 我们告别了欧阳教授准备驱车返回。 我还在下楼梯,就已经听见坐在车内的小柯着急的催促。 我打开车门,还未坐定,就听见小柯低沉的声音:“又有离奇的命案发生了!” 小柯说完就踩动油门,拉响了车顶警报,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无弹窗广告) 这次的案发现场比较偏僻,是个废弃的停车场,在停车场里有一间破败不堪的低矮水泥房,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警察们正把守着那间水泥房。 “什么情况?”小柯一面步入那间水泥房,一面朝廖艺珍问道。 “自己看,这具女尸死亡将近两天了,我还没动过现场。”廖艺珍指了指屋内的尸体。 这间水泥房内,什么摆设也没有,显然不是住人的,里面只是杂乱的堆放了一些极度锈蚀的汽车零部件,而那具尸体就在水泥房的中央位置的一个架子上摆着。 我走近了些,一股难闻的尸臭味迎面袭来,苍蝇的哄叫一时散了开来,此时传来了“吱吱嘎嘎”的木头挤压声。 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架子,而是一架木质的大天秤! 天秤的两个木托盘很大,一边放着一块足有几十斤重的大石,一边则是横卧耷拉下来的赤/裸女尸,而此时的天秤已经缓缓朝石头方向倾斜。 我朝木天秤挪了挪。 “不用看了,这不是普通的天秤,上面的刻度刻的是梵文。”廖艺珍看出了我的意图说道。 “梵文?”我有些诧异。 “没错,就是古印度的文字,一边刻的是生,一边则是死,我想大概意思是,如果比石头重就生,如果比石头轻就是死,很显然这石头比人重!”廖艺珍顿了一顿继续道:“我曾受邀到印度,在那边为警队法医做过辅导,所以有些了解。” “死者是什么人?”小柯神情严峻朝一旁的警察发问,掩鼻问道。 “还没查到。”那个警察皱眉叹道。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小柯道。 “一个拾荒的老头,他说经过这里从那扇小气窗里闻到了很臭的气味,他说他知道这种气味就是特有的尸臭味,所以报警了。”警察指了指房间靠门位置的左上角,上面有一扇只有一本书大小的小气窗。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通知了这里的负责人没有?”小柯的思绪还是相当的敏捷。 “已经通知了,老板在国外,估计回不来,这里被废弃好久了,我们接警后赶到的时候这里的门已经被撬开了。”警察说道。 “小廖,验尸吧!”小柯挥了挥不断飞舞的苍蝇,和我走出了门外抽烟。 廖艺珍二话不说就操起工具箱和另外两名助手进行尸体外部的检查。 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作为一个女性法医,我还真是对这个廖艺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怎么看?”小柯问道。 “首先排除密室杀人,门是被撬开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拖到这里来的。”我答道。 我的话音未落,我的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了先前出现过的片段。 “难道......?”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宗不同的案件会出现同样的感应。 “怎么了?”小柯好奇地盯着我。 “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说那宗剥皮案和这宗天秤案是同一个人干的!”我自言自语道。 此时廖艺珍出来了。 “死者的舌头和脚底板严重被灼伤,颈部有一条淤青的勒痕,在死之前像是被浸泡在水里过,身上有多处擦伤,相信是被人拖拽至此的时候造成的,死得挺惨的。”廖艺珍皱眉道。 “又是这么离奇的死法,居然舌头和脚底板被严重烧伤?”小柯皱眉狠狠吸了口烟,显得一筹莫展。 此时小柯的电话响了,只见小柯眉头不展的接着电话,在合上电话后长叹了一口气道:“自投罗网了,那嫌疑人出现了。” “谁?”我好奇的问道。 “吕婷的奸夫宋笑飞。”小柯狠狠地踩灭烟头,然后快步走向警车。 我们坐车赶到了警局问询室,此时那奸夫宋笑飞正在问询室内极力的向警察辩解。 “警察同志,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没有杀人!我只不过几天没见到阿婷,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想去看看她,这有什么错?我一去就被你们逮住了,要是我是凶手我有那么笨吗?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没错我承认我是和阿婷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呵呵,这是什么年代,大家男欢女爱的有什么稀奇的?”宋笑飞使劲挠着头道。 我和小柯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审讯过程。 “应该不会是他,哪有人笨到自投罗网的。”我在小柯耳边耳语道。 第60章 诡案之凶判(3) “没见过贼喊捉贼的吗?”小柯应了一声,但随后苦笑了一下道:“确实有些不合逻辑,走,我已经联系了教授,去电脑上看看。” 电脑上欧阳教授的头像在闪动。 “我需要两宗案子的详细资料。”教授发过来一句话。 小柯整理了一下,做了个文档发了过去。 “你们等我半个小时,我研究研究。”教授回道。 这半小时等得真是让人心焦,那宋笑飞在隔壁的审讯室内仍在狡辩,声音很大,已经不耐烦了。 终于等来的教授的回话。 “从案卷当中种种迹象来看,我现在敢确定凶手是古印度宗教的狂热崇拜分子,首先第一宗案子的疑点和第二宗案子有所相同,那就是水和颈部的勒痕,应该是颈部吊石头沉入水造成的,这在古印度被称为‘水判’,这种判法是把已经几乎定罪的人与石头绑在一起,沉入水中,如果这个人果然冤枉,那么,石头是无法把这个人带入到水底淹杀的。这个判法有生命危险,在没有死刑这个前提之下,很多有罪的人情愿低头认罪也不会再做这种尝试,但真正冤枉的人,却宁可尝试一下,等待奇迹的发生。从案卷当中浴缸内的石头可以判断出这人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一味的追寻审判,根本没想过浴缸的水在某种程度上是淹不死人的,众所周知,这种挑战阿基米德定律的尝试成功的机会很渺茫,但浴缸就不太一样,我相信第二个死者也是先被浸泡在浴缸当中,也没死,于是就有了‘火审’,具体是让人蹲在烧红的铁块上,还要用舌头去舐铁块,如果无罪,则毫发无伤,但有罪,则会被烧得不能走路、无法说话,这就是第二个死者受到的刑法,显然毫发无伤是有悖自然规律的,但死者很坚强撑过了两道审判,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天秤,为‘称刑’,如果一个人,在被认定有罪时,仍然有机会再次证明自己的无辜。具体方法是,放一座天秤,一边是石头,另一边是嫌疑人,如果这个人是冤枉的,那么,他就会比石头重,反之,则石头的那一面会高高翘起。这种刑法,与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很相似,但很显然凶手已经丧失了理智,他只是一味的想至死者与死地,其实第二个死者受到‘火审’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算不用刑也会死,于是凶手便强行将死者拖拽至第二事发现场,在途中这个女死者就已经死亡了,但凶手仍将女死者拖上了天秤。”欧阳教授发了一段话。 “你打字快,快回复,快呀,问问那个吕婷为什么会被剥皮,凶手能推出是谁不,快!”小柯急切地催促道。[] 但我还没下手,欧阳教授的第二段话就闪出来了,这字打得炉火纯青。 “其实刚才我说的水判、火审和称刑都是道德审判,是基于佛经当中的典故,至于第一个死者吕婷为什么会被剥皮,恐怕是凶手非常憎恨死者的缘故,于是采取了这种宗教中最极端而凶残的手法。好吧,我说的就这么多,能不能破案就看你们了,再见。”教授发来第二段话。 我和小柯相视一愣,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死者非常的憎恨,而且有重大的嫌疑,那就是吕婷的老公。 “假设,我打个比方,假设凶手是吕婷的老公,那就证明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老婆背着他偷汉子,于是采取了极端的方式......。”小柯激动的比划着。 “那为什么他不杀掉隔壁的那位奸夫?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插话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古印度文化当中,妇女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而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受到的刑法是相当严厉苛刻的,贞操二字简直比性命还看得重要,这样的女人被视作肮脏的,凶手真如教授所说是古印度宗教狂热崇拜分子的话,那就有可能只认定女人有罪!而不会想到奸夫宋笑飞,于是被怒火点燃的吕婷老公就采取了极端的手法。”小柯似乎认定了凶手就是吕婷的老公。 “那第二个女死者有如何解释?动机又是什么?”我回想着当中的疑点。 “很简单,就算死者和凶手没有丝毫联系,也有杀人的动机!因为......。”小柯顿了一顿,然后和我同时说到:“因为凶手憎恨这些背夫偷汉的女人。” 我在说完这句话后站了起来说:“糟糕!赶快下通缉令抓凶手,不然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是更多的受害者!” 我们俩说着就准备冲出门。 此时门被推开了,那叫小林的警察站在门口望着神情焦急的我们愣了一愣道:“柯警官,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就是禄苑小区的房产和废弃的停车场都属于同一个人的名下,而这个人就是吕婷的老公阵立海,这个人正在国外......。” “是在印度吧?”我插话道。 “咦,你怎么知道?”小林诧异地望着我。 “他已经回国了,现在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寻找他的审判对象!小林去报告上去,马上发通缉令!快!”小柯催促道。 审讯室的门被小柯推开了,他对一名警察说:“把他放了。” 宋笑飞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出现了释然的表情,嘴角还浮现出一丝不为常人察觉的古怪微笑,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我的脑海里在此时突然又闪现出那拧衣服的画面,这次又多了一个小箱体,像是铁质生锈的的糖果盒,而且越来越强烈,闪的越来越快,与那锈蚀的糖果盒诡异的重叠,我顺糖果盒往上看去,然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与我眼前的宋笑飞重叠在一起。 “等等!你不能走!”我大声喝止道:“先别下通缉令!凶手就在附近!就是你!”我将手指向了宋笑飞。 这下审讯室内的所有人都惊愕了,就连我也很意外自己说出的话。 “这位警察同志,你是否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宋笑飞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这笑中带着挑衅。 “你怎么了苏锦,你胡说什么呢,不是已经确定凶手了吗?”小柯诧异地问着我。 我使劲拍着脑袋好使自己清醒一些,好让那副画面更清晰一些,我闭上眼睛,使劲回想那副诡异重叠的画面,突然那副画面开始清晰起来,那不是被拧起来的衣服,那是一只伸进糖果盒圆形口子的小腿,那紧紧裹在小腿上的裤子被肌肉的扭曲带动拧了起来,就跟被拧的衣服一摸一样! “密宗瑜伽!你就是凶手!”我脱口而出。 此时那宋笑飞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紧接着大笑了起来说:“警察们,你们的觉悟怎么提高了,哈哈,神探不简单啊?哈哈。”宋笑飞望着我一脸的诡笑。 小柯立刻反应了过来将宋笑飞按倒在地上,那宋笑飞倒在地上后仍在狂笑不止,一点也没反抗,只见他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地道:“这些女人都该死,背弃忠贞!她们该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哈哈。” 几个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宋笑飞绑在了凳子上,而宋笑飞一直在笑,简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笑飞笑过之后也不等小柯他们发问就开始缓缓地讲叙......。 “没有人知道我和阿婷老公阵立海的关系,他是我的师兄,我们曾在年少的时候一起在印度古老的山区里学习类似中国缩骨术的一种密术――密宗瑜伽,这种瑜伽能将人的生理极限发挥到极致,一个人甚至能缩成足球大小塞进小箱体内。就在几年前我见到了阵立海的妻子吕婷,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阿婷,无奈阿婷当时已经是师兄的妻子了,为了找机会接近阿婷,于是我提议和师兄一起开办一个汽修配件厂,这样就能整天见到阿婷了,师兄负责外务,我则负责厂里的事情,师兄对感情一直看得很淡,他在乎的只有钱和权,甚至忘记了师傅的嘱咐,要将瑜伽术传承下去,甚至我一提瑜伽他就生气。阿婷对师兄的抱怨很大,于是有意无意的在家里修炼健身的瑜伽,当然了这种瑜伽仅仅有健身的作用,跟我和师兄弟学的密宗瑜伽有着天壤之别。起初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师兄和阿婷的关系那么差,但后来跟阿婷在一起我就明白了,原来师兄和阿婷根本没有夫妻之实,阿婷告诉我师兄因为练这苦不堪言的密宗瑜伽,伤到了命根子,根本没有能力了,这件事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婚后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打阿婷,阿婷也是后来才知道了真相。我知道了情况后更是对阿婷百般呵护,渐渐地我们就产生了感情,这种事是纸,永远也包不住火,很快师兄就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很意外,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更是不在乎,仿佛是摆脱了包袱一样。你知道吗?女人就是这样奇怪,别人对她满不在乎,她反而来劲了,还跟师兄大吵了一架,结果错手将师兄给杀死了,还是我帮着掩埋尸体的,接着我做了一个假象,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师兄为了生意出国了,而我和阿婷也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呵呵,是不是很高明,骗了你们这些愚蠢的警察好多年?哈哈。”宋笑飞出言挑衅。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你深爱的吕婷?”小柯皱眉问道。 “她该死,既然忠贞于我之后就不要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无疑是对我们这段感情的亵渎,我要审判她!你们以为我是第二次去现场?为了毁灭证据?哈哈,可笑,我一直都在现场,我一直都藏在柜顶小小的糖果盒里,哈哈,包括第二个死者,我也一直在那间房间里,你们居然愚蠢到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哈哈......没错,我是想毁灭证据,比如那张照片,可惜等我想到的时候却晚了一步,已经被发现了,而且你们已经顺藤摸瓜查到我的存在了,太可笑了......。”宋笑飞都快笑岔气了。 “是你太敏感了吧?我看只不过是她在跟朋友闲聊几句而已,这样的事多的是,你的心理问题相当严重。”小柯皱眉道。 此时我招呼着那个小林,然后到走廊里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宋笑飞歪着脑袋、嘴角扬着邪恶的微笑轻蔑地望着我,仿佛已经猜到了我说什么一般。 宋笑飞动了动嘴角问道:“对了,我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过我的瑜伽术,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有阴阳眼,能感应到一些事情你信吗?”我应道。 宋笑飞大笑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一脸的阴霾反而不笑了,这倒让我更加的胆寒。 果然不出所料,那宋笑飞忽然间以极快的速度挣扎了几下,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下子就松掉了,而宋笑飞整个人如同纸片一般从椅子上滑到了桌底,然后又像蛇一般游走到了墙角,接着顺着审讯室的气窗铁栅拦纵身一挤就挤出去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仅仅只用了几秒钟! 审讯室内的人几乎都惊呆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我知道你们想找我孩子来要挟我,你们已经查到阿婷生产过,不过很可惜,哈哈,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出国去了,哈哈。”宋笑飞阴冷的笑在高墙外回荡着。 说实话,我对这个宋笑飞的智商和本领很佩服,无奈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等我们反应过来以后,赶忙冲到了大门口,此时我看见了一个久违的面孔,这个男人左手的臂膀中抱着一个襁褓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右手提拉着垂头丧气的宋笑飞,正正气凛然的站在警局大门中央。 “放心吧,我已经点了他身上关节的几处大穴,他是逃不了了,交给你们处理了!”那男人露着睿智的微笑道。 “侯文峰,你来的真及时啊!”小柯激动地迎了上去。 “别多说了,我已经从欧阳老师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这个人交给你们处理了,至于找尸体,整理犯案经过那是你们的事了,不过这个婴儿要由我来处理。”侯文峰长吁一口气,丢下了绝望的宋笑飞,然后望了望怀中的婴儿,转身离去。 我随后跟了上去,我知道这次那宋笑飞是死定了,我转头看见宋笑飞如烂泥一般被几个警察给再次给捆绑了起来,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到先前意气风发的表情了。 此时侯文峰一边走一边逗着嗷嗷大哭的婴儿,急得满头大汗。 “你怎么找到他孩子的?”我好奇地问道。 “他的孩子?不是的,这凶手智商很高,且身怀绝技不容易对付,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我研究了案情,加上刚才又悄悄在审讯室门外听了审讯和你对那警察说的悄悄话,于是快速的在附近找了一个孩子应急......。”侯文峰顿了一顿道:“别说了,赶快把孩子放回去,要不然妈妈要着急了,对不起了,小家伙。” “你......。”望着侯文峰逗孩子焦急地表情,我有点哭笑不得。 此时迎面而过一个佝偻的老头,只见他长的十分的丑陋,面部有许多老旧的伤痕和灰土,蓬头垢面的。 老头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蛇皮袋子,正颤抖着捏着手中刚捡来的饮料空瓶。 这老头似乎挺眼熟的。 “谢谢。”老头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几乎以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我愣了一愣,并没有理会,逗着侯文峰怀中的婴儿。 在走出了上百米,我猛然间回过了神闷声喊了句:“他是那个提供线索的拾荒者!” 我回过头去望着老者佝偻的背影道:“吕婷的老公阵立海还没有死,他还活着,但怎么老成这样了。”我顿了顿喊了一声:“阵立海!” 老头很不自然的停了下来,随后颤抖的扯了扯身上的大蛇皮袋,接着缓步前行而去。(诡案之凶判完) 第61章 湖蚤(1) 楼道里的小碎步声欢快的响着,我知道一定是沈小蕾的。[.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这次沈小蕾却是撅着小嘴进来的,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正和侯文峰倚靠在沙发上畅谈他这次去探险的趣事,如此一来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小蕾的身上,只见沈小蕾使劲抓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都已经被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沈小蕾蹙眉道:“烦死了,下午清理仓库的时候像是被跳蚤咬了,痒都痒死了,我去洗澡了,你们先谈。” “咦,你知道吗?湖里也会生蚤,叫湖蚤。”侯文峰望着沈小蕾的背影笑道。 “藻?”我好奇的问道。 “是跳蚤的蚤。”侯文峰转过头朝我露了个笑容,接着缓缓打开了话匣。 “我记得那个时候刚上大学,跟寝室的同学去森林公园郊游烤肉,你想想在一片绿色的湖边烤肉是多么的惬意的事啊。 我们是一行五人,当然还有未曾去世的洛红斌。 走在林间的小道上,望着大片大片绿色的森林,心中的郁结也没那么重,洛红斌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先去划船吧,然后再去烤肉。”洛红斌高兴的提议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我们一致的赞同。 顺着小道,我们攀上了一个小山坡,站在山坡上朝下面看去,下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一个偌大的湖,这湖如同一面镜子镶嵌在绿油油的森林中间,在早上九点的阳光照射下慵懒地闪着粼粼的波光。朝左边看去是栋度假屋,顺着度假屋延伸出一条九曲的走廊架在湖面左侧,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渡口,渡口上安静地停靠着小船,而湖的右边则是一个隘口,应该是引入湖水的地方。 我们几个兴奋的顺着山坡一路奔了下去,很快就到了小船停靠的位置。 这里一共停靠着上十艘刷着白漆的小木船,我们四下看了看,找了艘能容纳我们五人的船,然后涌了上去。 “挤啥子,挤啥子,你们啷个会划船噻?”我们当中来自四川的沈聪同学望着此时已经正襟危坐的四人,笑着问道。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禁哑然失笑。 “人家管理的阿姨坐在那里看我们的笑话咧。”一个叫张建国的舍友指了指坐在一把大阳伞下抽烟的中年妇女说道。 我皱了皱眉,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要知道那个时候抽烟的女性在我们这些人的印象当中可不像现在感觉那么优雅。 这个中年妇女穿着一套的确良面料的汉式服装,头顶戴了一个白色的遮阳帽,只见她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地望着我们。 沈聪指了指那中年妇女胸前一张挂的证件说道:“租船的,阿姨!”沈聪朝那中年妇女挥手。 那中年妇女摇了摇头,然后皱眉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大大表盘的银白色发条手表应道:“有规定这个时间不游湖。[.超多好看小说]” 说实话我当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无论是她抽烟、还是戴的手表,又或是她翘着二郎腿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谁定的规矩啊,游湖还要等时间,再等等早上这清爽劲就没了,大太阳的想晒死人啊。”我皱眉插话道。 中年妇女仍旧摇着头道:“反正九点钟我不划船,你们可以自己划船出去,我不管。” 既然是这样,我们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气之下解开缰绳,摆弄着双浆,一开始还有点摇摇晃晃掌握不好方向,年轻人学什么都快,桨被沈聪抢了去很快他就学熟了,还有模有样的摆开了架势,将船划了出去。 我们将不愉快抛在了脑后,因为湖周围的风景实在是太迷人了,青山绿水,莺声燕语,轻轻的船桨划水声,岸旁三三两两的垂钓者仿佛都是这美丽画卷当中的一分子,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孟浩然的诗“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古时的诗虽描写洞庭湖的美景的较多,但这森林公园的湖水却是引自鄱阳湖,不过套用在这也恰到好处。 大概划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渐渐远离了森林公园的大湖,进入了右侧那条狭长的水道,在这条水道旁竖立着警示牌,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只是模糊的看到上面三个大大的惊叹号,我们也没太在意,仍旧兴致勃勃的继续划了下去。 欣赏着美景,吟着古诗,唱着阿里山的姑娘,我们几个忘乎所以,居然不知不觉划出了很远,渐渐地我们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一带似乎出了森林公园的管辖范围。 我们环顾着四周,已经没了先前的愉悦的心情,歌声也越唱越小。 四周出奇的静,唯有那些古怪的石头嶙峋突起在两岸,绿树也越来越少,就连阳光都快照不进来了,这片水域上只剩下我们摇动船桨的划水声。我们五人当中就有三人是旱鸭子,加上这划船的能耐是临时抱的佛脚,心中更是莫名的升腾起焦虑,也就是害怕吧。 “我们......还是往回划吧?”洛红斌咽着口说道:“在划下去都进入鄱阳湖了吧。” 我的心中隐隐有不祥的感觉,我观望了一下环境,感觉有点不对劲,四周的峭壁嶙石之间居然雾霭环绕,我立刻挥了挥手道:“赶快调头,不对劲!” 沈聪将桨摇得“咯吱咯吱”直响,小船也左右乱晃,稍有不慎我们几个都会落入水中。 “大家帮帮忙,快!”我扶着船沿呼喝道。 紧接着我们几人将手伸入水中帮忙划水调头。 突然,张建国叫了一声“啊!”接着将伸在水里的手快速的缩了回来。 我们连忙扭头看了过去,只见张建国捂着左手龇牙咧嘴,在他的手背上呈现出一个细小的红点。 “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生疼。”张建国查看着手中细小的伤口。 洛红斌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感觉四周像是突然起了一阵阴冷的微风,他颤声道:“我听说......这鄱阳湖水域有个魔鬼三角,在1945年的时候有一艘2000多吨级的日本运输船‘神户丸’行驶到鄱阳湖西北老爷庙水域突然无声无息地失踪,船上200余人无一逃生。后来,日本海军曾派人潜入湖中侦察,下水的人中除一个叫山下堤昭的外,其他人员全部神秘失踪。山下堤昭脱下潜水服后,精神恐惧,接着就精神失常了。” “别在这危言耸听,现在赶紧想办法划回去,还不是你提议要来划船的。”张建国捂着伤口面带怒气道。 “你还不是高兴的同意了,现在又怪起我来了。”洛红斌争辩道。 “大家别吵,现在不是吵得时候,其实并不算危言耸听,红斌说的也是事实。”我皱了皱眉插话道,我在心中想着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要稳定大家的情绪。 小船终于调转了头,几人奋力的往回划去,只是划出没多远,我们就呆住了,巨大的震惊开始在我们几个当中无声无息的蔓延,因为我们看到了清澈的湖水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密密麻麻的漂浮着如同芝麻一样的物体,连成一片一片的,看得我们头皮发麻、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长吸了口气定神看了看那些东西,不一会就看见那些东西在水面上一粒粒的轻轻跃了起来。 “是跳蚤!”沈聪嚷道。 “湖......湖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跳蚤!”洛红斌颤声道。 第62章 湖蚤(2) 划船的沈聪突然目光呆滞地望着我们身后,我低头看了看沈聪的握桨的双手,居然在轻轻的颤抖,这个四川来的同学一向胆子出奇的大,我立刻意识到船尾可能有怪事发生,于是机械的扭转头去,这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使得小船猛的倾斜了一下,差点翻船,只见在船尾居然扒着一双手! 这船已经是白漆刷就,但那双手却比这船的白漆还要白,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双长期浸泡在水中的手,是一双死尸的手! 顺着这双手,那些跳蚤渐渐跳了上来,我们几个惊呼了起来,都朝船头靠过来。 “别过来,再过来船就翻了!”我吼了一声。 大家有点进退两难,只得呆呆的站在船中央一动不动。 “嘎......嘎......吱。”那双手缓缓往船下滑去,十个手指甲在船尾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最后“扑通”落入了水中,溅起一朵水花。 我使劲挤了挤眼睛惊恐地发现这一切不是幻觉,因为看到船尾的白漆都被指甲划拉掉了。 等我们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整艘小船几乎被不断跳跃的跳蚤给占领了,就连我们的衣服领口、袖口,裤管几乎全是芝麻大小的跳蚤,我们几个人在慌乱的抖着跳蚤。 此时船底好像又传来了“嘎......嘎吱......吱”的怪异声响,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刚才那双惨白的手。 巨大的惊恐在这艘小小的船上蔓延开来,不一会就听见了几个同学哭爹喊娘的喊叫,一方面是惊恐,一方面是被这些跳蚤咬得疼。 眼看局面控制不住了,因为我自己也在不断抖着身上的跳蚤,那些跳蚤几乎无孔不入,耳朵、鼻孔都有,它们专门往阴秽之处钻,而且咬下去果真很疼,就像针突然扎进了肉里,我们几个人同时在小船上乱窜,这小船哪经得起折腾,摇摇晃晃就要翻了。 我还在拍打身上的跳蚤,几个耐不住的同学顾不得会不会游泳就跳进了湖水里,我一看再不跳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于是弃船跳进了湖里。 眼下正值盛夏,但这湖水却出奇的冰冷,甚至感觉冷到了骨头缝里。 到了水下,感觉就稍好一些了,湖水水冷,那些跳蚤只是在湖面上漂浮着。 我强忍着冰冷刺骨的寒冷,在水下睁开眼搜寻着伙伴们,我知道除了我和沈聪会水以外,其余的人跳进这水几乎等同于自杀。 很快我就看到了沈聪在水中鼓着腮帮子拽着张建国和另外一个同学正努力的蹬着双腿。 我四下搜寻着洛红斌,不一会就发现了只没入水中半个身子的洛红斌,其实洛红斌是最聪明的,他正努力扒在小船的船沿上,摆动着双腿。 我的眼睛一扫而过,立刻被船底的东西给吓的水都呛到了肺里,我吃力的钻出湖面,一边咳嗽一边喘着气,刚才的那一幕却历历在目。 船底,一个男人如同青蛙一样贴在船底一动不动! 我吸够了气扎进了水里,这次却没有发现那古怪的一幕。此时我看到了沈聪朝我摇头,好像在示意什么,我望了望左边的岸,又看了看不断往下沉去的沈聪立即明白了,他需要帮助,于是我潜了过去,帮助他扶着另外两个同学,努力顶出水面,接着托举着他们将他们护送到了岸边。 我再次将头露出了水面,喘着气搜寻着小船,见洛红斌此时只露出一双手抓在船沿上,而且显得相当的吃力,像是水下有东西拉拽着他。 我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接着我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 洛红斌的脚踝处有一双白皙的大手正紧紧拉拽着他,我往下看去,心中一颤,是那个男人!只见那个男人正使劲往下拖拽着洛红斌,直到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了那男人,那男人脸色灰青,头发蓬松在水下诡异漂浮,穿着一套腐烂如碎布条一样乱舞的白衣,左手腕皮肤有一道明显区别于肤色的白色印迹。 这绝不是人!我在心中想着。眼看洛红斌快撑不住了,我赶紧潜了过去,一边游一边回想着看过的杂七杂八的道书,回想着当中的咒符,眼前这分明就是书中所描述的荫尸,而且还是荫尸当中的湿尸,湿尸为恶性八煞,是恨性八煞,如是怨死的,那更是难以对付。 由于那个时候我刚开始研究道家符咒,平时无事的时候就照着书本画画,倒是黄纸随身带,此时想起身上还有以前画过的,当下就往怀里一摸,摸出一大把,也不知道哪张用的上,于是我游近那湿尸,胆怯地捏着那湿尸僵硬的腮帮子,然后将符咒往湿尸口里一股脑的塞去,接着我伸手使劲想掰开抓在洛红斌脚踝上的手。[] 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多想那符到底管用不管用,只是我掰开了僵硬的手之后,那湿尸就横着朝黑洞洞的湖底缓缓沉了下去,那双手始终保持着抓拽的动作。 我拖着吓得半死的洛红斌朝岸边游去,同伴们一起将他拉了上来。 洛红斌鼓着双眼,气喘如牛,心有余悸的说道:“吓......吓死我了,我被水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勾住了。” 我看了看洛红斌脚踝上淤青的黑手印,于是立刻将他的裤管拉了下来给遮住了。 我们几个呆的位置算不上是岸,只是一个几平米大小的空地,我们的身后就是那块警示牌,此时我们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字“非管辖范围,禁止游船!!!” “文峰,现在怎么办,这水里都是蚤。”沈聪操着普通话问道:“你看,这些蚤毒得很。”沈聪说着掀开了衣物。 在沈聪的肚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仍有一只湖蚤紧贴在沈聪的腹部上,此时整鼓着又圆又亮的肚子,沈聪完全没有意识到,估计感觉已经麻痹了。 我伸手使劲一拍,沈聪被吓了一跳,接着低头朝腹部看去,腹部出现了一摊模糊的血迹。 “吸血蚤。”我看着掌心的干瘪的蚤尸愣愣地道。 “看!”张建国突然指着湖面喊道。我们转过头去,发现一艘白色小船正朝这边划来,我认得那船是森林公园的。 “不要过来!不要......。”我站起身子朝湖面上越来越近的小船大声喊道,但我的喊声一点作用也不起,那小船反而划得更快了。 终于我看清楚了那船上的人,是那个坐在大阳伞下面的阿姨!只见她面色严峻,瞅了瞅漂浮在湖面上的蚤,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出奇的平静。 小船渐渐靠近了我们。 “上船!”阿姨喊了一声。 我们几个鱼跃上了船,终于得救了。我正准备开口道谢,那阿姨立刻阻止道:“不要乱说话,不要露出畏惧、害怕或是焦虑的表情,水底全是枉死的阴灵,他们只要嗅到湖面上有这样心态的人就会立刻以另外一种形态跃出水面,靠近你,吸干你的血!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是湖蚤!”我在心中大声喊道,接着扭头朝湖水里望去,那大片大片的湖蚤正浮游在船周围,尾随着小船漂浮跳跃,却没跃上这艘小船。 我走到船尾,坐到了这阿姨的旁边,我对这女人挺好奇的。 阿姨吃力地划动着桨,猛然间我看到了她手腕上那块表,想起了水底见到的那个男人的手腕上的白色印迹,那正是常年戴手表造成的。 “阿姨,您这手表是男士的,我刚才在水底看到了一个男人,手上有一道戴手表造成的印迹。”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阿姨浑身抖了一下说:“你......你真的看到了我的丈夫?” 听到这话我也吃了一惊。 阿姨嘴角微微抖动,眼角的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丈夫在一年前因为这些蚤丧了命,我拼死也没能救住他,只扯下了这块表,和这个证件。” 我低头看了看阿姨挂在胸前的证件,这证件上的字迹已经散开,老旧发黄,仿佛扯一下就会碎掉,而证件上的一寸照片上的脸正是水底见到的那张恐怖的脸。 “我丈夫在这里当了五年的船夫,当时这里并不是森林公园,这个湖本来不属于森林公园,后来觉得一个公园没有湖不成样子,于是就把这片湖也划了进来,那个时候不是像这样的小船,而是一艘能容纳二十来人的大彩船。 一年前的一天,他在早上九点钟带着一船的外地游客游湖,我也在船上,当船行至这里的隘口时,我丈夫告诉大家不能在往下面去了,下面就是鄱阳湖界了。 当时游客们来了兴致,就像你们一样,根本不管,甚至有懂得开船技术的人,蛮横的抢过船舵,自顾自的开船。没过多久意外就发生了,这片区域内突然气候大变,雾霭环绕,接着湖面上就出现了湖蚤,很多很多,但没现在连成片这么多。 船上的游客立刻慌了神,哭爹喊娘抱头在船上鼠窜找位置藏身,不多时那些湖蚤就占领了整艘船,我亲眼目睹了一个男人瞬间就被那些湖蚤黑压压的盖住了,等湖蚤从他身上散去时,那人就成了皮包骨,被吸成了人干! 我丈夫领着我和几个妇女以及小孩躲进了唯一的船长室,然后自己就出去了,接着他往门缝、窗户缝里塞衣服,直到塞得密不透风。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透过船窗看见,丈夫去救有些跳下水去却不会水的人了。我很奇怪,那些跳蚤居然除了我丈夫不咬,其他人全被咬得体无完肤,眼见我丈夫就快体力不支,但我又不能开门,一开门湖蚤就进来了,我回头望着一脸惊恐的女人和孩子,实在不忍心开门,我心急如焚,眼泪都下来了。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个手势,我回头望了望大家,大家都点了点头,就连小孩都在点头,我很感动,于是就推开门出去了,索性湖蚤没过多的朝这边来。 我丈夫救上来了五个人,但依然有几个人沉入了水底死去了。我丈夫最后虚弱的连自己都快没力气爬上船了,我伸手想去拉拽丈夫,丈夫无助的伸出双手想够我的手,终于我拉拽到了,但因为丈夫太累都虚脱了,随之双眼缓缓地合上,身体开始往下沉去,我拼命的拉,但最终只扯下一块手表和一个证件,丈夫那双手始终保持着那种姿势缓缓地沉了下去。”中年妇女抹着眼泪说完了。 我开始有点明白了,那水底的荫尸并不是想要拉拽洛红斌下水了! “湖蚤不咬大叔,是因为大叔的心态吧。”我回想着先前我们几个几乎在船上吵起架来。 “嗯,后来我琢磨透了。”中年妇女哽咽道。 话说着我们就回到了森林公园开阔的湖面,那些湖蚤始终跟在我们后面,却没有一只上船来。 那四个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我见他们背对着我正襟危坐,于是我绕到他们面前,他们听了阿姨的话,个个严肃的犹如解放军叔叔,一脸的严峻。 我抬头望着此时高挂在蔚蓝天空中大太阳,心中诸多感慨,那些沉入水底的人都以另一种形态出现在湖面,也许湖里的湖蚤还会越来越多,但如果有一个好的心态,那湖里的蚤还会多吗? 我们几个踏上了岸,心中很感激那位阿姨,我们回头朝那位阿姨挥手,阿姨带着微笑举起那只戴着男士手表的手朝我们慢慢挥着,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了,因为那阿姨一直在思念着自己的丈夫,她刻意将自己打扮成丈夫生前的模样,她要与丈夫一起永远守着这片湖水。(湖蚤完) 第63章 药引(1) 这两天小柯的电话来的很频繁,多是请教些鸡零狗碎的小案子,经过上次的事,这小子仿佛一下子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上次破的那个案子一直没有对媒体公开,我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小柯虽没有升职,不过在局里似乎一下子就受到了重视,那是因为我看到送他来赴约的警车开车的居然是他们的严局长。 小柯从副驾驶座上带着笑脸下来了,并回头跟严局长道别,严局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站在餐厅门口的我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吧。 “面子不小啊,局长亲自接送。”我打趣道。 “别逗了,你这人就爱开玩笑,我们局长下班回家,听说我要到这餐厅,正好顺路就带上我了。”小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倒是你请了几天也请不来,本想就上次的事情感谢一下你和文峰的。” “那小子在车库里废寝忘食的研究刚从陕西带回来的兵马俑,估计是来不了了。”我答道。 小柯愣了一愣惊呼道:“什么?!那可是国宝,犯法的。” “你......你这人,是不是跟老钟时间长了,怎么跟他一个德性,我话还没说完那,那是农村地里挖到的,他只花了几百块就从农民手中给买了,跟国家那不一个概念。”我皱了皱眉。 小柯这才咧开嘴笑了笑,接着进入了餐厅,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点上几个菜,点了几瓶啤酒,就开始聊了起来。 起先还聊了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到后来酒精上头,这小子就开始唠叨那法医廖艺珍只喜欢尸体,不喜欢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是不是嫌弃他的身高等等。 原来是这样啊,我笑而不答,心中想着那句俗话“酒后吐真言”原来一点也不假。 “苏锦......你说......艺珍这次放假回老家,我要不要跟着去啊,做回护花使者?”小柯含糊地问道。 “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了,你问我意见没什么用。”我应道。 说话间,那小子就迷糊的倒在了桌子上,有点喝多了。 桌上,小柯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一看号码,居然是小柯的梦中情人廖艺珍的,这家伙偏在这时候喝醉了,怎么推都推不醒,于是我就给接了。 一番解释后,我明白了廖艺珍的意思。虽说她的父母都在国外,但仍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于是让她回老家相亲,由她远房的表亲介绍,说也是一个在大城市当老板的,不去又不行,于是推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现在纸包不住火了,他父母急切地想见到未来女婿已经飞回了老家,勒令她带男朋友回家过过目。 挂掉电话后,我不禁有些想笑,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或许早已经注定好了。 次日我就见到了精神焕发如同换了一个人的小柯,侯文峰开着车子和我一起将他们送到了飞机场,目送飞机起飞。[.超多好看小说] 我不曾想过小柯回来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高兴,也没给我们带回什么礼物,但却带回来一个比所有礼物更加珍贵东西――一个发生在山村离奇的故事。 依然是那间饭店的偏僻角落,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听众侯文峰。 小柯似乎很紧张,只见他连喝了三杯后,才忐忑不安的开口缓缓讲述。(以下是小柯的口述) 早些年为了躲避债务廖家人只好颠沛流离出了村子,几经辗转和艰辛,她爸爸就发了大财,最后去了国外定居。 一路上我和艺珍没怎么说过话,就算说也是些不疼不痒的话,不知怎的,单独跟她在一起我还是挺紧张的。 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冷若冰霜,只是为了需要才对了些早安排好的说辞。 她的父母住在省城的大酒店里住着,说是要先聚聚老朋友,所以我们就直接到达了艺珍重庆偏远小山沟的老家。 她说要先见见老家的那些叔伯阿姨,父母明后天就到。 这里果真是非常的偏僻,信息很闭塞,连上网的地方都没有,外人在那呆不了三五天就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艺珍去了她的小姨家,她的小姨年龄与艺珍相仿,艺珍既是儿时的朋友又是外甥女,这种关系估摸着也只有在农村大家庭才会出现吧。 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用打磨好的大石头和不多的水泥作为粘接剂堆砌而成的。 我们去的时候,她的小姨正巧坐在门口给刚出生的婴儿喂奶,看见我们俩便起身高兴的将我们迎进了屋子。 她小姨叫宋秀梅,由于刚生产过长的臃肿,见她留着短发,皮肤略显得有些黑,穿着宽大的枣红色袍子,但总体上说还算长的比较清秀吧。 我们坐定以后艺珍的小姨就开始仔细的打量我,看得我浑身的不自在。 艺珍坐在我旁边用手肘示意了我一下,我才尴尬的开口喊了声:“小姨,我是艺珍的男朋友,我叫柯晓。” 宋秀梅“咯咯”直笑,然后用方言说:“没事,我们几个年纪相仿,叫名字就行。” 宋秀梅一边轻轻拍打着即将入睡的孩子,一边起身道:“我去哄孩子躺下,我们在来聊。” 此时门口的院落里响起了脚步声,我下意识的探头看去,一个黝黑高瘦的男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进来了。 “这是姨父和小表弟,嘿嘿。”廖艺珍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这男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神情有些古怪,左手中还提拉着一个玻璃小瓶。 我好奇地朝那玻璃小瓶看去,只见那瓶子中装了半瓶子的黑色粉末。 “秀梅,秀梅!”男人在院子里喊道。 廖艺珍起身跑了出去,示意他小声一点,提醒道:“贾柱姨父小声点,你的小儿子正在睡觉呢,小姨马上就出来了。” 男人皱了皱眉,看见廖艺珍也不见露出笑容,仿佛根本不欢迎这个外甥女的到来,只是淡淡地应道:“小珍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听说你爸妈过几天就来了?”男人望了望廖艺珍身后的我,勉强露了个笑容问道:“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挺壮实的。” “您好姨父,我是柯晓,是个警察。”我伸出手想与他握手,但伸出手才看见他根本无法腾出手来,于是也勉强笑了一下。 男人听到我是警察似乎本能的颤了一下,我看到他手中的玻璃瓶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职业的敏感告诉我,只有那些犯罪分子或是干了亏心事的人听到警察这两个字,心里才会产生胆怯心虚的感觉,也许那男人没有发现,当时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不自然,那是一种极力掩饰内心不安的表情。 我暗暗留意起了这个叫贾柱的男人。 “姨父,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廖艺珍也发现了那个瓶子当中的东西。 “哦,只是一些红枣和红糖的粉末,给你小姨补身子的,她刚生完孩子需要进补。”贾柱露了个笑容道。 “姨父你还真细心啊呵呵。”廖艺珍笑着答道。 我开始有点了解廖艺珍了,她是那种冷面心热的人,并不是冷漠的人,只是平时跟尸体打交道,难免对任何事物看的通透,我经常在解剖室里听到她对她的助手说“这是一个神圣的工作,没什么可恶心的,他们的生命本不该在这里是尽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从他们身上找出线索,让他们瞑目。” 第64章 药引(2) 廖艺珍回过头小声对我说:“贾柱姨父人很好,脾气相当的温和,对小姨也很好。” “啪”一个响亮而清脆的巴掌响了起来,接着听到了小孩大声的哭泣。 贾柱突然打了他那五六岁大小的儿子一巴掌,而且下手很重,那小男孩黑黑的左脸颊上浮现的指印,足见其下手之狠。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也是你能吃的吗?这是给你娘补身子的。”贾柱狠狠地说道,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野兽一般,那绝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眼神。 原来是那小男孩听到“糖”的字眼,于是伸手想要触碰那玻璃罐子。 廖艺珍才刚夸完她姨夫脾气好,这就出了事,廖艺珍尴尬地望着我,犹如贾柱这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我望着贾柱一时之间有些惊愕,就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下这么狠的手打儿子。 那小男孩顿时哇哇大哭,廖艺珍立刻过去哄着他才稍好了些。 这时,宋秀梅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接过贾柱递过来的瓶子默默的进屋去了。 这一天似乎过的出奇的慢,他们聊的话题我也不太喜欢,而且老拿我这个所谓的“外甥女婿”开玩笑。 由于这里是偏僻的乡村,根本没有旅店,我和艺珍被安排到了宋秀梅居住的主室,房间里散着淡淡的奶味,而她和丈夫贾柱以及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住了左侧的偏房内。 两间房间是用薄薄的木板分隔开的,本是一间大房。这房的地板是木板搭建的,而且有些年头了都有些发黑了,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直响,就连床也是木材打造的,坐在上面也是有响动,索性被褥是新换的喷香喷香的。 我十分的不习惯,这样的两间房几乎同一间房毫无区别,说个悄悄话隔壁的房间都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了,我小时候就睡这样的房子的。”廖艺珍看到了我的脸色。 “没......没什么,只是多少有点不习惯。”我尴尬地答道。 “嘿嘿,都是自家人了,用不着害羞,只是晚上动作轻点就行。”宋秀梅的声音隔着木板传了过来。 一时我和廖艺珍都尴尬极了,宋秀梅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凑到廖艺珍的耳边俏声说道:“你睡床,我睡地板。” 廖艺珍点了点头,然后从床上分出一条被褥给我。我蹑手蹑脚的铺好,然后闭上眼睛,但发现怎么也睡不着,睡在地板,很细微的声响都能使我醒来。 夜渐渐深了,静得只听得到贾柱的鼾声。 “嘎~”地板传来了响动,我警觉了一下,眼睛立刻就睁开了。 地板上传来了拖鞋与木板的摩擦声,听声音像是有人蹑手蹑脚,我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等脚步声渐渐远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楼梯口,宋秀梅穿着睡衣从另一侧楼梯下来了,此时正朝上观望这边的楼梯。 我突然间想到,地板是有缝隙的,于是找了个缝隙打的位置将眼睛贴到了地板上,接着我就看到宋秀梅的所有举动了。 只见她走到一个碗柜旁,然后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了那个装着粉末的瓶子,倒出一点放到了碗里,接着在灶里抓了点柴火的灰烬混合到了碗里,然后冲入开水,吹了吹热气,张开嘴“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我当下一惊,这瓶子里分明不是什么红糖和红枣粉。 “嘎吱”,廖艺珍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了声响,我看见宋秀梅在下面惊得一颤,赶紧把瓶子密封好塞进了柜子里。 我也被惊地一颤,因为宋秀梅抬头看了看地板,好像看到了我,我这才想起我借着手机的光照着缝隙才能看到下面。也罢,既然被发现了,索性我就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宋秀梅颤抖地望着我一言不发,身子不停的往后缩去。 “小姨,那瓶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粉末?”我靠近了宋秀梅。 “是......药引子,你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啊。”宋秀梅的眼神躲躲闪闪,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药引?小姨得了什么病?”我好奇地问道。 “月......月家痨。”宋秀梅胆怯地道。 “月家痨?是什么病?”我对这些个病症一点也不理解,何况同一种病地域不同称呼也不同。 “就是产后的月子病。”宋秀梅几乎已经不看我了,声音也越说越低。 看宋秀梅这种表情,我明白这瓶子里的药引绝不简单了。 “我是警察,你老实交代这瓶子里的药引究竟是什么东西?否者抓你去公安局!”我瞅见机会来了,宋秀梅退到了墙根边上,已经到了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 我正等着她的答案,猛然间觉得腰间有股冰凉的寒意,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我的腰间有一把刀! 我还来不及回头,就在耳边感觉到了气息。 气息越来越近,一张嘴凑到了我的耳根子上,紧接着传来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你知道的太多了。” “贾柱,你想怎么样?!”我提高了声调,眼睛瞟了瞟楼板,想叫醒睡梦中的廖艺珍。 “小声点!否者捅死你!管你是不是警察,反正我已经杀了人了,不在乎多杀一个,试试警察也不错,嘿嘿。”贾柱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 “贾柱......别这样,他是艺珍的男朋友啊。”宋秀梅胆怯地说道。 “可他是警察!而且已经被他发现了,不杀他不行了,秀梅,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赤脚医生,没道理医治不好这小小的月家痨。”贾柱恶狠狠地说道,接着推了推我“出去!” “贾柱......。”宋秀梅低声喊了一下,也急急地跟了出来。 “秀梅,把上次用的绳子拿过来。”贾柱边说边把我推到了院子里。 我回不过头来,但却听得宋秀梅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急了。 此时我多么希望廖艺珍能被吵醒,她研究尸体,但也用不着睡觉也睡得跟尸体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这是要去哪?”我皱着眉头问道。 “少他妈废话。”贾柱手中的刀子抵了抵我的腰间,我已经感觉到尖锐刀尖扎入了我的肉里好多。 月色黯淡,山上的蒿草在山风的呼啸下发出恐怖的呼呼声,四下里除了黯淡的月光,就没别的光了,野狗的叫唤时不时传来。 贾柱的手非常有力,那把刀没入我的肉里越来越深,我疼的冷汗直冒,却不敢出声,我的散打居然在这时派不上用场,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我感觉那把尖锐的刀绝不是菜刀,应该是杀猪剔骨之类的刀,我稍微一转身,那刀在我的肉里就绞得疼入骨髓。 我四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准备找个好时机搏一把,但我这一望不由得吓了一跳,周围居然全是一座座简陋的山坟,有的甚至没有墓碑,仅仅只是一座隆起的小山丘、小土堆,而且土色呈湿润的褐色,显然埋了没多久。 “秀梅,把绳子抛上树,还是像上次一样!”贾柱吩咐道。 “可......可他是艺珍的......这样对艺珍不好吧。”宋秀梅沮丧着脸望着我。 “没什么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贾柱恶狠狠地道:“快,快把绳子抛上去,把他吊起来。” 我一听,此时再不搏命就没机会了,太对不起党和国家对我的栽培了。于是我使出浑身解数,忍着剧烈的疼痛迅速的转过身来,我的皮肉与那刀子狠狠地划了一下,我用手肘击向贾柱,贾柱没料到我突然转身,被我这一击,刀子都掉到了地上,人也坐到了地上,而贾柱的嘴角居然还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一时没有会意。 等我会意想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被那宋秀梅拿石头给砸昏了,幸亏是个女人,力气小,加上有病在身,身体虚弱我才没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由于腰间的洞流了很多血,我的身子很虚弱,头疼欲裂。 我有点头重脚轻,脑子里一片混沌,猛然间一道刀的冷光闪了过来,我立刻清醒了些许。此时我才发现,贾柱和宋秀梅将我的双手绑起直直的吊在了树干上。 一阵风吹过,我陡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下体凉飕飕的,好像什么也没穿。 “贾柱......你想干什么?!”我喊出的声音居然在风中颤抖。 贾柱的脸上露着诡异至极的笑容,他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杀猪刀说道:“警察身上有正气,试试警察也不错。” 我猛然间想起这话他已经说了第二遍了! 贾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紧接着目露凶光,沉着声音道:“补救劳损、攻治众病,古时西王母采阳补阴得道,今日我贾柱借阳治病,以阳为引,以灶灰为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冲气以为和......。”贾柱一边呢喃一边朝我缓步走来,手中的刀子在月色下闪着瘆人寒光。 “不要!不要过来,你这疯......疯子!”我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再不喊我就要断子绝孙了。 此时我望了望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宋秀梅,我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我喊道:“小姨......救命,救救......救救我。” 宋秀梅战栗的抖了一下,接着开始不住的发抖,但却没有阻止的意思,我绝望到了极点。 “以阳为引,以灶灰为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冲气以为和......。”贾柱一边朝我靠近一边不断呢喃这话。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这时候我倒宁愿刚才他一刀捅死我算了。 “贾柱,你个老变态,你疯......你疯了!”我不断的挣扎哭喊道。 狂风在呼啸,我的哭喊声支离破碎,贾柱依然无动于衷,月光下他那张脸越发的狰狞。 贾柱扬起了手,举起了刀......。 “嘭~”一声枪响划破风声,子弹从贾柱的左太阳穴进从右太阳穴出,贾柱缓缓地回过头干笑了两声“嘿嘿,采阳......补......。”紧接着贾柱瘫倒在地上,断气了。 “呜哇......。”远处传来了婴儿虚弱的呜咽哭泣声。 我缓缓抬起了头,远处廖艺珍左手怀抱着一个婴儿,右手握着手枪仍摆着一副射击的架势。 “你可算来了,呜呜。”我一时激动,忍不住哽咽起来,刚才真是千钧一发。 宋秀梅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扑倒在贾柱身上痛哭起来。 廖艺珍缓缓放下了架势走了过来,扶起了宋秀梅说:“小姨,为何你这么愚蠢,听贾柱的摆布。” 宋秀梅慢慢抹干了泪水,哽咽道:“从你的警察男朋友来到村里之后,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了。” “那你为何要吃那些药引,完全不科学的,简直是令人发指。”廖艺珍眉心紧锁道。 “起初我也不愿,但贾柱告诉我这方子是一位道士告诉他的,经不住贾柱的再三劝说,加上他是赤脚医生我就信了。”宋秀梅道。 “先把我放下来!”我喊道。 廖艺珍解开了绳索把我放了下来,我急急的找裤子穿了起来,然后拿出手铐把宋秀梅给扣了。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连夜联络到了当地的警方,挖开了周围的坟地,十具男尸下体都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仍未完全腐烂的无根男尸令许多人当场作呕,而这些男尸全都是些无人注意的流浪汉。 第二天我就回来了,廖艺珍则留在那里善后,毕竟这不是小事,而且她父母也到了村里。 小柯讲完故事脸色惨白,仍是心有余悸,他颤声道:“差点成了太监......什么都被艺珍给看完了,我还哭了,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其实小廖早就已经意识到她姨父有问题了,就在贾柱打他儿子的时候,你被贾柱劫持的时候,小廖摸了你的枪跟了上来,你太疏忽了,居然连配枪都不带。”侯文峰略有所思道:“你应该庆幸,否者你死定了,贾柱完全曲解了道教的采补之说,简直是败类,真是人间悲剧啊,不过最该死的是那个教贾柱这方子的假道士,真正有道行的道士干不出这事来。” “先生,你们的咖啡。”服务员小姐端上来三杯热热气腾腾的褐色咖啡。 “那药引加上灶底灰就是......这种咖啡颜色。”小柯指了指咖啡胆怯地说道。 这咖啡是没办法喝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装在瓶子里的粉末,顿时裆下一阵凉飕飕的......。(药引完) 第65章 戏怨(1) 受了西伯利亚南下的冷空气影响,今年的小年夜出奇的冷,路上的行人更是少之又少,我透过窗子朝外看去,长长的一条街来回看了几遍居然寥寥可数几个人,估计都窝在家里了,当然了这样的天气我也窝在家中。 此时,街的拐角处突然拐出了一辆黑色豪华的轿车,这车光洁如新,我的目光立即就被吸引了,这是一辆宽而长的平治车,就是奔驰。 豪华的车子对男人的吸引力绝不亚于一个美女对男人的吸引力。 我期待着那辆车能停在楼下,能好好欣赏欣赏。那辆车车速很慢,由远而近慢慢的开了过来,司机好像正在找着什么,不时的探出头来四下看看,最后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路人问了问,我见那路人指了指我住的旧楼。 不一会,那车子就停在了楼下。 司机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一个西装笔挺、戴着灰色围巾的男人走了下来,司机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礼仪做的跟日本人有点像。 那穿西装的男人整了整西服的领子,又扯了扯围巾接着扭头跟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回到了车子上,然后这个男人自己就进了大楼。 “够气派的。”我嘀咕了一句。 我决然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是来找我的,这还是我这弹丸事务所迎来的第一位外宾,他果然是个日本人。 这男人敲我房门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敲错了,又或是那路人甲随便指了个地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请问阁下是苏锦先生吗?”那人用熟练的中文微笑着问道,虽是说的很流利,但这人说话声音很奇特,怎么形容呢,谈不上沙哑,像是憋着声音发出的假声,但也没有到太监般那样尖细的声音。 “我就是,您是......?”我有点疑惑。 “苏锦先生你好,我叫武田信隆,来自日本。”这日本男人朝我客气的鞠了个躬。 “啊,是日本友人啊。”我震惊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起这日本男人,这日本男人约三十五岁上下,一脸的刚毅,头发梳的油光。 我把他请了进来,武田信隆端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我的居所,随后皱了皱眉用他那奇特的声音道:“苏先生何以开在这种地方,很难找。” 他话中有话,言下之意就是嫌弃我这地方小和简陋。 “武田先生,您的中文讲的这么好,我相信您对中国的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您应该知道中国有句俗话叫‘大隐隐于市’,对了武田先生,不知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没跟外国人打过交道。”我拿了一罐苏打水递过去道。 武田信隆接过苏打水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说的是,先生是高人,您这位置不好找,而且联系方式也没有,我只是在中国的分公司里听到了关于您的故事,后来让人找了本杂志看了一些您的事迹才知道的,您知道的,有钱找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武田信隆说完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张精致的名片用双手恭敬的递了过来。 我苦笑了一下,准是老牛那本破杂志。 这张名片是用中日双语写的,看来他们的主要客源国应该是中国。 “武田信隆,雅黛丽化妆品株式会社总经理。”我顿了顿问道:“这么说您是大老远的从日本过来的?” “是的,虽是借着视察分公司的名义,但实际上我来中国是有事要解决。”武田信隆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哦?武田先生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既然您这么有钱,不应该来找我。”我虽是这样说着,但我倒是挺好奇一个日本人来找我究竟会有什么事。 “我想让苏先生帮我找一个人。”武田信隆眉头锁了一下。 “找人?对不起,您可能找错人了,找人完全可以找警察或是私家侦探。”我觉得跟这样有权有势的日本人打交道应该打太极,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些个日本人就拽起来了,况且这次是他有事相求,我就更有资本比他拽了。 “不仅仅是找人!”武田信隆道,接着伸手去兜里又掏出了几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武田信隆将几张照片在茶几上依次摆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因为那些老照片基本上是同一个日本兵手拄武士刀,双腿分开直直的站立着,并且自我感觉良好的露着笑容,而照片上的背景却是中国的同胞被吊死在树上直直的挂下来,或是赤/裸的被绑在木桩上耷拉着脑袋,看这些照片就知道是日本人侵华的时候残杀我中国同胞的时候拍的。 我皱了皱眉,很反感这些照片,尤其反感那日本兵一脸横肉的笑容,我说:“武田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田信隆赶忙摆了摆手道:“苏先生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我没有爷爷其他的照片了,这些都是爷爷当年参加大东亚共荣战争时拍的......。” “我想纠正一下,不是大东亚共荣战争,应该是侵略战争。”我皱了皱眉打断了武田信隆的讲叙,心中对这个日本人产生了反感,尤其讨厌他的声音。 武田信隆沉默了一下道:“对不起苏先生,我知道我们两国在历史上有过摩擦......。” “那些老生常谈的不必说了,你还是直接说正题吧。”我喝了一口茶水道。 “我爷爷生前很讨厌拍照片,父亲告诉我,爷爷说过‘闪光灯就像闪电一样令人讨厌。’”武田信隆说道。 “这么说是因为怕闪电了?你说你爷爷讨厌拍照片,但这几张照片上却笑的如此灿烂,不像不喜欢啊。”我指了指照片上的笑容。 “我相信是在回国前发生过一些事情,才改变了爷爷。”武田信隆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显得一筹莫展。 “请恕我直言,我还是不明白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想让我解开你爷爷怕闪电的谜团?”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怕闪电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很多胆小的人都害怕。 “不,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武田信隆扬起了脑袋,慢慢扯下自己的围巾,露出了脖子说:“就是喉结。” 我盯着武田信隆没有一道褶子光洁的脖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顿时惊得一颤,那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脖子,因为我看不到喉结! 难怪他的声音这么的奇怪。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一下武田信隆光洁的脖子,甚至下手按压几次,但都找不到喉结,武田信隆咳嗽了起来说:“苏......咳咳......苏先生,您轻点。”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喉结,即便是女人,过分的消瘦也会有突出的喉结,但武田先生好像真的没有......。”我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这件事越来越古怪了。 “我不敢去看医生,这件事有点太蹊跷了,我的爷爷和我的爸爸都是如此,我是个无神论者,不太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但事情又令人难以解释,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了苏先生。”武田信隆苦涩的笑了一下,那笑声让人觉得很怪异,我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一家三代都没有喉结?会不会是你们武田家的基因突变了?既然你能发出声音,就证明声带还是好的。”我好奇地问道。 第66章 戏怨(2) “应该没有基因突变,从我爷爷那里开始,这仿佛一个诅咒一般。我相信就是爷爷回国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变成了这样,不仅惧怕闪电,更重要的是连喉结渐渐地也消失了,虽然父亲和我并不惧怕闪光,但这喉结......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在日本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武田信隆无奈的晃着脑袋将声音压的很低,随后武田信隆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照片说:“爷爷临死前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将这张照片颤抖着交给了我,我从爷爷的眼神中隐隐感觉这张照片和爷爷的改变有着莫大的联系,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 “武田先生让我找的是一个中国女人?”我一眼就瞥到了照片上的女人。 “嗯。”武田信隆沉着声音应了声随后道:“只要能找到照片上的女人,我相信会有发现。” 武田信隆欠了欠身站了起来说:“我希望苏先生一有线索就能联系我,钱不是问题。” 武田信隆重新戴上围巾,缓缓地走出了门。 我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那辆奔驰车渐渐的消失在街尾,心中忽然升了许多感慨,心情复杂而沉重。 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是一个戏子,从扮相来看应该是江浙一带的越剧,照片里的戏子侧身用水袖遮挡着脸部,然后露着娇羞的表情朝前观望,虽是黑白照片但仍是掩不住的清秀俊丽、百媚生娇。 “找人?怎么找?没有名字,没有地址,中国十几亿人,而且这照片是属于抗日那个年代的,算下来都大几十年了,就算没死也是个老太婆了,这不是等于什么线索都没有嘛?”我拍着脑门猛然想起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太棘手了。 每当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我就会想到侯文峰,于是果断的给他去了电话,不过这次我还给林方明打了个电话。 傍晚,林方明就和侯文峰一起来了,我把这个日本人的情况跟他们简单的讲了一下。 “你是说这人没有喉结?”林方明讶异地问道,接着说道:“人的喉咙由11块软骨作支架组成,其中最主要体积最大的一块叫甲状软骨,也就是人的喉结,从出生就一直会陪伴着我们,直到进入青春期后随着体内激素的分泌,开始呈现出男女不同的状态,男人的喉结大而突出,女人的喉结小而隐蔽,如果说一个人没有喉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存在。”侯文峰一直拿着那张老照片仔细的端详,他说:“越剧是中国五大戏曲种类之一,仅次于国粹京剧,是全国第二大剧种。主要流行于浙江、上海、江苏、福建等地,又以浙江最为繁荣,艺术流派纷呈,长于抒情,以唱为主,声腔清悠婉丽优美动听,表演真切动人,极具江南灵秀之气。”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说这女人很可能在江南一代?”我疑惑地问道。[] “不肯定,但差不多吧。”侯文峰思考了一下道:“照片的背景很模糊,是个简陋的舞台,但隐约看到一个字,你们过来看。” 我和林方明围了过去,果然在女人的发丝后面看到了舞台的边沿柱子上贴着一个“花”字。 “花?什么意思?”我和林方明异口同声道。 “应该是一个剧团的名字,越剧班大多数都是女人,以花来命名一个剧团也并不奇怪,比如在江浙一带的小百花越剧团,非常有名。”侯文峰顿了一顿道:“有没有那个日本人的联系方式?” 我把名片递了过去,侯文峰就开始打电话。 “武田先生你好,我是苏先生的助手,为了找到照片上的女人,我需要你爷爷的一些资料......。”侯文峰开始跟武田信隆在电话里攀谈。 不一会侯文峰就挂掉了电话,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因为只要有武田信隆爷爷的资料,就能知道他爷爷当年隶属哪个分队,经过了一些什么地方。 “武田光义,隶属柳川平助指挥下的第10军的国崎支队。”侯文峰皱了皱眉道:“这支国崎支队是南京大屠杀中最凶狠的部队之一,臭名昭著,武田信隆告诉我这照片是他爷爷在进攻南京之前拍摄的,不过年代久远他不记得一个中国的地名了。” “我靠,那我不干了,什么玩意儿!”我噌的站了起来把名片撕得粉碎。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一点,照片里的女人很可能在浙江的嘉兴、湖州、长兴一代。”侯文峰沉思道。 林方明将我按在了沙发上说:“现在探讨的是这个戏子的事,先坐下,我也明白了,在南京大屠杀之前第10军是沿太湖南侧,经嘉兴、湖州、长兴扑向南京的。” “明早动身,就这样吧。”侯文峰起身走向了门口,在打开门的时候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摊开手掌,你就拥有全世界。” 我虽不是很理解侯文峰话的意思,但有一点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为了赚这个日本人的钱,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好奇的心理。 次日,我们就出发了。 要找当年一小股日军的动态和一个流动性极大的戏班子是相当困难的,每当路过乡村或是县城,我们总会拿着那戏子的照片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辨认,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正当我绝望的收拾行李准备返回的时候,旅馆的楼下来了一个自称认识照片上戏子的老头。 老人很干瘦,满头银丝,深深的皱纹如沟壑一般堆在脸上,老人估摸着有六十多岁,虽上了年纪,但依然神清气爽,身子骨还算利索,他发黄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劣质的香烟就进门了。 “你们就是上午在市集上拿着照片找人的那两个年轻人?”老者吸了一口烟道。 我们很高兴,老人既然这样问,又找上了门,肯定知道一点内情。 “没错,我们是在找照片上的戏子。”侯文峰应道,接着拿了一张凳子让老人坐。 “不,不用坐了,你们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你们找照片上的戏子有什么事吗?”老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哦,是这样的,我受一个朋友爷爷的委托,来找他当年的一个好友,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戏子。”侯文峰思索了一下撒了个谎。 “哎,是这样,这个戏子是‘梅花班’的台柱子,是我的姨娘,她早就在解放前死了。”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脸上露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死了?”侯文峰皱了一下眉头,没显得意外,倒是觉得奇怪。 不意外是因为这张照片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照片上的人不在世的可能性很大,而奇怪的是老人后面的那句话。 “解放前就死了?也就是说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了?”侯文峰呢喃了一句,然后抬眼望了望老人问道:“怎么死的?” 我心中有些吃惊,这个老人不仅知道这个戏子,而且还是这个戏子的外甥,看来有望得到答案了。 老人没有回答侯文峰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姨娘的朋友,我带你们去看几样东西。”老人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我们把旅行箱往床上一扔,赶紧跟了上去。 老人拐出了旅社的门口,径直穿入了一条老巷,我们正准备跟上去,却听到了那古怪的声音:“苏先生......。” 第67章 戏怨(3) 回头一看竟然是武田信隆! 这个时候我们也顾不上武田信隆为什么跟踪我们了,侯文峰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朝他挥了挥手,武田信隆马上就会意和我们一起去跟着那老人了。(.无弹窗广告) 老人走出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望着一座破败不堪的院子道:“就是这里了......咦,这位是?”老人发现了武田信隆。 “我......。”武田信隆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侯文峰打断了,他说:“哦,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委托我们来找他爷爷朋友的,因为好几天没有消息,下午就已经来到了旅馆,就住在我们隔壁。” 侯文峰的反应很快,他担心武田信隆日本人的身份被揭穿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因为就连我也感觉到这件事情很可能跟日本人的恶行有关。 “有心了。”老人望了一眼穿着光鲜的武田信隆闷声说道,接着他推门进了破败的院落,三间破败的房子并排而建,有点像徽式建筑。右边那间房明亮整洁,中间那间透过镂空的窗花看进去,里面供奉着几个祖宗的牌位,像是一个小型的祠堂,往左看去光线越来越暗,左边的小房被高墙遮挡了光线,根本看不清楚。 “右边那间现在是我在住,中间这间是孔氏宗族的牌位,在解放前姨娘就住在左边的那间房。[]”老人如是解释道。 “老人家,你要带我们来看什么东西?”侯文峰皱了皱眉,他隐隐感觉到左边那间房透着一股潮湿的阴气。 “姨娘的遗物。”老人边说边带我们朝那间潮湿的房间走去。 “老人家,你都不收拾这间房吗?”我好奇的问道。 老人支支吾吾道:“这间房被锁了几十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很小。”透过昏暗的光线我们果然看到了一把锈蚀的很厉害的横栓式的锁,粗大的铁链子也被锈蚀呈褐色了。 “用这么大的链子锁?”我的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老人站到了门前,长吸了口气道“这......这里面闹鬼,我时常在半夜听到唱《三盖衣》,而......而这声音是属于......姨娘的,以前守祠堂的孔氏族人都不敢守了,只有我这个外姓人愿意。” 一个外姓人愿意守别族的祠堂,我们三人都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老人随后的话打消我们的疑虑,但同时也勾起了我们的好奇。 “姨娘小时候对我很好,更重要的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老人的眼里闪动着泪光,目光很坚毅。 站在房前,望着那粗大的铁链和锁,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色越来越晚,老人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今天看,还是明天?” “今天!”武田信隆低声地说了句。 老人回头瞟了一眼武田信隆道:“我看你们先回旅馆吧,明天我去找你们。” “不用了,晚上我决定睡在这里面。”侯文峰指了指房门,语出惊人,把我和武田隆信都给惊得一抖。 “这......这里面哪还能住人啊?”老人惊讶道。 “老人家,你给我们那条毯子,我们席地而坐就行了。”侯文峰道。 “这怎么行啊,里面的湿气很大,对身体不好的。”老人好心的担心道。 “没关系。”武田信隆不敢多说话,生怕说多了自己的口音暴露了。 老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收拾去了。 在老人拿毯子期间,我们三人很快就搞开了那个锈蚀的锁,接着进去了,顿时一股潮湿的霉味就迎面袭来,到处都是蜘蛛的飞丝。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左侧墙边有一张摇摇欲坠的木床,床底有一口木质发黑的箱子,右侧墙角则摆放着一口大水缸。 “屋内值钱的东西估计都被孔氏族人搬走了。”侯文峰挥了挥近身的灰尘道。 身后传来了老人的脚步声,老人拿了三条毯子,手持一烛台就进来了,在为我们铺好后才说道:“我也陪你们一起。” 侯文峰默默地点了点头,指着木床下那口箱子问道:“那就是你姨娘的遗物吗?” “嗯,应该是衣服。”老人望着那口箱子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 武田信隆犹豫了一下,最后弯下腰,将那口箱子给拖了出来,然后撬开了箱子,里面除了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就没有其他的了。 “这是姨娘最喜欢也是经常穿的几件戏服了。”老人又叹了口气,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滑了下来。 我们默默将箱子盖了回去,然后推回了床底。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尽,老人缓缓的关上了门,四道影子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中如鬼魅般在潮湿的墙壁上闪动。 老人坐到了毯子上说:“你们先睡会吧,我替你们看着,我看得出来你们不仅仅只是来找一个老朋友那么简单,好像在寻找什么答案。” 老人的说话声虽是很低,但让我们很尴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我就倒在了毯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朦胧中听到了几个粗而急促的喘息声,我甚至能感觉到坐在我身旁的武田信隆在微微的发抖。 “嘎――嘎嘎――吱――。”屋内响着木头的挤压声。 我睁了睁眼,下意识地朝那张床望去,这一望我顿时被吓得睡意全无,更是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就如我身边的几人一样,他们也都醒了。 我们四人都盯着那口半张开盖子的腐朽黑箱子,接着我们听到从箱子里传出了骨骼扭断的怪异声响,霎时一双惨白的手从箱子的内侧扒到了边沿上,左手不断的以极缓的速度往下伸去,最后按到了地面上。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的呼吸顿时就开始急促了起来,仿佛周身的空气在急速的压缩而变的稀薄。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猛然间出现在箱子内侧边沿,紧接着迅速伸出了脑袋,一张胭脂红的脸露出了箱子,这张脸的眼窝下方留着两道黑灰色的痕迹,她的脖子怪异的歪在一边,甚至让人觉得这脑袋没有连接着脊椎骨上。 我们一眼就认出了是照片上的那个戏子! “咔嚓卡擦。”又是一阵令人发毛的骨骼怪响,箱子内的戏子如同练过瑜伽术一般,以古怪地动作渐渐撑起了身子缓缓爬出了箱子,她的身上套着一套宽大的粉色旦角戏袍,长长的水袖渐渐将双手给遮挡了,她的喉咙处在古怪的一起一伏,并且不时的伸出长长的舌头,像是被人勒着脖子一样,此时戏子的喉咙里传出了恐怖的低声呜咽......。 这声音萦绕在整间房内,霎时就让人的肾上腺素飙升,我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骨酥得动弹不了。 那戏子脸上的两道黑灰色的痕迹是泪痕冲花妆扮留下的!戏子猛然间以极快的速度扭曲地站了起来,紧接着甩动了水袖,左右的舞动,脚下的小碎步慢慢的挪着,喉咙处仍在不断的上下起伏,这时房内又响起了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戏词:“谯楼打罢二更鼓,官人他独坐一旁不理我。我自从嫁到王家一月多,真好比口吃黄莲心里苦......我还是取衣将他盖,免得我官人身寒冷。我战战兢将衣盖,那冤家平日见我像仇人,吓得我不敢去近身......想秀英并未待错他,他为何见我像眼中钉?像他这种负心汉,我还有什么是夫妻情?......。” 第68章 戏怨(4) 我们几个都吓的没了任何反应,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全身抖如筛糠。[.超多好看小说] “姨......娘。”老人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顿时我感觉眼前像冒起了金星,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都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呜呜......呜呜......。”老人将头埋到了毯子上痛哭流涕哽咽道:“该死的小鬼子,都是该死的小鬼子害死了姨娘!” 武田信隆清醒了过来机械地扭过头来,愣愣地望着老人,他心里很清楚中国人口里的小鬼子说的就是日本人。 侯文峰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随后将老人扶着坐了起来。 老人的眼泪仍在眼眶内打转,只见他转动脑袋,双眼凝望着右边墙角,我朝他看的地方看去,只见在角落里摆着一口大水缸。 老人看着大水缸出神,像是想起了什么,老人动了动嘴慢慢的开始叙述了。 “记得那个时候我只有五岁左右,姨娘也只有二十不到,姨娘没读过什么书,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个戏班看上了姨娘的貌美,就把她招了进去,教她学戏,然后为达官贵人表演,姨娘随着‘梅花班’四处的奔波演出,挣钱补贴家用,渐渐地姨娘就爱上了越剧,到后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挣钱了,而是热爱。姨娘很聪明,虽然不识字,但愣是将一本台词背的烂熟,从来没有出过错,很快姨娘就成了梅花班的台柱子。 由于爹娘都在地里为地主干农活回来的很晚,加上我很小没人照顾,姨娘就带着我在戏班子里混吃混喝,一开场我就会找个好位置端坐在台前,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美丽的姨娘唱戏,姨娘的一笑一颦很迷人,那个时候我根本听不懂,但也会跟着群众的叫好声使劲的鼓掌,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姨娘,尤其是那些地主老财和达官贵人。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意外,一直与世隔绝平静的村庄出现了小鬼子的身影。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端坐在台下正听得入迷,突然来了十多个蛮不讲理的小鬼子,他们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胡乱的呼喝、踹踢台下的观众,顿时板凳倒塌和村民的叫喊声响成了一片。 “太君,你路过此地,真是本村的荣幸啊,想这孔秀玲是本村出了名的水灵姑娘,是梅花班的台柱子,经常在嘉兴、湖州一代演出,很多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呢。”一个弯腰哈背、一脸媚献之相的汉奸说道,并指了指日本军官手中的一张照片道:“这张是当地人给她拍的,你看看,是不是很水灵。” “哟兮,索迪斯捏。”一个满脸猥琐,腰挂武士刀的日本军官摸了摸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露出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台上的姨娘。 “嗨,你滴明白?花姑娘......哈哈。”那满脸猥琐的日本军官朝那汉奸做了个下流的动作。 “嗨嗨嗨,我滴明白,我滴知道这花姑娘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办。”汉奸弯腰连连敬礼,然后便转身朝戏台后面跑,去找班主去了。 顿时身后的十多个日本兵发出了哄笑。 汉奸在后天找到了姨娘,希望姨娘能陪日本军官,姨娘当然不愿意了,她意识到了危险,匆匆爬下了台,领着我妆也不卸就匆匆混入四下逃窜的人群。她哪里知道,她不卸妆更是容易辨认,她一跑,汉奸就带着人追上来了,后面的脚步声、呼喝声、枪栓声、还有哄笑声响成了一片,追得越来越紧了。 姨娘跑进了家门,抱起我就藏进了没有水的缸里,然后盖上木盖提醒着我:“根生,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声,记住了吗?小鬼子很坏的,你一出来命就没了,一定记住啊。” 我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躲在水缸里不吭声了。 不一会我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院子里的狗看到陌生人警觉的叫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那狗呜呜的叫了几声就没声了,小鬼子残暴的连狗都没放过! 此时木门被踹的很响,姨娘惊了一跳,打翻了一只木盆胆怯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好奇地掀开了水缸木盖露出了眼睛,偷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满脸猥琐的日本军官脸上露着让人作呕的笑容,开始一件一件扒自己的衣服,然后抓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姨娘一把就丢在了木床上,然后赶紧压了上去......。 姨娘一边大叫救命,一边哼哼唧唧痛苦的叫着,我看到姨娘雪白的双腿被掰成了八字形,那日本军官就趴在中间一动一动的......。 姨娘撕心裂肺地哭着,好一会之后,那满脸猥琐的日本军官心满意足的提了提裤子,然后竖起母指朝床上的姨娘指了指,顿时那些日本兵兴高采烈开始扒自己的衣服,排着队一个一个的站到了床边上......接下来......。” “呜呜......呜呜......。”老人说到这里早已是泣不成声。 我和侯文峰的泪水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喉咙处不知不觉发出了哽咽声。 “后来姨娘如同死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上一片狼藉,我还看到了一个牛皮袋子,像是文件。 我牢记姨娘的话,躲在水缸里仍不敢出声,过了好一会,姨娘终于直直地坐了起来,眼神呆滞,黑色的泪痕冲花了她的戏妆,只见她爬下床,翻找出了一件最喜欢的粉色戏妆慢慢的穿在了身上,然后找来一条水袖甩到了横梁上系了个圈,接着姨娘站到了板凳上,将脖子伸进了水袖圈中,最后一蹬板凳,我看见姨娘痛苦的挣扎着,喉咙被勒得很紧,舌头也伸了出来,眼睛上翻,那张已经花了妆的脸显得很吓人,我惊恐地爬出了缸外,抱着姨娘的双腿哭喊着,可惜姨娘再也醒不过来了,没过多久我又听到了脚步声,那些个日本兵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又急急地朝这边跑来,我又爬进了水缸......。 门口突然响起了惊雷,闪电把屋外照得透亮,我很害怕,躲在水缸里瑟瑟发抖。 日本军官呼喝着进了门,看到屋里的情形也吓了一跳,瘫坐到了地上,过了好一会才颤抖地站起身子,贴着墙挪到了床边,取走了那个牛皮袋子。 闪电中姨娘的那张脸无比的恐惧,那双向上翻得眼睛突然翻了下来直直地盯着日本军官,嘴角还露着诡异的笑容......。 那日本军官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拿起文件连滚带爬的就逃走了。” 听到这里我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兜里那张武田光义的照片已经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让老人辨认了,那无疑是对他再一次的心灵伤害。 此时武田信隆脸上也挂着泪水,双目呆滞毫无表情,双手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脖子,倍感不舒服,我定了定神,看清楚了他的喉咙在昏暗的烛光下在轻微的一起一伏,仿佛有条带子勒住了一般,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了院子里,朝天大吼了起来,紧接着掏出一把水果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顿时鲜血在黑暗中无声的喷溅。放了血之后,他的脸上浮出了释然的笑容,然后渐渐瘫倒了下去......。 老人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后神色就平静黯然了下去,说:“他就是那日本军官的后代吧?”(戏怨完) 第69章 血玉(1) 车窗外的烟花灿烂,爆竹声声,但我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扇车窗是属于当地派出所警车的,虽然坐了很多次警车,但这次最不爽,没有小柯警车的亲切感了。 一个在日本有头有脸的商人在江南小镇上离奇的割喉自杀,这绝不是什么小事。 在审讯室内,我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审讯室内的人很多,除了问询的警官,还有律师、政府要员以及日方人员。 侯文峰考虑了一下将武田光义的事告诉了他们。 大家听完故事都陷入了沉默,我看到一个女警眼里充盈着泪水,捂着嘴在无声的哭泣。 “哦?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自杀?”日方人员怀疑地反问了一句,嘴角扬着难以相信的笑容。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我白了一眼那日方人员。 “哼,我看是你们想摆脱嫌疑,故意编的......。”日方人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问询的警官打断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声音轻而低沉,但却说得十分有分量。 问询的警官眉头深锁,深深吸了口烟叹道:“这个戏子的确是被日本人逼死的。” “你......你胡说,警官,这么久以前的事你怎么知道,你是想包庇他们,你们中国警察......哼,小心我告诉你的长官!”日方人员气焰嚣张的指了指我和侯文峰,以及那个老人,然后转身指着那警察的鼻子尖。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们几个吃惊不已,那个问询的警察猛得挡开了那只手,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就是故事当中那个汉奸的曾孙,我敢确保这个故事百分之百的真实!”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我们都讶异的望着那个警察。 日方人员一时有些语塞,这时一旁的日本律师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日方人员和律师怒气冲冲的摔门走了......。 我很佩服那警官的勇气。 办完手续后他还用警车开道将我们送到了机场,然后和我们握手言别。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打开手机家人的电话就不断的打了进来,哎,大过年的进班房总是晦气的。 家中,白莉、沈小蕾在焦急地等着我们,我还看到了久违的老钟,老钟满面红光,像是有点发福了,在简单询问了我们江南之行的情况后,老钟开始了诉苦。 “别提了,什么灵魂学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不过那边的葡萄酒倒是很好喝,哈哈。”老钟开怀地笑着,接着顿了顿道:“对了老侯,我知道你喜欢古董,给你带了样东西。”老钟说着就去包里拿东西,不一会就拿出了一块红色的玉石道:“我知道老侯喜欢收藏古董,这玩意是我在法国的一条古董街上淘来的,看上去是中国的东西,所以就把它买下来了,不算很贵,算是心意吧。” 老钟笑呵呵的将一块玉递到了侯文峰手中。 这块玉在灯光下通体闪着透亮的光芒,里面细小的天然纹路都看的轻轻楚楚,就如同人的毛细血管一样,这玉石经过打磨打成了是一只鸭子。 “鸭子?把玉制成鸭子也太暴殄天物了吧。”我不禁苦笑道。 “这不是鸭子,而是鸳鸯,一鸳一鸯一雌一雄,在中国古代是爱情象征,玉和鸳鸯在中国都有特殊的含义,这的确是中国的东西,应该是一对,这是一只雄的,还有一只雌的。”白莉露着浅笑望了望我,我尴尬地笑了起来。 “先生,这玉很邪乎。”此时妃子走着猫步,摇着尾巴就蹲到了我的旁边。 “邪乎?”我轻声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呢,苏锦?”白莉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时我才想起来妃子的声音只有我听得到,而大家听到的则是“喵喵”的叫声。 “这猫就跟苏锦亲,来了这么久也不爱跟我在一起,老是跟苏锦粘在一起。”沈小蕾抱起自己的波波嗤鼻道。 “跟猫吃什么醋呢,哈哈。”白莉边笑边接过了侯文峰手中的那只鸳鸯道:“哎呀老钟,你捡了大便宜了啊,这可是西藏雪域高原出产的血玉啊,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这种石头的记载极少,在史料中也只有吐蕃时代,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时的礼单中有过它的纪录与介绍,价值连城啊。” “啊,真的么?”老钟也好奇了起来。 “不对,这不是高原血玉!”侯文峰皱了皱眉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然后顿了顿才道:“这是一种尸体玉!” “尸体玉?!”我们都惊了一惊。 “嗯,尸体玉顾名思义和尸体有关,在古代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尸体血玉。”侯文峰缓缓地说道:“而这块玉就是浸透了死血的。” “太不吉利了。”我皱了皱眉,准备接过那块尸体血玉看个究竟,但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那块血玉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身体顷刻间游走全身,我不禁打了寒颤,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而此时大家在我的眼中突然晃动了起来,我感觉到了眩晕,我靠到了沙发上,天花板此刻就在我的头顶不停的旋转,最后越来越快,紧接着我看到了一个圆形黑暗的东西出现在天花板上,像是一个黑洞,但又不像,我还没看清楚就不省人事了。 夜幕与空旷的平地连成一片,远处赫然屹立着一座巨大黑影,那是什么?我在什么地方? 我原地打着转,一片茫然。 远处的黑影中出现了两盏朦胧的灯光,不一会就听到了“得得”的马蹄声,灯光由远而近,原来是一辆马车。 “驾!~~”车夫甩了一下长鞭,鞭子与空气摩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嘎~~吱~~。”一声厚重的木门开启声传来,我怀着疑惑朝那扇门望去,那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当门完全开启后,门外站着一个等候多时、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妪。 “吁吁。”车夫轻喊了两声,然后拉下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曹公公,求你让我再见一面吧?”老妪表情痛苦颤声道。 “哎,春梅啊,算了吧,你赶紧回羊房夹道去吧,否则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我已经在城外三十多里的地方寻得了一个好地方,你安心吧,驾~。”车夫扬起了鞭子,接着马车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老妪站在门外望着马车的背影久久不动,直至大门被几个士兵缓缓地关上,随着门被关上,我又感觉眼前的景物在晃动,不一会我又陷入昏昏沉沉地状态。 我睁了睁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脑袋疼的要命“我......我这是在哪?” “家啊。”坐在床边的沈小蕾睁着好奇地大眼睛盯着我“你怎么了?怎么一睡就睡了几天几夜,这年都过完了,本来想把你送到医院去的,但是方明检查过后说你只是睡着了,文峰哥哥也说你没事,奇怪了。” “几天几夜?”我惊讶地摸了摸脑袋。 “嗯,的确是几天几夜,今天都大年初三了。”侯文峰推门进来,一股饭香袭来,我顿时感觉浑身无力,肚子饿的要命,接过饭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有点事情想跟苏锦谈一谈,小蕾你先出去一下。”侯文峰道。 等沈小蕾出去了之后,侯文峰立刻开口问道:“你这个磁场是不是又开发了新的能力了?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做梦。”我吃着饭含糊地说道。 “梦?什么梦?”侯文峰皱了皱眉道。 第70章 血玉(2) 我抹了抹嘴边的油,想了一会道:“空旷的空地、巨大的黑影、马车、老太婆、曹公公、沉重的木门、三十公里以外。” 我实在是太饿了,完整说完这个不断重复的梦境有些吃力“对了,还有一个羊房夹道。”说完之后我又开始狼吞虎咽。 侯文峰略有所思了一会道:“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要是老是这样可能对身体不好,对了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我记得一次我拿着一个破烂的洋娃娃有这种感觉,但是没现在这么强烈。”我停下来,回忆了一下。 “我明白了,快点吃,我们要去一趟北京了。”侯文峰站起身子摸出了那块血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北京?去北京干嘛?”我吃了一惊。 “这块血玉隐藏着一个故事,而且是一个明朝的故事,我收藏的古董我一定要知道它的来历和故事,否则就不是完美的收藏。”侯文峰露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明朝的故事?”我咽下一口饭好奇地问道。 “是的,养蜂夹道在明朝又叫羊房夹道,而你所说的空地、黑影应该就是皇宫了,加上一个曹公公的称呼,更是可以肯定了。”侯文峰道。 日上三竿,懒洋洋的,我们整理好了行装出发了,妃子在门口楚楚可怜的望着我远去,我的心里一阵难受,这次出门由于路途太长,无法自驾,只好选择飞机,而飞机带宠物要办理各种手续实在是太麻烦了。 飞机的轰鸣声在耳边萦绕着,我开始觉得跟着侯文峰跑来跑去太吃力了,这家伙简直就是超人,一年四季都这样怎么吃得消,况且他绝大多数是徒步的。 飞机翱翔在天空,我将那个感应到的梦完整的讲了一遍。 “对了,去北京往什么地方找?找人肯定是不可能了......。”我问道。 “以紫禁城为圆心,三十里为半径,在圆周上地毯式搜索,我相信应该是一个墓,那辆马车运出去的应该是一具尸体。”侯文峰望着窗外下方的云层沉思道。 我想来想去,马车中运尸体的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对了,养蜂夹道是什么地方?”我突然想起这个名词在我的大脑里完全陌生。 “不用去那地方了,那地方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你梦中的那个老妪应该是个老宫女,在明朝的时候养蜂夹道内几乎住满了那些年老色衰以及体弱多病的宫女,好听一点是个养老的位置,难听一点那是个等死的地方,明朝宫女一生锁闭深宫,供帝王玩乐、奴役至死亡,命运在各朝各代的宫女当中算是最悲惨的。”侯文峰顿了顿道:“我已经让老钟查法国那边这玉的来源了,你的身体不允许在接触那块玉了,只有靠这些零星线索的拼凑了,希望尽快得到答案,白莉最近把手机铃声给我设置成了‘爱我别走’,她在明确的暗示我。” “哈哈......。”我差点笑岔了气。 “......。”侯文峰无语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扭转头继续看他的云彩。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到了首都机场。 明确目的地之后,我们租了辆车就以紫禁城为圆心,三十里为半径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很快我就我觉得不对劲了,地方太大了,即便是郊外也是一片繁荣,房屋林立。 “这怎么找啊?我们要找的位置不明确,人物不明确,万一马车上装的不是尸体呢?这不是扯淡吗?即便你是对的,明朝的墓难道就这样露在地表上面?”我不禁苦笑道。 侯文峰在方向盘上摊开一张小型的北京地图,只见他一边在上面标注画圈一边接过我的话茬道:“我要找的是一口井!” 我惊了一惊正准备发问,却见侯文峰已经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然后下车靠在车门上点烟,等深吸了一口才从车窗外探进头来说:“墓可能被盗,地可能被占,但在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把井给拆掉,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要找的这个墓就是一口明朝的井,明朝的宫女死后是没有葬身之地的,要被火化填入枯井中。” “井?也就是你带我来找骨灰了?”我皱了皱眉,心中忽然闪过一股异样。 “也不完全是,一块玉、一口井、骨灰、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一个消逝在历史长河当中的故事。”侯文峰倚靠在车窗上感慨道。 车子停下的地方就是一个繁华的村镇,很快我们就进了村镇。 侯文峰一直四下张望着古井的踪迹。 “要不是飞机带宠物太麻烦,凭妃子的灵性相信找到另一块玉和一口井是轻而易举的事。”侯文峰叹道。 “等等,井?”我停在原地愣了愣,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原来是这样,马车上肯定是尸体,因为我在昏迷之前天花板上看到的就是一口井!” 天气渐渐阴冷了下去,我们俩在清冷的街道上左顾右盼,想找个人问问到找不到,北京的天气冷得让人觉得空气都在周身结冰。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一群孩子奶声奶气的唱着儿歌,将小板凳连在一起从我们眼前缓缓的拖过。 “小朋友,问你个事好不好,这附近有井吗?”侯文峰蹲下来问着其中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扬起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们身上的背包问道:“你是什么人?找井干什么?” 侯文峰顿时愣住了,他根本没料到这四五岁大的孩子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反问他。 “哼。”女孩小巧的鼻子里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显得很不屑,接着转身就立刻投入到了小伙伴的游戏当中,一张脸显得无比的兴奋,我看到小女孩的眼睛都放光了。 “现在这些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古怪,哎。”侯文峰摸了摸后颈显得非常无奈。 此时我的衣角被人扯了扯,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到我腰胯部高度的小男孩正仰着头望着我,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叔叔,我知道哪里有井。” “哦?哪里?”我立刻打起了精神。 “就在圆圆家的后院里。”小男孩指了指刚才的小女孩。 侯文峰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问:“那你们村里还有别的井吗?” “没有了,现在大家都用自来水儿了。”小男孩望着我身后的背囊舔了舔了嘴唇说道,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该死,原来是我的背囊没拉紧一包薯片露出来了,我只好拿出薯片递给了小男孩道:“那你能带我们去圆圆家吗?” “我不去,圆圆很讨厌,每天拉着我们做那些老掉牙的游戏,还有就是她爸爸很凶的,我才不去呢。”小男孩说完转身就拐进了两栋房屋狭小的巷道。 “哎呦,这孩子......怎么搞的。”巷道内传出了老人大声的呼叫声。 “姥......姥爷,对不起啊。”小男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这么慌干什么?手上的零食哪来的?你哪来的钱?快告诉姥爷,再不说我可告诉你妈去了。”老人的声音严厉的说道。 “叔叔给我的。”小男孩委屈的说道。 “叔叔?哪个叔叔,你乱拿陌生人的东西?你......。”老人很生气。 我和侯文峰立刻拐进了巷道,只见小男孩的姥爷举着拐杖想要吓唬小男孩,小男孩已经将薯片丢在了地上,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 第71章 血玉(3) “姥爷,是我们给他的,您别怪他了。”侯文峰赶忙说道。 “你们是......。”老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我们。 “哦,我们是外地来了,想来这找一口古井......。”侯文峰说明了来意并解释了一番,接着小男孩捡起那包薯片离开了。 “井?”老人仿佛陷入了回忆。 “嗯,我听您外孙说,圆圆的家里有一口井。”我说。 “他?你说尤老三家?他家确实有一口井,不过是一口枯井了,我听祖上提起过那口井,好像是一口明朝的井。”老人半望着天空回忆道。 我的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这趟总算没白来。 “那尤老三脾气很暴躁,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口井,我记得前年有个年轻人因为好奇,偷偷潜入他家后院,结果被发现打了个半死,我记得当初村里分地时准备拆掉那口井,可尤老三偏偏不让人拆,还说就建在这边上,井里又没水,是口死井,你说这是为什么?而且那尤老三凶得很,大家都在传他那口井里可能藏着宝贝。”老人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接着顿了顿道:“我看你们不像坏人才告诉你们的,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老人说完也拐入了巷道追他的外孙去了。 我和侯文峰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只有我们知道那口井里很可能只是埋了一些骨灰。 我们一起去追赶那叫圆圆的小女孩,希望她能带我们去她家看看,一路上我将零星的线索加上那个梦在心中仔细联系了一下,但一团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头绪,不过我心中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那丫头也太能折腾了,这么大冷天的,她的小伙伴们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她却还在那指挥那些小孩将椅子搬来搬去,眼睛中不时闪着激动而痴迷的光芒。 我和侯文峰冻的够呛,这村子虽说不算很大,但是去一家一家的找还是很浪费时间,只好等着这丫头玩累了好跟着她回家。 “咦,不玩了,气死我了,看你们的样子。”圆圆气鼓鼓的把凳子一摔转头就走,在她走出没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扬起嘴角古怪地笑了一下说:“明天接着玩哈。” 那些小孩坐在地上露着委屈的表情,有的甚至都快哭出来了。 此时圆圆蹦蹦跳跳唱起了“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咦怎么唱来着,哦对了,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哈哈哈,好玩,明天换个别的玩。”圆圆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们则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后面,这丫头太机灵了,时不时还回头张望。 很快我们就到了她家附近,这是一栋据有四合院雏形的老旧房子,从侧面看去,有点古怪,因为在背面也有一个篱笆搭起来的小院,看起来相当的别扭。 我和侯文峰悄悄地绕到了后院,果然有一口破败不堪的灰色古井,古井上被许多的枯枝和碎石头给盖住了。 “肯定有古怪,一口枯井不仅不让其他人靠近,还给盖住了。”我小声道。 “咱们晚上弄开这井看看,现在不是时候,太打眼了,你我的打扮不像北方人和村中人,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况且那贼丫头已经发现了我们,先找家小旅馆住下,等入夜了再来,这里太冷了,我的脚都快没知觉了。”侯文峰蹲在篱笆外小心地说道。 我们回到车里,取了些生活用品,然后在村中找了间旅馆住下,旅馆的条件还算不错,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只是价格偏高,我们好好吃了点东西,洗了个热水澡,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老钟来过电话,说是已经查到那块玉的来源,原来文峰手里的那块玉果然来自北京,是几年前一个在法国的留学生因为没钱花才去卖掉的,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俩的想象,搅得我们俩难以入睡了。 “没想到一块尸体血玉整出这么多事来,现在是不是又要多查一个人了?”我皱着眉头问着侯文峰。 “没什么,老钟自然会查,我倒觉得越来越有趣了。”侯文峰笑了笑,然后取出了那块玉又端详了起来,不一会,就见他按捺不住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行动!” 虽然只有七点左右,但早已经是月黑风高了,路上一个行人也见不到,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冷雾,我和文峰朝尤老三的家悄悄摸去。 村子里的巷道胡同颇多,入夜以后更是如迷宫一般,要不是侯文峰白天暗地里做了记号,还真是不好找。 在尤老三的后院里我们看到了那口井,令人惊奇的是那口井上的枯枝碎石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腐朽木板盖子,从木板盖子的缝隙中还隐隐透着火光。 我们俩怀着疑问躲在角落里仔细观察着。 “有情况,井下有人。”侯文峰将声音压低道。 我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一会井上的木盖就被掀开了,接着丢出了老旧的煤油灯、簸箕和铁锹,顺着丢出的铁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汗流浃背的爬出了井,只见他警觉地望了望四周,然后悄悄将木盖盖回去,再压上枯枝和碎石。 就在这节骨眼上,文峰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搞得我们狼狈非常,无奈之下侯文峰站了起来,然后将手机交到我手中说:“老钟的电话,你来接,我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要挂。” 侯文峰说完就踩着墙壁借力一跃翻进了后院,然后大喊了一声:“尤老三!” 我惊了一惊,看了看侯文峰踩脚的墙壁,显然我是飞不起来,于是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后院跑过去。 尤老三猛见两个陌生人出现在院子里,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目露凶光吼道:“你们偷看我?你们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侯文峰冷冷地道。 尤老三不由分说拿起铁锹就扑了过来,侯文峰侧身一躲,然后右脚一伸,那尤老三顿时就摔了个狗吃屎。 “你醒醒吧,这个井里根本不会有金银珠宝,你挖到的两块玉,只是两个宫女陪葬的尸体玉。”侯文峰道。 尤老三爬了起来,抹着脸上的灰土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两块玉的事!” 尤老三此时已经不敢贸贸然的靠近侯文峰了。 “我说过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侯文峰顿了顿道:“你难道不想救你女儿圆圆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好的很,救什么?”尤老三脸上露着疑惑。 “我想你很清楚,你挖的这口井就是个合葬墓。”侯文峰道。 尤老三在轻微的颤抖,我知道他肯定是被侯文峰说的话给震惊了,一个陌生人居然如此了解他心中所想,换成是谁都会吃惊。 我挂掉老钟的电话,然后凑到侯文峰耳边提醒道:“那个法国留学生,是他弟弟!” “你们是警察?!”尤老三听到了我的话,接着尤老三大笑了起来说:“挖自家的井不犯法吧?况且老子偷偷摸摸断断续续的挖了几年,虽是挖到了几件不怎么值钱的首饰,本以为下面还有东西,哪知道最后挖出了两具骸骨,其他值钱的连毛也没看见。” “没有烧成灰?”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接着好奇的问道:“你卖了玉送你弟弟出国留学了?你还让他带走了其中的一块?” “没错。”尤老三冷哼了一声。 “是这块没错吧?”侯文峰掏出那块血玉在尤老三的眼前晃了晃。 “你个王八蛋......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尤老三穷凶极恶的吼道,冲上来就揪起了侯文峰的衣领。 “嘿嘿......咯咯。”小女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尤老三转过脑袋叫嚷道:“圆圆,回屋里去,别出来。” “你醒醒吧,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如果我没猜错,另外一块雌鸳鸯血玉应该戴在你女儿圆圆的身上吧?春梅,你出来吧。”侯文峰眉头紧锁,盯着门沿上露出的眼睛。 “春梅!”我不禁惊呼了起来,这就是梦中那个老妪的名字。 圆圆蹦蹦跳跳的就出来了,眼神中仍是闪着光芒,她说:“哥哥,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啦,能告诉春梅么?” “你少来,你的年纪可比我大几百岁,还恬不知耻的叫我哥哥。”侯文峰推开了早已经呆若木鸡的尤老三,接着道:“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哎,春梅,那些游戏很好玩是吧,没玩过吧?” 圆圆跳了起来,高兴的拍手道:“是啊是啊,我从来没玩过那些游戏,好好玩,嘻嘻。” “你身上的血玉是你磨镜爱人的?”侯文峰皱眉低声问道。 圆圆突然不说话了,眼中兴奋的光芒霎时变成了泪光,哽咽道:“先生,你怎么这么清楚,嗯,这块玉是春桃的,我们俩打小一块进宫,感情很好的,甚至已经超出了友谊,我和春桃一人一块,做为定情信物。”圆圆低着头慢慢从棉袄里掏出了另一块血玉。 听到这里,我俨然已经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侯文峰口中所说的磨镜指的就是古代女同性恋! 第72章 血玉(4) “明朝宫女的悲惨,甚至压抑了人正常的生理需要,哎。”侯文峰叹了口气,接着顿了顿说:“春梅,打个商量如何?” “先生是高人,说吧要商量什么?”圆圆收起那块血玉道。 “圆圆的阳气因为你的存在,变得游离,我几次看到你闪烁光芒的眼神中带有圆圆的太真无邪的眼神,你离开圆圆的身体,我让你和春桃见一面如何?”侯文峰露了个浅笑。 “先生,这是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再见到春桃么?”圆圆激动地泪如泉涌,话语亦是哽咽。 “当然。”侯文峰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圆圆跪了下来想要给侯文峰磕头,侯文峰立刻扶了起来说:“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们的恩人应该是曹公公,他不仅没有焚化春桃的尸体,你死后还将你们合葬在这口井里。” “先生......我......。”圆圆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我真是蠢,这是我的梦,自己什么也想不到,原来侯文峰早已经洞察到了所有事情,而且还将整个故事串起来了。 “怎么个见法?”我咽着口水望着侯文峰,眼前这鬼灵精的小丫头,怎么也让人害怕不起来,反倒还让我替她担心,比那尤老三要顺眼多了。 “正因为曹公公不忍将她们的尸身焚化,才造就了两块上好的血玉,玉上渗着她们的血之精,春桃借你的梦已经告诉你,她很想见到春梅,而春梅因为有了圆圆这个将玉戴在身上的小丫头,久而久之,玉和皮肉接触,灵气渐渐渗入了圆圆的身体里,如此就有了宿主,现在只要让春桃也有宿主,两人就能见面。”侯文峰说完直直地望着我,嘴角渐渐扬起了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我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不禁有些胆怯。 “放心,只是一会,况且那块玉已经和你有了默契,你的磁场比普通人要强大太多,所以血玉和你只是一接触就有了感应,你是宿主的最佳人选,有我在不会出事,只是再睡几天觉而已,大不了我把你运回去。” 我机械地扭转头望着圆圆,圆圆几乎已经是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了,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可怜的宫女在求我。 “罢了罢了,为了你们见面团聚老子豁出去了,只是你们要快一点啊,我怕饿。”我只好答应了。 侯文峰点了点头,点上一根烟狠吸了几口,顿时那烟上红红的火头就亮了起来,只见侯文峰掀开井盖,然后将烟头弹了进去,接着呢喃了几句。 我赶紧凑到了井口朝下看去,烟头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往下落去,在接触到枯井土质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烟头之火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瞬间枯井里的土质发生了变化,变的如刚烧完的柴火,成了橘红如丝如点状无数的火星点,不一会,那些火星点开始不断的涌动,甚至在不断的往井上飘来,紧接着破土而出一个全身被火星点包裹着的人的雏形......。 那些数不清的火星点在我眼前诡异的成像。 雨后的后花园两个十多岁的小宫女手牵着手嬉笑着在花瓣上采着露珠,两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一个小宫女采集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两块雪白的玉石,然后把其中的一块交给了另一个宫女,说:“春梅,我攒了三年的银子,托曹公公在市集上买了这两块玉,我们一人一块啊,大家都欺负我,只有你和我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啊。” 春梅接了过来,笑盈盈地端详了一下说:“真好看。” 春梅脸上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紧接着泪水簌簌的就掉了下来,说:“春桃,我们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我好想他们啊,呜呜......。” “不要紧,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春桃伸出小手轻轻揩拭着春梅脸上的泪珠。 “哎呀,不好啦,太阳出来啦,我们采不到露珠,内官大人要罚我们板著了,这可怎么办呀。”春梅一脸的焦急,额头的冷汗不知不觉就取代了泪水流下,两个小宫女互诉衷肠甚至忘记了正事。 火星点在此时猛然打碎了画面,然后又重新汇聚在我眼前,出现了另一副画面。 春梅和春桃两人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接着用手扳住两腿,身子直直的挺着。两人吃力的保持着古怪的动作,脸色苍白,脚前一摊水迹,俏丽的尖下巴上汗液仍在不住的往下滴着。 “春桃......坚持住,还有半个时辰了。”春梅说。 “我......我想吐,快坚持不住了。”春桃摇摇欲坠,干涩的嘴唇早已经没了血色。 “坚持,坚持住!”春梅仍在继续鼓励着春桃。 火星再次打碎了画面,我知道又要出现另一副画面了。 朦胧的灯光下,华贵的妇人高高而坐,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慢而舒缓,雍容而优雅。 “春梅,你进宫有多少年头了?换了几个主子?” “回娘娘,春梅八岁进宫,细算下来如今已是三十一个年头了,换了三个主子。”春梅跪在地上疑惑地望着高高在上的贵妇人。 “嗯,曹公公,哀家不愿看到这样的离别,你替哀家说吧。”贵妇人说完在两个小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了后堂。 春梅听到离别二字,脸色都变了,颤声道:“曹......曹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曹公公一脸的无奈说:“哎,春梅啊,你年老多病,这是要发配去羊房夹道了啊。” “那春桃呢?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春梅眼里闪动着泪光。 “春桃因从小服侍太子,照顾太子长大,深得太子宠幸,还留在太子身边呢。”曹公公道。 “那......我还能再见到春桃吗?”春梅的泪水涌了出来。 “哎,恐怕不能啊。”曹公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喊道:“来人啊,送春梅去羊房夹道。” “不,不要,我要见春桃。”春梅摇着头。 “这是规矩啊。”曹公公皱了皱眉。 紧接着几个士兵涌了进来带走了绝望的春梅。 火星再次破碎、汇聚,画面急转。 远处的黑影中出现了两盏朦胧的灯光,不一会就听到了“得得”的马蹄声,灯光由远而近,原来是一辆马车。 “驾!~~”车夫甩了一下长鞭,鞭子与空气摩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嘎~~吱~~。”一声厚重的木门开启声传来,我怀着疑惑朝那扇门望去,那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当门完全开启后,门外站着一个等候多时、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妪,正是春梅! “吁吁。”车夫轻喊了两声,然后拉下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曹公公,求你让我再见一面吧?”春梅表情痛苦颤声道。 “哎,春梅啊,算了吧,你赶紧回羊房夹道去吧,否则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我已经在城外三十多里的地方寻得了一个好地方,你安心吧,驾~。”曹公公扬起了鞭子,接着马车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春梅站在门外望着马车的背影久久不动,直至大门被几个士兵缓缓地关上。 高高的宫门外忽然传来了春梅凄厉的呼叫:“春桃,春桃,不要丢下我,不要,我在羊房夹道等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呜呜~~。” 声音渐渐远去,春梅像是在追赶着马车......。 宫门上的宫灯在微微闪动,我的耳旁传来了熟悉的机器轰鸣声,我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大喊了声:“春梅!” “春什么梅,你醒了啊。”耳旁传来侯文峰熟悉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我环顾着四周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飞机上啊。”侯文峰说了句,然后回头望窗外的云层。 “发生了什么事?”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春梅和春桃见了一面,已经离开了,尤老三的本质其实并不坏,他肩上的担子很重,父母早亡,他的弟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是由他一手带大的,他最疼他弟弟了,老三这名只是他的绰号,他的真名叫尤三平。” 我想起了那个鬼灵精的小丫头,问道:“那圆圆呢?” “放心圆圆已经恢复了正常。喏,你看。”侯文峰摸出了穿在一根红绳上的两块血玉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已经没有灵性了。” 望着那两只血色的鸳鸯在我眼前晃动,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绵长而又穿越时空的怪梦,我咽了咽口水感觉此时的肚子饿的已经贴了后背。 于是我果断的大喊了一声:“空姐,我要吃饭。”(血玉完) 第73章 诡案之死眼(1) 我的门口高挂着“主人出差”的牌子,自从北京回来我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人都变得懒了。 今天是元宵节,要不是沈小蕾硬是拉着我去参加了一个充满商业气息的花灯会,我是不会出门的,那些现代的电子花灯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跟我国传统手工艺的花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仰着脑袋懒洋洋的抓着如蒿草一般的碎发,打了个呵欠,只不过我张开的嘴还没合拢就看到了天空中有东西在飘。 “小蕾快看,ufo!”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旁边观看花灯的人群立刻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大家就齐声发出了“切”的声音。 沈小蕾低着头拽着我的胳膊往边上扯去,边走边小声说道:“太丢人了,那是什么ufo,那是孔明灯呀。” 我愣了一愣,急忙眯起眼睛再仔细望着天空,果然那只是一个孔明灯,不过这次我又看到了别的东西,只见一股浓烟从展览馆的后面不远出飘了出来,我立刻意识到是哪里失火了。 “不好!失火了!”我大声喊着。 人群中立即引起了骚动,接着人群开始涌上马路,大家基本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朝浓烟冒出的地方看去,那花灯会顿时就变的冷冷清清了。 我摸出手机准备打火警电话,但很快就觉得没必要了,因为消防车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来了,这火估计老早就烧起来了。 “哎呀,是展览馆后面那栋百年历史的旧楼呀,那可是历史建筑啊,没有人住的,怎么就失火了啊。”我耳边传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的声音。 红色的消防车从我们眼前疾驰而过,人群又开始涌动,那栋老楼并没有多远,大伙都想看热闹,这可比花灯展好看多了,国人都这样,什么事都一窝蜂,当然我也不例外,虽然听那老大娘说老楼没有人居住,但还是有点担心是否有人员伤亡。 很快我就拉着极不情愿的沈小蕾朝事发地点跑去。 三四根水柱如同怒海蛟龙般扑向那凶猛的烈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因为扑救的及时不出十分钟火势就得到了控制,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就像那老大娘所说这里果然是一栋没有人住的历史老楼了,因为我看到了被烟熏得漆黑的历史建筑的花岗石牌子。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栋老楼,刚才被浓烟和大火包裹着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建筑焦黑一片冒着水雾和青烟,与其说是一栋老楼,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座塔,修长的束柱,高耸的塔尖,轻盈修长有点像是即将升空的火箭,给人一种飞天感,连着主楼的左右两侧还有两座稍小点的“塔”,这三部分组成了整个建筑物,让人感觉像是一座教堂。 “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沈小蕾仰望着主楼道。 “有点像电视里结婚的教堂。”我猜测道。 “不是好像,这就是教堂,这教堂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了,是一个意大利的传教士发起而建的,抗战爆发以后传教士就回国了,传说这教堂有人自杀,后来闹鬼就给废弃了,也没人敢进去礼拜了,政府倒是花了不少的人力来调查,但没有结果,最后就当历史建筑给圈起来了。”旁边看热闹的中年人道。 “闹鬼的教堂?”我顿时来了兴趣。在我的印象中教堂本是宗教的神圣之地,就如佛教的庙宇一样神圣,我觉得有点不妥了。 “尽瞎扯,鬼干的过上帝?”一个小年轻嗤笑着插话。 对了,这就是不妥之处,我隐隐觉得闹鬼该是一个人心作祟的结果。(.好看的小说) 消防员卷着地上的消防水管,地上一地的水迹。此时一个年轻的消防员从教堂里急急的跑了出来,然后凑到了指挥人员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我看见那消防指挥官脸色立刻就变了,只见他皱着眉头摸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不出十分钟,几辆闪着蓝光的警车就朝这边疾驰而来,随着车子的靠近,我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老钟的车子?莫非牵扯到刑事案件了?”我心中起了疑惑。 老钟和小柯下车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老钟去跟那消防队长交谈,小柯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看到你。”小柯苦笑道。 “碰巧而已,发生什么状况?怎么把你们叫来了。”我好奇地问道。 小柯皱了皱眉说:“在教堂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具干尸,具体情况要进去看过才知道。” “我能跟着进去看看吗?”我一面朝后退去一面问道,警方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过来,迫使我往后退。 “这个......。”小柯为难的抓了抓脑袋。 “放他进来吧,小柯,马上疏散人群。”老钟朝我点了点头,我吩咐沈小蕾先自己去逛逛,接着跟着老钟就进了已经烧得漆黑的教堂,好在这种建筑还算结实,加上扑火及时并没有倒塌的危险。 走进教堂,迎面看去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已经熏的焦黑一片,救世主耶稣的塑像仍旧安静的钉在十字架上。 涉水绕过大堂,就看到一间老旧的卧室,这间只有几平米的卧室由于火势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是到处都是蜘蛛网活像一个盘丝洞,我在一张老旧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意大利版本的圣经,我挥开周身的蜘蛛网走了过去,翻了翻那本圣经,发现纸都酥了,一摸就碎。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老钟嘴角上扬好奇地问道。 我回头望了望老钟,从老钟古怪的表情中猜到了些许,他让我进来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想必他是想起了去年那起棺床案件。 “没呢,这间房应该是当年传教士住的,走,去地下室看看。”我走了出来,那名消防员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前面。 地下室就在这间卧室外的走廊尽头隐蔽处,在尽头的地板上有一道向上翻起的活盖木板,看样子是个类似地窖的地下室,此时地上的污水正顺着走廊朝地下室涌去,我和老钟跟着那名消防员朝走廊的尽头走去,在尽头处我看到了一扇木门和一张长形的羊毛地毯。 “这里是后门,而这张地毯就是盖在地板的活扣门上,要不是我踩在这块地毯上滑了一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地下室,这张地毯是被四枚大钉子固定在地板上的,从表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情况来,就像许多店铺门口‘欢迎光临’的毯子一样,实际上却是为了让人的脚步踩上去不会发出空旷的声音,起隔音的效果,这个设计真是绝了,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从一个密封的地下室上面踩踏而过,最危险也就最安全。”消防员露着不可思议的笑容道。 老钟拍了拍消防员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后门说道:“年轻人脑子挺好使啊,有兴趣可以考考刑警,我给你开个后门。” 消防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朝方形的入口看了看,几阶湿滑的木质阶梯延伸而下,阶梯上全是污水在往下慢慢的流淌,我示意着老钟,然后和他慢慢步下了阶梯,我回头看了看那名消防员,消防员则晃了晃脑袋说道:“我不想下去了。” 台阶只走了七八级,我就俯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地下室内空无一物,无窗无孔,只有一张老旧的长形木桌搁置在中间,一具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的灰暗干尸就直直的躺在桌子上,干尸身上由于入口的光线仿佛在折射着黯淡的油光。 当我步下所有台阶看到完整的地下室情景时,我顿时明白了那名消防员为什么不愿再下来了,并不是因为干尸有多可怕,而是因为整间地下室的四面墙壁上居然密密麻麻贴满了中国道教的咒符,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逼向全身,我陡然间就感觉毛孔全张了开来,全身的汗毛在一霎那全立了起来。 在一个藏有干尸的基督教堂的地下室中居然贴满了道教的咒符,如果不是在现场你根本无法体会那种身临其境的诡异感觉。 我机械地扭转头望着老钟,老钟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诡异的地下室内了。 姜还是老的辣,老钟的惊讶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冷静了下来,只见他仰头向上喊道:“那个谁,麻烦你叫一下柯警官。” 消防员得了命令一刻也不耽搁的跑了出去,地板上顿时传来一阵踩踏之声。 “姑且先不说这具干尸,光是这道教的东西怎么出现在了教堂里就是个大问题。”老钟皱着眉头望着墙壁上那些已经发黑腐朽的符咒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小柯就来了,随同他下来的还有那名年轻出色的女法医廖艺珍。 “你确定不要请考古专家来看看?”我小声地问着老钟。 “你认为在这地方出现的干尸会有什么研究价值么?这建筑的历史也不过百年而已。”廖艺珍说完就不再吭声,然后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取出了工具,准备划拉开干尸的腹部。 “干嘛,现在要剖开吗?”小柯吃惊地问道。 第74章 诡案之死眼(2) “尸体没有移动过是最好的状态了,更容易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廖艺珍自顾自划开尸体。 “骨骼细小,骨面凹凸不明显,盆骨宽大且矮,首先是女性无疑;五脏六腑萎缩的很厉害,且非常黑,但仍是全的,真是奇怪了,按理说密封的地下室并非完全干燥,不具备变成干尸的条件,但......。”廖艺珍在那自言自语,只见她看了看如同黑炭一般萎缩的内脏道:“原来是这样,这具女尸死前不进水和食物,最后吃下一些有毒的食物防止尸身腐化,有点类似一些高僧坐化之前的状态,不过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就不清楚了,死亡时间不好判断,需要经过详细的尸检才能确定,但死亡时间肯定不会短,十年到一百年都有可能,钟队长,看来这次你们的任务很重啊。” “谢谢廖法医,小柯你把尸体背上去吧。”钟队长眉心紧锁道。 小柯愣了一下,面露难色,然后转头望了望那具干尸道:“队长,这......。” “别畏畏缩缩的,你一个人民警察怕这些东西像什么话!”老钟瞪了瞪眼“赶快去找东西包一下,快去。” 小柯无奈的跟着廖艺珍返回了上面。 老钟仍凝望着那些符咒道:“看来要请老侯来帮忙了,他研究这玩意的。”老钟摸了摸下巴。 “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白莉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文峰在一起过个元宵节,我看有个人应该能帮上这个忙。” “谁?”老钟好奇的问。 “一个杂志社的主编,他是道教协会的会员,牛世昌,老牛。”我应道。 此时老钟撕下一张稍好的咒符揣进了兜里,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示意上去。[.超多好看小说] 我回头看着那具干尸空洞而深邃的眼窝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胆怯,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我转过头正想迈上台阶,我的脑子里的神经突然像是被扯了一下,强烈的抽搐了起来,顿时就我就产生了耳鸣,仿佛超声波一下子震动了耳膜,接着我听到了令人心惊胆颤的凄厉哭喊,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在模糊地哭喊着什么,我捂着耳朵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接着我听到了脚踹木板发出的“咚咚”声,十分的激烈,她在挣扎! 我猛得回过头去,却发现什么也没发生,那具干尸仍旧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马不停蹄,我和老钟很快就赶到了老牛的杂志社,那栋红砖欧式建筑依然矗立在城市中间,挺着傲骨仰视着周身林立的高楼大厦。 敲开主编室的门,老牛头也不抬,正拿着放大镜在看着报纸。 “牛哥。”我喊了一声。 老牛愣了一下抬起了头,他那张藤椅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小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牛微笑着道,接着顿了一顿看到了一旁身着便衣的老钟道:“嗯,眉高耸秀,颧高印满,正气逼人,这位警察同志有何贵干?”老牛露了个笑容。 我吃了一惊,这是老牛第一次在我面前露了一手。 老钟倒是挺淡定,只是轻笑了一下便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咒符递到了老牛的手中说:“这张符咒牛主编能看出是属于哪一类的吗?” “从哪弄来的?”老牛皱了皱眉头,像是见过这种符,他说:“这是茅山的镇鬼符,符头、符眼、符胆、符神、符尾都画得相当的专业,这些部分缺一不可,哪个部分画错或是笔顺错了,这张符就得作废,不是一般人能画得了的。”老牛从这张符的上方一直指到了下方说的很是专业,但我却是一窍不通。 “在一个教堂的地下室中贴满了这种符,而且还发现了一具干尸。”老钟解释道。 “看来这人想让她永不超生了。”老牛挪了挪身子道。 “依你看凶手会是什么人?”我好奇地问道。 “精通道家的人,比如像我和小侯这样的人。”老牛露了个尴尬的微笑。 老钟长吁了口气道:“追查十年前甚至是百年前的案子,简直是天方夜谭,说不定凶手早就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过了多少年的尸体,还原真相是我的责任,总算有点头绪,知道往什么方向查了,但还是大海捞针啊。” “那倒未必,你们看,我最近在研究去年底母校的跳楼事件。”老牛将刚才自己一直拿着放大镜看的报纸推到了我们面前。 “海天大学频现跳楼事件,获救女学生精神失常,声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当今大学生的这种做法是否属于迷信......欢迎参与调查......。”我慢慢地读着,在文旁边还配着一张图,图上是几个学生在宿舍门上贴黄符。 “去年底我确实收到了校方的求助电话,但一直没有头绪。”老钟皱眉道。 “这哪跟哪,和这有关系吗?你要我们看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老牛笑而不答,接着递过了放大镜,我愣愣地接过放大镜开始看那张图,很快我就发现了异样,我立即拿过那张地下室撕来的符,经过反复的对比,我才发现学生贴的符居然和这张一模一样,我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因为学生没理由会这么专业的符,除非他们都是侯文峰。 “这名精神失常的女学生还住在医院。”老牛说道。 老钟立刻拿起了手机拨打电话吩咐着小柯去医院看看那名女学生,接着问我要不要去学校看看,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出乎我的意料,老牛也说要回母校看看。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下午六点左右。 空气中夹杂着如雾一般的细雨,我和老牛坐着老钟的警车快速驶向海天大学。由于过节和放假的关系,当我们来到学校的时候,校园内一片清冷,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老牛带着我们去了门卫室,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怎么没人?”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看去,突然里面一双眼睛从边上冒了出来惊得我往后退去,差点翻倒在地,那双眼睛太怪了,仿佛根本没有瞳孔,而只有浑浊不清的眼白! “黎叔,是我啊,小牛。”老牛对着玻璃轻轻拍了拍道。 “啊,是小牛啊!”那叫黎叔的门卫立刻把门打开把我们迎了进去。 “吓到这位小朋友了吧,呵呵。我有严重的白内障,都快分不清人了。”黎叔憨厚的笑道。这是个约摸六十多岁的老人,如沟壑般的皱纹深深的在脸上褶皱着,说话语调平和。 “那怎么不去看医生?”我仍心有余悸道。 “我出生就带有全白内障,那个时候医疗技术差,根本没有办法治,现在人又老了,半截入土了,犯不着在浪费儿女们的钱了。”黎叔苦涩地笑道。 老牛挪着肥硕的身躯坐向了黎叔那张钢丝床,我咽了咽口水,真怕那床一下子就倒了,好在老牛只坐了个边。 “黎叔,去年年底学生跳楼的事你知道吗?”老钟率先问出了口。 “当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想不开......哎,可惜啊。”黎叔冲着茶水说道。 “黎叔,你知道这张符吗?学生们就是拿这种符贴在门上的。”老钟又将咒符拿了出来。 黎叔接过符咒拿到灯下照了照,随后摇了摇头道:“没见过,我对这些个东西不敢兴趣,不过说起这些符咒,我倒想起一些事情,我经常见到声称自己是道士的人在学校里进进出出的。” 黎叔的问题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兴趣。 “莫非是那些道士将符咒给的学生?”老钟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传说我们学校镇着一个道教的宝贝,而且法力很大,凡是能利用它来修行功力将大增,我想那些道士就是奔着这东西而来的,其实当年我也找过,呵呵。”老牛笑道。 “真有宝贝?”我更加的好奇了。 “传言而已,当不得真,我在这几十年了都没见着。”黎叔应道。 “我们能进校园看看吗?”老钟问道。 “当然可以了。”黎叔爽快的回道。 我们连茶也没喝就进了校园,寻找报纸上那栋宿舍楼。老牛凭着记忆将我们带到了那栋楼。 惨淡的月光几乎照不进宿舍楼内,顺着漆黑的楼道我们慢慢朝上走去,这栋宿舍楼果然很阴森,放假期间学校把电的闸都给拉了,学生们一般都会在过完十五才陆续的回到学校。 我们三人将手机当做照明慢慢的朝上走去,这是一栋老宿舍楼了。老牛走得很慢,但却一点也不气喘,以他这样的身材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气氛十分的不对劲,四周除了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外,还有一种很怪异的声音夹杂在脚步声和呼吸声之中,我们一停下这声音就单独的在整栋楼里空旷的回响,很像是铃铛在微弱的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75章 诡案之死眼(3) 我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越想越觉得双肩酥麻,脊背发凉,脚下发软,仿佛就真跟报纸上那疯掉的女学生所说一样――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老......老钟,你有没有感觉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踝处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顿时我被吓得惊呼了起来,一屁股瘫坐到了台阶上。 “发生什么事!”老牛快速的转过头来。 “喵~~。”猫的叫声温顺的传来,但此时听来却格外令人心惊,黑暗中一双幽蓝的眼睛在闪烁着。 “妃子!你要死啊,吓死人了。”我看清楚了一身雪白的妃子。 “先生,沈小姐被人抓走了!我闻着铃铛上自己的味道找到这来的,没想到见着先生了。”妃子喵喵的叫着。 “啊!你个败家的妃子,你怎么不给我好好看着小蕾啊。”我焦急万分。 “下午我和沈小姐与先生分开后,去了广场逛花灯会,沈小姐说我的铃铛都长满铜锈了,要给我换一对,她正拿着铃铛在手上摆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快速的闪过夹起她就给掳走了,当时我们逛到了广场的角落,人少之又少,而且我再怎么叫唤,人家也听不懂,好在沈小姐被掳走的时候扯走了我的铃铛,我可以闻着铃铛的味道找来。”妃子不停的叫唤着。 我一拍脑门陷入了绝望之中,有谁会对小蕾下手?! “苏锦,你跟谁说话呢?跟猫?”老钟疑惑地看着我。 眼下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根本无从解释,我只是抓着头发痛苦地道:“小蕾被人抓走了,有可能在这学校里。” “那人抓小蕾干什么?”老钟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 此时这栋大楼内那微弱的清脆声音又传来了,我猛然间站了起来说:“是铃铛,是铃铛的声音!小蕾一定在这栋楼里!” “莫非有人想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老牛一脸的迷茫,继而动了动耳朵说道:“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我们下去。” 顾不上许多,妃子在前面跑着,我和老钟跟着妃子迅速的跑下楼,把老牛远远甩在了楼上。 很快我们就返回了一楼,铃铛清脆的声音在断断续续响着,但我和老钟环顾四周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声音从哪里传来,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妃子转了转脑袋喵叫道:“先生,声音从地下传来的!” “地下?既然能传出来,肯定有透气的地方,快找找妃子!”我焦急地喊道,根本顾不上老钟不解的表情。 妃子带着我和老钟在一楼走廊上四下转悠,不一会妃子就在一个方形镂空下水道井盖边上。 “先生,声音是从这传出来的。”妃子叫道。 我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扯那块井盖,老钟蹲了下来一起帮我使劲的拉扯着,但那井盖却纹丝不动。 “这里一定连通着什么地方,快找找。[.超多好看小说]”我沿着下水道直直朝前走去,下水通道一直延伸到了走廊到了宿舍的墙角下,我抬头看了看,这里被一些茂密的灌木丛所遮挡,我伸手扒拉了两下,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灌木丛中,我试着推了推没有一点用,于是吩咐着老钟来帮忙,就在我和老钟使劲推石头的时候,突然间我的脑后感觉到了一股非大自然的怪风,我惊了一惊,正准备回头,却见老牛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只见他望着我们这边表情大变,惊骇非常,接着一个跃起朝我扑了过来,我只觉在惨白的月光下一团肉球在半空中滚了过来,接着老牛一手抓起我就将我丢到了一边,摔得我闷哼了一声,疼得连知觉都没了,老钟意识到了危险马上顺势一滚也滚到了我旁边。 此时我发现老牛和准备袭击我的人已经交上了手,我和老钟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情景,妈的这才是正宗如假包换的动作武侠片,绝不吊威亚的说。 老牛和一个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老牛肥硕的身躯在此时显得那么的灵动,丝毫不显得累赘。 他们的动作太快了,顿时墙壁上就留下了诸多的脚印。 “不许动!”老钟拔出了枪,仔细瞄了瞄。但那两人完全打在了一起,根本不好开枪,老钟举棋不定,手枪左右摆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那两人像是根本没听到老钟的话一样,仍旧拳掌交织在一起。 “好像用不着你了。”我按下了老钟的枪。 黑暗的走廊中,我听到了肋骨断裂和吐血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老牛喘着气喝道。 “嘿嘿。”黑衣人捂着胸口干笑了两声,此时我才发现那黑衣人的脸上居然还罩着一个白色面具,看起来阴森恐怖,而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嘴角边上全是血迹。 “他是黎叔!”我大声叫嚷着和老钟跑了过去,我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居然跟面具浑然一体,分辨不清。 “黎叔?!”老牛吃了一惊。 黑衣人缓缓扯下了面具,老牛更是将眼睛都鼓了起来“黎......黎叔,真是你?!” 老钟拿出手铐悄悄绕道黎叔背后,然后扑了上去将黎叔扑到在地,接着给拷了起来。 黎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老钟折腾。 “我藏身学校几十年,终于在今天找到,但没想到今天又成了我的末日,哈哈,报应啊,居然是符出卖了我,我不该一时心软想救那些学生。”黎叔带着苦涩的笑容道。 老钟将黎叔拉了起来吼道:“老实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什么?学校跳楼案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黎叔没有答话,只是不停的干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怪异,大家都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老钟的手机响起打破了僵局,老钟腾不出手来,只好把手机丢给我,我接起电话听到了小柯的声音。 “我问过医生了,女学生受了强烈的刺激,至今双眼仍让纱布给蒙着,我想试着扯掉纱布,护士告诉我千万别这么做,因为女学生很害怕看到眼睛,他们早就试过了,只要一扯下纱布看到眼睛,那女学生就开始呼吸急促,需要打镇静剂才能平静。还有就是法医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教堂地下室干尸的死因正如廖艺珍说的那样,不过干尸的眼部组织被掏空了。”小柯在电话里说道,最后小柯还告诉我教堂失火的原因已经查到了,一个父亲带着小孩来投案自首了。 此时黎叔停止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没有用,我的那些符救不了他们,这栋宿舍楼里有一双天眼!” “天眼!你想救他们?这么说学生跳楼和你没关系了?那为什么同样的符会出现在地下室和学校?想必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老牛脸上闪过了一丝骇然,随后冷静下来问道。 黎叔没有回答,又是一片死寂。 “什么是天眼?”老钟好奇地问道。 “所谓天眼是佛道两家的五眼之一,五眼乃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这五眼存在于世界,像我们只是拥有肉眼的凡夫,经过修炼和意外能使人具备慧眼,小侯就开了慧眼,能识别阴阳二气,而天眼具备预测未来和看见神明的能力,比如很多偏门杂志经常发表一些人拥有超能力预知未来的文章,其实这些文章也未必全是假的,事实上确实有人拥有天眼。”老牛沉声道。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异事情问道:“你......你听说过阴阳眼吗?” “虽然许多东西未经科学证实,但在世界各个宗教中,都有能够用肉眼看见灵体的人物,他们都拥有阴阳眼,不过暂时未发现现实世界中拥有此能力的人。”老牛皱眉解释道。 我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黎叔,黎叔那双全白内障的眼睛配上他怪异的表情,让人心中泛起了很不舒服的感觉,只见黎叔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接着缓缓打开了话匣。 “原来父亲的笔记都是真的!我救不了学生,一切都是真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民国年间,军阀割据,父亲是乱世中一个很出色的建筑师,而我父亲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身份,就是茅山后裔的身份。他受意大利神父的邀请修建一座教堂,就在打地基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地下埋了一个青铜怪东西,接着他们挖出了一个特别怪异的炉,父亲认得这东西,这东西是古时内丹学家黄裳的炼丹炉!父亲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甚至能使人得道成仙,传说黄裳就是靠这东西得道成仙的,父亲痴迷于这些东西,内丹也是他毕生的追求,炼丹炉虽然只有电视般大小,但却很笨重,转移起来太打眼,父亲跟几个心腹工友一商量,觉得直接改建成一个地下室最为妥当,当然一切都要暗中进行,那意大利神父自然是不知情的,直到有一天父亲抓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这女人因为一次意外拥有传说中的天眼!父亲认为自己需要借助这么一双天眼来帮助自己修炼,有朝一日能早日得道成仙,于是就将这女人带到了地下室,而这女人因为意外已经疯疯癫癫,老天爷赐予天眼对她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女人意识到危险本能的抗拒,疯狂的叫嚷,声音甚至透过地板传到了上面,正在卧室读圣经的意大利神父顺着声音就找到了地下室,他很奇怪怎么多出了一个地下室,而且地下室内还出现了一个满是铜锈的青铜器和两个人,父亲为了保守秘密迫不得已杀人灭口,将神父给杀了,然后埋在了教堂的后院里,等他处理完尸体,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地下室,好在那女人疯掉了,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只是在教堂里不断的大哭鬼叫,父亲灵机一动,任由这女人在教堂里胡作非为......。”黎叔说到这里被我打断了。 “这就是教堂里闹鬼的真相?你父亲很巧妙的就让人不敢进教堂了,能好好的修炼。”我说道。 老牛皱了皱眉,示意着我别打断黎叔的叙述。 “是的,反正那女人逃不出去,也没人敢进来了,父亲检查好门窗的情况就不再理会那疯女人,教堂的大门终日紧闭。这女人也奇怪,白天安静的蜷缩在角落不吃不喝,一到晚上就开始疯癫怪叫,我猜想应该是她的天眼晚上看到了耶稣吧,呵呵。”黎叔嘴角扬着无比怪诞的笑容,仿佛这猜想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 我闭上眼睛,心中直发毛,我这阴阳眼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在等待时机的成熟取天眼!你知道的,有些事是需要配合天干地支的,但很快就来不及了,因为卢沟桥事变爆发了,日本人打来了,教堂地处闹市,这古董炼丹炉肯定逃不过日本人贪婪的眼睛,父亲只有提前让那女人吃下带毒素的食物,让她在挣扎中死去,然后取下那疯女人的天眼,接着父亲联系到了他的手下,秘密将炼丹炉转移到了更为偏僻的学校,这所学校当年也是父亲参与修建的,构造相当的熟悉,于是父亲把炼丹炉转到了学校的地下。”黎叔说道。 我开始明白我在地下室中耳鸣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恐怕你父亲还做的不够绝吧?”老牛露了个讽刺的笑容说:“你父亲应该把所有的心腹工友全杀掉,要不然这个东西就不会吸引这么多的道士来学校寻访了,学校也不会有这样的传说了。” “你说的或许没错,这也是父亲的疏忽,但父亲没多久就失踪了,父亲......父亲他......成仙了,成仙了,哈哈。”黎叔大笑了起来。 “那炼丹炉和女人的天眼就在这栋宿舍楼的地下吧,你的符镇不住这双特殊的眼睛,它有灵性!你父亲失败了吧。”老牛问道。 “不,他成仙了!”黎叔狰狞的喊着。 我突然间想到了报纸上的文章,那些跳楼的学生居然全是这双眼睛在作祟!我能想象的到那双带有怨恨的死眼出现在学生们的背后,那种无声无息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女学生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双眼睛才疯掉的。 我机械的扭转头去望着宿舍楼,那雪白的墙壁上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缓缓地张开,露着黑而深邃的瞳仁......。 “沈小蕾是不是你抓的,她在哪?!”我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接着大声呼喝道。 黎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我直发毛。 黎叔疑惑地看着我问:“沈小蕾是谁?你是说被关在学校地下室的那个女人吗?你跟她有关系吗?原来你们认识!真是冤孽报应啊,原来拥有天眼的女人就在你们身边!” 我的脑里猛然间就“嗡”的一声炸开了,颤声道:“小蕾......小蕾是天眼!” 所有的思绪画面都在倒退,最后定格在沈小蕾跟我讲平安符的故事,见到了地藏王菩萨的那一天,原来她能见道菩萨绝不是偶然。 我的嘴角在抽搐,那个几乎被我忘却沦为茶余饭后当笑话讲的故事却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我语无伦次的呢喃着“小蕾......见到了神明,小蕾是天眼。” 我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猛然间想到了小蕾如今的处境相当的危险,我大声叫道:“你也想成仙?!” “嘿嘿,我要跟随父亲的步伐,要不是你们搅局我已经成功了。”黎叔露出了怨毒的表情,这表情在看似没有瞳孔的眼球显得相当的怪异。 此时小柯带的人马赶到了,在老钟的指挥下,他们移开了大石,将被绑起丢在隐秘地下室里的小蕾拉了出来,小蕾差不多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她却始终紧紧握着手中的铃铛,在虚弱的摇晃着,不久那个炼丹炉也被几个警察给抬了出来。 一切仿佛都归于了平静,而老牛却眉头不展直直盯着黎叔的眼睛。 “据我所知,黄裳成仙还有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老牛看着黎叔的眼睛呢喃道。 黎叔露着笑容一言不发,我们都在一旁学着老牛的样子盯着黎叔的眼睛。 黎叔慢慢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笑道:“你很聪明。” 黎叔在说这话的同时全白内障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黑色,紧接着一个圆形的黑色瞳仁渐渐横着从眼角挤了出来,占据了眼球......。 我被惊得张大了口,喉咙里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双瞳!” 在巨大的震惊过后,我们都冷静了下来,我望着即将被送进警车的黎叔说:“你应该感谢一个孩子,是他将你的犯罪扼杀在了摇篮里,虽然他烧掉了历史建筑,但他的孔明灯却烧掉了闹鬼的传说,甚至挽救了人命!” 很多天以后,电视机中老钟和一个考古专家一脸亲切的站在焦黑教堂废墟前握手,教堂已经被拆掉了。 考古专家面对长枪短炮说着一些很官方的言语,大概的意思是说在教堂的地下室下面发现了一座古代的道观,在发掘道观摇晃的镜头中,我看到了在镜头的角落里有一块刻有十字架的新墓碑。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潜在的能力,这也很正常,人往往只在危险关头才能激发出自己潜在的能力,但在如今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里,谁又真正经历过命悬一线的危机呢?我想并不多,即便是有我想大多数人已经挂掉了。(我想应该没有人主动去体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来开眼吧?)我不知道沈小蕾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她跟大多数的女孩一样爱美、爱时尚、期待一份完美的爱情,她有没有天眼没有人会在乎,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她只知道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绑票了。(诡案之死眼完) 第76章 食发(1) 当我将死眼的故事告诉侯文峰的时候,我问他道教成仙是否真有其事?侯文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露着不置可否的笑容。 黎叔的父亲难道真的成仙了?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想起这个问题,但始终得不出答案。 我很奇怪一个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小学女同学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还邀请我去她的住所吃饭,当她说出名字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仿佛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后来翻看了小学的毕业照才在照片的角落里发现了她。 这个小学女同学叫赵非羽,我对她的印象相当模糊,因为谁也不会注意到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从来不怎么讲话、不跟大家玩在一起的丑小鸭。 我很犹豫要不要去,因为在电话中她很明确的告诉我只准我一个人去,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因为一个女人再怎么说也对我构不成威胁。我寻思着她说不准带其他人去,没说不准带宠物去,那么妃子就能去了。 我记下了地址带着妃子就出门去了。 艳阳高照,我带着妃子寻找着方位,当我找到位置时,不禁有点吃惊。原来在偏远郊区的林子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别墅,这别墅相当的奢华,就像一座孤堡一样屹立在茂密的林子中间,让人感觉很奇怪。 高大的铁艺门挡住了我的去路,透过铁门朝里看去,一个大大的喷泉池里正安静地喷着水花,两侧是绿油油的草地,一条铺满鹅卵石曲径通幽的小道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了别墅门口。 我被看到的景象所吸引,直到铁门“吱吱”的响着缓缓朝两侧开去,我才意识到有钱人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啊,就连铁门都是自动的,想必是在某个地方有摄像头。(.好看的小说) 我沿着小道环顾着四周朝里走去,约摸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到了别墅高档木门前,我不禁苦笑自己的见识太少了,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别墅了,而是一座庄园。 木门也开始朝两侧缓缓地开去,感觉有些不寻常,这么大的庄园从我进来到现在还没见到一个人!仿佛这庄园里住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 门打开后,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简单的几件摆设,真皮古董沙发,大幅印象派的壁画挂在墙的四壁,我看不懂这些壁画究竟画了些什么东东,总之比我挂在卧室内的机器猫小叮当没品位多了。 我抬眼看到了一条宽大的木制楼梯延伸而上,在楼梯的上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套一尘不染的白色连衣裙,网状的黑色面纱遮挡了半张脸,使得整张秀气的脸若隐若现,女人轻轻地走下了楼梯,细长的高跟与台阶发出细小而空旷的回音。 这女人好优雅,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奥黛丽赫本的样子。 “老同学,别来无恙。”女人露了个浅笑打了个招呼。 “你......你就是赵非羽玛?”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儿时的丑小鸭居然蜕变成了高贵的白天鹅,也难怪人们常说女大十八变。 “坐吧。”赵非羽还没有下楼就优雅的扬了扬手,示意我坐到那沙发上。 我忐忑不安的陷到了沙发里,茶几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上好的茉莉清茶,而且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泡的。我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赵非羽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摘掉了脸上的网状面纱,这下我更看清楚她的脸了,好美!我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下凡的仙女,只不过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就连嘴唇也是一样。(.无弹窗广告) “你有什么事找我么?”我立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副德行?”赵非羽端起清茶扫了我一眼。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记得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我情窦初开时唯一见到脸红的男人,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赵非羽不带半点的扭捏直言不讳道。 她这一说,反倒让我感觉双颊发烫,尴尬的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更是不敢看着她,四下的乱瞟,然后语无伦次的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没看见几个人?” “爸妈早早的过世了,给我留下了这样一栋庄园,我没想到自己的家原来这么有钱,在这地方有这样一座庄园。”赵非羽纤细玉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沙发的真皮扶手,她看到我一脸的疑惑于是又说道:“是外婆把我带大的,我直到十八岁才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赵非羽优雅的端起光洁发亮的茶杯浅尝了一口茶水,然后眉头一锁将茶水又吐回到了杯子里洁白,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赵非羽大声喊道:“吴姐!你这茶怎么泡的,我说过了要拿带油的水泡,怎么是自来水!” 我咽了咽唾沫,不禁感到了一丝诧异,带油的水怎么泡又怎么喝?她的品位正如我提过的那样,真是很独特。 此时偌大的客厅右侧的一道门被打了开来,出来了一个黑瘦的女人,我总算看到庄园里的第二个人了。 黑瘦的女人惊慌地跑了过来,颤声道:“小姐我......。” 赵非羽眉头略微舒缓了一下,然后打断了她的话“算了,不用解释了,你下去吧,没叫你不要出来。” “那茶......。”吴姐胆怯地问道。 “就放这吧。”我插话解围道。 “就听苏先生了,还不快下去。”赵非羽白了一眼发愣地女佣。 我望着女佣转身离去的背影陷入了莫名的沉思,女佣在回到自己出来的房间关门的时候,回头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啊!快把猫赶走,快!”赵非羽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我正在思考那女佣复杂的眼神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却被惊叫声打断,继而转过头来发现妃子不知在什么时候窜上了沙发,此时正步步紧逼靠近赵非羽,赵非羽一脸的惊恐,蜷缩到了沙发的角落,很是失态。 妃子龇牙咧嘴仍在继续朝赵非羽靠近,我从未见过妃子有过这样的举动,于是立刻将妃子抱起,然后跑到门外把妃子放到了园子里“去玩吧,这里的主人好像不喜欢猫。” 门被我带上了,妃子在外面怪叫,爪子打在门上啪啪直响。 赵非羽惊魂未定,颤抖着坐了起来,面带愠色的看着我说:“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带人来的,当然也包括动物。”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猫。”我道歉道。 “不是不喜欢,是非常讨厌!”赵非羽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怨毒,莫非猫曾得罪过她?但也用不着怨恨吧。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里太怪异,于是赶忙问道:“对了,下午我还有事,有什么事能提前告诉我吗?” “慌什么,现在陪我喝茶,到了下午陪我逛庄园,晚上再陪我看月亮,嘿嘿,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来帮你推掉。”赵非羽露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道。 她这话让我非常生气,我站了起来道:“别开玩笑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你这不是消遣我吗?” “坐下坐下,急什么。”赵非羽笑道:“来,先尝尝茶的味道怎么样。” 我有气但不好发作,加上她的笑容顿时没了主意,于是只好坐了下来,端起茶一口灌了下去,这茶刚喝下去没多久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感觉眼皮开始沉重,都快撑不开了,眼前的赵非羽出现了重影,她露着诡异的笑容问道:“这茶好喝吗?” 这声音仿佛是从悠远的地方传来,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在我倒向地板的时候,我明白了那女佣眼神的意思,是她在茶里下了毒。 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但床上有一股很怪的腥臭味,我的正前方是一个雕满花纹的化妆台,旋转形的烛台摆在化妆台上,烛台上插着七八根蜡烛,在闪着黄光,从化妆台的镜子当中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居然被绑在了床上,我被绑成了一个大字。 我惊恐地挣扎了下,发现丝毫没有效果。 “赵非羽!你放开我!”我歇斯底里的叫嚷着,但没有人理我,此时我借着烛光看清楚了房间内的环境,这个房间的木质装饰物上到处都是如同被刀划拉过一般,留下一道道短短的白色印记,非常密集,看得我头皮发麻,我迟疑了一下又开始大声叫喊。 “吱~~。”卧室的门被打了开来,那个叫吴姐的女佣缓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只碗。 “别喊了,没有用的,小姐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先来吃点东西。”吴姐将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我恶狠狠地喊道。 “别吵了,先吃东西。”吴姐皱了皱眉头,我下意识的扭转头去看托盘上的食物,当我看到那些食物的时候,一个头立刻就两个大了,那哪是什么食物,那就是一碗生米和一团血糊糊的生肉! 第77章 食发(2) “你绑着我,我怎么......吃。[]”我心中打定了主意,脑残电视剧中都是用这种法子脱身的。 “不要紧,我喂你。”吴姐拿起一个不锈钢勺,舀起米就要喂我。 “我......我要嘘嘘。”我忙改口颤声道。 “这么麻烦,我来帮你。”吴姐眉头一蹙很不高兴,见她放下了勺子,就要来脱我的裤子。 “别别......我还是先吃吧。”我挣扎了一下喊了声,差点要疯了。 “这就乖了嘛,嘿嘿。”吴姐干笑了两声,然后拿起勺子喂了过来,我只有痛苦的张开嘴巴。 “嘭。”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搞得灰尘都从天花板上抖落了下来,呛得我咳嗽了起来。 吴姐好像很生气,立刻放下勺子走了出去,然后将门给重重的带上了。 我努力挣脱着绑在手中的绳索,直到感觉只是徒劳才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喘气。 此时房内又传来了响动,像是敲玻璃的声音,我环顾了一下,终于看到在挂满藤蔓的窗子旁,侯文峰正蹲在那摆弄窗户,妃子则蹲在他的旁边,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知道我有救了,心中不禁激动了起来。 不一会,侯文峰就弄开窗子翻了进来,接着开始帮我解手上的绳索。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或是像警察那样等所有的事情发生完了,再来替我收尸。”我责怪道。 “你还说,要不是妃子来报的信,你已经玩完了。先别说了,我仔细观察了下这屋子,屋子内的这两个不是人!”侯文峰小声道。 原来是被赶出去的妃子跑去给侯文峰报信了。 “这两个不是人?什么意思,难道是鬼!”我紧张地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她们有气息,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就是屋内还有两个人。” 我立刻陷入了茫然说:“一会说不是人,一会又说还有两个人,靠,你搞得我好乱啊。” 妃子张了张嘴,喵喵的叫了两声说:“先生,我很讨厌那女人,我想咬她,不知道为什么。” 妃子的话让我想起了赵非羽在沙发上的失态。 此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侯文峰连忙把解了一半的绳索又系了回去,然后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就抱起妃子钻到了床下。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赵非羽把脑袋探进来露了个笑容说:“我先去处理一点事,然后找你逛庄园啊,嘿嘿嘻嘻。” 我勉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等脚步声远了之后,侯文峰才从床底钻了出来,解开我之后说道:“我倒想看看她们是何方神圣。” 我打开门朝外探了探,然后朝侯文峰挥了挥手,走廊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灯光,侯文峰拔下烛台上的一根蜡烛就闪进了走廊。 “尽量放轻脚步,她们的警觉性很高,我刚才翻进庄园的时候差点被发现。”侯文峰压低声音道。 “我刚才听到楼上有动静,那个佣人就紧张地出去了。”我说。 “我在外面仔细看过这庄园了,上面有个阁楼。”侯文峰应道。 这二楼的走廊两侧几乎全是房间,比宾馆还多,在走廊的尽头处只是一堵墙。尽管我们俩很小心了,但踩在木质的走廊楼板上仍是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侯文峰想了一会,吹灭了蜡烛,抚摸了一下妃子雪白的毛说:“妃子你去!” 妃子快速的窜了出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接着在走廊的尽头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我们俩仍是小心翼翼朝前走着,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妃子在发出狰狞的叫嚣,接着就传来了赵非羽和吴姐仓皇尖叫和花瓶之类的器物摔碎声音。 “机会来了!”侯文峰喊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我紧紧地跟了过去,走廊尽头一拐就看到了阁楼楼梯,我们快速爬上楼梯,接着看到了一个堆着很多杂物的阁楼,阁楼里堆满了旧家具,而这些家具无一列外,全都跟我在卧室中看到的一样,边边角角全是缺口。而眼前的景象令人哭笑不得了,妃子居然发了疯似得把赵非羽和吴姐追得四下乱窜,东西全给打翻了。 “妃子!”我喊了一声。 妃子停了下来,但攻击的架势仍旧摆着,而赵非羽和吴姐则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居然有人怕猫怕到这种程度。 “嘭~嘭~。”阁楼内传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这声音就是刚才我在房间里听到的。侯 侯文峰警觉地四下查看了一下,最后在一个旧柜子的后面发现了一道暗门,暗门有节奏的震动着,像是有东西在不停的撞击着门。 “苏......苏锦,能不能......先把猫抱走。”赵非羽朝我投来乞求的目光,胆怯地问道。 我在抱起猫的同时,侯文峰也打开了那扇暗门,在他打开门的一霎那,两个被捆绑,嘴上被缠着胶带的女人顺势倒了出来,侯文峰解开了她们的绳索,撕掉了她们嘴上的胶带,我看清楚了她们的样貌。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再加快,呼吸也急促了,眼前发生了我完全想象不到的离奇一幕,门里出来的两个人居然和蜷缩在角落里的赵非羽、吴姐一模一样,真是太怪异了!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街上碰到一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人?他的样貌、声线乃至脸上的痣都和你一模一样,那种怪诞的感觉会让你觉得镜子中的自己从镜子中活生生的走了出来。 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赵非羽,两个吴姐。”我抱着妃子的手都在颤抖。 “她们......是假的!”门里出来的赵非羽指着角落里的赵非羽虚弱的喊道。 侯文峰环顾了下四周的旧家具,然后蹲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轻笑,说:“原来是这样,你们两个鼠辈,居然幻化成人了,难怪连我也被你们蒙了,听觉如此的灵敏,房子内的家具全都缺边缺角的,吃的东西如此怪诞,而且居然这么怕猫。” 我咽了咽唾沫,之前见到的画面突然在我脑子里闪过,沙发上蜷缩的赵非羽、卧室家具的痕迹、还有那碗生米、生肉,我甚至能联想到优雅的赵非羽在低头啃着家具,然后机械地扭转头,嘴角粘着碎木屑露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掠过,我脱口喊了出来“她们是老鼠!” “对,没错,她们的确是老鼠,只不过是吃了一定量的头发,加上人为的作用。”侯文峰盯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人低声说道。 “头发?” “嗯,没错是头发,头发中医也叫作血余,顾名思义就是血之余,人的毛发、血液、指甲、唾液、甚至是尿液全都是人的分身,动物摄入一定量加上道行高深的符咒便能幻化成人样,从科学角度来说能从这些东西中验出dna。”侯文峰顿了顿道:“幻化成人后就具有了人的思想,不过是此人藏在内心深处不敢表露的思想,这女孩心地善良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为了让你陪她而设了一个圈套,很庆幸。” 我愣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侯文峰说完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接着抱过了妃子,将妃子放到了地上说道:“妃子,看你的了。” 妃子一步一步逼近了角落里的假赵非羽和吴姐。 “喵~”妃子张大了嘴叫了一声,那假赵非羽和吴姐立刻胆怯地缩成了一团,我看到假赵非羽雪白的肌肤在一点点的褪去,最后变得粗糙而且还长出了灰色的毛,假赵非羽的脸型正在怪异的变化,鼻子越来越尖,下巴越来越短,眼睛的瞳孔在骤然的缩放,她的双手在渐渐地缩短,最后趴到了地上,接着冒起了一团青烟。 青烟过后,眼前只剩下两道符的灰烬和两只灰黑的老鼠在吱吱的怪叫,妃子“喵”了一声,那两只老鼠就吓得四下逃窜,不知道钻到哪个洞里去了。 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刚才还如奥黛丽赫本一样优雅,而在短短的几秒钟后却变成了一只令人厌恶的老鼠。 “有高人在老鼠身上施了发。”侯文峰皱眉道。 “难不成又是......。”我咽了咽口唾沫好奇地问道,我想此刻侯文峰应该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就是那一系列以找到侯文峰为目的一个怪人,祝由术、阳寿契约几乎全是他的杰作,很显然他已经找到了,但却迟迟不下手,只是不断的在提醒或是骚扰着他身边的人。 “不去想他,要来的始终要来,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但终究会见到他的。”侯文峰叹气道。 在简单的看过赵非羽和吴姐之后,确定她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饿了几天有点虚弱后,我们就打算离开。 尽管赵非羽很好客想留下我们,但我们还是离开了庄园。 赵非羽将我们送到了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有些尴尬,那老鼠将她心里的实话都表达的出来,我看着她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我们彼此露了个默契的笑容。 此时已经入夜,月光洒在庄园内一片的宁静祥和,我抱着妃子转头望着庄园,赵非羽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久久不动。 “别看了快走吧,这样的美女不适合你。”侯文峰将我的脑袋掰了过来。 “哎,她住在这样的大庄园里一点也不开心。”我惆怅道:“妃子咱们去找小蕾姐姐,哈哈。”我放下妃子,任它在林子里跑了起来。 “乱盖,我可比沈小姐大好多岁呢,我是唐朝的猫,怎么能叫她姐姐呢。”妃子喵叫了一声。 “乱盖?!你居然会乱盖!你跟着小蕾港剧看多了吧?”我吃了一惊。 林子里响着侯文峰爽朗的笑声,似乎在侯文峰的心中永远也没有危险的担心。(食发完) 第78章 背疽(1) 背疽,在古代是一种可怕的疾病,得了之后往往是致命的,如秦末的范增、三国刘表、曹休、唐朝的孟浩然、南宋宗泽等名人就死于这个绝症。 最近几天因为赵非羽的事,我没少拿出那张发黄的小学毕业照来看,我有点好奇,我的这些小学同学如今都在干什么呢? 虽然很好奇,但一个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都变成什么样了。 “古书不同于其他的收藏品,会发霉会烂的。”侯文峰清理着车库内的书架自言自语。 他的车库我来过很多次,收藏品堆得到处都是,如果要一件一件的清理摆放好,估计可以开个惊天动地的展览,在每样收藏品上都贴着一个故事,而不是估价,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侯文峰。 “背疽?你问这个干什么?”侯文峰转过头来望着我,见我翻看着一本明朝的医书后,脸上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现代人得这病的不多了,不过我倒是见过一个。” “哦?讲讲吧!”我合上书顿时来了兴趣。 “好吧,咱们坐下来谈。”侯文峰回头看了看,最后在车库内的找到一小块空地盘坐了下来,接着缓缓打开了话匣。 那是很早的事了,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到处去旅行,记得我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从新疆回到了家,带回了一件古物想要去景德镇找我的一个朋友鉴定一下,这东西我还拿不准。 在颠簸了几个小时后,那破烂的长途汽车居然在荒山野岭抛锚了,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乘客们都很着急质问着司机,司机不但没解释还态度恶劣。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座古旧的城楼就在公路的分叉小路尽头立着,当下就好奇,这些古老的东西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我,于是我背上背包下了车,走出了几步想了一想又回过头来,对着车门狠狠地踹了一脚,接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立刻就传来了司机的叫骂声和车上乘客的喝彩鼓掌声。(.好看的小说) 那是一座夯土城楼,历史相当的悠久了。 很凑巧,我进入村子的时候,这里居然在举行婚礼,但很不幸我没有看到传统的古老婚礼,村子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古朴的味道,竖立的电线杆和头顶横七竖八的电线已经告诉我人们的生活好了,一切都变了,只有那如断壁残垣般的古城楼孤立在村口。 新郎穿着黑色的礼服、新娘则穿着洁白的婚纱,一只民间乐队盛装在奏着西式的婚礼进行曲,唢呐、笙等乐器奏出的婚礼进行曲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很稀奇。 酒席开了上十桌,一片闹哄哄的,这种中不中洋不洋的婚礼倒是让我觉得挺好笑,不过喜庆的气氛是能传染人的,我的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这是我这一路以来遇到最高兴的事了。 我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就被一个满脸酒气的大汉看到了,他问:“你是新娘还是新郎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那大汉看了看我身后的背包说道:“一定是刚到,快来。”接着大汉不由分说将我拉了进去,然后直接就给我按在了一个座位上。 大汉憨厚的笑着,接着就给我倒了一海碗的酒,味道很浓烈,有点呛鼻。 我哭笑不得,稀里糊涂就参加了婚礼。 我就这么坐着看着闹哄哄的婚礼,我注视着那对新婚夫妇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新郎的脑门上一直在冒着汗,而且脸色苍白,他一边拿纸巾揩拭着额上的虚汗一边对客人们陪着笑,只见他半弯着腰,时不时很吃力的直起身子,但他每一次直起身子,脸上的汗水就如雨下一般。 新娘算不上漂亮,但绝对算有气质的,只见她露着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招呼着客人。不知道为什么这对新婚夫妇的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新郎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病了一样?”我嘀咕了一句。 “你是新娘的朋友吧?新郎官是昨天才从省城赶回来的,是我们村走出去的大律师呢,不过身体一直都不好,他老爹让他相了个亲,双方同意后就准备结婚了。”那个拉我入席的大汉凑到我耳边道。 “莫非是为了冲喜?”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冲喜这种习俗在中国历来就有,算不上稀奇。 “谁说不是呢。”大汉叹气道:“立仁也不知怎么搞得,最近人更是瘦得厉害,以前回来没这么瘦的?” 我转过脑袋好奇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新郎的舅舅。”大汉咧开嘴笑了笑,我只好陪着傻笑。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哐当”一声,接着就听到了酒瓶胡乱碰撞倒地的声音,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乐师们好奇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只见新郎官倒在了地上,打翻了酒杯酒瓶,客人们乱成了一团,争相围过去看情况。 新娘则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目光呆滞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新郎,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举动很反常,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旁边的大汉大喊了一声:“怎么回事,都坐回去!” 新郎舅舅的话很管用,这个我是知道到,在中国娘舅在婚礼上扮演着绝对重要的角色,绝不亚于双方的父母。 那些人果然都嘟囔着坐了回去,接着大汉就过去背起自己的外甥朝屋里走去。不一会,村里的医生就赶到了,约摸半个小时后,医生摇着头从屋里走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了屋里传来女人的嚎哭声,应该是新郎的母亲。 “不是死了吧?!”我心中一惊,难道婚事要变丧事了? 此时大汉从屋里走了出来,把门一关喝道:“去去去,都散了吧,这婚礼延期。” 众亲友立刻作鸟兽散去了,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新娘穿着婚纱站在院里发呆。 “婉君,还不进去看看立仁?”大汉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新娘,叫婉君的新娘低着头应了一声,接着扯起婚纱的裙摆要朝里跑去。 “等一下,把你的婚纱换了再进去,真他奶奶的晦气,好好的中式红色礼服不穿要穿白色婚纱。”大汉眉心紧锁小声的骂了一句,一脸的不快。 我转头看了看新娘,那象征着纯洁的白色在此时看来的确挺扎眼的。 “我是中医,我想看看病人。”我对着大汉说道。 “年轻人你是中医?”大汉向我投来了不信任的目光。 “是的,虽然刚从学校毕业......。”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汉打断。 “少罗嗦,快进去看看。”大汉道,大汉似乎对中国传统的东西看的比较重。 我走进到了屋里,接着就看到了新郎,此时的新郎趴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一件也不剩了,地上的雪白衬衫全是血点点。当我看到新郎背部的情形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新郎的背部如同长了一座小山包一样的大毒疮,毒疮像一团暗红的死猪肉堆在背部,疮上毛孔都被撑得很大,淡黄的疮头很多,形如莲蓬,这个大毒疮感觉随时都要溃烂,我能想象的到那如火山喷发般的脓血如果一下子挤出将是多么的疼,想着想着我的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背疽!”我轻声叫喊了一下,接着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想触碰一下那个毒疮。 “不......不要。”新郎露着恐惧而胆怯的眼神哀求着我。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缩回了手,接着问道:“请问,这个毒疮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病症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还是有办法可以治的。” “妈,你......和婉君先出去下,我......想跟医生说几句话。”新郎痛苦的抬起了头朝自己哭哭啼啼的母亲说道。 不一会屋里就剩下我和新郎了。 新郎熟练的将几粒止疼药丢进了口中,不一会新郎痛苦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随后开口道:“治?没法治了,我背上的这个疮反复发作,起先只像青春痘一样大小,挤了结痂之后就好了,没想到过不了几天又长出来了,而且是在同一个位置,但比上一次的要大很多,我忍着疼痛去医院挤了几次,还敷上了膏药,医生都认为没什么了,但命运仿佛在捉弄我,这个毒疮每挤一次新长出来的就大上一倍,我很痛苦,最后我实在是不敢再挤了,但这毒疮却依然在长大,最后成了这样。” “它通过毛细血管吸收了营养,越长越大。”我皱眉道。 “它像是有生命,如同是一颗心脏一般在我背部搏动,我甚至能感觉到毒疮内部在抽搐,简直是钻心的疼。”新郎心有余悸地颤声道,一脸的惨白。 我渐渐感到有些不寻常了,这样的疮是不会在同一个位置反复发作的。 我吩咐新郎不要动,接着凑近了他的背部仔细盯着那毒疮,那红肿光洁的皮肤仿佛真的在搏动,而且非常有节奏,我吃惊不已。 “恐怕敷中药已经没用了,只有开刀排脓才有得救。”我小声地说道。 第79章 背疽(2) “我理解,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我不敢,我怕又重新长出来,而且会更大!”新郎扭过头来露着无比痛苦的表情望着我。[] “不如再试一次?”我试探道:“我认为这个毒疮很不一般。” “你是说一些巫术吗?”新郎很聪明,但紧接着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从来不认识懂得巫术的人,也从未接触过。” “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我问道。 “呵呵,得罪?我得罪的人多了,我是一名律师,我替杀人如麻的杀人犯辩护、也可能替冷血的抢劫犯辩护,但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钻法律的空子替他们辩护,尽量减轻他们的罪行,这是他们应该有的权利,也是我的职业道德,我觉得我没什么错,当然是得罪了不少人。”新郎的嘴角露着苦涩的笑容。 他说的没错,这并不是他的错,但受害者的亲戚朋友却不会这么认为,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让我感觉古怪的新娘子。 “你和新娘认识多久了?”我疑惑地问道。 “你是怀疑婉君吗?”这个律师新郎总能明白我话中的含义,只见他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绝对不可能,婉君虽说是父亲介绍的,但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父亲是以冲喜的名义给我介绍,我很不愿意,因为我对一个女孩有过一个承诺,我要回来娶她的,可惜我回来过好多次都没见到,后来才打听到在我初中毕业去省城的时候,婉君一家就搬走了,她们几乎走的无声无息,哎。父亲用老子的身份压我,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相亲了,我们见面的时候都大吃了一惊,你信缘分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茫然。 “婉君是我儿时的同学,而且关系要好,只是后来我去了城里才断了联系,读书的时候我们都相互有好感的,所以这也是命运的安排,是缘分。我的相亲对象就是我许下承诺的女孩!”新郎嘴角露着甜蜜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我摸着下巴再次陷入了茫然当中,新郎叹了口气将头埋在了枕头上一声不发。 这时我看到了新郎后脑勺有一个地方有一道白白的疤痕,没有长头发。 “你后脑这条疤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道。 新郎伸手抚摸了一下疤痕苦笑道:“哦,你是说这道疤痕吗?那是我上初中的时候翻学校的大门摔下来造成了,缝了好多针呢,我对这件事印象已经不深了,还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我小时候很调皮的,呵呵。不过最近我的脑袋不知道怎么搞的越来越疼,尤其是背上这个毒疮疼的时候,仿佛毒疮和脑子是连在一起的感觉,呵呵,可能我想得太多了,疼的感觉自然会传到脑子里。” 新郎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嘴角渐渐有了笑容,说:“我做决定了,要再试一次,哪怕还是复发我也认了,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干脆一点,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我不想连累了婉君,谢谢你医生,你解开了我的心结。” “没什么,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我微笑着回答,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我们年级相仿,但看得出来你很不一般,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有点唐突,但我仍希望在我动手术的时候你和婉君能在我旁边?”新郎向我投来了乞求的眼神。 既然我能带给他安全感,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和这个年轻律师只是萍水相逢,但还有什么比一个渴求活着的生命更重要呢?其次就是我自己的一点点私心,我很想知道这个背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一晚我和他聊了很多,但多半都是儿时他如何调皮搞破坏的开心事。他的决定来的很突然,第二天就要求动手术,立仁没有告诉父母,没有一个亲人知道他要在婚礼的第二天去动一个手术。 医生看到立仁这个病人,没有任何的研究就决定直接手术,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到这个病人的手术请求了。 按照他的要求我和婉君穿上消毒服进入了手术室。 医生叮嘱了我们几句就让我们远远地站在手术室的角落不许靠近。 立仁趴在手术台上朝我露了个苦笑,做了个“v”的手势,他显得那么的天真。立仁开始接受医生的麻醉,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像是沉沉地睡去了。 医生们在做了必要的措施后,手术刀就朝毒疮划拉了下去,顿时脓血就破肉而出溢了出来,几个医生紧锁着眉头轻声交谈着什么。 “咯咯......呵呵。”婉君摘下口罩露着诡异的笑,接着转头看着我,让我心里感觉毛毛的。 医生向我们俩投来了责备的目光,接着转头继续手术。 婉君望着我仍在无声的笑着,就连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样让我觉得更恐怖。婉君渐渐收了笑容,接着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他死定了,只要破开这背疽他就死定了!” 我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出在哪了! 我咽了咽唾沫,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似乎隐藏了自己真实的面目来达到某种目的。 “你们的对话昨天我都听见了,你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不叫婉君,我叫婉华!”新娘的声音在我耳边沙沙作响,我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 “立仁记忆中的婉君是我的姐姐,我们长得很像。”婉华的眼泪渐渐地滑落,她顿了顿接着开始了叙述。 “我们一家是这个村子的移民,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是母亲带着我们姐妹俩住住到了这个村子,生活的很艰辛,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母亲,后来姐姐上了学,我就成了姐姐的跟屁虫,天天粘着姐姐给我讲课本里的故事。” “你们是双胞胎么?”我疑惑地问道。 “不,不是,姐姐大我三岁,只是我们长的比较像。后来我也上了学,渐渐地就不跟着姐姐了。 一直到初中我们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姐姐高我三个年级,在对面的老教学楼里上课,所以平常的见面机会比较少,大家甚至不知道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在这所学校内。记得初二的那年,姐姐突然告诉我她有了喜欢的人,姐姐那个时候情窦初开或许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只是出于对异性好奇吧。我一直以为这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是正常的事,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直到有一天半夜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给惊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下铺的床在嘎吱嘎吱的晃动,一旁的窗户半开着,凉风细细的吹了进来,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朝睡在下铺的姐姐看去,然后我看到了我这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一幕,姐姐被一个男生压在身下低声的呻吟着。我顿时睡意全无,喉咙里不知不觉发出了尖叫声,那男生立刻提起裤子,扯上衣服就跳窗逃跑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那男生像是翻院墙从院墙上摔了下去,姐姐立刻爬起来捂住了我的嘴,但还是晚了,母亲已经开门进来了,见姐姐光着身子,床褥上点点血迹顿时明白了什么,母亲勃然大怒,顺手操起衣架就朝姐姐抽去,姐姐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闷不吭声,任由母亲抽打她的洁白胴体,姐姐留着泪,眼睛怨恨的横着我。从那以后姐姐从来没跟我讲过话,甚至理也不理我。 母亲千方百计想查到那男孩是谁,但姐姐无论怎么挨打就是不出声,渐渐地母亲气就消了,这种事传出去对姐姐的名声很不好,于是母亲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冷落姐姐,自然而然对我就得到了更多的疼爱。 事情似乎就这样平息了下去,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个男孩居然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那天是姐姐临近初三毕业,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姐姐一直守候在那家人的门口等着那个男孩,我永远也望不了那个男孩的不屑和冷漠的眼神,我躲在墙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立仁,你为什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不能这样。’姐姐拉着男孩的衣袖哽咽道。 ‘婉君,我们难道发生过什么吗?你不要在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男孩无情的在雨中吼道。 ‘你......你卑鄙,做了不承认!那好......我给你证据!’姐姐激动着解着衣服。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这样,我们都快毕业了,我要到省城去读书了,我不能为了你而放弃大好的前程,是,我是喜欢你,不过我还是做了决定,但请你放心等我成功了,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相信我!’男孩立刻拉拉扯扯将姐姐拉到了角落,并作出了承诺。 姐姐呆了,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姐姐一句话也不说了。 ‘就这样吧,我走了。’男孩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重重的将院门给关了起来。姐姐一直呆立在雨中任由大雨淋着全身,我想出去拉姐姐,但我还没跑出去,就看到了姐姐怪异的举动,姐姐开始解开自己腹部的扣子,然后伸手进去解开了一件带有弹性的束身带,我看到姐姐的腹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渐渐隆了起来,姐姐居然怀孕了! 我惊得差点喊出声了,好在我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怀孕这种事永远是瞒不住的,姐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最后流产都不太可能了,母亲早已经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但为了面子,于是我们一家又开始了搬迁,没过多久姐姐就跳楼自杀了,一尸两命!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该死吗?嘿嘿。’婉华露着邪恶的笑。 “不,这不是立仁的错。”我压低声音道。 婉华脸上露着吃惊呆呆地望着我,显然不同意我的看法。 “一个连杀人犯和抢劫犯都能同情的律师绝不是这样的人,你看到他后脑的疤痕了吗?他失去了那晚所有的记忆!那晚的记忆对他来说是真空的,这叫间歇性失忆,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和你姐姐度过的美好时光,他甚至以为你就是婉君,他为了不连累你才冒死决定手术。”我理清了头绪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不过立仁的做法确实有欠妥当,或许那天他听完婉君的解释,所有的误会都会消除,可惜时光并不能倒流。 “不,不可能!怎么会......。”婉华望着立仁后脑白的刺眼的疤痕脸上露着极度惊讶地表情喊道。 我们俩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忘了立仁还在手术中,医生们古怪地望着我们,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病人有反应,你们小声点,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他是有听觉的。”一个护士皱眉说道。 我和婉华立刻安静了下来,婉华蹲缩在墙角,将头埋进了双膝,不断的呢喃着“不可能”,然而等我们俩安静了下来,医生们开始大喊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朝后靠去,甚至撞翻了许多器械。 “有......有个婴儿在毒疮里!啊!”主刀医生的双腿打着颤,惊恐的呼叫着,手中的手术刀应声而落,旁边小护士在尖叫了一声后就昏了过去。 “脐带......脐带......。”副手也颤声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手术室内一片混乱,有的医生瘫坐在地上不断的朝后缩去。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有一个医生甚至尿了裤子。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扶着墙站了起来靠近了手术台,我朝那脓疮里面看了一下,那鲜红的内脏和缓慢蠕动的婴儿顿时让我有眩晕窒息的感觉。 由于这个背疽很大,伤口几乎拉开整个脊背,我看到婴儿的脐带一直在向上延伸,我猛然间想起了立仁那天跟我说过,毒疮只要一疼脑袋就跟着疼的事。 “脐带连接着脑干!”我踉踉跄跄的站里不稳。 心电监测仪上划过了几条直线和“嘟”的长响,立仁死掉了,然而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婴孩仍旧在黏稠的脓血内蜷缩蠕动着......。 我瘫坐到了地上,此时我看到立仁的眼角滑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我咽着唾沫用眼角余光瞥向了婉华,婉华蹲坐在墙脚抬眼呆滞地望着这边,脸色没有丝毫表情。 几乎在我回转过头来的同时,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婴孩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地上,黏稠的血和脓包裹在婴孩的身上,婴孩的头大的出奇,只见他望见了角落里的婉华,然后无声无息的朝她爬过去,我差不多快窒息了,年轻的我绝没有经历过这些,那婴孩就在我脚边摇摇晃晃地爬过,留下长长的血迹。 我机械的扭转头望着婉华,婉华的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和我在婚礼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你......不是婉华,你是婉君!”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我勉强站起身子,接着拉开手术室的门疯狂的跑了出去,我知道立仁不可能活过来了。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侯文峰讲完长吁了口气,望着我傻笑。 “手术室里的到底是婉君还是婉华呢?”我摸了摸下巴疑问道。 “无论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一个胜利者,无论是立仁还是婉君两姐妹他们都没错,错在他们在不适合的年纪做了不适合的事。” 听完侯文峰的叙述我陷入了沉默。 侯文峰皱着眉头道:“尚未发育完全就夭折的婴儿胚胎成了婴灵,他们的阴魂不散,唯一有的意识就是本能的想回到母亲温暖的子宫,因为母亲已经不再人间,他们就回到了父亲的身体里,这是一个诡异的传说。”(背疽完) 第80章 穿鞋(1) 每个人总会习惯某一件事情,比如小时候早晨没有母亲的催喊,像我这样的人是绝对起不来的,无论是上学或是上班,不要觉得母亲很唠叨很烦,因为你在某一天回过头来会发现没有母亲的催喊声是那么的不习惯和空虚。 自从搬到了外面,虽然听不到母亲的催喊声,但却习惯了另一样事情。 最近总是感觉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我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报纸上每天写来写去都是那些明星的八卦和车祸,没什么新鲜的,倒是最近福建一带的台风登陆死亡人数不断攀升的新闻吸引了我,希望明天的报纸上数字不会增加了。 我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就是觉得不对劲,甚至是焦躁。 “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沈小蕾好奇我这懒虫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沈小蕾皱了皱眉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嘀咕了声“这受台风影响已经下了好多天的雨了,真烦。”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了,小蕾,你觉不觉得像是少了什么?”我从沙发上翻爬了起来。 沈小蕾转过头来蹙眉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接着起身去穿她那双上班必须穿的高跟鞋。望着高跟鞋我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人一但习惯了某件事或物,如果一下子没了会觉得特别的空虚,比如更年期房东每天清晨地板上的拖鞋声以及拖动座椅做清洁的声音。 “房东多久没来收房租了?”我问道。 “咦,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房租都到期一个多月了。”沈小蕾停止了穿鞋,渐渐扬起了脑袋疑惑地望着天花板。 “是吧,我总感觉怪怪的,听不到她的河东狮吼还真不习惯。”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上去看看吧,我赶时间先走了。”沈小蕾说完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就出门去了。 我又躺下翻看了下报纸,但一会就憋不住了实在是太不习惯了,于是套上外套和拖鞋踢踏着就跑上了楼。 我拍打着房东太太的门喊着她,但没有人响应我,此时我多么希望屋里能传出房东习惯性的喊话“找死啊,把老娘的门不当门。” 我在房东的门口转悠了一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不知该怎么办,或许我该打电话给小柯?我正想着,忽然从楼梯间刮来了一阵微风,只听“吱”的一声,房东太太的门就被打开了一小道缝隙。 我狐疑地瞪了瞪眼睛,刚才还敲了半天门都是锁着的,怎么一阵小风就给刮开了,我这一想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虽是这样,但我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去推开了门,我四下里瞄了瞄,屋里似乎没有人的气息,我甚至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音。 “房东太太?”我小声喊了下,可惜没有人回应我,我又朝里走了几步,绕过了墙角,接着我看到了很古怪的一幕,就是在房东的客厅地板上居然全是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鞋,不过一眼就能分辨出是男式和小孩的鞋,看不到一双女式的鞋。 我不知不觉蹲了下去想仔细看看那些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总之感觉很怪诞。我在愣神好一会后才拿起一只黑色的男式皮鞋看了看,还是崭新的。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听说过有人喜欢收藏鞋的,但那些搞收藏的都是限量版的,我还没听说过有人收藏这种市面上处处可见的皮鞋,而且还多的可怕。(.好看的小说)我站起了身子,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就是我从来都没见过房东的丈夫或是她的孩子,难不成这些鞋是她丈夫和孩子的?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了,我心中如是想着。但这些鞋又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我想去卧室看看,当我提起脚却发现没有立足之地,这些鞋仿佛有生命一般,让我不忍心将脚踩在上面,我叹了口气放下了脚。我动了动鼻子这才发现屋内居然弥漫着一股很臭的味道,是腐臭,刚才被这些鞋子吸引了,还以为是皮革的臭味。我的心跳如同打鼓,此时卧室内又传出了风吹窗帘鼓动的声响和一嘎一吱的古怪声响。 我环顾了一下客厅,就在我进来的门后有一根撑衣杆,于是拿过来试了试长度,刚好够的着卧室的门,于是我用力顶了顶卧室门,好在门被没有锁上,一推就开了,接着我看到了一幕震惊的情景。 窗帘在风中狂舞,窗帘下一张摇椅在有节奏的前后慢慢晃动,摇椅上坐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尸体都已经长出了蛆虫,蛆虫从半张开的嘴里爬进爬出,大风吹的尸臭味满屋子弥漫,差点让我恶心的吐出来。 “房东......太太。”我惊得喊了一声,再次瘫坐到了地上。 虽然是大清早,但外面的天气却阴沉的厉害,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晚上。 等我从震惊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的拨打了一个电话。老钟和小柯在接到我打去的电话,很快就赶到了。当他们看到满客厅的鞋,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再三叮嘱下,他们才没有弄乱这些鞋,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鞋推开让出了一条道。“这些鞋是干什么的?这么紧张干什么?”小柯好奇地问我。 “不知道,但感觉有点古怪,最好不要动。”我眉头紧锁道。 “神经,就是普通的鞋有什么奇怪的,倒是摆了这么多在客厅里有些奇怪。”随着小柯他们来的一个黑瘦汉子露了个无所谓的态度将鞋子踢翻到了边上。 这黑瘦的汉子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苏还记得这个消防员吧?”老钟回过头来说道。 “哦,你还真把他给招进来了!”我露了个苦笑。 “你好,我叫肖向华,叫我小黑就行。”肖向华伸出了手,我礼节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肖向华长的比较黑,这绰号跟他正合适。 “咦,原来那个小张呢?”我好奇地问道。 “闲跟着我老是碰这些古怪的事情,早调走了。”老钟回答着走进了卧室。 不一会,廖艺珍带着助手也来了,在简单的拍了几张照检查过尸体的情况后得出了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没有任何他杀或是自杀的迹象,从表面来看只是自然死亡,详细的要解剖一下才能告诉你。” 房东太太的尸体被抬走了,整间房子也被贴上了封条。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房东太太虽很凶,但平时也算待我们不错,时常会送一些新鲜的龙眼和荔枝给我们吃。晚饭过后,我给小柯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些房东尸检的情况,不过结果不理想,甚至联系不到她的亲人。我挂掉电话若有所思,沈小蕾听说房东太太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心情异常的沉重,眼泪一直在眼眶内打转。 夜半十分,我被脚步声给惊醒了。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没什么又闭上了眼睛,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脚步声是从楼上的地板上传来的! 我机械地扭头仰望着天花板,然后转头望了望沈小蕾,只见沈小蕾早已经吓得把被子拉的高高的,只露着一双眼睛胆怯地望着天花板。 “小蕾。”我压低声音轻喊了声,沈小蕾转过头来颤抖着看着我,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因为我们都知道房子已经被警方封上了。 “喵。”“汪汪。” “妃子、波波,你们怎么也没睡着啊!”沈小蕾转头看到了床边的妃子和波波,妃子和波波居然也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想当时的情景一定很好笑,一男一女、一猫一狗一共四双眼睛全都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觉是没法睡了,因为楼上的脚步声还在继续响。我猛的掀开被子,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沈小蕾匆匆跟了过来,我们俩小心翼翼地在楼道内摸索着向上。 房东门上的封条似乎还是完好无损的,我咽了咽口水心中知道晚上又要碰见怪事了,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我按住沈小蕾,让她呆在楼道的边上,自己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门然后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屋里的脚步声仍在响,隔着门听得非常的真切。 就在此时我不小心将头磕到了门上发出了一声清响,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屋内的脚步声顿时就戛然而止,停得很不自然。 我猛得一脚踹开了门大喊了一声“谁啊!?” 屋内一片死寂,我的喊话如同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就连回声也没有,屋内仍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在安静地走着。 “怎么全是......水。”沈小蕾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此时我才发现屋内到处都是一滩一滩的水迹。 第81章 穿鞋(2) 我和沈小蕾查看了卧室、厨房以及卫生间根本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心中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恐惧最令我害怕,与其这样,我宁可可怕的事情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手机的铃声使我和沈小蕾惊得一颤,小柯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在听完电话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黑在这间房内踢鞋的情景。 “小蕾,不要......踢那些鞋!”我回过头来望着即将伸脚去踢那些阻挡她道路的鞋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沈小蕾缩回了脚胆怯地问道。 “那个刚来的警察整只脚莫名其妙的溃烂坏死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而我能想到的只有他白天在这间房踢过这些鞋。”我的胸口在上下起伏着,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环顾着四周道:“先去医院看看吧。” 今夜无眠,很快我和沈小蕾就赶到了医院,在看到那只脚前我已经能想象出小柯电话里所描叙的场景,但我仍被看到的情景惊吓了一大跳。 小黑的那只脚已经紫黑发亮,溃烂的现象已经从脚板一直延伸到了膝盖的位置,整只脚萎缩的厉害。此时的他正痛苦的躺在病床上冒着冷汗,整个人呈现出半昏迷的状态。 我看到了侯文峰一直靠在门后的角落里盯着小黑的脚发呆,小柯则坐在凳子上搓着手显得很焦虑。 好一会才侯文峰才开口问道:“怎么会这样?” “鞋,是鞋,他很无所谓的踢过那些鞋子。”我低着头语调急促的说道。 侯文峰皱了皱眉问道:“我听小柯说,那房子里全是鞋子?除了这些还有没别的怪诞之处?”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于是将听到脚步声的事叙述了一遍。 “难道......你们没发现那些鞋的古怪吗?”沈小蕾插话道,见我和小柯摇头然后说道:“所有男式的鞋都是右脚的,童鞋都是左脚的。” 直到此时我才想到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些鞋子很古怪的真正原因了,我的粗心又给我上了一课。 侯文峰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小柯好好照顾小黑,接着拖起我和沈小蕾又回到了那间屋子。 “阴气很重!”侯文峰动了动鼻翼道。 “死了人,当然阴气重了。”我跟在侯文峰的后面颤声道。 “闭上眼,试着感觉一下。”侯文峰提醒我道。 我只得闭上眼,黑暗中一丝光亮横着穿过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幅画面。 房东太太穿着熟悉的睡衣坐在摇椅上,随着摇椅安详的前后晃动,房东太太的目光呆滞,嘴巴在一张一合仿佛在吟唱着什么,接着她的皮肤怪诞的变化,我仿佛看到了房东太太在摄像头下高速的腐烂,由一个人顷刻间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我被惊得张开了眼睛,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有意思的。 此时被关上的窗子一下子被一阵大风给吹开了,窗帘在狂风中乱舞,那张空荡荡的摇椅突然间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我看到摇椅上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在张着嘴不断的吟唱着什么。 屋子内一下子充满了很古怪的歌调,声音很慢很低,但每一个字听的真真切切,是一首童谣,这歌唱到后面渐渐带着哭腔,最后居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和沈小蕾都认的这声音,是房东太太的! 我神情紧张,实在是没兴趣听仔细到底在唱什么,况且我压根就没听懂,但可以肯定一点这不是普通话。 沈小蕾早已经吓得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拽得我生疼。 侯文峰伸出左手挡在我们面前,示意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不一会歌声就没有了,但我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很轻微的呼唤声“阿嫲。” 身后传来的声音几乎将我们三人吓的腿都软了。侯文峰机械地扭转头去看了一眼,我看到侯文峰脸上露着诧异的表情。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黑瘦的人,我惊得喊了声“小黑!” 小黑嘴角扬着怪诞的笑容,浑身湿漉漉的如同落入了水中一般,只见他拖着那只溃烂的脚,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走来。而那只发黑的烂脚萎缩的更厉害了,都快无法支撑身体了。 小黑的脸色苍白,即便肤色这么黑,但却依然白的像纸一般。小黑像是完全没看到我们的存在,径直拖着烂腿一瘸一拐的朝卧室中挪去,最后缓缓跪到了那张晃动的摇椅前痛哭了起来,接着泣不成声的吟唱起了着刚才那首歌谣。 “小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喊着就要冲过去。 “别动,他已经不是小黑了。”侯文峰阻止了我。 小黑慢慢扭过头来,他的双眼内布满了血丝,怨毒的瞪着我们说:“如果谁再粗暴对待这些鞋,我绝不放过他!这些都是阿嫲的心血。阿嫲每年都会为我买两双鞋!” 我们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的一只脚有病,骨头变形肌肉萎缩的很厉害,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只有婴儿般大小,而我的另外一只脚却跟正常人一样在不断的长大,你能理解我看到两只强烈对比的脚的时候,内心有多痛苦吗?”小黑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抽搐,他很愤怒。小黑顿了一顿,脸上的愤怒稍微缓和了下来说:“只有......只有阿嫲最疼我,从来不嫌弃我,当时没有专门设计制作鞋子的,阿嫲量了我脚的尺寸,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到镇上买了两双大小不一样的鞋,你知道我穿着一只童鞋和一只大运动鞋去上学的时候,同学们是怎么取笑我的吗?我恨他们!他们似乎永远也不懂得同情这两个字,也罢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但我不能忍受他们讥笑阿嫲,阿嫲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不想再被人耻笑是一个怪胎,不想看到阿嫲辛苦,为了阿嫲,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于是我离家出走了,我躲了起来。 我知道阿嫲为了找我,几乎走遍了全国,最后她打听到这个城市里可能有我的存在,最后定居了下来,我好几次都快忍不住想见她,可是我还没成功,还没能给她足够富裕的生活,而......而且我做着见不得人的工作,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工作。我没有文化,没有健康的身体,处处受人欺负,好在一个大哥收留了我,我配合他们利用自己的残疾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替他们运毒品,我没有脸见阿嫲。”小黑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们住的房子全都是我买给阿嫲的,当阿嫲走出简陋的雨棚收到我叫一个小弟送去的房产证的时候,我在角落里看到了阿嫲浑身都在颤抖,她确定这个人就是我,我就在这个城市里,她哭着四处喊我的名字。” “你应该见她一面,她要的不是房产证。”侯文峰沉重地说道。 “不可以,我不愿阿嫲看到这样一个我。”小黑摇了摇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我问道。 “我回不了头了,有恩要报,况且我不干,我就死定了。”小黑呢喃道。 “难道你是被他们杀死的?!”我忽然间想到眼前这个“人”只是借用了小黑的躯体。 小黑摇了摇头说:“不,我死于台风。”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到了地上一滩一滩的水迹,想到了早上的报纸,我顿时明白了。 “阿嫲,我来看你了,你看看我吧,我是你的小诺言。”小黑哽咽着。 此时那张摇椅又开始晃动了起来,屋内又回响起了那首歌,只不过这次听来温和了许多,小黑跟着曲调和了起来。 歌声让我感觉不到害怕,随之而来的只有温馨。 “阿嫲,我穿上新鞋给你看,呜呜......。”小黑扶着膝盖痛苦的撑起了身子,此时我发现小黑的右脚已经萎缩的不成样子了,很小。 小黑在鞋子里挑选了一双,然后静静地一只一只穿了起来“阿嫲,好看吗?” 沈小蕾咽了咽口水凑到我耳边道:“他在讲闽南话,那首歌也是唱的闽南语,我终于想到那首歌熟悉的歌谣叫天黑黑了。” 小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特别天真如孩童般的笑容。不一会,小黑就无声无息的歪倒到了地上。 “他走了吗?”沈小蕾问道。 我缓缓转过身体望着门,房东太太穿着熟悉的睡衣,牵着浑身湿漉漉的诺言,诺言看上去只不过十七八的样子,房东太太缓缓扬起手朝我挥手,诺言也露着祥和的微笑朝我慢慢的挥手,诺言的脚上穿着一大一小两只新鞋。 我下意识的举起了手回应着他们,不一会房东太太和诺言缓缓转身离开了,最后在门口只留下了一滩水迹。 “他们走了。”我知道只有我看到而已,只好回答了一句。 楼梯里又传出了一阵狂响,不一会小柯出现在门口,只见他喘着粗气道:“小黑逃......逃......。” 我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黑,小柯立即明白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柯好奇地问道。 “没事,你看他的脚已经好了。”侯文峰指了指小黑的脚说:“还有你们不用查了,这件案子没什么了,只是一个阿嫲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孩子去世,悲痛的离开了人世。” 小柯蹲下身来仔细攒起小黑的脚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还不断的呢喃道:“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医生都说小黑得了小儿麻痹症,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怎么突然间就好了,真奇怪。” 此时小黑缓缓睁开了眼睛,猛的看见小柯拿着自己的脚揣摩,甚至动着鼻翼,不禁吓得喊了起来“你干什么,这是脚!不是吃的。” 我们一行出了门,我轻轻将门给带上。 我再也看不到房东太太了,再也听不到阿嫲的河东狮吼了,我的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穿鞋完) 第82章 俑咒(1) 当一张恶心的脸出现在门口时,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总是在我心情最差的时候会出现。 “肥膘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笑话,我为什么不能来,现在我是这房子的新房东,那跛子死了,自然这房子要归还于我。”肥膘带着两个小混子吊儿郎当的闯了进来。 这个城市可真是小,巧合几率极低的事情经常会发生,甚至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只有愣愣地望着肥膘和他的小弟,根本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们。 “你继续住,房租不变。”肥膘把玩着手中的一条钥匙扣道。 “你就是那个逼迫诺言带毒的老大?”我不禁对肥膘很反感。 “嘘,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我可是懂法律的,小心我告你诽谤。”肥膘恶心的嘴脸使我差点拿起板凳摔了过去,好在我并没有失去理智。 “老大这房子不错呢。”旁边的小弟附和道。 “嗯,既然老朋友住在里面,咱就大方一点不赶了,哈哈,我们走。”肥膘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两个手下扬长而去。 我没办法改变事实,我依然住在这间熟悉的房子内。 母亲的问候总是来的恰如其分,母亲叮嘱着我今天不要走夜路,尤其是晚上要是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一定不要马上答应。母亲的这个叮嘱我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或许许多人都听过老人们这样的叮嘱。 “怎么了,你妈又在叮嘱你不要走夜路了,不要胡乱回答叫喊声了?”侯文峰瞥着眼睛露着微笑看着我,他对我接完母亲电话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超多好看小说] “嗯,搞不懂我妈为什么每次都忘不了提一提这事,难道妈小时候有阴影?”我摸着脑袋坐到了沙发上。 “这是在民间流传的传说,叫你的人如果是鬼的话,而你又答应了,你就成了他的替身,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需要找自己的替身。”侯文峰若有所思道:“说到名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点名的故事。” “哦,说来听听。”我露出了一贯的好奇表情。 我记得那是七八年前听过的事了,那天我经过陕西一个山沟沟里的村庄,天色也渐渐黯淡了下去,我需要找一个地方落脚,但这村子很穷没有旅社,没有办法我只好敲开了一个农户的门。 出来的是一位手持油灯盏的老大爷,老大爷的眼窝很红,满脸的褶皱,饱经沧桑,穿着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找谁?”老大爷颤声道。 “我是路过这里的,天黑了我想找个地方过一宿,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我指了指灰暗的天空道。 老大爷借着油灯的光上下打量了我一会,然后背过身子说道:“进来吧,不过你不会想住在这的。” 我跨进了门槛,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确房子相当的简陋,不过屋内摆的东西很古怪,香烛纸钱很多,还有蔑竹、纸花等物,总之是一些死人用品,屋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很怪诞的臭味,挥散不去,这里的一切让我觉得像是进了一家冥物店。屋内连一个钨丝灯泡也没有,既然我提出住宿的要求,人家也答应了,我没得选择,于是只好道:“没有关系,我只是住一个晚上。” “随你吧,你就在这里打个地铺吧。”老大爷从里屋抱出铺盖卷指了指一块凹凸不平的空地道:“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侯文峰。(.好看的小说)”我应道。 我打开铺盖在地上铺着,我眼角瞥到了老大爷嘴角无意的一丝无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人有的时候的表情自己是很难察觉到的。我不明白老大爷为什么在问我名字的时候会这样,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 那时刚好深秋,山沟里的风很大,我躺在地上,那些风甚至从木门的缝隙和墙缝里钻进来,呜呜直响。大山里的风跟城市中的风不太一样,大山里的风吹出来经过蒿草、瓮等会发出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在夜里会很可怕。 我扯了扯被子感到了一丝寒意,不过我疲惫的身体经受不住瞌睡,不一会就沉沉地睡去了。 “侯文峰,侯文峰......。”我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很轻的叫我名字。 我揉了揉眼睛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屋内并没有人在喊我,不一会我就发现只是风声,但当我闭上眼睛那风声却又怪诞的发出跟我名字一样的呼啸声,即便我胆子再大,但仍是感到头皮发麻,我只有死死地闭着眼睛,蒙上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朦胧中又听到了很古怪的响动,像是木板被风吹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的响声,一晚上就这样在风声和木板的响动中断断续续醒了几回。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起了东西,跟老大爷打了个招呼准备早点离开这怪异的村子。 “年轻人,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大爷在我背后好奇地发问。 “没呢,就是风声搅得我睡的不深。”我应道。 “那有没有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你有没有答应?”我回过头来望着老大爷投来期待地眼神,不禁感觉到有些奇怪。 “没有呢。”我犹豫了一下应道。 老大爷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但仅仅只维持了一会就消失了,接着说道:“好走啊。” 他好像巴不得我快快的离开。 我点了点头,塞给老大爷一百多块钱,然后走出了老大爷的家,我回过头看了几次,那老大爷仍旧站立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我。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绕了个道躲在一个小山丘后面仔细注视着老大爷。 天气很阴沉,看不到阳光,空气让人觉得很闷。 不一会我就发现了古怪,老大爷的门口人在越聚越多,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穿着打扮应该全是村中人,他们仿佛一下子收到了消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我靠近了些想听听他们的对话。 “吴伯,你居然留他过夜?!要是他知道了我们村的秘密,我们就完了,现在你还放他走?为什么不把他也变的一样?”人群中传出了声音。 “你们......你们放过他吧,人家只是路过。”吴伯颤声道。 “吴伯,你这样做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大家!”人群中传出了怒吼。 此时我发现吴伯的门口挂着一个小花圈,花圈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昨晚我确实进了一家卖冥物的农家,难怪吴伯昨晚感叹的说我不会喜欢住在这的。 我怀着疑问注视着这些人,这些人无一不是表情僵硬,没有笑容,奇怪的是他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跟吴伯一样,虽然已经入秋,但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冷。 这时人群中又传出了声音“那好,你把小孬给交出来,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过错。” 吴伯的脸上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他哀求道:“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孙子小孬吧,他是个哑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应答。” 原来吴伯还有个孙子,我皱了皱眉头从吴伯的话中听出了许多古怪之处。 “哼,就算不交也没关系,我们在村口已经布下了陷阱,他不会活着走出去的。”村民叫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冒出了冷汗,幸亏我的好奇心使我折返了回来,否则那些暗处的陷阱我是无论如何也防备不了的。 我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这个村子仿佛透着一股死气,村民很怪,事情很怪,所有的一切都很怪,他们口中的秘密是什么?吴伯的孙子究竟跟这些村民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敢到处走动,生怕被他们发现,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于是我打定主意,等入夜了以后好好调查一番,而唯一的切入点恐怕只有吴伯了。 我艰难的熬过了白天,终于等到天黑,村子里又起了阵阵大风,呼啸着发出叫声。 以我的能力潜入一家农户并不难,屋里那股怪味依然存在,我四下查看着藏身之处,最后闪身进了厨房,厨房内结满了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我不禁感到奇怪,这户人家难道不做饭?不一会我就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我赶紧躲进了水缸内。我掀开缸盖露出了一道缝,密切观察着吴伯的一举一动,只见吴伯右手腋下夹着一架竹梯,左手提拉着一只被放了血的公鸡,接着吴伯将楼梯架到了水缸对面上面的横杠上,我这才发现厨房上面还有一个阁楼。 吴伯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小声的呢喃道:“小孬,小孬,爷爷来看你了,家里不生火,你将就吃吧,哎。” 突然木制的阁楼上传出了一阵铁链的响动,一双白得吓人的手扒到了边沿上,我看到在这只手的手腕上还有粗粗的铁链。 第83章 俑咒(2) 我忽然间想起了昨晚的木板声音和金属声,原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咿,呀。”阁楼里传来了模糊的喊声。 我的心中很震惊,这个吴伯哪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孙子,这简直就是囚禁。 “嘭”吴伯将鸡丢上了阁楼,接着站在梯子上露着慈祥的表情望着黑暗中的小孬吃着东西。 那啃咬的声音让我觉得一阵恶心,我再也忍不住了,掀开了盖子。 “你......你你。”吴伯看到我一脸的震惊,但随后神情缓和了下来说:“你怎么还回来,你不想活了啊,哎。” “吴伯究竟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质问道,然后指着黑暗的阁楼再次问道:“你的孙子是不是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是在保护他?我看不像吧,你是在囚禁小孬。” “别问这么多了,我带你离开,快!被其他人发现就来不及了!”吴伯十分焦急爬下了楼梯扯着我的衣服。 我狠狠拉下了他的手,只是这一碰,不禁让我心中更寒,吴伯的手冰冷如铁,十分的僵硬。 我犹豫了一下,从背囊里掏出了手电就爬上了楼梯。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我以为阁楼上的小孬只是个孩子,但等我看清楚后,差点让我惊的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在手电光束下,小孬十分害怕的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小孬瘦的离谱,胸前的肋骨就像搓衣板一样,整个身体雪白,就连毛发也是白的,犹如得了白癜风,小孬嘴角残留着血迹和鸡毛显得很是刺眼,小孬大而突兀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眼前的小孬并没有我想象的是个孩子,他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我机械地回头望着吴伯,那种强烈的对比甚至让我觉得小孬才是爷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心中升腾起很强烈的好奇心。 我知道小孬这是常年缺乏阳光照射的结果,在小孬的双脚和双手上都绑着粗大生锈的铁链,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 “怎么一回事?他是你孙子?”我调匀气息问道。 “我......。”吴伯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门外一阵响动,很快我就听到了踹门声,接着好几个举着火把的人涌了进来,我立即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匕首喊道:“不要过来!” 那些人冷笑了一下,一点也不害怕,他们慢步朝我移动过来,沉着而淡定。我朝一扇窗子看了看,然后趁他们不备,一脚踹倒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接着一跃跳出了窗子,我以为我要逃脱了,但我抬起头来就发现我错了,因为我被包围了,门口的空地上围满了村民,十多支火把的火光将整个院落照得通明。 我咽了咽唾沫心想今晚是死定了,这些人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此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长者,年纪和吴伯差不多。 “你走不了了,你得死在这,或者以另一种方式活着。”长者蹲在我面前露着诡异的笑容道。 “既然你们要杀我,就让我死个明白,这是我的要求。”我冷冷地道。 的确,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会很不甘心的。 “村长少跟他罗嗦,赶快叫他名字吧!”人群中传来了呼喝,接着‘点名’的呼声几乎响成了一片。 “你们村的人似乎以叫名字取乐?”我嗤笑道。 “为什么不呢?”村长苦笑了一下,接着做了个我万万想不到的举动,只见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匕首,然后一言不发将手按到了我的手上,接着拉着我拿匕首的手,将匕首的刃尖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冷冷地道:“对,就是这,一刀下去。” 他的力气很大,我就连往回缩的力气也使不上,就在我想着这人是不是疯了的一刹那,村长猛然间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我惊的立刻松了手。 村长的脸上依然露着笑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然后用力拔出了匕首。我没有看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依然还是白刀子进白刀子出,村长的衣服上居然没有半点血迹。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就连舌头都在打卷,很不利索的喊了句:“你们......你们不是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村子的人都露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我,没有人回答我的话。 村长蹲了下来打破了僵局,说:“你听过‘沙场秋点兵’吗?” “听过,出自南宋词人辛弃疾的《破阵子》。”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道。 “很好,下面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会明白。我们村子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穷的叮当响?”村子露了个笑容反问道,其实在讲述的整个过程中村子里所有的人全都露着怪诞无比的笑容,或者说这笑像哭更为贴切一点。 村长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们村子富可敌国,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是盗墓的能手,无论是大人或是小孩,确切的说我们就是一个盗墓团伙,在我们之间有着不成文的约定,谁也不会泄露半点风声。[]”村长指着身后的人群道:“村子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我算算,应该是60年代了,我们发现了一个大墓,整个村子的人都为之沸腾,从盗洞打下去的情况来看,这是一座古代帝王的墓葬,当时村子里选了三个年轻力壮的人下去,我的经验最丰富自然是第一人选,接着就是老吴和另外一个人。墓里的机关颇多,但难不住我们,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墓室,墓室的壮观远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这么说吧,那就像一个大广场,而在这个广场上杵立着许许多多的陶俑,全都拿着戈、戟等冷兵器,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在墓室的尽头处有一尊陶俑高高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一份竹简,我们惊叹这墓如此的宏伟,甚至忘了我们是来找金银财宝的。如果将这个发现公布于世,那将是轰动的,但很不幸,我们只是盗墓贼嘿嘿。”村长干笑了两声。 “难道是兵马俑?”我从村长的口中听出了些端倪。 “对,就是后来轰动世界的秦始皇兵马俑!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老吴看出了些问题他说‘这应该是秦墓,这些俑人像是即将要出征,正在点兵呢’。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想尽快的找到值钱的东西,然后出去,我们穿梭在俑阵之间,结果令我们很失望,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另外一个随同我们一起下来的人气愤地将站在高台之上的俑人给踹倒了,那份竹简本就已经腐烂不堪,摔倒在地以后顿时散了架,当时我们也挺气愤的,为了这个墓我们甚至耗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但却是这样的结果,老吴神情十分紧张的说‘我们挖的只是冰山一角,这是一个超大的墓葬群,这些殉葬的人俑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如果继续下去,我想在永生之年都未必能找到主墓室,在秦朝能拥有这样规模的墓葬,这个人的地位一定非比寻常,很有可能是秦始皇。’我和另外一个人都在耻笑老吴,说他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么扯淡的事也想的出了。虽然我们所处的地方的确在当时就是秦国的政治中心范围内,但秦始皇的陵寝岂是这么容易就找到,就这样我们匆匆出了墓,然后将洞给封了,大家还以为我们三个要独吞财宝,这洞自然是封不上,许多人都自己下去了,甚至有些人将那些俑人给带了出来,说是兴许也能卖个好价钱,我经常骂他们疯了,但没有用,那些殉葬的俑人全都被损毁了。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几天后,村中渐渐就发生了怪事,所有的人都说听到风声中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们只是下意识的应答了,当时谁也没有在意,但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就感觉到变化了......。”村长说到这停了一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是被点名了,秦俑就像是人的分身,他们是严格按照当时每一个人的相貌制作的,天地万物都有灵性。”我已经冷静了下来,坦然面对着村长。 “你真是个聪明人,他们就是要代替真身完成自己的使命,他们是阴兵!我们损毁了他们,他们要我们代替,这就像是一个恶性的循环,一个传染病,只要有一个人被点了名,然后一个传一个,到最后整个村的人都成了活死人,唯独有一个哑巴小孩逃过了,因为他无法应答,而这个人就是小孬,小孬像正常人一样渐渐长大,逐渐的他就发现了我们的不一样,因为我们不老也不死,样貌丝毫没有变化。”村长说道。 “然后你们就想杀掉小孬?”我冲口而出,但当我问出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太蠢了,整村人要是想杀一个小孬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在我们村中还有几个外来的人也变的和我们一样了,渐渐地我开始明白了一些道理,他们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村中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凑齐那个战阵,就差最后一名了,只要组成了战阵,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那个点名的风声就会消失,而我们也将痛快的死去。”村长顿了顿继续道:“可这些年来外来的人越来越少,小孬又无法开口应答,我们很痛苦,想出村也是不行的,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我确定我们是中了诅咒,我们见到阳光就会俑化,最后变成一具真正的俑!但只要不接触阳光我们就不会有事,但仍是很痛苦。” 此时吴伯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接着我看到永生都难忘的一幕,吴伯的皮肤在溃烂,而且在皮肤上呈现出许许多多暗红或暗紫色的云雾状、条块状的大斑点,有的甚至连成了一片。 “尸斑!”我的喉咙里下意识的喊了出来“我......我看错了吗?” “的确就是尸斑,我们就是死人。”吴伯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仿佛就在说平常的事一样。 我没有看错,那的确就是尸斑,一个活生生能行走能动的人身上居然长尸斑! 此时村长也解开了上衣,开始露出空荡荡的骨架,在骨架上面居然还挂着如碎布条一样的腐肉,一颗土黄的心脏如石头一般挂在骨架内,居然是陶土的!我看得几乎快窒息了。 “四十多年了,呜呜......。”村长哭了起来,但我看不到眼泪。 此时刮过一阵大风,一股浓重的怪味道突然迎面入鼻,就跟我在吴伯的屋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直到这时我才确定这就是尸臭! 我机械地望着站在村长身后的村民,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了。 “贪婪的结果!”吴伯突然间铿锵有力的说出了几个字。 “老吴,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了吧?亏你还想放他走,这是最后一个了,我们就要痛快的死去了,哈哈。”村长突然仰天大笑。 死对很多人来说很可怕,但对他们来说死也许是个痛快的解脱。 “他叫侯文峰。”老吴呆滞地道。 “快应答!”村长突然面目狰狞的怒吼道,接着村民们无声无息的围了上来......。 说到这里,侯文峰停了一下问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村子的吗?” “怎么逃?”我好奇地问道。 侯文峰的眼中突然噙着泪水,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了,说:“是小孬,小孬挣脱了铁链的束缚,他的双手双脚全都血淋淋的,可能因为越来越瘦了才挣脱了出来吧,你或许不知道有些哑巴并不是因为声带受损,而是因为听力丧失,因为听不到声音,就不能学习发音,也就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久而久之就真的不会说话了,但简单的发出单音还是可以的。那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惊小孬的突然出现,他们下意识的轻唤着小孬,小孬流着泪发出单调的‘嗷’叫的时候,我知道他应答了。那一夜狂风开始在村中呼啸不止,村民自发的朝大山的深处走去,最后村中就剩下孤零零我了,我愣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然后跟了上去。圆月如银盘高高的挂在夜空,我震惊的发现那些村民在月光下像是变成了俑,一具活的陶俑!他们一个接一个进入了盗洞,我知道他们在等待召唤,等待着沙场点兵。 风虽然还在呼啸,但已经听不到那种古怪的点名声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就像一个墓一样永远死在了大山的深处。对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最近带回了一具俑吧?” “记得,难道......。” “嗯,没错,他就是小孬。”(俑咒完) 第84章 梳子(1) 小时候只要老师一提起春游,大家肯定会兴奋不已,并且交头接耳的商量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但只要一到春游那天老天总是会有意无意的下点雨来扫扫兴,就如同“清明时节雨纷纷”的道理一样,不过今天我要讲一个关于梳子的故事,一个关于春游引发的故事。(.无弹窗广告) 我又像往常一样拿着啤酒和花生坐到了电脑前,当我打开聊天工具的时候,一个喇叭就在右下角闪了起来,我点击一看,备注的信息是“我叫梦雪,我有一个故事要讲。” 这个太好了,我就喜欢听故事,希望是个好故事吧。 我加她好友了,一番礼貌的问候之后,她就说两年的支教使他不习惯上网打字说故事,要求见面再说。 我本不想答应,但她在聊天视窗里如电影中情节般的开头足足吊够了我的胃口,我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匆匆出门赴约去了。 大约半小时后,我和那名老师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口见面了。 我完全没想到这个老师这么年轻,长发披肩,一双迷人的媚眼,她穿着一套雪白的外套,在看到我之后露了个可爱的浅笑。 “我觉得你更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我尴尬笑道,我注意到当我们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很多男士都回过头来打量着梦雪,的确,梦雪是个美女。 “也许吧。”梦雪神色黯然的应道。 梦雪在咖啡厅里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说实话,我很难把一个这么漂亮时尚的女孩和山区支教老师纯朴的形象联系起来,但这却是事实。 “在杂志上看了一些关于您的故事,我知道我的故事或许只有您愿意相信,几年前男朋友的突然失踪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一直在找他,可惜一直没有下落,我只知道他去山区支教去了,阿亮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他要把这个恩还给养育他的大山,后来我也去支教了,体验阿亮的那份执着。”梦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随后又陷入了沉思,只见她望着咖啡,不断的搅动开始了叙述。 我刚从一个山区支教回来,那个学校很简陋,整所学校就只有一个叫程志的中年男老师,这名老师是当地有名的知识分子,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村中出个大学生几乎跟现在中彩票大奖的几率差不多了,他在城里上过大学,毕业以后为了感恩,回到了老家教书,没想到这一教就教了大半辈子。 这学校加上我也只有两个老师,所以我和程志几乎包揽了所有课程,虽然很累,但令人欣慰的是学生们都很可爱,很听话,他们对老师的尊重是城里的孩子所无法比的。 程志戴着大大的高度近视眼镜,鬓角已经长出了白发,一副辛勤园丁形象。 在他简陋的办公室,程志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这个程志几乎把学校所有的职位都给兼了,他既是校长也是教导主任......等等。 “梁老师,学校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里没有宿舍,在你来之前,有个村民已经主动来找过我,他家有空房间你就住到他家去。”程志边说边将一份名册交到我手中。 在程志的带领下,我走进了简陋的教室,教室的窗户上没有几块完整的玻璃,课桌几乎全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桌椅还是上了“甲板”或是垫了砖块的。 很难想象要是大冬天,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学生们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脸的兴奋,他们的眼神中散发着对知识渴望的光芒,我看到小黑板上整齐的写着“欢迎梁老师”。 我任的是四到六年级的老师,可说是担负着他们毕业的责任,而我今天到的这个教室是五年级的。 程志在给同学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的情况后,班长就带头喊了声起立,然后所有学生们齐声高喊“老师好。” 这种成就感我想你是感受不到的。在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我打开点名册开始点名,认识一下所有的面孔,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我点到一个无人应答的名字时,教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老师,金玲已经不在了。”班长小声的说道。 “不在了,为什么?是家里有困难吗?”我疑惑的问道,这样的事在这地方发生一点也不奇怪,但随后班长的答复让我很吃惊。 “不是的,金玲死了。”班长答道。 “哦?怎么......。”我的话还没问完,站在门口的程志就打断了我的话“因为她家里的一些原因吧,事情都过了一年了,不要再提了吧,你刚来说这些很影响心情,等哪天有空我跟你说说吧,现在说说你在城市里的见闻让学生们长长见识吧。(.好看的小说)”程志笑着扯开话题,然后带头鼓掌。 我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忆了一些城市中经常见到的事跟学生们讲了一讲。 傍晚时分,程志就带我朝住的地方走去,村里的山路比较难走,还有些泥泞,不一会我就看到了一户散发着昏黄灯光的农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接过了我的行李。 “欢迎梁老师来我们村当老师,这是我们村的福气,孩子们都渴望知识,哎。”中年男人说到孩子突然唉声叹气起来。 “宋六宝是金玲的爸爸,因为金玲的死,他还有些接受不了。”程志解释道。 “梁老师,我家因为有空房子,所以我主动去跟程老师讲了,如果你不嫌弃就住金玲的房吧。放心......金玲不是死在房子里的。”六宝忙解释着。 “我是唯物主义者,没什么关系。”我表面上笑了笑,但一个女生心中确实有一点怕怕的,看着热情的大哥如此的盛情,我只有答应了。 “啥?啥是唯物主义?”宋六宝疑惑地问道。 “就是不信鬼神之说。”程志抢话道。 “哦。”宋六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我迎了进去。程志在简单的吩咐了宋六宝几句后就离开了。 宋六宝带我看了看住的房子,还算蛮干净的,虽然有些简陋,但对我来说已经满足了。我在屋内转悠了一下,看到了一个残破的小床头柜,柜上的抽屉半开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把精致的梳子,梳子木纹细腻,打磨的相当光滑,甚至透亮的能模糊的照见自己的脸孔,我正看的出神,忽然一张模糊的不见五官的脸孔出现在木梳的光亮里,我吓了一跳,我忐忑的转过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我的心中立刻起了一阵寒意,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受了宋六宝话的影响。 此时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宋六宝的老婆回来了,我见她手上提着一块猪肉和半只鸡兴高采烈的喊着“六宝,老师在哪呢,看我买了好吃的来招待老师。” 看来这朴实的农家两口子对老师很尊敬。跟他们在一起吃饭,感觉很亲切,但那些油腻腻的肉我实在是没胃口,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次,倒是一些自家种的菜都被我吃光了。 吃完饭我准备掏点钱给他们,但他们很严肃的拒绝了我。 “哎,村里的路这么难走,很少有老师愿意来我们村子,梁老师能来,我哪能拿老师的钱啊,我们都是吃过没知识的苦,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可惜金玲等不到梁老师......。”宋六宝哽咽着用袖口抹着眼泪。 “对了,我听班长说金玲已经不在了,她是怎么死的呢?”我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去揭这两口子的伤疤,但好奇心驱使我问了出来。 “一年前的清晨,大概五点多钟吧,金玲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出门去了学校,只是这一去再也没回来了。”宋六宝道。 “学校?”我呢喃了一句。 “那天我们一直在家等到天黑也没见金玲回来,后来我们就去学校问了一下程老师,程老师说金玲今天根本就没来上学,接着程老师一起跟我们去了同学的家里打听,都没有结果,整村人还一起在山上找了大半夜也没个结果,一直到今天,都一年了,我想金玲一定死了,呜呜......。”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在我面前哭了起来,宋六宝的媳妇也在一旁暗自抹泪。 我安慰了他几句后,就陷入了沉思,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找到尸体,宋金玲只能算是失踪,但整个村子就这么大,而且宋金玲的年纪还小,一年没消息,估计凶多吉少,想到这我不禁有些伤感,鼻子酸酸的。 山里头的夜来的很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金玲的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尖锐响声,让人听着牙都酸到了根,声音很像尖锐的东西刮到玻璃上发出的声音,我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朝那扇老窗看去,在模糊不堪的玻璃上像是有一个人脸,玻璃上灰尘很多,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通过她长长的头发来判断是个女人,那张人脸紧紧地贴着玻璃使得整张脸都变了形,两双手掌不停的在玻璃上抓啊抓的发出那尖锐的声音,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几乎全是眼白,只见那眼睛死死盯着我。她张大了嘴,似乎想说话。我立刻吓的往后缩了缩,我没了任何反应,只是感觉我的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 我缩到墙边,一点一点的扯着被子将自己盖了起来,不一会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就消失了,我胆怯的露出了眼睛,发现玻璃上的人脸已经消失了,不禁长吁了口气,此时我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 这夜我睁着眼睛望着屋顶,我有点后悔住到了这个屋里,我隐约觉得那个模糊的人脸就是金玲,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很准的,我只是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也许正是这原因我才感到害怕,我在担惊受怕中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传来的砍柴的声音。我立即起床洗漱了一下准备去学校,在吃了点简单的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昨晚玻璃上的那张脸,于是问道:“宋大哥,你有金玲的照片吗?” 宋六宝摇了摇头说:“金玲还不到办身份证的年纪,我们村里穷从没照过相,可能学校里有金玲的入学照,你去问问程老师?你要金玲的照片干什么?”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宋六宝疑惑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就匆忙去了学校,程志在得知我想要金玲的照片以后,疑惑的翻找到了档案,我打开档案,看到了犹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脸,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我仔细回想着昨晚的那张脸,然后望着照片在脑中想象这张脸如果贴在玻璃上会是个什么情形,我想了好几个表情,终于意识到,昨晚玻璃上的那张脸就是金玲!望着眼前的照片,我拿档案的手不知不觉又抖了起来,照片里那笑脸仿佛在发生诡异的变化,扭曲而狰狞,我猛的合上档案,平复着心情。 “怎么了?”程志扶了扶眼镜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的事。”我应道。 “哎,我想你都听说了,算了别想太多了,上课去吧。”程志皱了皱眉道。 由于忙着上课备课,事情特别的多,我渐渐就把金玲的事给淡忘了,那间屋子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发生怪事了。 转眼到了春节,由于学生们热情的邀请,我留了下来,我在这个村子过了一个很特别的年。 冬天过去了,春天渐渐地来了,又要开学了,望着绿油油的大山,我舒展着筋骨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提议,于是我在课堂上对我的学生们说了。 “同学们,咱们明天春游!”我笑说道。 同学们的脸上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兴奋,但毕竟还是孩子,大家都显出很高兴。其实在村子里的春游,无非都是爬山野炊,远没有在城里那么多选择。 第85章 梳子(2) 我给他们分了几个组,然后他们自己商量,谁带锅,谁负责生火什么的。[] 此时程志听见教室内的吵闹声从隔壁的教室走了过来问了问情况“春游?我认为这个主意并不怎么样。” 我尴尬地摸了摸头发说:“孩子们学习挺辛苦的,所以......。” “随便你吧,不过小心点,不能再出事了。”程志说完转身就回去了教室,看着程志的背影,我觉得他的反应让我怪怪的,也许是他担心学生吧,我这么想着就回了教室。 第二天天气很好,我带着学生们沿着学校后山的山路兴高采烈的出发了,约摸一个小时后我们登到了山腰,我还想往上,班长走过来跟我说:“梁老师,不能再上去了,上面是个小水库,程老师说过很危险的。” 我想了一想班长说的没错,毕竟野炊没必要登到山顶,只要有大块的空地就行了。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找,还真有一块空地,于是大家就开始忙活了,这些孩子们做饭都是能手比我强多了,我只有打下手等吃的份。 我摘下太阳帽扇着汗,突然间我的裤子挂到了树枝上,被划破了一个口子,我皱着眉头拉扯了一下,却从树枝后面拉扯出了另外一块残旧的碎布,起先我觉得没什么特别,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却在我心头涌起,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猛然间想起了金玲照片上的花领子就是这样的花型,那照片对我的印象太深了。 “金玲上过山?”我在心中疑问着,金玲的事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腾,我扒开树枝看了看,在树枝后面还有一个粉色的小书包,于是我打开书包看了看,我的预感被证实了,课本上就是金玲的名字! 我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于是对学生们说吃过之后赶紧下山,学生们都讶异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吃过饭后,我吩咐着几个班干部,让他们带着同学们先下山。我只留下了班长,让班长带我继续往山上去。 “金玲很可能就在山上,无论是死是活,我想应该要个答案。”我自言自语道。 班长听到了我的话小声说:“老师,再上去就是水库了,程老师跟我们说过,这上面很危险的,平常不让我们来,我们几个小伙伴也是夏天偷偷的来游过泳。” 我蹙眉思考了一会,隐隐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班长已经反复提过“程老师说水库很危险”的话,程志好像在刻意把这个危险植入到孩子们的脑子里。 “带老师去水库看看。”我毅然道。 班长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大好的天气仿佛忽然间就转变了,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眼间云层快速的漂移遮挡住了阳光,天色一下子变的灰蒙蒙的。 很快班长就带着我爬到了水库的位置,水库的水面看上去如一潭死水。 “很深的。”班长指着水中央道。 我站到了水库的边沿处,伸手撩了下水,这水冰冷刺骨。此时山上刮起了一阵小风,吹得人寒意阵阵。 “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我环顾着四周道。 “老师......我,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这里危险。”班长怯声道。 “不用了,没关系的,老师会游泳。”我摸了摸班长的脑袋道。 班长很犹豫,但还是听话的沿着来时的路下去了。 我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水库的周围种了些树,枝杈横亘在边沿上,突然间我发现了不远出的树枝上又出现了先前见到的碎布,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正组织着零星的线索和闪过脑海的画面,猛然间一张熟悉的脸孔浮现在了脑海里,我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的颤声道:“难道是他?是......是程志?” “你知道的太多了,嘿嘿。”我的身后冷不丁传来了声音。 我转过头去,发现程志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在他那双高度近视眼镜一圈圈的纹路下露着一双布满血丝的恐惧之眼。 “程志,是你,是你杀了金玲!”我喊道。 “没错,是的,那又如何?我在村中当了几十年的老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是一时走错了路,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放过我。”程志叫嚣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质问道。 程志露了个邪笑说:“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等下你就要变死人了。”程志的眼中闪出了杀机,吓得我往后缩了几步,差点掉到了水里。 “那天清早,我起来在学校附近小解,远远的看见金玲蹦蹦跳跳的朝学校过来,我都看的痴了,那孩子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是多么的美妙,玲珑的乳/房、吹弹可破的肌肤,啧啧,多么的充满朝气啊。”程志露出了令人作呕的表情,接着转头望向了我冷冷道:“放心,我对肮脏的大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们就跟那骚娘们一样肮脏无比,嘿嘿。” “程志......你疯了,你有病,恋童癖!”我颤声喊道。 “随你怎么说。”程志顿了顿继续道:“我绕到金玲的背后捂着她的嘴,强行将她拖上了山,然后在水库旁边......嘿嘿。” 我的惊愕达到了极点,眼前这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居然是个病态的禽兽,应该说是连禽兽也不如!我机械的扭转头望着身后如死水一般的水面,心中顿时明白金玲为什么会失踪了。 “你不要过来!”我喊了起来,我发现程志挪动着脚步。 程志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白着我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肮脏的女人,背夫偷汉,还要私奔,今天我就杀了你!”程志缓缓朝我移动过来。 我已经意识到程志陷入了疯癫状态,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老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山中的风越来越大,程志仰望着天空露出了一丝疑惑,就在此时程志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的胆怯,游离不定,只见他转头愣愣地望着湖面。 我下意识的跟着他转过头去,接着是让我永生都难忘的场景。 整个水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黑糊糊一片,像是浮游着大片的藻类,但很快我就确定了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头发!因为在水心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人脑袋上的漩涡,头发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延伸至整个水面,那个旋涡还在在缓慢的凸起,接着一张惨白的小脸轮廓渐渐浮出了水面,我看不到眼睛,脸上的五官全被湿漉漉的头发所遮盖,只露着白皙的刺眼的皮肤。 空气中传来一阵诡笑,然后发出很空灵的声音“乌木梳,梳啊梳,梳啊梳,一梳梳到尾,二梳梳起翘马尾,三梳梳掉烦忧愁,咿呀嘿......。” 我已经吓得瘫坐到了地上,我看到程志脖子上那颗突兀的喉结在不停的上下滚动,他的身体在不住的打颤。 “金......金玲,不......你不是金玲,你......你不是。”程志颤声道。 就在程志的喊声刚落,水中那些头发犹如无声无息生长的杂草,沿着水面就延伸到了程志的脚下,程志下意识的往后退缩,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头发已经勒住了程志的脚踝,让他整个人后仰着倒在了地上,程志惊恐的呼救着,向我投来哀求的眼神。 我被吓的没了反应,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程志被头发缠绕,缓缓拉进水中。 “救......救我!”程志半个身体已经没入了水中。 我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想去拉程志,但已经没用了,程志的双手不停的乱挥,却始终也抓不住我的手。 我颤抖着抬起了头,水中央金玲嘴角扬着诡异的让人心寒的笑,然后慢慢没入了水里,程志在最后挣扎了一下后就被头发拖着慢慢沉入了水底。 我伸出的手一直僵硬在那,脑袋里一片茫然,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金玲的脸忽然在我身前的水里猛然冒了起来,发丝间那双眼睛愤怒的横着我,然后张了张嘴,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我一个气喘不上来就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住的地方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 此时门帘被掀了开来,宋六宝端着热汤进来了“梁老师你醒了啊,真让人担心啊,孩子们听说你一个人留在了山上,就跑去找程老师了,程老师找到你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辛亏班长跑来找我,我和班长一起到山上,发现你昏在了水库边上,才把你背下来的,对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昏在了那里。”宋六宝疑惑地望着我。 我拉起被子遮挡着自己的眼泪。 “老师,你怎么了?”屋内响起了孩子们小声的问候。 我缓缓拉下被子,三五个天真的孩子站在我的床前愣愣地看着我,望着孩子们天真的眼睛,我一下子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宋六宝更是诧异的望着我。 “金玲......玲她死了,她就在水库里。”我边哭边说。 宋六宝手中的碗立刻摔到了地上,一下子站立不稳靠到了墙上呢喃着“金玲......玲。”宋六宝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然后打开了床头柜取出了那把木梳,流着泪道:“这是玲最喜欢的梳子,是以前来支教的老师送给玲的,玲把他当宝贝一样,呜呜......。” 宋六宝把梳子递到了我的手上,就在梳子放到我手中的时候,我的手猛得一颤,想起了窗户上张开的嘴和在水库边金玲张开的嘴形,她是在说:“我的梳子”!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的心情好多了,谢谢你苏先生。”梦雪苦笑了一下。 “好......好像还没讲完吧?”我的心中仍是有许多不解。 梦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不久之后,因为我的身体不适我就回到了城里,但我依然牵挂那些孩子们,我时常会想起孩子们天真可爱的笑脸。”梦雪叹了口气端起了咖啡,望着冰冷的咖啡,梦雪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急忙掏纸巾。 “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吗?”梦雪放下了咖啡略带笑意的望着我。 “为什么?”我确实有点不解。 梦雪慢慢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搂在一起亲密的笑着。 “你的男朋友阿亮?关他什么事?”我这话一问出口,我就立即明白了“哦,阿亮就是那个村子前任的支教老师啊!” “嗯,金玲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张照片,金玲的梳子就是阿亮送的。”梦雪苦笑着“程志不光杀了金玲,阿亮发现了他的恶行也被他杀了,也在那个水库里,那些孩子们对程志又怕又敬,学校里很多孩子都受到了程志的伤害,只是他们不敢说。”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后来我报了案,警方在水库里打捞起了三具尸体,一具是金玲仍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一具则是程志,还有一具骸骨则是阿亮......。”梦雪哽咽着。 沉默了许久,梦雪才平静了下来道:“那天,就在春游那天傍晚,天下着如雾般的棉雨,我带着那把木梳回到了水库边,然后把木梳放进了水里,让它缓缓地沉了下去,不知道金玲收到了么?”(梳子完) 第86章 玩偶(1) 陪着沈小蕾逛街总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但无法还得陪着。(.好看的小说)而每次沈小蕾路过芭比娃娃的专卖店总会流连一番,我不得不站在不远的巷口等她,因为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为此我还经常耻笑她,不过她依然乐此不疲。 这次由于天气实在太冷,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沈小蕾进去了,说实话这年头还有人守着一家这样单一的玩偶店的确是相当难得。 “你知道什么,芭比娃娃诞生至今都快60岁了,但她的外表却永远是16岁,时至今日她依然年轻,是生命力最长的玩偶,是全世界最畅销的玩具,比泰迪熊都活的长呢。”沈小蕾不屑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其中一个穿着中国旗袍的芭比继续道:“小时候我经常玩的,我喜欢给她们妆扮、换衣服嘻嘻。”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家店开的相当的偏僻,在街尾的拐角小巷深处,自然没几个人来光顾,店内除了我和沈小蕾外看不到其他人,颇有点好酒不怕巷子深的味道。 店内的布置相当的清雅,射灯安静的照在每一款芭比娃娃身上,很安静祥和,不过在祥和当中有一种很轻微的“吱吱”响动。 店主是个中年的女人,一身素雅的打扮,脸上略施粉黛,显出一副清秀脱俗的气质,只见她朝我们走过来,接过沈小蕾手中的芭比道:“露丝汉德勒女士创造的芭比娃娃是生命力最强的玩偶,迄今已成了一种不朽的文化符号,沈小姐应该对芭比的历史并不陌生吧?” 我很惊讶店主认识沈小蕾,不过沈小蕾倒是尴尬的一笑说:“林女士你知道的,每次我都会来看这些芭比,她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呵呵,可惜我不能把她们全买回家。” “买不买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呵护她们,你能经常来看看她们我就很高兴了,对了过几天会有个关于芭比娃娃展览,是我私人筹办的,就在店里举行,届时将会有超过200个不同职业的芭比会参加的哦,希望沈小姐到时候能大驾光临,当然了还有许多芭比的爱好者会来到这里,到时候我会拿出我的私人珍藏供大家参观。”林女士露着笑容道。 “哇,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来!”沈小蕾高兴的像个孩子。 “这位......。”林女士终于看到了在角落里看着穿婚纱的芭比娃娃发呆的我。 “哦,不必了,我想我没有时间来的,况且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心直口快的答道。 “没事,男生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早料到了,或许你对变形金刚会感兴趣?其实这跟女孩子对芭比感兴趣的道理一样,呵呵,况且我并没有打算邀请你。”林女士双手交在一起尴尬的笑着,我也只好陪着笑。 “沈小姐,你要是不介意我能替你照张相吗?因为每年我都会以真人相貌为原型制造一个芭比,我想今年就以沈小姐可爱的相貌塑造一个可以吗?”林女士说着已经从柜台后面拿出了照相机。 “哇塞,是真的吗?想不到林女士自己还能做啊?!”沈小蕾兴奋的拍起了手“当然愿意了。” “沈小姐,我跟你商量一下具体......。”林女士拉着沈小蕾的手开始说一些制作玩偶的细节,沈小蕾一脸的陶醉,我只好不打扰她们的谈话在店内瞎逛悠,突然间我在高高的收银台后面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一直坐在收银台的后面导致我们进来始终没发现她的存在。 女孩低着头很安静的坐在圆椅上有节奏的前后摆动着双腿,只见她穿着一双白色长筒袜,脚上穿着一双红红的小皮鞋,随着双腿的摆动,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吱”响动,我想起了先前进店时的声响。 我慢慢朝上看去,女孩的左手中安静的躺着一个芭比娃娃,而她的右手则轻轻抚摸着芭比娃娃的金黄头发,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小女孩手中的芭比很残旧,就连肢体都很扭曲,可能是因为长期的抚摸那个芭比显得很脏,衣物上泛着污秽的油光。 我不禁扭头看了看店内其他的芭比,橱窗和柜台里漂亮的芭比和小女孩手中的芭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咦,这位是?”我指着女孩转头望向了林女士,林女士笑了一下和沈小蕾走了过来说:“这个是我的女儿,叫露露,不好意思露露很胆小,而且她是在美国长大的中文说的不太好,希望两位原谅一下。” “嗨,露露,我是沈小蕾,你为什么拿个这么脏的芭比呀?”沈小蕾蹲了下来,接着想伸手去触碰那个芭比。 露露扬起了头瞪了沈小蕾一眼,下意识的将芭比朝后挪了挪,接着从圆椅上跳了下来,然后生硬的喊了声:“妈妈,我回房里去了。” 我终于看清楚了露露的样貌,露露五官很精致漂亮,就像橱窗内的一个洋娃娃,或者说很像芭比,我很容易就看出她是一个混血儿。 我转头望向了林女士,林女士仿佛被震惊了,只见她目光呆滞整个人站在那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露露说了一句“妈妈,我回房里去了”之后,林女士的反应让我觉得太过惊讶。 沈小蕾轻轻推了推林女士,林女士才从失态中醒悟了过来。我和沈小蕾诧异地望着露露走向了店后面那道昏暗的通道。 “两位不要介意,我的女儿性格很怪,可能因为她的美国爸爸的原因吧,她爸爸酗酒有时候会打她,哎,我实在是受不了,于是跟他离了婚带着女儿就回了国。”林女士恢复了常态苦笑道。 “没事,孩子嘛。”沈小蕾安慰道。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沈小姐我给你拍照。”林女士拍了拍沈小蕾的肩膀。 沈小蕾照完相和林女士握手告别之后,我们逛回到了街上。 “你觉不觉得那个林女士有些怪?”我皱着眉头问着沈小蕾。 “怎么了?”沈小蕾应道。 “首先,做生意的一般以利益为主,但是她说‘买不买倒是其次’有点不合常理,其次以真人相貌做人偶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有那个小女孩,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露露顶多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却显得那么的安静,就连我们进店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实在是和她的年龄不相符,还有她手中的芭比娃娃,店内这么多新的居然还抱着一个......。”我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道。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人家小女孩受父亲的虐待,可能多少有点阴影吧。买不买又能证明什么?很多人以自己的兴趣爱好做为职业,其目的并非只是赚钱,而是交到更多的朋友。”沈小蕾不屑地打断了我的话。 “总之那个什么展览还是别参加的好。”我提醒道:“你对这个林女士了解多少?” “林女士一直住在美国,大概在几年前才和丈夫离了婚带着女儿从美国回来开了这个玩偶店,不过我也是最近一年才发现这个店的存在,以前经常逛这一带都没发现呢。林女士跟我讲过一些她小时候的事,她很喜欢玩芭比,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自己还能做,啊,不知道我的芭比做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好期待啊。”沈小蕾仍是一脸的兴奋憧憬着以自己为原型的玩偶会是个什么样子。 “总之......。” “别总之了!”沈小蕾瘪了瘪嘴,很不高兴的扫了我一眼,接着扭头进了一家衣服店。 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过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沈小蕾突然就接到了林女士的电话,接着沈小蕾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出门去了。 我有点坐立不安,脑海里老是浮现出林女士的笑容和那些芭比的面孔,还有那个古怪的小女孩,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只好追了出去,好在沈小蕾并未走远。 约摸个把小时我们就到了街尾的那家玩偶店,一路上沈小蕾一直提醒我不要乱说话云云之类的话。 玩偶店的卷闸门紧紧闭着,气氛显得很怪异。 第87章 玩偶(2) 沈小蕾敲了敲卷闸门,卷闸门立刻发出“吱吱”的声响,然后慢慢的向上升去,林女士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职业套装出现在我们眼前,当她看到了我表情讶异了一下便笑脸相迎道:“没想到苏先生也有兴趣来啊,很欢迎。”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但我从林女士一闪而逝的讶异表情中感觉到,其实林女士很不欢迎我的突然到来。 我和沈小蕾被林女士请进了店内,接着身后就传来的卷闸门响动下落的声响。 “大白天的这......。”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私人性质的展览,我不想被外人打扰。”林女士解释了一下。 环顾四周,柔和的灯光亮着,但有点偏暗,一个一个穿着各式职业装的芭比安静的站在一张长桌上,灯光从顶上照射下来,显得很生动,仿佛一个舞台,沈小蕾看得如痴如醉,啧啧称奇。 “不是说是展览吗?那其他人呢?”我警觉的看了看周围,感觉一阵紧张。 此时通向后屋的昏暗通道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露露的小身影渐渐露了出来,她的手中依然抱着那个破烂不堪的芭比娃娃,露露仿佛没有看到我们的存在,缓缓走到了店内爬上了收银台后面的那张圆椅,接着开始有节奏的前后摆动双腿,双手轻轻抚摸着残旧而扭曲的芭比娃娃,屋内又开始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声响,露露又恢复了来时见到她的状态,不过这圆椅的声音在此时听来让人很不舒服,甚至让我泛起了丝丝寒意。 “她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呢,你们来早了些。”林女士依然露着她标志性的笑容道:“不如先去参观一下我的私人东西,然后再看看我为你做的芭比吧?” “好呀。”沈小蕾高兴的应道。 我一直注视着古怪的露露,只见露露偶尔会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沈小蕾,她漂亮的大眼睛内露着一丝愤恨,这点让我觉得很奇怪。 林女士带着沈小蕾朝黑暗的通道内走,我只好跟了上去。 “林女士,你女儿一个人在那没什么关系吗?”我好奇地问道。 “没事的,她会自己照顾自己。”林女士头也没回的答道。 通过昏暗的通道,林女士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如同储藏室内的屋子里,屋子内一片黑暗,林女士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会,然后开了灯。 在灯亮起的一刹那,我被吓了一跳,屋内全是一个个微缩版的玩偶,我之所以会被吓一跳,是因为这些玩偶绝不像店铺内那些芭比娃娃玩偶,他们的样子简直就跟真人一模一样,就连一些脸孔上的雀斑也被精确的画了出来,栩栩如生。 有亚洲脸孔、欧洲脸孔以及非洲脸孔,他们统一的露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着很怪异。 “沈小姐,我需要你一小撮的头发来制作玩偶的头发。”林女士从杂乱的桌子上找出了一把剪刀递了过来,剪刀的刀锋在灯下闪着寒光......。 我下意识的将沈小蕾拉到了身后喝道:“你想干什么。” 林女士愣了一愣然后露了个笑容,转身指了指桌子上一个微缩版的玩偶说:“别误会,看,我依照照片完成了沈小姐身体微缩部分,就差面部的表情和头发了,只有真人在我面前我才会画表情,那样才最真实。” 我突然间想起了侯文峰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头发是人的分身”,想到这我顿时惊了一惊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早就看出你有些不寻常了,我想那些参观的人不会来了吧?你只是请了沈小蕾来吧?” 林女士仍旧露着笑容,不过这次她的笑容显得怪诞无比,她说:“苏先生好像知道一点什么呢,呵呵。” “你们在说什么呀?”沈小蕾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文峰说过,头发是人的分身,在特定的情况下能有灵性。”我喘着粗气十分紧张的将沈小蕾护在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女士。 林女士仰面哈哈大笑说:“哈哈,苏先生真有见识啊,没错,我的确是想让玩偶具有灵性,但已经太晚了,露露已经选中了沈小姐了。” 沈小蕾听到这话立刻惊得一颤“林女士,你说什么呢!” “她是有目的性的给你制作玩偶,屋内的这些玩偶,她们的表情,其实是灵魂在无声的哭泣。”我闭着眼睛感受着屋内的气氛,脑海突然间闪现出诸多的外国脸孔,他们的眼里充盈着血,最后满溢而出顺着脸颊慢慢向下滑落,我意识到了问题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等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林女士古怪笑容的脸孔,心中暗叫不好。 “啊!”沈小蕾又是一个惊颤“林......林女士,你究竟在想要干什么呢。” 林女士缓缓放下剪刀,坐了下来,眼神内透出了一股幽怨,不一会居然看到了她的眼泪,林女士脸上流着泪,却丝毫没有表情,她说:“走遍了全世界,终于在这里找到了露露满意的玩偶样貌,露露从没有笑过,从没有说过话,直到见到了沈小姐,露露居然跟我说话了,她说‘妈妈,我回屋里去了’,她说话了!” 林女士的反应让我更是诧异,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而已,居然激动成这样。 “露露其实已经死了,她死于一场车祸......。”林女士带着哭腔黯然的说了出来。 我和沈小蕾顿觉脊背一阵发凉,我下意识的扭转过头,不由的吓得惊呼了起来,露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我们身后,仍旧低着头轻轻抚摸着手中那个残破的芭比玩偶。 沈小蕾拉着我的胳膊瑟瑟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多少年了,露露始终只玩这一个玩偶,始终不肯换新的,无论我使用什么办法,骗多少人做成有灵魂的玩偶,但露露总是对这个芭比无法释怀,直到见到了沈小姐。”林女士再次提到了沈小蕾,林女士顿了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拖起沈小蕾想朝门口走去,但露露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然后缓缓地仰起头,伸出手指指向了沈小蕾“我要她!” 我伸手想要推开露露,就在此时屋内的哭声陡然停止,林女士突然拿起了那把剪刀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望着沈小蕾道:“你要留下!”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林女士就扑了过来,疯狂的扯着沈小蕾的头发想要剪下头发,沈小蕾惊呼了起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那把剪刀,很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着掌心直达心脏和大脑,我额上的虚汗立刻如雨般落了下来。 那把剪刀已经穿透了我的掌心,鲜血一点点的滴到地上。林女士被惊呆了,猛然抽出了剪刀,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小......小蕾,快跑!快啊!”我嘶吼着。 然而我怎么也没料到沈小蕾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了林女士,扯着林女士握剪刀的手,两人扭成了一团。 我瘫坐到了地上,手上的疼痛使我有些虚脱,我无能为力的看着沈小蕾和林女士扭在一起,我转过头来愣愣地盯着露露,露露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望着我。 “你这个混蛋,都是你。”我坐在地上一脚踹向了露露,露露被我这一踹直直的坐到了地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仍旧露着笑容望着我,双手不停的抚摸着怀中的芭比。 “扑哧”“啊”我立刻被响动吸引转过了脑袋,只见林女士的腹部插着剪刀,衣衫全被鲜血给染红了,沈小蕾吓得愣在那一动不动的喘着气。 “小蕾,快跑啊!”我虚弱的喊了声。 沈小蕾终于醒悟了过来,然后过来扶起我,我们两人搀扶着朝卷闸门跑去,我使劲拍着卷闸门,大声呼喊着,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逃不掉的。”露露的声音从身后幽怨而空灵的传来。 我回转过头,背部紧紧靠着卷闸门,已经退无可退。 黑暗的通道内,露露抱着芭比迈着小红鞋正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在她的身后林女士满身是血匍匐在地上,右手举着剪刀正朝我们艰难的爬过来,在她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露露走到摆满芭比娃娃的长桌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瞅了瞅桌子上的芭比,突然神色落寞了下来,接着她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隔着桌子对我道:“我的这副躯体连着芭比,芭比的体内流着我的血,她是活的,她是我的一部分,这是她的玩偶,我买给她的玩偶,不能弄丢了,直到有一天她找到她喜欢的玩偶,我才会离去,嘿嘿。”露露笑了起来,一张如洋娃娃一般的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看得人心惊胆战。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混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颤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一个孩子给大人买玩偶?!” “嘿嘿,为了满足她的欲望,我给她买玩偶,结果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连同芭比一起死去了,嘿嘿,她给我找了如同玩偶一般的躯体来让我生存,利用我达到自己对玩偶的无限欲望。”露露怪诞地歪了歪脖子,发出了骨骼瘆人的响动。 此时林女士拖着躯体慢慢爬到了露露的身边,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双手紧紧地抱着露露的双腿,然后看着沈小蕾哀求道:“妈妈,我要那个玩偶,我要,我要。” 我和沈小蕾几乎惊得血管都扩张了,毛孔在瞬间全部打开,一股寒意立即袭遍了全身。 “妈妈......你才是她的妈妈!”我望着露露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嘿嘿,是的,我才是她的妈妈,她才是我的孩子,是我那自私的孩子,我的死并没有使她有悔意,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芭比,也许是他美国父亲一手造成的,她从小被酗酒的父亲毒打,只有芭比才能给她无限依托,对她我怀有内疚,所以在全世界各地帮着她制造灵魂玩偶,沈小姐,谢谢你,是你让我醒悟了,现在她要死了。”露露又扭动了一下脖子,摆正了脑袋道。 “妈妈,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孩子,妈妈!”林女士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愤恨地望着露露。 “我该走了。”露露低下头呢喃了一句,然后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芭比娃娃,接着转身缓缓朝通道内走去,渐渐消失在黑暗的通道内。 “妈妈!”林女士激动着摇着桌子腿,发出最后的一声呼叫,接着手中的剪刀掉到了地上,匍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黑暗的通道,在露露消失的一刹那,我看到通道内开始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她们以各式的姿态朝林女士慢慢移动过来,林女士嘴角扬着微笑,然后慢慢的垂下了头,安静的死去了,最后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和满地的芭比娃娃。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去,在我即将昏过去的时候,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在笑这个世界鬼并不可怕,可怕的不是鬼,也不是那些充满灵魂的玩偶,而是那些扭曲的人性,美国父亲是、林女士也是。(玩偶完) 第88章 笑丧(1) 中国的丧葬习俗历史悠久,在各地的风俗又不太一样,但绝大多数地方还是差不多的,符合孔老夫子的“以哀为本”,但是在南方有一种丧事却是像办喜事那样,被称作笑丧。 根据老人家的一些说法,年逾85岁的老人逝世,已经活到耄耋之龄,可以不用伤心哭泣,也就是笑丧,但笑丧又和喜丧不太一样,喜丧是做阴寿的一种,因其仪式和生前庆寿一样,故曰“喜丧”。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四周弥漫着药味,让人很讨厌。 沈小蕾趴在床边打着小小的呼噜,我想起了我的手,抬了一抬,发现我的手被包的像个粽子。 “你醒了啊。”沈小蕾被我轻微的动作给弄醒了。 “小蕾,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回想起那天在玩偶店的事问道。 沈小蕾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不一会眼泪就充盈了眼眶,接着就如同打开的水龙头“哗哗”的流了下来“你真傻,为什么拿手......。” “傻丫头,你还不是跟疯了似的跟那女人打在一起。”我将沈小蕾轻轻搂在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那一刻我觉得很温暖。 “你昏了没多久,卷闸门就被打开了,门口停了两辆警车,小柯和小黑把我们送到了医院,有人经过偏僻的玩偶店,听到里面的喊声和拍门声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报了警,我们才得救了,其实林女士小时候挺惨的被父亲虐待心理上才有了阴影,继而将感情寄托到了玩偶上,老钟告诉我林女士的美国父亲是她的后爸,她妈妈工作忙碌无暇顾及林女士,一直深怀愧疚。”沈小蕾抹干眼泪道。 “我住院多久了?你跟老钟把事情都说了?”我问道。 “没多久,今天是第二天了。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钟队长好像信不过,老是问长问短,对了,他还提到妃子了,说你跟猫讲话神经兮兮的......。”沈小蕾倒着开水道。 想起老钟我忽然意识到妃子的事情还没跟他解释过,难保他会怀疑一些事情。 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看到几张久违的面孔,侯文峰、老钟、老牛、林方明、小柯以及白莉,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在简单的问候之后,大家就离去了,只剩下侯文峰和老牛以及白莉三人。 “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吧?”侯文峰坐在椅子上狡黠地望着我问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幸好你跟我说过头发是人的分身,我才幡然悔悟了过来,否则小蕾要失魂落魄了。”我说着就简单将故事告诉了他们三人。 “怎么样,我的手没事吧?”我注视着如粽子般的手问道。 “没什么大碍,不过方明说要观察几天,这几天你最好在医院呆着。”侯文峰翻看着手边的杂志道。 “几天啊!怎么受得了啊!天。”我直直地躺了下来,一脸的无奈。 “放心,我和老牛每天给你讲故事就没那么无聊了。”侯文峰笑道。 提到故事我的兴趣立刻就来了“这可是你们说的,别耍赖,今天老牛先讲一个吧?怎么样?” 老牛挪了挪肥硕的身躯尴尬的笑了一下,几乎没有开场白直接切入了故事“听过笑丧吗?” “笑丧?是否就是一些地方上了年纪的老人过世操办的丧事?”我好奇地问道。 侯文峰突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望着老牛“你又提这事?” 我狐疑的望着老牛和侯文峰,仿佛这个故事是他们俩的秘密。 “没错,确切的说在广东比较流行,我记得我见过一个笑丧,还发生了一些事。记得那个时候是90年代初,那个时候我在广东那边常驻,有一天突然接到了杂志社老总的电话,说是让我到丧礼上送一个朋友的人情,我觉得广东农村的丧事很新鲜,于是也不介意这跑腿的活就去了。 这个村叫洛村,离韶关不太远。由于是七八月份天气比较炎热,我几乎被晒的直冒油,但仍只能步行进村,路况很差,我的二八自行车踩也踩不进去。我远远就看到村口的布告栏里贴着一张红纸,围观的人很多。我挤了进去,赫然看见苍劲有力的毛笔写的“讣告”二字在红纸头上。我立刻就觉得好奇,因为我知道讣告通常是用白纸黑笔拟写,这样红色的讣告我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往下看去,下面列出了死者的姓名,身份,因何逝世,逝世的日期、地点、终年岁数以及死者生平简介和追悼会的地址、时间等等,在最后面则是罗列出了一大串的名字,孝子、孝女、孝孙等。 死者名叫杨雄,是个年纪上了八十岁的老人,他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分别叫杨旭龙、杨旭武、杨旭日,两个女儿叫杨旭芬和杨旭秀。 ‘看来是个大户人家啊。’我小声嘀咕了句。 ‘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呢,村里有个大养鸡场,就是他们家开的。’人群中传出了回应。 我回头搜寻了一下,就看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大爷,于是我上前问了问情况,老大爷好意的指着雨棚搭起的地方说道:‘就在那里,热闹的很,只要你去准有大鱼大肉吃。’ 谢过老大爷我就朝那户人家走去,乐队奏出的哀乐沉闷异样,花圈很多,都摆到了路边上来了。 我拿出老总给的纸条看了看,上面写了个叫杨旭武的名字和村子大概的地址,应该没错了就是这里了,我甩开步子朝雨棚里走去。 进去之后我看到了一大帮子人在那打牌、吃喝,一片热闹的场景,丧府的布置很奇怪,红色居多,蜡烛也点了红色,说实话搞不清状况的人绝对会以为是在办喜事,一群念经的老太太围着一张大桌子敲着木鱼翻动着经书,桌底下摆了两个箩筐,箩筐内全是纸钱和纸元宝。 我又往里走了走,看见了几个人披着麻袋,腰上扎着草绳在四下奔走忙碌着,我这才意识到确实是在办丧事,老人去世,在中国,儿女披麻戴孝是必不可少的事。 我在心中想着‘老总说笑丧跟办喜事一样,看来也不算太离谱’。 我边想边往屋内走,老人的遗体就停放在客厅左侧的一块木板上,厚厚的百子千孙被盖在遗体的上面,在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还扎着白花。遗体的旁边摆放着一条长凳,长凳上摆着一盏长明灯和一些纸钱,几个孙字辈的孩子正拿着纸钱丢进火盆当中,我朝右边看去,右边摆放着两个纸扎人、两座纸山以及一栋纸别墅,应该是金童玉女和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 ‘让一下,让一下。’此时屋外传来了叫喊声,接着几个大汉推着一个像冰柜一样的东西进来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这么奇特的冰柜,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冰柜,只不过是特殊的,是防止遗体停在家中腐烂的冰柜。 不一会,我们就被推出了门外,我想是要移动遗体了。借着这个机会,我朝临近的一个中年人打听叫杨旭武的人,中年人露着疑惑的神色打量着我,这时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黑纱和身后挂下来的粗麻绳。 ‘我就是杨旭武,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中年男人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是杂志社的小牛,我们老总让我来参加丧礼,顺便把人情给送上。’我赶忙从兜里掏出了钱递了过去。 杨旭武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是杜老总的人啊,来来来请坐。’杨旭武和我坐到了桌边,然后道:‘杜老总真是有心了,我跟杜老总在深圳的时候一起办过杂志,可惜后来赔钱,我们就各分东西了,想不到过了两三年他又东山再起了啊。’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清楚。’ 杨旭武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关系的,总之代我谢谢你们老总了。’杨旭武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很怪异的凑到我耳边问道:‘小牛,你认不认识城里的公安?村里的不可靠,我想找人来查查。’ 我愣了一愣点了点头道:‘老总认识一个,怎么了?’ ‘我怀疑老爸的死另有隐情,昨晚他去世的时候,村里的狗一直叫唤,你知道的狗能看到特别的东西,别怪我迷信,那些狗真的叫唤的让人渗得慌。老爸虽然得了肺癌,但还未到晚期,还可以撑段时间的,我很奇怪老爸为什么突然间离世了。老爸去世的时候我们三个儿子都在身边,老爸眼神痴痴呆呆地望着老三,想说什么但一口气接不上就去了......。’杨旭武皱着眉头小声道。 听杨旭武这么一说我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杨大哥,你的意思是谋杀?!’我惊了一惊,接着道:‘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恐怕比较难办,想要让城里的公安下到村里来比较困难,一来路途太遥远,二来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们是不会接手的,三来就是老人年纪比较大,而且还患有癌症根本没有人相信死于谋杀。杨大哥你可有证据吗?’ ‘这个的确没有。’杨旭武握紧了右手然后在左手上砸了一砸‘肯定是老三!老三一直想要老爸的这所大宅子。’ 我忽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弄不好还能挖到大新闻,于是转念一想,凑到杨旭武耳边道:‘杨大哥,不如让我试试?’ ‘你?’杨旭武疑惑地望着我。 ‘嗯,我跑过许多案子,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答道。 杨旭武考虑了一下接着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要暗中进行。’ 这点我自然是明白的,牵涉到家族利益和兄弟之间的感情,无论是谁总是会担心。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之后暗自在心中思考‘老人的两个女儿自然是没有疑点,她们嫁出去以后就没了继承这所大宅子的身份,这点在农村是很普遍的,可是说到为了房子杀自己的爸爸,感情上说不过去,但如果站在老人儿子的角度一想就觉得理所应当了,首先老人身患癌症已经倒下了瘫在床上,癌细胞扩散自然是很痛苦的事,老人儿子就是利用这点心理,觉得自己替老父减轻了痛苦,于是疑点就转向了三个儿子,但这件事是二儿子杨旭武提出来的,他的嫌疑就大大减小了。剩下的就只有老大杨旭龙和老三杨旭日了。’”老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仿佛回忆有些打结。 “怎么了,结果究竟是谁呢?”我催促道。 老牛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安静,接着继续道:“按老二杨旭武所说,老三一直住在村中离老人最近,老大在广州做生意,是在老人病倒之后才赶回来的。而提供线索的老二和老大的情况差不多,也是最近才赶回来的。所以只有老三杨旭日的嫌疑最大。” “的确是老三嫌疑最大,听你这样说老人并没有留下遗言或是遗嘱什么的,就算杀死了老爹也会纠缠不清的。”沈小蕾也听得入了迷,跟着老牛的一言一语分析着情况“咦,牛大哥,你还是直接把结果告诉我,省的猜来猜去。” “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打发苏锦的无聊时光呢?”老牛笑道。 “快说吧,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再次催促道。 “不要急,我在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老牛顿了一顿继续了回忆“我向杨旭武提出看看老人生前的房间,杨旭武找了个借口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将我带上了二楼,在二楼的一间昏暗的房间内,我翻找到了一些小玻璃瓶子的杜冷丁,杜冷丁是严格管制的麻醉药品,其药理跟吗啡差不多,连续使用可成瘾,我知道这些药一定是老人用来镇痛的,除此之外屋内有价值的线索并不多,于是只好跟杨旭武一起下楼了。 第89章 笑丧(2) ‘是谁去开的杜冷丁?想要拿到这些药不是很容易的,病人的病历和关系网都必不可少。’我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着杨旭武。 ‘是老大,是他通过医院的朋友开到了大剂量的杜冷丁,给老爸镇痛的。’杨旭武好像刻意没有看我,但我仍注意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我怀揣着疑问慢慢下了楼。 “杜冷丁的副作用是很大的,如果进行皮下过量的注射会导致瞳孔散大、惊厥、心功能过速、血压下降、呼吸抑制、昏迷情况严重一点的会休克死亡。”林方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进到了病房里,并对杜冷丁的副作用做了详细解答。 “回答正确,当时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老大也有嫌疑了。”老牛看了林方明一眼继续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但不能详细检查死者的遗体,没有哪个亲戚会让我这么做的,于是我只好坐到了屋外的棚子底下,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老大和老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还是一副孝子的模样在屋里忙前忙后。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之后没多久,门口来了一个晃晃悠悠的老太婆,老太婆一身的粗布黑衣,头上还包着黑布,让人觉得很奇怪。 只见她进来就朝那杨家三兄弟招手示意,我听到杨旭武喊了一声“三姑”,我很奇怪这老太婆把三兄弟召集到一起到底想干什么。老太婆跟杨家三兄弟说了一会,我看到他们三兄弟不断的点头,眉头也越皱越紧。老太婆和三兄弟分开后,就晃悠的走向了屋内趴在灵柩上哭诉,什么兄弟啊你怎么怎么的,就跟唱歌似的,我一句也没听懂,况且她哭诉的还是粤语。 不一会杨旭武就朝我走过来在我耳边耳语道:‘你能不能做个见证人?’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怎么了?’ ‘待会三姑要宣读老爸的遗言,需要有个见证人,你是外人刚好合适,你帮我看看究竟谁有疑点。’杨旭武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嫌疑人之一。 ‘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三姑会有你老......老爸的遗言?’我好奇地问道。 杨旭武神秘兮兮的挪了挪身子坐了过来,将声音押到最低说:‘是老爸亲口说出来!三姑是个米婆,能将老爸的魂儿背上来。我们三兄弟平时很尊敬三姑,所以我们都答应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禁咽了咽口水,一栋大宅子的归属问题就这样就能解决,说出来都没人相信。(.无弹窗广告) ‘其实老爸还有二十多万的存款和一个养鸡场,所以并不是简简单单宅子的问题。’杨旭武叹了口气道。 吃过晚上的酒席后,我和三兄弟一起跟着三姑朝村子的深处走去,一路之上我都注视着三兄弟的表情,他们的神态各异,显得很忐忑,也许是各怀鬼胎吧。 约摸半小时后,我们到了三姑住的房子,房子就在一间小庙的边上,晚上的小庙显得挺吓人的,三姑吩咐我们四人在门外等了一会,自己进去拜了拜,然后才出来领着我们进了她的屋里,她的屋内很昏暗,也是一样充满了香烛味,显得有些古怪。 我在杨家的酒席上曾听杨旭武说过,他的三姑是个梳起女,就是终身不嫁人的女人。 三姑的屋内摆放着缩小版的菩萨、罗汉、佛主的塑像,三姑吩咐我们四人坐到了凳子上,我们前面就是一张桌子,桌上贴着一张大大的黄布,在黄布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和图样,我认得那些东西,我有研究道教的一些东西,多少有点了解,那些是什么六道轮回之类的传说故事。三姑点起了香烛,一股很特别的香气袭来,加上屋内其他的香也在燃着,屋内烟气弥漫,让人大脑一片混沌。三姑分别拜了拜身前的菩萨,接着做了些让人看不懂捉摸不透的动作和仪式就坐回到了桌子的前面,只见她环顾了我们几眼,突然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发出了“嘭”的脆响。 ‘三......三姑。’老三杨旭日咽着口水颤声的喊着,望着眼前怪异的三姑一动也不动。 ‘三姑是下阴去了,等等老爸就背上来了,上三姑的身了。’老大杨旭龙紧张道。 ‘你们相信吗?’三兄弟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没一个人回答我,或许他们在期待那份遗产究竟归谁。 望着眼前怪诞的举动,我也是痴痴呆呆一动不动。果然不一会,三姑就缓慢扬起了脑袋,脑门上那块黑布已经掉到了地上,三姑披头散发,脑门上显现出了一块淤青,颇有点人们常说的乌云盖顶的意思。 ‘你们三个不孝子听好了!’三姑动了动嘴突然严厉的呼喝了起来。 我被吓得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眼前的景象我想不是你亲身经历的一定很难以置信,三姑的眼睛几乎要吃人,布满血丝非常的邪恶恐怖,只见她不断的翻着白眼,嘴角的口水一直不停的往下流,如同一个痴呆患者。 ‘老......老爸死前就是这种状态!’杨旭武惊呼了起来,接着跪到了地上,杨旭龙和杨旭日听老二这么一说马上也跪在地上。 ‘老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大杨旭龙哆哆嗦嗦地道。 三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将双眼瞪到了老大的脸上,那双眼睛几乎就要凸出来了,三姑厉声道:‘老大,你长年在外做生意,过年也不回家,知道我快死了才回来,是想要我的房产和存款还有养鸡场吧?是不是!’ ‘不......不是的老爸,我忙。’杨旭龙紧张的辩解道。 此时三姑瞪在老大脸上的眼睛突然就转到杨旭武的脸上接着喝道:‘老二,你风流成性,口才太了得,死的也能说活,还将大量的钱花在了女人身上,对待老婆和女儿却是另一番态度,有是没有?!’ 杨旭武一脸的讶异,仿佛被猜中的心事,慌忙低头不敢注视三姑的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 紧接着三姑又将眼睛瞪到了老三杨旭日的脸上说:‘老三,你鼠目寸光,什么都只贪图眼前,只要有利益什么都干,是个墙头草两边摆,有是没有?!’ 老三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却顺着脸颊留了出来,是在忏悔还是害怕? ‘你们居然大胆到三人合谋想以杜冷丁置我于死地,然后分别分得房产、存款和养鸡场,有是没有!’三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三兄弟立刻瘫坐到了地上。 我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居然是三人合谋害死亲爹的?!不对,有点不对劲,老二在外地偷情的事就算真是杨老先生的魂也不太可能会知道,有点神奇了。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望了望瘫坐在地上的三兄弟,然后狐疑地转头望着站起身子的三姑,此时三姑的眼睛以很快的速度扫过了我,接着又转头望向了三兄弟。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三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原来这个三姑是在做戏!还搞的我心惊肉跳也入了戏,不过这样也好,那我就乖乖坐着看戏好了,还可以陪着一块演戏。 三姑猛得一拍桌子,我立刻装作被吓到了,瘫坐到了地上。 老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接着跪着爬到了三姑跟前抱着三姑的腿摇晃着‘老爸啊,都怪大哥和二哥,他们早想心思分别来笼络我,你知道的他们都是生意人,知道我的存在是对他们的威胁,于是说弄到了手就给我点钱......我才帮他们的,大哥说他是长子理应继承所有的财产,二哥说他是老二不甘心所有的遗产都落到大哥手中,他们都说要......先下手为强......呜呜......。’ 此时杨旭武和杨旭龙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个混蛋,居然这么阴险!’杨旭武道。 ‘哼,你好的到哪里去,居然还想利用这小子认识警察来陷害我和老三,然后报案好除去你的阻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是干什么的?这小子是杂志社的,他一来我就看见他的证件都露出了兜了,哈哈笑死人了,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引火烧身,哈哈,你还带着他搜到了药品,想陷害我。你不会以为我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吧老二?’老大杨旭龙不屑地说道:‘没错,那些杜冷丁的确是我找朋友托关系搞到的,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为了老爸好过一点,我没有杀老爸,是你,就是你,是你拿了杜冷丁给老爸注射的!’老大杨旭龙突然恶狠狠的指着杨旭武道。 我愣了一愣摸了摸裤的后兜,证件果然半露在外面。 ‘你敢说不是你吗?只有你有大量的杜冷丁,老爸死前的状态就是证明,他的确死于注射过量的杜冷丁!哼,没错,我是笼络过老三,是想除去你们俩,但我没有杀老爸!’杨旭武也是不屑地白了一眼杨旭龙,杨旭武转头露了个苦笑‘难不成是胆小的老三?’ 此时就连老大杨旭龙也露着疑惑地眼神望着老三。 老三杨旭日一脸的无辜相,接着站起身来厉声道:‘不是我,你们知道我从小怕事,不是我,你们想想要是我杀死了老爸,我们怎么听他宣布遗言,老爸死了,有你们两个的存在我什么也得不到,兴许老爸活着我还能分到一部分,你们难道真相信三姑的这种方式?你们两个混蛋不要看着我!不是我干的!’ “其实老三的话已经解答了杨老先生的死,他们三个都不是凶手,只是那个时候我当局者迷,被动的陷入了一个局当中。”老牛露了个苦笑继续道:“三姑在听完老三的话之后,突然笑出了声,笑的很凄凉。 ‘老二,有点不对劲啊。’杨旭龙察觉到了古怪。 ‘三姑,你!’杨旭武恍然大悟站了起来。 此时屋内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渐渐从佛像后面踱步走了出来,只见这人是个小年轻,稚气未脱,这小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双眼却极具威慑力,露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 只见他缓缓走到了三姑的跟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说道:‘三姑这里是杨老先生弥留之际的遗言,感谢你配合我完成了杨老先生最后的要求,哎,没想到杨老先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试探,这个试探之法前提是找一个三人都信任的人,然后借他之口说出一些杨家三兄弟的心事,令他们的心里防线土崩瓦解,接着我的香就起作用了。’ 我猛然想起三姑进门点香的画面,问道:‘那香吸入后随着血液循环进入脑组织,使人兴奋亦可致幻,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催眠一样把所有实话都说了出来?不过需要人的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老兄你很有见识啊。’那小伙子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接着朗声道:‘不使点非常手段,他们是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三姑的,杨老先生是我恩师的朋友,恩师早听杨老先生说自己有三个不成器的儿子,自己又患了癌症已经中期了,本想让我来布局试探一下三个儿子,我调查了三人的状况和私生活后就来到了这里,找了三姑帮忙。’年轻人顿了顿继续道:‘恩师在跟杨老先生的谈话中开玩笑的提过最可靠的试法就是置之死地会使人露出真面目,没想到杨老先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太可惜了,我只好将计就计见机行事了。’ 那三兄弟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愕,他们的双眼露着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神色。 ‘杨老先生不惜以自己为代价来试探三个儿子,哎。’我感叹道。 此时屋外起了一阵怪风,几只野狗狂躁的站在外面不远处不断的吠叫,屋外的环境起了浓浓的雾霭,雾霭中传来一片吵闹,接着我听到了唢呐声和锣声,我看到两盏散着模糊黄光的灯笼在雾气中晃动,接着从雾气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他们的打扮就和我在杨家看到的纸扎人一模一样!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咽了咽口水,发不出声音。我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是金童玉女引路,接着金山银山被鬼差抬着就出现了,锣声越来越响,两个鬼差高高举着“回避”的牌子,不一会我看到了杨老先生!杨老先生悠闲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被几个鬼差抬着一颤一晃......。 ‘杨老先生去阴间做大官了。’我望着浓雾心中如是想着,接着呆呆地开口问道:‘药力还没过吗?’ 那小伙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貌似过了。’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老爸的遗产究竟留给了谁?快说。’杨旭武激动地问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望着早已经竖起耳朵期待地望他的三个兄弟露了个冷冷的笑‘结果是你们都没得到,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有一座大佛寺。’ 听到这话,我身后立即传出了三兄弟捶胸顿足的嘶吼,而我和眼前的这位小仁兄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着那个年轻人。 ‘侯文峰,你呢?’年轻人回答道。 ‘牛世昌,你好。’我伸出了手和侯文峰的手握在了一起。 ‘呵呵。’三姑再次发出了笑声,我和侯文峰握着手下意识的朝后看去,当我看到三姑的表情时,顿时就呆了,三姑怪诞的笑容简直和杨老先生那张遗像上的笑一模一样。(笑丧完) 第90章 人锁(1) 锁是极为普通的东西,每一扇门、每一个箱体、抽屉几乎都有,早些年还有带锁的笔记本,但无论是什么样式的锁,它的基本功能都是一样就是防盗,防的也许是财物,又或许是一个秘密。 我站在窗口凝望着寂静的夜色,圆圆的月亮让我想起了今天是十五,是人月两圆的日子,我不禁有些伤感,其他人早已经离去,沈小蕾也在我的劝说下回家休息去了,此时的病房内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 手上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但愿林方明能早点检查完放我回家养伤,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微风轻轻地拂动我单薄的衣衫,有点寒意,但却让人脑袋立刻就清醒了,我伸了个懒腰准备转身,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听到了轻而慢的金属摩擦出的“嘎吱”声。 我俯身探出窗子朝住院部楼下大院里看了看,这声音应该是从西北角的角落里传来的,那里有几个秋千在那。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晚上9点多,于是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下楼买烟顺便透透气,在狭小的病房里不让抽烟憋都憋死了。 不一会我就叼着烟返回了医院,我看见林方明拿着病历正在大堂的导医台里问着护士什么,于是走了过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又值夜班啊?” 林方明看见我像是吓了一跳,然后皱了皱眉道:“出去出去,抽完了在进来,不知道医院不能抽烟吗?不知道你是病人还以为你是古惑仔,看你的德行。” 我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往外面走,身后传来了林方明“不要走太远”的关切。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脚上踏着一双塑料拖鞋,一身斑马条纹般的病号服,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右手缠着绷带耷拉着,我用左手摸了摸下巴,胡渣子很扎手,叼在嘴角的烟熏得我眼睛半眯着,果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足了电视里受了刀伤入院的古惑仔。 我出了大堂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 “先生。”熟悉的叫唤声在角落里响起。 “妃子,你在哪呢?”我站起身四下环顾了一下,发现妃子正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我。 “先生,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妃子喵喵的叫唤着。 “不关你的事呀,快回家陪着小蕾,我没事呢。”我招手示意妃子过来,然后抚摸了几下它的毛发,就催促它赶紧回去。 妃子听话的走了,我的烟也烧到了头,我转身准备朝大堂里走去,突然那金属的摩擦声再次传来,我有点好奇,这黑灯瞎火的谁会在那荡秋千呢? 我将好奇心付诸了行动,走了过去。 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月光,月光只能透过叶间狭小的缝隙散射下来,秋千上坐着一个同样穿病号服的女人,女人低着头长长的秀发遮挡了脸部,只见她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只是用脚偶尔蹬一下地让因为惯性停下来的秋千重新晃动起来,伴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女人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不想靠近她,毕竟跟陌生人太唐突的打招呼基本上没什么好结果,于是我准备回病房去,岂料她缓缓抬起头突然跟我打起了招呼“先生,你是想聊聊天吗?” “这......这个......。”我挠着头发有点不好决定。 “没关系,不想就算了。”女人停止了晃动,斜靠在拉索上说话有点有气无力。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了边上的秋千上“聊吧。” 此时我看清了女人的模样,这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脸色很苍白,嘴唇没有水分干裂起皮,女人一脸茫然的望着前方,目光有些呆滞,一看就像那些精神上受了巨大刺激的病人。 “你得了什么病?”我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没病,只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做了个小手术。”女人依旧有气无力的小声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哦,是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我判断错了“对不起......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是精神病是吗?呵呵,如果是我就不会住在这里了。”女人苦笑着打断了我的话。 “不好意思。”我再次道歉道。 “先生你知道锁是干什么的吗?”女人突然转头望着我,露了个生涩非常的笑容。 “防盗的呗。”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要是人家是来偷锁的呢?”女人问了一个很特别的问题。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相信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不知道呢,难道锁是黄金做的?”我好奇的问道。 “不是,是人锁。”女人一字一顿的说了三个字。 “人锁?人锁是什么呢?”我越来越好奇。 女人缓缓转过头重新倚靠在秋千的拉索上,接着双腿借力一蹬又轻轻的晃了起来“晃起来这个世界就会跟着晃。” “你的话好深奥,我听不太懂。”女人晃得我眼珠跟着他左右摆动,眼睛都花了,女人晃了约两三分钟终于停了下来喃喃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接着女人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仿佛呓语一样发出了声音,她说:“我有一个朋友叫梅,他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叫枫,枫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不想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的男人,他成功、成熟、有品位、浪漫、细心,还懂得体贴梅,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完美?” “有这样的男人吗?”我不禁感到了疑惑。 “有的,至少梅就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啊,梅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他们的认识可以说是很浪漫。梅上班的地方离巴士站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所以下班以后需要徒步走这十分钟。那天梅像往常一样朝着巴士站走去,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从云层中传来了沉闷的雷声,梅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了句‘讨厌,天气预报又不准了。’梅加快了步伐,但很不幸这雨说下就下,还是倾盆大雨,梅顶着包低着头,拽着长裙朝大厦的屋檐下跑去,突然梅像是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梅被撞倒在地上,‘讨厌!’梅习惯性的说了句口头禅。 ‘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柔和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梅坐在地上半仰着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视线模糊,她的眼前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梅看不清他的长相。男人撑着雨伞低着头又问了句‘小姐你没事吧。’ 梅愣了一愣,没有回答。 男人将雨伞挪了挪为梅遮挡住了大雨,自己却露了半个身子在雨伞外面。男人慢慢蹲了下来说道:‘小姐,我能扶你起来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梅忽然觉得近距离和这个男人目光对视,自己的心跳好像在加速,梅几乎是刻意在躲避这个男人的眼睛了,梅一边站起身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珠很黑,深邃而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有型的下巴上绕着一圈整齐的青色胡渣。 男人递过来一张芳香的纸巾‘小姐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没看到。’ ‘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梅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巾一边往大厦屋檐下靠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也许是因为愧疚,男人始终跟在后面为她撑着雨伞,宁愿自己被雨淋。 梅站到了屋檐的左侧,男人站到了屋檐的右侧,梅焦急地望着不远处的巴士站。 男人收着雨伞,摇着头上的水珠,湿漉漉的头发使他更增添了一份魅力。梅的心像打鼓一样响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梅在心中如是想着,不由的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小姐,我看你每天都会坐这里的巴士呢,我就在这栋大厦里上班,每天去取车的时候都能看到你从大厦门前经过,你的样子很熟悉。’男人望着梅挑起了话题。 ‘嗯,我很有时间概念,我不想错过这班巴士,这班巴士班次少很难等,每天大概会在5点20左右经过这一站。’梅看了看手表,焦急地看着巴士站。 此时巴士刚好从远处缓缓驶了过来,梅正想冲出屋檐,却被一双大而有力的手给拽住了‘好大的雨啊,别冲出去了,可以等下一班的,再不然我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下一班就得6点多了。’梅说完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男人立刻打开雨伞为梅撑了起来,直到将她护送上了巴士。 巴士远远的开出去了,梅不断的回头透过模糊的车窗朝后看去,男人打着雨伞伫立在巴士站好像也在望着巴士。 梅的心很忐忑,梅紧紧地抓着包包回想着刚才撞到他的一幕。 第二天,梅刻意加快脚步就像那天下雨一样,这样就能多一些时间停留在大厦那里了,梅在心中想着‘他能不能看见我呢。’,梅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朝大厦的屋檐下走去,然后站到了屋檐的左侧,大厦的大门敞开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梅却不敢看出来的人。 ‘咦,小姐怎么是你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好像没下雨啊?’男人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男人探着头看着天空疑惑地问道。 ‘巴士站......人多,这里人少一些,不会那么拥挤,所以我着这里等下。’梅说道。 男人回头望了望进进出出的人群愣了一愣,接着露了个浅浅的笑容,似乎有所领悟,接着男人站在那不说话了。 第91章 人锁(2) 梅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失态,居然站到这来了。 梅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盯着男人问道:‘你为什么也站在这里呢?’ ‘停车场车多,这里车少一些,不会那么拥挤。’男人答道。 梅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是由心里发出的甜蜜的笑。男人也跟着爽朗的笑了起来,两人隔着进进出出的人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梅有了男朋友了,这个男人就是枫,梅不需要每天挤巴士了。 梅和枫一起在假期攀登黄山、漫步沙滩,到处都留下了梅和枫的影子。枫给梅买了许多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衣服以及化妆品等,虽然这些东西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喜欢,但真正令梅动容的却是那把黄山顶上的同心锁。 梅在黄山顶上虔诚的祈祷,枫给了梅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梅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们的爱情,将那把同心锁锁到了众佛环绕的锁链上,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们发誓永远也不离开对方。 梅喜欢那把锁,锁上刻有他们的名字和美好祝福,那把锁将两个人的心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梅始终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但她错了。 在一天的中午,梅正在办公室内忙碌的工作,突然一个打扮时尚戴着太阳镜的贵妇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梅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首先就打了梅一个响亮的耳光,喧闹的办公室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不知道枫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了!你这个****,狐狸精!’贵妇人摘下太阳镜开口破骂‘看清楚,我就是枫的老婆。’ 贵妇人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只剩下梅呆滞的站在那里,四周的同事都讶异的望着梅,梅委屈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梅跑进洗手间将门给关上,然后蹲在马桶边放声痛哭,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女人说的话,是贵妇人在骗她?对,一定是这样,梅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梅开始疯狂的给枫打电话,可是手机那头不是听不到枫的声音就是一片忙音。梅发疯似的跑到了大厦的屋檐下,站在左侧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位置,一天、两天......十天,枫始终没有在右侧那个位置出现过。 梅彻底的崩溃了,她到处找枫,黄山、沙滩,那些曾经留下过他们回忆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最后梅瘫坐在黄山顶上望着那把同心锁发出凄惨的嚎叫,嚎叫声在黄山回荡。 梅没有上班了,她几天几夜都不曾睡过觉,因为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枫的那些关切的细语,就会看到枫每一个动作在她脑海里闪现。 梅穿着第一次见到枫时所穿的衣服愣愣地站在一栋别墅前,梅蓬松着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射出寒光,浓浓的黑眼圈、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上道道血线,这一切都使她看起来格外的吓人,眼前的这栋别墅就是枫的家。 夜里,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翻过了别墅的铁门,偷偷爬进了枫家厨房的窗户,顺手在厨房内拿了把刀,然后进到了卧室,卧室里一片漆黑,但梅仍然认得出枫那细微的鼾声,这熟悉的鼾声曾无数次在梅的枕边响起,梅想也没想咬牙切齿的提起刀在被子上插了一刀,黑暗中传来枫的闷哼,梅不顾一切不停的手起刀落,响动惊醒了睡在枫旁边的女人,女人尖叫了一声立刻缩成一团抖如筛糠的望着梅,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女人几乎被黑暗中的影子和寒光阵阵的刀给吓傻了,梅狠狠地将刀****了被子,然后又狠狠地拔了出来,枫早已经没了动静,黑暗的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梅缓缓靠近女人,女人喊着就要逃跑,梅提着刀不急不慢的追到了客厅,女人在疯狂的拉着门上的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梅慢慢靠近女人,对着女人背部毫不犹豫的将刀插了进去,一刀两刀......十刀......,直到女人紧拉门锁的手松了下来,整个身体慢慢的瘫软倒在地后梅才停了下来。 梅蓬松着头发,脸上全是飞溅的血点,梅从一块镜子当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镜子中的自己居然还露着怪诞的笑容。 梅慢慢转过身来,发现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愣愣地望着自己。梅已经疯了,她颤抖着移动步子靠近小女孩,然后用刀在小女孩身上插了无数刀。 屋内血流成河,梅****着刀锋发出厉声尖笑。 梅将枫的尸体拖下了床一直拖到了客厅,接着又将枫老婆和女儿的尸体也拖到了客厅里,梅的嘴角露着笑道:‘你们不是想在一起吗,嘿嘿,那我就让你们在一起,我把你们锁在一起,嘿嘿。’ 梅找出锤子,敲起了他们的骨骼关节,屋内回响着沉闷的碎裂声,梅拧动着他们的关节让他们以古怪的姿势抱在一起,手脚相扣,就如同一把锁一样。梅一边扭着骨头关节一边呢喃道:‘这样你们就不会分开了,锁在一起了,咦嘿嘿。’梅再次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声尖笑。 梅突然间愣住了,接着抱着脑袋放声嚎啕大哭,枫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再一次的闪现,挥之不去,梅一摇一晃的在屋内晃着,仿佛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乃至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女人讲完故事后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我听完故事发现自己早已是满头冷汗,身体都在打哆嗦,整个人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秋千在往后退去,我清楚的意识到能将整个故事讲的如同感同身受的人除了当事人就没有别人了! 坐在秋千上的女人荡起了秋千,眼睛仍望着前方“晃起来这个世界就会跟着晃。” 此时我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去,几个护士好像找到这里来了。 “讨厌。”女人突然张嘴骂了一声,接着露出了歹毒的神色。 “林医生,她在那里呢。”一个护士指着这边惊呼道,接着几个护士就涌了过来,不一会我就看到林方明手中拿着病历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当林方明看到我后很是惊讶的问道:“苏锦,你怎么跟梅在一块?” “聊天。”我颤声道。 “梅精神失常,分不清现实世界和虚幻世界,她跟他男朋友分手后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结果没多久就自杀转到了这里,你跟她聊什么天?”林方明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讶异,他不相信我居然能跟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在一起聊这么久。 “可......可她说的故事就跟真的一样,完全不像是精神失常,她还说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才进医院做手术的,她还清楚的猜到我会说她是神经病,难道这也算精神失常?!”我扶着脑袋一片茫然。 “她是不是跟你讲锁的故事?”林方明苦笑着道:“全国都没发现有这样的诡异案子,起初她手术完就讲过这个故事了,我们着实被吓到了,本来还打算报案抓她的,但她每天都要讲,搞到后来我们就听习惯了,她跟你说吃坏了肚子进医院手术的?是,她是吃坏了肚子,但你知道不知道她吃了什么东西才被转来急救的?”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她吞掉了精神病院所有的钥匙!”林方明皱眉道。 我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机械地扭转头呆呆地望着梅。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放开我!”梅不断的咆哮挣扎着“谁......谁也别想打开那把锁!谁也别想!” 梅指的是哪把锁?是黄山上那把同心锁?还是屋里的那把人锁?又或者是一把心锁?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居然相信疯子说的故事。(人锁完) 第92章 灵珠 医院的电梯在晚上一个人坐总是显得有些异样,那些细微的轻响总是听的很清楚,尤其是这医院还是那种老式电梯,缆绳搅动的声音显得很沉闷压抑。 我仰着脑袋望着电梯的天花板发呆,好像在电梯升降的通道内有人在说话,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有打斗声。 我吃了一惊,真是邪了,我还在纳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电梯顶上的密闭天窗突然脱落了下来,接着一个人跳了下来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个人居然是熟悉的侯文峰! 我吃惊地望着侯文峰,只见侯文峰灰头土脸,身上诸多鞋印,我不禁苦笑道:“你的见面方式真是忒特别了。” “此地不宜久留!”侯文峰一脸严肃,焦急地等待着电梯开门。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看见已经被我催回家的妃子焦急地等在电梯门外,妃子的嘴里含着我的衣物,猫脸皱在了一起,显得颇为紧张,只见它左顾右盼密切注视着医院走道内的一举一动。 “赶快换上。”侯文峰说完就皱眉巡视着后楼梯说:“从这走。” 我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侯文峰,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边换着衣服一边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回去在说。”侯文峰应着就将我拽下了楼,妃子则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回头,让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终于有惊无险回到了家。 侯文峰坐在沙发上喘着气,沈小蕾看到我半夜出院更是惊讶地望着我,侯文峰喝了杯水才平静了下来。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我皱起眉头问道。 侯文峰看了我一眼闷声道:“他来了,找上门了。”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侯文峰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怪诞,侯文峰的表情也很古怪,只见他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沈小蕾说了句:“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对我的身世好奇。” 我愣了一愣,的确,这一直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但侯文峰不愿意讲的事没有人能勉强的了,于是一直都憋在心里。 “做为朋友和妹妹,请原谅我的私心,一直以来我都保留了一些自己的秘密,因为这些事不见得说出来就是好事。”侯文峰缓缓说道。 “文峰哥哥......。”沈小蕾轻唤了一声,然后坐到了侯文峰的身边。 “小蕾,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和白莉的亏欠了太多,我对你们的漠不关心是有原因的,我不想连累你们,而苏锦不太一样,他的能力足以帮我应付一些事情。”侯文峰轻轻拍着沈小蕾的肩膀道:“我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迫不得已,他已经找上门了。” “文峰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沈小蕾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一切要从地震说起,那次地震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我对那次地震仅有的记忆就是恩师扒开废墟,露出慈祥的脸的那一刻开始,恩师伸出温暖的手将我拉出了废墟抱在了怀中,我看到四周全是废墟,整座城市犹如死城一般,到处都是哀号恸哭的声音,这些画面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也抹不去。 恩师一直抱着我不停的走,远离了死城。我不知道走到哪了,我只知道四周全是山,恩师抱着我朝大山的深处渐渐走去,四周的雾霭越来越浓,仿佛仙境一般。 恩师穿着青灰的长袍,身后背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竹篓,抱着我慈祥的说道:‘孩子,你的父母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师傅带你进山教你本领,让你防身,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孤单,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恩师将我带到了一个溶洞里,溶洞里有石桌,石椅,犹如一个小小的房间,恩师每天都会出去采药吩咐我乖乖地呆在洞里不许乱跑,他每天采完药总会带好吃的回来给我吃,有时是麦芽糖,有时会是冰糖葫芦,虽然哄了我几天,但没过几天我就开始想爸爸妈妈了,我不停的哭,恩师怎么劝也没用。 一天以后恩师采完药回来,神色很凝重,然后掏出一张地图对我说道:‘孩子,你不属于这里,你需要正常的生活。这是进山到这里来的地图,你不用天天回来,但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我会教你本领防身,现在师傅要把你送到一家好心人的家里,他们很喜欢孩子,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你记得一定要收好地图,云梦山不好走,一般人到这里来更是不可能。’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云梦山是什么地方,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师傅将我送到了一户人的家里,当我在门口看到那对夫妻的时候本能的抗拒他们,我紧紧拽着恩师的衣服。 那对夫妻很年轻也很好,脸上带着善意的笑,他们一个摸我的头一个捏我的脸蛋笑的合不拢嘴‘好可爱啊,快叫爸爸妈妈。’ ‘不要,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躲到了恩师的背后。 恩师尴尬地笑了一下,捋了捋花白的长须道:‘可能刚来认生,对他好点就行了。’ ‘谢谢你,王先生,待他好那是肯定的。’两夫妻笑着回答,不一会恩师就离开了,把我留了下来。”侯文峰讲到这里顿了顿道:“那个时候小蕾还没出生呢。” “那后来呢?”沈小蕾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就在沈家安顿了下来,虽然不习惯,但那两夫妻对我真的很好,还送我到学校去上学,渐渐的我也就忘记了一切,过着正常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四五年,科技渐渐发达,医疗条件也好了起来,爸爸妈妈终于通过治疗治好了病症,怀上了小蕾,小蕾的出生给家里添了不少的喜气,这丫头哭的声音特别的洪亮,笑起来也能逗的全家都开心,当然沈家爸妈还是待我同样的好,他们是好人。[.超多好看小说]”侯文峰摸了摸沈小蕾的脑袋,沈小蕾尴尬地笑了笑。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开始懂事,我想起了地震想起了父母,与沈家父母渐渐有了隔膜,于是我开始住校,很少回家,睡在学校的床上我想起了恩师给我的那张地图,想起了云梦山,想起了恩师对我说的话,于是我就利用每个周末或是暑假按照地图进山,恩师见到我很高兴,他也开始教我武艺、兵法、道学、相学、甚至是占星学,而这些东西在学校是学不到的。我一直不知道恩师叫什么名字,恩师也从来不许我过问,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学到了大量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本领,而我最感兴趣的当属道学了。 高中毕业那年,我有了大量的时间,我开始进山找恩师,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恩师。恩师露着熟悉的笑容将一个锦盒递到了我的手中,接着说道:‘是时候将你的东西还给你了。’ 我打开锦盒,顿时整个溶洞内亮了起来,锦盒内一颗珍珠一般的东西散着琉璃色彩,照得整个溶洞透亮。 ‘这叫随侯珠,也被称作灵蛇之珠,是你家的家传宝物,与和氏璧齐名,并称为春秋二宝。只因随侯珠乃控制世间万蛇的宝物,窥觑它的恶人很多,如果让恶人得到它,拥有了引领群蛇的本领,那一场浩劫将在所难免。’恩师语气沉重地说道。 ‘师傅,这随侯珠有什么来历吗?’我好奇地问道。 ‘随国的君主随侯在一次出游途中看见一条受伤的大蛇在路旁痛苦万分,随侯心生恻隐,让人给蛇敷药包扎,放归草丛,而这条大蛇乃万蛇之王,是龙子,这条大蛇痊愈后为了报恩,于是将一颗带有万蛇灵性的夜明珠送到了随侯住处,并告之了灵珠的用法,这就是随侯珠的由来。’恩师顿了顿继续道:‘你祖上本是随国人,姓姬,后因楚国的入侵,随国也亡了国,随侯本有机会利用灵珠夺回江山,但那样势必将照成生灵涂炭。后来随侯的后代分别以随和侯为姓四散隐于全国各地直至现在,而在侯姓一脉当中的一支保存灵珠,随姓一脉的一支则保存着随侯珠的用法口诀,这样就能避免生灵涂炭了,多少年来,随姓一支一直在寻找灵珠,所以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你不叫沈文峰,你叫侯文峰。’恩师说完就不做声了,闭着眼睛盘坐在溶石上一动不动。”侯文峰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你在高中以前一直姓沈了是吗?”沈小蕾问道。 “嗯,这一支侯姓就剩下我一个了,随姓一支知道随侯珠就在我手上,他们曾用各种手段来攻击我,但我的本领使他们无功而返,我开始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了。渐渐地他们不打我的主意了,但却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他们在警告我,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尽量避免少回家尽量的疏远,但是感情的事就很难控制了,即便我再怎么冷静控制也无法放弃白莉,我爱白莉,我真的很爱她,直到现在我还在后悔为什么要白莉嫁给我,这样无疑是连累了她,我很痛苦,于是我选择了不断的旅行来疏远白莉,我想让她讨厌我主动提出离婚,但白莉却在苦苦的等待......我。”侯文峰说着说着将头深深埋在了双膝上,许久才缓缓抬起头道:“我开始怀疑家族成员的死因,开始怀疑他们并非死于地震,而是死于争夺随侯珠的暗战,于是我按照地图再次进山准备找恩师问问当时的情况,或许只有恩师会知道了,可是当我再次进山时,就好像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那个山洞了,我知道一定是恩师利用自己的术数布了阵,我曾试过想破解恩师的阵法,但无济于事,恩师的阵法太高明了,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恩师了。” “照你这么说,那大家现在岂不是非常危险。”我咽着唾沫问道。 “事实上我们一直都处在夹缝之中,他们不知道我把随侯珠藏在哪之前我们就是安全的,只会用小动作进行一些警告,刚才在医院他们就试图对你进行攻击,来警告我,幸好妃子没有走仍留在医院门口,发现了古怪,跑来通报我,我才赶到了医院,刚才在医院的电梯通道里面我和那个家族的一个黑衣人交过手,武功相当高,不在我之下。” “你可把我害惨了。”我苦笑道。 “很抱歉苏锦,现在也只有你能体谅我的苦衷了,也只有你能理解我,对不起。”侯文峰拍着我的肩膀道。 “开玩笑而已,干嘛说的这么动情,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摊开手无奈道。 “你说妃子......妃子跟你报信?”沈小蕾瞪着眼睛好奇地望着侯文峰,然后又转头愣愣地望着妃子。 “喵。”妃子蹲在旁边喵叫了一声,就趴在那温顺着舔着自己的毛发。 “还是说了吧,瞒不了多久。”侯文峰叹道。我点了点头,接着将遇到妃子以及妃子能和我交流的事情给说了一番。 沈小蕾起先是惊讶,随后横着眼睛白着我说:“你抱着妃子一起在床上睡过几次了?”沈小蕾的问题问的我直发毛。 “你......不会这么小气,跟只猫吃醋吧?”我小声道。 沈小蕾突然咧开嘴大笑道:“哈哈,我可没那么小气,不过妃子身世好可怜。”沈小蕾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妃子雪白的毛。 我长叹口气,虚惊一场。 “对了,那随侯珠被你藏到哪了呢?”我好奇心顿起问道。 “藏在......有人!”侯文峰支吾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大喊了一声,接着拉开窗户快速的纵身一跃。 “我操,这是六楼啊!”我惊的大声叫了起来,然后和沈小蕾赶忙趴到了窗户边,妃子也快速窜上了窗台,只见两道人影在黑夜的大楼墙壁上攀爬,简直就是美国大片蜘蛛侠。 侯文峰快速的贴近那道黑影,黑影以极快的动作攀爬着,并且不断的发射着暗器,侯文峰灵活的躲避着,不一会我听到了楼下传来人群的尖叫声......。 两人越来越接近,直接在垂直的墙壁上交上了手,而支撑他们的仅仅只是延伸出来的晾衣架,晾衣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岌岌可危,随时都会掉下去,他们的双脚在你来我往的纠缠,不时趁对方不注意腾出一只手来攻击对方的面门,但都被迅速的反应给躲过去了,那晾衣架果然没一会就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掉了下去,两人飞快的贴到了墙壁上伸手扒着阳台的边沿,黑衣人借力一蹬跳上了对面大楼,接着急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侯文峰翻上阳台,朝楼上爬来,接着翻进了窗户,气喘吁吁道:“该死让他跑了,差点就看到他的样貌了。” 我和沈小蕾比侯文峰还紧张,有点不敢置信刚才看到的一切,那几乎只有一分多钟的场面足以令所有人吃惊。 “很抱歉,吓到你们了,但这就是江湖,一个从古至今一直存在,隐匿在都市之中的危险江湖。”侯文峰呢喃道。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柯打来的,小柯在手机那头询问着情况“有群众报警说你们那里有人跳楼,还在墙上挣扎?说什么像是在拍电影蜘蛛侠?” “没有,他们看错了,只是清洁公司在洗玻璃。”我搪塞道。 “开什么玩笑,深更半夜的洗玻璃?”小柯在电话那头疑问道。 “人家爱什么时候洗,我又管不着,挂了别废话了。”我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想起刚才侯文峰的本领,突然对他的师傅很好奇“照你这么说,你师傅相当的牛逼啊,我怎么听着听着,看着看着就感觉你师傅这号人物挺熟悉的呢?我记得你在说你被收养的时候,提过你师傅姓王?”我摸着下巴疑问道。 侯文峰此刻抬起头望着我,露了个浅浅的笑容说:“恩师虽然没有说自己是谁,事实上我也感觉到了,他就是个传说,他一直活着,算起来战国的苏秦、张仪、庞涓、孙膑算是我的师兄了,我是恩师的第五个弟子。” 我猛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吞吞吐吐道:“你师傅是鬼谷子!”(灵珠完) 第93章 马戏团(1) 马戏团是进行马戏表演的团体组织,之所以被称为“马戏”,是因为最早的表演主角是马,以后才陆续出现其它的动物演员。其实真正的马戏起源与古希腊,而现代的马戏是经过了罗马人的整合才有了,马戏在古罗马的角斗士斗兽场里上演,非常血腥残酷,并不是像现在那样轻松和具有喜感,当时在罗马有着“只有面包和马戏”才能使罗马人快乐的说法,知道和熟悉罗马角斗场历史的人应该知道,在角斗场里面只有生和死,无论是动物仰或是人。 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紧张兮兮,甚至是草木皆兵。我开始明白侯文峰为什么会深藏自己的秘密了,因为说了反而令我们感到不安,随家的人会祝由术,会以所谓契约的形式夺走人的阳寿,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摆明了吃亏。 想起侯文峰,使我记起了一句电影台词“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侯文峰守护着随侯珠,阻止着一个灾难的发生。 沈小蕾总是那么的乐观,每天都会欢快的在楼梯间里跑着。 “苏锦,看这是什么?”沈小蕾刚进门就摇了摇手中的两张票。 “是电影票吗?什么大片?”我问道。 “不是的,是一个香港马戏团来演出的门票,今天给一个客人做指甲,她是马戏团的魔术师,我们聊的投缘她就送了我两张票,邀请我们去看呢,就在杂技厅。”沈小蕾高兴地将票递了过来。 我看见票上印着小丑的大花脸和几只老虎狮子,于是说道:“也好,看这些比看韩剧和港剧有意思多了,再说了文峰也让我们出去的时候到人多的地方。(.好看的小说)”我顿了顿疑问道:“咦,前段时间我路过杂技厅那里还搭着脚手架还在装修呢?” “是啊,这次是重新开张庆贺型的演出,马戏团的团长是杂技厅老总的朋友,所以被邀请来了。”沈小蕾答道。 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票上的时间,刚好是在一个小时后,于是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穿上外套抱起妃子就朝着杂技厅的方向出发了。 杂技厅位于市中心偏西的位置,呈蛋形,一块一块巨大的玻璃镶嵌在蛋型建筑上,在车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很漂亮。 “装修的不错呢。”沈小蕾摇下车窗探头说道。 “的确不错,比旧的几乎大了两三倍,里面的厅也多了,容纳的观众也多了,不仅仅只是表演杂技和马戏,还有其他很多功能。”的士司机打着方向盘笑着说道。 “好好的为什么装修呢?”我好奇地问了句。 “嗨,老杂技厅破烂不堪,没有好的硬件和软件谁愿意进去看,现在观众贼精贼精的,能让他们掏钱进去看是很难的,再说了现在的网络技术那么发达,什么不能在网上看?进杂技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哦。”这位中年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呵呵,是这样啊。”我尴尬地笑了笑。 司机转了个弯,将我们放在杂技厅大广场边上笑着说了声“祝您玩的愉快”就直直地开走了。 站在新杂技厅巨大的建筑下面,感觉这个装修还是蛮现代的。我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开演,于是就和小蕾在广场上逛了逛,妃子撒欢的挣脱了我的怀抱,跑向了人群,它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远处有一群中老年妇女随着动感的《最炫民族风》音乐扭动着发福变形的腰肢,许多小贩借着这次杂技厅新开张准备大捞一笔,不论是卖闪闪发光佩饰的,还是卖一些小零食的生意都出奇的火爆。(.好看的小说) “咔嚓”身边传来了照相机的细小声音,一群小朋友围着一个小丑合影,小丑脸上涂着油彩,戴着帽子,穿着五颜六色宽大蓬松的衣服正在抱着小朋友合影,每照完一张相,他就给小朋友派发一个气球,忙的不亦乐乎。 “我们也照一张吧,挺有意思的。”沈小蕾轻轻推着我。 “不去,你还小啊。”我摇了摇头。 小丑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走了过来张口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先生太太照一张吧,没什么好害羞的。” “就冲你前面的四个字,我照了。”我笑道。 于是我们俩和小丑一起靠在小丑的两侧照了一张相,小丑同样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气球。 “气球就不用了吧?”我摆手道。 “先生太太,你们会用的着的。”小丑将那张涂满油彩的大花脸凑了过来做了个夸张的笑脸道:“记住别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气球可是有限的,” “呵呵,好呀,一定。”沈小蕾哈哈大笑。 “您是香港人?”我问道。 “是的,我是这个马戏团的,祝您玩的开心,时间差不多了,您可以进场了。”小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就转身继续和其他小朋友照相去了。 进到了大厅了,跟着人群我们涌向了马戏厅,我扭头找着妃子,妃子被挤出了人群,只得贴着墙壁跟在我们后面,我看到人群上方一个个的气球在飘动,每个孩子的手中几乎都拉着一个气球,看着气球我瞥到了大厅的上方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团不规则形状的黑影,像是发霉了,跟雪白的天花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新装修的吗?”我的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但随着进入马戏厅,美女主持人那甜美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我。 我赶快和沈小蕾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这里的座位呈向上的阶梯形,视野很开阔,能很清楚的看到马戏厅中央的圆形场地。 此时那女主持人正解释着马戏的由来,以及介绍着她们团的一些资历。 “哎呀,这些气球真讨厌,挡着我了。”时不时在前面摆过的气球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小声嘀咕了句。 “先生,我看不见。”妃子扬起两只前爪站立起来喵叫了声“先生我到过道内看吧。”妃子喵叫着就跑到了旁边的过道内,然后静静地蹲坐在过道台阶上望着场地一动不动了。 我望着妃子笑了笑,仰头看了看顶棚,马戏厅的顶很高,呈圆锥形,上面假设着高亮的灯和一些粗钢丝,估计多半是表演那些高难度时要用到的,突然间我又看到了马戏厅的三面墙的交汇处也是黑糊糊的一片,我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就在这时那团黑糊糊如发霉一般的东西突然间像是动了起来,开始朝四面八方延伸......。 “喂,妃子跟你说什么了?”沈小蕾又胳膊肘撞了撞我。 沈小蕾的这一撞,让我回过了神来,那团黑糊糊根本没有动“哦,它说每天跟着你看韩剧港剧太无聊了,还是这些好看。”我随口回答着,眼睛却在朝天花板那团黑糊糊的东西瞟去。 “开始了,快看。”伴着沈小蕾的呼叫和周围掌声,音乐响了起来,我朝中央场地看去,中央场地已经架设起了铁丝网,一个美女领着几只狮子老虎走了出来,驯兽节目很常见,美其名曰为“美女与野兽”,这个节目换来了观众的呼哨声和热烈的掌声。 接着杂耍、滑稽戏等节目一个接一个的上演,沈小蕾几乎把手都拍烂了。 “嘎......吱。”一阵很细微的轻响仿佛穿透了喧闹传进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仰起脑袋,灯光照的我眼睛睁也睁不开,使我的视线现出一片盲区,我闭了闭眼睛再次朝上面看去的时候,我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在装有一排舞台灯光上方的支架上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如同一只青蛙一样扒在支架上一动不动。 “有人在上面!”我脱口而出,可惜并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周围此起彼伏的掌声立刻就把我的声音给淹没了。 “嘭~啪。”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电流互击的爆炸声响,电火花飞溅,接着灯光忽明忽暗,人群开始尖叫,四周全是凌乱的脚步声,黑暗中我听到了“呼呼”的声响,那声响就像我们快速转动绳子之类的物体发出的风声。 我按下沈小蕾,两人趴到了地上,妃子警觉地跑到了我们旁边接着道:“先生,钢丝断了。” 此时应急灯立刻亮了起来,主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请大家稍安勿躁,只是小小的电路故障,我们的师傅正在维修,请大家坐回原处,以免踩踏,造成不必要的受伤。” 美女主持人的话起了作用,大家都乖乖地坐回到了原位,没过一会突然又传出了女人尖声惊叫的声音,就在我旁边不远处,借着应急灯的光我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女人满头是血,伸着双手不断的颤抖,在她的头顶不断有血如雨般滴落下来,我仰头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人群中的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大家全都挤向了安全出口,不一会就传来了惊呼“救命啊,出口全给关上了!”安全出口的大门被踹的轰轰作响。 我按住沈小蕾,示意不要跟着人群乱跑。 第94章 马戏团(2) “嘭”马戏厅内的灯光忽然全都亮了起来,观众全都呆住了,只见顶棚上方的钢丝索上,一个穿着魔术师礼服的女人被拦腰挂在了钢丝索上,正摇摆不定,鲜血顺着钢丝索不端的往下滴。[.超多好看小说] “我......我认识她,我的票就是她送给我的!”沈小蕾颤声道。 人群又开始不安起来,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安全出口。 “门被东西堵上了!”一个小伙子凑近门缝看了看。 “大家请安静。”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观众席最后面的角落里传来,我抬眼望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居然是老钟,只见老钟的怀里紧紧搂着一个手拉着气球的小女孩。 “老钟你怎么在这?”我疑惑地问道。 “没办法女儿看到电视上小丑的广告,哭着喊着要来,所以抽了点时间来陪陪她。”老钟叹了口气,接着吩咐沈小蕾照顾他的女儿。 “大家先冷静下来,我是警察。”老钟做了个手势示意观众冷静下来。 “警察同志,你叫我们怎么冷静,现在死了人了,还是这么怪的死法,大门和出口都被堵上了。”人群中有人焦急地问道。 此时马戏团的成员全从后台出来了,看到挂在顶棚钢丝上的尸体几个女生不禁失声痛哭。 “你过来。”老钟喊着主持人。 女主持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了过来。 “死者是谁?”老钟皱了皱眉。 “阿sir,娇姐是我们团的魔术师,也是团长,刚才她站在幕布后面准备出场,突然灯光一暗,我听到娇姐惨叫了一声,接着就是这样了。”主持人哭道。 “苏锦,你去后台看看有没有出口,我想想办法把尸体弄下来。”老钟一边神情凝重的望着尸体一边掏出手机呼叫支援。 “不......不用看了,老虎狮子被运出去后,我们曾想出去买点东西,结果发现那道门也被堵上了。”那个驯兽师哭道。 我心中有些忐忑,这是有人刻意布的局,我想起刚才灯架上的黑影准备跟老钟说一说,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闷声巨响和观众的惊呼声。 本就摇摇欲坠的尸体从钢丝上摔了下来,摔得变了形。我和老钟走过去看了一眼,尸体的腰被摔开了一个大口子,大量的血和肠子缓缓地蠕动了出来。 这时尸体突然发生了很诡异的变化,尸体的手掌开始发黑逐渐向全身蔓延,并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紧接着尸体突然冒起了烟,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尸体又猛得腾起一团火球,把我和老钟给吓得往后仰了一下,没一会功夫整具尸体就剩下冒着白烟的骨头渣子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黑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颤声道。 一大群目睹这诡异事件发生的观众吓的脸都白了,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只有不经人事的婴儿在不停的嚎哭,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糊味。 老钟缓缓转过身来,望了望右侧的观众,又望了望站在圆形场地中央的马戏团成员,冷冷地说道:“你们个个都有嫌疑。” “警......警察同志,这分明不是人干啊,怎么会是我们,尸体几乎是在熄灯的一瞬间出现在了顶上的钢丝上,而且......而且还自己烧起来了。”人群中一个老头哭丧着脸小声发出声音,接着人群中又开始小声议论。 老钟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确,这两件事都很古怪。 “对了,熄灯?马戏厅的总闸在哪,谁带我去看看情况。”老钟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香港马戏团的小伙子举手,接着小伙子带着我和老钟去查看总闸的情况。老钟看了看情况以他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有人在线路上动了手脚,装了一个高科技的时控开关,只要到设定的时间就自动切断了电源,时间一过又恢复正常。” “这里的电路是谁负责的?”老钟问着那个带路的小伙子,小伙子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后又记起了什么“我们自己有灯光师,有些线路需要多大的电流怎么接线都要他说了算。” “他在哪现在?”老钟摸着腰间的枪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小伙子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些观众和马戏团毫无瓜葛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但马戏团成员就不一样了。”老钟顿了顿掏出了枪紧紧撰在手中道“抓活的,人肯定就在厅里!”老钟挥了挥手朝大厅里走去,我回头瞥了那小伙子一眼,只见他站在配电箱前,脸上露着一丝很难察觉的怪诞表情,我只是一瞥被没怎么注意,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表情是在笑。 观众看见老钟拿着枪出来都吓的往后缩了缩。 “灯光师在哪?!”老钟厉声问着马戏团的人。 马戏团一行三十多号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摇了摇头。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紧张,灯光师的人间蒸发,预示着真凶很可能就是他。 “吱吱......嘎嘎。”大厅内忽然响起了金属摩擦声,我仰起头朝上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在顶棚的最顶端有一个滑轮一样的东西,不注意看很难察觉到,我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于是我侧了个身朝上看去,一条半截的钢丝绳就挂在上面那个滑轮下方。 “先生,我刚才听到钢丝绳晃动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条钢丝断了,我在观众席的地上找到了。”妃子口中含着一条钢丝绳喵叫着。 我接过妃子口中钢丝道:“应该是凶手利用顶端那个滑轮吊死者的,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 “全都不许动!”“嘭”突然有人发出嘶吼,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我转过头来惊愕的发现,老钟被刚才领路的小伙子劫持了!沈小蕾则因为听见枪响吓得蹲到了地上捂着耳朵。 “有什么话好说,不要急,我没武器的。”我试着平复小伙子的情绪。 “凯文你疯了,杀公安是很大的罪的!”马戏团的女主持人用粤语叫道,接着那个叫凯文的小伙子用粤语恶狠狠地说道“反正已经杀了人了,不在乎多杀一个,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败给了钢丝。”此时在观众席左侧的帘布后面闪出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这个男人很魁梧健硕,手上戴着防滑的手套,我开始明白了什么。 突然的变故使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有愣愣地望着出现的人。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灯光师,真可惜,没能把彭娇拉到顶上,彭娇害死了南希姐姐,我要让她俯看这里每个人死去时的模样来祭奠南希姐姐,嘿嘿,南希姐姐你听到了吗?南希…姐姐。”灯光师仰着脑袋轻声呼唤着。 “结果那条钢丝挡住了娇姐?娇姐就挂在了上面?”马戏团一个内地的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本来一切都在计算之内,只可惜算漏了上面那条钢丝!黑灯的一瞬间,凯文利用彭娇刚好要出场的机会用钢丝勾勾住彭娇,应急灯一亮就是信号,我就利用自己臂力惊人的特点开始拉,地方这么大应急灯的灯光微弱,你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的完美的计划就成功了,我要让彭娇看着所有人在这里死去,你们的笑真是恶心,马戏很好笑吗?魔术很好笑吗?”灯光师露着病态笑容质问道。 “史蒂文,原来你和凯文串谋害死了娇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主持人带着哭腔怒吼道。 “彭娇在一次魔术中害死了我们的南希姐姐!她居然还毁尸灭迹!你们都要给南希姐姐陪葬!”叫史蒂文的灯光师怒目圆瞪吼道。 “这么说你们串谋了,那灯支架上的黑影是谁?彭娇的尸体为什么会烧起来?”我皱眉问道。 史蒂文愣了一愣道:“什么黑影?尸体烧起来不关我的事,我没想到那条钢丝要了彭娇的命,我本不想让她这么死,我要让她看着这些人和她一起慢慢死去,这才是我的计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你们马上都要死了哈哈。” 我的心中一颤,这么说那个黑影不是他们计划的一份子,还有尸体的燃烧也不关他们的事了?都这个时候了,他没必要骗我。 我正想着身后传来了打斗声,老钟借着分散注意力的机会弄翻了凯文,夺回了枪,老钟将凯文打趴在地,用膝盖顶着凯文的背部道“现在看你怎么弄死我们。” “呵呵,你输了,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凯文趴在地上大声笑着。 婴儿的哭泣声还在响,婴儿不安的晃动着母亲系在他手腕上的细线,我顺着线往上看去,看到了那个气球,一张小丑的脸突然在我脑海里闪过,我踉踉跄跄有点站立不稳“我明白了,你们还有一个同谋,是那个小丑!你们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气球,他们要利用气球!” 第95章 马戏团(3)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那群马戏团的成员,他们的神色全都有些异样,下意识的低着脑袋不出声。 “你们认识南希对不对?”我颤抖地问道。 马戏团的人没有回答,气氛有些不对劲。 此时史蒂文露着不屑地笑望着我说:“这位大佬好像看出了问题,可惜太晚了。” “怎么一回事?”老钟疑惑地看着我。 我动了动嘴还没说出声,四周环绕的音响就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惊得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接着场地幕布上方的大背投屏幕出现了一片雪花,不一会一个小丑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他似乎还在调整摄像头,画面有些摇晃,背景是几台监控电视,我从背景的监控电视中发现了就是马戏厅的画面! “各位,晚上好啊。”小丑露着笑脸干笑着问候了句就不再说话了,小丑坐在靠背椅上,双脚悠闲的翘在桌上,口中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吹起泡,手中拿着一个溜溜球不断的抛下收起。 除了史蒂文和凯文外,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紧张的盯着画面,但画面内小丑仍旧玩着溜溜球吹着泡泡糖一声不发,音响内只传出转动溜溜球的声音和泡泡糖吹起爆炸的脆响。 “他是我们马戏团请来的小丑叫阿肯,是专门负责广场接待之类的事的,平时话很少,我们大家都对他不太了解。”主持人指着屏幕说道。 “他......他想干什么啊?”沈小蕾胆怯地问道。 我望着屏幕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时,小丑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摄像头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接着缓缓伸出手指戳向了泡泡,只听“啪”的一声泡泡炸开了,惊得场地里的人群抖了一下。 “只要轻轻一碰,气球就会炸开,沙林毒气就会弥漫开来,接着你们的瞳孔就会缩小,呼吸变的困难、支气管痉挛,然后剧烈的抽搐,几分钟内就会死亡,哈哈哈。”小丑做着抽搐的动作说道。 听到这话人群立刻开始慌张起来,大家全都惊恐地望着气球咽着唾沫,紧张至极。(.) “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不碰气球,一定会没事的。”老钟大声喊着,可没有人听他的,关系的自己的性命,没有人会冷静的下来,几个年轻人开始猛撞大门,女人们则抱着孩子大声地痛哭着,沈小蕾呆呆地仰望着气球一片茫然,现场一片混乱。 我知道我的猜测对了,他们的终极计划就是利用小孩让气球将毒气无声无息的运到了马戏厅内,我的脑海里此时闪过了小丑送我气球时说的话“记住别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气球可是有限的”,想到这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们都是无辜的。”老钟大声嚷道。 “无辜,他们无辜?他们看着南希姐姐死却笑的如此开心!”小丑露出了狰狞地面孔,然后转头望向了马戏团的成员“你问问他们,谁不知道南希姐姐是怎么死的,告诉警官,姐姐是怎么死的,快说!”小丑的怒吼声从音响里传出格外的令人战栗。 我再次回头望向了马戏团成员。 “那......那只是意外啊,阿肯,你......。”女主持人辩解道。 “意外?南希姐姐身上被插了那么多刀,是意外?”镜头里的小丑阿肯近乎疯狂地捶着桌子怒吼道。 此时史蒂文泪流满面静静地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南希姐姐的事,我来告诉你们。南希姐姐和我们三个一样都是圣玛丽孤儿院的孤儿,南希姐姐比我们大四岁,我们只有十岁左右,南希姐姐一直都像妈妈一样照顾着我们,姐姐每天都带着我们一起玩,我们一起玩溜溜球,一起比赛看泡泡糖谁吹的大,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南希姐姐被人领养,我们都很难过,哭了很久,那种悲伤的气氛一直到我们也被领养才稍稍好了一点,但我们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我们和南希姐姐失去了联系。 大概过了一年左右,我们三个几乎在同时收到了南希姐姐的来信,姐姐告诉我们她上班了,已经在一个马戏团当魔术师的助理,还可以上台表演,从信中我看得出来姐姐很开心,她很喜欢表演,姐姐还邀请我们在复活节去看她的表演。 于是我们三个约在一起去看她的表演。 开场很热闹,但我们都看不进去,我们只想见到姐姐,等了大概半个钟,我们终于见到了南希姐姐,南希姐姐已经变的很漂亮的。 我想你们都见过人走进柜子,然后在箱子上插很多刀片的魔术吧?对,就是这个魔术害死了姐姐! 起初我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很高兴,但又有点忐忑。南希姐姐笑着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走近了柜子里,关上了柜门。不一会彭娇就开始表演了,只见她拿出巨大的刀片,又拿了一个气球在刀片上试了试,那气球立刻就炸掉了,然后彭娇将柜子转了几圈。 由于柜子当中是我们南希姐姐,我们比普通的观众更加的紧张。彭娇亮了亮闪着寒光的刀片,接着将刀片****了箱子,刀片插到了一半,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彭娇的脸上在冒着汗,不过她在极力的掩饰着,我见她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刀片使劲的插了进去,随后长吁了口气对着观众做了个‘看’的手势,接着观众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哨声。 彭娇的刀片在一片片的插入,我们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我们几个坐在侧后方看的心惊胆战。不一会表演结束了,本来应该是南希姐姐完好无损的从柜子内走出,但场子内突然熄了灯,观众发出了惊呼,主持人就解释了几句说是什么电路故障马上就好了,果然没过十秒钟灯就亮了,彭娇轻轻地打开了柜子,另一个女人从柜子里走了出来,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短短的十秒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发出了狂热的笑和掌声来回应着柜子里走出来的女人。 阿肯说有些不对劲,好像在熄灯的时候换过箱子了。于是我们跑到了后台。 等我们跑到后台的时候,这个表演刚好结束,后台忙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三个小男生已经潜进去了。 我看见彭娇虚弱的扶着墙,满头的大汗,她回头示意了一下,叫人将一个柜子拖进了房间,我们注意到箱子底部的边沿正在滴着血,我们的心剧烈的抽搐起来,预感到了不祥的事情。 一个工作人员将那个房间的门给锁上了,彭娇朝他点了点头就返回了休息室,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她进到休息室关上门秘密跟几个核心成员说了些话,我们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于是我们朝那个放柜子的房间走去,想看看南希姐姐到底怎么了,可惜门被锁上了我们进不去。 不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彭娇走出来了,走廊里朝这边涌过来一帮狗仔队,他们把长枪短炮递到彭娇面前,彭娇说着一些自己的努力以及巧妙的手法等等的话,看的我们咬牙切齿。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不想坏了自己省港第一魔术师的称号,尽然在失手的情况下仍将刀片一片接一片的插入了南希姐姐的体内,这还不算完,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尽然伙同马戏团的成员在夜晚制造了一起火灾,彭娇还在电视上哭诉自己的助手因为火灾而死,我发誓一定要用特别的方式将彭娇杀死来给南希姐姐陪葬!我们的南希姐姐......。”史蒂文说完掩面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们发誓等我们长大了一定要为南希姐姐报仇,机会终于来了,马戏团招人,我们三个就被招进了马戏团分别干着不同的事,我们三人一直在策划复仇,一个在复活节的复仇!”凯文趴在地上哭道,接着怒目凝视着马戏团成员“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有份,我看的清清楚楚。” “今天是复活节!”我猛然想了今天是西方一个重要的节日。 此时音响内传出了低声的哭泣,小丑阿肯露着一张被哭花的小丑脸,在屏幕上看起来格外的让人胆战心惊。 马戏团的成员早已经泣不成声的瘫坐到了地上。 “不要再废话了,史蒂文扎破气球!快!这群丑陋的人,看到南希姐姐被刀片一片片的插入切过,居然还笑的那么开心,我要他们一起陪葬!”阿肯疯狂的摇着摄像头。 马戏厅内婴儿的哭泣声此起彼伏,他们像是预感到了危险。我看到史蒂文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犹豫,于是赶紧说道:“你看看这些婴儿,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死了不要紧,但你让这些孩子陪葬就是大错特错,你们也是孤儿,我相信你们会明白的。” “不要听他的,赶快扎破气球,我们处心积虑等了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就要成功了!”阿肯在怂恿着。 “史蒂文不要在一错再错了。”老钟沉声道。 老钟的话音刚落,音响里就传出了一阵踹门声和打斗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小柯和小黑已经赶到将阿肯给扣了。 “你看到了,这就是结果,不要在继续错下去了,我相信你们的南希姐姐看到你们这样也不会开心的。”老钟动之以情道。 史蒂文非常的犹豫不决。 “史蒂文,史蒂文,不要再错了,不要错了。”人群中传出了一阵阵的轻唤。 史蒂文痛苦的抱着脑袋仰天长啸,接着缓缓垂下头跪到了地上将双手伸了出来。 小柯稍后赶到,将门给打开了疏散了人群,气球也被收集走拿去销毁了,法医廖艺珍蹲在那道留下的黑影边取着骨头碎片。 “照你们形容的情况火是从体内烧出来的,应该属于人体自燃,而尸体自燃的情况在美国就有发生过,美国威斯康星州一位50岁的妇女,煤气中毒死后的第三天,亲友们为她举行葬礼,突然,棺内起火,尸体顷刻化为灰烬,当时百余人目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对于人体自燃的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也就是尚无定论,但无论怎样我回去研究一下做个报告给你吧,就这样吧。”廖艺珍跟老钟说完就离开了。 “老钟我想单独呆一会,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忘着地上的黑影发呆。 老钟朝手下挥了挥手,沈小蕾犹豫了一下抱着妃子出去了。偌大的厅里突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四周寂静的可怕,我咽了咽唾沫长吁口气说道:“出来吧南希,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刚才看到你趴在灯架上了。” “南希,出来吧。”我鼓起勇气颤声又喊了声,我的回声在空荡的马戏厅里回荡,叫人心生寒意。 我环顾着四周望向了墙角那团黑影,我揉了揉眼睛,因为我看到古怪的事情,绝非幻觉,墙角那团黑影正在向整个马戏厅无声无息的蔓延,黑影仿佛在蠕动,接着我看到了一双眼白就镶嵌在黑洞洞墙壁里。 我吓得从座椅上滑到了地上“南......南希,你是南希。” 马戏厅里只有我的回声,没有任何的声音,墙壁上的黑影还在无声无息的蔓延,渐渐朝我延伸过来了,我下意识的往后爬,墙壁上延伸下来的黑影渐渐和地上那道人形黑影融合在了一起,接着便停止了。 “切断她的腰,然后烧死她,我怎么死的她就要怎么死。”黑影开始退去,马戏厅内只剩下空灵的回音。(马戏团完) 第96章 森魅(1) “各位观众,明天是农历十六,据天文学家的准确预报,明天会有月全食发生,请广大天文爱好者做好观看的准备,好了,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毛亦先生来讲讲关于月食的故事......。(.)”午夜的电视节目在介绍月食的情况,我端着泡面坐在沙发上听着那叫毛亦的嘉宾讲着月食的传说“月食在中国的古代也被称为‘天狗食月’,传说古时候,有一位名叫目连的公子,他生性好佛,为人善良,十分孝顺母亲,但是目连之母身为娘娘,却生性暴戾为人好恶,有一天她想到了一个坏主意,就是想整整和尚,于是她带着三百六十个狗肉馒头说要到寺院去施斋。结果这事被玉帝知道了,玉帝十分震怒,将目连之母打下十八层地狱,变成一只恶狗,永世不得超生。目连是个孝子,他日夜修炼终于成了菩萨,为救母亲,他用锡杖打开地狱门。目连之母和全部恶鬼都逃出地狱,投生凡间作乱。玉帝大怒,令目连下凡投身为黄巢。后来‘黄巢杀人八百万’,传说就是来收这批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目连之母变成的恶狗,逃出地狱后,因十分痛恨玉帝,就窜到天庭去找玉帝算帐。她在天上找不到玉帝,就去追赶太阳月亮,想将它们吞吃了,让天上人间变成一片黑暗世界,而她最害怕的就是锣鼓和鞭炮,我想大家应该知道直到现在,每逢日蚀、月蚀时,不少城乡百姓还流传着敲锣击鼓、燃放爆竹来赶跑天狗的习俗,在民间每逢月食发生的总有怪事发生......说到月亮,我想起了一个传闻,就是在某个女子高中的后山森林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生怪事,而且就是在这个月的农历十六,也就是明天。传说进去的人永远也出不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十年前一个女孩进去不见了,十五年前一对恋人进去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月圆之夜进去了,十五年后的明天又会怎样呢......明晚咱们接着聊,再会!” 我打了个饱嗝,这才发现妃子就蹲在我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先生,这秃子说的是真的吗?”妃子喵叫着。 “我看你是跟着小蕾看多了电视,你这是典型的‘电视白痴症候群’,他不这样说哪来的收视率,难道真放给鬼看?”我苦笑道,没想到妃子这么喜欢看电视。 “睡了。”我伸了个懒腰朝卧室走去,脑海中却一直在回想电视中那秃子的话“三十年前进去一个女孩不见了,十五年前进去了一对恋人不见了,十五年后的明天又会怎样呢?这个女子高中的后山森林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电视当中秃子的话太让我好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侯文峰去了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找找那所女子高中。侯文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道:“应该是滨江女子高中,只有那所学校地处山地林区,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那所学校的后山森林看看,传说那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哦,我明白了,你看了昨晚的午夜节目了,我也看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吧。”侯文峰提议道。 洗漱停当,我们俩早早的就去了滨江女子高中。 这所学校实行的是封闭式的管理,属于私立性质,里面全是有钱人的女儿,几个保安在大门口来回的晃动,我可以想象得到在这样的学校里读书是多么的痛苦,跟坐牢几乎没多大区别。 我们两个大男人没办法从学校里面进去从正面入山,于是侯文峰开着车子绕到了后山,后山有一条崎岖颠簸的泥路,梅雨季节的雨下了好多天使得这条山路变的泥泞非常,我坐在车内几乎都快被颠簸的吐了。 “到了。”侯文峰拉起手刹说了声。 听到这话我如获大赦,赶忙打开车门下车扶着树就吐了起来,吐着吐着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于是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就站在不远处诧异地盯着我,女生的胸前挂着照相机和一个证件,像是一个记者。在她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人,背着行囊,戴着墨镜,一副登山的打扮,见他面色严峻一副酷劲十足的样子,还有一个男人则是张熟悉的面孔,我认得这个人,就是昨天午夜节目的嘉宾,那个秃子毛亦。 看到他们出现在这,我立刻明白他们的目的跟我一样,于是我上前打了个招呼,毛亦打着哈欠打了个招呼,那酷酷的男人则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擦拭他手中的登山工具,显得很宝贝。 那女生走到我面前,露着甜甜的笑问道:“你好呀苏锦,这位......面无表情好酷的帅哥一定是侯文峰了吧。” 侯文峰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然后转身去查看地形去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地方居然有人认识我们“你是?” 女生晃了晃身前的证件说道:“最前线杂志社,我叫严思思。” “原来是老牛派来的人,难怪认识我们了,那两个是你的朋友吗?”我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男人道。 “难道你们也对这里有兴趣?”严思思摇了摇头问道。 “喏,就是那个秃......毛先生昨天的节目引我们来的。”我指了指毛亦说道。 毛亦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我只是听闻这附近有这么一片古怪的森林,传说在月圆之夜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甚至还能听到很轻的说话声,而且三十年前的今天进去了一个人,就再也没出来,然后十五年前又进去了一对恋人,结果还是一样,所以很好奇,昨天做月食的节目突然想到了这个传闻,所以顺便提了一提,没想到把各位引来了,抱歉了,呵呵。” “知道失踪的人叫什么名字吗?”侯文峰好奇地问道。 毛亦和严思思都茫然地摇了摇头,而那个酷劲十足的中年男人则愣了一下,随后放下工具用低沉地声音道:“三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叫阮芳,十五年前的恋人叫何元、陈辰君。” 侯文峰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山上被拉上了铁丝网已经腐朽不堪,里面一片死气沉沉的。” “十五年前那对恋人进山失踪后,搜寻两天两夜,没找到人,警方就给拉上铁丝网了。”那中年酷男顿了顿道:“要了解这片森林一定要等到天黑!” “啊!”严思思短促的叫了声,接着露出了反感的表情。 中年男人说完就不再理会我们,接着自顾自收拾了一下,就转身离开。 严思思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好奇的喊道:“你怎么这么清楚这里的情况?” 中年男人停住不动,用背对着我们道:“我有留意报纸。我叫阮浩,三十年前我妹妹进山之后就一直没出来,我是来找她的,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还是会在每年的今天进山。” 阮浩说完闷不吭声的朝山中走去,我们几个赶忙收拾了一下跟了上去,毕竟有个熟悉这地形的向导还是很重要的。 没走出多远,我们就看到了侯文峰说的铁丝网,铁丝网呈黄褐色,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望着里面茂密的树林,大白天的林子中听不到鸟叫,真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好阴森。”严思思摩挲着双臂心惊道。 “只是传说令你害怕而已,要是没了传说估计跟普通的森林一样。”我笑道。 “那倒未必,世界上有几大神秘的森林,传说每年都有大把的人进去自杀,你说十五年前那对恋人......。”严思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浩打断。 “总之我妹妹不会自杀!”阮浩十分肯定的说道,然后扒开树叶露出了被剪开一个洞的铁丝网。 毛亦双手插在兜内不屑的轻嗤了声。阮浩转过头来面向着毛亦一声不发,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一行五人猫着腰爬过了铁丝网,森林那股独特的气味迎面扑来,不知是不是受了传说的影响,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尤其是风吹过的时候感觉阴风阵阵,森林里有条小路,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两边的枝叶全都蔓延过来将路都给遮了。 阮浩拿着小刀在前面带路,侯文峰和毛亦在中间,我自然和严思思并肩而行。 “老牛对这林子里的事也敢兴趣?”我开口问道。 “是啊,牛总编说这个传说可以挖一挖。”严思思皱了皱眉拿起相机拍下了几张照片,看的出来她不是很情愿来这里。 “您的大名久仰啊,纵横家,侯先生虽为人低调,但业内早有侯先生的传闻。”毛亦在前面拍着侯文峰的肩膀大声笑道。 “毛先生说笑了,你一个民俗专家还留意在下的踪迹?”侯文峰回应道。 “哪里哪里,侯先生踪迹难觅,专门出入一些死亡神秘的边沿地区,并且暗中给国内相关机构传去资料,为科学研究做了不少贡献,我说的对吗?”毛亦露着自信的笑容,光亮的头顶摇晃着。 第97章 森魅(2) “那个毛亦笑的真恶心。(.无弹窗广告)”严思思凑到我耳边撅着嘴嘟囔了句。 侯文峰尴尬地笑了声说:“毛先生真爱开玩笑,我哪有那本事。” 侯文峰虽是这样说着,但从他转过头来的严峻表情我已经预感到这个毛亦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这些事情就连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个毛亦应该不止民俗专家那么简简单单。 “咦,手机怎么没信号。”严思思将手机拍的啪啪作响。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真的是没信号,这个森林的确是有点怪。 “有点不对劲,手机上的时间一直停在10点!”严思思突然叫了起来。 “这片林子的地磁场很强,手表也不会走,没什么大事。”一直走在前面的阮浩回过头来说了句,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约摸走出了个把小时,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这片森林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也许十五年前? 茂密的森林越来越难走,已经没有了路的雏形,每走一步脚下就像灌了铅似的,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枝叶遮天蔽日,而且林子内的湿气很重,让人很不舒服,大自然的手笔比那些恐怖片的场景来的更真实可怕,如果迷失在这样的森林里,我想会比死更加让人害怕。 “树上有箭头的标记!”严思思又喊了声。 “那是我很早以前做下的,为防止迷路。”阮浩应了声。 “我们不是来找传说的吗?这样漫无目的的究竟要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不耐烦的喊了句。 “我的中转站,大概在十年前我在林子里建了一栋木屋,以方便我自己每年来这里,而且我每年在林子里呆的天数越来越长,如果只是一天的话,我根本没法查出妹妹失踪的真相。我没想到毛先生将这个故事在电视上讲了出来,吸引了你们来,我要保障你们的安全,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更多的人迷失在这片森林里了。”阮浩沉声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被阮浩的执着感动。 我扶着严思思步履维艰又走出了一阵,果然看到了一所小木屋,周围的环境还不错,阮浩还在木屋周围种满了森林里不曾有的向日葵,向日葵亮黄的色泽让我们心情好了许多,森林里的绿让我们觉得很压抑。 放下随行的东西后,严思思就开始拿着相机在四周撒欢似的乱跑,乱拍。 我环顾着小木屋的摆设,虽然小木屋内摆设很简陋,但是非常的干净和整齐。阮浩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到了屋外,砍了些柴生了火烧水,然后给我们泡上了几杯茶。 “你的屋子搞的很不错嘛,住在这也是一种享受啊。”我感叹道:“咦,怎么还有个化妆台在这,还有化妆品呢?”我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角落里一个很特别的化妆台,化妆台是上好的红木制成的,在圆镜的周围雕着凤之类的图案,很古朴典雅。 “那是妈妈给妹妹准备的嫁妆,说是等妹妹长大好陪嫁,可惜芳芳等不到了,哎。”阮浩叹气道。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向日葵好漂亮......咦,阮浩哥哥,为什么进屋了还戴着墨镜呢?” “哦,眼睛周围的皮肤有点过敏,不太好看,呵呵。”阮浩第一次笑出了声“向日葵向着太阳,能给我带来希望,所以我在屋子周围种上了些,好了,大家尽管在这等天黑吧,不过森林里雾气很大,不要乱跑。” 我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外,毛亦则转身去了屋后的树林里抽烟,我看见侯文峰也跟了上去,我有点好奇,于是偷偷跟了过去。 毛亦和侯文峰在林子里站着,两人都注视着对方,眼中带着杀气,不一会侯文峰率先开口了“你带了几个人来?阮浩是不是跟你一伙的?” “放心吧,今天的我只是个民俗专家,为了节目特地来看看,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太多虑了,况且我知道你的本事,绝不去碰石头,嘿嘿。”毛亦露着恶心地笑道。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的朋友下手,我绝饶不了你。”侯文峰沉声道。 “是吗?你以为你能躲的过随家,他们的势力很大,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生活在你的周围,你一天不交出随侯珠,你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还有空去关心别人,哼,放心,虽然我也姓随,但是我对那狗屁珠子一点兴趣也没,记住我只是个民俗专家,我只为钱而活,现在我姓毛。”毛亦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接着道:“那位小朋友听了很久了,出来吧。” 我的心抖了一下,接着站了出来愣愣地望着他们两人,我的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苏锦先生,你们三个人傻傻的站这干什么呢?”严思思疑惑地望着我们。 “没什么,看看周围的情况,看晚上传说中的哭声和轻语声会从哪里传来。”毛亦摊了摊手道,接着返回了屋子里。 终于等到了天黑,森林中的温度骤然的降了下来,周围的雾很浓,诡异的气氛笼罩着这片森林。 “月食在几点呢?”严思思仰望着头顶的枝叶缝隙看着圆圆的月亮问着我们。 “很晚,在11点25分。”毛亦答道:“在此之前可以先到林子里看看,说不定能听到传说中的哭声和轻声细语。” 严思思打了个冷战说:“牛总编,你害死我了。” “我看我们分头行动吧,林子这么大,希望能在11点25以前赶回来。”阮浩拿出几件雨衣和手电筒交给我们“雾气大,搞的湿漉漉不舒服。” “你一个人不害怕吗?”严思思咽着口水道。 “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他会怕吗?只不过分开是不是有点不妥,我们不太熟悉这森林的情况。”我问道。 “以往我一个人兼顾不到许多地方,如今这么多人就好了,范围更广。没事的,你们顺着树上的箭头,就能返回来,待会我再给你们张地图。”阮浩道。 “也行,就这么决定了。”侯文峰答道。 阮浩拿行囊里拿出一张手绘的林区地形图,然后撕成两半,一人搜寻一半,商讨好后,我们就分头进了森林。 手电的光束如同鬼魅一半射进森林,但却照不开森林当中的迷雾。走出了一阵,毛亦就开始骂“妈的,我们几个是不是有点傻,一个为了电视台的钱,一个为了杂志社的新闻,还有两个仅仅就是好奇,就这样四人跑到这深山野岭找什么虚无缥缈的传说?操!” “你他妈有病啊,当初也是你自己在电视上鬼说说出来的,都现在这时候了还说个鸟啊!”我不禁有些不爽。 “你们别吵了,听......听有哭声在林子里!”严思思声音都在颤抖。 我们几个立即安静了下来,全都竖起耳朵听着,只是没有严思思说的哭声。 “你们仔细听,断断续续的。”严思思很用力的拽着我的手臂,搞的我也一阵紧张。 “真的有哭声!”侯文峰压低声音说道。 接着我也听到了“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很轻,哭声从雾气浓重的森林里传来很虚无缥缈,我全身的汗毛陡然就竖了起来。 哭声听上去有些沙哑像是上了年纪,总之这哭声感觉很怪异。 “难道阮浩的妹妹阮芳还没死!”侯文峰做了个大胆的假设“走,进去看看!”侯文峰说完就要朝迷雾当中走去。 “疯子,我不陪你们疯了,你们慢慢找,老子不要电视台的钱了。”毛亦扯了扯领口喘着气转身就朝回跑。 “不用管他,我们走。”侯文峰挥了挥手,接着我和严思思跟着他进到了森林的迷雾当中。 我们三人循着声音继续向前行进了一阵,那哭声却戛然而止,直到声音停止我们才意识到周围的树木完全陌生,没了箭头的标记。 “完了......我们迷路了。”严思思带着哭腔环顾着四周“你确定哭声是从这附近传出来的吗?” 侯文峰皱了皱眉头,忽然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这林子属于大自然的‘鬼遮眼’之法,地磁使得林子里怪事频发,声音很可能不是从这边传出来的,我们上了大自然的当了!快去找找带箭头的树,然后按原路返回木屋。” 我和严思思点了点头慌忙去查看附近的每一棵树,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带箭头的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我的心也跟着快要暗下去了。 “啊!~~”男人的一声惨叫穿透了迷雾,仿佛从四面八方朝我们传来。 “是毛亦的声音!”我认得这声音,就在我话音未落,我们又听到了很细微的“沙沙”声。 “是什么声音?”严思思紧张地问道。 “像是金属之类的东西在地上摩擦。”侯文峰皱眉道。 这个时候我哪还想得了那么多,抱着每一棵树盯着看上面有没有箭头,终于让我看到了一颗树上刻着箭头,我重重的吁了口气喊道:“找到了!” 第98章 森魅(3) 我们三人顺着箭头前进,终于看到了斑驳月光照射下的一团黑影,我们看到了木屋。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侯文峰突然张开双臂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怎么了?”严思思好奇地问道,接着探头去看侯文峰身前,只是这一看脸色大变,接着张着嘴马上就要尖叫。 侯文峰迅速转过身来一手捂住了严思思的嘴,我朝侯文峰身前的地上看去,差点也惊的喊出了声,侯文峰的脚下躺着一具尸体,毛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惊恐表情还保持着,张大着嘴,暴突的眼珠,脸上几乎全是血,脑袋上被破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肉模糊。 那个摩擦声还在响着。 我朝前方看去,终于明白侯文峰为什么捂住严思思的嘴了,因为我看到阮浩的背影了,阮浩穿着雨衣在一步一步的朝木屋走去,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他的手中拖着一把斧子,我认得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子就是他砍柴用过的那把。 “阮浩为什么要杀毛亦啊。”严思思平静下来,扯下侯文峰捂在她嘴上的手说道。 “不知道,关掉手电跟上看看再说。”侯文峰示意了一下,然后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阮浩靠近了木屋。 阮浩拖着粘满血迹的斧子跪到了向日葵前,发出了此前在森林迷雾当中听到的哭泣声,阮浩哭了一会进了木屋,然后把斧子丢在一旁,点起了一盏油灯。 我们也靠近了木屋的门沿探头朝里面看去,只见阮浩坐到了那张化妆台前,然后缓缓扬起翘着小指的左手,接着像个女人似的将发丝捋到耳后,这是个典型的女人动作!阮浩慢慢摘下墨镜,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露了出来,他眼睛周围的皮肤果然像他说的有点过敏,都红肿了起来,他慢慢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然后打开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眼影、粉饼、眉笔以及口红,接下来我们三人看到了震惊的一幕,阮浩像女人一样画眉、涂口红......。 看着看着,我感觉到了一股心寒,脚下的动作也大了起来,踩着木屋的地板发出了嘎吱一声。 阮浩的眼睛突然从镜子里一横,我们被发现了! 阮浩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我们几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阮浩憋着声音说道:“哥哥怎么把你们几个给带来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于是颤声道:“你......你不是阮浩,你是他妹妹阮芳?!” “鬼......鬼上身。”严思思已经吓的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们三个还在后退,阮浩渐渐靠了过来,顺手拿起了那把斧子,按理说我们三个绝对有能力治服他,但我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的没了主意,而侯文峰也只是皱着眉头不断的后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阮浩扬起了脸望着天空,憋着声音缓缓道:“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哥哥从小就喜欢树林,他喜欢研究树林,喜欢研究植物,记得三十年前哥哥到林子里采集树叶标本,哥哥说发现了一个物种是自己没见过的,于是他就爬到树上去采树叶,结果爬到了一半就因为意外脚踩空滑了下来,还摔伤了脚,一瘸一拐的回了家,看到哥哥一脸的沮丧,于是我决定试一试,哥哥起初不太愿意,怕我也摔伤,但新的植物标本总是会令哥哥激动不已,最后我还是决定为了哥哥去摘那片树叶,哥哥告诉我在哪我就去了,我爬上了树枝,很快就摘到了那片树叶,谁知道得意忘形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我的头撞到了石头上,结果就这样死了,哈哈。”阮浩憋出来的笑此时听起来格外阴森。 “哥哥的胆子很小,从小就很孤僻,所以他才喜欢跟树木为伴,父亲的脾气很暴躁,还经常打哥哥。(.)天很快就黑了,我听到了哥哥和父亲的声音,但我没有声音,他们不知道我死在一棵树下,这片林子很怪,很容易迷路,哥哥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尸体,一直到了圆圆的月亮升起都还没找到我,我还听到父亲在打哥哥,并且还骂他玩树叶,还让妹妹去摘,回去要打死他的话,哥哥的哭泣声和爸爸的骂声越来越远,森林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很孤独寂寞,我很愤怒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不管。我的怨越来越强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大家为什么不来找我了!后来山下建起了一所学校,大家都传说山上的森林里闹鬼,根本没有人上来,大家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阮浩哭了起来,哭得脸色的妆都花掉了,看起来更让人寒意阵阵,阮浩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间充满了杀气,咬牙切齿道:“任何进森林不是为了找我,或是找不到我的人都要死!” “十五年前的恋人也是你杀的?”侯文峰仍旧眉头不展。 “是,他们该死,月圆之夜到森林里偷情,那天可是我的死祭!我拿斧子杀死了他们,哈哈。”阮浩边说边朝我们靠来。 我们仍在继续往后退,阮浩手中那把血淋淋的斧子拖到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快想想办法对付......这个鬼......你不是会道术吗?”我颤声对侯文峰说道,此时也只有他能救我们了。 “道术对他没有用!”侯文峰摇了摇头继续道:“他只是个人!” “什么意思?”严思思抖得更厉害了。 “24个比利。”侯文峰盯着阮浩沉声道。 “我明白了,你......你是说阮浩精神分裂?!”严思思突然惊呼了起来。 “森林中的传说,以及哭声、细语声都是阮浩分裂出来的妹妹阮芳搞出来的,不过阮芳这个人格的出现都是在月圆之夜,月圆对潮汐、对人都有很大的影响,西方的传说狼人、吸血鬼也是在月圆之夜出没,加上这片森林的地磁场对人的影响,足以使得一个承受家庭暴力的孩子心理产生变化,况且阮浩长期自责妹妹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分裂出了暴戾妹妹的人格。”侯文峰的声音在林子中沙沙的响着。 望着眼前的阮浩,这一切都听得我几乎窒息了。 阮浩步步紧逼,我们只得步步后退。 “阮芳,你不该这么干,你哥哥其实是很疼你的,他一直在深深的自责,每年都会来森林里找你,他认为你还没死!他为了找你甚至建了木屋,还带来了你的嫁妆化妆台。”侯文峰道。 “没有,他没有!”阮浩嘶吼着,握斧子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有,他有,十五年前你借他的手杀了那对恋人,足以证明他找了你很久!”我大声的喊道。 “没有,他没有!”阮浩丢掉了斧子,抱着脑袋痛苦的吼着。 此时周围仅有的月光在变的微弱,我仰头看去,月亮已经被遮去了大半个。 “月食!”严思思喊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森林里开始陷入一片漆黑,我只听得到我们几个的呼吸和阮浩痛苦的呻吟。 气氛很压抑,我不知道侯文峰在想什么,他似乎想挽救阮浩,黑暗的环境使得我的心中忐忑不安,真怕阮浩分裂出来的阮芳拿起斧子把我们给剁了。 夜静的可怕,木屋的屋顶逐渐有了亮光,月光开始重新射下来,光亮渐渐延伸了过来,我看到阮浩如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木屋周围的向日葵,不一会他就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周围的皮肤道:“该死,每年农历十五前后,眼睛周围总是不舒服,但又感觉不到什么,脸上的皮肤总是不舒服。” “阮芳每年走的时候应该都卸了妆,所以他才不知道,但阮浩对那些化妆品过敏。”严思思小声在我耳边道。 阮浩擦了擦脸,望着手上擦下来的粉道:“这是什么?” “脏东西,刚才躺地上染到的。”侯文峰说着伸手在他脸上抹了抹,顿时阮浩就变的满脸的黑尘,原来侯文峰在月食的时候早有准备。 “对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呢,快去找吧。”阮浩摸了摸脑袋皱眉说道。 “不用了,还是下次吧,我们刚才走出没多远,就发现你昏倒在地上了,于是回来陪着你,现在很晚了,月食都过了。”侯文峰道。 “可能是太累了吧,感觉骨头好疼像是做了剧烈运动一样,那行吧,大家进屋过一夜吧。”阮浩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进屋将头伸进木桶里冲洗了一下,脸上还露着不解的表情望着略带脂粉香气的黑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了木屋,阮浩送我们出了森林,然后说还要收拾一下,以便明年再来就返回了森林。 “为什么不告诉他?”严思思好奇的问道。 “你认为让一个人的希望破灭是好事吗?”我应道。 “不知道阮浩能不能找到他妹妹的尸骨?还有那对恋人的尸骨呢?”严思思又问道。 “阮芳的尸骨也许早已经没入了那棵树周围的泥土里,都过了这么多年,不过他妹妹将永远活在他的心里,又或者说身体里吧,哎。”侯文峰感叹道,接着顿了顿道:“那对恋人的尸骨,如果你们留意过那生长的很好的向日葵就应该明白了。” 我和严思思恍然大悟。 “那个毛亦怎么办?”我想了毛亦的尸体。 “放心吧,昨晚我等你们睡熟后就把他给埋了,我有分寸,这个传说还将继续,民俗专家在月圆之夜消失在森林里。”侯文峰咧开嘴苦涩的笑了笑。(森魅完) 第99章 诡案之头七(1) “头七”是中国人的丧殡习俗,也可以叫“回魂夜”,指的是根据死者去世的时间,再配合天干地支计算出来的日子及时辰,一般习惯上都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天,死者魂魄会在去世第七天回家,家人应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然后便要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着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但也有人千方百计设法要见上一面的,利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那片森林回来几天了,我的心一直很不安,侯文峰处理毛亦尸体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阮浩到底值不值得包庇,我心里一直很矛盾,索性警方搜山后无功而返,就连那个木屋也找不到,也罢,要是说阮浩人格分裂出来的妹妹杀了毛亦,阮浩是完全不知情的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而那片森林的传说越来越诡异了。 从森林回来后我又多了一个新身份,就是老牛杂志社的编外记者,原因大概是最前线的记者们不愿意在跑这些高度挑战神经的新闻了,于是老牛好说歹说说服了我。 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采访利民,看老牛发来的传真上说利民的老婆刚刚死了,而且死的很离奇,尸体是从垃圾堆填区找出来的,更离奇的是尸体连头也没有!警方早已经介入调查,但是毫无进展。 敲响利民家门的时候,利民刚好从外边回来,利民显得很颓废,精神萎靡,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眼袋很深,看上去就像两只核桃一样。 “你好,你是利民吗?我是最前线的记者,我叫苏锦,我希望就你老婆的事为你做一个专访。”我说明了我的来意。 “请你快走,我不想提这件事了,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利民很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我......。”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利民就已经把门给狠狠的关上了,搞得我站在门口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难怪,人家刚死了老婆哪有心情接受采访,况且警方至今都还没找到凶手。 我摸出手机给老牛打了个电话,老牛怪我没经验说的太直接这样是不行的。 我不禁感叹记者也不好当啊。 “这位同志,你站在人家门口干什么?”一个提着垃圾袋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是记者,我想采访利民先生,可惜......。”我无奈的摸了摸头说:“对了,你认识利民吗?我看利民没精神好像很伤心还没复原的样子?” “记者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死了老婆当然伤心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们夫妻两的感情很好的,我跟他们邻居十来年来,从来没见过这两口子红过脸,而且整天还黏糊在一起,真是羡慕死人了,哪像我那死鬼,整天夜不归家......。”这中年妇女打开话匣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的头上,我的头都要炸了,于是说要走,然后赶紧下了楼,我听到后面还传来那中年妇女的叫声“记者同志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到了楼下我终于长吁了口气,想起既然案件警方在调查,去找找老钟兴许能问到点什么。不过等我到了警局,老钟说我现在属于记者性质不方便透露,于是我只好从小柯着手,死磨硬泡终于打探到了消息。 “死者叫武静,32岁,上个星期一个垃圾堆填区的挖掘车司机看到了尸体的手臂露出了垃圾,于是报了警,警方赶到现场找到了尸体,说起来真吓人,尸体是没有头的,烂的很厉害了,警方发出了认尸公告,那个利民看到公告就来认了,利民完全不管尸体的腐烂就扑到尸体上哭着说‘老婆去看她的姐妹要几天才回来,没想到就出事了’,后来我们去了武静姐妹家打探消息,她的姐妹邹维说她只来了一天就走了,但没有回家。艺珍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初步判断尸体大概死了一个星期以上,由于埋在垃圾堆填区导致腐烂的加剧,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3到5天,根据利民的口供,他老婆本来是想去姐妹邹维家住几天的,所以几天没回来利民也没打过电话,经过调查我们排除了利民的嫌疑,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性存在,第一种就是武静在从邹维家出来后出现了第三者将武静杀了......。”小柯和我在走廊的角落里小声谈着案情。 “第二种就是被她的姐妹邹维杀了抛尸垃圾场。”我皱着眉头点起了一根烟接过了话茬。 此时小柯警觉的环顾着来来往往同事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下班换个地方谈,对了你最好别乱写,要不然我麻烦就大了。” “放心,我明白的。”我点了点头,跟他约在离警局不远的小酒馆见面,然后就去等他了。 下班时间一过,小柯就来了。 “老牛的杂志这么三八?”小柯摘下帽子问道。 我只有无奈的摊了摊手。 “其实这个案子最少有三个嫌疑犯,一个是利民,一个就是邹维,还有一个就是未知数,本来我们有怀疑过利民的,首先腐烂的尸体利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利民告诉我们对着妻子的身体多少年了,就算是闭着眼睛摸一摸也认得出来,想想也挺有道理;其次夫妻吵架错手杀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经过走访,发现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十多年来根本没有吵过架,我们才排除了他的嫌疑,而至今也没有出现过第三者的线索,能割下死者脑袋的人一定是很痛恨死者,打劫也没必要割脑袋,而嫌疑最大的就属邹维了,根据邹维的口供武静到她家来是为了道歉的,还说要跟她增进友情过来住几天,她们以前吵过架,不过呆了一天就走了。”小柯喝着酒说道。 “邹维既然能告诉你们跟武静吵过架,就不怕被怀疑,我觉得她不像凶手,反倒是利民,你想想夫妻不吵架是可以装出来的,哪有夫妻十多年不吵架,我不太相信,我总觉得那个利民很可疑。”我一口灌下啤酒道。 “不吵架的假象的确可以装出来,但你要知道装一次两次倒还好,要是装十来年是很不容易的,你想想有多累多辛苦,有那个必要吗?而且眼泪是不会骗人的,利民在停尸房看到自己老婆的尸体时,痛哭流涕真情流露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我想不到他有任何的理由要杀死自己的老婆,而且还要这么残忍的割下脑袋。”小柯苦笑道。 “从利民家到邹维家距离不过1个小时的车程,但都会经过那个垃圾堆填区,哎两点一线的困惑,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啊,不说了喝酒。”我叹道。 “既然你这么怀疑利民,今天晚上是武静的头七,我们再去看看吧。”小柯拿起啤酒凑到了嘴边提议道,只是他还没喝到啤酒他的手机就响了,小柯接起电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我疑问道。 “现在连最大的嫌疑人也死掉了,看来利民家是非去不可了,小黑打来电话说邹维死了,头也被割掉了!”小柯眉头深锁道。 听到这话虽然有些吃惊,但谈不上震惊,因为我本来就觉得凶手不是邹维。我和小柯匆匆赶到案发现场邹维的家。 赶到现场邹维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面老钟和小黑正在不停的走来走去查看着蛛丝马迹。 “怎么把记者也带来了?”老钟看到我一反常态一脸的不悦。 “我跟小柯在喝酒,听到消息就一起来了,钟队长你放心,我现在的身份不是记者,或许我可以帮到警队。”我说着就把证件塞进了口袋。 老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死者邹维死在自己家的床上,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撬过,也就是说凶手是死者认识的熟人。” 第100章 诡案之头七(2) “难道是利民?”小黑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利民怀疑自己的老婆是被邹维杀死,于是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邹维来替他老婆报仇,而且利民和邹维是认识的,他们三个人曾经在一个公司共事,根据调查他们三个的关系一直很不错,还有今天下班的时候才得到一个新的线索,原来邹维一直都很喜欢利民,但利民却一直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而利民喜欢的却是武静,后来利民跟武静结婚了,邹维的心里一直不舒服,所以偶尔会因为小事跟武静吵架,但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看上去依然是好姐妹。[]” “难道是情杀?三角恋导致了这场悲剧?我将案情重组一下,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是武静和邹维为了一些小事吵架,武静很不开心,她不想失去闺蜜,于是想来跟邹维道个歉,顺便增进一下姐妹的感情,可能在道歉的过程中武静流露出了利民对她怎么好的情况,于是邹维积压在心里长达十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然后杀了武静,杀人后的她或许有些害怕,但长期的羡慕嫉妒恨使得邹维的心理已经产生了畸变,于是狠心的将武静的头给割了,接着就是弃尸垃圾场,头也不知道被埋在了什么地方,接着利民思前想后,觉得有可能因为吵架的事,邹维怀恨在心杀掉了武静,于是跑来跟她理论,邹维流露出对利民的迷恋,说不定将真实情况说了出去,利民怒火攻心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钟滔滔不绝地说着,老钟顿了顿说了句“这样说可能不太明白,我看这样吧,苏锦你来看着我们,我们三个来个还原现场,说出你看完时的第一感觉,小柯你演邹维,小黑你是武静,我来演利民,首先从武静到邹维家开始,台词自己编只要不偏离主题就行了,马上开始。”老钟说完就站到了我身边,小黑则带上门退到了门口。 小黑敲响了门,在小柯开门的一刹那我仿佛真的看到了武静站在门口! “武静怎么是你?”邹维皱了皱眉。 “邹维上次......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武静不好意思的笑笑。 “算了,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邹维仍半开着门,没有让武静进来。 “今天我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加上我结婚后,好久没跟你在一起,所以想来跟你住几天,嘿嘿。”武静笑道。 “哦,那进来吧。”邹维打开了门。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畅谈心事。 “你知道吗?利民真的对我很好,每天早上都会陪我去晨练,然后一起到街角那家我们在大学时代常去的咖啡店吃早餐,吃完早餐我们牵着手逛回家,跟着一起去上班,然后......。”武静满脸幸福的说道,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邹维打断。 邹维将茶几上的东西全给扫到了地上,目露怨毒之色道:“你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吗?说这些干什么!” “邹维你这是怎么了?”武静颤声道。 “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很爱利民吗?是你,是你抢走了利民!”邹维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吼着,随着情绪的激动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说什么呢?我跟利民都结婚十多年了,你怎么......。”武静听到这话太过吃惊,看到邹维的一反常态顿时吓得缩到了沙发上。 武静的话刺激到了邹维,邹维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于是扑到沙发上掐着武静的脖子,直到武静停止了挣扎,手慢慢垂了下去。(.无弹窗广告) “死......死了。”邹维望着自己的双手不住的颤抖,但转念想到利民于是自言自语道:“死了更好,利民就是我的了,我要让利民永远见不到你,永远不要想到你的脸。”邹维跑进厨房找出了刀,然后硬生生将武静的脑袋砍了下来,接着邹维将身体和头分别装进了编织袋出门去了。 “卡!”老钟大声喊了句。 老钟的一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的全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 “小柯,你要死啊,掐得我好痛。”小黑咳嗽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接下来利民出场。”我咽了咽唾沫道。 接着老钟走出了门外,小黑站到了我的身边。 门再次被敲响,小柯打开门,我又仿佛看到了利民就站在门口。 “利民是你啊。”邹维快速的将门打了开来,接着慌忙去厨房泡茶水,不一会茶水就端上来了,邹维无限温柔的看着利民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武静的死我也很难过,你想开点吧,这个世界上又不止武静一个女人。” “不,武静跟她们不一样,我这辈子也只会爱武静一个人!”利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邹维的心态又开始发生变化,猛的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邹维,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利民小声的问道,眼睛看也不看邹维。 “问吧,什么事?”邹维气呼呼的望着利民道。 “你......你跟武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利民双手不停的揉搓着,显得有些不安。 “你是怀疑我杀了武静?”邹维瞪着眼睛怒视着利民。 “没,我只是问问。”利民仍没有看邹维,接着准备端起茶几上的水。 邹维对利民连看也不看自己觉得很生气,于是一手打翻了杯子怒吼道:“没错,是我杀了武静,我还将她的头给割了下来,哈哈,这样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利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爱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只有我!”邹维哭诉着,接着紧紧抱住了利民。 利民听到这个噩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猛得推开邹维,邹维倒在了地上仍说着一些刺激利民的话“呵呵,你永远也找不到武静的头,你永远也看不到她了,哈哈。” 利民突然间如猛兽一般扑了上去掐住了邹维的脖子,哭喊道:“武静的头在哪!快告诉我!” “嘿嘿,我不告诉你。”邹维带着笑意痛苦地说道。 “我要你填命给武静!啊~~!”利民疯狂的掐着邹维的脖子,直到邹维也死了,然后拿出刀砍下了邹维的脑袋......。 “卡,卡卡!”小黑连喊了几声,接着喘着粗气道:“太逼真了,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此时我发现不光我和小黑在喘着粗气,就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柯和老钟也是气喘吁吁,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样?”老钟喘着气向我望了过来。 “很好,小柯把邹维演的又****又变态,简直就是凶案再现,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金鸡百花奖应该颁给小柯。”我平静了情绪说道。 “还等什么!马上逮捕利民!”老钟望着仍旧在发呆的小柯和小黑叫道。 坐上警车,老钟拉响警笛,警灯开始闪烁,警笛不断呼啸,在武静头七的夜晚我们几个正朝利民的家开去。 车子在利民家的楼下停了下来,利民家的楼下围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的味道,满地的冥币纸钱。 “这是干什么。”我在心里嘀咕了句,接着和老钟他们靠近了人群。 人群好像正在责怪某人,我又听到了利民的邻居那个中年妇女的唠叨声“利民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这样做啊,大家怎么上楼啊,万一要是发生火灾我们怎么办啊。” 此时我抬眼朝楼梯看去,这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在楼梯的每一级台阶两侧上,点满了白蜡烛,火光摇曳一直沿伸到了利民住的五楼,台阶上还洒满了玫瑰花瓣,同样一直延伸至五楼。 “武静最喜欢玫瑰了,加上蜡烛照明,这样武静就能在午夜十二点找到回家的路了。”利民烧着纸钱呆呆地说道。 “大家都散开,我们是警察,这里我们来处理。”老钟喊道。 人群开始畏畏缩缩的朝楼梯上走去,接着一家一家关上了门。 利民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们,接着转过头去继续烧他的纸钱,当我们不存在。小柯刚要说话,利民就开口了“警官,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是我杀了邹维要来抓我,我求你们让我见完武静最后一面就跟你们走。” 老钟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了手铐说:“不可以,你现在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我们要抓你回去。” 利民突然转过头来,吓得我们抖了一下,利民满脸的泪水,双眼充满着愤怒“为什么你们这么没人情味,我只是想见我老婆最后一面,这也不行!” 老钟刚想给小柯使眼色,准备抓捕,哪知利民突然将我拉了一把,接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刀就架到了我的脖子,看着寒光就在我眼皮底下闪,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别乱来!”老钟喊道。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利民的声音在我耳边震耳欲聋。 利民将我朝楼梯上拖着喊道“我见完我老婆就跟你们回去,在没见到我老婆回来之前,你们谁也别想踏上楼梯一步,否则这个记者就死定了!” 第101章 诡案之头七(3) 老钟将冲动的小黑和小柯挡在了身后,接着喊道:“好,我答应你,过了12点,我们马上逮捕你,如果在这期间人质有任何的损伤,我绝不放过你。” “你放心,我只是想见我的老婆,我不想再杀人了。”利民回了句,就拖着我继续上楼,直到进了他家,然后将我绑在了椅子上,自己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大门开着,门口的蜡烛在不断摇曳,利民手中握着刀子望着我道:“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要等着我老婆回来。”利民说完去打开音响,接着我听到了“人鬼情未了”的曲子,利民打开一瓶红酒,倒上了点问道:“要不要来点?” 我立刻晃了晃脑袋。 “武静最喜欢这首歌了。”利民呢喃道。 “你老婆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你为了报仇已经杀了邹维了,不要一错再错了。”我颤声道。 利民的眼中突然露着无比怪诞的神色望着我,嘴角扬起了微笑说:“噢?你觉得我是为了报杀老婆的仇?” “难道不是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疑问道。 “我带你看一样东西。”利民缓缓放下酒杯,接着过来要拖起椅子。 “你想干什么!”我大声呼喝道。 “不要乱来利民!”楼下传来了老钟紧张的呼喝声。 “警官,他没事,你放心,我只是想带他看一点东西而已。”利民大声喊道,接着继续将我朝一个房间内拖去。 利民说了声“到了”后,就将我转了过来,接着我看到了这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屋内的壁灯很暗,只见房间内摆着两个医院用来装人体标本的玻璃瓶子,瓶子里面是淡黄的福尔马林液体,两颗女性头颅分别挤在装满福尔马林液体的玻璃瓶里,头发乱蓬蓬的漂在液体当中,如同鬼魅一般很吓人,我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认得这两个头颅就是小柯给我看过的照片上的人,是武静和邹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颤声呢喃道。 利民靠近了装着武静头颅的玻璃瓶子,将脸贴到了瓶子上,然后伸手将瓶子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老婆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我突然间恍然大悟,顿觉胸口很闷,压抑的厉害。 “那天我带老婆去查妇科病,医生告诉我我老婆得了癌症,已经中晚期了,我一直隐瞒着真相,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老婆看到了病历,我不想就这样看着她离去,被送去火葬场变成骨灰,呜呜......。”利民哭了起来,五官扭曲着,鼻涕眼泪口水全都下来了“去复诊的时候医生说最多只有一个月了,武静看到我这么难过,于是哭着告诉我她有一个办法让我们俩永远也不分开,就是将她的头制成标本,但我不能这么干,我下不了手!但......但武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失去她。武静一边安慰我一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哭着说‘等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头留下,然后把身体埋到垃圾场附近去。’那里是她最值得回忆的地方,武静出生在垃圾场附近的工棚里,因为家庭困苦,武静小时候就跟妈妈爸爸住在那附近,她爸爸是个建筑工人,挣不到多少钱,于是她就跟在妈妈后面帮妈妈一起捡垃圾补贴家用。” 我做梦也想到这案子是武静自己策划的。 “你干嘛不整体保存下来,我见过有人将尸体藏在家中用中药泡的。”我颤声问道。 “我想过,但是武静说那样体积太大,很容易被发现,只要能看到她的脸就可以了。武静弥留之际最希望见到邹维,她想跟邹维道歉和好,顺便能和邹维多呆几天,必经就要离开人世了。我知道不是武静的错,为什么要道歉,但武静说邹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于是我开车送武静去了,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武静哭着就跑下了楼,邹维没有原谅她,还数落了她一番,回到家后武静一直不停的哭,最后伤心过度提早离开了我,我哭了一阵,我捧起武静温柔的脸,她的脸上留着泪痕,就像睡着了一般,是那么的美丽安详,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于是我就把心一横按照武静的意愿慢慢割下了她的头,最后将她的身体带到了垃圾场准备找个好地方将她埋了,此时附近刚好有人在查暂住证,一直往这边过来,我很紧张,于是躲到一个工棚后面想等他们走了再埋,谁知道工棚后面有个斜坡,袋子一时没拉住就滚了下去,这时那些查暂住证的听到工棚后面有声音还以为有人跑了,于是赶忙跑了过来,我缩到了角落里,这时正好有个人出来撒尿替我挡了过去,可能是注定的,那下面就是一个垃圾堆填区,我试过爬下去,但是没成功,一直试到天都快亮了,那些垃圾越来越多的运来倒了下去,我彻底的绝望了,于是就回了家。”利民顿了顿继续道:“一切都是邹维这个贱人造成的,要不是她武静不会这么快离开我,还这么狠心,一个要死的姐妹诚心给她道歉,居然不接受,我不能再让武静受委屈了,于是我去到邹维家在她喝的茶里下了安眠药,接着......。”利民停止了哭泣,目光凶狠地盯着另一个瓶子内的头颅“我要你也陪着武静!” “错了,错了,原来我们一直都错了。”我苦笑着摇着头,心中那股压抑感越来越重,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说:“利民,你这是扭曲的爱,爱一个人是在心里的,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不,看不到武静的脸,我无法入眠,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只有抱着瓶子我才能入睡。”利民哭喊道,那双核桃眼此时看起来阴森恐怖。 外面敞开的门突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轻响。 利民紧张的看了看手表,然后呢喃着“武静回来了,武静回来了”就跑了出去站在客厅里静静地等待着。 我挣扎了一下,椅子翻了下来,我倒在地上刚好看到了大门。 我的心在剧烈的颤抖,难道武静真的在头七回来了? 此时客厅里吹过一阵过堂风,吹得人冷飕飕的,门外的烛火在摇曳,突然间一只粘满玫瑰花瓣白皙的手缓缓从门边沿伸了出来,我的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全身的汗毛都在张开,凉气从毛孔进入了体内。 “她会有头吗?”我的心几乎快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 那只白皙的手一直扒在门沿上,抓的很紧,利民瘫坐到了地上开始了哭泣。 “武静、老婆。”利民一边轻声呼唤一边朝门口爬去,利民紧紧抓住了那只白皙粘满花瓣的手放到了唇边,眼泪顺着两颊滴到了白皙的手上,我看到那只手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屋内“人鬼情未了”的歌曲还在不停的重复播放着,利民抓着那只手不停的在自己脸上温柔的摩挲着,那只手也给了做出了回应,开始缓缓拭去利民脸上的泪痕,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于是我缓缓侧过了头,朝那房间内看去,接着我看了惊悚的一幕,那玻璃瓶内武静的头颅上居然露着哭态,液体中一串串的小水泡在不断的翻涌。 我吓的大喊了一声,接着不停的摆动着椅子朝客厅里挪动。 “利民,你这是何苦呢?你为什么要杀邹维。”声音从屋里传出,但那只手却在利民的脸上摩挲。 我全身不停的发抖,眼睛朝屋内看看又朝门边的那只手看看,浸在玻璃瓶子内的头颅上的神态和门边上的手是同步的,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身首异处却又配合一致。 此时楼梯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老钟和小柯小黑冲了上来。我转过头去看见那只粘满玫瑰花瓣的手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向后缩着。 利民哭喊着想要伸手抓住那只手,但却怎么也抓不到,利民脸上露着痛苦与无奈,五官扭曲哭的很凄惨“老婆......你不要走,不要走!” 那只手终于看不见了,不断摇曳的火烛慢慢停了下来,静静地亮着,利民抱着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了双膝内。 老钟他们气喘吁吁的站到了门沿,利民缓缓站了起来伸出了双手,等待着戴上手铐。 利民转过头来冲着我黯然神伤的说了句“谢谢!” 冰冷的手铐拷到了利民的双手上。 小柯过来解开了我的绳索,在转头看到房内的两个玻璃罐子时,小柯顿时吓得呆住了,接着战战兢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此时屋内的那颗头颅早已经恢复了我先前看到的样子,雪白的脸很安详也很美丽,如同睡着了一般,屋内的曲子还在静静地回想着。 “魔鬼之路,有时候是用爱铺成。”我揉搓着酸麻的手臂静静地道。(诡案之头七完) 第102章 痋术(1) 痋(teng)术其实是一种巫术,跟蛊术和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术,蛊术和降头术并不新鲜,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痋术却极少有人知道,就算是野史也鲜有提及,痋术曾盛行于东南亚地区,在我国的云南至今仍有少数人使用。 利民的被捕对我触动很大,这件事老牛也很想知道,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火锅无疑是寒冷的天气里最棒的一种吃饭方式了。 “这个字怎么念?”我用筷子在汤水里蘸了蘸在桌子上写下这一个字,然后抬头环顾着老牛和林方明以及侯文峰。 老牛和林方明摸了摸撑得圆圆地肚皮摇了摇头。 “痋字么?你从哪里看到的?”侯文峰捞起火锅最后一片菜叶子疑惑道。 “前几天无聊顺手翻了翻康熙字典,觉得病字头的字应该差不多都认识,但这个字却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我苦笑道。 “从字面上看是一种病?而且还跟虫子有关?”林方明以他的专业好奇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确切的说应该和一种邪术有关系,我想蛊术和降头你们都有所耳闻吧?”侯文峰望着我们道,在我们点头后才接着说:“痋术是一种相当古老的邪术,是利用大自然的虫类置人于死地的巫术,应该已经失传了,不过在云南的一些偏远地区仍有人会使用,这样吧,我讲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并不是发生在偏远的山村,而是发生在一个小镇上。” 我一听来了劲扬起脑袋喊道:“服务员再来两盘羊肉。” “人的青春大都是很短暂的,但是时间就像是一双无形的鬼手,可以把一个人摧残的如同另一个人,没有哪个人留的住青春,但也有人想尽各种办法尽可能的延长青春,你们想想哪些人更需要青春?”侯文峰问道。 “当然是明星了,我听说很多明星都靠打什么肉毒杆菌来保持青春?总之那些有头有脸的都想自己年轻。”林方明想也没想的应道。 老牛摆了摆手笑道:“错了,应该是所有的人,没有哪个人不想留住青春,爱美是人的天性,不过青春对女人则更重要,男人也不例外,不过像我这样的就算了,呵呵。”老牛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尴尬地笑了起来,肥胖的身躯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侯文峰环顾了一下我们露了个微笑并不答话,只是在喝下一口啤酒后开始了缓缓的讲诉。(以下是侯文峰的叙述) 司马迁在《史记》里说云南有个被称为“滇”的国家,但此后再没有关于它的记载。除了后来的《后汉书》和《华阳国志》又重引述了司马迁的记载外,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古滇国就此销声匿迹了,再没有踪影,也没有传说,没有人知道它的臣民到哪里去了,相比楼兰王国,古滇国则更加神秘。 我和大学的恩师欧阳老师对古滇国相当感兴趣,于是我们利用假期就去了云南的一个小镇。寻找一个消失的古国谈何容易,而且我们手头上的资料也有限,几天下来我们除了在博物馆看到几件不同与中原地区的青铜器外,其他的就一无所获,欧阳老师因为有一个讲座要去,提前离开了云南,而我则留了下来。 小镇旅馆条件简陋,天气很闷热,身上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要是天天都有泼水节就好了。”我躺在床上想着,我转了个身望着窗外的寂静夜色不禁有了睡意。 “钱带来了吗?我要的是现金。” “那我要的东西呢?” “你放心,只要有钱,你要的东西一定给你搞到,不过最近不好搞,警察查的很紧,所以…嘿嘿,你明白的噢?” 我刚想闭上的眼睛,忽然被窗外一阵男女低微的对话声吸引,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两人应该就站在窗下的后巷内。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像是在进行什么不正当的交易,于是我翻下床小心翼翼地摸到窗台前探头望去。 “又要加价?你真贪心!”一个女人发出闷闷地声音,显得很不屑和不快。 我靠在窗沿右侧侧身朝下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长风衣,带着口罩、墨镜以及帽子的女人手上正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古怪,天气这么热居然打扮成这样,不是抢劫银行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嘿嘿,我是贪心,但我贪的只是钱,你却贪的是......。”一个个子低矮的男人发出轻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靠在窗下的砖墙上,被阴影湮没,我只能看出大概的身形。 “少废话,要加多少?”女人打断了男人的说话。 我看到男人伸出了三个指头。 女人愣了一愣,然后把信封摔到了男人身上道:“剩下的明天给你,货呢?” 这时男人将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阵,接着递过去一个白色的东西,女人快速的接过收进怀中,当时她们的动作太快,加上漆黑一片,我根本没看见是什么东西,只见女人紧了紧风衣,头也不回的朝后巷深处走去,最后只剩下一串高跟鞋踩踏青石砖的脆响。 矮小的男人望着女人的背影无奈的晃了晃脑袋,然后站直了身子,面貌开始露出在月色下,这个男人长的黝黑,脸上有深深的皱纹,目光炯炯,说实话他看上去并不像是贪钱的人。男人的脖子上绕着染有血迹的纱布,看上去很怪异。我发现男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此时男人缓缓转过身,开始出巷子,看他一瘸一拐,我才发现原来是个瘸子。 等男人走出了巷子后,我忍不住好奇心,于是我爬出了窗子跟上了那个男人,男人一瘸一拐朝一个夜市走去,人越来越多,吆喝声此起彼伏,男人在几个卖小孩小玩具的摊子上流连了一番,最后买下了一块橙黄色的小石头揣进了怀里,接着离开夜市过了一座石桥朝漆黑的老巷走去。 我一直跟着他,约摸走出了十多分钟,发现四周人迹罕至,全都是一些残破的砖石老屋。 我正环顾着四周的环境,那男人突然在前面的拐弯处很不自然的停了一下,接着迅速拐了个弯。 “糟了,被发现了!”我在心中大喊,然后赶紧跑到拐弯处,等我站在这个丁字路口想找那个瘸腿男人的踪影时,那个男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像是地遁消失了。 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这还是第一次跟丢人,我被周围环境所吸引,完全忘记了恩师教我的跟踪之法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精髓。 我只好悻悻而回,等待第二天的机会,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约在这个地点进行交易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我这个人好奇心上来了,没那么容易罢休的。于是第二天白天,我就在小镇的街市上胡乱逛着,心中却想着昨晚那件事,于是我打定主意,要是真再约在那,既然那个男人不好跟,我就跟那个女人,兴许会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终于等到了入夜,我站在窗边默默注视着下面的行人,约摸9点多的时候,后巷的行人开始减少,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那个女人出现了,依然还是昨天的那样打扮。 女人在窗台下徘徊了一阵,并不断的看着手表,显得很焦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女人接了起来“你搞什么,还没来,钱还要不要了?你个王八蛋居然拿次货来充数,货不纯......什么你被人跟踪?你个死瘸子谁会盯上你,真是笑死人了......好,我马上来,我会注意的。”女人挂断手机,警觉的望了望四周,还向上看了看,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躲过了女人的眼睛。 这个女人一方面瞧不起那个男人,但一方面却又依赖那个男人,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仿佛是一个吸毒的瘾君子。 他们换地点了,我自然要小心一点。我从窗子跳到后巷,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女人。此时我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身材很高挑,露出的芊芊细手很白净,跟这个小镇上的绝大多数纯朴的女人不一样,像是从城里来的。 女人专挑那些僻静的小路来走,还十分的警觉。 也难怪,她这种打扮无论在哪都是十分打眼的。女人走了一阵停了下来摸出手机打电话,我听到了她的小声责怪“你们这地形这么复杂,让我怎么找,快出来,我在......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没有人跟踪我,你放心,我的保镖都被我甩掉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心我?” 从女人的言语当中,我听得出这个女人不是本地人,而且还相当的有地位,不然不会有保镖的。 “好的。”女人对着手机应了一声就挂掉了手机,接着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就发现了她去的地方,就是我昨天跟丢那个瘸子的丁字路口,只是这次是从另一条路叉过来的。 第103章 痋术(2) 此时那瘸子正蹲在丁字路口的一棵枯树下,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真聪明,给......。”男人露了个苦笑,接着递过昨天同样的白色东西,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次这个女人学聪明了,她先将小瓷瓶的瓶塞拉出来,摘下口罩嗅了嗅,这一嗅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然后再次将一包鼓鼓的信封丢了过去,接着塞上瓶塞,揣入怀中,快步离开了。 女人的动作很简单,但我已经愣住了,因为在女人简单的动作里,我的触觉和视觉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个女人是国内一个富商的漂亮模特老婆,经常上某杂志封面,还有在她拉开瓶塞的一刹那,我闻到了常人所闻不出来,识别不出的味道,那股怪味是尸油! 我努力克制了一下情绪,朝那个男人望去,男人将信封塞进口袋开始朝巷子更深处一瘸一拐的走去,最后在一家小屋前停了下来,然后走了进去,轻轻合上木门。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爬上一棵树能翻过院子的墙头,于是我就这么干了,虽然私闯民宅很不道德,但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却使我顾不上许多。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窗子,想看个究竟,窗子上蒙着灰蓝色的破旧帘子,帘子上诸多破洞,我有些纳闷,按理说这个男人跟那个富商的老婆进行交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应该很有钱,为什么还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但我转念一想,既然他要炼尸油供给富商的老婆,自然要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这地方确实不怎么起眼。 透过窗帘的破洞,我看到一个方箱子被放在一人多高的地方,连在箱子盖上还有一个长长的圆柱体一直延伸到房顶横梁上,一条很粗的麻绳连接在圆柱的顶端绕过横梁,垂挂下来,此时那个男人就站在箱子的后面,手上紧紧拽着那根粗麻绳,吃力的往下拉着,我看到箱子的盖子被缓缓的拉了起来,离开了箱体,那个箱盖是实心铁的!男人将铁箱盖拉到了半空,然后松了手,铁箱盖落下发出了一声碎裂闷响,像是骨骼发出的。(.好看的小说) 我吃了一惊,心中升腾起莫名的寒意。 此时我看到男人拿出一个小瓷瓶,凑到了箱底四角的其中一个角上,接着一滴一滴的粘稠液体从箱底角上缓缓溢出。 我的胃里不禁一股翻腾,差点呕吐出来。 “啪嗒。”我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树枝断裂发出了脆响,我正准备转身离开,那男人却突然掀开窗帘死死的盯着我,接着脸上流露出怪诞的表情,张了张嘴,我愣了愣,他在说:“能跟踪到我的必然是不平凡的人,既然什么都看到了,何不进来聊聊。” 男人打开了门,一声不发。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踏进了屋内,屋内弥漫着那股怪味,在屋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旅行箱,像是早有准备离开的打算。 “你昨天就在跟踪我了,究竟是什么人?”男人开口了,带着浓重的方言。 “我只是好奇。”我应道。 “好奇?我想你一定是闻到了尸油的气味吧?”男人直言道。 “是的,其实你们第一次交易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注意,不过我已经有怀疑了。”我皱眉应道。 男人瘸着腿朝里屋走去,我紧张地跟了进去。 “据我所知,泰国的降头油就是一些降头师把死去孕妇的下巴割下来,然后用白蜡烛烧,滴下来的尸油能让女性吸引男性。”我望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箱体颤声问道:“你用这种方式提炼尸油?” “年轻人,你的见闻算是不少了,可惜太孤陋寡闻了。我这种叫作痋虫尸油,并非泰国的做法,而是压榨!里面混着我培育出来的远古虫类,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能分泌一种激素吧?”男人露着怪诞的笑容问道。 “痋?难道是古老的痋术?”我自言自语道。 “不简单啊。”男人向我投来了敬佩的眼神。 “你说的是激素是荷尔蒙吧?”我问道:“我知道每个人分泌出的激素,能形成自己独特的生理气味,就是体香。” “是的,但是更重要的混合着我培育出来的虫类的尸油不禁能使人散发出一种独特体香,还能使人年轻,使人青春常驻!嘿嘿。”男人突起眼睛望着我,沙哑地笑着,让我心中寒意阵阵。 “这就是那个女人找你的原因?”我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找的她。”男人回答的很干脆。 “当一个女人吸引不了自己老公的时候,她自然是很苦恼,尤其是她的富商老公要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你就利用这点找到她,然后赚她的钱?”我皱眉问道,心中对这个我曾判断他不像贪钱的人不禁感到厌恶。 “嘿嘿,是呀,没错,那女人五十多岁了,看上去却还像是二三十岁的容貌,最后还嫁给了富商,你是不是觉得很吃惊啊,哈哈。”男人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干笑。 “她......她五十多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那个女人的年龄一直都是个秘密,很多人说她才二十多岁,她也是最近几年才崭露头角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内。 “嘎吱”,外面的门突然被重重的关上了,我猛的一惊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 我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小男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紧紧地靠在门上,口中还含着一块琥珀颜色的石头,我认得那块石头,就是男人在夜市上买的那一块,小男孩将石头在嘴里反复的吸吮,就好像吃糖一样。 我咽了咽唾沫一阵紧张。 “你知道的太多了,痋术的传人不允许别人知道这么多。”男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已经朝我刺了过来,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已经太晚了,我的背后已经感到了一阵疼痛,我的背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别逼我动手!”我转过身来怒吼了一声,男人惊了一下,就僵在那了,我和那男人就这样对峙着,这时我看到了男人脖子上被血染的殷红的纱布,于是我气势凌人的指了指男人绕在脖子上纱布道:“你的伤比我重多了,一激动都被染红了,我相信这个时候跟我动手,你的胜算不大!” 男人显然是被我吓住了,愣在那不敢动弹。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那个怪异的孩子,此时那孩子仍旧将那块石头在嘴里吞吞吐吐,吃的很开心。 “他得了某种怪病,或是体内缺乏某种元素?”我打破僵局问道。 “是的,国内看不好,我听说瑞典出现过这样一例怪病,而且还治好了,于是我就想到了利用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术,我暗中观察了很多人,最后锁定了这个被富豪老公冷落的女人,我准备从这个女人身上捞一大笔钱,然后带着涛涛去瑞典治病。对不起,我不想杀人的,可是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男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手中的刀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我捂着伤口心中又开始肯定自己的判断,就是这个男人并非单纯的贪钱。 “我可以保守秘密。”我应道。 “谢......谢谢。”男人的神色落寞了下来。 此时屋外刮起了风,男人将那间房子给锁了起来,接着示意我到堂里坐下,要给我看伤口,经过他的一番包扎我确实感觉好了许多,也没那么疼了。 “那个女人太贪心了,她就快死了。”男人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的树枝道。 “怎么?”我好奇的问道。 “最近年轻女人的尸体很少,很难找,但还是让我找到了,我给过她机会的,这次没有放我培养出的最后一批毒虫,我想做完这次就存够钱了,我就可以带着儿子去外国看病了,没想到她闻出来了,于是我今天干脆狠狠地再敲她一笔。要不是她不知足,我是不会放虫的,也许是命运,这具女尸居然有两个月身孕,也就是说虫钻进尸体内时,会吸收到未出生婴儿的怨气,涂上这样的尸油,那女人死定了,那些吸收婴儿怨气的细小颗粒虫蛹会随着皮肤缓缓进入体内,最后侵蚀大脑细胞,让她感受到临死前的恐惧和憎恨,最后在极度的绝望当中死亡,恢复到五十岁的样子。”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或许我现在赶去还来得及。”我立刻起了身。 “没有用,她中毒太深了,对留住青春的要求几乎达到了痴迷的地步,古滇国传下来的培育痋术被列为禁术,那些虫子控制不当,一夜之间就能吞噬掉一座城,更何况是一个女人。”男人拉着我的衣角慢慢摇了摇头。 我重重坐到了椅子上,现在的确太晚了,况且我不知道她住在哪。 “我要走了,我要带上儿子去国外了,我要马上赶到机场了,所有的证件都已经下来了。”男人抱起儿子温柔的抚摸着。 “你的脖子这个样子,不会让你上飞机的。”我提醒道。 “没事,我再戴上一条围巾就好。”男人憨憨地一笑,接着摸出一个瓷瓶摆在桌上道:“这是她想要的最后一瓶,我放在这里,以她的脾气一定会找到我住的地方的。” “你就这样走了?里面这怎么办?”我问道。 “没有人会注意一个瘸子的家的,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男人咧开嘴笑了笑,笑的很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 男人提起旅行箱,抱着儿子朝屋外走去,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镇的古巷内。 听完侯文峰的叙述,我们哪还有食欲吃火锅,火锅上那一层红油,不禁令我们一阵反胃。 “你显然没有保守秘密。”老牛笑道。 “是吗?我说过什么了,我不知道,我想我喝多了。”侯文峰扯了扯围巾扶着头晃了晃,一副尴尬又无辜的样子。 “对了,那痋术的传人是怎么培育虫的?”我望着火锅里冒起的豆芽突然想道,我看了看老牛和林方明,此时他们也露着同样的表情看着侯文峰。 “你们说什么我不知道呀。”侯文峰顿了一顿道:“火锅店太热了。”侯文峰说完就扯了扯围巾,伸长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开始缓缓摘围巾。 我们三个猛然间恍然大悟,几乎是异口同声吞吞吐吐道:“那个男人脖子上缠着纱布,难道他利用自己培养毒虫?!”(痋术完) 第104章 鬼钟(1) 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自认为宝贝的东西,那个宝贝在有些时候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也许是一本私密笔记本,也许是一个装满现金的保险柜,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老式的古董钟。 这个故事要从一个一穷二白自称是赌徒的人说起。 这个城市不知道怎么搞的,三天两头就下雨,让人心情很差,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天空阴沉的厉害,我打着伞将自己缩在了大衣里准备去接沈小蕾下班。 “先生,买了这个钟吧。”在路过一个广场台阶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买钟的轻声呼唤,这声音听上去有点像是哀求。 我好奇的侧过脸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台阶上,男人裹着满是油垢的军大衣,双手放在大衣里面,蹲在一家超市的橱窗外面瑟瑟发抖,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多天没有打理过,双眼无神,犹如刚睡醒的样子。在他的前面放着一张黑白老照片,老照片里则是一个古典式摆动柜钟。 我看了看这人的打扮,在加上没有实物,我对这人起了戒心,于是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先生,买了这个钟吧,这是一个清朝皇室的古董钟,现在很值钱的,就是太大我搬不动,要不然可以让您看看,要是您真有兴趣我可以带您去看看,我家离这不远。”男人的眼中闪烁不定,双手自然的拽住了我的衣角,仿佛在哀求。 “走开,我没兴趣。”我开始明白这个人多半是骗子,要么是输光了钱的赌徒,这样的眼神我见得多了。 “不......不要,这个钟......先生,我蹲一天了,要不然我送给您吧,你随便掏个百来块就行了。”男人的手都在颤抖,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他蹲在这一天都没人搭理他了,首先钟这东西送人比较忌讳,等同于“送终”,就是咒人去死,其次现在房价这么高,谁愿意买个庞然大物丝毫没什么大作用的柜钟摆在家里占地方,深更半夜还敲的“当当”响的,而且现在的手机、手表、挂钟上都能看到时间,最后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一个清朝皇室的柜钟百来块钱就卖了? “请松开你的手,我真的没兴趣。”我不禁有些反感起这个男人。 “先生,求你了。”男人哭丧着脸哀求道,就差眼泪了。 他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奇怪,我一时之间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我想到了爱收藏古董的侯文峰,于是掏出了手机。 “你等等,我有个朋友对古董感兴趣,或许他会买,我打个电话。”我说着拨打了侯文峰的电话。 男人的手松了松,然后胆怯地说道:“您不要报警,我不是骗子。”男人说完放开了手,然后蹲在那不做声了,双眼里露着焦急的等待着。 “他有兴趣,马上就来了,我现在要去接女朋友,一会就回来。”我望着那个男人说道。 “我相信您!”男人点了点头。 我望着这个男人愣了一会,迈出了一步,男人再次点了点头,我回应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广场去了美甲店。 我并没有撒谎骗那个男人,我确实打了侯文峰的电话,只是他半信半疑,显得很犹豫,不过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我接到了沈小蕾,侯文峰也赶到了美甲店,三人一起朝那个广场走去。 那个男人果真还在那里等待着,不过他已经收起了那张照片。 男人看到我过来,立刻站了起来喊道:“先生!” “这就是要买的人,你把照片先给这位先生看一下。(.好看的小说)”我说道。 男人犹豫地盯着侯文峰,然后掏出照片递了过来。 “你放心,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古董收藏者。”侯文峰露着苦笑接过了照片。 不一会,侯文峰就皱了皱眉道:“还真是一个清朝皇室的古董柜钟,这样的柜钟在清朝只有皇室用的起,你看上面的彩绘龙纹图式,只有皇上用的才敢绘龙,还有上面的时刻,以子丑寅卯等时辰为刻度。” “清朝有这样的钟的吗?”沈小蕾不解地问道。 “你太孤陋寡闻了吧,其实在明中叶以后,随着欧洲传教士入华及广州贸易的开放,西洋钟表作为礼品和商品开始进入中国。到明朝末年,西洋钟表不仅已广为社会各阶层人士所知晓,且已出现国人学习钟表技术并仿制生产,在当时只要出一样的价格,中国的钟表师傅甚至能比西方造的更小。”侯文峰笑道。 此时眼前的男人显得很着急,说:“先生,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真只要百来块钱?”侯文峰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不要钱也可以送给你。”男人点了点头,再次说出了送这个字。 侯文峰摆了摆手道:“送就不必了,只要货是真的,我可以给足你钱。”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咬了咬嘴唇,接着低头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他三拐四拐到了一处独立的二层楼房前。 “这里是老宅了,是我奶奶的家,钟就在里面,奶奶去世以后,我就搬过来住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钥匙开门。 门刚一打开,霉味混合着灰尘就袭来了。 沈小蕾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放眼望去就是一个大厅,厅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凳子以及那个摆放在楼梯后角落里的钟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霉味是桌子上的菜传出来的,估计都长毛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沈小蕾掩着口鼻问道。 “实不相瞒,我是一个赌徒,奶奶家能卖的都卖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卖了这个家传的古董钟,你放心,我是这些东西的合法继承人,我有权利支配这些东西。”男人脸上露出苦笑道,仿佛生怕我们不买他的钟。 “都给败光了。”我在心中叹息道。 此时沈小蕾发现了悬挂在四面墙壁上方的几张手绘的大照片,于是指着要我们看。 我和侯文峰抬头看去,果然在四面墙壁的顶上挂着手绘照片,照片都是黑白的人相,看情形应该是遗像,照片有男有女,男的全是前面半光着头,只有后半边才有头发,女的发髻高挽,还戴着满族妇女特有的大拉翅头饰。 看着他们的目光,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寒意。 “你是满族人?”侯文峰望着照片问道。 “嗯,祖上姓佟佳氏,后来因为迁徙冠以汉姓就姓佟了,我叫佟满......这个钟。”男人搓着手应道。 “这些都是你祖上的照片吧,你知道祖上是干什么的吗?”侯文峰仍旧望着照片好奇地发问。 男人摇了摇头接着道:“我只是在奶奶那里听过一些,好像祖上当过刽子手,喏,吊在横梁上的那个盒子里就是一把刀,奶奶说那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不能给传丢了。”男人指着头顶上方一个紫黑色的小盒子道。 头顶的紫黑盒子不大,比普通的化妆包大不了多少,盒子被一块鲜艳的红绸系着吊在横梁上。 “刽子手?”沈小蕾呢喃了一句接着道:“这盒子好小,顶多比我的化妆盒大那么一点,怎么放下那么大的刀?”沈小蕾说着就比划了一下。 确实,想到刽子手我就记起了电视中那把闪着寒光专砍人脑袋的大刀。 “不清楚,我也不想看,这东西晦气,沾满了死人血,不明白祖上为什么还当宝贝一样传下来。”男人皱眉说着,眼睛却始终望着楼梯后面那个柜钟。 “兴许这东西辟邪呢?”我望着那个盒子脱口而出。 “避个鸟的邪,我都已经把家底输个精光了,家人一个个离我远去,只有奶奶最疼我,把祖屋留给了我,可惜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钟了。”男人突然恶狠狠的骂了声。 男人三句话不离那个钟,看样子真是输急了。 此时侯文峰走近了那个钟,皱眉盯着看和抚摸了一阵,最后说道:“佟先生不好意思,我需要考虑一下,苏锦我们走吧。”侯文峰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就要离开了。 “别啊,再不然我不收钱,您喜欢直接拿走得了。”佟满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并上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东西太名贵,我买不起,送给我我是不要的,我们走。”侯文峰一边拉着我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先生求你了,你行行好把这个鬼钟拿走了吧,呜呜,我实在是怕了,求你了,把鬼钟......呜呜。”佟满居然跪到了地上,并不住的磕头,口中不断呢喃着“鬼钟”。 “你终于说了实话。”侯文峰松开了我的手,蹲下来扶起了哭泣的佟满。 眼前的状况让我们始料未及,唯有呆呆地看着侯文峰将佟满搀扶到了椅子上,在坐定以后,侯文峰问沈小蕾要了纸巾递过去给佟满,佟满感激地望着侯文峰动了动嘴,但没有说话。 第105章 鬼钟(2) “这个钟是满族贵族用的,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皇帝送的,因为上面还有龙的图案。”侯文峰顿了顿道:“你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首先你说你是赌徒的时候肯定是撒谎,送钟给我和介绍屋里这些照片以及那个盒子就是真话。” “先生你猜的真准,我曾经是赌鬼,但奶奶的祖屋不想给败了,无论你信不信,但我已经醒悟了。”佟满拭去了额头的血迹,一脸茫然地望着侯文峰。 “哇,哥,你这也知道啊。”沈小蕾露着惊讶的表情望着侯文峰。 “其实没什么,这叫微表情,跟老钟学的,老钟上次去法国没学到灵魂学,却修读了读心术,还算是小有成果吧。”侯文峰解释道。 “可恶把我也骗了。”我呢喃了句。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想尽快找个人把这个该死的鬼钟送出去,我怕别人不愿意要,于是随便开个价,没想到等了一天都没人看一眼,大家都当我是骗子,我看先生相貌堂堂,老实敦厚的样子,所以......对不起,先生。”佟满满脸愧疚地说道。 “也就是我好骗了......。”我自言自语,心中有些不快。 “哈哈。”沈小蕾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见我斜眼看她,便立刻收了声。 此时侯文峰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安静一下,等我们安静了下来才指着楼梯后面的柜钟问道:“佟先生,你说这个鬼钟是怎么回事?” 佟满长吁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就睡在楼上,这个钟每到午夜十二点就开始敲,其他时间都不敲,那种声音在黑暗安静的环境里很可怕,而且在楼下空荡荡的回响,很恐怖的,后来我找修钟的师傅看了几遍,那些修钟的师傅都说已经坏了,是不会响的,还说我有神经病。(.)” “钟报时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可奇怪。”我不屑地应道。 “的确是不奇怪,但你要知道那个钟是坏死的,可是却有出奇的准,每当敲响的时候,我看过自己的手机,四个零啊,真的是准啊!”佟满苦笑着道:“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就等到11点50的时候开着灯站在楼梯上傻傻等着12点......。” “结果那钟不响了?”我插话道。 “不,是烧了保险丝,屋里一片漆黑,我真后悔这么干了,你们看看屋里什么家用电器也没有了,怎么会烧保险丝?于是我跑回二楼在床底下翻出了手电筒,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下了楼,我才跑到一半,那钟就又开始响了,一声声的震耳欲聋,那当当声敲得我的腿都软了,我打着手电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下来,我先朝楼梯下照了照,那个坏死的钟的钟锤居然在摇摆,我怕是有人恶作剧想偷奶奶留下的古董钟故意搞坏了保险丝,于是我下意识的朝门那里照了照,这一照几乎吓的我手电滚到了地上,顿时就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身子一软就瘫坐到了地上,我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编着粗大辫子的男人趴在屋里,他的头贴着地板看不清长相,他张着一只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朝我伸过来,虽然他离我有段距离,而且爬在那动也不动,但那只手张开的五指似乎有着某种压迫感,一下子就让我尿了裤子,接着就晕了过去......。”佟满咽着唾沫望着眼前的地板,一脸的惊恐。 “第二天,我疯狂的问我的邻居有没有听见钟声,或是有人受了重伤什么的,结果大家都说没有。(.无弹窗广告)”佟满开始了颤抖说:“后来我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屋里的大门是紧锁的,而且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是有辫子的,就跟屋里的这些清朝祖先遗像的造型一样,我......我知道我是见鬼了!” 沈小蕾双手抱着双臂,显然是起了鸡皮疙瘩。 “这屋里确实有股子邪气。”侯文峰环顾着四周。 我也跟着原地打转环顾了起来,转着转着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接着“当当”的钟声穿透我的耳膜,每响一下,我的心脏就跟着剧烈的跳一下,钟声刚落,马上我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惨叫声仿佛在脑子里回响,让我感觉寒意袭遍了全身,我不断晃着脑袋,想把这种声音晃出脑袋,但是越晃那声音就越在脑子里响的厉害,脑袋里立刻就充满了惨叫声,陷入了一片混沌。我闭上了眼睛长吸了口气,接着睁开了眼睛,就在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的眼睛被一种非常强烈的冷光给刺激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举起手遮挡眼睛。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把我给扶了一下,接着我就清醒了过来,我喘着粗气望着扶我的侯文峰道:“这......这屋子确实很邪,我看到了闪着寒光的刀!还听到了震人心魄的钟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先别说了,出去透透气。”侯文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接着和沈小蕾把我扶了出去。 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我立刻就感觉清醒了起来。 此时佟满也跟了出来吞吞吐吐道:“先生你......。” “钟我是肯定不会要,但事情却是要解决的,这样吧,你先到苏先生家呆着,现在还早,等到了晚上我在陪你过来看看。”侯文峰看了看手机道。 “谢谢!”佟满感激地鞠躬道谢。 墙壁上的挂钟在安静地走动着,电视机播放着整点新闻,佟满裹着军大衣缩在沙发的一边痴痴呆呆的望着墙上的挂钟。 “看来真是被钟吓得不轻。”我小声在侯文峰耳边呢喃道。 侯文峰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那屋子里感应到的东西?” “钟声,闪着冷光的刀,惨叫,血腥味,仿佛钟声一响,就开始行刑的样子。”我回忆道。 “刽子手?好像不对,一般刽子手的刀下去很快,是听不见惨叫的,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侯文峰自言自语道。 “你真相信一个赌鬼说的话?”我指了指一旁看钟的佟满小声道。 “这个他没必要说谎,等等!”侯文峰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得我一愣。 “在特定的时间内,重复看到死者惨死的场面,对了,是死亡循环!”侯文峰提高了声音。 “佟满,我们走。”侯文峰拉起佟满就朝外跑去。我看了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无奈只好把沈小蕾一个人留在家里,跟着跑了出去。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那间屋子,屋内昏暗一片,那些遗像挂在那更叫人渗得慌。 “把灯打开。”我皱眉道。 “保险丝烧了,我一直没修,反正我也不敢住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天桥上过的,我想把钟送出去了以后再回来。”佟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搞成这副摸样了。 于是我只好打开了手机屏幕的蓝光。 侯文峰环顾着屋内道:“这房子是不是整修过?”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就有了,祖上翻修了好多次,不过整体构架一直未变。”佟满愣愣地答道。 “我相信曾在这间屋子内发生过血案,而且跟这个钟有关系,这个钟就是时间证人(物)。”侯文峰靠近那个钟鼓捣了一阵道,接着侯文峰仰起头盯着那个吊在横梁上的紫黑匣子道:“盒子里肯定不是刽子手的用刀,我想看看。” 佟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 侯文峰一跃而起单手攀住了横梁,接着伸出另外一只手解开了系在匣子上的红绸,最后猛的一提红绸,双手抱住了匣子稳稳落到了地上,看得佟满目瞪口呆。 “如果真是刀,那就沾满了亡魂的鲜血,你们别看,由我来过过目。”侯文峰正对着我们,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就打开了那个匣子,盒子盖只开了三分之一侯文峰瞥了一眼,就快速的将匣子给扣上了,我伸着脖子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我发现侯文峰的脸上露着骇然的表情。 “里面......里面是刀吗?”佟满颤声道。 “我有点明白了,刀确实是刀,不过不是一般的刀。”侯文峰皱了皱眉道:“看来要化解这个鬼的戾气,就要看晚上了。” 我始终对那个盒子里的刀感到好奇,可惜侯文峰并不打算让我看,他将那个匣子系上红绸又重新挂到了横梁上,接着说道:“佟满的先祖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不会将这样东西挂在横梁上,这把刀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辟邪,死者不敢靠近这把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刀!” “难怪他趴在进门的位置一动不动,原来是不敢再往前爬了。”佟满双手合十呢喃了几次佛号颤声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了,怪吓人的。”我环顾着四周在手机屏幕光线下呈现出幽蓝朦胧的屋子。 “十一点半了,把门关了!”侯文峰看了看手机道。 第106章 鬼钟(3) 佟满把门关上后,我们三人盘腿靠着那个柜钟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门,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居然还盼着那个鬼早点出现,好结束我心中那种既好奇又胆怯的矛盾心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的困意袭来,眼皮有点招架不住了,这半个小时感觉好漫长。就在我打哈欠的同时,我的身边传来了轻微的摇晃声,我撑起眼睛朝身旁看去,这一看吓得我的瞌睡顿时就没了,钟柜里的钟锤果真像佟满说的那样在缓缓的开始摆动。 “嘘,别出声,来了!”侯文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转头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我们三人感到了一阵紧张,呼吸变的急促,四周仿佛一下子就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几乎让我坐不稳,瘫软到了地上。 佟满就坐在我的前方,我的手扯着佟满的衣服,钟声一声又一声的响着,我脑袋里一片茫然,根本不记得敲了几下,反正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声终于停了下来。我的耳边只剩下一阵耳鸣声,此时我已经感觉到了佟满在颤抖。我机械的歪着头,眼神从佟满的背转移开,渐渐看到了前面! 我的心跳在加速,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 眼前,一个穿着破烂粗布长衫的清朝男人就趴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从身形上看倒不如说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更为贴切。粘稠鲜血从他的身下还在不断的涌出,只见他果真如佟满所说脸紧紧贴着地面,伸着一只张开五指满是鲜血的手,虽然没动,但很有压迫感。 我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子紧紧贴着墙壁,双腿在不住的颤抖。 “不用怕,他过不来。”侯文峰指了指横梁上的匣子低声道。 “怕......当然不用怕。”我望着眼前的诡异情景重复着侯文峰的话。 佟满仍在不住的颤抖,我甚至能听到他咽唾沫的声音。 此时趴在地上的清朝男人突然间动了动脑袋,一阵骨骼响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那个清朝男人开始缓缓抬起头了,他那只血手轻微的颤抖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佟满下意识的转过头来望了望钟,颤声道:“他想要钟。” 清朝男人的脸渐渐扬了起来,我看清楚了那张脸,那张脸灰白无肉,脸上空有一层皱巴巴皮包着头骨,双眼里布满着血丝,我能感觉到他双眼里射出的怨气,那种怨气好像是要吃人的似的,使人陡生寒意。此时那清朝男人的眼球突然向上翻了翻,接着死死盯着悬挂在横梁上的那个匣子,他脸上的皮在褶皱着,他的五官都在痛苦的扭曲着,我一下子就看出这个表情叫做欲哭无泪! 清朝男人缓缓低下了头然后盯着那个柜钟,眼角居然渗出了血泪,那只伸出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 “他始终想要回他的东西,但苦于悬挂在横梁上的盒子使他不能靠近这个钟。”侯文峰呢喃道。 “难道钟的真正主人是他?莫非是钟表师傅?那......那赶紧把钟还给他吧。”我咽着唾沫颤声道。 “滴滴”此时手机忽然传来了警报音。 “我操,没电了,不要啊,快点你们把手机拿出来啊。”我使劲拍着手机,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深知在这种环境下,黑暗是要命的。 “早当掉了。”佟满痴痴呆呆的转过头,望着我手机上关机的警告语道。 不一会,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我的心一下子也黑了,顿时瘫坐到了地上,四周寒冷的空气仿佛随时都要将我吞噬掉。 侯文峰慢慢吞吞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四周又开始亮了起来。 我急促的喘着气望着眼前的空地,那个清朝男人消失了,血迹也没有了,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四周又是一片死寂。 佟满背对着我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我看到佟满的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小节竹筒,竹筒的上方封着一块红布,还被绳索给紧紧捆扎着,在侯文峰手机黯淡光线的发射下,我看到上面像是还封着一层白蜡。 “佟满,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佟满扭过头望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见他对着侯文峰突然就跪下了,看的我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望向了侯文峰,只见侯文峰皱着眉道:“不必这样,我只是做了我该做了,不过我有点好奇,佟家为什么要这么干?” “先生,我本是河南商丘人士,名柳升,在清朝末年的时候由于家乡闹饥荒,逃难流落到了这里。”佟满突然说起了河南话。 我猛然间醒悟了过来,立刻惊得头皮都发麻了,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喉咙里不知不觉发出了声音“鬼......鬼上身!” 侯文峰立即捂住了我的嘴道:“小声点,他没有恶意。” 我颤抖着望着眼前的“佟满”,调匀了气息,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谢谢先生撕掉了刀上的符咒,我才能借佟家人的身体靠近这个钟。”佟满把小竹筒搂在怀里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刀上贴着符?”我好奇地问道。 “嗯,是一种驱邪避难的符咒,刚才看了盒子内的刀,想到了你感应到的东西,再加上我第二次察看这个钟的时候发现里面藏着东西,一下子全明白了。”侯文峰说着就摊开了手掌露出一团皱巴巴的黄纸。(.好看的小说) “明白什么了?”我愣愣地问道。 “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侯文峰朝佟满指了指。(姑且叫佟满吧,要不然分不清) 佟满跪在地上转了个身朝我又磕了个头。 “别别,我受不起。”我往后缩着苦笑道。 “不,先生,你受得起。”佟满诚恳的说了句,接着顿了顿道:“那一年,小人只有十四岁,家乡饥荒一路乞讨至此,几乎快要饿死了,沿路上都听人说入了宫就不会受饿了,还有机会能享受荣华富贵,于是我就偷偷打听到了从京城搬过来住在这的刀子匠的家......。”佟满说到这里被我打断了。 我望着佟满紧紧搂在怀中的竹筒,顿时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这么说你是太监了?”我咽着唾沫小声问道。 “是的,先生,我蹲在刀子匠的门口等了几天几夜,想求师傅帮我进宫,可惜师傅只当我是乞丐,偶尔会丢些剩饭出来给我,还赶我走,他见我不走还语重心长的跟我说‘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要想清楚,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那个时候我已经被饿怕了,饥饿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我什么都不顾拉着师傅的脚,师傅一脚把我给踹开了,还吼道‘凑够六两白银再来。’我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每天在街头乞讨,每天都吃别人的剩菜剩饭,但无论怎么存我的钱都少的可怜,还远远不够六两。 有一天我在街边乞讨,突然有三五个大孩子朝我走来,他们还在窃窃私语发出讪笑,其中一个领头的朝我的破碗里丢了五文钱,然后笑着说‘你就是师傅说的那个想进宫的乞丐?’ 我胆怯地点了点头,那个大男孩又说了‘你有多少钱?师傅的刀术无论在京城还是在这都是出了名的,六两银子一个,你有多少银子?’ ‘二两八钱,就快存够三两了。’我将碗里的钱和我自己存的钱算了算道。 那个男孩将自己的辫子往脖子上一绕,眉头皱了皱沉声道‘六两有六两的做法,三两有三两的做法,我是师傅的大徒弟,我可以给你做,怎么样?’ 我犹豫的看着他们,想了想我存这二两八钱已经花了将近一年的时候,要是在这么下去我准会饿死的,我讨厌那种饿的感觉,但我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诚意,于是我抓起破碗里的钱还给了他们说‘我不做,我要存够六两找师傅做。’我说着就端起破碗回到了容身的破庙里。 入夜,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惊醒,我发现庙里进来了几个人,他们早已经把我给绑起来了,我清醒以后发现是白天在街市上看到过的那几个男孩。 那个领头的男孩恶狠狠的踢着我的裆下骂道‘臭要饭的,今天你不做也的做,让我试试手。’ 不一会我就被他们抬到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一个巨大的钟。 他们几个孩子将我脱光绑在了一张特制的门板上面,双手、双腿都被套锁牢牢地捆住,根本不能动。他们正在那商讨着师傅平时怎么教的,我冷得瑟瑟发抖,但更可怕的确是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子。 ‘我不进宫了,我不进宫了!呜呜。’我哭喊着,但是他们谁也不理我,我已经吓得尿了。 他们也有些慌乱了,甚至忘记了给我嘴里塞东西,不一会我就感觉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疼的大喊了起来,接着就昏死了过去,我昏死过去前听到了钟声,我最后听到的也只有钟声,唯一记得的只有钟声。”佟满说完眼泪早已经挂满了两颊。 “刀子匠的职业、技艺都在本家族内部世代沿袭相传,一般不传给外人,也就是说佟家很可能就是那个领头男孩的后人,你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钟是吗?钟声将你的死锁住了,于是造成了死亡循环对吗?”侯文峰问道。 “嗯,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的宝贝,我知道这个钟就是我的命根子,我知道我的宝贝就在这里面,但我不能靠近那个钟。找不到宝贝我无颜下去见爹娘,只有找到了宝贝我才能完完整整的下去找我的爹娘,呜呜,爹,娘,孩儿不孝,呜呜。”佟满放声哭喊了起来。 “现在要帮你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埋尸的地方,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有点不好办。”侯文峰皱了皱眉,然后盯着我看。 “又来!”我想起了那对鸳鸯血玉的事情,心中不免一阵慌乱。 “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侯文峰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跃上半空摘下了那个匣子,接着对着我打开了那个匣子,匣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一组已经发黑,样子奇形怪状的刀具。 侯文峰拉住了我的手,我望着哭泣的佟满心中一软,伸手触碰了那些刀具,一股寒意顺着指尖游走进了身体,我的脑袋开始一片混沌,接着就睡了过去。 梦里一座慌乱的山头杂草丛生。 “畜生,你居然干出这种事,要不是看在亲戚一场......你把人家的宝贝藏哪了?我要还这孩子一个全尸,当初我要这孩子凑够六两银子就是想让他放弃,你居然......畜生。”一个老者肩上扛着一个布满血点的布袋,身后拖着一个极不情愿的男孩边走边骂。 “快说,宝贝在哪?”老者放下肩头的布袋,一巴掌狠狠扇到了那个男孩的脸上,男孩横着眼睛恶狠狠地道“舅老爷,你居然打我,你为了一个乞丐居然打我?一个乞丐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说!” “畜生!哎。”老者边骂边就地挖了一个坑,然后将布袋放了进去,埋上土踩实了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在收留你了,你回老家去。” “哼,走就走。”大男孩道。 “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我才不收你,现在滚吧,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滚!滚的越远越好。”老者坐在地上叹气。 “哼,我一定会走,但我要告诉你,你已经老了,我会成为比你更出色的民间刀子匠。”大男孩说完脸上露出了令人心寒的笑容。 “滚!”老者怒吼道。 男孩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荒山,只剩下老者坐在那出神,脸上露着无奈“哼,民间最出色的刀子匠?我的手艺再好,给宫里送再多的太监,皇上御赐了个西洋钟给我那有怎么样?哈哈,天下就要大乱了,泱泱的满清江山就要倒了,还要太监干什么,哈哈,皇上给自己送终,哈哈。”老者的笑变得有些吓人。 不一会,老者起身久久凝视着地,然后长叹一口气拍拍身上的尘土开始往山下走去,一直走回了屋里。 寒意席卷了全身,我打了个寒颤画面随之破碎,这次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没有像上次那样醒来直接就在飞机上了。 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我仿佛看到了老者此时正由大门口进来,然后在屋里收拾起血迹和残留物,将那套用过的刀具放回盒子,接着系上红绸挂到了横梁上。 “怎么样?”侯文峰焦急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清楚,只知道是在一座山上,不过应该不太远。”我舔了舔嘴唇道。 “算了先生,你们已经帮了小人很大的忙了,小人没有怨恨,并不怨那个男孩,小人很感激师傅把我给埋了,佟家人算是我的恩人了。”佟满抹着泪道“只要先生把小人的宝贝埋入地下就行了。” “那个男孩将你的宝贝藏到了钟里,佟家人也蒙在鼓里,哎。我有个办法兴许能帮你找到尸骨。”我自言自语着拿过侯文峰的手机拨打了沈小蕾的电话。 不一会妃子就赶到了屋里来,妃子喵叫了一声“先生。” “妃子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马上去附近的山上,找到这东西的主人,然后刨开土将这东西埋下去知道了吗?”我抚摸着妃子柔软白毛道。 “放心吧先生,一定办到。”妃子喵叫嗅了嗅竹筒。 “谢谢你。”佟满对着妃子磕了个头。 妃子胆怯地缩了缩爪子“先生,他能听到我说话!” “嗯,他跟你一样,有着悲惨的命运。”我叹了口气沉重地道,接着将竹筒挂到了妃子的脖子上。 此时佟满瘫软到了地上,我们愣在那看着躺在地上的佟满,不一会佟满长吁了口气呆呆地望着妃子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妃子喵叫了一声,接着蹿出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夜幕。 侯文峰仰望着天际苍穹的月色,听着妃子渐渐消逝的清脆铃声叹道:“钟里本没有鬼,鬼一直都在人的心里,是吧佟满?” “侯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佟满莫名其妙的抚摸着头发,然后望着我发问。 “就是什么事都结束了。”我摊了摊手道。 “钟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把那个盒子丢了,那玩意避不了邪。”侯文峰仍旧仰望着苍穹缓缓道。(鬼钟完) 第107章 米(1) 楼下私营超市的送货服务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被取消了,无奈我只好牵着妃子下楼去买东西。 “怎么搞的,三天两头的不送货?”我在楼道内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着。 “好像是超市的工人罢工了,嫌老板娘开的工资太低了。”妃子一边下楼梯一边应道。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的问道。 “昨天我在楼下看到他们吵架了,那个经常给我们送货的小先生被骂的狗血淋头,接着那小先生就摘下帽子狠狠丢到了老板娘的脸上,扭头就走了,老板娘还追到街上去骂,逢人便说那小子不知好歹,管吃管住还嫌工资低,中国就是不缺人什么的。”妃子喵叫道。 “已经换了几个了,明显是老板娘的问题了。”我苦笑着下了楼,进到超市,老板娘果真又说起了那些话,我只好背上米付完钱赶紧离开。 等我气喘吁吁背着米袋上楼的时候,看到久违的白莉正拎着大袋小袋站在我门口敲门。 “苏锦,你上哪了,敲了半天没人来开门。”白莉问道,接着就瞟到了我肩头上的米袋“哦,买米去了。” “累......累死了,超市的工人罢工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最近回了趟老家,今天刚回来想找小蕾吃个饭,好多天没见着那疯丫头,怪想她的,买了很多菜,喏。”白莉说着举起了袋子。 白莉买的菜多半都是熟食,打开就能吃,我等不到沈小蕾回来就已经狼吞虎咽起来。 “素质,注意素质先生。”妃子蹲在桌下仰着脑袋望着我。 此时沈小蕾开门进来,望到我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紧接着看到白莉立刻就喜笑颜开上去拥抱了起来,两姐妹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已经把我和妃子当透明的了,也许女人都这样。(.好看的小说) “白莉姐姐来了,不去煮点饭么?”沈小蕾突然停下朝我问道。 “不用了,我现在看见米心中就发毛。”白莉苦笑了一下插话道。 “哦?怎么回事?”我啃着鸭脖子好奇地转过头来。 “最近回老家见到了一件怪事。”白莉皱起眉头小声,接着开始了叙述。(以下是白莉口述) 每当返回连桥成路,流水行船的乌镇老家,我总会习惯做一件事,就是在静溢的夜晚喝上一点红酒,喝到酥酥的微醉,然后独自一人走在那用青石板铺成的狭窄的小街上,看着两边各式各样的民居回忆童年,那种感觉很好,最后在枕着乌镇的恬静酣睡一夜。 可是这次回老家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我如往常一样喝了点红酒,接着踏上了青石板路,两旁依旧是熟悉的屋子,透着古朴,天空月明星稀,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哼着小调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好好的氛围却被一阵“嘎嘣嘎嘣”的轻响给打断了,声音就像是在咬炒熟的蚕豆一样很清脆,由于老家的人睡的比较早,此时在安静的环境中这声音听得格外的真切,我不禁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出来的,我走出了上十米停了下来,这声音变的更加的清晰,好像就是从我身边的一家铺子里传出来的,于是我靠近这家铺子,隔着铺子的门板上朝里听去,就在我将耳朵贴到门板上面的时候,门板好像被什么物体重重的撞了一下,我立刻被惊得弹到了地上,耳朵里一阵耳鸣。 我坐在地上喘着气,呆呆地望着门板,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西在撞击门板,这巨大的撞击只响了一次就不再响了,没多久那种“嘎嘣嘎嘣”的声响再次响起。 我仰起了头,铺子的上方挂着一块老匾,匾上写着“成记米铺”。 我猛然间想起那种声音就是在咬米! “什么人在里面?”我小声的喊了一下,可惜里面没有传出回应。 “难道是老鼠?不会啊,老鼠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我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正当我还在想那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传出来的时候,那种咬米的声音却越发响的厉害了,就仿佛有人抓了一把米全都塞进了嘴里,然后咬牙切齿地咀嚼着。 听着听着,我不禁感到了一丝诡异和害怕,因为我的脑海里有个常识性的问题――人几乎是不吃生米的。 “小妹。”猛然间我被一声呼唤吓得抖了一下,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奶奶,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我喘着气道。 “什么走路没声音,你是咒奶奶还是怎么的,是你自己盯着米铺出神,没听到。小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瞎逛什么,跟你老爸一个德性,以前你老爸经常深更半夜在桥上瞎逛,琢磨那些桥,没想到还真当了桥梁设计师(见二十三夜鬼桥),你不会想跟你老爸一样吧,难道你想种水稻?没出息!还不快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奶奶半开玩笑的斥责道。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四周那种咬米的声音却又听不见了。 “奶奶,不种田我们哪来的饭吃呀,你又把我当你的学生来教训呀,对了你怎么也在外面?”我笑道。(白莉的奶奶退休前是中学老师) “还不是找你,刚才小侯来电话了,让我看着你点,说现在外面什么兵荒马乱的,让奶奶看着你点,这个小侯神经兮兮的,现在哪有什么兵荒马乱的。”奶奶皱了皱眉道。 “不管他,对了,奶奶,这家米铺里有人住吗?”我好奇地问道。 “哦,你说老成家的米铺啊,老成回新屋住的,里面没人,问这个干什么?”奶奶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镜问道。 “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吃米的声音。”我小声在奶奶耳边道。 “小妹,你怎么读点书给读傻了,怎么净瞎说,现在又不闹饥荒,谁吃生米啊,再说了就算闹饥荒也没人生吃米啊,那怎么能填饱肚子。不行,看来回去要好好再教育教育你,省得跟你那桥痴老爸一个德性。”奶奶说道。 “哦。”我心中疑问重重搀着奶奶往回走。 就在我往回走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嘎嘣嘎嘣”的咬米声,我扭转头看了看奶奶,奶奶好像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仍旧拉着我的手朝家走去。 我机械的转过头,望着那家成记米铺,去确信我的确听到了吃米的声音!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耳边老是回响着那嚼米的声音,我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早一定要去弄个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我连奶奶下的小黄鱼面都没吃就匆匆跑到了成记米铺,我看了看时间还只有6点多钟,米铺依然大门紧闭。 阳光一点点穿进了老街,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不一会我就看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来开门。 小伙子好奇地盯着我看了看问道:“大姐这么早来买米啊?” “你是这的老板吗?”我轻声问道。 “不是,我还是学生,只是放假打工的,成老板还没来。”小伙子一边应着一边一扇一扇的打开了门。 我迫不及待的伸头朝里看了看,米铺里摆着上十个硕大的米斗,这种米斗口子成正方形,越到下面越小,如同一个方形的沙漏。在每个米斗里盛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米,上面都插着一块小竹片,在竹片上写着白城、五常、方正、盘锦大米等等。 我跨进门槛走了进去,米铺里昏暗一片,到处都能闻到一股米味,我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米粒搁到牙齿上哑了下去,嘎嘣一声,米粒给我咬碎了。 “对,就是这种声音。”我自言自语道。 “大姐,您是要买什么米?我们这的米都是优质的。”小伙子戴着袖套开始向我介绍起米的品种什么的。 “我先看看,对了,你说有没有人喜欢吃生米的?”我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了。”小伙子笑道。 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谁?” “有些有异食癖的人喜欢吃生米,吃米算不得稀奇,有的人还吃煤渣、墙皮和报纸呢。”小伙子笑道。 我只好尴尬地陪着笑了下。 “小周,怎么还没把米样摆出去?赶紧的别磨蹭。”此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皱着眉望着那个小伙子,男人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大折扇,左手则提着一个大茶杯,男人穿着一套中式的唐装,样子很古朴。 “知道了成老板,因为这位大姐一大早就等在门外要买米,所以聊了几句。”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道。 “咦,是老白家的孙女啊,十几年没见居然长这么大了啊,以前见你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啊,哎,真是不认老不行了啊。对了要什么米成叔给你介绍最好的,给你打个七折。”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我啧啧说道。 第108章 米(2) “谢谢成叔,不过我不是想买米,我只是有点好奇,昨天晚上经过这的时候听见米铺里有怪声音传出来?”我对眼前这个成叔没有丝毫印象,既然他认识我我就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声音?”成叔眉头一皱问道。 “嚼米声。”我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米铺里晚上是没有人的,再说了现在谁还偷米?我不相信!”成叔的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难怪大姐刚才问我有没有人吃生米,原来是这样,不过应该不太可能的。”小伙子摆着米样插话道。 “是真的啊,我没骗你们,而且我还听到了撞门的声音,很响的!”我不禁有些急了。 “我老成家从明朝就在乌镇经营米店,祖祖辈辈都是米商,却从未听过这么稀奇的事情,小白莫不是你听错了?”成叔拧开茶杯喝上了一口,然后说道。 “算了,可能真是我听错了吧。”我叹了口气走出了米铺。 “这老白家的基因这么都这样,神经兮兮的。”成叔在我铺子里小声嘀咕着。 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会,接着蹲了下来抓起门口米袋里的米在手中揉了揉呢喃道:“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我揉搓着米,望着米袋里的米发呆,突然米袋里的米塌陷出了几个小坑,我被吓得一抖,手中的米也滑进了米袋,我知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居然被米给吓到了,可是当时并没有外力撞击米袋,而且米袋里的米装的相当的夯实,只要伸手轻轻一按就能出现一个五指印。 米袋里出现的米坑也很怪诞,出现了四个清晰可辨的小坑,我望着这些小坑发呆,看着看着我的头皮就发麻了,因为这四个坑就跟人的脸型一样,是人的五官轮廓,那四个坑分别对应着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 此时最底下的一个小坑的两边开始向东北和西北呈弧形扩散开来,最后形成了一道弧线,我立刻踉踉跄跄的退了开来,喘着粗气望着米袋,天,那是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米铺里的小伙子又提着一袋样米出来了,看到了我好奇地问道:“大姐,你怎么还没走呢?不是还在想刚才的事吧?我瞎掰的......。” 我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我逃似的跑离了米铺。 我低着头快速的在街上跑着,跑着跑着我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低着头道歉,接着准备离开,哪知道被那人硬生生给拉了回来。 “咦,这不是白莉吗?”那人问道。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张儿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这张脸多了许多的肉,红光满面。 “鲁达,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深圳做生意吗?怎么出现在乌镇。”我喊出了他的名字。 “老同学,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碰见你,是这样的我老婆就要生了,送她回老家待产,我太忙照顾不过来,对了,老师好吗?咦,真是稀奇了,怎么了看你一脸焦急,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哈哈。”鲁达大声笑道。 我不禁颤了一颤说:“别说了,还真是的。” “哦,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鲁达立刻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于是我拉着鲁达进了一家小茶馆,将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听到见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鲁达晃了晃脑袋,然后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问:“真有这事?你不是幻听或是出现了幻觉?米怎么可能出现......。” “信不信由你,算了,我走了,奶奶的面还在锅里等我吃呢。”我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了,于是起身出了茶馆。 走出了一会,就听到鲁达在背后喊着“喂,晚上就在这里碰头,我也想知道个究竟。” “好!”我回过头应了声,接着和鲁达点了点头,就回家了。 和鲁达约好后,我心中开始盼着早点到晚上,好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大姐,大姐......。”我就要踏进家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叫喊声,我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原来是茶馆的小伙计追了过来。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道。 “小姐,这......这是您的手机吗?”小伙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望着熟悉的机型,我仔细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我和鲁达谈话的时候把手机搁在桌上了。 “谢谢,谢谢。”我赶忙道谢。 “大姐,以后记得别掉了。”小伙计憨厚的笑了一下,摸了摸后颈,接着转头就要离开,他侧着身子一边走一边不断的回头打量着我,一副狐疑的表情。 “小妹,那小伙子的意思是说你没给什么物质的报酬,这种事奶奶见的多了。”奶奶端着面条望着那个小伙计。 “哦,我明白了。”我立刻在兜里掏了一下就走了出去,那小伙子见我掏出钱立刻拔腿就跑了,搞得我莫名其妙苦笑着返回了屋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等奶奶睡熟以后我就带上手电筒偷偷溜了出去。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阴,几乎没有月光,老街如往常一样安静,手电光束如鬼魅一般穿透老街的青石板路一直向前延伸着。 我走到茶楼的门口左顾右盼,那鲁达居然还没来,该不会放我鸽子了吧? “白莉!”鲁达的声音从茶楼左侧的小巷子口传出来,但我却没看到人。 “鲁达你在哪呢?别玩了快出来!”我不禁有些紧张。 “我在这,你快来。”鲁达从巷子口探了个脑袋出来朝我示意。 我皱了皱眉转进了小巷。 鲁达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接着压低声音道:“刚才我见你还没来,就先去米铺那里踩了踩点,还真听到了嚼米声,我想要凑近仔细听的时候,门上就传出了巨大的撞击声,真跟你说的一样!”鲁达的胸口在上下起伏着,看来是相当的紧张。 “看吧,我没说谎吧,总算有人相信了。”我笑了笑说:“对了,准备怎么进去?” “废话当然是撬锁了。”鲁达露了个苦笑。 “你行吗?你一个生意人?”我不禁有些怀疑鲁达。 “行,有什么不行的!撬锁很容易,实在不行用蛮力呗。哎,想当初出去打工的时候,穷的连饭都吃不上......。”鲁达脸上露着苦笑,说起往事唏嘘不已。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吧。”我拉着鲁达的衣服就朝成记米铺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我们就走到了米铺的门前,我在门前仔细听了一阵,但那种嚼米的声音一直没有传出来。 鲁达背对着我站在锁前摆弄着。 “你快点。”我左顾右盼不禁感到一阵紧张,毕竟干这种撬锁的事并不十分光彩,而且还犯法。 “别催了,行了。”鲁达试着推了推门,门立刻传出一声“嘎吱”的轻响。 我和鲁达小心翼翼的进去了,然后将门给合上。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米铺的环境跟我早上见到的一个样,没多大区别,只是脑袋里反复想着那嚼米的声音,多了一份不知明的紧张恐惧感。 “怎么没声了?”我小声的问道。 鲁达一声不吭好像比我还紧张。 “看,米斗翻了!”鲁达突然指着角落里一个翻倒的米斗说道。 我将手电的光束扫了过去,果然见一个米斗倒在地上,里面的大米全都半倒在地上。 “声音应该是米斗翻倒的时候撞到了角落里的门发出的,只是你听到了一次,我也听到了一次有点奇怪。”鲁达紧皱眉头疑惑道。 手电的光束一直停留在翻倒的米斗那,我盯着那些米跟鲁达说着话,身后突然间传来了一阵轻响,门被一股小风给吹开了,我机械的扭转头来,却发现成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们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一言不发。 半开着门透进黯淡的冷光,成叔的脸色看上去很吓人。 “啊,成......叔,你吓死我了。”我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 “小白,我就知道你跟你老爸一个德性,知道你晚上一定会来,你为什么那么好奇?你知不知道好奇是会害死人的!”成叔阴沉着脸说道。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时鲁达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嗯。”我点了点头应了声。 “知道好奇会害死人,那你还来?”成叔的眼睛暴突而出,声调也高了上去。 突然间我有种很怪诞的感觉,成叔好像听不到鲁达说话! 我扭转头望了望鲁达,鲁达也望着我露了个苦笑。 “怎么?四处看什么?没人会来救你了,既然送上了门我就不客气了。”成叔嘴角扬着邪恶的笑,一手解着身前的唐装纽扣,一手慢慢将门给合上了。 我顿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倒不是成叔邪恶的笑脸,而是成叔的话给我带来了强大的震撼,他听不到鲁达的声音,甚至还看不见鲁达!猛然间那个茶楼小伙计狐疑的表情在我脑海里闪过,接着所有碰到鲁达的画面在脑海里就成了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我在茶馆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那说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成叔就扑了上来,一股热气就吹到了我的脖子上,惊得我猛的手电掉到了地上直直地对着门后那个翻倒的米斗,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成叔你干什么!”我猛得推开了成叔大声喊了起来。 “我想干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哈哈,你明白的。”成叔一边说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卑鄙,你这道貌岸然的畜生!”我怒不可遏。 “这条街是商业老街,跟住宅区离的很远,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得见,嘿哈哈。”成叔的丑恶嘴脸扭曲着,沙哑着笑着。 第109章 米(3) 成叔说着就要再次扑上来。(.) 就在此时屋内又响起了清脆的“嘎嘣嘎嘣”的嚼米声,米声十分的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成叔愣了愣,眼睛望向了角落里倒地的米斗。 “啪。” 手电光束下一只腐烂的手突然从倒地的米斗里耷拉了出来垂挂在边沿上。 “为......为什么这个米斗还在这里!我不是叫小周扔出去了吗?”当成叔看到门后角落的米斗,脸色立即大变,骇然道。 “你刚才没注意到吗?”我望着那只从米斗里伸出来的手讶异地颤声道。 “是......那个米斗,是那个!为什么又回来了!”成叔大叫了起来,显得很惊恐。 “鲁达,你在哪?”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成叔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猛然间僵住了,眼角不住的抽搐着,我看到成叔的脚在不住的颤抖,显得很害怕。 “鲁达......不要找我,不关......不关我的事,米斗明明被我沉到河底,为什么三番四次的出现......。”成叔舔着嘴唇,说话吞吞吐吐,光着的身子不由的朝门靠去,紧张到了极点。 我被巨大的震惊吓得说不出话,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我仍在震惊中,只有愣愣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呃~~。”成叔惊呼着双手紧紧抓着门使劲的拉拽,但先前还开着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我机械的转过头去,诡异的一幕就在手电的光束下发生。 倒在地上的米仿佛有生命一般,如同蠕动的蛆虫缓缓朝那只伸出来的手上移去,最后粘满了整只手,米密密麻麻一粒一粒紧紧连在一起,几乎看不到腐烂的肌肤了,突然间那只垂在米斗边沿的手抽动了一下,接着十分缓慢的按到了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慢的如同慢放的录像,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手已经伸了出来,不多时一个全身粘着米的“米人”就出现在我面前,除了他的一双猩红眼睛身上看不到一处别的颜色。[] “白莉,是我。”米人突然张了张嘴发出空灵的呼唤声。 “啊。”我惊的一跳下意识的应了声。 米人的那只猩红的眼睛突然间转向了成叔,成叔此时更是抖如筛糠,成叔吞咽着口水,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鲁达,不......不要怪我,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自己掉进了米斗。” “你......你是鲁达!”我望着米人吞吞吐吐道。 “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有事。”鲁达含糊的说着,嘴里的米随着说话喷溅了出来,鲁达满是米的脸上露了个笑容,这个笑容就跟我早上在米袋里看到的笑容一模一样,鲁达脸上的米在他的笑容下,在一粒粒无声的脱落着,霎时我的鸡皮疙瘩陡然起了全身。 “嘎嘣嘎嘣。”鲁达将米粒在嘴里咬的嘎嘣直响。 “不关你的事?你强/奸了小艾,你敢说不关你的事?”鲁达怒声叱喝着,嘴里喷溅着米粒,那些米粒喷溅到了成叔那张丑陋的脸上,接着手电的光束,那些米粒如同浸了血一般粘在成叔的脸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咽着唾沫颤声道。 “十四年前,我刚高中辍学准备外出打工,就在我离开的前一天,我看到小艾哭着跑在老街上,衣衫褴褛,我偷偷跟在小艾身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知道小艾跑到河边就要跳河,我连忙跑上前拉住了她,几经安慰小艾终于说出了实话,原来小艾在黄昏的时候来买米,因为人少成驰就起了歹心。听完小艾的哭诉我愤恨不已,想要找这畜生算账,小艾哭着拉住了我,告诉我她不想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不想再留在这了,求我带她离开,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鲁达说着说着眼里流出了夹杂着米粒的黏稠血水“小艾一直都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于是我带着她离开了,这一晃就是十多年,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我事业有成,而且还娶妻生子,妻子就是小艾,我并不嫌弃小艾,她也只是受害者。就在一个月前我借小艾生第二胎之际返回了老家,每次返回老家经过米铺我就怒火中烧,但还是忍住了,一个月前的一晚,我喝了点酒再次路过米铺,米铺的大门半开着,成驰还留在米铺,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水,一手拿着折扇扇着,嘴里小曲还悠闲的哼着,看着成驰丑恶的嘴脸,想象到了当晚小艾被糟蹋后,成驰应该也是这种悠闲的样子,我心中压抑了十多年的怒火终于暴发,加上酒精的作用,于是我冲了进去想要教训一下他,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成驰扛过几十年的米,手劲出奇的大,不一会我就落了下风,成驰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撞门,很快我就支持不住了,脑袋里一片混沌,我被成驰撞的头破血流,我痛苦的爬向门口想要求救,但失血过多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这时刚好有人经过还听到了米铺的撞击声,脚步声开始朝这边过来,成驰想了一想将地上的血往自己的脚上抹了一些,然后迅速的将我塞进了米斗,并且用米将我埋在了下面,我失血过多,浑身无力,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了,我吃力的想要伸出米斗,但我实在是使不上劲,我听到了成驰和来人的对话。 ‘成叔,刚才什么声音,呀,地上都是血。’ ‘刚才米斗翻了,把脚给砸了,呵呵。’ ‘真不小心啊,没事吧?需要叫医生吗?’ ‘不......不用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既然没事,我可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几乎快要绝望了,逐渐的我就失去了知觉,我心中怒气未平,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嚼着米!”鲁达缓缓说完了,他的嘴角扬着怪诞的笑容,米粒仍在一点点的脱落。 “原来不是米斗倒地的声音,是成驰撞你脑袋发出的声响。”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他骗了所有人,刚才我试着用米斗倒地的谎言跟你解释声音,没想到你也相信了,我绝望了。”鲁达晃了晃脑袋。 我呆呆的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经历过许多事,但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今天听到小白说米铺里有嚼米声和巨大的撞门声,我很害怕,于是晚上就想回来看看,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一时冲动才把你闷死了在了米斗里......。”成驰的老脸哭的十分扭曲。 “放过你?你死性不改,白莉差点又被你伤害成了第二个小艾,你叫我放过你?!哈哈。”鲁达讪笑着,笑的很凄凉,凄凉的笑声在米铺里空灵的回荡着。 “你做贼心虚才会回来,是想再次清理现场吧?”我愤怒的说着。 鲁达的手缓缓伸向成驰,成驰在地上一步一步朝后缩着,直至无路可退。鲁达的手狠狠扼住了成驰的喉咙,手上的米粒又开始蠕动,渐渐朝成驰的嘴里蠕动去,成驰的腮帮子渐渐鼓了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一阵说话声“警察同志这里就是了,快点,白姐姐在里面有危险,杀人凶手就在里面。妈妈,凶手逃不掉,你别难过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女人轻声啜泣的声音,接着我还听到了婴儿嗷嗷大哭的声音。 鲁达突然松开了手,嘴角露了个温馨的笑容说:“是我妻子和儿子。” 鲁达说完这话整个身子犹如没了骨架和肉一般,裹在他身上的米粒顿时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一摊静止的米。 大门被踹开了。 三五个警察冲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站着满脸泪痕怀抱襁褓婴儿的少妇,在少妇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青年,我认得这个青年,他就是早上我在米铺看到的小伙计! “小周?怎么是你。”我有点吃惊。 “我不姓周,我姓鲁的,姐姐,你也在啊。”小青年露了个苦笑。 我恍然大悟。 “咳咳......咳。”成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米粒喷溅了一地。 “他就是杀人凶手成驰?你是说前段时间有人匿名报警,说河里有具尸体浮起来,尸体是你爸爸?”警察同志皱了皱眉问道,然后狐疑地望着小青年。 小青年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扬起手指着倒在门后的米斗道:“我在河里游泳发现了尸体于是报了警,后来我又潜下去又发现了这个米斗,我认出了米斗上面的‘成记米铺’的小字,于是就给带上来了,我想起爸爸一个月前的失踪和妈妈提过爸爸心中一直有一根刺,妈妈说爸爸最讨厌成记米铺的老板,一想到这,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就卧底进了米铺,没想到真的发现了异样,成老板心术不正,而且米铺里还有零星的发黑的血迹,为了试探,我就把我弄上来的米斗趁下班离开的时候放在了米铺里,果然成老板看到这个米斗,很害怕,叫我给丢掉,不过我没有丢掉,我又给弄了回来摆在那,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害怕!米斗里有发黑的血迹,只要验一下尸体和米斗里的血是否吻合就行了。” “很好,把成驰带回去问话。”警察将手铐拷到了成驰仍在不住颤抖的手上。 “不用问了,我杀了鲁达。”成驰痴痴呆呆的望着那个米斗,嘴里残留的米粒被他咬的“嘎嘣嘎嘣”直响。 少妇望着渐渐远去的成驰和警察同志,将大儿子轻轻搂在了怀里,一脸的愧疚和无奈,眼泪如珠般滚落了下来。 白莉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道:“怪事说完了。” 我听完故事长吁了一口气,沈小蕾则默默的坐在一旁也在唉声叹息。 此时白莉望着我们露了个苦笑说:“其实做为一个当事人,这个故事在我眼中还有另一种意思,也许这就是报应。” “什么意思?”我咬了口鸭脖子道。 “我从少妇的眼中看到了别的意思,就是儿子用自己的智慧将亲生父亲送进了警察局!” 我和沈小蕾再次陷入了沉默。(米完) 第110章 九尾狐(1) 旧时迷信人认为狐狸能修炼成精,变成美女迷惑人,现在我们形容一个女人很会媚惑男人,通常会称她“狐狸精”,但在侯文峰的导师欧阳纳川眼中却有另一种解释,颇让人觉得新鲜。[.超多好看小说] 侯文峰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去探望一下恩师,可能要离开几天,他打来电话时,我正和小柯一起在小餐馆里喝酒,小柯听说侯文峰要去探望欧阳老师,借着酒兴说要感谢欧阳教授让自己破了案,上次破案正是因为欧阳教授提供了至关重要的资料和信息,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坐上了去外地的列车。 敲响欧阳教授宿舍的门时,欧阳教授却不在屋里,我们三人站在走道里等了大半天才看见欧阳老师拿着一个纸袋出现在楼梯过道里。 “是你们三个啊。”欧阳教授慢慢走上楼梯道。 “老师,您回来了啊。”侯文峰赶忙上前搀扶着欧阳教授。 欧阳教授将我们请进了屋内,小柯解释了一下自己来的目的,欧阳教授便决定下厨招待我们,我们说要出去吃一些,可欧阳教授执意要自己下厨。 望着欧阳教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我们三个大男人却无从帮忙,很是尴尬。 “师母去世多年,老师已经养成了自己下厨的习惯了,老师是不会让我们帮忙的,算了坐着等吃吧。”侯文峰感慨道。 于是我们三人坐到了沙发上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天。 不多时,欧阳老师就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看的我们目瞪口呆。 “刚才去公墓探望你师母去了,回来又去了照相馆取了点东西,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欧阳教授朝侯文峰笑了笑,随后又跟我们解释了一下。 “哪里,是我们打扰老师了。”小柯举起酒杯傻傻的笑着。 “来先干一杯!欢迎大家来看我。”欧阳教授也端起了酒杯。 欧阳教授喝过一杯酒后突然说了句“你们等等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我想你们一定有兴趣的,很特别,是我早些年拍的,我去打印了几张。”欧阳教授说着就离开了桌子走进了卧室,不一会手中就拿着刚才我们在楼道内看到的纸袋。 “是什么照片?”侯文峰好奇的问道。 “狐狸的照片。”欧阳教授神秘的笑了笑。 “狐狸?狐狸有什么稀奇的?”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不是一般的狐狸,是九尾狐!”欧阳教授慈祥的笑着,接着取出了照片。 听到九尾狐,我和小柯不禁对望了一下,起了浓厚的好奇心,众所周知九尾狐只是个传说,应该不存在于世上。 欧阳教授将照片放到了桌上,我们几个赶忙凑了上去。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雪景,几乎全是白的,只有一排浅浅的脚印留在照片上,没有看到狐狸。 “九尾狐在哪?”小柯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你们看仔细,在这里。”侯文峰指了指照片的左上角一个极小的白点。 白点果然是一只狐狸,不过是一只白狐,雪白的毛和雪地浑然一体,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此时欧阳教授指了指狐狸的尾部,接着我们就看到了几条模糊的黑线。 “这是尾巴的轮廓,如果背景不是雪地会看的很清楚。”欧阳教授道。 “教授,这也不能说它就是九尾狐啊,这么小还很模糊,就好比制造不明飞行物的照片一样,故意整的模糊和小。”我应道。 “老师,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侯文峰皱着眉头望着欧阳教授。(.无弹窗广告) “因为我曾经见到过狐狸的九尾,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我被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我看的出神甚至忘了拿起照相机,而你们看到的这张照片仅仅只是九尾狐意识到有人在附近,正在迅速的隐藏自己的尾巴。”欧阳教授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 “在一般人看来狐狸和九尾狐是狡猾的代名词,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在上古神话传说中九尾狐是一种九尾的神兽,通体上下长有火红色的绒毛。善变化,能蛊惑人心,常用婴儿哭泣声引人,不过这一切在书本上的知识,在我见到真正的九尾狐后彻底的被推翻了,真正的九尾狐通体雪白,当初我见到的时候也只有一条尾巴,其他的八尾都被隐藏了起来,因为尾巴的繁复很容易使其露出马脚,这也是我能有幸目睹的原因。作为神兽九尾狐的命运可算是悲惨了,远远没有龙,麒麟等神兽的地位在中国的影响,在上古的时代,大禹曾在涂山娶了九尾白狐做妻子,涂山氏是一个以九尾狐为图腾物的部族,九尾白狐被涂山氏当作自己的祖先。到了汉代,由于盛行道家的符命思想,于是本为图腾神的九尾狐也被符命化了,成为祥瑞的神秘象征符号,这一点可以在汉代的石刻像和砖画当中看到,然而到了北宋九尾狐就已经被妖化了,再不是人们心中什么瑞狐、神狐,变成坏东西。而也在这个时期,中国远古史上一个著名女人被说成是九尾狐,而且传到日本,这便是商纣王的妃子妲己。”欧阳教授娓娓道来。 “封神榜不是说商朝么?也就是说在商朝就不是神兽了呀。”小柯伸长脖子插话道。 “封神榜是元代讲史话本《武王伐纣》演化而来,到了明代的长篇章回《封神演义》才被发扬光大,也就是后进的思想。”侯文峰望着小柯道。 “哦。”小柯尴尬的缩回了脖子。 “传说狐狸修行一百年才多出一个尾巴,修行千年才长出九尾来,而只有九尾才能幻化为人类,牠们是渴望人类的生活的。现在的狐狸有一个很奇怪的举动,就是牠们跳进鸡舍,把12只小鸡全部咬死,最后仅叼走一只,还有就是牠们闯入黑头鸥的栖息地,把数十只鸟全部杀死,竟一只不吃,一只不带,这种行为在学术上叫做‘杀过’,是一种很奇怪的特性。”欧阳教授说到这里眉头更是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仿佛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陷入了沉思。 “老师我想听你讲讲见过九尾狐的故事。”侯文峰轻轻问着。 欧阳教授缓缓抬起了头,然后指了指那张照片道:“那么就从这张照片说起。” 随着欧阳老师的娓娓道来,我们望着照片里的高山雪地,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照片里。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放眼望去全是雪白一片。我带着几个由大学教授组成的探险队深入了大兴安岭北麓的雪山,这里处于北纬53°,是中国的最北端,翻过几个山头就是著名的漠河北极村。 我气喘吁吁的往上爬着,脚步越来越沉重,没过小腿的积雪让我们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加上山路的陡峭,体力的消耗就更大了,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让人难以忍受。 “欧阳,再这么下去我们会死在这的。”身后传来了同伴吴大毛模糊的呼喊。 我转过头吃力的喊道:“大毛,你说什么话,你忘了咱们这次来的目的了?” 这时走在队伍后面的黄建业张开双臂呼喝道:“大毛,你这狗日的,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别说丧气话。” “别逗了,九尾白狐只是神话故事当中的传说,要不是陈教授硬拉着我来,说能看到绚丽多彩的北极光,我才不来呢,我们总不会还那么幸运,还被鄂伦春族的同胞们救一次吧,狐狸庙?什么狗屁狐狸庙,你们不会真相信那个鄂伦春小子吉若说的话吧?妈的,该死。”吴大毛摇着脑袋望着白雪皑皑的山顶骂道。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省点体力,事已至此回头已经不可能了,坚持一下。”陈刚教授打着圆场。 眼下我们只剩下四个人,还有三个来自南方的教授因为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天气,已经在路过哈尔滨的时候打了退堂鼓。 就在前一天我们四人登上了这座不知名的雪山,没想到没多久就遇上了极端恶劣的天气,温暖的阳光片刻就被阴云所遮挡,大暴雪袭来了,没有任何的征兆。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呼啸着拍打在厚厚的羽绒服上直响,不一会我们就成了雪人。 我在风雪中跟同伴们打着手势,示意先到右边的一片小林子里先避避暴风雪,于是我们顶着风雪深一步浅一步的朝那片稀松的林子艰难走去,林子虽然稀松但仍给我们遮挡了大部分的风雪,但仍是冷得让人受不了,整个人都快被冻成了冰棍,手脚已经没了知觉,我看到吴大毛稀松的胡子已经结满了冰渣子。 我们靠着大树背对着风,盼着暴风雪能快点过去,否则肯定会被冻死,说实话我们都没遇到过像这样极端的天气,虽然做好了一切能想到的准备,但我们显然低估了大自然的能力,天色逐渐的昏暗下去,而暴风雪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真......真他妈该上上......野外生存课。”吴大毛打着哆嗦,眼皮上满是雪花,看他的样子像是要睡过去了。 “大毛不能睡呀。”陈刚哆嗦着呼喊着。 我尽量将自己卷缩着,一句话也不吭的和黄建业窝在挖出来的坑里。 “欧阳,你说咱们能拍到九尾狐的照片么?陈叔会不会撒谎骗我们?否则这么下去我们就死定了。”黄建业颤抖着呢喃道。 “陈叔研究了一辈子的狐,他十几年前在这一代看到过九尾狐,而且形容的很逼真,一个人在临死前说的话绝不会是谎言,况且他也没必要骗我们。”我紧了紧羽绒服哆嗦道。 第111章 九尾狐(2) “我爸爸不会骗我!他死前甚至流下了眼泪!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从黑龙江回来就郁郁寡欢,最后还病死了。”陈刚教授的声音从对面的大树斩钉截铁的传来。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显然是没有用,不过正是因为我们不断的讲话才使我们活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谈话越来越少,我渐渐感到风声没有了,全身上下完全不能动弹,我不知道暴风雪过去了没有,厚厚的积雪甚至已经将我们埋在了下面,雪水渗透进几层厚的衣服里,使我有种窒息的感觉,不一会我就失去了知觉,那次我真以为我死定了。 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木屋里,身上裹着厚厚的动物皮袍,我望了望木屋的四周,屋壁上挂着猎枪,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用树皮制作的器皿。不一会我就听到了狼吞虎咽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吴大毛围着一堆篝火撕咬着一块肉干。 “你醒了啊,我们被鄂伦春族的人救了,不然真是死定了。”吴大毛啃着肉干模糊地说道。 “他们呢?”我问道。 “在另一个屋子里。”吴大毛应道。 这时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鄂伦春族的年轻人带着陈刚和黄建业就低头走了进来。 “几位同志为什么被埋在了雪里,幸好我和爸爸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你们。”鄂伦春族的小伙子憨厚的笑道。 “谢谢你们。”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接着我的肚子里一阵翻腾,不禁觉得浑身无力。 “先来吃点东西吧。”鄂伦春族的小伙子望着我道,接着转身出去,不一会就端进来了热气腾腾的酒进来了“尝尝我们族的吉厄特啊拉嘿酒(都柿酒),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酒,用野生浆果酿造的。” 我们四人围着篝火吃着肉干喝着叫不上名的酒,身子一下子就充满了暖流。 “小伙子,你的汉语不错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黄建业笑着说道。 小伙子憨厚的笑了笑说:“跟城里来的叔叔学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只有几岁,那个叔叔教我认识拼音和书写汉字,临走的时候还送了我一本新华字典和几本书籍。我叫吉若,就是性格很强的意思,我今年十九岁了。” “城里来的叔叔?叫什么名字?”我突然间有个很奇怪的念头。 “那本字典上有名字,我拿给你们看看。”吉若说着就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本蓝皮的破旧字典,我翻了翻字典,封底还是几分的价格,而在封页上用铅笔模糊的写着陈志雄的名字,我的念头被证实了,原来陈刚的父亲真的来过这里。 陈刚捧着这本破旧的字典眼中噙满了眼泪,颤抖着说道:“爸爸没有骗我,爸爸没有骗我,雪山里一定有古怪!我要上山。” “吉若,那个叔叔在这里呆了多久?”我顾不上激动的陈刚,好奇的发问。 “应该有半个来月吧,他们好多人呢,起码有十个,他们不断的从山下运来绳索、冰镐等工具,好像做着什么准备。”吉若疑惑的摸了摸脑袋。 “那你有没有听他们说过什么?”吴大毛抹了抹嘴边的油问道。 “有,叔叔好像说过要找什么狐狸,说真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地区好像没有狐狸的。”吉若说道。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和狐狸有关的东西?”我抿了一口酒道。 “没有......啊,对了好像有。”吉若晃了晃脑袋接着好像又记起了什么。 我们几个顿时就来了兴趣。 “我听族里的老人说过,在雪山的顶上隐藏着一座狐狸庙,终年被白雪覆盖,很少有人见过,听说在庙里面有座巨大的狐头人身石象,不过上到山顶的山路太难走,从来没有上去过,曾经有大胆的人上去过,但却永远也没再回来。山顶有狐狸庙的传说还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呢,不知道有没有。”吉若若有所思道。 “狐狸庙?”我呢喃了一句。 “爸爸肯定和他的队员一起上山去了!”陈刚克制了一些冷冷地道。 黄建业狐疑的望了望我们试探的问道:“怎么样?要不要上山,很明显陈叔上过山顶找过狐狸庙。” 我默不作声,陈刚斩钉截铁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定要上山。” 吴大毛好像惊了一惊,接着被酒呛到了“上山......疯了吧,你没听吉若说上山的人永远也没回来啊。” “就这么决定吧。”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望着白雪皑皑的雪山“山顶真有九尾狐的存在吗?”我心中想着。 我们的体力在吉若的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陈刚和黄建业已经去了城里买必备的东西,下午才能回来了。吉若很是担心,吴大毛嘟囔着说自己不该被北极光所迷惑云云之类的话。 下午,天气出奇的好,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了,吉若给我们带了一段路,用一段听不懂的默念来为我们祈祷之后就同我们挥手告别了。 “事已至此的确是没办法回头了,我只是发发牢骚,要不要全攻击我呀,老子就当学习毛主席思想,长征了一次,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吴大毛苦笑着说道。 “什么嘴脸,翻来覆去的。”黄建业好笑的嘀咕了一下。 我们三人哈哈大笑,继续朝上攀去,走在最后的陈刚一直沉默寡言,也不笑,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他父亲的事。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陈刚忽然紧张的喊了起来“那是什么,快,相机。” 我们三人朝着陈刚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雪地里有一排动物脚印,正斜着朝西北方向延伸,顺着脚印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动物,最奇特的是它的大尾巴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在高速的摆动,如同电风扇的几片叶子,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了,那不是一条尾巴在摆动,而是几条尾巴在阳光的折射下让我们产生了错觉。 “九尾!九尾狐!相机,相机!”陈刚挥舞着双手大声嚷嚷道显得很激动。 我这才想起来相机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我一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惊叹,忘记拿起照相机了,当我反应过来那起相机对准那只狐狸的时候,那只狐狸几乎在我按下快门的同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接着迅速的消失在我们视野里,我只拍到了它转身一霎那的照片。 我们四人跟着脚印飞奔了过去,但积雪太厚跑的很吃力,等我们到达狐狸消失的地点时,连狐狸毛也看不见了,望着一片雪地,我们几个陷入了一片茫然。 “先去山顶看看,我想狐狸庙一定有蹊跷。”陈刚皱了皱眉道。 我不知道这座山的海拔是多少,总之我们越往上,植被就越来越少,呼吸显得很困难,坡度也越来越陡,最后我们只得借助绳索和工具,将四人连在一起一步一步艰难的往上爬去,可想而之在十几年前,也就是60年代末的时候,条件是多么的简陋,远不如我们那个时候的条件好,陈叔带领的科考队要爬上这样的雪山肯定是很吃力的。 我们一直爬着,终于看到了山顶,等我们四人登上山顶时,几乎快虚脱说不了话了。 “庙......庙呢?”吴大毛在山顶的一块雪地里躺成了大字形喘息道。 我环顾着四周,山顶根本没有庙的踪迹,山顶还算平坦,居然还能看到稀松的植被,放眼看去,山下已经看不清了,这里雾气缭绕,如同一个仙境。我们休息了一阵,就开始在山顶四下的搜索,不一会我就在雾气中听到了黄建业的呼喊声“快来。” 我们四人聚集在一起,只见黄建业趴在后山悬崖边朝下望去,我们学着他的样子朝下张望,这一望不禁吓了一大跳,视线穿透迷雾渐渐看清楚了下面的状况,下面有一块突出的大石,一座典型庙宇建筑特点的建筑物就屹立在大石之上,不用说我也知道这就是鄂伦春族人口中传说的狐狸庙,庙宇被白雪覆盖,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狐狸庙就如同悬棺一样被悬在了对面陡峭的峭壁上,我没有看到路可以下去。 “妈的造在这里有鸟用。”吴大毛忍不住骂了声。 “欧阳绳索够不够?”陈刚眯起眼睛目测了下距离。 “估计不够。”我也目测了一下,不禁有些绝望,但我又不想放弃,一座庙建在这个下面一定有什么特定的意思,或许里面就住着九尾狐,又或许是一个秘密,我知道陈刚心里在想什么,他要解开围绕在父亲身上的谜团。 “我再找找附近,兴许会有路下去。”陈刚执着的说道:“我相信父亲他们一定下去过。” 吴大毛苦笑了一下,但这次却没有说话。 不一会就听到了陈刚的大喊大叫,我们走过去朝下一看,居然是一条依着峭壁而建的栈道,这条栈道被白雪覆盖,加之突出的陡峭悬崖,很难发现。不过陈刚叫我们看的确是另外一样东西,就是脚印,与先前我们见到的脚印一模一样,脚印在栈道上向下一点点倾斜延伸,直直延伸到那块巨石。 “绳索应该够到达栈道,不知道栈道结实不结实,既然有栈道,一定还有另外的路可以通向那里......。”我说道。 “不等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陈刚已经开始翻背囊里的绳索,做好安全措施后,陈刚就踩着峭壁滑了下去,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第112章 九尾狐(3) 很快陈刚就在下面打来了信号,我们三个依次顺着绳索滑了下去,然后一步一步朝那座庙宇进发,脚下每走一步,就发出声音,我已经分辨不清是踩到雪发出的声音还是古老的栈道所发出的声音了,我的心中一阵紧张,因为我的另一侧就是深渊迷雾。 我们小心翼翼的跟着脚印一路而下,在这么冷的环境下,居然走的满头大汗。 直到踩到了石头,我心中的忐忑才放了下来。 我们观望着眼前的小庙,小庙破败不堪,给我的感觉好像随时会被积雪压塌一样,从建筑特点上来说应该是属于唐朝,小庙没有名字,透过已经脱落的庙门,迎面我们果真看到了狐头人身的石像正端坐在石台之上。 “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九尾狐去哪了?”吴大毛环顾着四周“进去看看。” “等等,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我咽了咽唾沫道。 “妥什么妥,真是。”吴大毛不屑地说着就走进了破败的小庙。 我们三个正想跟着进去,却发现吴大毛正愣在庙门口,好像全身都在颤抖,穿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能感觉道。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陈刚急忙跑了过去,接着我和黄建业也凑到了门口。 当我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全身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因为里面全横七竖八躺着,包裹着霜雪的尸体,他们的衣着各异,缺胳膊少腿,像是被野兽撕咬断了。由于温度很低,尸体的面貌甚至清晰可辨。 “科考队、鄂伦春同胞,啊,全死了全死了!狐狸吃人!九尾狐吃人!”吴大毛仓皇失措的呼叫了起来。 它这一喊,我们顿时变的紧张起来,我们四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环顾着四周,这座庙里面气氛一下子就变的诡异起来。 四周静的可怕,只有风从敞开的庙门呼呼的灌进来,让人从头凉到了脚。 “现在怎么办?”陈刚面色严峻的问道。 “要不......顺着栈道走回去?”吴大毛颤声道。 “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我应道。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庙门口忽然传来低微的沙沙声,如同鸡毛掸子擦过木桌的声音,接着那只狐狸突然出现在了庙门口的雪地里,直到此时我们才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它,它的个头很大,足有一只大狼狗的个头,只见它静静地站在雪地中露着一双深红的眼瞳看着我们四人,皮毛的淡白色形若无色,最令人震惊的是它身后的那几条悬在半空缓缓舞动繁而多的尾巴,它的样子华美而壮丽,美的令人窒息,环顾着满庙的尸体它的美又让我觉得胆战心惊。 我的心中很不安,不知道九尾狐想要干什么,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谁会去管是不是能拍到证明九尾狐存在的照片,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样才能不像庙里的这些死人一样。 “我们四个人应该搞得过它吧?”黄建业皱了皱眉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陈志雄带领的科考队上十号人几乎全死在了庙里。 “你疯了,庙里这么多人都搞不过它!”吴大毛小声的说了句。 “不是说有了九尾就能变化成人形,那它会不会说话?”陈刚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传说仅仅只是传说。”黄建业望着九尾狐双脚不停的颤抖,但他的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准备做殊死一搏。 “行行好,你们说些要紧的吧。”吴大毛哭丧着脸道。 此时九尾狐轻轻探出前脚,向前挪了一小步,而我们四个惊得慌忙后撤了几步。 “先把门给封上,别让它进来。”我思考了一下说道。 陈刚愣了一会,接着扶起那两扇耷拉下来的庙门,接着用东西给固定住了,而九尾狐仍旧一动不动的在雪地里望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九尾狐越是不动我们几个越是害怕。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小时,九尾狐仿佛凝固在雪地里了一般一动不动,我们几个在庙里苦不堪言。 没多久就入了夜,夜里的温度更加的低,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我们和九尾狐已经僵持了八个小时了,我们想生一堆火但发现庙里已经无东西可烧了,能烧的基本都被科考队烧掉了,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我们就像十几年前的科考队,我们遇到了相同的麻烦,想起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跟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呜~~。”九尾狐忽然发出了一阵嗥叫。 “看样子它要攻击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反正都是死,不如博一搏!”我咬了咬牙说道。 陈刚和黄建业同意的点了点头,我们三人将头转向了吴大毛,吴大毛此时正胆怯地朝门的缝隙张望,只见它回过头来一脸的沮丧,几乎都要哭的指了指外面。 我们三人凑过去一看,原来门口聚集了几十只九尾狐,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九尾狐我感到了震惊,同时也很害怕。 我们战战兢兢的在狐狸庙里躲着,不敢出去,一只还好对付,一群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天,两天,五天,我们带来的食物已经给我们吃完了,就连我们的背囊都给我们烧了取暖了,而外面成群的九尾狐却始终按兵不动,蹲在那如同雕像一般。[.超多好看小说] 在第六天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故。 “怎么办已经六天了,完了完了,传说九尾狐想要变成人,需要吃掉一百个人,你们仔细数数外面的狐狸,我们连给它们塞牙缝的都不够,呜呜。”吴大毛居然哭了起来,本来就精神萎靡、头发乱蓬蓬的他,在此时看来让人觉得很可怜。 “放屁,那只是传说,你学的东西都用哪去了?我们可都是大学里的教授,信奉的是唯物主义,它们只是食肉的狐狸而已!”陈刚大声呵斥道。 我很同意陈刚的观点,我仔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无非就只是几十只食肉的狐狸把我们围困住了。 “我放屁?你仔细看清楚,外面可是传说中的九尾狐,你见过九条尾巴的动物?传说有可能是真的!”吴大毛突然挥舞着双手怒吼道。 “好了好了,都别给老子吵了,你们两个蠢货吵得人心烦意乱。”黄建业皱着眉头道。 “操,你算老几啊,骂我蠢货,是,你是有头有脸的大教授,我就是个嬉皮笑脸小混混导师,甚至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是吗黄教授?你想想你自己,在学校屁大的事都是我给你出面,现在居然骂起我,当初求我帮你去跟那个女学生解释的时候怎么那么低声下气啊?黄――教――授!”吴大毛恶狠狠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提携你,你还在苦苦写论文呢,切,什么玩意!”黄建业不屑地道。 “够了,够了。”陈刚慌忙出了劝阻,却被吴大毛给一手推开了。 “滚开,要不是你为了你父亲的话,我也不会跟在来看北极光,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妈的,狗日的人死了还要害人!”吴大毛指着被推到地上的陈刚骂道。 “不许你侮辱我父亲!”一向态度谦和的陈刚突然间吼了起来,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上去就跟吴大毛扭打在一起。 “真的够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直的站了起来喝道。 “嘿嘿,你别管看他们狗咬狗,妈的,当初真是瞎了眼,提携了这个混蛋。”黄建业拍了拍我的肩头,笑着看着他们俩在地上扭打。 黄建业的笑忽然间让我觉得心中更加的发寒。 “你怎么了老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现在我们大敌当前,需要的是团结。”我推开黄建业拦在我面前的手,上去拉扯他们。 “你干什么,别什么事情都当自己是老大。”黄建业在我身后冷笑道。 “你说什么呢!”我心中不禁冒起一股无名火。 黄建业靠在石像的台基上仍在不屑的冷笑,我心中虽有火,但顾不上跟黄建业争辩,我扯着陈刚和吴大毛。 此时吴大毛倒在地上落了下锋,喉咙被陈刚给扼住了。 “陈刚你疯了!你想杀了他吗!他是我们的伙伴朋友啊!”我叫道。 “朋友?我没这样的朋友!走开欧阳,否则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陈刚说着就一脚踹开了我。 我被踹的躺倒了地上,我的眼里充盈着泪水“疯了,你们都疯了。” 黄建业在一旁嗤笑道:“怎么样,都叫你别管了,哈哈。” “你个禽兽!”我心中的怒火陡然间爆发,狼狈的爬起来扑向了黄建业。 情况一下子就变得糟透了,很快我就不敌黄建业,被打的鼻青脸肿倒在尸体堆里爬也爬不起来。 “反正都是死,老子先解决了你!”吴大毛嘴角全是血迹,手中握着冰镐,而此时的陈刚已经躺在血泊里,胸口一个大大的洞正疯狂的喷涌出鲜血,捂都捂不住,吴大毛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冷冷地说道:“叫你来找九尾狐,找啊,再找啊!”吴大毛咬牙切齿的又将冰镐敲在了陈刚的身体......。 我的眼里满是泪水,视线模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天啊。” 吴大毛缓缓转过了身体“黄教授该你了,嘿嘿。” 黄建业已经被吴大毛的举动吓呆了,双脚不住的打颤,倚靠在石像台基上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坐到了地上“大......大毛,咱们有话好好说,大不了我把学术成果让给你,你看行不?” “不行!”吴大毛瞪起了双眼“踩了我这么多年,替你办了那么多事,居然这么对我,今天是时候还了!” 我倒在尸体堆里动弹不得,我侧过身子看到黄建业倒在地上双腿在慢慢向后移着,吴大毛拿着满是鲜血的冰镐步步紧逼,黄建业的身体被石像给挡住了,我只能看到他的双脚了。 吴大毛缓缓举起了冰镐,双眼射出令人胆颤的寒光。 黄建业发出了一声惨叫,鲜血从石像底基下面缓缓渗透了出来。 吴大毛大口喘着气,手中的冰镐慢慢滑落到了地上,接着无力的跪到了地上,扭头看向了我,说了两个令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字:“我饿!” 吴大毛说完,嘴角扬起了怪诞的笑,接着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黄建业的尸体上。 我的胸口突然间觉得很压抑,接着喉咙里一阵难受,血气上涌,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温暖极了,好像躺在一张毛毯上一样,我睁了睁眼,终于醒转了过来。 等我发现为什么这么温暖的时候,不由的吓了一大跳,九尾狐排成一排将我围了起来用他们雪白干净的皮毛为我挡着寒风。 我想爬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我胸口的肋骨被打断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侧过脸朝地上看去,吴大毛已经死了,冰镐直直的插在他的胸口,他自杀了! 九尾狐发现我动了,急急地退了开来,然后紧紧围住了狐头人身的石像不再动弹。 我转头望了望满地的鲜血和死尸,然后又转头望了望围着石像的九尾狐,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我欲哭无泪,只有大声的嘶吼咆哮着,发泄心中的郁结。 欧阳老师说到这里,静静地低下了头,摇晃着手中酒杯里的酒,不再说话了。 侯文峰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道:“狐狸庙里死的人全都是人心在作祟,也就是说无论是科考队还是老师带的队伍,都是死于自相残杀,不关九尾狐的事,人在孤立绝望的时候真实的人性全都会显现出来,其实那些九尾狐是怕人的,而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那尊石像,就像护主一样,那是它们的祖先,几十年前的陈志雄就是杀死了全部的队友后活下来的,他死前留的泪其实是忏悔的泪,他并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找九尾狐,也许他在传递一个信息,九尾狐是善良的,不要去伤害它们,仅此而已。” 小柯听完以后吃惊地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九尾狐只是一个未曾被载入书本的新物种,它们过着隐居的生活,不想被人类打扰,狐狸庙是它们的家,是它们的根据地,也许那座石像就是涂山氏。”我说道。 欧阳老师抬起眼睛看了看我,接着说道:“九尾狐救了我,它们用自己的皮毛为我遮挡风雪,又为我衔来食物,直至我康复。我走出了庙门,它们就开始渐渐散去,跃下巨石飘在了半空中,它们的雪白的九尾在空中炫美的舞动着,就像仙女的水袖一样在空中舞动,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是为人类的可悲,还是为九尾狐的善意所感动,我已经分辨不清了,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它们的家园,保住它们存在的秘密,因为它们的出现,它们的皮毛将变得很值钱,它们会被关进动物园,它们会被丢进锅里,它们......。”欧阳老师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了起来。 小柯抹着眼角的泪,缓缓掏出了打火机,然后拿起了那张照片点燃道:“我们将一起守护九尾狐的家园,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九尾狐完) 第113章 诡案之十字绣(1) 每一所医院都有诡异传说,每一所大学总有怪诞的故事,而在每一个传说或是故事的背后,通常都是一个人心在作祟,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魔鬼的一面,如果你觉得你不是,那是因为你没有碰到一件令你变成魔鬼的事。 小柯对廖艺珍的爱与日俱增,貌似已经到了憋不住的地步了,因为我被小柯拉进了珠宝店。 说实话很少来珠宝店,只有去年圣诞节给小蕾买戒指的时候来过一回,而且那个戒指还送的颇为曲折,再进珠宝店让我想起了可怜的小丽。 “用不着吧?表白买戒指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买花什么的就可以了,又不是求婚......。”我苦笑着望着小柯。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小柯无所谓的看着柜台里戒指应道。 “先生,您需要什么款式的,我拿给您看看。”营业员小姐赶紧靠了过来。 “请问,这个......那个你们这里能定做吗?就是可以在上面刻上名字缩写的。”小柯问道。 “当然可以了,您选好款式,再留下联系方式和名字就可以了,做好了联系您。”营业员笑着说。 小柯傻笑着指了指一对精致的情侣戒,然后留下了联系方式交了定金,就拉着我准备离开,就在我和小柯分道扬镳之际,小柯接到了一个电话,小柯接完电话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医学院里发生了大案子,一个年轻的研究生被人在解剖室内分尸了,更令你想不到的是凶手在分尸后又将尸体缝合在一起。” “这么变态?!”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小柯拦了一辆的士,我们赶紧钻了进去赶往医学院。 “变态杀手并不是外国人的专利,只是在我国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我们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都是人性美好的一面,其实心理的正常和不正常仅仅只隔了薄薄的一张窗户纸,一旦因为压力过大而不懂得如何调节,捅破了那张窗户纸,于是就有了变态的心理和犯罪。”小柯沉重的说道。 “依你看,这件案子像不像心理变态干的?”我好奇的问道。 “我不确定,但可以肯定,这个凶手的心理一定不正常。”小柯神情凝重的说道。 “医学院里发生这样的大案,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有的忙了。”出租车司机轻叹了口气道“这所医学院里几千名学生和上百个老师,光排查都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哎。” 我和小柯默不作声,心中很复杂,我想我们一定会在想同一个问题“凶手是学生?还是老师?还是校外人员?” 确实,这的确相当棘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学生的恐慌。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医学院,几名武警正在校门口对每一位来访的人做着盘问,进到校园里面,学生们三五成团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脸上多是露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和小柯走向一栋爬满绿藤的老教学楼,这栋教学楼就是解剖室的所在,警方已经封锁了这栋教学楼,我看到小黑手中拿着笔记本和几名片警正在交流着什么。 “嘿,你们来了啊。”小黑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了过来“案子相当棘手,没人任何嫌疑人,也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解剖室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分尸的手法相当的专业,更为怪诞的是凶手在分尸之后又将尸体缝合在一起。”小黑凑近小柯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打量起这座教学楼,教学楼透着古朴,木质的楼梯油漆已经脱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好看的小说) “这教学楼应该有些历史了吧?”我探头朝昏暗的楼道内观望着。 “是啊,我记得我小时候就和小伙伴偷偷在这附近玩。”片警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偷偷的来玩?”我转过头好奇地问道。 “这栋教学楼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那个时候现代解剖学在中国并不是很重视,但学校还是设立了解剖课,中国人对尸体有着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这栋教学楼在当时被大人们传的非常离谱,说什么对死人不尊敬,甚至是闹鬼。”片警皱了皱眉头道。 “对了,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学校不停课呢。”我问道。 “是因为......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片警突然问道。 “只是随便问问,兴许会和案子有关,我是警队的特别顾问。”我笑着说道。 “哦,是这样的,这所教学楼用的比较少,因为学校已经建了解剖室,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上课了,许多学生知道有命案发生,但还不知道究竟情况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凶手用了什么样的手法,所以封了这间教学楼也不影响他们上课。”片警应道。 “原来是这样,这个凶手还挺聪明的。”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此时廖艺珍和她的助手顺着木质楼梯下来了,接着老钟手中夹着烟显得一筹莫展,慢慢从楼梯上思考着问题下来了。 “艺珍,有什么发现?”小柯喊了声。 廖艺珍瞟了我和小柯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等老钟下来后才说道“女死者死了超过了十个个小时,大概是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亡,由于女死者上身没有瘀伤,现场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以及分尸留下的血迹,我怀疑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女死者经历过分尸又缝尸的状况,尸体受到了破坏,具体的死因要进一步解剖化验才能得出。” “那岂不是又要解剖她一次,真可怜。”我咽了咽口水道。 “还死者的清白,让她们安心的去,是我的职责,我相信死者泉下有知会理解的。”廖艺珍望着我苦笑了一下。 “小黑,查到了些什么?”老钟问道。 “钟队,按照你的吩咐,已经通知了死者的家属,不过他们赶来还要几个小时。我已经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了,中国籍女子王谢曼丽,年龄31岁,这所医学院的研究生,从事医学组织学的研究。”小黑拿着笔记本读道。 “嗯,那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厉教授有没有查一查?”老钟吸了一口烟朝小黑继续问道。 “查过了,厉为明,54岁,普通的人体解剖学老教授一个,资历颇深,是这所学校的元老教授,因为不想搬离自己工作了三十来年的办公室,所以一直都在这里办公,而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厉教授发现从来都是上锁的解剖室居然开着,于是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了尸体,跟着就报警了,现在因为这里被封,厉教授暂时搬到了新教学楼,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女死者王谢曼丽的导师就是厉教授。”小黑看着笔记本继续读道。 老钟皱了皱眉招呼着小柯,接着说道:“这个厉教授有点可疑,你来跟进这条线,我和小黑去查查这个王谢曼丽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 老钟说完就带着小黑要离开,此时廖艺珍突然说道:“等等,钟队,我有个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可能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是什么线索?”老钟立刻转过身子。 “可能一般人看不出来,不过我是个女人,我看出来了,尸体的切口不规则,我相信是锯之类的器物,而且缝尸体的手法类似十字绣,就是利用经纬交织搭十字的方法来缝合尸体的,会十字绣的通常都是女人。”廖艺珍顿了顿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到你们,我走了。”廖艺珍说完带着助手离开了。 “女人?十字绣?锯?”老钟自言自语了一阵道:“我看这样吧,小柯去调查厉教授,小黑去附近一代找找凶器,我去盘查王谢曼丽接触过的人,就这么定了,行动。” 我和小柯前往新教学楼找厉教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厉教授,不过从他同事的口中得知,这个厉教授为人谦和,根本不像是变态杀手。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警队顾问的头衔?”小柯打趣道。 “随口说的,去新解剖室看看吧,听说厉教授有一堂课。”我嘟囔着拐进了新解剖室。 解剖室内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十多个学生正低着头手中握着白菊,围着一具尸体。 “这是干什么?”我动了动嘴角。 此时一个约摸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发现了我们,随后打量了我们一下便走了过来“你们是警察吧,这位先生可能不了解情况,中国的遗体捐赠起步的比较晚,每一具医学遗体得来都是不易的,我们这样做是表达我们对遗体捐赠者的尊重以及他们对医学发展做出的贡献致敬。”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请问你是厉教授的学生吗?”小柯拿出笔记本问道。 “我是老师的徒弟没错,我叫丁志远。”中年男人点头说道。 “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导师厉为明和师妹王谢曼丽的一些事情。”小柯问道。 “他们俩?警察同志,你该不会是怀疑老师和曼丽有什么吧?”丁志远苦笑道:“你们在怀疑老师杀了曼丽?不可能的,老师和曼丽的关系很好,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们的关系像是父女关系,老师对待我们都很好。”丁志远摇着头说道。 第114章 诡案之十字绣(2) “厉教授现在在哪?案发到现在一直没看见?”小柯问道。 “老师对曼丽的去世感到很心痛和惋惜,本来这堂课是老师的课,我只是暂代的。”丁志远苦笑道:“曼丽的去世对老师的打击很大,他说不舒服请假回家休息了。” “你师妹去世你不伤心么?”我脱口而出。 “哎,怎么会不伤心,但课总要有人上,况且我还年轻事情想的比较开,人死不能复生,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凶手。”丁志远叹气道。 “那不打扰了。”我们同丁志远握了握手就转身离开了。 “你说这个丁志远有没有可疑?”小柯问道。 “应该不会吧,小廖不是说凶手有可能是女人吗?”我皱眉道。 “那也不排除男人会十字绣的啊,职业是不分男女的,男人就不能当妇科医生,男人就不能当护士?”小柯质问道。 “行了,行了,你对,总之现在谁都有疑点。”我应道。 “让一让,快让开,喂~~哎呀!”我正说着话突然听到迎面而来一阵叫唤声,等我反应过来转过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辆自行车把我撞到了墙上,紧接着“哐当”一声自行车翻在了地上车轱辘不停的转动,一个女孩倒在了地上,脚上留着鲜血。(.) “有没有搞错啊,看人啊。”我喘着气说道。 “你怎么样有没事啊?”小柯上前扶起女孩道。 “没什么,只是擦破了点皮。”女孩感激的笑道,紧接着转过头对我鞠了个躬道“先生对不起,我刚学会骑自行车,实在是抱歉。” “算了算了,没什么,练的熟一点在上路。”我皱了皱眉。 “怎么样,死不了吧?走吧,我们去厉教授家看看。”小柯边说边拉着我离开。 “你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我正嘟囔着,身后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你们要找厉教授么?他就在图书馆呢,我刚从那里回来。” “谢谢。”小柯回过头道谢,然后和我直奔图书馆。 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我们发现学校内的次序很正常,只是大家的脸上多是阴云密布,显然是受了杀人案的影响。 图书馆很大,但很安静,人也不算多。小柯出示了证件后,我们就进去了,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厉教授的身影。 “嘭”“怎么回事啊傻妹,看人呀。”一个女学生小声叫了起来,接着蹲到地上捡书。 我侧过身子,看到一个衣着搭配很不上路的女人正愣愣地站在蹲下来捡书的女学生面前。 “哇,这个年代还有人打扮成这样的,简直是稀有动物,啧啧。”小柯摇着头盯着那个傻站着的女人道。 只见那个女人梳着两个大辫子,穿着一件碎花衬衫,外面还套上了一件棉马褂,下面穿了一件长裙,歪歪斜斜极不得体,身上还斜挎着一个残旧军绿色的包,我清楚的看到包上还有一颗大大的五星,这种包包现在简直是太稀有了,估计我父母那一辈上学的时候用过。[.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那个女人突然发疯似的呼叫起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看见,不是我干的,啊。”女人高举双手舞动了一阵子,然后就朝图书馆外面跑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我们意识到了什么,正想追上去的时候,厉教授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只听他道:“管理员告诉我,你们正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和小柯仍旧望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地方发呆。 “哦,这个傻妹一直都是这样,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我们试图驱赶她,但赶跑了又跑回来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习惯了,况且她每次来也不搞破坏,仅仅只是窝在图书馆看书也不影响其他人,所以大家都由着她了,管理员还挺照顾她的呢,呵呵,没事别害怕,她只是这里有点问题。”厉为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道。 “她看的懂书么?”我不禁有点好奇。 “嗨谁知道呢,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厉教授问道。 “我们想知道一些王谢曼丽的事情,我听您的学生丁志远说您请假回家了的?”小柯露着质疑的表情问道。 厉教授皱了皱眉,接着和我们坐到了图书馆的长凳上打开了话匣“一个人在家感觉太静了,而学校其他地方又太吵,只有这里最适合我思考问题”厉教授痛苦的抱着脑袋说:“曼丽是我的得意门生,很勤奋的......。” 厉教授低着声音说了一会,说来说去都是夸自己的学生如何好之类的,听得我都有点昏昏欲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厉教授讲叙的过程中,我总感觉有股异样的感觉,仿佛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很奇怪,很多人都有过。 小柯伸了个懒腰打断了厉教授的叙述,我望向窗外,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厉教授起身同我们告别离去,剩下我们两个傻傻的坐在长椅上发呆。 “厉教授不像是凶手啊。”小柯自言自语道。 此时隔着书架传来了男女轻声的嘀咕声。我将身子后仰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听的仔细点。 “人家说情话你也要偷听吗?”小柯嘲笑道。 “嘘,别吵,他们在说解剖室的事。”我示意小柯别出声,接着我清楚的听到了那对男女的对话。 “你别吓我了,晚上去那地方,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怪事,而且昨天晚上还死了人…。”女生害羞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 “怕什么,现在学校不让晚上出入,我们只能去那地方了,而且那地方幽静,气氛一流,又不是第一次去那地方了,有什么害羞的,来嘛。”男生轻笑着道。 “不......不要了,那里刚死了人的。”女生道。 “就是死了人才好,就没人敢去打扰我们了,就这么说定了,晚上等你啊,嘿嘿。”男生憋着声音笑了起来。 “讨厌,我先走了,晚上再说。”书架传来一阵响动,女生讲书本放回了书架然后离去,只剩下男孩低声哼着“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切,****一个,还装什么矜持......他们调皮又灵敏......嘿嘿。”男生轻蔑的嗤笑着。 我能想象到他那张流氓样,不禁觉得反感。 “蓝精灵同学,过来谈一谈,我是警察。”小柯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面传来。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小柯已经到了书架后面。 “警察同志......谈什么,我又没犯事。”男声胆怯地声音传来。 “没犯事?你刚才说晚上想去哪里?还有你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刚才的事情抖出去。”小柯说道。 小柯带着那个男生绕过来坐到了长椅上,此时的男生胆怯的像只温顺的绵羊。 “说吧。”小柯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我是想带那个女孩去解剖室。”男生低声嘀咕着。 “胆子不小啊,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喜欢玩刺激?”小柯笑着望着男生。 “警察同志,你也知道了你们搞的我们出也出不去,所以......。”男生玩着手指道。 “刚才听你们说在王谢曼丽老师死前解剖室还有怪事发生?”我忍不住插话道。 “是......是有一点怪,搞的大家都不敢去那间老解剖室了,这样正好,那地方够刺激。”男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邪气,接着将脸凑了过来说:“记得上一次去上解剖课的时候,我们几个把尸体弄出来的时候,以前开过的切口居然都被缝合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说怪不怪啊。” “有这种事?”我的脊背不禁一阵发凉“那为什么没人跟警察说。” “这种没有目的,没有利益的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说了又能怎样。”男生苦笑道:“对了,你们别叫我蓝精灵,搞得我跟那傻妹像是一个类型的似的。” “哦?那你还唱?”小柯好奇地问道。 “一首经常在耳边反复听到的歌,会不知觉唱出来,那个傻妹经常在图书馆里哼唱这首歌,搞得我们都中毒了,她就是个神经病。”男生无奈的晃了晃脑袋。 “又是她?”小柯狐疑的说了句。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傻妹看似与案子无关,但她的出现却显得很是怪异。 小柯警告了男生不许去老解剖室之后,我们就出了校门汇合了等候的老钟和小黑驱车赶往警察局,一路之上我们将解剖室的怪事告诉了老钟,老钟也将调查结果跟我们讲诉了一番,总之是什么可疑人物也没有,反而还多了许多纠结的问题。 我们几个很快就到了警队解剖房外面,廖艺珍和助手正在里面埋头检查着王谢曼丽的尸体。 “钟队,王谢曼丽的致命死因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导致颅内大量出血致死,我仔细检查过头部的伤口,凶器应该是锤子之类的物体,分尸的切口符合我之前的判断,的确是锯,至于凶手为什么分尸又缝尸我一直没能想明白,也不再我工作的范畴之内,我看这个要交给你们了,下午王谢曼丽的父母来看过尸体了,没什么问题尽快安排他们领尸吧。”廖艺珍冲洗着手缓缓道。 第115章 诡案之十字绣(3) “眼下只能这样了。”老钟叹了口气。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想起了侯文峰老是利用我的事。 “可以。”廖艺珍望着我扬了扬嘴角。 我只身一人走进了警队解剖房,已经被缝合好的王谢曼丽尸体正安静的躺在不锈钢的尸检床上,我大着胆子靠近了过去。 “有怪莫怪,我是为了抓凶手为你死的瞑目才这么干的,死就死吧,给点线索帮帮忙,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对着尸体作揖,接着伸手触摸王谢曼丽冰冷的手。 就在我接触到王谢曼丽手的一刹那,一股寒意由着指尖直达心房,我的脑海里闪现过了老解剖室的画面,昏暗的环境中,一枚透着冷光的绣花针在闪烁,一道模糊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看不清凶手的样子,但我认得背影挎在身上的那个包!画面里夹杂着低声哼唱蓝精灵之歌的声音! 我一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怎么躺在地上?”小黑摸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凶手是那个傻妹!”我喘着气道。 “傻妹?你说我们在图书馆看到的那个?”小柯皱了皱眉。 “通知下去,马上翻遍医学院附近给我把傻妹找出来。”老钟道。 此时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两个警察冲了过来“钟......钟队,又出事了,负责看守片警来电话说医学院的丁志远也被谋杀了!这次是在新解剖室!” “立即出发,凶手应该跑不远!”老钟喊着就冲出了门。 一群人跟老钟坐上警车,红蓝灯光闪烁,警笛长鸣,朝医学院呼啸而去。 夜幕下的医学院显得很安静。我们几个快速找到了新解剖室,不一会就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丁志远,丁志远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头部受到了重创,喉咙管被割开,双手双脚的关节处都有血线,小黑解开丁志远的上衣,一道深深的血线从颈部一直延伸到了肚脐,像是被做上了分尸的记号,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钟队,你来看,喉咙的创伤处有线头,凶手想缝上喉咙的切口,只是还没缝完就跑了。”小黑气喘吁吁的说道。 “是什么人发现的尸体?”小柯问着片警。 “是厉教授。”片警道。 “又是他?马上给我把厉为明给我抓起来,还有尽快找到那个傻妹!”老钟沉声道。 “等等,听,有声音。”我听到了木头挤压的声音,我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一个装人体骨架柜子上。 老钟和小柯立即拔出枪,慢慢朝柜子挪去。 “嘭”柜子突然打开,一具人骨标本倒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接着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女人胆怯地躲在角落里,她的身上背着那个令人记忆犹新的军绿色挎包,手中拿着大号的绣花针不住的颤抖,并且摇着脑袋低声呢喃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小柯二话不说将傻妹从柜子里给拉了出来,然后将她拷了起来。 此时厉为明出现在门口,缓缓伸出了双手“你们抓我吧,我就是凶手,不关傻妹的事。” 老钟毫不犹豫的将厉为明给扣了,接着吩咐我和小柯去学校里搜索一下物证,自己则和小黑押着厉为明和傻妹回了警察局。 我和小柯连同片警打着几只手电筒开始在大大的校园里搜索着,偌大的校园里此时一个人也见不到,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已经弄的校园人心惶惶了,别是说人了,就连鬼也见不到了。(.无弹窗广告) “先生。”熟悉的声音在校园的梧桐大树下传来。 手电光束移动过去,我看到了熟悉的妃子就蹲在树下,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妃子,你怎么来了。”我抚着妃子柔柔的白毛道。 “天黑了,先生这么久没回来,我来保护先生的。”妃子喵叫着。 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一股暖流,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妃子,你能闻到凶器的气味吗?” “应该没问题。”妃子喵叫着。 此时片警和小柯围了过来“什么情况?” “哦,我有个提议,我想让我的猫带着我们去找凶器。”我说道。 “顾问同志,猫有狗的鼻子厉害吗?”此前和我说过话的片警疑惑地问道。 “他的猫不是一般的猫,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好像鼻子很灵的,姑且试一试吧。”小柯苦笑道。 我不理会他们,带着妃子返回了新解剖室,此时廖艺珍和她的助手才刚刚赶到,正在采集证据,妃子走过去闻了闻丁志远头部的伤口,接着朝我点了点头,开始朝下走去,我们一帮人跟着妃子在漆黑的校园里小跑着。 走出没一会儿,妃子就停了下来“就是这了先生。” 我和小柯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愣,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图书馆,不过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怎么会是图书馆?”小柯自言自语道。 “妃子,想办法进去找找凶器。”我蹲下来拍了拍妃子,妃子立刻围着图书馆的大楼转起了圈圈,寻找着适合自己身体进去的地方。 “顾问先生的猫还真听话,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片警笑道。 “训练的久了就会了,呵呵。”我搪塞说完就不再做声了,此时妃子已经没影了,应该是进到了里面。 “难道凶器会在图书馆里面?”片警好奇地问道。 利用等待的闲暇时间,我们几人点起了烟聊了起来。 “厉教授已经认罪了,现在只要找到物证就能定罪了,总算是不用守着解剖室那么恐怖的地方了。”“是啊。”“我就说嘛,那个傻妹怎么会是凶手,你试着想一下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怎么会有能力做那么复杂的动作,来杀人接着分尸,然后在缝尸,简直是不可思议,到头来原来只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教授干的,哎。”几名片警在一旁抽着烟说着。 “哎,让一下,让一下啊。”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 这次我聪明了,立刻转过头紧紧握住了自行车的把手“小妹,这么晚了练自行车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个骑自行车的女孩一脸的难堪,尴尬地说道:“先生怎么又是你,对......对不起,我是从乡下考到城里来的,从小就渴望会骑自行车,这次爸爸打电话说就要来看我了,我告诉他我会骑自行车了,我想让爸爸高兴,而且学会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只可惜我笨,又怕被别人笑话,所以只好在偏僻的地方或是晚上来练练。” “看来我们挺有......。”我望着倒在地上仍在缓缓转动的自行车车轮,口中的‘缘’字还没说出口,脑袋里今天见过的画面和听过的话突然零星的闪现,我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了,望着自行车发呆?”小柯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谢你同学。”我激动着握着自行车女孩的手。 “为什么谢我?”女孩一边抽回手一边露着疑惑地望着我。 “不好意思,总之谢谢你了,你继续练,不打扰了。”我傻笑道,女孩仍旧狐疑的望着我,接着扶起自行车骑上摇摇晃晃的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柯推着我。 “我明白了,凶手不是厉教授和傻妹,但这件事跟他们两个有莫大的关联。”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记得这个女孩用自行车撞我说了什么话吗?” 小柯木讷的摇了摇头。 “她说‘学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就跟游泳一个道理,学会了游泳,即便你几十年不游,但只要把你丢到水里,你还是会。”我望着小柯说道。 小柯皱了皱眉,接着道:“我懂了,你是说缝尸的的确是傻妹,她会十字绣,有可能是傻妹看到凶手杀人分尸,傻妹看到破碎的尸体,出于本能的缝合,解剖室里的怪事也是傻妹干的,傻妹的行为纯粹是一种模仿行为对吗?难道凶手没发现傻妹?从傻妹疯叫的话里听出,好像凶手知道傻妹的存在,而且还威胁过她,但为什么不杀她呢?想不通。” “你答对了前面的部分,傻妹应该是出于本能的缝合,至于后半部分就只有真正的凶手知道了。厉教授以为傻妹就是凶手,所以替傻妹顶罪了,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我有些激动着说着。 “为什么厉教授要替傻妹顶罪,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干嘛要替她顶罪,从年纪上看......。”小柯自言自语,接着和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父女!”我和小柯异口同声道。 “顾问先生,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王谢曼丽和丁志远呢?”此时那名片警突然插话进来。 “这个还不清楚,看来要问凶手才知道了,凶手白天应该就呆在图书馆里!”我指向了图书馆。 “你怎么知道?”片警好奇地问道。 “感觉,白天来图书馆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就是有人一直盯着我们。”我望着图书馆想起了白天在图书馆的异样感觉。 第116章 诡案之十字绣(4) “对不起,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有一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但听的不清楚。”我说着扶着脑袋朝边上走去,脑袋疼的快要炸开了,里面混沌一片。 小柯和几名片警愣愣地望着我坐在一旁拍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周安静了下来,微风掠过,我的脑袋突然间清醒了许多,那句在我脑子里的话终于让我听清楚了,那是厉教授的一句话“管理员还挺照顾她的呢。” 我抬起了头,望向了小柯,小柯也呆呆地望着我。 “图书馆管理员。”我缓缓说出了几个字。 “这就解释了,凶器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出现了,我真笨,你是怎么想到的?”小柯晃着脑袋问道。 “先别说那么多,等妃子把凶器找出来,我们立刻逮捕管理员,抓住了管理员,无论是厉教授和傻妹的关系,还是王谢曼丽以及丁志远的死,以及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就会水落石出。”我说道。 “这......这有把握吗?光靠猜怎么行。”片警好奇道。 “试试看吧。”小柯点了点头。 此时妃子口中咬着一件衣服包裹就过来了,当妃子放下衣服包裹时,里面的东西哐当散落了出来,带血的锤子,以及发黑的手锯。 妃子闻了闻包着工具的衣服,朝我喵叫了下“跟我来。” “赶紧跟上猫,它带我们去找管理员了。”我小声叫道。 “这猫还真神了。”片警笑道。 小柯拔出警枪朝片警们挥了挥手,我们跟着妃子一起在校园里快速的走着,渐渐地我们离校区越来越远,树木越来越多,低矮的灌木到处都是,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了树木上的警示牌和拉好的铁丝网,警示牌上写着“配电供给,严禁入内”,在两行小字的下面还画上了雷电的标记。(.好看的小说) “学校配电房在这林子后面?”小柯疑惑地问着片警。 “三十年前这里的确有个配电房,不过不是学校,是个化工厂,因为污染严重遭到民众的指责,后来就关闭了,没过几年就荒废拆掉了,由于学校刚开始兴建需要大量用电,所以这个配电房还一直留着,学校建好以后这里种上了大量的树来改善环境,现在那个配电房应该荒废了吧,难道图书管理员会住在这?”片警应道。 “应该不是,学校有专门提供宿舍的。”小柯顿了顿道:“如果没猜错,这个荒废的配电房应该是王谢曼丽被分尸的地方。” “柯警官,那里有被剪开的痕迹。”一名片警打着手电筒从右侧走了过来。 小柯闻言立刻朝那里走去,紧接着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被剪开半人大小的洞,我们一行人钻了进去,妃子在前面左穿右窜,没一会我们就看到了一栋低矮发黑的水泥房。 小柯警觉的举起枪慢慢朝水泥房靠去,一脚踹开了房门,一股霉变腐臭的气味立刻扑面袭来,紧接着我们看到了屋内一个庞然大物,是个发电机!发电机上早已经布满了灰尘,只能看的出大概是个发电机的轮廓,屋内结满了蜘蛛网,潮气很大,但我们惊奇的发现屋内居然还有简陋的家用设施,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一张残破的弹簧沙发,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绣了一半的锦帕和针线,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在发电机的后面动了一下。 “不许动,双手抱头,慢慢转过身来。”小柯举着枪喊道。 黑影渐渐举起了双手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只可惜杀不了厉为明那个混蛋,我不甘心,我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的,没想到被傻妹给破坏了,真是天意,父女始终是父女,哼。”黑影在发电机后冷笑着,紧接着居然传出了哭泣声“呜呜,万能的主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凶手能逍遥法外,我只是执行您的圣意,来惩戒杀人凶手。” 我拿着手电朝黑影照了照,黑影的胸前反射出一道亮光,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精致的十字架,只见黑影是一个中年女人,我认得这个一直被我们疏忽的女人,她的确就是图书管理员。 “别把罪名推到上帝的身上,你这杀人凶手,地下判官还轮不到你来做,别轻举妄动,双手抱头!”小柯吼道。 此时我的手电朝女人脚下的地面照了照,大量发黑的血迹出现在那里。 “分尸的地点就在那。”我小声在小柯耳边说道。 小柯点了点头,接着和几名片警慢慢靠了过去,那中年女人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不一会片警就把女人给逮捕了。 女人不断的哭喊着“没天理,呜呜,上帝你瞎了眼吗?呜呜。” 警车呼啸着开回了警察局。 “这个女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杀死厉教授,而且厉教授、傻妹以及凶手三者一定有某种联系,现在已经肯定了我们的推测,厉教授和傻妹之间果真是血亲的父女关系,凶手和他们父女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暂时还不清楚。只不过凶手为什么要先杀王谢曼丽和丁志远我一直想不通,但是凶手现在什么也不肯说,光凭刚才在配电房的话还不足以起诉她,凶器上又没有留下她的指纹,看来她还真是狡猾,厉教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知道傻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顶了罪,凶手再不说话就真是棘手了,就算我们知道她是真凶也告不了她,哎。”小柯皱眉出了审讯室。 “既然凶手的最终目的是杀死厉教授,而且他们三者之间还有联系,我有一个主意应该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只不过要让厉教授冒一点风险。”我说道。 “什么主意?这里是警察局,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钟队长此时走过来插话道。 “将他们三个关在一起!” 监控电视里,小柯将凶手关到了审讯室,厉为明看到凶手进来脸上的表情产生了很明显的波动,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傻妹看到凶手一脸的惊恐,下意识蹲缩到了墙角颤抖地拿起随身的军绿包挡住自己的脸,厉教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一脸愧疚的望着角落里的傻妹。 凶手环顾着四周,一双手紧紧拽着胸前的十字架,凶手突然间对着房顶角落里的摄像头冷笑道“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哼哼,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凶手说完就靠到了墙角一声不吭,三个人分别占据了墙角,僵持着。 “你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啊?”此时小柯推门进入了监控室。 “我相信他们忍不了多久的。”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电视应道。 “咱们就相信顾问先生一回。”老钟嗤笑着递过了烟。 我接过烟皱眉问道:“查到凶手的资料了吗?你们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老钟摘下了帽子将脸凑了过来“哥,你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她不是中国国籍,是爱尔兰的华侨,我们已经通知了那边的警方了,资料传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相信快了。” “那岂不是漂洋过海来杀人?”我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老钟的话音刚落,小黑就拿着资料推门进来了“钟队,爱尔兰那边的资料到了,凶手,中文名唐莉微,年纪42岁,是一名古物研究专家,十多年前随父母移民去了爱尔兰定居至今,我查过入境处方面了,唐莉微在今年两次入境到中国探亲。” 老钟皱了皱眉道:“凶手杀完人之后可以立即回国,即便留下线索也查不到,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她前后两次入境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杀人?探亲?她要探什么亲,我看是来杀人报仇的。” “钟队,就在收到资料的同时,我还收到了来自其他省份公安局的传真,原来在此之前其他省份也发生过两起分尸的案子,但没有缝尸,死者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医学院的教授,共同处是尸体在分尸后被凶手放到了解剖室,那边的警方一直查不到凶手,被列为了机密的悬案,那边的队长知道抓获了嫌疑人,于是传了资料过来,希望对我们有所帮助。”小黑顿了顿,接着皱眉道:“我查了查死者的联系,你猜怎么着,死者全都是厉教授的门生,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唐莉薇的父亲以前就是这所学校的第一任校长!” “这么复杂?这么说是连环分尸案了?”钟队长陷入了沉思。 “动了动了,有动静了,快看。”此时小柯激动着指着监控画面。 我们几个的视线全都转到了监控画面上。 厉教授一直缓和的表情开始出现了愤怒,他将目光转向了唐莉微,并扬起了手指着唐莉微吼道:“曼丽和志远都是你杀的?还有我另外的两个学生......也是你干的?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干!”厉教授的目光停在了唐莉微的脸上,嘴唇在轻微的抽搐着“你的眉宇很像一个人......难道你是姓唐的?!” 第117章 诡案之十字绣(5) 唐莉微嘴角扬了起来“你终于发现了,不错,我就是唐莉娜的妹妹唐莉微,我是来为姐姐报仇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厉为明的神情扭曲了起来,最后蹲下来哭诉道:“我没有杀莉娜,我没有,一切都是误会,我一直很痛苦,自己的亲身女儿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呜呜。” “误会!?呵呵,滑天下之大稽,你杀死了我姐姐,还将姐姐做为你学术上的研究对象,跟你的学生一起解剖了我姐姐,这是对姐姐的亵渎,主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我姐姐已经死了,本来她可以去天国了,但你们还将她解剖!我要让你们也尝尝被解剖被分尸的滋味!”唐莉微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缓缓转头望向了角落里的傻妹苦笑道“这个傻妹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被姐姐的女儿破坏了我的报仇计划。 二十多年前我们一家四口本来过的非常开心,爸爸也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他是学校的校长,我们一家人过的很幸福,但一切都因为姐姐上了大学以后而改变,姐姐在大学里居然和一个快四十岁的教授相爱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爸爸的同事,他们的年纪相差二十来岁。姐姐把这个消息带到家里,家里炸开了锅,爸爸和妈妈每天为了姐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爸爸妈妈劝过姐姐无数次,但是姐姐很固执,最后搞的一家人很不开心,姐姐也被爸爸冷落了,最后爸爸放弃了努力。纸始终包不住火,很快这件事就在老师之间传开了,索性学生们并不知道,爸爸不想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承受着来自社会的巨大压力,整天郁郁寡欢,于是在妈妈的建议下,爸爸放弃了所有的事业,带着我和妈妈离开了中国。 多年来姐姐都和我保持着联系,我很想念姐姐,直到姐姐中断了和我的通信,我渐渐感觉到姐姐是不是出事了,于是我瞒着爸爸妈妈回了中国,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姐姐了,我本想找你问问姐姐的情况,我跟踪了你几天,却始终没有见到姐姐,我失望的回了爱尔兰。父母很担心我,我没办法将自己回中国的事情告诉了爸妈,其实爸妈还是很关心姐姐的,当爸妈得知姐姐已经没跟你来往,很高兴的计划着怎么让姐姐来爱尔兰的事情,但他们并不知道姐姐失踪的事情,我也没有将实情告诉爸妈,于是爸妈催促我再次去中国帮忙姐姐办理移民手续。等我再次到中国,我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于是我找人查你,最后让我秘密查到姐姐居然早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成了学校的医学遗体!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简直就是对姐姐的亵渎!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我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爸妈,我知道这样的事瞒不了爸妈多久,可怜的爸妈还在为姐姐回心转意的兴头上却突然接到这样的噩耗,接着妈妈心脏病发死了,爸爸没过多久也去世了,几乎在一年之内我的姐姐没了,爸爸妈妈也没了。没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唐莉薇猛得站了起来指着厉为明。 “我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我站在父母的坟前丢硬币来决定是不是复仇,结果我得到了上帝的同意,我要为姐姐报仇!于是我开始计划我的复仇大计,我通过名单查到了另外两名参与此事的人,然后杀死他们!接着我来到了这所学校,我疏通关系了取代了原来的图书管理员,谁也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大家只是随便问几句,我很快就搪塞过去了。我在图书馆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那天王谢曼丽在我临下班前来借书,我知道机会终于来了,我找了理由说那本要借的书被我拿回去看了,于是我将她领到了树林里的配电房,王谢曼丽虽有点疑惑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但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趁她不备捂死了她。姐姐是在那间解剖室被解剖的,于是我将分尸后的尸体装进了红白蓝塑胶袋,我把尸体带到解剖室来祭姐姐,我将尸体取出来摆放在了解剖床上,然后准备为姐姐举行祭奠仪式,我发现匆忙中忘记带圣经以及仪式用的白蜡烛,反正这么晚也没人会来老解剖室,于是我返回配电房取东西,然而当我返回解剖室的时候,王谢曼丽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缝合上了,我当时真的有点害怕瘫坐到了地上,随后我发现在黑暗的角落里有响动,于是我大着胆子过去了,我发现居然是那个经常跑到图书馆看书的傻妹,傻妹的手中拿着针线不住的颤抖,还语无伦次的呢喃着‘我什么也没看见,不是我干的’,我本想杀了她灭口,但在我下手的一刹那,我发现了傻妞一直捂着自己的军绿色包包,出于好奇我翻看了那个包包,包包里全是一些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就是姐姐!我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傻妞,猛然间我意识到傻妞的这种打扮就是姐姐小时候的打扮,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不知道在姐姐女儿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抱着傻妹痛哭着。[]我对傻妹越来越好,还带她去看医生,我也渐渐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她只是常年生活在林子里,所以才变的痴痴呆呆,精神出了问题!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杀了姐姐,用来做医学研究,来摆脱她们母女!”唐莉薇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此时厉教授早已经泣不成声,不停的将脑袋磕在墙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天啊为什么会变这样,为什么!” “怎么?你还想狡辩!”唐莉薇冷笑着。 厉教授无力的跪到了地上哭道“不是这样的,呜呜,一切的事情要从我认识莉娜开始。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莉娜是校长的女儿,校长也根本没有提及自己女儿在这所学校上学,莉娜是我的学生,在所有学习外科的学生当中,她的成绩相当的好,经常来找我请教问题,我当然也愿意教这样努力勤奋的学生。我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了莉娜,莉娜向我表达了爱意,我知道这是很不得体的,我大莉娜二十多岁,年纪足可以当她爸爸了,我一口回绝了她,可是莉娜死活缠着我......。”厉教授说到这里突然被唐莉薇给打断了“胡说!你这个杀人凶手胡说!姐姐不是这种人!” “我没有胡说,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这样的情况大约过了一个来月,我终于在一次喝醉的情况下做了错事,要知道那个时候我太醉心于医学,三十多岁的我还是个光棍,有时候也需要解决生理上的需要,等我清醒过后后我很恐慌,很自责内疚,然而莉娜并没有怪我,反而还来安慰我,我真被这个善良的女孩所打动,于是我们俩抱在一块,我决定要好好的爱她,我知道我们面临怎样的情况,师生恋已经是不道德了,莉娜最后居然还告诉我她是校长的女儿,校长算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彻底的迷茫了,我很害怕,但是莉娜一直鼓励我,她想跟我在一起,要冲破世俗的枷锁,最终莉娜将事情告诉了校长,校长大发雷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很快就被老师们之间传开了,我们面临空前的压力,我承受着来自老师的压力,莉娜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了莉娜我准备辞职不干了,正当我想辞职的时候,却传来了校长已经离开了学校移民了,莉娜为了我留了下来,但她没有再上学了,为了能照顾我的生活,她并没有住太远,而是找到了那间配电房住了下来,我劝了好几次搬到我住的宿舍,但她执意不肯,说宿舍会被师生们发现,而这里离我近,环境又好,还能随时随刻看到我,我知道莉娜是在安慰我。我发誓一定要给她更好的生活,当时的我并没有像现在的成就,为了莉娜我不能没了工作,之后我们就更加的小心了,老师们都以为莉娜也出了国,事情就这样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和莉娜呵护着我们的爱情,很快我们就有了爱情的结晶,生活更是捉襟见肘。于是莉娜凭着自己的一双巧手,接到了一些十字绣的活来补贴家用,虽然住的地方环境很差,但我们很幸福,我也会在晚上过来带带孩子,陪着女儿玩,莉娜坐在床头缝着十字绣,我和女儿在床尾玩线球,电视里播放着女儿喜欢的动画片,这是多么幸福的画面,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这就是我在莉娜死后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呜呜。 莉娜太善良了,林子里的鸟类受伤了都是她用十字绣的针线给缝合包扎好的,她本来可以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的,为了我她放弃了许多,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呜呜。”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痴情老教授,我能想象到那副温馨的画面,妻子绣花,女儿一边看蓝精灵一边玩着线球,丈夫在一旁逗着女儿。”我呢喃道。 “原来傻妹用十字绣缝合尸体的模仿能力全来自她的母亲。”小柯眉头紧锁道。 “别吵,听他说下去。”老钟示意着。 我们再次将目光聚到了监控画面上。 “然而好景不长,莉娜很快就因为生活环境太差,加上煤球的烟熏,得了肺癌,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只当是普通的咳嗽,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发现莉娜躺在了床上爬不起来,床榻上还吐上了鲜血,我慌了,直到此时莉娜才告诉我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肺病,她紧紧拽住了我的手说‘快去找女儿,快去,她在外面玩不知道去哪了。’,我急得直跳脚,在林子里一直找到了天黑也没找到女儿,一方面我又很担心莉娜,于是我先赶回了家。 莉娜已经奄奄一息了,我马上背起她准备赶往医院,我顾不上许多,一路上不停的和莉娜说话,莉娜的气息越来越弱,莉娜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虚弱的说着‘为明,我们不要去医院了好吗,你会成为最好的教授,我相信你,我反正快要死了,学校不是缺遗体研究吗?等我死了,我把遗体捐给学校,给你做解剖研究,你要答应我。’ ‘别傻了,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做什么该死的研究。’ ‘为明,你答应我,求求你了,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找回女儿,这也是为女儿着想,为了女儿能有更好的生活,求你答......。’莉娜的手渐渐垂了下来。 我已经看不清路了,视线早已经模糊了,我背着莉娜摔到了地上,在那一刻我真想陪着莉娜一块死去,然而我想起了女儿,我痛苦的爬了起来‘我答应你!’ 之后,我一直在林子里找着女儿,可惜我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女儿,我在配电房里坐了三天三夜,期待着女儿会自己找回到这里,但是女儿一直没有回来。 两年过去了,我渐渐灰心了,之后我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林子里的树一年比一年高,我足足找了十年,呜呜。”厉教授泪流满面的望着缩在墙角的傻妹。 “你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杀了姐姐,还想编故事来骗我,一定是你杀了姐姐!”唐莉薇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厉教授有危险!”钟队长着喊着就冲出了监控室。 我们也跟着冲了出去,等我冲到了审讯室,唐莉薇已经扼住了厉教授的脖子,厉教授没有挣扎只是痛苦的说着“你杀了我吧,我没有照顾好莉娜,是我害死了莉娜,我甚至不知道找了多年的亲生女儿一直就在我身边,你杀了我吧。” “妈的,唐莉薇把门给反锁了!”老钟怒吼着。 “踹了!”我大吼一声,就在我们后撤准备发力的时候,审讯室内忽然传出了轻轻的呼唤声“爸~~爸。” 在那一刻,审讯室忽然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唐莉薇的嚎哭声,我们踹开了门,我看到傻妹紧紧靠在厉教授的怀里,像是安详的睡着了,他们父女在一次一次的错过重逢,此刻却在审讯室重逢了,我不知道傻妹曾经在林子里经历过什么,也许这就是一个谜,而这个谜只有傻妹知道。 傻妹的军绿色包包的边沿上耷拉着一块此前在配电房见过的锦帕,望着这张锦帕我顿时明白了傻妹会在图书馆出现,她是在寻找缝这块锦帕的图案,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在那些外科医书上找到相同的图案,那张十字绣锦帕是莉娜永远也缝不完整的戏水鸳鸯图。(诡案之十字绣完) 第118章 重界(1) 中国传统说天有九霄,也就是九重天,当然了这只是神话传说。重(chong)界也可理解为双界,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或者换一种说法,用表里不一这个词来形容,我们认知并生活的世界就是“表”,而那个隐藏的世界则是“里”。表世界的各种物理法则,在里世界不见得全部行得通,反过来也一样,能够进入里世界的人很少,而且是非常非常少!闲话多了点,入正题吧。 蓝海小学门口,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继秦圆小朋友的离奇失踪之后,这已经是蓝海小学近一个星期来的第三宗失踪案,事发之前孩子们一直都在学校上课,是不被允许出校门的,孩子究竟去哪了呢?由于事态严重,校方已经做出停课放假的决定,另外警方已经介入此事展开了调查,此事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本台记者就此事特地走访了蓝海小学…由于校方不愿接受此次采访,并在校门口遭到了强行的阻拦,我们无法进入校内,有幸的事我们碰到了负责调查此事的警官,下面请警官就此事发表一下警方的调查结果,警官等等,等等......。”一个记者拿着话筒边跑边对准了一名警官。 “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以前,我无法接受你的采访,抱歉。”警官皱着眉头义正言辞说着往前走。 “您认为跟人贩有关吗?”记者不依不饶。 “我说过了,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以前,我不会给你任何答复。”警官回过头来对着镜头“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警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校门,接着几个协警将铁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观众朋友们,由于我们无法入校,警方也三缄其口,我们的采访无法正常进行,不过我相信警方一定会给失踪孩子父母和社会各界一个交代,我们将会继续进行跟踪报道,这是本台记者吕嘉发自蓝海小学的现场报道......。” 我盯着电视机吃着泡面道:“八成是人贩子干的。” “我看他们有的烦了,事情闹的挺大的。”沈小蕾在一旁附和道。 “哎呀,蓝海小学?我想起来了,老钟的女儿也在这学校呢。”我拍着大腿,立即摸出电话拨了老钟的手机。 老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个案子并不是由他的刑警队负责,具体的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他在庆幸自己女儿没事的同时也在担心另外三个孩子的安危。 我的电话挂下没多久,侯文峰就急匆匆的赶到了我家,我很惊讶他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蓝海小学的事。 “看过学校的那个新闻没有?”侯文峰焦急地问道。 “刚看了,怎么了,这么急干什么?”望着侯文峰焦急地表情,不禁让我一脸纳闷。 “这所学校不正常,刚才电视镜头里的学校不正常!”侯文峰说道。 “怎么不正常了,不就是一座建筑物么?”沈小蕾诧异地插话道。 “可能你们看不出来,但我从画面隐隐看到一股黑气萦绕在教学楼周围。”侯文峰煞有介事的说道,顿时引起了我的好奇。 “去学校看看?”我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必须要等到晚上,现在要去老钟那里一趟,我想问问情况,毕竟他女儿也在那个学校上课。”侯文峰指着电视机中穿警服的人员回答道。 我抱着妃子就跟侯文峰驱车往老钟家里赶。 老钟皱着眉头给我们开了门,我们进门就发现茶几上摊满了报纸,老钟的乖巧女儿就坐在沙发上撕着报纸闷不吭声。从零碎的报纸上,我们看到大标题都是关于这两天孩子离奇失踪的新闻。 “妞妞,你回卧室跟妈妈玩,爸爸跟叔叔们谈点事情。”老钟轻抚着女儿的头说道。 妞妞扬起头天真的望着老钟问道:“爸爸,琳琳能回来吗?” “当然能了呀傻丫头,你爸爸可是警察。”老钟温柔道。 妞妞点了点头返回了楼上。 老钟望着疑惑地我们说道:“女儿刚上小学一年级,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琳琳,可是失踪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琳琳,所以我再忙也要想办法为女儿做点什么,琳琳失踪以后,妞妞就很少说话了,我有点担心。我已经问过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一点头绪也没有。” “有没可能是门卫擅离职守,孩子们就趁这个机会溜出去了?”我问道。 “经过盘查,三个孩子失踪的当天除了正常的上学放学校门打开外,其余时间根本没有开过,也没人到访,三个孩子都是在正常的学习时间内消失的,是老师在清点人数时才发现的,所以警方暂时排除了在校外走失或是被拐走的可能性。”老钟点起了烟顿了顿继续道:“我怀疑孩子还在学校内,只是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但......哎,我们警方出动了大量警力翻遍了整座学校都没找到。”老钟眉头不展的说道。 “妞妞可能知道一点事情,这个时期的好朋友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我说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问过妞妞了,她说不清楚,她说上体育课的时候,好多小朋友一起下楼,他们在楼梯上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她在楼梯上喊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最后独自到操场上了,不过到了操场清点人数的时候就没见到琳琳了。”老钟露着无奈的神情望着我们俩。 “你的意思是说妞妞在撒谎?”侯文峰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妞妞是不是记混或是记错了,如果按妞妞的这种说法显然是不可能,你想一个孩子从楼梯走向操场的短短距离居然能走丢?”老钟苦笑着摇了摇头。 “有一个办法可以令妞妞完整的想起那天的事。”我猛然间想起香港电视剧当中被用滥的手法。 “是什么办法?”老钟好奇的问道。 “催眠!”侯文峰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早就想过这个办法,但一方面我担心妞妞会害怕,另一方面就是妞妞才上小学一年级词汇有限,就算能让他想起自己看到的经过,也未必能清楚的表达出来,我何尝不是想早点破案找到失踪的孩子们。”老钟苦笑道。 “这一点你放心,在这个问题上白莉是个高手,取得孩子的信任是关键,白莉在大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而且孩子对白莉也不陌生,你认为如何?”侯文峰试探性地问道。 老钟沉思了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白莉就赶到了老钟家,在商讨过方案后,我们一行人便准备到卧室对妞妞进行简单的催眠。就在我们步入卧室的瞬间,客厅中的电视突然变的吵杂起来,我们的目光下意识就被吸引了过去,脚步自然的停了下来,因为电视中正插播着一条蓝海小学失踪案的最新新闻。 此时一直蹲坐在沙发上的妃子喵叫了两声说:“先生,那三个孩子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纳闷,于是赶紧坐到了沙发上。摇晃的电视画面中一大群记者蜂拥围着校门口,本市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出动了,他们等待着孩子们被送出来。 “观众朋友们,经过警方的侦查,终于于本日下午三点左右在蓝海小学的体育器材室发现了三个孩子的行踪,由于体育器材室外面是锁上的,孩子们在里面也没有发出声音,谁也没有意识到孩子们会在里面,而拥有钥匙的只有体育老师,现在体育老师已经被警方所控制,究竟体育老师为何这么做,让我们等待警方的具体消息,孩子们出来了,让我们看看孩子们的身体状况。”一名记者对着镜头报道着。 三个孩子在警察的护送下终于出了校门,等候多时的父母和记者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孩子。三个孩子几乎露着相同的表情盯着镜头,一言不发,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惊恐,也看不到喜悦,父母紧紧搂着孩子喜极而泣。 “孩子们受到了惊吓,请不要在这个时候进行采访。”一名警察同志挡着长枪短炮。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在什么情况下找到的孩子呢?”“请谈谈这次失踪案的始末。”“体育老师究竟为什么要将三个孩子锁在里面呢。”面对记者的不断追问,这名警察显得很疲倦,但还是婉转的说了句“无可奉告。”接着将孩子带上了警车离开了现场。 “变态老师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大家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了。 几名警察押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的头上罩着黑纱,手上戴着手铐,还不等记者冲上来,警察就快速的将男子押送上了警察,照相机闪光灯顿时闪成了一片。 “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在临上车的一刹那,那名体育老师突然吼叫了起来。 第119章 重界(2) 不断远去的警车结束了这段新闻。 我长吁了口气道:“事情终于告以段落了。” “没有,这只是个开始。”侯文峰沉着声音呆呆地望着电视说:“孩子们的表情很不对劲,受到惊吓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表情,而且见到自己的父母也无动于衷。” “我去局里了解一下情况。”老钟说着披上了警服。 我和侯文峰也匆匆跟了出去,不过我们的方向是蓝海小学,白莉数落了我们一番,在半路下车去找沈小蕾去了,于是只剩下我和妃子以及侯文峰朝蓝海小学驶去。 夜幕降临,终于快到蓝海小学了。我摇下车窗探头朝外看去,夜幕中的蓝海小学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屹立着,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侯文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下车拐进了一条小巷,由于学校放假,小巷两边店铺的门早早就已经关了,此时显得格外的安静。 穿过小巷,我们就看到了校门,侯文峰看了看传达室的情况,传达室里面的灯亮着,里面有一个民警和一个老头。 侯文峰在门口踱步了一会,对着妃子小声说:“妃子你进去看看情况。” 妃子闻言小心翼翼的挤过校铁门的空隙,无声无息的窜了进去。 “有动静!”传达室里面的民警突然冲了出来四下观望着。 “小同志别太紧张了,只是只猫进去了,这附近很多猫的,没什么稀奇。”传达室里的老头笑着应道。 侯文峰下意识的拉着我躲到了一侧,压低声音道:“看来警方对事情有所隐瞒,不是那么简单的,居然还装了监控,你看!”侯文峰指了指传达室门口顶上的监控设施。 “那怎么进去啊?”我皱了皱眉。 此时在附近传来了悉悉索索摩擦枝叶的声音和一对男女的对话声,由于环境很安静被我们听的清清楚楚。 “吕姐,咱们这么做不合适吧?况且嫌疑人已经抓到了,咱们应该去警局看看。”一个男人的声音惊慌失措的传来。 “怕什么,真是胆小,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市传真的收视率这么高吗?是因为我们的新闻都是独家的!他们都去警局跑新闻,我偏不去,我感觉真相都在那间体育器材室内,我要的是独家明白吗?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学校的传达室都装上监控了,别废话了,站稳了别晃了晃去,想摔死我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侯文峰警觉的猫着腰贴着墙壁靠了过去。 “好像有人!”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的目光和一个男人对视,那个男人吓了一跳,一下子站立不稳坐到了地上,站在他肩头上的女人也顺势倒了下来。 “吕姐,被学校的人发现了!”男人咽着口水颤声道。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道:“怕什么,我们又没犯法。” 我仰头望了望将近三米多高的高墙,不禁咽了咽唾沫,我低头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禁觉得有点眼熟“你......你不就是电视台的名记吕嘉!” 女人一声不发,接着扶起地上的男人“瞧你这出息,他们根本不像是学校的人,你们哪个电视台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们不是电视台的。既然你们也来了,吕记者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侯文峰皱了皱眉道。 “交易?如何交易?”吕嘉不屑地望了侯文峰一眼。 “我带你们进入学校,所有的新闻全是你的独家,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见到什么或是发生什么情况,如果是不能报道的绝对不能报道。”侯文峰低声说道。 “什么不能报道的报道?还有你们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吕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愧是名记。 侯文峰似乎真被问住了,只见他把我往外一推“这位是苏锦先生。” “苏锦!难道是最前线杂志上报道的都市灵媒大师?您真是苏锦先生?”吕嘉露着诧异的表情打量着我,紧接着脸色一变“灵媒大师来学校干什么?难道......。” “我们只是来随便看看,吕小姐也看那本三流杂志?”我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看,为什么不看,挺好看的。”吕嘉笑了起来“既然苏先生也在这里,那我就答应了。” 侯文峰冲着我笑了笑是:“没想到你还有大记者粉丝。” “去,别笑了,现在要怎么进去?”我再次望着高墙。 吕嘉也眉头不展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去?难道又是翻墙?” “翻墙是翻墙,但不是你们那种搞法,我的方法很简单,你们闭上眼睛就行了。(.无弹窗广告)”侯文峰道。 “闭眼?” “嗯,没错,闭上眼睛就行。”侯文峰重申道。 我们三个闭上了眼睛,我半眯着眼睛悄悄偷看着,只见侯文峰站到吕嘉和她的助手旁边,然后双手搭在他们俩的肩头,紧接着朝上一跃,就在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三人就消失没影了,不一会我就听到高墙里面传来了低声的惊呼,显然他们进去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肩头就像是被吊车给吊了起来,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然后稳稳落在了吕嘉的旁边。 “这......这是轻功吗?”吕嘉惊讶地瞪着双眼盯着侯文峰。 “算是吧。”侯文峰轻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朝教学楼走去,我们从右侧迂回过去,躲开了门口传达室的视线范围。 蓝海小学教学楼此刻就屹立在我们眼前,四层楼的教学楼走廊里的吸顶灯全都亮着,散着淡淡的桔黄光,其中几盏还忽明忽暗的怪瘆的慌,我完全没有想到一座学校在晚上是那么的可怕,整齐摆放静止的课桌、还有那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操场,忽忽的风声从操场上掠过,吹进我的衣服里面,顿时我的脊背就一阵寒意。 “你们知道体育器材室在哪吗?”吕嘉跟在侯文峰后面颤声道。 “知道,我们的探子已经进来了。”我望着教学楼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探子?!”吕嘉惊了一惊。 “嘘,你小声点,再大点声就有回声了。”侯文峰一把捂住了吕嘉的嘴。 “别大惊小怪的,只是我训练的一只猫,等下跟它汇合就知道体育器材室在什么地方了。”我压低声音道。 吕嘉露着惊奇的神色打量着我们,也许在她的心中我就是一个行为怪诞的神棍而已。 “喵~~”妃子的叫声忽然从空旷的操场上传来,弄的吕嘉吓了一跳。我分辨不清妃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在妃子的叫声刚过,我们又听到了“咚咚咚”的沉闷声响,像是有人在拍皮球发出的声音。 “声音是从楼顶传来的。”侯文峰顺着声音快速跨上了台阶,我们几个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四楼,站在楼梯口四楼走廊里的灯闪的更厉害,电压像是极度的不稳。 “妃子,你在哪呢?”我小声呼唤着,可是除了我小声的呼唤,妃子的声音像是消失了一般。 “难道是我听错了?声音不是从这里传出的?”侯文峰眉头紧锁,一脸的紧张,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凝重的表情。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望着侯文峰的表情我突然间觉得事态相当严重。 “咚~咚~咚。”此时那种声音再次有节奏的响起,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我们几个加快了脚步朝尽头处的教室走过去。 透过教室的窗户我看到诡异的一幕,教室中一个篮球在半空中重重的落下又弹起,如此反复,我吓的腿都软了,我相信吕嘉和他的助手也是一样的反应。 侯文峰靠近教室门,猛的踹开了教室门,那个篮球落到地上惯性的弹了弹就静止不动了。 我大着胆子跟了过去。 “先生......这就是你说的不该报道的报道吧?”吕嘉胆怯地缩到了我的身后。她的助手浑身抖如筛糠眼神呆滞地望着地上那个篮球“吕姐,我们走吧。” “再等等。”吕嘉咽了咽唾沫道。 “还等什么啊,这显然不正常了,违背自然的常理,篮球......篮球居然......,你不走我先走了,对不起了。”吕嘉的助手说完将小型的摄录机塞到吕嘉的怀里拔腿就跑下了楼,我想伸手去拉他已经来不及了,吕嘉的助手直直奔向了传递室呼喊着“鬼......有鬼啊,教室里有鬼啊!” 不一会楼下的操场里就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到几只手电正朝这边搜寻着过来了。 “该死的,你们电视台都请了些什么人啊,趁他们还在操场上找,我们赶紧下楼出去。”侯文峰抱怨着跑向楼梯,听到这话我拔腿就往下跑。 我一边往下跑一边抱怨着,跑着跑着忽然我觉得很不对劲,身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步声了,就连空旷操场上传来的声音也不见了,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文峰!吕记!”我大声叫嚷了起来,但我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我继续往下跑去跑到了操场上,空旷的操场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我继续喊着他们俩的名字,可惜除了我的回音外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刚才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急促的呼吸声了,我疯狂的朝楼上跑去,又跑回了刚才的那间教室,我喘着气四下搜寻着侯文峰的踪影,但我没有看到他,反而看到一个小孩子佝偻着背,双手撑着下巴坐在一个篮球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我,只见他动了动嘴“你是谁?” 我有点吃惊,根本无法这个本极为简单的问题。 小男孩见我没有回答,慢慢站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抱起了篮球,然后松开了手,篮球弹地发出了“咚”的一声又弹回到了小孩的手中,如此反复,我顿时明白了刚才见到了诡异事情,我一下瘫坐到了地上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人!” 篮球从地上弹起,小男孩放平了双手阻止了篮球的继续弹起,篮球慢慢静止停了下来,小男孩再次恢复了刚才见到他时的状态坐到了篮球上歪着脑袋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胆怯地问道。 “我跟你一样,是人啊。”小男孩露了个古怪的笑容望着我。 “说!你把我的朋友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侯文峰和吕嘉恶狠狠地吼道。 “你是说那三个孩子吗?我不知道他们藏哪去了?嘻嘻。”小男孩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明白。”我舔着发涩的嘴唇道。 “他们跟你一样闯进了我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来一共来了三个,我看到了他们,还找他们玩,但是他们哭着喊着要回家,要爸爸妈妈,于是我就跟他们说做完迷藏游戏就送他们回家......。”小男孩歪着脑袋望着我,只见他停顿了一下,笑容立刻扭曲了起来,变成了哭态,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输了,我没找到他们,呜呜呜呜,我不知道他们躲哪去了,我出不了学校,后来他们自己出来找我,我实现了诺言,把他们送了出去,最后又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了,呜呜。”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望着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茫然的摇了摇头,接着又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来找我,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呜呜,我害怕。” 我望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该称为人还是鬼的小孩,突然有种怜惜的感觉,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他“要我陪你玩吗?” 小男孩擦掉了眼泪,又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我“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愿意陪我玩?” “愿意。”我应道。 “那好,你赢了我就送你出去,嘻嘻。”小男孩笑嘻嘻的抱着篮球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然后一下一下拍着篮球“我数到100就去找你,你快去藏起来,1、2、3......。” 第120章 重界(3) 伴着篮球弹地的声音和小男孩的数数声,我拖着发软的腿在走廊里走着,不知道该藏到哪里去,走廊里的灯光在随着篮球弹地诡异的响着。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同情了那个小男孩,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他究竟是谁?我他妈究竟是哪里! 我忽然间感到了害怕,那是一种太静带给我的恐惧感,我听不到那些来自世俗的声音,我拔腿跑到了操场上中央,原地环顾着四周,此时就连风声也没有了。 “喂,有人吗!”我喘着气大声叫了起来,我没有听到回应,就连自己的回声也湮没在了黑暗环境中。 “你藏好了吗?嘻嘻。”小男孩的声音从教学楼里传来,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教学楼走廊里的灯光突然间全黑掉了,紧接着一楼楼道内亮起了一盏闪着微弱黄光的灯,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在了大海的中央,而那盏灯就像浩瀚海洋中的一座灯塔。 “你藏好了吗?”小男孩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我该藏到哪去?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小男孩的脑袋突然从楼梯栏杆的拐角处探了出来,这是一张与此前见到完全不一样的脸,小男孩的脑袋像是受到了某种挤压变了形,嘴巴里喷出大量黏稠的鲜血,双眼布满着血丝,他的脸已经贴到了地面上来,整张脸上粘满了许多的灰尘,只见他突然间缩了缩头,然后又缓慢的伸出了头,强行挤过楼梯栏杆的空隙,我甚至听到了他骨骼被挤断发出的“咔咔”声响,顿时我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双脚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藏好了吗?”小男孩张开嘴痛苦的呻吟着,黏稠的血一点一点从嘴角挂落下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自然的反应就是转身撒腿就跑,就在我转身的一刻,我的脑袋猛的撞上了硬物,接着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醒转了过来,感觉头疼欲裂,我睁开眼睛的瞬间,一股强烈的闪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紧接着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正好奇地望着我。 “醒了。”侯文峰将我扶了起来。 我扶着脑袋环顾着四周,四周杂乱的堆放着体育器材,混乱不堪,穿着警服的警察来来往往,我看到了熟悉的钟队长和法医廖艺珍,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着,我忽然间意识到发生了刑事案件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什么地方?我不是在......。”我咽着唾沫问道。 “你在学校的体育器材室。”小柯此时走到我旁边蹲了下来神秘的问道“顺便问一句,你和新闻记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侯文峰说听到里面有动静,接着就撞门进来了,由于里面太黑,结果你不小心被器材绊倒......。”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但我心中明白侯文峰帮我撒了个谎。我摸了摸脑袋,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脑袋上已经绑上了纱布,就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看到了器材室角落里的砖石已经被刨开了,廖艺珍的助手正端着照相机朝里面拍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道。 “你的头撞到了墙上,血顺着墙壁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个箭头,指向了这块砖石。”侯文峰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道:“你别瞒我了,你在我们前面突然就跑不见了,最后离奇的出现在这个密室里面,而且还撞的头破血流,还......不是见鬼了?我早就发现这教学楼黑气笼罩不一般了。” “我们本来还在到处找你,却突然听到声响,于是就找到了这里,然后发现里面有很虚弱的呻吟声,于是就破门而入了,结果发现你就躺在血泊里,太诡异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吕嘉做了个冷颤的动作说道。 “我刨开了血箭头的位置,就发现了一具小孩的骸骨,接着就通知了老钟。”侯文峰道。 此时小柯和小和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来到了现场,只听小黑道:“是这里吗?” 那男人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低的垂下了头,不一会小黑就押着那男子走了。 “这是体育老师,这个孩子就是他埋在这里的。”侯文峰说道。 “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吗?”我机械地转过头问着忙绿中的廖艺珍。 “由于是孩子的骸骨,在还未发育前,女生和男生的骸骨是很难通过眼睛来分辨的,不过应该跟你说的差不多。”廖艺珍低着头做着记录。 “骨头......是不是断了?”我咽着口水问道。(.) “没错,是这样的。”廖艺珍抬起了头好奇地望向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呢喃了一句“没错了,就是他。” “出去慢慢谈。”侯文峰皱了皱眉,将我扶到了操场上,望着闪烁着警灯的操场,我回想起了刚才的事,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对侯文峰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描叙侯文峰长吁了一口气道:“幸亏这个孩子没有恶意,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那个世界回不来了,这所学校隐藏着由一个孩子的怨气形成的一个结界世界,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渴望在某一天离开学校,因为他的尸骨被封在学校的地下,所以才会在此阴魂不散。我刚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孩子就是死在了那段楼梯上,所以那里形成了一个连接点,那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它却是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重叠的地方,一个连接着他们世界的入口,世界上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只要在某种特定的契机下就会进入那个世界,比如下楼梯的速度?又或是别的,弄不好就永远也回不来了,你是否注意过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也许很多人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此时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老钟的女儿一直形容不出来琳琳是怎么消失的,我能想象的到一个人就在你眼前走着却活生生的不见了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即便是大人也只能用“他消失了”来形容。 “那个体育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跟他有关系吧?”我好奇地问道。 “他就是罪魁祸首,虽然失踪孩子不关他的事,但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起,他现在就坐在警车里,我跟老钟打个招呼,可以去问问。”侯文峰说完就转身找老钟去了。 不一会,老钟就带着我上了一辆面包车,两个武警押解着体育老师正静静地坐在那。我和侯文峰坐到了他的对面。 体育老师从头套露出来的洞里打量了我们俩一番道:“能给支烟吗?” 侯文峰点上烟递了过去,体育老师长吁了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在这里当体育老师当了十多年,那件事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内疚的一件事。那天我去开门取器材上体育课,谁知道当我打开门的时候,那三个孩子就蜷缩在王鹏被埋的地方,我知道这道门的钥匙只有我有,当时我的心中立刻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记得十多年前我刚从大学毕业,来到了这所学校任体育老师,我带了很多的班级,学校几乎所有的体育课都是我在上,我当然没办法记住每一个学生,而王鹏我却记住了,他很不合群,从其他孩子的口中我知道王鹏是从其他学校刚转校来的,他来的时候始终抱着一个篮球,而且从来不跟他们讲话,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自闭症,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这样,我从心底里开始关心起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永远只会拿着篮球在角落里或是在教室里慢慢的拍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无法接近他,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可惜一直没能成功。记得有一次体育课王鹏留在教室里,我试图尝试改变这个孩子,于是在其他孩子们都在操场上玩的时候,我上到了四楼,王鹏依然像往常一样自己一个人躲在教室里拍着篮球,我接近他跟他讲一些事情,甚至问了家庭的一些情况,可王鹏依然无动于衷,而当我提到他父亲时王鹏突然间像疯了似的嘶叫着跑出教室,我马上跟了出去,拉住了王鹏,王鹏转过身来对我又咬又踢,我......当时的我年轻气盛,一瞬间的疼痛甚至让我有些气愤,于是我下意识的推开了他,王鹏在地上滚到了楼梯的边沿上,他的篮球顺着楼梯弹了下去。当时他正对着,背对着楼梯,他缓缓转过头去望着篮球慢慢的弹下去,接着又转过头来怨恨地望着我,突然间他站立不稳整个人就后仰着倒了下去,我吓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跑到了楼梯上,只见王鹏已经顺着楼梯旋转而下的夹缝掉了下去,最后在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道内滚了一下整个脑袋挤进了楼梯栏杆的缝中。 我被惊的全身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立刻跑到了一楼到二楼的楼道内,王鹏已经一动不动了,满口都是鲜血,全身怪异的扭曲挤在栏杆里......是我,是我把孩子推下了楼,呜呜。”体育老师摊着自己的双手痛苦的哭诉着。 “那后来呢?”我插话道。 “其他学生都在上课,操场上到处都是孩子嘈杂的吵闹声,王鹏又是死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过道内,根本没有人看到,我颤抖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走道内有一个垃圾桶,垃圾桶旁边有一个破纸箱子,我顾不上许多,使劲将王鹏硬生生的拉出了栏杆,塞进了纸箱,然后擦拭了一下血水,接着将垃圾桶打翻,让垃圾污染那片血迹,然后装作很镇定的走过操场,走到了楼下这间器材室,我知道最稳妥处理尸体的办法就是将孩子埋入一个被人忽视的地方,而且那个时候这里并没有砖石,全是泥地,于是我找来工具一边注视着周围一边挖坑......。”体育老师颤抖着说着。 我已经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抓住了体育老师的衣领“你这个混蛋,丧心病狂!你居然......。” “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如果被查到是我将孩子推下楼的,我这辈子都完了,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全村的村民供我上的大学,我是他们的希望,我不想坐牢,不想毁了前途。”体育老师嘶吼着。 此时武警一把将我按在了座位上“冷静点!” 侯文峰拍着我,让我冷静下来。 “虽然你是无意的,但还是犯了罪,你不该毁尸灭迹,也许你将事情完整的经过说出来,我想大多数人会原谅你的,你是出于好意想开解一个自闭症的孩子。”侯文峰说着拉开了车门,然后伸了个懒腰对着天空中的星星感叹道“在这样一个夜晚当你抬头的时候,你会发现天空中的星星正在眨着眼睛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然而白天你看不到星星,但它们却永远也没有改变过,依然在天上注视着每个人。” 我长吁了口气,心中的压抑被微风吹得释放了不少。 “重叠的世界越少越好,星星总会看的见的。”侯文峰感叹着走开了。 此时小柯从校门口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张照片道“已经查清楚了这孩子的背景了,这孩子十多年前转到这里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奶奶在这个城市,这孩子的父母因为长期吵架,最后母亲抛弃了他们独自离开了,父亲因为欠下大笔的赌债最后上吊自杀了,这张是那边警队当时接到群众报警时拍下的照片。这孩子真可怜,回到家父亲骗他玩了最后一次迷藏游戏,等孩子数到100来找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上吊自杀了。” 我看到照片里的背景是一间小屋,屋内环境杂乱不堪,一个男人如一根腊肠一般挂在横梁上,在男人的身上挂着一方白绢,白绢上写着“鹏鹏加油。”,在男人的脚下有一个篮球,也许这是做为父亲留给孩子的最后一件礼物。 “喵~~”妃子的声音突然从我脚边传来吓了我一跳。 “妃子,你去哪了?” “我刚从那个世界回来,鹏鹏跟我挥手道别了。”(重界完) 第121章 八音盒(1) 楼上一直空置的房子搬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小伙子,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我每次在楼道里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火急火燎有急事的样子,而且每次都差点将我撞倒在地。 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小伙子的时候,他还戴着时尚的墨镜焦急地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人将一些家具往楼上搬,由于箱箱柜柜在楼道内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跟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就是房东太太那间房的新住客,叫陆元鸿。 在我跟他聊天的过程中,那几个搬家公司的工人不小心将一个箱子打翻了,箱子摔到地上后里面许多东西摔了出来发出了清澈、透亮的音质,陆元鸿突然间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将那几个搬家公司的人赶走了,陆元鸿像个孩子,应该说他就是个孩子,因为他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陆元鸿十分紧张的扒开箱子,一个精致旋转木马的八音盒露了出来,虽然很精致,但看上去有些破旧了。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东西,只见他小心的捧起八音盒,然后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仔细观察有没有被摔坏。 我看出来了这个八音盒对他很重要,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家人送给他的,要么就是女朋友送给他的。 “你把搬家公司赶走了,这些箱箱柜柜怎么搬?”我朝上指了指好奇地问道。 陆元鸿仍旧仔细擦拭着八音盒上面的灰尘,过了好一会在轻声道:“人走了可以再叫,但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修不好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再理他下去办我自己的事去了。 好多天以后他终于在楼道内将我撞了个四脚朝天,正当我想发火的时候,陆元鸿又连忙道歉然后匆匆跑回了楼上,搞的我莫名其妙站在楼道里发呆,这次我又发现了他的怪异之处,除了火急火燎之外,似乎他永远都戴着那双墨镜。[.超多好看小说] 本来我对对门或是楼上住什么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鉴于房东太太的事,我开始明白中国人的俗话“远亲不如近邻”还是有相当的道理的,了解自己的邻居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我开始关注起这个年轻人,不过我试了很多次,每当我想开口跟他打个招呼聊天的时候,他还是一如往常急匆匆的从我身边跑过去,我只有躲他的份,除了名字之外,我对这个新邻居的了解几乎为零。 直到有一天夜晚,有人敲响了我家的大门,我睡眼惺忪的打开大门,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陆元鸿,当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本能的将门给推上,试想一下一个男人在大半夜敲响你家的门,戴着墨镜,而且一只手还放在上衣内袋里,就像电视中随时要掏出枪玩命似的......。 陆元鸿把我推上的门给顶住了,直到此时我才认清楚了他,才缓缓放松了警惕,让他进来了。 陆元鸿显得很疲惫。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缓缓将那只伸进口袋的手拿了出来,随着他的手拿出来的还有那个八音盒,陆元鸿轻轻将八音盒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扭动着发条,不一会八音盒就开始响动,八音盒上的小木马开始有节奏的慢慢旋转起来,屋内顿时被一股清脆悦耳的声音所占据。 我不明白他在深更半夜造访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听着悦耳的声音我陪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苏先生,我今天在杂志上看到您的新闻了,我没想到您就住在我楼下,请原谅我的突然造访,我想不到更信任的人了,我有事想求苏先生帮忙。(.无弹窗广告)”陆元鸿搓着双手很不安地说道。 陆元鸿跟我平时见到的小伙子有点不太一样,他很有礼貌,看上去文质彬彬,显得像是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一样,也许经历了多了,人就会变的成熟。 “什么事这么急,现在这么晚,不如明天再......。”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元鸿给打断了。 “不了,就今晚,我觉得我活不了几天了,临终前我想拜托苏先生一点事。”陆元鸿突然转过头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听到他的话我大吃一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你说这话......。” “我心脏衰竭,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拜托苏先生找这个八音盒的主人,然后将这个八音盒还给它的主人。没有这个八音盒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听着它的音乐声入睡,这个八音盒陪了我十几年,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八音盒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自从我得到了这个八音盒却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了,我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想找个机会还给她,可是人海茫茫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我就连她的名字和样子都记得不清楚了......麻烦苏先生。”陆元鸿望着我说道,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没有名字和照片,这个好像有点困难,只不过你能不能把墨镜摘了说话,看上去怪恐怖的。”我抽了抽嘴角道。 “能不摘吗?我怕光,更怕白天,我喜欢夜晚的感觉。”陆元鸿转过了头去,将戛然而止的八音盒再次拧动发条,不一会清澈的乐声再次响起。 “苏先生,你能不能把灯关了,我想那样我会好一些,不需要听着音乐。”陆元鸿提出了古怪的要求。 我摇了摇头感觉这样不合适,两个男人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坐在沙发上交谈一定很怪异,何况沈小蕾还在睡梦中,万一醒过来看到一定会给吓个半死。 我摇头之后,陆元鸿就显得很焦急。望着他焦急地表情,想到既然他都说自己要死了,就满足他吧,于是我长吁了口气,走到卧室仔细检查了下门是否带好,免得吵醒小蕾吓到她就麻烦了,确定门关好后,我就把灯给关了。 黑暗中,我听到陆元鸿也长吁了口气感激地说道:“谢谢苏先生。” 我对这个行为怪诞和拥有特殊癖好的小年轻突然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坐回到了沙发上突然想起他每天急匆匆的样子问道:“你每天这么急就是害怕白天,想回家到黑暗的角落里躲起来?” “嗯,不过确切的说我是害怕光!除了无法避免的吃饭和复诊以外,我几乎是不出门的,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见到光就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陆元鸿在黑暗中焦虑的呢喃道。 “那你怎么生活、工作呢?”我问道。 陆元鸿苦笑了一下道:“只要我节省一点,我的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我的爸爸曾经是市医院的专家,后来辞去了职务爸爸在家开起私人诊所,他所谓的私人诊所是专门针对那些富豪所设的,是不给普通人看的,也就是那些富豪的私人医生,因此爸爸积累了一大笔财富。在我的的记忆中,爸爸始终似乎从来不笑,而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和爸爸大吵了一架之后拖着行李出了国,后来就杳无音讯了,我恨妈妈为什么这么狠心抛弃了我,爸爸最后郁郁而终,给我留下了一所别墅,我读完高中就将别墅卖掉了,那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要说有留恋就只有这个八音盒的主人了,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抢了那个小女孩的玩具。”陆元鸿在黑暗中触碰了一下八音盒。 “也就是说,那个小女孩应该住在别墅附近了。”我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但我找过很多次,还是没找到,也许她搬家了。”陆元鸿小声道。 “这就不好办了。”我抠着头皮道:“对了,你的心脏......。” “我有瓣膜性心脏病,所以引发了慢性的心脏衰竭,我小时候已经动过手术了,不过效果不明显,我到现在都无法参加一些剧烈的体育运动,我只能坐在一旁帮同学们捡捡球,递递水,我活的好累,于是高中毕业我就不上学了。最近我的身体出现了呼吸窘迫和吐血的状况,我越发觉得自己活的没意思了,苏先生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像是急匆匆,气喘吁吁的样子?”陆元鸿问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小陆,你不能这么消极的想啊,现在的医学很昌明的......。”我的话说了一半,陆元鸿又插话道:“苏先生,您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我现在只有一件事,就是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找到这个女孩子,将这个八音盒还给她,否则我死也不瞑目,苏先生您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陆元鸿的声音哽咽了。 “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不然就算我找到那个女孩子也无法告诉你好消息了。”我轻叹了口气说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陆元鸿像是靠到了沙发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苏先生,我能在您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吗?我感觉好累,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了。”陆元鸿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事,你休息吧。”我拿起那个八音盒上满了弦,然后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悠扬清脆的声音安静的响起。 第122章 八音盒(2) 不同与流行歌曲,这声音让我很陶醉,簧片震动发出的简单声音没有一丝的杂质,很纯粹,听着这声音我的睡意也不知不觉的上来了,于是我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了一股凉意醒转了过来,我发现陆元鸿居然还躺在沙发上,我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他,但拍了好一会陆元鸿也没有反应,突然间我感到一阵恐慌,我咽了咽口水,一双手在陆元鸿身上摸索着,终于我摸到了他的脸,我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了他的人中处,这一放顿时我就惊呼了起来,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你大半夜不开灯的瞎叫什么呀?”此时沈小蕾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了,打开了灯。 “啊,吓死我了,这是谁呀,怎么躺在我们家沙发上。”沈小蕾望着沙发上的陆元鸿顿时睡意全无。 “他......他他死了!”我不利索的颤声道。 沈小蕾一听这话,整个人下意识的朝后仰去,直到碰倒了一个花瓶才停了下来,胸口一起一伏的问道:“为什么大半夜的有人死在我们家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我和沈小蕾踌躇是不是该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陆元鸿却突然机械地坐了起来,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他的身体吸引了起来。 我被吓的瘫坐到了地上,我坐在地上不断的朝后褪去,口中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你......你不是没气了么?” 陆元鸿歪着脑袋,脸上没有表情的盯着我愣愣地说:“我没有死。” 我的心肝被吓的直颤,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刚才明明已经没气了,怎么就突然活过来了,我扭头望向沈小蕾,沈小蕾也露着同样的表情望着陆元鸿。 陆元鸿慢慢扭头盯着八音盒,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仿佛像要把八音盒给吞掉一般,陆元鸿缓缓扬起了右手,颤抖着将八音盒拿了起来,接着将八音盒紧紧的搂在怀中,眼泪簌簌地就滚落了下来。 我和沈小蕾看到这样的情形一脸的茫然。 陆元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着八音盒一步一步失魂落魄般的朝门口走去,口中还不断的呢喃着“是我的,这是我的。” 我坐在地上呆呆地仰着头问道:“那......那人还找不......。” “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走!”陆元鸿突然间转过头来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句,吓得我赶紧把说到嘴边的“找”字咽了下去。 望着陆元鸿的背影,我的脑子里全是问号,这个小年轻的举动太奇怪了,还有刚才明明还客气的求我找人,现在又变得一点道理也不讲。 此时沈小蕾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这人是什么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刚才你怎么说他死了?人家这不是好好的?” “我不知道,我觉得明天我得去趟市医院。”我望着门口喘着气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楼上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我怕出事正准备撞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了“滚开,别烦我”的呵斥声。 无奈我只好回家做去医院的准备。 绿树成荫的市医院大院,我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等着林方明看完他的最后一个病人。等了一下午,总算接到了他的电话。 虽然我已经是医院的常客了,但医院大堂里的药水味仍是让我不习惯。 敲开林方明的办公室,我见到最后一个病人居然是老牛。 “牛哥,你怎么在这?”我打着招呼坐了下来。 “吃坏了肚子,开个后门找林医生开点药,呵呵。”老牛转过肥硕的身躯尴尬地望着我笑道。 “对了,苏锦,上次你手部受伤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可惜你突然离开了,其实我早就想找机会跟你说了。”林方明顿了顿,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我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忐忑不安的问道:“怎么了?” “你脑子里有淤血压住了视觉神经,难道你不知道吗?”林方明语重心长的道。 “什么?!”我有点吃惊,回想起这些日子脑子确实经常痛,有些昏昏沉沉不好使,原来是脑子里有问题。 “你有没有感觉看不清楚或是看到幻觉?”林方明皱着眉道。 听到这话我猛然颤了一下,莫非我能见鬼的根源就来自于我自己的大脑? 林方明见我发呆,叹了口气道:“淤血出现的部位不同引起的现象也不同,我只是做个推测,但无论是站在医生或是朋友的角度,我都建议你及早动手术,否则拖下去后果很严重的。” “是啊,小苏,要赶紧动手术啊,不能拖。”老牛在一旁附和道。 “我以前开出租车的时候的确是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但也没听医生告诉我脑子里有淤血啊?”我舔着干裂的嘴唇回忆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从你拍的片子里,确实看到你脑子里有一小团阴影,正好压在视神经的位置。”林方明道。 “我经常撞脑袋,你瞧这次刚好又撞到了学校的墙上,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皮肤和肌肉性质的淤血,别大惊小怪的,让你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了。”我指着脑袋尴尬的笑道。 “什么正事?”老牛动了动好奇地问道。 “你认为一个人能在没有气息已经死了的状态下活过来吗?”我小声问道。 “除非这人懂得龟息功。”老牛点头道。 想起陆元鸿病怏怏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 “你们俩讨论什么玩意?这不切实际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气息太微弱了没有察觉到。”林方明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快。 “对了,你们医院以前有没有一个姓陆的医生?”我想起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 “姓陆的听是听说过,好像是业内有名的心肺专家,不过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医院。”林方明仰着头回忆道。 “对对对,就是他。那个‘死而复活’的就是这个医生的儿子。你有他家地址吗?”我不禁激动了起来。 “没有,不过听院长提起过好像姓陆的医生在西平区有一栋别墅。”林方明道。 我点了点头望向了老牛说:“牛哥,你对一个只生活在黑暗角落里听着八音盒,而且死而复生的人有没有兴趣?” “咱这就走还是怎么着?”老牛做了个朝外走的手势。 我立刻起身和老牛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了林方明的叫喊声:“药......病。” 夕阳挂在半空,映照出火烧云的美景,可惜我没有欣赏这美景的心情,满脑袋都是林方明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想着想着我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脑袋上,突然间头疼欲裂,脑子里全是陆元鸿昨晚的怪异行径和八音盒传出的清脆声,画面和声音在脑子里搅的我大吼了一声。 老牛急忙踩了刹车询问我的情况。 “我感觉应该就在这附近。”我长吁着气说道。 “感觉?”老牛若有所思道:“小苏啊,你是不是该听林医生......。” “一身的肥肉,话还这么多,我没事。”我打开车走了下去环顾起四周,暂时将林方明的话抛到了脑后。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鸟语花香,一栋一栋带有小花园的别墅就整齐的排列着。 “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生活。”老牛感叹了一句。 远方不远处的有停着一辆大卡车,几个穿着整齐制服的人正汗流浃背的从车上往下搬着崭新的真皮沙发,我和老牛靠近了些,又听到一阵机器蜂鸣声,我探头朝别墅内看了看,别墅内还有一支装修队在进行着装修。 我认出了卡车上的搬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就是上次给陆元鸿搬过家,最后被骂走的。 我和老牛朝别墅内走去,经过打听才知道,这里的确就是陆元鸿刚卖出的别墅,索性这家的新主人不在,我们就在屋内逛了逛,不一会我们就逛到了一间堆满着杂物的房间,里面散发着一股霉味,老牛捏着鼻子掀开了盖上了布,一大堆破旧的家具以及书本露了出来,我随时拿起一本残破画册,里面的画全一家三口的人物画,基本都是两个大人牵着小孩的,虽然是出自小孩稚嫩手笔的水彩画,比例也不协调,但还是画的不错的。 “没想到陆元鸿小时候还挺人才的,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很幸福的,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我疑问的翻着页,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在最后一页的画上,除了一家三口之外,还多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中抱着一个扭曲的东西,画的很不清晰,但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陆元鸿的那个八音盒,而这个小女孩一定就是他要找的。 我正琢磨着画上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传来老牛吃力的喘息声和敲地板的声音,我转过头发现老牛居然趴到了地上,将耳朵贴到了地面上。 “怎么了?” “这个位置是空的。”老牛说着又敲了敲,果然我听到了脆响。 第123章 八音盒(3) 老牛吃力的爬了起来,将杂物室的门给锁上。我用手抠住瓷砖吃力的扒了起来,一连扒开了四块瓷砖,我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在瓷砖的下面居然有一道锈迹斑斑铁门。 老牛用力一拉,铁门上的锁就滑落了下来,轻轻往边上推了点,就看到了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几级台阶露了出来,我和老牛怀着好奇扶着潮湿的墙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还有开关。”老牛的手按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方,紧接着我被吓了一跳,周围的环境突然亮了起来,眼前出现了一条二十来米长容两人通过的甬道,在甬道的顶上挂着一盏结满絮状灰尘的防爆灯,朝地上看去,甬道内凌乱的堆放着许多玩具,诸如拨浪鼓、皮球、玩具熊等等,随着我们慢慢的抬头,我看到额在甬道的尽头处停放着一辆已经被锈蚀的很厉害的童车,在童车后面我又看到了一扇漆黑冰冷的铁门,一股阴森的感觉突然游走了我的全身。 “铁门后面究竟是什么?”我的心开始打鼓。 在铁门上开了一道长方形的小口,这样的铁门我似乎在那些电影中见到过,都是些关押重犯所用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从距离来看,通道里的玩具是从铁门口子里扔出来的。”老牛眉头紧锁小声道。 我们俩慢慢靠近了那扇厚重的铁门,老牛掏出打火机点着火凑到铁门上的口子朝里看了看,这一看不由的让我吃惊,里面的布局应该是一间儿童房,因为我看到了已经发黑的绒毛娃娃。 老牛试着推了推铁门,铁门纹丝不动。 “锁上了,你看。”我指着一个巨大的挂锁皱眉道。 “这个陆医生以前究竟干过什么,居然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囚禁。”老牛一脸的凝重说道,就在他说话之际,我看见老牛满脸涨的通红,一双手紧紧地拽着那把锈蚀的挂锁,不一会我就看到挂锁松动了一下。 老牛的本事我是见过的,相信打开一把锁应该不成问题,果然,我还在想的时候老牛已经开始推铁门,铁门发出了低沉的摩擦声。 我们俩小心的走了进去,屋内透着一股潮气,在潮气中我仿佛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里面的东西全都黑色一片,霉菌几乎占领了整个狭小房间,这是一间不见天日的密室,连窗户都没有。 “吱吱…忽…嘎吱…哗啦哗啦…。” 我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和一连串其他的声音,于是抬起了头。只见在右边墙壁和天花板的结合处开了一个小口子,口子里装着一个简易的换气扇,刚才因为老鼠的经过,换气扇微微的转动了起来,由于扇叶上结满了灰尘不一会就停了下来,而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却没有停,我正在想这声音是什么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射进来几道柔和的光线,光线成斑马条纹映在黑暗的房内,吓了我一大跳。 “月光!”老牛站到了光线的下面抬头呢喃道。(.) 我挪了过去抬起了头,这一抬头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装排风扇的口子刚好开在下水道的墙壁上,上面就是一个方形镂空的下水井盖,透过井盖我看到了高挂在空中惨淡的月亮。 此时老牛翻看着屋内的东西,老牛一不留神撞翻了一个铁质托盘,搞的一阵叮当乱想。 “手术器械?手术床!”老牛突然神情骇然的喊了出来,只见老牛颤抖的去摸索着什么,猛然间房子内透亮了起来。 老牛打开了高挂的手术灯,就此我看到了完整的房间,这间房是我所见过最怪诞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摆着手术床,以手术床为分割线,房间的一边看上去无比的温馨,铺了一张儿童床,床上摆满了腐烂的玩具,不过充满了童趣,墙壁上扭曲着画着四个人形,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四人排在一起牵着手,像是幸福的一家人,突然间我意识到在这幅壁画里面又出现了那个抱着八音盒的小女孩!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有些纠结,我转过头看到了房间的另一侧,另一侧几乎全是冰冷的医疗器械。 “对了,陆元鸿跟我提过他小时候做个心脏手术,莫非是在这里做的!”我想到了昨夜陆元鸿跟我说过的事。 老牛皱着眉头一声不发。 此时我头过下水道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上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朝门口移去,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没迈动步子就看到了血腥的一幕,一个男人从台阶上左摇右晃的走了下来,这个男人全身都是血点子,就连脸上也血糊糊的一片,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把染满鲜血的手术刀,左手搂这一个熟悉的八音盒,是他,我认出了是陆元鸿。 陆元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静地让人心惊胆战,只见他从甬道内踩踏着那些玩具一步一步走来,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绝望的恐惧,身子不由的朝后靠去,幸亏老牛将我扶了一把我才站稳。 陆元鸿慢慢走近了房子,望着房间内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欣然的表情,只见他木然的走到了那张儿童床边,接着缓缓躺了下去,缩成了一团。 “小陆,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谁也抢不走,这是我的。”陆元鸿转过身来,眼神中射出了一股幽怨,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的八音盒都被他捏的作响。 陆元鸿转头望向周围的环境,眼里充盈着泪水,然后坐了起来慢慢解开身前的扣子,在他的胸口慢慢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是那个时候做心脏手术留下的?”我疑惑地问着,想要走过去看清楚。 “别走过去!”老牛突然用肥硕的身躯挡在了我的身前“他没有气,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牛…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他已经死了。”老牛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嘿嘿,是的我已经死了。”陆元鸿突然发出了嬉笑声“我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我的心还活着,一直在这个胸前内跳到了今天,嘿嘿。”陆元鸿指着胸口的疤痕道。 此时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见陆元鸿移近了那副壁画旁,伸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小女孩,摸着摸着,陆元鸿狠狠的用指甲在墙壁上划拉着,直到自己的指甲鲜血直流,遮住了小女孩模糊的样子“她不该存在,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陆元鸿指着图画里那三个人叫道。 陆元鸿望着画动着嘴说着什么,我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画面里… 艳阳高照,一家三口幸福的逛在大街上,小男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扬着头望着阳光,阳光洒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形成了美丽而又温暖的光晕。 小男孩随着父母拐进了一条巷子,突然间小男孩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父母顿时就急了。 “鸿鸿,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啊。”女人摇着儿子的身体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我工作的医院就是附近,快!”男人赶紧抱起孩子撒开推就朝医院奔去。 医院空旷的长廊不断向前延伸,男人抱着怀中的儿子冲进了手术室“小张,小田,快,快给我准备衣服,我要马上动手术!” “可这…陆医生,您这状态…。”护士焦急地说不出话。 “这可是我儿子!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什么事我担着,快准备啊!”男人大声呵斥着。 手术室的灯亮着,女人焦急地徘徊在手术室外,这个手术一直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的午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大门轰然打开,一群护士推着车急匆匆的将打着点滴的小男孩推了出来,推进了加护病房。 男人摇晃着走出了手术室倚靠在墙上,女人赶紧上前询问着情况。 “总算是从鬼门关把鸿鸿拉了回来,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鸿鸿的病情恐怕最多只能拖上两年。”男人动着颤抖着嘴唇说着,男人蹲了下去,痛苦着抓着头发。 “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呜呜。”女人蹲着下来放声嚎啕大哭。 “对不起,我没能给鸿鸿一个健康的体魄,鸿鸿的心脏瓣膜病已经发展到了晚期,导致了充血性心力衰竭,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心脏移植,可…可是要找一颗合适鸿鸿的心脏这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也无法解决免疫系统的反应,即使人体之间的血型和组织尽可能做到匹配,机体的本能反应仍会排斥被移植的器官。心媚,咱们放弃吧,啊?”男人痛苦地望着女人道。 “不,我要鸿鸿,没了鸿鸿,我也不活了,呜呜。”女人哭着拉扯着男人“天勤,求你了,求你想想办法救回鸿鸿,呜呜。”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鸿鸿,那就是亲属之间的移植,成活的可能性会高很多。”男人哭丧着脸道。 “移植我的!”女人瞪着眼睛望着男人。 “心媚,你疯了,我们两人谁也不能少,少了就算鸿鸿活了,他会开心吗?心媚,别这样,咱们还年轻,以后可以再生一个。” 女人突然间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对,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在生一个,这样就能救鸿鸿了。” “心媚,我求你了,别在发疯了,救活了鸿鸿,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另一个孩子你明白吗?”男人一脸的吃惊。 “对,我们在生一个,这样就能救鸿鸿了,别的我不管了。”女人露着笑容晃荡着离开了医院。 男人望着长廊,望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茫然的站着,许久才蹲了下来哭出了声。 …… 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小男孩坐在草地上把玩着魔方,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就坐在他的旁边摆弄着一个旋转木马八音盒,八音盒发出清澈的音乐声,小男孩的目光移开了魔方转向了小女孩手中的八音盒,然后一把抢了过来,小女孩哇哇大哭,小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将八音盒放到了草坪上,两个孩子眨着眼睛盯着木马不停的旋转… 草坪的不远处站着一对忧心忡忡的夫妇。 “我不能在等了!不能让鸿鸿有深刻的记忆,赶紧动手术吧。”女人哭丧着脸哀求道。 “心媚,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露露也是我们的女儿啊。”男人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痛苦万分。 “两年又两年,我足足等了四年,我生露露就是为了鸿鸿,我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在我眼中她就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女人的眼神突然变的很冷漠。 “心媚,能不能…。” “不行!你休想在骗我,已经走到这步了,我不想看着鸿鸿死。”女人挥着手喊着,接着过去拉开了小女孩,将她拖进了屋内,一直拖到了内屋,掀开地板,打开铁门,直达地下的暗室,将小女孩丢进了进去。 小女孩凄惨的哭声悠远的在甬道内传出,她不停的从铁门的口子里丢弃出玩具,咿咿呀呀的喊着“盒子” 随着哭声从甬道内传出,我看到甬道两边的墙壁开始被潮湿所侵蚀,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出口,从出口处传了了呼喝声。 “又过了三年,你是不是成心拖着我!鸿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已经派人将他送过来了,今天不行也得行!”女人愤怒的呼喝声传进了甬道。 “不能够啊心媚,这简直是丧尽天良,我…我下不了手,那是我女儿啊,呜呜。”男人哭泣着。 “陆天勤我告诉你,你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我给你的,没有我父亲,你还是一个穷小子,你能进大医院做你的大医生?没有我父亲在你背后撑腰,你能成为业内赫赫有名的心肺专家?”女人喊着。 “这是我自己的本事。”男人停止了哭泣,也吼了起来。 “放屁,你本事,简直笑死人了,那次那么大的手术意外,要不是我爸给你掩盖过去,你就是个屁,今天你要不做,我把你的丑事全都抖出去,让你一无所有,快点,给我滚下去。”女人推搡着男人。 男人出现在甬道的台阶上,手中颤抖着拿着手术刀,满脸的泪水,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孩子,爸爸没本事,爸爸对不起你,呜呜…。” 不一会,女人背着小男孩进了甬道,进了暗房。 两个小孩并排躺在手术床上,望着两张相似的脸,男人仰着脑袋痛苦的嘶吼、咆哮,外面下起了暴雨,雷声此起彼伏,暗房里的嘶叫顿时被“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所掩盖,男人痛苦的举起了泛着寒光的手术刀… “轰~~。”我的思绪一下就被一声炸雷给拉了回来。 眼前的陆元鸿突然举起了那把血淋淋的刀“我的心还活着,在这个胸腔内活了十多年,嘿嘿。” 在这一刹那我恍然大悟,双脚立马就酥软了“你…你不是小陆,你是壁画上的那个小女孩!你在昨晚就已经死了,醒过来的是你!” “嘿嘿。”陆元鸿诡异的笑着。 “现在…我要取回我的东西了,嘿嘿。”陆元鸿将刀子猛的扎进了自己的胸腔,划拉了一下,空中仿佛瞬间就凝固了,我被眼前的发生的事情震惊了,然后陆元鸿还没有停下来,只见他将手缓缓挤进了拉开的口子… 我的全身在不住的颤抖,我感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牛此刻也跟我一样正在不住的颤抖。 陆元鸿脸上扬着笑,伸进去的手缓缓抽了出来,那只鲜红的手掌上赫然拿着一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我的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扭过了头。 “这是我的,凭什么在他的胸腔内活了十多年,呜呜,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一直在骗我,呜呜…。”陆元鸿痛苦的叫着。 “陆元鸿对这事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而且还移植的是自己最亲的妹妹的心脏,他一直很内疚,还托我来找你,将八音盒还你,你手中拿的就是他保存了十多年的旋转木马八音盒。”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出了这些话。 “我知道,我一直活着,通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看到了爸爸的自责,看到了爸爸跟妈妈吵架,我停止了心跳,妈妈以为哥哥死了,伤心欲绝自杀死了,嘿嘿,最后爸爸也病倒了,但我又跳动了起来,嘿嘿,他们都死了,什么没有了,留下房子,留下大把的金钱,那就是所有,我什么都看到了,现在我不需要这双眼睛了,嘿嘿,我要走了。”陆元鸿说完就伸出两根手指插向了眼窝,将眼珠掏了出来狠狠丢到了地上,最后嘴角扬着微笑缓缓朝后仰了下去。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疼了起来,望着躺在血泊里的陆元鸿,我大着胆子靠了过去,长吸了口气做了个决定,想要将掏出的心脏和眼珠安回去。 就在我的手将要触摸到那颗心脏的时候,老牛阻止了我指着掉在地上的八音盒道“他需要的不是这个,他需要的是这个,是爱。” 老牛拿起八音盒上满弦,将八音盒塞进了陆元鸿的胸腔内,然后将陆元鸿抱上了那张童床。 八音盒在陆元鸿的胸腔内沉声闷响着,我知道这个时候妹妹一定原谅了哥哥。 “懦弱的男人,病态的女人,害了两个孩子。传说心脏是有记忆的,现在心也死了,记忆也不会再有了,就这样让他躺着吧,可以看到阳光。”侯文峰倚靠在铁门上,声音低沉地传来。(八音盒完) 第124章 点睛(1) 楼上的房子又空置了,我不知道是这里风水不好,还是我人品不好,怎么老死人。陆家的那栋别墅出现在了报纸上,大体是说装修队的人全被残忍的杀死了,凶手最后掏心自杀,陆元鸿也被认定为精神不正常,不过人已经死了正不正常也许只有我知道了。 沈小蕾从屋外进来,手上提着一大把粽子,我才想起明天就是端午节。 吃着粽子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大概是说爷爷奶奶挺想我催促我端午节回去过个节什么的。 我满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我也许久未见到爷爷奶奶了。下午,沈小蕾就收拾起了行李和我一起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碰上了一身冒险家打扮的侯文峰,我知道他又要开始旅行了。 “要出趟远门,所以来打个招呼,你们这是?”侯文峰见我们提着礼品和粽子好奇地问道。 “哦,我们要去看看奶奶。”我应道。 侯文峰露了个浅笑道“正好,我去的地方也要经过那,一起吧。” 于是我们三人一起踏上了旅途。几个小时后就到了村子,村子依然美丽,山上郁郁葱葱的林木,空气清新。进村的河道上清水水波粼粼,再不像原来那样干涸。在河道上方拉扯起了五颜六色的彩旗,一片的喜气。 “我真不知道农村的节日这么的热闹。”沈小蕾一脸的兴奋,四处逛着。 走过一条石拱桥就算进了村子,空气中飘来阵阵的粽叶香,清香扑鼻,农村的节日气息比城市里来的浓烈许多,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插上了蒿草、艾叶。 一路之上碰到了许多的人,只要是比我大的都喊着我的小名打着招呼,我含笑点着头,不管我认识的或是认识我的。 走了没多久,我就远远的看到爷爷和奶奶站立在家门口观望着我们,直到我走近了些,爷爷奶奶才认出了我,他们赶紧走了过来。 “蕾蕾,你来了啊,奶奶好想你呀。”奶奶一把拉住了沈小蕾开始了唠叨寒暄。 坐定之后,奶奶就开始发问“小石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奶奶可盼着抱曾孙咧。” “这个…。”我一时答不上来。 “小石头?你们是不是睡在一个屋里?一张床上?!”奶奶皱了皱眉“小石头,你这个盲流,你可要对蕾蕾负责任。” “奶奶,我是不是离流氓不远了?”我苦笑着应道。 “那可不。”奶奶赌气似的朝厨房走去。 “行了老太婆,孩子们刚到别唠唠叨叨个没完,赶紧做饭,我还要去天后宫住持点睛大典呢。”爷爷从内屋拿着毛笔纸墨说着就出来了。 “爷爷,什么是点睛大典呢?”我好奇地问道。 “画龙点睛知道吧?”侯文峰不待爷爷回答就插话,见到我点头后,侯文峰才开始解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龙的眼睛更是重中之重,没有眼睛不传神,或者可以说没有眼睛,根本不能称之为龙,各地有各地的风俗,明天是端午节,河道上又拉满了彩旗,依我看明天十有八九乡里的几个村子是要举行赛龙舟,而爷爷就是去给龙舟点睛的吧?”侯文峰说完就含笑望着爷爷。 爷爷伸起了大拇指道“小兄弟说的没错呢,点睛大会就是为了给龙舟点睛的,不过不是我点,我只是主持仪式,在点睛之前有许多的细节要做,我们这每个村子的庙里都设香官神,专管划龙船。每逢端阳节,有些村子要做新龙船,四月初一就擂鼓开殿门,祭香官神,开始造船,造完船还要祭神开划,俗叫‘上水’,龙船归去叫‘收香’,斗龙结束叫‘散河’,然后把龙船翻转,次日再翻正,抬到庙中保存,接着还要进行一道祭香官神,步骤很繁琐,不过今天下午就是为别村新造的龙船点睛,我是没那个能耐,点睛也需要专业人员,可不是大笔一挥涂个圆就完的事,我们村的邓迪超就是行家,无论是给舞狮还是给龙舟点睛,都点的栩栩如生。” “没想到点睛还有这么多学问。”沈小蕾惊讶道。 “学问可大着咧,丫头吃过午饭后一起去看看?”爷爷试探性的问道。 “好啊。”沈小蕾高兴的拍起了手。 午饭过后,我们三人跟着爷爷就前往村子里的天后宫,还没靠近庙,就闻到了香烛味,仔细一瞅,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都让一让,让让啊。”爷爷喊了起来。 人群见到爷爷自觉就让开了一条道,我们随着爷爷走了进去,在庙的中央空地上果然停放着一条约四五丈长,头尾高翘,彩画成龙形的龙舟,龙舟的龙头颇大,我挤到了前面驻足观看,龙头上的双眼是白的,没了眼珠确实看上去没精气神。 “有请点睛师傅~~。”爷爷长长的吆喝了一声。 接着庙的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深蓝粗布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侧门外,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注意到他的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只见他右手拿着大号的狼毫笔,左手端着一个缺口的瓷碗,在瓷碗里装着黑黑的彩绘漆。 男人渐渐走了进来,我看清楚了他的脸,男人的脸上满是皱纹褶子,肤色黑黄,一副沧桑样。 此时有人拉了我一把,我转过头来发现侯文峰挤到了我身边。 “怎么了?” “这个人阴气森森的,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侯文峰一脸的忧患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就是一个人。”我应道。 “总之是不对劲,一时说不上来,小心点。”侯文峰拍着我的肩膀就转身朝外挤。 “喂,小蕾呢?”我朝着侯文峰喊道。 侯文峰在人群中伸起了手,指了指在案前的爷爷,原来这丫头站在爷爷身后兴奋的递着纸笔,一脸的不亦乐乎。 此时邓迪超朝庙堂里的菩萨作揖,然后缓缓靠近了龙舟,将狼毫笔在瓷碗了蘸了点漆,接着点到了龙眼里。 他很从容,然而从他的从容中我又看到他的右边嘴角在微微上扬,他在笑! 邓迪超的笑很怪诞,让人心里直发毛。邓迪超仔细的画着龙舟的眼睛,我注意到他甚至连龙头眼白里的细小经脉都小心翼翼地刻画着,十多分钟后邓迪超才缓缓放下了手,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欢呼喝彩声,的确,这龙头有了眼睛果真就传神多了。 我挤过人群,找了爷爷和侯文峰他们,爷爷收拾起案台上的东西,对着庙堂里的菩萨作揖后,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天后宫。 “爷爷,这个邓迪超是村子里的人吗?”侯文峰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隔壁辛庄的人,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听乡亲们提过,老邓因为家乡被政府规划,有一条国道从那里穿过,于是就移民过来的,据说他以前是个舞狮师傅,,所以他点睛的技术特别的好。”爷爷边走边应道。 “那他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全家都搬过来了?”我插话道。 “不,他是在三年前一个人搬来的,你想啊像他这般年纪的人,居然没结婚就连儿女也没有一个,多少有点奇怪吧,干嘛你们对他感兴趣?别想了,一个农村人有什么可奇怪的,回去吃饭吧,你奶奶做了不少好吃的。”爷爷皱了皱眉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不一会我们就回到了家,奶奶果真做了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 此时厨房里传出了男人的吆喝声,我探头进去一看,一个男人围着围裙在给奶奶打下手帮忙,当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是儿时的伙伴黑人。 “叔,你怎么来了,哈哈。”我高兴的上前和黑人打起了招呼。 “别这么叫,在年龄上我们只是同龄人。” “叔就是叔,辈分这东西改不了的。”我笑道。 “别说了,开饭啦。”黑人端着菜就上了桌。 酒足饭饱后,我们一行四人在外头散步。 “离上次见到侯先生有一年了吧,真是多亏侯先生的帮忙。”黑人对着侯文峰憨笑道。 侯文峰依然闷不吭声,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微笑了一下道“啊?是吧,对了这个…黑人是吧?” “随便先生怎么叫。”黑人道。 “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你能否带带路,把我带到幸庄找那个邓迪超的家?”侯文峰询问着。 “当然没问题了!不过那个老邓家有什么好去的?”黑人摸了摸头好奇地问道。 “这个你别问了,总之我有我的理由。”侯文峰笑了笑。 “叔,你还是别问了,我们小孩的事…。”我插话道。 “去去去,装什么纯洁,侯先生说不问我就不问就行了,走吧,不过这侄媳妇…。”黑人转头望着沈小蕾。 “别想甩掉我,我要去!”沈小蕾不等黑人将话说完就斩钉截铁的应道。 黑人叹了口气道“那就去吧,只不过山路不好走,回来可能会有些晚,最好先跟你奶奶打个招呼,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第125章 点睛(2) “这个放心,我出门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侯文峰似乎有所准备的应道。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我不禁好奇的问起了侯文峰“喂,你看到那老邓的…。” “我知道,你是说他在笑,而且笑的很邪乎。”侯文峰皱着眉头继续前行着。 约摸个把小时,我们终于进了辛庄,我和沈小蕾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相互搀扶着,我们三人等在村口,黑人则进去打听老邓家的位置了。 此时已是月明星稀,漆黑一片,村子里只有少数几户仍点着灯,村子里的狗时不时不安的叫唤着。 焦急地等了一会,黑人还没出现,我们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不等了!怕是出事了。”侯文峰皱了皱眉,接着走进了村子。 我心中一颤立即跟上了侯文峰。村子里的路灯安静地亮着,小路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低微的脚步声传出,三道影子被拉的老长。 果然走出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一道黑影立在路中间,定睛一看居然就是我们要找的邓迪超。 “他站在那干什么?”沈小蕾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压低声音应道,眼睛却始终一刻也不离的盯着邓迪超。 突然间,我听到了狗的低声吠叫,还有黑人的呼喝声“滚开!” 我将目光移了一下,发现黑人瘫坐在地上缩在房屋的墙角下,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挥舞着,在他的周围围了三条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恶狗,而邓迪超手中拿着一块砖头站在一旁冷冷地望着缩在地上的黑人,一言不发。 “住手!”侯文峰呼喝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驱赶了狗群,然后死死盯着邓迪超。 “你…你干什么!”我看了看邓迪超手中的砖头,又转头望了望邓迪超那张沧桑的脸气喘吁吁的说道。 邓迪超松开了手,丢掉手中的砖头道“别误会,我刚巧路过,只是想帮着驱赶狗,村中的狗只要有外村人进来,就会有恶意,呵呵。” “真的只是这样?”我眯起眼睛盯着邓迪超怀疑的问道。 此时侯文峰将手背到了后头,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听侯文峰说道“这不是下午的点睛先生吗,下午在庙里有幸目睹了先生高超的点睛手法,先生的手法与别的不太一样,画眼睛的细致令人叹为观止。” 邓迪超含笑点着头“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的手艺,村里是给钱的呵呵。对了,让你们这位朋友以后别黑灯瞎火的到处走,遇上这样的场面还真不好应付。” “先生说的是,我和我朋友初到贵地,本想到处走走参观一下,谁想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们这就走,请问先生贵姓?”侯文峰一本正经的问道。 “免贵姓邓。”邓迪超笑了一下。 “邓先生你好,我姓侯。”侯文峰说着伸出了手。 邓迪超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了手同侯文峰握了握。 “侯先生如果需要我带路,我可以帮忙,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邓迪超微笑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到路了。” “那…那我先走了,再见。”邓迪超仍是带着笑意说着,随后转身离开了。 我扶起地上的黑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进村就碰到了老邓出门,于是就偷偷跟着他,可是跟到一半就被狗给撵了,接着就被老邓发现了,他拿砖头的确只是想帮我把狗给赶走。(.好看的小说)”黑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看来这个邓先生也没那么可恶,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沈小蕾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个人不简单呢,难道你们没注意到起先我根本没说黑人是我们的朋友?他根本不是舞狮师傅,甚至连农民也算不上,他手上一点茧也没有!”侯文峰说着就招呼我们立刻离开。 这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邓迪超那怪异的笑容时不时就浮现在我脑海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沈小蕾给拉起,洗漱停当就被拽到了河道边上,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艳阳高照。好家伙,这才几点钟,河道上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就连那小石拱桥上都熙熙攘攘站满了小孩,没一会锣鼓就开始震天的敲响,七八艘龙舟排到了河道上,等待着发号施令,各村选出的壮男一身劲装打扮,在河道边上做着热身。 环顾人群,我看到了侯文峰和黑人两人就站在对岸的人群中窃窃私语着什么,黑人频频的点头,眉心不时紧紧皱起。 我正想挥手跟他们打个招呼,却发现邓迪超也挤在人群中间盯着自己点睛的龙舟,嘴角再次扬起了那怪诞的笑容,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此时停放龙舟的起点处,炸响了鞭炮声,河岸边上的锣鼓队敲的更是带劲了,龙舟队员们纷纷摩拳擦掌开始登上龙舟,就在即将发号施令的同时,黑人突然出现在河道的起点处伸手高喊着“这艘龙舟不能上河道,不能!” 人群中立即爆出了叫骂声,一个年纪稍长的老人提起拐棍一棍子就打到了黑人的头上“黑人,好好的节日你干什么!” “村长,这艘龙舟不能下水啊,龙舟被人做了尅,下水就危险了。”黑人抚摸着脑袋哭丧着脸辩解道。 “胡说八道,做尅,你知道什么叫做尅吗?哼。”村长气愤的转过头,挥了挥手中的拐棍喊道“继续!” 此时龙舟上的人也开始不耐烦,大声呵斥着黑人。 “不能下水啊,村长。”黑人哭丧着脸喊着就要冲到下面去。 “来人,把黑人给我绑了!”村长吩咐着几个大汉上前就被黑人就给治服了,黑人望着即将划出的龙舟,焦急地差点哭出了声。 我转头注意到了河岸上的邓迪超,邓迪超似乎也注意到我了,只见他望着我再次笑了起来,接着转头就离去了,我踮起脚尖观望着他的去向,我看到一条黑影快速的跟上了他,我认得那道黑影,那是侯文峰。 “黑人这是怎么了?”沈小蕾好奇地盯着远处的黑人纳闷的自言自语。 此时耳旁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已经吵得分辨不清方向了,沈小蕾的注意力马上就从黑人身上转到了那些龙舟上,并且随着龙舟的出发早已经喊的声嘶力竭。 十几个大汉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桨,水花在河道上四溅,到处一片热闹,看着看着我忽然感觉不对了,那艘被邓迪超点过睛的龙舟居然摇摇晃晃不走直线,走起了曲线,船上的大汉也开始急了,桨也胡乱在水里划着。 岸上的人群笑成了一片,在他们看来这也许只是平常的事情,但在我看来这当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果然没一会,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了哄笑声,就连小蕾也跟着笑了起来,等我转过头来朝河道上一看,那艘龙舟已经翻在了河道上,十多个大汉正扑腾着。 “怎么会这样,大家不着急吗?”我不禁望着沈小蕾焦急地问道。 “别担心,这些都是游泳的能手,一条小河能把他们怎么样,没什么可担心的。”此时站在我旁边的一个大嫂笑着应道。 我喘着气转过头来,环顾着河道上的人群,他们全都笑得合不拢嘴,我的耳里突然间一阵耳鸣,一下子就听不见了笑声,那一张张笑脸仿佛一下子在空气中凝固了一般,他们的脸在我眼前扭曲着,笑声在我耳朵里变成了凄厉的哭声。 沈小蕾推搡着我,我才从清醒了过来,大声喊道“快救人啊!” “看,他们都游到船边了,就快爬上去了呀,你这是怎么了?”沈小蕾不解地问道。 我朝起点处看去,果然那些人正朝龙舟一点点游去,我喘着气呆呆地看着他们,突然一个脑袋猛的沉到了水底,接着一个接一个,就好像有东西在水底拉拽着他们,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那艘龙舟附近的水域一片死寂。 人群在呆滞了一会后,突然爆出了刺耳的惊叫声,一下子岸边的人群就乱成了一团,慌乱的四下散去。 我注意到村长一下子就呆住了,黑人更是痛苦的叫嚷了起来,不断的挣扎着要往水里跳。 “河…里有东西!下去捞人啊!”村长愣了一会后回过神来大声叫着,就开始吩咐叫人下去。可是所有的人见到了刚才那一幕,全都咽着唾沫一言不发的往后缩去。 河道上的其余龙舟在此刻也停了下来,锣鼓呐喊声全都仿佛被静止的时间给淹没了,四周一片死静。 刚才那一幕的确令人胆战心惊,十多个会水的大汉居然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全都沉到了河底。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感觉到四周仿佛黑了下来,抬头一看大片乌云正缓缓飘过遮住了艳阳。 沈小蕾此时被吓的六神无主,紧张的拽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去…快去找侯先生帮忙!”黑人哭丧着脸朝我嚷道。我回过神来,甩下沈小蕾连忙朝刚才邓迪超消失的地方跑去。 第126章 点睛(3) 我漫无目的的跑着,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跑哪去了,跑了好一会我才发觉我的周围越来越偏僻荒芜,四周全是蒿草荒坟。 我闻到了一股香烛味,我侧过一棵大树的阻挡仔细看了看,在远处看到了一座土坟前摆着了祭品,点着白蜡烛,漫天遍地的飘着冥纸。 我的眼睛一转,我看到了侯文峰,同时我也注意到了邓迪超,此时他们两人正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对峙着。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我已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杀气,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锦。”“小石头,侯先生。”远处传来了黑人和沈小蕾的呼唤声。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到底打是不打啊,老子的眼睛都看花了,肚子也饿扁了。”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侯文峰和邓迪超的眼睛全冲我看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侯文峰抓住邓迪超转头的一刹那间隙,右手五指弯曲成爪,如狼般扑向了邓迪超,邓迪朝眼角余光一瞥,身形朝后轻轻一移,轻松就躲开了,接着顺势用左手架住了侯文峰的手腕,双方开始了近身的肉搏,霎时拳掌交接,令眼花缭乱。 此时黑人和沈小蕾喘着气找到了我跟前。 黑人望着眼前的情景,嘴角抽动了起来,哭喊着“侯先生,对不起…我…我没能拖住他们,他们全…下水了,全…全都沉到了河底了,呜呜。(.)” 黑人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头顶有劲风吹过,抬头一看,邓迪超从我头顶跃过,紧接着侯文峰也从我头顶跃了过去。 “赶紧追!”我转身就去追赶他们,可惜他们是用“飞”的,我只是用跑的,很快我就落到了后面,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去河边,应该往河边跑了!”黑人拉着沈小蕾气喘吁吁的追上了我。 我们三人携手朝河边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河道上早已是喧闹殆尽,剩下的只有寂静,宛如一滩死水,那艘被邓迪超点过睛的龙舟静静地停泊在河水中央,只见侯文峰和邓迪超两人分别站在河岸的两旁,又开始了对峙。 “怎么样?有人下水救人没?”我问着黑人。 “别提了,发生这么怪诞的事情,大家都躲回家去不敢出来了,还想让人下水?”黑人苦笑着说道。 我不再问话,转头望着侯文峰和邓迪超,此时侯文峰正望着河对岸的邓迪超冷冷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藏在村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哼,我劝你少管闲事!”邓迪超不屑地应道。 “你害了这么多人,我就不能不管!”侯文峰大声喝道。 “我害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全都该死!该死!”邓迪超突然面目狰狞的吼了起来。侯文峰皱了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该死?” “对!该死!”邓迪超的神情缓和了一下继续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端午节,我的父亲就是那个村子龙舟队的,在那次赛龙舟的比赛中他不小心落水了,但却没有人救他,大家为了抢彩头,仍不顾一切的往前划,父亲虽然会水,但那次落入水中却再也没有露出水面,他沉到了水底,他死了。”邓迪超说到这里双眼噙满了泪水,咬牙切齿,就连脸上的肌肉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一下,也许这只是意外,河水不深,你父亲又会水,龙舟上的人也许根本没想会淹死你父…。”侯文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迪超的怒吼打断“意外?!这叫意外,那时幼小的我和母亲站在岸边上看着父亲沉到了水底却无能为力,在我双眼里看到的只有那一张张带着笑意而又冷漠的脸,我等今天等了二十多年,哈哈,妈妈,我终于给父亲报了仇了,哈哈。”邓迪超仰天长笑。 在邓迪超大笑的同时,我听到老巷里传来了阵阵的哭声朝这边靠近,仔细瞅去看到了大队的人马正朝这边涌过来,脚步凌乱,灯笼摇曳,手电光四射。 我已经猜到是河中的死者的亲属来了。 “哎,我压根没想到你会是老邓的后人,真是冤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小巷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就跟着群情激奋的人群,村长和几个大汉拦着即将冲上了的人群,人群中传出了怒不可遏的嘶吼叫骂声。 “大家冷静一下!”村长喊了一声,但仍是掩不住身后人群的哭声和叫骂声,大家仍在试图想要冲破几个大汉的拦阻。 “村长!”黑人喊了一声。 “三十多年前,我也是那只龙舟队的成员之一,我们当时的确如这位先生所说,以为没事,哪知道老邓居然…被…哎,事后我们也特别后悔,还凑了一部分钱送到了邓家,可是老邓的爱人并不领情,我到如今都还记得老邓爱人那双怨毒的双眼和她牵着孩子缓缓关上门的那一幕,我很自责。”村长老泪纵横地说着“一切的冤孽都由我们这辈人造成,当年龙舟队的人死的死,病的病,现在唯一还有精神健在的就我一个,你要报仇就都冲我来吧。”村长说着闭上了眼睛。 “找你报仇?你都快入土了,找你报仇有何意义?要找就找他们的后代,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邓迪超阴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大笑道。 “你…你。”村长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难受不,有人敢下水捞人不?没有吧,哈哈。”邓迪超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 人群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大帮男人冲破了大汉的拦阻已经扑向了邓迪超。邓迪超一跃而起跃到了河对岸,站在了侯文峰的身边,冷笑着道“怒火燃烧吧,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哈哈。” “大家冷静一下,他有功夫,我们抓不到他,哎。”村长无奈地将拐棍往地上一戳,河岸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所有的事情我一人承担,你要报仇就冲我来,老二老三你们带大家回去,人我一定会捞,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赶快带大家走!”村长说着就站到人群前。 人群当中有人不乐意,还当即要脱了下去捞,幸好被跑过去的黑人给拉扯住了“大家伙别忘了他们是怎么死在水里的,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下水啊,村长…村长会想办法捞的,这个时候下去就等于白白送命啊。” 黑人这话一说,还真是奏效了,走到河边的人望着一滩死水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黑人,帮着一起带走!我一定会给大家交代的。”村长吼道。 人群犹豫了一会,最后随黑人一起哭哭啼啼地走进了老巷。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邓迪超满脸笑意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屑地道“村长,你想把所有责任扛在肩上?你这把老骨头扛得动吗?哈哈。” 侯文峰此时正望着河道里的龙舟缓缓道“吹风眼,吹火眼,吹水犯,吹木犯,吹金犯,吹年煞,吹月煞,吹日煞,吹人殃鬼煞,吹一百二十四位凶神恶煞。吹子丑寅卯辰巳午末申酉戊亥煞,吹眼点睛画符。” 邓迪超听到侯文峰一直在那“吹”,仿佛全身骤然抖了一下,只见他愣愣地转过了头,咽了咽口水说道“你究竟是谁?你…你怎么会知道这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手法用在了不正当的地方,简直是对鲁班的侮辱!”侯文峰语速平稳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邓迪超的双腿都在颤抖。 “我只是对缺一门秘术略知一二的旅行者,相传鲁班晚年将自己独创的手艺写成了一本书《鲁班书》留传后世,但在这本书中有所保留,而保留的那部分一直在一个家族手中留传叫做《缺一门》,保留的这部分才是精髓,记载了一些完美的工艺,拥有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的技艺,能使造出的器物拥有灵性,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鲁班书》和《缺一门》混为一谈,实为两本,今日有幸目睹实为人生的大幸,但同时我对你感到悲哀,我的这句口诀仅仅只是从师傅的口中得知,根本不知道什么含义,你的行为已经让我看出了大概。”侯文峰望着邓迪超说道。 邓迪超踉跄了一下,脸上挂满了苦楚,痛苦的跪了下来“母亲,孩儿这么做难道错了,难道你传授孩儿的本领是邪术,呜呜…。” “不!《缺一门》不是邪术,心邪术就邪。”侯文峰望着河道里的龙舟缓缓道,接着转过了望着邓迪超道“露出真面目吧,一个孩子,何必为难自己,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母亲隐藏自己的身份,也许就是不想让你招来横祸。” 邓迪超缓缓抬起了头,仰望着侯文峰,嘴唇在不住的颤抖,说不出话来。 此时我和沈小蕾以及对岸的村长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嘴中重复着侯文峰的话“一个孩子?” 村长脸上露着无比吃惊地表情“当时…当时老邓去世的时候,他…他的孩子不过五六岁,为什么…。” 邓迪超苦笑了一下,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他这一抚,我震惊地发现他黑黄的脸上脱落下一层层的皮屑,犹如脱落的墙皮,脸上的皱纹也都在不断的伸缩,最后居然自动给拉直了,不一会邓迪超变成了一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年轻人。 “易容术!”我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村长早已经惊呆的张大着嘴,身子一下子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此时黑人跑回了巷口,看到村长倒在了地上,不禁惊呼了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变的年轻的邓迪超,侯文峰立即吩咐黑人将村长送回家,此刻河道上只剩下了我、侯文峰、沈小蕾以及邓迪超了。 沈小蕾虽是吃惊,但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鲁班书?缺一门?易容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 此时我注意到河道上起了诡异的变化,河水里泛起了许许多多的涟漪,甚至还冒起了泡,接着一颗颗粘满头发湿漉漉的脑袋探出了水面… 侯文峰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拦住了我们,并不住的后退。 那一颗颗的脑袋逐渐汇拢朝龙舟靠去,排成了一排从龙舟的后面探了出来,我们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了,从他们耷拉下来的发丝缝隙间我看到了白的刺眼的眼白,他们没有瞳仁! 邓迪超苦笑着站了起来,望着河里发生的一切“来吧,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来吧。” “命一直都在你手里。”侯文峰叹了口气轻声道。 邓迪笑冷笑了一会,随后放声大哭了起来“父亲,孩儿来陪你了。”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扑通”一声,邓迪超纵身跳进了水里,沉入了河底。 “邓迪超点的不是眼睛,是冷漠,是恨,也许这样才能终结所有的一切。”侯文峰顿了顿道“可惜,缺一门永远的失传了。”(点睛完) 第127章 千面(1) 过了一个很不愉快的端午节,好在奶奶和爷爷都没事,沈小蕾和老人家们依依不舍的惜别之后,我们便和侯文峰分道扬镳了。 提着奶奶给的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还真是有点不方便,不过是奶奶的一片心意,无奈我们只好拎着上了火车。 “什么味儿啊?”坐在沈小蕾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挥着手嗤鼻道。 沈小蕾尴尬地往外挪了挪,那位中年妇女仍旧喋喋不休… 终于我坐不住了,拉起沈小蕾就跑到了卧铺车厢补了两张票。 “等等,我们的东西怎么办?只要几个小时就到了,卧铺太浪费了。”沈小蕾回过头望着行李架上的东西道。 “就留在那臭死她,我宁愿花点钱买个安静。”我说着爬到了上铺,重重地躺下吁着气道。 火车缓缓离开了站台,望着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绿油油田地,黄昏下的美景令我陶醉,随着火车轻微的震动,我的睡意也渐渐来了,不一会我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飞快的闪过,我看了看手机,回到家差不多都快半夜了。 “嘿,哥们去哪?睡不着啊?”对面铺上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我近着呢,就快到了,你呢?”既然有人聊天我当然乐意了。 “我到无锡,还早着呢,你想聊什么?”男人在黑暗中应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聊。”我笑着说道,此时我突然想起了邓迪超那张脸于是说道“哥们,你知道易容术吗?” 黑暗中,对面铺上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易容术?哦,那是武侠小说当中的童话,为什么说是童话呢,你想想,只要学会了易容术,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体会另一种生活。因为自己成为了另一个人,摆脱了固有的束缚,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着平常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没有道德与所谓责任的压制,这是一个如此巨大的诱惑,无人可以抗拒,你可以抗拒吗?呵呵。” “确实无法抗拒,但你有没有想过易容术真的存在?”我想起邓迪超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有了,科学可以创造很多奇迹,在今天,古代的易容术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它已经成为一门专门的技术,就是电影当中的塑型化装呀,好莱坞的电影看过吧,多得是呢。”男人笑道。 “你懂的可真多啊。”我不禁感叹道。 男人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种易容术…不对,应该不能叫做易容术,或者说是面具,一张很真实的面具。” “面具?真实的面具?”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人皮面具。”男人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 “人皮面具?没听说过,说来听听。”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 “来。”男人在黑暗中递了根烟过来。 “别,车厢不让吸烟。”我推着他递过来的烟。 “呦,看我这记性,那就说回面具的故事吧。”男人缓缓将烟塞回烟盒里,接着就开始了讲叙。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愣头青,高中还没毕业就因为替女同学出头打架,结果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后来我就被学校开除了,在社会上晃了一段时间。幸好我赶上了好时候,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我接受新鲜东西快,找朋友借了点钱就奔着改革的窗口去了,那个时候下海的个体户挺被人瞧不起的,但我靠自己的双手,靠卖电子表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有了钱之后我的胆子就更大了,涉及了更多的其他行业,说句不好听的,那个时候年轻的我为了生意,甚至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那天我陪客户喝完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后脑一疼就失去了知觉,在倒地的一霎那我知道我被人偷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冰冷的地板给冻醒了,我摸着疼痛不已的后脑坐了起来,等我坐起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傻了眼,全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寒意从表皮一下子就渗进了骨头里,鸡皮疙瘩起来就没下去过。 我在一个空间很大的大厅里,我打着颤环顾着四周,我甚至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大厅坐落在什么位置,大厅里的布置我十分的熟悉,或者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布置,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厅。以前为了生意我在白天来了不少次,但从来没有在夜晚来过,这个厅还连接着其他几个厅,虽然不太喜欢这里,我想也没有人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就是殡仪馆。 四周的环境算不上暗,月光从玻璃窗洒进来,还能看个大概,但越是这样我心中那种毛毛的感觉就更是让人害怕,总觉得在不明不暗的地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我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到了玻璃窗前,朝外看去,外面凹凸不平的沙石广场空无一人,风吹过广场使得周围的杂草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啸声。 我的酒已经醒了,此时我宁愿我不要醒酒,因为这种感觉不是切身体会,不会觉得有多恐怖,我甚至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了,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怎么也克制不下来,越想双腿就越是酥软,甚至连挪到几米开外门的位置也不敢了。 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索性我的思绪还算正常,我知道就算我走到门边也出不去,既然有人将我放在殡仪馆的大厅里,就一定不会让我出去,我能做的只有往里走,想想有什么另外的出路。我这样想着扭头望向了左侧那个通向令一个大厅的那扇暗红漆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通向另一个大厅。 我长吸了口气迈动了步子,缓缓靠近那扇门,就在我要伸手去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那扇门却突然朝后“嘎嘎吱吱”的响着开去,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我抬起了头,望向了门,这一看不由让我吸了一口凉气,在门的那一头居然有一个黑影! 四周忽然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我根本不知道这声音就是我自己发出的,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浑浑噩噩中像是被人推着,我缓缓醒转了过来,三张模糊的脸孔出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的挥手。 “别乱动,我们是人,不是鬼!”一双手紧紧拽住了我乱舞的手。 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呼吸声和那双手的温度,立刻爬了起来,周围三个人正气喘吁吁的围着我。一个中等身材,西装革履,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另外一个个子高高的,长的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有一个则一声不发站在那环顾着四周,一脸的严峻,刚毅。我看出了他们和我的共同点,就是都挺有钱的,砖头大哥大拿着,皮包夹着,头发梳的油亮。(在叙述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名字,只能这样称呼他们了) “你们…。”我咽着唾沫问道。 “我想我们都一样,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刚才我一打开门真是被你吓死了,谁知道你这么没用昏过去了,在这种地方人吓人可真要命。”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喘着粗气说道。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抓我们啊,可…可为什么把我们放到这该死的地方。”那络腮胡说道。 “钱!”那个刚毅男人冷不丁蹦出一个字,接着顿了顿说道“你们没发现我们的共同点吗?” “哎呦,要钱就好办了,可就算绑架也没必要把我们绑到这鬼地方啊。”络腮胡哭丧着脸拍着皮包道。 “兄弟,怎么称呼?”刚毅男人朝我发问。 “姓张…那你…。”我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张老板,我已经查看过门窗了,门被锁死了,窗户也打不开,就算砸碎玻璃也没用,窗口太小根本钻不进去,现在我们四人只有团结才能出去了,如果对方只是要钱还好办,就怕他不是为了钱。”刚毅男语气沉重地说道。 “钱我们可以给,可是要钱也没必要抓我们了,刚才在袭击我的时候完全就可以抢我的包了。”眼镜男焦急地应道。 “没错,我怕的就是这个,抓我们来的人显然不是为了钱!”刚毅男沉声道。 四周再次陷入了沉静,大家似乎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络腮胡终于忍不住了,跑到门边猛踹大门,叫嚣着“放我出去,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可惜除了他不断的叫嚣和踹门声,根本没有人应他。 我和另外两个人盘坐在地上想着对策。 “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眼镜男问道。 “差不多还有四个小时。”刚毅男看了看手表回道。 “天亮就有人来上班,我们就能出去了,现在只能等了。”眼镜男叹气道。 “你以为这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在这四个小时内抓我们来的人就会现身,我想他一定就在殡仪馆里面!”刚毅男眉头深锁道。 第128章 千面(2) “那…那怎么办?”我颤声问着刚毅男,此时他已经成了我们的主心骨,他的头脑很冷静。 “在我过来的第三个厅里有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走,我们过去看看。”刚毅男说着就站了起来,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胡子,别踹了,快过来。”眼镜男朝仍在踹门的大胡子喊道。大胡子见我们要走,连忙跑了过来。 “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这里除了这几个悼念厅能呆人,其他地方根本不能呆,停尸处、遗体化妆处、火化处,一个比一个恐怖…。”大胡子颤声道。 我们三人并不理会大胡子,继续往前走着慢慢通过几个大厅,来到了最后一个大厅,这个厅里一个搭建了灵堂,布置了一些花,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就挂在灵堂的中间,在大厅的中央处还停放着一具打开盖的水晶棺,看上去很瘆人。 “你们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哪吗,就在那…那口水晶棺里,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大胡子指着那口水晶棺结结巴巴的说道。 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比我们三个的情绪激动了。 “这里明早有一场追悼会,城里一个有钱的富豪死掉了。”我想起了前几天报纸上的一张大幅照片就和厅里的照片一样。 “我说的通道就在那里。”刚毅男指了指大厅右侧的一个黑洞,眼镜男全身摸索着什么,不一会掏出了一个煤油打火机,接着点亮在前面带路。 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是午夜两点多钟,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三个多小时,除了殡仪馆外的风声外,就只剩下我们几个的脚步声在大厅里空荡的回响。 刚毅男和眼镜男在前面带路,我和大胡子走在后头。这条通道只有五米多长,很快我们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大厅,站在大厅的口子上我们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顿时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在大厅里停放着十多辆四轮的长形推车,推车上全都盖着白布,不用说我也知道白布下面是什么,在角落处还摆放着几口漆黑发亮的棺材。 “这里是个临时的停尸厅,应该全是今天…不,应该是昨天送来的。”刚毅男沉声道。 “我说…还要再走下去吗?”大胡子小声的插了句话。 “你认为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刚才我和两位老板碰到的时候,不是试着撬过铁门吗?那铁门纹丝不动,就算现在多了一个人,你认为有用?真是白长了一张有气势的脸!”眼镜男应道。 大胡子嘟囔着“死人的地方有谁会来偷东西,难不成铁门铁窗是防死人的,这鬼地方就算开着大门也没人会来,这殡仪馆…。” “少他妈废话!”刚毅男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大胡子立刻就闭嘴了。 “看,那里有道帘子。”我指着左侧角落里小声道。 刚毅男朝眼镜男点了点头,他们两人又朝那边移去。刚毅男移动到帘子右侧,眼镜男侧身靠到了左侧,然后刚毅男猛得拉开了帘子。 我战战兢兢地朝里看去,只见里面还是停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我嗅了嗅,在这几个平米大的地方充斥着说不上是什么药的药水味。 眼镜男将打火机朝里照了照随后说道“这里是化妆的。” 刚毅男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朝里走去,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来得及多想就见刚毅男二话不说,猛得就掀开了白布...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没事,怕什么,这还是个美女,嘿嘿。[]”眼镜男嗤笑了一句。 听到他这样说,我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 “死了没多久,就是脸色有些黑了…。”刚毅男顿了顿突然道“等等,你们看她的脸!” “算…算了,我们就不看了。”大胡子拉着我颤声道。 “是啊,我也不看了。”我咽了咽唾沫道。 “孬种。”眼镜男不屑地白了我们一眼,接着低头去看女尸去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两人才皱着眉头出来了。刚毅男望着我和大胡子动了动嘴道“死者的脸部周围有一道如细线一样的手术刀划痕,从额头朝两边划去,一直到下颚汇拢,好像有人要把死者的整张脸皮给撕下来。” 我和大胡子都吃惊不已“把…整张脸撕下来?!” 此时我们四人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四周又是一片死寂,望着大厅里躺着的一具具尸体,我的全身已经冰凉无比如堕冰窖,那隐藏在暗处未知的恐惧仿佛一下子吞噬掉了我们四人的精神。 眼镜男手中的打火机火光渐渐暗了下去,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现在又只剩下黑暗了,就像这个打火机,油尽灯枯,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眼镜男顺着墙壁瘫坐到了地上。 “无法预知的恐惧比什么都可怕,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待死亡了。”刚毅男叹了口气坐到了地上。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我们四人瘫坐在墙边伴着尸体陷入了沉思。 “你们这辈子干过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没有?反正也要死了不如说来听听?”大胡子小声问道。 “我最后悔的就是因为生意完全疏忽掉了女儿,当得知她早恋,我动手打了她,最后女儿吃药自杀了,呜呜…。”刚毅的男人突然在黑暗中哭泣地像个孩子。 我们三人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只有静静地坐着,记忆如同一幅幅画面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一次陪完客户,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年轻人,当时我很害怕,吓得六神无主,最后开车逃逸了。”眼镜男静静地说道。 “我最后悔的就是为了钱,不择手段,最让我心里不好受的就是我违背着良心将一批劣质的外国冰棺(水晶棺)卖给了这所殡仪馆,我赚了大笔的死人钱,呵呵,呵。刚才你们在外面大厅里看到的那具,也是我卖的,呵呵。”我傻笑着道。 我们三人放声大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声过后,变成了无声的抽泣。 “大胡子,你呢?”刚毅男抽动着鼻子问道。 “我?我没有后悔的事呢,嘿嘿。”大胡子嘿嘿一笑,笑得格外的古怪,似乎跟我们一样这笑里也夹杂着许多的辛酸。 “不可能,人没有不后悔的事。”眼镜男停止了哭泣。 眼镜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四周传来了响声,声音很怪,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歌,歌声很低很模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唱出来的。 我示意几人不要出声,然后竖起耳朵倾听着。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已经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有个女人在唱往事只能回味这歌。”我压低声音道。 “反正也是死,还怕什么,走去找找声音在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哎呀…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刚毅男正准备站起,却突然歪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了两下就没声了。 我摸索着摇了摇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我又摸到了眼镜,摸到了扎手的胡子。 “你们怎么了,你们快起来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禁绝望了“来吧,把我也杀了吧,呵呵。”我苦笑着吼道。 我的怒吼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夹杂着那首歌一起回荡,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循着歌声传出的方向摇晃着前行,此时我心中已经不害怕了,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哧~~。”黑暗中传出了划火柴的声音,不一会眼前就亮起了火光,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蹲在那三口棺材中间用火柴点着蜡烛。 “你终于出现了。”我舔着嘴唇苦笑着说道。 那男人点完蜡烛,缓缓站了起来背对着我冷哼了一声“我一直都在呀,只是你们没有意识到。” “什么意思?” 随着男人缓缓的转过头,他那张脸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显得很令人胆颤,我害怕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了声“大…胡子为什么会是你?!” 那个人居然是大胡子! “为什么不会是我呀?嘿嘿。”大胡子脸上完全没那刚才那种胆小如鼠的畏缩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慑人心魄的平静。 大胡子慢慢将手伸向了中间的一个棺材,然后猛的一推,棺材盖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歌声立刻从棺材里飘了出来。 我愣愣地看到棺材里一个卡带录音机正悠扬的飘出“往事不能回味”的音乐,更令我震惊的是棺材的几个面上挂满了一张张人脸!每一张脸都用化妆的手法,使得那一张张脸显得白皙,就如同一张张活生生安详睡着的脸。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的痛苦你们又有谁知道?”大胡子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呆呆地发问。 第129章 千面(3) “每个人都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笑脸的背后却是一张张被利益驱使,不敢承担责任的脸。人有无数种表情,就如人心一样,深不可测,在你们几张脸的背后又是怎样一副表情?我要一张真实的面孔!你们毁了我!”大胡子咬牙切齿的说着。 此时我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我机械地低下了头,眼镜男和刚毅男正趴在地上痛苦的朝我一左一右的爬过来。 “救…我。”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朝我伸出了手,他们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下巴处正汇聚着鲜血,一点一点往地上滴着,在他们的脸上有一道环形的刀痕。 “等流完血,我就能取下他们的脸了,嘿嘿。”大胡子诡笑着。 “你太残忍了!”此时我已经气愤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们自找的,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他们并不珍惜?”大胡子毫无表情地望着地上不断朝我爬过来的两人说道。 “机会?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们机会,你还真是一个好演员不是吗?”我望着大胡子吼道。 “难道你不记得我在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我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情都在提醒你们,关住你们的是你们自己!”大胡子的嘴角向上扬着,笑的很僵硬。 “你说过什么话?”我努力回想着大胡子说过的话,可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先找到他们俩个,让他们以为我跟他们一样,也是被抓来的,我们试了两个厅的门,不过打不开,然后我引着他们去找了你,我不断的踹门叫嚣就是想告诉你们,最后一个厅的门是可以打开的,可惜你们谁也不相信我,嘿嘿。后来我是不是说过‘死人的地方有谁会来偷东西,难不成铁门铁窗是防死人的,这鬼地方就算开着大门也没人会来’,我甚至试探你们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你们谁也没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给了你们无数次机会,只是你们不懂的珍惜,所以只能怪你们自己。”大胡子冷冷地说着。 他的话如重锤一般砸在了我的心上,我脑海里开始不断浮现大胡子一路走来的动作和话语,我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我望着地上的眼镜男和刚毅男动了动嘴道“那你为什么不取我的脸。” “你是真的记性不好,还是根本没注意我?嘿嘿,我说过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几年前我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嘿嘿。[]”大胡子眼里充盈着泪水,嘴角却含着笑说道。 大胡子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接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了大摞带着黑色血迹的信纸,然后将信纸撕的粉碎洒向了空中“骗人,全是骗人的!” 大胡子缓缓蹲了下来,夹杂着‘往事不能回味’的歌声大胡子开始了慢慢的叙述“我和小希本是很好的一对,我们在学校互相鼓励,互相帮助,成绩一直没有下滑,反而还提高了,即便是早恋,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轨的事情,顶多就是牵牵手,可大家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为什么!呜呜…。”大胡子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本来我们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到了大学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可惜在临近高考的时候我们的事情却被曝光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全都在指责我们的不是,就在高考的前一天,小希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她不想活了,我不断的安慰他别想太多,千万别做傻事,可是小希一直在电话那头哭个不停,她告诉我她爸爸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打了一顿。我心中一阵痛楚,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才没了哭声,小希突然笑了,她笑着鼓励我一定要好好高考,考我们约好的大学,到时候就能见面了,她说这段时间自己就在家复习不去学校了,我重重地点着头答应着。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时间,我不知道小希到底被分到了哪个考场,我怀着不安的心情进了考场…。 等到考试结束后,我就想着给小希打电话,可惜打她家电话老是没人接,我又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我的心情十分的差,整天都在恍惚中度过着,终于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我以全区第三的成绩被名牌大学录取了,我想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小希,好让她一起跟我分享,我想着小希的成绩比我好,肯定也考上了,我兴奋的找到了小希的好友丽晴,想打听小希住在什么位置,可惜丽晴茫然地摇着头,不过在她关门的时候告诉我,小希高考没发挥好,去了一所不怎么样的大学,她不想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也不想在联系我了。听完这话我愣在那了,我不相信小希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发疯似的在大街上、在小希曾经走过的地方呼唤着小希,可惜没有人回应我。 无奈之下我到学校报到,在学校的这段期间我千方百计想要找到小希,终于在某一天我等到了小希的来信,小希告诉我她很好,叫我不要在担心她,也不要再找她,等大学毕业了自然就能见面了,当夜我提笔就给小希回了信,一来二去我们通了长达三年的信,终于在一天我实在按捺不住的思念之苦,在没有告之小希的情况下来到了她们学校,当我去到学校的时候又是一阵失落,小希为什么躲着我?我找遍了学校,问遍了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希在什么地方,学校甚至还告诉我根本没有这个人。这怎么可能,我可跟小希都通了长达三年的信件啊! 我失魂落魄的朝校门口走去,突然在门口传达室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人就是小希的好友丽晴,只见丽晴在信件收发处翻找着信件,在那一刹那我什么都明白了。 丽晴没有找到信件,失落的转过了身,在她与我对视的过程中,丽晴就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把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点愤怒。 ‘其实…。’丽晴抬起了头,眼睛开始不敢正视我了。 ‘够了,你一直在骗我对吗?快告诉我小希究竟去哪了!’我上前摇晃着丽晴,丽晴一声不发,突然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我感到了事情的蹊跷,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丽晴动了动嘴,抽泣着说道‘小希在我们高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是她的头七,看着一脸兴奋的你,我没…我没忍心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小希被父亲打,她受不了别人的不理解,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她,最后小希服安眠药自杀了,小希太脆弱了。’ 我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我已经听不清丽晴最后还说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就想一棵无根的野草,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漂着。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我仍在大街上游荡,我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我的脑子里全是小希的音容笑貌,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了,我看到了天空,看到了信纸被撞的漫天飞,不一会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冻醒了过来,我环顾着漆黑一片的四周,我好像被封闭在一个密封的箱子里,这个箱子还盖着盖,我动了动身子,一股钻心的痛疼传来,我几乎快动不了了,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个箱子就是棺材!我苦笑着这个世界,我闭上眼睛就这样安详地躺着,等待着真正死亡的来临,我想很快就能能和小希见到面了。我不知道我在棺材里躺了多久,直到我听到了脚步声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感觉到棺材正在被人拖着,一个老者正背对着棺材拖着棺材,并不住的叹息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你撞成这样,手脚断成这样,幸亏被人发现报警才将你送到这里等着认尸,可惜几天过去了也没人来认,今晚就给你化个妆,明天好上路了,哎。’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是被人当做死人送来了殡仪馆,命运仿佛跟我开了个玩笑,一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居然没死。 我痛苦地扬起头用头顶了顶透明的棺盖。 老者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周围,接着又继续拖行棺材。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滚了一下,棺材立即滚到地上,我也随着滚出了棺材。老者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自己没拖稳,正在唉声叹气,我痛苦的发出了一声呻吟,老者立即呆若木鸡吓的往后连连直退,并不住念着佛号以及念着自己平生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什么的。 “我…我没死。”我动了动嘴使劲说了一句话,接着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化妆处的帘子后面,老者正坐在我旁边,见我醒来赶紧从旁边端过来一碗姜汤说道“别动孩子,先喝点热的。” 老者一点点的喂我喝姜汤,我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知觉,可惜我的手和脚仿佛都已经不是我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我…。”我动了动嘴。 “别说话,我刚把你的手和脚给缝合好了,现在需要休息和恢复,虽然手法差了些,但康复后应该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哎,干了这么多年的化妆,还从未见这么荒诞的事情,死人居然复活了,或许你该感谢那劣质的冰棺将你的断手断脚保存的很好,没有坏死算是万幸了,这些人做事也太不负责任了!也不仔细检查清楚就…居然…哎。”老者慈祥的脸为之动容,接着顿了顿继续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你也是我最后一个需要化妆的,明天就要退休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天意啊。’ ‘谢谢你老大爷。’我对着老者流下了眼泪。 在此后几天里,老者推说还需要一些事情要处理留在了殡仪馆,他把我藏在化妆间照顾,逐渐的我恢复了正常,看着手上、脚上那一道道缝合留下的疤痕,我苦笑着,我是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老天爷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应该好好珍惜,回忆着往事,我决定要为小希报仇,小希的死完全是因为他那父亲造成的,对我造成车祸的人究竟是谁?那个使我重生的人又是谁?我想看看他们的脸,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大胡子静静地叙述着。 我扭转头望向了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刚毅男和眼镜男,想起刚才提起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已经明白了一切,我们三人全都是跟大胡子的经历紧密联系的人。 大胡子轻轻按下录音机的键,四周恢复了安静。 “我跟着老者学艺,我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师傅走后我留在殡仪馆成了一名遗体化妆师,每天都有因为车祸被送来的尸体,他们没有我幸运,我只有加倍的对他们好,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缝合他们脸上的缺口,给他们化上一个完美的妆,去见亲友最后一面,在火化之前我就会割下他们的脸皮,经药浸火蒸消毒等系列工序,做成一张张完美的人皮面具,每天晚上我就如同一个鬼魅一般,每夜换上一张面具,披上斗篷出现在形形色色的人面前,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我是一个千面人,我拥有着千张不同的脸孔,我是一个死人,但我却活着体验着不一样的人生,在这个世界上看着一张张虚伪的脸,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眼前是一张死人脸,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认为他们还会用那种虚伪的脸对着我吗?我比他们更会演戏,嘿嘿。对了,我真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重生不了,你的脸我就不要了,嘿嘿。”大胡子哑着嗓子干笑着。 我已经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大胡子望着我慢慢的将一只手按到了自己的脸上,烛光在他的脸上摇曳,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抓着,渐渐的大胡子的脸扭曲了起来,整张脸皮连同胡子一起被撕了下来,一张丑陋的脸呈现在我眼前,他的真实面目在烛光的映衬下让人不寒而栗,那是一张被车祸后的脸,眼睛轮廓歪斜,鼻子豁开,下巴处的肌肉有一道如蜈蚣一样的疤痕… “到站了!哎呀,到站了!快点!”沈小蕾摇晃着我。 我沉浸在刚才的故事当中还没醒悟过来,我机械的扭过头去望着倚靠在黑暗角落里的男人愣愣地问道“你最终被那个千面人放了?” 男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 “你说什么呀,快下车啊,不然坐过站了,奶奶的特产已经拿来了,快。”沈小蕾拖着我爬下了铺,站在火车的过道内,我仍不住的回头观望着黑暗中的男人。 男人动了动身子,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茶杯,借着月台上照进来的桔黄灯光,我清楚的看到他伸出的那只手上有着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千面完) 第130章 香火(1) 也许是在火车上听了一个在殡仪馆发生的故事,那夜回到家中以后一连做了好几个恶梦,醒来一头虚汗,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吹了一会风,东方发白的天际告诉我天就快亮了,我望了望阳台两侧的狗屋和猫窝,发现波波和妃子睡的正香,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波波挤进了妃子的猫窝,妃子居然酣睡如常,还真有点担心它们发展出一段猫狗恋,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我已经没了睡意。我披着一床被子开门翻看门口的信箱,回去老家两天门口的信箱里塞满了老牛杂志社转过来的读者来信和无聊广告纸。 我将一摞信件拿到了办公桌前准备打开来看看,一股熟悉的香味吸引了我的鼻子,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就是庙里用的那种香,就是那种拿来祭祖、敬神所烧的,用木屑搀上香料做成的细条香。我对着二十多封信件仔细嗅了嗅,终于找到了发出香味的那个信封,这个信封并没有地址,只是写了转给我收的字样,我打开了信看到了大段大段的清秀字迹。(以下是信的内容) 苏先生,你好。 苏先生如果能看到这封信,一定是闻到了信封上的香味,这就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很需要苏先生的帮忙。 我出生在一个制香世家,我的家族从唐代开始就一直从事着制香的行当,直到今天我们家仍在制香,家中还以纯铜打造了祖师爷燃灯佛祖的雕塑供奉在家中,吸引了不少香客前来祭拜,家中每天都是香火缭绕。制香这一行,在古代很繁荣昌盛,祖上在以前也很风光,但到了科学昌明的现代,已经今非昔比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已成为吃不饱也饿不死的行当,能干这一行的多半是虔诚的佛教徒。怎么说呢,每逢初一十五,佛祖诞辰,葬礼、清明祭祀可能会好一点,到了平时就无人问津,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那么顽固不化守着这一行,就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没见我们这行出个状元,让我更想不通的是父亲既然要我继承他的事业,还送我上大学学专业干什么? 我从小就在香的气味萦绕下长大,我十分厌倦这一行,可以说有点恨了,我懂事以后就在外住宿上学,根本不想回到那个被粉尘和烟雾缭绕的家,即便是这样,母亲也会在我每次离开家去学校的时候,用油纸包上做香的香粉,然后偷偷的塞进我的行李包的偏僻处,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母亲藏的好,我一直都没有发觉,直到我上大学交了女朋友,我女朋友偷溜进我宿舍帮我整理东西才找到了装在油纸包里的香粉,望着女朋友小声的偷笑,我面红耳赤相当尴尬,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母亲,一定是母亲觉得这样能保我平安,我是堂堂的一个大学生,而且还当着女朋友的面,我顿时火冒三丈打电话将母亲数落了一番,母亲在电话那头默不吭声,最后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不说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轻声的抽泣,我听的出来,母亲是捂着嘴强行忍着的。 母亲的迷信虽然让我很不快,但打完电话后我心中就消了气,仔细想想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女朋友也一边安慰我一边将那包香粉塞回了包的隐蔽处。 后来我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我长这么大,无论在什么地方上学或是工作,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香,从小时候挂在脖子上被当做护身符的香包一直到现在塞在行李包里的油纸包。想着想着我不禁哑然失笑,渐渐地我也就习惯了母亲的习惯,说来也怪,我活这么大仿佛一直平安风平浪静,就连个头疼脑热也很少有,我甚至连疼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我没有继承父亲的事业,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行当,认为是没出息,何况我讨厌香,讨厌那气味。我娶了大学的女朋友,我们离开了家搬到了外面住以及工作,我们的小日子在起初的几年里过的倒也风平浪静,可惜妻子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着其他的同学孩子都会咿咿呀呀的叫着“爸爸”,我的心中真的很难受。 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检查身体医生说正常,吃西药喝偏方没有用,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妻子始终怀不上孩子。 我记得是前年的一个中秋节,我带着妻子回了躺家,那个时候父亲已经中风瘫痪在床,可母亲却依然还是系着围裙,戴着口罩,围着一个粉尘缭绕的破旧老工厂搓香。 见到我们来母亲脸上绽开了笑容,拉着妻子絮叨起家常。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心事重重问起了我们关于生孩子的事,我们两人顿时没了味口,望着我们两人母亲默默垂泪。 母亲起身进了厨房,然后朝妻子神秘的挥了挥手。出于好奇我跟了上去,我发现母亲跟妻子讲着什么,然后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将一些粉末倒进了碗里,接着冲了点开水进去,随后叫我妻子把那碗粉末喝下去,妻子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将碗端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情况,我心中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我冲进了厨房一巴掌就拍掉了端在妻子手中的那个碗骂道‘徐佩,我真看错你了,你以为喝了这些就能怀孕?亏你还是堂堂的大学生,你跟着妈一起发什么疯?!会闹出人命的!’ 妻子一脸的愧疚。我转头望向了母亲‘妈,你是不是疯了,别这么迷信了好不好!让佩佩喝这些,会死人!’ 母亲一声不发,痛苦的蹲到了地上,接着放声大哭起来,我有点迷茫。 此时躺在床上的父亲听到了我们大声的吵闹,在努力的发出叫声。我跑到卧室一看,父亲已经滚下了床,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客厅里燃灯佛祖的神像,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连忙跑过去把父亲扶上了床,父亲的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个佛像,口中开始吃力的发出模糊的声音‘卜…卜。’ ‘卜?’我重复了一次。 ‘老头子,你是说谱吗?是要家谱是吗?’母亲眼泪婆娑的望着父亲道。 父亲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母亲立刻跑到佛像跟前跪拜了几下,然后绕到了佛像后面似乎在拧着什么,我听到了一阵‘咔咔’的脆响,不一会母亲手中就多了一个红布包,母亲走到了床头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红布,几本陈旧的线装书出现在里面。 ‘妈,佛像上有机关,这是我们计家的家谱?’我接过线装书有点疑惑问道。 此时父亲睁开了眼睛,望了望母亲和妻子,母亲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拉着妻子就出去了,卧室内只剩下我和父亲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几本破旧不堪的家谱,随手翻看了几页,很快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立即翻开了其他的两本,我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我在族谱里发现了一个非常不正常的现象。 我稳定了下情绪,想了想计姓虽然算不上大姓,但人口也是不少的,关于计姓的起源很早,版本也颇多大概有上十种,我知道在各地都有计姓,而我从手中族谱看到的怪异现象立刻就令我糊涂了,在三本家谱当中只追溯到姓计的唐朝落魄举人,在旁边边还蝇头小字详细叙述了这个举人的字号以及生平事迹,这个举人叫计廉,计廉因会试落榜,抱负国家的理想落空,落得个代写书信的潦倒人生,不过在文字中记叙着他娶妻之后却却突然发迹,靠做香居然成了大商贾,他认为是神明的保佑,最后立下家规世世代代都要做香供奉神明,否则必遭天谴。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这条迂腐不堪的家规才造就了制香世家,不过老天仿佛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做香的香火居然不旺,计举人的后代居然全是单传,到我这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了,经常有人说九代单传,我看我们家十八代单传都不止了,我想这种概率的发生几乎为零,不,应该就是零,然而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我还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计家祖上曾有过三妻四妾,但无一例外,只有一个儿子,再想生一个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出生即夭折,而且连女儿都没生过,这仿佛是一个诅咒困扰着我们这一支计姓。 父亲躺在床上流着泪水,动着嘴唇,我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到了父亲说话‘一定要做香,否则无后!’父亲哽咽地说完就断气了。 为父亲举行了葬礼之后,我最终还是继承了父亲的事业,果然没多久妻子就怀孕了,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的是生的是儿子,就验证了家谱中那无形的诅咒了。 妻子徐佩偷偷的告诉我,她后来还是喝过了母亲的那些粉末水。我听过有点晕晕乎乎,感觉这他妈的大学都白读了,科学能解释的事情实在是太浅薄了,有许多事情根本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苏先生,你能解释得了母亲的那些香粉水和父亲的临时前说的话吗? 我的儿子还有几天就该出生了,不用照b超我也知道是儿子了,我不想带他们母子住院,我会在农村请个稳婆来接生,眼下我已经变卖了城中的房子,将制香厂搬到了农村,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了,曾经心中的远大抱负已经无法实现了,现在只期望在农村过点平平淡淡的日子就罢了,只是心中压抑着很难受又找不到人倾诉,跟苏先生写完信,心情好了许多,但我仍希望能通过调查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怪诞的事发生在我们家身上,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我知道这很难,也许这种事情只有苏先生能干的了了。计道衡拜上。 看完这个叫计道衡写的信,我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查唐朝的事我拿手。”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桌子边上看着信件“先生,您别忘了,我可是来自唐朝。” “我有种感觉,这件事应该是出在那个唐朝的举人计廉身上,而且跟他娶的媳妇随后突然发迹有关联,不过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唐朝举人谈何容易,应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我很好奇,我决定了,要试试看。”我拍着大腿道,这件怪事确实十分吸引我,好奇心这力量简直是不可思议。 “妃子,现在侯先生不在,眼下只有你能帮我的忙了。”我抚摸着妃子的白毛笑道。 “这个是当然的,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先生还可以找一个人帮忙呀。”妃子喵叫道。 “什么人?”我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牛先生了。”妃子道。 “还真是,差点把那个胖子给忘了。”我傻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窗外射进清晨的一缕阳光,让人心情大好,一切准备妥当,我抱着妃子就朝老牛的杂志社进发。 老牛懒洋洋的坐在那张藤椅上打瞌睡,见我到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一大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有事想跟牛哥商量商量,是件很稀奇的事,不知道你有没兴趣?”我眯着眼睛望着老牛。 老牛露了个笑问道“噢?是什么怪事,居然让你一大早来我这,我到要见识见识?” 我笑着摸出了那封信递了过去。 老牛看了看信封,有嗅了嗅说道“有股子香味。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我们杂志手收你读者来信收到手都软了,你看那里还有一麻袋。”老牛打趣道,接着打开了信件。 过了好一会,老牛才看完信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事情确实有点奇怪,像是一个诅咒。” “我也这么认为。”我点了点头应道。 老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确实值得一查,从信件的语句来看,相当诚恳,应该不是假的,这样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个神人,他或许知道这件事的可信程度。” “神人?”我不禁好奇了起来。 “是一个隐世的科学家,有着怪癖的科学家。”老牛说着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拿上衣服就出门了。 我和妃子坐上老牛的车在城中穿行,约摸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到了郊区一个僻静的住宅区。 老牛带着我们走到了一栋别墅前,站在别墅的大铁门前,老牛按了按一侧的可视仪器,仪器上立刻传出了电子人声“请输入你老婆的体重身高。”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科学怪人还的确是很怪。 老牛回过头来朝露了个尴尬地笑容,接着按下了数字,大铁门嘎嘎吱吱的朝后开去,老牛带着我穿过草坪,走过门厅,最后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老牛按了按门上的按钮,立刻又传出了电子人声“请输入你老婆的三围。”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老房啊,什么时候也不改密码。”老牛涨红着脸按下了数字。 老牛按下数字后,铁门就滑向了一边,我看到了里面的情况,这是一个很大的实验室,放眼望去里面全是电子仪器和化学实验仪器,我看到了一大串类似co2这样的化学字母,实验室里还透着一股难闻的化学品味。 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长长辫子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摇晃着手中的试管,只听他道“坐在那等等,看上去今天还带朋友来了?” 我和老牛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等了快个把小时,那个怪人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老房一声淡泊名利,做了很多人的枪手,现在所知的一些科学发现其实就来自与他的研究,小侯在一些神秘地带带回来的东西,都是经过老房的化验,最后通过老房送给国家研究院发表的,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协会的成员。”老牛说着一些这个叫老房的事迹。 此时我想了侯文峰跟毛亦在那片鬼魅般的森林里的对话,原来侯文峰背后还有一个老房,我突然间意识到那些真正厉害的人物其实全都隐藏在民间。 老牛说话间,老房摘下了手套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老房其实并不了,跟侯文峰差不多的年纪,他长了一张娃娃脸,配上艺术家似的长发,样子怪怪的。 一番客气和自我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人叫房保舟。老牛二话不说,把那封信件交给了房保舟,房保舟动了动鼻子仔细闻了闻信件,然后皱了皱眉道“安息香、檀香树皮末、还有几种人工无毒的香剂,嗯,香味很独特。” “厉害。”妃子喵叫了声。 “房先生,依你看吃这种粉末对身体有没有害?”我想起了信件中提到的事问道。 “这种香粉应该区别于普通的香,对身体没有多大的害处,不过也没好处。”房保舟道。 “那依你看吃了这种香能不能治疗不孕?”老牛好奇地问道。 第131章 香火(2) “牛哥,你别开玩笑了,这香虽然对身体没害处,但治疗不孕却是无稽之谈。”房保舟苦笑道。 “还有一件事要问,就是一个家族从唐代开始就一直生儿子,而且只有一个,也就是一直单传至今,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我插话道。 “小兄弟,你这个蛋都快扯到西伯利亚去了,完全没可能的事。”房保舟哈哈大笑道。 “不过信中确实是这么写的,应该不是假话。”老牛严肃道。 “哦?”房保舟脸上露出了疑惑,紧接着快速打开了信件看了起来。看完信件以后,房保舟将信件塞还给了我,然后又叫我们坐到沙发上等了等,自己转头爬上了钢梯上了阁楼,紧接着阁楼上传来了乱七八糟器械响动,不一会房保舟换上了一套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手上提着一个大皮箱就爬下了梯子。 “你这是干什么?”老牛皱了皱眉。 “去找信上的这个人啊。”房保舟说着就出了门,我和老牛只得跟在他的后面,我不禁觉得这人还真是雷厉风行,跟侯文峰完全是两个相反的绝对。 “小房,你知道人家搬哪去了吗?就这么急着走。”老牛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跟着喊道。 “这很容易。”房保舟打了个响指继续向前走着。 两天以后,我们三人已经站在了安徽省的地界上,这个房保舟果然有些本事。 一路打听着我们就朝一个不知名的村庄走去,由于计家的制香厂是独家的,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是我们并不认识计道衡,就算见着面也不认识。 香厂规模不大,两个小工正在粉尘中忙前忙后。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问了句才知道,原来计道衡老婆今天生产,他回家陪老婆去了。在小工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计家。 计道衡住的位置只是两间间普通的水泥平房,此时一个约摸三十岁的男人正在门口不安的踱步,男人满面愁容,头发乱蓬蓬,穿了一件满是粉尘的工作服。 “应该就是寄信给我的计道衡。”我说道。 房保舟吁了口气,手中的皮箱丢到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到了。” 计道衡看到了我们,狐疑地打量着我们“请问你们是?” “我是苏锦。”我笑了下应道。 计道衡一脸的激动“苏…苏先生,您是苏先生。” “是,我看到你的信了,为了要解开围绕在计家的谜团,我带了两位专家来。这位是牛先生,这位是房先生。”我指了指站在我身旁的老牛和房保舟道。 计道衡朝我鞠了个躬,动容地说道“真是麻烦苏先生和两位专家了,让你们为了我的事奔波至此,只是内子…,怕是无法招呼几位了。” 老牛朝不断传出痛苦叫喊的屋子皱了皱眉道“无妨,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牛问的很大胆,计道衡惊了一惊,就连我也吓了一跳。 此时计道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退到门边推开了门,老牛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我和房保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跟了进去,妃子还没等我。女人生产的喊声是从内屋传来的,屋内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香粉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一个老太婆端着一盆子血水就从内屋里出来了,看到我们几个陌生人站在客厅里愣愣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出去,快出去,没看见有人生孩子吗?你们几个大男人进来干什么!” “王婆,不要紧,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都是医生,想进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王婆一听我们是医生,狐疑地望了望我们,此时屋内的喊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声。 “小计啊,你老婆难产,胎儿卡出产道,不肯临盆,佩佩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这几位真是医生就赶紧给看看吧。”王婆焦急地说道。 “鬼胎。”老牛语气凝重地呢喃了一句,接着快速跨进了内屋。 我和妃子赶紧窜了进去。 “把门带上!”房保舟喊了声,我闻言立刻将门给栓上了,那个王婆见状急的将门拍的直响。 我从未见过产妇生产,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有些震惊。床上的徐佩,满头是汗,肚子涨得老大,双手紧紧地扒在床沿上,双腿成弯曲的张开着,鲜血不停的渗出染红了床单。 “赶紧…送医院做破腹产吧。”我咽着唾沫颤抖着说道。 “来不及了。”妃子蹲在一旁喵叫了声,一双玲珑的猫眼凝视着床上的女人。 “来不及了。”房保舟也说了声,接着见他动作迅速的撕下布条塞进了徐佩的嘴巴,然后长吁了口气,仿佛在运着气做着决定,房保舟突然间做了一个令我震惊地动作,只见他将手伸去了产妇的产道… 徐佩剧烈的颤抖起来,老牛赶紧按压住了徐佩“小房快点。” 房保舟点了点头,脸上已经满头大汗。 房保舟的手上粘满了鲜血,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拉,我已经看的有点晕晕乎乎了,不一会我看到了婴儿的脚,接着整个婴儿一点点的被房保舟拉了出来,婴儿的身上粘着血迹,还有一层糊糊状的物质,我突然间想到了那些香粉。 此时徐佩已经昏死了过去。房保舟提着婴儿的左腿,整个婴儿倒挂在房保舟的手里。 我望着这个怪婴,靠在门上直抖。婴儿面对着我,血糊糊的脸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望着我,嘴角扬了起来,他居然在笑! “哭!”老牛突然靠过来狠狠拍了婴儿一下,婴儿依然带着笑脸望着我,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赶紧让他哭!”房保舟大喊了一声。 我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哪有什么办法,老牛似乎无计可施,焦急地打着转,此时妃子突然窜到了婴儿跟前,猫脸露出了狰狞“喵~~。” 婴儿脸上的表情呆了一呆,跟着全身发抖,接着突然间放声哭了起来。 房保舟长吁了口气,老牛赶紧找了一床被单将婴儿裹了起来。 妃子转过头朝我露了个可爱的笑脸“搞定。” “幸亏这只猫吓住了他,否则就麻烦了,现在已经回过神了。”房保舟抹着额头的汗水道。 婴儿不停的嘹亮哭泣着。 “生了,生了。”门外传来了王婆惊喜的呼叫声。 “让他们进来吧。”老牛朝我示意道。 我打开门,王婆赶紧跑了进来,从老牛的手中接过了婴儿。 “母子平安。”老牛笑着道。 “道衡,道衡,是个大胖小子咧。”王婆喜笑颜开的抱着孩子出去了。 “我知道。”计道衡的声音在客厅里静静响了“王婆,这个你收下,麻烦您了。” 我看到计道衡正在往王婆怀中塞钱。 “别别,我什么也没做,要不是这几位医生,说不定…哎,算了,现在母子平安我就放心了,我走了。”王婆转身就出了门。 计道衡抱着孩子心事重重的坐在椅上,一声不发。 正种场面与我想的完全两样,还好他并不知道刚才在里屋发生的一切。 婴儿慢慢停止了哭声,计道衡缓缓开口道“我出生的时候也是难产,母亲说我是脚先出来的,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不会哭,幸亏当时产房里有个护士想了办法学猫叫,我才哭了起来。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猫叫声。”计道衡向妃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我们三人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事情越来越让人困惑了,我感觉到问题应该出在你的祖上,也就是那个举人身上。”老牛揉搓着自己的胖脸道。 计道衡缓缓低头望向了怀中的婴儿“这个我也知道,我搬来住的这个村子,就是计廉老祖宗的老家,前几天我查了县志,确实有这么一个举人在村子里做香,最后也是病死在了村子里,连同他妻子的墓都建在村子里,只是现在根本无处寻觅。” “这就好办了。”妃子喵叫道。 我清了清嗓子道“这就好办了,计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会给你想办法找到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旅馆暂住,你要好好照顾你老婆。” 计道衡眼中充盈着泪水“苏…先生,我就知道我没找错人。” 老牛狐疑地望着我,房保舟一脸纳闷。 我朝他俩挥了挥手,然后出了计家。 “我知道你肯定想挖人家祖坟,我说,你有什么办法找唐朝的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能解决问题?”老牛望着我苦笑道。 “那不一定,只要还有骸骨,我就能化验,故事或许就藏在墓中。”房保舟双手插在裤袋里接话道。 “不过我听说挖人家祖坟这么缺德的事,要倒霉三代…。”我尴尬地笑道。 “哼,我们三人分分就行了,正好。祸害不到后代。”房保舟面无表情的应道。 此时妃子在我怀中抽动着嘴角望着房保舟,没多久我们就找到了一家简易的旅馆,住下后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准备入夜去挖人家祖坟。 银月高挂,村中宁静祥和,村民全进入了梦乡,只有林间猫头鹰传出的“咕咕”声伴着我们出行。 房保舟扛着铁锹大摇大摆走在最前头,走出好一阵子才回过头来问道“差点忘了,怎么找墓?” 我抚了抚怀中的妃子,妃子窜到地上就开始在前头带路。 “妃子是从唐朝的墓里出来的,对唐墓的气味熟悉的很,加上它闻过计道衡儿子的血,凭着血能找到隐藏在附近的墓,只要是跟计道衡有血缘关系的,都逃不过妃子的嗅觉。”我不知不觉将妃子告诉我的说了出来。 房保舟愣了一愣道“扯淡,这岂不是比dna技术还牛?那这只猫就值钱了,利用它找那些失散多年的人,准可以发一笔财。” 我呆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此时老牛也插话道“小苏,你老实说别隐瞒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你这猫有古怪了。” 我长吁了口气,知道这事再隐瞒下去也没必要了,于是把侯文峰如何将妃子带回来以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全给说了。 老牛含着笑望着我道“老弟这是一个机缘,你要懂的善用。” “牛哥,你放心吧。”我点头道。 “文峰那小子的朋友一个比一个牛啊。”房保舟拍着我的肩膀笑道。 “那个…煲粥,我想问问既然你是搞科学的,这些事你也信?”我回想起房保舟在计道衡家中接生的情景,却怎么也无法把现在的他和在实验室中看到的他联系到一起。 “首先,别叫我煲粥,这名字容易弄混淆,叫我阿保就行了。其次,我要告诉你的是所谓的迷信是值得研究的,人类无法解释的事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这也是一门科学,别把我和那些科学家混为一谈,我研究的领域是他们无法解释的部分。”房保舟沉声说道。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只得尴尬的笑着。 我们谈论着科学与迷信之间的关系,以及近些年来的神秘事件。一路走来,笑声不断,完全不像是去准备挖人家祖坟,反倒像几个农夫收工走在回家路上闲聊的情景。 “先生,到了。”妃子在前头喵叫了声。 此时我们才开始警觉了起来,环顾四周后,我们才发现这里地势平坦,我们几个站在一个山坳处,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 “墓呢?”我望着四周疑惑地问道。 “你什么脑袋,唐朝的墓会露在地表上等着你去挖?”房保舟嘲笑道。 “别笑了,等等妃子。”我说着就看着妃子,他们也不说话开始紧张地盯着妃子。 我看到妃子对着一个地方,动着鼻子嗅着什么,接着用前爪在地上划拉了两下泥土喵叫道“先生,就在这下面。” 我走过去道“妃子说就这了。” 房保舟将信将疑举着铁锹靠了过来,接着试着挖了十多下,果然下面就出现了器皿。 “神奇!”房保舟望着妃子啧啧称奇。我弯腰将那个器皿给拔出了泥土,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下“油灯盏?” “不好!快散开!”老牛突然面色大变的拉着我,老牛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脚下的土在松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房保舟已经和妃子顺着泥土掉进了一个容一人大小、斜着往下的黑洞,我只听见房保舟在下落的过程中大喊着“是盗~~洞,你~~大爷的。” 我喘着气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洞,此时黑洞里面传出了房保舟的叫喊声“下面很安全,弄个手电筒下来,太黑了。” “看来计家的墓被古人盗过了。”老牛皱了皱眉道“你下去,我在上面给你们把风。” “你不下去吗?”我好奇地问道。 老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立刻明白这洞对他来说太小了。于是我躺进了黑洞,顺着倾斜而下的洞壁就到了洞底。 我打开便携式的手提电筒,洞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四下照了一下,我不禁有些失望,完全感觉不到那些盗墓小说的意境,这里仅仅是个修葺还算精致的方形墓室,里面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尸臭和香粉的酸臭气味,两具并排而放油漆早已脱落腐朽的木棺就摆在墓室中间,墓室里空空如也,除了两盏残破的油灯,就什么也没有了。 “妈的,盗墓的太狠了,一个碗也不留,这哪有什么线索。”我不禁骂了一句。 “先生,这两具棺材里面应该就是计廉和他的妻子。”妃子喵叫着靠近了棺木。 房保舟朝我示意打光,我将手电照到了棺木上。由于年代久远,棺木早腐烂的不行了,房保舟稍微使了点劲,棺木就开了。 我大着胆子朝里探了探,我看到了一颗已经发黑的骷髅头,我伸长了脖子还想朝里面看个清楚,突然间我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重心朝前倒去,我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跌进了棺材,眼前的骷髅头越来越大,望着骷髅头深邃的眼窝空洞,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整个身子仿佛在飘,周身的黑暗中快速的闪过星火点点,犹如流星… 穿过无尽的黑暗,我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树林,一个年轻的书生脸色通红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打着酒嗝,他的手中握着酒壶,不时的大口灌酒,接着又开始吟着我没听闻过的诗,念到最后我才听懂了几个字“无颜归故里”。 书生念着念着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此时树林里传来响动,一只目露凶光的野熊窜出了树林朝书生缓缓扑过来,我刚准备喊叫,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 突然间一只箭破空射了过来,正中野熊的右眼,野熊发出了嚎叫,两只巨大的熊掌在自己脑袋上乱抓,抓得全是血痕道道。 书生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缓缓醒转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就惊呆了。此时一个猎户打扮的女子从树上跃了下来,二话不说搀扶起书生,两人连滚带爬的朝树林外跑去。 我定了定神,已经开始明白我的感应又在发作了,这里是唐朝! 第132章 香火(3) 我闭上了眼睛,耳旁又传来了鞭炮声和唢呐声,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立在一个农户的家中,处处挂满了红绸,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楣两侧,屋内两个新人正在跪拜天地,我看不到电视剧中经常播出的高堂父母。新郎就是我在树林里见过的那个书生,新娘盖着盖头看不到长相,但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些许,她应该就是那个女猎户。 我的眼界随着他们进入洞房。 两人靠床相坐,半晌无语,书生含着幸福的笑慢慢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新娘娇羞的低下了头。 一阵如胶似漆的热吻过后,书生的眼泪滚落了下来“芙妹不嫌弃我这个落魄穷书生,还救了计廉一命,计廉真…。”书生哽咽着。 新娘伸手捂住了书生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小女子乃深山猎户,母亲早亡,父亲带着小芙长大,后来父亲也被野兽吃掉了,小芙是粗俗人家,廉哥哥不嫌,小女子已经很感动了。”新娘眼中充盈着晶莹的泪水。 二人相拥倒在了床上… 我只好闭上了眼睛,耳旁再次传来了鞭炮声,猛得睁开眼一看,发现已经身在一座颇大的庭院之中,庭院中一个贵妇人正在浇灌一排排的小树苗,两个丫环就站在旁边后着。我认得这个贵妇人,她就是那个女猎户,只是容颜老去,不复往昔。 “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讲。” “讲。” “我听老爷和李员外闲聊时,说要纳妾。” 贵妇人呆了片刻,默默无语继续浇灌着小树苗,只是拿在手中的壶在微微的颤抖。 入夜,贵妇人坐在回廊上仰望着满天星斗,书生踱步过来“夫人,寒风习习,何故坐在此地?” “你是不是要纳妾,是不是嫌我老了还没能给你添个一男半女?”贵妇人忍隐着泪水小声问道。 “这个…夫人,你我同床共枕二十载,没有夫人勤劳持家就没有计廉的今天,我计廉知书达理岂是忘恩负义、弃糟糠之人?计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制香坊开的颇大,近些年贞观太平,计廉也攒下了颇丰的家业,眼看你我渐老,却空留这么大的家业,你叫计廉交于何人?”计廉无奈道。 “老爷,我明白老爷的苦处,只怪我不争气,老爷我…。”妇人扑到了计廉的怀中抽泣着。 我仰望着天际,心中也生出了感慨,望着天际的星斗,耳旁再次传来的鞭炮声和乐曲声,低头一看,庭院到处张灯结彩,计廉纳妾了。我不禁对这个计廉失望透顶,站在庭院中怅然若失,身旁的人快速在我身边来来回回,逐渐的庭院中的小树苗渐渐长大了,计廉的原配变成了半老的妇人,青丝间长出了根根白发,老妇人依旧坐在回廊里仰望天际。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突然跑过来将他撞倒了,老妇人从回廊的栏杆上摔了下来。 “娘,她摔倒了。”孩童望着回廊的尽头喊道。 一个貌美年轻的女人碎步走了过来“谁?谁摔倒了!” “是她。”孩童指着倒在地上的老妇人说道。 “哦,是姐姐啊,有没有摔到?疼吗?”貌美的女人走过来蹲下来问了句,接着脸色大变,笑盈盈地望着老妇人道“老爷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在等什么?等着我儿子给你养老吗?家产最后只会属于我儿子的,你连只蛋也不会下,哈哈。” 老妇人咬牙切齿,望着女人,血红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突然间像是发了狂的狮子扑上去狠狠咬住了貌美女人的脖子,疼的女人大喊了起来。 此时一块石头突然间砸到了老妇人的头上,顿时鲜血顺着老妇人的头顶滑向脸颊。 “叫你咬我娘亲,叫你咬我娘亲。”孩童一边奶声奶气的喊一边不断的砸向老妇人的头颅。 貌美的女人已经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老妇人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双眼死死凝望着这对母子,嘴角却扬着笑意,像是死去了。 貌美女人惊慌失措,愣了片刻才定下神来,仔细环顾着四周,最后看准了树苗,慌乱的找来工具,将老妇人的尸体拖了进去,正准备掩土的时候,老妇人血红色的脸上双眼突然睁了开来,吓得貌美女人朝后快速的后退。 “儿…子,你…要儿子?这就是你要的儿子?”老妇人望着站在坑边茫然的孩童念叨着,嘴角扬起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 貌美女人赶紧拉开了孩童,接着土一点点埋了下去,老妇人始终睁着眼看着土一点点将自己掩埋,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树,栽了下去。我的呼吸顿时变的急促起来,但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已经不忍心在看,果断的闭上了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满院绿树成荫,而那棵却长得格外的茁壮。 庭院里除了树,其他地方早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计廉站在树旁惆怅的道“小芙,你去哪了,为夫得知你离家出走,已经派人足足找了十来年,如今仍是音信全无,你到底去了哪里,望着这些当年你种的树,为夫很是挂念,你到底在何处。” 此时一阵轻风吹过,吹的眼前的树叶不断的落叶。 “秋天来了,小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计廉满是哀思的道“没了你,这个家不像家了,我要带着柳翠远走他方了,哎。”计廉哀伤的拣起地上的几片树叶揣进了怀中“夫人,我记得你曾告诉我你种的树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树,中土是没有的,里面有最新发现的制香配方,现在我就要离开了,我一定会将这种树种满我所到的地方,提炼出香料,融合到香中,没有你,我计廉也不可能有今天,我一定会把香继续做下去,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计廉说着就折下了树枝用布包好塞入了怀中。 “父亲快点,马车还等着呢。”门外传来了急切的催促声。[] 计廉叹了口气再次环顾四周,长叹了口气出了门。 马蹄声渐渐远去,庭院里一下子满目疮痍,狂风大作,风刮得我连眼睛也睁不开了,风仿佛呼啸着“儿子,你要儿子?这就是你要的儿子?” 好不容易等到风静了,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块空地,一个着华丽衣衫的年轻人正指挥着几个苦力推着石块、木头,好像要在这里修建什么。 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道“个老不死的,非要在这里建墓,浪费银子。”年轻人说着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少爷…少爷,不好了,三夫人难产了,快回去看看!” “什么!”年轻人眉头皱了皱,赶紧跑了开来。 我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了过来。 “先生,你怎么了?”妃子喵喵地叫着。 房保舟使劲拍着我的脸“你醒醒,怎么了?怎么掉进棺材就把你吓晕了,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踉跄的爬了起来,虚弱的靠近那具棺材,然后将棺材移了开来,双手使劲在地上挖起土来,呢喃道“树里有她,香里也有她,地下也有她。”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房保舟吃惊地望着我道。 “她在香里、在树下、在地下,她的怨气诅咒,儿子,你要儿子,这就是你要的儿子。”我不断呢喃着,双手机械地的刨着棺材下的泥土。 不一会,我就看到了一只手的白骨安静地露出了黑色的泥土。 房保舟望着露出泥土的白骨,有些吃惊,但随后就冷静了下来,取出泥土当中的骸骨装进了包里,然后叫我把棺材里的骸骨也给带上,说要带回去化验一下。 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开始叫老牛丢下绳子,接着我们一前一后出了洞,带着骸骨就朝计家走去。 夜深人静,僻静的小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我和房保舟走在后头,身后背着装着骸骨的包,我总觉得脊背阵阵寒意,我赶紧把包取了下来挂到了老牛的肩上。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老牛皱着眉头道。 “没什么不对劲的,骸骨都已经重见天日了,诅咒应该已经破除了,咱们赶紧去计家报个信吧。”我应道。 老牛茫然的摇着头,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我们就到了计家,计家屋里黑灯瞎火一片,好像都已经睡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却发现门居然是开的。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事有蹊跷,于是赶紧走了进去,找遍屋子的每个角落却找不到人,屋子里就只有计道衡的妻子和儿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熟睡。 房保舟朝我示意了一下,随后我们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免得打扰到他们母子休息。 “计道衡到哪去了,母子俩现在都要他照顾呢。”老牛小声的说道。 “喵~~。”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我立刻转过头盯着妃子。 妃子很委屈的望着我。我正用责怪的眼神望着妃子,此时却又传出了一声猫叫,我看的很清楚,妃子连嘴都没动一下。 “屋里还有一只猫!”老牛压低声音道。 听老牛这么一说,我们的眼神马上就扫向了屋子的各个角落。果然我们在门后面发现了一双幽绿的眼睛正盯着我们,是一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猫。 “喵~~。”此时妃子也叫唤了下,那只黑猫马上就回应了一声,我们三人呆呆地望着两只猫,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两只猫如此你来我往了好一阵,我突然意识到它们很可能是在对话!我看向房保舟和老牛,他们好像也意识到了。 此时那只黑猫渐渐从黑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曝露在月色下,黑猫将身体朝着门外,然后对着妃子又叫了声,就转身无声无息的跑走了。 “先生,这只猫的身世和我一样,他就是计廉,他死后才明白过来妻子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怨气冲天。”妃子开始朝我叫唤“计廉与小妾所生的儿子杀死了小芙,计廉对小芙很愧疚,希望能找到小芙的尸骨来化解她的怨气,同时他也守护了自己后代一千多年,在暗处默默保护着自己的后代,直到今天几位先生的到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肉身骸骨竟然就镇压在小芙的骸骨之上。” “原来鬼胎怕猫是这么个事,一千多年的猫灵即使怨气冲天的恶鬼,还是要忌惮几分的。”我呢喃自语道。 “你的妃子跟你说了什么呢?”房保舟好奇的望着我和妃子。 “那只黑猫守护了计家一千多年,他就是计廉,跟我家妃子一样,但本领不同吧。”我回道。 “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计家为何老是诞下鬼胎?”老牛疑惑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房保舟回道。我们立刻转头望向了他。 “但现在我不知道,需要时间,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房保舟自信道。 我和老牛有点无语,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发现是计道衡回来了,计道衡看到我们三个站在屋里有点奇怪。 “你去哪了?你妻子和儿子要人照顾呢。”我问道。 “我去给儿子买了些奶粉,刚才还嗷嗷大哭,佩佩还很虚弱。”计道衡眉头不展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个儿子无疑是循环着计家的怪事。 “放心,就快有答案了。”房保舟拍着计道衡的肩膀笑道。 此时内屋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计道衡依旧眉头不展,冲着奶粉进了内屋。房保舟也跟了进去,我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也跟了进去。 “计先生,我想采集一些你和你儿子的唾液。”房保舟说着从包里翻出了棉花签。 计道衡没多说什么,张大嘴让房保舟采集,随后房保舟又从奶嘴上采集了一些婴儿的唾液封存装好,然后退出了屋。 等计道衡喂完孩子,我们跟他道别之后,就离开了此地。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我几乎将这件事淡忘的时候,房保舟却给我和老牛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计家诅咒的事终于真相大白了。” 我和老牛片刻也不停的赶到了房保舟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那两具骸骨安静的躺在边上,一块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看不懂的xy和化学分子式,房保舟全身散发着酸臭,头发乱的都打结了,好像几天都没合眼,但依然掩饰不住他激动的情绪。 “真相呢?”我赶紧问道。 “就在这块板子上。”房保舟拍了拍板子。 “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懂这些的。”老牛也有些不耐烦了。 房保舟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专生儿子的草药!” “真有这药?!”我瞪大了眼睛道“那是什么药?” “不能告诉你,我的这个发现如果被人公布出去,这个社会就乱了,尤其是在重男轻女的亚洲国家。”房保舟摇了摇头守口如瓶,紧接着房保舟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种草药世上极为稀缺,在现代几乎是找不到的,我查了一些关于这中草药的资料,也许只有在唐朝的西域边陲地区才有少量出产。” 房保舟说到这里我陡然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计廉折下那棵树的树枝的画面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计廉培育出树,然后制作了配方,然后混合在香里。” “回答正确,起初我也以为只是人工合成的香料,从带回来的唾液样本里我发现了这种物,也就是说计道衡和婴儿体内都含有少量的这种物质,导致了基因和染色体突变,这不是诅咒,是遗传基因被这种物质改变,致使计家只能生一个或无法生育,而且还是儿子。”房保舟说的眉飞色舞,将黑板上的xy字体拍的直响。 “照你这么说是遗传的原因,但我还有一点不明,为什么会生出鬼胎,还有信中还提到计道衡这辈子都没生过什么病?”老牛皱着眉问道。 “鬼胎是因为那棵作为种树的树,就是吸收了小芙尸体作为养料长成的。”我吁着气答道。 “概率的问题知道吧?计道衡没什么不良嗜好身体健康,还有那只黑猫的暗中保护,自然没什么病痛,倒是鬼胎的问题我要纠正一下,一般来说人的阳气旺盛,很难让那些邪恶的气体入侵,但计家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制香世家,几乎长期都在吸入那些香,所以邪气才通过香进入了人体,同时基因也在发生改变,像我们这些人偶尔吸一吸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房保舟道。 “你这算是科学还是迷信的解释?”我不禁糊涂了。 “哈哈哈,这是迷信的科学。”房保舟露了个夸张的笑容,我们只有陪着无奈的笑了起来。 计家还会延续着只生一个儿子的怪圈,但我相信应该不会是鬼胎了,此刻我突然回想起那只守了计家一千多年的黑猫计廉。(香火完) 第133章 炭影(1) 最近闲着没事的时候,总会带着妃子往老牛的杂志社跑,怎么说我也是最前线这个三流杂志社的编外记者,再说了以前我还在校对室干了个把月的校对,总得履行点义务,白拿人家钱过意不去,这一来二去就和杂志社的人混熟了,就连妃子也跟他们混的烂熟,成了他们最喜爱的宠物。(.好看的小说) 今天牛大总编出去采稿,我来到他办公室无聊随意翻看着他的杂志报纸,坐在老牛御用的藤椅上,还真是舒服。 此时总编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扎着马尾的丫头探进了头来四下张望“咦,牛总编呢?” 这个女孩是杂志社的娱乐记者叫扬子,同她的男同事搭档一起搞偷拍,爆明星的花边新闻,因为新闻够爆炸,深得老牛的器重。 “他出去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吧。”我装出一副总编的样子说道。 扬子边笑边走了进来“呦,是苏总编啊,这里有份文件需要牛总签字。” “放这吧,老牛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我笑着应道。 “妃子,到我这里来。”扬子喜笑颜开的拍着手招呼着妃子,妃子从我怀中跃了下去跳到了扬子的怀中,温顺的叫着。 “你的猫真乖真听话,是什么品种在拿买的,我也想买一只呢。”扬子抚摸着妃子的柔顺的白毛道。 “省省吧,这猫没有卖的,跟你的新闻图片一样我独家的。”我笑道。 扬子撅了撅嘴,打了个呵欠,我这才注意到扬子的眼圈黑黑的,看上去一脸的困意。 “怎么了,看你无精打采的,像是一宿没睡?”我好奇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前天搬了一天的家,昨天又做了一天的家务呢,晚上还被邻居们吵得睡不着,能不困吗?”扬子边说边打开了老牛的柜子找了些茶叶出来。 “你邻居是夫妻吧?”我掩着嘴偷笑。 “不是,瞧你这思想,我是说邻居打麻将的声音吵的睡不着,我睡眠浅一点动静就醒,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天天打麻将,从我搬进去那天,只要一到晚上就开始打,还让不让人睡觉。起初以为那老楼人少会安静点,离杂志社又近方便夜晚写稿子才搬过去的,谁知道这么吵,烦都烦死了。”扬子皱着眉头道。 “都市人晚上清闲打打麻将也正常,用不着这么烦,看你说的。”我点上烟道。 “哎呀,怎么说你才明白,像我这类人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要不然根本没办法写稿子。”扬子顿了顿突然露出了神秘的表情靠了过来小声道“他们经常三更半夜一筒、西风的喊,喊的人心惊肉跳。” “一筒西风又没碍你什么事。”我苦笑了一下。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一同归西啊!”扬子突然诧异地望着我。 “你不是吧…。”我苦笑了一下,这个扬子还真逗,搞新闻的就是对文字敏感。 “你别笑了我说真的,很邪的,打麻将的时候千万别三个人同时打一筒,最后一人打西风,说不定全归西了。”扬子越说越认真。 不过她越认真我越想笑,但看着扬子神秘而严肃的表情,我只好强忍着不笑。 “最近都不想回家了,不过不回去又不行,回去又听麻将声烦死人了,而且…而且老楼的楼道里乌漆麻黑的总感觉有脚步声在后面响,搞得我后背寒意阵阵,猛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最恐怖的是有一次回头居然在地上模糊的看到自己两个影子,吓得我魂都没了,惊慌失措的跑到楼上关上门躲起来。”扬子说的身临其境,我看到她都微微在打颤。 “这种感觉很多人都有,其实就是自己心理作祟而已,自己的脚步声而已有什么害怕的,至于两个人影可能只是月光的折射,要是你真害怕晚上我送你回家吧。”我自告奋勇的说着。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就是害怕呀。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晚上记得送我回家,顺便替我教训一下隔壁的,让他们消停点,别天天打,上吊也要喘口气呢。”扬子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了,我把文件放这了,先出去了,记得晚上送我回去。” 扬子放下了妃子,就带上门出去了。 “先生,你晚上真要送扬子小姐回家吗?可别发生什么事对不起沈小姐。”妃子喵叫道。 “看你想哪去了,你不会是投靠了小蕾吧?”我打趣道。 “当然不是了先生,去就去吧,我也一起去。”妃子喵叫了两声。 “两个影子?”我翘着二郎腿仔细想着扬子刚才的话“人都只有一个影子,除非在很多光源情况下才有两个或以上的影子,像是足球场上的球员就有多个,但扬子刚才说楼道里很黑,应该不会出现两个影子的情况啊?有点不正常啊,妃子你说扬子是不是在撒谎?又或者是她自己太害怕看走了眼?”我自言自语的说着就站了起来。 “是有点不对。”妃子也附和着。 “妃子,看来咱们晚上要好好看清楚了。”我对着妃子说道。 在老牛的杂志社的各个科室里晃荡,一直等到了下班,扬子请我在附近的餐馆了吃了一顿之后,就吵着要我赶紧送她回家。 从餐厅出来,发觉天色黑的很快,气候也比白天闷热了不少,空气中带着湿润的尘土味,仿佛要下雨了。扬子在前面带着路,从马路这边穿行到对面的一条狭小小路,然后一直走下去,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型的社区广场,广场只有两块半黄不绿的草地算是唯一的装饰物了,我抬眼望去,眼前就是一座六层老楼,从外观看上去这栋水泥老楼灰蒙蒙一片,像是有些年头了。 “这楼建了多少年?”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没多久,才三十年。”扬子应道。 “那也不算短了时间。”我仰着头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大楼的附近几乎全是一片平房区,起码有几百米的距离才能看到现代化的大楼。 “这楼的位置真怪,周围全是平房,唯独它鹤立鸡群。”我喃喃自语道。 扬子没有理会我只是加快了脚步,我跟在扬子后面很快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楼道,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楼道口的边上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老太婆坐在一张竹椅上,手中拿着一把蒲扇,仰着头痴痴呆呆地望着天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什么。 “荆婆婆,天都黑了您怎么还坐在这,还不上楼吗?”扬子跟老阿婆打了个招呼,然后朝我示意上楼。 老阿婆并没有理会扬子,仍旧仰着头望着天空,口中呢喃的话在此刻听的清楚了,老阿婆在念叨着一首民间的歌谣“自悲自叹歹命人,爸母本来真疼痛,给我读书几多冬,出业头路无半项,暂时来卖烧肉粽,烧肉粽烧肉粽,卖烧肉粽…。” 老实说这阿婆将这首闽南语歌曲唱的很有感情,也没有唱错词,不过老阿婆痴痴呆呆的神情多少让我有点不解,我学着老阿婆的样子望着天空,但空中出了乌云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阿婆在看什么或是想什么。 此时扬子拍了一下我,我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扬子立刻明白我在想什么了于是解释道“我听附近的一些居民讲,阿婆的爸爸是国民党,后来因为国民党战败跟着老蒋去了台湾,抛弃了她们母女,她妈妈带着她艰苦的活了半辈子,后来操劳过度死了,阿婆年轻的时候嫁过两个丈夫,第一个是个教书老师,第二个是当兵的了,可惜一个死,一个跑,在她的老家人们说她是克夫命,而且她第二任丈夫是国民党,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阿婆受不了人家的指指点点,在二十多年前搬来了这里,后来一直独身一人,也没见有儿女们来看过她。我听附近的居民讲,阿婆估计神经有问题,经常坐在楼梯口这里望着天空发呆。我看多半是想念自己的亲人了,没什么事赶紧走吧。”扬子望着乌云渐渐密布的天空皱起了眉头。 “那她一个孤寡老人怎么生活呢,既然生活能自理,精神应该不成问题啊,你们怎么能说他神经有问题呢?”我疑惑地问着扬子。 扬子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哪管的了人家那么多,快走吧。” 我无趣的转过头,正准备和扬子往楼道里走,只是刚要抬脚跨上台阶的时候,阿婆突然含糊的说了句“要落雨了,影子要勾人。” 我抬起的脚刚要落在台阶上,却听见阿婆说这话,不由的来了兴趣,转头好奇地问道“影子勾人?影子怎么勾人呢阿婆?” 阿婆露了个苍白的苦笑,缓缓仰头再次望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 “走吧,都说了这个阿婆神经兮兮的了,有什么好奇怪。”扬子不快的拉着我。此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吓了我一跳,妃子也赶紧避到了楼道内。 云层中雷声滚滚,越来越响,我还没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倒了下来,那阿婆却坐在屋檐下纹丝不动。 无奈我只好在扬子的拉扯下开始朝楼上走去,妃子跟在后头仔细观察着我和扬子身后的影子,我趁扬子不注意回头朝妃子示意,妃子晃了晃脑袋喵叫了声“太黑了,别说两个影子,就连影子也没有。” 我不禁暗自苦笑这些女孩子的胆小。 扬子胆怯地拉着我的衣角往上走着,很快就到了扬子住的五楼,扬子吁了口气道“总算到了,每次走这段没灯的楼梯心中总有股寒意。” 直到五楼才在走廊上方出现了一盏昏暗的钨丝灯泡。这是一栋典型的筒子楼,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布着许多个房间,有点类似大学宿舍,在走廊里堆满了煤球之类的杂物。 “没想到你这样的身份会住在这种鬼地方。”我不禁感慨道。 “起初我也没想到这么差,那边房租到期,我急着搬被中介骗了。”扬子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尽头处才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指着隔壁的一扇铁闸门道“就是这家没完没了的打麻将,怎么样有没胆去教训下?” “什么叫没胆,等着啊。”我拍着胸脯道。 我口中虽这么说着,心中却打起了鼓,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 我拍响了铁门,过了好久里面才传来了动静,但却不见人来开门。我又将手伸进铁闸敲着木门,我的手刚拍下去,那扇木门却“嘎吱”一声自己开了,我惊了一下,在抬头的一霎那,差点被吓个半死,只见一张人脸卡在门缝里,是一个男人睡眼惺忪的脸。 “谁呀?”男人几乎呈现出半昏睡的状态问着。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男人呼出的气浑浊不堪,像是好几天没刷牙了,头发油腻腻的,双眼红肿,眼袋很黑,乍一看还真有点吓人。 “哦,你好,我是隔壁的,我朋友说你们这里每天晚上打麻将影响到了她的休息…。”我小声的问道,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眼睛就瞪了起来,甚至有点激动,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金项链都晃动了一下,男人咬了咬下嘴唇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你他妈有病吧?打不打麻将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你…你怎么骂人!”我心中顿时冒起了火。 “就骂你了?怎么不服啊?!”男人将门猛的拉开,男人整个人就出现在我眼前了,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的底气为什么这么足,因为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也确实把我给震住了,这样的人确实不好惹。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贴身背心,露出结实的腱子肉,在男人的两只手臂、脖子右侧全都纹着一些看上去凶悍无比的纹身。 “做人得讲讲道理,是你吵到人家休息,我跟你说一声而已…。”碍于面子,我只好大着胆子说了句,虽然我知道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无疑是对牛弹琴,但此时此刻有个女人就站在旁边... 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将门大力的关上了,剩下我站在那里发愣。 第134章 炭影(2) “跟这样的人讲什么道理啊,快进屋吧。”扬子摇了摇头将我请进了屋内。 “一个女孩住在这样的地方,太凶险了。”我担心地说道。 “我压根就不知道隔壁是什么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居然住了这么一个混混。”扬子望着我露了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他以为还是上个世纪啊,纹些龙啊凤的,拿着西瓜刀喊打喊杀就是黑社会?现在都与时俱进了,黑社会都西装领带在公司上班,素质不是一般的高呢。”我想起隔壁的那个男人不屑地说道。 “先生,今天下雨看样子隔壁不会打牌了吧?我刚才趁他没留意从他脚下溜进去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连灯也没开,酸臭味弥漫,一张麻将桌就支在客厅里。”妃子喵叫道“既然没事咱们赶紧走吧?” “外面下大雨呢,等会在走。”我道。 “我又没赶你走,你这话说的。”扬子端来了热茶坐到了沙发上,靠到了我的边上。 我感觉到了一点不自然,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扬子也跟着挪了一下,她的大腿已经碰到我的大腿了,我转过头去望了一下,扬子正露着很怪异的眼神望着我。 “先生,你这些天老是往杂志社跑,扬子小姐跟我玩的时候经常跟我诉思念之苦,她什么都跟我说了,所以我才担心你来这里,我早知道扬子小姐想勾引你。”妃子喵叫着跳到了我们中间。 此时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我借故搂着妃子站了起来靠近了窗子,一边打开窗子一边语无伦次地道“这么大的雨,谁还来这里呢?” 听妃子刚才说的,加上扬子的举动,我的心怦怦直跳,都不敢正眼看扬子了,毕竟我也是个男人,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就完蛋了。 扬子闷不吭声,接着像是哀怨的叹了口气,随后将脑袋探了过来朝楼下望去“咦,怎么有三辆这么豪华的轿车开到这里来了。” “是吗?”居然被我言中了,于是我立刻也探出了头,果然看到三辆高级的轿车停在楼梯口那里。 我们盯着看了一会,才看见从三辆车里分别走出了三个男人,由于撑着伞距离又远,看不到他们长什么样,只看见他们三个一个接一个进了楼道,没多久楼梯里就传来了他们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我有点好奇,这三个有身份的人来着老旧的筒子楼干什么,于是我和扬子打开门将头探了出去听着脚步声。 那三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传了上来,不一会在楼梯的拐角处他们就转了过来,居然还是朝五楼来的,我和扬子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但他们好像没看见我们,只见他们列队一样站的笔直,一个一个朝这里走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楚了他们的样子,他们浑身湿漉漉一片,裤脚正滴着水,他们几乎露着几乎一样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仿佛三个机器人一样。 “影子…看他们的影子!”妃子突然喵叫了起来。 我立刻朝地上看去,他们三个人的影子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相当古怪,犹如佝偻成九十度的老头,又或者说他们的影子像是蜷缩在一起,让我感觉很别扭,我转头望向了这三个人,此时我才意识到妃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这三个男人是笔直站着的。 我反复望着地上的影子和三个笔直的男人,确实是没有眼花,也不是折射现象。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而此时我看到了违背自然的现象,他们的影子就是弯的。 三个男人缓缓朝尽头这边走过来,我和扬子将头缩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我喘着气小声道。 “我哪知道啊。”扬子此时也露出惊诧无比的表情“他们该不会是来这里吧?” 脚步声在走廊里有节奏的回荡,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我们都不敢把头探出去看,只有妃子大胆的站在走廊里盯着那三个男人。 “先生,他们停下来了。”妃子转过头来朝我叫了声,不一会走廊里就传来了开门声和关门声。 “声音是隔壁传来的。”我说道。 “不会吧,这几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很成功的商人才对,怎么会和这个小混混一起。”扬子露着诧异地表情说道。 “难不成有什么把柄在这个小混混手里?这样的事多了。”我思考了一会道。 此时隔壁开始传出了桌子移动的声音,我和扬子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打麻将!” “奇了怪了,这三个人和那个小混混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有点不合常理,而且那三个男人也相当古怪,尤其是他们的影子。”我想起他们刚才的影子,依然有点心有余悸。 此刻,我的心中有些矛盾,要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怕是整出点事来,但如果不呆下去今晚我一定会失眠,因为从进到这栋老楼就遇到了令我好奇的事。 隔壁的麻将声开始响了起来,渐渐地有了男人兴奋的叫喊声,果然如扬子所说的那样一筒西风的喊,不过这种叫喊声我在赌场见得多了,全都是在精神高度紧张时突然摸到了好牌,一下子释放出来的喊声。(.好看的小说)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我就这样坐着听了半个多小时。 “哈哈,哈哈全都是我的了,哈哈。”隔壁那个小混混的声音尤其的大声,我仿佛能看到他红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往自己怀里扒钱的情景。 “太奇怪了。”我忍不住又说了声。 “有什么奇怪的?”扬子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没发现,从那三个男人进屋到现在已经大半个小时了,却只有那个混混在说话?”我皱了皱眉道。 扬子直到此时才意识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先生,雨停了。”妃子趴在窗台上望着黑色一片的天空轻声叫了声。 “妃子,你别叫唤,听,怎么没声音了!”雨声悄然而止,隔壁的动静却一下子没有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扬子望着妃子又望着我,眼神好像在说妃子怎么听得懂我说话,一下子就不出声了。 “你…。” “嘘,别吵,隔壁在小声的说话。”我伸手示意扬子别说话,然后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隔壁的声音立刻清晰了起来。 “今天我又赢了…不,我没输,是我赢了!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我赢了就放过我的,你们…。”隔壁只传来那个小混混的自言自语,仿佛在跟人对话,但却没有听到那三个男人的说话声。 “啊!~~”那个混混突然间惨叫了一声。 “不好!”我喊了声,连忙冲出了门,站到了隔壁的门前,此时隔壁的门缓缓被打开,那三个男人出现了,他们仍旧如来时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站在他们眼前喘着气,看着他们我忽然间觉得寒意阵阵。 我目送着三个男人拐出走廊,接着又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他们走了。 “先生,不好了,死人了!”妃子在屋内叫着。 听到妃子这样叫我才猛然间醒悟了过来,赶紧冲进了屋内,屋内没有点灯,只是在桌子的四个角上点着蜡烛,烛火此时正在微微的摇曳。 只见那个混混就瞪着双眼一脸惊恐的趴在桌子上,脖子上的大动脉已经被割开,黏稠的血液流满了整张桌子,正如线一般从桌子上往下滴着。 扬子从我后面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好在她并没有吓得尖叫,只是颤抖着说着“快…快报警。” 我反应了过来,确实这样的事不是我能管的,我立刻摸出了手机准备给小柯打电话。 “先生,你看墙上!”妃子喵叫了声。我转头朝墙壁上看去,只是这一看吓得我说不出话来,我平生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我机械地扭回头望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我确定他已经死了,但他的影子确在墙壁上怪异的动弹着,我再次扭过头望着墙壁,墙壁上趴在桌子上影子却在缓缓的坐起…。 我全身的毛孔都在扩张,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望着墙上动弹的影子,我的思绪已经停止,影子在墙壁上越拉越长,渐渐延伸至了天花板。 我的双腿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此时妃子突然跃上桌子喵叫了声,把蜡烛全都熄灭了,四周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没有光,就没有影子。”妃子在黑暗中传出叫声。 我站在黑暗中努力平复着情绪,过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扬子,扬子呢?” “扬子小姐昏过去了,躺在地上。”妃子跳下桌子喵叫道。 此时黑暗的环境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紧接着飘出两道幽蓝的半透明气体,气体渐渐的汇拢在猫体上方幻化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线,我看清楚了半张容貌,这张容貌我只看过一次,但却像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是妃子!此时的妃子仿佛灵魂出窍,悬浮在白猫的上方。 “妃…妃子。”我颤抖着说着。 “先生,先别说了,你这个样子我只有出来了,你现在得赶紧把她拖出去把这里封锁起来,然后报警等警察来,我去追赶那三个男人!”妃子说完,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跃到了门口,刹都刹不住,人形妃子在猫体上方朝我作了一个揖道“先生,照顾好自己,我去了。”紧接着妃子飘进了猫体,快速的离去消失在走廊里。 我回过神来,赶紧将扬子拖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隔壁给锁上,接着我就打电话给小柯,告诉他发生命案的地点,如今侯文峰和老牛都不在,我只有先找警察帮忙了,命案我可处理不了。 在等小柯来的这段时间内,我仔细回想着进入这栋老楼发生的一切,先是碰到了貌似精神有问题的老阿婆,接着又是来了三个面无表情穿着体面的男人,然后就死了个赌鬼混混,而这三件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跟影子有关,为什么会和影子有关呢? 我正想着,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小柯来了,而妃子就蹲坐在小柯的脚边。 “这么快?”我探头朝走廊里观望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小柯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什么就我一个人?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你不是为了案子而来?”我疑惑地问道。 “什么案子?我是经过路边看到了车祸,谁知道妃子也在现场,我知道妃子在,你也在,于是跟着妃子就来了。”小柯顿了顿继续道“真惨,三辆车追尾,三个司机全部颈骨折断死了,就连安全气囊都来不及打开。” “啊!”此时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扬子惊呼了一声,我知道她和我想到了同样三个人。 我立刻形容了一下三个男人的长相,以及车的颜色,在得到小柯的答案之后,我有些站立不稳,思绪更是打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案子?”小柯疑惑地问道。 我带着小柯打开了隔壁的门。 “怎么不开灯。”小柯呢喃着去找墙边的开关,不一会他就摸到了配电箱“跳闸了。” 随着小柯推上闸,屋内立刻就亮了起来,小柯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在愣了片刻后才掏出手机“遇到你总没好事,我打个电话叫支援,你看到凶手的样貌了吗?” “就是车祸死的三个男人。”我苦笑着应道。 小柯皱了皱眉“这么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根本无法把看到影子的事告诉小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人无法解释的事,或许我说了只会增添许多麻烦。我可以肯定的只有在三个男人没进屋子前,那个混混还活着,而三个男人走后混混就死了,现在那三个男人也死了,也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已经全死了,除非小柯怀疑我和扬子。 没过多久警队的人马就赶到了现场,将尸体给抬走了,屋子再次被封了起来,我和扬子也被客气的请到了警局详细的叙述我们看到的情况。后来我在小柯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原来那三个男人是同属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高层,在早些年曾打算收购这片区域,然后开发商业区,那些平房居民巴不得早点拆,可惜这栋老楼里的人死活不搬,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最后他们请了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假扮居民入住这里,搞了不少名堂,算是弄走了不少人,但也有不愿搬的,或许是不知道该搬到什么地方去,比如那个阿婆,再后来就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那些入住在这里的混混一个个都死了,至于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理会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对于看多了电影的人都知道,一个混混的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多半跟黑帮仇杀有关系,警方没有证据更是对这样的事无可奈何,而扬子隔壁的混混就是这伙住进了捣乱的人的最后一个。 第135章 炭影(3) 警方在最后得出了结论,就是地产商和混混之间的利益链条关系因为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旦消息传出去,地产公司将面临倒闭或是被取缔的结果,也就导致了杀人灭口,至于那场车祸纯属意外,仔细想想也确实有点道理,在很多时候地产商比混混更加可怕,秘密杀掉一两个混混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甚至包括那起车祸。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在告别了小柯之后,我把扬子安排进了宾馆,自己则带着妃子再次前往了老楼,那栋老楼影子的谜团不解开心中总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夜幕中的老楼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屹立在那,楼道口上的老阿婆居然还坐在那里发呆,此时我才开始相信扬子说的。 “阿婆,你怎么还坐在这?这夜都深了。”我还是忍不住想劝她一下,尽管我不知道会不会奏效。 “影子勾了四个人。”阿婆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呆呆地说道。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影子勾人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混混加上那三个男人,确实已经死了四个,想到这里我的寒毛不禁竖了起来,因为老阿婆跟么没看过车祸现场或是楼上屋子内的情况。 “每当雨夜,影子总会勾人走,为什么不把我也勾走,我好想你妈妈。”老阿婆的眼睛里突然含着热泪,我突然间有一种许久未有的感动,年纪这么大的阿婆也会想妈妈的。 老阿婆并不理会我,只是自顾自的呢喃呓语起来“我的爸爸是个军人,几乎不怎么回家,妈妈在我小的时候总会带着我,推着小车在街上卖烧肉粽,生活虽然艰辛,倒也过的无忧无虑,但是女孩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妈妈将我嫁给了一个教书先生,可惜他是个体弱多病的人,没几年就病死了,后来爸爸给我介绍了他的部下,但很快大陆就解放了,爸爸就带着我丈夫跑到了台湾,我恨他们,我和母亲两个女人一下子就都成了寡妇,我和妈妈只好再次支起了肉粽摊沿街叫卖,没几年妈妈就因为操劳过度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在世上,我只会做粽子,于是我第三次推起了小车沿街叫卖。” “哎,战争害死人啊,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不能团圆。”我不禁感叹道。 老阿婆仍旧当我不存在一般继续说道“我的家一下出了两个国民党,我被人戳脊梁骨,我无颜在老家住下去了,但我又不知道该去哪,于是我推着小车开始了长途跋涉,走了许多地方,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渐渐的我积攒了一笔钱,我累了,我需要安定下来,于是我就买了这个地方住下来了…。” “阿婆真不容易啊。”妃子喵叫了声。 “阿婆,夜深了,赶紧回家去吧,您这么长时间坐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啊。”我再次劝道。 “我在等我的爸爸和丈夫。”阿婆呢喃道。 “可…可他们在台湾啊,也许早就不再世了呢。”我不禁惊讶道。 阿婆又开始不理我了,头又开始缓缓扬了起来,我也跟着仰了起来,此时天空中的乌云正在散去,皎洁的月光正在开始露出云层,这个广场也开始渐渐明亮起来。 “阿婆…我…。”我转过头想告诉他我先上楼了,但就在我转身看到阿婆的一刹那,我整个人就呆住了,我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月光下,我和妃子都有影子,但是阿婆却根本没有影子。 这个晚上我经历了太多诡异的事了,眼前的怪事已经令我没了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老阿婆,我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我顾不上多想赶紧转身跑进了老楼,让那个老阿婆离开我的视线。 妃子咬着我的裤脚,我低头看去,妃子在朝我示意身后。我转头一看,在我的身后居然有两个影子,我猛然间想起了扬子说的话。 我拔腿就往上跑,一口气跑到了五楼站到了被警方封锁的房前。我有点愤怒,猛一使劲把门给踹了,冲进去就大声叫喊“有种出来,干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喊声仿佛一下子就被黑暗所吞噬,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 “先生,要见到影子,要有光啊。”妃子喵叫了声。 “是…是哦。”我连忙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刚才的蜡烛,接着给点燃了,我怀中忐忑不安又喊了声“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但没一会墙壁上就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在缓缓的拉长缩短,最后稳定下来形成了人形。 “你…你是什么鬼!”我胆怯地问了句。 影子上缓缓露出了两道月牙状的白线,紧接着慢慢变大,犹如弯月在慢慢的变圆。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一双眼睛! “这不是鬼,是我的影子,哎,何必这么执着这件事呢?”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我猛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老阿婆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那…你…。”我吞着口水问道。 “后生仔,我不是鬼,我是正常的人。”老阿婆呢喃了句然后抬起她那泪水盈盈的双眼望着我道“我是个没有影子的人。” “怎么可能!”我惊讶非常。 老阿婆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颤颤悠悠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散发着黑色光泽如水晶一般的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影子石,而我手上的这块则是产自古波斯的影子石。”老阿婆说着就将那块烂石头放到了我手心上,顿时我就感觉一股寒意由手心直达心脏,我甚至能听到耳内血液循环的声音。 “看仔细了。”老阿婆示意我朝墙壁上看去。 眼前发生了无比怪诞的一幕,老阿婆的影子突然间缩小,像是从墙壁上滑落到了地上,接着游到了老阿婆的脚边,连接在一起。 “你有影子了。”我愣愣地说道。 “再仔细看。”老阿婆又应道。 “啊,这这…这不是我的影子吗!”我的寒毛瞬间就竖了起来,我的影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我,贴到了墙壁上去! “怎么会这样。”我呆呆地说道。 老阿婆起身走进了屋内,不一会就捧出了一个深色的红匣子,匣子刻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以及充满异域风情的模糊人物画,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匣子上的漆早已脱落的差不多了。 “石头就是这个盒子里发现的,是我父亲去台湾前留下的杂物堆里找到的,听母亲讲是当年父亲在一个农户的家中搜到的,农户还为了保护这块石头被父亲当场就毙了,父亲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结果带回来给专家鉴定,专家说这只是一块和炭化学式类似的石头,父亲听了后就把它丢在了杂物房,父亲离开后,我和母亲为了生活翻了翻杂物房准备找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当掉换钱,但什么也没发现,只发现了这个匣子里的石头,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把它留在了身边。直到有一天我再次把这块石头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结果就发现了石头让影子离开了身体,当时我吃惊不已,我不敢把这件事跟任何一个人讲,渐渐的我就玩熟了,还能达到操控自己的影子,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让我的影子为我杀死霸占我房子的人。”老阿婆说着露了个无比怪诞的笑容。 我忽然间感到了一阵寒意。 “我甚至能通过我的影子看到发生的一切,只要我望着天空就仿佛能看到或是预知。”老阿婆道。 “这…太可怕了。”我颤抖着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利用影子得到了一笔财富,然后买下了这里,接着我就当宝物一样把这块石头给收藏起来,不轻易利用它,因为它的力量太可怕,我每用完一次都感觉自己的血液精气好像被石头吸收了一般,要躺上好多天才能恢复,有的时候我甚至无法控制住我的影子,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会分裂出很多个。 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感情太深了,这帮混蛋把邻居们都赶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了。”老阿婆顿了顿道“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再次动用这块石头,我利用影子去找那几个地产商,操控他们的影子,那混混不是喜欢赌吗,地产商不是为了钱做伤天害理的事吗?我就投其所好,利用影子设下一个局,一直让混混赢下去,然后在他赢的最开心最兴奋,脑子混乱的时候让影子告诉他输了,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有钱也没命花,哈哈。”老阿婆干笑道。 “是那三个地产商杀死了混混?”我问道。 “不,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慢慢抬起,然后割开喉咙。”老阿婆此时仿佛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车祸呢,也是你搞的鬼?”我喘着粗气问道。 “没错,是他们自己用自己的双手扭断了颈骨,我让他们一同归西了。” 听到这里,我猛的将手心里的石头抖到了地上,石头在地上清脆的响了一声,滚动了几下,我的影子一下子就从墙壁上缩回到了我的脚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那…那你为什么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我,还一直提醒我影子勾人。”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几乎被我忽略的问题,整个人下意识的就朝后撤,妃子抖了抖毛窜到了我身前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望着老阿婆。 “因为我命不久矣,这件事憋在心中这么多年,说出来会舒服些。”老阿婆望着我缓缓道。 “你就不怕我接受不了,当你是神经病?” “一个能和猫说话的人,还有什么会不能接受呢?无所谓了,反正我就快找到我的爸爸和丈夫了。”老阿婆起身捡起了那块石头,揣出了怀中,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门,我跟在她后面,再次看到了她的影子离开了她的脚边,贴着墙壁上游走,最后跟着老阿婆拐入楼梯朝楼下走去。 我好奇的跟了下去,老阿婆再次坐回到了椅子上仰望着天空,重新吟唱起了那首烧肉粽。 此时在广场的草坪上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模糊影子,很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耳边仿佛听到了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黑影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那居然是一辆小推车的影子,三个人影正推着车影子朝这边走来。我机械的扭转头望着老阿婆,老阿婆的嘴角浮起了欣慰的笑容“爸爸、妈妈、阿翔,你们终于来了啊!我等了你们好多年了。” 老阿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身子朝边上缓缓地倒去,最后倒在了地上,我看到老阿婆的影子张大了眼睛,然后又缓缓闭上,接着游移到地面上,与那三个人影站到了一起,四人一起推着那辆影子车渐渐走开。 我闭上眼睛,耳旁再次传来了车轱辘的刺耳摩擦声和发自心底的笑声,我动了动鼻子,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粽香。 “先生。”妃子叫唤了一声。 我睁开眼睛看到妃子从老阿婆的身上翻找出了那块像炭一样的石头,我从妃子的口中接了过来,对着明月看了起来,石头有光透过仿佛又是透明的,就如同透过茶色玻璃看到了月亮。 “影子石。”“这是一块产自古波斯的石头”“炭的分子式”“只要我望着天空就仿佛能看到或是预知。”我的脑子里盘旋着老阿婆的几句话。 “望着天空就能感知到影子看到的事情?”我呢喃了句。 “也许石头并不是产自古波斯,或者更远遥远的年代,也许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天上。”妃子仰着可爱的猫脸望着天际。 “回去让房保舟给鉴定一下。”(炭影完) 第136章 回梦(1) 我已经猜到了影子石鉴定的结果,果真不是属于地球上的矿石,只是一种和炭元素非常相似的石头,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超自然的作用,也许只有天知道了。那块石头也被房保舟给据为己有了,他说要仔细研究,已经被他锁进了保险柜,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保存方法。扬子也搬出了那栋老楼,搬到了杂志社临时去住,由于找不到老阿婆的其他亲人,她的遗体被政府给安排火化了。 离侯文峰离开的日子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算是平静了一些,人的心态总是这样,平静的时候希望来点刺激,太过刺激又渴望过的平淡一些。 我也不例外,最近平静的都让我浑身不自在。 梦,是一种主体经验,是人在睡眠时产生想像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通常是非自愿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但只要是个人都会做梦,如果一个人觉得他们没有作梦或者一个夜晚中只作了一个梦,这是因为他们关于那些梦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在梦中你会感觉到有人在追你,但你怎么跑却跑不快?又或者走楼梯突然踩空的感觉? 当然了每个人的梦都不一样,而且每天不一样,但也有例外的!我想如果不是碰到了江玲珊,就算打死我也不相信有人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同一个梦,这种事情简直没法用概率来形容,因为在人类的思维中这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情还要从江玲珊她妈说起,碰到江玲珊那是后话了。 那天我提着从超市买的东西跟妃子回家,在我们住的那层楼遇见了一个到处张望的老人家,老人家脸色蜡黄,皱纹颇多,头发花白乱蓬蓬的。 “奶奶,您找谁呢?”我好奇地问道。 “小伙子,我找一个姓苏的人,听说他是著名的大师,就住在这里,我想问问我女儿的事,我女儿离家出走几个月了,我想问问他我女儿如今是死是活,你知道他住在哪吗?”老人家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挨家挨户的查找。 我露着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苏先生不是什么大师,又不是问米,你女儿失踪应该报警啊。”我有点苦笑不得。 老人家望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责怪我的多事。 “不用找了,我就是你要找的苏先生。”我见她不理我只好说道。 老人家愣了一愣才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我,接着轻声嘀咕了句“你?这么年轻,行吗?” “事实上,我确实不行。”我摊了摊手道。 “哎,不好意思苏先生,我…我真的有事要求你帮忙,最好能告诉我我女儿现在是死是活,如果能找到她我会给你钱的。”老人家露着欲哭无泪的表情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将老人家请进了屋里,给她泡了杯热茶说道“奶奶首先我不是为了钱,如果可以帮你找到女儿,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看你的年纪,你女儿应该比我还大了吧?这么大的人怎么会离家出走呢?”我皱了皱眉问道。 “我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玲珊是我最小的女儿,现在才二十八岁,从小就被一大家子人宠着,大家都很喜欢她,生活应该过的很开心,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呜呜。”老人家说着说着就眼泪婆娑了起来。 我连忙安慰起老人家, “对不起小伙子,我想起玲珊就很担心,我现在只是想赶紧找到她,就算是死也要找到尸体。”老人家双手捂着热茶,抬头望了我一眼诚恳地说道。 “这么大的人离家出走应该没事的,不过总该是有原因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家里人责骂她呢?”我好奇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她。”老人家顿了顿突然呆了片刻道“难道是…难道是我们逼她相亲的事?” “相亲?” “是啊,她老大不小了,却整天把自己困在家里,不出去认识男孩子,我们都急死了,都怪我把她逼的太急了,哎。”老人家捶胸顿足地说道。 “奶奶,你仔细想想除了逼她相亲以外,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呢?”我只能这样抽丝剥茧的问着老人家,我在心中盘算着帮她做一些记录,然后拿去交给小柯处理,毕竟找人不是我的强项。 老人家冷静了下来,扬着脑袋仔细回想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伙子,你这样一说我好想记起来一些怪事。我记得大概是三年前,玲珊带着一身的血迹回到了家里,把我们都吓坏了,我问她是什么事她却只是淡淡地说‘出车祸了’,我担心的不行,赶紧问她撞到哪里了没有,但她却不理我们,只是露着古怪的笑容望着我们,我和她爸怕她脑子被撞着了,于是赶紧叫她去医院看看,可是梦瑶什么也不说把我们推出了房门,将自己锁在里面。哎,至此她说发生了车祸以后,整个人就变得郁郁寡欢,说话有一句没一句,有时候一天连一句话也没用,回到家就把自己锁起来,发展到后来连工作也辞了呆在家里,白天是这样也就算了,我们有能力养活着她,但怕就怕在每天晚上从她房里传出的尖叫声,尖叫过后她就开始嘶吼‘救命,救我,火,好热’之类的话,我们赶紧冲出房去敲她的门,她一打开门就冲我们露出了愤恨的眼神,就像要把我们吃掉一样。我见她满脸是冷汗,头发杂乱,仿佛经历过了一场剧烈的挣扎,紧接着她冲到浴室,把门关上,在里面洗澡,一洗就洗到天亮,这种不间断的发生,我们怎么劝她去医院看看,她就是不去,我们眼见她越来越憔悴,真是心急如焚。后来她好了一点,我们就将事情给淡忘了,没想到就在前几个月她突然提出要走,现在想想我还真有点害怕。” “这么奇怪?”我突然来了很高的兴趣,把手中准备做记录的本子给放了下来。 “苏先生,你说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呢?” “可能性很大!”妃子喵叫了起来。 “或许吧,对了,能问一下她是在哪一天出的车祸的吗?又或是离家出走的日期你还记得吗?”我问道。 “记得,因为那天是我老伴的生日,我还煮了一碗长寿面给他吃,那天是6月22号。”老人家点着头道“还有,她离家出走的时候很平静,那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发现她的房里传出嘈杂的响声,像是在收拾东西,没一会她就提着一个皮箱出来了,我问她这是要去哪里,她没有做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冷冷地说了句‘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去寻梦了’。当时我以为她要去找自己的梦想,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表情很怪,而且经常被噩梦惊醒,我才意识到她说梦是什么梦!” “寻梦?”我苦笑着重复了下,感觉有点荒诞了。 “苏先生,你看这样能帮助你找到我女儿吗?我这里有张她的照片。”老人家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生活照交给我。 照片里是个露着灿烂笑容,天生丽质的女孩,应该是许多男人梦中新娘的类型。 我思考了一下应道“行了,够了,年龄名字长相都知道了,不过能不能找到我不敢保证。” “让先生费心了,只要尽力就行了,钱不是问题。”老人家掏出手帕擦拭着眼泪,然后我把她送到了楼下,叫了辆出租车,她在落寞的走了。 “好可怜的老人家,先生你一定要尽力啊。”妃子喵叫着跟着我蹭着我的裤脚。 “我知道啦,你太啰嗦啦,比小蕾还啰嗦。”我无奈地应道“先去查查电脑,车祸一般都有报道。” 回到楼上我翻查了电脑,说来也怪城市里每天发生车祸应该很多,但6月22号就一起,报道也不多,所以很好查,我很快就查到了,当我看到照片和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惊愕了。 江玲珊什么车不好撞,居然撞上了灵车! 盯着电脑里的灵车,我半天也回不神来,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看照片边上的文字,文字大概是讲一辆出发去火葬场的灵车经过某街口,一个女人突然冲出了街口,司机被吓坏了猛踩刹车,但还是没刹住,那个女人被撞出了十多米远,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地淌着血。灵车里的亲属吓坏了,车里已经有一个死人,现在又死一个,大家都在抱怨今天是什么日子。司机回过神立刻下车跑了过去,刚要掏出电话报警,却发现躺在地上的女人居然自己慢慢的爬起来了,围观在马路边上的群众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司机立刻上前询问情况,说送她去医院看看什么的,但女人一句话也不说缓缓移动着步子离开了,等报社记者赶到现场时,女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在马路中间,无奈记者只好采访了围观的目击者,幸好有人用手机拍下了灵车的照片,记者才写下了这篇文章。 “好奇怪,哪有人被车撞了,自己爬起来什么也不说就走了。”我拿着手中那张江玲珊的照片自言自语道。 “那个老奶奶说她女儿是被车撞了才性情大变的。”妃子提醒道。 “嗯,得去查查灵车上当时载的什么人,已经三年了不知道查不查的到,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我吁着道。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林方明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说好久没联络想约我吃个饭,我只能答应下来接着整理了一下就去赴约了。 跟林方明碰上了头,我才知道他是要跟我告别的,原来在另外一个城市出现了夏阳的踪迹,于是他借此机会申请调到了那里的医院,后天就走了。 还真有点舍不得林医生,我们俩酒过三巡,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江玲珊的事于是问道“方明,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因为梦,醒过来后去寻梦?” “做为一个专业的医生,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你。”林方明醉醺醺的说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呢?”我小声的问道。 “那他就是有病。”林方明哈哈大笑。 我缓缓掏出了照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就是这个人,现在已经离家出走去寻找梦去了。” 林方明顿了顿放下了酒杯,然后拿起照片皱了皱眉,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是她?” “你认识她?!”我兴奋了起来。 “确切地说她是我的病人,三年前来找我看过脑部,因为她的个案太怪,所以我印象深刻。”林方明皱眉道。 “怎么个怪法?快说啊。”我舔着嘴唇催促道。 第137章 回梦(2) “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的下午,我印象很深刻,那天办公室的空调坏了不制热,冷得我只打哆嗦,就在我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一个满面愁容的女孩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一进来就脱大衣,大衣一脱就露出了短短的汗衫,搞得我狼狈不堪回过头就问‘你…干什么,看病明天再说,现在我下班了。’ ‘不好意思医生,我不会耽误你太久。’女人好像知道了我在想什么,苦笑了一声道‘医生对不起,我知道我吓到你了,可是我实在是太热了。’ 我望着窗外的院里,北风刮得护士、行人纷纷缩头缩手的,而这个女人却说热,我记得她只穿了一件大衣,脱下来以后就剩下汗衫了,而且我这办公室里冰冷的如一个冰窖一般。 ‘我看我还是穿上吧。’女人轻叹了口气说道。 等她穿好大衣叫我,我才转过了身子。直到此时我才正面看着她,这个女人长的非常精致,皮肤白皙像个古典的大家闺秀。 ‘医生我知道你觉得奇怪,这样的大冷天为什么会觉得热,其实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半年了,在今年的6月份我被灵车撞了,之后我就每天开始做噩梦,最痛苦的是我每天做同样一个梦!梦醒以后这种热的感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冬天还好,要是夏天醒来之后,我会躲进浴室,然后在浴缸里放满水躺进去才能再次入睡。’女人喘着气说道,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林方明说到这里被我打断了。 “嗯,这和江玲珊母亲说的吻合了。”我插话道“继续说。” “我说到哪了?咦,你别打断我。”林方明责怪了我一声继续说道“她说自己要泡在浴缸里才能入睡,还每天做同一个梦。我就告诉她‘其实像你这也的情况多半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像有些人大热天的穿几十层衣服还觉得冷,情况跟你这个差不多。至于每天做同一个梦,我想不是同一个梦,应该是差不多的梦,从医学上来说也算是正常,有很多人经常会做差不多的梦,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很多,你的情况应该属于心理医生的范畴,不应该来找我。’ ‘但这半年来这个梦几乎没有任何改变,我甚至清楚的记得梦里面的每一个画面和声音!现在只要我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和声音仿佛就会浮现,不止这样,这个梦还越来越真实,醒来以后我都分不清我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当中,我好害怕。[]’女人说着就要哭出声来,我赶紧把纸巾递过去给她。 ‘是因为什么契机或诱因导致你开始有这样奇怪的梦,你还记得吗?’我皱眉问道。 ‘是在我撞上了灵车以后,我昏迷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吧,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围满了人,于是试着爬起来,而且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司机还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只是没有力气回答她,接下来就发生了很怪的事,我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自己仿佛一下子就身处在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四周全是半荒芜泥地,杂草丛生,但这种现象只维持了几秒钟马上又回到了围满了人的马路上,我当时什么感觉也没了,只是浑浑噩噩的朝自己家方向走去。’女人回忆着。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女人确实病得不轻了,都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于是我提议道‘既然被车撞过,我想跟脑震荡或许有关系,我先给你做个脑部扫描你看怎么样?’ 女人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扫描的结果没什么不对,一切都正常,这更加让我确定这个女人心理的疾病很严重‘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叹着气道。 女人抬起眼睛愤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林方明说完了江玲珊来看病的过程。 “你是猪啊还是什么,你居然…你居然不问她做了什么梦!?哎,真是愁死老子了。”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神经病啊,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心理疾病,我问她做什么梦干什么?那我岂不是陪她疯?”林方明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打着酒嗝,嘴里含糊地喊着夏阳的名字就睡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扶起他,叫了辆出租将他送回了家,然后吹着微风一路摇晃着逛回了家。 “先生,你还好吧?”妃子跟在我旁边喵叫道。 “没事,这不已经到家了么。”我望着漆黑的楼道笑道。我晃着走进了楼道,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先生。” 深夜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车,所以我听得很清楚,这声音有气无力软绵绵的,仿佛从悠远的地方传来。[.超多好看小说]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后面,发现空无一人,我又低头看了看妃子,妃子的猫眼收缩了一下,一脸的无辜喵了一下“不是我。” “难道我喝醉了?”我在心中嘀咕着,接着继续上楼,只是我的脚刚迈开步子,那声音又喊了一声,就像影子一样跟着我,一连几次搞得我酒醒了一大半,无奈之下一口气跑下了楼,四处张望着,此时我发现了楼道边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双手紧紧揉搓在一起,显得很紧张。女人脸上化的妆让人觉得很怪异,鲜红的口红如鲜血般抹在两瓣嘴唇上,两腮绯红像是抹上了胭脂,乌黑的长发盘成髻顶在头上,一支已经发黑的银簪插在发髻里。她身上穿了一条红黄碎花的连衣裙,外面还披上了一件长长的呢子风衣,脚上踏着一双时尚的高跟鞋,她的穿着和打扮十分的不协调,甚至是古怪。 当我仔细看清楚这女人的样貌后,心中立刻惊了一惊“江玲珊!” “江玲珊?”江玲珊将自己的名字小声重复了一次,让我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江玲珊呆了一会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说道“嗯,我就是江玲珊。” “太好了,我今天满脑子都是你,你就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快上楼,今天你妈妈还让我帮她找你呢。”我拉起江玲珊就朝上走去。 “我妈?”江玲珊小声嘀咕了一声。 “你难道不是江玲珊?”我皱了皱眉问道。 江玲珊望着我露出苦笑“对不起先生,我的脑子里最近很混乱。” 我也没多想什么,将江林珊请进了屋,好在沈小蕾今晚去了她妈家,省得又解释半天。江玲珊一进屋就显得格外的紧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我指了指沙发她才坐了下来。 “对了,我刚想要找你,你就来找我了?”我好奇地问道。 “我回来有两天了,那个家让我觉得好陌生。今天看到妈妈来找你,所以就跟着来看看她找你有什么事。”江玲珊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你在出车祸半年后是不是去看过一个医生?”我盯着江玲珊问道。 “先生,你怎么知道。”江玲珊抬起了头吃惊地望着我。 “我对你重复做的梦很好奇,而且对你去寻梦的事更好奇,怎么样找到了吗?”我凝视着江玲珊把心中最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没有,我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江玲珊满面的愁容道。 “江小姐,你应该知道,梦是不可以当真的。”我不禁提醒了句。 “可…可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都让我觉得那个地方真的存在,还有梦里的铜铃声,还有叮叮当当有节奏的声音,梦里的木香味,以及那笼罩在大山里迷雾,一切的一切都真实的可怕。”江玲珊急促地说着。 “铜铃?叮叮当当声?木香?迷雾?”我嘀咕了句。 “嗯,我的视觉、听觉、味觉都真实的感觉到了。”江玲珊点了点头道,接着缓缓讲叙起了那个梦“在我的梦中,我先听到了清脆的铃声和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动了动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木头燃烧的木香味,接着我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绿树幽幽的大山深处,在大山上有着很多很多的的洞穴,犹如一只只张开的眼睛盯着我。一条碎石路就铺在我眼前,这条路应该有很悠久的历史了,是人经过长年累积踩踏以及风化才变成了天然的碎石,相信在很久以前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我沿着碎石路一直往前走,但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走了一段时间我就走累了坐在路旁休息,我试着喊了几声,听到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我想往回走,但当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我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下面是一片无底的黑暗深渊,我脚边的碎石正在一点点的脱落掉进深渊里,我惊恐的转过身疯狂的往前跑,后面的碎石仿佛跟着我的步子快速的脱落,很快我就跑不动了,整个身体立刻就悬空,眼前漆黑一片,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当中,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旋转,接着我感觉到了一阵灼热,我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好像是掉进了满是煤烟密封的房间里,灼热感越来越强,我的皮肤都快要熔化了,我撕心裂肺的叫着,可是没有人回应我,接着我就被这灼热感给惊醒了,醒来以后我才发现这股灼热感太真实了,我的身体仿佛经历过了火烧一般,我迫不及待的冲进浴室,泡在浴缸里才好一些,这种灼热感要好几天才能过去。后来发生什么事我想我妈妈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嗯。”我皱着眉头应道“照你说的来看,这的确就像是一个梦,可你又听到了、闻到了,让我觉得很奇怪,梦一般都像是无声电影一样,哪会这样有声有色的,奇怪了。” “我很痛苦,自从我出了车祸以后,这个梦就像魔鬼一样跟着我,已经三年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于是我就去寻找梦里的地方,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也得试一试,也许当我见到这个地方了,我的这个梦才会醒。”江玲珊哽咽了,接下来她做了一个令我吃惊的动作,她开始慢慢褪下自己的大衣,我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或许我没有林方明那么君子吧。我只有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江玲珊,等江玲珊褪去大衣露出手臂时,我的呼吸顿时就变的困难了,江玲珊的双臂几乎已经是体无完肤了,好像真如她所说被火烧过,植皮了一样。 “真的,这个梦是真的,可惜那个医生不相信我。”江玲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 “看来一切都要从那辆灵车开始查起了。”我长吁了口气,此时更加确定江玲珊的梦跟那辆灵车一定有着莫大的联系。 送走了江玲珊后,我的酒劲还没退去,眼皮已经沉重的打架了,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个晚上我也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在梦里我不断的看见一辆插满白菊、****的灵车正在朝我撞来,我躲都躲不及,挂在灵车上的黑白大照片里那双发红的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我,让我一下子就惊醒了。我抹着额头的冷汗睡意全无,接着一骨碌爬了起来,望了望窗外发白的天空,原来做噩梦这么可怕,而江玲珊却要每天做这样的梦,这是多么痛苦的经历。 几经波折我终于查到了三年前那辆灵车里载的是什么人,根据那篇报道的记者和灵车司机的描叙我找到了一个叫孔辉的男人,当他得知我是为了三年前撞车事件而来的时候颇为吃惊。 孔辉将我请进了屋,倒了杯茶给我后,我们俩就聊了起来。 “我不明白,我母亲都去世三年了,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了解的记者同志。”孔辉一脸的纳闷。(我是以杂志社记者的身份来找他的) “最近我们收到了一个读者写来的信,她说三年前被一辆灵车撞了之后就开始无休止的做噩梦,他让我们帮帮她。”我说道。【-为您精选】 第138章 回梦(3) “哦,你说那天出殡撞到了那个女人啊,她不是好好的自己走了吗?是她自己走的,不是我不想负责。(.)”孔辉皱了皱眉道。 “孔先生你别误会,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找你追究那件事的,我是来了解一个地方,我觉得那个女人不断做的噩梦,可能跟你母亲有关系。”我说道。 “记者同志,你这问的有意思了,你是做媒体的,难道想借这么无厘头的事来提高销量?”孔辉露了个苦笑道。 我顾不上孔辉的冷嘲继续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一个有铜铃声、叮叮当当声,还有木香以及迷雾的大山,大山上还有很多山洞远远看去就想眼睛一样?对了,还有一条风化的碎石路。” 孔辉愣了愣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记者同志,你说的是京西古道吧?” “不知道呢,我只是根据那个女人描叙说的,京西古道是什么地方?”我摇了摇头有点茫然。 “照你刚才描叙的来看,应该就是京西古道,那里十万年前就有人类活动,是条古老商运道、军用道、香道。在古代的时候,挂有铜铃的驼马商队成群结队的从那里经过,铃铛声应该就是指这,那里也被称为‘驼铃古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山路石道上来来回回,久而久之天然的碎石路就形成了,至于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想是铁匠铺打铁传出的声音,而木香、迷雾、以及山上的洞穴,我想是属于同一种人类活动产生的,那就是炭窑,据我所知元、明两代的时候,京城百万人家,皆以石炭为薪,山上所谓的‘眼睛’就是炭窑啊。”孔辉哈哈大笑了起来。 “居然真有这个地方!”我不禁有些吃惊“孔先生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地方?” “我小时候就住在那个地方啊,而且我也是研究古人类活动的学者。”孔辉再次大笑了起来,说到他自己的专业,他仿佛格外的开心。 孔辉笑过之后冷静了下来不禁也好奇了起来“那个女人去过京西古道没有?听你说的来看,好像很熟悉啊,而且还带有古风韵在里头。” “她已经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那个地方,所有才来找我们帮忙的。”我无奈苦笑道。 “这就奇怪了,一个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的人,居然在梦中梦到这个地方,而且还描叙的这么详细。”孔辉皱起了眉头。 “我想跟您的母亲应该有关系,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想到了关键的地方于是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母亲一生都过的朴素平淡,我生活好了以后,就把母亲也接了过来这边生活,随母亲来的还有一个锦盒,母亲一直将它夹在腋下,我以为是母亲这些年来的积蓄。母亲临死之前曾嘱咐我,一定要将这个锦盒传下去,母亲的意愿我当然尊重,在母亲入棺之后我查看了锦盒里是什么东西,但当我打开的时候就产生了疑惑,锦盒里装的是一颗红色的结晶体,我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于是拿去给行家鉴定,鉴定以后才知道这是人火化以后留下来的遗骨,也就是舍利,行家说这东西是不是有价值就要看是哪位高僧留下来的舍利了。价值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既然鉴定了是舍利了,我也就没多想了,母亲当做传家宝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我就给收起来了。(.)”孔辉望着天花板回想起了这件怪事,接着顿了顿告诉我“我现在拿给你看看。”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产生了疑问。没一会孔辉就拿出了那个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锦盒,孔辉打开以后,我就看到了那颗红色的舍利。 “我可以摸一下不?”我好奇地问道。 “当然。”孔辉点了点头。 我慢慢将手伸向了那颗舍利,在我的指尖触碰到舍利的时候,一股灼热的暖流顿时就通过指尖通向了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我的脑内开始发热,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在急速的飙升,脑门上的汗已经流到了眼睛里,弄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的呼吸在变的困难,我望向了孔辉,孔辉此时正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说道“你…你头上冒烟了!缩手啊!” 我知道要缩手,但我的手仿佛粘在了上面,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我思想的控制了,汗水流到眼睛里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眼前的画面仿佛一下子就扭曲了起来,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就变了,我仿佛就身处在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四周全是半荒芜泥地,杂草丛生… 此时我感觉到头顶陡然间就冰冷了下来,眼前的视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等我看清楚以后才发现孔辉手中拿着一个盆子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我机械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漉漉一片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我及时拿水泼你,你都快着火了!”孔辉惊魂未定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颤抖着说道,但眼睛却盯着那颗舍利出神。孔辉也缓缓将目光移到了舍利上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但孔辉没有看到什么现象发生,他大着胆子将舍利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道“太奇怪了,为什么你会有那样的反应?” 我已经意识到这是舍利给我的通灵感应,但我却无法跟孔辉解释。 “今天苏先生的到来,倒引起了我对这颗舍利的关注,这样吧明天我想把这颗舍利带回老家那边看看,查查它的来历,嗯…你把那个女士也带上,毕竟也是因为母亲的灵车撞了她,如果能查清楚帮那位女士解决噩梦的问题,这对母亲来说也是积德,您看是否有时间跟我去一趟?”孔辉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可以。”我肯定回答道,接着便和孔辉告别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当我把找到那个地方的消息通知江玲珊时,江玲珊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不断的说着谢谢,并且呢喃着要回到梦中的地方了。 第二天我们便踏上了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就到了孔辉所说的老家京西古道附近。 江玲珊站在那条梦中的碎石路上,望着眼前熟悉的情景,一下子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和孔辉看在眼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得等着她哭完才带着她一起往前面的一个村落走去。 当看到那个村落附近的环境,我突然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就是我通过舍利感应到的画面! “我撞了车以后见过这里扭曲的画面。”江玲珊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平静地说道。 孔辉一路之上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前面带路。孔辉带着我们走访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然后打开锦盒让屋子看那颗舍利,但得到的答案全是摇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旅途的劳累使得我已经打不起精神了。孔辉垂头丧气的将我们带回了自己的老屋,安排我们住下休息,说是明天养足精神了再找。 等我躺到床上以后,反而又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舍利给的感应。想着想着我不禁坐了起来,此时那个锦盒就摆在桌上,孔辉已经在我旁边睡熟了,我想试着让舍利再给我一次感应,我想叫醒孔辉帮忙,万一我火了,就给我来一盆凉水,只是我还没推孔辉,江玲珊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先生,我不敢睡,我怕做梦。” “那刚好,你去打盆水来。”我吩咐着江玲珊。 江玲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打水去了。在我的嘱咐下江玲珊端着水呆呆地站在我旁边盯着我伸手去打开那个锦盒。 我再三犹豫,最后猛一吸气将手放到了那颗舍利上,但是好半天都没感应,我不禁皱眉试了好几次,但仍是没有反应。江玲珊好奇望着我古怪的举动想问又不敢问。 “怎么没反应?”我拿起舍利左看又看嘀咕了句。 “什么反应?”孔辉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我一跳,舍利也跟着掉到了地上,我伸手去捡,就在我的手刚触碰到舍利的时候,那种感应却突然来了。我又是一阵难受,视线突然转换到了一个黑洞前面,我知道这一定是孔辉提过的炭窑,炭窑的窑顶是用石头相互挤着砌的,很不规则,在窑顶好像还又碎石压着褪了色的冥纸,我随着感觉想要探头进去看看的时候,却被冷水灌顶惊醒了。 “又没搞错啊,我就快看到真相了…。”我喘着气望着江玲珊。江玲珊颤抖地望着我吞吞吐吐道“先生,我明白你叫我端着水干什么了,你头上刚才冒烟,差点就起火了。” 我一阵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后我说道“走,现在去山上看看,我已经无法在忍受了。” 孔辉和江玲珊呆呆地望着我,最后还是披上外套跟了出来。我们三人打着手电走在古道上。 “你想找什么?”孔辉忍不住问了句。 “一个炭窑。”我应道。 “可是这山上到处是炭窑,你要找的是哪个?”孔辉惊讶的说道。 “一个窑顶有冥纸的炭窑。”我回答道。 孔辉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就不再发问了,然后打着手电帮我找我描叙的炭窑,约摸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窑洞,然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跪在窑洞前一动不动。 “谁!”孔辉大喊了一声,然后将手电照了过去。 黑影动弹了一下,好像准备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手电的光束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是一个老人。 “根爷爷怎么是你?”孔辉皱着眉头问道。 “小辉是你啊。”孔辉口中叫根叔的老人小声的应道。 “根爷爷你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孔辉将手电打向了窑顶的冥纸“这是什么意思?” “我…。”根叔欲言又止。 “究竟是什么意思!”孔辉提高了声音吼了句。 “小声点小辉,你别急,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老人拉着孔辉示意他小声下来,然后叹了口气道“这里面被烧死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你的奶奶!” “啊!”孔辉惊呼了一声,最后蹲在了地上点起了烟道“难怪打我出生就没见过奶奶,根爷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在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附近的山头有一伙山贼,他们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比日本人还要可恨,你奶奶是个年轻的寡妇,因为长的漂亮,就被那伙山贼给看中了,他们非要抢你奶奶回去当压寨夫人,你奶奶宁死不从,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也才十几岁,那一幕我记得非常深刻。那日天空灰蒙蒙的,十几匹马从大路上轰然朝村里奔过来,马蹄践踏伴着杂乱的铃铛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我看他们的马车上物资丰富,在马车后面还跟着一个驼队,我立刻明白他们把商队给抢了。 一个领头的下了马,冲进铁匠铺正在打铁的男人就吼着叫他拿酒肉出来的。 男人见他手中有猎枪,吓得赶紧去跟人商量。我们的日子本来就过的不好,但他们又得罪不起,我们为了活命也没有办法,于是就照着他的吩咐给他们准备了酒肉,席间你奶奶给他们送去菜肴,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一把就将你奶奶给拽住了,然后就说要带回去。 我一看这情形,立刻跑去通知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民兵队长,跟驻扎在附近的八路军有联系。父亲一听这情形立刻叫我去盯着他们。自己则去召集民兵,还派人去联络八路军。 我听从父亲的指示盯着他们。等我回到那里的时候,村里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了一起,山贼的十几把枪正指着他们,我听到山贼在喊‘如果你不跟我们回去,我就把他们都杀光!’ 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你奶奶为了全村的人跟着那帮山贼上山了,我不敢丝毫怠慢的跟着他们,我看到你奶奶忽然借口要解手,然后跑到了边上,趁山贼不注意扒开已经封存,还在燃烧的炭窑的封土就跳了下去。 等山贼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他们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我在这里等到了父亲来,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父亲和他的队员望着窑洞悲痛的哭了起来。 父亲和他的队员将炭窑里的火给弄熄,等烟雾散尽,最后才能进去,进去之后你奶奶早已经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一颗遗骨烧剩的结晶体。我父亲含泪将这颗东西给收了起来,准备交给你父亲,你父亲那个时候还只有几个月大呢,最后父亲和八路军汇合把山贼给清剿了,也算为你奶奶报仇了,为了报答你母亲对全村人的救命之恩,你父亲是由村民自发轮流养大的。后来你父亲结婚以后,我们就将你奶奶的故事告诉了他,并把烧剩下的遗骨结晶交给了他。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祭拜一下。”老人叹息道。 此时我发觉孔辉早已经泪流满面“母亲肯定也知道这个故事,才一直将舍利保存了下来,奶奶那个时候条件一定很差,否则绝不会像那些高僧一样留下舍利。” “我明白了。”江玲珊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我照镜子才知道,我竟然在不知不觉内将自己刻意打扮成了民国女人的样子。” 我这才意识到了那天夜里见到的江玲珊为何会打扮这么怪异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和孔辉的奶奶有关系。 “哎,小辉啊,这就是你奶奶的故事,天色不早了,我也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吧,对了,祭拜一下你奶奶吧,你父亲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病死了哎。”老人背着双手晃了晃脑袋就走了。 “谢谢你,根爷爷。”孔辉流着泪对着老人的背影喊了声,然后跪在炭窑前磕了几个头。 就在孔辉磕完头站起了的时候,江玲珊却突然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扼着自己的喉咙满地打滚,她的舌头都伸出来了,我和孔辉吓坏了,立刻去掰开她的手,但却怎么也掰不开来。 江玲珊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下子把我们就给推开了,紧接着我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江玲珊的嘴里好像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向外一点点的挤,渐渐地我看清楚了它的样子,那团东西如同一个怪物从江玲珊的嘴里爬出来,它的整个身体是黑色的,眼睛是红色的,耳朵细长犹如精灵,样子犹如三岁的小孩,这东西犹如壁虎一样将四肢扒在江玲珊身上,江玲珊看了一眼就昏死了过去。 那黑色的怪物瞪着血眼望着我们,不知道想干什么。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头皮发麻,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 “木石之怪,山川之精,奶奶在炭窑里的怨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魍魉。”孔辉突然呢喃道,接着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对着黑色的怪物不住的磕头。 怪物歪了歪脑袋,然后朝我们爬了过来,我惊得往后缩去,锦盒也没拿住掉到了地上,那颗舍利再次掉了出来。 黑色的怪物转过头望了孔辉一眼,然后像是化做了一团黑色的烟雾,飘进了舍利里。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在我回过神来的一刹那,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个黑色的怪物本来就是寄生在舍利里面,是孔辉奶奶的怨气形成的魍魉,由于孔辉母亲长期接触舍利,魍魉趁机占据了孔辉母亲的身体,由于孔辉母亲死亡,恰巧又撞车,于是又进入了体质虚弱的江玲珊身体。 “你母亲可能只知道这是婆婆的遗骨,但却不知道魍魉的存在,对了你母亲也做噩梦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说过…呜呜,我对母亲关心的太少了,我自以为给她好的生活条件就行了,呜呜。”孔辉哽咽着。 “哎。”我叹了口气仰望着天空,有些无奈。 第二天,我就一个人坐上了回来的飞机。江玲珊说昨天晚上什么梦也没做,一大早起来就来感谢我的帮忙,还说要留在村子为村子做一点事情,她说孔辉现在心情不好,她不好意思离开,望着窗外机翼下方的云彩,我不禁露出了笑容,也许江玲珊会跟孔辉在一起也不一定,也许以后不会烦恼相亲的事了,因为她已经回到了梦里的地方。(回梦完)【-为您精选】 第139章 同学会(1) 夏日的午后总令人困意十足,我正准备睡个午觉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是老钟带着一脸的疲倦站在门口,他穿着警服有点严肃。 “钟哥,我该不是犯了什么事吧?”我苦笑道。 老钟白了我一眼,就摘下警帽躺到了沙发上长吁着气,看上去特别疲惫,也难怪干他们这一行的为了抓犯人,难免蹲点熬夜。 “还是你这里好啊,每次到你这里来我才有片刻的宁静。”老钟躺着沙发上说道。 “你把我这里当做避风的港湾了啊?呵呵,没问题随时欢迎。”我顿了顿问道“局里最近不忙吗,看你的样子挺累的?” “不算忙,但最近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心理很不舒服。”老钟坐了起来,然后点上烟,接着又挥手叫我泡茶给他喝。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累得连话也懒得说,我只好照办了。我泡好茶坐在沙发上望着老钟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不然这个硬汉绝不会像个娘们似的不痛快。 没过一会,我的屋内就已经像是人间仙境一般烟雾缭绕。 我刚想起身去开下窗户,老钟却将我按了下来“别开,外面太吵让我安静下。”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句。 老钟长叹了口气,将第七根烟的烟头给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缓缓打开了话匣“最近局里不是很忙,恰巧又接到了小学同学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个小学的同学会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去参加,既然刚好不忙,我就跟局里请假回去了,毕竟二十多年没碰头的同学,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了,或是从事着什么样的事业。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老家是个岛,由于最近刚建成了跨海大桥,交通也便利了起来,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举行同学会的原因吧,不然大家一个个的天南地北哪有时间来参加。坐在车上望着新建成的大桥和桥下汹涌澎湃的波涛,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儿时的同学,那个时候生活艰苦,但却非常开心,我们光着脚丫子在退潮后的淤泥里摸海螺、蛏子,然后在海边直接生火煮了吃,吃完还不解饿,于是我们就跑上山去偷农户的番薯,爬到树上偷枇杷果,呵呵,那番薯烤出来的味道很难忘,至今我都映像深刻,现在只要一遇到卖烤白薯的,我就不知觉的嗅着香味而去,然后买来吃。” “警察的前身居然是小偷,哈哈。”我不禁大笑了起来。 “你敢保证你小时候没干过这样的事?”老钟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惆怅地说道“也许吧,你们的生活比起我们那代人要好上许多了。其实对于家乡的回忆,我还是很有限的,读完小学后我就随着父母来到了这边上中学,所以小学是我在家乡最美好的回忆了,那几个最要好的同学的样貌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能喊出来,张茂成、邢多海、古云俊、南明武,对了还有一个女同学和我们玩的也特别好,叫颜海霞的,因为是我的同桌而去性格又跟男孩子一样,所以跟我们几个玩的特别好,也不知她现在嫁给谁了,当时我们那群小朋友都挺喜欢她的呢。坐在车内我一直都想着老同学见面时的情景,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的很多,直到出租车司机提醒我到了,我才回过神来。 家乡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柏油路都快直接通到家门口了,我提着行李穿进过山的隧道,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当初还在山上偷番薯,现在却已经走在山下的隧道里了。 过了隧道就能远远的看见整个村子,村子里都盖起了三四层的小楼,光看外部的装修甚至比城里的别墅还要好,我抬头朝半山腰学校的位置望去,当初的学校早已经被树木给遮挡了,连屋角都看不见了。 ‘喂,钟良涛!钟良涛!’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叫喊声。 我回过头去一看,是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名贵的洋牌子休闲装,肩头上挂着一个lv的皮包,此时男人正露着笑容朝我小跑过来。 ‘你是…。’我一时半会没认出这个人来。 ‘妈的,连我也不认识了,当初偷枇杷果爬得最高的那个你不记得了?’男人带着笑容望着我。 他这样一提醒我一下就记起来了‘啊,瘦猴张茂成!’ ‘不错,连我绰号都还记得。’瘦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对了,你也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吧?我猜也是,家乡现在建设的这么好,也是该回来看看,这钱啊是永远赚不完的。’ ‘看样子你混的不错呀,一身的名牌,车呢怎么没车啊?’我好奇地问道。 ‘车停在县城里修理,长途跋涉的需要保养一下。’瘦猴哈哈大笑道。 ‘对了,你就靠着背影就把认出我来了?’我打趣道。 ‘你走路很有特点,左肩膀倾斜,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你后面经常嘲笑你是长短腿,哈哈。’瘦猴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一路上和瘦猴有说有笑的朝小学进发。瘦猴问起我是什么工作时,我告诉他我是刑警队的队长,他居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我来。 ‘小时候总觉得你身板好,打架够凶够猛以后会是社会的渣滓,没想到居然当了警察还专门抓社会的渣滓,真是世事无常啊。’瘦猴苦笑着说道。 ‘呵呵,生活就是这样。对了,我们那伙人到齐了吗?’我问道。 ‘不清楚,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到。我是接到了一个同学的电话,从声音早已经听不出来了,我问他是哪个同学他没说,他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不知道真假,于是他把我们班的名字念了几个,还把班主任的名字说了,接着告诉我可能会在小学举行,我没多想就回来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同学叫我们来的,嘿嘿。[.超多好看小说]’瘦猴摸着下巴颇为好奇地说道。 ‘我的情况也跟你差不多呢。’我望着山腰上学校的位置应了句。 虽然同学会明天才举行,但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到学校去看看了,于是就和瘦猴马不停蹄的朝山腰上爬去,山路旁熟悉的建筑物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坚挺的屹立着,老旧的小佛堂、熟悉的小杂货铺,甚至还有那简陋无比、臭气熏天的茅厕,都还在,只是旁边生出了许多杂草。 ‘走,去买包软中华,不能丢了面子。’瘦猴拉着我进了小杂货铺。 进了黑灯瞎火的杂货铺,瘦猴立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宋阿姨,买包烟。’ 过了一会,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太婆就出来了,只见她打量了一下我们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姓宋?’ 我刚想要说,我们小时候来这里顺过饼干的时,瘦猴推了我一下,我立刻闭嘴了。 ‘不好意思,这么好的烟我们这里没卖的,我们这里最好的也只有十块的。’宋阿姨笑了一下应道‘看你们都是大款,到这里来干什么?’ ‘同学会呢,我们是在上面的学校毕业的,以前还在这里…买过东西。’瘦猴笑道。 ‘哦,原来是同学啊,难怪认得我了,只是你们同学太多了,这么多年我不记得了,呵呵。’宋阿姨咧开嘴笑了笑。 ‘那把你这里最好的烟拿出来吧,我买一条。’瘦猴笑着点了点头。 ‘你疯了,买一条干什么。’我推着瘦猴。瘦猴不理我,接着付钱拿烟就将我拉出了门外‘算是给宋阿姨点补偿吧,我看这里没什么生意了,再说了,我们小时候干过的那点事…。’ 我长吁了口气和瘦猴相视笑了起来。 此时宋阿姨追了出来‘同学,你说要开同学会,可上面的老学校已经快要拆了啊,好像不让人进去了啊,新学校在下面啊,你们这是要在新学校举行还是老学校举行啊?无论在哪里举行记得跟我讲一声啊,酒水我看…。’ ‘明白了宋阿姨,到时候我跟组织的商量一下,让他们把酒水都在你这里订。’瘦猴回过头去大笑道。 宋阿姨这才放心的转身回去了。 ‘我说到底是在新学校还是老学校举行?’我皱了皱眉问道。 ‘你当警察的怎么这点逻辑也没有,咱们是在哪个学校毕业的?算了,现在起风了,累死了不上去了,还是等明天再上去吧,我打电话订房间,走先去美美的睡一觉。’瘦猴拉着我就朝山下走去。 我回头朝上面望去,此时蒿草已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那所老旧的学校在蒿草中若隐若现,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个聚集我们来的同学会是谁呢? 跟瘦猴好好的休息了一夜之后,在第二天我们就在约定的时间朝老学校进发,一路走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全班四五十个同学,如果约的是这个时间那应该在路上碰到很多同学才对,可是我们俩一路走来居然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瘦猴,觉不觉得有点蹊跷,路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会不会是我们把时间搞错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会吧,我在电话里听的清清楚楚是今天的。”瘦猴也起了疑心不断的回头查看“咦,一个同学会而已,搞得跟刑事侦查似的,去了不就知道了,快走吧。”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职业病在作怪,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料。 我们俩人快速爬上了长长的山路石阶,远远地就看见三个男人在锈迹斑斑的校门口来回转悠,我试着在我脑子里回想着他们的样貌,很快我就将三个男人的样貌找到了对应。 “嗨~~邢多海、古云俊、南明武!”我和瘦猴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就跑了上去。一番久别重逢的拥抱后,长相英俊的邢多海就望着破败的校园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才子?”我喊着邢多海的绰号好奇地问道。 “有点奇怪,我提前半小时来了,还特意跑到我们以前的教室看过,连个人影也没有,这开的哪门子的同学会,等了一会我就碰到了古云俊和南明武结伴而来,就连他们也觉得奇怪,大家就算再怎么忙,四五十个人来个二十来个总该有的吧,可是到了约好的时间,别说是人就连毛都没看见。”才子邢多海露着好奇的眼神环顾着我们。 “是啊,我们跟才子碰面等了半小时,就等到你们俩了。”古云俊也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们几个别说风就是雨,瞎猜什么,我看就两个可能,要么是我们搞错地方了应该是在新小学举行,要么就是把时间记错了。”南明武笑着给我们发起了烟。 “不对吧,就算搞错也不可能我们几个一起搞错吧?”瘦猴也插话道,瘦猴呆了一会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别瞎想了,这有个专业的警官同志,让他帮着分析分析,呵呵。” 我苦笑着望着大家,在大家一阵讽刺和挖苦之后,我们几个坐到了台阶上想着原因,没多久瘦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露着吃惊的表情望着我们几个好像记起了什么。 “怎么了?”才子问了句。 “难道你们没发现到这里来的几个人的关系?”瘦猴咽了咽唾沫说道。 “嗯,我们这几个是儿时玩的最好的朋友。”古云俊点了点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只是个小型的同学会。”南明武从怀中掏出一个不锈钢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咧开嘴笑道。 “可我们几个玩的好的全都在这里了啊?还有谁会约我们啊。”瘦猴不解地问道,紧接着好像恍然大悟似地大笑道“该不是钱海霞那丫头约得我们吧哈哈,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那疯丫头最喜欢跟在我们几个屁股后面了。” 瘦猴的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只是我心里还有疑问,于是问道“可是打电话约我们来的是个男人。” “就不允许人家老公打电话约我们?兴许待会她会和她老公搞个隆重登场也不一定。”古云俊笑着道。 听到这话南明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接着一声不发猛灌了几口酒,我觉得南明武的笑有点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葫芦,你怎么还这德性,老是让人猜不透你心里想什么。”瘦猴望了南明武皱了皱眉。 “眼见不一定为实。”南明武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了句,然后用力拧上了酒壶塞进了怀里。 “什么意思?”古云俊抓了抓头发疑惑地问了句。 “管他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没变过,你们忘了他绰号的由来了?他说的话总是让人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才子抬头望了望天苦笑着说道。 我们五个人在台阶上一边等人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一会聊起了钱海霞的老公会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又聊到了我抓犯人的事情。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山里的风吹的呼呼作响,就算不冷也会让人觉得凉飕飕的,我们等的人却一直都没出现,大家都在不停的看表看手机。 “不管了,再不来我可走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呢。”瘦猴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拨打电话询问着车子的情况,瘦猴打完电话愁眉苦脸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本来开了长途想保养一下,没想到车子查出了故障,他妈的一天还修不好。” “走吧蹲在校门口也不是个事,先去教室里坐坐闭闭风吧,在等半个小时,如果还不来我们就走。”才子说着拉起我们几个。 出于职业的原因,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校园,整个校园在阴沉沉的天空下灰色一片,依山的围墙后面能看得到几座坟墓,风刮起不平的沙石操场上的尘土乱飞,校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的作用下,来回的嘎吱轻响,这个带给我儿时欢乐时光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三层的教学楼早已经破败不堪,门窗不全,风呼啸着灌进教室发出呼呼的怪响,我们几个紧了紧衣衫朝二楼尽头的教室走去。 腐朽发黑的503班的木牌依然高挂在门楣上,根据唯一住在村里靠打鱼为生的南明武描叙,这所小学在十多年前就废弃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拆除,所以就成了许多孩子游戏的乐园,破坏也颇为严重。庆幸的是我们的教室位于最尽头,受到的破坏也最小,门窗基本是完好的,就是被潮湿的空气腐蚀的有点严重,大门也被踹的摇摇欲坠了。 “看,里面好像最近还上过课呢,连黑板上的字都没擦呢。”瘦猴抹着窗子上的灰尘朝里看去。【-为您精选】 第140章 同学会(2) 我们几个眨着眼睛朝里看去,由于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里面的东西看的很清楚,果然如瘦猴所说那样,就连后面黑板的黑板报都还在,而且很清晰不像很久以前写下的。 “詹天佑是我国…日,还是我们小时候学过的詹天佑啊。”才子读了几个字后大声的说道。 “进去看看。”古云俊走到门边上,对着锁使劲摆弄了一下,那破锁就松动了。我们鱼贯进到了里面,当我们进到里面时不禁被教室内的熟悉环境所震惊,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环顾着四周,教室内几乎是一尘不染,那一张张课桌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就连我用小刀刻在课桌上的猪头造型都还在。我走到教室后面的角落里看了看,连老师从家里搬过来的书架都还在,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鲁宾逊漂流记》吹了吹灰尘,苦笑着翻了几页,我记得当初我最喜欢看这本了,由于当时够不到上面这本,每次拿这本都是搬椅子拿印象很深刻,我还在书上面做了记号,我试着翻了几页,我做的那些记号居然都在,望着熟悉的一切我的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我愣了愣回头望向其他几人,他们同样停留在自己当初坐过的位置上露着浅笑回忆着童年,看着这一切我不禁对组织这次同学会的同学肃然起敬。 “你们看!”古云俊指着黑板的右下角喊道。 我们循声望去,在右下角画的方框内赫然写着我们五个人的名字。这个方框内写的都是值日的同学,一般来讲值日的基本就两三人,但我们五个因为同时逃了体育课到山上烤番薯,所以被老师罚了一起值日一个星期,在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时,我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不对劲,有人刻意安排。”才子忽然提高了警觉。 “嗯,我开始觉得不像是为了同学会特意准备的了,如果开个同学会没必要还原每一处细节,刻意的有点太明显了,甚至还找来了当初我看过的书摆在了上面。”我扬了扬手中的《鲁宾逊漂流记》道。 此时古云俊皱了皱眉回想了下说道“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十多年前听说学校要搬,那个时候我刚考上大学还没到外地去,我知道我一定没问题,于是就在老家悠闲的等着通知书,哪知道我们的班主任许老师路过我家的时候,把我叫来帮忙收拾东西,我们把能卖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操场上,就在我们愁一大堆得破烂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就有个神秘的男人来收破烂了,我们随便说了数,那男人二话不说就将钱交到我们手里,然后开始默默的清理破烂,我记得他清了一天一夜才走的,可当我们回去一看不禁有些奇怪,那个收破烂的男人把很多有价值铁皮都留下了,只是把一些书本收走了,最后害得我和许老师把那些废铁放上板车硬拉到山下处理了。”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貌吗?”我皱了皱眉问道。 “你不是吧警察同志,你会记得一个收破烂的样子吗?不过因为那个男人把更有价值的铁留下了,还害的我和老师累得一身臭汗,所以我还是有一点映像的,那个男人戴着破旧的草帽,皮肤并不像普通的收破烂的黝黑粗糙,他的皮肤还是很白的,只是当时我没怎么留意,而且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但具体怎么个怪异法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当时我就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抱歉我真的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古云俊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看来这个收破烂的应该就是召集我们来的,他有什么目的的?”我陷入了沉思。本来想借同学会轻松一下,没想到又陷入了思考难题的迷局当中,我的脑子顿时就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出来。 “这个收破烂的会不会是钱海霞的老公,他们合伙要给我们制造惊喜也说不定呢?”瘦猴的想法总是非常具有想象力,难怪做生意赚这么多钱了。 “神经病,就算收破烂是钱海霞的老公,难道他为了一场同学会在十来年前就开始准备?”才子挥了挥手不屑地说道。 我觉得才子说的没错,这个人熟悉我们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应该是我们的同学这点没人否认吧?否则根本无法把现场还原的这么逼真。”瘦猴说道。 这点确实没人否认,我点了点头望向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渔夫南明武,南明武望了望我露了个苦笑“别看着我,我也不清楚。” 只见南明武说完以后,又掏出了酒壶灌了几口。 说实话我对这个南明武的忧郁,觉得有点奇怪,一个普通的渔民如果不是经历过什么一定不会这样,小时候他还是挺阳光的,我记得好像是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他的情绪才产生了变化,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吧,南明武的家庭很贫困,小学毕业就没再上学跟着父亲学习打鱼。 望着教室内熟悉的一切我们陷入了沉思当中。 “嘭~~嘭~~。”教室里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惊得我们立刻警觉了起来。 “有人!”瘦猴压低声音叫了声。 我们几个紧张地望了望四周,教室内一目了然根本无法藏人,只有一个地方能藏,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望向了书架下方的双开门的柜子,我朝四人示意然后将手放到了腰间的枪上就慢慢靠了过去。 声音果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两扇柜门在此时被撞的轻微的振动。我握着把手猛得把柜门给拉开了,接着一个双手被捆绑、嘴巴缠着胶带的中年女人横着就滚了出来。 “许老师!”古云俊认出了滚出来的人。 “许老师,你怎么会在里面。”我们一边帮许老师解着绳索一边询问道。 许老师甩了甩手腕痛苦地说道“我被人绑来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很有劲应该是个男人,我已经被困在里面两天了,这个学校现在根本没人上来,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你们来了,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有人告诉我们开同学会,我们就来了。”南明武插话道。 “是他,一定是他,那人搜走了我的手机,你们的联系方式全在里面呢。”许老师惊魂未定的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这恐怕是一个圈套,我们要赶紧下山。”我立刻背起许老师。正想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然后就是铁链叮当摩擦声,随着一声清脆的锁响,教室的大门被锁上了。 瘦猴和才子等人立即冲到了门边,不断的捶打叫骂着。 我望了望窗子,这才发现先前我们并没有留意到的东西,大窗子上焊着铁栏杆,以前是没有的,我立刻明白了这场同学会彻头彻尾就是个阴谋。 “没用了,对方有意要将我们锁在这里。”我看着瘦猴和才子摇了摇道。 “用枪试试能不能把门上的锁打掉。”古云俊喘着起问着我,我点了点头将虚弱的老师放在了课桌上休息,然后掏出枪对准了门缝。 “别费力气了钟良涛,知道你是警察后,我特地找人打造了这把锁,子弹是打不开的。”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引我们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大声喝道。 “没有,我只是请你们来上上课而已,让大家回忆一下童年,呵呵。”男人在外面冷笑着。 “你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有五个男人,区区一扇木门一把破锁能锁的住?”我冷静了下来说道。 “哦?那你尽管试试看,哈哈。”男人在外面大声笑了起来,在笑声过后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几个跑到了窗户边,男人的身影在窗前缓缓的移动过去,男人在经过窗户边的时候停了一下冷哼道“哼,我给你们一节课的时间,在这一节课时间过后,等待你们的只有死!”男人说完就缓步离开了,任凭瘦猴等人在那呼叫。 “怎么…怎么办良涛。”才子惊慌的问着我。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堵得慌“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知道对方谁,目的又是什么,而我们又犯了什么错?”南明武嘴角扬着笑,平静地说道,说着就要去拧酒壶盖。 古云俊看到这情形一把就把酒壶给打到了地上“打鱼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南明武回过头来冷冷地望了望古云俊,然后蹲到地上默默捡起了酒壶说道“我说过了,眼见不一定为实。” 望着平静地南明武,我觉得这个老同学的性格太奇怪了,即便是像我这样受过严格心理训练的,遇到这样的事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可南明武却…他太平静了,平静地仿佛眼前的事在他预料之中的一样,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怀疑起了南明武。 此时瘦猴抽了抽鼻子,接着问道“你的酒壶里装的是水?” “是水又怎么样?是酒又怎么样?有什么分别?你想醉的时候就算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你想清醒的时候再怎么喝水也清醒不了。”南明武苦笑着拧紧了酒壶,然后重新塞回了怀中。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小学水平的渔夫同学,居然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望着他粗糙的皮肤,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早早的长了出来,生活就像一双鬼手在短短的二十来年就把一个曾经天真可爱的孩童磨砺成了这般模样。 “干什么?扮思想家啊!”古云俊不禁有些火冒三丈,接着才子也上前拎起了南明武的衣领问道“葫芦,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从见到你开始你就让人觉得可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到现在我们被锁在里面了还这么冷静,很有问题。” 才子问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咳咳…大…大家不要吵了,静一静。”此时许老师从桌上了坐了起来喘着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架,记得你们小时候好的要穿一条裤子,现在要的是团结。况且明武是在村中长大,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了,他根本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快…快放开他。” 许老师的一席话让大家冷静了不少,才子松开了手,古云俊也冷静了下来闷不吭声的蹲坐到了一旁。 看着四周的环境,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黑衣男人的话于是说道“对方已经给了我们提示,我想他是想让我们重新上这堂语文课!线索应该都在这堂语文课上。”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只有才子摇了摇头道“行不通,整个五年级要上多少节语文课你们知道吗?一节普通的语文课,谁会想的起来干了些什么。”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皱眉道。 “那到未必,你们快过来看。”瘦猴此时站到了讲台边上翻看着一本书。 我们凑过去一看,原来是老师的备课本,瘦猴翻了几页我就看到了老师在这节课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如何讲解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对方这么了解这堂课,这个人一定是我们的同学无疑了,但他为什么会对这堂课印象这么深,你们知道吗?”才子好奇地问道。 我们几个全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就这样想想肯定记不起来,或许只有重演才能进入那节被遗忘的语文课了。”许老师脸上冒着冷汗支撑的走到了讲台边上“大家都坐回到自己最经常坐的位置。” 我们几个皱着眉头回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位置上,然后从抽屉中拿出语文课本翻到了詹天佑那一页。 老师的声音变的慈祥了许多,再不像年轻时听起来那么的严肃,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儿时听起来枯燥的课文,在此时听来却有一种独特的感受。随着老师的声音,我的思绪仿佛一下拉回了童年,坐在四周的伙伴们也跟着变成了充满童真的孩子,许老师在此时也变的年轻充满了活力。 我低着头折着刚从美工课上的学会的纸青蛙,老师的教鞭敲了敲我的桌子,我立刻抬起了头。 “钟良涛你站起来给大家读一遍第二段。”许老师严肃的用教鞭指了指语文课本。 我愣愣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还未打开的语文课本。 “詹天佑,詹天佑。”同桌钱海霞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我小声做着提示。 许老师立即盯着钱海霞,钱海霞立刻拿起课本低下了头一声不发。 “钱海霞,既然你这么热心,那你拿着书本站到后面去,给我把这段念到放学,不许停。”许老师顿了顿望向了我“你也一样给我站到后面去,上课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居然连课本都不打开。” 此时瘦猴等人立即跟着起哄,全班都跟着哄笑了起来。许老师回过头将教鞭狠狠在桌子上敲了敲,全班立即安静了下来。许老师望着瘦猴等人不禁很生气,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对着我大声说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把东西给我扔了?” 我只得把纸青蛙丢到了地上,许老师又转头望向了钱海霞,指着她的脑门大声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老跟这伙人玩在一起,像他们这样的人以后只会是社会上的渣滓,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你爸妈都不管你的吗?” “我没有爸妈,是爷爷把我捡回来的。”钱海霞望着许老师小声地说道。 “哦,那钱周礼、王素芳是什么?不是你爸妈吗?”许老师皱了皱眉问道。 “不是!”钱海霞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这这…。”许老师露出了苦笑“你这孩子是怎么了,连父母也不认,难怪跟这伙人玩在一起了,你看看其他女同学哪有像你这样的。”许老师说着就揪起了钱海霞的耳朵。 钱海霞横着眼睛白着许老师,眼泪一直都在眼眶内打转却始终没有留出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许老师更加生气了,明显能感觉到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老师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大声说了句,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话音刚落,班上的小声议论顿时就没有了,许老师铁青着脸转了过来,一教鞭就打到了我的腿上。 “你这是教训我了?我教了那么多学生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念,给我念出声,其他同学不用管他们继续上课。”许老师瞪了我一眼这才松到了松,回到了讲台上继续讲课。 由于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我和钱海霞就这样站在后面念着课本直到下课都不敢离开,直到值日的时间,瘦猴他们才过来开起了玩笑,时不时的捡起地上的纸团扔向我们。 “滚开,别来烦我。”我不耐烦的喊了句。 “钱海霞,老师说的没错,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怎老爱跟着我们一起玩,甩也甩不掉,跟你们女孩子玩太丢面子了,你以后别跟着我们了一起玩了。”才子笑着拉了拉钱海霞的羊角辫。【-为您精选】 第141章 同学会(3) “就是,老跟我们玩在一起,被连累了吧,活该。”古云俊也附和着。 “行了,别说了,回家喽,你们慢慢读啊。”南明武推着他们出了教室。 钱海霞一声不发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和怨恨。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些小事会给钱海霞造成多大的影响,直到这个同学会以后我才了解了为什么她会记着那么多年的仇恨。 我的思绪被拉回到了教室内,我环顾着四周,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站到了教室后面,而且一点感觉也没有。 “都回来了,记忆都回来了。”古云俊喘着气道。 “是钱海霞。”我沉声道。 “没错,是钱海霞,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干,不会真为了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记仇十多年吧?”瘦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倒未必,海霞的父母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在海霞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把她丢给了年迈的爷爷在一起生活。”南明武沉声道。 “海霞海霞叫的这么亲热,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老实说要不是你也被关在这里,我真怀疑这次的事你也有参与,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很喜欢钱海霞把?”古云俊不屑地道。 “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是…她。”南明武有点急了,说着就要冲上来打古云俊,幸好被我和瘦猴拉住了。 “不好了,老师昏倒了。”才子这时大喊了一声朝讲台那边跑去,我们转过头才发现许老师早已经倒在了地上。 “嘿嘿,上完课了啊。”教室内突然传来了那个黑衣男人的声音。 我望了望门,又望了望站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们上课的时候呀,我给你们上了一节生动的语文课呀。”男人干笑了两声道。 才子突然间惊叫了起来“妈的我们刚才被催眠了,唤醒了儿时的记忆。” 男人慢慢鼓起了掌,掌声在教室内空旷的回荡着,让人心中产生了丝丝寒意。 “才子果然是才子,思维还是那么厉害,没错,我是给你们做了催眠,人的大脑开发仅仅只是百分之十左右,而记忆力足够将这一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得,从看得见开始一直到死亡终结,所有的事都如烙印一般印在大脑里,人不是没有记性,而是将一些事无关紧要全都当垃圾一样,存到了大脑的深处,而我要做的就是还原,让你们的记忆复苏。”男人平静地说道。 我注意到瘦猴此时已经靠着墙慢慢移动过去。 “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别过来,不然你们都会死,我已经在讲台里面装了炸弹,只要我一按按钮你们全都会灰飞烟灭,嘿嘿。”男人望着瘦猴大声说道。 瘦猴立即缩回了迈出去的脚,回到了我们身边。 “我不明白钱海霞为什么会把那么小的事情当做深仇大恨一样记在心里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每个学生都经历过,太稀疏平常了。你究竟跟钱海霞是什么关系,是钱海霞叫你来报仇的?”听到男人甚至装炸弹,我猛的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了。 “平常?也许对你们来说平常,但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是侮辱你明白吗?!”男人怒吼了起来。 “侮辱,我不太明白,一次小小的错误,怎么能用侮辱来形容,太荒谬了。”瘦猴苦笑道。 “现在钱海霞怎么样了?”我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死了。”男人呢喃了一句。 我们几个都有些吃惊,古云俊好奇的问道“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问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想起来她来了,小时候你们为了甩掉她,甚至把她丢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你知道那个夜晚她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还记得吗?”男人咆哮了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她的事这么了解?”我皱了皱眉插话道。 “哼,我是什么人,你们真的想看吗?”男人冷哼了句道,见我们默不作声男人挪动了一下身子,站到了月光洒进来的窗前,慢慢摘掉了头山的帽子,接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露在了月光下。 看到这张脸,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两个人联系起来,就连瘦猴、才子他们也吃惊的呼叫了一声,因为我们看到了一张儿时无比熟悉的脸,这个男人就是钱海霞。 “没错,以前的钱海霞确实已经死了。”钱海霞对着月亮苦笑了一声,我看到她的眼泪闪动着泪光,钱海霞慢慢转过了头冷漠地望着我们。 “怎…怎么…怎么变成男人了!”古云俊全身都在颤抖,说话也不利索了。 钱海霞嘴角扬诡异的笑什么也不说,只是眼泪默默的落下。 “为…为什么会这样。”我喘着粗气问道。 “我的染色体是45xy。”钱海霞仍旧扬着怪异的笑容望着我们。 “什么意思?”古云俊舔了舔发涩的嘴唇颤抖的问道。 “正常的男性染色体是46xy,女性是46xx,所以钱海霞是两性畸形人,也就是双性人,她体内同时有雌激素和雄激素,如果雄激素占优势,第二性征就倾向于男性,我想现在的钱海霞就是这个原因吧。[.超多好看小说]”才子皱着眉头说道。 “双性人!”瘦猴惊呼了起来。 “在我四岁以前我一直都是男孩,因为我具有男孩的特征,但一次生病,父母带着我去医院做了次检查,医生告诉我父母,我是个两性畸形,在我的体内拥有卵巢和子宫,但我的外部却呈现出男孩的特征,父母很纠结,他们盼来了一个儿子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认为我是怪物,把我扔给了爷爷,爷爷是个话不多的老人,他含着泪水抚摸着我的头,望着父母提着包离开的背影,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爷爷抹着我眼里的泪水说着‘孩子,记住了,你是女孩,上厕所的时候要上女厕所明白了吗?尽量躲着点人,明白了吗?’ 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爷爷将我划进了女孩堆里,从此我的性别观念开始模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女厕所,而我却和男孩一样长了那东西,但我还是牢牢记住了爷爷的话,长期的心理暗示使得我真正变成了女孩,但我却始终喜欢那些男孩的游戏。随着年龄的长大,我开始知道我很别人不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连上厕所也小心翼翼的,学校每次体检的时候我都会找借口,我很痛苦,呜呜呜…。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在一天值完日,我见校园人少,我忍不住于是大着胆子进了男厕所,我很紧张,大概看了一下男厕所没人就进去了,我没想到我们班的一个同学居然在最里面蹲着,直到他听到动静下意识的从蹲位里探出了头,在我们两目相视的时候,都惊呆了,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真害怕他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我哭着跪在地上请他保守秘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愣愣地出了厕所,我的心中很忐忑,几天都不敢上学,直到在路上碰到了女同学,他们还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我才知道那个男孩并没有将秘密说出去,我对他的感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埋头苦苦学习,期待有一天能改变自己,但美好的愿望彻底被你们这些人打乱,我觉得你们已经察觉到了异样,老师总是说我像男孩,你们也不愿跟我玩,你们的话深深刺痛了我,我牢牢的记住了你们的样子,期待有一天来报复,让你们付出侮辱的代价。” “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把你当做一个女孩,一个儿时的好友,我们五个人中间甚至还有人曾经喜欢过你。”我皱眉插话道。 “喜欢?不可能,我是个怪物,谁会喜欢我。”钱海霞苦笑着“我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后来连我最尊敬的爷爷也去世了,我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我的世界是一片灰色,我看不到黎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明白了自己是两性人,我跑边了全国各地去打工挣钱,准备去美国做手术。 几年后我去了泰国,我听说那边有像我这类人的存在,而且没有多少歧视还能挣很多钱,于是我在泰国卖力的表演,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我就挣够了手术费,于是去了美国,但当我到美国之后,我却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那边的医生告诉我,其实我的染色体从根本上来说是男性,只是染色体发生变异体内具备了女性的一些器官,他还告诉我如果在小时候就能做手术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现在我的年纪大了,而且在泰国的那段时间我长期注射雌性激素,男性的特征已经萎缩,现在已经做不了手术了,由于长期的激素不正常,我已经没多少时间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停止了注射激素,我的声线开始变回了男声,我的仇恨之火在那一刻再次燃起,就这样我回到了国内开始计划我的复仇,我装成收破烂的收了学校的书本,最后我将这几年赚下来的手术费买下了整所老旧的学校,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回想着那堂课,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将这间教室还原成原来的摸样,接着就要以同学会的名义,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可惜机会总是失之交臂,要把你们凑在一起实在是太难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来年,我苦苦支撑到现在…呜呜。”钱海霞说着就瘫坐到地上哭泣了起来。 我的视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了,不一会我就听到了南明武和才子的轻声抽泣声。 钱海霞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怜了,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群体,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不负责任,也许今天钱海霞就不会这样。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吗?”我扶起了钱海霞,钱海霞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谢谢你良涛,当初只有你勇敢的为我说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后悔那次对许老师的顶嘴。 此时钱海霞将目光望向了南明武,然后缓缓跪到地上磕了一个头道“谢谢你明武,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二十多年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南明武放声哭起来,然后哭着将钱海霞搀扶了起来“海霞,别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我并不吃惊,其他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在听到钱海霞提到那个看到真相的人的时候,我们就猜到那个人是南明武了,南明武那句“眼见不一定为实”真正的含义我立刻就明白了。 “海霞,你别灰心,你定还有办法的,这样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样你或许会燃起希望,其实…其实在小时候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南明武哭着说道。 钱海霞愣了一会,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南明武望着钱海霞缓缓站了起来,随后苦笑了一下将手伸了出来“良涛你抓我吧,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是我在这几年间为海霞提供帮助,为他提供住所,为他解决生活的困难,这个教室我也有份布置,而且进校前我发给你们的烟里含有一种麻醉成分的药物,只有这样海霞才能成功的催眠你们,瘦猴的车子也是我在昨天晚上给弄坏的。” 我叹了口气,仔细回想着该怎么办。 “不是,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跟明武无关。”钱海霞挡到了南明武的身前。 “海霞。”许老师轻声呼唤了起来,我们转过头去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许老师。 “老师。”钱海霞叫了声靠了过去同许老师紧紧拥在了一起。 “老师对不起你,你是好孩子,是老师的好学生…呜呜。”许老师哭着说道。 “老师,现在我已经没有恨了,我把心里压抑的秘密全都说了,我轻松多了,我是男人或是女人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钱海霞哭道。 我依旧陷在沉思里,教室内早已经哭成了一团,哎。 老钟的烦心事讲完了,当我听完老钟得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作痛,这是一个挺悲哀的故事。 “对了,老钟,你最后一直在沉思,在想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如果没有构成实质性的犯罪,而我们也没有受到伤害,财物也没有损失,是不是不用列为犯罪,我是不是思想该转个弯了?这个事情不同于那些未遂的案子。”老钟若有所思的说道。 “钟哥你太可爱了。”我哈哈大笑道。 “哎,其实我内心当时挺纠结的,最后我还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不过这个错误值得我犯,因为我回到了那个快乐的童年,我们并没有把钱海霞当异类看,我们依然是好朋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爬到山上去偷农户的番薯去了。”老钟嘴角浮现出久违的笑容,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童真的年代。(同学会完)【-为您精选】 第142章 宫葬(1) 关于葬俗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朝代都各不一样,光在中国就接近上百种,还没算上外国一些地方五花八门的葬俗,人们往往喜欢把一些没见过的葬俗冠以奇特或是诡异,诸如南方的崖葬(悬棺葬)、苗族的洞葬、夜郎古国的套头葬等等,其实往前推个几百年或是几千年也许在古人看来是稀松平常的葬法,就如我们现代人火葬、土葬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在古代稀疏平常的葬法就成了奇特的葬俗。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我只是个充满好奇心,喜欢聆听的普通人而已。宫葬这个故事来自许久未见,现在不知道深入什么神秘地带的侯文峰的信件。如果这个故事只是tv报道烂了的悬棺葬,我想我并不会浪费精力去写。 在信箱里收到侯文峰信件的时候,我不禁有些激动,这位老友许久未见,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 我手中赭色的信封摸上去很粗糙,有点像那种皱巴巴劣质的卫生纸,不过倒是有一种很独特的原始树木的香味,我甚至还能看到信封上树叶的纹路。我动手撕了撕却一下没撕开,韧性极好,我只好拿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边沿剪了开来。 “日,信纸跟树叶差不多了。”我看着粗糙的信纸皱了皱眉,这个侯文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难道连纸也没有吗? 我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信,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侯文峰与我分享的一个奇特故事。(以下是信的内容) 久违的老友你好,怎么说呢,这封信寄的比较艰难吧,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几个星期以后的事了,在这片神秘而又荒芜的沙漠里,我无法与人沟通交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下这封信,然后在我路过沙漠小村的时候将它拜托给赶集的大叔给投递。 这个故事是关于丧葬习俗的。在初入沙漠的几天里我还有点不习惯,甚至一度迷失在如大海般浩瀚的沙海里,但那些迷人的古国遗迹令我重拾了希望,那些湮没在沙海里的断壁残垣给了我无限的力量。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中国的沙漠里曾诞生过许多辉煌的古国。 记得那是三天以前,我经过了一片连旅行团也无法抵达的荒芜之地,也许是我走霉运那天我正好赶上了前所未有的大风沙,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呼啸声如厉鬼嚎叫。幸好这里有一片被湮没在沙海里的黄土夯筑的古城墙,于是我躲到了城墙后面期待着风暴赶紧过去。 天渐渐黑了下去,风力也开始减缓,而此时的我如同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沙里。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正拍着的时候,在城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响动,我小心翼翼地绕到城墙边上探头看了看,发现了两个黑影正拿着匕首在沙中挖掘着什么,他们小声嘀咕着一些我听不懂得语言。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古墓,这伙人是盗墓的,但很快我的猜测就错了,因为那两个人只是一会的功夫就滑进了沙里消失不见了,仿佛下面有一个早就已经挖好的洞,我惊愕不已赶紧跑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后颈一痛,就昏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正被人抬着往进走,四周一片黑暗。我立即感觉出事了,于是使劲挣扎了一下,这才发现我被人捆起来了,四周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我的眼睛给黑布蒙上了。 我身下抬着我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应该是说我醒了之类的,然后他们就将我放了下来,解开了我脚上的绳子。 “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一个背包客,我身上是没钱的。”我喘着起问道,我无法相信在这种地方还有打劫的。 “这位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是迫不得已,你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我要把你带回去给族长处置。”此时一个男人操着并不熟练的普通话说着,他说的很有礼貌,但我听到‘处置’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族长?你们是什么部落。”我愣了愣好奇地问道。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男人应了一声就再不说话了,无奈我只好在他们的推搡下继续前进着。 我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踩的并不是沙子,而是踩在了凹凸不平的实地上。没走出多久,我听到了许多人嘈杂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那个会讲普通话的男人对着扣押我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揭开了我眼睛上的黑布,在揭开黑布的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或是看到了海市蜃楼。 在我的眼前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在我遇袭昏迷前我还身在一片浩瀚的沙漠了,而当我醒来后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眼前是完整的街道、房屋、甚至还有烽火台。 我机械的扬起了头,看到了此时已经繁星点点的天空。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现在是夜晚,没有光线的折射,眼前看到的绝不是海市蜃楼。 “这是什么地方?”我冷静下来问道。 “一个在沙漠里历史悠久的小村落而已。”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随着男人往前走了一阵子,男人就在一个街口拐了个弯,把我带进了一间稍大的夯土房子,房内点着昏暗的油灯,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味,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在躺在石床上,他的脸色看上去相当苍白,好像奄奄一息了。 老者见有人进来,转动着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虚弱的发出声音“外面进来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这个村子没多大的古怪,除了带我来的男人外还是有人会讲普通话的。” “是的,我是无意路过的,你们的安全措施做的不错,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苦笑着望了望围在我身后的大汉。 老者憨厚的笑了下,跟着便剧烈咳嗽了起来。带我来的男人立刻坐到了石床前抚摸着老者的前胸,好让他气息能缓下来。 此时我开始注意起老者房间内的布置,跟我猜想的一样,房子里德摆设出奇的简单,都是一些彩绘坛坛罐罐,连木结构的东西都看不到。 “族长,这个人要怎么处置?”那国字脸的男人瞟了我一眼道。 “哎,放他走吧。”族长叹了口气道。 “可他发现了我们的密道,族长,你别忘了很久以前有个男人也是误打误撞的进来了,最后你也放他走了,你还记得吗,那个男人出去以后带了一帮人来差点毁了我们的村子,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国字脸男人愤愤地说道。 “怎么会忘,幸亏你带领村民将他们围剿了,否则我们族存在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将招来灭顶之灾。”族长咳嗽的说着。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放他!”男人愤怒的吼了起来。 “瑙尔巴,我们造的罪孽已经太多了。”族长说着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了,怪的了谁,那些进入沙漠的人无一不想掠夺我们的财富,他们该死。”男人转过头咬牙切齿地望着我,与我此前见到的那个有礼貌的男人完全成了两个人。 “那让他对神发誓,你看怎么样?如果他食言就让神惩罚他。”族长动了动嘴说道。 我心中暗叫完蛋了,族长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这个建议无疑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有多少人曾经信誓旦旦的发誓,但到头来真正做到信守诺言的几乎是很少一部分人,我们这辈子不知道要发多少个无聊的誓言。 “好!”男人斩钉截铁的应道。当我听到男人的回答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叫瑙而巴的男人。 瑙而巴对着那些大汉叽里咕噜了一阵,就押着我到了外面,然后朝一片林子里走去。我好奇地望着眼前高大的林子,如果这个村落真在沙漠里那无疑是一片救命的绿洲了。 在树林里没走出多远,我就看到了一块空地,在空地上建着一个梯形建筑,像是一个祭坛。瑙而巴带着我朝祭坛的上面走去,逐渐的一座巨大的雕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个雕像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见雕像脸型椭圆,直鼻大眼,大嘴大耳,头束圆髻,身材粗短略显肥胖,上体半裸着,肩上披着大巾,腰中缠着长裙,是个女性人物的雕像。 我仔细在大脑搜寻着这雕像是不是在什么位置见过,猛然间我想到了敦煌的飞天就跟眼前看到的雕像极为相似。 “跪下发誓!”我还来不及多想瑙而巴就将我推倒在地。 我只得跪了下去举起了右手,然后跟着瑙而巴一句一句的念,我皱了皱眉头,有点意外,他们的“毒誓”显然没有我们的毒,我们的诸如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之类的全都没有,一般都只是死后不准轮回,无法进入极乐世界之类,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相当毒了。 我忍着好奇心发完誓后,瑙而巴就将绑在我手中的绳子解开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此时在台子的下方已经围满了村民,他们均露着好奇的神色凝望着我。 瑙而巴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道“发完誓了,就没必要在绑着你了,但想出去就要族长的同意了。” 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就解决了,他们想的太单纯了又或者说他们太天真了。 “你叫瑙而巴是吧?”我望着瑙而巴好奇地问道。 “在汉人的音译中差不多吧。”瑙而巴点了点头。 “你们是什么民族?” “你好像问的太多了。”瑙而巴皱了皱眉,我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便不再发问。 我跟着瑙而巴下了祭坛,沿路走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村中的女人都长的比较丰满,有点唐朝以胖为美的意思。 这个村子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在现实当中,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古代,那种感觉很奇怪,一时之间我的脑子都混乱了。我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赶紧离开这个村子,但要离开首先要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被带进了,于是我跟着瑙而巴再次返回了老族长的屋子。 等我进到屋子里才发现族长已经闭上了眼睛,胸口也不再起伏了,屋内气息全无,族长已经去世了。 瑙而巴皱了皱眉,这时我看到那几个一直跟着瑙而巴的大汉半跪在了他身前,恭敬地作着揖。 “从小我就是由神和族长共同选出的下任族长,老族长一死我就是新的族长了。”瑙而巴望着好奇地我说道。 我心中有些忐忑,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无疑还在实行古老禅让制度,甚至有点西藏选活佛的意思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就只有瑙而巴能决定我的去留了,如果他不告诉我怎么出去,我想我是很难找到出口的。 瑙而巴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放心,老族长最后的命令我还是会遵守的,等举行完老族长的葬礼我就会送你出去。” 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望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族长我产生了一丝感激,于是对瑙而巴说道“能否让我参加老族长的葬礼?” 瑙而巴一听,断然喝道“绝对不行!”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感谢一些族长对我的恩,我知道你并不想放我出去,你怕我带人来毁了你们的村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我明白,但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说道。 “什么蛇井绳的我不懂,总之是不行。”瑙而巴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接着转过头去对着几个大汉叫了几声,大汉恭敬的点头后,立即过来将我再次捆了起来,然后就把我带着往外面走,我回头望着瑙而巴他显然是嫌我太多事了。【-为您精选】 第143章 宫葬(2) 没一会,我就被带到了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那几个大汉将我丢进了一个洞里,洞口树立着木栅栏。 我苦笑了一下,不就是讨厌我多事吗?以我的身手这样的地方是困不住我的,但就算我从这个小牢房里能出去,但外面那个大牢房我却走不去,我只好坐在山洞里等着举行完葬礼。 夜渐渐深了,我依靠在湿滑的墙壁上回想着今天一天的经历,今天一天发生的怪事足以载入我的探险手册了,想着想着,我忽然感到了一丝好奇,这个一个与世隔绝,思维像是停留在原始社会、甚至不认识手表的民族他们的葬礼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呢?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痒起来,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我要“越狱”出去看看。 顾不上许多,我一脚就踹掉了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木栅栏,环顾四周居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只是有些漆黑甚至还有水滴声空旷的回音,进来的时候没怎么留意,直到此时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觉这个地方洞连着洞犹如一个迷宫,好在我的记忆力不错记得来时的路,于是摸黑前行了一阵就出了洞口返回到了村子当中。然而当我返回村子的时候才觉得事情的蹊跷,村子中所有的灯光都消失了,更为怪诞的是我感觉不到一丝有人的气息,仿佛进入了一座空城。 “有人吗?”我下意识的喊了起来,我的喊声在空气中回荡,甚至产生了回音,我的心一紧,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我沿着来时的街道走去,四下观望着,那些夯土房子并没有门,我钻进其中的一间进去看了一下,接着一间接一间的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去哪了呢?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沙漠中走累了产生了幻觉,但仔细一想又不对,先前瑙而巴、老族长这些人都真真切切的存在,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我开始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继续往前,接着找到了老族长的房子,但结果还是一样,老族长和村民们全都人间蒸发了,偌大的村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就在此时我猛然间想了那个祭坛,他们会不会全都聚到那里去了呢?我想着就朝树林的祭坛飞奔而去。没过多久我就看了火光,村民们果然熙熙攘攘围在祭坛附近,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虔诚的仰着头凝视着祭坛上方,四周出奇的安静就连衣衫摩擦的声音也没有,更别说是脚步声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了,在现代如果训练有素的军人是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朝祭坛上方看去,只见瑙而巴正站在祭坛中央,老族长就躺在一张硕大的树叶之上,瑙而巴拿着火把缓缓靠近了祭坛的边沿说着他们的语言,然后我看到祭坛下方围拢来的人渐渐散开留出了一块空地,只留下一个少女跪在空地中央,我看不到她的正面,无法猜测她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我只有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瑙而巴在祭坛上方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嘀咕,接着祭坛上方就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几个大汉围着老族长的尸体不断的摇铃和念念有词,看上去有点像是跳大神,其中一个看上去官职像是高一点的就在给老族长的尸体上抹着什么。 他们就这样跳着唱着,过了好长时间才停了下来,四周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时我才见瑙而巴才拿着火把靠近了老族长的尸体,用火把点燃了老族长的尸体,看到这样的情景我才长吁了口气,原来仅仅只是火葬,只是前奏比较多而已,但当我看后面发生的事时,我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我低头又看到了那个少女,少女此时也躺到了一张很大的树叶上,一个老者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肩上背着一个像是药箱之类的东西,老者靠近了少女,接着放下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不禁吃了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接下来老者的动作像足了电视剧中的那些中医,只见他将匕首在火把上来回的烤,就在他烤刀子的间隙,几个女人上来就扒光了少女的衣服,还将一块布塞进了少女的嘴里,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少女的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怀孕了,我有点糊涂了这是要做剖腹产吗?想到这里一个怪诞的想法在我脑子里蹦了出来,这里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有些微胖,难道全都怀孕了? 我正想着老者的就开始了他的手术,只见他以极其熟练的手法在少女隆起的肚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然后由上而下一点点的剖开,少女痛苦的全身都在颤抖,冷汗直冒,看样子就快支撑不住要昏迷过去了。 他们连最基本的麻醉药物都不使用,这跟活仔动物有什么区别,我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指着祭坛上的瑙而巴喊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样太残忍了!” 瑙而巴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应道“这是我们族的葬礼,你这个外人休要管闲事。” 瑙而巴的话音刚落,村民就将我团团围住了,我知道此事再不出手,那个少女就要活活被疼死了。(.无弹窗广告) 我低头往人群的缝隙中一跃,跳出了包围圈然后朝老者跑去,就在我要靠近老者的时候,一双收却紧紧拽住了我,我低头一看居然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她不知从哪来的劲把我的脚给拽住了,她的眼睛里充溢着泪水,眼神似乎在渴求我不要阻拦。 我实在有点不明白了。此事瑙而巴大喊了一声,村民再次围拢过来将我紧紧给扯住了。 我咬牙切齿地望着祭坛上的瑙而巴,我完全有能力救下这个少女,悲哀的是少女自己不让我这么干,想到这里我彻底放弃了抵抗望着眼前即将发生的悲剧。 此事祭坛上的火光渐渐暗了下来,老族长的尸体已经焚烧完毕,我看到那几个“跳大神”等骨灰冷却之后,就用几片新鲜的树叶将老族长的骨灰包裹了起来,然后跟着瑙而巴恭恭敬敬缓缓步下台阶。 瑙而巴带着大汉靠近了少女,此时少女的已经昏死了过去,她的腹部也已经被剖开,接下来发生了令我吃惊不已的事情,几个大汉将骨灰慢慢塞进了少女剖开的腹部!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等到包裹骨灰的树叶全都塞进了少女的腹部之后,老者才熟练的缝合了伤口,这个荒诞的葬礼就这样结束了。 瑙而巴吩咐人将少女抬走之后才朝我走了过来“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我们的行为,就像我们也无法理解你们残杀动物,甚至吃它们肉的行为一样。” 我被瑙而巴问的一下子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你跟很久以前来过的人不一样不是为了我们的财富,我相信你你会保守秘密的,只要你保守秘密,我明天早上就放你走。”瑙而巴沉声道。 “休想!你们的手法这么残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瑙而巴打断“中原的活葬、殉葬比起这又如何?” 我再次陷入了语塞的境地。 “朋友,中原地区好像有轮回一说吧?”瑙而巴嘴角扬起了笑容。 “有。” “那我带你看一些事,你就会明白。”瑙而巴说着就转身朝林子外走去,押着我的村民立刻带着我跟了上去。 我皱着眉头跟在他们后面,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没过多久我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内。 我看到那名昏迷的少女就躺在床上,肚子上那条被缝合的伤口依然血迹斑斑。瑙而巴示意村民们退出门去,村民就退出了门,而且退得远远的。 “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村民走后瑙而巴才说道,接着顿了顿道“她是我的妻子。” 这下我彻底的迷茫了,瑙而巴究竟有什么意思。 “几千年前我们生活的地方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瘟疫,在瘟疫之后大量的侵略者趁机进城掠夺我们的财富,我们辉煌的王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在沙漠里了,当时身为皇族的统治者带领着少数人逃了出来,为了躲避瘟疫和侵略者我们就逃到了这里,没过多久统治者就去世了,臣民们悲恸不已,他们相信只要将统治者葬在女人的子宫里,他的灵魂就会进入婴儿的体内,然后复活重生带领着大家返回故乡,我们族的每个女人都渴望得到这个孕育族长的圣神使命,所以每到上任族长即将要去世时,就会迎来一个怀孕的高峰时期,她们渴望得到神的眷顾。”瑙而巴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这已经是千年不变的定律了,任何人都无法破坏规矩。” “葬在子宫里?”我咽了咽唾沫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葬法。 “嗯,没错,每当上任族长去世,就会有新族长产生,而在给老族长举行葬礼的时候我的下任也会产生,周而复始的循环。”瑙而巴说着指了指少女隆起的肚子。 “这就像你说的是一个轮回?”我好奇地问道。 瑙而巴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嗯,一个千年的轮回。每一个族长都有几名护卫,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族长,直至返回我们的故乡。只有族长和下任的族长才知道出去的密道,所以也只有我能说汉话,到了外面我见识到了许多东西,也学到了许多东西,我知道我们的王国已经成了历史的谜团,所有的一切都在沙漠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论我们再怎么争取也是不可能了,然而这一切只有每任的族长知道,我们要让臣民们继续勇敢的活下去。” 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瑙而巴的肩上的使命是如何的重要,每个族长的任务并不是带着大家返回那早已不复存在的王国,而是每个族长都要隐瞒一个千年的弥天大谎,让大家勇敢的活下去。 突然间我对眼前的瑙而巴肃然起敬。 “走吧,我想你已经不想等到天亮了,我送你出密道。”瑙而巴露着苦涩的笑容道。 “你放心,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跟人提起。”我心情有点沉重的说道。 “我选择相信你,因为你已经对神发过誓言。”瑙而巴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我的脚刚迈出了一步,我就突然想到床上的少女“我能看看你妻子的伤势吗?” 瑙而巴并没有回答,于是我走近了少女,给她把了把脉,好在少女的脉象还算正常,这下我就放心的走了,就在我刚要转头的时候,少女的肚皮却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有东西在肚皮下使劲的撑起,逐渐的少女的肚皮上浮现出了一张笑脸,我惊得往后退缩了几步,骇然不已,因为我认得那张脸,那是老族长慈祥的脸! 瑙而巴好像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走吧。”瑙而巴催促着我。 为了表达我的承诺,我主动要求用黑纱蒙住自己的双眼,瑙而巴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不过他好奇地打听了我的名字。 将我送出密道的时候,瑙而巴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侯先生,你改变了我对你们的看法,你会是我在外面世界最好的朋友。” 我笑着跟瑙而巴拥抱了一下,然后挥手告别。瑙而巴渐渐消失在我进去时的洞口,洞口渐渐被流沙埋住继而消失。 那座古老的村庄仿佛隐没到了沙漠里,是虚幻还是真实,我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望着身后浩瀚的沙漠和古代文明的断壁残垣,我不禁有些感慨,他们的宫葬葬的是一个希望而不是轮回。 苏锦,就在我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瑙而巴几次提到他们的财富,先前我一直没想明白那个简陋的村庄会有什么财富,这下全都明白了,在每一间没有门的夯土房里,那些彩绘的陶陶罐罐拿到现在来卖绝对是价值连城。 瑙而巴给我讲的关于他们族的消失的故事,我想稍微有些知识的你还是知道的吧,一个神秘消失在沙漠中的古国,成为中国历史上的谜团?我就不指出是什么古国了。 对了,我并没有违背诺言,由进到出我都没有见到过秘道,我想就算我返回去也无法找到那个失落的村庄了,侯文峰字。(宫葬完)【-为您精选】 第144章 守时人(1) 夏天还没有到,但我已经感觉到酷暑即将来临的气息了,商场里的电扇、空调开始走俏了。 这个下午有点闷热,小蕾在阳台上收拾着入夏即将要用到的东西,妃子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蹲在一旁摇晃着尾巴看管着拆下来的零件。 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幻想着阳光海滩,耳旁仿佛传来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响,海风轻轻的吹起我的发丝,海鸥从我的头顶叫着掠过,那充满异国风情的女子正穿着比基尼从我身边摇摆着走过去,那是多么惬意啊。突然间一坨鸟屎落在了我的眉心,我不禁气愤的爬了起来,当我爬起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个梦,沈小蕾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戴在她手上的橡胶手套还在不断的滴着水。 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苦笑道“你这是干什么,人家正做美梦呢。” “我累的要死,你却在这里睡觉,赶紧的给我去洗电扇,这马上就要夏天了。”沈小蕾愤愤地说道。 无奈我只好站起来走向了阳台,接过手套准备戴上,就在我戴上手套的同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柯的。 “苏锦麻烦你来警局一趟。”小柯在电话那头低声说道。 我愣了愣问道“警察同志,我没犯法啊,我是大大滴良民啊。” “别臭贫了有要紧事,我们最近抓获了一个连环凶杀案的重犯,这个重犯指名道姓要见你才肯录口供。”小柯焦急地说道。 我有些吃惊,现在怎么连犯人都要见我了。 “见我?见我干什么?”我自言自语道“你们既然掌握了证据就应该可以控告他了啊,为什么他要见我。” “哎呀,你真啰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收到了精神病院的传真,这个人在几年前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后来逃院就始失踪了,院方也一直在找他。而在我们看来这个人无比的正常,跟我们对话有的是套路就是不说实话,甚至威胁我们说如果不让他见你,就要以精神病的名义开脱了,他说关在精神病院里怎么都比关在牢房里强,简直太嚣张了。要不我开警车去接你?”小柯急切地说着。 “我看还是免了吧,三天两头的坐警车被邻居们看见了,我怎么解释。”我顿了顿道“如果他真是这样说,证明他根本没有精神病,的确很狡猾啊,嗯好的,我马上就去。” 我挂掉电话就将橡胶手套摘了下来。 沈小蕾疑惑地望着我问道“怎么,还没开始就嫌累了?” “不是,警察局有个连环凶杀案的重犯要见我,而且还得过精神病,所以我得过去看看。”我皱了皱眉回道。 “精神病?连环凶杀案的犯人要见你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啊。”小蕾担心的问道。 “别忘了那是警察的地盘,如果我在那里有什么不测,老钟他们日子也不会好过的,放心吧。”我说完就跟妃子使了个眼色,妃子机灵的跟着我出来了。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警察局吗?”妃子喵叫道。 “是的,总比你在这里给小蕾当苦力强吧。”我笑道。 “我没关系,沈小姐才辛苦呢,你要对沈小姐好一点。”妃子叫唤了一声,就随着我出门了。 我探头朝沈小蕾喊了声“你去休息吧,等回来我来洗。” 沈小蕾愣愣地望着我,突然咧开嘴笑了。哎,我想妃子是对的。我带着妃子坐上了出租车前往警察局,没多久我就看见了警察局,令我惊讶的是警察局门口已经围满了焦急等待的记者,老钟和小柯、小黑他们已经早早的等在门口了。 一个记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指着车子就跟一大帮子人围了过来。 “哇,这么大阵仗,先生请问你是明星吗?我怎么没在电视上见到过你。”出租车司机收着钱笑着问道。 我只有苦笑以对,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长枪短炮立即就戳了上来“请问您是苏锦先生吗?”“您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犯人要见你?” 我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这阵势还真没见过,妃子也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痛苦的挣扎着。 “注意你们的脚,我的猫!”我大喊了,然后低头抱起妃子就逃出了人群,记者马上就转身围了上来,幸好小柯和小黑帮着拦住了他们。 老钟笑着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犯人要见你,一下子你就成了焦点,看来要出名了。” “我不想出名,你们怎么把消息放出去了。”我皱了皱眉不禁感到不快。 “不是我放的消息,这个凶手在各地杀了十二个人,一直流窜相当难抓,幸好在我们省落入了法网,一时之间全国的媒体都蜂拥到了这里来,上头无奈已经放出话来了,要我尽快侦破此案,打消民众的恐慌,并且要对媒体公开审案的最新进展。”老钟此时才表情凝重了起来。 “不至于吧,杀了十二个人才落网,你们都干什么了。”我震惊于警方的效率,如果这样的凶手在多几个,那岂不是全国的警察都要忙的团团转了。 “凶手杀人根本没有目的性,十二个死者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而且凶手的行踪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你看到凶手就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难抓了。”老钟苦笑了下。 “难道三头六臂?对了,为什么犯人指名要见我。”我好奇地问道。 “如果我知道就告诉你了,他提出要见你的时候连我都吓了一大跳,考虑了好久才决定把你请来。先别说了跟我来,我们把他关在了特殊的地方,并有持枪的武警把守,这个人太危险了,要不是他非要见你才肯招,我是不会冒险让你来的。”老钟沉声道。 我心中有些忐忑,或者说有些胆怯吧,这个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又长得会怎样凶悍呢?为什么会这么难抓耍的警察团团转呢? 想着想着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寒意。 我和老钟在长廊说着话就到了那间老钟口中所说的特殊牢房,只见两名武警战士端着枪威严的守卫在铁门的两侧,老钟跟他们示意了一下,我才靠近了铁门,铁门上有个钢化玻璃的小窗口,我贴近窗口朝里面看了一下,这一看才发现了这间暂时关押犯人的牢房果然不一般,里面的墙壁不是水泥石灰,而是类似海绵之类的软垫。 “怎么布置成这样?”我疑惑地问道。 “凶手好像对活着并无眷恋,我们怕他想尽一切办法自杀,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准备,就算要死也得接受了人民的审判在死。”老钟皱了皱眉头。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还隔着一道铁栅栏,在铁栅栏的里侧摆了一张桌子,桌角都被厚厚的布给包上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也做的太细致了,难道这人自杀的倾向这么严重? 我又朝这件特殊牢房里四处搜寻了一下,只见一个矮小的背影正对着墙壁上开出的一个小气窗仰望外面湛蓝的天空,背影一动不动头上还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我有些疑惑,凶手的矮小出乎我的预料,从背影来看甚至是个女人。 “放我进去看看。”我盯着凶手的背影好奇地说道。 老钟掏出钥匙正准备把门打开,只是钥匙只拧了一半,老钟就示意两旁的武警战士,接着武警战士上来搜我的身。 “我身上没有什么能让他自杀的东西。”我举着双手苦笑道。 “不是找那些东西,是找你身上有没有带数字的地方,把你的手表、手机放到那个托盘里。”老钟指了指一旁的托盘道。 “数字?什么个意思?”我好奇地问道。 “凶手对数字敏感,看见数字就发狂,他的头就是因为在审讯室看见我们身上的警号撞墙才搞成那样的,这间房也是因为这样才准备的,难道你没发现我们连警号都摘除了吗?”老钟眉头不展地说道。 老钟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老钟今天的警服确实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 “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已经死了无数次了,我们生活的地方在哪个角落里没有数字?”我纳闷的自言自语。 “我猜可能是因为某种契机,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老钟说着拧开了门,并推了进去。 推门的声音吸引了一直仰望天空的凶手,只见他缓缓转过了头来。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先入为主的思想就被彻底颠覆了,不应该是他,而是她! 望着女人转过来的脑袋,我看到了一张白皙的脸庞,秀气的五官没有粉饰也显得很漂亮,只是女人好像很多天没睡过觉一样,眼窝深陷眼袋低垂,两瓣嘴唇干涩起皮。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凶手为什么耍的警察团团转却一直抓不到,有谁会把一个连杀十二人的残暴凶徒跟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呢? “直到她杀了第十个人我们才找到了监控,看到了她的真面貌,死者是在小区的电梯里被杀死的。”老钟十分无奈的望着我说道。 我惊奇的转头望着女人,女人望着我突然露了个笑容,我不由的抖了一下。 此时武警战士走了进来,站到了我的身后依旧威严的靠着我身后的墙壁站着。老钟拉开椅子,将我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转头对着里面喊道“颜希,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现在可以招供了吧?” 那个叫颜希的女孩转了转眼睛说道“我想单独跟苏先生谈,你们都出去。” “不行!”老钟提高了嗓调。 “没问题的。”我拍了拍激动的老钟。 “不行,绝对不行,这太危险了。”老钟摇晃着脑袋。 “隔着栅栏还有监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笑着道。老钟犹豫了片刻才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跟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接着就带着武警焦急地等到了门外。 颜希心满意足的朝我点了点头,然后拉开隔着铁栅栏后的椅子安静地坐了下来。 “说吧,你为什么要见我。”我忍不住好奇心先问了出来。 “苏先生,我见你只是我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事迹,觉得你这个人值得信赖,我想给你讲个故事。”颜希语速缓慢平静地说道。 “难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听你倾诉?看你的样子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有什么事不能跟朋友讲,反倒找起我这个陌生人来讲。”我对眼前的这个叫颜希的女人更为好奇了。 “他们不值得我信赖!”颜希忽然低下了头,眼部以下在我的视线前顿时阴影一片,我只看得到她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颜希就这样低着头不再说话,正等我要开口的问出问题的时候,颜希却突然抬起了头怨恨的望着我,那双血眼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动了动嘴道“苏先生,您迟到了二十分零三十二秒。” 我听到颜希这样讲,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腕,只不过我的手腕上的手表早已被武警战士收走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道“颜希是吧,你身上也没有时间,你怎么知道我迟到了多长时间呢?” “我就是一个钟,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中滴滴答答的走着。”颜希忽然扬了扬嘴角。 我有个预感也许他是对的,于是我站起身子走到铁门边敲了敲,老钟立即紧张的把我给推开了。 我探出头好奇的问道“你约她什么时间见我?” “下午两点。”老钟看了看手表道。 “现在几点了?告诉我准确时间要精确到秒。” 老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一眼手表道“两点二十分五十一秒。” 听到老钟这样一讲,我不禁吃了一惊如果算上此后的对话、走路、开门,也许在她跟我说时间的时候,可能一秒都不差,世界上真有这样如此专注时间的人存在吗?难道她们的脑子里什么也不想,每天全都记着一秒一秒的时间吗?如果这个凶手真是这样一个人,那唯一的解释或许就真的是有神经病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机械的扭过了头,颜希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生物钟。 “我讨厌迟到的人。”颜希忽然阴冷的呢喃了句。【-为您精选】 第145章 守时人(2) 望着颜希的双眼,我咽了咽唾沫忽然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感,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究竟经历过什么? 我机械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苦笑了一下道“我对我迟到二十分钟感到抱歉。(.)” “不,现在是二十一分零八秒了。”颜希抬起了头。我愣了一愣,感觉实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这样一个女人交流了,好在颜希缓缓打开了话匣,不用我在多说话了。 “也是像这样的一个夏天,空气中弥漫着人们的不安情绪,妈妈带着我敲响了叔叔的家门,那个时候我只有9岁,一个懵懂的年纪,只知道玩我自己的洋娃娃的年纪。 我曾听妈妈讲叔叔在西洋留过学,有着丰富的学识,更是喜欢那些西方的文化,很有修养,虽然妈妈当时跟我讲这些我并不明白,但看着妈妈讲的眉飞色舞,我隐约感觉到妈妈是怕我不去才会跟我讲这么多关于叔叔的事情。果然过了没几个月,妈妈就开始整理衣服和我心爱的玩具,就这样我带着玩具到了叔叔家。 当我见到叔叔时,叔叔果真像妈妈形容的那样戴着金丝眼镜,打着领结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跟我的爸爸很不同,见到我之后叔叔摸了摸我的脑袋友好的笑着‘这是小希吧,长的真可爱,像个洋娃娃似的。’ 妈妈轻轻的推了推我,我只得张口喊了声叔叔。 叔叔住的地方很好,是一栋欧式装修风格的别墅,在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我根本看不懂画的是什么内容的油画,叔叔看见我对墙上的画好奇,于是就蹲下来含笑告诉我,那些是意大利的画,是他花大价钱从国外找回来了。我抱着那残破的洋娃娃好奇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参观着一切,这屋内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我从没有看过这么干净的房子,到处都闪着富丽堂皇的光芒,叔叔搂着妈妈笑眯眯的看着我。 就在几个月前我还住在几个平米大小的简陋平房内,爸爸的突然失踪对妈妈的打击很大,妈妈带着我艰难的生活了几年,曾抱着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希望的妈妈也开始渐渐失去了耐心,我时常问我的爸爸去哪了,妈妈会含着眼泪告诉我爸爸去了外地,我还总是懵懂的问着爸爸会回来吗?妈妈迷茫地摇着头告诉我爸爸不会回来了,爸爸给我留下的唯一财产就是我拿在手中的洋娃娃。一晃就是几年,爸爸果真没有再回来过,而我只能在梦中与爸爸相见,梦见爸爸抱着我亲了又亲,爸爸还会在梦中给我买许多好吃和好玩的,我的梦一直持续着,断断续续的梦见爸爸,爸爸总会在梦的最后告诉我一定要等他回来,然后爸爸就会在梦中的画面里逐渐变小,跟着消失。爸爸在我梦醒之后就看不到、摸不着了,我都会在这个时候放声大哭,而妈妈也会不厌其烦的从隔壁的房间跑过来安慰着我,叔叔也会紧张的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停的安慰着我,然后妈妈和叔叔就会在左右两侧陪着我入睡。 日子就这样过着,由于妈妈和叔叔经常陪着我,我的梦也开始减少,我也渐渐淡忘了爸爸的样子。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我醒来之后抱起洋娃娃朦胧的走向厕所,在走向厕所的途中我听到了妈妈和叔叔的声音从楼下的客厅里传来,于是我抱起洋娃娃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头朝外面看了看,透过木质的栏杆我看到了妈妈和叔叔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讲话,壁炉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叔叔紧了紧身上的睡衣然后拨动了一下炭火,叔叔走到音响前面打开了音响,马上舒缓的钢琴曲就洋溢在客厅里。 ‘我说若冰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你女儿都快十岁了,还叫你陪着她一起睡,我们办点事都跟做贼似的,我真后悔当初答应你把她带过来,我看把她送到她奶奶那算了。’叔叔皱着眉头说道。 ‘不行,小希是我的精神支柱,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她送走。’妈妈说道。 ‘那我算什么?我真没法跟你说,中国的家庭教育方式真有问题,父母的溺爱…你看看小希都多大了,呵呵,爸爸?从她到这来的那天起,她就从没开口叫过我爸爸,她只会在梦中喊着她的爸爸,你别忘了她爸爸已经疯了,疯了,现在正在精神病院呆着呢,你瞒她能瞒得了多久?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小希可能也有精神病,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超多好看小说]’叔叔苦笑着提高了嗓音。 ‘裴清,你太过分了,喝过几年洋墨水就看不起人,亏我还在小希面前把你形容的天花乱坠,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当年上学的时候你会为了省下几毛钱的车费,步行几公里来上课,会为了被欺负的女同学狠揍比自己高上半个脑袋的高年级同学,还会为了买一个我喜欢的文具盒偷偷的攒下一笔钱,现在…现在的你,以完全不是以前的你了!’妈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幼稚,那些都是幼稚的过去。’叔叔冷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向酒柜,倒上一杯洋酒,接着转过身来晃了晃酒杯‘钱能改变一切,当年我苦读到大学,出来后却什么也不是,受尽了人间的冷暖,幸亏一家公司老总发掘了我的才能,通过我自身的努力,我现在取代了他,坐上了他的位置,甚至还将分公司开到了国外,坐上这个位置我才知道,以前我是多么的幼稚,那些没有多少文化的有钱人榨干我们文化人的知识,然后变成自己的财富,钱能买到一切不是吗?你看现在我不也把我自己的初恋给买回来了吗?还买一送一,哈哈。’叔叔脸上露着怪笑望着妈妈,然后仰头喝下了酒。 ‘裴清你是个混蛋!我真看错你了,瞎了,瞎了,我的眼睛瞎了,完全被你的外表蒙蔽了,我现在就带着女儿走!’妈妈勃然大怒指着叔叔骂道。 ‘走?你现在能往哪走,难道回到那间破旧的房子去,忍受着风吹雨打带来的痛苦?忍受着那些穿着贵重皮草的女人从你身边走过,然后斜眼看着一个如同拾荒者的你?你不觉得很辛酸吗?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贫民窟里忍饥挨饿,你能坐在这么大的别墅内做你的阔太太?你看看这周围的一切,温暖的炉火、舒适的羊毛地毯、柔软的真皮沙发、眼睛所能看到的是世界的名画,耳朵所能听到的是高品质的音乐享受,鼻子所能闻到的是顶级珍藏的法国葡萄酒,而你的嘴里却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叔叔说完就露了个笑,接着继续喝酒。 ‘没错,你是在困境中拉了我一把,我也的确对你动过情,要不是你的执着,我根本不会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告诉你裴清,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感情!’ ‘少他妈装清高了,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我也是过来人,我明白你嫁给我不仅仅是自己的需要,难道你就没想过让自己的女儿受到更好的教育?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钱嘛,钱我有的是。’叔叔冷笑着说道。 妈妈听完叔叔的话之后就愣住了,我看到妈妈在微微的颤抖,双手握成了拳。叔叔望着妈妈不停的喝着酒,嘴角始终留着那令人讨厌的笑容。 我蹲在二楼的栏杆处,呆呆地望着发生的一切。叔叔突然间朝妈妈扑去,将妈妈压在了沙发上,妈妈在沙发上痛苦的挣扎着。 叔叔一巴掌就拍到妈妈的脸上,妈妈顿时就不挣扎了,默默的流着泪。 ‘二手货装什么装,你给我记住了,法院早已经同意了你的离婚请求,你现在是我裴清合法妻子!’叔叔怒吼着扯着妈妈的睡意,我吓的把手中的洋娃娃掉了下去。 叔叔转过了头,发现了我就蹲在二楼看着一切,只见他望着我突然间露出了个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一手的,小希你不是经常让叔叔陪着你睡吗?今天叔叔就来陪你。’ 叔叔松开了妈妈,然后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瓶酒猛灌了几口,接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我感到了一阵害怕。 叔叔开始挪动步子朝楼梯走来,妈妈突然间从沙发上爬起疯狂的咬着叔叔,叔叔回头一拳就将妈妈打倒在地,妈妈顾不上许多,躺在地上仍死死的抱着叔叔的腿。 我没有任何反应,望着妈妈被叔叔欺负,我已经吓得动都动不了了,此时的叔叔眼神太可怕了。 窗外突然间亮起了闪电,隆隆的闷雷声隐隐传来。 妈妈扯着叔叔的腿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小希快跑啊!’ 妈妈喊了几次我才反应过来,转身立即朝自己的卧室里跑去。跑着跑着我听到身后传来很大的动静,妈妈放声大哭。于是我又停住了,我的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看到叔叔在打妈妈,妈妈已经被叔叔打的鼻青脸肿了,我哭喊着又往回跑拼命的拽着叔叔。 叔叔一脚就把我给踢开了,妈妈立即疯狂的扑上去张嘴就咬住了叔叔的耳朵,叔叔愤怒的大叫起来,我看到叔叔的耳朵鲜血直流,接着叔叔一把就推开了妈妈,再次朝我走来,叔叔的眼神可怕极了,妈妈依然起身在跟叔叔纠缠着,没一会叔叔和妈妈两人在纠缠中滚下了楼梯,两人都躺在了地上喘着气一动不动了。 我跑下楼摇着妈妈,叔叔在一旁睁着眼睛望着我。 “小希快进房去把门锁上,快。”妈妈用最后的力气吃力的说道,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我听了妈妈的话立即调头往楼上跑,接着把自己锁在了房里。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叔叔的踢门声和带有醉意说话声“小希开门啊,爸爸会对你好的,哈哈。” 我很害怕,我环顾了下四周接着又躲进了洗手间将门给反锁了。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声音,我忘记了叔叔是这房子的主人,每一扇门他都有钥匙。 外面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叔叔在到处找我,最后叔叔还是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我,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叔叔的血眼和嘴角扬起的邪恶笑容,外面的雷雨交加,老天爷在干什么呢呵呵。 颜希说的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会,接着就浮现出一丝苦笑。 我已经能想象的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在那些深刻反应人性的电影中我曾看到过后爸对女儿做出的一切,但没想到在现实当中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我有点茫然,望着颜希我突然间生出了一丝怜悯。 豆大的泪珠慢慢的从颜希的眼眶内滚了出来,颜希缓缓抬起了望着我“先生,你知道我多痛苦吗?”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我知道这样一件事对一个小女孩的心理会有怎样的影响,尤其是在这个女孩长大以后明白一些事情之后,这样的阴影会伴随这她的一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妈妈痛不欲生,几次想带着我逃走都是不行,叔叔派专人盯住了我们,我们犹如坐牢一样。叔叔的别墅在郊区一个偏僻的位置,周围几乎就没多少人。妈妈带着我每逃走一次,很快就会被捉回来,被捉到一次妈妈就会被毒打一次,渐渐的妈妈就不敢跑了。叔叔每次回来都会对妈妈毒打发泄,妈妈真的很可怜,叔叔将我关进了漆黑的地下室,我不能上学也不能跟小伙伴们玩了,我在地下室都能听到妈妈的哭喊声,能听到老师找上门问我怎么没去上学的声音,还有叔叔虐待妈妈发出的狂笑声。只要叔叔不在家,妈妈就会悄悄的给我送吃的,安慰我在等等她会想办法带着我逃出去。”颜希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 “你妈妈为什么不报警?”我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事报警有用吗?他们这些专管大事的警察同志会管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颜希说着扬起了头望着墙角正对着她的摄像头嗤笑道“妈妈报过警的,可是那些警察看到妈妈狼狈的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相反叔叔的三言两语,烟酒茶水立刻就使他们相信了,这只是夫妻间的吵架打架而已。警察走后,叔叔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待妈妈,说妈妈丢他的脸。就在那天晚上,妈妈说过这次一定要带我离开,于是我就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望着手腕上爸爸最后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块米奇的电子手表,我跟着手表上的闪动数着时间,在这期间我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但没多久就没动静了,之后妈妈再也没来找过我了。” “既然你妈妈再也没来找过你,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呢?”我不禁好奇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已经饿的快不行了,外面在几天内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下意识的去推门,门居然离奇的开着,在我推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妈妈就躺在门边上,手上还拿着一串钥匙,是妈妈用尽最后一口气把门给打开了。我哭喊着摇晃着妈妈可惜妈妈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妈妈好像睡着了,我看到叔叔也血流满面的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发青,像是死了有一阵子了,屋内一片狼藉。”颜希嘴角露着令人心寒的笑说着。 “照你的说法,应该是你妈妈为了救你跟你继父争执不下,最后将你继父杀死,自己也因在争执当中受伤最后支撑不住而死。”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时老钟轻轻推门进来了“这个十多年前的案子外省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确实发生过富商因为家庭纠葛双双死在家中的事,但警方接到富商手下的报警赶到现场时没有发现小女孩,经过警方的排查确定是夫妻双方发生争执,最后导致了惨剧。那么你最后去哪了?”老钟催问着颜希。 “当时叔叔的手下突然开门进来,看到现场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接着他们就要来抓我,我很害怕,于是我就在屋内到处跑躲了起来,我无意间躲进了叔叔书房的密室内,在这间密室内我看到了稀奇古怪的一幕,密室内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时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后来我才明白了那些是什么了,那些全都是性工具,妈妈肯定被叔叔用这些东西折磨过,叔叔是个变态!我躲过了那些手下的抓捕,后来我小心翼翼的出来,最后离开了那栋别墅。我一直相信妈妈没有死只是睡着了,她一定会来找我的,几年里我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里数着时间,我记着妈妈最后跟我说的话,她一定会来救我的,就在五年前,我躲在水泥管里冻的晕了过去,后来有人把我送到了医院,等治好我以后,他们见我不说话神情有问题,最后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不过我经常逃跑。”颜希的双眼里再次充盈着泪水。 “看样子你一点精神问题也没有。”我小声说道。 颜希没有回答,我们陷入了沉默,四周一片寂静。此时小柯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望了望我然后又望了望老钟和颜希,最后凑到老钟的耳边嘀咕了句,老钟听完小柯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双手狠狠的捶在了桌子上大声吼了句,就连我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我知道已经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 “你在撒谎!你在隐瞒事实!凶手根本不是你!”老钟突然怒吼道。 我更是吃惊不已“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又死了一个人,死法就跟前面的几位死者是一样的。”老钟怒不可遏。 “不是吧,那你们怎么把她捉来了?”我好奇的看了看颜希问道,此时的颜希脸上很平静,一丝笑容也没有。 “因为第十二个死者是死在电梯里的,所以我们找到了监控录像确定她是凶手才抓的。”老钟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下。 “录像?我能否看看录像?”我疑惑的问着老钟。老钟点了点头,正当我们就要离开的时候,颜希突然像是发了狂似的抓着铁栏杆疯狂的嘶叫起来“我才是凶手,是我,快审判我。” 我和老钟诧异的转过了头去,颜希发狂的在特殊的房间内痛苦的抓着海绵墙壁,幸好四周被老钟他们设置的很好,不至于出事,于是我们关上门就出来了。 “颜希好像在隐瞒什么。”我在心中嘀咕道。 老钟将我带进了监控室,小柯放入了一盘带子,于是我看到了在狭窄的电梯里,一个精壮的男人被拖进了电梯,然后被颜希杀死的一幕。 “死者被颜希打晕后,确实是被颜希杀死的,但现在又出现了一起…。”小柯皱眉说道。 “不对,凶手不是颜希,你把带子在倒回去看看。”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让小柯把带子倒回去,接着我看到了颜希吃力的将已经没了知觉的男人拖进电梯,眼角余光还不时瞟一瞟监控,然后她慢慢拿出刀具,割向了男人的喉咙。 老钟猛然一拍桌子“妈的,我们被这女孩骗了,她根本不是凶手,她是在演戏把罪名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目的是为真凶掩饰一切,一个这么精壮的男人,颜希想要打晕他显然是有点困难,或者说这个男人在被拖进电梯之前就已经死了!凶手是一个男人!” 小柯喘着粗气问道“可…可是颜希为什么要替这人掩饰,还将罪名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呢?” “颜希没什么亲人,唯一的亲人是…。”老钟恍然大悟,直到此时我也明白了一切“凶手是颜希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父亲!” 老钟点了点头立即吩咐小柯行动,不久之后警局的门口就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老钟带着我再次踏进了那间特殊的审讯室。此时我看到颜希躺在审讯室的地上一动不动,眼泪无声的滑落。 我叹了口气说道“颜希,你别在隐瞒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你的父亲了。” 颜希躺在地上苦笑了一下,双眼呆滞的望着墙头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爸爸,为什么,他已经很可怜了。”颜希顿了顿开始了缓缓的叙述“十多年前,当我打开地下室门的刹那,我看到了爸爸痴痴呆呆的拿着刀具,叔叔和妈妈躺在了血泊里。爸爸看到了我,他还认得我,我和爸爸拥抱了再一起,爸爸真的来看我了,爸爸告诉我他经常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然后会在夜晚潜进来看,原来我没有做梦,爸爸的确在我睡觉的时候来看过我了,我知道爸爸并没有抛弃我。我问爸爸为什么要杀妈妈,爸爸说他并没有杀妈妈,他以为妈妈过着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他也就放心在医院接受治疗了,但他没想到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他看到妈妈是被叔叔杀死的,于是就杀死了叔叔替妈妈报仇了…。” “这样看来你爸爸也没精神病很正常啊?”我不禁好奇起来。老钟示意我不要打断颜希的叙述,于是我只好安静了下来听着颜希的叙述。 “我和爸爸短暂的相聚之后,叔叔的手下就来了,于是我和爸爸就到处躲藏,最后躲进了那间密室,密室内的一切都令我新奇,爸爸却痛苦的抓着脑袋。那一夜我们躲过了那些人的抓捕,后来我们逃了出去,之后我们父女俩颠沛流离,四处乞讨为生,爸爸确实有精神病,只要一看到带数字的手表和时钟就会发狂,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爸爸以前发生过什么,我守护着爸爸,尽量让他避免看到数字,爸爸好像也知道自己有病,但在发病期间发生什么事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爸爸让我用黑布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于是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那天我出去给爸爸找吃的,回来却看不到爸爸我很担心,于是四处找,我找了几天也没找到爸爸,于是就在工地的水泥管道里累的睡着了,没想到后来被人送进了医院,还将我转送进了精神病院,居然还诊断出我患有抑郁的精神病,我知道这可能是真的,那些儿时的事情的确给我带来了难以磨灭的痛苦,但我选择性的进行了忘记,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找到爸爸,我很担心爸爸。我逃了几次院终于逃出去了,当看到电视新闻之后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爸爸干的,几年的相处下来我已经对爸爸的病和行迹有所了解,最后我在一个小区内找到了爸爸,爸爸又杀了一个人,在清醒过来后,爸爸缩在了墙脚直哆嗦,在这么下去爸爸迟早会被抓,他已经杀了十多个人了,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策划了一切,反正我也痛苦的不想活下去了,呵呵。”颜希露了个苦涩的笑容。 “这样做对你们父女一点好处也没有,你父亲有病法官自然会懂的如何判。”老钟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算法官放过了父亲,死者的亲人会放过父亲吗?我这么做只是希望父亲能好好的活着,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奶奶也在几年前去世了。”颜希突然间问的我和老钟哑口无言。 “你们出去吧,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颜希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和老钟只好退了出来,在走廊里抽起烟聊着。 “在这场悲剧当中,无论是颜希的母亲还是她的继父、又或是颜希的亲生父亲和颜希,他们都有病,一种社会病!”老钟皱眉说道。 “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种看到数字就发狂的病?”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谁又说的准呢,有许多病变其实是在心理,如果不爆发出来,谁又会知道呢?也许颜希的父亲就是一个活的生物钟,是个守时人,而颜希只不过是利用父亲的这一点来替他隐瞒事实的真相…。”老钟若有所思的说道,突然间他愣住了接着就大喊了一声“糟了!”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跟着老钟疯狂的往回跑,当我们跑回审讯室打开门的时候,颜希已经咬舌自尽了。(守时人完)【-为您精选】 第146章 灯塔(1) 灯塔是建于航道关键部位附近的一种塔状发光航标,它是一种固定的航标用以引导船舶航行或指示危险区,可供管理人员居住,但也有重要的灯塔无人看守。根据不同需要,设置不同颜色的灯光及不同类型的定光或闪光。这个故事是关于一座即将被废弃无人看守的老旧灯塔。 我总讨厌人家在夏日的中午来敲我家的门,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我一般困意十足根本没办法处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今天这个人却格外让我好奇,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这位大叔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让人看上去饱经沧桑,但整体看上去还是颇有精神,只是眉宇之间隐约有一丝哀愁。他穿着老旧的衬衫和西裤,但被熨烫的整洁,不过他穿了一双很不搭的凉鞋,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您找谁?”我疑惑的问了问。 “我找苏锦先生,请问您是?”大叔面带笑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就是。”我好奇的答道,我没想到他是来找我的。 老者见我这么一说,立即就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是一些鱼干、正宗的紫菜,请苏先生尝尝。” 我苦笑了一下不敢接,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而且眼前还是一个陌生人。大叔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 大叔好像看出了我的尴尬,于是笑了一下说道“苏先生不要误会,我是小钟介绍来的,就是钟良涛呵呵。” “哦,是他啊?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我说着就把大叔请了进来,给大叔倒上一杯茶之后,大叔就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我早就知道老钟介绍来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苏先生,我是东临村的村长,我就邹有根,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小钟又不肯帮我的忙,况且这忙他也帮不了我,所以就把你介绍给我了。”大叔喝了一口水后就赶忙开口说道。 “哦?是什么忙?”我不禁好奇起来,一个村长大老远的从海岛过来这里找我帮忙肯定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这几年我们村发展的不错,架桥连通了公路,许多打了一辈子鱼的渔民都转了行,跑起了货运,经济的确是飞跃了一大部,就在几个月前我接到了上面的书面通知,让我带人去拆掉一座老灯塔,听父辈们说这座灯塔兴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虽然设施比较简陋,但对于我们来说看到灯塔的亮光就等于看到了家,看到了希望,这座灯塔到现在都有七十来年的历史了,比我的岁数都大。老灯塔在一个孤岛上,一直以来都是指引我们这些渔民归家的坐标,我们对那座灯塔很有感情,每年都会派人前去维修,灯塔离我们的连通公路的主岛大约有两海里的水路,接到上头的通知后我便马不停蹄的联络了村里的几个好手,带上工具准备在吃过中饭以后过海去拆掉那座老旧的灯塔,虽然我很不情愿,但也知道灯塔的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拆了,况且那座小岛已经被纳入了开发的版图内,开发了对我们村子也有好处,哎。”邹村长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看出村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好奇的问道“莫非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那座灯塔?难道是想让我保住那座灯塔?我可没那个本事。” “不是的,你听我说完。”邹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下午本来是万里无云,天气出奇的好,我带着几个壮汉坐上了小船就朝孤岛进发了,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那座在阳光下被刷的粉白的老灯塔,我站在船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就在我刚叹完气,就突然觉得天上风起云涌,乌云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霎时就把太阳给遮住了,没一会我就听见云层中暗雷滚滚,在海上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变的这么快的天气,我们一行人全都仰起了头望着天空。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村长,这天气有点不正常啊,旱天惊雷大凶之兆啊。’一个叫老贾的呆呆的望着天空喊道。 ‘老贾你瞎说什么,别把你家当道士的一些话拿出来说。’我不禁有些不快。 ‘不是啊,这天气的确有点不正常啊。’此时另外几人也附和道‘是不是老天夜不让我们拆灯塔啊?’ 我憋着一股气默默无语,只是命船长加大马力,好在风暴前赶到孤岛,现在调头显然是来不及了,就算遇上了暴风雨,也只能先上孤岛避一避了。 暴风雨说来就来,在离孤岛只有几百米的时候,突然间就暴雨倾盆,雷电交加,海上的浪也起来了,整只船开始像一叶树叶一样在海上漂来漂去,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我们来说这点风浪本算不上什么,大家也没当一回事,因为孤岛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船长继续加大马力往前驶去,暴风雨果然没一会就停了,这多半是海上的雷阵雨又或者是路过的风团而已。但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在暴风雨过后,海上居然起了很浓的雾气,能见度居然不足上十米,整座孤岛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那座灯塔上的灯在此时突然亮了,在雾气当中闪着昏暗的白光。 ‘村长,灯塔怎么突然就亮了,这灯塔被改进以后用的是时控装置,现在还不到亮灯的时间啊?’老贾一脸的疑惑。 我一声不吭皱着眉头朝雾气里看着,灯塔上的确是亮着光,这令我也很好奇。我们的船又望前走了一阵,就要靠岸的时候,船上突然有人大声的喊了起来‘灯塔上有人!’ 他这一喊立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于是我们全都朝灯塔望去,因为我们知道这座灯塔一直都是无人看守,怎么会有人? 只是我们这一看,看到了十分离奇的事情,只见一个人就如同壁虎一样贴着灯塔的白色塔体上,十分的怪异,我惊呼了一声,那人就快速的围着灯塔爬到了我们看不清的背面,接着就消失了,我吃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灯塔的塔体很光滑,人根本不可能像壁虎一样四肢扒在墙壁上,而且还爬的那么快!”邹村长说到这里感觉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着村长的样子,我不禁怀疑村长是不是看到了错觉又或是幻觉,在海上起雾的情况下这种事时有发生,于是问道“村长,是不是雾气让你看到了幻觉?” “不可能是幻觉,我们十多个村民一起看到了,那还能有假?扒在灯塔上的的确是人!但…。”邹村长没有说下去,于是我接上了话“但他的行为却不像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后来靠岸以后我们飞快的跑了过去,但那东西已经不见了,根本就找不到,我们找遍了灯塔内也找不到那东西了,等雾气过后天气好转了些我们就回来了,村民们认为天气突变这是老天爷的指示,说这个灯塔拆不得,于是事情就被搁浅了下来,我也对上面汇报了情况,上面决定延期一个多月,但始终是要拆的。我心中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于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来解开那座灯塔的谜团,尤其是那爬在灯塔上的怪物。”邹村长望着我说道。 “怪物?”我嘀咕了句“灯塔里面有人看守吗?” “没有,绝对没有,那次去的时候我看到灯塔的那扇门仍旧锁着,而钥匙也只有我有。村民们甚至以讹传讹说…说那灯塔闹鬼。”邹村长焦急的说道。 我好奇心顿起于是“那改天我去看看那灯塔。” 邹村长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苏先生能去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回去了,看来小钟没介绍错,我跑了几个地方,他们一听这事都说是无稽之谈,还不等我说就说不愿意去,没想到我还没开口苏先生就说要去,呵呵。谢谢,您来了只要问一下附近的村民就能找到我。”邹村长笑着说道。 “也许我就是那无稽之人。”我苦笑了声道。再送走了村长后,我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这到底会是人还是鬼呢? “应该是人。”妃子的声音突然从卧室内传来,妃子喵叫着就扑到了我的怀里。 “哦?为什么会是人呢?”我疑惑的问道。 “先生,你想啊如果是鬼怎么会大白天的现身让这么多人发现呢?”妃子喵叫着。 “可是人似乎不能做到像壁虎一样扒在墙壁上吧?而且那灯塔的塔体还是圆柱形的。”我想起了老村长的话。 “那座灯塔一定有什么秘密!”妃子喵叫道。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我们马上去看看好了,从这里坐车过海到那里三个多小时很快就到,顺便看看老钟家乡的美景。”我抱起妃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要带的随身背包,就出发了。 三个小时后我就和妃子就已经在跨海的大桥上了,桥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远处岛上的山绿树幽幽,那些三四层的小洋房就在岛上的屹立着。 我摇下车窗,一股略带咸味的海风立即就吹了过来。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到这来吧?这几年这里的经济发展的不错,村民们都住上小洋楼了,这日子过的…呵呵。”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一脸的好奇于是说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应道“是啊,不怕你笑话,虽然我住的位置是沿海城市,但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看见大海的感觉真好啊。” “先生是来旅游的?”出租车司机带着微笑好奇的问道。 “不是,为了一座灯塔来的。”我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灯塔?”司机一脸的疑惑自言自语了声。 “怎么你知道这灯塔?”我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就是这岛上的村民,这灯塔历史悠久了。”司机似乎很熟悉这灯塔。 “原来是这样,我听岛上的一个朋友说这灯塔要拆了,所以来看看喽。你似乎对灯塔很熟悉,这灯塔有什么故事吗?”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有,听我爷爷说当年国共内战的时候,国民党败走,撤离大陆,有几个国民党的军官就逃到了这个岛上,听爷爷说他们最后去了台湾,只有一个人不想离开又回不了家,最后留在了这个岛上。”司机皱了皱眉说道。 看着司机的表情,我感觉到这最后留在岛上的军官似乎是问题的关键,我正想着司机果然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这名军官因为不想去台湾,但又回不了家,最后吊死在了灯塔上。”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紧,妃子也喵叫了一声。 “原来这灯塔还有这样的故事。”我自言自语道。 车子继续向前走着,此时司机指了指右方“看,就是那灯塔。” 我朝着司机指去的方向,那远处小岛的白点果然格外显眼。 妃子喵叫了一声“到底是人还是鬼?”此时就连妃子也犹豫不定了,我自然也无法回答妃子的问题,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显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让我相信是人又或是鬼都有可能。 随着车子继续向前,那座灯塔渐渐也被遮挡了,车子的前方就是老钟的老家村庄了。既然司机是村中人于是我就问了问村长,司机告诉我村长住的位置后就调头离开了。 我朝着村长家的位置走着,走了没一会就听到一阵锣声和二胡声,只见前方的一块空地上围满了人,我带着妃子好奇的挤了过去,原来是几个道士在开坛,村长居然也围在人群当中,只是他一脸的不快。 几个道士随着独特的道家音乐唱唱跳跳,我挤过人群将村长拉了出来,村长看到我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我来的这么快。 “村长,这是干什么呢?”我好奇的看着那几个道士问道。 “苏先生,你是不知道啊,村民们认为要拆那座灯塔惊动了鬼神,非要搞一场法事。我也很无奈啊。”村长叹了口气道。【-为您精选】 第147章 灯塔(2) “我明白,再加上那灯塔吊死过人,所以更要做场法事来驱一驱邪了。”我望着道场若有所思的说道。 “苏先生…你怎么知道…。”村长很是吃惊。 “既然来就要做好调查,走,咋们现在就去灯塔。”我拉扯着村长说道。 村长摆了摆手“现在去不得,现在这么多人在这,我必须在场,如果我离开他们一定会发现的,他们不会让我们去的,我看不如这样,晚上我去找你,你到那家旅馆去住,就说是我介绍来的…。” 我只得和妃子去住了旅馆。 “先生晚上去会不会有危险?”妃子喵叫道。 “我明白村长的苦衷,现在村中的人都反对要拆那灯塔,但上面又有死命令下来灯塔必须要拆,村长夹在中间很不好做人,既然要拆就要打消村民的疑虑,更何况就靠村长一人显然是拆不掉灯塔的。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件事好像有人在从中作梗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苦笑了一下道“晚上就晚上吧。” 夜晚的海滨村庄格外的宁静,村长果然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来找我了。 “苏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等到这么晚。”村长有些愧疚的边说边在前面带路。很快我和妃子就看到了一个小渡头,渡头的下方墩石上绑着一艘小舢板船。 “这船要怎么坐啊。”看着这小木船我不禁有些担心。 “不用怕,今晚风平浪静。”村长边说边跳上了小船。无奈我抱着妃子也登上了小船,小船左右晃动搞的我有些紧张,不过船划出去以后我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村长的技术很不错,而且今晚的确是风平浪静。 远处灯塔上的灯亮着,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照亮着夜空,将近一个小时的水路后我和村长蹬上了孤岛。 村长将手电递给我之后,我们就朝灯塔的位置进发。妃子在前面快速的蹿跃着,当到达灯塔下方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这建筑物还是挺高大的,圆柱形的塔体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村长绕到灯塔另一侧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一条旋转的木楼梯就出现在眼前。 “这灯塔年头有些远了,这些楼梯有点危险,先生要小心了。”村长一边提醒着我一边打着手电在前面带路。 我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楼梯,但无论我怎么放轻脚步,木制的楼梯踩上去仍然是吱吱作响。我和村长来到了塔顶,塔顶的有一间控制室。 控制室的大门紧闭,村长再次拿出钥匙去开那扇门,可惜那扇门却怎么也大不开,急的老村长满头大汗。 我示意村长先别急,于是我将手电对准了钥匙孔,这一照才发现了古怪“村长,这门锁是新换的?” “没有啊!怎么会,就算要换锁也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啊!”村长一脸的诧异,紧接着凑了过来,当看到新的门锁的时候,他也吃惊了,吃惊过后村长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先生,我现在敢确定这是人干的了。”妃子喵叫着。 我皱眉点了点头。村长慢慢回过头来说道“这个灯塔几乎没什么人来,只有我们几个值班的人员经常会来,难道是他们几个?可是不太可能啊,他们要来可以直接找我拿钥匙,何必换锁呢?” “村长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撞进去先看看,这人既然把锁给换了,一定是不想让人进去发现什么。”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将门撞了开来后,里面散发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霉味,但仔细一闻又不太像,好像是什么腐臭味。 “什么味这么臭?”我掩鼻好奇的问道。 “这里是海边,潮气很重,可能是一些受潮的烂木头没什么奇怪的。”村长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开关,随着里面的灯光被打开,眼前也豁然开朗起来。 控制室里面的设施非常老旧,几乎没什么现代化的器械,只有一台老旧的机器摆在角落里,要不是上面的红绿信号灯还在亮着,我还真会以为这台机器是烂铁。 村长看着这台机器,然后指了指角落里说道“这台是控制上面灯源的,从这悬梯上去上面就是一个平台,几个大型的灯就架在上面。” 我朝村长指的位置看去,紧贴着墙壁有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梯子,梯子直通屋顶,在屋顶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上盖着一块木板,应该是门了,门上的插销开着,只有爬上去一推就能开了。 我下意识的朝铁梯子靠去,想爬上去看看。 “先生你看。”妃子突然喵叫了起来。 我转过头来朝妃子看去,只见妃子跃上了角落里的一张小床,正在床上摇着尾巴。 村长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道“苏先生怎么了?” “我的猫好像发现了什么?”我皱了皱眉说道。 “这床是给我们几个值班的人用的,有时候遇上大风大浪的天气回不去还是会留在这过一夜的。”村长解释道。 我朝那张床走去,妃子伸出前爪拍了拍床,我立即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妃子拍打的位置,这一摸立即让我心中忐忑起来,下意识的朝四周环顾。 “怎么了苏先生?”村长再次问道。 “控制室在我们进来之前应该有人!被窝还是热的。”我警觉的退到了墙角,望着四周,四周的摆设不可能藏得了一个人。 村长也紧张的惊呼了一声“啊…可是这里藏不了人啊。” “喵~”妃子突然望着天花板上那块四四方方的扣板门叫了一声,我和村长立即反应过来仰头朝上望去。 “应该还在上面。”我小声说道。 “我上去看看。”村长说着就要爬上那架铁梯子,我立刻阻止了他“还是小心点,现在他知道我们在下面,我们也知道他在上面,他的位置更利于袭击,你一探头就可能有危险。” “苏先生,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吧。”村长咽了咽口水说道。 “怎么不会,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小声说道。 “苏先生…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村长嘀嘀咕咕。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给你听,总之小心点。”我靠近墙壁,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细长老旧鱼竿,于是将鱼竿对着那扇门捅了一捅,见没有动静,我有用了点力将鱼竿捅开了门从缝隙里捅了出去,就在我捅出去的一刹那,鱼竿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抽也抽不出来了,对方在很用力的拉扯着鱼竿,我也很用力的拉扯着,我们形成了对峙。 “村长,好机会!”我大喊了声。 村长反应过来后快速的攀上了天台,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村长上到天台后一定动静也没有了,而我手中的这跟鱼竿好像也没有使劲了,我轻轻的松开了手,鱼竿从上面掉了下来,我猛的发现鱼竿的另一头像是被嚼过的甘蔗一般。 妃子快速的爬上了铁梯子爬到了上面,结果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禁更为奇怪,于是慌忙也爬了上去。 当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村长上来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村长是被吓的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双脚在不住的打颤,就连妃子也缩在村长的边上,瞪大着猫眼望着前方,瞳孔骤然缩放着。 眼前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这动物遍体长毛,双眼通红脸色紫黑,更为怪诞的是这动物居然长着一张像是人脸的一张脸,它的嘴角还残留着碎木屑,这东西四肢趴在灯的上面,就像是一个人一样趴在上面一样。 “这…这是什么东西…。”村长此时终于说出了话。 村长的话音刚落,下方的控制室就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是一个人站在下面,他手中拎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爷爷!你们把我爷爷怎么样了!”下面那个男人呆滞了片刻后反应了过来,立即冲了上来。 直到这人出现在光线下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原来是他! 男人慌乱的爬到了上面,当村长看到这个人时也是吃了一惊。此时趴在灯上的怪物突然转身贴着灯塔的塔壁慢慢的爬了下去,然后在下方的礁石上蹿了几下就跳进了大海里。 “老贾为什么会是你!这…这这东西是什么东西。”村长回过神来大声说道。这个老贾就是下午我进来村子看到的那个道士。 “是他爷爷…,你没听见刚才他喊吗?”我小声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明白了,那天也是你危言耸听说是天谴,原来这都是你在搞鬼!这是为什么老贾,你可是在村中德高望重的人,村民们都很相信你的,你为什么煽动村民不让拆灯塔。” “村长你怎么还不明白,就是因为刚才那东西。”我苦笑着说道。 四周的气氛一时有点怪异,那道士老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愣愣地望着我,许久之后才不屑的说道“下午我就知道这个人来头不简单了,这猫更是具有灵性。” 老贾居然能看出妃子的不寻常,这倒令我吃惊。 “村长,你应该知道这灯塔的故事吧?”道士老贾问道。 “你是指那个军官的死?”村长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是我爷爷!”老贾突然大声起来,但随后就平静了下来“爷爷死的时候我父亲也只有十多岁,爸爸听说爷爷是在个村子的孤岛自杀,于是爸爸就来到了这里,最后在这里落地生根,等我懂事以后我才知道村中的灯塔原来就是爷爷的葬身之地。爸爸在临前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爸爸曾听茅山的道士说过,一般冤死在水里的人最终会幻化成水鬼,而爷爷虽是在塔上自杀,但最后还是掉进了水里被海水淹没,应该幻化成了水鬼,于是爸爸就经常来这一代找,后来果真找到了爷爷幻化成的水鬼,于是我们就将爷爷的水鬼养在了这灯塔里,但就在前段时间,你们居然说要拆这灯塔,那爷爷没了栖身之所了,爷爷已经很可怜了,我一定要阻止你们拆掉灯塔。” “你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刚才那怪物?老贾你不要糊涂了,那东西怎么会是你爷爷!他只不过是海里的一种动物。”村长小声的说道。 “我强调一点,那不是怪物,那是我爷爷!”老贾的眼神里射出了愤恨。 我拉了拉村长示意他说话注意点,不要刺激老贾。 老贾默默的走到灯光旁,然后将灯光换了个方位,接着对着大海大喊了一声“爷爷!”声音悠远的在海上空荡的传着,就在灯光所照到的位置,那东西果然将头探出了水平面朝这边观望着,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到那东西是什么表情,但从它久久不动的样子来看,我不禁产生了动摇,村长估计也一样。 我不禁有些吃惊,难道真是他爷爷? 回到家以后,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我不知道那灯塔会不会拆,拆掉了灯塔也就拆掉了老贾的希望。 许多天以后,我接到了村长的电话,原来经过他的努力那灯塔终于被认证为文物了,可以保留。 又过了几天侯文峰回来,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令我吃惊的是侯文峰说了一番话和老贾相同的话,他肯定的说那东西就是老贾的爷爷,他说那东西是中美洲神话中的食人水怪,半人半猴,而在中国的民间传说当中被称为水鬼,俗称水猴子。(灯塔完)【-为您精选】 第148章 礼物(1) 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每个人在收到礼物的时候都会很高兴,诸如生日礼物啊,定情礼物,节日礼物等等,当然了不包括电影当中那些搞恶作剧的恐吓礼物,不过也有人收到得礼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鲍中浩就是一个例外,也许那礼物本身就不属于他。 当他来找我的时候,露着一脸的无奈,神情有些恍惚,眼神游离不定在屋内四处扫着,仿佛在担心屋内有东西。 “怎么是你?”刚从旅行途中回来的侯文峰见到鲍中浩微微皱了皱眉。 “侯先生你怎么在这?”鲍中浩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的出来他的笑容很勉强,只是见到熟人礼貌性的笑容。 我有点纳闷,于是侯文峰解释道“鲍先生是一家小旅馆的老板,碰巧在回来的路上住过鲍先生的旅馆,而且还聊的不错。这位苏先生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这世界还真小啊。”鲍中浩苦笑了一下。 “鲍先生你约了我今天是有什么事么?难道是旅馆经营不善找我想办法?这我可不行啊。”看着鲍中浩的苦瓜脸,我不禁想搞一下气氛,谁知道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却令鲍中浩像是陷入了更痛苦的状态中,只见他抓着头发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鲍中浩抬起了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侯文峰道“不知道侯先生在住我旅馆的时候,发现了收银台后面的那间休息室了没有?” 鲍中浩的问题有点奇怪,但侯文峰的回答却更令我意外“我注意到了,我发现鲍先生每天从那里面出来脸上总有一丝莫名的无奈。” 鲍中浩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说道“侯先生真是观察入微,确实是这样,而且就像苏先生说的,我的旅馆的确是有点经营不善,自从八年前接管了这家旅馆开始,也是我噩梦的开始,但我所有的家当和心血都在这家旅馆里了,我不能放弃。” “哦,发生了什么事呢?”我好奇的问道。 “难道是关于收银台后面那间休息室的?那里面又是什么?”侯文峰已经预感到事情跟那间休息室有联系。 “那里面全是礼物。”鲍中浩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说的很神秘。 “礼物?是什么礼物?”我觉得有点意外,于是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礼物,我从没拆开过,那些礼物都是寄给302住客的,可是礼物上又没有名字,而且302房间每天都在换人,我根本不知道是寄给谁的,所以我只能把礼物放在了休息室,等着有人来领,但是事情越来越奇怪,这个礼物从八年前开始,几乎是每个月的十八号都会寄一个来,我曾经动过念头想要拆开来看看,但那样做有些不道德。”鲍中浩摇了摇头。 我十分钦佩鲍中浩,这么奇怪的事要换了是我早八百年就把这些礼物给拆了。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收到了九十多个礼物了。”鲍中浩露了一丝苦笑“就连快递员都换了几个,每一个快递的伙计都会很好奇的问我302到底住了谁,为什么每个月都有礼物收,一定是个幸福的女人。我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鲍中浩说着摊了摊手。 “的确是很蹊跷的事情。”我纳闷的自言自语。 “你去快递公司查过没有,寄礼盒的人是谁?一般寄件人都会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的。”侯文峰皱眉问道。 “当然去查过,可快递公司竟然没有记录,我就更是奇怪了,那么这些礼物是怎么寄出来的呢?管理人告诉我,他们流程很有规章,从各地运来的东西全都会放在集散的中心,按照时间在由本地的快递员一件件发送,这件礼物不知道是从哪里运来的,每个月都会出现在他们的集散中心,因为这是客户的隐私他们不会过问,只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拜托他们能不能查一查是哪个快递员收的这件东西了,他们最后也答应了,但结果出乎我的预料,竟然没有人收到过这件东西。”鲍中浩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侯文峰拍了拍鲍中浩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我实在是没辙了,这件事搞的我寝食难安,很想知道其中是什么原因,我也是普通人,也有好奇心,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去拆开那些礼物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每次我进到休息室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很压迫的感觉,拆别人的礼物是很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只好退了出来。”鲍中浩低下了头。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怪,许久之后侯文峰才慢慢开口道“这件事情有几个疑点,第一就是这东西的来源,第二就是在那间302房间,第三就是那礼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搞清楚这三点,我相信这件事情会得到解决。”侯文峰顿了顿道“这件事情还可以这样来理解,有人想把这礼物寄给302房间里的住客,就这么简单,所以我们只要搞清楚寄件人和收件人是谁这事情同样会迎刃而解,对了,下个收件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就是明天了。”鲍中浩呆呆的说道。 “走,现在去快递公司。”侯文峰说着就起身拉起了我,鲍中浩反应过来快速的跟了上来,不过在侯文峰的劝说下,鲍中浩回去了旅馆,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去他说的那家快递公司。 我已经发现侯文峰是故意支走鲍中浩的了。 “你为什么支开他?”我好奇的问着侯文峰。 “我发现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刚进屋子的时候神情十分的紧张,我怀疑他曾经历过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跟302房间有关。”侯文峰神情坚毅的说道。 前方就是那家快递公司的厂区,侯文峰不知道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些什么,那保安指了指厂区,之后我们俩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是来应聘的,你没看到那块应聘快递员的大招牌吗?”侯文峰指了指厂区上方挂的广告牌说道。 我抬起头看了看,不禁尴尬的苦笑了一下,我太不细心了。 很快我们就进了厂区,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姐,经介绍才知道她是这集散中心的主管,我们填好了表格就找个借口在里面参观了一下。 整个集散中心非常大,一排排的货架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在货架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包裹。二十来个穿着整齐制服的快递员拿着发送的单子在上面找着自己将要送出去的包裹。 “现在是旺季,我们的人手不够,这份工作需要吃苦耐劳,有时候是不能按时下班…。”那位大姐跟着我们一直说个不停,很显然这里的确很差人手,她很希望能留下我们。那些快递员忙的汗流浃背,时不时有挂着包裹的摩托车疾驰着出厂区。 “你们二位不像是应聘的?”大姐见我们不说话只顾张望着四周,不确定的小声嘀咕了句。 “哦,哪里,我们的确就是应聘的。”我尴尬的笑道。 “别撒谎了小老弟,你们是来找东西的对吗?”此时一个中年的男人小心的取下一个包裹挂在了摩托车上,然后望了我们一眼说道。 那位大姐立即皱了皱眉头,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不是应聘的?又是来找东西的?!赶紧出去,这里外人不能进来,客户的货物丢失了谁负责?出去出去!”大姐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接着就开赶。 这位大姐的话立即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好像有很多人来找过东西。 “你们是来找那件发送给同鑫旅馆302房间的包裹的吧?”那位中年男人小声的嘀咕着“怎么搞的这么多人来找那来历不明的东西。” 中年男人的话更加确定了我们的想法,只是还没等我们发问,那位大姐就很不耐烦的把我们赶了出去。 我和侯文峰只好无奈的出了厂区。 “怎么办?”我有点没辙。 “究竟有多少人来找过那个包裹呢?”侯文峰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想着问题。 “依我看应该只有鲍老板来过,但他们说的怎么像是很多似的?” “不错,从刚才那个男人和女人的口气来看,绝不是只有鲍老板来过。”侯文峰顿了顿道“现在我们在这等等吧,刚才那快递员肯定会出来的。” 果然没多久,那快递员就骑着摩托车出来了,在我的呼唤下他才在我们边上很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两位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赶着发货呢。”中年男人打量了我们一下催促道。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来过这里找那样东西?”侯文峰问道。 “多!很多人,几乎每个月就能见到一个,除了认识的旅馆的老板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找那样东西,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至从八年前开始就有人来找东西,真是不厌其烦,而且那些人有老有少。这件事已经成了我们整个公司公开的秘密了,但谁也不知道那包裹的来历,仿佛这包裹凭空出现在货仓里,要件幽灵包裹!我们只是在履行职责,将货物发送给客户,主管也叫我们别多事了。”快递员说完就重新戴上安全帽“好了,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等等,你还记得那些找东西的人样子吗?或者其中的一个?”我扯住了他问道。 “我说老弟,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多人我哪记得清楚样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那些来找包裹的人已经搞的我们心烦意乱了,但又无法报警,他们又没什么恶意,但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个人来找包裹。”快递员说完就开始拧动油门。 侯文峰扯了扯我的手,我只好松开了手,随后目送着摩托车渐渐远去。此时侯文峰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笑什么?”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看来他并没有说谎,我有一点头绪了,晚些时候告诉你。”侯文峰顿了顿接着说道“走吧,这边没发现,我们先去鲍老板那里看看吧。” 在傍晚的时候我和侯文峰到达了鲍中浩的旅馆,这所旅馆在小镇上显得并不起眼,三层楼高,老旧的灯箱广告牌侧面悬挂在楼层上,犹豫天黑的比较早,灯箱里的灯已经亮起,同鑫旅馆几个大字被清晰了照了出来。 走进旅馆,鲍中浩就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看着电视中的新闻,当看到我们的时候,鲍中浩起身客气的几句随后便问起了我们去快递公司查的结果,当得知毫无头绪时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失望,当然我们隐去了那快递员见到另一个男人的情节,以及许多人来找包裹的事情,我想当时鲍老板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那些人肯定也把他当做那些人当中的一份子了,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想看看那些礼物。”侯文峰直接的说道。 鲍中浩点了点头,然后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了钥匙走到了那扇门前。门后面究竟是怎么的情景,我的心中有些忐忑,随着鲍中浩开门,我们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并没有让我感觉有多吃惊,鲍中浩打开了开关,一盏昏暗的钨丝灯泡亮了起来,里面堆放的绝大多数都是杂物,而我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礼物。 “鲍老板…。”我的话还没问完,鲍中浩就走到了角落里,将一块油布给扯了下来,接着那些方形的红色礼盒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盒子上确实系着彩带,应该是礼物,由于堆放的很整齐,一下就能数出数量,的确有九十多个了,看着这些鲜红的像血一样的盒子,我不禁觉得一阵目眩,难怪鲍中浩说一看见这些礼盒就觉得有压力。 “拆开一个看看。”侯文峰小声的说道,接着捧起了堆放在最上面的一个礼盒。 我看到鲍老板十分紧张的舔着嘴唇,双眼呆呆地盯着那盒子。【-为您精选】 第149章 礼物(2) “怎么这么轻?”侯文峰摇晃了一下盒子,嘀咕了一句,接着他把礼盒放到了地上拉开了盒子上的彩带,然后轻轻的掀开盖子。(.无弹窗广告) 当看到盒子里面的时候,我不禁有些茫然了,鲍中浩也是吃惊的张大了眼睛盯着盒子,仿佛不相信看到的,侯文峰紧紧皱着眉头冷冷说了句“晚上我们要住在302房间。” 我不明白侯文峰当时在想什么,但我确信这一些都太古怪了,因为盒子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侯先生这里面为什么是空的啊?那…那其他的岂不是也是空的?”鲍中浩战战兢兢吞咽着唾沫问道。 “里面并不是空的,而是有些东西看不到而已。”侯文峰回过头来盯着鲍中浩冷冷的说道“鲍老板你不说实话我很难帮助你。” “我…我还能隐瞒什么啊。”鲍中浩尴尬的笑了笑。此时的鲍中浩说的话就连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出他是在撒谎,估计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侯先生,你确定晚上要住在302房间吗?” 从他的话语中我已经感觉出了事情的微妙关系。 “那房间闹鬼!”鲍中浩小声的说道“只要是每个月的十八号的凌晨就会听到小女孩的哭泣声在那房间里,由于夜深人静那声音格外的清晰,许多客人半夜都被吵醒了,我只得撒谎说是自己的孩子住在这里面半夜发烧不舒服哭起来了,你知道的这样的谎话只能说一次,于是我在每个月的十八号都要想些新鲜的谎话…。” “你果然有事情隐瞒。既然找我们帮忙,但又不说实话叫我们怎么帮?”我有些不爽的喊了句。 “苏先生您别动怒,您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声誉是顶重要的,要是闹鬼的事情传出去哪还有客人敢来住啊,我也是有苦衷的。”鲍中浩连连摆手。 侯文峰扯了扯我示意我冷静一下不用动气“算了,鲍老板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人的嘴是十分不可靠的,某些事情一旦传开了,就一传十十传百的确影响不好。”侯文峰说着转头望向了鲍中浩“鲍老板你去快递公司查包裹,其实是为了查闹鬼的真相吧?” “嗯,没错,其实我是害怕所以才没敢拆这些礼物,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很可能是送个一个死人的东西…只是我根本查不到什么。”鲍中浩吞吞吐吐的说道。[.超多好看小说] “起初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道德模范人物,现在我才发现商人毕竟是商人,无商不奸。”我走回到门外的大厅坐到了沙发上点起了烟,对鲍中浩冷嘲热讽。 鲍中浩倒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侯文峰走过来坐到了我的旁边“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从鲍老板给我们将他的苦恼的时候,一直有几个时间在里面?” “什么意思?”我有些诧异。 “八年前,十八号。”侯文峰静静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鲍中浩在来我家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在八年前接管这间旅馆的,而且在每个月的十八号都会收到礼物,这和快递员说的话如出一辙,也是包含了这两个时间。 “你的意思是要从八年前的十八号查起?”我好奇的问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不过今晚要在302过夜,你知道的你的眼睛…。” 我已经明白侯文峰的意思了,只好点了点头。 鲍中浩十分紧张的看着我们“真的要住那间房?今天是十七号,过了十二点…。” “少罗嗦,把钥匙给我们。”我挥了挥手示意鲍中浩不要说下去了,接着从他手中拿过了钥匙就和侯文峰上了楼。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里面一股透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房间也比一般的旅馆标准间大上许多。 “这房间已经好久没住人了,难怪鲍老板要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要住这里了,湿气这么大怎么住啊?”我不快的说道。 “你还想睡觉?”侯文峰一边应着一边走向了靠窗户的位置,只见他打开窗户皱着眉头朝外看了看“风水很差背阴,而且你注意到了没有。”侯文峰朝我挥了挥手。 我靠了过去,立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房子不是跟其他的房子在一个水平线上,像凸出来的部分。” 侯文峰此时又将头朝下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道“没错了,这里本不该是房间,我们去天台看看就明白这房子的结构了。” 我和侯文峰出了房门,此时鲍中浩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听说我们要去天台赶忙拿着钥匙转到了楼梯的拐角处帮我们把上天台的铁门给打开了,上到了天台我看到了这小楼的结构一目了然,本来是个好好的长方形建筑,但却在302的所在的位置凸了一小部分出来,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妈的,这是电梯的位置!” “电梯?苏先生是不是在开玩笑,三层楼用的着电梯吗?”鲍中浩小心翼翼的问道。 “的确是电梯的位置,我相信这栋建筑本来并不是想打算盖三层的,或许是六层、九层?或许会更高,当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侯文峰眉头紧皱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你接手这里时,价格不贵吧?” “是的,那位先生是直接把房子过户给我,而且低于市价,他说是因为全家要搬到外地去,这里就卖了。”鲍中浩说着说着就开始捶胸顿足“我明白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知道就好。”我不屑的笑道。 “现在事情开始明朗化了,不过还有一点不明白。”侯文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说你要不要什么都保留,跟我说一下不行吗?” “天机不可泄露,这件事情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点,必须过了今晚十二点才有答案,走吧,我们先回去房间里吧。”侯文峰说着就将我拉下了天台,只留下鲍中浩愣愣的站在天台上,我也不去理会他,和侯文峰两人回到了302房间,等待着侯文峰所谓的答案。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我和侯文峰坐在302房间内等待着,我有些焦急,可侯文峰却显得极为平静,在离12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他才开门走到了楼下,等他上了的时候手中已经拿着手电和一把大锤子,这锤子很大,确切的说是那种拆房子的锤子。 “你想干什么?”我诧异的望着侯文峰。 只见侯文峰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挪开了椅子,掀开了地毯,然后丈量了一下画了个叉上去。 我已经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只不过我有点担心“这深更半夜的会惊动到别人的。” 侯文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手表“还有十秒,九秒、八秒…。”在他数完零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火警的警铃,顿时外面就吵成了一片。 “好了,行动!”侯文峰将手电递给我,自己抡着大锤就开始敲地板,地上渐渐裂开了缝隙。 “你就不担心楼下?” “什么楼下?如果我没猜错楼下应该住着一个枉死的小女孩。”侯文峰皱了皱眉说道。 侯文峰的话音刚落就听“哗啦”一声,地板突然塌陷出一个两米见方的黑洞,我整个人站立不稳几乎摔了下去,幸好侯文峰及时拉住了我,但我手中的手电已经掉了下去。 手电掉到了黑洞的最下面,光束直直的打到了左边的角落里。黑洞里散发出阵阵木头腐朽的烂臭味和一些难闻的怪味。 “果然是死在这里面了,这房间是用来掩盖事实真相,用来镇压她的。”侯文峰小声说道。 望着手电光束打出的那里,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黑洞是个电梯井,在最下方手电的光束照出了一具发黑的骸骨,骸骨呈现出卷缩状缩在左边的角落里,就像一个人极度惊恐的时候缩到墙角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的样子。 “我下去看看,你呆在这里。”侯文峰看了我一眼,随后贴着潮湿发黑的电梯井壁就爬了下去,我有些紧张的望着侯文峰,没多久他就爬到了下面。 此时外面响起了叫骂声,大多是骂谁把火警警铃给弄响了,在嘈杂的声音中我听到了鲍中浩在不断安慰住客,很快外面就安静了下来,但此时302客房的门被敲响了“侯先生,苏先生,是我。” 我打开门让鲍中浩进来了,只见他推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面全是那一个个鲜红的礼盒。 “你这是干什么?”我望着鲍中浩的举动有点好奇的问道。 鲍中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侯先生让我拿的,我已经按照侯先生的吩咐把火警…咦…怎么有这么大的洞。” “你有所不知,这里之所以闹鬼是因为这间房是建在电梯井的上面,有个小女孩死在了下面。”我皱了皱眉头。 “该死的房主,竟然隐瞒事实真相。”鲍中浩气愤不已,但很快就被黑暗的电梯井吸引了凑到了边上仔细盯着。 “今晚应该不会有哭声了,你们俩听好了等下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一定要保持冷静。”侯文峰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和鲍中浩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侯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鲍中浩小声的问着我。 “我哪知道,别废话了。”我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侯文峰爬到了最下面靠近了那具骸骨,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后,好像在掐指念诀,念完之后只见他脱下外衣将骸骨包了起来,接着就开始往上爬上来。 就在此时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筋在强烈的抽搐,我闭上眼睛痛苦的抓了抓头发,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望着电梯井下面的时候,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穿着碎花小裙的小女孩正耷拉着脑袋,头发低垂的扒在侯文峰的背上,她全身都是血。在一刹那四周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小女孩以极慢的速度仰起了脑袋朝上望来,我呆呆地望着一切,当看到小女孩的脸之后我不禁急促的呼喊了一声,瘫坐在地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几步,小女孩铁青的脸上七孔都在流血。 “苏先生你怎么了?”鲍中浩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 我愣愣地摇着头,我知道这一切只有我看到了。 等反应过来后,我和鲍中浩手忙脚乱的将侯文峰拉了上来,望着一直趴在侯文峰背上的小女孩,我简直无法面对侯文峰。 侯文峰望了望我“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别担心。” 侯文峰平静下来才说道“小女孩在这里冤魂不散只因枉死被镇压在这下面,现在让她的骸骨从见天日,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她,这里的怪事就没有了。”侯文峰抹着汗说道,接着他做了一个很古怪的举动,就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也许在鲍中浩看来侯文峰在拍自己的肩膀,但我看到得却是在拍小女孩的头,侯文峰似乎在安慰小女孩。 “可…可是侯先生,那这些礼盒怎么办,你让我拿上来干什么?”鲍中浩咽了咽唾沫指着堆放在小推车上的礼盒好奇的问道。 “对啊,这些礼盒又是怎么回事?”我尽量不去看那小女孩,那小女孩趴也趴在侯文峰的背上一动不动。 “有位高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这些礼盒全是他送过来的,里面的东西是帮助这女孩的,他甚至算到了这个女孩有朝一日会重见天日。”侯文峰眉心紧了一紧说道。 “我不太懂,这怎么会是高人策划的?这些事情根本无法预知,况且这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啊?”鲍中浩有些不解的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不,盒子里有东西,是气,是污秽之气。” “气?”我重复了声。 “没错,气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侯文峰平静的说道。【-为您精选】 第150章 礼物(3) “侯先生…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懂了…。”鲍中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借尸还魂你们一定听过,但还魂借气却未必知晓。”侯文峰顿了顿然后看了我们一眼接着说道“还魂借气是易学四柱八字的术语,是指五行自死绝而有救递相还者,如木绝在申,而遇甲申,金绝在寅,而遇戊寅,以此类推利用天干地支千变万化的组合,简单来说是巧妙利用机遇让女孩复活的一种方式。” 我虽然未曾听明白,但已经感到脊背一阵毛毛的。 “侯先生我还是没明白这和这些盒子…这些盒子里的气有什么关系?”鲍中浩此时比我还心急的问着侯文峰。 “我这样解释吧,比如一棵树在辰时死亡,碰巧在附近遇上了在辰时发芽的新树苗,时间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地点不能太远,用科学的术语来讲就是要精确到微秒之后,如此之后,这棵在辰时死亡的树就会因为机遇重新焕发出生机,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些在医学上被诊断为死亡的人死而复活的案例,全都是因为机遇,当然这种几率相当的小,也被我们称为奇迹。”侯文峰侃侃而谈。 我仔细揣摩着侯文峰的话“一死一生?我靠这不是轮回之理吗?” “不同,轮回是佛教的基本理论,认为人永远处于生死循环状态,生来之后生前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而还魂借气则是令这个女孩拥有思想的依附在宿主身上。”侯文峰说道。 “怎么又成鬼上身的理论了…。”我不解的挠了挠头。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也只是徒增你们的烦恼。”侯文峰此时拍了拍鲍中浩的肩膀“鲍老板你这辈子或许做过许多坏事。” 鲍中浩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你做过多少坏事,单凭你在这八年内没有打开这些盒子就足以抵消你的罪孽。”侯文峰面带笑意。 “侯先生…我…。”鲍中浩有些茫然。 “这些盒子全都是有人送给死在302房间内的电梯井里的小女孩,好让她还魂借气。盒子里全都是人在临死前呼出的最后一口气!刚才我们打开了一个盒子我就察觉出了是人临死前的气。那背后的高人可能并不知道小女孩的具体死亡时辰,于是只能在十八号这一天寄送可能能让小女孩还魂借气的死气,他已经等了八年,也许还会等下去,礼物还会一直寄来。”侯文峰小声的说道。 “啊!”我不禁跳了起来,全身的寒毛瞬间就竖了起来机械的扭头望着那些盒子,鲍中浩也是吓得哆哆嗦嗦。 “不用紧张,坐下来。”侯文峰扯了扯我的衣角“电梯井里怨气冲天,但刚才我在电梯井里已经用梅花易数推算出这小女孩的死亡时辰,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内将她的骸骨安葬超度不会有事,至于这些送给这个小女孩的这些礼物,我想到时候一把火给烧了。”侯文峰说着起身叹了口气,接着将包裹着骸骨的衣服塞进了自己的背包内,此时趴在侯文峰身上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了,我咽了咽唾沫不知该说些什么。 “侯先生…”鲍中浩欲言又止。 “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保证明天你将不会收到这些礼盒,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侯文峰说道。 鲍中浩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这里暂时结业,回老家休息三天,三天后在回来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继续营业了。”侯文峰说道。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在鲍中浩的安排下我们住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内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人的嘈杂抱怨声给吵醒了,打开门一看是鲍中浩在跟住客商量着搬出去的事宜。 中午的时候,旅馆里的住客已经完全被驱散了,鲍中浩望着空空如也的旅馆唉声叹气,然后将暂时结业的牌子挂到了门上,就提着背包走了。 侯文峰则拉着我坐到了对面的饺子馆里吃饺子,我们一面吃一面观望着那栋旅馆。 “你究竟又想干什么,为什么又支走鲍老板,这次还这么彻底,让他直接结业回老家了?”我已经猜到侯文峰是有目的的了。 “你认为旅馆结业这么大的事情那位高人会不会知道?”侯文峰狡黠的笑了笑接着喊道“服务员加点醋。” 我恍然大悟,于是紧紧盯着旅馆。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个女人的旅馆前面来来回回的晃悠,行迹十分可疑。我指了指那女人的背影,接着和侯文峰出了饺子馆走到了对面的旅馆附近仔细注意着那个女人。 当那女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居然是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快递公司集散中心的主管。 “怎么会是她?”我小声的问着侯文峰。 “我想这些气八成是她搞出来的。”我嘀咕了句。 “你好。”侯文峰此时坦然的走了出去对着那主管大姐问候了一声。 那主管大姐看了我们一眼,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说道“是你们俩?这里是你们搞出来的?为什么你们要管这些闲事?” 侯文峰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背包放到了地上“你不用在收集那些死气了,既然是同道中人,我不妨有话直说了,你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死去的这个孩子,但我相信你并没有恶意,现在我把这孩子的骸骨交还给你,你应该怎么处理。” 女人呆呆的望着放在地上的背包,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只听她喃喃的叫着“女儿” 我有点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女人蹲了下来颤抖的伸手去抚摸着背包,最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许久之后她才平静了下来,望着侯文峰说道“你知道还魂借气?” 侯文峰点了点头。 “八年前,我的女儿因为我没有买玩具给她,跟我赌气跑了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我找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我女儿,我张贴寻人启事,登报纸都试过了,但却一直没有女儿的消息。最后还是女儿的一个小伙伴在父母的带领下很不情愿的来找到了我,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女儿最后和她的同伴在建筑工地玩捉迷藏,最后一直没能找到,小孩子自然是没有什么注意力,很久他们都没有找到儿女,自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原来的建筑工地已经成了一座三层楼高的旅馆,真是莫大的讽刺,我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后来我找到了旅馆的老板质问他是不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旅馆老板的态度很恶劣,坚决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然而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栋三层楼高的旅馆的背面还有电梯的位置,试想一下三层楼的楼房要电梯干什么?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预感到女儿很可能在这栋楼里出了什么事,于是下决心追查这件事,终于让我找到了建造这栋楼的一个工人,我不远千里找到了他,可这工人一听我的来意,立刻就紧闭大门,态度也非常怪,这更加让我确定我女儿一定和那房子有什么关系。我执意的缠着那名工人,那名工人终于被一个寻找女儿急切的母亲说感动,最后告诉了我实事的真相,原来女儿和小伙伴来玩的时候掉进了电梯井,当工人们发现的时候女儿已经死了,他们本来打算报警,但觉得这样的事他们不好擅自做主,最后先通知了他们的老板,他们的老板知道这件事后也很紧张,告诉他们谁也不要张扬这件事,他们的老板担心两方面的事情,一是这房子是盖旅馆的,要是在这里死了人自然对生意不利,再着是因为怕死者的家属来纠缠不清索要赔偿,到时候搞的沸沸扬扬的就更麻烦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将计划的七层直接改为三层,而且还要封了这个电梯井在上面多加出一间房,他们老板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保守秘密,我的…我的女儿就是这样被封在了下面。”女人此时有些泣不成声。 “既然你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就应该马上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情。”侯文峰皱眉说道。 “当时这样的念头的确出现过,但随后发生的事却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我拿着工人提供资料找到了老板,起先老板也很吃惊有些害怕,但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厉声的告诉我就算我去报警也没用,他的叔叔是公安局长,我报警或是告他会有用吗?我女儿会活过来吗?”女人顿了顿道“我心灰意冷,十分的自责,是我害的女儿死于非命,我甚至没用办法将她的尸骨拿回来,我站到了江边,我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有死我才能见到我女儿了,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感到深深的自责。” “可你现在却好好的站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事?”侯文峰好奇的问道。 “是的,就在我闭眼往江里倒的时候,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手紧紧拽住了我,我听到他在念叨着‘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被拉上了岸,我看了看这个男人,这男人满头银丝,但脸上却没用丝毫皱纹,红光满面。他笑了笑说道‘万事都有一线生机,所谓枯木亦可逢春,破茧亦可成蝶,一切并非绝对,呵呵。’ 我苦笑了一下问道‘我女儿死了,你能让她活过来吗?’我本来只是无奈的说说,但没想到那男人却点了点头‘世间万物原本只有变化而并无生灭,生死又有什么区别,世间万物原来只有变化而并无形状,有形无形也就无所谓了,既然你执着于此,我可以帮你。’男人说完之后就告诉了这方法给我,要我收集临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在每年女儿的死祭日将它送到女儿去世的地方,能不能还魂借气,重获新生这完全要靠机遇。男人教我方法后就走了,我不太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但这男人的确是救了我一命,我已经没了求死的念头,当我再次路过旅馆的时候,才知道这旅馆换了主人,我想来想去有点不甘心,最终还是做了那无稽之事,虽然一直没什么结果,但我却一直坚持着,因为我知道女儿一直都在那栋旅馆里等着我,我万万每想到这事还有后招,你可以想象收集人临死前的气是很艰难的,那个男人告诉我会有人来找我来找那样东西,因为这样的事可能会扰乱阴阳两界的次序,那些人都是些维护两界次序的道教和佛教的高人,他们会阻止这些事的发生,于是在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有不同的人来集散中心找东西,我渐渐意识到那个男人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我女儿真的有可能会活过来。” “原来是这样,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的确是个高人。”侯文峰皱了皱眉“他利用了你来扰乱这个世界,他是有目的的。” “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这个方法能使女儿活过来。”女人呆滞的说道。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为什么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了周继光将老婆尸体泡在中药里的事,和这件事几乎是如出一辙,难道那高人是同一个人?” “也许吧。”侯文峰若有所思的应道“这位女士,你的那些礼物请不要再送来了,你送来的礼盒我会把它销毁。自然界的法则无法改变,逆其道自当有谴,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希望你仔细想想清楚,你女儿确实已经死了,无法活过来了。” 女人一直紧紧抱着装有骸骨的背包,不断的抚摸着,就像将女儿搂在怀里不停的抚摸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拍着侯文峰的肩膀说道“也许这是我们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礼物完)【-为您精选】 第151章 笔友(1) 笔友是一种借着书信往来而发展出来的友谊关系,在网络兴起之前,藉笔书写信件往来的交友方式较为流行,书信在某些方面比时下的电子邮件或者扣扣、msn要好,因为借着邮差递送,需要往返的时日,等着收信的心情是很特别的,展读书信、看着受心情牵动的字迹、和随着时日而来的泛黄的信封与信纸,常会带来另一番的趣味,我相信绝大多数同学都交过笔友吧?肯定也体验过那种等待和收到信件后的特殊心情吧? 现在网络的高度发达使得“笔友”这个词语几乎处在了消失的边缘,“网友”这个词渐渐取代了“笔友”。当然了仍有人喜欢这种方式,比如像侯文峰这样热爱道教和佛教文化的奇怪的人,就首当其冲。我总是取笑他把电脑用的一塌糊涂,记得那次去到他家的时候打开电脑一看,好家伙那开机速度等的让人死的心都有了。 侯文峰端坐在车库的角落里拿着一张纸边看边品着热茶,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见我将他的电脑摆弄的直响不禁好奇的抬了起了头“别弄了,中什么病毒了,我不会弄。” “坏了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有几个月了。”侯文峰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你就不会拿去修一下,那你怎么和你的朋友们交流?”我诧异的问着他。 “电话、书信都可以啊,比如我的这个朋友,将近五年了我们一直都是用书信来交流,我们很谈得来,不过一直没见过面。”侯文峰笑了笑说道。 “你可真有耐心。”我苦笑了一下坐到了他的身边。 “人类喜欢想象,想象力天马行空无穷无尽,在你未见到对方以前你甚至可把一个男人想象成女人,就算大家在信件中已经充分了解彼此,但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还是不认识,难道不是吗?”侯文峰道。 “那你这位笔友是男是女你知道吗?”我好奇的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何必在意对方是男是女呢,重要的是我们在彼此看不见的对方情况下,但却可以向对方袒露心声,不过你看看这些字迹,粗壮有力,而且字体十分不规则有些歪斜,每个字的书写顺序不是十分正确,我相信这人的文化程度并不高,更重要的是这些粗糙的纸上有着一种泥土特有的腥味,也就是说我的这个笔友很可能是一个种地的农民,他的名字叫元烈,应该是个男人。”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交上这个笔友的呢?”我追问道,俨然有了记者的风范,老牛杂志社的编外记者名头也不是白挂的。 “一本老旧的杂志上登的,我记得是89年的刊物,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写了封信过去,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回音。对方收到我信的时候也很意外,他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会有人给他写信,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直通了五年的信。”侯文峰起身加了点热水在茶杯里说道。 “89年的杂志?这种事也就只有你干的出来,那你跟他能谈些什么呢?”我苦笑道。 “我们什么都聊,呵呵。”侯文峰笑了笑,但随后神情落寞了一下“这次他的信来的比较晚,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果然他在信中提到了连天的大雨引发了一场泥石流,村中受灾的情况严重也死了几个人,我有些担心,正计划去看看这位笔友。” “既然发生了泥石流电视上应该会有报道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家看电视和报纸也没听说发生泥石流啊?” “苏锦你要知道,不通过电视和网络信息反应出来的灾害其实有很多,有的灾害甚至比电视中的还要夸张,不是所有的媒体和官员都会关注到的。”侯文峰皱了皱眉。 “既然你打算要去看你的这位笔友,你这位笔友在什么地方呢?”我问道。 侯文峰叹了口气,接着又坐到了地上轻叹了口气道“在一个‘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地方。” “贵州?”我疑惑的自言自语了句,这句关于贵州的天气和地理特征的俗语我是听过的。 “嗯,在贵州的一个小地方,可能在县地图上也找不到,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隔着一条大河,河水的流速汹涌,无法行船,寄信需要冒着生命危险通过索道才能出村,那地方极度落后甚至与世隔绝,所以我格外珍惜我的这位笔友。”侯文峰的神情有些凝重,看的出来他很担心他的笔友。 “放心啦,既然他能给你写信就证明他没事。”我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难道他们乡里没有打算修桥或是造一艘好船,这样村子的经济也会发展起来。” 侯文峰苦笑了一下道“元烈说那个乡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会管这山的犄角旮旯里一个人口不足几百人的村子?” “人口这么少?”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所以死了几个人,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了。”侯文峰叹了口气。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讨论笔友,我还提到了学生时代给外省的女学生写过信之类的。我们聊的很开心,当然了我们也计划了三天之后去找侯文峰的笔友,给他带去问候,在这三天之内我收集了不少平时不穿的衣物和凑了一些钱,准备带去帮助一下那个村子,也许这只是杯水车薪,但这么做至少表达了我们的一份心意。 三天之后的清晨,我们将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后备厢就前往贵州,果然在进入贵州省境内的时候,毛毛细雨就飘了下来,那句俗话一点也没错。考虑到那里不好走,我们将车停在了离信件中所提到的位置较近的兴义市,直到此时我们才发现我们带的东西有些多余,要想进入元烈所在的地区,这么多东西我们根本带不进去,于是我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一人背了一个大包就开始出发了,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这里群瀑飞流,翠竹倒挂,溶洞相连,两岸古树名木点缀其间,千姿百态。 “真美,这是什么地方?你的笔友元烈就住在这个峡谷里吗?”我不禁吃惊的问道。 “是啊,应该没错了。”侯文峰说道。 “恕我直言啊,这地方看不到村庄啊,而且他们村没有名字,就连问谁都不知道啊,要怎么找啊?” “元烈提过索道,我们找找索道应该就能进村了。”侯文峰紧紧了身上的背包四下环顾了一下“马岭河峡谷的风景果然很美。” “马岭河峡谷?” “嗯,虽然元烈并没有提过,但我已经猜到是这里了。”侯文峰点了点头。 由于正值雨季,路途相当湿滑和泥泞,而且根本看不到游客,我们在峡谷蜿蜒的小道上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也没发现一个人影,直到我们走出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发现了一个穿着雨衣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捆绳索攀爬在岩壁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中年男人爬下来,侯文峰才上去打听了一下,我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先生,这里附近是不是有个村庄?哦,有一条索道能通向他们的村子。”侯文峰很有礼貌的问道。 中年男人整理着手中的绳索仿佛没有听到侯文峰的话,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我和侯文峰说道“这里怎么会有村子?索道?莫非是元家村?” 我想起元烈是姓元的,于是赶忙接话道“对,就是这个村子。” 中年男人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相当怪异的笑,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接着便默不作声继续整理着他的绳索,等收起了整捆绳索之后才吁了口气道“下雨天真麻烦,在暴风雨来临前,许多铁索桥都要进行加固。” 男人这么一说我才环顾起四周,在这峡谷的远处发现了几座铁索桥。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这样,连简单的问题也不愿意回答,我正准备喊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却突然回过头来朝我们挥了挥手“你们还是快走吧,这天气像是要下大暴雨,如果再不走就出不去了,碰上山体滑坡就出不去了,而且…而且元家村早就没了。” “怎么可能,我还认识这村中的一个朋友呢?”我喊道。 “村中的朋友?先生你别开玩笑了,这个村子早在几十年前就不存在了,在一场巨大的泥石流灾害中被完全埋了,无一人幸免。”男人苦笑了一下终于说了实话。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和侯文峰都呆若木鸡的杵在那,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过了许久我才机械的转头望向了侯文峰“几十年前的泥石流…无一辛免…你的笔友…幽灵笔友!”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别瞎想。”侯文峰皱着眉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望着男人摇头晃脑的背影,侯文峰突然跑到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那个男人诧异的抬起了头眼神凌厉的扫了侯文峰一眼不愉快的闷哼了声“别挡我的路!” 侯文峰立刻礼貌的笑了笑“这位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关于元家村泥石流的事情。” 男人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但没一会神情就稍微缓和了下“没想还有人知道这个被泥石流淹没的村子,这个村子的存在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住在这附近的人也未必知道,请问二位是哪人,又是从哪知道的?”男人此时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他也开始对我们两个感兴趣起来。 “既然几乎没什么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什么也没想顺着男人的话就冲口而出。 男人看了我一眼,神情十分复杂的说道“罢了,既然这个村庄不存在了,这也就不是个秘密了,不过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结束我手头上的事情就告诉你们。”男人说着就顺着岩壁轻松的爬到了上面去,他的身手很敏捷,他的那双手仿佛有着粘合剂似的抓着石块,如同一只爬行的蜘蛛,如果不是常年的训练是无法做到身轻如燕的在岩壁上活动自如的。 男人的话再次勾起了我们俩强烈的好奇心,秘密?什么秘密?但又不好问,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们只好站在下面等着他。 许久之后他才返回了地面,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后抬头望了望灰色的天空“这天气…你们跟我来,看样子暴风雨就要来了。” “大哥你的身手不错啊,在崖壁上攀爬如履平地。”侯文峰笑着说道。 “什么事只要习惯熟练了就很简单了,我跟着爷爷在这里义务为这里做事已经很多年了,大山就是我的家。”中年男人说道。 一路之上风越来越大,以至于雨点打在脸上都有些疼。我们跟在男人后面在泥泞的山路上走了几公里,很快大雨就倾盆下来了,山路越发的难走了,我已经快受不了了。 “大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我忍不住问了句。 男人不吭声,侯文峰回头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问了,我只好忍着僵硬的双脚继续跟着他们走去,大概又走出了几百米,我终于看到了一间位于山腰处的木屋,木屋异常的简单,我甚至怀疑里面是否已经水漫金山了,但当我们走到里面的时候才知道我的想法错了,这木屋虽然简单但却很实在,里面滴水不漏,就连一点湿气也感觉不到,只不过里面有股浓重的中药味,木屋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几乎全是手工做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家具。 “大哥你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侯文峰此时问了句。 “对,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男人边说边脱下雨衣挂到了一个钩子上,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于是说道“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只有爷爷,是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我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只留下了我,爸爸是独子,爷爷当时很伤心,他厌倦了俗世的喧嚣,于是就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我来到了这里。”【-为您精选】 第152章 笔友(2) 听完男人的叙述我不禁有些尴尬,于是挠了挠头说了声对不起。此时男人才勉强挤了个笑容,接着示意我们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男人麻利的生起了一堆炭火,支起了一个架子,然后在架子上挂了一个黑乎乎的水壶,于是我们就围坐在炭火边聊开了。 “我的祖父是个老中医,我们爷孙俩一直生活在这里,只是偶尔会到城镇里采购一些生活的必须品,其他时间一直留在大山里。就在几年前,爷爷因为得了不治之症离开了我,之后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男人望着水壶里翻着水泡的水沉声道,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爷爷。 “难怪屋里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角落里还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摊放着一些中药。 男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爷爷在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在这个地方隐藏着一个小村庄,只因村子里的人都姓元,所以我们叫它元家村,听爷爷说他们是什么殷商名臣的后人,我不是太清楚。” “元铣。”侯文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元铣是谁?”我问道。 “他是反对帝乙把帝位传给纣王的殷朝太史,可说是有先见之明了,可惜帝乙被没有听他的,纣王最后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暴君。”侯文顿了顿道“对了这位大哥,那你爷爷是怎么发现那个村子的呢?” “爷爷经常在这一带采药,有一次在山崖为了采得珍贵的药材而失足掉了下去,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村子里了,是那个村子的村民救了他,爷爷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不能动弹,意识清醒以后的爷爷立刻就想到了我,他非常担心我,那个时候虽然我能照顾自己但终究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后来爷爷回来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全都忘记了。爷爷告诉我那些人用一口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跟他交流勉强能听得懂,这些都是爷爷后来回来告诉我的。爷爷在元家村一呆就是大半个月,在此期间爷爷和元家村的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爷爷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奇怪的现象,贵州是少数民族众多的省份,起初爷爷以为是个自己不认识落后的少数民族,但时间长了爷爷就觉得奇怪了,比如元家村的村民是没有身份证的,他们用的文字也像是甲骨文,他们的服饰也很奇特,虽然像是少数民族,但更像是古代人的服饰,在那里看不到一丝现代文明的气息,爷爷跟村子里的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在那期间爷爷教他们写现代汉字,并讲叙外面的一些见闻,比如可以通过报纸书刊认识一些陌生的新朋友之类的,那些人很热情并表示说愿意交像爷爷这样的朋友。爷爷出来之后依然跟他们保持联系,爷爷想帮助他们发展摆脱落后的局面,但元家村的人似乎有些矛盾,一会很高兴一会又觉得不妥,爷爷看出了他们应该是有苦衷的,于是就为他们在峡谷隐秘的地方拉起了一条铁索,这样进出也方便一点,而且很隐蔽外人通常是不知道的,元家村在保留自己的特色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接触这个新兴的社会,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男人顿了顿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忘记做在我介绍了,我是布依族的,我叫莫汝鑫。” 我们自然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原来铁索是你爷爷拉起来的,那么那个邮递员…那个给村中人送信的也是你爷爷喽?”侯文峰好奇的问道。 “嗯,既然他们不想出来村子,爷爷觉得如果想更好的了解外面的世界,笔友这种方式最适合他们了,在见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就不会给他们带来伤害,于是爷爷就为村中的几个年轻人登了信息,挂靠的是山外的地址,每次都会由爷爷给他们送信,他们也只信任爷爷。直到有一天爷爷再次进入村子的时候发现了泥石流已经彻底将小小的村落给掩埋了,爷爷搜寻了几天连一个人也没有找到。”莫汝鑫点了点头说道。 “这么奇怪的村子?对了,既然出都出不来他们又是怎么进的村子呢?”我不禁有些疑问。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被埋在泥石流下面的村民才知道了。”莫汝鑫无奈的摊了摊手。 此时莫汝鑫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侯先生和苏先生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村子的呢?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将自己村子的情况和真实姓名透露给笔友的。” 侯文峰皱了皱眉头接着从背包里翻出了信件,在莫汝鑫看信件的过程中,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喉结在上下的滚动,直到看完所有的信件他才抬起头紧张的看了看我们“这信应该是真的,但...但这不可能,元家村已经没有活人了,而且没了送信人,这信又是…。”莫汝鑫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愣愣的望着已经沸腾的热水。 “莫大哥,等天气好转一些你能否带我们进一趟原来的元家村?”侯文峰问道。 莫汝鑫微微点了点头“我没有进去过,但爷爷跟我提过,我尽量试试看,我也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风似乎小了一些,我起身打开了木门,远方的峡谷内在此时起了一阵浓厚的雾气,犹如仙境,这给侯文峰的这个“莫须有”的笔友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峡谷的深处已经消失的元家村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为何他们拒绝发展但又如此渴望接触新事物,我叹了口气将门给关上端坐了下来,接着陷入了沉思。 大雨逐渐变得淅淅沥沥,我们在木屋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雨停了,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 “我们现在去找元家村?”我小声问道。 “现在山路湿滑恐怕就这样去会有危险。”莫汝鑫说道。 “那也没办法,还是得去。”侯文峰皱了皱眉头说道,接着起身收拾起烘干的衣服重新穿上。 莫汝鑫谈了口气也起身做着准备,没过多久我们就踏上了寻找元家村的路,根据莫汝鑫的回忆和描叙,我们在山路上走了很久,已经深到了峡谷里面,周身浓重的雾气使得我们犹如踏在云层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看!”侯文峰突然喊了一声,并指向了峡谷中间的位置,透过云层我们看到了一根粗大的钢丝索道。 钢丝索道在过了这么多年上面过去之后,上面遍布了锈斑,一个简陋的吊篮就挂在索道上,在吊篮的上方就是一个滑轮轴承之类的东西连接固定着索道,这所谓的索道无比的简陋,说白了就是一条钢丝拉在峡谷之间,然后在钢丝上吊挂上一个吊篮,没有任何的动力,全要靠人坐在吊篮里以后压动吊篮里的一个机械手柄,然后挂在索道上的那个类似滑轮轴承的机械装置就会活动。 “虽然简单了点,但还是利用了脱挂式结构的原始方式,当人站在吊篮里的时候,拉下那个手柄,上面的锁扣就会松开,钢索受力会自然的往下滑去,这样两边就能来去自如了,你爷爷的这种方式还挺不错的。”侯文峰指着那个吊篮说道。 “为安全起见,我先上去试试。”莫汝鑫说着就走到了崖边,接着跳上了吊篮,侯文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吊篮是用简单的几块铁皮做成,只有半人多高,空间也不大,勉强可以四个人一人站一个角落。 莫汝鑫跳到上面以后,用脚踩了踩铁地板,然后抬起头朝我们挥了挥手喊道“挺结实,三个人可以。” 侯文峰点了点头,接着拉上我爬到了吊篮里,这吊篮直到腰部的位置,人稍微一探头就能看到峡谷下面汹涌的流水,由于此前下过大雨,山上的水带着黄浑的水,更为汹涌的在下面冲击而过,看得人头晕目眩。我咽着口水感到双腿都有些软了,就在此时吊篮却猛的晃动了一下,吓得我心肝都快飞出来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莫有鑫拉下了那个手柄,上方的滑轮锁扣松动,吊车猛的很下一沉,由于这索道长时间没动用,吊篮由于钢丝的锈,在停滞了一会后才开始缓缓朝对面滑去,速度越来越快,钢丝索道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搞的我一阵紧张,好在我们有惊无险的到了对岸,在推上手柄之后,吊篮停了下来。 我们爬上了对面,放眼望去都是些低矮的树和许多杂草,远处的右侧则是一座小型的山,远远看去像个小土堆一样。 “那里应该就是当年发生泥石流的地方,我听爷爷说过元家村就在那座山脚下。”莫汝鑫指着小山说道。 “要去那里还要穿过这片林子。”侯文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 我和莫汝鑫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林子,确实,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刚踏进林子我们就感到了一阵诡异的气息,林子里传出了阵阵扑腾翅膀的声音和老鸦“哑哑”的叫声,受了许多电视剧的影响听到这些声音就感到一阵紧张,因为这些声音通常都是一种不吉利的象征。 “林子里怎么这么多乌鸦?”侯文峰小声嘀咕着。 我们三人有些忐忑的往前走了一阵,越往前走越觉得奇怪,我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但总觉得在树上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一般,树林的树很多,但我不认识是什么树,这些树显得很稀松分散的很开。 “等等,你们看到了没有。”侯文峰突然将我们的去路拦住了,直到此时我们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前方不远处的树上挂着一个老旧的木头信箱。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其他的树上每隔三五棵树就会有一个这样的信箱。 “怎么这么多信箱?”莫汝鑫皱起了眉头。 侯文峰上前靠近了其中一个信箱,只见信箱上用红漆写着看不懂的字,这些字有点像是象形字,比划扭曲的有些怪异,侯文峰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后念出了上面的文字“元逸海。” 侯文峰打开了信箱伸出朝里面摸了摸,可惜里面是空的。 “的确是甲骨文,这些信箱应该是村民的,外面来的信应该是通过你爷爷投递进这些信箱。”侯文峰说道。 此时我发现了一个信箱,上面的两个字虽然比较难认,但我还是惊奇的发现上面的两个字就是侯文峰的笔友元烈的,于是我大声的呼喊起侯文峰让他过来看看。 只是我们并未在里面发现信件,不过这倒证明了一件事情,信确实是从这个峡谷深处荒僻的地方寄出的,可是寄信人是谁?送信人又是谁?那索道上的吊篮应该长时间没用过,我和侯文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惑当中。 想要揭开心中的谜团就只有继续向前走了,我们越往前走林子的老鸦就叫的更为让人聒噪,甚至让人脊背一阵阵发凉。【-为您精选】 第153章 笔友(3) 我停了下来,抹着额头因为雾气所留下的水珠“这些乌鸦好像在警告我们,我一停下来他妈的就不叫唤了。”我心情有些焦躁,不知觉的骂了声。我的骂声刚落,那些老鸦扑腾的翅膀从林子的上方飞了下来,有的站到了信箱上面,拍打着翅膀叫的有些不寻常。 “有点不对劲啊?”莫汝鑫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它们好像在传达某种信息,据专家研究乌鸦是人类以外具有第一流智商的动物,其综合智力大致与家犬的智力水平相当。它们一定在传达某种信息!”侯文峰眉头紧蹙的说道。 我动了动嘴角露了个苦笑“难不成在传达死亡的信息,难道是在说我们几个?” 莫汝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一会就咧开嘴哈哈大笑“苏先生,你别瞎说了,虽然某些动物的举动的确是预知了某些事情,但人的生死还是全看自己。” “也对。”我回过头来尴尬的笑了笑。 老鸦的叫声没有停止,侯文峰此时转过身去神情凝重的向前走去,我和莫汝鑫呆了片刻也跟了上去,一路之上耳旁总是萦绕着老鸦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而侯文峰也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我们到达了起初在林子里看到的山脚下,这里杂草丛生,一点村庄的痕迹都没有了。 侯文峰动了动鼻子,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几十年过去了,这里早就没有村庄遗留的痕迹了。村子就在这下面,我甚至能感觉到在那场灾难中,那些人的哀嚎声,许多怨灵就被埋在这个下面。” 我咽了咽唾沫蹲了下来,下意识的拨开了一些杂草,莫汝鑫也跟着刨了刨泥土,果然没一会我们就看到了平整的石块,是石屋的一角,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那么多人就深埋在泥土下面,我的双脚站在上面都有些不自然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机械的扭转头望向侯文峰。 “我们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还记得吗?”侯文峰问道。 “看望受灾的元烈和其他的村民啊。”我脱口而出,紧接着我就反应过来“但…但现在他们都死了。” “他们一直在地下受着煎熬。”侯文峰若有所思的说道。 “侯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把他们给挖出来?”莫汝鑫好奇的问道,接着就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情凭我们三个人根本无法办到。” “不用,只用拜托那些乌鸦就行了。”侯文峰沉声说道。 他这一说令我和莫汝鑫都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明白他话的意思。 “乌鸦,那些乌鸦能干什么?”莫汝鑫好奇的问道。 “想必你们已经发现那些乌鸦不寻常了,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我们的世界和另一个世界存在的诸多的连接处,或者叫看不见的黑洞,那些乌鸦很可能进入过另一个世界,沾染了怨灵的怨气,所以才会叫的这么不寻常,之所以乌鸦能预知死亡因为他们能感觉到死灵的气息,这点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科学只是解释了皮毛,认为乌鸦是具有一定智慧的,我们小时候不是学过乌鸦喝水的故事吗?”侯文峰说道。 “侯先生,我还是没弄懂你想让那些乌鸦干什么?”莫汝鑫摸了摸脑袋,显得有些迷茫。 “一会你们就明白了,拿笔和纸来。”侯文峰朝我示意。 我虽有疑问,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只好按照侯文峰的吩咐从包里拿出了笔和纸递了过去。 侯文峰接过东西就开始写东西,我想凑过去看看,可惜字迹太小,加上我有点近视看的并不清楚。 “你们两个坐到那边休息一下。”侯文峰挥了挥手。我和莫汝鑫只好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想起元家村的人都埋在这个地下,我就坐如针毡十分的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侯文峰写完,侯文峰却带着我们往回走,我们也不好问什么,只好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挂满信箱的林子里,只见侯文峰将信件丢进了写着元烈两字的信箱里。 树林里的乌鸦依然聒噪的叫着,突然间一只乌鸦飞到了信箱上面然后叼起信件飞到了林子的上空,大量的乌鸦黑压压的跟了上去,没一会树林里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我都起了鸡皮疙瘩,突然间我有点明白的意思,但却说不出来。 “在我们进来之前索道没有人使用过,信带有泥土的腥味,如果我没猜错,我的这个笔友不是简单的人,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笔友是身处幽冥的幽灵笔友。”侯文峰望着我苦笑了一下。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说…这些信是通过乌鸦传送给元烈的?” “嗯,没错。”侯文峰点了点头。 莫汝鑫一脸的不可思议望着我和侯文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我收到的这些信可能也是乌鸦帮忙送的,他能辨识信件是否是送给已死之人,如果以后大家以后在邮局附近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在邮筒或是在附近的电线上站着盯着邮局,请一定不要驱赶它们,因为它们或许还肩负着一项鲜为人知的责任。” 侯文峰这么一说我不禁对这些乌鸦肃然起敬。 “对了,侯先生你…你的信里写了些什么东西呢?”莫汝鑫露着怀疑的表情,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信的内容。 “我把我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侯文峰说着和我们一起坐到了树林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潮湿的树林里让人有些难受,但更难受的是那种等待的心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欲睡了,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了耳旁传来了老鸦很轻的叫唤声,我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老鸦站在了标有元烈两字的信箱上正机灵的盯着我。 我回头望了望侯文峰,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信纸在看,而莫汝鑫就躺靠在一棵树上酣然入睡。 “信是靠乌鸦们接力送到我住的城市,这里是第一站,我将信给截了下来。”侯文峰解释道。 “信上说了些什么?”我立刻好奇的凑了过去,只可惜在黑暗中我根本看不到是什么内容。 “元家村真是在躲避纣王的残暴的杀害在迁徙到这里来的,几千年过去了他们依旧保持着古老的风俗,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人从天而降,无意的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才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学会了简单的现代汉字,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使用工具,甚至学会了寄信交笔友,他们在村口的林子里挂上了信箱,各家各户都有,这是他们与外界交流的唯一工具,他们惧怕出村子,惧怕现代人类像纣王一样残暴,即便是老人为他们拉起了索道,可依然没有人出村,对于老人为他们所做的,他们抱有感激,这个老人被村中人称为大圣人,他就是莫汝鑫的爷爷。”侯文峰顿了顿道“然而当老人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山体滑坡泥石流事件,整个村子在瞬间就消失了,在那危机关头,村中族长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这位老人,他相信圣人一定能带着元家村唯一的血脉逃出生天,老人历尽千辛终于活了下来,最终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逃了出来。” 我有些发懵的转头望向了依靠在树上呼呼大睡的莫汝鑫。 “那是什么人寄信的你有问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族长,他在找他的孩子。”侯文峰沉声道。 “你…你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莫汝鑫吗?”我压低声音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不,也许现在的生活对他才是最好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爷爷一直瞒着他身世的真相,而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元家村,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一时半会醒不了,放心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靠,你早说啊。”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等天亮了我们就出村子,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和这个笔友一直通信下去,我很珍惜这个笔友。”侯文峰仰望着天际沉吟道。 终于等到了天亮,侯文峰解了莫汝鑫的穴,莫汝鑫摸了摸脖子“怎么天亮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睡的好痛,对了侯先生等到回信了吗?” 侯文峰摇了摇头“没有,也许是我估计错误了,不过那些信是从哪里寄出来的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我们现在先回去吧。”侯文峰露了个苦涩的笑望向了莫汝鑫。 莫汝鑫也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带着我们出了林子,接着自己首先登上了吊篮做着准备。 侯文峰望着莫汝鑫对我小声的说了句“族长用自己儿子的名字来做的信箱,他是期望有一天能收到儿子的信件,他的儿子就叫元烈。”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在吊篮里做着准备的莫汝鑫,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他…才是…元烈?” “侯先生,苏先生你们在干什么快过来,现在起了风,吊篮摇晃的厉害,我们要赶紧离开啊。”莫汝鑫大声喊道。 我们答应了一声就爬进了吊篮,望着吊篮下依旧汹涌的水流,坐在同样的吊篮内,但进出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笔友完)【-为您精选】 第154章 魔方(1) 逛街总是让许多男人讨厌,我其实也不能例外,算不上特别讨厌,但怎么说还是有点点不爽吧,再加上是在顶着烈日的时候,如果光逛不买,那就更难受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陪小蕾逛街,但总学不会习惯,女孩子的这种癖好真让人捉摸不透,就像许多男人的坏习惯一样,让许多女孩子也同样无法理解。大大的太阳让我有点发晕,脸上几乎冒的不是汗而是被烈日烤出的油。 步行街上的商铺里高音喇叭巨大的轰隆声更是添加了我的烦躁感。看着许多女孩子双眼放光,极度兴奋的样子,再看看他们身后那无精打采的男孩,我如同在照镜子一般,看着看着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好不容易路过一个饮料小摊,于是我赶紧抓住机会说上几句,才得以休息几分钟,步行街路中间有一个方形的花坛,在花坛的边上有几张设计别致的长凳,等了一会看见有人站了起来,我立刻就拉着小蕾挤了过去,这才重重的吁了口气。 小蕾也看出了我的不快,我见她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被花坛后面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于是转过了头去。花坛后面坐着一对看似爷孙的两人,由于是背对着我们,看不到他们的正面,不过从附近驻足的人脸上我似乎看到了这孩子相当的可爱,几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正拿着水站在小孩的附近夸小孩长的可爱聪明什么的,但奇怪的是这孩子和老人似乎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就连动都没有动,小孩子一直低垂着头,这似乎有点不寻常。 此时小蕾也好奇的绕到了后面去看那个孩子。 我不禁也开始觉得好奇,小孩子固然是讨人喜欢,但也没必要这么多人停下来驻足观看吧?也罢,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番,可是没多久身后竟然还爆发出阵阵的掌声和欢呼声,还让我听到了小蕾的惊呼声“真快,好聪明啊!”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起身走了过去,许多人也像我一样听到那边传来巨大的欢呼声都被吸引靠了过去,人越聚越多,颇有点看耍猴的意思了。 我挤进了人群看到了这爷孙俩,爷爷足有八十多岁了,皮肤松弛满脸皱纹,头上也只剩下几根银丝了,一双手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见,老人端坐在一旁面目和蔼的注视着自己的孙子,而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孙子则低着头坐在长椅上,双腿还触及不到地面并有节奏的摇摆着,小男孩个子小小的,皮肤白白的,头发乌黑发亮,手臂如藕一般一段段的,就像是初生婴儿般,果然是十分可爱,难怪这么多女孩子围着这孩子,喜欢的不得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能引来这么多呼声的却是这孩子手上的一个魔方,这个魔方在小男孩手上被玩的非常自如,而这孩子那十根手指也跟这个魔方十分的配合,几乎在短短的几秒钟就能将完全打乱的魔方重新组合回去,小男孩反复将魔方打乱,然后又快速的组合回去,动作快的惊人,难怪吸引了这么多呼声。 “走吧,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玩魔方的小孩。”我推了推小蕾小声说了句。 小蕾白了我一眼,我只好回过头来继续盯着那小男孩玩魔方,小男孩几乎在做同样的事情,打乱还原如此反复。 此时一个时尚的女孩靠了过来见我一脸的纳闷忍不住笑了下“这位帅哥你一定不懂了吧?为什么一个小孩玩魔方吸引这么多人来看?” “哦?为什么?”我不禁被这女孩的话吸引了,也许我是被美女吸引也不一定。 “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你简单的普及一下魔方的知识。”女孩顿了顿说道“在你眼中或许这只是普通的小孩玩具,但这玩具在魔方爱好者的眼中却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东西,魔方也称鲁比克方块,是由匈牙利布达佩斯建筑学院厄尔诺鲁比克教授在1974年发明的,而我们经常见到得魔方是三阶魔方,也就是在每个边有三个方块,每面是九个方块,魔方八十年代传入中国曾经风靡一时,但随着时代的变迁魔方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了,不过依然有一群忠实的爱好者,比如我就是其中之一,小时候我甚至躲在被窝了拧了一夜想要努力还原,但始终没能成功,后来魔方就成了我的爱好,魔方不仅仅是小孩子的玩具,更是一种休闲放松的方式和体育竞技形式,再加上更有刺激和挑战性的竞速、单拧、盲拧魔方等玩法,吉尼斯世界纪录也有魔方呢,随着魔方种类的不断增多,竞技形式的逐步规范,魔方早已不单单作为一个玩具出现,而是已经逐步成为新型的竞技项目。” 眼前的美女讲了一大堆,但我始终没能弄懂魔方有多么了不起,于是我随口应了句“有中国麻将的组合变化多吗?” 女孩似乎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的笑了笑“麻将的组合我不清楚,但你看看这个男孩手中的魔方不是普通的三阶的,而是六阶的,每个面有三十六个方块之多,能在几秒钟内还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这孩子的智力水平不一般啊。” 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望着那孩子,想起儿时我玩的那种三阶的普通魔方曾经冥思苦想也要老半天才能还原,这个时候回想起来确实是非常有难度,想到这里我才开始意识到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引人注意了。 我正想着,坐在旁边的爷爷突然起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然后拎起一个青灰的布包,这个布包看上去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这布包有些年头是肯定的,上面还印有白色退了色的日月潭风景图案。 小男孩缓缓抬起了头,随后将魔方往兜里一装然后牵着老人的手随着老人离去,人群自觉的闪开了一条道,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望着四周,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许不屑,当他走到我边上的时候甚至还狠狠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搞的我心中一阵毛毛的。 小男孩的眼窝有点黑,跟他白皙的皮肤对比很不协调,像是很多天没睡觉了,这点让我觉得很怪异,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小蕾拖拽着我继续逛街给抛诸脑后了。 有些事情总是让人觉得巧合的有些离奇,正当我已经忘掉那对爷孙俩的时候,他们却偏偏在你视线内出现。 这次那爷孙俩正站在一个玻璃橱窗前发呆,爷爷依旧拎着那个老旧的布包,小男孩双手插在兜里,眼睛紧紧盯着橱窗里的一双运动鞋,我下意识的朝小男孩的双脚望去,这才发现他脚上的那双黑布鞋很残旧,不过让我有点不解的是这小男孩穿的鞋与周边孩子那花里胡哨的运动鞋、凉鞋完全不同,但仔细一想兴许是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吧。 “看,又是那对爷孙。”沈小蕾小声说了句。 “小蕾你有没发现这爷孙俩的行为很古怪?”我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你瞎想什么,一个老人一个孩子有什么古怪的?”小蕾皱了皱眉头嗔道。 小蕾越是这样说,我心中的好奇越发像猫抓似的,首先从我们遇见这爷孙俩开始,他们似乎从未讲过一句话,其次那孩子冷漠的表情完全与他这样的年纪不相符合,最后就是他那黑黑的眼圈让我觉得奇怪,我甚至感觉到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邪气,也许是我自己经历了太多这类的事情变的神经兮兮的了,我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此时我注意到老人机械的扭转头望向了那个小男孩,老人舔了舔嘴唇,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副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的表情,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小男孩此时转身离开了橱窗,朝别的位置走去,老人这时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然后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去抹额头的汗液,我注意到老人的手抖得很厉害,脸色十分的难看,额头的汗更像是惊吓的冷汗。 “这老头怎么这么紧张?”我被这爷孙俩完全给吸引了,心中的疑惑越发促使我想搞清楚这对爷孙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慢慢的扭转头望向了沈小蕾,沈小蕾正面带讥讽的笑意望着我,我不知道她这笑是什么意思。 “去去去,我知道你不搞清楚陪我逛街是没心情的,算了我一个人逛了,不过晚上六点在那家餐厅碰面。”沈小蕾指了指左侧的一间餐厅说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跟上小男孩走了过去。 路上行人很多,我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小男孩似乎格外的警觉,时不时总会回过头来朝后看一下,不过他的眼神让人直发毛,几乎像是用眼白怒不可遏的斜视。 我就这样跟着这对爷孙走出了老远,渐渐的四周的人越来越少,地方也偏僻了起来,我看了看路边的标志牌,好家伙居然走出了七八公里,我注意到那老人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而那小男孩却像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有点太不正常了。 果然没一会,老人就走不动累的瘫倒在地上,那个布包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发出脆响。 我赶忙躲进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装模作样的打电话,生怕被那个小男孩发现。 小男孩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立即转过了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瞪着老人。 老人瘫倒在地上动了动嘴,算是说了第一句话,由于这地方有些僻静他说话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他说的是河北地区的一种方言,因为说的比较简单我还是听懂了,不过他的语气就比较奇怪了,像是在恳求。 “我真的走不动了,能休息一会吗?”老人说的话就是这句。 小男孩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老人叹了口气这才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伸手去提掉在身旁的布包时,布包的手提带突然“撕拉”一下脱落,将布包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布包再次重重的掉到了地上,这次包里的东西全都散落了出来,散了一地,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包里的东西全是玩具,除了各种形式的魔方以外还有许多的弹珠、积木之类的东西。 我用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小男孩似乎愤怒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男孩突然扑上去狠狠咬住了老人的耳朵,顿时老人的耳朵鲜血就流下来了,老人吼叫了起来,想用力推开小男孩,但小男孩趴在老人的肩头根本就推不下来。 小男孩的动作把我都吓傻了,浑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看呆此时正正面对着他们了,小男孩咬住老人的耳朵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朝电话亭这边死死的看过来。 我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妈的我还从未被一个孩子吓成这样过,这孩子还是人吗?就算是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皇帝”也没这样对自己的爷爷的,我转过身来立即颤抖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侯文峰的电话,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了。 等我挂掉电话转过身来更是被吓得急促了喊了声,这小男孩就站在我背后,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那双眼睛在此时看起来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你...干什么!”我咽了咽唾沫胆怯的问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慢慢转动了一下眼球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手机,我机械的望着手中的手机,我慢慢把手机往兜里塞,那小男孩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于是我又拿了出来,无论我怎么动,小男孩的眼睛始终跟着手机转动。 “妈的,难道看上我这烂手机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国茂,我们该走了。”老人用手帕捂着自己的耳朵,哽咽的在对面喊着。 小男孩沉默了一下,随后转身朝老人走去。【-为您精选】 第155章 魔方(2) 我有些茫然,一直在回想着刚才瞬间发生的事情,这孩子绝不像正常的孩子,想着想着我都忘了要跟上他们了,好在他们并没有走远,而且在街尾转弯处朝一家简易的旅馆里走去。 于是我就在这条街上等待着汇合侯文峰再去搞清楚这对奇怪的爷孙,半个小时后侯文峰出现了。 “怎么?又对什么事情觉得奇怪了,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什么小孩什么爷爷?”侯文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刚才还处在心慌意乱当中,没法说清楚。”我顿了顿把下午见到这爷孙、跟踪这爷孙所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在我叙述的过程中侯文峰的神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孩子是超高的智商,但脾气却非常古怪。” “对,是这样。”我应道。 “你有没想过他们不是爷孙?”侯文峰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我一时有点懵了,确实,从没有人告诉我他们是爷孙,一直都是我自己先入为主的看法在作怪。 “走吧,去那家旅馆看看。”侯文峰拉扯着我说道。 “要怎么查?”我好奇的问道。 “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俩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管闲事的人了,也许你没有碰到这两人就不会勾起你的好奇心,也就不会有这麻烦事了。”侯文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些不疼不痒的废话。 很快我们走进了旅馆,柜台后面的肥胖女老板正翘着二郎腿听着电视机里的戏剧有节奏的摇头晃脑,打着拍子。 “老板娘…。”侯文峰叩了叩柜台。 “哟,两位想要客房啊。”女老板笑眯眯的站了起来拿过了登记册“开几个?标准间还是豪华的?” “豪华。”我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四周贴的墙纸和天花板的角落里都已经发霉了,一盏日光灯粘满了灰尘,放眼望去大厅里的摆设都颇为陈旧,这豪华二字实在无从说起。 “老板娘刚才是不是有一对爷孙俩进来了?”侯文峰一边填着身份证号码一边问道。 “刚才…哦,是有一对爷孙俩。”老板娘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道“你们是一起的?是亲戚?” “嗯,那我就要他们旁边的那个房间。”侯文峰说着递过去押金匆匆领了钥匙就往楼上走。 “先生你等一下。”老板娘扯住了我。 “干什么?不是已经交过押金了吗?”我有些不快。 “你们不是亲戚吧?这身份证号不是一个地方的?”老板娘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侯文峰。 “远方的亲戚谁没几个。”我胡乱应着。 此时侯文峰将迈出去的腿又伸了回来和蔼的说道“放心老板娘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只是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而已。”侯文峰说着又掏出了一些钱放到台子上推了过去,老板娘快速的将钱收了起来,傻乎乎的笑道“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查事情?难道你们是警察?” 我和侯文峰不再跟老板娘啰嗦,抬腿就往楼上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只见她仍旧是拿着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女人好三八。”我嘀咕了句。 “任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她还是老板娘,她也是怕这里发生点什么事影响这里生意。”侯文峰道。 “生意?这里能有多少生意?”我苦笑道。 “这里处在城乡结合处,还是有生意的,算了别说这了,从刚才那登记册上看身份证号来看,老人叫李生福,七十二岁,河北人,不过不排除他登的是假的,你也看到了这里不怎么规范。”侯文峰小声说道。 这旅馆是五层的民用房改的,每一层只有两三个房间。这一代附近几乎全是这样的房子,农民们一有钱就喜欢盖房。 我和侯文峰进到了四楼的401房间,根据侯文峰看登记册上的记录那一老一少就住在隔壁的402。 躺在不怎么舒适的床上,我忽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好奇心太强了“我说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既然要查就要有点耐心,这不是一般的东西。”侯文峰坐到床沿上突然沉声严肃的说道。 我愣了愣,心中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事情被侯文峰说了出来,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了。 “从你的描叙来看,这孩子充满了邪气,而他选择这里住更是再合适不过了。”侯文峰起身打开了窗子接着说道“如果猜的没错此地当年兴建时必定请了风水师指点过,这里是一个运财局,那老板娘在十多年前肯定大富大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理解?”我不禁好奇的插话道。 “之所以说现在适合那充满邪气的孩子住和老板娘十多年前肯定大富大贵是有原因的,你发现窗后有什么奇怪的没有?”侯文峰示意我朝窗外看。 我朝窗外扫了一眼感觉格外的刺眼“对面的楼房玻璃反光,真刺眼。”我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你到窗前来仔细看看那里在干什么。”侯文峰将我带到了窗前,我眯起眼睛远远看去,这才发现在远处的右侧有一个大型的工地正在动工,几个醒目的大字“三号线地铁施工现场”映入眼帘。 “没什么特别啊,在修建地铁而已。”我纳闷的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当年的风水师绝然想不到运财局反倒成了煞局,处处犯煞,现如今这房子的主人肯定是厄运连连,你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房子湿气颇重,天花板的角落都发霉了。”侯文峰指着对面楼房窗户反光的地方说道“这里不仅犯了反光煞,而且右侧那里在修建地铁,这是两个煞,一早一晚,早的是工地在右侧动土犯了白/虎煞,晚的是地铁线路迟早从楼房下面通过主犯穿心煞,早晚把老板娘尅的倾家荡产。” “有这么邪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信不信由你,不仅如此,煞气重更是吸引了那些东西入住。”侯文峰坐回到床沿上抽起了烟,显得心事重重。 “这么…这么说那孩子…。”我想起先前那老人一副十分紧张,好像很怕这孩子的表情立即就明白了,此时更是吞吞吐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那孩子不是人。”侯文峰顿了顿说道“那老人肯定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人,虽然我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这老人必须得救下。” 侯文峰说完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等晚一点这栋房子阴气重一点,我在想法引那孩子出来,然后降他。” “五点四十?哎呀,糟了!”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大喊声令侯文峰颇为诧异“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小蕾约了我六点在步行街附近的一家餐厅碰面的,现在五点四十了,就算现在坐车子回去也赶不急了。”我抓了抓头发有点一筹莫展,这样的事我已经干过很多次了,虽然小蕾每次都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我,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不用怕,我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侯文峰掏出手机说道,就这样我又过了一关。 我正想询问小蕾是什么态度时,隔壁的房间突然传出了低沉的嘭嘭声,像是有东西在撞墙,我和侯文峰立即起身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这建筑修建的没多科学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隔壁的声音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放过我吧。”隔壁传出了老人的哀求声,我和侯文峰相视一看,心中更是一阵紧张。 “老人像是在哀求那孩子放过他,刚才的嘭嘭声像是磕头的声音。”侯文峰压低声音猜测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们还想听听隔壁的动静时,隔壁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在几个小时内隔壁除了先前我们听到得声音外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我们应该是被发现了,既然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肯定也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刚才你大呼小叫的一定引起了那孩子的注意。”侯文峰沉声说道。 夜凉如水,窗外传来了蝈蝈清脆的叫声,而我的脑海里始终是那个孩子那张冷漠的脸孔。 “有动静了!”侯文峰突然从旁边的床上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贴近了墙边,我也紧张的跟了上去。 隔壁果然又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听声音像是许多颗粒状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发出的,这声音过后没多久,接着又听到了老人支支吾吾的声音,我和侯文峰想仔细听清楚老人在讲什么,但老人的声音很小很模糊听不清楚。 “有点不妥。”侯文峰皱了皱眉小声道“不能等了!” 侯文峰说着就朝门外走去,当他打开门的瞬间,我几乎被吓的倒吸了口凉气,那小男孩就站在我们的门口,倒是侯文峰冷静的展开了单臂拦在了我面前,说了一句我经常听到的台词“何方妖孽!” “你们…是在找我吗?”小男孩突然发出了低低的询问声。 只见小男孩低着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手中拿着那个魔方快速的拧着,越拧越快,我可以感觉到他有些愤怒。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站在侯文峰的后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侯文峰在此时也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怨气冲天。”侯文峰小声嘀咕了句。 小男孩似乎也听到了这话,只见他缓缓抬起了头,四周的空气仿佛在一刹那就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小男孩颈骨扭动发出的脆响。 当看到小男孩的那张脸时,我的呼吸都变的不顺畅了,好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吓的站不住。 小男孩的脸色青灰,那双黑眼圈更是黑的叫人难以置信,在他的腹部肚脐眼的位置好像一直是渗着血水,腹部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双腿都有些打颤了。 此时侯文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夹在手指间,然后紧紧盯着小男孩准备随时对付他,小男孩的目光渐渐被侯文峰手中的黄符所吸引,只见他慢慢歪着脑袋盯着侯文峰手中的黄符,显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这表情和下午他看我的手机几乎是一摸一样的。 “先生…不要!”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含糊的呼叫声。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老人出来了,不过老人的样子相当狼狈几乎是爬出来的,老人额头红肿,嘴角裂开血水和唾液混在一起慢慢往外流淌着,随着老人含糊的呼喊,老人口中还掉出了几个小块魔方拆卸的颗粒,我朝老人爬出的门看了看,透过半开的门我看到地上散落着许多魔方颗粒,在看看老人的样子,我一下子就明白下午和刚才一系列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副画面一下子就在我脑子里组合。 老人跪在地上向小男孩磕头求他放过自己,孩子则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发慢慢拆卸着魔方,最后一颗颗塞进老人的嘴里,直至塞满将嘴角撕裂,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先生求你不要。”老人几乎是哭着哀求着侯文峰。 侯文峰慢慢收起了黄符,眉头紧皱,似乎也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那小男孩见侯文峰将黄符收起来了,那好奇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见了,接着他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的魔方,随后转身慢慢回了房间,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 我和侯文峰将老人扶了起来。 “老人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人,可你为什么…。”侯文峰诧异的问道。 老人抹着嘴边的血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了一句令我和侯文峰颇为吃惊的话“他是我儿子。” 我张大了口吃惊不小,一个八十来岁,一个才七八岁,这也太夸张了,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的儿子应该在很早前就死了。【-为您精选】 第156章 魔方(3) 侯文峰将老人请进了房间,等他收拾好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后才问道“老人家你似乎有苦衷,一方面受他的折磨一方面他又是你儿子,所以你不忍伤害他是吗?” “先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高人,但…哎,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去,其实这孩子很单纯,什么新东西都会很快吸引他的注意力,只需要一样东西就能收服他,但…但我办不到…因为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不想再杀他第二次…呜呜呜。”老人说到这里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我脑子里有些茫然,有些纠结的自言自语道“爸爸杀了儿子,现在儿子反过来又伤害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老人依旧在哭泣,老泪纵横。 侯文峰皱了皱眉嘀咕了句“那孩子肚子上在流血,莫非…老人家你刚才说有一样东西能收服他,是什么东西?” “是剪刀,他最怕剪刀。”老人停止了哭泣呆呆的地说道。 “剪刀?难道那孩子是被剪刀杀死的?”我自言自语的问道。 “两位先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儿子是爸爸前世的仇人’这句话,呵呵,我现在总算理解了。”老人眼里闪动着泪光有些茫然的说道,老人机械的端起茶水,眼神一直都盯在同一个地方出神,仿佛想起了往事“那是发生在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上海历来都是冒险家的乐园,华洋杂处,品流复杂,外国殖民将上海划分为了许多租界,还不仅仅如此,华人的黑帮势力更是多不胜数,他们和租界的关系相互扶持、纵容,可想而知当时的上海有多复杂。 我有一个表叔,很早就跑到上海去了,当时去的时候他还穷的白面馒头都买不起一个,但几年后他回到河北老家却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的,他还带回了一个穿着旗袍打扮妖艳女人,女人走路左摇右摆像是蛇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表叔说这是他媳妇,那个时候我还小这些事不会懂的,但我永远也记得表叔带回来的奶油蛋糕,那种美味至今我也无法忘记,在加上表叔的形容我更加向往上海这个地方,表叔说自己是办事经过这里于是来看望一下亲人,我看着表叔风光的一面,于是我提出要去上海,表叔听我这么一说先是愣了,随后露了个神秘的笑容‘小勋,你真的要去?’ 我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旁边那妖艳的表婶随即同表叔相视对望,最后也露了个诡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此时想来才觉得那么的可怕,当时我完全被他们风光的外表给欺骗了,脑袋里只想着表叔跟我讲的话‘上海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有没本事伸手去捡了。’ 在临走的那一天,爹娘含着泪将我送到了村口,我跟着表叔进到了省城,随后上了表叔安排的一辆卡车,当我上到卡车上的时候才发现卡车上有着许多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男孩女孩全都有,他们一脸稚气,眼神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在漫长的长途中我渐渐和他们熟络起来,我认识了一个叫李三的朋友,我们都是河北人,年纪也差不多,不过他比我看上去成熟许多,很快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大概在车子上颠簸了十来天我们终于到达了上海,当下车的一刹那,我们就被上海的繁华给吸引了,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霓虹灯,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好奇,但很快我的好奇心就被疑惑给冲淡了,表叔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和表婶将我们一同来的男孩子全都关在了一个黑屋里,而女孩子全被关在了另一个屋子里,几天都不给吃喝,我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许多孩子都哭喊着,让人心情很烦躁。 在第四天的傍晚,黑屋外的大锁链传来了动静,此时我们都已经很虚弱了,表叔带着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进来了,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感到了一丝害怕。 ‘鼎爷就是他们了。’表叔跟身后的一个穿着丝绸长褂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那叫鼎爷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露了个很难察觉的笑说道“别把他们都饿死了,不然工作该由谁去做?” ‘是鼎爷。’表叔点头哈腰十分恭敬的应道。 我不知是什么工作,但我已经隐隐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工作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受到了非人的遭遇,那是一段我永远也无法抹灭的记忆,每当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我的手依然会颤抖。”老人说到这里颤抖的扬起了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他遭遇过什么,只有静静地听着他继续叙述。 老人愣了一会后继续说道“在那地狱一般的时间内,我和李三经受住了考验,但许多和我们一起来的孩子都无法经受,最后死了,表叔将我们训练成了一群手脚灵活的小偷,我们的手经过油锅的考验,经过滚烫沙石的磨砺,我们的手可以快的在你眨眼的瞬间就将你的皮夹给偷了。 迫于威胁我们不得不出入上海的许多娱乐场所和大型的赌场进行偷盗行为,由于我们年级小即便是失手也只是被人痛骂一顿,顶多就只打一顿并不会被他们送到巡捕房去,就算真会被送去巡捕房,那也一点事业没有,里面有鼎爷的人,我们顶多被不疼不痒的教育一番,被告诫下次小心一点又会被放出来。 那天我再次失手被人毒打了一顿,是李三将我救下,我们躲在一艘船的货仓里偷偷哭泣,李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事情,渐渐的我停止了哭泣,看这李三凝重的表情我好奇的问道‘李三你在想什么?’ ‘小勋,来上海快两年了,我总算看清楚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是权力和金钱的天地,想要摆脱现状只有不折手段的往上爬,我不想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李三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不做我们又能怎么办?表叔不会一直这样对我们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三粗暴的打断‘你醒醒吧,表叔?那个是你什么表叔?他只当我们是他赚钱的工具而且,你…你知道跟我们一起来的女孩子去了哪吗?他们被卖到了青楼!是青楼啊!’李三对着我吼道。 我有些发懵,那些跟我们一起挤在卡车上来的女孩顶多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李三的吼声惊动了船上的人,只见一个船员看到我们鼻青脸肿的躲在货仓里,立即就要扯开嗓子吼,李三快速的靠上前去一声不响将刀子狠狠刺进了船员的腹部,直至船员不再动弹才慢慢拔了出来,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清澈了,只听他冷冷说了句‘要想活着,这是唯一的选择。’ 李三的话里有话,在杀了第一个人之后,李三就带着我离开了,在那个夜晚,李三趁表叔熟睡之际凶狠的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冷静的包上,我们两人就带着头颅投靠了鼎爷的死对头东叔,在当时我们这群孩子的存在确实让东叔头疼,我们受鼎爷的保护在他的地盘上神出鬼没,搅得他们的生意一团糟,他们恨不得把我们给铲平了,李三看准了这一点,于是召集了我们这群被他们称为瘪三的伙伴一起去了东叔那边。 当东叔看到李三面不改色的将人头摆在桌子上,露了个笑容。在黑帮当中,利益永远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存在的价值,而我和李三自然成了那种很有价值的人,在东叔的大树底下,我们两个很快就控制了整个上海的小偷,李三的凶狠更是出了名,因此还有一个外号三刀,看到李三他们就像看到了一把能置人于死地的刀,而我也成了唯一能跟李三称兄道弟的人,有的人为了逃过李三的杀害,只有来求我,因为只有在我的求情下李三才有可能放过他们,我们两个一唱一和收拢的不少人,很快我们就扬名上海滩,就连鼎爷也开始惧怕我们。 时间很快就过了七八年。俗话说爬的高,摔的也疼,就在我们俩风光无限的时候,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们,我和李三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人,女人叫尹秀,长得很标致,一看就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曾经就是跟我们一起挤在卡车上的女孩,后来一个富商看她可怜为她赎身带了回去留在身边当仆人,因为相同的遭遇因此我们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和李三都很喜欢尹秀,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李三这个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是自己需要和喜欢的他会不折手段得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而我正是中了兄弟两刀的人,呵呵,是不是很可笑,李三并没有要我的命,在事后想清楚了我也并没有怪李三,但李三最后的惨死却给我留下了永远的伤痛,我开始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开始变的多疑,我万万没有想到尹秀居然是东叔派来离间我们的,李三最后被乱刀砍死,而我侥幸逃了出来。” “你们犯了一个大忌。”侯文峰顿了顿说道“功高盖主!” “对,是这样,李三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能力,飞扬跋扈,我曾劝过他好多次,但没有用,李三只是说这是他应得的,他有这个能力。其实东叔并不想我们死,只是李三太嚣张,最后东叔无奈才把他除掉了,我们对东叔还有利用价值,不过李三一死,李三的手下全都跟了我,因为这些手下全都是那些曾经跟我们挤在一个卡车内的孩子,他们宁愿跟着我,也不会去投靠东叔,所以东叔还是惧怕我们这群亡命之徒,就在我打算为李三报仇的时候,尹秀却突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她挺着个大肚子,我有些发懵。尹秀说这孩子是我的,我苦笑着说‘你陪三个男人上过床,你居然说这孩子是我的?’ 尹秀哭着告诉我,她也是受了东叔的威胁才那么做的,现在她没了利用价值被东叔赶了出来,没有地方可去只好来找我了,她说唯一喜欢的人是我,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根本不相信她这一套,但看她可怜我还是收留了她。 就在尹秀生孩子的那天,也是我和东叔火拼的一天,我中了计,鼎爷和东叔居然联手想要铲除我,最后我勉强逃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家里,在此刻我眼里看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出卖”,女人出卖我,兄弟出卖我,所有人都在出卖我,当我推开房门,看到尹秀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坐在那里,孩子的哭声令我烦躁不安,我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我强忍着怒火慢慢靠近了尹秀身边,看着那孩子的脸简直越看越像东叔那王八蛋,我怒火中烧顺手摸到了一把剪刀就把****了孩子的肚子,顿时鲜血就溅了我一脸,那孩子在被剪刀插死的一瞬间眼睛突然睁了开来死死盯着天花板,我机械的抬起头,天花板上只有些一块一块彩色菱形的图案,也许这是他唯一的记忆了。尹秀哭的死去活来,哭喊着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当然不会相信这女人的话,我眼睁睁看着尹秀伤心欲绝撞柱而死,我随后踏上了逃亡的路,经过多年的逃亡事情终于平息了下去于是我就回了老家,在几年的逃亡过程中,我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许我真杀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受到如此伤害的女人决不会在最后时刻还对我撒谎,然而当我想明白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又过了很多年,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而我也变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我决定要回到当初的地方看看,当初的‘家’早已经不复存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建筑工地,就在我叹息的转身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就站在我的身后,看到这孩子我突然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摇了摇头,我问他家在哪里他指了指工地,我问他妈妈和爸爸呢?他却抬起头仰望着大楼上那一块块菱形的玻璃眼睛眨都不眨,望着孩子那张白皙的脸,深陷的黑眼窝,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间我像是看到了尹秀那张俊俏的脸,想到这里我惊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小男孩慢慢低下头望着我露了个笑容,这笑容十分熟悉像是李三杀了船员时坚毅的笑,又像是东叔看到人头时的笑,不过这笑更像我在杀死孩子后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苦涩的笑。 ‘爸爸。’那孩子突然开口朝我喊了一声。 在那一刹那我有点站立不稳瘫坐到了地上,起初我有些害怕,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很快我内心深深的自责就取代了害怕,我觉得我该补偿给他,于是就带着他了,跟孩子在一起的几年间,我更加确定这孩子是我儿子了,他害怕见到剪刀,而且这孩子看到所有方形菱形的东西都会产生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买了魔方给他,而他对魔方几乎就是痴迷,而且玩的易如反掌。” “因为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天花板上那一块块方形菱形的东西。”侯文峰皱眉说了句“你儿子认得你是杀他的凶手,但同时也知道你是他父亲,他伤害你只因他身上有着枉死的戾气,因为他没有看到美好的世界,而并非觉得你是杀他的杀人凶手,也许在他开口叫你爸爸的时候已经原谅了你,所以说儿子又怎么会是爸爸前世的仇人呢?” “所有方形菱形的东西?我的手机…你的符咒…橱窗里的鞋…他在看手机上菱形的键盘,在找你符咒里画菱形的东西,在看那些网状鞋上的菱形孔洞…。”我突然想到了这孩子全神贯注注视这些东西的举动,一股心酸涌上了心头。 “先生谢谢你们,你们打开了我的心结。”老人紧紧握着我们两的手“时间不早了,我想不必在打扰你们了,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你们要去哪?”我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会带着我儿子去那些清净一些的地方,慢慢化解他的戾气。”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光。 我们将老人送出了门口。老人轻轻呼唤了一声“国茂我们该走了。”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小男孩拿着魔方低着头慢慢走了出来,老人回头朝我们笑了笑“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我们也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此时蹲了下去“来,爸爸让你坐在肩头。” 小男孩愣了一愣慢慢爬上了老人的肩头,老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跟我们说了声再见随后就缓缓下楼去了,小男孩坐在父亲的肩头回头张望着我们,仿佛在我们身上仔细找着菱形的图形。我下意识的低头也在自己身上寻找着菱形的东西。 “别找了。”侯文峰顿了顿说道“他能轻而易举的解开魔方,但不知道他心中的菱形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哎。”(魔方完)【-为您精选】 第157章 诡案之心门(1) 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扇门,而这扇门是不对任何人打开的,在这扇门后面藏的是一个秘密,一个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秘密。 每个人都试图了解别人,猜想对方那扇门后面藏的秘密,诸如领导为什么还不升我职,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或是意见?他到底是不是爱我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然而人最难了解的确是自己,也许你会说我就是没有秘密的人,在我的心里没有这扇门。如果是这样那就错了,因为那扇门或许就隐藏在你的潜意识当中,只是需要一把正确的“钥匙”。 清晨的公园空气清新,我带着妃子正小跑在林荫小道上,很长时间没这么早起晨跑了。 “咦,是柯捕快。”妃子突然喵叫了起来。 “小柯?哪呢?”我四下搜寻着小柯的踪迹。 “在那张长椅上睡觉呢。”妃子快速的跑了过去。 当我发现小柯的时候,只见小柯横躺在公园的长椅上酣然入睡,脸色显得异常的憔悴,我往长椅下面看了看,椅子下面丢了七八灌啤酒,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小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喝的这么醉,还睡在这种地方。”我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推醒他“别睡了快醒醒。” 小柯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醉醺醺的说道“是你啊,别烦我睡觉啊,今天我放假,为什么每次最不想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你怎么阴魂不散。” “要睡也不是在这个地方睡啊,赶紧起来回家去睡,一个人民警察像乞丐一样睡在这里成什么体统。”我拉拽着小柯。 “你别管了苏锦,我在家呆着难受。”小柯含糊的说了句继续酣然入睡。 我实在拿他没辙了“妃子,我们别管他走吧。” “可是先生…柯捕快…。”妃子的话还没说话,公园的小林子内突然就传出了惊声尖叫“啊!” 小柯突然间从长椅上弹了起来,警觉的朝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职业病。”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就和妃子跟了过去。 尖叫的是一个晨练的大妈,只见大妈慌张的瘫坐在地上紧张的盯着灌木丛里,小柯小心翼翼的靠近灌木丛拨弄了一下枝叶,顿时苍蝇的嗡嗡声就四起,一股恶臭就传来出来,一张半腐烂的脸孔就呈现在我们眼前,我大着胆子掩鼻凑了过去,死者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穿得很性感,黑色的丝袜,端过膝盖的牛仔裙,紧身的t恤,半露的****,浓抹的艳妆,只是那张脸已经开始腐烂加上被露水弄花的妆,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这下你该醒酒了吧?”我瞥了一眼小柯说道。 小柯什么也不说立即掏出手机紧张的打起了电话“老大,在中心公园发现一具女尸,从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死了几天了,你赶紧派人过来支援。” 小柯挂掉电话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什么投胎?只要是在公众场合遇上你准没好事。”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解释,因为这根本无法解释。 没多久老钟和小黑他们就赶到了现场,同时小柯的梦中情人廖艺珍也带着她的助手赶到了现场,小柯看廖艺珍的神情有些怪异,我马上就明白小柯喝这么多酒躺在这种地方睡觉多多少少和廖艺珍有点关系了。 经过廖艺珍和她助手的采集证据之后,尸体也很快被抬走了。 “怎么样廖法医?”老钟询问着走过来的廖艺珍。 “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还不能确定,不过从腐烂和尸斑的分布情况来看应该死了超过三天,由于灌木丛中湿气较大加速了腐烂,所以尸体损害的有些严重,我检查过女死者的下体,有过性侵害,是被人先奸后杀的,具体的化验报告要等我回去解剖完尸体才能给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钟队。”廖艺珍说完就带着助手离开了,依然是那么的酷。老钟回头看了我和小柯一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小柯你不是放假吗?” “我…其实我从昨晚一直就呆在这里。”小柯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 老钟狐疑的望了望小柯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们和那位大妈是发现尸体的人,按照规矩我要带你们回去做笔录。” “明白。”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坐上了老钟的警车去了警察局。 经过简单的询问,很快我就可以走了,在警局的走廊里我发现小柯苦闷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是不是为了廖法医的事?”我打趣的拍了拍小柯的肩膀。 小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抓了抓头发问道“苏锦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连戒指都送了,怎么会没用呵呵。”我笑道。 “戒…指,戒指还在这呢。”小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我跟他一起去买的戒指。 “你不是吧,都几个月了还没送出去,看你这么大的块头,想不到在这方面这么胆小,不是这么没用吧?”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昨天我越想越觉得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家里压抑的厉害,于是出来透透气买了一打啤酒在公园里喝闷酒,没想到就在那里睡着了。”小柯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笑得更厉害了,就连妃子也忍不住喵喵的大笑起来。 “小柯你去廖医师那里拿报告,目前我们手头上没有任何资料,这案子已经搞的公园人心惶惶,要尽快破案。”老钟推开门探出头来喊道。 “我啊…。”“怎么了有什么疑问?”老钟皱了皱眉“拿完报告赶紧回家洗洗,一个警察在公园睡觉像什么话。” 我拉起尴尬的小柯朝廖艺珍的解剖室走去,恰巧碰到廖艺珍从里面收拾停当走出来,看到小柯来不禁皱了皱眉“来的这么急,解剖还没完全做完呢,不过已经有结论了。” “怎么样了?”我好奇的稳定。 “苏先生这好像跟你无关,我跟柯警官说。”廖艺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咦,怎么会跟我无关,我是在现场发现尸体的目击者之一,我也有嫌疑的,当然要知道最新的消息来洗清我的嫌疑。”我说道。 “别开玩笑了苏先生,如果你承认你是一个变态的色狼,我就立刻告诉你消息。”廖艺珍凝眉说道。 听到变态色狼这几个字,此时小柯也显得没那么扭扭捏捏了,开始认真起来“变态色狼?这话怎么说?” “我们在女死者上身找不到任何关于凶手留下来的痕迹,死者是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被人掐死的,不过在死者的颈部找不到凶手的指纹,我仔细检查过死者的指甲,里面没有挣扎撕扯过留下来的皮屑和衣服纤维,更重要的一点是在死者的下体我们找不到男性的****残留物,我们在死者的鼻子里找到了一些三氯甲烷成分,哦,也就是很多电视剧当中经常提到用来迷晕别人的哥罗芳,我有理由相信凶手是先迷晕死者,然后冷静的进行奸杀。”廖艺珍神情有些紧张“凶手不是变态就是出奇的冷静。” “老大说死者的钱包里的钱都还在,而且死者手上的金戒指也没被抢,已经排除了劫杀的可能,那凶手可能真的是看上了这女人,是一起强/奸杀人案了,不过…为什么会没有留下****或是指纹呢。”小柯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么笨你是怎么当的警察。”我拍了小柯一下,随后皱眉说道“这个凶手是戴着手套和安全套进行行凶的。” “不是吧…强/奸戴着手套和安全套?这么说这个凶手早就有预谋了?这个凶手不仅智商高应该还了解警方办案的程序,聪明、残忍、冷静,棘手啊。”小柯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此时老钟走了过来“怎么样了?” “除了死亡时间暂时能确定是三天前的凌晨,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暂时还没验出,不过可以顺着哥罗芳这一条线查一查,哥罗芳是一种无色、透明、易挥发、具特殊甜味的液体,在医学上曾做过麻醉剂,但后来发现对心脏和肝脏有损伤,早已弃用,现在主要用做脂肪、油类、橡胶、生物碱、蜡及树脂的溶剂及清洁剂,现在普通人是买不到,现在属于国家专供药,必须有批文才能买到。”廖艺珍简单的说了一下哥罗芳来源的途径。 “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化工厂的人了?”老钟皱了皱眉头。 “有这个可能,关于详细的验尸报告稍后给你送来,好了,现在我有事要出去了。”廖艺珍说完就匆匆的离开了。 “老大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没有?”小柯问道。 “在死者的钱包里我们找到了身份证,死者万芳芳,二十一岁,外地人,至于是什么工作目前还不知道,哎,可惜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凶手太残忍额,对了你怎么还在这,还不走?”老钟不快的看了我一眼。 “别这样,这么快就赶我走,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去附近的娱乐场所查一查应该能有收获。”我不屑的瞪了老钟一眼,随后扭头就走。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钟在后面大喊道。 我回过头得意的说道“老钟,一个女人在凌晨还在公园里晃荡,而且穿的这么曝/露,化那么浓的妆,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老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小柯赶紧回家去洗澡再来报到。我也懒得管警局的事,毕竟人家并我喜欢我插手,我也落得个清净,于是搭车回家去了。 当天晚上的整点新闻就报道了这起恶性的杀人事件,警方更是在新闻当中提醒单身的女性同志出行要注意找人结伴,并尽量避免夜间出行。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登了这起事件,一时间这案子搞的满城风雨,影响力也开始扩大,就连一向不是模范男友的我也每天去接小蕾下班,一连好几天警方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忍不住给小柯打了个电话,从小柯的语气当中我知道他们承受了来自媒体和社会巨大的压力,上头更是下达了在短时间内破案的死命令。 这天的傍晚十分,我听到楼下的街上传来了呼啸而过的警笛声,凑到窗口一看,几辆警车正疾驰而过,让道的喇叭声喊的格外急切,更让人想不到的从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是小柯的。 “哎,又有大案了。”我嘀咕了句返回了客厅,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好打电话给小柯,于是就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着电视,夜渐渐深了,正当我瞌睡连天想去休息的时候,小柯和老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电视机里,一下子就让我瞌睡全无。 电视机画面中,大批的记者跟着老钟和小柯两人,我甚至还看到了老牛杂志社专跑娱乐版的扬子的身影挤在记者堆里,小黑则在老钟和小柯的身后拦着蜂拥而至的媒体,显得焦头烂额。 “今天傍晚在东郊一所别墅内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凶杀案,据称死者是年轻的女性被人奸杀在小区别墅的客厅内,报案者是小区的保安人员,据体消息警方目前还没有公布,这已经本市连日以来的第二起恶性强/奸杀人案件…这是我们在现场给您发回的报道。”电视机中记者表情严肃的说道。 此时敲门声打断了我看新闻,我起身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小柯,我看了看电视画面又看了看小柯。 “这是几个小时前的新闻了。”小柯看着电视画面一脸的郁闷走了进来。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忙的不可开交了。”我给小柯递了杯水好奇的问道。 “是钟队长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或许会对案子有所帮助,上次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也查过了,证实了你的猜测,死者万芳芳确实是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不过我们查过万芳芳除了正常的在夜总会上班以外,社会关系虽然比较复杂,但经过排查并没有与人结怨,也没有男朋友,因此又排除了仇杀和情杀的可能。”小柯快速的说着情况。【-为您精选】 第158章 诡案之心门(2) “现在知道来利用我了哇…这种案子随机性比较大,简单来说就看谁倒霉了,不是仇杀和情杀也不意外。(.好看的小说)”我摊了摊手应道。 “我们也是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手头上的线索有限,所以只能是顺着万芳芳这条线查了,另一方面我们也深入能用到哥罗芳的化工厂进行了排查只可惜没有发现。我们还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又发生类似的案子了,根据艺珍现场简单验尸的说法,死者华欣几乎和万芳芳的死法如出一辙,也是找不到任何指纹和****,在现场也看不到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不过这次更加离奇,凶手居然进屋犯案,而且这次没有在女死者华欣身体里发现哥罗芳,现在上头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并增派了人手过来,希望能尽快破案吧,钟队长想让我问问你有什么看法或许能帮助破案。”小柯双手互相揉搓着,显得有些焦急。 “第二个死者华欣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禁有些疑惑了。 “他住的地方是高档的别墅区,经过调查别墅是属于一个富商的,我们的同事正在盘问富商,华欣是那富商金屋藏的娇。”小柯说道。 “二奶?”我顿了顿“万芳芳和华欣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生前也并不认识,现在能确定的是凶手杀人的确是随机性的,没有明确的目标,跟你说的一样,就是碰上谁谁倒霉。”小柯沉声道。 此时小柯的手机响了,是小黑让他赶紧回局里,似乎有新的线索了。 “这个老钟死要面子,不管了我陪你过去看看,顺便看看报案人和富商的笔录,我隐约觉得这两个女人会有相同之处,一个夜总会小姐、一个二奶她们之间到底会有怎么的联系?”我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一边跟着小柯快速的赶往警局。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当我来到警局的时候里面却仍是灯火通明,路过身边的警员也都显得面色凝重。 跟着小柯来到了专案组,五六个警察正在激烈的讨论着这案件,老钟则在一块小黑板上画出了案子的分析图,见到我来了老钟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才走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顾问同志。” “怎么需要我帮忙了?”我不禁有些想笑。 “少得意,要不是严局知道你曾帮助破获地下判官宋笑波和解剖室十字绣唐莉薇的案子,不会让我去请教你,其实我心中已经有数了,不过还要等一会。”老钟仍是一副打死不肯妥协的样子,虽然这个辣手神探破获了不少案子,但终究是死要面子。 “原来是老大的老大发话啊。”我朝老钟挤了挤眉。老钟不情愿的拉扯着我走到了里面然后给队员们做了个介绍。 “你们录的笔录了呢?”我问道。 “按照规矩我们没必要给你看,况且富商一再要求不要被曝露身份,你知道人家是有老婆有地位的人,怎么会让这种事情曝光,除非被一些好事的媒体杂志给挖出来别墅的主人,那我们就管不了了。”老钟想了一想说道“他们的口供没可疑,我已经放了他们了。” “那我想看看死者的照片和所有的证物,这总该可以吧?”我望向老钟道,老钟示意了一下小黑,接着小黑将两个死者不同角度的照片一字排开,又将死者身体上的遗物对号放了下来。 两个女死者死状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被活活勒死,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这样一对比我就发现了一个共有的特征“黑色丝袜、浓妆艳抹、穿着曝露,这也许是吸引凶手犯案的主要原因。” “这点我们也知道,男人有时候就会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但为什么凶手要潜进别墅内奸杀华欣这点始终让我想不通。”老钟沉声说道。 “队长,可能是凶手早就认准了目标,经过一系列的策划和准备才进行犯案的。”这时一个队员插话道。 “有这个可能性,但凶手选择对象的准则又是什么?”小黑也插话道。 大家正激烈商讨着案子的相同之处时,廖艺珍急匆匆的进来了,接着一个小警员拿着一个装证物的塑胶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看着这个急匆匆的警员手中的塑胶袋,老钟忽然得意的朝我笑了笑“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廖医生你的专业东西我们不懂,麻烦请你详细的说说验尸情况,小李子你那边的情况收集的怎么样了?” 那个叫小李子的警员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塑胶袋,我看到袋子里面像是有两张病历卡。 “钟队,你分析的一点也没错,两个死者共同点不光只有外形打扮相似,而且它们都有妇科疾病,在同一所医院看病,而且第二个死者华欣被麻醉的手法相当特殊。”廖艺珍顿了顿道“起初我并不明白凶手到底是怎么弄晕第二死者的,在华欣身上我们看不到被袭击晕死的痕迹,也找不到药物导致的原因,后来我助手无意中提起自己最近要请假陪患风湿的母亲去做针灸治疗,就是这一句普通的话让我猛得想到了中国传统的针灸麻醉,于是我查看了第二个死者华欣的后颈,果然让我找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针孔,虽然细小但我借用仪器进行了剖样分析还是确定了这针孔就是针灸造成的,凶手熟悉身体穴位和针灸的用法,再加上第一个死者被麻醉的方式是用哥罗芳,我想你们也能猜到凶手可能的身份了。”廖艺珍说完向我投来了目光。 “难道是中医师?”我小声的脱口而出,只是有些不确定。 “没错,也只有医师懂得从某种渠道弄到哥罗芳并明白他的药性,所以凶手是医生的可能性大增,凶手之所以在第二个死者身上用了不同的方式,是因为我们错误的调查方向,调查到化工厂其实已经打草惊蛇,我们的行动凶手也在留意,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知道用相同的手法迟早会查到哥罗芳这条线,所以就改变了手法,利用针灸这冷门的手法,如果不是廖医师细心,我们根本察觉不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凶手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现在再加上小李子带回来的病历应该能确定凶手的身份了!”老钟边说边示意那名警员递上了病历卡。 “大家听好了,现在我们的范围缩小了,目标也明确,两个死者都看过保罗中西医医院妇科的医生,我相信凶手就在妇产科的男医生当中,而且还会使用针灸,嫌疑人一共有三个,大家打起精神尽快破案,下面部署一下,二十四小时进行轮流蹲守…。”老钟快速的将任务分配妥当,然后将队员遣散后,最后累的趴到了桌子上什么也不说就呼呼大睡,浑然不顾我们几人还站在边上。 “老大太累了,他需要休息,我们别打扰他了,出去吧。”小柯拉起我说道,接着就赶去了被分配到的地方蹲守。 我看了看手表,这一夜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我回到家倒头就呼呼大睡,然而当我早上醒过来看到小柯在凌晨五点多给我发来的短信时,我吃惊的睡意全无,凶手竟然又犯案了,又死了一个女人,而此时那几个有嫌疑的医生却在家里呼呼大睡根本没有出去过。 难道凶手不是医生?一切的推断都是错误的?我陷入了一片迷茫当中。 匆匆洗漱后我赶往了警察局专案组的办公室,推开大门里面一片死气沉沉,队员们个个垂头丧气,老钟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怎么会这样,难道凶手不在那几个医生当中?”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第三起案发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地点是市中心酒吧一条街上,死者是一个醉酒的女人,根据廖医师验尸的结果,女死者是在酒吧旁的小巷内呕吐的时候被袭击,最后遭到了毒手,也是先奸后杀,由于当时路上行人不多,加上死者醉酒严重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凶手根本没有用药物或是针灸来控制死者。”老钟简单介绍了下案情,随后扬起头看了我一眼“死者同样是黑色丝网、浓妆艳抹、穿着曝露。” 听到老钟的描叙,我心中更是确定了一点,凶手对这样类型的女人特别的敏感,不过现在就算了解了凶手犯案的对象之间的共同点和联系也是无计可施,凶手的身份再次成了一个谜。 “会不会是你们疏忽,让嫌疑人趁你们不注意跑出去了?”我将我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可能,你看看我们的黑眼圈,我们都熬了一宿,眼睛都盯得发涩了,你这是怀疑我们的专业了?是对我们的侮辱!”老钟有些不快的瞪着我,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看到老钟连夜未睡火气巨大,我也只好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边免得再把火头点着了被骂一顿。专案组的办公室内一片死寂,气氛尴尬而紧张,队员们的脸上满是困意和愁容,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先前拿着病历卡进来的小李子突然问道“钟队不知道你看没看过电影《沉默的羔羊》?” “什么意思?”老钟皱了皱眉好奇的问道。 小柯猛然间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想要了解凶手犯案的心态要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想问题,去分析他的心理,这样就能掌握他的行踪了。” “你说得倒是对的,可是凶手的心态明显不正常,你看我们这些人哪个能了解凶手是个什么心理?”小黑纳闷的说道。 此时老钟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在老钟看我的一刹那我顿时明白了老钟的意思,我也立刻想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心态几乎和现在凶手的心态如出一辙,这个男人被判了缓刑一年后的死刑。 “他未必肯合作。”我皱了皱眉不免有些担心。 老钟使劲摁灭烟头道“他没得选择,必须合作!” 老钟说完就拉着我和小柯出去了,留下专案组里那些人呆呆的望着我们,车子呼啸着朝监狱驶去,我们要找的人正是地下凶判宋笑波,在目前的情况下也许只有宋笑波掌握着这把能打开凶手心理之门的钥匙。 经过层层的检查,我和老钟、小柯他们终于进到了监狱里面看到了宋笑飞,宋笑飞似乎憔悴了许多,浑然看不出是那个身怀瑜伽绝技的宋笑飞了。 宋笑飞见到我们进来,坐在桌子的另一头露着冷笑,他的手上和脚上都被栓着粗粗的铁链。 “真没想到当初抓我的柯警官和苏先生会来看我。”宋笑飞打量了我和小柯一眼随后望旁边的老钟“这位一定是辣手神探钟良涛队长了吧?想必你来找我应该也听说过我的事了吧?” “不错,就是我提议来找你的,请你合作点。”老钟点了点头。 宋笑飞冷笑了下道“合作?你们警察跟死刑犯合作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况且我还有两个月就要被行刑了,我找不出有什么理由跟你们合作,警察同志你别忘了,我可是活剥人皮、烧人舌头、让人溺水的极度凶犯,你就不怕吗,哈哈哈。”【-为您精选】 第159章 诡案之心门(3) “宋笑飞你果然一点没变,说到这些令人发指的行径竟然面不改色。”我沉声说道。 “苏先生,你不也一样吗多管闲事多吃屁,当初要不是你插手这帮废物能抓到我?本来我可以审判更多水性杨花的女人!”宋笑飞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我。 “够了!”老钟有些沉不住气的喊了声。 “发脾气?神探,你别忘了你是来找我合作的,如果惹恼了我,小心外边的凶徒再犯一起强/奸杀人案,呜哈哈。”宋笑飞狂妄的大笑起来。 “你知道外边发生的案子?”小柯皱了皱眉插话道。 “这案子在狱中都传开了,那位兄弟把你们耍得团团转,真是想想就开心,有人居然跟我做一样的事情,我就说嘛这个世上是有天理的,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通通都该死!合作?想让我合作猜他的心理抓他?别他妈做梦了!”宋笑飞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接着他站起了身斜着眼睛扫了我们一眼“就这样了,欢迎再来看我,不过要抓紧时间,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去见佛祖了。”宋笑波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随后拖着沉重的脚链慢慢走了。 “还见佛祖?这样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都闲太便宜他了,吃屎去吧!老大我真搞不懂我们为什么要找这个心理变态来破案,不仅不合作还要被他羞辱了一番,真是气死我了。”小柯望着宋笑飞的背影怒不可遏。 “外边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况且也只有他这样的人能理解凶手的心理,因为他们同样都憎恨那类女人,像他们这类人都身怀奇术,只可惜心术不正心理扭曲没用到正途上,宋笑飞瑜伽术了得,而现在逍遥法外的凶手更是有一手针灸的绝技,如果社会上再多几个像他们这样的凶徒,我们可有得忙了。”老钟心事重重的说道。 “现在怎么办老钟,看样子他是不会合作了。”我问道。 老钟默默无语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就走了出去,我们三人坐在警车里抽着烟一筹莫展,监狱的大门紧闭,两个哨兵端着枪站的一动不动显得平静如水。 “我去再试一次。”我思考了一下,打定了主意于是拉开车门下了车。 老钟疑惑的探出头来问道“宋笑飞比我想象的要难搞,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凑到老钟的耳边说了几句,老钟点了点头扔掉烟头“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想…。”我的话还没说完,老钟就踩动油门,车子轰然响动就如离弦的箭一般调头冲了出去。 我得到了许可再次见到了宋笑飞,宋笑飞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坐在我对面。 “我说过不合作了,你还来干什么!?”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你先别急着拒绝,也许听完这个条件你会考虑也不一定。”我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难道要放我出去?算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合作的。”宋笑飞冷笑了一下。 “我…。”我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宋笑飞给喝断了,一旁的狱警赶忙提醒宋笑飞注意态度,一时之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焦急的等待着老钟的消息。 时间在缓慢的过去,我不停的看手表。 宋笑飞冷眼旁观,瞥见我看手表冷哼了声道“还在等什么?我是不会合作的。” 我也不理他,侧过身子点起了香烟,一旁的狱警提醒我注意时间,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半小时后,终于听到了铁门开启的声音,老钟和小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只见在他们的身后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出现了,看到这人的出现我总算吁了口气,老钟果然完成了任务。 此时我再转头去看宋笑飞的时候,宋笑飞脸上表情明显产生了变化,只见他呆呆地望着那个妇女怀中抱的孩子,我注意到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我已经明白已经起作用了。 “可以谈谈条件了吧?”我扬了扬嘴角道。 宋笑飞机械的转头盯着我“又要拿孩子威胁我?我告诉你不起作用了。” “一个将死之人总会有所牵挂,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毫无人性的人,在临行刑前可以抱抱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个条件是不是很诱人?”我继续说道。 宋笑飞的表情果然松动了,只见他咽了咽口水道“你们…真的让我…抱抱我的孩子?” “我可以做主,你可以!不过你必须跟我们合作。”老钟沉声道。 宋笑飞把头低了下去,双手不停的在自己的光头上揉搓着显得极为痛苦,只听他缓缓道“他的心态很激进,更多的瞄向了公众场所,公园、别墅、酒吧、你们盯的这么紧…杀…杀,一般人应该不会在下手,不过他不会理这些每杀一个越来越带有挑衅的意味…杀…杀掉你们这些水性杨花的女人…很快…下一个…下一个场所应该会是在你们眼皮底下。”宋笑飞说的很痛苦,好像精神分裂了一般,夹杂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在里面。 “眼皮底下?”小柯好奇的自言自语。 “警局是不可能了,难道是…糟了是医院!”老钟恍然大悟接着拿起手机赶紧通知加派人马驻守在医院,密切留意穿黑色丝袜之类的女人,通知完毕后老钟心有余悸的望着宋笑飞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又等了许久,宋笑飞在这期间只是静静望着女人手中的婴儿,婴儿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并不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笑飞,每当孩子的眼睛盯着宋笑飞的时候,宋笑飞脸上就会浮现出一丝慈父一般的笑容,让人怎么也无法将一个残忍的变态凶徒联系起来。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老钟的手机终于在几个小时后响了起来,在接完电话后,老钟长吁了一口气,随后转头朝铁栅栏外的女人喊了一下“院长,你可以带着孩子进来了。” “你提供消息后,我们联合所有警力终于在一家孤儿院找到了他的孩子。”小柯朝我解释道。 孤儿院院长抱着孩子慢慢走了进来,宋笑飞颤抖着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拥抱的姿势,那孩子机灵的咿咿呀呀也伸出了双手,也许这就是一种叫做血浓于水的感情,宋笑飞终于抱到了孩子,我看到宋笑飞的热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孩子好奇的抓着宋笑飞手中的铁链叫个不停。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忍不住鼻子泛酸。 搞妥了这边的事情后,我们立刻就赶往了警局,凶手果然明目张胆的在医院犯案了,只不过这次有了准备,在后楼梯被逮个正着,我一直不太明白变态凶手他们的理念究竟是什么,越危险就越犯案?或者跟宋笑飞说的一样,他们是在挑衅。 凶手是医院的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实习医生,他毫无保留的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的目标都是在医院找的,然后偷偷跟踪她们的踪迹,研究她们的路径。 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经过调查凶手无父无母,十多岁被一家中医世家的有钱人收养,栽培成了高才生,而且还当了医生,根据口供几个月前跟自己女朋友分手导致了思想的转变,而她女朋友正是那种前卫而时尚的女孩,也符合那些死者的条件,从他口供反应出来的情况多是那些女人肮脏、该死之类的形容词,由于老钟没让我看到凶手,也没告诉我名字,我也只能从小柯对我的描叙中猜测那凶手的样貌和想象凶手目露凶光的表情了,不过小柯告诉我凶手长得斯斯文文,看上去很老实的年轻人。 变态凶手的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简单的让人难以置信,我隐约觉得不可能仅仅是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导致了这么恶劣的后果,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态早在成年之前就已经形成,成年之后也有影响但绝不会有这么大,要死要活也绝不会拿别人出气,应该是拿自己的女朋友出气,但他的女朋友却没事,想着想着我不禁有些怀疑凶手是否可以隐瞒了许多事情。 想清楚这件事后,我跟小柯分析了一下我的猜想,于是我带着小柯查到了凶手以前住的地方,这里现在已经住了别人,然而谁也没想到在这凶手儿时曾经住过的地方藏着一间非常隐蔽的暗室,当发现暗室的时候,现在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主人吓的魂都没了,因为在暗室内藏着一具坐在轮椅上的男性干尸,他们竟然跟暗室里的尸体做了十来年的邻居而浑然不知。 在我踏进暗室的时候,眼前暗室像是突然亮了起来,四周墙壁也开始焕然一新起来,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紧紧抱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而一个穿着黑色丝袜、打扮妖艳、穿着曝露的女人就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着男人和孩子。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只顾逗着坐在自己怀中的孩子玩耍,完全不看旁边的女人一眼。 女人突然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我受够了,你还是男人吗?我知道你已经发现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我这就要出去跟他幽会了,你就不留我一下?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你不关心我吗?你不爱我了吗?” “妈…妈。”坐在男人怀中的小孩害怕的轻轻呼唤了一声。 “安维你别这么大声,吓到孩子了。”男人皱了皱眉说道。 “孩子?!我们这儿子跟你一样胆子这么小,算什么男人!我受够了!”女人不仅没有小声,反而还提高了嗓音。 “你这是干什么!”男人大声了一点,女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些许期待,但随着男人叹了口气这期待的表情一下就消失了。 只听男人说道“哎,我知道自从我出了事下半身瘫痪以后,害你这么年轻就守了活寡,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亏欠你的,我不怪你。” “你…。”女人愤怒的站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还是男人吗?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男人现在就在客厅里,你要还有种就给我出去把他赶走!”女人指着卧室通向客厅的门吼道。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转动轮椅,女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期待的表情,只可惜男人将轮椅转了个面,背对着女人。 女人苦笑了一下,眼泪都在眼眶内打转,随后慢慢走到门前“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在你眼皮底下做,看你怎么忍受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再告诉你今天我走出了这扇门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女人还在期待着什么,可是男人却一动不动。 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过了许久孩子听到客厅里的声响,跃下父亲的怀抱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目睹了一切。孩子跑回父亲的扯着父亲,让父亲去客厅救妈妈,男人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随后将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女人真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男人吃了大量安眠药就这样抱着孩子坐在轮椅上安详的过世了,而孩子就陪着尸体过了好几天,他只知道爸爸只是睡着了,妈妈只是出去了。 画面急转,似乎这暗室里的一切都未曾变过,只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变成了一具干尸,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我看到当初的孩子已经变成了十多岁的大孩子。 孩子背着书包轻轻替父亲擦拭着身体静静地说道“爸爸我要走了,爸爸我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到你睡觉。”孩子说完,就从外面搬了许多的砖和水泥进来…。 此时小柯推了我一下,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环顾着四周的一切,这间暗室本来就算是地下室,闭塞无窗,在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当我转过身体的时候,仿佛看到那孩子正在一块一块的堆砌着砖石正慢慢将这道门给封上,我知道在那同时这孩子也封上了自己心里的那扇门。(诡案之心门完)【-为您精选】 第160章 饿(1) 人的感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比如同一样东西如果你赋予了它不同的意义,在眼中看到的自然也不一样,但从物体的角度来看,其实那东西对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胖子和瘦子吃同样的东西,但胖子就会觉得吃什么都发胖,而瘦子或许会觉得我吃什么东西都不胖,今天要讲的故事多多少少和吃有点关系吧。 当木峰来找我的时候,我被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吓到了,这男人简直瘦得像是皮包骨一样,活像一个干瘪的瘦老头,不过据他自己所说今年才只有三十多岁。这个人确实也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首先是他的姓氏,我打趣的跟他说这姓似乎很少看见,我也就是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听过木婉清这个姑娘的名字。 木峰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算是回应了我,我知道他心中肯定藏着事于是也不再打趣,开始认真的询问着他的情况,我告诉他只要我能解决的问题一定帮忙,不过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木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要说是钱,只要能让我好起来,就算把我千万的家产全给你也无所谓。” 话被说到了这份上,我知道这问题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了,我无意要他的千万财产,我更想听他给我讲的故事。[] “苏先生您体会过饿的感觉没有?”木峰的问题问的有些奇怪。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小时候为了打游戏机,爸妈给的钱都不吃饭,一两顿不吃感觉不出什么,可要一两天不吃我会感觉到四肢无力,额头冒虚汗,双眼也经常模糊。” “这不是饿。”木峰摇了摇头,随即陷入了沉默。 “那红军当年过草地吃树皮草根、吃皮带算不算饿?”我想了一会问道。 木峰仍旧摇了摇头,看他这个样子我有点急了,于是好奇的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是饿?” 木峰苦笑了一下道“我理解的饿是满桌的鸡鸭鱼肉全吃进了肚子里,却依然像是什么也没吃,感觉不到吃过东西,发展到后来吃完东西会全部呕吐出来,无论怎样依然会饿,最后看见食物明知吃下去还是会饿,想吃又怕吃的那种感觉叫饿。” 木峰解释饿的定义有些奇怪,我甚至觉得他的话充满了矛盾,听他这么一讲好像是在说自己,不过看他这体型又不像是在说自己,我不禁更为好奇起来。 “有这样的事?”我嘀咕了句。 此时木峰从兜里拿了一张照片放到桌上推了过来,我看到照片上是一个胖子背着硕大的背包,身上挂着望远镜,面带憨厚的笑容站在天安门前的照片。 “这是三年前的我。”木峰伤感的说道。 “啊。”我不禁有些吃惊,从照片上看,那胖子怎么说也有一百八九十斤的样子,而眼前的木峰顶多也就七八十斤的模样,我简直无法将照片里的胖子和此刻就坐在我对面的男人联系起来,就好比那些虚假的电视直销广告使用前和使用后有着天壤之差一样,让人觉得无法相信,不过人的长相无法改变(除了整容),很快我就找出了相同点这才确定照片和坐在我眼前的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你在减肥吗?”我皱了皱眉问道。 “有时候我都害怕看照片,看到照片里的自己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木峰叹了口气道“恰恰相反,在这三年里我的食欲越来越大,不过无论我怎么吃都会感觉到饿,这种饿的感觉就像刚才我跟你形容的一样。”木峰神色黯然的说道。 “这么说你吃了不少东西,没道理啊,吃这么多东西的人应该越来越胖才对,这简直有悖自然的常理。”我自言自语道。 “这三年来我看了不少医生,检查的结果是我的消化系统都是正常的,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好,但就是吃东西感觉不到饱的感觉,我的字典里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字的概念了。”木峰说道。 “你记得是从三年前的什么时候开始吗?”我好奇的问道。 “已经记不清楚了,自从得了这个怪病以后,我家里的米是一天一袋,每袋都是50斤的,肉类食品几乎没有断过,起初我以为只是自己食欲又变好了,可到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我的食量惊人,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有病,人也变的越来越瘦,弄到最后妻子也无法忍受,最后妻离子散,我也无心管理家族的酒店生意,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只剩下一间价值千万的空壳酒店。”木峰回忆起了往事,眼里闪动着泪光“你知道一个人每天都活在饿的世界里是多么的痛苦吗,那种无时无刻都觉得饿的感觉太折磨人了,我甚至想到过自杀,并且已经执行过几次了,但都没成功,就连吃安眠药也没用,因为吃下去像是根本无法吸收一样,后来父亲就把我关在了家里,将所有能让我自杀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我每天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关在房子里,到了吃饭的时间,父亲就会给我送来,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我也明白父母的感受,看着他们背着我默默垂泪,最后我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开始在民间四处寻访偏方和神医,钱倒是被骗了不少,可惜一直没用人能找出病根,不过我不在乎,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治,即便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父母想想,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 木峰说完拉起了袖子,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腕上有几道疤痕,那都是割脉自杀所留下的痕迹。 听完木峰的讲诉我也沉默了,木峰的样子绝不像是说假话,我甚至感受到了他那份痛苦,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一个人的食欲这么好吃这么多,竟然越来越瘦。 “木峰先生,如果你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情况,我看我很难帮到你啊。”我吁了口气道,这才意识到事情果然很棘手。 木峰再次沉默了,我始终在怀疑是否真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于是在他沉默的这段期间,我起身打开了冰箱,随后端出昨天买的腊鸭然后放到了桌上。 木峰十分疑惑的看了看我,只见他机械的扭头盯着那只腊鸭,做出了吞咽的口水的动作,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着,右手十分不安的抓着桌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木峰突然间就抓起腊鸭猛啃发出一阵饿狼吃食般的声音,听的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不消一分钟一只腊鸭就只剩下零碎的骨头架子了,看着这样的吃法我也不知觉的吞咽起了口水。 木峰吃的满嘴油渍,甚至连抹都不抹就这样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盯着被他吃剩下的鸭骨头。 “苏先生如果你怀疑我的话,我现在就走。”木峰发呆完冷冷说了句,然后起身就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多了解一点真实的情况好做出判断,不过你记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真的是无法帮你。”我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此时我注意到了那张照片里木峰的打扮于是问道“你似乎很喜欢旅游?” 木峰坐回到了椅子上苦笑了下道“做酒店这一行自然对吃很有研究,我吃的东西都是五星级大厨做出来的,一日三餐全都吃的很高档,而我这个人又不喜欢应酬更是不喜欢运动,一下班就回家呆在家里陪着家人,所以就越来越心宽体胖了。在家人的劝说下我才选择了一样运动,而这项运动既能放松心情也能陶冶情操,对于减赘肉也有一定的效果,这项运动就是户外旅行,每当酒店处于淡季的时候我就会背起背包做背包客四处旅行,因此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不过自从我得了怪病以后,就没怎么去俱乐部了,只是偶而路过的时候会上去看看,你知道的在那些高级的俱乐部里,大家都是大忙人,除了极少数人是完全酷爱那一行将其做为职业外,其他人都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有自己事业,完全只是将那作为一种业余的爱好,因此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会谈及自己的生意,也不会说自己的真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英文名字,虽然是这样,但大家一起出行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隔膜玩的非常开心。” “呵呵,你们有钱人喜欢玩的东西倒是挺奇怪的,听你这么说你加入的这个俱乐部似乎很神秘似的,照你说的大家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是以英文名字作为代号,难道你们出行交流的时候不会提到吗?就算说漏嘴也会提到的啊?据我所知有些人加入这样的俱乐部就是为了多交朋友,如果真是这样要怎么交朋友呢?”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苏先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这个俱乐部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刚加入的时候跟大家聊天曾好奇的问起过他们的名字和背景,只是大家都笑而不答,总之大家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和职业等情况,更别说关于私人的一些事了,最多也只谈风景之类的,你知道的既然人家不愿说,我又怎么好意思追问人家,再说了我是去玩的,也不愿知道这么多其他人的事,也许正是这样大家才玩的好开心,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这似乎成了会员之间的的默契,或者说是一种明文规定一般。”木峰此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心中隐约预感到这个俱乐部不普通,可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为您精选】 第161章 饿(2) “对了,你是怎么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我好奇的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网上啊,苏先生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木峰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你告诉我网址我看看。”我转过电脑屏幕,示意木峰将网址输进去。 “咦,奇怪了怎么不存在了。”木峰一边嘀咕一边不断重复的输入,显得有些焦急。 “别急,兴许是你记错了网址。”我安慰道。 “不会的,我登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会错的。”木峰应道。 看着电脑屏幕一直在显示“你要访问的网址不存在或错误”之类的提示,我也不禁觉得奇怪了。 我想了一会问道“那俱乐部的地址你应该知道吧?” 木峰停了下来,随后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名片上写的是一栋离我没几公里的写字楼名字和一个叫做叶向荣的经理名字,上面还有电话号码,我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可惜不是占线就是一片盲音。 “离我这里不远,我们过去看看。”我收拾起了外套拍了拍木峰的肩膀,木峰显得有些茫然“苏先生我是想让你帮忙解决我的怪病的,你怎么查起这俱乐部了…。” “别废话了,如果想知道原因必须从你周边的一切查起,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随口应了句就拖着干瘦的木峰出了门,木峰带着我朝那栋写字楼进发,那间俱乐部的位置位于这写字楼的二十二层,根据先前查网址和打电话的结果后,此时我心中有一种感觉,要么见到的是人去楼空的情况,要么是改头换面了另一个公司了。 当木峰带我走到那俱乐部所在的位置时,我就意识到我的猜测没错了,因为里面早就没了什么俱乐部,已经变成了一家美容中心。 木峰皱了皱眉道“咦,怎么不在了?” “你多久没来过了?”我问道。 “也没多久啊,上次是在半年前我路过这里上来看过,还跟叶经理聊了一会呢。”木峰更是疑惑了。 “你不是吧半年?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我苦笑了下道。接着我和木峰进到了美容中心里面,里面的女孩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还给我们推销了无数种闻所未闻的男士护肤面膜,说什么现在的男士也要重视自己皮肤的保养,我知道她们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于是只好敷衍着,从她们的口中我探到了一些消息,就是这个俱乐部在半年前突然就结业搬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才从美容中心里跑了出来,站在写字楼的下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先生我始终不明白我的怪病会和这个俱乐部扯上什么关系?你在查什么?”木峰依旧不依不饶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只好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他“我问你,做为一个酒店的老板,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呆在酒店,接触到的都是酒店熟悉的员工,坐在办公室享受空调,不是非常事件一般不会出现?” 木峰点了点头。 “做为一个儿子、父亲、丈夫,你是不是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尽快回家?而你又说自己不爱应酬,不爱运动所以接触的人不多,只有在俱乐部的时候能接触到陌生人并且跟他们长时间相处在一起旅行,所以我就怀疑到这里了。”我又问道。 木峰若有所思,再次点了点头道“苏先生你真有侦探头脑,我这次应该没找错人了,以前我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是俱乐部。” “少拍马屁,我也是根据感觉随便瞎猜的,是不是还不一定。”我顿了顿道“现在既然找不到俱乐部,我想知道你在俱乐部都接触过什么人。” “嗯,我出去旅行登山的时候都会跟其他会员拍许多照片留念,我带你去我家看看,我也好久没看过那些照片了,有些人的样子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木峰立即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带着我上了出租车直奔他的家而去。 木峰的家在郊区,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当木峰打开别墅门的时候,立即有一股食物腐臭的酸臭味迎面扑了上来,我打量了一下别墅里的环境,到处都放着盘子碗碟之类的餐具,薯片零食满地都是,冰箱半开里面空空如也,甚至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也掉满了薯片,啤酒罐更是丢的到处都是,此时我更加确定木峰所说的话是完全真实的了。木峰告诉我为了不让父母看到自己如今不成人形的现状,已经将父母送回了老家,他每周都会打电话回老家报平安。 “你怎么也不收拾一下,不怕长虫啊,臭死了。”我掩着鼻子道。 “苏先生,我都这样了哪有什么心情收拾。”木峰的神色黯然了下去,他走进卧室翻出了一本相簿,随后和我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相簿,当打开相簿的时候我和木峰顿时就惊得张大了嘴巴,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照片,霎时间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发凉,我确定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照片,以前没见过,以后应该也不会见到了!我倒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怎…怎么…会这样…。” 木峰更是整个人呆若木鸡无法回答我的问题,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停住不动了。 照片里那些和木峰曾经一起游山玩山的驴友,已经枯瘦的不成人形了,又或者说就完全是几具干尸在一起拍照片,尤其是一张四张脸近距离对着照相机镜头的照片更是看的叫人心惊,那几张脸仿佛是被吸干了血似的枯槁难看,脸颊两侧的颧骨突起,深陷的眼窝里眼睛无神的盯着镜头,双唇干焦皲裂,嘴角扬起的古怪笑容更是让我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也许是我经历过许多灵异事件,此刻我的心中已经平静了不少,我心里清楚的意识到照片是不会产生变化的,除非用数码相机拍摄然后借助高科技的软件技术进行修,打印出来倒还是有可能改变,不过这几张照片明显没有动过的痕迹,而且应该是直接由胶片冲洗而来,然后一直保存在相簿里。 “怎么…会这样,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木峰呆呆盯着照片,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也难怪,无论换了是谁也无法接受这样不可思议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和木峰呆若木鸡的坐在凌乱的沙发上,外表虽看似平静,但内心无法完全平复刚才看到得一切。此时手机的突然震动着实让把我给吓了一跳,我颤抖的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老牛在电话里说好久没看到我,约我吃饭,此刻正在我家门口。我吞吞吐吐舌头有些打卷告诉他我不在家,随后我突然想到老牛或许能解释的了这种离奇事件也说不定,于是我催促他赶紧往这边赶,老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还是答应了过来。 “苏先生…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这样。”木峰担心的说道。 “说实话我无法解释这几张照片,也许这个人能解释清楚,兴许还能将你身上的谜团解开。”我吁着气说道。 “真的?”木峰脸上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才稍稍宽慰下来,木峰从地上翻出了几罐啤酒,我们一人开了一罐猛喝算是压惊了。 不久老牛就赶到了木峰的家里,当老牛看到屋内的环境和木峰不成人形的样子时皱了皱眉头。我将发生在木峰身上的怪事跟老牛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将那几张照片翻给老牛看了一下,老牛一看照片眉头皱的更紧了,好像在思考什么。 “能解释得了为什么会这样吗?”我小声的问道。 “照片反映的情况是实像,就是说这几个人在拍照片的时候已经就是这样了。”老牛道。 “可是我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啊。”木峰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此刻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些许犹豫,他的眼睛并不看着我们俩,而是盯着墙角,这种眼神是一种躲避,木峰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 “人的肉眼能看到的东西有限,而且就算看到也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老牛顿了顿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老牛这话一说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坐在旁边的木峰更是面无血色、抖如筛糠。老牛扫视了我和木峰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发现照片里的笑容有什么古怪没有?” 这几张照片我和木峰连多看几眼的勇气也没有,哪还注意到什么古怪,不过刚才第一眼看到他们的笑容的时候确实让我心中有种非常怪的感觉,想到这里我再次把相簿给打开了,经老牛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了他们的笑容果然是相当的怪异,又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我正准备将我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老牛就插话道“没错了,在笑容的背后是一张流着血泪的脸,他们应该也是受害者!这位木先生已经走到了边缘,就快走进他们的行列了。” 我机械的回头望了望木峰,木峰果真越来越跟照片里的“人”相似。 此时木峰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我和老牛面前,哭丧着叫我们救他。老牛赶紧扶起木峰安慰道“既然遇见了,我们学道之人不会见死不救,放心吧。” “牛哥,依你看问题出在哪里?是否在那间俱乐部?”我看老牛似乎知道问题出在哪的样子,于是好奇的问道。 老牛摇了摇头道“跟俱乐部无关,而是跟一个人有关。” “人?跟谁有关?”木峰抹干眼泪问道。 老牛翻看着照片道“难道你们俩没发现照片里还少一个人吗?就是给他们四个人拍照片的摄影师,问题出在这个摄影师的身上,而且他应该知道问题所在,目的也很明确。” 我猛然回过神来,再次将照片仔细翻看了一下,果然那几张照片里除了木峰和其他三人以外,最多的时候照片里也只出现了四个人,如果算上给他们拍照的人应该是五个,可照片里却一直没有这个人,很显然他在隐瞒自己的身份。 “叶经理?!是叶向荣,他每次都会跟我们这队人出行,给我们拍摄照片,我们每次叫他一起拍照他都说自己不喜欢拍照!”木峰激动的喊了起来,老牛拍了拍木峰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你口中所说的叶经理显然就是幕后的人,只要能找到他就能明白。”老牛沉声道。 “可这个人现在已经人间蒸发了,到哪里找他?”我问道。 “到照片里的地方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老牛说道“时间紧迫得马上动身,晚了恐怕木先生性命不保,他的内脏器官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到了晚期脏器还会着火,这种慢性折磨人的方式太狠毒,让人在饿的意识形态中死去。”老牛撑起了自己肥硕的身躯站了起来。 “木先生,我想问问除了你之外,你还发现俱乐部里还有其他人跟你一样吗?”老牛继续问着木峰。 木峰摇了摇头“我没有留下他们的电话,我也不认识除了照片里以外的人,现在想想确实奇怪,每当我在俱乐部的网站上留言说要去哪里的时候只有这几个人会回应我,所以每次出行都是我们几个,牛先生你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我希望你也救救他们。”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死了。”老牛再次重申了一遍“晚上八点有一班飞机去这个地方,我回去准备一下,木先生你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不要再吃东西了,你的内脏已经快承受不了。” 老牛说着就带着我离开了木峰的别墅,看着老牛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了几次,但是老牛三缄其口一直不肯说,只是神情很凝重,仿佛在说“很棘手”。 晚上七点半左右,我和老牛接了木峰就赶往飞机场,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就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这个地方已经属于景区的外围,非常偏僻,山路也很难走,而且根本没有人负责看管。 几只手电筒照着崎岖的山路向上,四周的蒿草足有半人多高。 “你们怎么喜欢跑到这些地方来。”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木峰没有回答我,他似乎在回想他的几个驴友。我们沿着山路走了一阵就听了到了水声,老牛示意我们先站在原地不动,自己则往前探了几步查看了一下。 “前面有条半干涸的小瀑布。”老牛回头说道。 我和木峰将手电朝上打了一打,这哪是什么瀑布,仅仅是一些水从山上流下来而已,不仔细看还以为这些水是从石头裂缝里渗出来的。 “牛先生,其中一张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木峰小声说道。 老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我见他早已经累的满脸都是汗水,但肥硕的身躯却快速的朝前走着,搞得我和木峰磕磕绊绊都快跟不上了,练过内功的人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天色越来越晚,进山也不知多长时间了,我虽然明白木峰的情况很迫切,但我不知道老牛是怎么想的,他带着我们在毫无登山工具甚至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进山了,这样遇险的几率大的多了。山里的鸟兽在不断的怪叫,四周阴气森森,我的第六感又开始在脑子里隐隐作祟,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我脑子里闪过,照片里的那几张脸在我脑海里不断闪过,而且在这些画面里还有一个一直背对着我的男人背影,但这些画面怎么也组合不到一起,我正想着老牛突然用他那肥硕的身躯挡在了我和木峰前面,我知道前面一定是有情况了,于是好奇的探出了脑袋。 前面出现了一块空地,在空地上蹲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我们看不到他的面貌,不过我一眼就认出了这背影就是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那个背影。 我看清楚空地上的这个背影在干什么了,在他的前面生着一堆篝火,在篝火上架着一个树枝搭成的烤架,在烤架上串着几块滴出油来的肉,四周香气四溢开来。 “我靠,竟然有人深更半夜在大山里烤肉。”我正要绕过老牛走过去看看究竟,老牛却猛然将我挡了回来,压低声音喝道“你不要命了!他在烤人肉!” “啊!”我惊呼了起来,顿时觉得本来四溢的香气立刻就变成了能令人呕吐的恶臭之气,胃里一阵难受。 木峰呆呆的望着那人的背影,只见他动了动嘴“叶…经理,他是叶向荣!” 我和木峰面面相觑,随后机械的扭转过头去望着那个人的背影。 “请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位朋友。”老牛放声说道,那背影动都没动一下,不过四周传出了那男人低声说话的沙沙声音,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敢来找我,而且能够找到我,必定是道中高人,要不要尝一下我刚烤出来的肉,很香、很嫩。”叶向荣的声音中带着兴奋,在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动了一下,只见伸手翻弄了一下烤架上的肉,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了其中一块肉是人的手掌被烤的五指粘在一起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一声。 “废话少说,你要怎么样才放过我的朋友。”老牛神情严峻的说道。 “我看中的目标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而且他是最后一个了。”叶向荣冷冷的说道。 “这么说你此刻还是有声无形了,哼,成不了大气候,如果你敢害我朋友,我一定打的你元神俱灭。”老牛提高了嗓音厉声说道。 “牛哥,你这话是…难道他不是人!”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死者自断气开始,第八意识就脱离躯壳,至转世投胎前的过程称之为中阴身,所谓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前阴已谢指此期寿命已尽,后阴未至意谓尚未投胎,而叶向荣应该就属于中阴身期间,只因他死的极为惨烈,甚至尸骨无存,所以怨气极重,而又并不想进入六道进行轮回,因此需要借肉躯附身,如果我没猜错,从木先生的种种迹象来看,他是叶向荣带入六道当中的饿鬼道,所谓饿鬼道是指转世饿鬼道是因为前生造恶业,心吝啬而多贪欲,所以要受饥渴的苦报,此类饿鬼多是镇日汲汲于饮食,但是却饱受求不得苦,他们在饮食上又会有三种障碍,分别为外障、内障、无障。外障饿鬼因为常受饥渴,所以发乱面黑,形容枯槁,唇口干焦;内障饿鬼咽细如针,口大如炬,腹鼓如山,然而即使得到食物,却因喉细而不能吞咽;无障饿鬼虽没有障碍,但是不论所受食物为何,皆会在体内燃烧成火,仍受饥渴大苦。木先生虽只进入了外障,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如果在晚一些时日进入内障期,到时候大罗神仙也难救,最后只有死去,被眼前这只因怨气游离于六道之外的饿鬼所食,照片里的那三个人也是因此被食,而叶向荣利用他们的躯体再次引来了木先生,我相信再此之前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人被害,等他吃够七七之数便可恢复肉身。”老牛越说越离奇,许多东西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最大范围,一时间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木峰几乎整个人都愣在那了,脸上毫无表情。 “果然是高人,一下就看出了我是什么,连目的也被你说的清清楚楚。”声音再次从四周传来,接着那背影动了一下,开始缓缓的转过身来,当那人整个身体回转过来的时候我的惊恐达到了极点,这人脸上皆是血淋淋的碎肉组合而来,粘稠的鲜血从肉与肉的缝隙中缓缓渗出,异常恐怖,我的心已经承受不了了,顿时就觉得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自己在老牛肉实的背上,老牛背着我往山下走着。 “你醒了啊。”老牛见我动弹了下,随后就将我放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了看四周,猛然间想起了木峰“木峰呢?!” “他死了,很抱歉我救不了他,自作孽不可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被吓死的,并不是被叶向荣吃掉的。”老牛沉声道。 “自作孽不可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妈的他活的那么辛苦,来找我救他,我救不了他,为什么你也救不了,牛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激动着摇晃着老牛。 老牛摇了摇头,随后将我按在了地上道“木先生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隐瞒真相?”我突然回想起在木峰别墅的时候他那双犹豫不定的眼神。 “大约在三年前他和他的四名同伴一共五个人到这里爬山,期间遇险迷失在大山里,叶向荣也是其中之一,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叫叶向荣,也不是木先生现在所见到得这个样子,现在的叶向荣只是当年死去的人的肉躯身份,我不知道他以前叫什么,所以只能用叶向荣来称呼了,在大山迷失几天他们食物耗尽,求救无门,身体较差的叶向荣最先撑不住,濒临死亡,其余四人为了活命竟然将他杀死,最后将他吃了,最终他们又撑了几天得救了,而叶向荣和真相却被永远的留在了大山的深处。一直以来他们都隐藏了这个秘密,直到一个一个被现在自己不认识的叶向荣引来这里杀害,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身躯里的灵魂意识就是他们四人曾吃进肚子的朋友,哎,循环恶报,我无法解救,很抱歉。” 我陷入了一片茫然当中,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了,那叶向荣呢?” “眼下他大仇得报,已经走了,他要去寻找他的最后一个目标,然后变得肉身。”老牛叹气道。“你怎么不阻止他!”我喘气道。 “没办法,我跟他交手了,我始终是人,有些事情我办不到,也许以后他会变成人就活生生的生活在我们身边。”老牛仰望着天际若有所思,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牛拉起了我。 “去哪?”我问道。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吃过东西,去山下的面店吃牛杂。”老牛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你还吃得下。”我想起昨晚烤肉的一幕瞪大了眼睛道。 “有的吃别浪费不能饿着俺的肚子,不然饿过头想吃却吃不下岂不是麻烦大了?呵呵。”老牛露了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笑,接着转身朝山下走去。(饿完)【-为您精选】 第162章 诡案之天谴(1) 木峰的事虽然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这种后遗症还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内我看见肉就想吐,不过在这段时间内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饿”字似乎还有另一种解释,如果把“饿”字拆开来,你会发现是“食我”两字。(.无弹窗广告) 我的后遗症刚刚过去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吃饭的邀请,这还是我第一次能跟这么高级别的人一起吃饭,说出去也挺有面子的,虽然打电话来的是老钟,但他也只是受人所托,而托他的人就是警察局的局长严正中。 我挂掉电话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好像就只见过一次这局长,我从未想过这样一个人会和我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向来不修边幅的我还是细心打扮了一番就朝约好的酒店赶去。 在酒店的包房里我找到了他,不过我也见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老钟、小柯、小黑,还有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正坐在严局长的右侧,一共是五个人。 “不是吧全是警察,那你们这顿饭把我请来干什么?”我半开玩笑的坐了下来。 严局长面带笑容挥了挥手道“小苏啊,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这没什么,不用拘谨,你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吃这顿饭有三个目的,我先说了让你也好安心吃饭。” 我见这局长说的也痛快,不禁爽朗的大笑了一下,我心里早就猜到这样的人请我吃饭绝不会是那么普通。 此时严局长起身端起了茶壶,然后绕过老钟他们朝我走了过来,看这架势是要亲自给我倒水,我看到老钟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一面虚伪的说着怎么好意思让局长给我倒水之类的话,一面不自觉的端起了茶杯…。 严局长回到座位上才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这顿饭一来是为了感谢你对小钟的协助,破获的几件案子都有你的功劳,虽然小钟没有多说什么,但我心知肚明;这个第二嘛…希望你明白,有些案子相当离奇,有些事情甚至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确实这个世界上仍存在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用你的那种方式来公开说…。” 严局长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笑了笑道“放心严局长,我有数,对了局长你不是说有第三个目的?” 严局长哈哈大笑并没有回答,然后端起茶杯和我干了一杯,随后示意服务员上菜,等菜上来后严局长说了第三个目的“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严局长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他身边一直默默无语的小年轻,这个年轻人看上去相当青涩,像是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他坐在我们中间甚至感觉有些胆怯,不过他的样子很面熟。 “你应该在警局见过他了。”老钟小声说道。老钟这么一提醒我就立刻想到在警局里确实见过这个小年轻,他就是那个在连环强/奸案里提着证物袋的小李子。 “他叫李轩,是我外甥,刚进警局没多久。”严局长顿了顿解释道“别误会,他完全是凭自己的本事从警校考过来的,阿轩以后要跟着几位大哥好好学习。” “嗯知道了舅舅。”那叫李轩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还有上班的时候不许叫我舅舅。”严局长点起了烟一副凝重的样子,我再回头看看老钟和小柯他们似乎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老钟一副眉头不展,恨的牙痒痒的模样,我隐约觉得这次的饭局有些不简单了,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轻轻放下了筷子。 “严局长你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我好奇的问道。 严局长愣了一愣,随后笑了一下“这个小苏真不是盖的,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一样,也许我并没有选错人。” “你刚才的要求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我又问了句,只是我这话一问立即就招来了老钟的白眼。 “既然这样我闲话也不说了,那我就摊开来说了,国家成立司法机构的目的我不用多解释了,一个国家要是没了制度,没了这些机构那么会乱成什么样你们应该都明白,同样的做什么都要有制度,我们是在为人民服务,有些事情需要像人民交代,但有些事情却是无法开诚布公的说,一旦要公开说必会引起恐慌,比如超自然现象?”严局长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听着严局长说话的速度不禁有些焦急,于是催促道“严局长你有什么就赶紧说吧。” “严局是想成立一个特别的小组,专门负责调查诡异的案子。”老钟忍不住插话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有些东西无法公开所以就想成立这个小组,首先你们的身份我会保密,平时也和其他警察一样上班,直到有不可思议的案子发生时就是你们显身手的时候,至于是不是不可思议的案子,就由小钟来定,如果定下来属于此范围就直接转入诡案组,哦,忘了告诉你们了这个小组就叫诡案组。”严局长说道。 “这…这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些不明白严局长的意思。 “如果案子转入诡案组,就要由你负责,就是说你是诡案组的头。”严局长语速平稳的说道“我知道你好管闲事,我想让你名正言顺的查,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简直觉得这局长有点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了,于是问道“不是吧,一来我不是警察,二来我也没受过专业训练,让我…。[.超多好看小说]” “你可以。”严局长打断了我的话“诡案组的地点就是你家楼上那间一直空置的房间,那里你说了算,一旦转入诡案组你们的职位都会发生变化,小苏是队长,小钟是副队长,小黑和小柯是你的左右手,而阿轩目前先跟着你们学习,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继续考察新成员,小钟你现在身兼两职让你多费心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诡案组的案子越少越好,你们的经费我会向上头申请,小苏你可能成为警察机构成立以来不是警察的警察。” 我咽了咽口水仍是感到有些不敢相信,此时李轩突然站起来朝我敬了个礼喊道“诡案组警员李轩向苏锦队长报到。” 李轩这么这么一整,搞得我更加不自然了,于是赶紧示意他坐下来,我机械的望向了老钟,我也开始明白老钟为什么恨得牙痒痒,因为案子一旦转入诡案组,他就要成为我的手下听我指挥,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感到有些痛快,也许我该接受这么个职务。 “怎么样小苏,我查过了你整天无所事事爱管闲事,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合理的理由拒绝。”严局长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望着我。 最终我还是点头了,诡案组就这么成立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局,或许这将是我生命的转折点。 酒过三巡,严局长早早离开了,说是让我们几个培养感情,不过除了李轩以外其他几个都熟的不能再熟了,既然严局长决定了,我们也不再去想它了,几人都痛快的喝着酒。 就在我们想要叫服务员在上啤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啊~~,死人了!死人了!” 走廊里这么一叫我和老钟的酒也醒了一半,老钟起身推开大门朝外面看了一下,只见一个女服务员拉着隔壁包房的门把手不住的颤抖,一脸的惊恐不敢进去,此时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食客。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警察。”老钟上前亮了亮证件询问了句。 “有…有个人死在里面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跑到里面去的,这间包房是我看的,现在有人死在里面经理一定要骂我了。”女服务员颤声说道。 我和老钟扒开人群朝里走去,这间包房很大能摆得下四桌酒席,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宴会厅,只见这宴会厅里空无一人,就只有一个男人躺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在男人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两大瓶大曲白酒,不过已经被喝掉了一瓶半。 我见地上没有血迹,而男人也是背朝上于是猜测道“没死吧?应该只是喝醉了?” 老钟蹲下来将那男人翻了个身,这男人满身的酒气,老钟试着摸了摸他的身体和颈部的大动脉“身体是热的,还活着但已经休克了,应该是酒精中毒,小黑赶紧叫救护车。”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唏嘘,食客们觉得没什么可看了于是纷纷散去了,只剩下那个女服务员站在那发呆。 我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胡乱叫,你知道这样会引起恐慌的。” “可是…可是我推了他几次,他都没反应所以…。”女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看着女服务员年纪很小,一副不经世事的样子已经明白仅仅只是刚进入社会的小女生而已,于是也不跟她多说什么转身去看那醉汉的状态。 老钟此时正在给这个醉汉做心肺复苏的按压,没一会这醉汉就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他看了老钟一眼动了动嘴角,老钟将他扶着坐了起来,我以为醉汉要说感谢之类的话了,哪知他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报应的吗?你相信有天谴吗?”“天谴?”老钟嘀咕了句,接着茫然的摇了摇头。 醉汉放声大笑,接着挣扎着站了起了摇摇晃晃的坐到了凳子上,我以为只是碰上了一个胡言乱语的醉汉,正当我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这个醉汉突然重重的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喘气声很急促,甚至上气不接下气,有点像是哮喘发作。 老钟快速的上前扶起了他,但是已经晚了,醉汉的头已经垂了下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地面。 “这回真死了。”老钟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醉汉清醒到死亡只不过短短的几十秒,一时之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哮喘发作…死…死了?” “哮喘应该带有喘鸣声,我看不像是哮喘,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而且哮喘的人不该喝这么高度数的酒,除非他想自杀,以我的经验来判断我觉得这个人不像是要自杀,小柯!”老钟大声呼喝起了小柯。 小柯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老大救护车刚刚到。” “不用了,人已经死了,直接叫廖法医过来吧。”老钟双手叉腰皱着眉头说道“先送去廖法医那里,随后想办法通知他的家人。” 老钟继续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而我因为酒劲上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于是跟老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沈小蕾就叫醒了我,说是老钟带着小柯他们在客厅里了,我有点纳闷他们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 我根本没意识到昨晚的那件普通的醉汉猝死案将成为诡案组的开山大案。 我打着哈欠的走到客厅里,老钟一行四人都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立即站了起来,齐声喊道“诡案组成员前来汇报工作。” “哇你们用不着这样吧,这不是笑话我吗,况且大家都这么熟了。”我被他们吓了一跳这一大早演的是哪出。 “要的,我这人公私分明。”老钟沉声说道。 看着老钟一脸的严肃,我只好坐了下来。 “小李子汇报一下。”老钟吩咐道,接着小李子就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我面前说道“苏队长,经过我们的研究已经正式将昨晚那起醉酒猝死案转入了诡案组。” “你说什么?一件普通的案子干嘛转入诡案组?”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我的话刚说完我就从他们脸上的神色看到了这案子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了。 “这份是法医的验尸报告,死者连茂祥,中国籍男子,年龄36岁,家人移民美国,在国内就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他的家人,眼下正在办理手续往国内赶,死者是被东西堵住了呼吸道导致窒息而死。”小李子一边汇报一边打开了文件。 当我看到几张解剖的照片时,不由的吓了一跳,死者的心脏、肺部以及其他的脏器全都黑乎乎毛茸茸的,像是长了毛一样。 “这些黑乎乎像海带丝似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照片问道。 “是头发。”小柯沉声道。 “不会吧…身体里面怎么长头发了。”我很是吃惊。 “其实死者也是被头发堵住呼吸系统窒息而死的,在死者的胃里除了发现大量的酒精成分以外,还有大量的头发,在死者体内的各个位置几乎都长满了毛发。”小黑顿了顿道“更…更离奇的是经过化验这些生长在死者体内的头发竟然不是属于死者的!所以这个案子就转入了诡案组。” 我愣了愣,这案子确实很奇怪,一个人的体内怎么长出了那么多头发,更为离奇的是这些头发竟然还不是属于死者的,那会是谁的呢? “队长,你发话吧,要着手调查了。”老钟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我一时之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查起,这一大早就把我给整懵了,不过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老钟你还记不记得那件肚子里长满了镜子的案子?” “镜降?莫非你的意思是死者中了那些东南亚的邪术?”老钟紧了紧眉头。 “可能性很大,既然这些头发不是属于死者的,我看先从这些头发开始查起,利用技术找找看这些头发会是属于谁的。”我说道。【-为您精选】 第163章 诡案之天谴(2) “跟现有的dna库比对过了,根本没有,所以这个法子行不通。”老钟顿了顿道“我也明白这案子的确是离奇,也明白你一时之间没什么主意,所以我们会先回警队干其他的工作,你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我把小李子留在这里协助你。”老钟说完就带着小柯和小黑走了,他们走后小李子更是拘谨了,坐在沙发上很不安,我示意他不要紧张,他却依然如故,也许他天生就这性格。 “苏队长,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尸体,太邪门了。我们应该怎么查?”小李子咽了咽唾沫道。 “不用怕,这没什么大不了,更离奇的事我也见过了。”我拍着小李子的肩膀笑道“至于怎么查我暂时没头绪,咱们先出去吃早餐,吃完再去警队的解剖室看看。” 简单的吃过之后,我拉着小李子前往了警队解剖室。解剖室的大门紧闭,好像来的太早了廖法医还没来上班。 “咦,苏先生你来的那么早啊。”廖艺珍的助手小胡从走廊的那一头走了过来。 “哦,我来看看那具长满头发的尸体。” “说起来也真邪门,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验尸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这是真的。”听我这么一说小胡一面摇着头一面打开了解剖室的门“苏先生你今天是来了解情况的吗?” 我点了点头,小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随后走到一个巨大的不锈钢冷柜里面取出了切片样本,然后拿到显微镜的下面观察起来。 “小胡你在干什么呢?”我好奇的问道。 小胡回过头来道“昨天我发现了一点东西,所以才来的这么早想看个明白。”小胡说着就招呼我凑到显微镜上来观察。 结果令我大吃一惊,在内脏的切片样本在放大几百倍的显微镜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那些生根在肉里的头发似乎在还蠕动。 “怎么…怎么会动,像是生物一样。”我咽了咽唾沫说道。 “因为这些头发还在生长!头发的主要成分是黑色素,而合成黑色素需要大量的酪氨酸,酪氨酸是一种白色结晶体或结晶粉末,无味,易溶于甲酸,难溶于水的化学品,所以我怀疑死者在长期服用这类的化学品,才导致化学品被人体长期吸收,人体也产生了抗体感觉不到不舒服,最终导致体内病变长出了大量的头发。”小胡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在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取下了死者头上的毛发和身体脏器上的毛发进行了比对,做了图谱,结果让我大吃一惊,竟然不是属于同一人的,这也是我一夜都睡不着的原因,真是太离奇了。” 小胡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不一会我就见到了廖艺珍捧着一个玻璃罐进来了,在玻璃罐里装了颗彩带折出来的幸运星,廖艺珍有些疑惑的看着里面的幸运星。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柯晓送的,他说我做这行难免晦气,所以给我送一颗希望能带给我幸运,他还说以后每天有空就给我折一颗,这个柯晓怎么这么迷信。”廖艺珍嘟囔着将玻璃罐放到了一边,然后穿起工作服开始了工作。 我真想把小柯暗恋她很久的事告诉她,可是话刚到嘴边就被廖艺珍打断“小胡你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没我的批准就算钟队也不能进来,这里的一切都是证物有个闪失谁负责?你没听过尸体是沉默的证人这句话吗?” 小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看到这情形我只好拉着小李子出来了,出来之后我感觉有点一筹莫展,此时小李子却推了推我随后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我看了一下,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刚才的切面样本。 “小李子你居然偷证物…。”我责怪了他一声。 “队长,我们诡案组什么都没有,怎么查啊,我觉得只要能帮助破案这又怎么能算偷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东西是关键,所以…可能是一种感觉…。”小李子傻乎乎的说道。 我刚想夸他孺子可教,只是还没夸出来身后传来了廖艺珍的叫声“苏锦!” 我拉了拉发呆的小李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我们需要证据,老钟会出面摆平她的。” 我和小李子手忙脚乱的往外跑,终于离开了警局,我拿着样本翻来覆去的看,最终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带着小李子直奔房保舟的实验室,也许在房保舟的实验室中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跟房保舟碰上了头,他见我带了个一脸稚气的警察过来显得有些不快,这家伙的实验室里到处都丢满了方便面盒子,化学品和食物的混合气体让人异常难受,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呆在这里足不出户。 小李子好奇的四下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仪器,不过在遭到了房保舟的白眼后就胆怯的站到了我身后。 “苏锦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不然你是不会这么好心来看我的。”房保舟摘下橡胶手套走到了实验桌前,随后戴上一副绿色的眼镜自顾自的对着一个试管仔细观察,我看到那试管里的水在酒精灯的烤灼下在不断的沸腾。 “这是说的哪里话,做为朋友来看看你也应该的,对了,你这是做的什么最新研究?”我好奇的问道。 “现在的自来水含有大量的漂白粉以及其他不宜人体的微生物,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自来水电解成富含矿物质且有利于人体的水,我拿他来泡方便面。”房保舟认真的说道。 “那经过你这么整出来的水是什么水?”小李子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矿泉水。”房保舟道。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差点要晕倒了。 “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房保舟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切的问道。[] 于是我把切片样本交给了他,并将连茂祥的案子简单跟他讲叙了一番,房保舟将信将疑的将切片放到了显微镜下,得出了跟小胡完全相同的结果,不过他随后的一句话却让我欣喜万分。 “我可以根据上面的头发找出这个人来!”房保舟肯定的说道,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但至少我相信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他最重视的就是这了。 小李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太相信的小声问道“房先生...能根据一根头发找到一个人?” 房保舟看了一眼小李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弟弟你太落伍了,以你们警队现有dna库和科学技术当然找不到,而我就可以,如果有需要我甚至可以查出耶稣的后裔是谁,因为耶稣也是人,只是最后被神化了。” 房保舟边说边扒拉开一堆衣服,在衣服下面有一台电脑,他在电脑上点开了几个文件夹,最后点开了一个系统。 “这是什么玩意?”我疑惑的问道。 “这个系统叫作房氏dna比对系统,是我发明的,里面是我这十几年来的心血世界家族姓氏图谱,只要将这切片上的头发做个图谱出来,然后跟这个系统对比就很快能得出结果。”房保舟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遗传学的原理找这个人?”我问道。 “没错,虽然是宏观的进行搜索对比,但已经能大大降低你们查找的范围了。”房保舟说着就在另一个仪器上对我带来的样本做出了图谱,他将图谱输入电脑,很快电脑上的画面就开始飞速的运转“由于数据库太庞大,需要几分钟时间你们耐心等等。” 我们焦急的等了几分钟,电脑的画面果然停了下来,房保舟快速的在电脑上敲着键盘,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排小字“与青海曹氏家族相似度99.9%。” “青海曹氏?难道长在连茂祥体内的真是另一个人的头发!”小李子吃惊的说道。 “我们这里离青海一千多将近两千公里了,怎么会这么远,而头发却长在死在本地的连茂祥体内,这似乎太离奇了点。”我顿了顿继续问道“有没有办法再缩小范围?” “当然可以。”房保舟打了个响指,接着继续敲着键盘没一会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一排小字“白水河村曹氏,春秋战国曹国国姓,两宋时期迁徙至此地。” “真这么神奇啊。”小李子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能不能范围再小一点?你不是说可以找到这个人吗?”我追问道。 房保舟摇了摇头“那是基于时间没有变动的情况下,我这系统虽然可以精确的找出方位,你们应该知道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去世和出生吧?我不可能跟的那么快,这个系统每隔五年我才会更新一次。” 我不禁有些失望“还说能找到这个人,原来是在吹牛。” “苏先生,房先生能凭一根头发查到位置和姓什么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我们把范围缩小了,你就不要再要求这么多啦。”小李子说道。 “哈,小弟弟你还挺懂事啊,不像某些人来找我却一点礼貌也没有,这样吧我请你吃方便面。”房保舟拍着小李子的肩膀,搞的小李子一阵尴尬。 “小李子我们该走了,案子要紧。”我白了一眼房保舟拉着小李子出了实验室。 “苏先生你这个朋友真奇怪,花那么多时间去研究矿泉水,但仅仅用来吃方便面,他难道不知道方便面是油炸的更加的不健康吗?”小李子摸着脑袋疑惑的问我。 “天才通常都是有怪癖的,你也见识到了,他的那个什么系统确实很厉害。”我说道。 “那倒是,呵呵。”小李子苦笑了声,随后我们俩赶紧将找到得资料告之了老钟,老钟一方面说廖法医来投诉说我们偷她的证物,一方面又好奇的问我凭一根头发是怎么找到这些线索的,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于是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诡案组我是正,你是副的原因了。” 老钟十分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接着老钟将资料传给了青海那边的警方要求协助调查,而我则带着小李子和小黑赶往了白水河村。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了青海,到了当地的警局我们三人才发现,这边的警方早就已经将资料弄好,我来了直接就能拿了,原来他们接到老钟传来的资料就进行了调查,他们以采集样本为名已经将白水河村所有曹姓人士的头发、指纹之类的搜集好了,经过比对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已经在二十多年前失踪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三人更加的茫然了。 这边的警方还告诉我们,要不是那些老资料还留着根据就查不到这个人,这个人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踪,家人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最后报了警,由于当时技术条件落后,警方也仅仅在失踪者的家里搜集了一些相关的东西,因为是姓曹的,所以一个老警员就想到了拿当初档案里的东西化验了一下,结果竟然和老钟传来的头发资料相吻合。 “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人,头发怎么会在连茂祥的身体里长出来?连茂祥和这个人又会是什么关系。”我想着这个疑问百思不得其解,连茂祥的资料少的可怜,他甚至没有几个朋友。 由于长途跋涉我们三人都很疲惫一点精神也没有,于是只好找了家旅馆休息,在旅馆里我们才仔细看了当地警方提供的资料,原来这个失踪二十多的年的人是个小女孩叫曹慧珍,失踪的时候才十多岁,还在上小学。 “队长,我怀疑这个曹慧珍和连茂祥是不是认识的?”小黑看完资料说道。 “怎么说?”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女孩失踪的时候才十多岁,现在应该38岁左右跟连茂祥是同龄,虽然同龄人很多,这个也许只是巧合,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认识的。”小黑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也别说了,抓紧时间休息然后进村调查一下。”我吩咐他们道。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三人进入了白水河村,当我们提出想找曹慧珍的资料时,许多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个人,只有一些40来岁或是上了年纪的一些人依稀对曹慧珍有点印象,说是在曹慧珍失踪一年后,她的家人因为不想触景生情全都离开了这里,究竟搬到哪去了没人知道,说了等于没说,线索再一次断掉了,不过在我们出村的时候接到了老钟的电话,连茂祥的家人已经赶到了国内,老钟表示连茂祥的死因有可疑不能让他们领尸体,于是这家人暂时住在了警局附近等待着认领尸体,老钟简单询问了他们一些关于连茂祥的情况,结果证实了小黑的猜测,在二十多年前这家人果真在白水河村短暂的住过两三年,连茂祥和曹慧珍应该是认识的,只不过当中有什么联系我们一直没能想通。 我们三人坐在村口老人亭的石凳上发呆,此时一个白大褂背着药箱匆匆从我们面前走过,一个妇人在前面带路急切的催促道“医生麻烦你快点,我儿子快不行了,还胡言乱语说看到了失踪二十几年的那小丫头。” 起初我们并没在意,当听到妇人说失踪了二十几年的小丫头时,我们立即就来了精神,于是悄悄的跟了上去。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一家人的门口围满了群众,妇人带着医生冲进了人群,我们也跟着挤了进去,可惜这家人把人都拦在外面,我们进不到里面。 “听说小宝中邪胡言乱语的厉害,现在生命垂危了。”“我看要请道士来做场法事才行。”“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人群中传出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我示意小黑出示一下证件,并找了个借口想到里面看看,那家人将信将疑的让我们进去了,穿过客厅就是一件卧室,卧室里有几个神色黯然的老人,看样子都是这个什么小宝的亲戚长辈,而在床上则躺着一个面容蜡黄枯槁的男人,男人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张着嘴微微的颤动,看上去像是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的吃力。 “你们还是赶紧送大医院吧,我们卫生院的条件有限,小宝的呼吸已经相当困难了,心肺功能已经出现了衰竭的现象了,再晚恐怕来不及了。”医生看了一会就摇了摇头。 那妇人连忙拉拽着医生的白大褂哭着让医生一定要救救小宝之类的话。【-为您精选】 第164章 诡案之天谴(3) 此时那叫小宝的突然伸出手拽住了那妇人,随后吃力的摇了摇头。[] “小宝啊一定要去医院啊,你别这么固执了,呜呜…。”妇人大声的哭着。 “是啊小宝,如果有需要我立即调动警车送你去医院。”我见这情形救人要紧于是说道。 那叫小宝的转过眼珠看了看我们几个,动了动嘴角虚弱的说道“你们是警察?” 我点了点头,小宝此时突然伸出了双手做出了让我们抓他的姿势,一时之间我们几个都有点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个小宝犯了法现在要自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靠近床边小声的问道。 “你们不是来抓我的么?我杀了人了。”小宝苦笑着道,小宝说完之后将双眼继续望着天花板。 “你杀了谁?”小李子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惜小宝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看样子病得不轻胡言乱语很厉害,要赶紧送医院啊。”小黑对我说道。 望着小宝的眼神,我静下心里说道“不,他并不是在胡言乱语,他说的都是实话。” 小宝见我这么说,双眼再次看向了我“警察同志,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有天谴吗?”小宝的话让我愣了一愣,这句话似曾相识。 “队长,连茂祥在临死前说过同样的话!”小李子立即在我耳边小声提醒着我。 “茂祥?原来他…。”小宝听到了小李子的话神色突然变了一下,接着苦笑了一下。 “你们认识?”我皱了皱眉。 小宝吃力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额~啊。”小宝才刚说了两个字就痛苦的用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屋内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医生开始为小宝做急救,可惜小宝痛苦翻滚了一下就双腿一蹬去世了,根本连施救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顿时屋内的老人就开始哭天抢地。 看到这情形我只好退了出来,我隐约觉得连茂祥、小宝、曹慧珍之间像是有一种无形的联系,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刚才他说杀了人,会不会是杀了那个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曹慧珍?一个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了。”小李子说道。 我回想着小李子的话,这个可能性应该是完全存在的,但二十多年前他们也只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杀人呢?连茂祥和小宝的死法很是相似,都是呼吸受阻,而且就连死前说的话也一摸一样?想到这里我猛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赶紧返回去进了卧室,此时我见到了那医生戴上了口罩正打着手电掰开小宝的嘴照他的喉咙。 “怎么回事?”我问着那医生。 “小宝死前一直抓着自己的喉咙,我怀疑他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医生说道。 我发现小宝的嘴角流出了大量浑浊的糊状物体,小黑从兜里掏出查案时用的手套随后粘了一点,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是沙子?” “沙子?不是头发?”小李子有些茫然。(.) “没错的确是沙子,小宝是被沙子堵住喉咙,导致呼吸困难死的。”那医生沉声说道,接着收起了手电。 我和小黑以及小李子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为什么一个会被头发堵死,一个却又被沙子堵死?两个死者与那失踪的曹慧珍之间又会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临死之前说同样的话,天谴又是什么意思? 小黑通知了当地的警方,可是小宝的家属怎么也不愿意让警察将小宝遗体带去警队解剖,于是只能算是自然死亡,随后就是人家的家事了我们也不好再继续呆下去,我们在给小宝的遗体鞠了三个躬后就离开了。 天色越来越晚,皎洁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村里的狗也开始焦躁不安的叫唤,我隐约有种预感,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也许这件事也许在今晚就会水落石出。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月光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队长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下午接触这边警队的时候,资料上的时间跟现在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的这几天内曹慧珍失踪。”小黑突然说道。 “小黑大哥你不会是想说二十多年前曹慧珍被人杀害,她的忌日快到了,所以出来报仇吧?不可能,要报仇何必要等二十多年。”小李子苦笑道“我已经想到了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了,二十多年前他们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不是同学就是住的近的玩伴。” “听你们这么说,我说下我的分析你们看行不行的通,他们三个是同学,连茂祥和小宝两人因为某事于是合伙将曹慧珍杀害了,所以导致曹慧珍失踪了二十多年,而二十多年后曹慧珍在死忌要到的这几天内回来复仇了,如果我没猜错曹慧珍的死应该和头发、沙子有关。”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当我说完的时候才发现那两家伙已经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不动了,一副脸色惨白的样子。 “干什么,我也只是随便猜猜。”我苦笑道。 “队长,虽然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不合理的漏洞,比如二十多年前两个孩子怎么知道要合谋,而且还知道要将尸体藏起来导致曹慧珍失踪二十多年,再说了‘鬼’要报仇干嘛要等二十多年,你分析的太多漏洞啦。”小黑解释道。 “你好像说的蛮有道理的。”我抬头望着月亮摸着下巴说道。 薄薄的云层缓缓飘过遮挡了皎洁的月亮,我心中有一种郁结让人很难受,这一切究竟是人还是鬼在作怪? 村里的狗在此时更是添乱的扑到了路中间吓了我们一跳,几条恶狗朝我们不断的吠叫,它们一定是不欢迎我们这些陌生人。 “我听说狗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小李子盯着那些狗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错了是闻到。狗对外界信息的接收顺序大概是嗅觉、听觉、视觉,最后是触觉,而人则是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人的视觉和听觉都有可能骗人,导致嗅觉不灵敏,比方你远远看见一盘菜,视觉欺骗了嗅觉,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闻到了一股香气,当你走近一看会发现那盘菜仅仅是几颗像菜得石头摆在盘子里,而第一感觉是嗅觉就大不相同了,嗅觉是无法欺骗听觉和视觉的,所以狗才会看见最真实的东西,等等…我们可以利用狗来找线索,也许很快就有答案了。”我将自己曾在某报纸杂志上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想到了狗很可能可以带我们找到失踪的曹慧珍,虽然机会很渺茫,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一试。 我将我的想法跟小黑说了一遍,小黑告诉我自己以前当消防员做搜救工作的时候带过狗,有一定的经验,于是他就上前和狗打起了“交道”,果然没一会那些狗都安静了下来,接着小黑将头发的样本给那几只狗闻了闻,那些狗转身就跑。 等我们反应过来,狗已经跑出了老远,我们只好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跑出了大概上千米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幸好那些狗也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它们从一所学校旁边的下水道钻进去了。 “是学校?”小李子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几个铜字。 我们三人在校门口喘着气,这时那几只狗在里面吠的很凶,应该是发现什么了。我环顾着四周,能进入学校的唯一方法就只有翻大门了,我示意了小黑和小李子一下,他们两个似乎有些不情愿,也对让堂堂的人民公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学校大门这行径说出去的确不好听。 “别太迂腐了,什么事情都要懂的变通。”我说着就自顾自的翻起大门,他们俩犹豫了一下就跟着我翻起了大门。 我从未觉得一个白天人声鼎沸的地方,到了夜晚空荡荡的是那么的可怕,空旷的学校空无一人我的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那些狗还在不断的叫唤,而且狗全都围在操场的西南方向,我们三人连忙跑了过去,当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想我们三个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是一个跳远的沙坑! “沙子!”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小声喊了出来。 “难道…。”小黑也神情紧张起来,小李子更是有些哆嗦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们都知道很可能找到了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曹慧珍。 “小黑你去弄把铲子过来。”我吩咐道。 “队长…我看还是明天白天来吧。”小黑颤声道。 “你…。”我有些气愤,就在我的话音刚落,四周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吹得我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满了全身,风越来越大,吹起沙子乱扬,我们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只得是一边后退一边遮挡着眼睛。 这阵风来的太突然,让人没有丝毫思考的机会,等风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个沙坑里的沙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在缓缓的流动,如同流沙一般形成了一个漩涡。 我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呼吸都不敢很用劲。 此时在沙坑漩涡的中央慢慢伸出来一只白皙的小手,小李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呼叫,我被眼前怪异的事情所吸引根本没有看小李子究竟是怎么了。 沙坑里的那只小手使劲扒拉着沙子,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可惜沙子一直在向漩涡的中心流去,那只小手根本没有机会抓住任何东西,不一会那小手就完全被沙子所淹没。 “一切都是天谴。”我们的身后突然有人冷不丁的说了句,吓得我们三人齐声叫了起来,等我们转过身去才发现一个男人站在我们身后,男人一脸的坚毅。 “你…是人是鬼。”小李子颤声问道。 此时我转头继续望向了那个沙坑,沙坑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难道我看到了幻觉? “他…有影子的,是人。”小黑冷静了下来。 “你们来学校干什么?”那男人机械的转过头来看着我,直到此时我才认清楚这张脸,居然是下午给小宝看病的医生。 “我想我们找到了失踪了二十多年的曹慧珍。”此刻我也平静了下来,虽然我对这个医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感到有疑问。 “我知道,她就在沙坑下面。”医生苦笑了一下说道,此时月光照到了他的脸上,我从他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晶莹的东西,他在哭。 “你…你和曹慧珍什么关系?”我皱了皱眉问道。 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坐了下来,然后将头深深埋在了双膝里。 “你老实交代!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两个死者的死有关系。”小黑提高了嗓音。 “我和他们没关系。”医生冷冷的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曹慧珍被埋在沙坑下面?”我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目睹了一切。”医生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一个极其普通的下午,当天我因为上课不认真被罚一个人留下值日,那天我做到很晚都没走,学校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人,我在教室里懒散的拖着地,突然听到隔壁班传来了哄笑声,这声音我是认得的,是小宝和那个一年前转来的插班生连茂祥的,我走到后门探出头朝他们的教室看了一下,教室里有三个人在值日,我想你们也猜到这三个人是谁了,其中一个就是失踪了的曹慧珍。我看到连茂祥一手举着把剪刀,一手举着一撮长长的头发嬉笑不已,而小宝就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叫好,接着我看到一个女生蹲在墙角瘪嘴无声的哭泣,她的头发蓬乱,我一下就明白了,连茂祥和小宝在捉弄这个女生,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调皮,就连老师也拿他们没办法,我很想上前去制止他们,但我打不过他们,也许是我没有勇气。”医生说道这里声音哽咽了“也许…当初我鼓足勇气去制止他们,曹慧珍就不会死了,我该死,我没用,呜呜。”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皱眉问道。 “警察先生,你们小的时候有没玩过在学校跳远的坑里挖一个坑,盖上一些树枝之类的,然后洒上沙子做掩饰,最后叫一些同学过来踩的恶作剧?”医生抹掉眼泪痛苦的说道。 我顿时恍然大悟。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就是这样,连茂祥和小宝将曹慧珍的发卡放在了里面,由于那天下过雨,沙都凝成了块状,而且他们那次挖的坑很大,他们将曹慧珍骗到这里来后,曹慧珍哭着在沙坑里找自己的发卡,最后掉进了坑里,我跟上去躲在一边看到了一切,在曹慧珍掉进去以后,他们俩嬉笑着往里面捧沙子,曹慧珍的哭声很大,可是学校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了,我再次犹豫了,此时天空中雷声滚滚,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连茂祥和小宝立即拿起书包就跑了。 我看到雨下的这么大想起了自己的值日还没做完,这样的恶作剧我见得多了,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将曹慧珍拉出来一定会打我一顿,于是我选择了转身。” “你还是不是人!”小李子愤然的站了起来。我立即按下了小李子,我明白当时的他也只是个孩子,无论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无法责怪他。 “没错,我不是人,我就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失在我面前,我本可以救她的,我记得那天雨下的非常大,我回家之后感觉很不安,一夜都睡不着,我很害怕。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沙坑,可惜那里被水淹没了,就连坑的痕迹也没有了。第三天我就没看到曹慧珍了,接着一连几天曹慧珍都没出现,我这才意识到曹慧珍可能还在沙坑下面,我注意到那几天连茂祥和小宝的神色很不对劲,他们也应该知道出事了,不过事情再没有人提起,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事情就这样被人们慢慢淡忘了。” 真相终于大白。听完医生的叙述我也终于明白连茂祥和小宝为什么会死的这么离奇了。望着那个此时平静的沙坑,我绝想不到在二十多年前发生过那么一起事,曹慧珍被无辜的埋了二十多年。 那夜医生和我们一起把曹慧珍的骸骨挖了出来,最后在后山找了一个较好的位置重新将她安葬,弄了一截木头给曹慧珍立了个碑。 这件案子也被我定为了怨鬼杀人案件,我们三人带着破案的愉悦心情坐上了回城的大巴,大巴上有几个白水河的村民,他们在议论着一些事情。 “小宝中了邪死掉了,就连从东南亚留学回来的王医生也束手无策啊。” “是啊,真是英年早逝可惜了。咦,我听说这卫生院的王医生不仅医术高明,从东南亚学回来的巫术也很高明,竟然驱不掉小宝中的邪,哎。” 听到这样的对话,我和小黑、小李子面面相觑,难道事情还有隐情?到底是人在作祟,还是鬼在作祟?是天谴还是人为?是人是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是人是鬼也许只有老天知道了。(诡案之天谴完)【-为您精选】 第165章 声音(1) 知了在楼下马路边的梧桐树上叫个不停,炎热的夏季才刚刚开始。 沈小蕾在屋内非常认真的打扮着自己,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精细的打扮自己像是有什么重要约会似的,就连当初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这么打扮过。妃子在沈小蕾脚边摇着尾巴十分好奇的看着沈小蕾,我差点忘记妃子也是一个绝世的古代美人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对美的追求从未变过。 沈小蕾打扮好之后摸了摸妃子柔软的白毛,拎上包就要出门了。 “今天很漂亮。你这是要去哪?要不要我去接你?”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怎么吃醋了?哈哈,别担心我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聚会,全是女孩子啦。”沈小蕾开怀的笑道,在她要带上门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接着写了个纸条塞到了我的手上然后随口说了声想去就去,我捏着纸条呆呆的望着沈小蕾欢快雀跃的下楼去了,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 “青少年宫?小蕾去那里干什么?”我狐疑的摸了摸脑袋。 本来我没打算去,不过最近挺清闲的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于是在沈小蕾走后半个多小时,我也拦了辆出租车去了青少年宫。 青少年宫位于市中心一条十字路口处,六层楼的高度,墙体是淡淡的绿色涂漆,看上去很有朝气,在每层楼的墙体上都拉着横幅,多半是些暑期招生的广告,什么拉丁舞、架子鼓都有的学。 我站在青少年宫的楼下试着给小蕾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有点疑惑,于是就朝楼上走去找遍了每一层楼的大厅,但都没有找到,当我走到第五层的时候听到了热烈的掌声,接着我听到了舒缓的钢琴伴奏和手风琴的悠扬的曲调,还有优美的女生和声,虽然没听懂在唱些什么,但听的出来是老苏联的歌曲,从声音来辨认像是十来个人发出的,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合唱团。 传出歌声的门口围满了其他大厅里跑出来观看的人,我挤过人群朝大厅里看去,在大厅光洁的地板上坐着一群中学生,而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上十个年轻的女孩在唱着歌,我惊讶的发现小蕾居然也在其中,我还从未听小蕾说过参加什么合唱团,而且还会唱苏联歌曲,虽然我听不懂,但也懂的美的享受,她们唱的确很好,我斜靠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小蕾,静静的听着,小蕾也注意到我了,虽然她看到我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重新进入了状态。 这样一首低音高音配合的歌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需要长期的磨合才能有默契,很显然她们练了很久,但小蕾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 一曲唱完,下面立即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我反应过来也跟着拍手,她们唱的很不错,让人陶醉。 此时那弹钢琴的女孩缓缓站了起来,面带笑意的跟四周的观众鞠了个躬,这女孩跟小蕾差不多的年纪,穿着一套干净的连衣裙,她长了一张白皙的瓜子脸,脸上不施粉黛,长发披肩,一双水灵的眼睛略带忧郁的神色,额头的刘海错落有致的挂下来,看上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女。 “各位同学,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送给‘绿岛合唱团’和给我们伴奏的手风琴老师。”那弹钢琴的美女带头鼓起了掌,接着那些中学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不久之后这些中学生起身收拾起东西离开了大厅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直到此时那些合唱团的女孩子们才围在一起拉着手有说有笑的。 沈小蕾低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我走了过来,身后的那些女孩子看着我窃窃私语,不时还发出笑声,我想她们一定是在评价我了。 “你还真的来了啊,我以为你没空也不会来呢,我来了才知道大家都没带家属...。”沈小蕾走到我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你不是给我地址让我来的吗?”我苦笑了一下“对了,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绿岛合唱团?”我指了指小蕾身后的那些女孩子,那个弹钢琴的女孩面带笑容朝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咦,这是人家在大学期间参加的社团啦,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和同学呢,这次聚会离上次已经两三年了,所以大家这次约好来这里接雅芳,雅芳曾经也是我们合唱团的成员呢,不过因为一次严重的车祸后来就没参加合唱团了,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再也不想唱歌了。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雅芳因为钢琴弹的好,所以毕业以后就来这里教钢琴了,刚才我们在这里等她下课,等的无聊我们的老大婉茹就提议重温一下当初的感觉于是就有你看到的这一幕了,晚些时候我们还要去接唐老师,然后去酒店聚会,既然来了等下就给我们做苦力拿包哈。”沈小蕾害羞的低下了头“你还是到外面等吧,不然我的姐妹又该取笑我了。” 我尴尬的走到了外面,果然她们围着沈小蕾七嘴八舌,还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长得好笑吗?我站在门外朝里看,此时大厅里就只剩下这群女孩了,我注意到了刚才弹钢琴的女孩,她的表情跟这群女孩很不一样,虽然也在笑,但其他的女孩脸上大多是发自内心开怀的笑,而她确是笑容僵硬,像是无奈的苦笑或是勉强的笑,笑的很不开心。 “车祸,小蕾说她发生严重的车祸,这好好的哪像是发生车祸了。”我疑惑的注视着那叫雅芳的女孩。 “雅芳,收拾东西走吧。”此时其中一个女孩上前帮忙雅芳盖上钢琴和拿包。 雅芳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雅芳收拾完东西,轻轻推开凳子走了几步,那几个女孩都围在雅芳的身边关切的说着“小心、慢点”之类的话,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了原因,雅芳走路一高一低很不协调,她的一只脚有残疾。 一个人有缺陷的地方你尽量不要盯着看,不然一定会触及到她的自尊,这是我多年来总结的经验。对于雅芳这个女孩,如果第一眼看去会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但事实上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自从脚出事以后,虽然没再继续参加钟爱的合唱团,但依然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钢琴高等级,并获得了教学的资格,这些情况都是后来沈小蕾给我说的。 从青少年宫出来后,我联系到了以前开出租车的同事让他们派了两辆车过来,于是我们一行人就朝晚宴的酒店出发了,而我还接到了一个神圣的任务,那就是去接她们合唱团的老师唐见新唐老师,这个唐老师是个六十来岁的老阿姨,头发花白戴了一副老花眼镜,身体还算健康。在询问了我的情况后,她跟我在车内聊起了当初合唱团的一些事情,唐老师告诉我大学的绿岛合唱团成立于70年代,现在已经走过了将近半个世纪了,刚成立合唱团的时候还没想到叫什么名字,是一首歌让大家想到了叫绿岛,那个时候从台湾有一首叫做“绿岛小夜曲”的歌相当的红,姑娘们听到这首歌也非常喜欢所以就经常聚在一起合唱,久而久之这个合唱团就叫绿岛了,而这个唐老师也是当初合唱团的第一批成员,可算是元老级了。 由于到酒店的路程有些远,我和唐老师在车上聊了很多事情,当我提及雅芳时,唐老师的神色显得有些沉重,她告诉我雅芳是个对唱歌很有天赋的女孩,只可惜一场车祸葬送了她的前途,不过她也很高兴能看到雅芳重新振作,现在钢琴很出色,唐老师还用了一句名言告诉我上帝在夺走你一些东西后,会还给你其他的东西。 唐老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理会我,她显得有些疲惫,望着窗外的天空好像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也不好在打扰唐老师了。司机一直听着我们的对话,当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司机突然开口说道“我这里刚好有一张老歌金曲,那首绿岛小夜曲就在里面,我找出来放给两位听啊。” 我含笑点了点头,我回头想看看唐老师有什么意见时,却发现唐老师已经闭上了眼睛养神,我本想叫司机不要放了免得吵醒老师,但司机已经将磁带放了进去,我只好示意他将声音调低一些。 不一会车内就静静的飘出了蔡琴翻唱的那首经典老歌“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姑娘哟你也在我的心里飘呀飘,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吹开了你的窗帘……。”歌词简单曲调舒缓,让人夏日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车内悠扬的飘着歌声,我也靠到了椅子上闭目养神,在闭眼的时候我无意中注意到唐老师的脸上居然挂满了泪痕,我有些疑惑,但唐老师闭着眼睛我也不好问什么了。 “司机麻烦你把歌关一下。”我拍了拍司机的椅背。 司机赶紧关掉了音乐,此时唐老师也睁开了眼睛抹着泪水说道“小苏让你见笑了,这首歌是当初我们老同学的共同回忆,一时想起了往事。” “没什么,老师是个重情义的人啊。”我随后应道。 唐老师拉着我的手说道“人老了难免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呵呵,对了,小蕾那丫头可是那一届团里最乖巧的,你可真是有福气啊,你千万不要欺负她啊。” 我傻笑着说一定不会之类的话,唐老师随后又跟我聊了小蕾当初进合唱团的一些糗事,原来小蕾这美术系的学生当初是五音不全,唱起歌来完全找不到调,好在唐老师欣赏她的音质干净清澈,所以把她留了下来,还单独教她,沈小蕾凭借自己的努力最终也在合唱团大放异彩,她们这一届是唐老师临退休前教的最后一届,也是最出色的一届,所以唐老师对她们也格外的好。 车子终于到达了酒店,我搀扶着唐老师下了车,那些姑娘们早早等在门口迎接老师了,我注意到这些姑娘们大都欢心雀跃看到唐老师都上前拥抱,只有雅芳面带笑意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唐老师也看到了雅芳,随后朝她走了过去,两个人来了个深深的拥抱。 “雅芳这些年过的还好么?”唐老师眼眶都湿润了。 雅芳也是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是重重点了点头。唐老师最后在大家的搀扶下去了包房里,我拽了拽沈小蕾,然后将包还给了她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一群女人聚会,我这片绿叶就不跟着瞎掺合了。” “小苏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嘛,我跟你很谈的来。”唐老师回头朝我说道。 “我…。”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小蕾的那些团友就将我给拉了进去,也好,反正肚子刚好饿的直叫唤。 这个包房算得上豪华了,带液晶电视,电脑点歌系统,四周还挂着巨大的音响,里面的灯光也很不错。 那些姑娘们立即开始不安分拿着麦克风在那争抢着点歌。看着这群姑娘们充满了朝气,唐老师在一旁坐着也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我又注意到了雅芳,雅芳的神色很不自然,时不时还偷偷看唐老师一下。 那个沈小蕾说的合唱团老大婉茹高兴的点了第一首歌,只见她高举着麦克风说道“下面我要给大家演唱一首我们的团歌‘绿岛小夜曲’,请大家鼓掌。” 所有人立即就鼓起了掌,我正笑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唐老师像是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跟在车里听到这歌的时候神态一模一样。 歌声一直没有响起,几个姑娘又开始鼓捣麦克风和电脑系统,这首歌始终是放不出来,唐老师睁开了仿佛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说道“点不出来就不要唱了。” 就在唐老师的话音刚落,包房里的灯光忽然就暗了下来,就连电视屏幕也变得幽蓝一片,麦克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耳膜很是难受。 我立即起身叫起了服务员,可是我的大喊声很快就被那尖锐刺耳的声音给淹没了。 我忍不住大骂了一声,很奇怪在我大骂之后声音顿时就消失了,正当我以为是酒店的电路出现了故障的时候,那悬挂在四周墙壁上的音响里忽然就传出了刚才所点的绿岛小夜曲,但不是原唱,这歌声给人一种清澈透明,悠扬动听的感觉,仿佛像是一个未变声的小姑娘唱出来的,声音像有某种魔力一样,大家都在黑暗中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仔细分辨着这声音,没一会这声音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的异常的沙哑低沉,而且听上去让人感觉异常难受,声音就如同利器划过玻璃发出的刺耳声响。 我感到自己的寒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竖了起来。 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屋内的灯光也在此时亮了起来,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在灯亮起的刹那,我看到所有的姑娘们都紧紧的缩在一起抱成了团,只有雅芳和唐老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过,雅芳面无表情的盯着挂在墙上的一个音箱,唐老师则面如白纸,而且唐老师在急促的呼吸着。 唐老师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见她扶着桌子颤抖的站了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孩子们不好意思,这…顿饭…我看我还是不要吃了,我有点不舒服,小苏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老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沈小蕾关切的问道。 “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小毛病,不碍事。”唐老师摆了摆手道。我赶忙上前搀扶着唐老师,在触碰到唐老师手的时候,我陡然一惊,唐老师的手凉的跟摸到了铁一样。 在沈小蕾和其他姑娘们的簇拥下,我和唐老师坐上了车,在车子开动的一刹那我再次发现了雅芳脸上那种与其他女孩不同的表情,那种表情是一种冷漠,我皱了下眉头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老师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看着唐老师靠着椅背上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于是问道。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司机麻烦你直接送我回家,地址是…。”唐老师执意要回家我也不好拦着,这一路上我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雅芳和唐老师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将唐老师送回了家后,唐老师吃了一些降压药后就躺在卧室内休息了,我将情况汇报给了小蕾,小蕾嘱咐我在唐老师家多呆一会,直到确认唐老师完全没事的时候在过来,无奈我只得留了下来。【-为您精选】 第166章 声音(2) 我坐在唐老师家的客厅里回想着刚才发生在酒店包房内的一幕,那一幕太奇怪了,现在想起来仍然让人有点惊悚,电脑点歌系统不像碟机那样存在盘片磨损的情况,任何人要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刚才那支离破碎的声音又无法解释,莫非又是灵异事件?想到这里我不禁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悄悄走到了卧室门口探头进去看了一下,发现唐老师似乎是睡着了,于是我也安心的准备离开了,在我轻轻带上卧室门的刹那,旁边书房的门却鬼使神差的开了一道缝,每个人都对别人的私隐好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书房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书桌外,就只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在书架上塞满了书,大多数是关于声乐方面的书,我在书架上来回的看着,最后是一本在高处角落里的相册吸引了我,我将相册从书架上抽了出来然后给打了开来,这是一本在校期间的照片,里面大多数照片都黑白的,只有后面几页是彩照,是关于沈小蕾那一帮人的,而这些照片全是合唱团在台上表演的照片,我也认出在前面的黑白照片中年轻的唐老师,唐老师年轻的时候还蛮漂亮的,很快我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些黑白的老照片中总有一个女孩的脸被黑笔给涂黑了,完全看不清长相。 我的心中顿时就起了一阵疑惑,这样的情况我在许多电视剧和电影的情节中看到过,一般都是特别憎恨这个人或是害怕看到这张脸孔,是恨还是害怕?我的心中忽然对唐老师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可惜除了这本相册以外书架上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小苏你还在吗?”唐老师的声音从隔壁的卧室内传出,我一阵紧张偷偷抽出一张照片塞进了兜里,随后走到卧室门口应了声。 “麻烦你了小苏,你来我也没招呼你,我现在没事了,你赶紧跟她们吃饭去吧,顺便告诉她们我没事,免得那些孩子们担心。”唐老师说道。 我点了点头询问了一下老师的情况,还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立即给我打电话,接着我跟唐老师告别就去了酒店。 唐老师的情况姑娘们都很担心,再加上先前发生的诡异一幕,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了,虽然她们已经找了酒店的负责人询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负责人将点歌系统打开之后那首绿岛小夜曲却意外的播了出来,直到一首歌听完也没有几人所描叙的情况发生,搞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所以大家在匆匆吃过后就各自散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雅芳和我们同坐一辆车。 “真扫兴,本来大家还约好回学校再登一次台呢。”沈小蕾在车内说道。 “等下次有机会吧。”雅芳微笑着说了句,随后转头望向了窗外。此时我忽然间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于是我掏出了那张照片递给了沈小蕾。 “咦,这不是唐老师吗?原来唐老师年轻的时候这么漂亮哇,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我都没见过呢?”沈小蕾大声笑道。我没有回答沈小蕾的话,我一直都在注意雅芳脸上的表情变化,当她听到沈小蕾这么一说,也好奇的转过了头了盯着那张照片里的唐老师,看着看着她的表情就开始起变化了,从起初的平静到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但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出来,这是一种恨! “咦,这个人的脸怎么被涂黑了?”沈小蕾终于发现了古怪的地方,于是指着照片当中那个人问道。 “我也是觉得奇怪,一时好奇就偷偷从唐老师家拿出来了,改天我再还给老师。”我尴尬的解释道。 “这个人是谁雅芳你知道吗?”沈小蕾将照片递到了雅芳的手中,雅芳极力掩饰着刚才自然流露出来的情绪,勉强露了个笑容道“这些照片都是几十年前的了,那个时候老师还是个小姑娘,还没我们呢,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呵呵。”雅芳将照片还给了沈小蕾,随后继续盯着窗外。 我的目的达到了,此时我很肯定雅芳一定认识照片里那个脸被涂黑分辨不清的女人,如果照片里的那个女人还活着现在应该和唐老师差不多年纪了,我意识到这脸被涂黑的女人、唐老师、雅芳三者之间有某种联系。回到家以后我将那张照片仔细拿在手中观看,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想要把涂黑的部分给擦掉,可惜一直擦不掉。小蕾也一直责怪我问都不问就把老师的照片给拿了。 “老师为什么把这女孩的脸给涂黑呢?”沈小蕾望着照片自言自语道。 “怎么样你也很好奇吧?”我瞥了沈小蕾一眼。 “唐老师的私生活我不怎么了解,不过我问起过唐老师为什么叫绿岛合唱团,她告诉我是因为一首歌,后来我也听了那首歌,但唐老师好像不太喜欢这首歌。”沈小蕾好像想起了往事。 “不太喜欢?不对吧,唐老师应该对这首歌充满了回忆,下午我去接她的时候在车内听到这首歌她还流眼泪了呢。”我说道。 “这就奇怪了。”沈小蕾自言自语道。 “我看…我们去查一下吧?而且我觉得雅芳看唐老师的眼神不对劲。”我试着问道,沈小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别多事了,要查肯定要回到学校,现在这么晚了,而且这几天我还很忙呢哪有时间啊。”沈小蕾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叹了口气靠到了沙发上望着照片直发愣,那被涂黑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的疑问在我心里就像猫抓似的,这件事越来越神秘,甚至让我感觉到不查个水落石出连饭都快吃不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觉得要去沈小蕾的母校去先问问情况了,只是她们的学校离的有些远,需要坐车,于是我想到侯文峰了,不过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不在家,是白莉接的电话,她告诉我侯文峰和房保舟带着仪器去云南研究蛊了,不过白莉告诉我她刚好要出差一趟,地点就是沈小蕾母校附近的一个城市,说是可以顺路送我一程,我喜出望外的答应了下来。 白莉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沈小蕾也知道我要去她的母校,沈小蕾虽然有点不愉快,但最后还是决定和我一同前去。 很快我们就驱车赶到了沈小蕾的母校,因为白莉手头上的事情不急所以也留了下来,但当年的这群姑娘哪还有人认识,我们在校园内找遍了所有的老师和教授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在我们一筹莫展觉得这件事将要陷入僵局的时候,却在校门口意外的看到了唐老师。唐老师满脸的愁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 “我看到相册里少了一张相片,我已经猜到是小苏拿了那张相片了,小蕾跟我提过他的男朋友好奇心特别重,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不查个水落石出你们是不会罢休的。”唐老师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进了校园。 我们跟着唐老师进了校园。唐老师望着校园熟悉的环境,一时动容流下了热泪“几十年没来,学校的变化真大,树都这么高了,我记得那棵当年就是我和卓依依亲手种的,上面还刻了我和依依的名字。”唐老师指着一棵参天大树说道。 我搀扶着唐老师慢慢朝那棵大树走过去了,树上果然有唐老师和卓依依的名字,唐老师抚摸着大树回想起了往事“当年我和依依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做什么事都会在一起,就连参加合唱团也是一起报名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是亲姐妹呢,可是谁又想到自从参加了合唱团之后我们就产生了矛盾,依依爱上了我们的老师席老师,席老师大不了我们几岁,所以跟我们很谈得来,经常会跟我们玩在一起,姑娘们都很喜欢这个年轻又帅气的老师,席老师弹的一手好钢琴,我们经常会聚在一起练合唱,由席老师弹钢琴伴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直到那天我不小心从台上摔下了,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时席老师非常紧张的扶起了我,席老师的手大而温暖,眼神中流露出了关切,起初我以为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但席老师不分昼夜的照顾我,我才明白席老师当时的眼神并不仅仅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切而已,我是一个女人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席老师对我是一种什么感觉,那个时候我有些害怕,但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高兴。” “不会是发生了一段师生恋吧?”我苦笑道。 “那个时候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我们都明白不能越界,事实上我和席老师的感情也仅仅停留在一起散散步,一起坐在图书馆里看看书而已,只是这样我们就很开心了,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们的事也很保密几乎没有人知道,依依还怪我现在老没时间陪着她。”唐老师含着泪水说道“可惜我一直忽略了依依的感受,其实依依老早就跟我提过很喜欢席老师,但深陷在爱河里的我却将这件事几乎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我才知道依依原来早就知道我和席老师的事情了。”唐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 “老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沈小蕾一边扶着老师一边关切的问道。 “我记得那是一次汇演的排练,我们的曲目就是绿岛小夜曲,那天席老师的神情有些反常,我看的出来他的心情特别的焦躁,我们的和声一直有点小瑕疵,但可以说并不影响整体的歌曲,可席老师始终觉得不对,时不时就停下琴声来纠正我们,最关键是一直出错的都是依依,我永远都记得席老师大骂依依时说的话‘依依,你能不能用点心,每次都出错,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唱歌,你的声音完全不能和见新比,不如趁早退出合唱团,免得连累其他人。’我承认席老师的话有些伤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那么重的话,在我眼中席老师不是这样一个人,其实依依的声音很好听的,我知道席老师完全是言不由衷,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依依当时就哭着跑了出去,我本想跟出去安慰一下她,但席老师不许,最后这次排练也没成行,席老师单独把我给留了下来加练,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说话,席老师最后心情很不好的走了,我有点疑惑今天席老师是怎么了,当我想跟上去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依依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依依的手中拿着一个玻璃小瓶,然后缓缓拧开了瓶盖,顿时有一股呛鼻的气味就飘了出来,我立即意识到那是强酸了。 ‘见新,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拿你当我最好的姐妹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当我是什么?’依依哭着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去找过席老师,我跟席老师示爱,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你,是你啊!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原来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说什么友谊,那都是屁话,都是你,席老师开始讨厌我了,好啊,席老师不是说你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吗,如果让你喝下这东西看你的声音还怎么好听,哈哈。’ 依依几乎陷入了癫疯的状态,我有些害怕的节节往后退去,就在这节骨眼上席老师推开了大门,依依被推到了地上,不停的哭着,接着跑了出去。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三个人的声誉,席老师也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大,事情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可是依依再也没有来唱歌了,我们的关系也完全破裂了,虽然依依还在学校照常上课,可是她已经变的沉默寡言了,而且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也特别的怨毒,我曾想找依依解释,可惜她不理我,最后我也没有勉强了。毕业以后依依就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了,而我毕业以后留校任教,我终于可以和席老师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结婚以后我时常翻看那些老照片,看到那些照片我时常回想起依依拿着强酸时的表情和怨毒的表情,心情总会不好一阵子,席老师看我这样于是就偷偷将照片上的依依给涂黑了,免得我想起依依,”唐老师叹了口气说完了这个故事。 我拿着那张照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想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师对那首歌特别的有感触了。这么说酒店包房里的那首歌也是依依唱的了?可是为什么酒店包房会突然出现依依唱的歌呢?是谁在做手脚?而...雅芳看唐老师的眼神会那么怪呢?” 我还来不及将事情完全想明白,就听到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了冷冷的声音“你撒谎!” 我们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去,只见雅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左边一棵大树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为您精选】 第167章 声音(3) 雅芳一瘸一拐面色严峻的从树后面走到了我们跟前,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唐老师再次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撒谎!” “雅芳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了,老师怎么会撒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小蕾有些疑惑的摇着雅芳。 我注意到唐老师脸色霎时就变的惨白无比,就跟先前在酒店包房听到那首歌的表情一摸一样。 “雅芳…你说什么呢…依依…我…我怎么会撒谎骗大家呢。”唐老师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敢当面和我去合唱团排练场对质么?”雅芳怒不可遏的拉扯起了老师,沈小蕾顾不上许多连忙劝阻起雅芳,三方陷入了纠缠当中,白莉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场一片混乱。 “够了!”此时树林里又传出了女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沈小蕾合唱团的老大婉茹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雅芳停止了拉拽,我们都呆呆地望着婉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此时我更是迷茫了,怎么突然间又多出了一个婉茹出来。 婉茹扫了我们一眼,随后走到了唐老师面前冷冷的说道“几年前爷爷跟我说那件事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唐老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可是昨天我和雅芳在酒店包房点歌导演了那出戏后,看到老师那种害怕的表情,我已经不再怀疑了,现在又看到了老师这样的表情,我更加确定了,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一直都是我们最尊敬爱戴的,为什么要杀人!还那么发指!”婉茹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你们…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导演那出戏?!你爷爷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关你爷爷的事?”沈小蕾激动的摇晃着婉茹。 “你爷爷是谁!你爷爷是谁!难道是他!他不守信用,他就不怕吗!”唐老师激动了起来说的话完全让人听不懂。 婉茹含泪望着唐老师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对着沈小蕾说道“你这还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涂黑照片里的那个女孩?那是因为她害怕、她恐惧,恐惧冤魂索命。”婉茹突然话锋一转,接着拉起了唐老师就要走向合唱团的排练室。 我注意到唐老师的精神已经出现了恍惚,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唐老师吓得瑟瑟发抖“我…不去,不要拉我,我不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婉茹和雅芳就拖着老师进了排练场,沈小蕾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我和白莉赶紧跟了上去,一进排练室唐老师突然就缩到了观众席的座椅下面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并不住的自言自语“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唐老师的眼神始终盯着半米多高的水泥舞台。 “你们看到了,这就是唐老师的真面目。”雅芳不屑的指着躲在椅子下面的唐老师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已经忍不住发话了。 雅芳苦笑了下道“卓依依是我的姨婆,几十年前姨婆突然之间就在学校失踪了,奶奶为了寻找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奶奶临终前跟爸爸交代一定要找到小姨,因为她不想姨婆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信念始终伴随着奶奶入土,爸爸听完奶奶的临终遗言也答应一定要找到人,后面爸爸又将任务留给了,于是找姨婆就成了我们三代人的共同使命,起初我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失踪的人很多,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失踪,许多人这辈子也无法找到,为什么奶奶要这么固执和执着,后来我才了解到奶奶跟姨婆从小就是孤儿,她们的感情很好,她们从小相依为命,甚至是靠捡破烂进的学校,我知道你们怎么想,上一辈的恩怨跟我们这些小辈无关,为什么我要管那么多年前姨婆的事情,是的,当爸爸把任务交给我的时候我的确这么想过,但我报考院校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填了这所学校,竟然还在婉茹的怂恿下进了姨婆当年的合唱团,呵呵,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甚至我都觉得巧合的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查都不行了。”雅芳顿了顿道“我并没有怀疑唐老师,老师的慈祥和蔼都令我根本无法将事情联系到她的身上,直到几年前我们到老师的家里探访,我无意中发现了那些脸被涂黑的照片,而那些照片奶奶也有,我也经常看到奶奶摸着姨婆的相片无声的抹泪,就跟你们一样从这张照片我开始怀疑起了唐老师,最终又是意外让我了解了真相,这一切都是命运。” “那你找到了你姨婆的尸体?”我皱了皱眉好奇的问道。 “没错,就在这间排练室内,姨婆就在这间排练室内一呆就是几十年。”雅芳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瘫坐到了地上伸手颤抖的指着舞台“就在舞台下面的水泥里面!姨婆在下面被无数人踩在脚下,呜呜。” 沈小蕾几乎呆住了,我立即走到了舞台上,伸手掀开了舞台上的红毯,可是什么也没发现,按道理要把一个人浇注在水泥里面除了施工队以外就没人可以做到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我的爷爷就是当年的小工人!”婉茹慢慢的说道。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我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起初我以为只是唐老师、雅芳和照片里的女人三者,现在不仅多了婉茹,现在又冒出了她的爷爷。 此时婉茹缓缓开口道“当年卓奶奶就是因为场地施工摔下了舞台,席老师温柔的扶起了她照顾了卓奶奶几天几夜,而爷爷就意外的看到了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怎么…不是唐老师和席老师…。”沈小蕾有些茫然了。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刚才唐老师跟我讲的故事瞬间就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影像反复的闪过,故事中那本是依依的脸庞,在刹那间就扭曲成了唐老师!被骂的是唐老师,拿着强酸瓶子的也是唐老师!人物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颤抖的将手探到了冰冷的水泥台子上,顿时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席卷了全身,四周的环境在快速的旋转着,我一下就被带到了那个曾经老旧的排练场舞台一边,而在另一边就是一对男女坐在钢琴边上。 半昏暗中,悠扬的钢琴声在响着,没一会这悠扬的琴声却戛然而止,接着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依依今天我心情不太好,我要走了。” “嗯。”一个女孩轻声的应了声接着又问道“语轩,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大声的骂见新啊。”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你太单纯善良了,算了不说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那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女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男人走后没多久她也开始收拾东西,就在她要离开排练场的时候,另一个女孩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玻璃瓶。我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年轻的唐老师! “依依,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拿你当我最好的姐妹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当我是什么?”唐老师哭着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去找过席老师,我跟席老师示爱,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你,是你啊!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原来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说什么友谊,那都是屁话,都是你,席老师开始讨厌我了,好啊,席老师不是说你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吗,我永远只能排第二,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站在你的光环背后!好呀,如果让你喝下这东西看你的声音还怎么好听,哈哈。” “见新,你别乱来啊,你疯了!”依依大声的叫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唐老师用手按住了她的两腮强行将强酸倒了下去,我看到依依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打滚,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那是何等无声的痛苦。 “哐当~”此时门口传来了器械掉落的声音,原来是一个一脸稚气的装修工人走到门口看到了这一幕被吓得手中提着的水泥桶都掉了下来,那年轻的装修工人拔腿就想跑,但唐老师立即意识到了如果让这工人跑出去就什么都完了,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将强酸泼到了工人的背上,工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随后立即回过头来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姐姐…姐姐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你放了我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听从包工头的吩咐来修理台子破损的地方的,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装修工人完全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唐老师却举着强酸瓶子步步紧逼,当走到那小工人面前的时候,小工人哭着闭上了眼睛,后背的疼痛已经让他没了力气逃走了。 此时唐老师注意到了地上翻倒的水泥桶,突然间脸色变了一下,接着缓缓盖起了瓶盖道“好呀,如果想让我放过你,你就帮我一件事情。” 小工人不断的求饶磕头“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接下了发生了令人发指的一幕,唐老师和那小工人将疼得昏迷的依依抬到了台子破损的位置,那小工人一边哭一边将洞继续敲大,直至可以放得下一个人,最后小工人颤抖着将水泥慢慢填了进去。 “这样你也是同谋,说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唐老师脸上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 小工人跪地求饶了一下,接着抓起工具逃命似的跑了,而那块水泥坑却在无声无息中变干。 当排练场的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温暖的射了进来,席老师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一脸的焦急,我朝排练场的角落里一看,唐老师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席老师愤怒的冲到了唐老师的面前质问道“你快告诉我你把依依藏哪了?我找了她几天了都没找到,她的姐姐都不知道她去哪了,说她在学校失踪的,我知道一定关你的事,她到底在哪!” “脚长在她身上我怎么知道呵呵。”唐老师冷笑了一下站了起来,随后神情变的温和了一些,但此时在我看来却显得无比的厌恶。 “语轩,你知道我对你怎么样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唐老师紧紧抱住了席老师。席老师忍着内心的怒火,但到最后怎么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唐老师“够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爱的只有依依,你的歌声、你的人格永远也比不了依依,就连合唱阵型你也只能排在依依的后面,你永远只能站在她后面!” 席老师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此时唐老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依依在哪吗?” 席老师听到这话迈出去的腿立刻缩了回来,此后就再也迈不出去了“真是你把依依藏起来了?快点说你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想要我告诉你,很简单,下个月我就毕业了,只要你和我结婚,我就马上告诉你依依在哪。”唐老师露着笑道。 “你…不可能,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不会。”席老师陷入了痛苦的思想挣扎中。 “难道你不想知道依依在哪吗?那随便你了,我把她藏在了一个没人找的到地方,我相信你永远也找不到了,哈哈。” 席老师眼睛里含着泪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见他弯曲了双膝,最后居然跪了下来“求求你告诉我依依在哪吧。” “堂堂的老师居然向学生下跪,为了依依你居然连自己的尊严也不要了,难道依依真有那么好吗!?”唐老师发了狂似的吼道。 此时席老师慢慢抬起了头动了动嘴道“是不是只要和你结婚,你就会放了依依,那好我答应了。” “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照样不会让你找到依依。”唐老师说道。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的呼吸都变的急促了,我的感应从来没有出过错,这就是所有的事实,为什么一个人有这么多的脸孔,为什么一个人会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我怎么也无法将脑子里那个慈祥的唐老师和眼前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女孩结合起来。 此时一阵刺耳的音频突然传进了我的耳膜,使我清醒了过来。我又回到了现代的排练场,四周的音响都在怪异的发出声响,唐老师缩在椅子下面更是惊恐的裤子都已经湿了。 “我带雅芳去我家做客的时候,雅芳提到了自己姨婆失踪的事情,爷爷当时就按捺不住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雅芳都有些手足无措,爷爷怎么突然间就哭了,爷爷哭着告诉我他得了癌症就要离开人世了,他这辈子做人勤勤恳恳,然而当年他却犯了一个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误,再不说恐怕来不及了,雅芳的到来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于是爷爷将自己后背的疤痕给我看了一下,这些疤痕我是见过的,爷爷曾告诉我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工地弄伤的,直到雅芳的到来她才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为了赎罪爷爷还给雅芳跪了下来,雅芳没有怪爷爷,所有的一切都是唐见新干的,听到这个消息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一直尊敬爱戴的唐老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你们知道雅芳的腿是怎么瘸的吗?就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雅芳就开着车等在唐老师的楼下,想要当面问清楚有没有这回事,当唐老师出现在楼下的时候,看到唐老师那张虚伪的面孔,雅芳忍不住踩了油门,天意弄人,老天爷让雅芳找到了姨婆的消息,却不让她报仇,而且还阻止了她!雅芳开着车狠命的踩着油门冲向了唐老师,此刻雅芳的眼中只看见一个唐老师,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突然间一辆车子从侧面猛的冲出来撞上了雅芳的车子,雅芳就是这样…呜呜。”婉茹也哭了起来“我已经报警了,我不想让雅芳继续错下去,否则她就跟唐见新一样了,不用多久警察就会赶来,到时候卓奶奶就能重见天日了。” 当婉茹说完重见天日这几个字的时候,四周的灯光突然间忽明忽暗,高频的刺耳杂音再次响起,没多久从四周音箱中传出了绿岛小夜曲的悠扬旋律,在悠扬的旋律中仿佛夹杂着一个女孩想叫又叫不出来的声音,如同磨损的磁盘在发出低微的嘶嘶声,这声音是在痛苦的挣扎嘶吼,还是在欢快的歌唱呢?(声音完)【-为您精选】 第168章 皮匠(1) 认识未然可以说是非常的偶然,未然算不上美女,但也绝对算不上丑,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五官长的都不好看,但组合在一起却也看着舒服,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那天我和小柯、小黑以及小李子他们在搬买来的二手办公桌椅,准备搬到我楼上的房子里做办公用,毕竟诡案组也要有个样子,因为严局批的经费实在是捉襟见肘,所以只得上二手市场淘了些回来,在这些办公用品当中有一张办公桌很特别,我很喜欢。 看着送家具的老板将货车开走后,我才叹了口气吩咐小柯他们将桌子椅子抬到楼上去。 自从房东太太和陆元鸿的事情发生在我楼上的房子里后,那房子一直空置着,肥膘在楼下张贴的租房信息早就发黄了,可就是没人租,那两件事虽没有大肆的报道过,但民间的传言还是不少搞的那房子成了凶屋。虽然是这样,但肥膘那帮黑社会分子总会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在楼上赌博,时常把桌椅搞的乱响,我对他们那伙人十分反感,当严局提议要用这间房子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意外,我不想跟那个肥膘扯上什么关系,严局长却说越是隐蔽越好。无奈我只得找到了肥膘把这房子给租下来了,他还想借机狠狠宰我一刀,好在这房子没人租,再加以小黑合理的吓唬,我们以很便宜的价格租到了这里。 那天我们刚把办公家具搬到楼上,还没来得及整理,门铃就响了。我打开门一看,是个女孩站在门口,这个女孩就是未然。 未然在我打开门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左顾右盼的朝里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小姐你找什么?”我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冒失的女孩说道。 “请问你们是不是从家具市场买了一张办公桌?”未然见我发问才回过了神问道。 “是的,我们是在家具市场买了几张办公桌回来,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小柯听到了我们的话也凑了过来。 “是不是有一张带有皮子桌布的褐色办公桌呢?”未然又问道。 我们买的办公桌里确实有那么一张是她说的那张,那张办公桌很特别,桌面上包裹着一张柔韧被染成黑色的皮,手感特别好,我也是看上了这张够特别,所以才看中了这张,准备以后给自己当办公桌。 “对了,就是那张!”未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指着那张办公桌道,紧接着未然就对我说“先生,你能不能把那张办公桌转卖给我?我可以多出点钱。(.)” 我有点好奇,这女孩难道找到这里来就为了一张办公桌?我转过身去走到了那张办公桌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张办公桌除了桌面上缝制的那块皮有些特别外就…想到这里我猛然把手缩了回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些变态的收藏家就喜欢收藏一些变态的东西,比如人皮制成的手工艺品,尤其是在二战的时候,纳粹有许多人喜欢剥集中营死去的人皮做工艺品,难道在现代也有这样的收藏家?想到这里我机械的转过头去望着未然,未然好像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只见她走了过来露着恳求的神情对我说道“先生麻烦你了,这张办公桌对我很重要,是哥哥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了,我哥哥生前很喜欢这张办公桌,谢谢你了。”未然说完就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既然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东西,看你的样子这么紧张,那你为什么要卖?”我好奇的问道。 未然欲言又止,在踌躇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其实…这桌子是我嫂子卖的,自从哥哥死后,嫂子就决定到外地去了,所以她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也包括这张办公桌,那天我去哥哥家,看到嫂子在整理哥哥的遗物,但我没看见哥哥生前最爱的那张办公桌,我质问嫂子为什么卖了哥哥最喜欢的东西,嫂子不耐烦的告诉我自己要去外地,那些东西自然要卖了,在我的追问下嫂子才告诉我卖到了家具市场,当我赶到家具市场的时候发现这张办公桌已经卖掉了,我有些急,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这张办公桌是哥哥当初起家时用过的,坐在这张办公桌后哥哥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我们的生活也改变了,所以哥哥特别喜欢这张办公桌,说这张桌子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丢掉。后来我问了家具店店主,才知道办公桌被送到了这里来,于是我挨家挨户的问上来了。” “听你这么说,你嫂子和你哥哥的感情好像不太好?对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我疑惑的问道。 未然有些难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小柯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提醒我管的太宽了,不过我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似的。 可能是未然急着想得到这张办公桌,于是在犹豫了一会后她开口了“是的,嫂子和哥哥的感情一直都不太好,哥哥是个工作狂,可能冷落了嫂子,我经常听到他们吵架的消息,有一次他们甚至闹的要离婚了,我怀疑嫂子嫁给哥哥就是为了哥哥的财产,至于哥哥是怎么死的就连我有点怀疑,是嫂子打电话通知我哥哥在书房工作的时候突然心肌梗塞,送医院没抢救过来。嫂子这么急着整理哥哥的遗物,我越发觉得嫂子很有问题,于是就找私家侦探查嫂子了。” “听你这么说你嫂子的嫌疑确实很大。”我顿了顿道“不过现在我觉得这张办公桌的嫌疑更大,办公桌很少有缝制皮面的,我怀疑这张皮是人皮!” 听我这么一说未然先生抖了一下,接着苦笑道“人…皮?先生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再说了哥哥绝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没说这张办公桌是你哥哥做的,他也应该是从什么地方买回来的,也许也不知道。”我想了一会说道“不过是不是人皮还不知道,这样吧这张办公桌先留下,等我查查。” 未然一听我说要查,立即就有些不耐烦了“你们一会说这是人皮,一会又说要查,说白了就是不肯把这张办公桌卖给我,我给的钱足够你们买一张更好更新的办公桌了,为什么你们不肯把哥哥的遗物让给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小姐你应该明白,这张办公桌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是有发票的,现在是谁不讲理啊?”小柯插话道。 “你…。”未然被小柯说的哑口无言。 “我们是警察,现在我有理由怀疑这张办公桌有问题,要查。”小李子听了半天,最终忍不住亮出了证件。 未然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唇,最后说道“要查也可以,但不能弄坏了这张桌子,我一定会想办法买回来的。”未然说完就气愤的走了。 未然走后,我们几人聚到了一起。 “苏队长你不会怀疑这真是人皮吧?这年头难道…。”小李子呆滞的望着那张办公桌道。 “当然不是了,起初我是有种错觉,不过在听完这女孩的话之后,我怀疑他哥哥的死另有隐情,而这张办公桌很可能是关键的证据,也许上面溅有死者的血迹什么的,这女孩一心想要这张桌子很可能想毁灭证据。”我摸着下巴说道。 “切,吓了我一跳。”小李子苦笑了下道。 “你是怀疑她弑兄?”小柯皱了皱眉问道。 “笨,人家的片面之词你们也相信,我们连这女孩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以妹妹的身份想要回这张桌子?也许是老婆呢?也许是情人呢?”我反问道。 “你不会是想查这件事吧?”小黑诧异的问道。 “正有此意,这样吧你们先把桌子抬去警局化验一下,然后再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我去找她说的私家侦探了解一下情况。” “啊又抬,我们才刚抬上来。”小柯有些无语,但在我的吩咐下他们几个只好又开始抬那张办公桌。 本市的私家侦探就那么几个,很快我就找到了那女孩的找的私家侦探,但对方不肯告诉我,说什么这是公司和客户的之间的保密协议,无奈之下我只好请来了老钟,老钟穿着警服出现让那人把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那女孩叫未然,确实来委托过这个私家侦探找她的嫂子,而且私家侦探已经找到了未然的嫂子,未然的嫂子郭思容现在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离这城市足有一千多公里。私家侦探还没交资料给未然,在老钟的劝说下私家侦探答应暂缓几天交资料。 出得隐藏在大厦内的侦探社,老钟不快的问我“你又搞什么鬼?” 我一直沉思不语没有回答老钟的问题,接着我拨通了小李子的电话,吩咐小李子查查这个叫未然的人,幸好未然是本地人,也是真名,没一会小李子就将资料通过电话报给了我,结果出乎我的预料,未然并没有撒谎,她确实有个哥哥叫未兵。我的脑子里在想着未然说过的话,难道未然说的是真的?我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其实整件事根本就像未然说的那样,她只是来想要回哥哥留下的遗物,这似乎也说的过去。 我和老钟道别之后回到了诡案组的办公室,还没坐下来,小柯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原来他们查过了几所大医院的记录,在这段时间内根本没有男人因为心肌梗塞而死亡,而且他们还超额完成了任务,查到了未兵有家进出口的贸易公司,在问过公司的一些同事后小柯才知道未兵已经半个月没来上班了,而且连招呼也没打,公司现在一直是一个副总在管理,乱成了一团。听到这消息本打算放弃的我一下子又提起了兴趣,也就是说那个未然确实在撒谎,他的哥哥根本就没进过医院,也许并没有死,只是失踪了。 “我有个疑问,现在虽然查到那个叫未然的在撒谎,但她的嫂子又为什么要跑那么远,会不会未兵也跟着去了?”小柯问道。 “不会,一个生意人怎么会突然放下自己的公司不闻不问跑那么远,而且招呼也没打,更为离奇的是连未兵的老婆郭思容也跑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皱眉道。 “你还在怀疑未然是吗?依我看跑路的郭思容嫌疑更大。”小柯问道。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未然的嫌疑更大,首先她在撒谎没有说实话,其次她来买办公桌的举动也很奇怪,对了办公桌化验的怎么样了?” “我怕弄坏了那张桌子,所以吩咐鉴证科弄了一点皮屑下来化验,经过化验那张皮并不是人皮,办公桌也没什么线索都是些杂乱无章的指纹,不过那张皮就比较昂贵,你猜是什么皮?居然是藏羚羊的皮。”小柯苦笑道。 “藏羚羊?”我疑惑的嘀咕了句。 “对,藏羚羊的皮可以加工成很多工艺品,它的羊绒还可以纺成著名的沙图什,也就是说这张办公桌依然很名贵,而且很可能是非法的买卖所得,所以办公桌被扣在了警局,猎杀藏羚羊最高的刑罚可判死刑。我们从家具市场一百多块就买到了一张这样的办公桌真是捡了大便宜了,那老板也太不识货了。”小柯解释道。 “也许那老板根本不认得这是什么皮,这倒说明他是个正当的商人了。这件事真是越查越有兴趣了,先是未然焦急的来买这张办公桌,可能她知道这张桌子的价值,但看她的眼神却又不像是贪钱,当中应该还有隐情,可惜在办公桌上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其次未然为什么要撒谎,他哥哥未兵根本就没进过医院,现在是生死未卜人间蒸发了;最后就是她嫂子郭思容怎么突然间就跑到远隔千里的北方去了,这些都是疑点。”我仔细分析着这件事当中的疑点。 “照你这么分析我们应该是时候查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了,可惜未兵人间蒸发,现在只能从未然和她嫂子郭思容查起了。”小柯摸了摸脑袋一脸的为难表情“郭思容现在在北方要查就要去北方,可是这案子纯属我们多管闲事,我们的经费…钟老大不会批的…。” “竟是抠门的家伙,他不批我批!”我拍着胸脯说道。 小柯喜出望外,接着跟我要了郭思容在北方的资料,说和小黑回去整理东西去,那么我就只有和小李子留下来查未然了。【-为您精选】 第169章 皮匠(2) 一连跟踪了未然两天,搞得我们更像是私家侦探了。(.)未然对他大哥的公司漠不关心,她有自己的店铺,她自己打理一家花店也住在花店内,整天几乎都不出店门,除了下班之后偶尔去菜市场买菜或是上街逛逛衣服店之类以外,一点异常也没有。 “你说这个未然是不是有点怪,如果按平常人的思维逻辑来想,她大哥的公司现在没人管,做妹妹的是不是该去接手管理一下。”小李子好奇的问道。 “也不一定,一个女孩对那些男人的生意没兴趣也算是正常,你看她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就比较正常了。”我说道。 “你这么说是否说其他女孩不正常喽?”小李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说的。”我苦笑着说道。今天没收获,我们就只好返回了诡案组,当我们回到诡案组的时候,小柯和小黑从北方回来了已经坐在电脑前在研究着什么了。 “未然的嫂子查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小柯皱了皱眉道“我想你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郭思容完全不是未然形容的那样,听完这段录音就明白了,这段录音是我和小黑商量后决定在敲门的时候就开始录音,以便于苏队长能直观的了解情况。” 小黑立刻就摆弄起了电脑,把音响的声音放大,这段录音的一开始是一阵脚步声和狗的叫唤声,接着传出了小柯和小黑敲门问人的声音,随着录音的继续我仿佛走进了当时的画面当中。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郭思容半掩着门问道“麻烦你们小声一点,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郭思容。”小柯说道。 “我就是,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郭思容疑惑的问道。 “大胆!狗奴才未经通传竟然擅闯金銮宝殿,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斩了!”屋内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古怪的叫喊声。 郭思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轻轻将门给掩上说道“我们到院子里谈。”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黑纳闷的问道。三人走到了院子里,郭思容疲惫不堪的叹了口气道“我爸爸有精神疾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吓到两位吧?对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是想问问你丈夫未兵失踪的事情,还有你为什么在你丈夫失踪以后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小柯问道。 “我丈夫未兵的失踪我也不清楚,但自从他失踪后,我小姑子未然就常常针对我,认为是我故意把她哥哥给藏起来了,不断的找我麻烦,在我跟未兵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多加阻挠,结婚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我真不明白我到底碍着她什么事了。未兵的性格我很了解,生意上有烦心的事他也不会跟我说,会独自一人出去旅游散心,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这次应该也是出去散心了,可他妹妹就是不肯放过我非说我是有心藏她哥哥,想方设法来质问我,甚至有一次还拿刀来威胁我,不然就扒了我的皮,我一时害怕就回了老家,而且老家的父亲也需要我多关心和照顾,因为爸爸有精神病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没接爸爸过去生活,一直住在老家的老人院里,这次我回来把爸爸接过来陪爸爸几天。”郭思容回忆起当初未然拿刀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小黑问道。 “警官,你用脑子想一想,这是家事我怎么报警,我要是报警抓自己的小姑子,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丈夫?除了我以外,未然是未兵唯一的亲人了。”郭思容这么一说,小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说你丈夫出去旅行,难道就不跟你打个招呼吗?”小柯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了,未兵每次出去都会给我传个短信,对了这次出去的短信我还留着呢,你们看。”郭思容说着就掏出手机翻出短信给小柯和小黑看,短信上果然有一条发信人为老公的短信说是压力大出去散散心,但没说去几天也没说去什么地方。 小柯想了一想又问道“你有没有卖过一张办公桌?” “办公桌?”郭思容先是一愣,接着顿了顿说道“有,那张办公桌已经很旧了,未兵在失踪前的那几天特别的烦恼,有一次我去书房看见他捂着脸显得很痛苦,而且还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就问他,哪知道未兵大发雷霆,我一时有点吓呆了,未兵从未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我正在发懵,未兵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失态,连忙跟我道歉,还紧紧的拥抱了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我感觉到这次他一定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未兵冷静下来之后望着那张办公桌对我冷冷的说了句‘这张桌子已经旧了,老婆你有空的时候把它卖了吧换张新的。’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所以后来就给卖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张桌子的价值很高,桌子上的那块皮是藏羚羊的皮?”小柯接着问道。 郭思容茫然的摇了摇头“藏羚羊?不可能吧,那张桌子我才卖了几十块。” 小柯和小黑惊的张大了嘴,在吃惊过后小黑继续问道“难道你丈夫未兵没告诉你要卖多少钱?而且你跟他这么多年的夫妻竟然不知道这张桌子的价值?” “他生意上的事我一直不过问,这张桌子在我和未兵结婚的时候就有了,未兵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所以对以前用过的东西特别的珍惜,算是挺怀旧的人。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在他决定要卖那张桌子的时候我还问他是不是考虑清楚了,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又问他这桌子能卖多少钱,未兵只是说不值钱让我找个收废品的卖了,我也照他的吩咐做了,事情就是这样。”郭思容道。 “这张桌子后来转手到了家具市场被我们用一百多块钱买了,你的小姑子最后找到了我们要买回这张桌子。”小柯一边做着笔记一边说道。 “呵呵,未然这丫头比我爸爸还疯,我也是在卖了桌子以后才知道这桌子原来是未然送给她哥哥的,当她得知我卖了这张桌子后怒气冲冲找到了我,对了就是为了这张桌子她拿刀说要扒了我的皮,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听,她说她哥哥不会卖这张桌子的,一定是我卖的,她咄咄相逼,最后我告诉她卖到了废品站,她才摔门走了。”郭思容道。 “可是未然找到我们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她哥哥心肌梗塞进了医院没抢救过来,说你在她哥哥死后,大肆变卖家产然后逃到了北方,她还找了私家侦探查你。”小柯将当初的情景简单跟郭思容说了一番。郭思容听完小柯的描叙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她苦笑道“那丫头真疯了,她不会是想找人查我,想杀我吧?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通知了私家侦探暂时没把你的资料透露给她。”小黑应道。 郭思容猛得叫了起来“哎呀,那丫头会不会发了疯,把自己哥哥给杀了啊,照你们的说法,她说她哥哥已经死了。”郭思容紧张的拨打着电话,就连手都有些颤抖了,可惜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此时屋内再次传了郭思容父亲的声音“爱妃,快把闲杂人等赶走,朕要就寝了。” 郭思容焦急的吩咐我们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未兵的事情,然后匆匆的回屋照顾自己的父亲去了,录音到这里也结束了。 听完录音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小柯说道“郭思容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她那种对丈夫的担心完全是真情流露,如果她在说假话,那她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两个女人究竟是谁在撒谎呢?”小李子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也许苏锦一开始的直觉并没有错,那个未然的嫌疑更大。”小柯望着我说道。 我来回在客厅里踱步,脑子里一直有个可怕的念头在闪过,只不过我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如果郭思容说的是真话,那么未然说的一定是假话,从这段郭思容的录音里已经能听出未然似乎对未兵已经不是简单的亲情关系了,未然和未兵是亲兄妹,难道是有违人伦道德的兄妹恋?我在心中想着,不知不觉的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个可能似乎微乎其微,不用有多少知识就算是个文盲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只要是个正常的社会人都知道这样的事简直是乱/伦,但这又是唯一的解释,未然为什么会对那张桌子这么紧张,因为那张桌子就是她送给哥哥的定情信物,我的脑子一片混沌,究竟是不是我想的这样是一段不伦的兄妹恋,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白莉,白莉修过心理学也许能从她那里了解到一些答案,帮助破这宗我们多管闲事的案子。 就在我们决定去找白莉的时候,我的手机像是催命似的不停的响,我已经感觉到要挨骂了,因为我不按常理出牌擅自借用了小柯他们查不该查的未然案子,严局大发雷霆说我多管闲事,老钟因此也挨了骂,我无奈把他们全都放回警局去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去找白莉了。 到白莉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白莉正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吃晚饭,当我提及侯文峰时,白莉显得有些无奈,并告诉了我一个震惊的消息,他们会在下个月和平的离婚。这消息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我知道侯文峰是很爱白莉的,我还想劝劝白莉,白莉怎么也不愿意多谈,其实白莉和侯文峰同属于一种人,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会是很合得来的那种夫妻,但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就像小柯至今都无法迈出表白的那一步一样。 白莉叫她的佣人给我加了双碗筷,于是我就坐下来和白莉一起吃饭。 “对了上次雅芳的事怎么样了?”白莉问起了前段时间的事。 “她又没杀人当然没事了,还好婉茹还算清醒阻止的及时,婉茹的爷爷也去世了,所以那件事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不过唐老师就惨了,现在住在精神病院一天比一天疯,就连大小便都失禁了,一直喊有声音跟着她。”我说道。 白莉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说吧,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于是将未然的事简单的跟白莉说了一下。白莉听完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是怀疑他们兄妹恋?” “有这个可能性吗?”我点了点头。 “绝对有,只不过在中国这个将道德礼仪摆在很高位置的国家这些****的事就显得不那么突出,在西方这样的列子很多,诸如母子恋、姐弟恋很多的,在中国有些事情甚至刻意的隐瞒,因为一旦东窗事发,那必将受到社会的歧视和永无休止的指责,没有错与对,永远都是错。我打个比方,你应该明白婆媳关系在中国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说得客观一点,婆媳冲突并不都是婆婆的过错,但婆婆一方的问题可能更突出一些,其间比较隐秘的原因就是婆婆对儿子的心理和情感占有欲,这也是一种比较隐晦的母子恋。如果是婆婆早年丧夫,把所有的感情寄托都系在儿子身上,这样的家庭或许会更强烈一些,只是并没有上升到****的程度,仅仅是感情上的母子恋,母亲自己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因为有一副无形的枷锁,也只能说是母亲对儿子的疼爱,而在心理学上这就是一种母子恋的表现形态。”白莉顿了顿道“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未然和未兵老早就没了父母,未然很小就跟哥哥生活在一起,生活困难,也许小的时候会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一定,因此妹妹对哥哥产生依赖性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认为找男朋友就要找哥哥这样的,你有没有听过女孩说找男朋友就要找爸爸那样的?对的,那就是一种初期的父女恋。”【-为您精选】 第170章 皮匠(3)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到处都是…。[.超多好看小说]”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哈哈,别庸人自扰,这也是自然现象,其实真正出轨的少之又少,那是需要在一个长期特定的环境里才会发生的,就像未然这种情况。爱情、亲情、友情这三者之间并不是绝对的,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很多人都知道友情可以转化为爱情,那么亲情当然也可以转化为爱情,亲情转化为爱情需要特殊的环境和背景,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爱情和婚姻中,夫妻之间在长期相处的过程中爱情会转化为亲情和友情,或者说在夫妻之间的爱情中会慢慢增加亲情和友情。因此感情是可能互相转化的,这是个有待于心理学家去研究这个课题,就像我和侯文峰即将转化为友情的关系了。”白莉苦笑的说道。 听了白莉的一番话,我心中的谜团已经解开了一半剩下的主要问题就是要找出未兵了,找到了未兵也许这件事就能水落石出了。 跟白莉谈了许久,喝着白莉冲的咖啡,我觉得人和人的关系有些时候真的是很脆弱,就像手中的咖啡有时候喝上去是苦的,但习惯了喝上去就是香的,是会转换的。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小柯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头吞吞吐吐的说,他下班以后悄悄去跟踪未然,发现未然在后巷像是发了疯似的宰了一只猫,而且还残忍的剥了猫皮,血腥程度令他这个大男人都有点受不了,而未然确连眼睛眨都不眨,杀完猫后未然就进了店铺将卷闸门给拉了下来,就再也没出来过了,他怀疑未然的花店有古怪,也许未兵就被她藏在花店里面,就在他打电话前花店的门曾打开过,那是因为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来敲了卷闸门,然后给了未然一包东西,未然也给了那男人一包东西。 听完小柯的电话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那私家侦探一定是把郭思容在哪的资料交给了未然,于是我立即吩咐小柯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未然,未然肯定是要去找她嫂子了,一个这么疯狂的女孩什么事都会做的出来。白莉见我这么焦急问了我情况,并告诉我这件事要借助警力了,否则肯定会出纰漏,白莉说是帮我联系一下老钟,跟他说明利害关系,让我赶紧先赶到花店。 于是我和白莉分头行动,很快我就赶到了花店,在花店外我碰到了小柯和未然在对峙,小柯显得有些无计可施已经是下意识的扯着未然了,未然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一个手提包,手提包此时已经掉在地上了,在包旁边还有一把刀。旁边也围了不少围观的人。 “你给我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未然对着小柯吼道。小柯已经用了警察的身份来吓唬未然了,但未然无动于衷,女人有时候为爱疯狂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我见情况有点难以控制了,于是赶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扭着未然把她推进了花店,然后让小柯把卷闸门拉下来。(.好看的小说) 未然冷静了些许,坐在花店内死死盯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你们多管闲事,你们以为我又去找我嫂子?” “你冷静一点,你跟你哥哥的那点破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爱上你哥哥了,你认为你哥哥移情别恋,因此因爱生恨杀了你的哥哥,然而你的报复还没结束,因为真正使你们兄妹关系紧张的是你的嫂子,你嫉妒憎恨你嫂子,恨她把你哥哥抢走了,所以你还想要杀了你嫂子对不对?”我沉声质问道。 未然动了动嘴冷哼了声“对,既然爱了我就不怕承认,我知道我的行为令世人不齿,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我爱我的哥哥,我比她更爱我的哥哥!”未然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你应该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简直是乱来!”小柯皱了皱眉说道。 “你把你哥哥藏哪里去了?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了,还扒了他的皮,你的憎恨是否需要扒皮来泄愤?刚才我的同事在你花店附近看到你扒猫皮泄愤了。”我焦急的问道。 未然冷哼了句将头扭向了一边,并不回答我的话,只顾摆弄着花店里的花。 “请你合作一点。”小柯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扒猫皮泄愤,但也不代表我会扒了我哥哥的皮!”未然转过头来瞪着我们狠狠的说了句。 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改该做些什么了,于是我示意小柯在花店内搜一下,看看有没有暗房什么的,而我就看着未然,免得她突然发了疯。 小柯四下看了一下,发现了在几盆花的簇拥后面果然是有一道暗门,他正想伸手推,未然突然就吼了起来“不要打扰我哥哥!” 这一切正如我所料,那道暗门后面果然就是未然藏她哥哥的位置,我也相信未兵肯定已经死了!我拦住了未然,吩咐小柯踹门进去,未然的反应出奇的快,只见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把修剪花草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笑道“你推啊,你敢推我就死在你面前,看你怎么承担这个责任。” “你…你你冷静一点。”我有点担心的叫道,小柯也停了下来不敢再动了。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我们这样对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手酸了吧,你先把剪刀放下来,我们不去推那扇门就是了。”我小声的问道。 “想骗我没门。”未然吼道,完全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我和小柯都有点无奈。 此时卷闸门被敲响了,老钟在外面大吼了起来,小柯正想去开门,未然再次吼道“不许开门!” 剪刀锋利的尖头已经抵着未然喉咙处的皮肤了,鲜血已经渗了出来,我和小柯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我和小柯都有点难堪和意外,两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控制住了。[]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老钟也可能意识到了屋内的麻烦,于是我故意大吼了一声提醒老钟“未然你冷静点我们不开门!” 老钟应该听到了我的吼叫,门外顿时就没了声响,而花店内我和小柯任然这样和未然对峙着。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老钟的喊声“未然我把你的嫂子带来了。” “这该死的老钟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不是送郭思容来送死吗?”我在心中暗暗咒骂老钟,但转念一想,现在老钟也来了,一个女孩再怎么玩花样总不能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杀了郭思容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老钟这票警察完全可以去死了。 未然听到外面的叫声慢慢放下了剪刀,露了个冷笑,我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态,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离奇的女孩。 “可以开门了吗?”老钟又问了句。 小柯见未然把刀放了下来,试探性的朝门口挪动了一下,见未然没有反应之后才大胆的把门给打开了,打开门之后我才看到门外停了几辆警车,蓝红相间的警灯在闪烁,白莉和老钟站在一起,还有那个郭思容,郭思容现在精神恍惚十分的憔悴。 老钟和白莉带着郭思容进到了花店里面,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通知钟队长后,就和钟队长赶去了飞机场准备去找郭思容,我们联合当地的警方迅速找到了郭思容然后坐飞机回来了。”白莉说道。 “队长未兵应该就在那扇门后面。”小柯指了指那扇暗门。 郭思容一听十分激动的想要冲过去,老钟立即拦住了她,与此同时未然也警觉的举起了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郭思容欲哭无泪的质问道“未然,她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把他藏在这里,为什么,是你杀了你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杀了我哥哥?亏你说的出来,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要不是你我哥哥根本不会死!”未然也激动了起来,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话我迷茫了,未然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呢,你哥哥的死怎么会和我有关,未然你真的是疯了。”郭思容比我还茫然的应道。 “我疯了?疯的人是你啊大嫂,呜呜呜呜。”未然突然整个人瘫软的坐到了地上,还口口声声喊着大嫂。 “我?怎么是我?”郭思容更加的茫然了。 未然抹了抹眼泪看着旁边的一株鲜红的玫瑰花慢慢的开始了讲叙“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我们小时候甚至睡在一张床上长大,起初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但自从嫂子的出现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亲情,我知道这是不被社会允许的,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我无法接受其他的男人了,我开始讨厌嫂子,憎恨嫂子抢走了哥哥,终于有一天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感觉了,我找了哥哥摊牌,哥哥以为我疯了,他当时有多震惊我现在都还记得,就在我摊牌没多久,哥哥突然对我产生了变化,开始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还卖掉了我送给他的办公桌,哥哥一直很喜欢那张办公桌,我没想到他会叫嫂子给卖了而且还卖的那么便宜,我知道哥哥一定是很讨厌我了,于是我就去找嫂子理论,呜呜。”未然哭了一会接着说道“那天我去到哥哥的家里,想问问哥哥为什么要卖那张桌子,可惜哥哥不在,于是我就质问了嫂子,我怀疑是嫂子把哥哥藏起来了。” “为什么你会怀疑你哥哥是嫂子藏起来了?”我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和哥哥一直都知道嫂子有病,只有嫂子自己不知道而已。”未然转头望向了郭思容苦笑着“我真傻要是早点把你给杀了,哥哥就不会死了。” “你胡说!我有什么病!我有什么病!”郭思容激动了起来。 未然看了看我,随后站起身子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拿了一封信递给了我,我拆开信看了一下,这封信竟然是未兵早就写好的,而且看上面的用词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出事,信上是这样写的,我简单描叙一下,大概意思是未兵知道郭思容有病,在发病的时候会做一些完全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杀鸡剥皮之类古怪而疯狂的举动,而清醒以后却完全不记得干过什么,起初未兵还会躲着她借故到外地旅游其实在住到了酒店去了,但后来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怕她在家里一个人出点什么事,于是后来就索性留在了家里照顾郭思容,信中还提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找郭思容的麻烦。 看完这封信我突然开始明白未兵其实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以防万一留下了这封信给妹妹。 “那天我去找哥哥本来打算质问嫂子桌子的事情,但却看到嫂子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眼神很呆滞,手中还拿着把刀样子很恐怖,我小心翼翼的取下了嫂子手中的刀,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质问嫂子哥哥去哪了,是不是她把哥哥给藏起来了,我刚问完嫂子呆滞的眼神突然就灵活的转了起来,她像是从梦中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我拿着刀,显得很害怕,我知道她一定是发病了,于是我就继续问她哥哥去哪了,可她始终很害怕的不断后退,由于我十分担心哥哥,我看她这么害怕我手中的刀,知道她是误会了于是我就吓唬她要她赶紧告诉我哥哥的下落,但她没告诉我,于是我又质问她那张桌子的下落,她很清醒的告诉我了,得到了桌子的下落后我就能找回那张桌子了,但这是之后的事了。顺着屋内的…血迹…我找到了…哥哥,当看到哥哥时我已经完全认不出那是哥哥了,哥哥整个人躺在浴缸里,满浴缸都是血迹,哥哥的身上被划拉开了许多道口子,皮肉绽开,看上去很吓人,当时我被吓晕了,当我醒过来之后,哭着把哥哥给拖出了浴缸,然后给哥哥穿上衣服准备将哥哥带离这里,我发现嫂子早已经躺在地上晕死过去了,也许是我刚才吓晕了她,我愤恨的想要杀了嫂子,但我突然想起了哥哥留给我的信就忍了下来,于是我就把浴室里的血迹给清理干净了,还用哥哥的手机给嫂子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出去旅游了,然后我就把哥哥带回了花店里。”未然越想越气“我真后悔当初没杀了她给哥哥报仇,还要帮哥哥继续隐瞒嫂子,哥哥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胡说,胡说,你胡说这不可能,我这么爱未兵怎么会杀他,你休想在这里编故事混淆视听,是你因爱成恨杀了你哥哥,是你!”郭思容激动不已的吼道。 “我是爱我哥哥但我没病,至少我是正常的。”未然冷冷地说道。 老钟皱了皱眉问道“郭女士,你有没有发现自己醒来后浑身都是血?”郭思容好像被老钟这么一提醒顿时就清醒了过来,随后颤抖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不会的,这不会是真的,不会的。” “我不仅找了私家侦探查你,还查了你家的所有事情,原来当初你的鞋匠爸爸就是因为精神病杀了你的妈妈,还扒了她的皮,他平时最常骂的就是扒了你的皮之类的话,这件事之后你爸爸完全疯掉了,那个时候你才七八岁。”未然痛苦的说道“要不是哥哥的留下的信我早就杀了你了,我想把哥哥留在我身边,我给哥哥营造了当初他发迹时用过的办公室,现在就只差那么一张藏羚羊皮办公桌了,那张桌子是我当初好不容易才从黑市买来的,可惜现在拿不回来了,我越想越来气,你差点剥了哥哥的皮!可是我又不能不听哥哥的话,呜呜,我就只好拿猫狗发泄了,呜呜。”未然痛哭流涕。 听完未然的话,我们完全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件事情简直是峰回路转。 白莉皱着眉头道“郭思容当时应该也在场,而且目睹了鞋匠父亲所做的一切了,像这样痛苦的记忆,有些人会有选择的忘记。” 我神情凝重的推开了那道暗门,暗门被推开后,有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的奇怪臭味散发出来,暗门后面果然是一间别致的办公室,而未兵的尸体穿着西装正襟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在办公室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将尸体簇拥在了中间,我正看着办公室内的情况,身后突然传来了郭思容的嬉笑声,我扭头朝身后看去,郭思容正用手为刀胡乱的做出砍的姿势“嘻嘻嘿嘿,皇上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他们拖出去都斩了,斩,我斩,剥你们的皮。”(皮匠完)【-为您精选】 第171章 纸人(1) 最近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突然来找我,我看他一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像是中了彩票或是交上了桃花运一样不禁觉得奇怪。这个朋友是老牛杂志社的叫周蒲良,专做旅游方面的报道,去过不少地方取景采访,他说的普通话带有一种浓重的地方特色,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广东人。 周蒲良由于常年在外面跑,皮肤也晒的黝黑,不过这样也使他看上去格外的健康,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而这周蒲良来找我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他这次来还给我带了一些特产,我看了看那些特产,都是什么莲蓉酥、盲公饼之类的东西,在往那些包装上一看产地全都是香港。 “怎么?大旅行家这次去了香港?我看你精神抖擞莫非泡上了港女?”我打趣道。 周蒲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咦,别开玩笑了,我这次去还不是为了工作,牛总不是看我是广东人才不派我去香港呢,这次我去主要是跟那边的杂志社谈合作的事宜。” “谈工作不用谈的笑的合不拢嘴吧,还说不是泡上了港女?”我挖苦道。 “其实呢我这次去跟那边的杂志社谈的并不好,而且闹的非常不愉快…。”周蒲良收起了笑容正儿八经的说道,但我看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像是不愉快,正准备问的时候,周蒲良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次去是跟那边的一家大杂志社谈合作开专栏的问题,谁知道那个老总是个势利眼,我们话不投机就起了争执,还差点打了起来,一怒之下我就摔门而去,当我走出杂志社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怎么不忍一忍,这样回去怎么跟牛总交代啊,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回去找那个老总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我垂头丧气的在香港街头逛着,我根本没心情观看香港繁华的街景,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酒店,然后洗了个澡,洗完澡整个人都清爽了一点,刚才阴郁的心情好了一些,我一想反正都来了还不趁机逛逛,那些破事慢慢再说,反正天也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大不了被开除不干了。于是我就走上了街头,当走到鹅颈桥附近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很多老阿婆坐在天桥下拿着一只鞋子在地上拍着什么,她们的口中念念有词,出于好奇我就靠了过去,我过去之后才发现他们在打小人,打小人虽然在广东也有,但我却很少了解,只知道是民间的一种巫术仪祀,希望借打小人来驱逐、报复所谓的小人。我看到那些老阿婆打得格外的认真,随着‘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有气无得透;打你只小人手,打到你有眼都唔识偷。’之类的话有节奏的将鞋子拍在剪出来的纸人上。 我看她们这么认真于是就站在那多看了一会,此时一个老阿婆抬起头打量了我一下随后用粤语问道‘后生仔,我看你面色难看,莫非是得罪了小人?’ 我有些惊奇,想起了下午跟杂志社老总碰头发生不愉快的事于是就点了点头蹲了下来,那老阿婆见我蹲下来于是就跟我讲起了打小人‘那,别说我不跟你说啊,今天是初六也是除日,各种污蔑不堪的小人、白/虎星君都会活动,所以要打小人除害。’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知道打小人这迷信的东西在现在多数是一种缓解都市生活压力很好的一种方式,只要把纸剪的小人当做自己平时憎恨的人来打,心中那种压抑的感觉会很快得到释放,现在内地也有人专程来港打小人。 ‘你要不要也试试?很灵的。’那干瘪的老阿婆笑着跟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不用了,呵呵。’ ‘没关系的,也许在打过小人后你的心情会好起来。’老阿婆十分热心的说道。 我见老阿婆这么热情,自己现在反正也无所事事,心中压抑难当于是就点了点头问道‘简单吗?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老阿婆此时朝一条后巷里指了指‘你去找第一大师,他会帮你准备好一切的,从那里走进去拐个玩就到了。’ ‘第一大师?号称第一?’我不禁苦笑了下,感觉可能会遇上一个行骗的江湖术士。 ‘不是啊,大师复姓第一,不是你说的那个第一,如果你不习惯也可以叫他志斌大师,你就说是五婶介绍来的,他会算便宜点,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钱。’老阿婆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见老阿婆这么热心,于是就朝那条巷子内走去,果然在拐弯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雾的气味,接着就看到了一家挂着灯笼的屋子,屋子的门楣上还挂着一面八卦镜,镜子上还用朱砂画着道教的字符,这么特别的屋子我想一定就是刚才那五婶说的第一大师住的位置了。我见门关着就敲了敲,没一会就有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打开了门,他隔着铁闸问我是干什么的,于是我就告诉他我要找第一大师,我是五婶介绍来的,那男人告诉我他就是第一志斌于是就打开了铁闸让我进去了。 他的屋内几乎全是些宗教祭祀的器具,而且屋内灯光非常的暗,只有神龛上一具叫不上名的神像前有一对蜡烛的烛火在摇曳着。 第一大师让我坐到了边上,然后自己点起了香烛祭拜了那具神像,祭拜完神像后又让我告诉他要打的那个小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或者是那人的随身物品,我茫然的摇了摇头,那第一大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做消极的还是积极的?’ ‘大师我不太懂,这个什么消极…。’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消极就是不针对特定的人,也不用在小人上写上被打者的名字,纯属预防,而积极就针对特定的人,要在小人写上名字。’第一大师说道。 我一想下午的情况,明显是要积极的。于是我就告诉第一大师我只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第一大师点了点头说也行,于是他在一张小人纸上写上了那人的名字,随后大师又搞了一些仪式,我交了钱之后大师就告诉我可以去打小人了,我想起外面大马路的有点不好意思,大师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就带着我走向了内屋,内屋里面被隔成了许多的小单间,每一间都挂着厚厚的帘子,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专门为那些不好意思上街的人准备的,于是我就进去了这单间,里面很小还不足两三平米,而且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小凳子,我坐在凳子上将大师给我小人摆在了地上,按照大师说的只要用我身上的象征物打这小人都可以。我吁了口气什么也不管了,想起下午憋了一肚子的火,于是赶忙脱下了鞋子打那个小人,我把那个小人当做是杂志社的老总来打,果然是有一种酣畅淋漓畅快的感觉,我越打越兴奋,随后拿香烟烫小人的手臂,还拿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在小人的头上乱划,压抑的心情一下被释放出来那感觉真是太棒了,我心中那个畅快啊。打完小人我告别了第一大师,大师在送我出去的时候微微一笑,随后还递给了一瓶香薰告诉我回家滴在洗澡水里好好洗一下就能洗去晦气。我愉快的接了过来,随后跟大师告别,我打完小人回到街上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也许花点钱买发泄也是很好的一种方式。那五婶见我回来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没错吧,是不是心情特别的舒畅。’ 我点了点头,谁知道更为愉快的事还在后头,那杂志社的老总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对下午的事感到很抱歉,还说请我吃晚饭再谈谈合作的细节问题,我一时间兴奋的都说不出话了,这也太神奇了,后来几乎是没有阻碍的就谈成了合作的事宜,回来之后牛总还给我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呢。” 我听周蒲良说的眉飞色舞,说的跟真的似的,于是质疑道“只是巧合吧?”周蒲良大笑着,没有回答我,笑完之后他才说以前不知道这种发泄方式原来这么过瘾,人的心情一好好事都跟着来了,由不得他不信,他还说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有机会他还会去找那个第一大师。听周蒲良这么一说我也对那打小人产生了好奇心。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老牛的,我接起电话,老牛在电话那头语气沉重的问我是不是和周蒲良在一起,他说周蒲良的电话打不通,幸好他曾告诉杂志社的杨扬说来找我了,我问老牛什么事情,老牛沉默了一会说香港警察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内,要找周蒲良,因为香港那边杂志社的老总被人发现独自一人死在了家里,香港警方怀疑是谋杀,而周蒲良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而且在死者死的前一天周蒲良还和死者有过争执,嫌疑最大,他们已经得到了这边公安的批准要带周蒲良去香港接受调查。 我挂掉电话有些纳闷,周蒲良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敢杀人的主,而且哪有人杀了人还这么开心。 周蒲良见我神色古怪,于是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皱了皱眉头望着周蒲良,不知道该不该把香港警方已经入境来找他的事情告诉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在香港干过什么了?” 周蒲良一脸的纳闷“我能干什么,除了跟杂志社老总见面之外就没干什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那电话?” “跟你见面的老总死了,香港警方怀疑是谋杀,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现在他们已经到杂志社了。你老实说你究竟干过什么?”我质问道。 周蒲良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震惊,整个人都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后激动的抓着我的手道“我没有杀人,我在香港什么也没干啊,除了打过小人和那老总有点关系,其他什么也没干啊,苏锦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要警方相信你啊。”我说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抓到我,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曾打小人发泄,一定会咬着我不放,到时候我什么都完了。”周蒲良紧张的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荡来荡去。 “你冷静一点,既然你没杀过人又何必心虚,我相信香港警方不会冤枉无辜的。”我立即起身扯住了焦虑不安的周蒲良。 “你…你不会明白的,我不能被抓,我有母亲要照顾,还有女朋友等着跟我结婚呢,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周蒲良痛苦的抓着头发“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杀他,不行,不能让他们找到我,苏锦你要帮帮我。”周蒲良说着就抓住我求我帮他。 我感觉事态严重,而且我感觉到周蒲良的反应有点过了,就连我也开始怀疑他是否真杀过人。如果我帮他很可能会落个窝藏嫌犯的罪名,我还在踌躇的时候,周蒲良就愤怒的推开了我“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是我杀了他!牛总是,你也是!算了我不要你帮忙。”周蒲良吼完就迅速摔门而去,我根本来不及拉着他。 周蒲良跑出去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警笛声,没一会老钟就冲了上来,冲上来劈头就问“周蒲良呢?” “他不在我这。”我愣愣的应道。 老钟皱了皱眉吼道“苏锦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这样是窝藏嫌犯是犯法的。” “他妈的周蒲良确实不在这。”我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于是随口骂了句。老钟愣了一愣突然冲上来抓住了我的衣领“我再说一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周蒲良很可能在香港杀了人!” “你快给我放开,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没有窝藏也没有包庇,老子确实不知道周蒲良在哪?”我扯着老钟的手。 此时小柯带着两个西装打扮的男人进来了,小柯见到眼前这情形赶忙上前把我们扯开了。 老钟总算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刚才周蒲良确实来找过我,我接到老牛的电话之后就质问他了,不过他十分焦虑的跑了,我拉也拉不住。”我喘着气说道,我说完转头望向了那两个香港警察,这两个香港警察十分的面熟,没一回我就想起他们在去年来过这里处理过马戏团事件的那几个,我跟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苏先生,这种情况你不该告诉他,而是要尽量拖住他等我们的到来。”那香港来的警察皱了皱眉道。 “这位是什么sir,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真凭实据就来抓人?”我不快的问道。 “我姓曾叫有为,你可以叫我曾sir,是这样的,我们根据杂志社员工的描叙知道周先生曾跟死者起过冲突,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在死者的家里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死者的鞋印和指纹,来到内地的杂志社我们对比了周先生的鞋印和指纹,发现是完全吻合的,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周先生跟死者的死有一定的关系。”香港警察曾有为说道。 “不错,周蒲良的确和死者在杂志社起过冲突,但后来杂志社老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给周蒲良打电话约他见面,而且他们还谈成了合作,我想不出周蒲良还有什么理由要杀死杂志社老总,况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老总干嘛把一个不是太熟的人约到家里去,合作是一种商业或者说是生意,应该约在餐厅或是办公室谈。”我不解的问道。 “你提出的疑点我们考虑过,但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待查证。既然苏先生对这件事情这么了解,还和周先生是朋友,那么我们也想问问周先生跟你说过什么了?”曾有为掏出了笔和纸问道。 “希望你合作一点。”老钟在旁边提醒我。 我虽然不太喜欢老钟的这一做派,但我知道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将周蒲良说的全盘说了,等说完之后我补充道“这什么什么sir我提醒一点,没错周蒲良的确跟死者之间有点误会也有杀人的动机,但周蒲良既然要去打小人发泄,就代表了他根本不敢去杀人,所以才借用打小人发泄。” “你说的我们都会考虑,但表面证据显示他的嫌疑最大,没办法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希望你理解,请你放心我们香港警方不会乱抓人的,法律是公正的,只要周先生没杀人,就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事态恶劣香港媒体高度关注,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曾有为道。 “事态恶劣?”我疑惑的问道。 “没错,死者是著名杂志社的老总,是香港社会的名流,而且死状恐怖,死者断了几根肋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像是被脚狠狠踹过,而且在死者的手臂上有被香烟头烫过的新鲜痕迹,脸上被刀划的面目全非,性质非常恶劣。”曾有为眉头紧锁的说道。【-为您精选】 第172章 纸人(2) 当我听到曾有为描叙杂志社老总的死状时,突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呆了一会想起在哪听过时,整个人都懵了,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死者的死状就和周蒲良跟我描叙打小人的过程一模一样,也是用鞋打,用烟头烫,还拿刀划纸人的脸! 那曾sir还以为我听到死者的死状太恐怖吓得呆住了,于是他起身跟我握了个手道“苏先生感谢你的配合,如果一有周蒲良的消息请你马上通知我们。” 我只得机械的点了点头,等他们都走后,老牛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门口令我颇为意外,老牛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立刻进来将门带上,然后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周成了嫌疑犯,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蠢的去杀人,毁了自己的一生。”老牛拿出手帕抹着额头的汗液,看来他是很急的赶过来的,老牛顿了顿说道“要不是我聪明打了你的电话,小周此时应该已经被带去香港了。” “原来是这样,但现在周蒲良东躲西藏也不是个事啊。”我吁了口气道。 “至少为我们赢得了一点时间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小周跟你说过什么你跟我讲一遍。”老牛小心翼翼的将手帕叠起装进了口袋准备听我的叙述。 “你这么肯定周蒲良没有杀人?也许错手也不一定?”我疑惑的问道。 老牛没有回答我,只是催促我将周蒲良的事赶紧跟他讲一遍,老牛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还时不时的皱起眉头。 “幸亏我没有把周蒲良打小人的细节告诉香港警方,要不然周蒲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说道。 “这里面有个非常诡异的事情,就是小周打小人的行为动作全都转嫁到了真人身上,这种事真有可能吗?就算是巧合也巧合的离奇了点,又或者是另有其人?”老牛若有所思的说道。 “根据周蒲良的描叙,他进到单间里打小人应该是没有人看见的。”我皱眉道。 “问题的关键出在那个第一大师的身上。”老牛顿了顿说道“第一这个复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中国消失了的,话说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后,为了消灭各地豪强的残余势力,曾经把战国时的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国王的后裔和豪族名门共十万多人都迁徙到关中房陵一带定居。在迁徙原齐国田姓贵族时,因族大人多,故改变了原来的姓氏,以次第相区别,分列为第一氏到第八氏。首迁者往第一门,为第一氏;田广之孙田登迁往第二门,为第二氏;田广之孙田癸为第三氏,依次类推,田广的田英最后迁徙,住在第八门,为第八氏。第一氏就是其中的一支,第一至第八等姓,后来都改为单姓第,现在保留复姓的很少,也就是说这个姓跟田姓是同宗的。” “别扯那些没用的,一个人姓什么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我还听过有人姓‘死’的。”我焦急的说道。 “是我让小周去香港的,这件事本来是我自己去的,但我手头上实在太忙,所以派了熟悉粤语的小周去,现在弄成这样我总要负一点责任,看来要去一趟香港了,我得会一会那个第一大师,我怀疑他用了某种巫术,有一些古老而冷门的巫术是独门独姓的,有的至今还不为人知,但也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性。”老牛缓缓站起了身子。 听老牛这么一说我才开始明白他为什么扯姓氏了,我也十分的好奇,于是我决定和老牛一起去香港,一来可以尽快查清周蒲良杀人的真相,二来跟着老牛可以长点见识。 老牛吩咐我收拾东西,他则去联系入境处的朋友,好尽快去到香港。我将诡案组的事情交给了小柯,当然我并没用告诉他我要去香港。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就拿到了证件去了香港,我和老牛并没有心情看香港的美景,我们一到香港就直奔周蒲良所说的第一大师的住所,可惜我们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你们是…。”我们正敲着门楼梯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回过头去看到是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扫把戴着口罩出现在了楼梯边上。老牛回过头去用粤语问道“先生请问第一大师是住这吗?” 那中年男人一听我们是找第一大师的立即就皱起眉头,并骂骂咧咧的说这家伙已经搬走,几乎是连夜搬走的,屋内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带搞得他要来做打扫工作,而且还差他一个月房租没交,他又以为我们是看到了外面的租房广告,还问我们是不是租房子的,我正想回答只是找人的,老牛给我打了个眼神随后说的确有租房子的打算。那中年房东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是很乱,东西全都没带走,唯一让我觉得不对的就是神龛了,神龛上空荡荡的。我想起周蒲良说过,第一大师在让他打小人之前曾祭拜过一个叫不上名字的神像,我不知道屋内曾有过什么,但看的出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唯一带走的就是神龛上的神像了。 我和老牛都已经感觉到这第一大师肯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了,我们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里,然后坐到了一间茶餐厅聊了一会。 我分析了一下情况“假设周蒲良被香港警方找到难保不会说出来过那里打小人的事实,警方自然不会相信那些扯淡的转嫁巫术又或是什么超自然现象,按照警方的思这个第一大师也会成为嫌疑人,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他为什么要搬走,而且搬的很匆忙。” 此时老牛的手机响了,老牛接起来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等挂掉电话后老牛才吁了口气道“不用假设了,小周已经被抓了,应该快到香港了,我想我们是时候到警局提供线索了,也许只有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小周的嫌疑才会减少。” 我和老钟有些忐忑的前往湾仔警局,经过门口警卫的盘问和检查我们进入了警局,虽然在电视剧当中对香港警局了解了不少,但毕竟现实和电视剧还是有差距的,当身处在警局大楼我才意识到这里其实和内地的警局区别蛮大的,即便只是一个普通小区域警局,他们分工的细致令我吃惊,有些部门是电视剧中完全看不到的。 警局中人来人往,挂着证件的便衣和军装警察穿行在走廊里非常的忙碌,无线电对讲机和电话声此起彼伏活像一个忙碌的大公司集团,不像国内的警局那样给人一种压抑死气沉沉的感觉。 “周蒲良的案子归什么部门管?”我环顾四周觉得很新鲜,好奇的问道。 “我以前因为过境手续的问题来过香港警局,所以了解一点,我看小周的案子应该归刑事侦缉队管,也就是电视中常看到得cid部门。”老牛应道。 我们按照警卫的指点找到了那个部门,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接待了我们,他告诉我这个部门的人全都去入境处接曾有为带回的嫌疑犯了,自己做后勤被留在了这里,当得知我们是来配合调查周蒲良案子的时候,他马上给曾有为打了电话,接着告诉我们曾有为马上就到了。 不久之后曾有为就带着周蒲良到了警局,可惜他没让我们和周蒲良见面,我不知道周蒲良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看到警局的楼下聚居了大批的新闻传媒,香港的狗仔队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这个案子这么轰动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消息。 曾有为在会客室见了我们。 “牛先生和苏先生来的真快啊。”曾有为略带嘲讽的说道。 “我们只是不想看见自己的朋友做冤枉牢而已。”老牛应道。 “哦,冤枉?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冤枉的?在案子没查清楚前,没人可以说他是冤枉的。”曾有为沉声说道。 我和老牛相视对望了一下,老牛才开始缓缓说道“曾警官,我知道我下面的讲话你不会相信,但这个线索至少能帮助你们破案。” 曾有为点了点头示意老牛继续讲下去,老牛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我把周蒲良打小人的细节告诉了曾有为。曾有为听完我的叙述哈哈大笑道“苏先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是纸人杀人吧?这未免也太好笑了,我们可不是灵异侦缉科。” “曾sir我觉得这并不好笑,是不是纸人杀人我不敢确定,但我可以确定那个第一志斌很有可疑。”老牛摇了摇头认真道。 此时曾有为皱了皱眉也严肃了起来,只见他翻开了身前的一份文件道“根据目击者穆淑芬,街坊邻居都叫她五婶提供的线索,在案发当天下午5点多的时候,她看到周蒲良在鹅颈桥附近出现,而且对打小人很感兴趣,最后还是她指引周蒲良去找了第一志斌,她也看到了周蒲良出来,也听到了周蒲良面露喜色的接电话说什么见杂志社老总,并且还告诉她自己要去谈合作。根据我们的调查,第一志斌这个人在几年前曾偷渡来港一次,后来被遣送回了大陆,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可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又进入了香港,翻查入境处的记录并没有这个人入境的信息,我相信这次又是非法偷渡,当我们部署去找他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原来你们早就怀疑他了啊,那我就放心了。”我长吁了口气道。 “但这并不表示周蒲良没有可疑,因为在死者家里和死者的身上我们找到了最直接的证据鞋印和指纹。”曾有为抬起头道“如果再找不到证据能证明周蒲良是无辜的,根据现有的线索,律政处将会起草正式落案控告周蒲良谋杀。” “靠,这是什么社会,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怎么能就这样告人谋杀。”我愤怒的站了起来。 老牛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坐下来,曾有为看了我一眼道“苏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这是我们的程序,所以必须在律政处控告周蒲良之前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否则你们这趟是白来了,我想还是请个律师比较好。” 老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照曾警官所言,你似乎也对小周是不是杀人有怀疑?” 曾有为微微露了个笑容道“就在我刚刚到香港的时候,收到了内地公安给我的消息,这条消息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原来杂志社老总杜仲在内地曾包过二奶,而这个二奶就是第一志斌的女儿,我们还查到第一志斌的女儿几年前申请到港后就离奇失踪了。” “这么说第一志斌完全有杀人的动机了?”老牛顿了顿道“他几次偷渡入境目的很可能就是找自己的女儿,而他杀杜仲的动机很简单,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失踪可能遭到不测,而他女儿在香港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杂志社老总杜仲,自然而然杜仲就有最大的嫌疑,所以第一志斌杀了杜仲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马上下令全城搜捕第一志斌,第一志斌现在可能畏罪潜逃了!” “牛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你的个人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就目前的证据而言周蒲良的嫌疑太大。”曾有为说道。 “那…。”我正想质问曾有为的时候,曾有为伸手示意我冷静随后说道“上头已经决定起诉周蒲良了,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周蒲良杀人,现在我说什么上头也听不进去了,所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第一志斌,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法制社会。”我丢下一句话就气急败坏的出了门,老牛随后也跟着出来了,安慰我冷静一点,说什么曾警官也是按程序办事,香港的法律跟内地的不一样什么的。 “如果能找到第一志斌也许所有的事都明了了。”曾有为在身后叫道“请相信我,我不会让无辜的人坐牢的,如果不介意晚上我们在鹅颈桥下碰头一起商量找第一志斌的事。” 我和老牛愣了一会,随后离开了警局。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和老牛一边闲聊一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鹅颈桥,我在桥下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曾有为的身影,不禁有些火大。老牛拍着我的肩头示意我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随后拉着我前往了第一志斌住的位置。 “还来干什么人都跑了?况且我们也没法进去了。”我诧异的问道。 “他家里这么多东西,肯定会有线索留下,我们再去看看,至于进屋的办法可以多种多样。”老牛笑道。 等我和老牛走到第一志斌曾住过的地方时,才发现大门虚掩着,里面有翻动东西的响动还隐隐有手电光到处在扫。我一急猛的推门进去了,推开门之后才发现是曾有为咬着手电在里面翻着一个纸箱。 “哦,你们来了啊。”曾有为用粤语嘀咕了句然后继续看那些纸箱。 “是什么东西?”老牛半蹲了下来看着纸箱里的东西。 “是关于杂志社老总杜仲的一些剪报,第一志斌收集了这么多的资料,看来这个第一大师真有问题。”曾有为皱了皱眉。 “曾sir你这算不算是私闯民宅?”我冷嘲热讽道。 “算是,不过你也希望你的朋友没事吧?”曾有为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静了下来注视着箱子里的东西,那些剪报上全是关于杂志社老总杜仲的报道,也提到了杜仲经常上大陆的事情,以及杜仲老婆怀疑杜仲出轨闹得满城风雨,之后带着十五岁的儿子去外国的消息,看剪报上的日期,就在前不久。 “杜仲的太太和孩子昨天就回来了,我很奇怪他们对杜仲的死一点也不感到伤心,反而对杜仲杂志社的股份和遗产感兴趣。”曾有为嘀咕道。 “一旦人没了感情之后,钱就成了衡量一个人道德品质的东西。”老牛应道“曾警官是不是怀疑他们母子俩有嫌疑?” 曾有为摇了摇头“案发时杜仲的太太和孩子还在国外,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这次回来名义上是来认尸,但事实上就是为了遗产,案发当天杜仲之所以火气这么大跟周先生起冲突,就是因为跟他太太通过电话争吵了几句,周先生也是不走运恰好碰上了,杜仲可能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不对,于是就打电话约周先生商谈,并不是周先生说的打过小人之后好事就来了,这也直接导致了周先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此时我注意到纸箱内还有一本残破的笔记本,笔记本内贴满了大量的温馨的家庭照片,我随便翻看了几页,这笔记本上的字迹隽秀应该是属于女人的,我随便翻看了几页上面全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一个成熟男人的迷恋,不用说我也明白这本日记是属于第一志斌女儿的,而日记本里的成熟男人就是杜仲了,当翻看到日记的后面时字迹突然变化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字迹,上面记载了一些诡异的巫术和西方吸血鬼之类的图画和字,看得人毛骨悚然。【-为您精选】 第173章 纸人(3) “后面的篇幅应该是第一志斌写的,他在研究这些巫术。”曾有为道。 “我说吧这个第一志斌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真是纸人杀人也不一定。”我插话道。 “可笑。”曾有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大喊了一声“谁!” 老牛顿时反应了过来,先前就连走路都困难的笨拙身体突然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眨眼的功夫就追出去了,我和曾有为赶紧跟了出去,只见两条黑影潜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了,曾有为拿着枪在后面大喊,可惜根本看不到老牛的影子了。 曾有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随后拨打了电话呼叫支援,报告了疑犯逃跑的方向。曾有为收起枪看了我一眼道“我没想到胖得行动都不便的牛先生居然跑的这么快。” “还有许多事情不是你能想的到得。”我跑的气喘吁吁的应道“一定是第一志斌回来了,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拿。” “也许就是那本笔记本。”曾有为说道。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我们两人跑一阵走一阵朝着老牛消失的方向追去,大约二十来分钟后终于看到了闪烁的警灯,我也看到了老牛在跟一个警察解释着什么,曾有为立即亮了证件把那警察给支开了,随后问了老牛一些情况,原来老牛和第一志斌交手的时候,突然警笛大作把第一志斌给吓跑了,本来他有机会抓住第一志斌的,那些警察则责怪老牛未经同意罔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之类的,虽然初衷是好的,但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老牛的身手。 老牛责怪的看着曾有为,曾有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一志斌的武功很好,属于崆峒派系的高手。”老牛顿了顿道“曾警官现在你也看到了,最可疑的是第一志斌,你能否向你的上司报告,麻烦他们撤销对周蒲良的控告。” 曾有为吁了口气道“我下午已经试过了,上头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什么人证物证都齐了,摆明就是周先生杀人,这案子已经结案了,还责骂我多生枝节,如果我再查下去可能会被撤职。我明白上头的压力很大,但我也不想冤枉无辜,牛先生我现在调动了这么多的警力,回去又要写报告了,我尽力了。” 老牛点了点头陷入了一筹莫展当中,我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时我的手突然触碰到了旁边警车微微抖动的引擎盖上,我猛然间想起了自己也许可以感应到一些什么,想到这里我对曾有为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想去杜仲死的现场看看,曾有为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们三人一同前往了杜仲的别墅,由于杜仲的老婆和孩子在屋子里我们也表现的非常小心,他们的态度实在是不敢恭维,死了老公和死了父亲的两个人几乎是没有多伤心,看报纸的看报纸,看杂志的看杂志,也不关心凶手是谁,他们的态度让我极其反感。 仆人带着我们到了杜仲的卧室,根据曾有为所说,杜仲是刚洗完没多久被杀死在自己的卧室内的,我越发怀疑杜仲的死因了,哪有一个人会将一个陌生人带到家里谈生意,而且还不在客厅里谈,更要命的是还要洗澡回卧室谈,我将我的疑问告诉了老牛,老牛推测说情况可能是杜仲实在太累了不想出去,所以确实约了小周来家里谈生意,谈完生意后就去洗澡准备早点休息,就在这个时候第一志斌就潜到了杜仲的家里对其进行了杀害,由于先前第一志斌这么巧碰到了对杜仲同样有仇的小周,而且偷偷目睹了他打小人的经过,于是突发奇想用了相同的方式将杜仲给杀害了。 听到老牛这么分析我不禁嘲笑他想象力丰富,老牛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在杜仲的房间内查看着。 “苏先生你要求到凶案现场看究竟有什么发现吗?”曾有为好奇的盯着我。 “没有发现,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办法或许能看到案发经过。”我应道。 “看到案发经过?”曾有为十分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说过了,还有许多事情不是你能想得到的。”我说完就离开卧室去了浴室,像杜仲这样的香港富豪都有自己独自使用的浴室,所以在杜仲死后这些地方也很好的保留了原始的状态。 我进到浴室内立即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香味,十分的沁心。 “什么气味?”我自言自语道。曾有为使劲嗅了嗅道“没什么气味啊?” “不,确实有一股气味,虽然很淡了,但还是闻得到。”我皱了皱眉,接着慢慢朝气味散发来的地方走去,我闭上眼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方形的浴缸旁,气味在浴缸旁越发的浓,直到此时曾有为才发现了这气味。 “没什么特别,也许是什么沐浴液的气味呢。”曾有为道。 “不对,这是一种充满异域气息的香薰油气味,原来我们的思路一直都错了,第一志斌研究了外国的巫术,那笔记本上记载的是一些外国的巫术。”老牛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老牛神情异常的严峻“我想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牛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曾有为疑惑的问道。 此时我望着浴缸里那黑洞洞的出水口突然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怪异感觉,我知道我的感应要作祟了,于是我赶忙让曾有为和老牛拉着我的手,他们俩都有些好奇的望着我疑惑的拉起了我的手,在我的吩咐下他们俩闭上了眼睛。 我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出水口,脑子里突然回响出了一阵水管挤压摩擦怪异的声响,接着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进了出水口进入了下水管道,管道在飞速的急转,最后我钻到了另一个浴室的出水口处,我感觉自己就在浴缸的水里漂浮,而浴缸里水摇晃的非常厉害,在水里我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脸了,少女正是先前在第一志斌家里看过的照片,就是第一志斌的女儿,此时少女整个身体都在水里痛苦的挣扎着,双手往上乱抓着,我探出水面,又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孔,这男人用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将少女按在水里,这男人就是杜仲,我听到杜仲在大骂不要再缠着我之类的话,一脸的凶神恶煞,样子十分恐怖。没一会少女在水里不动了,而少女的眼睛大大的鼓着望着我,我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想要逃离这个浴缸,接着杜仲拔掉了浴缸的塞子,我跟着水流再次被吸进了下水管道里,管道再次的急转,我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的浴缸,浴室内弥漫一股呛人的烟味,我扒着浴缸边沿探出了头,我看到了第一志斌的脸,还有一具十分奇怪的神像,神像是用纸做成的,由于常年被烟熏的发黑了。第一志斌在燃烧一张人形的纸人,我依稀看到未烧尽的纸片上有杜仲的名字,接着他又把那个发黑的纸神像丢进了火盆里,人形纸片和纸神像烧在了一起,我看到第一志斌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等全部烧成灰后,第一志斌把灰烬全都倒进了浴缸里,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冲走灰烬,我再次跟着水流被吸进了管道里,又是管道里一阵黑暗的急速转弯,我又到了另一个浴缸里,这个浴缸里放满了水,还有一个人泡在里面,我从水中探出了头,发现居然是周蒲良泡在浴缸里,周蒲良一脸的轻松,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小瓶的东西在那自言自语“第一大师说滴几滴香薰油会更舒服,不知道真的假的。”周蒲良说着就将香薰油滴进了水里,我突然看到周蒲良的神色有些怪异甚至是木然,只听他在那不停的叫嚣“我踹死你,用烟头烫死你,用刀划画你的脸,哎呀确实畅快。” 我感到了水里似乎有一种邪恶力量,使得浴缸里的水都沸腾了,泛起着一连串的水泡,我再次被吸进了下水管道,很快我又出现在了浴缸里,这个浴缸就是杜仲家的,当我出现在浴室内看到浴室内的情景时我惊的叫出了声,我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全身粘满着黑色的灰烬,只见她扒在杜仲的身上,杜仲已经被吓的眼睛暴突,张大了嘴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女人慢慢站了起来,随后用脚死死抵住了杜仲的胸口,将杜仲踩在脚下,每一脚下去我都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更为奇怪的是她踩下去的每一脚都有一个奇怪的大脚印,少女缓缓抬起了手做出了一个劈砍的姿势,接着迅速用自己的“手刀”在杜仲脸上划拉着,少女身上滴下来的水仿佛是煮沸的开水或者说滴下来的根本就是火星,那水每一滴滴在杜仲的手臂上都如同形成了一个个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杜仲无声的在地上爬着往自己的卧室爬去,直直我看不到。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清醒了过来。 我不停的喘着气,有种被水溺过突然冒出水面的感觉,我机械的转过头去望着老牛和曾有为,曾有为此时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而他看我的眼神更为怪异,仿佛我就是一个充满超人力量的凹凸曼。 “三种力量在管道下汇聚,如果我没猜错第一志斌早就查明白了这一带的水管都是通的,他也查明白自己女儿的死因了,第一志斌一直在监视杜仲,当小周跟杜仲吵架的时候,他就策划了这起利用巫术不知不觉杀死杜仲的诡异手法了,小周落入了一个极度诡异的灵异凶杀案的圈套中。”老牛心有余悸的说道,他说完机械的转头望向了我“小苏…你太恐怖了,这是什么感知能力。”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林方明说过我脑子里有淤血压住了我的视觉神经线,但我却没有感觉到视力变差,反而是能看到一切常人看不到和感知不到的东西。” 曾有为突然瘫坐到了地上,剧烈的喘着气望着我,接着不声不响就晕过去了。我和老牛只好抬着他走出了杜家,杜仲的老婆和儿子都诧异的望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在卧室里干了什么。 曾有为在医院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就出院了,当他再次看到我和老牛时显得平静了许多,只是淡淡的说自己长了见识。在曾有为昏迷期间我和老牛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终于查明白那神像是什么了,那根本不是神像!大体是关于非洲巫术的,非洲的巫术有黑白之分,而第一志斌运用的就是黑巫术,而那所谓的神像就是黑巫术当中的巫蛊娃娃,这种巫蛊娃娃无论以何种材质都有相同的功效,诸如纸、蜡、布、稻草等等,而第一志斌就运用了打小人作为掩饰来达到目的,他利用了特殊的香薰油使得周蒲良邪恶的意念进入下水道,找到了自己女儿的怨念,借用巫蛊娃娃还魂附体达到了杀人于无形的目的,那看上去有躯体的少女事实上就是一个纸做的巫蛊娃娃,就是一个纸人,没想到真是纸人杀人。当查到这些东西时,我们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这种用意念、怨念杀人的邪术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想都觉得可怕。 周蒲良的案子最终还是上了庭,毕竟我们不能告诉警察署长是意念杀了人,是纸人杀了人,法官也不会听我们的,我不想被送进精神病院,不过法官和陪审团被曾有为介绍给周蒲良打官司的大律师说的团团转,诸如这案子根本不能立案,因为没有找到凶器,大律师还展示了第一志斌收集的杜仲******的资料、剪报和笔记本,以及详细描叙了第一志斌杀死杜仲的动机,如果不明真相的人都会以为是第一志斌进入杜仲家残忍的将他杀害,最后律师又提到第一志斌畏罪潜逃之类的疑点,总之法官严肃的斥责了控方,最后判了什么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周蒲良就当庭释放了,第一志斌究竟潜逃到哪去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很欣赏法官那什么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虽然我不懂,也许你懂的。(纸人完)【-为您精选】 第174章 镜仙(1) 想必许多人在学生时代都因为好奇玩过笔仙、碟仙之类的通灵游戏,这些游戏看似最近这几十年才兴起的,其实按照古书上的说法来看,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现代游戏,而是源于古代的一种占卜方法“扶乩”,可能很多人不是很理解,如果我把需要用到的主要道具告诉你,在你的脑子里就能形成一幅画面,主要道具就是簸箕、笔、沙子(或米)。我自己在学生时代也曾玩过笔仙,玩法很简单我就不多说了,很奇怪,有些时候就算闭上眼睛也会得到很准确的答案,我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结果自然是自己吓自己,否则现在你也没命看到这篇文章了,开个玩笑,入正题吧。 关于镜仙很多人可能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就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面前放一面镜子,镜子旁点一支白蜡烛,然后开始削苹果,苹果皮一定不能断,如果断了你就会遭遇灭顶灾难,如果成功了镜仙就会让你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这个故事本来没什么,因为像这样的故事在民间很多,但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却演变的越来越离谱,比如要关掉所有的灯,四周不能有任何的声音,自己还要穿上****的衣服,白色最好,苹果还要是红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在午夜十二点,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灯光,只有一支蜡烛在镜子前摇曳,自己穿着一件白衣服拿着刀子,在烛光摇曳的镜子前削一个红苹果,不说能不能削好苹果,他妈的自己就已经先把自己吓个半死了。 侯文峰这小子总算回来了,我提及他和白莉之间的事,他显得有些无奈并告诉我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看着侯文峰无奈的样子我也不便多问,于是扯开了话题问起了这次他和房保舟去云南研究蛊的事情,没想到侯文峰告诉我这次他们根本没有到云南,而是在半路碰到了一件怪事给耽搁了。(下面是侯文峰的叙述) 我和小房本打算去云南的苗寨研究蛊的,苗寨只是一个统称,有生苗、熟苗之分,其实就是汉化和未汉化之分,并不是所有的苗人都会下蛊,要研究真正的蛊就要进入生苗一支的蛊苗,蛊苗一般都在大山的深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至今也不会同外族通婚,我们俩本打算冒险进入蛊苗的聚集地,可惜我们被一个小村庄的事给耽搁了,这个小村庄在我们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相当怪异的案子,这件事被当地的村民传的沸沸扬扬,吸引我们逗留了四天,就是先后有三个十五六岁的女生死在了自家的镜子前,而且死状恐怖都是七窍流血,双眼被挖出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小房说凶手太残忍了,光是听到死状就让他直起鸡皮疙瘩。 我也觉得这事情有些离奇,说起七窍流血人们自然会想到中毒身亡,但小房告诉我七窍流血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人们所说的七窍流血事实上就只是五窍,而且只会在颅脑外伤引起颅底骨折时才会发生,由于警方在死第一个女生的时候就介入了调查,可惜一直没有结果,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又发生了两起,我们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仅仅是从村民口中听到的一些信息,其中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版本,大致是这几个女孩都死在了镜子前,是镜中的妖怪在作祟。 小房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从不怀疑这些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即便自己是研究科学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没有足够的研究证明之前,这东西有他存在的可能性。” 我就欣赏他这一点,不像某些大科学家标榜自己是多么的伟大,否定任何存在的可能性,他们事实上从未研究过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理由说他不存在呢?过分的相信科学,其实也是一种迷信。 由于这件事太吸引我们了,于是我和小房就决定留下来调查。 当夜我就和小房潜入了医院的太平间,我们来了个声东击西将两个看守的警察给引开就潜了进去,我们找到了那三具女生的尸体,由于此前法医来看过,这三具尸体就并排摆放在太平间的停尸床上,用白布蒙着。 小房掀开了白布,那三具尸体还真是跟村民说的一样,双眼被挖掉了留下两个吓人的血窟窿,但她们的嘴里并没有眼球,应该是被法医取走化验了。 由于死状太恐怖,我和小房连多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死的太惨了,凶手还是不是人啊,竟然对几个小女孩做这样的事情。”小房忐忑不安的说道。 我看过那三具尸体绝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头骨破裂的痕迹,也就是说她们是被活生生挖掉眼睛的,确实残忍的令人发指。 “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挖掉她们的眼睛?”小房压低声音问我。 “按照一般的思路来看,她们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应道。 小房想了一会神情严峻的说道“她们是死在自己家的镜子前,难道…难道说她们在镜子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不会真是镜中的妖怪作祟吧?” “科学家你的想法倒是挺大胆。”我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小房,小房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瘆人的尸体,难免有些紧张害怕。 “我的态度一向都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我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小房尴尬的笑了笑,他的身子不小心碰了一下停尸床,搞的铁床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紧接着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这要是被警察发现自然免不了横生枝节,于是我环顾四周想找地方躲藏,但这太平间就那么点大,几乎一目了然根本没地方藏身,此时我看到了一边半开的停尸柜,然后朝小房示意了一下。 “不是吧装死人啊。”小房面露难色。我顾不上小房了,因为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连忙拉开一个柜子爬进去躺了下来,小房犹豫了一下随后也躺进了我旁边的柜子里。 听脚步声应该是来了两个警察,我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幸亏他们并没有兴趣查这些冰冷的柜子,于是把大门认真的锁好后就说着收工之类的话离开了,等他们离开之后我和小房才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怎么办现在大门被锁了,难道真要在这鬼地方过夜,我长这么大也没睡过这种‘床’。”小房环顾着四周胆怯的说道。 “放心以后有机会的。这太平间的锁能有多坚固,很容易的。”我说完就走到门前摆弄了一下锁,没多久我就和小房离开了太平间。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小房自言自语道“我一直以为这种大案子只有在大城市里才会发生,大城市里的都市人压力大,导致一些人心理不正常比较多,没想到在这祥和的小村庄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没什么不可能。”我苦笑道。 “依你看是人为还是灵异事件?”小房想了一会好奇的问道。 “任何可能都有,如果是人为的这个凶手可能对特定年龄层的女孩敏感,所以死者才会年龄都差不多;如果是灵异事件就更加复杂了,不管是那种可能性,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说道。 “文峰,恕我直言我们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小房咬了咬嘴唇说道。 “不搞清楚也许会有更多的受害者,你别忘了受害者的年纪都这么小,既然碰上了如果不除这一害,我心里会很不安的。”我顿了顿道“如果警察能破案,就不会连着发生三起了,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有什么麻烦。” 我想了一会决定明天一大早和小房分头行动,我混入当地的警局查资料,小房则负责去问受害者的家属,分配完任务之后我们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旅馆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附近的城镇上弄了个假证,接着就回到了村庄。由于这案子的性质恶劣,省里已经专门派了人到村庄上的警局调查,还成立了专案组,不过正是这样我才更好混进去了,大家都只是个脸熟,而且这村庄的小警局还不到五个警察。 我靠着一本假证简直是无敌,在警局内出入自由畅通无阻,更重要的是假证上的头衔太夸张了,什么省厅刑侦大队的名头打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真假。 我大摇大摆的走进资料室翻看了这几起案子的卷宗,看了卷宗我才明白为什么连着发生了三起这些警察也毫无头绪了。这三个女生的年纪相仿,而且是同一所学校的同班同学,也就是说死者之间是认识的,案发时各自都在自己家,家里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如果是人为就一定是认识的人,每个受害者遇害的时间没什么规律可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死在了镜子前面,眼睛被挖塞在嘴里,在现场警方没有找到凶器,没有陌生人留下的指纹,现场几乎没有任何与凶手有关的东西,难怪警方一筹莫展了,接着我还注意到了夹在卷宗当中的法医报告,原来从三个死者嘴里掏出来的眼球上验出有不完整的指纹,更为离奇的是经过对比居然是属于死者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的,看到这句话我脑子里立刻闪出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就是这三个女孩是自己将自己的眼珠给挖出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力量,能让这几个女孩将自己的眼珠给挖出来了。 我带着巨大的疑问离开了警局,在警局的门口我遇到了一对爷孙,一个小女孩胆怯的扯着爷爷的衣服委屈的说道“爷爷我怕,警察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傻丫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把实情说出来我怕你也…。”那女孩的爷爷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对爷孙古古怪怪拉拉扯扯,让我觉得很好奇,既然他们要找警察于是我就上前亮了亮证件,没想到还真管用了。女孩的爷爷拉着我说道“警察同志你来的正好,我们要说一件事,这是我孙女小玲。” “爷爷…。”那叫小玲的女孩有些为难的叫了一声。 “不用怕,也许你说了我可以帮助你。”我朝女孩点了点头,女孩的爷爷立即拉着女孩过来让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听过小玲的叙述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们五个女孩是同班的同学,比较要好,那天她们想到了去那间无人居住的房子玩,小玲说在那间屋子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被白布蒙着,于是她们就扯开了白布,那镜子虽然很旧但镜框是精致的木雕,看上去很名贵,看到这面镜子,她的一个同伴提议玩最近很流行的镜子通灵游戏,虽然她很怕,但大家都同意了,她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她们决定准备好道具再来,约好在快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在这里集合,当天夜里她们就互相撒谎骗家里人说是去了同学家里睡,最后她们在那房子外汇合了,那夜她们对着镜子玩了招镜仙的通灵游戏,但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没想到第二天其中一个玩通灵游戏的女孩就死在了自己家的镜子前,在接下来的两天内一连又死了两个,小玲的爷爷看出小玲神情古怪有些问题,于是逼问她说出了这些事情,于是小玲的爷爷就带着小玲来提供线索了。 “你们几个女孩的胆子倒是挺大的。”我顿了顿道“那房子没人住,也没人打理吗?” “警察同志你有所不知,那房子是属于一个叫毛大彪的小年轻的,毛大彪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给他留下,唯一剩下的就是那间祖屋了,毛大彪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又爱赌博,没多久屋子内的东西就全被他败光了,几乎什么也没剩下,于是他就打算卖了祖屋,幸好村里同姓的宗族长辈出面阻拦,说这屋子是他父母一辈子的心血,说什么也不让卖,毛大彪的爸爸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业全给败了,于是毛大彪的爸爸在临死前将地契交给了族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保管,希望他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在他成家立业的时候再将地契交给他。”小玲的爷爷说道。 “那毛大彪一定是不肯了?”我疑惑的问道。 “那肯定啊,毛大彪是个什么人怎么会愿意,他不知道跟保管地契的宗族长辈们吵了多少次,我记得最后一次的时候毛大彪还拿了把刀来要挟宗族长辈,幸好被制服了才没有把事情闹大,毛大彪扬言一定要拿回屋子,他说要到城里请律师来告宗族的长辈非法占有自己的祖屋,说完之后毛大彪就离开了村子,但是很奇怪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毛大彪却一直没有回来。”小玲的爷爷说完皱了皱眉。 “于是那间房子就一直被空置了下来,最后荒废了。”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接着问起了小玲“你叫小玲对吗?既然那房子是由毛氏的人在管,应该是上了锁的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小玲低下了头说道“那房子是靠山而建,二楼后面的窗子很接近山路,只要一跳就能进去了,我们去的时候那窗子早就是打开的了,玻璃也全都碎了,屋子里面空荡荡得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些垃圾废弃物和灰尘,里面很乱,我想有很多人都进去翻找过东西,我们爬进去的时候这镜子就倒在窗户边上,可能是因为太大搬不出去,所以才幸运的留了下来。” “这件事这么离奇,我怀疑…我怀疑是那种脏东西在闹。”小玲的爷爷紧张的揉搓着双手,接着转头望着小玲斥责道“你这死丫头什么不好玩,玩那游戏!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在外地做生意的爸妈交代!” “对不起…爷爷。”小玲泪眼婆娑的说道。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你骂她也没什么用,现在主要是想办法解决。”我劝了劝小玲的爷爷。 小玲的爷爷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平时没看好这丫头。” “你也不必自责,小孩子贪玩一点也没什么错,目前关键是要阻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皱眉说道。 此时小玲的爷爷缓缓站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你不是警察?!警察的证件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无法隐瞒了于是只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我告诉他我是研究这类怪异事件的,我有能力查出真相,小玲的爷爷将信将疑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要带着小玲进警局告诉真正的警察。【-为您精选】 第175章 镜仙(2) “警察会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吗?就连你自己也说这是脏东西在闹,而且现在参加游戏的还有两个人活着,我想她们应该受到保护,我有能力保护她们。(.)”我对着小玲爷爷的背影说道。 小玲爷爷走出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回头问我“你真能保护我孙女,查出事情的真相吗?”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 此时在我的心里已经肯定了这是一件灵异事件,而且是由几个女孩对着那面镜子招来的恶灵,那面镜子应该才是事情的关键。 “我孙女该怎么办?现在已经死了三个孩子了,每天一个,照这样下去今天又会…。”小玲的爷爷担心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小玲“小玲,你同学死的顺序是不是和你们对着镜子招魂的顺序一样?” 小玲想了一会点了点头“第四个是小薇,我是最后一个。” “麻烦大了,迫在眉睫了。”听完小玲的回答,我心中隐隐不安皱眉嘀咕了句。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小玲的爷爷焦急的问道。 我想了一会对着小玲的爷爷说道“你回去把所有的镜子都给蒙上,我怀疑那东西可以借助镜子出现,而且只有那晚玩过游戏的人才能看见,小玲是最后一个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我想先去看看小薇。” “先生是高人啊。”小玲的爷爷好奇的说道“以前我家里穷,年轻的时候做过道士,虽然多是坑蒙拐骗,但也是迫于无奈,不过有些东西又不得不相信,当我听小玲说过这件事后已经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给蒙上了。” 我露了个笑容道“爷爷你是个聪明人。” “你别笑话我了,既然是这样我就相信你了,不去告诉警察了,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救我孙女,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小玲爷爷朝我鞠了个躬就带着小玲离开了。 我苦笑了一下掏出了那本证件,一个老人家比那满警局的警察都精明,这证件也太假了,不知道那些警察为什么会相信,想罢我就把证件给丢进了草丛里,随后给小房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了发现,小房在电话那头抱怨他什么也没查到,他冒充学校新来的老师去受害的女孩家里打探消息,那些家属不是提到这件事一直哭就是把小房给赶了出来,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更别提有什么线索了。 以小房的性格我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上午十点我汇合了小房将遇到小玲和她爷爷的事告诉他,并将发生在小玲身上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那些东西作祟了?你说会不会和那毛大彪有关系,他说去城里请律师,城里的律师不可能这么难请吧?请了七八年还不回来?”小房若有所思的说道。 “现在问题关键不在毛大彪身上,眼下最重要是要保住剩下的两个女孩的性命,还有查清楚老屋里的那面镜子,我相信源头一定在那面镜子上。”我说道。 我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小房,今天的任务就是一定要竭尽所能保护小薇,晚上再去查老屋里的那面镜子,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救人要紧。 “叔叔。”我和小房正聊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小玲。 “小玲?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出来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叔叔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讲,所以跑来了。”小玲小声的说道。 “什么事情?”我皱了皱眉问道。 “那天晚上打雷闪电,还下了雨。”小玲顿了顿说道“我不知这对你有没有帮助,但我想对叔叔一定有帮助。” 我点了点头理解这孩子的善意,但天气似乎和这件事没多大的关系,我摸着小玲的脑袋让她赶紧回家去,小玲瘪了瘪嘴转身跑回家去了。 不久我们就找到了小薇的家,小薇的家人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看到大门和屋外都贴满了符咒,不过上面画的符咒多半是错的,根本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经过一番交涉我才知道小薇受不了压力已经全盘将玩通灵游戏的事告诉了父母,她父母请了道士做过法事。我们将自己来的目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小薇的父母,小薇的父母将信将疑的望着我们,不过看在我们什么要求也没提,也不收钱就答应了让我们在他家里呆着。 小薇被锁在了自己的卧室内,她父母已经将所有的镜子都收了。我透过木门上特意开凿的一个洞朝里看去,发现小薇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精神高度紧张的环顾着四周。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我皱眉问道。 “从死了第三个女孩开始就是这样了,小薇告诉我那件事后我狠狠骂了她一顿然后将她锁在了家里,也把镜子给收了,我总觉得是镜子在作祟,那三个孩子...这种事警察怎么会相信,我也很无奈,哎。”小薇的爸爸哭丧着脸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道“小薇肯定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既然小薇的父母都有了防备,那我也就放心点了,现在我们只要看住小薇就行了。” 于是我们就在厅里坐了下来翻看着一些杂志和报纸。小薇的父母还算好客,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茶水和水果后就出去干农活了,我和小房则轮流透过那个孔洞观察小薇在房内的一举一动。 “不行啊,如果持续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小薇一定会崩溃的,我看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查那面镜子,你在这里守着小薇。”小房透过洞口朝里观望着焦急的说道。 我考虑了一下,这样也未尝不可,于是就同意了,小房走后我继续盯着小薇的举动,小薇依旧缩在床的角落里,就在我盯的眼睛都快发涩的时候,小薇突然开始了更为剧烈的抖动,接着将被子拉过来盖了个严严实实,而且不停的大喊“不要过来。(.无弹窗广告)” 我意识到了小薇可能有危险,于是赶紧踹门,可是这扇木门怎么也踹不开,仿佛牢不可破,就连我使上内力也没有,我急的不停的踹着,并大声叫嚷着“妖孽快离开,否则收了你。”但那扇门依旧是踹不开。 小薇的父母就在家附近的地里干活,听到屋内这么大动静,立即丢下工具就跑回来了。小薇的爸爸见我这么激动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掏出了钥匙要开门,但钥匙插在锁上却怎么也拧不动,急的小薇的爸爸汗如雨下。 就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并且传出了阵阵怪笑,我和小薇的父母都有些呆了,我将眼睛凑到了孔洞边上,看到小薇已经直直的站在了床上,小薇头发散乱、衣服凌乱歪着脑袋笑得格外的诡异,只见她慢慢的爬下了床,随后走到了一个角落里背对着我,我注意到角落里是一张简易的书桌,书桌上除了摊开的课本外,还有一副眼镜,我猛的意识到了什么“糟了,眼镜!眼镜会反光的,不光是镜子,眼镜也能看到!” 小薇慢慢扯开凳子坐了下来,盯着眼镜看了半天,我看不到小薇脸上表情的变化,只听到她在放声哭泣,哭的很是悲戚,就连双肩也跟着耸动。我看到她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来不及多想什么,心中默默念着道教的咒语,小薇的右手开始颤抖,我感到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堵在我的胸口似的,让我都有点喘不上气了,小薇的右手已经做出了要挖自己双目的姿势,而且已经要触及到自己的眼睛了!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胸闷的情况才稍有缓解,我定下心来再次将咒语在心中不停的默念,此时小薇转动了一下脑袋,换了个角度我能看到小薇的右眼了,小薇的手指已经伸进了眼窝,她的眼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我胸口那种郁积感又强烈了起来,我顿觉一股血气在我体内翻涌,不多时我就感觉到了喉咙里很不舒服,接着我喷出了一口鲜血,喷溅的门上全是血点子,我有点体力不支瘫坐到了地上。我好端端的吐血,小薇的父母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此时屋内传出了摔倒的声音,小薇的爸爸再次拧动了一下钥匙,这次门很容易就开了,门被打开后我看到小薇已经倒在了地上,眼角渗着血迹,好在她的眼睛还在眼窝里。我撑着站了起来,随后走到里面拿起眼镜走到外面狠狠的丢到了远处。 小薇的爸爸扶着我坐到了椅子上,惊恐的问道“先生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你是否相信,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东西太邪恶,连我也不是它的对手。”我说完又咳出了一口血,小薇的爸爸有些不知所措,我朝他摆了摆手告诉他我没什么事,我吩咐他检查清楚一定要把所有反光的东西全都盖起来,甚至包括衣服上的一些金属纽扣,接着我让小薇的爸爸把那些没用的符咒都撕下来,然后用自己吐出来的血画了一道镇鬼符贴在了小薇的卧室门上,我告诉她小薇暂时可能没事了,但并不表示一定会没事,所以还是要看牢小薇,小薇的父母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不再出去干活就守在家里了。 我明白这个时候我光守着小薇是没用了,如果不尽快解开那面镜子的谜团,小薇和小玲始终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我赶到了那间老屋,这老屋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由于屋子是靠山而建山上的,蒿草甚至都长到了屋顶,我按照小玲的说法朝小路绕到了山上,然后从那扇窗户爬了进去,屋内很黑,即便是外面是烈日高挂,这屋子内也是能见度极低。小房还在里面,我见他摆弄着一个鞋盒大小的仪器不知道在干什么,那鞋盒大小的仪器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而且仪器上还延伸出两条红蓝电线,小房将这两条电线接到了那面大镜子上,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你来了啊。”小房一边拧着仪器上的旋钮一边问道。 “叫你来看镜子,你在搞仪器干什么?”我走到小房边上蹲了下来注视着那台仪器,那仪器上有个指示表,指示表上的指针随着小房慢慢拧动旋钮在微微的抖动。 “你有你的方式,我也有我的方式。”小房看了我一眼道。 “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机器?”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机器暂时没有名字,我到镇上买了个电流变压器改装了一下,经过我的改装它的作用就不一样了,我这样跟你说吧,组成这个世界的是物质,时间、空间、甚至是鬼魂也是物质,只要是物质就有磁场的存在,生物有生物磁场,地球也有地磁场,磁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消散的,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研究出人的脑电波在人死后仍然存在的话那就很好解释鬼存在原因了,那只是一种磁场,你可以叫它‘鬼魂场’,也就是独立漂浮于空间的脑电波,人在死后其脑电波仍然存在,漂浮、游走于空间之中。由于某些人的脑电波很弱,所以很容易受这种独立漂浮于空间的脑电波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人原来的脑电波会暂时处于被覆盖的状态,人暂时失去原有的意识,其行为被强占的脑电波所控制或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小房摆弄着机器认真的说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就是‘鬼上身’?”我皱了皱眉想起了小薇刚才一连串的怪异举动“你用这台仪器就是用来测镜子里的电波的?” “回答正确,就是这个意思,镜子是一种载体能吸收电波,就像一些石头和墙壁一样能吸收声音,然后在特定的时间内将声音再次发出,比如下雨天,你还记得小玲跟我们说过什么吗?她说那晚是雷电交加是个下雨天,所以我怀疑这镜子吸收了很强的电波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然后在雷电交加的时候释放出来控制那几个小女孩微弱的脑电波。”小房应道。 “你的理解方式我不太懂,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就是有人曾死在了这面镜子前,造成了‘怨气’被镜子吸收,也就是你所说的脑电波被镜子吸收,在特定的情况下遇到了那几个女孩,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我好奇的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小房点了点头。 “你真是个可爱的科学家。”我苦笑着应道“那你这台仪器测到什么了没有?” “是的,镜子里的电波很强,甚至连这台仪器也负荷不了,如果一个人不是带着极大的怨恨惨死,不会有这么强大的电波。”小房沉重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又要多查一件事了,这件事真是越查越越扑朔迷离了,而且时间这么有限,小玲和小薇随时都有危险。”我皱眉沉声说道。 “这些孩子们的脑电波太弱,换了是大人可能没那么容易。我查过气象台的信息了,在今晚也会有雷暴天气,到时候就是我们查清楚真相的时候了。”小房说道。 “你不怕那什么脑电波覆盖你的脑电波吗?”我打趣道。 “切,我们的脑电波这么强想覆盖哪有那么容易。”小房摊了摊手说道。 小房的话才刚说完,那台仪器突然就冒烟了,小房立即拉着我急急的后退,紧接着我们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糊臭味。 “他妈的,老子的发明。”小房懊恼的骂道。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那电波太强把你的机器也烧了。”我想起先前我念咒时吐血的情景诧异的问道。 “是!”小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与其这么麻烦,倒不如直接把这面镜子给打破了,电波就消散了。”我思考了一会说道。 “不行,因为有些事情仍然无法解释,如果打破镜子造成更大的灾难你我的罪过就大了。”小房的摇了摇头道。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就是一个科学神棍。”我苦笑着道。 “你不也一样,道学神棍。”小房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和小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们在这漆黑的屋内随便吃了点面包就等着晚上雷暴天气的到来。 雷暴天气比我们预计来的要快,傍晚的时候天空中就乌云密布,阴沉的厉害,闷雷在云层中作响。此时屋内已经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小房在镜子前点起了蜡烛,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有机会打量起那块一人来高的镜子。【-为您精选】 第176章 镜仙(3) “这镜框很精致啊。”我抚摸着镜框自言自语道,这镜框是用纯红木做的,也没有刷油漆,由于常年被人手抚摸过上面像是涂了一层釉,显得很光滑,有些镂空的地方积满了厚厚的污垢,应该是纯手工雕出来的,这年头还能找到这种镜框很不容易,价值自然也不菲“这面镜子市场价格少说也在十万左右,那毛大彪把家里东西都败了,这面镜子怎么还能留下。”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收集破铜烂铁,毛大彪是一粗人,这些东西怎么会认得。”小房苦笑道。 “也许…。”我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是一个炸雷把我和小房吓了一跳,大风从破烂的窗子里呼啸着进来吹灭了蜡烛,四周顿时就一片漆黑了。 小房赶紧将蜡烛换到了避风的位置再次点燃,当我们把蜡烛再次点燃在镜子前的时候,镜子里照出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 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我下意识的朝身后看去,身后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镜子里的画面,镜子里的卧房布置的很雅致,所有的家具都是枣红色,镂空木雕的床,床上还挂着如纱般的蚊帐,在床半米处还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许多的化妆品,那些化妆品不是现在的化妆品,而是那些胭脂水粉,只是梳妆台上的镜子已经破碎了,在梳妆台不远处有一个架子,在架子上放着铜质的脸盆、还挂着粉色的毛巾。 “来了!”小房压低声音叫了声。 没多久镜面开始了模糊,如同被水打湿了一般,异常的模糊。镜子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很轻的开门声,接着一个穿着紫色绣花锦缎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只是镜面太模糊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女人走到床边挽起了蚊帐细声细语的喊道“宗君快起来了,要是让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又要生气了。” 床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睡意朦胧的嘟囔声“随她去,我爹死的早,是娘撑起了毛家,大哥做生意又这么厉害,娘反正也只信任大哥,我在娘眼中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娘是不会把家族的生意交给我的,你就死了心吧。” “亏我每天在外面为你奔走,做了本来该你做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我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奔波劳碌,呜呜。”那穿旗袍的女子说着说着就拿出锦帕抹起了眼泪。 “行了若溪,一大早的你别哭哭啼啼的好不好。”男人不耐烦的回了句。 “你这个样子这家迟早是你大哥的,到时候我们什么地位也没有了。”女人仍旧抹着眼泪。 “你烦不烦啊,当铺的事大哥自然会打理,我连插手都插不上,我去了也没用啊。”男人道。 “你不去更没机会了,呜呜…。”女人不停的哭着。 “行了行了,我起来还不行吗!”男人掀开被子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女人见男人起来了立即破涕为笑站了起来“湘琴快把二少爷今天准备穿的衣服拿进来,还有别忘了把少爷最喜欢的西洋怀表拿过来。” “是,二少奶奶。”门外传出了那叫湘琴的柔和声音。不多时就看到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轻手轻脚的捧着衣服进来了,湘琴放下衣服就站到了边上,看着女人伺候男人穿起了长褂。 男人穿好衣服后朝镜子看了看。我和小房均是一个惊颤,此时我和小房的站的位置仿佛是在镜子里面。 “你梳妆台的镜子碎了,这面镜子是我从断当的清单里面找到的,听说是什么意大利货,挺贵的。”男人整理着衣衫说道。 此时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一个少妇带着一个丫环进来了,那丫环将一个茶壶模样的东西放到了桌上,接着那女人说话了“这紫砂茶壶我听宗林说是清朝宫廷的东西,宗君喜欢品茶,好的茶具自然少不了,所以就把这东西给送来了,宗君今日起的挺早啊。” “大嫂你有心了。”宗君笑了笑捧起茶壶在手中端详了一下“确实是好东西。”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了。”那来送茶壶的女人笑了笑接着就带着丫环走了。 “一大早就来耀武扬威,看着都恶心。”若溪不屑的嘀咕道。 “大哥大嫂知道我喜欢这东西,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这么说大嫂。”宗君说道。 “你知道什么,他们就是想看着你玩物丧志。”若溪用手指戳着宗君的脑门说道。 “我自有分寸,算了不吃早饭了,一大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去铺子里了。”宗君说着将茶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就出门去了。 若溪见宗君走出去后,立即呼喊道“祥贵,祥贵。” 那叫祥贵的听到呼喊声跑进了屋子里来听候吩咐。 “这两天我要去一趟无锡收一笔账,你给我看着二少爷,不许他干别的事情。” “知道了二少奶奶,你放心吧。”祥贵鞠躬点头后就跟了出去,随后若溪也带着湘琴离开了屋子,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镜子上的水此时更模糊了,我和小房看到了这里心中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面镜子想告诉我们什么。此时屋外下起了大暴雨,四周的空气异常的潮湿,小房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我立即伸出手示意小房别说话。 屋外在下雨,镜子里面的屋外也在电闪雷鸣,像是进入了黑夜,屋子内漆黑一片。 我和小房的神经极度紧张,不知道将会看到什么。 “嘎吱”一声,镜子里的屋门被推开了,屋内出现了一点光亮,闪电使得屋内更加的明亮,我认出了是那个叫湘琴的丫环端着烛台进来了,湘琴将烛台摆在了桌子上走了出去,我听到门外传来了那叫祥贵的声音“湘琴,你别忘了二少奶奶的吩咐要看牢二少爷,我盯了一天了累死了,现在该你盯着了。” “阿贵你怎么这样啊,二少奶奶吩咐你的事居然推给我了。”湘琴责怪道。 “湘琴看在我们同乡的份上你帮帮我吧。”那叫祥贵的哀求道。 “行了行了,看你这可怜样,你回去吧,反正都那么晚了有什么好盯的,二少爷马上就回来了。”湘琴嗔笑道。 “好妹妹,等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一盒胭脂送给你。”祥贵说着就走了。 不多时宗君就回来了,湘琴在旁边伺候着宗君洗漱。 “湘琴,二少奶奶去无锡前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宗君擦着脸问道。 “二少奶奶说后天才回来的。”湘琴应了声。 “嗯,你去休息吧。”宗君挥了挥手,湘琴就退出了屋外。 宗君慢慢脱下衣物躺到了床上,只是他没有吹灭烛火,这让我和小房觉得很奇怪,那宗君就这样点着烛火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宗君总算是起床吹灭了蜡烛,蜡烛刚一吹灭没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非常轻的敲门声。 宗君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接着一个女人顺势就倒了进来,然后快速的将门给合上,宗君和那女人立即就抱在了一起,急促的呼吸和女人的娇喘响彻整间屋子。 “偷情。”小房在我耳边呢喃了句。只是屋内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那女人是谁。 “别…别急。”女人娇喘连连就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宗君停了下来抱着女人轻声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早上居然当着若溪的面就给我送东西。”听到宗君这样一说,我和小房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镜子里的是一个叔嫂通奸的故事。 “哼,若溪眼里只有毛家的家产,哪顾忌过你的感受,跟你大哥是同类人,这些细小的事情她是不会察觉到的,你大哥就是太能干了,都冷落了我,我恨他!”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到时候毛家所有的家业都会是我们俩的,来吧,大哥今天去了镇上,若溪去了无锡,今天又下这么大的雨都回不来了。”宗君已经等不急了,他扒下女人的衣服将她抱上了床。 “啪嗒”一声,屋外突然传出了茶杯碎裂的声音。 宗君立刻按住了女人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披起衣服跳了起来,迅速打开门,只见湘琴全身颤抖的站在门外,已经被吓呆了,宗君二话不说就将湘琴拖进了屋内。 湘琴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湘琴,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干什么!”宗君压低声音呵斥道。 “我…我看…二少爷忙了…一天了,又看二少爷的屋内还亮着灯,于是就想给二少爷冲杯参茶…。”湘琴唯唯诺诺的说道。 “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宗君瞪大了眼睛。 “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湘琴抖的更厉害了。 “若溪叫你盯着我的是不是?!”宗君已经愤怒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凑巧路过看到…。”湘琴顿觉失语,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说没看到!今天的事要是你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宗君指着门口道。 湘琴正准备从地上爬起的时候,突然间床上的女人跑了过来抓住湘琴的头发,转身对宗君说道“今天的事绝不能泄露半句,不然我们都完蛋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听到女人这么一说,湘琴立即就哭了起来,幸好屋外在打雷下雨,声音很快就给淹没了。女人捂住湘琴的嘴示意她不要哭,湘琴点了点头这才安静了下来。 “不要…不要,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也没看到。”湘琴颤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女人不依不饶。 湘琴犹豫了一下,为了保命湘琴突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一对眼睛给挖了出来。 这一幕看的我和小房胆战心惊。就连镜子里的宗君和女人也是惊呆了,湘琴痛哭流涕“现在…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呜呜…。”剧烈的疼痛使得湘琴越哭越大声。 宗君毕竟是个男人,没一会他就反应了过来,四下环顾着周围,然后快速的拣起地上的眼球塞进了湘琴的嘴里“别哭!你…你快别哭啊!娘还在睡觉…。” 湘琴的嘴里如同被塞了两个核桃似的鼓了起来,满脸的鲜血,黑洞洞的眼窝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我和小房都快窒息了。 “怎么办…怎么办…。”宗君望着眼下难以收拾的场面也开始不冷静了。 女人剧烈的喘着起,只见她突然抄起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对着湘琴的后背狠狠扎了下去,湘琴倒在地上痛苦的朝镜子伸出了手。 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伸手去拉湘琴一把,可惜都是虚像,湘琴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里。 “我说过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女人脸上喷的全是血点子,回过头来对这宗君说道。 “杀人了…我们杀人了。”宗君有点不知所措。 “宗君你别乱了阵脚,现在天色已晚,外面也下着大雨,我们把她拖到后山给埋了,没有人会知道。”女人喘着粗气说道。 “哦…哦。”宗君颤抖的拖着湘琴,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宗君想了一会,转身回到了屋内打开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匣子,接着从里面抓了一把珠宝首饰和金条塞到了湘琴的怀里,接着对着湘琴哽咽道“湘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这些赔给你,希望你到了下面…你不要…不要来找我。” “宗君你疯了,人都死了还给她这么多钱干什么。”女人说着就要拿回那些东西。 “不要,这样…这样我安心点。”宗君拦住了女人,女人见宗君执意要这么干也没办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处理尸体,他们俩手忙脚乱的背起尸体朝门外走去,屋内再次平静了下来,镜子里的画面突然间就消失了,恢复成了普通的镜子。 我和小房心有余悸的看完这一切,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镜子是唯一看到这件事的“证人”。我们现在处的老屋很可能就是建在以前的老宅之上。 “现在怎么办。”小房胆怯的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只要我们找到湘琴的尸体,把她挖出来让她重见天日,最后做一场法事超度她就好了,只是后山这么大不好找,不过我相信当初他们并不会走太远。”我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找。” 小房点了点头,我们立即就出去找去了,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处被挖的乱糟糟的泥泞地,在这块地边上,还丢弃着一把挖掘的工具。 “毛大彪这个王八蛋难怪七八年都不回来,镜里的故事他应该是知道了,他把所有的珠宝金条都挖跑了。”小房大声骂道。 望着泥泞地里露出的白骨,我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心酸,那夜我给湘琴做了场简单的法事,然后找了块干燥的风水地重新把湘琴的骸骨葬了下去。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想小玲和小薇也不会有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因那面镜子所吸收的怨气而发生,又那么巧几个孩子在雷雨夜玩什么镜仙游戏,招出了湘琴。 我和小房回到老屋决定把镜子给砸了,就在小房举起石块的时候,镜子里又出现了那间屋子,那屋子就只有湘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房犹豫了一下,就在小房犹豫时,湘琴突然动了一下,只见她抬起了头,蓬乱的头发被满脸的鲜血粘着,空洞的眼窝里什么也没有,她的两腮被胀的鼓起,鲜血和唾液混合在一起从嘴角流到地上,湘琴痛苦的抬着手伸向镜子一点点的爬过来。 “快砸啊!”我大声的喊道。 小房的手脚仿佛一下子就不听使唤了,举着石头呆呆的站在那,湘琴的手已经扒到了镜子的边沿上,整张血脸就要穿透镜面出来了。我猛的推了小房一把,石头这才哐当一声落到了镜子上,湘琴的手立即缩了回去,镜子碎了,一切都结束了。(镜仙完)【-为您精选】 第177章 死穴(1) “人的身上有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能容纳上百人的大学教室内一名法医学的教授正在讲着一些令人昏昏欲睡的课程。 我和小柯窝在教室的最后排,我趴在桌子上睡意正浓,这教授的声音朦胧的传进我的耳朵,他的话比什么安眠药都管用,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都睡了快一个小时了,我抹了抹嘴角残留的口水发现小柯正在认真的做着笔记,而坐在我们周围的同学也是睡倒了大片。 “你不是吧,大清早把我叫来就是听这么个课程,你要不要紧啊。”我伸了个懒腰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钟队长,利用闲暇的时间报名来听这个教授的课程的。”小柯一边记着笔记一边应道。 “你得了吧,要不是爱屋及乌我看你绝不会对法医学有这么大的兴致。”我打趣道,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对爱的执着,我凑到小柯笔记本上看了看,上面记录了教授所将的人体穴位,这一看我不禁觉得奇怪了,于是问道“据我所知法医学应该不研究穴位的吧?” “苏哥哥你别忘记了,这里是中国。”小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 “也对,中国人就爱走自己特色的道路,就拿医学来说,本来就只有中医和西医之分,到了中国就有了中西医了。”我说着就将伸展不开有些酸麻的双脚搁到了桌子上。 “你干什么快拿下来,是不是想被赶出去啊。”小柯看我这副德性焦急的拉扯着我。 “嘿嘿,你答对了。”我不屑的应道。 “那位同学请你把脚放下来,如果不想学就请你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那教授的眼睛真是尖,这么大的教室怎么就注意到我把脚搁桌子上了,我看到周围有的同学在角落里抽烟他怎么也不管。 “让你说中了。”我朝小柯摊了摊手,然后走出了教室,一到外面我立即就觉得神清气爽起来,瞌睡感顿时就没了,我回头朝教室内看了看然后朝小柯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要在校园内到处逛逛看看校园内的美女,等他下课的时候在给我打电话。 校园内很宁静,我顺着一条有点斜坡的小型公路往下走去,渐渐的我就远离了教学楼,没多久我就看到了一个露天的体育场,体育场内有许多大学生正在运动,男生基本是踢足球和打篮球的,女生多半是在打羽毛球,要么就是三五成群坐在一边盯着打篮球的某个男生评头论足。他们让我回忆起了我的大学时光,一时间我有些惆怅,我点起烟慢慢走到了篮球架的下方看着他们打篮球,我正看着冷不丁一个篮球砸了过来,幸好我反应快给接住了,望着手中的篮球我突然来了兴致,于是拍着篮球来了个优雅的上篮,结果球没进。 此时一个男生笑着指着我“同学你哪个系的,打篮球还穿皮鞋,还抽烟,搞什么演少林篮球啊?” 这男生一说周围其他同学立即笑了起来,我有些尴尬,于是摆了摆手退到了篮球架下面,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挖苦人这么犀利,一点也没有我当年的儒雅风采。我正想着,突然就传来了女生划破长空高分贝的尖叫,我环顾四周不知道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打篮球的那些同学也四下打量搜寻声音的来源,不一会我才看到在体育场的角落里围了不少人过去,于是赶紧朝那边跑过去,挤进了人群。 当我挤进人群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女生躺在了地上瞪着双眼望着天空,脸上甚至还带有僵硬笑容,在她的旁边还瘫坐着一个瑟瑟发抖十分惊恐的女生。 “赶紧报警,叫救护车啊。”人群中传出了叫声,接着就有人拨打起了电话,但更多的同学只是围了过来看稀奇的,我见人越聚愈多,于是喊道“都退后,我就是警察。” 我喊完之后才靠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女生气息,发现已经死亡了,这下不得了了,在大学校园里发生这样的事估计又要传开来了。 瘫坐在旁边的女生一看我的表情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胆怯的往后缩去。从那女孩惊恐的表情我知道她们俩肯定是认识的。 “你认识她吗?”我皱了皱眉问道。 “她…是我同学丁蕾。”那女生应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一下吗?”我接着问道。 “刚…刚才我和丁蕾坐在这边聊天,聊得好好的丁蕾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一点征兆也没有。”那女生说道。 我想了一会问道“她有没有心血管之类的疾病?” 那女孩愣了一会才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完全没听她提起过。” 我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感觉这应该就是一起简单的心血管疾病导致的猝死。此时小柯打来了电话。 “苏哥哥可以走了。”小柯在电话里说道。 “看样子是走不了了,死人了,就在体育场这边,你是真正的警察,赶紧过来主持大局。”我催促道,电话那头小柯愣了一下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很快校方的人员就赶了过来,不多时小柯也赶到了现场,小柯跟校方的人交涉了一阵后他们才没有挪动尸体,我有点疑惑,小柯为什么不让他们挪动尸体,很快小柯就跟我解释了原因,毕竟他是刑警对一些小细节的东西经验比我丰富。 “难道你没发现她在死前脸上还露着笑容,这一点很不寻常,如果按你说的是猝死,在猝死前会有一阵绞痛,那么脸上绝不会留下这样轻松的笑容。”小柯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小柯这么一说我才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不是猝死,那又是怎么死的呢? 小柯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尸体,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女生在短短的几秒内就突然死了,甚至还来不及收起笑容。[]” 按小柯的这种说法,我已经能想象出这女孩死前的画面了,这女孩和自己的同伴正在嬉笑的聊着篮球场上的某个男生,聊着聊着就毫无征兆的往后一仰倒了下去,死了。有这样的可能么?这是一个很离奇的画面,不是亲眼看到或许很难理解,所以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孩才会这么害怕。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呼啸着往这边开了过来,辖区的警察显然是认识小柯的,他们在握了握手后交流了一阵,最后决定先让救护车把尸体送到医院的太平间去,毕竟让尸体就这样躺在这里不是个事,那些辖区警察将瘫坐在地上的女生给带走了,我和小柯则坐上了救护车陪着尸体去医院的太平间。 “如果不是猝死那会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已经在我脑袋里反复出现了几次,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跟校方的人商量过了,让他们尽快通知死者的家属,等联系上死者的家属之后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再进行解剖,到时候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柯对我说道。 “解剖?需要解剖吗?难道不是猝死吗?这女孩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而且这里是学校,不像是被人害的啊?”坐在车内的护士突然不解的插话道。 小柯无法跟她解释那么多,只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救护车到达医院后,我和小柯在医院守了几个小时,小柯向上头反应了情况,大概是觉得死者的死因有可疑之类的问题。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死者丁蕾的家属就来认尸的,来的是丁蕾的父母,丁蕾的母亲在看到女儿的尸体后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昏厥了过去,丁蕾的父亲虽然痛苦但表现的比较冷静,只是蹲在太平间的门口不停的抽烟,看过认领尸体的一些手续,我知道了丁蕾的父亲叫丁远山。 “丁先生,请问您女儿有没有心血管之类的疾病?”我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丁远山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摇了摇头“我女儿的身体很好,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疾病,而且我们也没有这样的病。”丁远山愣了愣接着踩灭了烟头继续问道“是不是我女儿的死有什么古怪?” 我皱起眉头点了点头“从表面情况看来像是猝死,但经过我们的分析你女儿丁蕾的死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警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女儿是被谋杀的?”丁远山有些激动的拽着我问道。 “还不确定,其实我们想对你女儿进行一次解剖找出具体的死因,不过先要征得你们的同意。”小柯插话道。 “不会的,我女儿不会被人谋杀的,蕾蕾很乖很听话的,根本不会跟别人结仇,这怎么可能。”丁远山木讷的摇着头呢喃道。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你也不想看着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吧?如果真是谋杀,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也许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我说道。 丁远山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蹲了下去“你们让我考虑一下。” 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们也不好逼他,只好一边帮着办理认领手续一边等待,丁远山叫来的运尸车就停在太平间的门口,他随时都会带走女儿的尸体,那么我们自然无法查下去了,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丁蕾是被人谋杀的,一切都是我和小柯的猜测。 丁远山终于站了起来,只见他的双眼里噙满泪水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答应你们,我不能让我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过希望你们也答应我,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丁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小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丁远山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老婆,随后离开了,她们夫妻临走的时候回头凄凉的望着天平间,看的我的鼻子也一阵泛酸。 “如果解剖了没有找到死因,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丁远山?”我有些不安的问着小柯。 “不会的,凭我多年的直觉,我觉得丁蕾的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小柯顿了顿,接着给警局的法医部门打了电话,没多久法医部门就派了车子来带走了丁蕾的尸体。 我和小柯全程观看了廖艺珍解剖的过程,廖艺珍一边解剖一边详述着尸体的情况,最终廖艺珍得出了丁蕾真正死亡的原因,丁蕾的死因是脏器慢性的衰竭,这种衰竭法跟医学上的衰竭法很不相同,死者甚至感觉不出难受跟正常人无异,反应最大的情况也就是食欲不振,廖艺珍最后确切的说丁蕾是死于血栓塞导致营养无法正常供到脏器,使得脏器徐徐生病,最终导致慢性猝死。 “慢性?又猝死?这两者之间很矛盾啊。”我皱了皱眉问道。 “我这样说吧,女死者的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恰好在遇上你们的那个时间生命走到了尽头。”廖艺珍说道。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小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确切的说是有人封住了死者的穴道导致了病变,因为穴道是有微循环的,穴道的微循环是有规律的,我打个比方手表都是顺时针方向走的,你见过逆时针旋转的手表没有?就是说有人用了特定的手法使这个穴位上的微循环改变了固有的循环方式,形成了逆时针循环,阻断了经络的微循环,而人体的经络是相通的,所以间接导致了脏器的衰竭,这应该是一起谋杀案,凶手处心积虑点了死者的穴位,导致死者慢性死亡,几乎在无声无息就置死者于死地,而且让你察觉不到,也许凶手早就跑到国外了,简直是杀人于千里。如果不是我曾学过一些关于穴位经络的知识根本无法查到死因。”廖艺珍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跟我们解释道。 “真是谋杀!”我不由的吁了口气。 “怎么?谋杀你还高兴?”廖艺珍白了我一眼。 我摆了摆手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对得起死者的父亲了,不过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点穴这门武功在我的印象中几乎跟神话似的,只会出现在虚构的武侠小说和电影当中,现实当中难道也有这种点穴功夫?”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靠你们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今天我休假都被你们喊来了。”廖艺珍脱下大褂拎起包包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小柯望着廖艺珍的背影如痴如醉,幸好我把他拍醒了。 “现在该怎么办?”小柯仍是望着廖艺珍消失的走廊呆呆的问道。 “如果死者真是被点穴致死,那么我想我们要请教两个人了。”我摸着下巴道。 “哪两个?”小柯这才转过了头来。 “懂武功的老牛和侯文峰。”我应道。 我和小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侯文峰的车库,只见侯文峰拿着放大镜在认真的研究一个彩色罐子,但我们并没有心情看他的研究。 看见我们来了之后侯文峰才放下手中忙的事让我们坐了下来。没多久老牛也赶了过来,我们在电话里已经简单的讲了丁蕾的死因。 “点穴这门功夫真的存在吗?”小柯开门见山的问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不仅存在而且门派还颇多,各门各派的点穴手法都不同,点穴是一门在中国流传已久,但是极少有人掌握的神功,一般会点穴的人不会轻易的显露,因为这种人一但身份被识破,他们的生活就很难正常了,我这样讲吧,会点穴的人能在跟你握手拍肩、递烟借火的瞬间就可以点你的穴,甚至可以杀人于无形,请问这样的人你怕不怕?” 我听侯文峰这么一说确实吃了一惊“这么说凶手根本无法查起了?” “那所学校有多少江西人?”老牛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靠这我怎么知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 “老牛的意思是,用这种手法点穴的像是江西字门的小手法,字门点穴是江西流传最为悠久的一门功夫之一,江西民间俗称的五百钱、狗脚迹等,其实都是对字门点穴功夫的不同称呼。而这种民间的点穴功夫,很讲究下手的时辰和手法,所谓的大手和小手就是指手法的一种术语,大手讲究爆发力,民间置人于死地的狗脚迹就是大手手法的一种,而小手则讲究的是隐秘性,不光是隐秘性,就连周期也很长,让人在一种浑然不知的情况下,穴位微循环进入很不健康的循环当中,最终导致死亡。”侯文峰沉声道。 “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江西人了?”小柯疑惑的问道。 “这个未必,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老牛说道。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有突破口了。”小柯点了点头接着就掏出了手机,准备通知警队查查学校的江西人。【-为您精选】 第178章 死穴(2) 此时老牛按住了小柯摇了摇头“不能这样,这件事一定要暗中查,你大张旗鼓的查学校的江西人,凶手很可能已经知道你们的意图,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弄不好几个月后自己离奇暴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看的小说)” 小柯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放下了电话。 “这次要找的凶手不是一般人,必须要谨慎,所以我和老牛也会协助你们调查这件事情,到学校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们去区域警局查查那名唯一的证人。”侯文峰说着就收拾起东西准备着手调查。 出了车库我们分道扬镳,我和小柯前往了警局,在那里我们看到了还在审讯室的证人,就是亲眼目睹丁蕾死亡的女孩,通过小柯的交涉得知了一点信息,这名女孩叫艾清,是一名来自内蒙古的汉族学生,在进大学的第二年才跟丁蕾住在同一间宿舍,她和丁蕾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如今是大三的学生,根据艾清的口供她和丁蕾几乎是形影不离,平时也很少跟其他同学的来往,由于她们也是学法医的,接触最多的就是学习法医的同学和教授,不过艾清提供了很重要的一点线索,原来那天本来是有法医学理论课的,但丁蕾和艾清都没有去上课,是丁蕾硬拉着艾清到体育场散心的,这也是那天早上我和小柯在教室内没有看到她们的原因,丁蕾好像在考虑转系的问题,但她没有跟艾清具体说明是为什么,每次提及都有些欲言又止。 “这点似乎很奇怪,转系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轻易做出决定,我想当中应该有隐情,如果能查清楚丁蕾转系的原因,也许真相就大白了。”小柯说道。 “可惜丁蕾已经死了,我们也无法查清楚是什么原因了。”我叹气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愿意讲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小柯若有所思的问道,很快我就明白了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丁蕾想转系的原因很可能是涉及到自己非常隐私的事情?” “可能性很大。”小柯认真的说道。出得警局侯文峰联系上了我们,于是我们约好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侯文峰和老牛将调查结果跟我们交流了一下,我们的嫌疑人一下就集中到了一个先前从未想到过的人身上――五十多岁的教授霍满星。 “怎么会是霍教授?你们有没有查错,据我所知霍教授是甘肃人,我上过霍老师的课几次了,霍老师是个很不错的人,为人也很好,牛主编你不是说过会那种点穴功夫是江西人吗?霍教授是你老乡应该不会什么江西的点穴神功吧?”小柯有些诧异。 就连我也觉得意外,不过我突然想起了先前跟小柯听过霍教授的一堂课,霍教授确实对穴位很有研究,但这并不表明他就有嫌疑,如果对穴位了解都有嫌疑,那么这所学校所有中医教授和学习针灸的学生也有嫌疑了,就连廖艺珍也有嫌疑了,她是直接跟我们说清楚丁蕾真正死因的法医了。 我正想着问题,老牛却严肃的摇了摇头“没错霍教授确实是甘肃人,也正因为如此我利用老乡身份从霍教授的口中套出了许多事情,小侯用伪造的证件骗得了霍教授的信任,我们就开始了对霍教授的打听,本来我们是跟他了解一些他学生丁蕾的事情,谈及丁蕾他的神色明显不对,眼神躲躲闪闪像是有许多事情隐瞒,虽然他表现的很从容,但这并不能逃过我们的眼睛,小侯在一旁提醒我这个霍教授有问题,于是我旁敲侧击东扯西拉问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最后打听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原来霍教授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插队到过江西,是老三届。” “到过江西也不代表跟点穴有关啊?”小柯似乎不愿看到霍教授成为嫌疑人。 “更重要的一点是丁蕾的祖籍也是江西,后来跟着父母举家搬到了合肥定居,经过调查霍教授当年插队的地方正是丁蕾祖籍老家的那个村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合。”侯文峰补充道。 听完他们俩的调查结果,我顿时有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这件事忽然变得更加的错综复杂了,都扯到上世纪插队的年代了。 “老三届?插队?”小柯顿了顿道“这应该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还没丁蕾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这起案子很可能牵涉到上一代的事情,也就是丁蕾的父亲或是母亲?” “还有一个线索需要重视,我们问过丁蕾的其他室友,她们说曾看到丁蕾和霍教授在宿舍楼下的树林里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怀疑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是丁蕾没有提及她们也不愿意多说,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老牛顿了顿道“我们有一个假设,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就很好的解释了霍教授为什么在谈及丁蕾时有所隐瞒了,同时也证明了丁蕾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好友艾清,因为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怎么又多了这么一层关系,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说是男女之间的这种事,那么霍教授很可能因为求爱不遂就将丁蕾杀死,可是这样又无法解释侯文峰刚才提出的巧合。(.)”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要解开谜团就必须要去江西调查了。”老牛点了点头说道。 “你是怀疑霍教授除了跟丁蕾有不正当的关系外,还和她父亲那辈有着某种联系?”我皱了皱眉问道。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即便霍教授有杀丁蕾的重大嫌疑,但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根本无法对霍教授实施抓捕,所以这次去江西之行是势在必行。”侯文峰沉声道。 此时老牛看了看手表,说是杂志社还有个会要开要先走,侯文峰想了会说道“老牛杂志社繁忙所以要留在这里,柯晓又是警察,万一这边再发生什么事也好照应,我和苏锦算是闲人,去江西调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我们一行人决定完之后,又喝了一轮的酒才各自散去。次日我就和侯文峰踏上了去江西的旅程。 由于路途并不算太远,在当天下午我们就到达了江西,不过要找霍教授当年插队的小村庄还真不容易。说起插队很多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也许你父亲母亲就曾插过队,但我还是想简单介绍一下,1966年文革爆发以后,中国社会陷入停顿,就业机会大幅降低,社会上闲置无业的年轻人逐年增加,于是从1968年起,全国上下响应了毛主席的号召将两千万都市里16~20的年轻人以“插队落户”为名丢到乡下,名曰“上山下乡”、“向贫农学习”,在这些插队的人员当中不乏干部子弟,当然像霍教授这样的知青更多。 我和侯文峰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那个村庄,由于比较偏僻,我们下了来往城镇的公交车之后,还要步行很久才能到达,还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开农用三轮车运送稻草的老农,我们才有机会坐上这辈子也没坐过的车子进入李庄。 李庄这个村子很大,但人口却很少,可以用地广人稀来形容了,村子里的住房大多是用红砖砌成,外壳墙体甚至连水泥也没涂,根据老农提供的线索,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霍教授当年住过的那户人家,当年的瓦房早已经荡然无存,但老人总归是希望留在家乡的,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口中打听一些。 这户人家姓盛,盛家可能在这村子算是比较有钱的,还盖了一个颇大的院落,院子的大门也是精致的铁门,在铁门上贴着门神的年画,盛家的大门虽然开着,但我们却在门前驻足了许久不敢进去,原因是院子里有一条体形高大的狼狗看到我们一直不停的叫唤,幸好它被铁链锁住了,在旁边还放养着一群小鸡仔正在叽叽喳喳的觅食,我总算明白什么叫“鸡犬不宁”了。在院子的旁边还圈起了一块地,地里种了些大白菜,在地旁边还放了一个木桶,桶里散发出阵阵的尿骚味,我是城里长大的没见过真正的绿色食品是拿尿施肥长出来的,感觉挺新鲜的,不过新鲜归新鲜,我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屋内才走出了一个抽着烟的老人,老人喝停了狗的叫唤,随后朝我们走来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 “老人家你好,我是外地来的,我们想打听一个人,请问霍满星是不是以前在你家住过?”侯文峰开门见山的问道。 “霍满星?没有,我们是姓盛的,这里没有姓霍的。”老人的神色突然就变了个样,显得很不耐烦,我没听懂老人带有江西方言的话,但我从老人的神色当中已经敢肯定他一定认识霍满星。 侯文峰换了一种方式,说起了江西的方言,我见他和老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可惜我一句也没听懂,我只知道我们最后吃了闭门羹。 “他就是不承认认识霍教授,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就算是个瞎子也知道他认识霍教授了。”侯文峰自言自语道。 我和侯文峰在村里瞎转悠了一圈,最后在村口又遇上了开三轮车送我们来的老农,老农在卸稻草,侯文峰突然意识到这老农很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他的年纪和刚才的老人差不多,而且一个村子的事基本上很快就会传开。 老农看到我们垂头丧气的出来,立即就咧开嘴憨厚的笑了起来“怎么碰钉子了?” 这老农普通话还算说的不错,虽然也带有口音,但起码我能听得懂了。我和侯文峰上前帮着老农卸着稻草,老农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的卸着稻草,卸完稻草后老农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才道“也难怪,老盛才死了外孙女,你们这个时候找他当然是碰壁了。” “死了外孙女?”侯文峰皱起了眉头,我想他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就是丁蕾。 “他外孙女是不是姓丁的?”我问道。 “没错啊,老盛的女婿就是隔壁村丁家的,可惜了一个大学生啊。”老农说着就坐到了稻草上点起了烟,我赶紧殷勤的给点上了火。 老农看着我们古怪的笑了笑道“你们就是来打听这件事的吧?” 侯文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师傅霍满星你知道吗?” “他?”老农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仰起头看向了天空,随后说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问这个人干什么?” “没有,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因为丁蕾买了保险,我们需要查清楚是否是意外,这样才有的赔。”侯文峰说谎也不打草稿,害我没有准备,幸好我反应迅速,当老农把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立即就点了点头。 “可是我听说丁家人已经去城里领尸体了,按道理应该回来了,可是几天了都没消息,难道死人也有的赔?”老农说着就岔开了话题。 “呵呵,买了保险就有的赔啊,但要查清楚。”侯文峰道。 “你们说的那个霍满星我认识,当年是从北方下乡到我们这来的知青,而且还跟盛家的女儿处过对象呢,只可惜老盛不愿意死活把他们拆散了,最后把女儿嫁给了隔壁村的老实人丁远山,老盛女儿出嫁时还哭哭啼啼的,哎。老盛也是专制了点,年轻人的事就由得他们去,但话说回来现在婚姻自由也很不好啊,说离就离,我儿子就是这样,前些时又离了气死我了…。”老农说着说着就扯远了。 我们和老农告别之后就回到了镇上的旅馆,回到镇上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反正找那老盛肯定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从老农口中打听到得消息已经足够了。 “哎,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当年霍满星跟丁蕾她妈谈恋爱,现如今又跟她女儿勾搭到了一起,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惜还是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和铁一般的动机能证明霍满星杀人,那些学生看到拉拉扯扯的场面根本不能成为证据。”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道。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瓜葛,但是…就像你说的,我怎么也想不通霍教授为什么要杀丁蕾,因爱生恨是最大的可能了,霍教授的点穴功夫又是跟谁学的呢?莫非是跟老盛学的?我看老盛对霍满星这么反感,显然是不会教他这么秘密的功夫了,再说我也看不出老盛会武功,也许我们该去霍教授的老家甘肃查查。”侯文峰边说边望着窗外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逐渐的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像是催命一样的响起,当我接起手机之后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听完消息我连忙把侯文峰给推醒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侯文峰时他也是颇为吃惊,于是我们决定连夜就赶回去。 小柯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消息彻底推翻了我们固有的猜测,霍教授死了,死法就跟丁蕾一模一样。【-为您精选】 第179章 死穴(3) 当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霍满星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法医部,当我们看到尸体时发现霍满星基本情况跟丁蕾一样,唯一的不同是表情,他脸上带着泪痕,这倒是挺奇怪的。 小柯告诉我霍满星是死在晚自习的讲台上的,他问过学生情况了,昨晚霍满星坐在讲台边显得情绪很低落,坐在前排的学生甚至看到霍满星眼中闪着泪光,霍满星最后像是非常疲惫的趴在讲台上睡着了,学生们也不敢去打扰他,直到下课的时候学生们才觉得不对劲于是过去叫他,但霍满星怎么也叫不醒了,霍满星在死的时候眼里充盈着泪水。 “这么奇怪?”侯文峰听完小柯的讲诉眉头深锁道。 “也许是霍满星杀死丁蕾后,内心觉得无比的内疚和后悔,于是自己戳了自己的死穴。”我仔细想了想说道。 “神经病,自己戳自己死穴亏你想的出来。”小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 “你能否定这个可能性吗?”我也不甘示弱。侯文峰见我们争执不下,于是示意我们停下了,接着他认真的说道“这件事错综复杂,我们去江西一无所获,眼下想要了解就只有找丁蕾的父母了,对了丁蕾的父母现在住在哪?” “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这点牛总编也想到了,但是打他们夫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小柯恍然大悟。 “嗯,毕竟丁蕾的母亲和霍教授还有过一段情,我不知道丁蕾的母亲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霍教授也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也许她压根就不知道丁蕾的导师会是自己当初的情人,这件事真是有意思了,我们去找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免得说漏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说道。 “由于联系不到丁蕾的父母,于是我找到了那位开货车准备帮忙运遗体的货车司机,他说丁远山像是住在郊外一间老旧的院落里,那院子有点像是北京的四合院,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呢。”小柯无奈的说道。 “不可能两人的电话同时打不通的,有点问题。”侯文峰皱了皱眉头,只见他神色突然大变“糟糕,丁蕾的父母可能有危险,要赶紧找到他们。” 小柯见侯文峰说的真切,立即就开始打电话联系查查郊外的院落,侯文峰不等小柯打完电话就拉起我钻进了警车,随后喊着小柯过来开车,小柯一头雾水,但还是立马踩着油门开了出去。 “文峰,我们这样漫无目的怎么找?”小柯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这里是南方,像四合院的院子非常罕见,应该很好找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前些时报纸上登的那座四合院。”侯文峰道。 果然在车子离开城区进入郊区之后,我们几人就发现了那个非常特别的院子,根据侯文峰的介绍这里在民国时期曾有一个从北京流亡过来的家族,时局安定下来后这个家族的长者便在这个位置兴建了一个四合院供自己养老,只可惜老人去世后,他的儿女就搬进了高楼大厦,这个四合院也正在出售当中,侯文峰也是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售房信息,由于卖的是四合院,所以印象很深刻。[.超多好看小说] 四合院周围种着许多的树,一片祥和宁静,我们三人下了车就朝四合院走去。 “丁远山怎么住到这里来了,难道他跟这个家族有什么关系?”我嘀咕道。 侯文峰叩响了门上的铜环,但院内没有一点动静“里面好像没有人。”侯文峰说着就要从旁边的院墙翻进去,就在侯文峰要爬上墙头的时候,屋内传出脚步声,于是我们停止了行动。 没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丁远山憔悴的脸露了出来,丁远山似乎在几天之内就苍老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不少,他打量了我们一眼好奇的问道“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是我女儿的案子有进展了?” “丁先生我们联系不到你,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来看看,我们这次来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夫妇。”小柯说着一些官方的话。 “哦,那进来吧,手机不通是因为这里的信号不好。”丁远山将大门大开把我们请了进去,于是我们跟着丁远山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信号是满格的,哪来的信号不好。 “丁先生这四合院挺别致的,是你亲戚的么?”我好奇的环顾四周问道。 “是我媳妇娘家人的,盛家以前在北京挺有地位,后来因为战乱家族的人就四散了,我江西老丈人的家也盖了院子,只是没有这里的好,这里是盛家另一个族人的,他们一家都搬离了这里,这块地一直还没找到买家,于是我们这次到这里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住进来了,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呵呵。”丁远山笑着说道。 我想起和侯文峰一起去江西看到老盛家的院子时的情况,起初还以为是他们比较有钱,现在想来这是一个乡土情节。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你爱人?”侯文峰问道。 “哎,她这几天精神不好、茶饭不思病倒了,现在正在睡觉。”丁远山顿了顿道“对了,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要问的?”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些关于霍满星的事。”小柯接话道。 “霍满星?谁是霍满星?”丁远山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我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他老婆没有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他。 “他是你爱人的初恋情人,也是你女儿的导师,不过现在死了,情况就跟你女儿一样,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侯文峰盯着丁远山说道。我很诧异侯文峰竟然说的这么直接。 我注意到丁远山皱了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了句“怎么会这么巧?” “就是因为太巧了,所以我们来问问情况。”小柯道。 丁远山尴尬的笑了起来“我爱人以前的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况且也没知道的必要,要不是你们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呵呵。[]” “现在已经肯定了你女儿死于谋杀,而且现在连霍教授也死了,事关重大不知道能不能请嫂子出来,我们有必要问清楚一点事情,如果不方便出来我们进去也可以。”侯文峰说的话咄咄逼人,我和小柯都诧异的望向了侯文峰。 丁远山僵硬的笑了起来,随后站起身道“这样吧,我去屋内询问一下,你们等一下。” 丁远山走后,侯文峰才小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我觉得丁远山很怪,在他身上仿佛有一股戾气,也就是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我愣了一愣道“你不是怀疑他杀死自己女儿吧?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可能不会有的。” “如果丁蕾不是他的女儿呢?”小柯自言自语道,此时侯文峰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你想到什么了?”我皱了皱眉问着侯文峰,但是侯文峰摇了摇头。此时丁远山回来了,只见他揉搓着双手解释道“我爱人确实有点不方便,她不太想见人。”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是下次吧。”侯文峰突然起身伸出手跟丁远山握了握手,接着拉着我们就离开了。 我和小柯都有些茫然,侯文峰先前还咄咄逼人,现在又迅速拉着我们离开,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要回头!丁远山在看着我们。”侯文峰连忙示意下意识准备回过头去的小柯。 “怎么走的这么急。”我纳闷的问道。 “丁远山不是普通人,刚才我跟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十分的有劲,这种劲是由体内的真气发出来的,他虽然没用劲,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侯文峰沉声道。 “难道真是他杀了自己的女儿和霍教授?”我吃惊的问道。 “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侯文峰说完就带着我们转入了一个斜坡,果然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丁远山关门的声音。 “跟我来。”侯文峰又带着我们绕到了院子的后面,接着翻墙进到了里面,丁远山此时不知道在院子的什么位置,我们只得非常小心了。在穿过一间卧室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很轻的动静,这动静像是木质结构的东西挤压发出的。 我看了看这房门,房门被上了一把很大的铁锁,顿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房门上本来就有一把弹子锁了,现在又加这么一把锁有点画蛇添足。 侯文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细小的铁丝,小柯觉得很诧异,我立即冲他摇了摇头,侯文峰打开了门上的两道锁,我们三人连忙闪了进去,进去以后我们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一个麻袋被高高的挂在了横梁上,麻袋上还染有少量的血迹,麻袋时不时还动下,里面有活物。刚才细微的声响应该就是麻袋内的东西挣扎的时候牵动横梁发出的。 “快解下来!”小柯压低声音喊道。 侯文峰立即向上一跃抓住了横梁,接着一只手准备去解开麻袋系住横梁的绳子,我和小柯在下面准备接着,就在麻袋掉下来的时候,我们感觉到麻袋里面的东西挣扎了一下,我急着想要去解开袋口,此时身后的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丁远山愣愣的站在门口,只见他脸上露着无比怪诞的笑容,哭也不像笑也不像,看的我们直喘粗气,根本不知道他是在愤怒还是在笑,果真像侯文峰说的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感。 “你们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丁远山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冷冷地说道。 “袋子里是什么?”小柯质问道。 丁远山并不回答,双眼布满血丝的望着我们三人,我和小柯拦在麻袋前,侯文峰则在身后解着麻袋,只是身后一直没有动静,我有点纳闷的回过了头去,当我看到露出麻袋的东西时,我顿时心跳加速倒吸了口凉气,麻袋里是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样子太吓人,吓得我几乎都无法说话了,女人的脸上满是黑色的血痂,她的嘴和双眼被黑线给缝上了,脸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血痂看上去格外的吓人,好半天我才认出这女人是丁远山的老婆。 我机械的扭过头去望着丁远山,丁远山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他盯着被侯文峰抱出麻袋的老婆无动于衷,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个禽兽,她是你老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干!”小柯气愤不已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来吧。”丁远山苦笑了一下伸出了双手,小柯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要上前逮捕丁远山。 “小心!”侯文峰大喊一声立即扯回了小柯,接着说道“别中了他的计,他是想拉你垫背,他的点穴功夫了得。” “哈哈哈,你们也算是人物了,竟然能查到是点穴杀人,哈哈。”丁远山放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你这个败类,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你还笑的出来。”我恨的牙痒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杀的不是自己的女儿。”侯文峰冷冷的说道。 丁远山看了侯文峰一眼,接着又转头望向了我,脸上的五官开始扭曲,只见他伸出双手狠狠抓住了自己的脸,就连指甲都****了肉里,好半天才放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替人家白白养了二十来年的女儿,换做是你你恨吗?” 丁远山问得我哑口无言。 “三年前丁蕾撞车需要输血,可是当地的血库根本没有相同的血,我赶到医院要求输我的血,医生皱了皱眉告诉我丁蕾的血是非常稀有的‘熊猫血’,医生无意间透露我的血型和丁蕾妈妈的血型不可能生出丁蕾这样的血型,在那一霎那我懵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感觉被人愚弄了,这件事一直被我藏在心里,后来这婊子找到了霍满星,是霍满星救了丁蕾,他们体内流的是一样的血你明白吗!”丁远山的表情很吓人,像头发了狂的野兽。 丁远山说完之后瞪着双眼望着自己的老婆大口的喘着气。我的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小柯说的话“霍教授和丁蕾在宿舍楼下的林子里拉拉扯扯。”原来是我们都误会了,那并不是什么暧昧,而是父亲找女儿,我甚至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了。 “丁蕾,你不是姓丁的,你是姓霍的,我才是你爸爸啊,要不是你妈妈告诉我你出车祸急需我这样的血,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我女儿,我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就是我女儿,你现在体内流着的是我的血啊。”霍满星情绪激动的抓着丁蕾摇晃着。 “霍…霍教授你抓疼我了,你怎么会是我的爸爸,你不要乱说,我还要上课,你放开我。”丁蕾十分不愉快的想推开霍满星,可是怎么也推不开。 我正想着思绪一下就被丁远山的怒吼声打断“这个臭婊子隐瞒真相嫁给了我,让我当了二十来年的冤大头,要不是那次意外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好那就永远也别说了,哈哈。看着你那双水汪汪纯真的大眼睛,我感觉自己真是蠢,原来眼睛是会骗人的,哈哈。”丁远山望着自己老婆被缝上的嘴巴和眼睛都快笑岔了气,只见丁远山笑完之后瘫坐到了地上“一家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啊…呜呜。” 我和小柯都有些懵了,甚至都有些同情丁远山的遭遇,我想无论换做哪个男人也许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侯文峰此时突然抢过小柯的手铐,接着站到了丁远山的跟前,丁远山苦笑着再次扬起了双手“抓吧,我绝不会反抗,人是我杀的,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丁蕾这么大个人了其实心中有数,她不愿认自己的生父,是因为她的养父对她恩重如山,她甚至想转系来躲开霍满星,其实你们才是一家人,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侯文峰沉声说道。 丁远山一声不吭转头望着自己的老婆,她老婆此刻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也许她也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实情早点告诉丁远山,那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小柯已经拨打了电话,没多久外面就来了很多警车和救护车,丁远山被押上了警车,她老婆被送上了救护车,而丁蕾的遗体此刻也正在送上灵车返回家乡。 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 “也许丁远山的老婆早一点告诉丁远山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也许丁远山往好的方面想不要钻牛角尖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侯文峰望着渐渐开走的警车感叹道。 “话说回来,这样的事情男人的确很难接受。”我咽了口唾沫道。 “丁远山点了丁蕾和霍满星的死穴,其实他自己也被点了死穴,你也一样,这个死穴就是男人的尊严。”侯文峰吁了口气说道,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带你去看看我新买的古董花瓶。”(死穴完)【-为您精选】 第180章 车票(1) 做为乘车时交费的凭证,在常人眼里车票等同于废纸一张,下了车就随手一扔再平常不过了,但在收藏圈内收藏老车票也是一种投资项目,随着国内交通事业的迅速发展,车票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收藏爱好者,尤其是一些老火车票。(.)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火车票市场价格基本都在万元以上,据说一位香港的收藏家为了一张1983年从昆明开往上海的老车票甚至开出了十八万的天价,而那张火车票的面值不过才十五元,至于为什么值这么多钱我是不知道,也许是有纪念意义呢?不过有个人一定知道,这个人就是专门收藏火车票的卫强。 卫强是我在老牛杂志社的时候见到的,记得那天我和老牛在商讨排版和头条的问题,虽然我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但我还是很有兴致。我跟老牛正谈着,杨扬那丫头推开门探头进来张望了一下,随后说是有个人一定要找老牛,来人自称叫卫强,老牛听到这人的名字皱了皱眉“是他?” “怎么了你认识他?”我好奇的问道。 “算是见过几面吧,卫强是个收藏家,我也是在收藏品市场见过他,偶然攀谈了几句然后我给了他名片,他收藏的东西也很特别,他是收藏火车票的。” “火车票有收藏的价值吗?”我不禁觉得有些新奇,我听过收藏粮票的,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收藏火车票的。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其实很多东西都有投资的价值,只要眼光够准,你别瞧不起火车票,有的老车票一张抵的上一层楼。”老牛道。 听老牛这么一说我不禁吐了吐舌头。没多久卫强就进来了,卫强的年纪应该是比老牛大许多,我见他头发半白不黑,打扮也很普通,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衬衫都洗的有些发白了,下身穿了一条灰色的西裤,脚上还踏了一双皮鞋样式的凉鞋,一手提着一个老掉牙的黑色公事包。卫强是个深度近视,我看他的眼镜厚得跟酒瓶底子似的一圈一圈的,就这样看上去,他那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显得很突兀,卫强的打扮活像上个世纪在政府机关里面上班的老人。 “卫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老牛打趣道。 卫强一边坐下一边就忙着打开自己的黑色公事包,接着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老旧的火车票,车票还残缺了一个口子,从票面上模糊的印章我注意到时间是1988年的一张老车票,是由武昌站出发,到什么江的,由于车票上刚好有几滴发黑的污渍挡住了字体看不清楚目的地是哪里。旧时的车票不像现在有条纹码等防伪标记,这张老车票上的票价印的是24块3,但我又看到了两个上下排列的字“半孩”,然后在“半”字的上面标注的价格是12块多,我这才明白这张票是一张半价的儿童票。 “车票?”老牛接过照片看了看嘀咕了句“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请牛先生帮忙把这张照片登出来,广告需要的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曾持有这张车票的人,就是坐这班火车的人。”卫强舔了舔嘴唇,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黑色公事包显得有些紧张。 “我没听错吧?你要找车票的主人?”老牛顿了顿道“一张车票谁会注意,也许下了车就随手扔掉了,我坐了无数次的火车,但没有一次是能记得车票上的车厢号和座位号的,更何况还是88年的车票,最重要的是这张车票还是个半价的儿童票,这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卫强我劝你还是别浪费钱登广告了,一点用处也没有。”老牛摇了摇头将照片推了回去“你可以去其他的报社看看,我相信只要你出的起钱,肯定有人抢着替你登。” 此时卫强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只见他马上抓着老牛的手道“牛先生,看在我们有几面之缘的份上麻烦你帮帮我,况且我对其他报社也不熟,我想起你是做平面媒体的,于是就来了,我要找的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求求你帮帮我。” 我很是吃惊,卫强甚至是在哀求了。我看了看老牛,老牛皱起了眉头随后慢慢收回了照片,接着打量起了照片“1988年的儿童票,如果按当时十岁来算,现在这个人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好吧你把照片留下,我明天就帮你登,刚才站在朋友的立场劝了你几句,既然你不听,我没理由有钱也不挣。” “谢谢,谢谢。”卫强高兴的点头连声道谢。 “要加上字吗?一个字三十块。”老牛道。 “不用了,只要登出这张照片就行了,在加上我的电话号码就行了,嗯…牛先生我没有支票也没有卡,你看给现金行吗?”卫强问道。 “当然。”老牛应道。卫强点了点头接着打开黑色公事包拿出了厚厚的三摞百元大钞摆在了办公桌上,看得我只吞唾沫。 “牛先生够了吗?”卫强问道。 桌上那厚厚的三摞钱怎么都有五六万了,应该是够了,但我却听到老牛斩钉截铁的说“不够。” 我机械的扭转头看着老牛,老牛并没有看着桌上的钱,而是一直盯着卫强的脸,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卫强一听不够,立即又从包里有拿出了几摞摆在了桌上,我还从没见过谁提着一包包的钱来登广告的,更重要的是他登的广告或许一点用也没有,不对是根本没用,可是卫强却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牛先生现在够了吗?”卫强又问了句。 老牛看了看桌上的钱点了点头,卫强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接着他伸出手跟老牛握了握接着就离开了。 “这个人真奇怪,居然肯花那么多的钱登一则毫无意义的广告,我不相信这张车票的主人看到广告会记得是自己的。”我自言自语道。 “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赚白不赚,他甚至还保存着1830年利物浦到曼彻斯特的第一批火车票,那张票才是价值连城。(.)”老牛说着就收起了钱“不过他要找的这个人应该连他自己也不认识。” “这话怎么讲?”我疑惑的问道。 “如果认识或是见过面,就能提供基本的特征,就不会只凭车票找人这么不靠谱了。”老牛皱眉道。 我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确实就像老牛说的,卫强很可能在用一张老车票找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你发财了。”我望着老牛把一摞摞的钞票装进文件袋准备拿去银行存笑着说道。 “其实我重点不是想赚他的钱,我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我想看他为找这张车票的主人究竟肯花多少钱,刚才如果我还是说不够,他一定还会继续加钱,这件事太蹊跷了。”老牛若有所思的说道。 和老牛分道扬镳之后我便回了家,这件事越想越离奇,以至于当晚我甚至为了这件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由于杂志是月刊性质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会登那则古怪的车票寻人,但令我意外的是老牛打电话告诉我他将以号外的形式专门为卫强加印一期,因为卫强在我离开后没多久又回到了杂志社并提出要继续加钱让老牛明天就登,卫强像是迫不及待了。老牛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卫强到底是为什么,可是卫强死活不肯说,只是催促老牛赶紧登。由于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老牛也不便多问,所以只得决定出这么一期号外。 我对这个卫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是因为他怪,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张车票,也许那张车票对卫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捺不住早早的跑到了楼下的报亭,等了半天,终于看到杂志送了过了,在杂志的扉页上很大面积登的就是那张老车票,老牛给配上了文字:寻找失落的主人。 我拿着刚买的杂志盯着扉页上的那张车票不禁苦笑了一下,我买这么一本杂志也没什么用,问题的关键是解不了我心中的疑惑,车票的主人会现身吗?会有人打电话给卫强吗? 一个星期后我就将这件事情给渐渐淡忘了,但老牛的一个电话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老牛打来电话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九点多,我接起电话就听老牛急切的叫我打开电视调到某频道,我有点稀里糊涂的打开了电视,当看到新闻时吓了一大跳,电视里在播一条跳轨自杀的新闻,而这条新闻的主角就是卫强,据新闻里说卫强买了一张火车票就进站了,接着就跳轨自杀了,之所以说是自杀是有铁一般的事实的,因为铁道部的监控清楚的拍到了卫强自杀的所有细节。 一般来说火车进站停稳之后才会开始检票,但卫强却不知道从哪里进到了站台,他还是那副机关干部的打扮,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站台上,由于当时没有车辆停靠整个站台都空空荡荡的,只有卖盒饭的和铁道部运送行李的车子在来来往往,起初卫强还算正常并没有特别的举动,他好像一直都站在一个大柱子后面,由于是站在站台的大柱子后面,站台上的几个工作人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但随着电视画面的上方顺着铁道看过去出现了一个火车头的几盏大灯后,他的行动相就变的相当奇怪了,他突然站在黄线的区域外前后摇摆,看上去十分古怪,这时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才发现了他,接着吹着哨子挥手示意卫强往后靠,但卫强什么反应也没有,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看另一侧,我意识到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了,那名铁道同志急了,我看到他远远的跑过来,并且在不断的呼叫,但已经来不及了火车已经进站了,虽然火车已经在进站前就减速了,但火车刹车不可能一下就停稳,光从电视画面看上去火车仍然像是呼啸着冲进了车站,卫强就在那一刹那跳到了铁轨上,顿时火车头就把卫强撞不见了,由于速度太快不知道卫强是被卷到了车底,还是被撞飞了,但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死定了。 这段来自铁道部监控的画面看的人心惊肉跳。至于电视上为什么要播放这段来自铁道部分的监控画面,我想多半是想告诉媒体和我们这些民众这与铁道部门无关,我们也尽力了。至于有没有责任也没人会去深究,事实上卫强的一系列举动都是他独自一人干出来的,也就是说的确就是自杀。 老牛知道我在看电视在电话那头也不出声,直到我问话他才告诉我这段新闻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新闻了,现在卫强的尸体应该已经被送往了该去的地方等待着亲人的认领了。老牛说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毕竟卫强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且他也赚了他不少的钱,现在客户死了总要做点什么。 我能想象的到卫强的尸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我甚至没有勇气答应老牛,老牛叹了口气说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无奈我只得匆匆套上衣服跟小蕾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来到卫强停尸的地方,我光是看到那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变成了殷红的血布都有点受不了了。 此时已经远离媒体的镁光灯和喧嚣,剩下的只有寂静,老牛和我以朋友的身份前来观看,但我们却无法认领尸体,负责这起案子调查的是一名叫袁启的警官,在人头攒动的停尸间里我惊讶的看到了小李子。 我招呼着小李子,小李子看到我也是一脸惊讶。 “苏队长你怎么在这?”小李子好奇的问道。 “那你又怎么在这?”我好奇的问道。 “负责这案子的警察是我舅舅的同学,现在是分局的大队长,舅舅派我来学习的。”小李子应道。 “你命苦啊。”我随口应了句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情况这么样了?” “就是自杀没什么特别的,等下跟身为铁道部门的工作人员和卖盒饭的目击者录完口供就完了,接着就是联系死者家属了。”小李子顿了顿道“不过这位老先生好像没有带手机,钱包也找不到了,警方正在周围搜寻,对了你是他朋友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我就知道他叫卫强,是个老火车票收藏家。”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我看到老牛一直听着我们的对话并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火车票收藏家?”小李子皱了皱眉嘀咕了句。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我问道。 “死者的右手残肢握着一张火车票呢,不过不是现在的,而是一张1988年的老火车票,由于握的很紧没有被血迹沾染,只不过有些皱了,我们找到这张火车票的时候都有些奇怪,火车票握的这么紧,这就表示对他很重要,起初我们并不理解,现在你说他是火车票收藏家就明白了,这张火车票应该价值很高吧?”小李子问道。 “自然对他是有价值的。”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把卫强用这张车票找人的事告诉他。 小李子若有所思了一阵,接着就跑到那叫袁启的警察身边耳语了几句,于是我和老牛也录了份口供,只是我们都很自然的把卫强登广告找人的事给隐瞒了,至于他们看不看得到杂志那我们就管不着了。 我们最终还是见了卫强的尸体一眼,但我看到得全是血,其他什么也没看仔细,也不敢仔细看。 我和老牛离开了这里,老牛仍旧是一副深沉的样子,我问他想到了什么,老牛看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就是自杀,他们自然也不会继续查下去了,你跟警察这么熟还是诡案组管事的,怎么说也是半个警察,我想让你把那张车票和监控母带给弄出来,你看行么?” “你有怀疑?”我好奇的问道。 “嗯,刚才看电视画面我觉得卫强跳的很离奇,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而且我总觉得跟那张车票有关,也许这并不是自杀!”老牛道。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时我也在苦笑自己的身份尴尬,我现在什么都是半个,半个灵媒,半个记者,半个小说家(老牛杂志社都市聊斋专栏),甚至还是半个警察,唯独有一点是整个的――我绝对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 老牛对卫强的死持怀疑的态度,我也觉得一个在找人的人不可能在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之前而自杀,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卫强的确是自己跳到铁轨上被火车撞飞的,不知道老牛为什么会怀疑他的死因。一天以后,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总算将卫强那段自杀的录像光盘和那张老车票搞到了手,我打电话给老牛报信,老牛却让我去小房那里见面,我不禁有些奇怪了,这事跟小房有什么关系,怀着疑问我带着东西赶到了小房的实验室,进去以后老牛就将我弄到的两样东西交给了小房。【-为您精选】 第181章 车票(2) 小房接过车票和录像光盘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道“牛哥的意思是看到的画面有些奇怪,所以让我分析?”小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能怎么分析?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这录像带又没经过剪辑处理,况且全国那么多的人都从电视中看到了卫强的自杀。”我不解的说道。 “我的苏哥哥,人的眼睛看到的并非是事实,也并非是全部。”小房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扒开一堆发臭的衣服找到了一台电脑。 小房依然还是这德行。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皱了皱眉问道。 “这样跟你说吧,人的肉眼不能分辨超过每秒30帧的画面,如果快于这个频率会欺骗人的视觉。人眼观看物体时,成像于视网膜上,并由视神经输入人脑,感觉到物体的像,但当物体移去时,视神经对物体的印象不会立即消失,而要延续1/24秒左右的时间,人眼的这种性质被称为‘眼睛的视觉暂留’,就是说无论你看到的帧率有多高,60帧或120帧,但我们仅仅能分辨其中的30帧而已,所以看到的并不是全部。”小房又摆出了他的科学理论,我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多少还能懂一些,小房的大概意思是说如果一个物体运动的太快,人的肉眼就只能看到一部分,于是就造成了一个假象,可是这和录像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们看到的不是全部? 我正想着小房又接着说道“其实人的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由一幅幅静止的画组合而来,最终才形成了动态的世界,简单来说人是看不到动态的东西的。” “什么逻辑,什么看到的是静止的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看到你现在张嘴说话是假的吗?”我皱了皱眉觉得小房的话有些矛盾。 “的确是假的!”小房打了个响指接着说道“我看这样说你不会明白,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你知道动画是怎么形成的吗?没错了原理是一样的,动画是由一幅幅静止的图画组成,如果你快速的将这些图画组合在一起翻动就会有一个假象,就是它在动,这也是动画、电影等视觉媒体形成和传播的根据。” “所以呢?”我已经开始明白小房要干什么了。 “所以我们要将这录像画面还原成一幅幅静止的图画,那就看的更清楚卫强在干什么了。”小房道。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房说的这么复杂原来就是将录像分解成静止的画面,早这么说不就结了。 小房在电脑上飞快的操作着,很快就得出了画面,可是电脑上出现的画面多如牛毛,电脑屏幕也被纵横的线条划分成了许多格,那一格格的画面就像人的毛孔一样细小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整个屏幕。 “有多少格?”我好奇的问道。 “录像带是两分多钟,而这两分多钟却是由亿兆为单位来计算的画面组成。(.无弹窗广告)”小房指着屏幕说道。 “我操,这他妈看完要到猴年马月去了。”我忍不住骂了句。 “那倒未必,牛哥说卫强的跳轨有问题,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跳轨的那些画面就好了。”小房说着在电脑上将画面调到了卫强跳轨时两分左右的画面,接着上万个画面就出现了。 虽然画面大了一点,但还是看不清楚。 “还能缩小范围吗?”我好奇的问道。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因为光是一个人鼓一下掌不到半秒的动作就能分解成上千幅画,别说是跳轨了,不过可以将画面通过图像处理器进行连续播放,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却能看的很清楚。”小房说完就点拖动鼠标点了一个点,接着画面就开始进行了连续播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看到的画面几乎全是一模一样的,变化非常的细微,在第一千零八幅我看到了一阵风吹过飘起的几根头发,直到第一千三百多幅我才他妈看到那几根头发回落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样的画面看得我昏昏欲睡,老牛见我无精打采,于是让我到边上休息,自己慢慢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事实的真相。 既然老牛这么说了,可不是我不讲义气,于是我就坐到了小房的实验桌上,此时小房手中拿着那张老车票翻来覆去的查看。 “看出什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你发现车票上这些挡住字体的污渍没有?”小房问道。 “早发现了,有什么奇怪的?”我问道。 “这些污渍像是血迹,根据牛哥说的这车票被卫强紧紧的攥在手中根本没有沾到血迹,而且这些污渍在卫强拿过来给牛哥的照片里也有,就是说并不是卫强的血了。”小房点头说道“那么这些血就有可能是这张车票主人的了,如果能化验出上面的dna就能找到这个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那快化验啊,你不是有那什么房氏dna比对系统吗。”我催促道。 “对不起,就在你们来之前那台电脑出了点毛病,还没修好。”小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无语了一会,此时老牛大喊着叫我们过去,我和小房立即跑了过去,老牛让小房调了七千多的画面,然后将七千三百到七千九百的画面以接近正常的状态连续播放,当播放这六百多幅组合成的动态画面时,我不由的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老牛也紧皱眉头嘀咕道“我总算发现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很古怪了。” 动态画面里,卫强的身体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后缩,像是有人在卫强的背后推了他一下,卫强在下意识的后缩,但随后卫强还是被推了下去,只可惜录像不是正面的看不到卫强当时的表情,接下来就是火车冲过来的画面了。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我们确实看不见,如果不是这样的分解方式,根本无法看到卫强是被推下去的,而并非自杀了!可是卫强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站在轨道边,根本就没有人碰过他。看到这里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卫强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推了下去,想到这里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牛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拉着我匆匆离开了小房的实验室,我不知道老牛这么急干什么。 “这是要干什么去?”我好奇的问道。 “去报社查查老资料。”老牛顿了顿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在1988年应该也发生过跳轨事件。”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老牛的意思了“是…是那张车票。” 来到报社果然找到了我们想要的老报纸,在那份1988年厚厚的一摞报纸内我们果然找到了一篇以“八岁孩童失足堕入铁轨”为标题的新闻,这名八岁的孩子叫罗存业,小名叫仔仔,根据报纸上的介绍,仔仔是跟随母亲回娘家探望外婆的途中出事的,因为母亲的粗心大意,导致仔仔从窗户摔了下去,由于车子还没有停稳仔仔掉下去之后直接被碾的四分五裂了,仔仔的母亲欲哭无泪几乎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在我的记忆中那个时候应该全是那种每个靠窗座位旁边的窗户都是能打开的绿皮车,跟现在的火车安全系数不能相提并论,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发生这样的悲剧责任肯定在那个马大哈母亲,按理说一个母亲不可能这么疏忽。 我仔细看了看报纸上的时间,仔仔的死忌跟卫强“跳轨”是在同一天,只不过前后相隔了几十年,这不是一般的巧合,只是令我诧异的是为什么两件事相隔了这么多年,如果说是仔仔冤魂不散,那么肯定每年的死忌都会死一个人,可是我和老牛翻看了88年以后同一天的报纸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 老牛的眼睛盯着报纸一动不动像是出了神,我拍了一下老牛,老牛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有点明白卫强为什么叫我登那张车票了。” “你的意思是卫强在找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我胆怯地问道。 “不,他在找的也许是一个活人,你想想一个八岁的孩子可能拿到车票吗?”老牛道。 我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孩子的妈妈,卫强在找这孩子的妈妈!” “没错了,没有哪个母亲不记得儿子的死亡地点、死忌、以及车次和目的地的,卫强就是利用这张车票来找这个孩子的母亲。”老牛沉声道。 “可是卫强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找这孩子的母亲呢?还有这张车票他是怎么得到的呢?”我问道。 “我一时还没想明白。”老牛茫然的摇了摇头。此时老牛的手机响了,老牛接起电话神色立即就变了,当他挂掉电话后凝重的跟我说道“卫强要找的人找到了!由于联系不上卫强她给我们杂志社打了电话,现在就在杂志社等着。” 我一听立即拉起老牛迫不及待的赶到了杂志社,那名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就坐在老牛的办公室内等着,当她看到我们出现时紧张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们,眼里甚至闪动着泪光,看样子这老妇人应该是被那张车票勾起了几十年前的回忆。 “你是罗存业仔仔的母亲?”老牛直接问道。 老妇人惊得愣了一下,接着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道“我是看到了你们杂志上的车票找来的,那张车票是我儿子的,请问…你们能不能把车票给我。” 老牛慢慢坐到了自己的藤椅上道“魏女士是吧,我们对你的事也了解一点,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一起跳轨事件,而跳轨的时间就是你儿子的死忌,我怀疑两者之间有着联系…。” 老牛的话还没说完,那老妇人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一点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一定是仔仔怨恨我这个妈妈…呜呜…所以冤魂不散,是我的疏忽,我根本不配做妈妈。” “魏女士你也别太难过了,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况且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好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这只是一次意外。”老牛安慰道。 老妇人呆滞地望着地面说道“不,是我的疏忽,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可是老妇人没有回答我,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有点压抑,过了许久老妇人才抬起了头对老牛说道“我想拿回那张车票。” 老牛摇了摇头“我们收到并不是车票,而是一张照片,更重要的是拥有车票的人就是跳轨的人,车票现在在警方手上。” 老妇人先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缓缓站起了身说道“既然车票不在你这里,我想去警方那里问问看,打扰了。”老妇人擦着眼泪就要离开。 我和老牛都明白,现在车票在小房的实验室里,她去警方那里肯定是白去,于是老牛赶忙说道“魏女士,如果你信的过我,我在警方那边有熟人,我可以试着替你拿到那张车票,我看你的状态还是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编辑同志,那我给你留个电话,请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麻烦了。”老妇人留下了电话号码之后就离开了。 其实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她,只可惜老妇人走了。 “当年发生什么事她还没说呢。”我说道。 “让一个母亲回忆自己儿子惨死的过程,这对她来说有点残忍,现在的问题不在当年发生了什么而是在卫强的身上,我们不知道在卫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得到那张车票的,可惜卫强已经死了,我们无法知道具体的情况。”老牛沉声道。 眼看这件离奇的事陷入了僵局,此时周蒲良突然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他风尘仆仆的拿着几张冲好的风景照片和一封信进来了,看到我还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看样子他已经从上次的事情当中恢复了过来。 “主编,这些是这次旅游版面的照片。”周蒲良说着就将照片放到了桌子上,接着说道“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我在门房看到了就顺手拿过来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周蒲良交代完毕后就离开了办公室,老牛拿起那封信瞟了一下信封,然后就抖了一下,接着喊我过去。 “是什么信?”我嘀咕着移到了老牛身边,当看到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时我不由的愣了一愣“卫强?!怎么是卫强?他不是死了吗,这是什么时候寄的信?” “也许卫强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于是写好了信交给别人帮他寄的。”老牛表情严峻的说道,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这封信正是我们想要的,卫强在这封信里面详细讲述了这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下是信的内容) 牛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必须趁我还清醒的时候写下这封信,我写好这封信会交给小区的保安告诉他如果在十天之内都没看到我回去就将这封信寄出去,发生在这几天内的事已经让我无法冷静的面对了。 我记得那是几天前的事了,那天我接到一个老友的电话说是有一张印刷精美的站台票让我去看一下,于是我满怀希望的坐上火车准备去看那张站台票,在火车上我平静的度过了一个小时,夜晚的火车上很安静,车厢内的空气不是很好,当车子停靠在一个小站台的时候我下去抽烟呼吸新鲜空气,就在我将烟头丢在地上准备踩灭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有一张车票,于是我就捡起来看了一下,这一看不禁让我欣喜不已,那居然是一张88年的老火车票,也许在普通人眼里这张车票没什么意义,但我是一个火车票收藏者,我自然明白它的价值,即便是票面有一定的残缺和污损,但这张票是半价的儿童票属于比较珍贵的,放到现在价值都有好几万了,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我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到一张88年的车票怎么会出现在站台上,我只是天真的想着也许是某个跟我一样的火车票爱好者不小心掉在了站台上。 回到火车上之后,我兴奋的喝了点酒,然后就倒在卧铺上睡着了,睡着之后我做了个朦朦胧胧的噩梦,梦见有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四脚趴在高速飞奔的火车窗上朝里观望,玻璃窗上满是慢慢往下流的粘稠鲜血,紧接着我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这孩子突然放开了一只手,用粘满血的稚嫩手指在车窗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四个字“还我车票”,在他写完这几个字后突然就从窗户上滑落了下去,吓得我立即就醒了,这个噩梦真实的令人可怕,我的额头满是冷汗,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每个人捡到东西总会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也不例外,但随后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一张火车票谁又会在意呢? 第182章 车票(3) 从老友那里回来后,我将这张车票收藏了起来,但是我的噩梦却没有停止,梦里的那四个字总叫我心惊胆战,孩子满是鲜血的脸让人无法释怀,以至于我渐渐都害怕睡觉,如果是噩梦也就算了,毕竟我是一个成年人,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直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令我彻底清醒了,我不该把这张车票捡回来,我捡回来的不止是一张车票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亡灵! 那天晚上我依然做了这个噩梦,梦醒之后我跑到客厅倒了点水喝,在我喝水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客厅窗户上的几个血字,我被吓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这不是做梦,在客厅的玻璃窗上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四个字了――还我车票。 我仔细揉了揉眼睛,并不是我眼花,那是真实存在的四个字,我反应过来后,赶紧拿起抹布想要去擦掉那几个血字,可惜落地玻璃窗是整块的,血字也写在外面我根本无法擦去,我都快哭了,这里可是十五层,没有谁会半夜三更的爬到窗户外面无聊的用血写上这几个字,当我意识到根本无法擦掉玻璃窗上的血字的时候,我想到了那张车票,我疯狂的翻找着那张车票想要毁了那张车票,等我找到了那张车票想要撕毁车票的时候,我的脚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像是有冰冷如铁般的物体抓住了我右脚,我顿时抖如筛糠,我机械的低下了头去,当看到我脚边的时候,几乎就快窒息了,在我的脚边趴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右脚踝,头几乎扭得跟地面平行了,一双血眼盯着我然后以很慢的频率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撕掉车票。 我已经吓的浑身酥软,哪还有力气去撕掉那张车票,接下了发生了很奇怪的一幕,这孩子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地上写了三个小字“找妈妈”。 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并没有发现地上有血字,窗户上也没有血字,而我手中却紧紧攥着那张车票,我赶忙把车票丢了开去,接着我打开了屋内所有灯,并打开了电视,许久之后我才冷静了下来,我回想起刚才地上的“找妈妈”三个字,猛然意识到他是在求我帮忙吗?我战战兢兢的捡回了那张车票,随后我意识到车票上的日期,于是就打开电脑输入了日期和火车车次,最终让我查到了这起意外,没错了他是想让我帮他找妈妈,于是当天夜里我就拍下了那张车票打算明天就去找牛先生帮忙,第二天我就找到了牛先生,好在牛先生答应了,我也做了他要我做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出现了,可是当天晚上他又再次出现了,他好像不再要车票了,而是在地板上用血又写下了“找妈妈”三个字,我就要疯掉了,这车票又不能撕,我怕撕掉了我就会立即被他害死,于是我试着将车票丢到很远的地方去,可是当我回到家中之后,那张车票就会完好的放在茶几上,于是我就决定住到宾馆去,但没有用,他还是会出现,那一刻我已经明白如果我不帮他找到妈妈他一定还会跟着我的,我整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搞得神经兮兮几近崩溃。那孩子一次比一次着急,第一次只是抓着我的脚踝,第二次就已经爬到了我的膝盖上了,他每次出现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往上爬一点,我知道他是在逼我,这种感觉很痛苦。最近这两天他已经爬到了我的胸口,我无法面对他那张脸了,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我想我一定会疯掉。我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于是就写下了这些内容,真希望早点找到孩子的妈妈,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目前我还算清醒,还能写几个字,我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固定,都是在晚上他死去的那个时间内出现,无论我住到哪去,他还是会出现,这就是世人说的阴魂不散吧。 我一会就将信交给保安去,剩下的就是等着他出现,今晚我将会和他“面对面”了,呵呵。卫强留。 看完卫强的信,我总算明白卫强为什么会这么怪的登车票寻人了,原来在他的身上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几十年的间隔才出现死第二个死者了,谁在他去世的地方捡了这张车票谁就被仔仔跟着了,仔仔发生意外的时间就是在晚上,也就是说仔仔在晚上会出现跟着捡到车票的人。”老牛道。 “仔仔是在一个小站台发生意外的,并不是这个大站台了,可是为什么卫强会在大站台跳轨呢?”我有点疑惑。 “铁轨是带有连续延伸性的,如果附着在铁轨上随时都来去自如,就像车票一样是一个人的象征,上面的日期和座位都是独一无二的,仔仔记得这张车票是属于他的‘身份证’,所以一直会跟着拥有这张车票的人。”老牛想了想解释道。 此时我看了看手表,离仔仔发生意外的时间就只有半小时了,我猛然想起车票还在小房那里,顿时就蹦了起来大喊道“糟了,小房有危险!” 老牛也意识到了,立即起身和我快速的朝小房那飞奔而去,在路上我不停拨打小房的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我和老牛商量了一下,觉得眼下只有两个可能性,于是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小房,老牛则去火车站。 当我赶到小房的实验室时小房已经不在了,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一边给老牛打电话一边朝火车站赶去。 当赶到火车站汇合到老牛时,老牛和仔仔的妈妈两人站在进站口焦急的等着我,我知道老牛想干什么了,既然仔仔要找妈妈老牛就把她带来了。魏女士显得很忐忑,也许是她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死去的儿子。 “火车站人太多,根本找不到小房,我在广播处发了几遍寻人也没找到,我相信小房此刻很危险了,现在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小房去了仔仔出事的地点,要么他还在车站!”老牛紧张的说道。 我跟老牛商量了一下,于是决定由我带着仔仔的妈妈去到仔仔发生意外的站台,他则留在车站继续寻找。我拉着魏女士上了火车。我心中很是不安,从这里到那个不知名的小站台起码要一个多小时,而现在已经是仔仔的死亡时间了,真怕小房随时遭遇不测跟卫强一样,索性车站内并没有跳轨的消息我才稍稍宽心了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穿过了许多山洞隧道,我终于听到了列车员报站名,只要穿过最后一个隧道就到达那个站台了,仔仔会在那个站台出现吗? 当火车进入隧道的时候,火车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像是电压不稳,我隐隐觉得将要有事情发生,果然灯闪了一会就全都黑了下去,四周响起了叫骂和抱怨声,渐渐的这些声音仿佛离我越来越远,没一会四周突然出现了亮光,像是出了隧道,我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眼睛,四周再次传出了叫骂声和抱怨声,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在抱怨车内没灯,而是在抱怨车内太闷热了,我甚至还听到了婴儿不断的啼哭声,还闻到了车内那股巨大的汗臭味,等我慢慢放下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周围的环境全都变了,我出现在了一辆绿皮车上,坐在我旁边的人也完全两样了,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的魏女士和仔仔,魏女士捂着自己的肚子,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泪珠。一脸稚气的仔仔则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窗外。坐在仔仔对面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眼睛也是望着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而另一个年轻人则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看不到样貌。 “仔仔,妈妈吃坏了肚子,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你先坐一下不要到处乱跑,乖听话,你替妈妈看着包,妈妈去去就来。”魏女士捂着肚子说道。 “嗯。”仔仔认真的点了点头应道。 魏女士接着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包从里面取了草纸就急匆匆的跑到厕所去了,我环顾了四周一下,车上几乎没剩多少人了。 此时我注意到那个年轻人的眼睛贼溜溜盯着那个包,我心中暗叫不好,那个年轻人回头看了看厕所的方向继而慢慢将手移过去翻那个包,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机灵的仔仔发现了,仔仔慌忙抓住那个包放在怀中“这是我妈妈的,不要动。” “叔叔没动,只是看看。”那年轻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仔仔紧紧抓着包冷哼了声并不理会他。没一会魏女士就回来了,并友好的跟那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仔仔并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魏女士。没过一会火车进了隧道,魏女士的肚子又疼起来,接着再次去了厕所。 仔仔这次将包紧紧的压在了身下,那年轻人不屑的嗤笑着看着仔仔,这时一个皮球在车厢的过道内滚了过来,没一会就跑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捡皮球,我顺着仔仔的视线看过去,惊讶的发现那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跟小房长的很像,确切的说那孩子应该就是小房!仔仔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个皮球吸引,小房在仔仔的面前拍着皮球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你玩吗?” 仔仔摇了摇头道“我要帮妈妈看着包。” 小房并没有因此离去,而是将皮球放到了座位上,然后爬到了魏女士的座位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本小人书看了起来,仔仔终于被这本小人书上的精美图案吸引好奇的凑过脑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小灵通漫游未来》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小房天真的说道。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仔仔渐渐忘记了看守包包的任务,开始和小房一起看起那本小人书。 此时我又看到那个年轻人将手再次摸进了包里翻找着什么,在一阵响动之后仔仔终于想起了身后的包,然后拼命抓着包并且要张口大喊,那名年轻人连忙捂住了仔仔的嘴巴,仔仔在座位上站起双手朝那人脸上乱抓,那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仔仔,仔仔朝窗边退了一下,一只脚踩到了小房的皮球上,向后倒向了窗外,在他倒向窗外的瞬间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个包,我知道要出事了,但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我无力去改变。 此时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年轻人听到这么大动静终于抬起了头,当我看到那张年轻的面孔时,立即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这个人居然是卫强,卫强抬起头本想责怪这些孩子为什么这么吵,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一个孩子在自己的眼前就这样倒了下去,仔仔连同那个包一起掉到了窗外,看得卫强愣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看到从包里飘出了许多的纸张,像是车票但又不像。 这一系列动作就在短短的瞬间发生,车上零星分布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卫强、小房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那明目张胆的小偷也是呆呆的望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卫强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疯狂的大吼,并将头探出了窗外,可是哪还有仔仔的影子。车上的人此时听到喊声开始了骚动,魏女士也在此时从厕所回来了,当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就昏厥了过去。此时火车突然冲出了隧道,眼前再次一亮,我发现我又回到了现实中来了。 我心有余悸的喘着气,望着身边一直不安的魏女士。 天下无奇不有,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巧合,小房和卫强竟然都是这件事的目击者,或者说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房如果没有来捡皮球也许仔仔就不会因为踩到皮球而失足了,也许卫强反应快点伸出手拉住仔仔,仔仔也不会掉出车窗外了,不过最让人感到厌恶的是触发这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小偷,想到这里我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转头问道“魏女士,你找到你的包了没有?就是当年跟仔仔一起掉出窗外的包,车票是不是在里面?” 魏女士吃惊的盯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有个包…那包一直没有找到,当年火车出了隧道刚好就是站台,许多人下了火车沿着隧道帮我寻找仔仔,我们找到了仔仔的尸体,但是那个包却找不回来了,当年那包里有我存了一年的粮票。” 他妈的,那个小偷最终还是把包给偷走了。 此时火车渐渐进了这小站台,站台上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个人,我带着魏女士茫然的下了车在站台上转悠,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小房又或是仔仔的踪影,就在我心灰意冷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正摇摇摆摆的站在站台边上,我猛然想起了卫强死前也有过类似的动作。 我顾不上许多大喊了一声跑了过去,接着狠狠将那个黑西装的男人扯了回来,借着月色我看清楚了这男人的脸,他就是那曾经的小偷!看着这张脸,我内心突然产生了不该去拉他的想法,但发生的事总是无法改变的。 那男人瘫坐在地上像是清醒了过来,只见他从地上爬起了环顾着四周惊恐的说道“我…我怎么在这!?” “先生你刚才真吓人,是要干什么?”魏女士好像并没有认出这男人,又见这男人没有行李,于是问道。 “真他妈邪门,我怎么从火车上下来了,我记得我是在火车上的啊。”那男人整了整西装然后掏出了烟坐在远处的长形石凳上纳闷的抽着。 “苏先生,我怎么还没看到了仔仔。”魏女士焦急的看着环顾着漆黑的站台,并没有去理会那个男人。 我打乱了仔仔的计划,仔仔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刚才他一定就在这个站台上。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小房,小房皱着眉问道“你怎么跑来了,这位是?”小房转头望向了魏女士。 我围着小房转了个圈仔细打量着他,小房似乎很正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不正常,反倒是刚才那个男人有点不正常。 “你怎么在这?你也是坐这班火车的吗?”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在七车厢,我带着那张火车票坐这班火车想查查卫强的死因,真是倒了大霉了,在车上钱包被扒手扒了,太郁闷了于是下车透透气,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小房无奈的苦笑道。 此时我身后传来一点动静,那男人好像很紧张似的瞟了一眼小房,接着快速的踩灭了烟头,匆匆往火车上走。 我恍然大悟,正想伸手去抓住那个混蛋的时候,却看到很奇怪的一幕,在那一刻我的手陡然就停在了半空中,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趴在那男人的后背上,孩子的头呈一百八十度的转过来看着魏女士,我看到了他眼角竟然留下了眼泪,是仔仔! 仔仔的样子相当的古怪就如同一只青蛙趴在男人背上,我看到男人的裤兜里露出了半张带有血渍的残缺车票。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不行,望着那男人的背影转弯进到了车厢,而仔仔仍然趴在他的后背,我的身体都有些打颤了。 “苏先生…你怎么了?”魏女士推了我一把诧异的问道。 此时火车门渐渐的关上了,火车发出了一声长鸣渐渐开了出去。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你儿子已经走了,他已经见过你了,可是你见不到他。” 魏女士慢慢蹲了下来,开始痛苦不堪的抽泣。 “魏女士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转过身扶起了魏女士。 “我明白…我只是想见仔仔一面而已…呜呜,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魏女士哭道。 小房走上前拍了我一下道“难道你看到那张车票真正的‘主人’了?” 我望着小房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小房望着我诧异的问道“你笑什么?我现在钱包被扒倒霉透顶,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无法解释的太清楚,越解释也许会越乱,但我却清楚的知道小房并不是倒霉,而是太幸运,有些事仿佛就是注定的一样,就像是一个轮回。(车票完) 第183章 孤儿院(1) 关于孤儿院大家并不陌生,因为很多影视作品都有提到,是个什么机构也很清楚。在西方许多孤儿院都是由教会人士所创办的,所以我们也经常看到院长大多是修女,但对于中国内地的孤儿院来说我想大多数人还是陌生的,也许有人知道抗日期间宋庆龄创办的孤儿收养机构,在当时也叫育婴堂。 关于中国最早的孤儿院大概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的慈幼局,不过只是初有雏形,算不上是孤儿院,现在中国的孤儿院也叫做儿童教养院和儿童福利院,据说中国现存最早的一家孤儿院在浙江丽水,建于1733年(清雍正十一年),是迄今为止所知最早、由中国人自己独资创办的孤儿养育机构。 之所以介绍这些资料是跟下面这个故事有关。 当沈小蕾告诉我要去福建一趟看望侄子和侄女的时候,我不禁感到纳闷,据我所知沈家在那一带并没有什么亲戚,既然是侄子、侄女那么一定是小蕾的哥哥或是弟弟的孩子了,可是小蕾是个独生子女,除了侯文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外就没有兄弟姐妹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侯文峰和白莉生下了孩子然后偷偷寄养到了福建?我瞎想了一会觉得不太可能,以文峰和白莉的为人绝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沈小蕾见我一脸疑惑这才告诉了我原因,原来文峰和白莉助养了两个孤儿五年,那对孩子被助养的时候还是襁褓里的婴儿。白莉和侯文峰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去看望助养的孩子一两次,所以他们算不上孩子的养父母,只能算是热心人士,从本质上来讲助养和收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那两个孤儿自从懂事开始就认了侯文峰和白莉为养父母,他们不愿再接受别人的收养,就连福利院的院长也是很无奈,好在文峰和白莉寄去的钱足够让这俩孩子无忧的生活在福利院,院长也就由得这俩孩子。 这倒是件挺新奇的事,我从未听侯文峰提起过自己助养了两个孤儿,不过我很明白他为什么会助养孤儿,因为他自己就是孤儿。 我考虑了一会决定也要去看看,沈小蕾好奇的望着我有些不相信,但她并没用阻止我去的意思,就这样我就和文峰他们一起去了福建。 白莉在开着车,侯文峰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小蕾则坐在后排,这一路上气氛很怪,坐在前面的两人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话,我和沈小蕾也是十分尴尬不敢发问。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侯文峰静静地问着白莉。 “嗯,我资料也备齐了下周一去民政局。现在不谈这个,张院长打电话来告诉我子浩病的不轻,目前最重要的去看望子浩。”白莉望着前方不断延伸的公路平静的说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然后转头望向了窗外。对于他们俩之间的事我和沈小蕾也不好管什么,他们的性格都很独立,很知性,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应该是也经过仔细商量的结果,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们并不是感情破裂,倒像有逼于无奈有苦衷似的。 一路无语,几个小时的颠簸后我们到达了那所福利院所在的小镇,小镇有将近七百年的历史了,虽然镇上随着着经济的发展建起了现代的楼房,但仍有一片老住宅区特别显眼,那里大多还是那种灰墨色砖石盖的瓦房,给人一种水墨画的感觉,很古朴。听侯文峰介绍这片老住宅区内由于许多房子都很有历史,有的甚至是名人的故居所以这片地方受到了保护,一直没有拆掉重建。那所福利院就在这片老住宅区内,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将近六十岁的女士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站在巷子口。当看到我们下车的时候,那小姑娘立即就跑了上来抱住了白莉亲热的喊着“白莉妈妈”。 白莉抱起小姑娘回头对我们说道“她叫小爱。” “文峰爸爸也来啦。”小姑娘说着伸手就要拥抱侯文峰,侯文峰抱起小爱走到了那女士面前问道“张院长,子浩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已经送医院检查过了,也没检查出什么,子浩还是那样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的,我们只得强行给他喂点流食。他精神状况很差,每天都捂着耳朵不愿听别人说话,可是他又不闹很安静,我一时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你们了,也许你们来看看他,他的病情会好一点。以前我告诉他你们要来他总会很高兴,可是这次我告诉他的时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很不对劲,哎。”张院长皱着眉头叹气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侯文峰问道。 “大概在五天前,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像他们这类还未入学的孩子我们一般都看的比较紧的,由于他不闹我们一直也没察觉到,直到第二天他连续两顿不吃饭我们才感觉到了异样,我以为他病了就带去医院检查,但是什么也没查不出来。”张院长一边带着我们穿行在老巷内一边说道。 老巷内透着古朴的气息,我好奇的四下看着,此时我注意到了一间挂着牌匾的老宅子,牌匾上题着苍劲有力的五个字“泉涌育婴堂”,在这间老宅的墙上开凿了一个方形的洞,我一时好奇就凑到墙边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个大抽斗,在这个墙洞的旁边还开了一个小孔,在小孔内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这些东西都让我觉得新奇。(.无弹窗广告) “育婴堂是什么地方?养孩子的地方?”沈小蕾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育婴堂就是早些年的福利院,你们习惯叫孤儿院也行。”张院长道。 “那这个抽斗和铃铛又是干什么的呢?”沈小蕾疑惑的问道。 此时侯文峰插话道“这个抽斗是用来放弃婴的,而那个铃铛是用来通传的。” “你的意思是把婴儿放在这个抽斗里,然后摇铃铛让里面的人出来领?”我皱了皱眉问道。 “是的,在封建社会旧的传统观念下普遍存在重男轻女的陋习,当时国家与社会经济滞后,没有计划生育更别说是避孕了,一个家庭生四、五胎还算少的,有的家庭都是十几胎,所以就造成了生活困难子女无法养活,溺死婴儿的情况时有发生,特别是溺死女婴的现象更为普遍和严重。他们将刚生下来的女婴溺死或抛弃,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社会现象,在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个乱葬岗那里曾埋了许多的婴儿,在旧社会埋葬小孩是太正常不过的事。育婴堂是旧时的慈善单位,专事收养失去父母的幼儿或被遗弃的婴儿。刚开始,育婴堂为民办性质由官府倡首,运作资金则来自于地方民众的捐助,这所泉涌育婴堂就是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创立的,是由一个本地的华侨专门出资建的,所以用了那位华侨的名字命名了这家育婴堂,这所育婴堂也是我们孤儿院的前身,解放后这里被政府接管,由于设施落后没多久就废弃了,后来上面专门拨款在那边建了一所新的福利院。这个抽斗就专门为那些因孩子众多或是逼于无奈抛弃婴儿的父母准备的,由于怕受到良心的谴责无法面对,自然也不愿意透露身份,于是就设置了这样的东西,只要把孩子装在抽斗里,然后摇动铃铛,育婴堂里面的人就会出来抱走孩子。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曾经在这个抽斗里呆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呵呵。”张院长说着苦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感慨道“哎,我长大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展览馆了,这座建筑也成了文物,时间过的真快。” “没想到是这样的,万恶的旧社会。”沈小蕾沉重的说道“原来院长也是孤儿。” “我们这些孤儿懂得回馈社会,是育婴堂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所以我退休后申请来在这里担任了院长。”院长说道。 此时我注意到了老宅的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暂不对外开放”,于是我好奇的问张院长,张院长告诉我由于里面的东西几乎比自己的年龄还大了,加上那个时候屋内的建筑大多采用的是木头,招了白蚁,现在需要修葺,现在村里正在筹款期间,所以就暂时关闭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子浩。”侯文峰拍了拍我。 的确现在最要紧的先去看望孩子。 我们一行人继续跟着院长穿行在巷子里,我时不时的回头看那栋育婴堂老宅,不知道为什么那宅子总给我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谈不上阴森,是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也许是这座育婴堂承载了旧社会一段辛酸的历史吧。 跟着院长我们总算在曲折的老巷找到了那栋新建没多久的孤儿院(我还是习惯这么叫,叫福利院太别扭),这所孤儿院在这一片瓦房当中鹤立鸡群很是打眼。进到里面是一个院落,里面有不少像小爱这么大的孩童正在嬉戏玩闹,有一两对夫妻正站在边上指着这些嬉戏的孩子窃窃私语,我想多半是在考虑领养哪一个,小爱看到小伙伴们都在玩,随后挣脱了我们跑去一起玩去了。 孤儿院是由两栋双层的小楼房组成,分布在左右两侧,一侧是住宿区和食堂,另一侧则是行政管理人员的办公区。 张院长带着我们到了处在办公区的医务保健室,进到里面我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通过张院长的介绍这女人也是义务在这里帮忙的,她也曾是育婴堂里的孤儿叫宋美莲,是个资历颇深的儿科医生,由于自己身体不好便提早退休了,退休后身体调养好了在家又坐不住便主动到这里来帮忙了。 宋美莲知道我们要找子浩,于是拉开了医务室里隔开的一道帘子,拉开帘子后我们看到了小子浩,子浩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缩在病床上如同一只虾子,他的双眼盯着白色的墙壁发呆出神,看上去确实很奇怪,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安静,除非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自闭,但子浩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几天前还是好好的。 “我怕子浩出什么事,于是就专门让他呆在医务室,方便我看着。”宋美莲沉声说道“已经几天了一直都是这样,到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真叫人担心。” 侯文峰小心翼翼的去拍了一下子浩,子浩慢慢转过了身子看着侯文峰一言不发,由于几天都没休息好,他看上去特别的憔悴,孩子白皙的皮肤使得黑眼圈更加的明显。 “子浩你的文峰爸爸和白莉妈妈都来看你了,快告诉文峰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院长柔声说道。 子浩瘪了瘪嘴像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们在病床边站了十多分钟子浩依然没有开口,这让我们有些焦急。 “子浩你为什么一直捂着耳朵呢?”白莉小声问道,接着便要试着去拉开他的手,但子浩好像很抵触,双手更是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白莉只得作罢。 子浩始终没有回答我们的各种问题,我相信他无论怎么捂还是听得到我们说的话的。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先退出医务室再想办法,就在我们要走出医务室的时候子浩突然开始呢喃自语,声音虽然很小但我们几个都听的格外清楚,子浩在说“那房子里有可怕的声音。” 子浩说完之后就转过了头去继续先前的状态。我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再怎么问也不会问出什么,于是都退出了医务室,张院长将我们带到了一间会客室内后就因为要接待来领养孩子的夫妻出去了。 我们坐在会客室内仔细揣摩了刚才子浩说的那句话。 “那房子里有可怕的声音…是什么意思呢?”白莉自言自语道。 “我想造成子浩如今的状态源头就在那间房子里可怕的声音。”侯文峰沉声说道。这点我自然知道,只是现在以子浩的状态我们根本无法问出什么。 “子浩捂着耳朵的动作很明显是不想听到那声音,那声音一定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沈小蕾说着就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 “目前来看似乎只要找到子浩口中所说的房子,就能得到答案。”我说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我担心子浩能不能承受,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声音呢?那房间…孩子们活动的范围很有限,我想那房间应该就在孤儿院内。” 虽然有了大概的范围,但始终是无法确定是孤儿院内的哪个房间,两栋小楼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房间,而且办公区也不对那些孩子设防,根本不知道是哪个房间,要一间间的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情况,除非能确定是哪间房间才能细致的查看,兴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们几个都陷入了一筹莫展,现在只能期待子浩在稍后的时间里能开口说话,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长途的坐车使得白莉和沈小蕾都很疲惫,于是她们先行返回了旅馆,只剩下我和侯文峰在孤儿院,虽然无法确定是哪个房间,但我和文峰还是一边聊一边查看了所有房间,结果自然是毫无收获。 最后我们俩坐到了院落的花坛边上望着那些嬉闹的孩童,看着成群的孩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我们忽视的问题,于是我说道“等一下,像这么大的孩子通常都是成群结队的玩。” “你的意思是当天不仅仅是子浩进入了那个房间,而且还有其他的同伴,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可能只有子浩听到那声音了,但是这些孩子并没有表现出跟子浩相同的状态,为什么只有子浩那样。”侯文峰紧锁眉头道。 “文峰爸爸,我们一起玩呀。”小爱此时从那些孩子中间跑了过来拉拽着侯文峰,侯文峰抚摸了一下小爱的羊角辫,接着神情严峻了下来问道“小爱,你和子浩有没有去过一间房子,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呢?” 小爱仰起头天真无邪的想了一会,然后伸出一根指头说道“有啊…我和浩浩偷偷的从后面的小洞爬出去了…那天子浩说要去抓蝴蝶…嗯…那个是…我们不知道去到了哪个地方,那房子的墙上有个洞,旁边还有个铃铛…接着我们就从那个洞爬进去了,后来…后来那房子里没有人,我和浩浩在里面瞎转…房子都是没有锁的…后来浩浩说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我们看到了菩萨…可是我没听到呀,浩浩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很害怕…后来我们听到了张奶奶来找我们的声音,就钻出洞回来了。”天真的小爱说话有些逻辑混乱,也难怪让她回忆将近一个礼拜前的事情确实有点困难,但好在她说的十分清晰,我和侯文峰已经意识到了她所说的那间房子是哪里了,就是我们进入老巷时看到的那间育婴堂。 第184章 孤儿院(2) “小爱,你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嗯。”小爱点了点头。 “那看到菩萨是什么意思?”侯文峰不解的问道。 小爱比划了一下说道“那里面有个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菩萨,我很害怕。”小爱说的很夸张,我和侯文峰不由会心的笑了一下知道根本没她形容的那么大,之所以害怕这点不难理解,小时候我也曾很怕那些菩萨像,看上去很威严,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令人敬畏害怕。 我没想到子浩口中所说的房间会是那间给我怪异感觉的育婴堂,于是我和侯文峰决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去查看一下。 小爱拉着我们找到了孤儿院后面院墙上的一个小洞,这个小洞一看就是被这些孩子们长期掏着玩,所以越来越大,到我们看到得时候这洞已经能让小爱这样的孩子钻进去了,孤儿院也太疏忽了,这要是孩子爬出去走丢了,那就更麻烦了。 那洞我们这种身形是钻不进去,于是我和侯文峰只得从正面走,没多久我们站到了育婴堂老宅前,自然我们也是无法从那个抽斗里爬进去,只能是选择了翻院墙。 这所育婴堂坐北朝南房舍共四间,两边还有厢房,我们的眼前就是一个小院落,穿过院落就是大堂,在大堂的门口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公示展牌,在展牌上详细介绍了这间大堂在当时的作用,根据展牌上的介绍这大堂的主要作用就是集会,在每年的阴历六月十九会召集地主和商家开会筹集育婴堂相关费用。 “阴历六月十九是什么日子?有什么特殊吗?”我好奇的问道。 “观世音菩萨生日。”侯文峰应道,只见他仔细盯着镂空雕花的木门朝大堂内看去“你看是小爱形容的那尊菩萨。”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凑上前去看了一下,果然在大堂内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塑像。我下意识的推了推门,门是开着的,想想也对这育婴堂内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陈旧不堪,根本不会招小偷,在大门外象征式的挂个锁就行了,里面根本就没锁。 这间大堂的门槛颇高,就在我和侯文峰要跨进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雷,吓得我立即缩了回来。侯文峰扭头朝外面的天空看了一下,天空中风起云涌,霎时间就昏天黑地,闪电在天空中闪出耀眼的白光。[]我吞了吞唾沫觉得一阵胆寒,那观世音菩萨的塑像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诡异,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侯文峰皱了一下眉头便迈了进去,我赶紧跟着跨了过去,当身在大堂内的时候,起初在育婴堂门口感觉到的压抑此时更加的强烈,大堂内很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烛味。 “根据小爱的话来看,子浩就是在这大堂里听到的声音。”侯文峰环顾四周说道。 “这…这哪有什么声音啊。”我小声说道,此时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响,我甚至都感觉到地面在轻微的震动。 “你不是能感觉到那些声音吗?我怀疑子浩听到的并不是正常的声音。”侯文峰压低声音说道。 “你别吓我…我什么也没听到啊。”我紧张的环顾着四周,四周几根巨大的圆木撑起了房梁,顺着圆木往上看去屋顶的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我在原地打了个转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甚至产生了耳鸣,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口干舌燥,我望着仍在四周查看的侯文峰无力的抬起手、我张嘴想要喊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没一会我眼前的世界就开始了摇晃,此时侯文峰转过身来,我见到他张着嘴在跟我说什么,但我却什么也听不到,摇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没一会我就看到了旋转的屋顶,紧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此时我已经身处在一间宾馆的房间内了。我感觉到后脑勺很疼,并龇牙咧嘴的摸着后脑勺肿胀起来的大包,我发现了小蕾、白莉以及侯文峰都在我身边看着我。 “水…给我弄点水来。”我吃力的说着。沈小蕾立即给我倒了杯水来,喝过水后我才稍微舒服了点。 “文峰哥哥把你背回来的时候我吓死了,他说你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小蕾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晕过去了,难道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累的?但也不对啊,以前比这累的情况更多,也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十分纳闷自己为什么突然晕过去了,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在那大堂内被惊雷吓到了,我想着就抬起头望向了侯文峰,侯文峰背对着我,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上去十分镇定的望着漆黑的窗外,窗外此刻正下这瓢泼大雨。(.) “几点了?”我问道。 “凌晨一点多了。”白莉告诉了我时间“你昏迷了七八个小时了。” 我长吁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晕了这么久。只听侯文峰静静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仔细回想了下,在我晕倒前的片刻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是觉的有些耳鸣,可是林方明以前说过耳鸣是人在没有任何外界刺激条件下所产生的异常声音感觉,并没有一个特定的成因,有的时候人体疲劳也会产生耳鸣,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耳鸣。” 侯文峰将双手抽出了裤袋,接着转过了身说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是我还不敢确定,所以在你昏倒之后的时间内我给小房打了个电话,他大概在明天早上就能赶到这里来了,明天早上我再让白莉带着子浩去一趟医院详细检查一下耳朵。” 我挠了挠头十分不解侯文峰为什么要把小房也扯进这件事情,还有检查子浩的耳朵干什么?难道是子浩的耳朵有什么病变导致他产生了幻听,而并不是听到什么声音?正待我发问,侯文峰立即就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他说道“你什么也别说了,现在好好休息等明天早上小房来了,也许就能解开围绕在子浩身上和那间育婴堂里的谜团。” 第二天一大早白莉和沈小蕾就带着子浩去医院检查去了,我和侯文峰则焦急的等待着小房的到来,侯文峰说小房到达的时间应该是七点多,可是到早上九点多也没见到小房出现,打他手机也是打不通,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小房才拖着沉重的皮箱整个人犹如落汤鸡一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侯文峰疑惑的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小房气鼓鼓的说道,接着就拉着皮箱进了旅馆,他一边走还一边抱怨“要不是接到你的电话,我也不用连夜搞什么设备,我也不可能成这副德性。” “设备?你又发明了什么设备?”我好奇的问道。 “一种能探测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的设备。”小房皱眉道“现在希望没有被雨淋湿不然就白搞了,昨天夜里大雨导致泥石流,路都给封了,你们又这么急,好在没剩下几公里了,于是我就下车步行过来了。” 小房进到房间里以后马不停蹄的打开了皮箱,然后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取出了皮箱内一个方形的东西,这东西上有很多旋钮和信号灯,还带有天线,样子很像电视中看到的无线电。 “这什么玩意?”我问道。 “这东西是我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无线电,经过我把里面的电路和零件的改装,现在能接受到低频的次声波和高频的超声波。”小房认真擦拭着机器上一些水珠认真的说道,等擦拭完上面的水珠后,小房按下了开关,里面立即传出了“哧哧啦啦”的信号声,机器还是好的。 听完小房的解释我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小房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昨晚突然晕倒后文峰就把你的情况反应给了我,他怀疑在那间大堂里产生了人类听不到的声音,就是次声波或是超声波,根据你的情况应该是听到了次声波,如果是超声波你的耳膜会难以承受那种振动频率,就不仅仅只是耳鸣这么简单了。” “次声波?”我嘀咕了句。 “没错,次声的声波频率很低,而且穿透力很强,对于人类来说,能听到的声音平均频率范围是20-20000赫兹。我相信你的耳鸣是受到了低于20赫兹的次声波影响,很奇怪一般人并不会有什么反应,就像狗笛一样,狗笛就是次声波,只有狗能听到,你也算是特殊了,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小房苦笑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狗了?”我不快的说道。 “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样说吧某些频率的次声波和人体器官的振动频率相近,容易和人体器官产生共振,对人体有很强的伤害性,我想你身体内的器官应该和那次声波的频率相接近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反应,你真是个奇人,你们说的大堂的次声波的频率范围应该在人体还能接受的范围内,一般所有人的器官的振动频率相接近,你看侯文峰就一点事也没有。”小房四下打量着我说道。 我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但我心中已经有点明白了,就是曾经的那一场车祸给我造成的伤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耳鸣了,我记得在那所失火的教堂下面也曾耳鸣过,也许没有那次车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于是挥了挥手道“操,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怪物,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次声波呢,就算是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啊,还有子浩呢,他也听到了,而且他听到了应该比我更清晰。” “子浩的情况我已经听侯文峰给我介绍了,现在等白莉把子浩带回来就清楚了,不过我倒是担心那些医院能不能查出来,因为要查出这样的情况没有懂行的专家是查不出来的。”小房皱眉道。 小房的话音刚落,白莉和沈小蕾就带着一身奇怪打扮的子浩出现了,子浩戴了厚厚的耳套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我们在子浩的耳朵里塞上了棉花又买了耳套让他戴,他这才肯放开手。”白莉无奈的说道。 “情况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道。 “幸好耳科医生有个学物理的朋友来探望他,当他知道子浩的情况后做了一个测试,我们才了解到,原来子浩能听到很低频的次声波,医生说如果长期这样子浩会耳聋,所以尽量要避免让他听到,可是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避免…。”沈小蕾叹气说道。 “真他妈是次声波啊?!”我呆呆的站了起来。 “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白莉好奇的问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台机器就能派上用场了,走吧去你们说的那里去看看。”小房背上机器拉着侯文峰就出了门,我虽然有些胆怯,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我跟了上去。 我们再次来到了大堂,小房将机器摆放在大堂中间,随后调好频率就等待着接收声音,我很怕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于是我给耳朵里塞上了棉花,我知道这样没什么用,但至少能自我安慰一下。 可是我们等了几个小时那机器也没收到什么声音,只有一阵阵正常的“哧哧啦啦”声,我们几个都等的筋疲力尽的坐在了地上,期间我们反复查看了大堂里的所有一切,大堂里并没用什么特别之处,摆设也非常少,除了一尊菩萨像占了点位置外其他地方全都空空荡荡。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是那鸟机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机器到底行不行啊?”我捶着背问道。 第185章 孤儿院(3) “当然有用了,只是这里并没有你们说的次声波,在等等吧也许是时间不对,我再将频率接收调低一点看看。”小房说着又去调动了一下那台经过他改装的无线电。 调完之后我们就继续等待,渐渐地疲惫感袭来,我靠着圆柱朦朦胧胧的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侯文峰才推醒了我,压低声音喊道“有反应了。” 我立即来了精神,然后仔细盯着机器闪烁的信号灯,我顾不上许多掏出了耳朵内的棉花就仔细倾听那机器发出的声音,果然从那机器里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哧哧啦啦”,而是我从未听过了奇怪声响,那声响就像是锯子在来回的切割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响,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我们三个高度紧张了起来,这声音一直响让人毛骨悚然。小房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又在机器上拧了一下,那声音顿时就变得扭曲起来。 “你干什么?”我小声问道。 “这机器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分析声谱,最后能完全听到这到底是声音。”小房一边说一边调着。 “这么神奇?”我不由的暗暗佩服小房。 那“嘎吱嘎吱”切割声越来越扭曲,最后在小房的调动下那声音果然开始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只听那无线电里面传出的并不是起初的切割声了,而是一群小孩在不断哭泣尖叫的声音,声音在大堂内环绕犹如立体一般,很是吓人,难怪子浩被吓成那样了。只不过这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紧接着那机器上闪烁的信号灯顿时就熄灭了,小房凑近机器仔细调试了一下又使劲拍了拍,那机器还是没反应。 “怎么了?坏了?”侯文峰问道。 “我想是这房间里的次声波消失了。”小房嘀咕道。 “为什么你发明的机器每次都是一次性的,你的发明究竟行不行啊。”我忍不住问道。(.好看的小说) “不是机器…的原因…。”小房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行了别解释了,别每次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我道。 “嘘,别吵了你们看!”此时侯文峰突然指着那尊庄严的菩萨像叫道。 我和小房立即朝那尊菩萨像看去,接着我看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那菩萨像竟然流起了眼泪,这让我们三人吃惊不已,难道是看到神迹了! 侯文峰靠近菩萨像爬上台子,将从塑像眼角流出的“眼泪”抹了一点在鼻尖处闻了闻,只见他闻完之后神色立即就变了“有尸气!这水是尸体的腐水。”侯文峰说着就敲了敲菩萨的塑像,菩萨像内部发出了很沉闷的声音,里面像是塞满了东西。 “啊!”我和小房吃惊的喊出了声,如果照侯文峰这么说,那么在菩萨像的内部应该藏着尸体。 侯文峰跳下台子跑到门外找来了一根铁棍,我立即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于是赶紧阻止了他“你疯了,你这样干是对菩萨不敬,村民们绝不会放过你,搞不好我们回都回不去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里面真有尸体那么这家伙藏在菩萨像内受人敬仰膜拜,一定受尽了人间烟火,说不定已经成精了。”侯文峰凝重的说道“佛祖心中留,我相信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侯文峰了,小房也十分紧张的盯着侯文峰,侯文峰爬上台子举起铁棍就一下一下的敲在了菩萨像身上。 他每敲一下我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一下,大堂外的天空此刻风气云涌传来了滚滚的闷雷,没一会就风雨交加了,可是侯文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更加坚决的敲着,聚集在菩萨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我忍不住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小房吓得赶紧喊道“快下来,有人来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机会了,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俩一定要替我挡着。”侯文峰吩咐我和小房。 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我和小房只好在大堂内翻找出了两根较粗的枯枝木棍拿在手中。没一会门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孤儿院医务室的宋美莲,只见她看到我们几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注意到了侯文峰的举动,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然后呼天抢地的喊了起来“我的天啊,快下来啊,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宋美莲喊着就冲了上来,我很小房赶紧拦住了她,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太可怕了,宋美莲捶胸顿足哭声的穿透力很强,很快就吸引了老巷附近的村民,门口顿时就传来了大声的叫喊“快来人啊,有人拆菩萨像。” 没一会大批手持菜刀、水管的村民就赶了过来,这些村民全都是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了,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我和小房怕得要命紧紧靠在了一起,双腿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我们也没武功,手中也只有木棍,对方又人多势众,说不怕那是假的。 小房凑到我耳边耳语道“别怕,我看他们也只是吓唬人,我不信他们敢砍我。” “死我倒…不怕,我就怕他们砍不死我,最终落得个残疾比死还痛苦。”我胆怯的应道。 “快下来!”人群发出怒吼,说着就要冲破我们的防线。 “你们闪开!”侯文峰在上面喊了一声,接着我和小房就缩着身子躲到了圆柱后面,剩下侯文峰和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对峙。 此时侯文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村民们也稍微冷静了下了。 “你看看,菩萨都流眼泪了,你是什么人丧尽天良要拆这菩萨。”一个村民发出了怒吼声。 “你们两个要是再不让开,我看他们真的会砍下去。”侯文峰突然转头望向了圆柱后面的我和小房。 我不明白侯文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隐约感觉到这些村民的愤怒并不是那么简单,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冲动,竟然拿出了菜刀对付我们。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尊菩萨像是真身吧?里面的尸体经过特殊的制作,由于时间长了防腐措施失效,导致脑髓和内脏腐烂,腐水顺着眼眶慢慢渗透了出来。”侯文峰拿着铁棍正气凛然的说道。 此时我注意到那些人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其中领头的更是眼神迷离,说话也是吞吞吐吐“你…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当下就分晓。”侯文峰说完就将铁棍狠狠戳穿了菩萨像,紧接着拔了出来,铁棍上当即就湿漉漉的挂满了尸水。 那些村民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不在说话了,只是发狠似的盯着侯文峰,过了许久才有人恶狠狠的说道“这是我们村的事,你们外来人少管闲事,里面的真身只不过是一个过世的前辈,他对育婴堂有着很大的贡献,所以我们就给他做了真身像。” “不会这么简单吧?”侯文峰显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这是我们村的事你马上给我离开!”领头的再次呼喝道,他的话立即激起所有人朝侯文峰步步紧逼。 “够了!”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张院长神情严肃的出现在了门口,张院长的话似乎举足轻重,那些村民立即就停了下来朝她围靠过去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们都回去吧。”张院长支走了那些村民,大堂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人和张院长了。 侯文峰跳下台子好奇的问道“张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院长叹了口气道“其实在这尊菩萨里面的真身是泉涌叔叔,泉涌叔叔当年创建了这间育婴堂,救活了我们这么多的孤儿免受战乱之苦,难道他不是我们心中的活菩萨吗?我们这个村子当年被日军的三光政策扫荡,很多孩子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泉涌叔叔是德国的华侨,他扯起了纳粹的旗子,这片区域才免受了日军的扫荡,我们这些人才得以活了下来,刚才进来的那些村民全都受过泉涌叔叔的恩惠,泉涌叔叔是在国内病死的,那个时候我们都长大了,所以我们这些孤儿凑到一起商量出了这个主意。”张院长边说边跪倒在了菩萨像前面,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那解释清楚就好了何必搞的这么复杂。”我说道。 “我想村民们也是怕事情越搞越复杂,有些多余的紧张了,毕竟这菩萨像里面是个真身除了我们以为就没有人知道了,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怕其他不明就里的人误会,毕竟让他们知道拜的不是神而是一个死人不是件好事。”张院长说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道“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就不会误会了,现在都清楚了我也不再继续了。”侯文峰说着就丢掉了铁棍,随后拉起我们出了育婴堂,我心中仍是有许多疑问没搞清楚就被侯文峰糊里糊涂的拉着走了,在走出大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张院长从兜里掏出一把锁把大堂也给锁上了。 走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小房几次想发问,但都被侯文峰阻止了,只听侯文峰说道“这件事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我们晚上在来,张院长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他并没有说实话。” “原来你跟我们想的一样,我还以为你会那么蠢。”小房笑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晚,这又是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我们三人偷偷的溜进了育婴堂,当我们进到育婴堂里的时候竟然发现大堂的锁已经被谁撬开了,我心中一紧,这人是撬开锁的就是说他和张院长以及那些村民不是一伙的。 第186章 孤儿院(4) 我们探出头朝里面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还点着蜡烛,一个女人就跪倒在菩萨像面前小声说话,还时不时的抹眼泪。 “是孤儿院的医生宋美莲。”我认清楚了那人是谁压低声音说道。 “她来这干什么?”小房嘀咕了句。 “我看现在只有问她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侯文峰说了一句,接着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就直直的推开大门冲了进去,我们只好现身跟了进去。 宋美莲看到我们突然出现也是吓了一跳“你…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你究竟隐瞒了一些什么事情?我想张院长下午在这里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侯文峰沉声说道。 此时宋美莲突然忍不住再次跪倒在地轻声抽泣了起来“他们…他们在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根本不是泉涌叔叔的真身。” 我们三个一点也不感觉意外,我们开始静静等待着宋美莲的讲诉。 “没错,这里的确是泉涌叔叔出资盖的,可是他不是是圣人,他就是一个恶魔!几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我跟大多数孩子一样也是被人遗弃的女婴,是育婴堂里的奶妈把我奶大的,泉涌叔叔很少到育婴堂来,但他每次来都会给孩子们带许多好吃的德国糖果,看上去也很和蔼,那个时候是战乱,人们食不果腹,因此也有许多大孩子会跑到这里来,因为这里衣食无忧,泉涌叔叔来者不拒全都收留了他们,在世上眼中这所育婴堂是孩子的天堂,是孩子的避难所,然而它却是一间无比黑暗的场所。[.超多好看小说]在我懵懂的孩提时代,在育婴堂的每个夜晚我都会听到婴儿的哭声,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发现少了一个同伴,但那个时候我们都是丁点大的孩子谁也不会去理会这些情况,况且每天都有新伙伴的到来。直到那天泉涌叔叔再次来到这里,泉涌叔叔跟以前一样还是发给每个孩子糖果,大家都围着泉涌叔叔,泉涌叔叔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显得特别的亲切,那天泉涌叔叔还特别把我抱了起来,带我去吃了这里最有名的小吃,许多孩子都特别羡慕,然而…然而我宁愿不要吃那些糖果,我宁愿不吃什么小吃,我不要吃!”宋美莲顿了顿说道“那天夜里我正睡的朦朦胧胧,突然就感觉到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一下就醒了,我看到了一帮大孩子,他们围着我正把我急急往大堂里送,我不知道这是去干什么,于是好奇的问着那些哥哥姐姐,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等我到了大堂后我看到了泉涌叔叔,泉涌叔叔此时已经穿上了白大褂,他看到我依然是很和蔼的摸摸我的头,还是那么的亲切。泉涌叔叔扫了一眼那些大孩子,我看到那些大孩子个个眼睛里都闪着光芒,喉咙管里吞咽着口水,泉涌叔叔露了个笑容挥了挥手道‘干的不错,厨房里有三只烧鸡,你们去分了吃吧。’那些大孩子们立即如同饿疯了的野兽拼命的挤向了门口朝厨房跑去,我也想跑,可是泉涌叔叔拉住了我,然后抱起我说道‘小莲,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我一听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泉涌叔叔拧开了菩萨莲花底座上的一片叶子,接着在台子的菩萨后面就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口子,下面出现了一条楼梯,泉涌叔叔抱起我慢慢朝下面走去。 我还天真的问道‘泉涌叔叔这里怎么有楼梯,我还没来玩过呢。’泉涌叔叔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叔叔这不是带你来了吗?’ ‘下面有什么好吃的吗?’我问道,泉涌叔叔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继续朝下面走去,我十分好奇的望着四周,我看到泉涌叔叔拧动了一下楼梯下面的机关,接着上面的石门就关闭了,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药水味,这药水味让我觉得很难受,由于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清楚。没多久泉涌叔叔就打开了灯,我看到了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小房间内摆满了在当时我并不知道的器械和一张铁床,房间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的人体图,直到我长大以后才渐渐明白那是一间手术室。这房间内到处都是血迹,让我越来越不安,可是泉涌叔叔一直都是笑盈盈的让人很安慰,泉涌叔叔让我安静的躺在铁床上,随后在一个柜子里翻找出了一把像是圆盘锯的工具,我看到他插上了电源,那电动的圆盘锯立即就“嘎吱嘎吱”的叫唤了起来,我当时害怕极了,可是泉涌叔叔慈祥的安慰着我,叫我不要害怕,我躺在铁床上四下看着周围,那些血迹令我越来越害怕,我紧张的坐了起来,泉涌叔叔拿着那工具走到了床的另一侧说道‘不用害怕,叔叔只是想切开一点东西研究一下,一会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望着泉涌叔叔手中不断转动的那机器,然后跳下了铁床说道‘我不吃了,我要找奶妈。’说着我就跑上了楼梯,泉涌叔叔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他还在和蔼的笑着,可是当我想触摸那个机关的时候,泉涌叔叔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我想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会记得机关的位置在哪里,泉涌叔叔突然变得十分的恐怖,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发了狂似的要朝我冲过来,只可惜他被那机器长长的电线绊倒了,整个人狠狠的砸到了铁床的架子上,我看到泉涌叔叔的头撞的全是血,鲜血流满了他的脸,我已经吓的哭了出来,接着我赶紧拧开机关跑了出来,泉涌叔叔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手举着那把转动的工具在后面一直在追我,他还一边大声的叫着那些大孩子来抓我,幸好我跑得快,跑出了大堂钻进了那个抽斗,那些大孩子们无法钻进抽斗,由于大门在晚上都是锁着的他们出不来抓我,我爬出了抽斗一直朝老巷外面跑,终于我离开了育婴堂,后面的事情就很俗了,我流落成了乞丐,后来被一家姓宋的好心人给收养了,他们的条件不错把我培养成才,我提出要去德国留学,他们也答应了我,我进了当初泉涌叔叔就读的大学,渐渐的我摸清楚了当年的泉涌叔叔在干什么了,他要切开孩童的颅骨取出活体的脑干来研究世界上很难攻克的一道医学难题,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来看这道医学难题至今还未被攻克。我的那些同伴…以及我差点就成了泉涌叔叔攻克这道难题的牺牲品了…呜呜。”宋美莲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其实你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到这里来工作的?你就是想查清楚当年那群大孩子是吗?然后为你那些死去的同伴同时也是为自己报仇对吗?”侯文峰问道。 “没错,我就要收集齐名单了,我打算在今年的农历六月十九趁他们在这里集会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只可可惜泉涌叔叔一直没能找到。”宋美莲哭道。 “张院长和下午那群村民都在名单上?”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也许随着他们渐渐长大明白了当时泉涌叔叔在干什么,也许已经有了忏悔之意,但这都不足以填补那么多条无辜的小生命!”宋美莲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么这具菩萨像里面的真身…。”我才说了一半就被侯文峰插话道“这只是个躯壳,里面装满了那些死去孩童的尸体!那些人怕事情曝露连累他们才这么的紧张。” 听着宋美莲的讲叙小房早已经下到了菩萨像后面的地下室,只见小房从下面捂着鼻子就爬了上来,到了上面才敢大口的喘气道“宋大姐你是不是一直都没下去过?” “是的,我不敢走进那间地下室,那就是我的一个噩梦。”宋美莲说道。 小房皱了皱眉说道“我想你一直要找的人就在下面。下面臭气熏天,那泉涌早就死在了下面,他整个身体压在了机关上,从死状来看应该是当时在追宋大姐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跌落触碰到了机关,石门自动关上,而他手中的那把圆盘锯也因为不小心直接切在了自己的喉咙上,我刚才试着拔了,但拔也拔不出来。” “什么…。”宋美莲怎么也不敢相信,直到她鼓起勇气自己下去的时候,才在地下室内放声大哭。 我和小房跪倒在菩萨面前默默的祈祷了一阵站了起来,听着宋美莲哭得那么的悲恸,我想她已经彻底释放自己,已经放弃了报仇的打算了。 没想到子浩的特殊听觉引出了这么多的秘密事情,我不禁有些感慨,只不过子浩这种超出常人的特殊听觉并不是一种病,根本没办法医治,好在听到次声波的地方并不多,子浩应该不会有事,我想在他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渐渐会理解自己的能力,就像我一样是个怪人。 育婴堂的大门过了今夜就要被永远的锁上了,张院长早就有了觉悟,不然也不会回来当院长照顾孤儿回馈社会了,只是他们脱不开世俗,仍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敢面对,所以才这么紧张这件事的曝光。其实在当时他们并不清楚泉涌叔叔在干什么,我想如果换了是我处在张院长他们当时的处境,我也会为了那几只烧鸡这么干的,因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加的诱人呢?(孤儿院完) 第187章 饺子(1) 由古至今吃都是人永恒的话题,在古代就有“民以食为天”的俗语,可见食物对人而言就是天,吃可以是国家大事,也可以是个人的小事。 在中国历史上就有许多战争就是因为朝廷管不了人们的嘴,弄的饿殍满地、民不聊生而爆发的战乱。在战乱的时候吃就是国家大事,没有吃当兵的哪有力气拿那动不动就说上十斤的青铜剑,腿都软了就更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吃是一切的源动力,吃也成为了战术,我不知听过多少次靠断粮围城取胜的战役,不是又有句俗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过像咱们国家那些老前辈吃皮带吃树根也能打胜仗的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多见,从小老师就告诉我日本人甚至觉得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还抓人来剖开肚皮查看,结果他们自然查不到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些无法消化的草根、树皮,其实他们所谓的“灵丹妙药”就是一种坚韧不屈的精神,是一种毅力,在我现在看来那些老前辈都是牛轰轰的英雄。 如果从生物学上讲,没有吃人就活不下去,人都活不下去了其他什么都是空的。可见吃对人是多么重要,在各个时期人们对吃的定义又不同,在如今安定的社会,人们对吃就更多了一份享受和追求,只要吃的舒坦吃的享受,多花点钱也无所谓,人对美食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在另一个城市生活许久的林方明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这倒令我颇为意外,我跟他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东扯西拉天南地北的聊起了近况,期间我问到了他老婆夏阳和孩子的事,林方明只是苦笑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也该释怀了,夏阳有心躲着他,就算他找到天涯海角也未必找得到。从林方明的话当中我听出了那份落寞和孤独,我想他在那陌生的城市一定过的不开心。我提出要去看看他,他也没有推迟只是在电话里说道“来就来吧。”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认识林方明的几位老友,只是老钟、老牛他们都有事无法走开,于是陪我去的就只有闲人侯文峰和妃子了,我好久没带妃子出远门,妃子显得特别的兴奋,在屋内左蹦右跳的,回忆起当天碰到妃子的那一幕仍然是历历在目,当侯文峰掀开自己的大衣露出一只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白猫时,我从未想到我和她的缘分就此开始。[.超多好看小说] 妃子这一路上很开心,趴在汽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喵喵直叫,还时不时瞪大眼睛注视着飞快闪过的路牌。 我们到达林方明所在的城市的时候,正好是夕阳斜下,天边出现了火烧云的美景,我想这次来探望林方明应该会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经历。这个城市在北方,温度有些低,气候也十分的干燥,我们这些南方人不是很习惯。我们通知了林方明我们已经到了,但林方明还在医院上班走不开,于是我们只得拉下客人的架子去医院等他下班,在医院的大院里等了一会林方明就提着公事包出来了,他看到我们和我们热情的拥抱了一下,便说开了自己在这里的生活。林方明依然还戴着那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不过他的精神看上去比那个时候好多了,人一旦心情好,皮肤自然也好了。 “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林大夫好像年轻了呢?”妃子仰着头围着林方明转了一圈跑到我身边喵叫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一点年轻了啊。”我摸着下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林方明,林方明被我盯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你小子在北方这么干燥的气候下还保养的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我拍着林方明打趣道。 “神经病,一个大男人保养什么?我一直都这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啊,也许是我们太长时间没见面而已。”林方明苦笑道。 我听到侯文峰的肚子在“咕咕”的叫唤,于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侯文峰一本正经的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却不动声色,让人看了忍俊不禁,肚子饿就肚子饿还死撑什么。 “林医生你现在是东道主今天该宰你一顿了,我们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肚子早就饿扁了,你看看带我们去吃点什么。”我问道。 林方明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是来了北方,那就去吃饺子吧,北方的饺子才是最地道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立即就拉扯着林方明。 林方明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随便找一家恐怕没那家好吃,可是现在是高峰期,那家的生意好的出奇…。”林方明抬头看了一下即将黑下去的天空道“我怕你们等不了,如果这个点去那家吃,起码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才有位置。” “什么饺子店这么多人吃?”侯文峰此时也插上了话。 “那家的饺子特好吃,只要吃过一次就会去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只要吃过他们的饺子再吃别家的饺子几乎等同于嚼蜡。”林方明打了个十分夸张的比喻。 “不会吧?天下有这样的美食?”我好奇的问道,有些不相信林方明说的。 “有,那家店的饺子馅确实好吃,我经常去,为了吃上一顿饺子我宁愿等上几个小时。(.)”林方明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随后他顿了顿回头询问了侯文峰一句“那…那还要不要去?还是换一家吃别的东西?” “就去你说的饺子店吃吧,你都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了,反正我也饿过头了,再饿几个小时也无妨,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也就值了。”侯文峰苦笑道。 “那…苏锦呢?”林方明又试探着问我,我看出林方明其实是自己非常想去吃。 我低头看了看妃子,妃子已经在狠命的点着头了,于是我说道“怎么着,这饺子还有魔力不成?难道还是人肉馅不成?去就去。” 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我们在一家天桥旁边看到了一间小店铺,小店铺很不起眼,甚至连招牌也粘满了油污。这店铺夹在那些装修富丽堂皇的餐馆中间,但就是这样它的门口还是排起了长龙,队伍很长足二三十米,许多人甚至还带着小板凳,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禁有些吃惊,这也太夸张了,究竟是怎样的美食才会吸引这么多人来光顾。 我看到隔壁餐馆的服务员都眉头不展懒洋洋的站在门外看着这些望眼欲穿的食客,而他们的店铺内却门可罗雀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样看还不算什么,走上天桥往下一看才感觉到有多么的壮观,林方面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去排队了,我和侯文峰站在天桥上注视下面的动静。 “我真不理解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我苦笑道。 “食欲是人的基本生理欲望吃东西本无可厚非,但这些人看上去并不是简单的肚子饿,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没有,那是一种渴望。”侯文峰眉宇不展的说道。 我扭过头仔细看了看那些人的眼睛,但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没什么不同啊?” “你不明白,有许多事情是需要用心去感受才能看得到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妃子,我相信她已经感觉到了。”侯文峰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挤过栏杆正认真注视着那些人的妃子问道“你听到侯先生说的话了吗?” “是的,这些人充满了一种渴望,一种百爪挠心的渴望,林大夫也一样。”妃子望着林方明喵叫道。 “奇怪了那我怎么感觉不到?”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侯文峰怪笑了一下接着拉起我走下了天桥,林方明给我们占了位置,随着队伍往前挪去,我也看到了那家铺子里面各色的人,他们有的一看就是那些外来的务工人员,有的西装笔挺、名牌手表戴中手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大老板,虽然他们打扮不同,但无一例外全都乱吞虎咽样子如同饿了几天了。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排到了大门口,在门口的位置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几条规定,当看到这几条规定的时候我不禁觉得有些纳闷了,哪有一家店吃个饭还对顾客诸多要求的,不带这么做生意的。 规定是这样写的:每人限购一碗(二两)、不打包、不外送、不接受预定、同行莫入。 看着这些规定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刚想发问就有服务员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里面有位置了,于是我们就进去了。 里面的环境也不怎么样,服务员只是简单将桌面上的碗筷收拾走,连擦也不擦一下,我有些不痛快的叫住了服务员“你怎么连擦也不擦一下?” 那男服务员懒散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问了句“第一次来?” 我没有回答,那服务员接着走过来随便将桌子擦了一下,露了个笑道“我相信你下次来一定不会要求我擦桌子了。” 服务员说完就匆匆的走了。 “怎么这种服务态度。”我顿了顿接着问林方明“每人只能吃一碗二两的,老子饿了这么久二两怎么够。” 林方明无奈的说道“你知足吧,能吃到就不错了,这里晚上九点就关门了,现在都八点一刻了。” 这家饺子店越来越让我觉得奇怪,我小声示意着侯文峰“喂,你说饺子馅里是不是加了罂粟粉,不然这些人怎么像是着了魔似的,我看八成有问题。” 侯文峰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桌边靠墙的一排字,我转过头去一看墙上贴着每碗两块五的字,这才明白侯文峰的意思,两块五谁给你吃罂粟粉,亏都亏死了。 “他这里生意这么好,同行不眼红吗?”侯文峰问林方明。 “谁说不是,这里经常被这局那局的检查,应该都是同行报的,但查来查去也没什么特殊,肉馅就是普通的猪肉,而且都是合格的,唯一就是他们店铺的环境需要整改一下,而且那些官员吃了这里的饺子后也成了这里的常客。”林方明说着就抬头朝靠近门边的位置看了看“你看,那就是卫生局的局长呢,还不是在这里吃的乱吞虎咽。”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这饺子是有魔力还是怎么着? 没多久服务员就端上来了三碗冒着热气的饺子,我看了看这些饺子并没什么特殊之处,跟普通基本没什么两样。 “我还没点什么馅的。”我抬头问着服务员。 林方明立即接话道“就一种没的选择。”只见他说完就立即开始动筷,像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起码也要四婉,我的猫也要一碗,还有怎么连醋也没有?”我指了指蹲在旁边的妃子对服务员说道。 “没听说过猫也吃饺子的,况且我们是卖人吃的食物,不是卖动物吃的,对不起我很忙。”服务员态度恶劣的说完扭头就走了。 我一肚子的火,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饺子。妃子在一旁喵叫道“先生算了,我不喜欢吃肉吃了拉肚子,而且我觉得这里的饺子有问题。” 侯文峰此时也开始吃饺子,我见他吃了一个后脸上露出了十分奇怪的表情,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表情,但侯文峰吃饺子的频率在明显的加快。 人是很容易受集体影响的动物,看着林方明和侯文峰此刻都在闷不吭声的吃着,我也忍不住戳破了一个饺子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结果令我失望,里面根本没什么特别,然而当我夹起来放在嘴里的时候立即有一股特别怪异的香气在嘴里萦绕,这香气不是肉香,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我舌头上的味蕾像是顷刻间全打开了,让我连嚼都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食道像是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食道一直走进了我的胃里,在一刹那我的胃像是受到了刺激开始疯狂的蠕动分泌出胃酸尽情的消化那个饺子,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许多了,我的手像是不受控制的夹起了第二个饺子塞进嘴里…。 没一会我就吃的满头大汗,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碗里已经空空如也,侯文峰和林方明坐在我对面呆呆的望着我,而他们面前的碗也同样是空的,甚至连一滴汤水也没留下。 我忍不住想叫第二碗,但侯文峰摇了摇头接着指了指门口的牌子,我无奈的吁了口气看了林方明一眼“果然说的没错,我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我们该走了。”侯文峰静静地说完就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接着起身就朝门口走去,我和林方明快速的跟了上去。侯文峰走的很快,几乎连等都不等我们一下,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那家饺子馆,突然发现了一个头正探出店门仔细盯着我们,我一下就明白侯文峰为什么走的这么急了。 总算远离的那家饺子馆,侯文峰吁了口气道“我好紧张。” “你紧张什么?不就是被人监视,话说回来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也紧张?可是那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我好奇的问道。林方明也好奇的问是谁在监视。 “刚才是饺子店了老板,从我们进店他就在监视我们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要求那要求,我们怎么会引起注意,而且还是带着猫进去的,所以特别引人注目,好在我动作快。”侯文峰顿了顿苦笑道“我长这么大也没因为偷这玩意紧张过。” “你偷什么了?”我更加好奇了。 侯文峰望了我和林方明一眼道“肉馅既然没问题,你们想问题出在哪里?” “什么意思?”林方明抓了抓头发十分不解的问道。 “妃子,吐出来。”侯文峰抚摸了一下妃子的白毛,接着妃子点了点头从口里吐出了一个封口的小塑料袋,只见塑料袋里装了一点水,难怪妃子刚才都没出声,原来是口里含了这玩意。 “问题出在煮饺子的汤水里。”侯文峰接过小塑料袋看了看,随后塞进口袋沉声说道。 在林方明的安排下当晚我和侯文峰住到了饺子店的旅馆,林方明很是不解侯文峰为什么要住在饺子店对面,侯文峰只是推说方便明天再来吃的烂借口搪塞过去,但我心里知道侯文峰这是摆明了要将这“魔力饺子”查个一清二楚了。 林方明走后,侯文峰将那份装有饺子汤水的袋子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罐子内,接着神神秘秘的叫了快递给发了出去,收信人是小房。 我觉得十分诧异一份饺子汤还发给小房验什么,直接在本地找质检的查一下就应该能查出来里面的成分,但侯文峰说他预感到这里面的成分不是一般的东西,因为就他这个控制能力极强的人都对那饺子念念不忘,还想去吃第二次。 第188章 饺子(2) 过了一个很难受的夜晚,当天夜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被埋在饺子堆里,我觉得很幸福不停的吃着,但没一会我就感到难受了,因为我的肚子已经撑的很胀了,但我的手却始终停不下来还在拼命的望嘴里送着,我看见自己的肚子被撑的如同一个圆滚滚的皮球,在我的肚皮上露出了人体五官,这五官的样子很抽象,仔细辨认才看清楚这张脸就是白天盯着我们的那个老板,那诡异的五官在我的肚皮上笑着,接着不停的游走,我感觉到肚子疼的难受,然后大吼了一声就醒了,醒来以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噩梦,我的大吼声把躺在床边的妃子给吵醒了。(.好看的小说) 妃子紧张的看着我喵叫道“先生,你怎么了?” 于是我将自己做的梦告诉了妃子,妃子喵叫着“先生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不…不行了,我要上厕所,一定是水土不服。”妃子的话才刚说完我就感觉到肚子疼的要死,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肚子疼引起的噩梦,于是急急忙忙跑向了厕所。 第二天一大早我已经被折磨的起不了床了,整个晚上我都往返在床和厕所之间,我都记不清上了几趟了,倒是妃子给我记下了,我竟然上了七趟。早上侯文峰来叫我的时候,我有点虚脱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没一会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臂上已经插着针,我抬头看了看床头上挂着一个吊瓶,再一看原来是林方明坐在房间内看报纸。 “你醒了啊?怎么虚弱成这样,要不是侯文峰告诉我你病了,我还不知道呢,他让我来照顾你,自己却和你的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方明叠起报纸皱眉道。 “可能有点水土不服。”我喝了口水道。 “别逗了,就算水土不服不可能这么快就反映出来,你才来了几天,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天也没有。”林方明苦笑道,接着他顿了顿道“我怀疑是你脑子里的淤血引起的,说真的要系统的检查一次,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就是不听人劝,这可关系到你自己的性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小蕾想想,要不我明天给你安排一次检查?” “还是免了吧,我讨厌医院里的那股味道,而且我知道这样的手术是有风险的,淤血压住神经线不是说清除就能清除的,弄不好我这把年纪就要英年早逝,老大这是要开脑袋的不是切西瓜,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林方明对朋友的执着终于让我明白他对双腿残疾的夏阳那份爱了,同时我也开始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我早就想明白了于是就这样回答了他。 林方明显得很不安,还想要劝我什么就被我扯开了话题。 “一定是昨天吃的饺子有问题。”我说道。 “那我们都没事,为什么就你有事,这说不通。”林方明应道。 “几点了?你不上班吗?”我问道。 林方明看了看手表道“差点让你整忘记了,我上中班该走了,一会要是水挂完了自己拔一下,还有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走了。”林方明说完就提起包匆匆忙忙的走了。 总算清净了下来,我躺在床上吁了口气,但房门此时再次被敲响,我不耐烦的喊道“怎么又回来了,忘带什么东西了。”我边喊边提起吊瓶去打开了门。 就在我开门的一刹那,一张熟悉的脸让我愣了一下,这张脸就是我昨晚在梦中肚皮上见过的那张脸,来的人居然是饺子店的老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冷光一闪,他的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把匕首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我颤声道。 “把东西交出来!”饺子店老板龇牙咧嘴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什…什么东西?”我有些疑惑。 “别给我装蒜,你们昨天从饺子店带走的水!”饺子店老板的匕首已经抵到了我的喉结上,使得我下意识的往后缩去。 “那东西不在我这。”我吞咽着口水说道。 “你信不信我在你喉咙上划道口子放血?”饺子店老板威胁着我。 “真不在我这…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搜房间。”说话间我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 “东西不在这了?”饺子店老板也不笨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你再不告诉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此时我看到侯文峰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在朝我使眼色,我立即会意于是说道“在…就在我床底下一个瓶子里。” 饺子店老板犹豫了一下,抵住我喉咙的匕首也松了一下,我抓住机会一把就将手中的吊瓶砸到了他的头上,说时迟那时快,侯文峰立即上前按住了他右手的手腕,随后使劲将他推到墙上一磕,匕首应声落地。 我立即从墙角退了出来,饺子店老板被我砸的头破血流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虽然现在受制于侯文峰,但脸上却露着十分不屑的笑,只听他冷笑了一下道“侯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上次我们打了个平手,这次既然受制于你,我无话可说。” “是你?”侯文峰死死抵住饺子店老板皱了皱眉嘀咕了句。 “没错是我。”饺子店老板大笑了一声道。 他们的对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同是江湖中人,那你也给我痛快点,你的饺子究竟有什么秘密,难道又是为了那东西?你们是不是又在干害人的勾当?”侯文峰质问道。 “害人?可笑,我从未害过人,侯先生你昨天也吃了饺子也没什么问题吧?这个城市有一半的人都吃过我的饺子,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啊,我只不过是做小生意赚点钱而已。”饺子店老板道。 “你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你,你看到我出现就已经认出了我,你知道我的出现对你很不利,你不想让人查到那汤水里有什么秘密,你猜到我会查你,但你又知道无法阻止我盗取汤水,于是你早就想到在我朋友的饺子里下药,让他拉了一晚上,你知道我今天要出去查,所以就支开了我,然后独自来找他对不对?”侯文峰逼问道。 “侯先生的洞察力惊人,没错是这样的,要不是那可怜的医生给延误了…可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刚刚才看到床头柜上那份快递清单。”饺子店老板望着床头柜上的单据苦笑道。 “他妈的原来是你下药,难怪老子拉了一晚上。”我不禁有些火大。 侯文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下,就在这瞬间,饺子店老板用头狠狠顶了侯文峰一下,让他踉跄了一下,接着饺子店老板跃上了墙壁,四肢扒在墙壁上。妃子龇牙咧嘴的张开了嘴想要跳上墙壁去撕咬他,可惜饺子店了老板动作太快没一会就爬到了天花板上。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禁吓了一大跳,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像是完全摆脱了地球引力,双手像是粘了万能胶一样。 “壁虎游龙功!”侯文峰吃惊的喊了一声,接着就想借力跳上天花板抓住饺子店老板,饺子店老板露了个诡异的笑容接着爬到了半开的窗户边,接着纵身就跳不见了,他在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句话“侯先生这次你还是没能真正的赢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这样的情景我几乎只在电影中见到过,以至于我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但我隐约觉得这人爬墙的动作很是熟悉,我想了一会记起了刚才他们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这人曾和侯文峰在我家那栋大楼的墙壁上飞檐走壁对打过,他就是那个黑衣人!(见第四十二夜灵珠) “那饺子汤是个大阴谋,他已经洞察到了随侯珠就在这条北纬30度的线上了,只不过他还不太确定。”侯文峰沉声道。 “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就死了,你这一天到底去哪了?”我心有余悸的问道。 “他有过河卒,我也有马后炮,我和妃子去买了针孔摄像头和追踪器,然后让妃子溜进去安在了厨房,接着顺便在刚才跟他扭打的过程中将追踪器粘在了他领口的褶皱处。”侯文峰道。 我不禁暗暗佩服侯文峰的智慧。 “你把那什么珠子放在北纬30度的线上了?”我好奇的问道。 “嗯,他一时半会应该还找不到具体位置,因为我找的地方至今也没人能找到。”侯文峰皱了皱眉道。 “是什么位置?”我不禁忍不住问了一下。 侯文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我动了动嘴但没有发出声音,他用唇形告诉了我四个字,我看懂了他的唇形后立即产生了震惊,这地方我是听过的,我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东西藏在了这么秘密的地方。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晚上我要去瓦解他的饺子阴谋,妃子我的包刚才情况紧急丢在门口,里有gps定位仪,你把它弄进来。”侯文峰叫着妃子。 妃子喵叫了一声就快速蹿出了门外。 这一天我都有些惊魂未定神情恍惚,下午侯文峰就去饺子店附近盯着里面的动静了,通过针孔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我看到了非常恶心的一幕,那饺子店老板将一包仍在蠕动的东西丢进了饺子汤里,那些东西的样子很像蚯蚓,但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那些蠕动的“蚯蚓”在冒着泡的沸水里挣扎了一下就像是无影无踪融化进了沸水里,这离奇的一幕看得我直瞪眼。 我将看到的画面立即打电话告诉了侯文峰。侯文峰说饺子店老板并没有回来,不过饺子店的运营还很正常,他想试着去找找他,这件事有点刻不容缓,如果不尽快找到饺子店老板了解饺子的详细情况,恐怕事情会产生难以预计的可怕后果。 临近黄昏的时候林方明来找到了我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带上他一起去跟踪那行踪诡秘的饺子店老板,通过gps定位仪上面的显示那人进了一栋九层的老旧楼房就不动了,我们立即就跟了进去,由于gps无法显示是几楼,我们只得走后楼梯一楼一楼的查看,就连电梯也不敢坐,因为那人太精明了。 当查看到八楼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饺子店老板,只见他拉开铁门从里面提了一袋垃圾出来丢进了旁边一个通到楼下的垃圾管道内。 随后侯文峰就说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于是就让林方明跑回楼下查查垃圾袋里有些什么东西,我和侯文峰则继续盯着。 我做梦也没想到接下来我看到了谁,当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的时候,我差点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林方明苦苦寻找的人,原来她真的在这个城市! 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夏阳!夏阳背着她那畸形的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第一次真正见到那个畸形的婴儿,这婴儿经过夏阳的照顾完全没有故事中那种可怕的样子了,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四肢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样,五官感觉都有些不在该在的位置,有点扭曲。这婴儿十分机灵的转这眼球张望着四周。 夏阳很有礼貌的跟饺子店老板鞠躬道别,此时的夏阳已经不需要借助拐杖,她的脚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走路还是有些别扭,走的也很慢,我看到这一幕简直比见了鬼还让人觉得震惊,我顿时就懵了,夏阳怎么会在这里?她和饺子店老板是什么关系? “幸好林方明不在这里,不然以他的性格准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侯文峰沉声说道。 “夏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仍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有些茫然的嘀咕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夏阳不会跟这人同流合污,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侯文峰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有必要找夏阳了解一下情况,不过还是暂时瞒着林方明吧,我怕引起夏阳的情绪激动到时候什么也问不到了,你走楼梯拖住林医生,我去截住夏阳。”侯文峰说完我们就各自分头行动。 我从没想过事情会产生这样的变化,以至于让人始料未及,我在楼道内飞快的跑着,只是一直没见到林方明,也许侯文峰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楼下电梯旁边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林方明、夏阳、侯文峰三人愣愣的站着,林方明提着垃圾袋显得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垃圾袋已经散落到了地上,里面就是些没用的面粉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看见林方明望着夏阳和孩子就连嘴唇都在颤抖,而夏阳冷漠的盯着林方明也是一句话也不说,林方明的孩子则望着自己的父亲哇哇的叫着,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我慢慢走了过去,他们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此时侯文峰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无论有什么事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侯文峰说着就拉起他们两人。 “我没话跟他说。”夏阳无动于衷的说道。 “你们俩的事慢慢再谈,我现在想要了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侯文峰道。 夏阳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侯文峰但没有说什么,此时林方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的脚好了吗?” 夏阳并没有回答,林方明也知趣的不再发问,林方明看着自己的孩子表情很怪,像是有种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 我们找了一家茶吧坐了下来,夏阳也说了自己认识饺子店的老板的经过,饺子店老板叫马汉祥。原来夏阳是在一次无意当中认识了马汉祥,在夏阳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十分的虚弱了,由于孩子长期生活在阴暗处,不仅惧怕阳光,还十分反感跟人接触。夏阳不在给他喂活物,而是教他吃正常人的东西,孩子一时之间不适应,出现了呼吸急促的情况,夏阳当初由于双脚不方便,再加上被孩子折磨,已经有心无力的,她甚至想到了抱着孩子一起去死,幸好遇到了马汉祥,马汉祥不仅开导了她,还给她吃下了一些药,并且给了她联系方式,说现在有事无法帮忙,但以后随时可以去找他,他可以帮着治好夏阳的腿和治好孩子。于是夏阳就找到了这里来,经过几次的治疗夏阳的双腿已经恢复了正常,孩子也适应了新的生活。 听完夏阳的详叙,我更加的迷茫了,找灵珠的不是姓随的吗?难道这个马汉祥是个化名?而且马汉祥照这么看来并不算是很坏,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马汉祥只是一个小喽啰,他的幕后才是找灵珠的那条大鱼,也许这个马汉祥的人性并未泯灭才帮助了夏阳。”侯文峰沉声道,从侯文峰的表情上来看,他显得有些不安。 第189章 饺子(3) 侯文峰想了一会转念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腿,起码还要坚持康复训练三五年才行,为什么这么快就康复了?” 夏阳愣了一愣随后说道“马先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看过我的腿,他好像胸有成竹似的,每次我去找他,他都会给我配一点粉末,告诉我拿开水冲服就行了,那些粉末很奇怪只要一冲水立即就溶进了水里,而且无色无味,剩下的就只是一碗开水,好像从来就没加进去东西过。” 夏阳的话让我一下就想起了针孔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里,那些蠕动的“蚯蚓”,难道会是同一种东西,如果是同一种东西照夏阳的话来看,那东西可以治病对人是没有害处了。 侯文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拉起我说要去买点东西,我看了看默默不语的林方明知道侯文峰想干什么了,这是要让他们俩单独呆一会。 “夏阳说的东西应该和你在画面里看到的东西一样,见水即溶。但我有点不明白,既然这种东西对人没有害处,反而有神奇的治病功效,那么这个马汉祥究竟想干什么?”侯文峰也不解的说道。 我看了看时间想起这个时候那快递应该早就到了小房那里了,于是让侯文峰试着给小房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由我接听,但听完小房的解释我又有点糊涂了,小房言语听上去很焦急,他说这真是一个挑战,因为他竟然分析不出这种物质是什么东西,饺子汤水中其他的物质全都被分析出来了,唯独有一种物质无法分析,他说自然界是由生命体和非生命体两种形态构成,非生命体的测试他几乎全都试过了,根本没有匹配的,而生命体无非就是由植物、动物以及菌类构成,但这种物质也不属于这范畴之内,令他很困惑。 我想起在画面看到的景象,“蚯蚓”是蠕动的,也就是说他是生命体,但为什么连天才科学怪人房保舟也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呢? “连小房也测不出来,真是怪了,小房还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测不出来过,看来要知道饺子里的秘密只有问马汉祥了。”侯文峰吁了口气道。 侯文峰说完看了看时间,接着又望了望老楼那边,只听他沉声道“是那几个服务员,他们回来了,看来他们全是一伙的,都住在这里。” 我朝老楼看了看,果真看到了那几个服务员,我认出了那个态度恶劣的服务员。[]只见他们走几步就四下观察一下,非常的小心。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接近马汉祥。”侯文峰看着我说了句,我已经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朝夏阳的方向看去,她和林方明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夏阳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我真不忍心打扰他们一家团聚。侯文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夏阳并非铁石心肠的人,她只是恨林方明的母亲,所以无法面对林方明,你等着瞧吧他们会和好的,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侯文峰说着就朝夏阳走去,然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我看到夏阳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愿意,怎么说马汉祥都是她的恩人,但随后她又点了点头,我相信侯文峰已经说动她了。 我们把林方明留在了下面,我和侯文峰跟在夏阳后面上去了。夏阳有些紧张的说着不要伤害马先生之类的话,侯文峰也点了点头。 夏阳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确定是夏阳后就打开了门,等门打开以后我和侯文峰立即就冲了进去,放眼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家面粉加工的地方,那几个服务员本来正在忙着弄面粉,但见我们一来立即就警觉了起来,马汉祥就在他们当中,看见我们来也不吃惊,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侯先生,我说过我们很快会见面没错吧。你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早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你既然能猜到,那怎么不撤走?”侯文峰冷冷的说道。 “你这么聪明,我撤到哪里去都一样,况且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小夏姑娘是你们的朋友,我太疏忽了。”马汉祥笑呵呵的应道,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敌意。 “既然如此你就老实交代你在这座城市究竟想干什么,还有那饺子汤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侯文峰沉声道。 “侯先生你是否想过长命百岁呢?”马汉祥想了一下又问道“应该这样说,侯先生你是否想过长生不老?”马汉祥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又不是秦始皇想什么长生不老。”侯文峰随口答道,他这一答那些服务员先是一愣随后更是莫名其妙的大笑,都有些笑岔了气,到最后我甚至感觉到他们不是在笑,而是哭,这笑是一种非常无奈的苦笑。 我望向马汉祥,马汉祥仍然是不动声色,仿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一样。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帮服务员不要在笑,那帮服务员慢慢收拾起苦涩的笑容最后恢复正常继续工作。 “侯先生你跟我来。”马汉祥边说边走到一个大柜子前,随后打开了柜子,我看到柜子里挂满了衣服,马汉祥撩开衣服后,在柜子的后面露出了一扇门,只见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就钻了进去,接着我们就跟了进去,夏阳在侯文峰的示意下留在外面等待。 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在小房间内修建着一个大大的木托盘,在木托盘内放着一个半人多高,形状很不规则的褐色物体,这物体浑身长满了触须活像一头刺猬,最为怪诞的是这些触须甚至还在蠕动,我被吓了一大跳,同时也明白那些被下到滚水里的“蚯蚓”是什么东西了,就是这些触须。 “这…这是什么动物。”我颤声问道。 侯文峰长吁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东西,难怪小房验不出来了,这东西脱离自然界形态生存,是除了植物、动物和菌类以外的第四种生命形态。” “侯先生见识渊博,一眼就认出这东西了,马某佩服。”马汉祥拱手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诧异的问道。 “按照现代人的研究,这东西叫‘太岁’,也可叫肉灵芝,它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可以任意的切割,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侯文峰解释道。 “太岁?”我嘀咕了句。 此时马汉祥苦笑着说道“侯先生你别小看这‘太岁’,他可是现存于世所有太岁的老祖宗,所有太岁都是由它身上切下,然后再生的,当然功效自然也是不如这个。当年徐先生带着我们东渡寻找这样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我们在瀛洲岛上的一个火山口中寻找到了这样东西,许多人都窥觑太岁的秘密,以至于最后发生了分歧,他们贪婪、违抗命令,徐先生最后也被他们挟持,我和现在在外面工作的这帮兄弟拼死保住了‘太岁’,而那些人因为一场风暴被留在了岛上,我们在回国的途中九死一生,虽然死了不少兄弟,但最后还是成功回了国,只可惜我们回国之后才知道一切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主人也已故去,等不及我们带回的太岁了,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我知道如果再把这东西交出去,那么等待我们的是一场浩劫,所以我们又把太岁藏在了秘密的地方,当然我们也是俗人,抵挡不住那种诱惑吃了不少太岁,呵呵。” 听完马汉祥的话,我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见侯文峰脸上露着无比惊讶的表情,侯文峰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你今年有多少岁了?” 马汉祥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这下我更是吃惊了,哪有人不记得自己的年龄。我推了推侯文峰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此时侯文峰才缓缓说道“他口中说的徐先生就是徐福,瀛洲就是现在的日本列岛,主人就是秦始皇。” “什…什么…。”我吃惊的合不拢嘴。 “没错,大王让我寻找的长生不老药就是这个‘太岁’,只可惜他等不到我们回来了。”马汉祥苦涩的笑道。 “那你又是怎么跟随家的人联系上的。”侯文峰十分不解的问道。 “我不记得过了多少个寒暑,直到遇上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是个垂垂老矣,他充满了感慨,感慨自己完成不了家族使命,自己也将命不久矣,我见他可怜于是让他服下了‘太岁’汤汁,我没想到他那么贪婪,也怪我自己太轻信于人,我这才明白长生不老对生命只有短短百年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吸引,最终他知道了太岁的存在,并夺走了太岁藏在了更为秘密的地方,他同时也令自己长生不老了。太岁是我们这些人的信仰也是要永远要守护的东西,只要他出现在世界上,就会打破自然界生老病死的规律,如果让少数人掌握了秘密这个世界就将生灵涂炭,我们受制与他替他卖命,就这样我们跟随着他跟侯家做对了上千年,等的就是要取回我们的东西,忘记跟你说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太岁并非原始,而是老太岁的第一代衍生,功效虽然比其他的要好,但还无法达到长生,最多能医治那些无法攻克的病而已。”马汉祥解释道。 “既然你替随家卖命,那为什么要利用太岁做饺子?”我疑惑的问道。 “我们跟他有协议,在没接到任务以前,我做什么他也不干涉,我只是想利用饺子医治那些隐藏在人体内的病。我不想引起注意,本想尽快结束特殊的医治,但没想到你来了,他就下令让我跟踪你套出随侯珠的下落,我必须做出样子,苏先生先前多有得罪了,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起初我也以为你们是窥探太岁长生的秘密,所以才那么激动。”马汉祥突然朝我拱了拱手。 这个马汉祥是个千年人精已经足够我吃惊了,他突然又来这么一出更是让我吃惊不小。 “你现在把这些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侯文峰皱了皱眉问道。 “跟侯家作对的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寻找适当的人选,可惜你们侯家没出过多少有智慧的人物,虽然他们死死守住了随侯珠,但都只是愚忠,直到你的出现,起初我也以为你就是普通人对付也就对付了,但你不仅很好的守住了随侯珠,还保住了你的朋友,我根本伤不了你分毫,我开始对你产生了兴趣,起初我以为你会对太岁长生动心,但先生直到进入这间房间还保持住了一个处事不惊的态度,而且一眼就道破天机看穿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既然我们目的一致,都是不想生灵涂炭,为什么不能合作呢?”马汉祥说道。 “你的意思是…是想玩无间道?”我不禁诧异道。 马汉祥挠了挠头回忆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对。这里是我的地方,他跟踪不到你们的,侯先生可以放心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我在这里装上了先进的设备,隔绝一切信号,只要我们能和侯先生里应外合就能对付他了,到时候侯先生和你的朋友们都解除了危险,我也找回太岁继续守护下去,世界一片和平继续它应有的次序不是很好吗?”马汉祥拱手道,他十分期盼和侯文峰的合作。 “隔绝一切信号?那么...。”我想起了那个定位器,马汉祥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后将那颗黄豆大小的东西交还给了侯文峰道“抱歉,我确实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来吸引你们找我,这是躲开随家监视的最好办法。” “我答应你。”侯文峰想也不想的回道。 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故,没想到敌人一下就成了朋友。 见马汉祥的过程让我犹如做了一个梦,这梦既真实又虚幻,以至于我都快分辨不清了,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当年秦始皇派遣徐福东渡寻找长生不老药的那批人,这本身就是很无稽的事,可他确实又在发生。 夏阳见我们和马汉祥做了朋友很是开心,最终他也原谅了林方明,在我们上车的时候,我看到林方明和夏阳正逗着自己的孩子,一家人都笑的很开心,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饺子完) 第190章 诡雾(1) 这个城市的清晨和晚上的温差很大,每当我起的早的时候我都会跑上阳台扭扭屁股和腰来舒展筋骨,当我舒展完筋骨返回屋内的时候脸上通常都挂满了水珠,这是雾气凝结带来了水珠,而不是我扭得有多么的起劲所带来的汗珠,当然这种机会并不多,因为我总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那几次都只是例外,就好像每个月都有那几天似的。(.) 雾跟风雨雷电一样都是自然界的现象,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它又跟风雨雷电有区别,风雨雷电在白天也能说来就来,雾则通常都是在凌晨发生的比较多,就好像鬼一样一般都只是在晚上出来活动,偶尔大清早也会出来吓吓人。雾当然也不例外,在极端的天气情况下也会造成大白天雾气浓重,就连太阳也照不散能见度极低。不是也有许多的恐怖电影在鬼出来之前也会喷上一些雾气来烘托气氛吗? 今天早上同样也是个例外,由于醒的太早外面还是黑漆漆的,我跑上阳台看了看楼下炸油条的位置,今天起了很浓重的大雾导致我完全看不清楚,只有一盏昏暗的钨丝灯在浓雾中散发着朦胧的灯光,张师傅已经支起了灯,准备开炸了。我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小蕾于是决定下去买第一锅的,小蕾最喜欢吃张师傅炸的油条以及现磨的豆浆了。 我穿着睡衣匆匆忙忙跑到了楼下,张师傅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后望了望东边,接着挠了挠头说道“不对啊,今天天气这么反常起了这么大的雾,难道今天太阳不从东边升起?” 我知道他这是挖苦我,不禁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说道“张师傅,你真幽默。” 等了半天终于买到了热乎乎的油条和新鲜的豆浆,我提着油条和豆浆正准备美滋滋的上楼,突然一个躺在楼梯口的醉汉绊了我一下,豆浆差点全洒了,我不禁有点火大,刚想开骂却看见这个醉汉是个熟人。 我有点意外,这个熟人怎么喝的这么醉倒在楼梯口,我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好家伙好像几天没洗过澡了,满身的酒味混合着酸臭味都快发酵了,衣服也脏兮兮的全是灰。 我推了推他喊道“庄胖子!” 庄胖子睡意朦胧的挥了挥手,仍是呼呼大睡。说起这个庄胖子,我还跟他有过一段过节,那时我还在当出租车司机,而庄胖子也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不过他都是开晚班的。庄胖子原名庄国寿,由于有点胖大家都叫他庄胖子,那个时候我们曾经为一点小事闹得很不愉快,后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当初就为了他突然超车停到我面前抢走我客人,害我差点追尾我们争了几句,这事说来话长也就不多说了,还是说说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事吧。 我继续推他,终于把他推醒了,只见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我“苏锦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庄胖子看到我也是有点意外。(.) “我家就住楼上啊。”我顿了顿问道“你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啊?” 庄胖子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觉得有点闷,所以喝了点酒,我在街上迷迷糊糊的乱逛,我还以为到家了呢。” “喝酒?你昨晚不开工的吗?”我好奇的问道,这个庄胖子开车很卖力,简直是赚钱不要命,我们的过节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提了,有好多乘客都投诉我绕远路,所以被公司开除了。”庄胖子无奈的答道。 “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样做有必要吗,多那几块钱你身上就能多长出几两肉?”我有些不快,心想这都是咎由自取的,谁叫他绕远路。 庄胖子双手把脸抹了一把好使自己清醒起来,只见他神情十分的憔悴,他呆滞的看着我动了动嘴角但是没有说话,我隐约觉得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不是故意绕远路的…因为…。”庄胖子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一点都不像他雷厉风行的性格。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这么狼狈是不是为了钱,我记得他有赌博的恶习,于是我问道“你是不是想借钱?要多少?” 庄胖子使劲摇了摇头。看到庄胖子这么犹豫,我不禁也急了“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不是故意绕远路,因为什么?” “算了,没什么了。能不能借你家的厕所用一用,我想洗个澡。”庄胖子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想上去洗个澡,我吁了口气扶起了他,谁知道我这一动庄胖子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只见他环顾着四周浓重雾气,突然变得十分的害怕,我看到他全身都在颤抖,舌头不停的舔着自己的嘴唇,双手则抓着自己的裤线不断的揉搓,样子既紧张又害怕。我拍了他一下,庄胖子立即就吓的缩在了花坛后面,十分的古怪。 “你他妈这是怎么了?”我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苏…苏苏锦。”庄胖子一边胆怯的喊我一边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叫苏锦,不是叫苏苏苏锦。”我皱了皱眉,这个庄胖子怎么变的神经兮兮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看见雾就变成这样了。我耐着性子走了过去,庄胖子立即扯着我的衣服颤声道“让我去你家躲一会,只要雾一散我就走。” 我操,他还真是怕这雾,夜班司机通常开车到天亮经常会碰到大雾的天气,他居然说怕雾。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十分好奇的问道。 “别问这么多了,快掩护我上楼。”庄胖子拉着我当挡箭牌,接着就匆匆把我扯进了楼道,进了楼道以后他才稍稍冷静了一些“你没看见雾里面有东西吗?” “雾里有东西?”我扬了扬嘴角不禁怀疑这个庄胖子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于是我故意问道“雾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无弹窗广告)” “雾里有怪物。”庄胖子如是说道,依然还是很紧张。 “脱线。”直到此时我才肯定庄胖子的神经一定是受到了突然被开除没了工作的刺激,许多人到中年的男人一旦没了工作,压力会陡然增加,因为有家庭有孩子要养。 我推着庄胖子上了楼梯,庄胖子一直在小声嘀咕“雾里有怪物”,这更像是精神失常的症状了,受他的影响我也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了一下浓重的雾气,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到。 等我推着畏畏缩缩的庄胖子进屋的时候,沈小蕾已经醒了,她很奇怪我怎么一大早就领了个“乞丐”回来,等庄胖子进厕所洗澡的间隙,我才把在楼下遇到庄胖子的经过告诉了沈小蕾。 庄胖子在厕所里洗了很久,我又不好催他,小蕾要赶着上班无奈只好到厨房里用自来水洗了一把,就拿着油条和豆浆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我敲了敲厕所的门,庄胖子在里面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句“什么事?” 又等了一会庄胖子才打开门露了个头出来问我要了件衣服,我翻找出了一件旧汗衫递给了他,由于这件衣服被小柯的烟头不小心烫了个洞,我又舍不得丢所以就给放起来了,这下刚好拿给庄胖子穿了,庄胖子的身材穿起我那件衣服显得很滑稽,但庄胖子一点也不在意,只见他出来看了看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雾气已经开始散去这才长吁了口气。 他的举动越发让我觉得奇怪了,庄胖子感谢了我一番就要走,走的很急,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怕雾的事,庄胖子就消失在楼道内了。我以为再也不会遇见庄胖子了,谁知道三天以后我接到了小柯的电话,小柯在电话里低着声音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庄国寿的出租车司机,我立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随后小柯就告诉我庄胖子死在了自己的家里,由于庄胖子身上穿了一件跟身材很不协调的衣服,而且小柯认出了那件衣服我也有一件,本来他以为只是巧合毕竟穿一样衣服的人多的是,但庄胖子身上的衣服有个被香烟烫到的小洞,没理由连烟头烫的洞也一样吧,于是小柯就打电话给我了。 我匆匆忙忙赶往现场,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尸体也被抬走了,小李子和小黑在里面拍照取证,小柯看到我来了,就把我拉了进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死者的身上穿着你的衣服?” 我只好把那天遇到庄胖子的事说了一下,小柯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嘀咕道“不会吧,三天都不洗澡换衣服?对了,他是死在自己家的浴室里,窗户是由内锁着,门也是从里面上锁,看样子可能是觉得身上发臭所以准备洗澡了,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他身体上还是湿的。” “不对吧,洗澡不脱衣服?”我好奇的道。 “这我也不清楚了,这是密室案子有点难搞啊。要不是她老婆孩子今天从娘家回来估计还不会被发现,他老婆发现厕所里有冲水的声音,但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于是就找邻居把门撞开了,这才发现了死者。”小柯指了指在屋内啼啼哭哭的庄胖子的老婆。 “前几天他才在我家洗过澡,也是洗了半天,但也没什么奇怪啊。”我不解的说着,我想了想接着说道“她老婆怎么突然回娘家了?我看…。” 我正准备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的时候,小柯打断了我“不会,他老婆回娘家了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还有大量的村民作证,我问过她了,她跟死者因为被车队开除的事吵了几句,一气之下就回娘家去了,之后发生什么事她一点也不知道,再说了夫妻间口角几句也必要杀人吧,而且尸体也是她发现的。” “庄胖子在洗澡的时候死的,那总该有个死因吧?是被刀捅死的还是被水淹死的?”我想起以前有死者淹死在浴室内的案子,于是问道。 “这个…。”小柯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什么这个那个的,怎么了?”我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奇怪。 “密室案难查这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死者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就连死者脸部和颈部也没有瘀痕,但艺珍却说死者的死状跟勒死和捂死的死状很相似,是窒息而死的,这就很令人费解了,既然是被勒住或是捂住窒息而死,那么在死者死后,脸部和颈部的瘀痕会很快就显现出来,但死者死了一天也没有出现瘀痕。”小柯咬着嘴唇说道。 “这么奇怪?”我自言自语了句。 “尸体已经被艺珍带走了,等下要进行解剖,你跟死者是认识的,而且他还穿着你的衣服死的,你等下也去录份口供吧。”小柯苦笑道。 我点了点头等他们取证完就跟着去了警局,在警局磨磨蹭蹭录完了口供我就去了廖艺珍那里,此时廖艺珍刚刚解剖完从里面走出来。 我还没开口发问,廖艺珍就先说开了“不用问了死者就是被勒死的,死者颜面青紫肿胀,颈静脉有怒张的痕迹,肺里积蓄了大量的二氧化碳,肺是体内二氧化碳和氧气转换最关键器官,由于不能及时呼吸到氧气,所以才导致了二氧化碳积蓄,而且其他器官组织的现象也证明了这一点,都是缺氧坏死,不过最奇怪的就是在死者的脸部和颈部找不到瘀痕,这件案子我也很好奇,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我吁了口气很诧异,随即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看有没有可能是本身有突发性的疾病,导致呼吸困难窒息?” “苏锦,你终于问了个有建设性的问题了。”廖艺珍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摊了摊手道“但很不幸,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器官有病变的情况,他的器官甚至比正常人的健康,只不过体内的脂肪堆积的过多了。” 廖艺珍说完就转身进去做她的后续工作,我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挺奇怪的,让我想不明白。 “对了,要是你们查到什么就跟我说一下,我也挺好奇他为什么会窒息。”廖艺珍突然抬起头说道。 “别逗了廖法医,连你都查不出他是怎么窒息的,我又怎么查得出来。”我苦笑道。 “你有办法的我知道,钟队长那么多的疑难杂症都有你的参与,你还会没办法?哈哈。”廖艺珍突然笑了起来。 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冰山雪美人原来笑起来这么迷人,难怪小柯会为她神魂颠倒了。 庄胖子的离奇暴毙让我心情很糟糕,我跟小柯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在一楼的阳台下我看到了正哼着小曲摇着蒲扇的张师傅,张师傅见到我回来赶忙朝我挥起了蒲扇,一脸的神秘。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张师傅什么事?” 张师傅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楼梯口“前几天倒在这里的醉汉是不是变成了醉鬼?我看今天的新闻了。” “是啊。”我苦笑了一下应道。 “我今天仔细想了想那天的情况我觉得很奇怪。”张师傅话锋一转提起了那天的事。我顿时来了兴趣问张师傅看到什么了。 张师傅望了望天像是在仔细回忆细节,只见他慢慢说道“那天早上我刚支起油锅就看见一个醉汉从那边的小路喝着啤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大骂‘都怪你自己,都怪你自己’,我摇了摇头觉得现在的人啊。谁知道没一会他就慢慢靠了过来,我油锅里的热油都开了,我看他醉成那个样子,好心怕他烫着了于是忙把他赶开了,谁知道那醉汉破口大骂‘你有什么了不起,干这行业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推什么推。’我当时很气愤就骂了他几句,我炸油条怎么了,炸油条就被人看不起?但今天仔细回忆起来觉得当时的感觉挺奇怪,他好像并不是在说我。” “还有这事?”我嘀咕了句。 “是啊,他见我骂他随后就走开倒在楼梯口那里嘀嘀咕咕,还时不时的大笑,接着就睡过去了。”张师傅停了停问道“小苏,我看你把他带到楼上去了是不是你朋友?” 我点了点头告诉张师傅警方正在调查这件事,张师傅叹了口气接着就继续摇着蒲扇哼着小曲。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回想着张师傅的话,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庄胖子穿着我的衣服死的,让我感觉自己有一身的晦气,我跑进浴室准备洗个澡,当我打开淋浴器的一刹那猛然想到了什么,接着我拧开热水,让热水不停的冲下来,没一会浴室内就热雾弥漫,我像是触电了一般的抖了一下,恍惚间我想起了庄胖子说过的话“雾里有怪物”。 第191章 诡雾(2) 我没心思洗澡了,出了浴室就开始琢磨起庄胖子的话,庄胖子的死因离奇,难不成真是雾里有怪物?我越想心里越发毛,因为自己也曾见过数不清的诡异东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小柯他们未必能查清楚,于是自己带着妃子这个帮手就出门了,从哪里查起呢?妃子给了我个建议去出租车公司去查。(.) 我和妃子来到了车队,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我找到了领导,领导春风满面的接待了我,还问了我最近的情况,多半是虚伪恭维的话,听得我昏昏欲睡,我赶紧进入了正题问起了庄胖子的事。 “他?”领导皱了皱眉嘀咕了句,接着说道“老庄这人带顾客绕远路,已经被顾客投诉了很多次了,我已经不止一次警告他了,但他还是我行我素,那些顾客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是本市人,他绕路怎么会不知道,你说说看这事…,我们做出开除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啊,听说最近他出了事,我们也派人给他老婆送去了慰问金,已经仁至义尽了。” “先生有点不对啊。”妃子喵叫了声。 “哪里不对?”我好奇的问道。领导以为我跟他说话,先是一愣接着苦笑了一声道“没有哪里不对啊,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 我没有理会他,妃子开始不断的叫,领导看我一直盯着猫有些不快,于是我就带着妃子到外面去了。 “先生,你被人投诉了一次你还会不会我行我素继续绕路?”妃子问着我。 “肯定不会,但如果按照庄胖子的作风,也不是没有继续绕路的可能,只是会小心一点。”我说道。 妃子摇了摇头喵叫道“不对,那老板都说警告过好多次了,但庄胖子还是不听,而且庄胖子不可能不知道坐他车的是本地人,这就是明知不能绕还要绕了,相当奇怪了。” 我想了想也对,没有哪个人会在节骨眼上还这么做,我转身返回了领导办公室问了问庄胖子绕路的情况,原来庄胖子绕路的位置居然是同一路段,全都是在市内二级大桥,那大桥是通向城市另一侧的途径,修建于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已经被定为了危桥,对岸那里办公大楼林立,许多车辆都会从那座大桥上经过,但由于新建的大桥,这座大桥的车流量已经不大了。 “是同一路段这就更不正常了。”妃子道。 我和妃子商量了一会决定去桥上看看,妃子告诉我要搞清楚这件事,也许得开上庄胖子开的出租车。 我一时有点犹豫,毕竟我已经很久不开车了,而且心理阴影仍然存在,但庄胖子的事在心里咯得慌,我迟疑了一会问道“妃子你会开车吗?” “先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我怎么开车啊,前爪够得着方向盘,后爪也够不着刹车啊,而且看不到前面呀。”妃子叫道。 “你现真身啊。”我急道。 “先生做人不能这样,要克服恐惧必须要先面对恐惧,况且我的真身就跟透明似的,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根本抓不住实质的物体,而且电子眼会拍到你无人驾驶,你怎么解释啊。”妃子说道。 我被妃子说的哑口无言,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再次进了领导的办公室,跟领导商讨下借车的细节,领导看到我能免费给他开个晚班,还给加油,刚好庄胖子的班还没找到人顶,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到白班的司机下班,我们进行了简单的交接,我就坐到了驾驶室内,坐在曾经熟悉的位置,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来了,我不禁感到心慌意乱。 “先生加油,你行的。”妃子一直在副驾驶座上喵叫。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妃子已经在扯安全带,我不禁有些汗颜。我颤抖的将双手握住了方向盘,长吁了口气,将“空车”的灯牌打了下来,然后慢慢将车开了出去,我的脚都有些酥软,车速已经降到了最低,每到拐弯处我就会很害怕,害怕会有一辆大卡车会突然冲出来,还好车子在慢慢的前进。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自行车从我旁边悠闲的踩了过去,那人还好奇的转过头朝我笑了笑。 此时身后一辆宝马车突然绕到了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司机摇下车窗就吼道“不会开车就别开,你挡路了知道吗?有个三脚猫就上路,车速还跟乌龟爬似的,会死人的大叔。” 女司机说完就按上车窗,猛踩油门车子飞驰了出去。 “大叔?妃子你听见没有她居然叫我大叔。” 妃子没有回答我,只是紧紧用爪子扯着安全带。前面那辆宝马太嚣张了,我不禁心中冒起了一股无名火,当下就挂档踩了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此时我眼中看到的就只有那辆嚣张的宝马了。车速越来越快,妃子不禁大声叫了起来“先生你慢点,看路啊,太危险了。” 此时宝马车突然转了个弯上了一座大桥的引桥。 “停!”妃子突然喵叫了声。 我猛得一踩刹车,车子顿时就熄了火停在了桥头的位置。 “先生已经到了。”妃子表情痛苦的看着我,我看它已经被颠簸的七荤八素了。 望着眼前的大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做到了,我克服了心理的恐惧。我高兴的抱起妃子亲了又亲。妃子不快的嘀咕道“先生你的口水。” 我哈哈大笑的放下了妃子,此时妃子皱起了眉头道“这桥没什么问题。” 我慢慢冷静了下来“问题不在桥上,应该是在桥面起雾的时候。” 妃子动了动鼻子好像在闻什么,只见它的表情很古怪,没一会就说道“我现在才闻到车内的气味有些不正常,有一股重浊的阴气!” “阴气?莫非车内死过人?”我感到了一阵紧张,接着就跟妃子下了车仔细检查起车内的情况,但我翻找了后备箱和所有的细节位置,却什么也没找到。 “就算有什么线索留下估计也找不到了,但阴气就不同了,它会在一个位置久久不散,就像是有些无人居住的老宅,只要里面死过人,就算是过几十年阴气也仍然存在。”妃子喵叫道。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来往的车辆也渐渐减少,大桥上亮起了桔黄色的灯光,我被妃子说的有点胆怯不敢上车,于是靠着桥头堡的位置抽烟。我不知道在庄胖子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开过的车里会有死人留下的阴气,为什么他又要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绕道,难道雾里真有怪物?我仔细将线索串联起来,隐约觉得这几件怪事有某种联系,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到一块去。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午夜十一点多了,入夜的桥面上起了风让人有点寒意,我只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妃子呼吸均匀正酣然入睡。我无意吵醒它,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雾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来的,我将车子发动妃子也在此时醒了过来。 “先生怎么了?”妃子好奇的问道。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想开到桥那边看看。”我边说边踩了油门,车子缓缓在大桥上行进着,这桥虽说不长但也不算短,我开了半天也没觉得距离在缩短,可能是对岸那栋酒店的参照物太大了原因吧,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开着开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那栋参照物逐渐变的模糊起来,到最后就消失了,车周围顿时就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不到三米。 “终于来了。”我暗暗在心中说道,我紧张的注视着雾里的情况,没一会我就看到了有两只如同眼睛一般的东西在雾里朦胧的闪烁,一下子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那两只眼睛一直在闪烁,我想将车子发动过去看看,却发现方向盘怎么也转不动,汽车油门也是踩不动,我下意识的低头去查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我疑惑的抬起了头,就在我抬头的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就坐在后座上,我被惊的全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的将头低了下去。这一幕是电影中经常用到的手法,当时在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吓人,但当身处在司机这个位置的时候体会到的却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恐怖,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甚至觉得尿都缩回了膀胱里。 虽然只是一秒钟的一瞥,但那张脸却深深的映在了我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是一张白的叫人窒息的脸,消瘦的脸庞,如血般的双唇,浓重的黑眼圈。 车内一直没有声音,只有引擎在安静的响着。 “喵~。”妃子的一声喵叫使我回过了神,我喘着粗气机械的抬起了头再次朝后视镜看去,但后视镜里什么也没有,我鼓起勇气猛得回头,但后座上还是什么也没有,难道说是我的那种灵异第六感失灵了? “妃子,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我将目光投向了妃子。妃子皱了皱眉告诉我她只在雾气笼罩的一瞬间感觉到车内的阴气突然就加重了。 听妃子这么一说,我已经明白了一大半,也就说我看到的并非虚像,庄胖子说雾里有怪物很可能是一个凶灵! “先生难道你看到什么了?”妃子喵叫着问道。 “咋们要赶紧下车,这车里不能呆了。”我战战兢兢的说道,说完就要去打开车门,此时怪事再次发生了,车门怎么按也是打不开,一切都变得诡异莫名,车内所有的东西仿佛全失灵了一般,油门油门踩不动,方向盘方向盘转不动,这下连车门也打不开了。 “其实下车也不是个明智之举,你看外面这么大的雾,刚才车内的阴气陡然增加就是因为雾气从车窗的缝隙内钻了进来。”妃子说道。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要在车里等死。”我瞪大了眼睛心有余悸的望着妃子。 “这倒未必,我是来自墓穴中的冥猫,本身就是阴寒之物,我看它道行未必够,只得借助雾气现身,有我在它不敢怎么样。”妃子喵叫道。妃子这么一说我才稍稍宽心了些。眼下车子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让人心情压抑,但就算打破玻璃出去了也会遇上雾,真是有点进退两难。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妃子跳上方向盘用它那幽蓝的猫眼认真的盯着我,我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坚毅,于是我点了点头,我抱起妃子拥在怀里,抚摸着妃子柔软的毛发让我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此时我看到挡风玻璃上突然像是多了一条裂痕,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但那条裂痕却摸不到,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接着从挡风玻璃的下沿又出现了一条裂痕,裂痕逐渐朝挡风玻璃的中心延伸,我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裂痕,而是头发! 我转头看向了车门上的玻璃,车门玻璃出现了同样的状况,我本想问问妃子是怎么回事,但这些头发的快速延伸并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没一会就布满了整块玻璃,一下子我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些头发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等我扭头查看四周的玻璃的时候,车内所有的玻璃全都由透明变成了黑色一片,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了。 “脸!”妃子突然盯着挡风玻璃喵叫了声,此时我才注意到挡风玻璃上交织成一团的头发呈现出凹凸不平的状态,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正是人脸的五官,我有些恍惚,此时后视镜里又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居然是庄胖子的,庄胖子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盯着后视镜,看得我一阵发毛,我鼓起勇气快速转过了头,可是后车座内又是什么也没有,我快被折磨的发疯了。 “啪嗒”一声,后车座的一扇门的锁扣突然打开了,我吃了一惊,接着庄胖子的头探了进来,吓得我急促的喊了一声。 庄胖子并不是在看我,只见他露着邪笑伸手就朝我后座的视觉盲区内伸去,我动了动身子将身体扭了一些过去,这才看到在我后座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打扮的很妖艳,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刚才在后视镜里一瞥见到的女人,这女人好像喝了很多酒靠在车窗上睡觉,庄胖子伸手这是要去扯下她衣服的肩带,然后整个人挤进了后座,动作开始变大。那女人慢慢清醒了过来,开始奋力的挣扎推开庄胖子,庄胖子被推的撞到了车窗上衣服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庄胖子望着这道被撕开的口子不禁火冒三丈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干这行的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推什么推?装什么纯洁臭婊子,只要有钱是个男人不都可以让你张开双腿吗?操!钱我有啊!你能陪我们领导喝酒唱歌睡觉,就不能陪陪老子?这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庄胖子喊着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沓零碎的钞票丢在了大醉的女人身上,接着就扑上去要撕开女人的衣服。女人虽然喝醉了但却仍在奋力反抗,这下彻底激怒了庄胖子,庄胖子一手胡乱抓着女人的头发往车门上砸,一手捂着女人的嘴让她不要喊,没一会女人就翻起了白眼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后座上。庄胖子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松开了女人,全身颤抖犹豫不决的环顾起四周的环境,庄胖子望着已经翻了白眼的女人整张连都开始扭曲了,只听他战战兢兢的嘀咕着“都怪你自己,都怪你自己,你反抗什么。” 庄胖子嘀咕了一阵见四下无人就开始把女人的尸体从车内拖出来,拖到了桥边,然后就给丢了下去,漆黑的夜晚只听桥下传来一声落水声,庄胖子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尸体就地处理掉了。 这一幕看得我心肝乱颤,庄胖子的嘴脸让人厌恶。我慢慢扭过了头来,突然看到一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双手抓在栏杆上,这双手已经面目全非,肿胀的犹如萝卜。她正在奋力的往上爬,我仿佛听到了骨骼在不断扭动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那女人整个人都露出了桥面,我看到了一张非常恐怖的脸,女人的脸被水泡的肿胀无比,眼睛和嘴里的牙齿都已经脱落,在她的嘴里甚至还有泥沙正在缓慢的流出,她以极慢的速度翻越栏杆,双手缓缓的按到了地上,双脚还悬挂在栏杆上,她在吃力的朝这边爬过来。 我和妃子看着这一幕已经动弹不了了,女人慢慢靠近了车子,她的头发在滴着水,滴到地上的水突然幻化成了头发开始朝车子蔓延过来,逐渐延伸到了车子的玻璃上,我仿佛置身在多维的空间内,头发再一次侵袭整辆车。我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此时我注意到此前一直在雾里闪烁的眼睛居然开始了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是辆汽车。”妃子惊呼了起来。 那辆汽车飞速碾压过了女人,女人伸着右手显得极其痛苦,嘴巴张大到了极点,只见她被那辆飞驰而过的车子如同风沙一样的卷走了,随之被卷走的还有那团雾气,雾气在渐渐的消散,桥面上恢复了正常。 我和妃子坐在车内相视对望,我的脑子里突然形成了一个画面,庄胖子在自己热雾弥漫的浴室内被从雾气中伸出的无数根发丝绕住了脖子,发丝随即缠绕住了他的双手使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窒息了。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我试着动了动车门,车门此时已经能打开了,我和妃子赶紧下了车呼吸着桥面上新鲜的空气。 我掏出电话给小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将庄胖子的案子转到我负责的诡案组由我处理,至于对公众的交代,就由他们随便编个合理的理由搪塞,小柯连问问题的机会都没有我就将电话挂掉了,随后长吁了口气。 此时刚才那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倒了回来,让我很吃惊,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司机摇下车窗看到我哈哈大笑“龟速司机,你居然才开到这啊,我就算车子坏了停在那里等维修,但是现在还是比你快啊,哈哈。” 我露了个苦笑本想上前感谢她刚才无意的救命之恩,但那女司机很快的摇上了车窗,将车又飞速开了出去,望着远去的车子我看到那辆车的周围起了浓重的雾气,两盏车尾灯在雾气中闪烁就如同一双眼睛一样。(诡雾完) 第192章 香水(1) 法医廖艺珍的突然造访令我很惊讶,一聊才知道她是来找我打听庄胖子离奇窒息的事,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她不清楚这件案子为什么老钟突然就对外宣布死于意外,理由是操作不当导致燃气热水器出问题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窒息而死,但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庄胖子绝不是因为这个而死的。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廖艺珍见我神情不自然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只听她说道“我虽然在外国长大,但我父母都是有着守旧的情结,无论在多大的城市他们都会保持着家乡的那些传统,比如七月半烧纸钱之类的,所以耳濡目染的多了,我也习惯,有些事情确实是无法拿科学来解释,比如我妈曾偷偷去当地中华街的一个老师傅那里求了一支签,解签的人告诉我妈我会在当年八月份有一个重大的劫数,这个劫数关系到我的事业,而且跟我的手有关系,也将成为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是受着西式的教育,这样的事我自然是当做笑话笑笑也就算了,妈妈告诉我八月份一定要小心,但事情就是这样奇怪,那年的八月份确实应了一个劫,那个时候我有个华裔男朋友,他叫约翰刘,是学法医专业的,我们相处的很好都计划着等毕业了就结婚,在一个周末我们相约去郊外野餐,我当时刚考到了驾照,任性的我一定要开车,约翰经不出我的撒娇,最后还是让我来开车了,在经过一个弯道的时候由于我一时太慌来不及躲开突然出现的车辆,约翰从驾驶座上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我,就这样我仅仅只是手骨骨折了,而约翰却为了救我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很伤心,是我的任性导致了他的死,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意志消沉,无法接受事实,幸好妈妈的鼓励使我重新站了起来。约翰有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世界顶尖的法医专家,为了完成约翰的梦想我毅然决然的转了专业学习了法医,在随后的日子里我突然想到了母亲曾对我说过的劫数,当看着手上的疤痕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会这么准。” 廖艺珍有些黯然神伤,说起来她的遭遇竟然和我这么相似,直到现在我才开始了解她为什么不爱说笑如同冰山一样,原来在她成为法医的背后竟然有这么一段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都不谈恋爱的原因,想想现在的男孩有哪个会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扑出去救下自己的女朋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男孩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豁出生命,那么这个男孩势必会永远的留在那个女孩心中。我苦笑了一下觉得小柯这下悲剧了,那个叫约翰的用自己的生命在廖艺珍的心里永远的留了下来,小柯怎么跟他比,怎么挤得进去?我本想劝一下廖艺珍,但想想她这么大的人了这样的事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 听完廖艺珍的叙述,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似乎也猜到了庄胖子的死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原因了,于是我就把自己调查庄胖子的经过告诉了廖艺珍,廖艺珍听得直皱眉,但最后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吁着气觉得不可思议。 送走了廖艺珍我接到了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这个朋友叫罗尔达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由于他们公司和老牛的杂志社有合作的关系,所以我们认识了,他也一直在看我在老牛杂志上的连载,可以说是忠实读者了。 罗尔达约我在一家酒吧见面,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吧台喝的有七八分的醉意了,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罗尔达喝成这个样子,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对于那些天生乐观、没心没肺的人,好像只有死老妈这样的事情才能让他这么的消沉。 酒吧里正在重播着巴萨对皇马的巅峰对决,许多人都看的十分的带劲,罗尔达看见我来了就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接着醉醺醺的指着电视机道“苏锦,你知道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看足球?”“因为喜欢这项运动呗。”我笑了笑答道。 “错了,是因为感同身受。”罗尔达苦笑道。 “这倒是,这些球员虽然拿着吓死人的高薪,但他们却经常受伤,有许多球员退役以后也没什么出路,除非你踢的非常好,说白了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工作。”我说着就叫了瓶啤酒。 “你又错了,我可不是对球员感同身受,而是对那个球啊。”罗尔达的回答让我觉得很诧异。 “对那个球?”我有些纳闷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我们男人就好像足球一样,一辈子被女人踢来踢去的,最要命的是那些女人的技术又不好,你说我们多可怜啊。”罗尔达的理论倒是挺新奇的,听的我只想笑,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罗尔达突然有这么大的牢骚,但从他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似乎这个足球理论是跟女人有关的。 “罗尔达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梅西,不是谁的技术都那么好。”我喝了一口酒苦笑道。罗尔达此时默不作声拿起一瓶啤酒就要吹,我连忙夺了下来说道“你别再喝了,已经喝了不少了。” “最近我老婆变的非常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罗尔达趴在吧台上嘀嘀咕咕。 “你老婆好像三十都不到怎么会更年期?”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她最近发什么神经买了一大堆香水回来,什么牌子的都有从国际名牌到地摊上的杂货都买了,弄的卧室内乌烟瘴气,我怎么劝她都不理,还常常躲着我,每晚都过了十二点才回来,一回来就倒在床上连衣服都不脱,更是碰都不让我碰,一碰她就把我踢下床,我怀疑…。”罗尔达苦笑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罗尔达想说什么,他是想说自己的老婆有了外遇,一个女人买香水打扮自己除了爱美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既然不是吸引自己的老公,那自然是想要吸引别的男人了。 罗尔达的老婆我并不认识,只是在一次杂志社的聚会上见过一面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我陪着罗尔达喝了几个钟头,罗尔达终于倒了下去,我只好扶着他艰难的将他送回了家,到他家的时候也没有人开门,我从罗尔达的兜里找出了钥匙将他送了进去,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还真像他说的那样她老婆这么晚还没回来。望着躺在沙发上的罗尔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好现在就走,于是只好扶起他朝卧室拖去,喝醉的人就跟死猪似的重得要命,我拖着罗尔达进了卧室,在卧室内那股香水味更加的浓重,我将罗尔达抛在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我注意到在一张化妆台前果然跟罗尔达形容的那样堆满了大瓶小瓶的香水,从香奈儿到没有生产厂家的香水应有尽有简直可以开一家小型的展示会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一个女人即便再怎么喜欢香水也不至于买这么多,除非是恋物癖。罗尔达在床上鼾声震天,我伸了个懒腰发觉时间不早也该走了,正当我要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挂在床头的一张婚纱照,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罗尔达的老婆具体长成什么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靠近了床头去看那张婚纱照,我注意到照片里的女人样貌有点模糊,好像镜框的玻璃是磨砂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照婚纱照也是千奇百怪,有许多人会故意把相框的玻璃做成磨砂的看上去会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我暗自笑了笑觉得罗尔达这个做广告的果然是走在创意的前端。 我关掉房子里的灯就朝外面走去,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嘴唇涂成暗红色的女人。 “谢谢你把小罗送回来。”女人毫无表情的说了句。 我立即明白她是谁了于是笑了下道“这没什么嫂子,小罗只是喝多了我送他回来而已。” 女人非常小声的“哦”了一句就低着头进屋去了,我还想说什么罗尔达的老婆就已经关上了大门,在关门带起的一股门风中我闻到了那刺鼻的香水味。我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走在楼梯上我越想越觉得罗尔达的老婆很奇怪,这大半夜的还戴着墨镜,喷的满身香水,打扮的也那么妖艳,我苦笑了一下也许真像罗尔达说的那样他老婆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也用不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又是墨镜又是风衣,多半是怕被熟人认出来。 这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也不好插手管,于是这事很快就被我淡忘了,可是两天以后罗尔达就惊慌失措的找到了我,并且告诉我他老婆失踪了。 罗尔达显得有些紧张,看上去还十分的懊恼,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他质问自己的老婆外遇的事,接着跟他老婆吵了一架,一时气愤还打了他老婆一巴掌,他老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到今天已经两天了都没回去过,罗尔达打电话到亲戚朋友家全都问过了但没有他老婆的消息,于是就来找我求救了。 他来找我的时候,老牛正在我这里探讨关于一个采访的问题,由于罗尔达也认识老牛,于是就把这几天自己心中的郁闷一股脑全说了一遍。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打女人啊。”老牛皱了皱眉道。 “牛哥,我也是一时气愤就…哎,我也后悔了,但…但她的行为是个男人都会起疑啊。”罗尔达有些矛盾。 “按照你刚才说的你老婆产生买香水的怪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牛摸着下巴好奇的问道。 “大概是五天前,以前她几乎是从不擦香水的。”罗尔达想了想说道。 “牛哥你有什么发现吗?”我不解的问道。 “一个人突然对某种东西产生兴趣,通常都有一个事件触发或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老牛顿了顿道“我打个通俗点的比方,有人指着你的鼻子嘲笑你这辈子打这个游戏也打不通关,说他才是最强的,你就会受到刺激废寝忘食的打这游戏,来证明你是行的,我想小罗的老婆每天换不同的香水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至于她每天为什么早出晚归还不让小罗碰她,这是他们俩的私事,至于是不是外遇我也不敢乱说。” “我看还是找小柯他们帮帮忙吧,你带了你老婆的照片了没?”我说道。 罗尔达从兜里摸出自己的钱包取出了照片递给了我,我看了看笑道“这照片比那张婚纱照可清楚多了。” “什么?”罗尔达疑惑的问了句,既然他没有反应过来我也懒的解释了,于是带着照片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警察局。 小柯正在审讯室内审犯人,我们只得在外面等他审完犯人。没一会小柯和小黑就押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出来了,这男人低着头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直到他经过罗尔达旁边的时候才突然抬起了头,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是你?不对…不像。” “少啰嗦快走!”小黑推搡着那名犯人。小柯打了个招呼就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我看到那个犯人一直歪着头盯着罗尔达看,神情很怪异。 “你认识那个犯人吗?”我好奇的问着罗尔达,罗尔达茫然的摇了摇头。 小柯见我们好奇于是苦笑道“那人脑子有点问题别理他,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这人非说自己在几天前开车撞死了人,后来逃逸了几天,由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于是来主动投案自首了。” “这不是好事嘛,你们的工作也轻松点。”一同前来的老牛笑道。 “哎,关键问题是我们在事发地点查过,根本没有这事,如果他真撞死人不顾而去,那么被撞的人会很快被发现的,那里车流量也很大,但根据他的形容那个人的肠子都被轧出来了还能活么?起初我们还以为这案子很严重,现在却要带他去办手续放走,因为在那一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车祸,我怀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出现了幻觉。”小柯顿了顿道“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罗尔达把照片递了过去“我老婆失踪了,麻烦警官你帮着找一找。” 小柯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接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只听他说道“真是邪门了!” 看到小柯这么大反应我们也挺意外,老牛好奇的问道“怎么你认识?” 小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只是神情异常的严峻,只见他掏出手机给小黑打电话大体是说先不要放走那个“神经病”之类的话,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小黑应该把那人放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小柯拿着照片对着罗尔达问道“你确定这个是你老婆?” 老牛一听小柯用这样的方式问话不快的皱了皱眉,我也有些反感小柯的这种问话方式,哪有人这样问的,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怎么可能不确定。老牛正想说话却看到小柯朝我们挥了挥手,我们几个只好跟了进去,小柯把我们带进了审讯室,然后从一份笔录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罗尔达。 当罗尔达看到那张纸时顿时就抖了一下,我和老牛见他反应这么大也看了一下,这一看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这不是罗尔达的老婆吗?”我有些吃惊的望着小柯“为什么你们警方会有罗尔达老婆的素描。” 小柯神情严峻的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这是刚才那个‘神经病’司马浩毅描绘的被他轧死的死者。” 听小柯这么一说我和老牛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下。小柯顿了顿接着说道“司马浩毅是一个美术系的高材生,他对车祸形容的有鼻子有眼,他甚至说自己下车检查过尸体,当时死者确实是已经断了气而且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那一幕他说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由于当时那么巧没有车子经过,司马浩毅一时之间也被吓懵了,在反应过来后驾车逃走了,在随后的几天里他一直在留意电视新闻和媒体报纸,但都没有这则新闻的报道,他的内心很纠结,在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后才决定到警局自首,他还怕我们不相信当场就给我们画了素描。” 罗尔达此时反应了过来立即就发了狂似的扑上去揪住了小柯的衣领“快把他抓回来,你们为什么放他走了,快抓他回来!” 我和老牛立即上前扯着罗尔达,但却怎么也扯不开来。小柯一面后退一面说道“罗先生你冷静一点,我们根本就没接到类似的报案也没有群众反应情况,你叫我们怎么立案抓人,他来自首我们也去查过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所以才放人的。” “我老婆失踪了两天一定是被他撞死了,现在我报案你快给我抓人回来!”罗尔达怒吼道。 “你说什么?”小柯愣了一愣机械的问道。 罗尔达以为是小柯不负责任的态度,二话不说挥拳就朝小柯的腮帮子打去,小柯被这一拳打的晕头转向靠到了墙边,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幸好我们把罗尔达给扯住了才没有把事态闹严重,但罗尔达还是很不冷静。 此时警局里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赶了过来,小柯走到门口说了句“我在审问。”接着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柯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再次扫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立即就让我们头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你老婆两天才失踪的,司马浩毅撞死人是在五天前。”小柯沉声说道。 这就出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既然司马浩毅是在五天前撞死的人,那么这个人应该不是罗尔达老婆了,因为罗尔达的老婆在两天前的那个凌晨我还见过面的。 “这…这不可能,我老婆是两天前失踪的,对,一定是那个司机在说谎话,警官你快去抓他回来,他一定在说谎话。”罗尔达仍在声嘶力竭的吼着。 此时老牛慢慢扬起了手示意不要吵,只见他摸了摸自己连皮带也勒不住的大肚子道“这个司马浩毅没必要撒谎,既然都来投案自首了还隐瞒时间干什么?不合理啊。” 罗尔达也是愣住了,一时之间审讯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无非就几种可能,第一就是司马浩毅撞死的是一个和罗尔达老婆长的很像的人,这年头能长的八分像也不算稀奇,那些电视台经常有一些可以以假乱真的人去模仿明星,所以这并奇怪,况且司马浩毅是在那样一个紧张的状态下,本来是长得有八分相似,但回忆起来误打误撞就画成这样十分像了;第二就是罗尔达老婆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妹,就连罗尔达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小姨子;第三个可能也许只有像我这样每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人才能想到了,那就是罗尔达老婆并没有被撞死,但刚好司马浩毅出来查看的时候罗尔达老婆正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而司马浩毅以为她死了就赶紧跑了,随后罗尔达老婆就咳了一口堵住气管的血块又活了过来,然后看见自己的肠子胡乱散在外面就连忙塞了回去,跟着去医院救治了…显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第四个可能就更无稽了,就是罗尔达老婆的确是死了,但是尸变了。 第193章 香水(2) 我想到这里连忙摇了摇头打住自己的想象力,不然准能整出外星人开着幽浮把罗尔达的老婆吸进飞碟带走治病等活过来后又给送了回来。 老牛见我摇头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罗尔达你老婆有没有孪生姐妹?”我问道。 “没有。”罗尔达茫然的摇了摇头。 “等等。”老牛此时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刚才那个司马浩毅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神神秘秘的盯着罗尔达看?” 老牛这么一提醒我立即就回想起来了,刚才确实有这么一幕,那司马浩毅好像还认识罗尔达似的,这点非常奇怪了。 就在此时小柯的手机响了,等他接完电话告诉我们一个消息时,我和老牛甚至有点哭笑不得,那司马浩毅竟然跑到了别的警局投案自首,那里的警察听司马浩毅说这里不接收自己的投案于是就到那边去了。 事不宜迟小柯带上我们赶紧驱车前往了那边的警局,没过多久我们就见到了神态沮丧的司马浩毅。 “警官…你们抓了我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从审讯室内传出了司马浩毅有气无力的哀叹声。 这真是一件离奇的事,居然有人求警察抓自己的,如果不是神经病那就真的是撞死了人心虚睡不着觉了。 小柯跟那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我们进去了,此时司马浩毅正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压得低低的,他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当看到罗尔达时司马浩毅突然就来了精神激动的站了起来“警官,就是他…他可以作证,我就是撞死了她的老婆,当时我下车的时候死者的钱包已经散在了地上了,我在死者的钱包里看到了他的照片,我记得他的样子。” 听到这样的话我们顿时就呆住了,这个司马浩毅竟然说出了撞死的就是罗尔达的老婆,这让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就连罗尔达也是吓呆了。[] 罗尔达此刻已经冷静了许多,只听他说道“我老婆是在两天前失踪的,可你为什么要说五天前撞死她的?” 司马浩毅先是一愣,接着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说道“对,是两天前就是两天前我把那个女人撞死逃跑了,警官你们快把我关起来吧。” 罗尔达一听司马浩毅承认了,立即就要愤怒的冲上去,但警察立即就把他拦了下来,随后喝止司马浩毅坐下来。 “一会说五天前一会说两天前,究竟是哪一天?”那些审讯的警察也有些懵了。 我和老牛相视看了一下都知道这个司马浩毅在撒谎,他好像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坐牢了。 “你放心,我们警方绝不会冤枉无辜的人,我们刚才已经打电话叫你的朋友来作证了,他们统一的说你两天前跟他们喝酒打牌根本就没有开车到那里去,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和时间证人,那么你说的两天前撞死人就根本不成立了。”那个警察仔细的翻看着笔录道。 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那司马浩毅甚至有点抓狂的在撞桌子自残。罗尔达也看的吃惊不已,茫然的愣在那里,这件事真是蹊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我走出审讯室到外面接起了电话,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我确定被撞死的肯定不是罗尔达的老婆了,那司马浩毅到底有没有撞死人就连我也开始怀疑了,他是不是精神真的有问题?可是他还能准确的认出钱包里的照片是罗尔达,那就说明他撞的人又的确是罗尔达的老婆。我的脑子一片凌乱,已经是嗡嗡声一片了,因为这来电居然是罗尔达老婆打来的!到底撞到的是不是罗尔达的老婆? “苏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好奇的人,我想这件事也只有对你说了,我就快死了,你能来一下西郊那座荒岭吗?我就在这边的一个山洞里。”罗尔达的老婆在电话里低声抽泣着。 我不记得当时我大概说了什么,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罗尔达老婆跑到了山洞里,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语无伦次的说了句“你先别死,等我来了在死。” 我顾不上许多拦了出租车就匆匆朝西郊赶去了,期间罗尔达老婆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指引我找到了那个山洞,当我看到那个山洞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能让一个女人躲到这样一个地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极其重大的事。 山洞口子上蒿草疯长几乎遮住了整个山洞口,要不是她的指引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我进了山洞就觉得里面潮湿的太厉害简直无法住人,一个女人在山洞里怎么过活?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朝里走去,渐渐的我看到了摇曳的烛光,山洞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块空地。 罗尔达的老婆还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那样穿着一件奇怪的风衣,戴着墨镜,浓妆艳抹的坐在地上,在她的周围摆满了蜡烛,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我一个人好害怕…所以点了这么多的蜡烛。”罗尔达的老婆哽咽的说道。 “嫂子既然害怕就不要呆在这里了,赶紧回去啊,罗尔达已经急得不行了。”我皱了皱眉说道。 “苏先生…你不明白,正因为我太爱罗尔达了,就更不能出去见他,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才选择了躲起来,甚至在他质疑我有外遇的时候,我也无法告诉他真相。”罗尔达的老婆哭的更厉害了,但我却看不到她流眼泪,这让我觉得她的哭很假,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到了那种痛彻心扉。 罗尔达的老婆慢慢站了起来随后从山洞的后面抱出了一大堆的小瓶子,那些瓶子全都是香水,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了。 只见罗尔达的老婆将这些瓶子一下子全都摔到了地上,随后愣愣地说道“没用,这些全都没用。” “嫂子到底有什么难处,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商量解决啊,不要自暴自弃。”我急道。 “解决?怎么解决,无法解决!”罗尔达的老婆突然将脸阴沉了下来,接着她缓缓抬起了手按到了自己的头发上,接着狠狠的扯下了一个头套,我被她的举动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罗尔达老婆居然戴的是假发,假发被扯下来后,她的头上几乎是没有头发的,只有唯一的几根头发像是孤立倔强的长着,头皮像是缺少了水分的萎缩着。 “怎么会这样…。”我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 然而罗尔达老婆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只见她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我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居然看不到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就像是一个被搅散了的蛋黄混合着眼白。 我倒吸了口凉气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了,此时她缓缓脱下了风衣,然后又脱掉了内衣,最后脱的一丝不挂,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君子风度的回避,也许是自己太震惊了根本无法反应动弹了。 罗尔达老婆的身上满是腐烂的肉,皮肤脱水萎缩到了很可怕得程度,比那七老八十的老人的皮肤还要褶皱,她的腹腔上甚至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看上去很可怕,那条伤口贯穿了腹腔,几根肠子挂在伤口外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时不时还有苍蝇叮上去,叫人恶心的想吐。 看着那些肠子我恍然大悟,但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苏先生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其实…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又能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呜呜,起初出车祸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我以为我死了,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肚子上有这么大的伤口,已经吓呆了,但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疼痛,我本来想去医院,但我对自己感觉不到疼痛的症状有些惊恐,所以最后没去,我把肠子塞了回去。我想这所有的一切应该全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我觉得梦醒了一切都会好的,于是我像是没事一样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在随后的几天里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我在想为什么我这个梦还不醒呢?为什么我不想吃饭,不想睡觉,我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就想去坟场,我觉得躺在那里才能感觉到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呜呜…直到此时我才觉得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居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知道自己变得不正常了,但我却没办法跟我老公讲…我只有过了午夜才敢回家去,我怕他起疑心…可是我身体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我的脸上开始出现尸斑,我只有用大墨镜和浓妆来掩饰,我不敢把我的肉露出来,我怕被大家看到…这些都可以掩饰,但是气味却怎么也无法掩盖,我买了香水所有的香水,我狠命的往自己身上喷香水,从气味柔和的法国香水到气味刺鼻的地摊香水我全都试遍了,可无论是哪一种香水都无法掩盖我身上的尸臭…苏先生,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已经死了,但我却活生生的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啊,老天爷。”罗尔达老婆悲愤的哭了起来,双手掩面痛苦的颤抖着,她依然没有眼泪,但我却感受到了那份痛苦。 此时我回想起了那张婚纱照“那张婚…纱照。” “那张照片是我开始觉得不正常的时候硬拉着罗尔达拍的,我想趁自己没有完全变化以前留下美好的回忆,但拍出来以后,我看到自己的脸居然是模糊不清的,呜呜。”罗尔达的老婆瘫坐到了地上。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了,这种场面我想换了是谁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山洞里只有罗尔达老婆的抽泣声,安静的有些诡异。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了碎石滑落的声音,我回过头去一看居然是罗尔达和老牛,他们什么时候跟上来了?罗尔达早站在我身后,已经泪流满面了。 “老…老婆…为什么会这样。”罗尔达说着就要靠过去。 “站在那里不要过来!”罗尔达的老婆连忙扯起风衣盖在自己身上,接着将头慢慢背了过去“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罗尔达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老婆…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老婆我还是爱你,我知道你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罗尔达的话很有感染力,我如果是他老婆一定会扑上去跟他相拥而泣了,但我不是他老婆。 罗尔达的老婆好像抖了一下,只听她小声问道“真…真的吗?” 罗尔达什么都没有说立即冲了上去将他老婆拥在了怀里,罗尔达的老婆这才慢慢转过了头,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了丝毫的血色,消瘦的脸庞就像是一颗骷髅头,在嘴角的位置甚至还腐烂开了一个大口子,罗尔达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双唇吻了上去。 我咽了咽口水感到了一丝不舒服,有点恶心想吐,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人看不起,但这却是我当时真实的反应。罗尔达老婆的眼角在此时慢慢滑落下了一颗泪珠,仅仅只是一颗而已。在这颗泪珠滑落到地上以后,罗尔达老婆终于…死了,此时我才闻到山洞内的腐臭味越来越重。 罗尔达痛苦的抱着自己老婆痛哭流涕,他老婆得尸骨已经完全腐烂就像是一具已经死了七天的尸体,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就在刚才我还能和她对话。 我和老牛看着这一幕,也是感到了鼻子泛酸,但我们只有看的份插不上手。 “那司马浩毅怎么样了?”我在老牛的耳边小声问道。 “他被暂时关进去了,关进去以后他才释然的长吁了口气,然后倒头就睡去了,睡得鼾声震天。后来我问门口的守卫才知道你朝这个方向来了,这里真难找。”老牛小声应道。 “你能解释一下这…这是什么情况吗?”我苦笑了一下问道。 老牛摇了摇头道“无法解释,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如果你硬要我解释,我只能这么说每个人在死的时候都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只有在头七回魂那天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去了,罗尔达老婆的这种情况非常特殊,也许是有愿望没有达成才不舍得离开,那滴眼泪就是她最后的愿望。” 罗尔达似乎听到了老牛的话,只见他哽咽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老婆有乙肝,我从没有介意过她,但她自己却非常介意,什么事都跟我分着她怕传染给我所以…不让我吻她,今天是我第一次吻她。” 听完罗尔达的话我被震撼了,原来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吻而已。(香水完) 第194章 末班车(1) 时间这东西是不等人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正是有了这个特性这个世界才有了次序,就像一辆车子到了发车的时间点是不会等人的,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人才有了回忆,回忆当然是指过去,没有人说“回忆明天”的,这不合逻辑,当然这样的话有可能在那些流行歌曲的歌词里出现。 这个故事是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产生的回忆,一个老人的回忆。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着妃子到公园散步了,夏日黄昏的公园里总是聚集了很多人,孩子们聚集在喷泉边嬉戏;中年妇女会聚集在空旷处开着音响跳着迪斯科,当然那些音乐在我们听来都是些老掉牙的音乐;年轻的恋人则会躲在枝叶茂密的树林里,坐在长椅上相互咬着耳朵,爱情是盲目的,所以在公园里越隐蔽越黑的地方恋人就越多;年纪在大一点的男人就会围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抽着烟畅谈着时事新闻。免费开放的公园无疑是夏日纳凉的最好去处,但忠叔是个例外,我跟妃子是无意间闯进了树林才认识了他。 忠叔穿着一套的确良的衣服坐在树林里的长椅上,他满脸是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手上戴着一块老式的发条手表,泛黄的指头上夹着一根劣质的香烟,他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扫了一眼这林子周围其他的长椅上没有一对恋人,于是我和妃子就坐到了忠叔的对面,忠叔见我坐在他对面,缓缓低下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期间我看到有一对恋人本打算坐在附近的长椅上,但忠叔却古怪的看着他们,搞得那对恋人很不自然的离开了,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这里为什么空荡荡的,就是因为忠叔,不过如今又多了一个带着猫的怪人,那就是我。 忠叔看了一下妃子憨厚的笑了声“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 “是啊。”我尴尬的笑了笑。 “你怎么不坐到外面去要坐到这里招蚊虫叮咬?”忠叔好奇的问了句。 “我也想啊,外面能坐的位置都被占了。”我顿了顿反问道“那老先生为什么也坐在这里呢?这里我看都是恋人们谈心的位置。” 忠叔苦笑了一下道“这里清静一些,我好回忆往事。” “回忆往事?”我嘀咕了句,像忠叔这样的年纪自然是有许多往事可以回忆。 “年轻人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忠叔突然问了我一句,这让我立即想起了那趟开向黄泉路的出租车,虽然主要的错不在我,但事实上确实是我间接将几个同事害死了,想到这里我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开车将自己的几个同事送上了黄泉路,而我自己却侥幸活了下来。” 忠叔听完我说的突然就是一愣,表情也僵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愣愣的说了句“你后悔的事情竟然跟我的如出一辙。” 听忠叔这么一说我也是吃了一惊,于是好奇的问道“那发生在老先生身上的那件事是怎么样的呢?” “那次的天灾车祸死了六个人,我是司机也是唯一的生还者。”忠叔揉搓着手小声的说道,我看到他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忠叔吁了口气随后靠在了长椅上再次仰望着天空,然后慢慢开始了讲诉,随着他的讲诉我仿佛陷进了那个故事当中。(以下是忠叔的回忆) 那件事也就发生在七八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家国营长途汽车集团的职工,我记得那一天的天气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糟糕的天气,由于受到热带风暴的影响,暴雨下了将近半个月,我记得当时收音机里说降雨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点,就连国道线也被山体滑坡的泥石流给阻断了。本来领导们开会决定要提前结束运营来躲避风暴,但那个时候正值八月十五有许多的人还在往家里赶期待着跟家人团圆,他们聚集在售票大厅门口强烈要求我们再开几躺,无奈之下公司临时决定增开几趟,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几乎所有乘客都如愿以偿的回家了,我本来打算收工了,但此时门外又来了几个人,领导一看既然都这样了总不能把他们丢下于是吩咐我开这最后一趟末班车,然而就是这趟末班车将他们全都送上了黄泉路。 我听了领导的吩咐走进了候车厅,候车厅里空荡荡,我朝远处看去在售票窗口还有六个人买票,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拿着茶杯坐在了检票口。 最先买到票过来的是一对老夫少妻的夫妻,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女,如果不是他们超出父女的亲密举动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夫妻,那二十来岁的女孩乳臭未干,但打扮却极为妖艳穿着曝露,矫揉造作搔首弄姿让我十分的反感,那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戴了一副眼镜西装革履,俨然一副教授的打扮,这样一个成熟男人却沉醉在这脂粉气很重的女孩一笑一颦里,我摇了摇头心道这个世界都怎么了;没多久来了一个拖着皮箱、看着地图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脸的稚气看上去像是一个放假回家过节的大学生,年轻人向我询问了开车的时间后就坐到了我的身边,接着从行李箱内取出了一本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安静的看了起来,我对这个小年轻产生了一点好奇,现在的孩子能看懂米兰昆德拉的并不多见;没多久又陆续来了三个人,一个是白发苍苍十分憔悴的老女人,听她接电话的口音像是甘肃武威那边的人,我本身也是甘肃人所以这老女人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这老女人在电话里说在外地给人当保姆不容易,现在要去看望自己读大学的儿子;另外两个也是各色的人,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却没有一个人陪着,一个则是正襟危坐目光也不斜视,让人一看就知道以前当过兵又或是还在服役的现役军人。 我回头看了看售票处已经落下了小闸门,就是这六个乘客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到可以发车的时间了。在临开车门前我抬头看了一下如同锅底一样黑的天空心道“这暴风的影响还真大,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这是我今天的最后一趟,也是我退休前的最后一趟了,莫非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 我吁了口气起身招呼这六个人上车,那当兵的是个大好人,只见他搀扶着那孕妇首先上了车还给孕妇安排好了位置,接着其他人也陆续上了车。我坐在司机的位置看时间还差半分钟左右于是就开着引擎等了一会,此时那个妖艳打扮的女孩不愿意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站起来对着我喊道“司机时间都到了还不开车,这鬼天气还有谁来坐车,你们怎么也不停运。” 我们本来就已经停运了这就是一趟加班车,在加上本来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好感,现在居然还叫嚣,于是我也没理会她只是看了看时间,赌气似的停着不动,直到走完这三十秒才转动方向盘踩了油门,汽车这才开出了站。 汽车平稳的行进了二十多分钟,车厢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外面下着瓢泼的大雨,这个雨夜显得那么安静,但这安静很快就打破了,也许是大家都觉得有些无聊了,我望着前方的道路,静静地听着乘客们的对话。 “年轻人你看什么书呢这么起劲。”那当保姆的女人用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好奇的问着那年轻人。 “阿姨,这书是捷克一个大作家的,一般人看不懂的。”小年轻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哦呵呵,我不懂什么捷克。”保姆顿了顿感慨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孩子不多见啊,这么认真,说起来我儿子也有你这么大了,我已经好几年没看到他了,他在上大学呢,这次是老板回丈母娘家过节去了,所以我才有时间去大学看看我儿子呵呵。对了,你去海天市干什么?” “阿姨,捷克是一个国家呢。我并不是回家过节,这次是去海天市的一个医院里实习的,不过我的理想并不是当一名医生,我儿时的梦想是当一名大作家,呵呵。”那小年轻不好意思的笑道。 第195章 末班车(2) 那保姆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就不再做声,但她不说话后那妖艳的女孩就说话了“切,装什么有学问,米兰昆德拉的书你也看得懂?还捷克?你知道米兰昆德拉是捷克裔的法国作家吗?他的父亲位钢琴家和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童年时代他就学过作曲,青年时代写过诗和剧本,还画过画搞过音乐并从事过电影教学,他的作品善于以反讽手法,用幽默的语调描绘人类境况,他的早期作品离不开政治和性这两个主题,但在后期他的作品中关于政治的题材渐渐淡化而哲思的倾向更为明显,他获得六次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但截至目前为止没有获奖,这些你都知道吗?”这女孩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大段关于米兰昆德拉的事,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同时我也替这个女孩可惜,这女孩这么有学问却跟这样一个足可以当她老爸的男人搞在了一起。 小年轻被那女孩说的拿不出话来反驳,十分尴尬的低着头将书放到了座椅旁边。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人家爱看什么书你也管不着啊。”那保姆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但她知道这女孩在讽刺这小年轻。 “阿姨回去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土里土气的。”那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保姆嗤鼻道。 “小玲行了行了少说一句,人家又没得罪你…。”坐在女孩身边的老男人终于沉不住气说话了,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给打断了“什么算了是他们欺负我,这鬼天气我早就说了坐飞机了,现在跟一群下等人坐在这么一辆破车内想想就来气,不嘛…下次我要坐飞机。”女孩惺惺作态的扯着那老男人撒娇道。 “好好好,别晃了下次我们坐飞机去海天,今天这天气不是没飞机嘛,行了下次一定坐飞机。”老男人拉着女孩软滑的手安慰道。 此时车内的人都不干了尤其是那个当兵。本来这当兵的正经的坐在那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但听到这样的话立即“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什么叫下等人?!” “就是,大家同坐一辆车本来就是缘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名孕妇也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帮腔道。 那女孩更是不干了站起身子望向了身后“你什么意思,小姐?谁是小姐?你叫谁小姐?!” “姐姐,你别这么敏感,我想这位先生没有那个意思。”小年轻也站了起来小声说道。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坐下。”女孩转过头了瞪着一双杏眼望向小年轻,小年轻站在那有些发懵一时语塞,旁边的保姆扯了扯小年轻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不要多管闲事,小年轻只好坐回了椅子上。 “算了小玲,人家也没那个意思。”老男人也急了,再次站出来拉着女孩劝说道。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要不是看你是女孩早就揍你了。”那当兵的也不耐烦的坐回到了位置上,只见他坐下来之后看了看女孩旁边的老男人又望了望那女孩,随后露了个轻蔑的笑继续望着窗外。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那女孩更是怒不可遏,她好像是被触到了伤口的狮子越发大声的吼了起来,只见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就要朝那当兵的丢过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切,他们的争吵声令我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我耳朵里嗡嗡叫唤,就在那女孩要将高跟鞋丢出去的时候,我紧急踩了一下刹车,那女孩顿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下更是麻烦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女孩站起身子光着脚就走到了前面来质问我“司机你干什么突然刹车!” “前面出了车祸,几车追尾了。”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解释道,不过这也确实是事实。 女孩低下头朝前方看了一下,在漆黑夜里的大雨中,远处果然有几辆车连环相撞在一起了,车尾灯闪烁成了一片,许多车子都停在了边上,有的在艰难的调头朝旁边山崖边细小的坑洼老公路往回开。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要在明天早上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呢。”女孩皱了皱眉,焦急逐渐取代了她的愤怒。 “不知道也许个把小时,也许到天亮。”我随口应了句。 女孩一听当时就愣在那了“你说什么?要这么久,那…那改道走别的路线。” “不行,公司有规定走什么路线的,要是走别的路线出了什么事故一毛钱的赔偿也拿不到。”我说道。 “我要你改道就改道你罗嗦什么,能出什么事?出了事我负责我老公有的是钱!”女孩大声说道。 我镇定的摇了摇头冷漠的说道“不行。” 女孩气得只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老男人此时上前来将女孩拉回到了座位上。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车外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在响着。 我点起了烟狠命吸了一口小声嘀咕了句“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那女孩不知道是耳朵敏感还是怎么的,我这么小声的嘀咕她居然也听到了,只见她再也忍不住起身,那老男人怎么拉也拉不住,女孩噌噌的走到了前面一句话也不说操起旁边的一个工具箱就砸到了我的头上,我被砸得满头的鲜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等我反应过来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我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手指着女孩喊道“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孩,老子早就揍你了!”我跟那个当兵的说了同样的话。 “你敢!”女孩叫嚣着。 “你太过分了!”此时那当兵的再也忍不住又站了起来“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孩,现在的教育都是怎么了,一个对米兰昆德拉这么熟悉的女孩怎么说都应该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怎么会是这样,简直就跟泼妇没什么区别。” “年轻人你也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保姆立即上前安慰着那当兵的怕事态扩大。 一时之间车内的那个女孩成了众矢之的。那小年轻见我受伤的头部流血不止,于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纱布走到了我的身边“叔叔,我这里有纱布和消炎药。” 我捂着伤口点了点头,小年轻小心翼翼的替我包扎着伤口。 “小伙子你出门都带着这些东西的吗?”我好奇的问道。 “叔叔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知道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突发事件,这些东西都是以防万一的,可是一次也没派上用场…。”小年轻一边绕着纱布一边应道。 “不过这次用上了呵呵,真是谢谢你了啊。”我苦笑着答道,紧接着我的眼角余光瞥了那女孩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这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我起身就朝那女孩大步走去,头上绕的纱布还没缠好在身后拖出了长长的带子。 “叔叔还没包扎好呀。”那小年轻立即上前扯住了我,但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回过头来道“我没事,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插手。” 小年轻只得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呆呆地看着我们。 “怎么想打我?你打啊!”那女孩见我怒气冲冲的朝她走过来,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 我将拳头捏的直响但却没有勇气举起来,今天是我最后开的一趟车,也是临退休前开的最后一趟,我心里清楚的明白如果干出殴打乘客的事情,别说退休金不保,弄不好还会上法院影响公司车队的声誉,自己当初没有工作生活不保,要不是偶然遇上了公司的王总给我介绍了这份安定的工作,或许自己也不会有今天了。想到这里我强压内心的怒火,攥紧的拳头也慢慢松了开来,我伸出手指向了车门对着女孩和那老男人大声的喊道“你们下车,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咦,司机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买了票的,是光明正大的坐车,你没有权利赶我们下车,再说了现在外面的雨这么大,就算我们要下车,你让我们上哪去拦车?”那老男人不快的站了起来。 “跟他罗嗦什么,你也会说他没有权利赶我们下车了,老娘今天就坐着不下车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那女孩一脸的不屑,简直把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心中的顾虑太多,此时被那女孩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不好下台,我知道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啊~~额~~疼。”此时一直安静坐在那的孕妇突然张着双腿,右手紧紧拉着座椅,左手扶着自己鼓胀的肚子,在剧烈呼吸发出了叫声。 “哎呀这位大嫂是要生了啊。”那名当兵的见到这样的情景赶紧上前站到了孕妇旁边,急得手足无措“车…车里有没有谁会接生啊,大…大嫂你撑着点。” 我见这情景立即凑近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和堵成长龙的汽车,这一看不由让我心急如焚。 “你们谁会接生!”我大喊了声。此时那名保姆揉搓着双手紧张的站了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有经验,不如我来试试…可是没有热水,条件也太差了,哎这可怎么办啊。”保姆也是急得原地打转,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走到那孕妇身边指挥着孕妇吸气和呼气。 “不如让其他车内的人帮帮忙吧。”那老男人焦急的站了起来说道,他还算是通情达理。 “他们自己也被堵在这里自身难保了,谁还能帮忙啊。”我急出了一身汗。 “大…大姐,我…我…忍不住了,要生了。”孕妇痛苦不堪,鲜血已经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了下来。 “羊水都破了,再不送医院恐怕真要生在车内了!”保姆紧张的喊道。 “司机,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医院,如果现在改道的话应该只要十多分钟就能到达。”小年轻急忙说道。 我二话不说跑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打开车窗大声的喊着“让道车内有孕妇要生产了”之类的话,只可惜瓢泼的大雨让我的话在风雨中支离破碎,恐怕谁也没听到。我狠狠捶打着方向盘上的喇叭,但车子已经堵死了根本半步也挪动不开,即便是往山崖那边转也要车后有一定的空间倒车才能转出去。 那当兵的看清楚了形势说道“眼下用这车送孕妇恐怕不行,不如我下车叫那些轿车帮忙送一下。”当兵的说着就跑到车门前示意我开门,我正要按下按钮,那妖艳的女孩立即冲到车门边挡在了车门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当兵的吼了起来。 “司机这是要把我们丢在荒山野岭,我不许!”那女孩恶狠狠的盯着当兵的。 “你还有没有人性,现在人命关天!”当兵的怒不可遏说着就要动用武力推开女孩,女孩被推倒在地但脸上却露出了怪诞的笑容。 当兵的使劲摇晃着车门,但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随后他扭转头对着我喊道“怎么了快开门啊!” 我早已经急的不知所措了,那车门的按钮仿佛在突然间就失灵了一样,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下车去喊其他司机了。 当兵的见我在使劲按着按钮,但车门却纹丝不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什么也不说赶忙推开车窗直接就从车窗里跳了出去,然后冒着大雨敲开了后面车子的车门,后面的车子在一点点的后退,我将方向盘打得死死的终于绕开了道。 那名当兵的动作迅速爬进了车窗内然后大喊赶紧调头,我也是十分紧张这里调头有点困难下面就是悬崖,旁边的坑洼公路是以前的老路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安全状况十分的差,加上暴雨冲得路况泥泞不堪,危险也很大,但此时我也顾不上许多了,那名孕妇的痛苦叫声越来越大,每一声几乎都让我心情紧张,使我握方向盘的双手都是汗。 车子总算调头开过了泥泞的废弃公路,驶上了国道上的高速公路,孕妇仍在痛苦的叫嚷着,一帮人都在旁边焦急的安慰孕妇坚持住,就只有那个女孩露着一脸厌恶的表情,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孕妇的情况,只听她在那嘀嘀咕咕“早就叫你改道了,你不改道活该!” 此时没有人理会她究竟在说什么了。天边的闪电越来越频繁密集,雷声大的吓人。高速公路上两盏车大灯射穿大雨织起的迷雾正在高速的前进。 第196章 末班车(3) 天气情况越来越恶劣,雨刮器甚至都快刮不开雨水了。 “小伙子,最近的医院在哪里?还有多远!”我大喊道。 “在开六公里左右就有个出口,从那里下去就是市区,在附近就有一家建国医院!”小年轻透过车窗仔细辨认着道路两旁的地标建筑大声应道。车内所有的人都很焦急,声音都不由的提高了八度在大喊起来,这是一场生死的营救。 我一边紧张的驾驶着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关注着车厢内的情况,此时那保姆已经在车厢过道内铺开了衣物,让那孕妇平躺下来双脚张开撑起,看样子这是要生产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试试了。”那保姆说道,保姆紧接着让那名已经吓呆了的医学院小年轻找一些能用的东西,小年轻反应过来立即翻找着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将纱布等东西递了过去。 “呼吸,吸气,注意放松,别紧张,放松放松,用力。”保姆认真的指挥着。 车内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血腥的气味在车厢内蔓延,我已经完全是超速驾驶了,但此刻我也顾不上许多了救人要紧。 可是保姆指挥了半天那孕妇也没见生产,只是在不断的大叫,搞得人心情异常的紧张,我甚至从后视镜里注意到鲜血不断的流出将地上铺的衣服垫子全给染成了血色。 “你们都别看背过去。”保姆突然回过头来喊了声,这时发愣的小年轻和当兵的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过了身子。那孕妇的叫声更加的惨烈了,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心情更加的紧张了,就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了。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保姆大声的喊道“不好,胎儿的体位不对,像是脚在前面要先出来,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难产啊!” 小年轻听到这话像是被刺激似的抖了一下又或是猛然回忆起了什么,只见他颤声道“这种胎位容易造成婴儿窒息而死,分娩困难,母婴随时都难保。” “镇定一点。”当兵的将手按在小年轻的肩头上示意他冷静,同时他又疑惑的问道“你医学什么专业的?” “妇…妇…妇产科。”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答道。 当兵的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揪起了小年轻的衣领“你个王八蛋,既然你是学妇产科的,刚才怎么不站出来?!” 小年轻被当兵的吓得不轻,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还是个学生完全没实习过…这些都是理论知识,而且刚才太害怕我都…忘记了…呜呜。”小年轻被吓得哭了起来。 “现在就是机会!”当兵的大喊道,接着扯着小年轻转过了身来,小年轻一边哭一边颤抖的跪了下来,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已经吓的张大了嘴巴,车内安静的令人窒息,那孕妇已经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而保姆在轻声的抽泣,在保姆的手中捧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婴儿,婴儿蜷缩在一起还没有保姆的手掌大,婴儿的脐带还连接着产道,我从后视镜看过去,透过人群缝隙中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 “晚了,一切都完了,死了…死了…呜呜…。”保姆痛苦的哭了起来。 我听到这声“死了”陡然就踩下了刹车,车内的声音一下子全没了,剩下的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滚滚的雷声了,安静的时间并不太长,那一直无动于衷令人讨厌的女孩突然望着窗外大声尖叫起来“干什么停下了,啊,快…快开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见她这么慌张转头朝窗外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山边如万马奔腾般的泥石流正在冲向这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翻滚了起来,车厢内的灯全都熄了,到处都能听到玻璃被挤压炸裂的声响,所有人连一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觉得昏天暗地的旋转起来,接着我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忠叔的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看到他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朝后仰去“死了,六个人都死了…不,加上那个新生儿一共是七个人…呜呜。”忠叔突然间老泪纵横起来。 “老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泥石流是天灾,人根本无法控制。”我叹了口气道。 “喵。”妃子喵叫了声然后望向了我“先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车门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打不开,这也太巧了点,甚至巧合的有点诡异。” 我低头凑到妃子的耳边小声道“你的意思是这老先生故意不打开了?没道理啊,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呢。” “总之我觉得有点奇怪。”妃子喵叫道。我摸了摸妃子示意它别瞎想了,接着我看向了痛苦的忠叔“老先生那接下来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忠叔动了动嘴唇,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滑落“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内一片漆黑,我的全身都疼的要死,我挣扎着找到了座椅下方的手电照亮了车内的情况,车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的支离破碎了,泥石流已经灌进来了很多,车内似乎没有人的生气了透着一股死亡的宁静,我吃力的躺在地上将手电照在了那几个位置上,所有人都已经成了泥人,我忍不住悲恸的哭了起来,死了,大家全死了,我一直在哭,渐渐的我感觉到了很奇怪,在我的哭声中仿佛还夹杂着另外的哭声,那哭声一听就知道是婴儿发出的哭声,但是车内并没有婴儿啊,就算有也是那刚出生的死婴,我觉得奇怪于是收起了自己的哭声,这下那声音就更清晰了,我没听错那确实是婴儿在哭泣!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朝满目苍夷的车厢内看去,接着我看到了令自己无法接受和窒息的一幕,我看到一个很小的婴儿他全身裹着鲜血和泥巴竟然在车厢内爬动,只见他在泥石流里爬动,慢慢爬上每一具尸体,每爬一步那粘稠的血和泥巴就脱落一点很可怕,婴儿突然间张开了嘴露出了野兽般尖锐的牙齿,接着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竟然在狠狠的啃咬着那些尸体!我鼓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我没看错他就是那刚刚出生的婴儿,他的身体上甚至还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没有剪断,我仅存的一点理性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一幕根本不会发生,刚出生的婴儿是不会爬的,是根本没有牙齿的!更别说是比野兽也尖锐的牙齿了。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当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我痛苦的发觉我看到的确实不是虚像,他是真实的!那婴儿爬到了地上,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甚至还没有长全,眼白和瞳孔都浑浊不清,很是可怕,他朝我慢慢的爬了过来,我的呼吸顿时就变得急促起来,寒毛陡然间就起来了,我顾不上许多,疯狂的扒着泥石流想从车厢内爬出去,那婴儿离我越来越近,那条脐带似乎无限的长。终于...我终于爬出了车窗看到了公路,我在大雨中痛苦的哭了起来,接着就昏死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忠叔的故事我也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莫非这老先生也是出了车祸有了跟我一样的阴阳眼?如果不是那就是在那种窒息的环境下产生的幻觉了,濒死的人通常都会有产生幻觉,诸如信仰佛教的会看到七仙女下凡来接引他啦,或是看到光明无限的洞穴啦,当然如果信仰天主教有可能会看到耶稣背着十字架或是长着翅膀的天使来接他,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这都是因人而异的。” 想到这里我又问道“老先生你说的这基本不可能发生,那保姆不是确定了那婴儿死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这件事情在我心中压抑了很久我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忠叔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苦笑道。 “那又是谁救了你呢?”我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是一辆过路的车子送我来的医院,跟着报警了,我拉着警察询问了车内其他人的情况,但那些警察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我在医院养伤直到出院,但奇怪的是电视上只是简单的报道了一下泥石流导致中巴车被埋,至于伤者和死者一概不提,我怀疑是政/府将事情隐瞒了。”忠叔叹了口气。 “这就不对了,为什么要隐瞒呢,这是一起重大的泥石流事故。”我诧异道。 “我问了车队的领导几次,但他们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出院以后他们就不肯让我上班了,虽然最后我还是领到了退休金。”忠叔无限感慨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领导还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忠叔说完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还有三十秒的时间我就该走了。” 忠叔的行为很怪异,我看他很想离开但却像是不敢离开似的,只是一个劲的看手表,直到三十秒时间到了才慢慢踱步离开了。 望着忠叔的背影我觉得一头的雾水,这忠叔真是怪异非要等到时间到了才走。听了一个怪怪的故事我伸了个懒腰本打算和妃子离开这里,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此时又来了一个老大爷,老大爷手中拿着两瓶矿泉水在这附近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只见他朝我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位憔悴的老先生?” “你是不是在说那位要等上三十秒才走的老先生?”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这位老先生脸上露出了喜色,接着拿着矿泉水悠闲的坐在了对面。 这倒令我奇怪了,他的朋友都走了他怎么还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那老先生似乎看到了我疑惑的表情,只见他笑了下解释道“没事,他去上厕所了一会就会回来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十秒?难道他跟你讲过末班车的事?” 这老先生见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笑开了“原来是这样。” 我和妃子相视对望了一下觉得这老先生的笑很奇怪,莫非这故事还有下半场?还没等我们问出来这老先生就说话了“当初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昏迷,是一个路过的司机救下了他,要不是看在莫家忠快跟我认识了几十年的交情上我根本不会出医药费,还给他发退休金。” “你就是他口中说的领导?”我顿了顿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他愿意的,你出医药费,给他发退休金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位老先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是怪诞的笑了笑“他未经同意开着公司的车出去,而且还不是在公司规定的线路上行驶这就已经严重违法了守则,更何况还是开着空车出去的。” 听到这老先生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里顿时就一片混乱,为什么这位老先生和忠叔说的完全两样。 老先生见我愣愣地呆在那里接着就说道“我想我跟你说完他的身世你就会明白了。莫家忠生于1954年,家中有一父一母,家中独子,其父是知识分子,在莫家忠刚出生时他父亲就抛弃妻儿不见踪影,由母亲抚养长大,受父亲影响莫家忠喜欢看家中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并立志要以米兰昆德拉为榜样当一个作家,然而生不逢时遇上了文化大革命,随后下乡插队,在恢复高考后以优异成绩误打误撞考上了医学院,之后被分配到了北京一所大医院,在工作期间由于他的疏忽直接导致一名孕妇难产死亡,随即被医院开除。因其名声扫地,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愿意聘请他,莫家忠终日在酒精的麻醉下度日,在这期间一直由给人当保姆为生的母亲养活着他,莫家忠曾自杀过一次,幸好在跳下桥的时候一名当兵的战士救了他一命,这名战士姓王,刚刚转业被分配到了一家国营汽车站当书记,经过这名战士苦口婆心的开解,莫家忠最终解开了心结,战士和莫家忠成了好友,并打通关系教他学车,把他弄进了厂里当司机,此后莫家忠的日子过的平稳而安定,在期间莫家忠的保姆母亲病危,在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件尘封已久的秘密往事,原来莫家忠的生母另有其人,当年他母亲和父亲结婚七八年也未曾生育,经过详细检查认定其母亲无法生育,后其父亲借腹生子有了莫家忠,事情就因借腹生子另生变故,莫家忠真正的生母乃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寡妇爱慕其知识分子父亲,终日都读米兰昆德拉作品讨好莫家忠父亲,两人因有了莫家忠这条纽带的关系生出情愫,莫家忠父亲最后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给莫家忠母亲和寡妇私奔不见踪影,至今下落不明。莫家忠憎恨自己放荡的寡妇生母,憎恨那不负责人的生父,他也不愿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只好把秘密继续隐藏在心里。我就是那名救下他的战士了,末班车的故事我已经听他讲了很多遍了,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故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说压抑在心里很难受,其实他已经讲了不下几百遍了。当初那辆车内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别人了,莫家忠的性格孤僻这辈子都没结婚,要不是我常常和他出来坐坐恐怕他更加的孤僻了,前几年他更是被诊断出患上了时间强迫症和精神分裂症,也罢这把年纪了治了也没用,我只有多来陪陪他让他好好的度过晚年了,呵呵。” 听完这位老先生的话我恍然大悟,忠叔的身世经历几乎能和那辆末班车内的人物全能对上号,那被遗弃的死婴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先生我就说那车门打不开有点巧的诡异了,原来是这样。”妃子喵叫道。 此时我已经没了反应,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忠叔坐在驾驶座上稳稳打着方向盘,在座椅旁边放着一本他最喜爱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忠叔看了看后视镜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他陡然踩下了刹车,双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喊道“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不要…。”终于他平静了下来长吁了口气坚定的望着前方,他驾驶着这趟末班车开向了未知的世界,两盏车大灯如同幽灵般在高速公路上延伸而去。(末班车完) 第197章 蜷缩(1) 遇到忠叔以后我才知道人的大脑构造和思维模式实在是非常奇特,一件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都可以通过臆想变得非常真实,就这件事我问过小房了,小房告诉我人的大脑仅仅只是开发了10%而已,然而就只是这10%就已经让人类凌驾于任何动物之上成为了地球的统治者,如果开发到20%那地球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了。(.无弹窗广告)他说人可以记住一辈子看到过的所有事情,只是你大脑支配感情的区域会告诉你这件事值不值得你去记住,然后大脑的记忆区域就会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进行数据分析,让有些记忆你永远也无法抹去,比如我就会永远记得我出车祸的那件事,因为它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其实不光大脑会有记忆功能,人的身体也会有记忆,就好像你搬了新家会觉得非常的不适应,这就是身体对环境的一种记忆。 小柯最近要搬新家了,听他说他看中一个单位那里离警局比较近上班方便,更重要的是这个单位就在他的梦中情人廖艺珍对面,廖艺珍也是最近才搬到这个小区来的。为了节省下一笔钱这小子把小黑、小李以及我指挥的团团转。 小柯新租的房子在四楼,我们帮他把东西搬上去后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好不容易搞定了喝上了一口水他竟然还要我们帮着大扫除,为了那顿晚餐我们也只得听命于他了。 我想起他搬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打趣道“廖医生搬家你也搬家,你小子会不会在家里架起高倍数的望远镜偷看廖医师洗澡?” “神经病、龌龊。”小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我搬到这里来就为了上班方便一点,而且我对廖医师的爱很纯洁的,不像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 “还纯洁…不过说起来你们干这一行监视倒是非常拿手的。”我哈哈大笑道。 “行了行了去吃饭堵住你的嘴,这些我自己来收拾得了。”小柯将我们推出了门,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一家大餐馆,总算是解脱了。 我从没想过我胡乱的玩笑话会成为真实,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那天廖艺珍再次登门造访,廖艺珍这次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甚至有点扭扭捏捏,她一向不是这种性格这让我觉得很奇怪,问了半天她才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阿晓搬到我对面了…那个…可是他也不该这么做…太过分了,简直是知法犯法,要不是看在大家共事这么久的份上我早就报警了。”廖艺珍说着就皱起了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皱了皱眉觉得很诧异。 “他在对面架起了望远镜,我也是在换衣服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太过分了!”廖艺珍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听完廖艺珍的话我吃惊的张大了嘴,我开玩笑说过的话竟然成了真的,但转念一想小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十分了解,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小柯是人民警察这种事他怎么会知法犯法,也许他在观察对面的犯罪分子也不一定。” “哪有那么巧?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那天被我发现以后我气愤的去质问了他,他也没有否认,还美其名曰说是保护我的安全,下流!”廖艺珍愤怒的提起了包顿了顿说道“我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替我跟他说一声,要是再这么干我一定付诸于法律。” 廖艺珍说完就要走,我看她气得走路都走不稳了,她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我仍有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等我反应过来后连忙联系了小柯,小柯在电话里承认了这是真的,但说话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我约了他下班见面,见面以后小柯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我。 “艺珍最近很不对劲。”小柯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我发现她最近走路一瘸一拐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的出来。我在警局碰到她的时候我还问她脚是不是受伤了,她很诧异的告诉我自己的脚根本没有受伤,我就告诉了她走路一瘸一拐,她皱了皱眉告诉我不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而且她还对着警局楼梯口那面大镜子走给我看了,当时我就愣住了她明明走路有问题,为什么她自己看不出来,我甚至还让小黑他们去看了,他们也觉得艺珍走路的样子有点怪。”小柯十分担心的说道。 “不会吧。”我吃惊的应了句。 “是真的,我怕她是受了什么伤或是刺激导致这种情况,我问过她的助手小胡了,小胡偷偷的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说艺珍最近经常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还摔东西,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小柯不安的捏了捏手“所以…所以我怕她出事就真的安了望远镜,但我可以对灯发誓我真的不是有心看到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看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不干,电视也没开就这么坐着发愣,没一会她站了起来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晃来晃去,我怕出事本想立即跑过去看看,可就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艺珍又将刀放了回去,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揉搓着自己的脚,随后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准备脱去衣服,接着她就发现我在看她了。”小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不是吧,这也被发现你这警察是怎么当的。”我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不过照你说的廖医师确实很奇怪,无缘无故拿了把刀在客厅里晃来晃去还什么也不做?” “谁说不是呢,她发现后就跑来质问我,还不等我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接着转身就走了,我看着她一高一低的身形,我忽然就想起了发生在小黑身上穿鞋的事,我怀疑她是撞鬼了。”小柯压低声音说了句。 他这次一说我猛然间回想起了廖医师从我家离开的那幅画面,此时想来那不是气的走不稳路而是小柯说的一瘸一拐。 我和小柯越商量越觉得廖艺珍有点不对劲,一个人的走路姿势是天生的,就好像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走路姿势有什么不妥,但认识我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走路的姿势左肩有点向下倾斜,跟我老爸一个德性很不雅观,再比如走路八字的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走路八字,只有别人才看得出来,但如果走路一瘸一拐的自己一定会知道,为什么廖艺珍会不知道呢? 我和小柯相视看了一下,接着赶紧驱车赶往了小柯住的那个小区。我们敲响了廖艺珍家的门,但屋内好像没有人。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怎么说也该下班了。 此时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到敲门声从隔壁打开了门用上海话问了一句,见我们没反应这才转用普通话问了句“你们找谁?” “请问住在你隔壁的人回家了吗?”小柯问道。 “我不清楚。”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想了想又好奇的道“你们找廖医师?” “是啊,我们是她的好朋友一直没见到她回家担心所以来看看。”我客气的答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走丢了,你们别担心了。不过一个女孩子干法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本来我也不知道,后来因为她丢了钥匙被锁在门外了,在等待开锁的时候我把她请进来坐了一会,所以我们才成了朋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呵呵。”中年男人笑了笑接着客气的问道“要不你们先到我家坐坐?等等她?” 我本想答应下来但小柯在背后掐了我一把,我知道他在提醒我注意,我认为是小柯想的太多了,人家这是好意,再说了两个大男人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于是我一边拉着小柯一边跟这个男人道谢就进去了。 在男人去倒水的间隙小柯皱着眉头小声跟我说道“现在的人有这么好客么?艺珍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 “你是不是职业病又犯了?”我有些不快的说道。 此时男人倒了水过来,小柯又偷偷提醒我注意水,我真是服了他了。男人跟我们闲聊了几句就让我们慢慢等,他自己则去收拾屋内的被褥、衣服去了。 通过聊天我们才知道这男人姓佘,是上海来这里做建材生意的生意人,他拥有一家店铺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七八年。 佘先生的家里很大沙发也坐的很舒服,我本打算参观一下,但因为是在初次见面的人家里这样做好像有点不礼貌,所以我只好拘谨的陪着小柯坐着。 佘先生拿出了许多衣物和被褥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装进一个透明塑胶袋内,接着从墙角里拉出了一个吸尘器对着塑胶袋上的一个口子,然后开动了吸尘器把透明塑胶袋内的空气都抽了出来,那么大一叠的被褥衣服瞬间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 第198章 蜷缩(2) 我笑了笑问道“佘先生你一个生意人也做家务啊。(.好看的小说)” 佘先生直起了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老婆在几个月前出了事故去世了,哎。” “对…对不起了。”我有些尴尬的说了句。 “没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想开了,这不是夏天要过去了嘛,所以我就把用过的被子、衣服全都用这种方式打包起来,既方便又不占空间呢。”佘先生笑了笑道。 此时佘先生好像记起了什么,然后从储物柜里取出了几根香点燃走到侧面的一个神龛前拜了一拜,接着****了香炉,出于好奇我跟过去看了一下,神龛内放的不是佛像,而是他老婆的一张照片,说实话他老婆蛮漂亮的。在她老婆的黑白照片旁边还摆放着一张婴儿的大头贴照片,这点让我很不解。 余先生插起了红色的电蜡烛,才开口说道“这个是我的老婆,旁边这个是我没出生的儿子。” “没出生?”我疑惑的嘀咕了句。 佘先生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是啊,我老婆死的时候怀了四个月的身孕,现在不是兴电子技术么,我就把自己的照片和我老婆的照片合成了一张,我叫他安安。那位先生似乎对我有戒心?哎,其实我也没什么,只是刚死了老婆觉得家里太冷清了,喜欢跟人聊聊天而已,你们别太在意了。” 小柯坐在客厅里听到这话也是起身不好意思的鞠了个躬算是道歉了。 我皱了皱眉心道“这不是一尸两命么,佘先生也太可怜了,佘先生跟老婆的感情一定很好。” 我很想问问她老婆是怎么死的,但看到佘先生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就不好意思在触他的伤疤了。 此时小柯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现在都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别急,我打个电话看看。”我走回到客厅把小柯拉回到了沙发上,接着摸出电话打了廖艺珍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就在我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廖艺珍这才接了起来,小柯迫不及待的抢过了手机“喂”了半天。 “你急什么,怎么样了?”我问道。 “不知道啊,里面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小柯焦急的说道,听小柯这么一说我接过手机听了听,里面果然只有呼吸声,任凭我怎么喊也没有另外的声音了,挂掉电话后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起身跟佘先生告别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我又有点不知所措了,这要上哪去找廖医师?幸亏小柯这个警察提醒我再打一次电话,或许能听到里面的背景声音。 “莫非被绑架了?”我一边按着重拨一边嘀咕着,我的想象力又开始作怪,小柯一听反而更急了。 这次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了,直到电话里面出现了语音提示我才挂掉了电话,小柯皱了皱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叫我再打一遍,自己则将耳朵贴到了廖艺珍家的门上。 我打通电话后,小柯的神色立即就变了,只见他转过头来朝我喊了声“在里面!让开,我要把门撞开!” 我们的巨大动静吸引了佘先生再次把门打开探出头来询问情况。 眼下我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在小柯把门撞开以后我们就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我听到佘先生也跟着我们跑了进了卧室。当我们跑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廖艺珍就穿着睡衣缩在床的角落里,她将自己缩成了一种很难以置信的球状,头都几乎要碰到脚尖了,这种姿势也许只有那些体操运动员才做的到了。 廖艺珍的脸色十分难看,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身上的汗液浸湿了她的睡衣贴在身上,只见廖艺珍在非常困难的呼吸,每呼吸一次都显得无比的艰辛全身都在微微的耸动,她就这样痛苦的蜷缩着,在她的身体旁边就是手机,我看到她的手很艰难才按到了手机上,但还没来得及接听,我们就冲了进来。 “哎呀,快送医院啊!我…我叫救护车。”佘先生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接着就拨打了电话,小柯已经抱起廖艺珍冲到了楼下,等了一会医院的救护车才赶到了现场,好在抢救及时廖艺珍才没有生命危险,但主治医生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结论,他说廖艺珍其实是在做梦,正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所以对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结论,做梦做的呼吸困难?做梦还知道要接电话? 我和小柯进去看望了廖艺珍,廖艺珍见到小柯虽然有点不快,但眼下这种情形她也没过多的说什么,她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跟我道谢,不过她连看都没看小柯一眼,看来她还记恨小柯的“卑鄙”行径。 我坐下来以后跟她把小柯的动机以及发生的事情跟她详叙了一番,她这才慢慢转过头去望向了小柯,但没有说一句话,廖艺珍眉头皱了一下问道“我真的拿着把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蜷缩成了球状睡觉?” 在得到我的确认后廖艺珍掩面显得有些痛苦,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其实…其实这几天我一直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感觉特别疲惫…一定是自己工作太辛苦了。” “艺…廖医师你会不会梦游?”小柯小声的问道。 廖艺珍摇了摇头肯定的回答道“一定没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我有些担心的自言自语道。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佘先生提着一个水果篮憨厚的笑着进来了。 佘先生有点不好意思的将水果篮放到了边上,搓着双手哈着腰问候着廖艺珍,他的举动令人觉得很奇怪,除了探病以外还能让人觉得他像是在道歉。佘先生并没有留多久,跟我们客气了几句后就匆匆的走了。 “你们认识佘先生?”廖艺珍好奇的看着我们。于是我们把那天晚上去找她碰到佘先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佘先生是个大好人,我一个女人有许多事情都不方便,我搬家的时候有许多零碎的东西都是佘先生帮忙的拿进屋的,好在屋内大件的家具都有,上次被锁在了门外也是佘先生帮我找的开锁匠。”廖艺珍笑了一下。 我注意到小柯有些不快,于是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他这才恢复了平静。 “佘先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有他这样的邻居确实不错,既然廖医生现在没事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我笑了笑接着拉起小柯就往门口走。小柯有些纳闷的跟着我出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佘先生肯定对艺珍有所企图,你想想一个普通的邻居还特意跑到医院来探望,还不是有问题。”小柯恨得牙痒痒。 看着小柯的表情我有点好笑,但又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你小子用不着吃这样的醋吧?我看他们也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况且你也看到了佘先生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对自己去世的老婆也是念念不忘,一看就是个感情专一念旧情的人,你说的什么非奸即盗好像跟他扯不上关系。” “你懂什么生意人最会演戏了。”小柯仍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 出了医院我就和小柯分道扬镳了,但当我回到家里连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小柯的电话就又来了,小柯在电话里显得非常的气愤“你快来艺珍的家里,总算让我逮到他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快来。” 小柯说完就挂掉了,我在电话的背景音里还听到了佘先生哆嗦的声音“柯先生…你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我预感到要出事,小柯为了红颜保不准冲冠一怒忘了自己是警察,我只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当我赶到廖艺珍家的时候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一幕,廖艺珍的家里灯光很暗,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在房里的墙壁上、地上、家具上贴满了符咒,这种感觉很怪让我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小柯此时正押着佘先生按在地上,佘先生的双手背在后面已经被拷上了手铐,佘先生一脸的委屈看到我来哀求了声“苏先生救我。” 我赶紧走过去扯开了小柯,小柯有些不快的坐到了沙发上喘着气说道“刚才我想回来看看,却发现这姓佘的鬼鬼祟祟的在艺珍的家里贴黄符,还念念叨叨个没完,我都说了这家伙非奸即盗不是好人了,你偏要说他是好人!” “我…事情不是这样的。”佘先生以难受的姿势趴在地上说道。 “先放开他吧,我看佘先生不会是那样的人,先听他解释看看。”我有些同情佘先生。 “不行。”小柯一脸的气愤别过了脸去“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非法闯入他人的房子,我有权利这么做。” “你…。”我有些难堪。 小柯此时越发的激动了,只见他快速站了起来上去一把就揪住了佘先生的衣领怒吼道“说你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又鬼鬼祟祟在这里贴黄符干什么?!”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小柯目前就处在这种状态当中。 眼看事情就要失控,小柯的眼里就快喷出火来了,但那佘先生像是有点难以启齿,我看到小柯已经握紧了拳头,我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小柯这才没有将事态过大,我焦急的转过身来道“佘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快解释吧,这家伙快要疯了,等下我也保不了你了。” “我…我说。”佘先生哆哆嗦嗦的坐到了地上,接着五官扭曲了起来要哭了,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间…房子以前的房东是我,我的工作很忙即便是到了晚上也电话不断没法停下来,我怕吵到我怀孕的老婆静养于是就买下了隔壁这间房,一来可以让我老婆好好的安胎,二来以后可以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安安…可惜…可惜现在没用了,几个月前我老婆就是在这间房内出的事,我太醉心于工作,甚至都没过来看看她,就连她起来倒水喝发生了意外都不知道,当我忙完工作过来的时候我老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我…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冰凉死…死了好一阵子了,呜呜…都是我的错。”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个佘先生也太醉心于工作了,怀孕中的女人这么需要人照顾他却将自己和老婆分开来住,哪怕是请个保姆也好啊,以他的经济情况完全承担的起的,怎么会这么疏忽,这点让我十分的想不通。 “现在什么都晚了,我想弥补也没了机会。”佘先生痛心疾首的说道,佘先生说完就痛苦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演戏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真情流露的。 “对于…对于廖医师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知道是我老婆的阴魂不散在这里缠着她…所以就偷偷过来,我想让她离开不要再缠着廖医师了。”佘先生抹了抹眼泪说道。 “哼,少在这里演戏了,既然你这么关心你老婆,你们分开来住干什么!?你说的根本不成立,我是警察一个人语言的破绽休想瞒得过我。”小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皱了皱眉望向了小柯,小柯理也不理我。 “是,柯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破绽,换了是谁也不会这么做,但事实上这是我老婆提出来的,她说现在住的房子有点小,而且隔音也不太好,我工作会吵到她,她还说孕妇的心情和脾气经常会变的让人难以捉摸,再加上孩子出生以后这房子就不够住了,所以向我提议把隔壁一直空置的房间买下来,一来可以做投资;二来可以让她好好养胎我也可以安心工作;三来又可以给安安以后打算简直是一举多得,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我老婆说的一点也没错,于是我吩咐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之后我们就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无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的。”佘先生慢慢的说道,此时他平静了许多。 我吁了口气觉得佘先生说的一点也没错,生意人就会精打细算,光这几个月时间这一区的房价的确是涨了不少。 小柯此时似乎也冷静了不少,我看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打开了手铐。 “谢谢。”佘先生鞠了个躬道“这房子我已经卖了,我只能算是以前的房东了,所以廖医师并不知道,我觉得有些内疚所以才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如果房子里死过人的消息传出去你们也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了,我本来没打算卖想把这房子一直留起来,但…每次我进去都会触景生情,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当中,生活还得继续,恰好有人看中了我这套房子,而且价格也出的不错所以我就卖给了他,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廖医师现在的房东,但…但他并不知道房子内发生过什么。” “你的做法也对,你买房子卖房子全都是一举多得,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把房子卖出去了,房子是不会长脚走的,你现在还是可以进出自如。”小柯略带讽刺的说道。 在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后小柯把钥匙给收了回来并狠狠的警告了佘先生一番才放他回去了,随后我和小柯把房内的符咒全给撕了下来拉开了窗帘,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跟老钟、侯文峰也去了医院探望廖艺珍,一路上老钟不断抱怨最近接到了许多起失踪案搞得他应急不暇,所有失踪的人都没有相同处,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失踪案有几个共同处,就是有人看到了某电讯公司的工作人员出入失踪者的家,邻居还听到了吸尘器的声音,上头怀疑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所以就并案转到了他手上来。一路上听老钟发了半天的牢骚,终于到达了医院。 在医院我悄悄告诉廖艺珍那房子死过人的事,廖艺珍起初愣了一下但没一会就恢复了冷静,她苦笑着对我说自己一向都是接触死人,而且又没有得罪那些东西,相信不会有事,这次可能只是个意外。我顺便问了问她现在房东,根据廖艺珍的描叙,这家房子是通过她的助手小胡介绍租来的,房东她没见过,房租是交给小胡的,所以真正的房东是谁她也不知道,廖艺珍见我有些疑惑,知道我在想古怪的地方,于是她就安慰我别瞎想。 廖艺珍的不以为然却让我更加的不安,我拉着侯文峰出了病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第199章 蜷缩(3) 侯文峰皱起了眉头道“根据佛经记载如果一个人是意外死去的,那么就属于是枉死,枉死包括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因为这些死者不是寿终正寝,所以他们全都会阴魂不散直到谋害他的人得到最终的报应才会离开,意外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谋害和自己无关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的问了句。 “除非不是普通的意外!照你所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是没有人物对象的意外,也就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应该是怨气不大,顶多算的上留恋某些人或物才会依依不舍留在那房子里,应该不会造成廖医师的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怨气很大,并非意外这么简单?”我有些纳闷的问道。侯文峰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你这种佛经推理方式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并不怀疑侯文峰的说法,他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既然不是普通的意外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以廖艺珍的性格叫她搬家显然是不太现实,我跟侯文峰说要先去查一查这个房东,于是我们决定去找小胡。 找到小胡之后我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小胡说自己已经去看过廖艺珍了,对于在那房子里发生了意外他感到很抱歉,他说这间房子是他在外地的二叔买下来投资的不住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钥匙也在自己的手里于是让廖医师来住了,本来没打算收钱,但廖医师硬要给钱他也没办法,小胡这么一说房东的嫌疑立即就被排除了,现在就只剩下佘先生了,可那佘先生又不像在说假话,一时间我都有些糊涂了。 我们起身跟小胡告别,小胡在关门的时候突然告诉我们小柯一大清早就已经来问过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什么原因,接着就和侯文峰朝廖艺珍的家里去了。 我原以为会碰到小柯,但结果并没有碰到。 廖艺珍的家里大门虚掩着,一时间我和侯文峰都有些紧张,我小心翼翼将房门推了开了,房子内的窗帘被拉的紧紧的,里面一片漆黑。 “有点不对劲,我记得我和小柯走的时候是把窗帘拉开来了的,难道佘先生又来过了?”我小声的说道。 “不对,来的人是小柯!”侯文峰沉声道,只见他蹲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接着说道“地上喷过发光氨,难怪我一进来就感觉眼睛发涩喉咙很不舒适,这种化学品对眼睛和呼吸道有很大的刺激作用。(.无弹窗广告)” “你是说那种能让血痕现形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小柯一定是来查真相的。”侯文峰顿了顿道“大门虚掩、喷发光氨的工序还没完成,小柯有危险!” 听侯文峰这么一说我立即就紧张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去开灯,但屋内的电源已经被切断了。 就在此时隔壁突然传出了吸尘器的声音。 “是佘先生!”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赶紧去捶打隔壁的门,但没有人出来只有吸尘器的声音一直在响。侯文峰推开我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我差点没被吓的喊出来,小柯被装在了一个真空塑胶袋里痛苦的挣扎着,而佘先生正拿着吸尘器站在旁边,吸尘器在嗡嗡的响着,那天看到佘先生将一大摞的被子、衣服抽干空气瘪下去的画面立即就浮现在了我眼前。 “不要过来,要是你们走过来后果是怎么样的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佘先生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平静让人胆寒。 “你…你冷静点不要乱来。”我紧张的直哆嗦。 “我很冷静。”佘先生平和的说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般杀人凶手所表现出来的不冷静。 “柯警官太爱多管闲事了,我都告诉你们是意外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佘先生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产生了一丝波动。 “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你太敏感了,如果是意外你又何必这么害怕?”侯文峰沉声说道。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佘先生再次平静了下来,只见他的眼里开始充盈着泪水,转头望着那神龛上的遗像小声道“意外,我都说了是意外,那天晚上我工作到很晚想要过去看看我老婆,我刚打开门就看见我老婆手中捏着一份医院的检测报告,怨恨的看着我…意外,这一切全都由意外组成。” 佘先生已经接连说了很多次意外,我正想问的时候,佘先生突然伸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在我老婆怀孕的那段期间正好是我生意最忙的时候,我认识了华东地区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我知道我是遇上了机遇,只要这位大老板能将建材方面的生意给我做,那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那段期间我陪着大老板应酬,难免要接触到一些色/情场所,酒后乱性加上我老婆怀孕那段期间我已经好久没碰过那事了,一时把持不住就…哎,事后我非常后悔,一连几天都无法面对老婆,渐渐的我身体感觉到不舒服了,低烧不退疲惫无力嗜睡,起初我以为是这些天陪大老板玩的太累了,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并小声示意我到艾滋病检测中心去查查,听到医生这话我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我十分忐忑的去了检测中心,半个月后我拿到了结果,很不幸我成了感染者,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无法正常的工作,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们的,我买旁边的房子真正的原因是想把我老婆隔开,我无法面对她,我怕万一出现意外感染给她…我…由于我的大意,检测报告被她发现了,于是就有了刚才我说的另一个意外,我老婆拿着检测报告出现在门口,她厉声质问我什么时候感染回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怀疑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感染了,我已经跪到了地上哭诉说自己是在她怀孕以后才出的事,呵呵,可我老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了,她转身进了厨房拿了把刀子在客厅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以为她要举刀对我进行惩罚,没想到最后她做出了令我震惊的一幕,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刀****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流了一地,我已经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哆哆嗦嗦的想要打电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去了,本来我想随她一起去,反正到最后也是死,但我举起的刀却被一声惊雷给吓得掉到了地上,这声惊雷打醒了我,我知道我这么走了太不值了,我要报复那个大老板,报复那个小姐,我要报复整个社会,真正害死我老婆孩子的是他们!”佘先生顿了顿冷笑了声道“你可以上网查一查,有很多件失踪案都是我干的,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将他们的亲人藏在了他们每天都接触得到的地方,但却怎么也发现不了。”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于是在刚才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已经按下了老钟的电话了,我想他说的一切老钟应该已经全都听到了。 “你把他们藏在哪了?”侯文峰沉重的问道。 佘先生举起了手掌做了个切割的手势道“我趁他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化妆成某电讯的工作人员以检修为名进入屋内,其实在我的包内是一个小型的吸尘器。” “原来老钟最近接到的失踪案都是你干的,你就是那个吸尘器杀手!”我觉得有些意外。 “我将尸体塞进透明塑胶袋,抽干里面的空气,接着割开床垫将他们塞进去,然后在用特殊的胶水粘好,没有人会翻看自己的床垫的。”佘先生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冷静的笑让我直发毛。 “你把你老婆的尸体也那样处理塞进了床垫里?就是廖医师睡的那张床垫?”侯文峰深吸了口气问道。 “是的,廖医师跟他们不一样,她人很好,我不想对她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她…她的声音跟我老婆太像了,从说话的语气到不苟言笑的表情都像极了我老婆,她病了住院以后我觉得很内疚。”佘先生苦笑道。 此时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我扭过头去看了一下,原来是老钟带着他的队员全都赶到了,廖艺珍也出了院过来了。 老钟等人举着枪慢慢挪了进去大声喊话让佘先生丢下吸尘器,佘先生又是扬了扬嘴角“你认为我会怕么?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的枪对我不起作用。” 我已经开始明白这家伙不是心理素质好才表现的这么冷静了,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会开枪。”老钟有些气愤。 小柯蜷缩在塑胶袋里如同一个球,连腿发力也施展不开,好在里面的空气没有被抽走,他的生命暂时没有大碍。 “你逃不掉的,你的吸尘器哪有枪快。”小柯突然在塑胶袋里面说了句。 “我没打算逃。”佘先生冷哼了声,吸尘器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这声音在此时听来让人觉得很恐怖,佘先生扫了四周一眼,慢慢扬起了吸尘器的管子就要对准塑胶袋。 “不要!他是故意的!”侯文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大喊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大喊的时候老钟已经扣响了扳机,子弹已经射向了佘先生的心脏,佘先生中枪慢慢的倒了下去。 大家救人心切都上去手忙脚乱的去拉拽小柯,小柯终于爬了出来。此时老钟吩咐小黑、小李他们将廖艺珍睡的那张床垫给割开来,取出了里面的尸体。 望着那因为真空状态下半腐烂蜷缩在一起如同球状的女尸,我不禁头皮发麻,这女尸蜷缩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那就是我们发现廖艺珍蜷缩在床上的状态。 看到那些腐肉和白皙未腐烂的皮肤,强烈的反差让我感到了一阵反胃,这一幕就连一向见惯大场面的解剖大师廖艺珍也是惊的瘫靠到墙上需要人把她扶着才能站稳。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外面这具诡异的“真空包装”女尸上,大家几乎已经忘记了佘先生了。 就在此时我猛然注意到廖艺珍的腿上仿佛扒拉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男婴。在廖艺珍紧靠墙壁的时候男婴突然从她的腿上滑落,最后变成了一道白影快速了钻进了真空塑胶袋里,钻进了女尸微微鼓起的肚子里去,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紧张的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心脏快速搏动的声音。 廖艺珍朝几人示意了一下告诉他们不用扶她了,廖艺珍原地走了几步,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已经恢复了正常了。 “啊~~。”小柯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立即转过了头去,这才发现小柯已经倒在了地上,显得很痛苦,地上开始渗出一滩血迹,而佘先生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刀正直直的站着,他的胸口渗着大量的血迹,他中了一枪竟然没死,此时他的嘴角扬着诡异的笑道“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来…开枪打我啊。” 老钟怒不可遏,本想开枪打他,但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佘先生就再次倒了下去。侯文峰赶紧上去试探了一下道“这回真断气了。” “小柯!小柯!叫救护车!快!”所有人都在大喊。 我扶着小柯,但他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背部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我死命按住伤口,但那血如泉涌根本捂不住,小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怕他支撑不住了,我想要抱起他冲到楼下去,此时小柯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不…不要叫…救护车了,我…我已经不行了…麻烦你叫…艺珍过来。” “我在这里。”廖艺珍早已经挤了过来,此刻廖艺珍已经泪流满面。 “戒…戒指。”小柯吃力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那枚连我都非常熟悉的戒指,小柯颤抖的拉着廖艺珍的手,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又示意她握好。 廖艺珍边哭边重重的点着头。 “你…小子终于示爱成功了。”不知在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声音已经哽咽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了。 “珍…你知道…我送你的…那个瓶子里…现在…现在有…多少颗幸运星吗?是两百…七十二颗…我每天折一颗…咳咳…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小柯紧紧拉着廖艺珍的手艰难的说着“其实…其实那里面无论装了多少颗…都只有我的一颗真心。” 豆大的泪珠滚落,廖艺珍再也忍不住抱着小柯放声痛哭,小柯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耷拉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我的耳朵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耳鸣,四周的声音仿佛瞬间就消失了,我模糊的看见所有人都在垂泪。(蜷缩完) 第200章 妖耳(1)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当中,我不愿讲一句话,小柯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医院,那个时候我因为得肠胃炎去了医院,碰到了那个年轻稚嫩的小柯,他见我一手拿着吊瓶站在病房门口好奇的问了我一句“站在门口干什么?不进去?等等,我们是不是认识?你就是那个撞得半死的出租车司机吧,你命真大,好了我要办事了。”(见第十二夜深渊) 在这一个星期内每每想起我们认识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会不知不觉的流下眼泪,小柯的那几句“人生何处不相逢”“你一出现准没好事”以后再也没机会听到了。 我一边回想着我们的过去一边慢慢梳理着自己的仪容,我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送别曾和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秋天似乎在今天才算真正的来了,天色很阴沉,没有太阳的清晨让这座城市显得格外的平静和灰暗,道路两旁的树叶在冷风中一片片的飘落,在通往殡仪馆的那条路上只有环卫工人在雨中清扫着落叶,扫把扫过地面划出的轻响让人听着很难受,仿佛每一下都是划在了我的心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更是让我的心情潮湿。 侯文峰开着车时不时的唉声叹气。今天警队给小柯办了个遗体告别仪式,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了。 我、侯文峰、小房、沈小蕾、白莉一行五人怀着悲痛进到了告别仪式的大堂,老钟带着他的队员小黑、小李早早就在那里了,老牛则扶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独单一人站在搭起的灵堂前望着小柯的遗像不断摇头叹气。 小柯的遗体就在大堂的中央,他安详的躺在水晶棺内,在水晶棺周围簇拥着象征着纯洁的百合花,这些白色当中我注意到了一抹鲜红,我知道那一定是廖艺珍放下的一束玫瑰,廖艺珍站在人群的后面远远的注视着棺内的小柯,掩着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人群熙熙攘攘越来越多,小柯的父母被其他家属搀扶着坐在旁边,悲伤的气氛很能感染人,我一下子就觉得鼻子在泛酸。侯文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去给小柯鞠几个躬。 老钟见到我们来红着眼睛上前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带我们去鞠躬之后站到了旁边。 “你知道吗,他就快升职代替我的位置了,我也要调往别的局了,可是…。”老钟有些哽咽话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等着所有的仪式进行完毕,就簇拥着小柯的遗体进去火化,但进去的只有五个最亲近的人,我们全都被挡在了门外,没多久出来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了。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灰,前几天他还好好的。”小蕾忍不住靠在我怀里哽咽的哭了起来。 经过特许我们几个好友坐上了警队给安排的灵车,车子缓缓发动准备前往陵园公墓,车子里坐着几个面生的人,他们的打扮很显然不是本地人,直到我看到他们放在座椅下的唢呐和道士服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小柯的父母是老一辈的农村人,他们本打算将小柯的尸骨带回老家去安葬,但最后还是决定葬在这座小柯熟悉并留恋的城市,他们不想违背儿子的意愿,他们对于封棺下葬有着自己的一套风俗,我们这些外人也没办法参与,于是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些人穿上了道士服在小柯的墓碑前敲敲打打、手舞足蹈,唢呐发出的呜咽声音更是令我心里不舒服,失去挚友的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在等了一阵之后那几个道士才一路吹吹打打的从陵园公墓上下来了,我看到小柯的父母分别手捧着遗像、牌位和一个小瓷罐悲恸欲绝的跟在道士们的后面,那些道士一直上了灵车才停止了吹打。 “这是要回老家再下葬一次了。”侯文峰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这是小柯父母要求的我们也尊重他们的决定,毕竟他们只有小柯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上头决定直接派车把他们护送到老家,哎。”老钟唉声叹气道。 此时我听到陵园里传出了廖艺珍的哭声,她忍的很痛苦,直到此时才敢一个人瘫坐在小柯的坟前嚎啕大哭。 “廖医师跟警队请了假,也许这会是一个长假,她要回美国了。”老钟皱了皱眉小声说道。 我们一群人慢慢走到了上面,廖艺珍看到我们来抹了抹眼泪停止了哭泣,只见她抚摸着墓碑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耍我,阿晓你治好了我旧的伤口,可…可为什么又再给我另一个更大的伤口…呜呜,你就要将我溶化为什么又当头给我一盆冷水,为什么!你们走吧让我单独和阿晓呆一会。” 听廖艺珍这么一说,我们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本来想劝她几句的打算也就此打消。(.好看的小说) 廖艺珍果然在三天后离开了这里,那个曾经的冰山雪美人给我们留下了最柔情的一面之后就伤心的离开了。 送完廖艺珍的飞机以后,我接到了侯文峰的电话,他说他准备去小柯的老家看望一下小柯的父母,问我要不要去,我欣然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两人到达了小柯的老家农村,当我们看到小柯的父母时他们比前几天看到的情况还要憔悴,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老两口依然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当中,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显然是很大。 柯叔叔客气的招待了我们,谈及小柯的事柯叔叔显得很难受,他告诉我本来小柯还有一个大姐在县城里的税务局工作,小柯上警校的一切费用都是他姐姐供的,几年前小柯的姐姐得了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最后病故了,这个打击对小柯来说很大,小柯很伤心,他们兄妹一直都很独立要强很少让家里人操心,但小柯当警察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非常担心,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柯叔叔说到伤心处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头子我们该走了。”小柯的母亲掀开帘子从内堂憔悴的走了出来。 “唉。”柯叔叔应了声就收起了悲伤“你们两位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去去就回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我好奇的问了句。 柯叔叔支吾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们“我们要去打听一下阿晓最后有什么遗言。” 我陡然吃了一惊,这还用打听什么问我就行了,柯叔叔意识到了我们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就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我们村的聋婆能听到阴间的声音,我们想问问她听到阿晓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我很理解他们的感受,但这无非是一种美好的寄托。这种方式相当于农村的问米婆,是一种相当迷信的做法,据说是能跟“下面”的人交流,甚至能把下面的人“背”上来,然后亲友们就会问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不过在我看来那些能通阴阳界的人无非就是懂一些心理学,也许他们并不懂什么叫心理暗示,绝大多数都是骗人的把戏,但事实上他们确实能察颜观色。 侯文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我们能不能也去看看,我也有话要问一下小柯。” 柯叔叔虽然显得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我们,不过他反复叮嘱我们去了不要乱说话。这里距离聋婆的家算不上远,甚至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但走起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等同于爬几十层楼。聋婆的家在山顶上,在她家的上面还有一座观音庙。 我很纳闷这个聋婆怎么住的这么高也太不方便了,柯叔叔示意我们不知道就别问,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侯文峰有技巧的旁敲侧击这才问出了一些关于聋婆的事,渐渐的我们对这个聋婆有了简单的了解。 聋婆真名叫什么到现在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她今年将近八十岁了,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因为在院子里玩耍嬉戏,被日本人丢下的飞机炮弹炸到了,幸好保住了命,不过她的左耳朵已经聋了,起初左耳没有听觉,但随着她慢慢的长大,她老说自己的左耳嗡嗡直响,有时候还能听到小声说话的声音和一些敲锣打鼓的声音,村里人都说她右耳能听阳间的声音,左耳能听到阴间的声音,是个阴阳耳。大人们觉得她是异类都不让自己的孩子跟她玩,慢慢的聋婆就越来越孤独,有许多好事之徒听说她能听到阴间的声音,于是就给她塞一些糖问她一些关于自己死去亲人有什么遗言之类的话,聋婆都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而且说的是那种只有亲人们知道的隐晦事情,比如张三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知道隔壁村阿梅的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只有几岁的聋婆也能说出来,那些亲人们都吓得赶紧捂住聋婆的嘴让她别乱说话。由于受到了村里人的歧视,聋婆的母亲就带着聋婆住到了山顶的菩萨跟前,从此聋婆就很少下山了,自打聋婆的母亲去世后聋婆就大门也不迈,根本就没下过山,她这辈子也没结过婚,大家虽然怕她但也忍不住想问她一些关于自己死去亲人有什么心愿未了,登门的人还是不少,当然了那些人会自动的给聋婆一些钱作为劳务费,无论多少聋婆绝不介意全凭大家的自觉,到后来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城里人,因此聋婆从不缺钱。 侯文峰小声跟我说完这些事,我忽然就想到了他助养的孤儿子浩能听到超低频的声音,难不成这个聋婆也是这么一回事,我对这个聋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难道她是跟我一样的怪人,是个阴阳耳? 爬了许久的山路总算爬到了山顶,我们跟这小柯的父母先去菩萨庙上了香然后才去了聋婆的家,聋婆的家很简陋,光线也不足大白天的也是黑灯瞎火的,仔细看了一下才知道屋内根本没有装电灯,就连电线也见不到一根,屋内的家具也很简单,除了必要的木桌和椅子外几乎看不到别的大型家具,进门我们就直直看到了一幅迎客松的残破装饰画,在这幅画的上面有一幅手绘的人物黑白大照片挂在大堂的中央,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十分的怪异,这种结合让我觉得瘮得慌,仿佛聋婆死去的母亲在欢迎我们来一样。 “你们找聋婆吗?”此时内堂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和侯文峰都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很脸熟,仔细一回忆才记起就是那天在小柯的灵车上见过的那个道士,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道士打量了我们一眼似乎也认出了我们就友好的点了点头。 “友根,你师傅不在吗?”小柯的母亲焦急的问道。原来这个道士是聋婆的徒弟。 “聋婆也收徒弟?”侯文峰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叫友根的道士一边吩咐我们坐下一边给我们倒水“我师傅她老人家在睡觉,要等她醒了才能见你们,几位客人见笑了,几年前我知道这里有个能听阴阳两界声音的人所以就慕名前来,为了能学到这种秘术我跪在师傅门口三天三夜最后饿晕了过去,不过最终还是师傅救了我,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已经默许我留下来了,我留在这里已经两年多了。”友根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被炮弹炸的变成这样的么?这不都是意外造成的么,这也能学?”我在心中不解的嘀咕了句。 “我看你是一厢情愿吧?不瞒你说我也是学道之人,据我所知阴阳耳确有其事,虽然有先天和后天之分,但凡都是一个缘字强求不得。”侯文峰小声的说道。 友根站起来朝侯文峰拱了拱手道“先生教训的是,原来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先生就应该知道开阴阳眼和阴阳耳虽然有契机,也有后天习得的,虽然寥寥无几但我还是愿意试一试,我留在这里照顾师傅只是为了能观察到一点皮毛就满足了。”友根顿了顿道“不瞒先生,其实…其实我来了两年多也未见到师傅的面。” 他这么一说不禁令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此时内堂突然传出了竹床轻微的挤压声。 “嘘!师傅的耳朵很灵,她应该已经知道你们来了。”友根紧张的做了个不要再说话的手势。 第201章 妖耳(2) “友根外面这么吵是谁来了?”果然里面没一会就传出了极其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很难受像是气管里堵着一口痰似的。 友根搓了搓手有些胆怯的说道“师傅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是柯大叔一家来了。” “好像还有其他人?”聋婆的耳朵果然很灵,在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说过话,除非她刚才并没有睡着。 “是的,我们是柯晓的朋友想来问问他留下什么遗言没有。”侯文峰作揖说道,只是他这一说里面顿时就没了声音,我们有些忐忑的等了一会里面才重新传出了动静。 “进来吧。”聋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几个在友根的带领下来穿过了一条狭窄的甬道,在甬道里已经能看到后面的屋子了,后面的屋子显得更加的昏暗,只有墙角上方有个小小的气窗,我仰头看了一下气窗外面是茂密的树叶,只有零星的光线照射进来,这屋里甚至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我皱了皱眉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识的说了句“这屋能住人吗?” 柯叔叔和柯婶有些责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当即就闭上了嘴,转过甬道进到了屋里,屋里被一道轻纱给隔成了两半,在我们站的这边有一张长椅,右侧是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一尊叫不上名字的菩萨,神龛上满是香灰和不规则蜡烛残迹显得凌乱不堪,那尊菩萨也被熏得发了黑,给人一种特异样的感觉,不过我的眼睛并没有在这上面停留多久,那神秘的聋婆才是我最好奇的。 透过白色的薄纱帘我看到一张挂着蚊帐的床,刚才动弹的声音就是这张老旧的木床发出的,那聋婆就坐在床沿上,由于里面的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聋婆长什么样,只能是看个模糊的身影,她的身形很矮小,好像还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咳咳…年轻人你看什么?”聋婆咳嗽了两声说了句。 我吓了一跳,走近听到这声音跟刚才在外面听到的不是同一个概念,聋婆的声带仿佛是被砂纸磨过了一样。 “没…没看什么。”我颤颤巍巍的应了句。 “上香。”聋婆小声的说了句,接着柯婶就赶紧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了香烛恭恭敬敬的上了香,随后柯叔叔就拉着我们几个坐到了椅子上,并叮嘱我们不要乱说话。 屋内有了烛火算是明亮了一些,但隔着那层纱还是看不清里面,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就越重,这聋婆究竟长成什么样,按照正常的思维来看估计也和普通的老太婆没什么两样,如果是这样就没必要隔着纱了,难道是有什么秘密的仪式不能让我们看到?既然友根两年半都没见到师傅,那么吃喝拉撒怎么办?莫非也在里面直接进行?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越想越纠结,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了,侯文峰朝我看了一眼随后轻轻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乱动平静下来。 此时那老旧的床发出了声响,聋婆站了起来,透过纱帘我看到聋婆佝偻的身材正缓缓移动,加上她的咳嗽声,俨然就是一个病态龙钟的老太婆,没一会我听到了拖动椅子的声响,聋婆像是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现在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有点像是西游记里的悬丝诊脉又或者是西洋神秘的巫术占卜。 “咳咳…有什么要问就快问吧。”聋婆咳嗽了两声吃力的说道。柯婶赶紧将老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一口气都问了,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柯婶问的问题就连我都能回答上来,诸如他在下面过的好不好缺不缺钱花,要不要给他烧点过去,只要能拿捏到柯婶的心态这些问题都很好回答,唯一问的有点技术水平的就是问存了多少钱在户头里,密码是多少,需不需要帮他取出来办点什么未了的心事,聋婆像是装腔作势的“嗯,哦”了声,这意思就是要告诉我们她在听小柯说话,接着聋婆笼统的回答了柯婶的问题,说是什么小柯要把这些钱捐给有需要的人,不过她也确实说了一个六位数的数字,我觉得更加的好笑了,小柯现在人都不在了,密码更是没人知道了随便她怎么掰都行了,再加上如果说她能听到小柯的声音,那么我这双阴阳眼和第六感一定能感觉到小柯的存在,但是我现在没有这种感觉,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聋婆骤然停了下来,柯叔叔和柯婶更是责怪的瞪着我。 “友根。”聋婆沉声喊了声。 “是师傅。”友根应了声,随后皱了皱眉对我做了请的手势,我一看他们的神情知道我要是还留下来那就是自讨没趣了,我只好起身准备走到了外面去,在出来之前我想到了一个只有我和老钟他们知道的问题,我有心想要拆穿聋婆的西洋镜,于是我凑到侯文峰的耳朵小声嘀咕“问他送了多少颗幸运星给廖医师。” 侯文峰瞟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我走到了外面站在甬道内点起了烟,虽然我站到了外面但里面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的,柯叔叔甚至还问了小柯姐姐的情况,问小柯在下面碰到他姐姐没有,那聋婆的回答自然也是顺杆爬了。 此时侯文峰准备发问了,但是侯文峰只说了一个字聋婆就剧烈咳嗽了起来,侯文峰只好停了下来,这聋婆咳嗽完有些吃力的说道“刚才我都听到了,你不用问了,是两百七十二颗。” 侯文峰并不知道这个数字,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不过我对这个数字倒是非常的敏感,聋婆的话让我惊得连烟都掉在了地上,如果说她是猜的,那么猜对的概率几乎为零,我机械的扭过了头去望向屋内,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这个聋婆确实有古怪之处了,我产生了动摇。 等我冷静下来后又想起了刚才她说的六位数密码,于是我赶紧掏出了手机跑到了外面打电话给老钟,我要他用自己的身份去查一下,我要确定自己的判断。 几分钟后老钟的电话给了我明确的答案,那六位数的密码没错,我拿着手机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还在门口发呆侯文峰和柯叔柯婶他们已经出来了,侯文峰喊了我一声我才醒悟了过来。侯文峰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我就下了山,在山脚下侯文峰跟柯叔柯婶推说还有事要办就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办?”我有些纳闷。 “我觉得有问题。”侯文峰沉声道。 “什么问题?”我诧异的问道。 “那聋婆不但不像耳朵聋,反而听力比普通人都要灵敏,还有刚才她回答我的问题,我相信答案应该是对的。”侯文峰皱眉道。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密码也说对的事告诉了他。 “还有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友根说自己两年半都没见过自己的师傅,如果按照正常人思维的话难道不想偷看自己朝夕相对的师傅长什么样?”侯文峰问道。 “也许是因为友根很尊敬自己的师傅。”我顿了顿说道“还有聋婆的耳朵这么灵敏他一靠近就会被发现了。” “姑且就当做说得通吧,看来要仔细查查这个聋婆,我们晚上再来看看。”侯文峰朝我点了点头。 打定主意后我们先去吃了点东西,等到了晚上我们俩趁着夜色又摸上了山,大老远我们就听到了劈柴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友根坐在门口在月色下劈柴,友根劈了半天总算是劈完了,然后他抱着一堆柴火进了屋内。 “这大晚上的劈的哪门子的柴?”我小声嘀咕了句。 “有名堂,你先在这里躲一下我迂回过去看看。”侯文峰按下我的肩头,然后扯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怎么你出门还天天带着尿不湿?”我苦笑了一下说道。 侯文峰也不理会我,随后就快速闪了出去。 我只好呆在树丛里静观其变,我看到侯文峰爬上了房顶然后一跃而下就消失了,等了好久我才重新看到侯文峰出来,紧接着我还看到了另一个黑影从里面跟了出来,那黑影更是不简单,他的脚几乎都不着地只是用脚尖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下树叶就能飞出去老远,简直是悄无声息,再看前面的侯文峰需要借力才能跃出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同武侠电影里一般的高超轻功。 我开始替侯文峰暗暗揪心,侯文峰很快就被黑影给追上了,黑影快速的伸出手想要去扯侯文峰脸上蒙的黑布,侯文峰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掌风,只见他突然跃到了一块石头上,然后借力朝后一个后翻顺势击出一掌拍到了黑影的肩头,我听到了一声闷哼,那黑影急急朝后退了几步,此时双方都站定下来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怪异,我比他们还紧张紧紧的拽着树枝,哪知道一不小心树枝被扯断后仰倒了下去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出来吧别躲了。”那黑影说了句。他这一说我立即就知道这人是友根了,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出来。 “你们鬼鬼祟祟究竟想干什么?”友根打量了我们一眼非常不高兴的问道。 侯文峰扯下了脸上的黑布沉声道“好一招踏雪无痕,轻功好但心肠却不好。” “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的事。”友根恶狠狠的说道。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看着他们俩,侯文峰瞟了我一眼道“你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吗?他在里面练蛊。” “蛊?!”我吃了一惊。 “我刚才看见他把柴火搬到厨房,他用火攻的方式加速瓮内的毒虫残杀。”侯文峰道。 “连我练蛊你也知道,看来你不简单啊。”友根突然邪笑了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在练金蚕蛊,聋婆就是他的实验品。”侯文峰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传说金蚕是一种无形的虫灵,它能替人做事,最勤于卫生,但凡是室内很干净的人家便是养金蚕的人家,从我进入屋子我就发现了不妥之处,首先屋内虽然很黑也有点潮湿,但却出奇的干净外堂几乎是一尘不染,在信仰金蚕蛊的人心目中,金蚕是有灵性的,能给主人带来财富,要不是晚上让我看到了我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202章 妖耳(3) 我有点搞不明白了,这聋婆看上去神秘莫测怎么就成了友根的实验品了。 “精彩,竟然连我练什么蛊你也知道,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练的虽然是金蚕蛊但却是金蚕蛊的变异种类,我把聋婆做为母体用来培育一种比金蚕还要有灵性的蛊虫,他能读懂一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利用聋婆所谓的阴阳耳给我带来财富,很早以前小柯曾在他母亲的带领下很不情愿的来了一趟,我就是利用那段时间知道了密码,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幸运星的数量,这就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个数字了。”友根指了指我说道。 “这…这也太邪乎了,这种蛊虫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吃惊的张了大嘴巴。 “也许你们很难相信但它确实知道,我管它叫通灵虫,只要培育成功我就是通灵蛊的第一人了,我就快完成父亲的遗愿了,只可惜现在它还无法暴露在空气中,只能寄生在人体之内。”友根十分怪诞的笑道。 友根的笑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我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聋婆。”友根冷笑了一下也不直接回答我,而是仰起头望向了天上的明月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在抗日战争的时候,我父母为躲避战乱从南方逃到了这穷山沟里,谁知道日本人的飞机飞到哪就炸到哪,这里还是逃不过他们的轰炸,不得已我父母又开始了迁徙,希望能找到一处躲避战乱的地方,最终他们躲进了深山,我也是在深山内出生的。我的祖上是苗人,传说涿鹿之战蚩尤不敌黄帝被杀死,其部下的九黎族人逃入西南才逐渐有了苗人,相传蚩尤跟黄帝交手了七十二次,每次都打得狂风呼啸,沙尘飞扬,据野史记载蚩尤所带领的九黎部族他们能招出毒虫,因此蚩尤才能打败炎帝,但炎帝和黄帝联合起来对付蚩尤,蚩尤才败下了阵来。我们一家三口正是九黎部落的后人,我从小就跟蛊打交道,我对蛊也是很熟悉,凡是九黎族的后人都希望将蛊术发扬光大,只可惜蛊术日渐衰败,最后竟沦为了迷信和小说中的桥段,这让我们感到愧对祖先。中国解放后没几年我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因为母亲的去世伤心过度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终他倒了下去,在临终前父亲告诉我他曾在炼制金蚕蛊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使得金蚕变异,变得更加有灵性,但很快这种虫就被空气所吞灭,于是父亲再次试验了一次,这次他将器皿埋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等待时机成熟再取出来,就是那么巧炮弹刚好炸开了那一区域,那女孩刚好就在附近玩被炮弹炸中也倒在了那里,父亲痛心不已以为是老天都要让他不要炼,但没多久那女孩就出现了症状,她能听到来自阴间的声音,父亲喜极而泣知道是成功了,但迫于无奈一家人还是迁徙走了,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孩能活到多少岁,他炼制的蛊虫到底怎么样了,在父亲死后我就走遍全国找这个女孩,我寻访各地学了不少的本领,我的踏雪无痕就是在天山拜一位世外高人所学得的,我一路学一路寻找当年的那个女孩,最终让我找到了她,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病入膏肓,但还是有那种特殊的本领,她甚至还在利用这种方式赚钱,我不禁也觉得吃惊,欣喜之余我冷静了下来,我知道要靠近她并不容易,她的脾气很怪,于是我借拜师为名最终得到了她的信任,这两年半来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那条在她体内几十年的原始母虫应该仍然存活,我得想办法把她体内的那条母虫给引出来归为己用,所以我才炼蛊虫每天给她喂食,可惜一直也未能引出来。(.好看的小说)” “日本人固然可恨,但你却比日本人更加歹毒,为了炼蛊竟然拿人体试验。”侯文峰沉声道。 “笑话,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我来帮她取虫让她早登极乐,这反而是件好事。”友根大笑道。 “什么?死人?!”我呆了一下。 友根没有回答我,而是吹了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哨,紧接着我看到聋婆从屋内走了出来,聋婆的步子很慢但走得却很稳健,随着聋婆慢慢走过来,月光打在聋婆的脸上让我看清楚了样子。 我顿觉头皮发麻,聋婆已经面容枯槁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贴在骨骼上,凹陷的眼窝内只剩下眼球,我甚至都能透过眼球和眼窝间的缝隙看到月光从耳朵照射进来了,更为奇特的是她的左耳特别的肥大,看上去相当的怪异,她的左耳立即就让我想起了满天神佛的大耳垂,现在聋婆的耳朵就是这种状态,聋婆的状态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形容的妖气,我实在无法想象这虫子是怎么控制了她的,此时我心中对那些神秘的蛊术突然间就产生了敬畏甚至是害怕。(.)聋婆站在了我们中间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当初母虫就是由她的左耳钻进去了,吸干了她体内的血气、精气,如今她就是一具干尸,要不是这蛊虫通灵性,她根本无法站在这里,通灵虫能驱使人的灵魂干活,我一方面研究聋婆一方面用利用她赚钱。”友根缓缓说道,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友根又是一声唿哨,那聋婆突然朝侯文峰扑了过去,一双如同枯木的双手立即就扼住了侯文峰的脖子,侯文峰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我慌了神跑上去想要去扯开那双手,谁知道那双手突然又冲着我来了,我挣脱不开险些就要断气了,幸好侯文峰此时一掌劈到了聋婆的手臂上,我顿时就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一口气立刻就缓了上来。 此时我又听到了一声唿哨,聋婆耷拉着断裂的手臂往后缩了几步,直直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知道论手上功夫我不如你,但论脚下功夫你却不如我了,你们知道了这么多事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走了。”友根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从容了,只见他又要吹唿哨,我和侯文峰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如果被活死人聋婆的蛊虫缠上怎么死也不知道了。 正当我们以为这下要倒霉了,但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友根吹了几遍唿哨那聋婆还是一动也没动,最后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就看了很震惊的一幕,聋婆皱巴巴的皮肤上突然被撑开了,在皮下仿佛有许多的虫子在蠕动,跟着从聋婆七孔里流出了粘稠的黑血,在这些黑血当中有大量犹如米粒大小的虫子在蠕动,这些米粒大小的虫子呈金黄半透明的诡异颜色。 “哈,终于成功了,哈哈!”友根突然间像是发了狂似的笑了起来,双眼放光盯着倒在地上的聋婆。 侯文峰扯着我躲到了边上小声说道“眼下他不会对付我们了,你最好现在就下山去,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分心保护你。” 我本想听侯文峰的跑下山去,但总觉得这样太不厚道了,于是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侯文峰皱了皱眉小声道“那好吧,你尽量不要靠的太近。”友根的确没怎么注意到我们,只见他匆匆的返回了屋内取出了一个瓮过来,接着十分激动的蹲到了聋婆的边上像在等待着什么,侯文峰轻轻拍了我一下接着站了出去“友根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我看你本性并不坏,千百年来蛊术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你也无法再看到蛊术横行,难道你想看到那样?蚩尤的故事只是神话…。”侯文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友根的大吼给粗暴的打断了“那不是神话,我要让我们九黎族的蛊术再次繁盛起来。” 就在友根嘶吼的片刻,我看到聋婆的肚子怪异的鼓了起来,如同一个被吹起的气球,眨眼间又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缩了下去,如此反复。 我正想提醒侯文峰注意,却听到了一阵撕裂的声音,聋婆的肚子突然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黑色浓稠的血液四溅,一只小手臂粗细的透明金黄色大虫探出了头来,随着大虫艰难的一缩一伸的爬出来,我的寒毛顿时就竖起来了,这大虫形势蚕,足似蜈蚣,伸缩自如相当怪异。 “它…它不惧怕空气了,乖…宝贝快进来。”友根突然间吃惊的张大了嘴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只见他快速的将瓮口对准了那只大虫,然后诱导它爬进去,我可以感觉到他对这虫子是多么的喜爱,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恶心。 那虫子果然也很听话的话慢慢爬进了瓮里,友根激动的都抖了起来,恨不得那大虫快点爬进去,望着大虫渐渐的爬进去,友根脸上的兴奋达到了极点,笑得嘴巴张的老大。 侯文峰站在那里也不敢靠近,眼看那大虫就要全爬进去了,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大虫在聋婆破开的肚皮里缩出的最后一节上居然还长着一个头,这头突然向上翘了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等他看准之后突然如同闪电一般弹向了友根的嘴巴,接着开始往里爬去,瓮里面得虫体也被扯动朝友根嘴里快速缩去。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友根的眼睛突起老大都快掉出来了,只见他慌忙用自己的双手去扯那条大虫,但大虫的速度太快友根只扯了一下那大虫就已经完全钻了进去,这下连侯文峰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我跑了出去站到了侯文峰的身边,那友根此时已经呆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全身都在颤抖,等他反应过来发了狂似的嘶吼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他将自己的衣服全给脱了,我看到友根的肚子在诡异的起伏着,那大虫在他的体内蠕动。 “刀…刀快拿刀来!”友根朝我们投来了哀求的眼神。 “你等等。”侯文峰说完就赶紧跃到屋内去取刀了,当侯文峰把刀取来的时候,友根似乎已经不行了,他倒在了地上已经断了气,他肚子也不再起伏,大虫像是在他体内“安营扎寨”了下来。侯文峰探了探友根的鼻息,接着摇了摇头“死了。” “现在怎么办啊,无缘无故多了两具尸体躺在这里,我们肯定被怀疑,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我焦急道。 侯文峰想了想道“江湖事江湖了,我们把他们埋了就行了。”侯文峰说着就吩咐我一起拖起聋婆的尸体就近挖了个坑,然后将她埋了下去。 “尘归尘土归土,死人终究要回到属于它的世界去,赶紧处理了那一具,快。”侯文峰感慨了一句,不过当我们回过头来的时候友根的尸体居然不见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和侯文峰跑进了山边的林子里,找了半天总算看到友根的背影,友根正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不知道想要去哪里,我想追上去但却被侯文峰给拦了下来“友根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那只通灵性的虫子,人创造了它却无法驾驭它,这就是人的悲哀。”侯文峰说完之后就拉着我离开了,我不知道“友根”要去哪里,但无论“友根”要去哪里希望它不要害人吧。(妖耳完) 第203章 冥婚(1) 现代都市人的生活紧张而快节奏,因此徒步旅行成了许多都市人放松压力的最好方式,其原因就在于沿途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能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洗礼,诸如美丽原始的小山村、别具风格的房舍、整洁的山野、引人入胜的庙宇、还有民间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风俗,但又因为种种原因总是无法成行,这就是都市人的可悲之处,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他就是侯文峰,他可以将这个词汇演绎的淋漓尽致。 离开小柯的家乡侯文峰说自己要徒步让我先坐车回去,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从这里徒步回去少说也得大半个月,而且他也没什么精良的旅行装备。一直以来我都对他徒步旅行感到好奇,现在刚好有了一个机会于是我决定跟他一同徒步。 在镇上备了些简单的工具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侯文峰虽然对我的决定感到意外,但他还是意味深长的问了句“你确定?!”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又说“也好,徒步旅行同伴也是快乐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就是你说的组成部分?”我苦笑了一下问道。 “当然。”侯文峰微笑着拍了拍我就动身了。 果然才走了两三天我就感到不爽了,我渐渐开始明白当初他为什么意味深长的问我是否确定了,因为侯文峰不是朝着大山里走就是朝那荒芜人烟的地方走,我们吃的是野果,喝的是溪水,虽然这两天看到了许多奇特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但也太遭罪了。原来徒步旅行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我有点后悔跟着来了。 这天的傍晚我们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虽然天上还有太阳的余晖,但这森林中却已经是一片漆黑,我们不得不打上了手电照明,还没走出半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夜晚的森林中比想象中可怕多了,一团团的伊蚊煽动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看着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那些昆虫的鸣叫和野兽时有时无的叫唤声也叫人胆怯,我硬着头皮走出了一阵就有点扛不下去了。 “我们回头吧,在刚才的山腰上驻扎凑合过一夜吧?”我小声提议道。 “我觉得在这里驻扎比较好。”此时侯文峰指了指森林中出现的一块空地说道。 “不是吧,在这里驻扎?”我暗暗叫苦。 “走出这片森林起码还要一天,夜晚在森林里迷路是很麻烦的事。”侯文峰不管我同不同意就生起了一堆篝火,然后搭起了帐篷,看到温暖的火光总算让我平静了一些,围坐在篝火旁吃了些干粮我不禁感到了疲惫和无聊。 “这怎么睡得着啊?”我吁了口气道。 “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侯文峰微笑着看着我,一听有故事我立刻就来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来等待着侯文峰的故事。 侯文峰用树枝捅了捅篝火缓缓说道“这个故事是关于冥婚的,是我和老牛刚成为朋友的时候共同看到的一件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偏僻小山村附近的树林里。” 冥婚我是听过的,也叫阴婚,在绝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冥婚就是举着一个神主牌位结婚的那种,这是一种为死去的人找活的配偶,还有一种则是男女双方都是死人。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冥婚这种习俗在中国有着很悠久的历史了,最早可追溯到汉朝以前,最繁盛则是在宋代,直到清末民初的北京仍有阴婚风俗的残余现象,历史上最有名的冥婚就要属曹操为其早死的儿子曹冲操办的了,据说蒋介石的同胞弟弟蒋瑞青也办过冥婚,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这人爱道听途说,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冥婚不光出现在中国,在亚洲许多地区也有,比如韩国的已故女星郑多彬就举行过冥婚,由于冥婚混杂了红白喜事,所以给人的感觉也特别诡异。 侯文峰见我若有所思就说道“我相信你对冥婚应该有点了解,那么我就不多解释了,而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是两个死人的冥婚,本来这种冥婚没什么特殊性算是民间的一种风俗,但当我和老牛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就觉得很诡异了。记得那时我和老牛约好去一座深山里寻访一位道家高人,在路过一片小树林时我们就碰到了这场冥婚…。” 听侯文峰这么一说我立即感觉脊背一阵凉飕飕的,我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道“你能不能换个背景吧。” 侯文峰仰起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些无奈说道“事实上就是发生在小树林里,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说这里还真像当初那种环境。” “要死啊。”我狠狠踹了他一脚。侯文峰大笑了一下躲开了接着慢慢平静了下来说道“当时我和老牛路过那里的时候本来还好,但随着深入小树林,我们突然间就听到了锣鼓、唢呐、笙等乐器奏出的声音从树林的深处传来,没一会我们还闻到了一股被微风来带来的香烛味,我和老牛眯起眼睛朝树林深处看了看,在树林深处有几只火把在若隐若现。 老牛推了推我道‘是不是见鬼了,大晚上的谁在林子里敲锣打鼓的。’ ‘我哪知道啊,我也很好奇呢。’我皱了皱眉也觉得很奇怪。我们俩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小声猜测着,最终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树林里要么是在办丧事要么就是喜事,因为那些个民间乐队无论喜事丧事奏出来的曲子大体都是一样的,不过我们一致认为是丧事的可能性比较大,怎么说呢…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谁大晚上的在树林里举办喜事?那不是神经病么。不过还有一点是我们想不明白的,也没见大晚上在林子里举行丧事下葬的,出殡通常都是在早上。 我和老牛越想越觉得奇怪,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加快了脚步。 终于看到了火光,只见在一块空地上围了上十个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和老牛只好躲在树丛里偷偷观看,当看到空地上的布置时老牛把我按了下来说道‘我们猜的都对,这是喜事和丧事在同时进行啊。’ 老牛这一提示我立刻就明白了‘冥婚?’。 老牛之所以一眼就看出是冥婚是因为他看到了在空地的旁边摆放了许多纸糊的冥器,这些冥器上全都贴着大红的双喜,诸如纸糊的衣服、首饰,甚至还有纸糊的房子,当然除了这些纸糊的冥器以外还有活人用的真金珠宝,这些都被装在两个打开的锦盒内,我想多半是下葬的时候用来陪葬的,我注意到来观礼的人个个都是神情凝重,应该全是亲戚。 老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觉这片树林里还真是有不少的旧坟,这些坟基本都是微微隆起的土包,上面也只有一块墓碑,只有少量的是用水泥修筑成的新坟,而举行冥婚的这家显然是大户人家。我正在思考期间,唢呐锣鼓声突然就戛然而止停了下来,只见吹唢呐的中年男人放下乐器大喊了一声“吉时已到,男方起灵~~。”只听他喊罢就带着几个扛着锄头的男人就绕到了墓的后面,接着就开始挖起来,期间他吩咐乐队又奏起了乐,在一阵热闹的乐鼓声当中,一口崭新的棺材被几个大汉套上竹杠抬了出来停在了空地中央,等棺材停稳以后这男人又取来早以准备好的一桶清水倒入了坟坑之内,接着又丢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他又洒起了花红纸钱并念念有词。 ‘这家伙还兼职阴阳先生。’老牛嘀咕了句。 ‘看这口棺材应该下葬没多久,对了怎么不见新娘?’我小声说道。 ‘嘘,应该快到了。’老牛做了个手势说道。果然在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林子的更深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接着这边的乐队又开始吹打,而且还慢慢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这是要去接新娘了,等了一会我就看到了大红的花轿被几个壮汉抬了过来,一个满脸阴气的老太婆扯着轿子上的大红花球走在最前面,这老太婆应该就是鬼媒人了。 ‘绕府一周~~。’那兼职的阴阳先生又吆喝了起来,接着那些人抬着花轿围着墓地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棺材旁边,此时鬼媒人将握在自己手中的红头绳系在了棺材上,然后跨到轿门前要掀开帘子了。 我和老牛都很紧张不知道这冥婚的新娘长得怎么样,随着较帘慢慢被掀开,我们也看到了新娘的样子了,在火把微弱的光照下我们看到坐在轿子里的居然是个身形较小的女孩,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的稚气,但她的打扮却与自己的年龄很不相符,女孩的头上戴着如同戏子戴的凤冠,穿着大红绣花的中式新娘服正襟坐在轿子中央一动不动,她的眼睛眨也不眨,苍白的脸上涂满了胭脂,双唇被涂的殷红如同鲜血抹在了两瓣嘴唇上,看上去让人十分的怪诞,而女孩的表情也相当的怪除了一动不动外,脸上还有很明显的泪痕。 第204章 冥婚(2)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得花轿上的大红花和缎带乱摆,那鬼媒人赶忙吩咐人递过来火把,当火把靠近轿子的时候,我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女孩之所以能这样坐在轿子中凭得就是支撑在轿子内的几根竹竿,这女孩竟然是死人! 我和老牛都吃惊不小,在吃惊过后我发现了一点异样之处,在女孩白皙的脖子上有道红印,这让我一下就感到了事情的蹊跷,这样的红印让人一下就联想到这女孩要么是上吊要么就是被人勒死的。 ‘有点不对劲啊。’老牛也发现了不妥之处。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继续看着坟地上的动静。 ‘亲友上香叩首,供奉合杯酒、子孙饺、长寿面~~。’那阴阳先生又吆喝了起来。阴阳先生喊毕接着就拿起了唢呐摇头晃脑的吹了起来,在一阵热闹的乐曲和仪式中亲友将早以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摆在了棺材和花轿前面,等所有人叩首跪拜后,阴阳先生又吆喝了起来‘送入洞房~~,属羊、属鸡、属狗者背身回避~~。’ 几个大汉闻言立即将女孩的尸体从轿子内搬出来挪进了棺材内,这是要进行合葬了,我示意了一下老牛然后就踩着他的肩头站了起来,这样我就看到了棺材里的新郎,新郎面色发黑萎缩的很厉害,但还不至于腐烂,看上去也才死了没多久,随着封棺仪式的进行,那些来观礼的亲友们全都跪倒在地放声哭泣并不住的喊着“大喜,大喜。” 整个冥婚仪式进行完毕之后,阴阳先生命人将那些纸糊的首饰和衣服抬到一边给焚化了,接着就带着他的乐队匆匆离开了,那些亲友们收拾起眼泪都朝其中的一位老汉聚拢道喜,老汉喜极而泣拱手回礼,之后一大群人都散去了,空地上就只剩下了孤坟和一对仍在微风中摇曳的红蜡烛以及一些供品。 ‘看情形全是男方的家属,这么大的事女方怎么没有一个人来?那女孩应该死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她脖子上的红印...’老牛皱眉嘀咕了句。 我也有些不解,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我拉了拉老牛示意走了,就在我们看完稀奇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安静下来的树林里又传来了动静,无奈我们只得再次躲下来看了一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从树林里钻了出了,这年轻人十分非常小心的四下观看了一下,在确定没人以后才提着一个竹篮走了出来跪倒在了坟前,然后双手合十颤声道‘不要怪我小慧,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给你烧点钱过去你千万不要来找我。’ 这年轻人说着就从竹篮里取出了些糕点摆在坟前,随后又取出了些纸钱在坟前十分紧张的烧着纸钱,他时不时还抬起头警觉的看着什么,我知道此时让他害怕的肯定不是人。[.超多好看小说] ‘做贼心虚。’老牛小声说了句。 这时恰巧刮过了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烧起的冥纸屑也漫天飞舞了起来,那小年轻被吓得脸都白了,然后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事有蹊跷,跟上去看看!’老牛压低声音拉了我一下就跟了出去。我想了想这当中的确是有蹊跷,于是也跟了出去。 我们跟着那狼狈不堪的小年轻跑了许久终于跑出了树林,树林外是一条狭窄的山路,山路内侧是半人多高的蒿草,蒿草在风中发出呼啸听上去很吓人,远远看去下面是一个挤成一团的小村庄,这个村庄与平时见到的略有不同,老牛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这村子的格局经过高人设计,是按照五行八卦来布局的。’老牛摸了摸下巴说道。 我点了点头朝下看去,在月光下有一个庄园内灯火通明还搭着棚子,我注意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年轻也是进到了庄园里面,我挥了挥手示意老牛别在研究什么村子布局了。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那家庄园前面,这庄园在村子里格外的显眼,很是古香古色。 ‘这庄园在这五行八卦的中央。’老牛嘀咕了句。 我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秦府”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由于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也没人看守,我们毫无顾忌就混了进去,在里面的前院空地上摆了上十桌的酒席,宾客们闹哄哄的。 ‘这秦家到是挺阔气的,一场冥婚搞的这么隆重。’我们已经猜到这秦家就是刚才在林子里看到的那个家族了。我正说着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桌完整的酒席,这桌上一个人也没坐,筷子摆得整整齐齐的,也没有一个人朝这边过来,我正觉得好奇,老牛推了推我然后指了指角落里,我朝老牛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角落里摆着七八个纸人,原来这桌酒席是给“他们”吃的冥宴,难怪没有一个人靠过来了。此时老牛又指了指从后园走出来的小年轻,只见那小年轻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裤袋,猫着腰快步朝门口走去,宾客们看到这个小年轻还跟他打招呼,喊着柳毅,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老牛跟我使了个眼色我们立即跟了出去,跟着柳毅拐了几道弯穿进了一条小巷子,接着我们一前一后堵住了巷子,柳毅见自己的去路被拦住了,更是紧张的捂住自己的裤袋颤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别怕,我们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老牛说道。 ‘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柳毅吃惊的问道。 ‘你就不怕赚了这笔钱心中过意不去?你不怕小慧来找你吗?’老牛扬了扬嘴角说道。 那柳毅果然吓得脸都白了,说话更是吞吞吐吐‘你…你们是谁…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不用紧张,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就是想了解一点情况而已。’老牛按住柳毅的左肩继续旁敲侧击的吓唬他。 柳毅一听到警察两字顿时就抖了一下,我已经预感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不...不能说啊,不然秦老爷会杀了我的。’柳毅被老牛的气势吓得退到了墙上。 ‘你不说我们就报警。’我上前一步按住了柳毅的另一个肩膀,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两个当时还真有点卑鄙,但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柳毅胆怯的望了望我们,我看他都要哭出来了。 ‘如果你觉得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带我们去方便的地方。’老牛看了看四周沉声说道。 ‘那…那好吧。’柳毅受制于我们也只有这么说了,他咽了口唾沫带着我们拐进了一间破旧的瓦房里,这瓦房里什么都没有,简单的像是上个世纪的房子。 ‘你就住这里?’老牛皱了皱眉问道。 ‘这里是太公以前住过的祖屋,我们柳家在这里曾经也是显赫一时可惜…我现在就住在这里。’柳毅说着就从一个破烂的杂物柜里翻找出了一盏煤油灯,然后给点了起来。 ‘这地方太简陋了怎么住人。’我嘀咕了句。 ‘哎,都怪自己手贱喜欢赌博把祖上的家业全给败了个精光,可就是戒不了赌,因为在赌博的时候会觉得很痛快,那种在眨眼之间或上天堂或下地狱的感觉不是赌徒你们不会明白。’柳毅苦笑了一下。 ‘那倒未必,人在赌博的时候大脑内会产生一种叫做内啡肽的物质,它会让人产生愉悦感,这种物质近似吗啡会产生依赖,这也是许多赌徒就算砍断了自己的手也无法戒赌的原因了。说吧,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在坟前做那些事情,为什么会从秦家拿到这些钱?’老牛沉声道。 ‘你…你们一直跟踪我?’柳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偶然看到的,只是觉得那女孩的死有蹊跷才跟踪你的。’我解释道。 当我提到那冥婚的女孩时,柳毅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我…我不想的,但我没有办法。小慧其实是我最爱的人,我和小慧青梅竹马从小就在村中长大,我们早以订了终身,小慧的身世跟我很像,也是家道中落随母亲流落到了这里,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而小慧几年前她母亲病逝,小慧就离开了村子起城里投靠了远亲,我很伤心几次都想去找她,但自己不争气一事无成我有什么面目去找她,于是我就迷上了赌博,谁知道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许多债主都找上了门把家里能搬的全都搬走了,就连太公留给我的玉观音也被抢走了,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谁叫我迷上赌博欠他们的钱。几个月前我突然接到了小慧的电话,她说要回来看一下我,我喜出望外但又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经过痛苦的挣扎我还是没答应她来,小慧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一下就知道我有问题,于是在没有告诉我的情况下就偷偷回来了,当然她也发现了我的现状,我觉得很愧疚,小慧没有过多的责怪,她给了我莫大的安慰,于是我痛下决心将大屋变卖偿还了赌债重新做人,最后就搬到了这里来。我甚至决定为了小慧一定要戒赌了,但…但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那天秦三带着同村的另外两个人到了我家,说是要跟我赌上一把,我苦笑着指了指家徒四壁的瓦房,秦三摇了摇头告诉我这些都不要紧,他可以借给我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我最终还是没经得起诱惑,最后我们赌了两天两夜昏天暗地的,我输得什么都没有了,秦三突然就变脸了非要叫我还钱,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秦三最后提了个要求,就是让我将小慧骗过来,从他的眼神中我终于明白了什么,这是一个局,他们设局要陷害我,目的就是为了小慧,秦三一直都很喜欢小慧。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们的逼迫下我只好把小慧骗到了这里来,当小慧发现被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幸好这时我及时清醒了过来才阻止了这丑恶一幕的发生,由于我在反抗的过程中不小心将秦三刺伤,秦三生命垂危,我吓傻了,小慧及时反应过来拉着我跑了,但我还没跑出村口就被秦老爷的人堵在了村口,最终我们两人都被秦老爷抓了回来,秦三是秦老爷唯一的一个儿子,我刺伤了他的儿子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秦家在这里就是地头蛇,是土皇帝,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没有,谁都不行…呜呜。’ ‘这不是旧社会的封建习气么?’我皱了皱眉说道。 ‘你说的对,但没人把他们怎么样,秦家的势力就是这么可怕,整个村子都在秦家的掌控之下,这个村子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秦家祖上是有名的风水师,是他们设计了村子的布局,这个局使得他们总能逢凶化吉,就算是杀了人也总能躲过法律的制裁,让人非常的纳闷,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局旺他们秦家,他们得到了祖上的保佑,所以村子里的人对秦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柳毅道。 老牛点了点头说道“晋人郭璞《葬经》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换而言之风水就是气,只要我们破了气眼,那这个局自然也就破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要找到此风水局的气眼。’ ‘这么说来那秦三岂不是死了?那棺材里的人是秦三了?’我好奇的问道。 ‘嗯,我和小慧被关进了柴房,我们忐忑不安生怕秦三死了,要是他死了我们肯定也死定了,但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我们在柴房里关了七八天,期间有人还来给我们送吃的,我看到来送饭的家丁穿着丧服,经过打听我才知道秦三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天了,秦老爷对外声称自己的儿子是得病突然去世,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小慧都有些懵了,秦老爷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几天实在是太难熬了,我宁可秦老爷立即拿刀把我杀死也不愿这么煎熬下去。我和小慧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逃出去,但秦家人多势众,柴房门口又有人看守根本逃不出去,又等了几天秦老爷终于来找我们了,但奇怪的是秦老爷的脸上除了丧子之痛显得憔悴外根本就看不到一丝愤怒,越是这样我越感到害怕,秦老爷命人将我带到了秦三的遗像前,我跪在遗像前十分的害怕,秦老爷此时命人将房门给关上了,将门关上后秦老爷越发的冷静了,在秦三生前的卧室内我们都没有先说话,四周静的出奇,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没多久秦老爷像是在喃喃自语的说风水局无法抗拒这类事情,自己儿子其实是得了绝症,就算我不错手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更为吃惊,秦老爷含着泪水告诉我秦三最终的遗言就是想要娶小慧,为了完成儿子的遗愿他才把我们抓了回来,我呆呆地望着秦三的遗像想要问人都死了怎么娶,但我还没问出来就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秦老爷是想要举行冥婚,我使劲的摇着头不同意,秦老爷见我摇头突然就变了脸威胁我要是不让小慧嫁给他死去的儿子,就把我杀人的事说出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一错再错了,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小慧嫁给一个死人,但这件事已经由不得我说了,秦老爷吩咐他的人把我押到了柴房,小慧看到我回来紧张的问我有没有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秦老爷就使了个眼色,他的人立即绕到了小慧的后面用绳子套住了小慧的脖子,小慧痛苦挣扎着并伸出一只手朝我求救,她双眼向上翻着痛苦而又绝望的瞪着我,我吓得直哆嗦已经完全没了反应,绳子越勒越紧小慧的手却慢慢垂了下去,我欲哭无泪跪到了地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柳毅无比懊悔的说道‘如果当初我不听秦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我。’ 第205章 冥婚(3) 老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就算你不去这一切也会发生,这是早已经设好的局了,从秦三得这个病开始就设好了,据我估计秦家人其实早就看上了小慧,只是你错手杀死了秦三加速了这个局的实施。[]’ ‘这钱…。’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柳毅慢慢从兜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大概装了两三万的人民币,柳毅看着这些钱眼泪都下来了‘秦老爷为了封我的口给了我这笔钱,我连不拿也不行了,我错手杀了他儿子,他又杀了小慧,我们互相牵制对方。’ 我隐隐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此时老牛拍了拍我示意走了,我们跟柳毅告别之后就返回到了秦家,秦家摆的是流水席,来吃的人络绎不绝,我跟老牛都知道风水局的气眼应该就在府上,于是我们假借上茅房在后院里四下乱看,最终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口枯井之内,这口枯井被大石压着,周围藤蔓和苔藓疯长,趁无人之际我们推开了大石,这下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井就是风水局的气眼所在,我和老牛都想到了一块,相传道家曾有活埋速发的诡异风水局,也称‘鬼运财’,秦家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完全是因为枯井里被活埋了一个活人,当然这个人的生辰八字要和这个风水局相辅相成,如果相生相克那就完全是两个结果了,把活人埋在风水气眼里他越是挣扎体内的气场越能够和风水局气场相融,简直是狠毒至极,我和老牛越想越觉得心寒。 此时后花园里突然进来了几个家丁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没一会那秦老爷就出来了,此人正是先前在树林里接受许多人道喜的老汉。 ‘此人面相出奇的傲,煞气极大,如果不是风水局的关系恐怕早就毙命。’老牛沉声道。 由于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和老牛也不好做些什么,只得潜回了前院,此时我才发现前院里站了好几个警察,他们正在疏散宾客。 ‘民间的风俗本来我们无权干涉,但搞冥婚似乎有些不妥,而且你找的女尸似乎有些问题?’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察皱着眉问着秦老爷。 ‘哎,这…这你让我怎么说呢张队长,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就这么个儿子,他这一走我秦家就断了后,儿子临终遗言要我给他娶个媳妇,我也是顺着他的意思,我并没有做任何犯法或扰民的事情啊张队长,况且冥婚自古就有也不见官家干涉啊。’秦老爷冷静的说道。 ‘秦长禄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可知道这样做是封建迷信,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那张队长指了指角落里的纸人说道,只见他顿了顿继续道‘幸好我们局里有个同志走山路路过树林看到了一切,他觉得那具女尸的死有异就通知了我,是吧小飞。’张队长回头看着一个叫小飞的年轻警察。 那叫小飞的警察立即走上前点了点头道‘对没错,那女尸很有问题,脖子上的红印很明显。’我和老牛都觉得有些意外,原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看到了这一切,而且还是个警察,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 ‘张队长,我老实跟你说吧,其实…其实这具女尸的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啊,是我花了几万块找一个年轻人帮我买的,至于他是怎么搞到女尸的我就不知道了。’秦长禄说道。 我恍然大悟,先前觉得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招借刀杀人太阴毒了,不得不佩服秦长禄的深谋远虑,难怪在村中横行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一来有风水局罩着,二来本身他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要是那些钱被发现柳毅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我不免开始担心起柳毅的情况。 ‘真有此事?’那张队长狐疑的问了句,接着示意他的手下去找这个柳毅回来。 当年的我年轻气盛没有老牛这么沉稳,我急得想出去通知柳毅,但却被老牛一把抓住了,老牛将我扯进了后院,此时后院里空荡荡,我立即明白了老牛的意思。 ‘眼下能改变全局的就是破坏这个风水气眼,只要我们将里面的尸骨挖出来,这个局眼就算是破了。’老牛道。我们打定主意后赶紧就开始行动,现在是要争分夺秒了。 老牛在上头接应,我身材瘦小一些就爬到了井下,井下臭气熏天,我在下面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主要的骸骨,于是吩咐老牛赶紧拉上去,等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我们又匆匆返回了前院,此时柳毅已经被垂头丧气的押到了这里来。 我不知道破坏这个局有没有用,但老牛却显得信心十足。 ‘张队长就是他收了我的钱搞来的女尸。’秦长禄恶狠狠的说道。 柳毅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辩解,我隐约预感到柳毅似乎已经放弃了什么,我和老牛都是这件事的证人,我本想出去为柳毅辩解一下,可老牛却摇了摇头示意我静观其变。 ‘是这包钱吗?’那张队长吩咐手下拿过来一包钱。 ‘对对对就是这包,我认得这个信封。’秦长禄赶紧说道。 ‘你确定?’张队长露了个怪笑问了句。 ‘没错就是这包。’秦长禄赶紧确认。 ‘全都给我带回去!’张队长突然大吼了一声,接着就上来几个警察把秦长禄给扣了起来,秦长禄一脸的纳闷‘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 事情风云突变就连我也纳闷了,难道真是破坏了风水局所带来的效应? ‘为什么抓你?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局的小飞同志不仅仅只是路过这么简单,他还是女死者小慧的在城里的远亲表弟,当年小慧去到了城里就是投靠小飞一家人,小慧这次突然回来这里几天都没有音信,小飞是特意追踪到这里来找她的,但没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冥婚新娘就是小慧,小飞跟踪到村里慢慢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柳毅是拿了你的钱,但却是你故意陷害他的,这件事其实还有两个证人是吗小飞?’张队长望了望小飞。 ‘是,就是他们两个。’小飞朝我们这边指了指,我和老牛只好站了出去,老牛大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秦长禄为了给自己儿子娶妻,杀了小慧姑娘。’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秦长禄仍在狡辩。 ‘秦老爷井里的东西。’我拍了拍被衣服包裹着的骸骨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祖上…的风水局!啊!~~’秦长禄癫狂了起来,甚至要冲过来咬我们,幸好他被警察控制住了。 由于有了小飞这个最直接的警察证人,很快秦长禄和参与此事的人全都被带走了,柳毅也被警方带走了,偌大的前院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老牛,还有那个小飞。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同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你还不明白吗?能躲过我们的视线和听觉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我们在树林没有发现他,而且就连在柳毅家说话的时候也没发现他,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是吧小飞同志。’老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 那叫小飞的警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莫非你们也是江湖中人?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的,想要去寻找一个清风道人学道。’既然都是江湖中人,我也直言不讳道。 ‘你们…要找我爷爷?’小飞突然张大了嘴。 ‘清风道人是你爷爷?’他这一说就连我们也吃了一惊。 ‘是啊,我爷爷已经归隐很多年了,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的道号,我想你们还是别去找他了,我都十多年没见到我爷爷了,爷爷在我小的时候传授了我一身的本领,为了不荒废武艺,我就做了警察来打击犯罪了呵呵。’小飞憨厚了笑了笑‘对了,你手中的这是什么?我刚听秦长禄叫什么风水局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老牛将事情的经过跟小飞说了一下,小飞感慨着古人的秘术厉害之类的,接着他示意我们赶紧找个好穴把骸骨葬了,这样的事不能在局里说,我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小飞示意我们明天到局里录个口供这件事就算了结了,我问起柳毅的情况,小飞告诉我他早就分析了案情,由于当时是三个赌徒对付柳毅一个人,而且他们还以小慧作为要挟,柳毅的行为是在行使特殊防卫权,属于正当防卫,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最多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不过最后怎么判要看法官的了。 小飞这么一说我这才安下了心来,小飞走后我们也打算离开了。 四周一片静溢,狡黠的月亮高挂在天空中,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四周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气,空气似乎陡然间冷了起来,我正好奇的注意着四周的环境,突然就听到了悠远的唢呐以及锣鼓的声音,好像有一队人马正在秦家外的巷子里朝这边过来。 ‘不会又是冥婚吧?’我嘀咕了句就和老牛走到了外面,当我走到外面的时候远处有一大队的人马抬着花轿朝这边走过来,他们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在大队的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戴着大红花球的新郎官,后面则是上下摇晃很有节奏的花轿,他们朝这慢慢的过来了,当我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是谁时顿时就吃惊的说不出话了,这一脸喜庆的男人和前院大厅中挂的遗像一摸一样,居然是秦三。随着结婚的花轿越来越近,他们几乎就在我和老牛的眼皮底下慢慢的走过去,我看到那几个轿夫也是抬得不亦乐于,他们的嘴上全像是吃了东西连油渍都没擦去似的,我机械的扭头望向了那桌一动未动冷冰冰的冥宴,然后又望了望在墙角里的纸人,当时我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等我再次转过头望着迎亲队伍的时候,恰巧花轿抬了过来,轿上的窗帘被慢慢掀开了,小慧那张惨白的脸慢慢浮现在月光下,她略带娇羞妩媚的样子更是叫人心惊胆寒,我看的发了呆,老牛赶紧拉着我背过了身去,我们听到乐器声渐渐远去了,小慧最终还是嫁给了秦三。” 听完侯文峰说的冥婚的故事,我总觉得阴森森的脊背一阵发凉,睡意全无。 “怎么样?还困不困?不困在讲一个?对了忘记告诉你葱枯井里挖出来的骸骨是谁了,后来我们取了点骸骨样本拿给了小房,化验的结果你怎么都想不到,那具骸骨竟然是柳毅祖上的人,命运就是这样有许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侯文峰坏笑道。 我有些吃惊,但还是赶忙摆手道“免了,还是别讲了我马上就钻到帐篷里去睡的。” “喂,你小心一点,你后面有个被蒿草遮住的坟,别惊扰了他(她)们。”侯文峰苦笑道。 我站在帐篷和侯文峰之间进退两难,我知道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头皮渐渐发麻,双腿开始打颤,我已经明白这块空地是什么位置了,这晚我是别想睡觉了。(冥婚完) 第206章 母斑(1) 佛经有云:“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既然生是一段痛苦的经历,为何死后仍要留恋人间让痛苦继续连绵延续下去?每个生命的结束都有背后的原因。 徒步旅行的艰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尤其是跟着侯文峰这样脱俗的人那更是艰辛中的艰辛,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更像是苦行僧,可以想象当初唐三藏法师去天竺取经是何等的困难。 烈日当头,这日我们进入了一座小城镇,看到了曾经厌恶的汽车我恨不得跑上去亲一口,一连走了七八天连顿饱饭也没吃过,要不是侯文峰看我体力不支才临时决定进入城镇恐怕我还在痛苦中煎熬。这个城镇地处中西部省份的边陲地区,由于近几年来沙尘暴的越演越烈,使得这座城镇看上去像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黄沙,街道上只要有车辆经过就会扬起漫天的尘土。 我们俩找了一家旅店坐了下来,现在也顾不上饮食差异只要能吃饱就行了,我指着菜单让服务员上了几个菜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以后又想睡觉,侯文峰见我露着哀求的神色只得又决定休息一夜再走。 这家旅店还算是服务周到,有的吃也有的住,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比起跟侯文峰在树林里过夜那是强多了。这旅店的二楼就是一间间的木板房,从楼梯到地板全都是木头做的,隔音设施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中间,里面简陋的只有两张木床,唯一的摆设就是两张床中间的一个老掉牙的床头柜,无论怎么样看到床总是叫人高兴的事,我倒在床上就要睡去,可是在我倒下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女人的抽泣声和男人不断的踱步声,声音隔着木板传过来听得格外的清晰,吵得我无法入睡,我捶了捶木板喊了句“麻烦请小声点。” 隔壁立即传来了男人的道歉声,只是我的提醒反而使得隔壁更加的嘈杂了。 “哎呀我求求你别哭了行不行,吵到人家休息了。”那男人像是很无奈的说道。 “都怪你,带着儿子买个菜也会把人弄丢了…呜呜呜…你要是不给我把找回儿子我跟你没完,离婚!”那女人边哭边大声吵闹。 “行了你别吵了,我这不是来找了吗?不过我们找了两个省份了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警方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哎。”男人痛苦的说道。 男人这么一说那女人哭得更厉害了。侯文峰看着我露了个苦笑提议道“不如到楼下去坐坐喝喝茶?等晚一点在上来睡,那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应该会安静点。”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我和侯文峰到了楼下坐到了简陋的茶吧里,服务员匆匆把一壶茶放在了桌上就离去了,我本想问她一些事情可是她已经走远了,此时一个年轻少妇朝我们走了过来,她热情的跟我们打着招呼并给我们倒上了茶。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店人手不够还请见谅,我看这位先生好像有什么问题要问,您问我吧。”这少妇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你是?”我有点疑惑。 “让先生笑话了,我就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娘。”少妇彬彬有礼的笑了下说道。 “让老板娘亲自倒水,是我们过意不去才是。”侯文峰起身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两位先生好像不是本地人?”老板娘目不转睛的盯着侯文峰。 “是的,我们是旅行的过路人,恰巧路过此地来借宿一宿。”侯文峰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我觉得很不习惯,又不是不给钱还什么借宿。 “先生客气了,这是本店的荣幸。”那老板娘见侯文峰说的有趣不禁也抿嘴笑了起来“说起来本店很久没有接待过像先生这么有礼貌的客人了,先生先坐,我去给先生换一壶上好的茶来,这种粗茶不适合两位先生。” 老板娘说着就去了柜台跟服务员说了些什么,她还时不时朝这边露着妩媚的笑。 我打量着侯文峰打趣道“看样子老板娘盯上你了。” “去去去别捣乱。”侯文峰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说真的,所谓旁观者清,那女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对,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有心想拿侯文峰这个感情的白痴开心一下,也正是他不善经营感情才导致了他和白莉的分开。 “越说越离谱,这才认识了几秒钟,也才说了几句话而已。”侯文峰白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有种感觉叫一见钟情吗?爱上一个人不用很久的时间,那擦身而过的瞬间足够。”我笑道,接着我转过头去看了看老板娘,那老板娘见我朝那边看去,有点不自然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开始装模作样的按着计算机翻着账单,我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了。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嘀咕道“这女人应该是结过婚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自己独立经营这家旅店,要么离异要么是个死了老公的寡妇,也许他丈夫就是你这样有礼貌的人,所以对你感兴趣,这正是久旱逢甘露…。” “别瞎猜了。”侯文峰打断了我的话。 “我们赌一把怎么样?”我朝侯文峰眨了眨眼睛。 “赌什么?”侯文峰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信。[] “如果我赢了我们就坐车回家,输了继续陪你徒步回去,看相你比我行,看人我比行。”我想了想说道。 “我看她眉目之间确实有那么点忧愁哀怨,但我看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好我就跟你赌一把。”侯文峰说道。 此时服务员将新换的茶端了上来并给我们认真的倒好,我抓住机会问了服务员几句,服务员倒也客气的回答了我们,果真如我所料那老板娘果真是七年前死了老公的寡妇,而且还是在结婚当天死的,原因她老公逞能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急性酒精中毒送医院已经无力回天了,之后老板娘就一直没结婚,当地盛传她是克夫命。 侯文峰听完服务员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闷闷的喝着茶,我自然是趾高气昂。没一会那老板娘又过来询问我们这茶怎么样,我不懂品茶只好随口应着好茶。 “这武夷山的大红袍确实是乌龙茶中的极品,有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难得难得。”侯文峰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难得碰上懂茶的人,乡野之地没什么好茶招待客人,这茶也是我丈夫生前留下的好茶。”老板娘回道。 听老板娘这么一说侯文峰竟然呛的咳嗽了起来,吓得老板娘赶紧喊服务员,我在一旁看得只想笑。 侯文峰连忙摆手示意没事,只见他立即扯开了话题“老板娘,你知道住在我们隔壁的是谁吗?为什么哭哭啼啼的?” “先生叫我雅君便是了。”那老板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是一对来寻儿子的夫妻,他们在店里住了三天,听说他们的儿子在外省的菜市场走失了,警方怀疑是被拐卖到了这个省,于是他们先行一步到了这里,除了每天到外面打听儿子的消息之外,只要店里一有新客人他们也总会找他们打听,先生你问这干什么?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要不要给你换一间房?” 这老板娘果真是看上侯文峰了,我还没见过初次见面就对客人这么好的老板娘,不知道侯文峰哪里吸引她了,我都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有点多余了。 “喏,他们过来了。”老板娘小声说道。我扭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对神情憔悴的夫妻正拿着一张纸朝我们走过来,那女人更是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似的,等靠近我们那女人赶紧把一张印有孩子照片的纸递给了我们看,还急切的询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注意到纸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孩子的正脸照,还有一张则是小孩胸前一个红色胎记的照片,这胎记长得也是十分奇怪,一般的胎记都没什么规律,而这胎记却像是对称的蝴蝶图案,而且对称的有点离谱了,用肉眼看上去完全像是烙印打上去的,这倒让我觉得很吃惊,虽然吃惊但我们确实没见过这孩子,于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对夫妻问了很多人了,可他们却从未放弃过。”老板娘望着那对夫妻的背影感叹道。 “这母斑倒是很奇特。”侯文峰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是母斑?”我好奇的问了句。 “噢,母斑是胎记的医学学名,民间一般都叫胎记,由于孩子的胎记是在出生就有,是从母体内带出来的,所以也叫母斑。”侯文峰解释道。 雅君老板娘听完笑了笑并不作答,我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苦涩,随后老板娘坐下了陪我们一起聊了一会,喝完茶之后我就上楼去休息了,很奇怪通常喝茶只会越来越精神,但我却感觉十分的困乏加之旅途的劳累倒头就睡着了,我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朝侯文峰的床上看了看居然没人,这小子半夜上哪去了?我爬起来摸了摸他的被窝是冰凉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回来过。 我伸了个懒腰踱步到了窗台前,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十五。 “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窗台下传来了侯文峰吟诗的声音。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雅君老板娘随后接上了下句。 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三更半夜的侯文峰怎么和老板娘混在了一起,而且还在那里吟诗作对,白天还装出一副无比清高的样子。 “古人常说人月两团圆,可是我却…侯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轮回么?”雅君老板娘突然伤感的问道。 “众生无始以来旋转于六道之生死,如车轮之转而无穷也。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老板娘又何必过于执着呢?老板娘为何问得这么伤感,莫非是感悟夫君的离去?”侯文峰道。 “听先生一席话令小女子茅塞顿开,多谢先生提醒。”老板娘回答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心中嘀咕了句,我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两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活像是两个古人站在窗台下对话,而这个叫雅君的老板娘也与我平日里见到的老板娘不同,显得有种脱俗的美丽。 我在楼上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他们俩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望着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我睡觉。”说完我就关起了窗户,但没过多久侯文峰就上来了。 我趴在床上坏笑着问道“月下长谈别有一番意境啊。” “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觉得睡不着见今天的月色很美就到楼下看看,没想到碰上了老板娘所以就说了一会话,但不想这一聊就聊了几个小时,这边陲小镇的老板娘很不简单对佛经道理的悟性颇深,我跟她也是君子之交并没有你想的乱七八糟的事。”侯文峰道。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谁信啊,还有你们说话那咬文嚼字的劲真叫人受不了。”我好奇的问道。 “我有吗?”侯文峰挠了挠头很是诧异。 “还说没有!”我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老板娘就想说古文,她有一些古代美人的特征,不过这老板娘确实不一般...好了不早了睡吧。”侯文峰显得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接着拉起被子钻进了被窝。 这一晚我做了很多的梦,甚至梦见老板娘依偎在侯文峰的怀里坐在涓涓的小溪边望着天空中的圆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可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梦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正当我做着梦的时候却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给吵醒了,醒来以后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房门也被虚掩着,外面的走廊里挤满了许多的人,从隔壁还传出了男人轻声的啜泣,我甚至还听到了对讲机的声音,外面像是吵成了一片,我朝旁边的床看去侯文峰又不在了。 我爬起来匆匆披上了衣服到门口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些人都围在隔壁门口朝里观望。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一个警察堵着门口在维持秩序。 我看到侯文峰也挤在人群当中于是赶紧把他拉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寻子的女人死在了房间内,警方初步判断是谋杀。”侯文峰皱眉道“看来我们暂时走不了了,警方已经确定女人的死在凌晨一点到两点这一个小时内,这里的住客全都有嫌疑。” 听完侯文峰的话我吃了一惊,这么一对寻子的可怜夫妻会跟谁结仇?我正想着里面就抬出了尸体,不过尸体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 “我听说是被刀直接切断喉管致死,他老公当时正在熟睡,突然觉得脸上像是粘满了水,摸了一下闻了闻才知道是血大声叫了起来,不过这时候他老婆已经被人杀死有一段时间了,男人报警以后警方让他确认是否丢失了财物,男人清点了一下并没有丢失财物,加上凶手直接割喉显然是想要她的命,所以这件案子被直接定了谋杀案,你当时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我也没叫醒你。”侯文峰道。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到脖子一阵发凉“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么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门本身就没锁,但这个可能应该可以排除掉,两夫妻睡觉不关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是凶手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而钥匙除了房客之外就只有老板娘有了,不过这个可能也不存在,因为在女人遇害的时间内我正和老板娘在后院里赏月,而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去了,不过有一点我十分想不明白,这房子的结构是木板,隔音效果很差,隔壁开门的动静应该逃不过我的耳朵,但…可能是我睡得太死了。”侯文峰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我机械的扭转头朝楼下大厅里看去,老板娘正被两个年轻的警察围在柜台里盘问。 “大家注意了,人命关天现在这里的人全都不能走直到调查结束,我会安排人过来轮流问话,弄清楚一个放一个,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此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老警察喊了几句。 人群立即躁动起来,有人大喊要赶飞机谈生意什么的,但那老警察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带着那寻子的男人就匆匆走下了楼梯,这男人的嫌疑应该最大。 第207章 母斑(2) 边陲小镇发生这样的大案自然是格外的轰动,我和侯文峰洗漱完毕到了楼下的茶吧里坐着,许多人都一脸的愁容坐在下面,一时间熙熙攘攘议论纷纷,只可惜现在大家都成了笼中鸟。(.)透过雕花的窗户朝外看去,外面全是真枪实弹的警察,几辆警车也是停在附近随时待命,许多的人都望着这家旅店指指点点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紧张。 我们在茶吧里刚坐了一会就有一个警察朝我们走了过来,只见他摘下帽子坐到了我旁边,不过他并不是盯着我,而是盯着侯文峰。 “听说你昨晚跟老板娘在后院聊天?有没有这事?”那警察一脸的狐疑。 “有。”侯文峰道。 “记不记得具体时间?”那警察一面写着笔录一面问道。 “我记得我们见面是在一点十五分,聊完上楼的时候是在两点二十五左右。”侯文峰说道。 “这么肯定?”那警察放下了手中的笔神情严峻了起来。 此时侯文峰指了指大厅里高挂在二楼木横梁上的时钟说道“因为下楼和上楼这个钟都能清楚的看到,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不知道这老板娘是个寡妇?孤男寡女你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也没干?我告诉你,如果发现你做假口供后果很严重的。”那警察严厉的说道。 “警官我明白身处在现在这个社会有许多事确实在人们的脑中有固有的思想,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说的确实是事实,我和老板娘仅仅只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我们只是谈得来而已。”侯文峰道。 那警察见侯文峰说的诚恳略微皱了皱眉,等他记录下之后转头又望向了我,我只好把当晚看到的事跟他说了,我是侯文峰的直接证人,他确实什么也没干,不过这警察的怀疑也没错,因为我也这么想过。问过话后这警察就走到了别桌继续问话。 此时老板娘满面愁容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位先生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 “不关你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这件命案,不然我们也走不了了。”侯文峰说道。 一个大白天我们都坐在客厅里哪也不能去,只能是期盼着案子快点水落石出好早点离开,我一想到凶手就在这群住客中间心中不免有些胆寒,看谁谁都像凶手。 那寻子的男人在傍晚的时候在警方的看守下来到了现场,在收拾完房间内的东西后就又离开了。 “我看八成是老公杀了老婆。”邻桌传来了议论声。 “哦?老兄那依你的看法是…。”有人问道。 “你想啊,如果是其他人干的为什么不直接把男人也杀了,万一这男人醒过来怎么办,您说是不是?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干嘛不把男人也杀了,凶手没这么笨,而且那门锁也没有撬过的痕迹,还不是他老公杀的。”邻桌那男人喝着茶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 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觉得这男人分析的一点也没错,我问侯文峰“你认为呢?” “老公杀老婆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怪…。”侯文峰正说着旅店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只见那老警察站在门口朝里面打量了一下随后说道“大家可以走了!” 我和侯文峰吃了一惊,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放我们走了,难道已经抓到凶手了?住客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了起来,大家全上楼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侯文峰拍了拍我小声道“我们不急,反正天色已晚就再逗留一夜,而且我觉得这像设得一个套,越是急着离开反而越容易露出马脚。” 我点了点头就和侯文峰坐在那看着其他住客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出了人命案大家自然是抢着离开了,可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见那警察怎么样,侯文峰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了,很快整家旅店就变得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两个女服务员在打扫地上的垃圾,老板娘则坐在柜台后面叹着气,发生这么大的事客人全跑了自然是很失落,眼下她也没心情跟我们打招呼,只是吩咐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一壶热茶。 那老警察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准备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他朝我们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大家都走了为什么你们不走?” “天都黑了你让我们去哪?现在这里人都走了反倒清净了。”我摊着手无奈的说道。 那老警察露了个笑容道“你们俩倒是挺淡定的。” “警官是不是抓到凶手了,为什么突然就让这么多的嫌疑人都离开了。”侯文峰转头看了老警察一眼问道。 那老警察吁了口气道“我看你们也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吧,凶手就是女人的老公,到了警局以后他什么都承认了,凶器也找到了。” “还真是她老公!”我惊呼了起来。 那老警察朝我笑了笑“看来你早就猜到了啊?”警察说完之后就整了整自己帽子就走了。 “喂,你听到没有凶手真是她老公,这就能解释所有的事了。”我说道。 侯文峰拨弄着茶杯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了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入夜以后镇上的这栋旅馆显得太过平静,突然间没了嘈杂的声音居然让我不习惯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贱,安静和黑暗仿佛在无声无息吞噬着我叫我窒息,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子透气,在后院里的一棵大树后边搭建着一间简易的房间,这间房间我和侯文峰白天的时候无聊经过这里瞟了一眼,里面堆满了大量的柴火,虽然现在用的都是煤气,但为了开源节流厨房里也有个传统的大灶,而这些柴火就专门是为大灶准备的。 侯文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你也没睡?”我转过头去发现他正睁着眼睛在想事情。 “我今天特地没睡,我总感觉昨晚有点不对劲隔壁有动静我不可能听不到的,你是否觉得今天晚上清醒了许多。”侯文峰问道。 “是啊,晚上比昨晚清醒了许多。”我应道。 “这就证明我的猜测没错了。”侯文峰皱眉说道。 我有些纳闷的问道“什么意思?” “昨晚我们是被人为弄的疲惫不堪才睡去的,只是我们一路劳累以为是自身的原因导致的,其实是药物发挥了效果。”侯文峰沉声道。 “药物?”我嘀咕了句,接着将进店到现在吃过喝过的东西仔细回想了一遍,这一想猛然我就意识到了什么“是…是老板娘那壶茶!” “对,那壶茶有问题,你体力较差很快就想睡觉了,而我过了凌晨才发作,老板娘在此期间还陪我聊天,不过老板娘应该没有恶意她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事情,药力并没有下的很重这点是肯定的,今天那壶茶我们并没有喝就跑到后院瞎逛去了,只不过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支开我还是…。”侯文峰陷入了疑惑当中。 我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我十分熟悉的喵叫。 “妃子!”我喊了声就四下打量,没一会妃子就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妃子全身灰头土脸的我不禁有些心疼,赶紧过去把它抱了起来“妃子,你怎么来了?” “先生出门多日一直未见踪影,我和沈小姐都很担心呢,所以我就闻着先生的气味找来了。”妃子喵叫着。 看到妃子柔顺的白毛变得脏兮兮的,我鼻子一酸差点感动的流出眼泪来。 “先生,那柴房里有动静。”妃子突然说道。 “什么动静?”我警觉了起来。 侯文峰见我跟妃子说话好奇的朝我看来。 “妃子说柴房里有动静。”我说道。 “妃子带我去看看。”侯文峰摸了妃子一下,妃子喵叫了声就跳下了窗户,接着侯文峰跟着跳了出去,我没办法从这么高下去只好从正门走楼梯,谁知道刚迈下楼梯两步就迎面碰上了雅君老板娘,老板娘见我匆匆忙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苏先生这大半夜的想要去哪?” 我想起那壶茶顿时就觉得眼前这老板娘是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既然她突然出现显然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我转念想了想既然侯文峰和妃子都已经到后院去了,那我就在这里拖住她好为侯文峰争取时间。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睡不着…老板娘的那壶茶很提神啊。”我尴尬的说道。 “是吗?”雅君老板娘的眉头微蹙了一下随后便掩嘴笑道“苏先生真爱说笑,茶自然是提神的,睡不着也是自然,啊对了不知道侯先生睡了没有,不如雅君亲自下厨为两位先生做几道下酒的小菜让先生喝点就好睡些了。” 我心道“你他娘的也太歹毒吧!长了一张天使的脸孔,却有一颗蛇蝎心肠,茶不行还想借酒…。”我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回道“不必劳烦老板娘了,既然都这么晚了那我还是不出去了。”我说着就转身朝上走去,可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觉得背后被人戳了一下,这一下顿时就让我感觉到四肢麻木有些不听使唤,没一会就感觉到头重脚轻仿佛天和地调了个,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餐厅的木柱子上,而老板娘就站在我的旁边,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依旧是很客气的跟我说道“对不起了先生,奴家也是迫不得已。” 她越是这样越叫人胆战心惊,而且她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我很诧异。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只可惜绳索太紧了根本动弹不了,在挣扎中我看到侯文峰就站在对面,妃子也蹲在对面摇着尾巴十分的警觉。我还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就站在侯文峰的身前,侯文峰的一只手就按在那男小孩的肩头上,那孩子也是无法动弹。这小男孩面色铁青双眼中射出瘆人的怒气,完全跟他的年龄不相符,这小男孩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就是那对夫妻要找的儿子。 “怎么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被拐卖了吗?”我有些茫然的问道。 “侯先生你我平日里无仇,而且你我相谈甚欢,先生的佛经道理鞭策入里令小女子受益匪浅,我对先生抱着一种崇敬之情,为何先生要这么做…呜呜。”雅君老板娘突然哭了起来,这倒让我大感意外。 “从见到侯先生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先生不是个普通人,我很难得才能在这个边陲小镇遇到一个知己…我的内心很矛盾,先生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会发现我的不正常,所以才用了非常的手段,我知道先生不齿我的行为,但我也没法了…只怪奴家命薄没有福分交到先生这样的知己。”老板娘黯然神伤继续说道,可我是越来越听不懂,这他妈演的是哪一出。 “雅君姑娘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对我们更是没有恶意,但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个孩子引火烧身,杀人偿命是中国自古便有的铁律。”侯文峰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记住他现在只是个孩子。” “可…可我不甘心…先生应该知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为君痴心,君为我而狂。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可怜孤月夜,沧照客心愁;我有方寸心,无人堪共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呜呜...。”雅君老板娘深情的望着小男孩一边吟诗一边暗自垂泪,然后她又拂袖拭泪,此时她的动作更加的古典化,活像是古代女人的动作。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又难以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 我机械的扭转头望了望那孩子又扭过头来看了看雅君老板娘,一个孩子一个大人让我很难接受,虽然我见过很多离奇的事,但事实上眼前这事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我动了动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 此时侯文峰一手按着小男孩的肩头一手解开小男孩身前的纽扣,小男孩翻着白眼瞪着侯文峰,更是龇牙咧嘴仿佛要将侯文峰吃掉一样,好在侯文峰一手制服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小男孩胸前的蝴蝶形胎记慢慢露了出来,我猛然意识到这一切应该都和这诡异的对称胎记有关。 雅君老板娘见到那蝴蝶形的胎记豆大的泪珠更是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让人看了不由的产生怜香惜玉之情,老板娘拂袖轻拭眼泪开始缓缓讲诉了起来。(以下是老板娘的讲叙)南宋末年。 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杭州城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我和丫鬟小翠偷偷从府上跑出来看热闹,我长到十六岁也没见过几次像这样热闹的场景,爹爹是当朝的礼部侍郎从小门风就严,爹爹更是不允许我胡乱在外走动,说会沾染上世俗的市井恶习。我只得待在闺房之内学习刺绣和熟读四书五经,日子过的很无聊。在我还在娘胎的时候,爹爹就将我许配给了兵部尚书的二公子,也就是指腹为婚,可我到了十六岁也没见过那二公子长什么样,真是愁死人了。 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眼前的这一切都令我好奇。 “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老爷又要责罚小翠了。”小翠十分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有我在。”我一脸的不在乎,民间的杂耍和那影子戏都令我痴迷,我带着小翠在人头攒动的市集乱逛,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没多久我就逛到了一个挂满花灯的地方,我看到了花灯上的灯谜于是跃跃欲试,可我每看中一个灯谜想要猜的时候,身后总会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早已经将灯谜猜出,我不禁有些难堪于是狠狠瞪了那不怀好意的男人一眼,那男人也不理会我自顾自拿着一坛子酒跟在我身后看着灯谜。 “走开酒鬼臭死了。”我转过身去推了他一下,他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坐到了地上。 “小姐我猜我的灯谜与你何干?”那酒鬼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只是看着我笑。 我见他讨厌也不想理会他,于是喊着小翠要走。此时那坐在地上的酒鬼却突然叫住了我大喊道“猜不过人家就发小姐脾气,这是哪家的小姐啊,大家快来看喽。” 他这一喊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我气的直跺脚,小翠催着我赶紧回去,可我不服气,想我饱读四书五经怎会输给这么个破衣烂衫的酒鬼,于是转过头去道“你胡说,谁猜不过你了!” “是就是别不承认,哈哈。”那男人哈哈大笑接着猛灌了一口酒。 “那好,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输了就要给本小姐道歉。”我气愤的说道。“那如果我赢了呢?”那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我问道。 第208章 母斑(3) “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你跟一个酒鬼赌什么气。[.超多好看小说]”小翠急得满头是汗。 “如果你赢了随便你怎么样。”我一时想不到什么于是就这样说了。 那男人一听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在场这么多的人可都听到了,是把大家。”这家伙居然还煽动群众起哄,一时之间让我下不了台。 “哎呀,这位小姐身边的丫鬟我认识呢,是礼部侍郎姚大人府上的,她经常到我店里买胭脂水粉呢,想必这位小姐也是姚大人府上的,年轻人你可别惹事啊,不然脑袋不保啊。”一个围观的大叔小声说道。 酒鬼男人瞥了一眼人群随后冷笑了一声道“姚大人?姚大人府上的人就可以为非作歹?当官的欺压百姓,天理何在?”男人冷笑着说完就闷闷不乐的灌了口酒,显得十分的不屑。 我见他轻视爹爹心中更急了“现在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那好,你想怎么赌?”男人平静了下来问道。 我看了看花灯道“就赌灯谜,我出谜你猜,如果你猜上来就算你赢。” 男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等待着我出谜语。 “万木霜天红烂漫。”我问道,那男人想也没想就答道“树树皆秋色。”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我有些急赶紧想出了另一个“此去泉台招旧部。” 那男人很快又答道“英灵尽来归。” 这一来一回很快我就陷入了被动,我没想到这么个醉鬼文采竟然这么好,我已经故意以诗做谜面,谜底则是另一首诗当中的一句,一时间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那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再加上人群的起哄我更是觉得难堪,而小翠也在一旁催我赶紧回家,我一看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爹爹回来肯定要挨骂,于是就气鼓鼓的说道“愿赌服输,说吧要什么东西。” 男人朝我摇晃着走了过来,逼得我连连后退。 “我要你嫁给我。”男人语出惊人,他这话一说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了嘘声和笑声。 我又恼又气“你…。” “怎么样?你不是愿赌服输么?”男人步步紧逼。 小翠冲出来拦在了我身前骂道“该死的醉鬼快滚开,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竟敢出言轻薄,我家小姐是礼部侍郎的千金,是兵部尚书未来的媳妇。” “怎么吓唬我啊?”男人停住了脚步突然哈哈大笑“愿赌不服输这种事也就只有你们官家人才做的出来,我早想明白了,罢了。”男人苦笑着喝着酒随后转身摇摇摆摆的走去,他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吟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这醉鬼的才气不一般,突然间我对他产生了好奇心,但这只是一转念的想法,很快我就被小翠拉着回了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很快就临近了我大婚的日子,虽然那二公子长相不凡,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只有厌恶,他根本不了解我想要什么,我有些不愿但父母之言不得不听,就在我们要拜堂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冲了出来拉起我就跑,我根本来不及看那人长什么样,我只听到身后乱成了一团,我使劲挣扎着但却挣不开那男人的手,那男人见我挣扎索性揽着我的腰就将我抱了起来,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竟然是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在庙会上碰到的那个醉鬼,为什么是他?他究竟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我反应了过来,接着狠狠咬了他一口,他这才将我放了下来,我看了看周围十分偏僻的环境,这里荒山野岭就只有一间破庙,我不由的害怕起来。 这男人也不说话只是笑笑,接着拉着我进了破庙站到了布满灰尘的菩萨像前道“你忘记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了?你本该是我的新娘。”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爹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赶紧逃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就连我自己也在心中暗暗骂自己,说完我就低着头想要快步离开。 那男人也不再继续纠缠我,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我的脚刚迈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他的声音“雅君姑娘,你当真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那刘二公子虚有其表,败絮其中,你当真愿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他?” 这男人一言就戳中了我心中的软肋,我迈出去的脚停住了,可是我知道我的另一只脚不该留在庙里面,我背负不起不忠不孝之名。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我感到很抱歉,那夜我喝了太多的酒胡言乱语,雅君姑娘本是性情中人,但却受困于笼中成了金丝雀,今日我只是一时兴起觉得你不该嫁给他并无它意,先前的戏言雅君姑娘全可当做一个醉鬼酒后的疯话,如果你要选择回去我绝不阻拦。”那男人摇头苦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我站在那道高高的门槛再也迈不动步子了,为何会这样? 此时远处传来了动静,那男人见我犹豫赶紧拉着我躲到了破庙的隐蔽处藏了起来,爹爹派来的人匆匆搜过之后就离开到别的位置去了。 事已至此我只好把心一横“带我离开,走的越远越好,我不要嫁给刘二公子!” 男人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摇了摇头问我“你要背负太多的东西了,如果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你给了我离开的勇气,为何却又…你害怕了?”我问道。 “怕?我何为要怕,想我庄家十六口人只因父亲在朝上得罪了天子,竟招来灭门之祸,幸好我从小就在塞外寄养才躲过了一劫,我就是钦犯一个,从此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把酒吟诗,好打不平,一生只于酒和萧为伴…。” 男人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罗里吧嗦你还有完没完,他们随时会找回来的,你救人救到底送佛就送到西,我不愿被关在那无形的囚笼里。” “你要抛弃你的荣华富贵?”男人问道。 “荣华富贵对我来说一直都不重要,少废话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居然公然抢婚我现在就是想回去也不行了。”我急道。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男人笑道。 “坏人没那么好的文采。”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应道。 男人哈哈大笑,随后我们就动身离开了破庙。 这一路之上我们把酒言欢,月下吹曲怡情。这一路逃亡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渐渐的我们生出了情愫,一个赌约将不可能变为了可能,可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每路过一处我都能看到贴满缉拿哥哥的布告榜文,我虽然不受牵连在榜文上也被描叙成受害者,但他却落得个拐带朝廷大臣之女的罪名,加之他本就是庄家的遗孤,数罪在身,我很担心他的处境,我们只有逃到那荒芜人际的塞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路上虽然有官兵的追捕,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塞外,那些官兵也没这么快追来他们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就这样我们安静的过了几年牧马放羊的日子,这些日子让我毕生难忘,美好的日子是那么的短暂,最终爹爹和朝廷的人还是找到了这里来。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躺在哥哥温暖的臂弯里睡意朦胧,听着哥哥有节奏的心跳声我觉得就算这么过一辈子我也愿意,我一点也不后悔。 “雅君,你爹爹和朝廷的人迟早会找到我们。”哥哥突然叹息道。 “哥哥,你害怕了吗?”我抚着哥哥宽阔的胸膛小声问道。 “我不是怕,我只是为你担心,我毕竟是个朝廷的钦犯,而你跟我在一起势必会受到牵连。”哥哥抚摸着我的秀发道。 “我不怕,哥哥要是有什么事雅君也不活了。”我说道。 “傻丫头。”哥哥笑了一下。 “咦,哥哥你胸前这是什么呢?”我看到哥哥胸前有一个耳朵形的图案。 “胎记。”哥哥应道。 我想了一想然后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直至留出了血。 “雅君你这是干什么呢?”哥哥诧异的望着我。 “我要像胎记一样跟着哥哥一辈子,哥哥一只耳朵太孤单了,我给你凑上一对嘻嘻。” “哈哈,你这丫头。”哥哥大笑的扶起了我,随后下床推开了窗户,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哥哥坐在窗边吹起了洞萧,哥哥一曲吹完就叹了口气“真希望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 “哥哥你怎么了,今晚怎么这么奇怪。”我好奇的问道。 我的话才刚问完,门口不远处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穿上衣服就吩咐哥哥赶紧走,可很快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哥哥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早已知道他们要来似的,哥哥含着眼泪默不作声,我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官兵很快就闯了进来把我和哥哥按倒在地。 “你们答应过我不会伤害雅君的。”哥哥大声问道。 “跟朝廷钦犯在一起也是死罪,就算是姚大人的女儿也不例外,岂容你讨价还价?”一个领头的官兵嗤笑道。 “你骗我!”哥哥怒吼道。 “我没有骗你,雅君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皇上已经下旨将雅君终身囚禁在姚府反省,任何人不得说情,否则同罪论处。”领头官兵说道。 “我要见姚大人,我要见皇上!”哥哥喊道。 “笑话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得,而且皇上已经下旨只要见到你就格杀勿论,还能领一笔不菲的赏金。”那官兵一脸的诡笑。 “你…你们要干什么,快放了哥哥,不然我告诉我爹爹。”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爹爹为了你的事自身都难保了,哈哈。”领头官兵大笑道,只见他说完就吩咐手下取来了一把匕首,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叫人心寒的冷光,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但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没用了。 “雅君…恐怕我要命丧这小人之手了,雅君你答应哥哥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有方寸心,无人堪共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雅君你作的这几句词真是我们最好的写照,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我们本就该错过,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哥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哥哥…记得一定要等着我。”我已经泣不成声。 “死到临头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对,好一对亡命鸳鸯。”那领头官兵冷笑道,随后我看到寒光一闪哥哥立即闷哼了声,我随即昏死了过去,在我昏死过去的时候哥哥胸前那胎记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牢牢的记下了位置。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闺房内了,小翠就站在身边照料着我,而门口却是大批的官兵,爹爹也被我的事牵连被打入了大牢,我知道我有幸以这样的方式囚禁全赖爹爹的求情。 “小翠…哥哥怎么样了。”我虚弱的问道。 “小姐你别说话了,那钦犯早已死了,还被厉将军曝尸三日拖着回京的,将军立了大功了。”小翠说道。 “哥哥…。”我再也忍不住悲恸的哭了起来。 我本想随哥哥而去,无奈被人看守就连寻短见的机会也没有,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机会,三尺白绫带着我追随了哥哥而去,我知道哥哥还在等我。雅君老板娘说完自己的故事,我不禁感到了一丝难过。 “每一次轮回我都在寻找哥哥,虽然喝过了孟婆汤或许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但那个胎记却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从脑子中抹去,无论是几生几世只要看见这个胎记我就会记起所有的事情,呜呜。”雅君老板娘哭道“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哥哥回来一起过牧马放羊的日子。” “这里就是宋代的塞外?”我问道。 雅君老板娘微微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有个孩子突然到了店里,我发现他胸前的胎记时一切的回忆全都回来了,这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家店的原址就是我和哥哥充满回忆的地方。” “没错,我也是在菜市场跟爸爸走失碰上了一个人贩子,他将我折磨了一番,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他的折磨,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记起那种锥心之痛,一切的回忆也回来了,我凭着记忆来到了这里,我弄不清楚雅君到底回来了没有,直到雅君喊我哥哥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早就已经回来了。”小男孩说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前的情景很怪异。 “那起杀人案究竟是你们谁干的?”侯文峰冷冷地问道。 “是我!”小男孩平静的说道。 “啊。”我被吓了一跳,这不是弑母的大不道行为吗。 “为何要这么做?”侯文峰皱了皱眉。 “既然我们能轮回回来,那么厉将军自然也能回来,那夜我求雅君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在支开了你们,随后我就悄悄潜了进去,厉将军…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说来真是稀奇厉将军竟然轮回成了我妈妈,但我压在心中的千年怒气难消,于是我就杀了她!”小男孩冷静的说道。 他虽平静的说着,但我和侯文峰都是吃惊不小。 “你的动静惊醒了你的爸爸,他虽然吃惊,但出于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将罪名揽上了身?”侯文峰问道。 这起杀人案终于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诡异到无人相信,警察更是不会相信了。 “这是他欠我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前世债今世偿,他杀我庄家十六口人,如今只要他一人偿命算是便宜他了。”小男孩说道。 “我…怎么这么乱…。”我的脑子一时有些拐不过来弯。 “你可知道你杀了厉将军,下世轮回他也会来找你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侯文峰吁了口气道。 “我没想的这么周详,我来就只为了带走雅君,你们不要拦着我。”小男人不屑的说道。 “哥哥…。”雅君老板娘深情的呼唤了一声。 侯文峰渐渐松开了手,小男孩立即朝着雅君老板娘的位置跑过去,雅君老板娘蹲了下来紧紧将小男孩搂在了怀里。 “雅君我终于见到你了。” “哥哥…。”雅君老板娘放开了我,当天夜里雅君老板娘就带着小男孩要走,我问雅君老板娘要去哪,他说无论去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哥哥在一起。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我长吁了一口气,恍如做了一个黄梁之梦。(母斑完) 第209章 孖脑(1) 本以为我打赌赢了这下可以坐车回家了,但侯文峰却说离这个城镇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位阔别多年不见的好朋友需要去拜访一下,听侯文峰介绍这位朋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点我倒有点好奇了,在我看来像侯文峰这样的人被人所救的几率极低,只有他救别人的份。 “嗨,我跟你一样也是肉身凡胎总是会生病的。”侯文峰见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禁苦笑道“那次我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浑身无力,走路都有些飘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昏死了过去,恰巧有一支下乡免费给边远山区的农民看病的医疗队经过,我这才得救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一个叫志书的年轻医生最先发现的我,除了感谢之外我们还还成了好朋友。”侯文峰如是解释道。 三十公里的路程我们坐在小巴上却足足颠簸了四五个小时,颠簸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却吐不出来的感觉真是难受,就连妃子也是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猫也会晕车的吗?”我诧异的看着妃子。 在侯文峰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见到了他的救命恩人志书,这个志书长的稍微有点发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有文化,由于侯文峰提前打电话通知了他,此刻他正站在门口迎接着我们的到来。 志书把我们请进去之后,侯文峰把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有点不爽他介绍我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这在别人面前叫我怎么抬的起头,好在志书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见侯文峰不过多的介绍我想必当中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于是客气了一番,不过这样也对说难听点我现在就一灵媒工作者跟他们这种崇尚科学的医务工作者完全是背道相驰,在民间好听点叫大师,难听点就是神棍。 “难得大冒险家经过我这里,算起来上次离别到现在有十来年了吧,幸好我十来年都没换号码不然我看你是找不到我了,哈哈。”志书打了个哈哈。 “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一晃就十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老。”侯文峰说道。 我见他们叙旧就抱着妃子在志书的客厅里逛了一下,志书家的客厅不算大,但却有一个很占地方的玻璃陈列柜,里面陈列了很多的奖杯、相片以及小锦旗,我看那些奖杯上刻的不是先进就是优秀,有的还是义务下乡看病时村里的干部送来的锦旗,看着看着我不禁啧啧赞叹。 “郭先生可真本事啊,这么多奖杯。”我回头说了句。(志书姓郭) “哪里这些都虚名而已。”志书尴尬的笑了笑。 我笑了笑继续看着奖杯旁边的照片,我在心中想道“既然是虚名你他娘的还搞陈列柜展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本事吗?” 我想着就将目光转到了陈列柜里面摆的照片,这些照片也是志书和村民们合影的留念,大多都是九十年代的照片。 此时侯文峰和志书也朝这边走过来了,志书指着一张自己跟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说道“他叫老赵,得了一种怪病,我们都对他束手无策,不过现在他还活的好好的。” “什么怪病?”我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一辈子没睡过觉。”志书应道。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人不睡觉顶多能活五天。”我有些诧异。 “其实在民间确实有这样的怪人,不过科学研究表明他们并不是不睡觉而是异于常人的睡觉方式,比如有些人看上去还坐在那里,眼睛还睁着,肢体也还能动,但事实上他却已经在睡觉了。志书是个医务工作者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既然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定有原因,不如说来听听?”侯文峰说道。 “你说的没错,为此我还带老赵去医院做了脑波监测,如果一个人是在睡觉那他的脑波跟醒着的时候是完全两样的反应,但老赵在72个小时内脑波并没有出现不正常的波动,这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光如此老赵的身体还出奇的好,白天照样下地干活,晚上自然是不能出去只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休息或着干点其他手工艺活补贴家用,简直是一个顶俩。他的精神看上去也十分的正常,老赵还告诉我他晚上干过什么到了白天就记不清楚了,就算是记得也只是模糊的印象,这点确实让人费解,身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对这些难以攻克的疾病总是会很有兴趣,我甚至有种冲动想切开他的脑子看一下,但这是不可能的呵呵,我大概每年都会去一趟村子跟老赵呆上两三天近距离的观察他,你们来的很凑巧就在你们来之前我本打算今天去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推迟几天在去。”志书笑道。 “那就去呗,我也想看看不睡觉的怪人。”强烈的好奇心使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志书显得有些为难,我也觉得有些唐突正准备说不去了,但志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真想去吗?” 侯文峰笑了笑“如果方便的话,我确实也想去看看。” “那好你们等我一会。”志书说着就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过了没一会志书就拖着两个陈旧的医药箱和两件白大褂出来了,看到这些东西我立刻就明白了。 “只好请你们委屈一下当我的助手了。”志书推了推眼镜笑道。 “不委屈,有稀奇看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一边说一边就换上了白大褂。 就这样志书带着我们两个假医生就准备出发了,那个不睡觉的老赵在临近我生活省份的交界处的农村里,志书开车刚好可以把我们送一程。 这个村子比较偏远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天色刚是一擦黑,由于没有正经的公路,稍大一点的车子都开不进去,只有农用的拖拉机能开的进去,所以这里的经济相对也比较落后。志书看到有老农运稻草的拖拉机刚好经过,于是挥了挥手赶紧将吉普车停在了村口的一棵大槐树下。 “是郭大夫啊,又来看老赵啊?快上来吧。”老农客气的说道,显然这村子的人都认识志书,就这样我们三人爬上了拖拉机颠簸着进村了。 老农将我们送到了老赵下地干活的田野旁就走了。 “那个就是老赵,眼下别人都收工了因为他身体特殊所以就干的晚一些了,反正晚上他也不用睡觉。”志书指了指一个正弯着腰在收割粮食的黑瘦男人说道。 我笑了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赵说道“跟普通的农民没什么区别啊,就是瘦了点。” “这样看当然看不出来。”志书笑道,接着他对着田里喊了声。老赵听到呼喊声朝我们挥了挥手憨厚的笑着过来了。 老赵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好奇的打量了我们一番,接着用一口浙江一代的普通话说道“郭大夫…今年你已经来两次了,这次怎么还带其他人来了?”老赵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别拿我当怪物看。” 志书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老赵我们医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会随便泄露你的隐私的,只不过这次要做的实验一个人无法完成所以带他们来了,他们平时也是跟我一起研究的,你的事基本知道一点。” “郭医生你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哎,其实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不睡觉就不睡觉呗,而且晚上我还可以做些其他的活,生活也挺好的。”老赵说道。 “不睡觉对人来说是不正常的现象,不是我吓唬你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归西了,留下嫂子和孩子你让她们怎么过活?”志书说道。 “郭医生你说的也真吓人了。”老赵尴尬的看了看志书,显然他对志书还是比较尊敬和信任的。从志书和老赵的对话中看得出来老赵对治疗还是比较抗拒的,但志书在这一代的声誉不错,加上老赵确实也害怕志书说的那种情况发生,所以也由得志书研究他。 天黑的越来越快,老赵带着我们去了他家,此时老赵的老婆和两个女儿正在等着老赵回来吃饭,老赵的老婆见来了陌生人起身好客的欢迎了我们,接着他就被老赵支去加菜去了。 一路的奔波在吃过一顿农家饭以后就感觉特别的困,不过我对老赵能不睡觉十分的好奇,于是强打精神陪志书一起把摄像机摆放在老赵的房内,老赵的老婆收拾停当后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另一间房了。 “怎么又是这一套?郭医生这样的片子你都拍了有几十盘了吧?”老赵皱了皱眉问道。 “程序总是要走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在村口车子内休息,就不打扰你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个电话。”志书调整着摄像机应道。 安完摄像机后老赵就自顾自的拿着一个半成品的篾制品在那里编织。侯文峰坐到了他的边上跟他聊了起来“老赵你白天下地干活已经很累了,晚上还有精神做手工艺品么?” “不累,侯医生我这病七八岁就有了,几十年都没合过眼呢。”老赵似乎已经听出了侯文峰话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七八岁以前是正常的了?”侯文峰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了句,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七八岁以前的事谁还记得,不过我听二叔说那个时候我生了场大病,等我好转以后就成这样了,生了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我大了以后发觉自己有点不正常就问了二叔几次,二叔每次都是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爸在我病了没多久也去世了,从小我就是由二叔带大的。”老赵摇了摇头苦笑道。 侯文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我和志书出来了。 “怎么样你发现什么了?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也去问过老赵的二叔了,可惜他也不知道生的是什么病,就连老赵的老婆也不知道,老赵有这种不睡觉的怪病全村人都知道,所以也没人嫁给他,老赵的老婆是外地人她不嫌弃老赵这种怪病才嫁给了他,老赵除了晚上不睡觉以外其他全都正常,两个女儿也没有遗传。”志书说道。 “这太奇怪了,我才一天没休息好就困的要死,而老赵却几十年没睡过…。”我有些无语。 “你以前拍的那些带子都带来了没?”侯文峰突然插话道。 志书明白了侯文峰的意思,随后跟老赵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行人就返回了村口的车内,老赵的家里虽然有地方睡觉,但没有床加上又是南风天,屋里有股子潮气让人很不舒服。 回到村口后,志书从后备箱里端出了一个大纸箱里面有几十盘带子,于是我们就坐在车内看起了带子,这些带子反应的情况大概都一样,老赵不是在那编篾制品就是无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老赵站在墙脚边对着木制马桶撒尿,除此之外老赵在这些带子当中确实连眼睛都没合过。 志书陪着我们看了一会后就合眼睡觉了,我也有点撑不住打起了瞌睡,只剩下侯文峰抱着妃子在那盯着画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侯文峰推醒了,侯文峰让我看了一段很奇怪的画面,这段画面里老赵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中还念念有词,双眼不时向上翻,看上去很古怪,有时他还会拿起篾签往自己的身上扎,像是自残,虽然扎不出血,但那种感觉看上去还是相当的诡异,老赵在做了这种奇怪的举动后又坐在了那继续做篾制品。 “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的问道。 “谁知道呢,一会跪地像是拜神一样,一会又拿篾签扎自己。”侯文峰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怀疑老赵生的那场大病才是事情的关键。” 此时志书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们一眼。 “志书,你发现老赵跪在地上用篾签扎自己的情况没有?”侯文峰问道。 志书皱了皱眉道“这就是我今年为什么来第二次的原因了,在以前的带子里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直到上次来才发现了这种情况,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老赵,老赵的回答让我很诧异,他说自己一晚上都坐在那编篾制品根本没有干过其他的事,他似乎对那天晚上做过什么完全没有印象,又或是只停留在自己编篾制品的事情上。我自然也将事情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他,我带着带子赶回去跟院里的专家研究了一下,他们一致认为老赵的精神有问题,是一种间歇性的精神病,发病起来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我本想带老赵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只可惜老赵说什么也不愿再次出门去检查。” 车外传来了公鸡的啼叫声,我看了看已经开始发白的天空,村口的路上也渐渐有人走动了。 “我看你们没睡好暂时先眯一会,我去把昨晚的带子拿来看看。”志书说着就下了车。我和侯文峰先在车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倒在车内眯了一会,等志书拿着带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老赵也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志书把昨晚拍的带子放给我们看了一下,起初并没什么特别,老赵还是自顾自的坐在那搞他的编制,期间老赵的老婆几次过来给他送热水和干饼,或是给他披件外衣并嘱咐了几句,大概也就是催他别太辛苦了。 “老赵的老婆倒是挺好的任劳任怨。”我说道。 “老赵的老婆是老赵早些年农闲的时候出去打工认识的,老赵如实把自己的病告诉了她,她也不嫌弃于是就嫁过来了,这一来就是十来年了。”志书说道。 影像画面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多了,老赵在此时为了节约电关掉了电灯点起了一只小蜡烛继续工作,可没过多久我们就觉得老赵有点不正常了,老赵一会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一会又哭丧着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显得很懊恼的样子,一会又是跪在地上抽自己嘴巴,别提有多怪了。 “难不成是精神分裂症?”我吃惊的说道。 “哪有那么多的精神分裂,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也许老赵对志书隐瞒了什么。”侯文峰皱眉道“我打算去找找志书的二叔详细问问情况。” “没用的,那老头是一老顽固,也许他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志书无奈的说道。 “不管怎样先去问一下在说,按志书的年龄来看他生病的时间应该在八十年代初期,问问一些上了年纪的也许会知道,一个村子能有多大?谁家有人得了大病传来传去的早就沸沸扬扬了,我看多半是村民们也在隐瞒什么不愿提起,所以事情才变的那么神秘,仔细想想若是一个村子中有这样的怪人,我看早就吸引电视台来了,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医生来研究?”侯文峰说完整了整衣衫钻出了车子。 志书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往这方面想。” 第210章 孖脑(2)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老赵的二叔,老赵二叔的确跟志书说的那样是个老顽固,一听说我们是来打听老赵小时候生病的事更是连门都不给开,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对老赵生的那场病更加的怀疑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村中转悠打听,许多人一听说打听老赵得病的事更是急急的躲开了,直到遇到了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蹲在路口瞎看才上前问了一下打听到了一点眉目。 “老赵啊。”这男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也别怪大家不敢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只要一提老赵的事,老赵的二叔就会提着菜刀冲到别人家里去,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提起了。那个时候我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对他二叔提着菜刀的事印象极为深刻。” “怎么有这样的事?那你为什么又愿意说呢?”我好奇的问了句。 “我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没人问我自然也没想到了。”这中年男人笑了笑,接着嬉笑的朝我走过来又神秘的拍了拍我的肩头,然后朝我伸出了手来。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侯文峰将两张百元大钞放到了那男人的手里我才明白了过来,他妈的原来是遇上地痞流氓了。 男人收起钱后这才拉着我们坐到了边上小声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老赵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娘胎里把自己的母亲给咬死了,这件事在村子里早已是人尽皆知,只有老赵自己不知道,他爸爸和二叔都瞒着这件事呢,大家都说老赵是鬼胎,你们想啊孩子怎么一出生就有牙齿呢?这不是鬼胎是什么?这还不算老赵在七岁的时候有一天像是发了羊癫疯似的拿着菜刀把自己还在睡梦中的爸爸给剁了,你说能不邪乎吗?不过这都是内幕一般村外人都不知道,对外只称是得了重病去世,老赵的二叔匆匆给大哥举办完丧事就收留了老赵,自打那以后村里的人都躲着老赵,加上只要人们一提及这事老赵的二叔就提着菜刀,所以就没人敢提了,一晃就过了几十年知道这事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们几个一听顿时就手脚冰冷,原来老赵父母的死都跟是老赵的原因。那中年男人说完就拍着侯文峰道“以后还想知道什么直管来问我,我帮你打听。” 侯文峰冷笑了一下没有做声,那男人接着就走了。 “就这样被骗走了两百块,哎。”我叹气道。 “不过他说的话绝对值两百块了。”志书神情严峻的点头道“没想到在老赵身上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我皱了皱眉问侯文峰。 “现在必须要看老赵二叔的意思了,我感觉到老赵几十年都没发过病跟他二叔一定有关系。”侯文峰道。 “可那老头是个老顽固啊,大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冲,搞不好拿着菜刀出来…。”我咽了口唾沫说道。 “放心有我在。”侯文峰说完就转过身去返回老赵二叔住的位置。 当老赵的二叔看到我们回来有些反感的望着志书吼道“郭医生你研究我侄子不睡觉也就算了,现在又带两个外人来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破坏了我侄子得来不易的幸福!” 老赵的二叔说完就气呼呼的往里屋走去,根本不在理会我们。 “鬼胎。”侯文峰突然蹦出了两个字把我都给吓了一大跳,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望着老赵二叔的背影,老赵二叔肯定也听到了,只见他背对着我们一动也不动,我还真怕他发起怒来提着菜刀来见我们,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但有些事情在农村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幸好老赵的二叔并没有太大的举动,他像是平复了心情才转过身来,只不过他的脸色铁青相当难看。老赵的二叔慢慢靠近了侯文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恶狠狠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鬼胎。”侯文峰面无表情又说了一遍,我和志书都有些害怕的在身后扯了扯侯文峰,但侯文峰理也不理我们。 老赵的二叔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侯文峰给生吞活剥了,但没过一会他就缓和了下来皱眉沉声问道“也罢都过去几十年了,你是从哪听到的?” “从哪听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有可能让老赵正常的生活下去,赵老先生你也会说不要破坏了侄子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其实我们也不想看到老赵这样,只不过最近我们在拍摄老赵的过程中发现了老赵越来越不正常了。”侯文峰说道。 老赵的二叔一听顿时就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始终是压不住他。” 听到这话我们都是一惊,我明白老赵二叔口中的“他”绝不是老赵。老赵二叔转过头来打量了我们三个接着说道“不知道现在的医学技术能不能医治好‘鬼上身’?”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那志书更是苦笑道“赵二叔你这也…。” 老赵二叔抬手示意志书不要说下去,随后就带着我们进入了屋内,在这间漆黑散发着潮湿的老屋内我看到了一张画像,这画像的左下角标注着医圣张仲景的字样。 “我们祖上是跟随医圣张仲景学医的,郭医生其实我们赵家也是医生世家,只不过到了我父亲那辈由于战乱就渐渐没落了,我和大哥也只学到了中医的一点皮毛。”老赵的二叔叹了口气就坐到了太师椅上。 “失敬失敬,原来赵二叔和老赵的爸爸都是医生啊。”志书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唉,我和现在的医生不是一个概念,不要再提了。”老赵的二叔摆手道,只见他在沉默了许久才动了动嘴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啊,说起这件事要追溯到大嫂怀孕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大哥还是个中医,那件事就发生在大嫂即将临盆的几个小时前,那个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大嫂只好在家待产,也只能由大哥接生,大哥正在家中准备,岂料这时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孕妇也来求救,那男人灰头土脸一脸的狼狈,更重要的是他的老婆也要生了,那男人说着一口东北话像是很匆忙的样子,他跪在地上给大哥磕了几个响头求大哥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老婆和血脉,随后就匆匆离开了,后来我们才打听到,原来那男人因犯事为了躲避追捕从东北带着老婆逃到了这里来,不料途中老婆动了胎气,无奈才打听到了大哥这来。警察很快就找上了门来,俗话说‘祸不及妻儿’,大哥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将那东北人的老婆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了一劫,按理说大哥应该有恩与他们,但…随后发生的事却让大哥懊悔不已,甚至生活在无尽的愧疚之中,说来也巧你们想想两个孕妇同时难产的几率是多少,大哥应该为谁接生?就这样那东北人的老婆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一尸两命,此时大嫂还没有将孩子生下来仍在痛苦的叫着,而那个死去的女人却像是瞪着眼睛望着大哥,大哥觉得很害怕,但情况紧急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将那孕妇拖起暂时藏在了大衣柜里。 随后大嫂就要生产了,可就在大嫂即将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大嫂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嘶叫了起来,不住的喊着痛,没一会大嫂就断气了,在大嫂断气的同时孩子也出生了,可当大哥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时他也被惊呆了,那孩子居然长了四颗尖锐的牙齿,上下各两颗,在他的嘴里甚至还残留着大嫂的内脏,这下把大哥吓得瘫坐到了地上,等大哥冷静以后赶紧将孩子包了起来,毕竟这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生孩子女人大叫总是会吸引不少人,虽然是在晚上但谁也没想到这事被许多好事之徒躲在门缝里看见了,于是赵医生刚出生的儿子咬死自己娘的事就在村中传开了,幸好他们并没有看到那东北人老婆的事。 大哥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急急的跑来找我商量,并把那东北人的事告诉了我,我一听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传说一个孩子在怨气、阴气极重的地方出生很容易怨气缠身,更何况还是一个未见到这个世界就夭折的孩子和一个未见过自己出生的孩子就死去的怨妇,这两者本身就怨气极重了,虽然我是学医之人但也忌讳这些东西,我本打算让大哥放弃这个一出生就有牙齿的怪胎,但大哥说什么也不愿意,大嫂死了,这孩子成了大哥最后的牵挂,怎么说也不愿放弃,每个做父母的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呢?无奈我也只好由着大哥,这孩子毕竟也是我的侄子,但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就不能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就请村中跳大神、以及外地的道长过来做法事驱邪,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我侄子只是中了邪,等做过了法事就会没事,当然我也希望这样的法事会有用,在之后的日子里只要让我听到有人说我侄子是鬼胎的事我就会提着菜刀去恐吓他们,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提及了,但我侄子注定已经不被村里人所接受了,好在有我的关系他住在村里也没什么事,可到了七八岁的时候他突然又疯了,半夜里起来把大哥给剁了,我怨恨不已,本想一下就把他给结果了,但想起大哥对这孩子倾注了无限的心血就忍了下来,自从那次以后我侄子似乎就没有发病了,但他却得了一种更为奇怪的病,他晚上居然不睡觉,而且也不觉得累,我怎么医治他也没用,为了让他睡觉我翻遍了所有的医书但从未听过有这样奇怪的病症,这让我很挫败,学了一辈子的医却医治不好自己的侄子,值得欣慰的事自从他不睡觉以后,反而正常了不少,除了不睡觉以外其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时间一晃就过了几十年,他也娶妻生子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加上那东北人早些年我听说被枪毙了,那东北女人的事也没人知道了。” 听完老赵二叔的讲叙我倒吸了口凉气。 “作为一个医生,在选择救自己的妻儿和别人的妻儿这件事上确实是难以抉择,也许换了是…是我也会这么做,不过‘鬼上身’确实太无稽了。”志书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 我隐约从志书的身上看到了林方明的影子,医生大概都不信这些的吧。 “老赵的爸爸并没有错,只是怪他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在是否是‘鬼上身’的问题上我还有些不确定。”侯文峰说道。 老赵的二叔并没有村中人传的那么蛮横,只不过他在隐瞒一些事情。 “照这样看来今年带子中反映的情况来看,老赵似乎又开始不正常了。”我想了想说道。 “赵二叔,我想带老赵到大医院全面检查一下,你同意吗?”志书询问着老赵的二叔。 老赵的二叔想了一会起身唉声叹气的说道“也罢,那我去劝劝他吧。” 我们长吁了口气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但刚刚迈出门口就见老赵那十多岁的大女儿哭喊着朝这边跑过来,说老赵在家里发疯了拿着刀追砍自己,自己的妈妈和妹妹都已经被砍死倒在血泊中了,一听这事我们几人快步跑了回去。此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老赵正在屋内发狂摔东西,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 我们赶到了屋内确实发现了老赵贤惠的妻子和小女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现场血腥味极重。 “关门!”老赵的二叔吼了一声,我赶紧吩咐志书在外面维持秩序,接着我将门给关上了。 “大胆!”侯文峰对着老赵突然吼了一声,那老赵吓得手中的刀立即就掉了下来,侯文峰凌厉的眼神让老赵十分的害怕,看见这样的情形就连老赵的二叔也吃惊的望着侯文峰。 “先生…饶了我吧。”老赵突然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令我和老赵的二叔都吃了一惊,我一下就明白他已经看出侯文峰身怀道术了,也就是说这家伙显然不是凡类了。 老赵跪在了地上慢慢抬起了头,接着我看到了他四颗格外突出尖锐的牙齿,此时他的牙齿仿佛在怪异的缩短,渐渐就缩回了正常,真是叫人胆战心惊。 “二叔…苏医生、侯先生你怎么来了?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老赵突然茫然的环顾着四周,又颤抖的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 老赵一下子回过了神颤声道“是…是他,他在我身体里…你为什么杀我的妻女…为什么,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为什么?!” “忠建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他,难道你自己已经知道了。”老赵的二叔无比惊愕。 我突然回想起那带子里的怪异举动,一下就明白了,这老赵原来早就知道自己体内“他”的事了。 “是啊二叔…,我虽然晚上不睡觉,但第二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晚上发生过什么事,‘他’好像每晚都会在我的脑子里说话,有时候他还会控制我的身体,每当这时我都会跪在地上祈求‘他’放过我,可他却怎么也不放过我…现在又…。”老赵此时看着地上母女俩死不瞑目的尸体放声大哭,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老赵就突然一头撞到了墙上撞得头破血流,这下我们都慌了神,连忙手脚乱的把老赵抬起抬上了志书的吉普车,志书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此情景赶紧发动汽车,就这样我们把志书送到了最近城镇的医院。警方没多久也介入了事情的调查,当得知老赵是因为发了疯而杀了自己的妻女时也是皱了皱眉,表示等抢救过来后要接着调查。 可老赵被送进手术室还没一会,医生就宣告了死亡,这让老赵的二叔痛哭流涕,但很快他就收拾起了悲伤说道“罢了,死了也好免得活着害人。” 老赵的二叔说着就想要领回尸体,志书说让他先回去照料那边的事情,这边的事由他负责,老赵的二叔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在领遗体的单子上签了字就离开了医院。 侯文峰发现了志书的异样问道“志书你想干什么?” “我想开了老赵的头颅看看。”志书皱了皱眉说道。 “你疯了没有家属的同意是不行的。”我张大了嘴巴道。 “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志书有些执着的说道。 侯文峰想了一会沉声说道“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会相信什么‘鬼上身’一说,一定是他的脑内出了什么问题,其实刚才你们在屋内的话我站在门外也听到了。”志书皱了皱眉道。 “既然这样你要抓紧时间了,而且缝合回去要干净利落免得老赵的二叔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侯文峰居然也同意了他这么做,这倒让我有点意外。 就这样我们三人领着老赵的尸体驱车开到了志书工作的地方,志书打通关系找到了一间解剖室,就这样志书开始用仪器切开了老赵的头盖骨,当头盖骨被切开的时候,我们三人全都被吓得瘫坐到了地上,就连一向冷静的侯文峰也不例外。 志书瘫坐在地上愣了一会,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我都说了是脑内有病变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哈哈原来老赵长了两个脑!一个脑睡觉另一个脑就复活,一个脑复活另一个脑就休息,哈哈我终于明白老赵为什么不用睡觉了,原来是这样,哈哈老赵的脑太神奇了!这真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一个人居然长了两个脑!” 我机械的扭过头望着志书,志书是不是疯了?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老赵的头颅内虽然长有两颗脑干,这两颗脑长的很不一样,其中一颗已经大得把另一颗挤到了难以想象的头骨边缘位置,已经被挤得萎缩了的很厉害了。 那颗不正常的脑像是还在搏动,鲜红的血丝遍布在脑干的沟壑之间看上去很是吓人,那搏动的脑干开始诡异的蠕动,最后竟然蠕动成了一张诡异的人脸模样,脑干的沟壑形成了一张“嘴”,只见那“嘴”动了动,老赵尸体上的那张嘴也跟着动了动,突然老赵的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先生。”(孖脑完) 第211章 号码(1) 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城市看到了熟悉的地标性建筑,站在火车站出口的广场上我仿佛变得跟这个城市格格不入,跟着侯文峰徒步的这一路走来,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侯文峰总是显得跟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的故事了。 小蕾担心了我好几天,对她我感到有些内疚,起先她还在责怪我为什么出去这么多天连个电话也不打,但很快她又开始关心起我的身体状况,能找到这样的女人我这辈子还求什么呢?当然了她对我这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也是有十分浓厚的兴趣,我只好耐着性子将一路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我询问了她这几天的近况,小蕾皱了皱眉告诉我她的老板娘最近没来店里把整家店都丢给了她,所以忙得她也是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幸好有妃子出来找我她才没那么担心。 “你跟老板娘也算好姐妹了,她把整家美甲店交给你打理也是对你的信任。”我说道。 “可是个把星期了老板娘连个电话也没打来问一下店里的情况,这几天的营业款都揣在我这里呢,说起来老板娘从没有这样过,她这个人很有分寸的,刚开始一两天我还打她电话,可惜一直都是通了没人接,最近几天更是连电话也不开机了。”小蕾皱了皱眉说道。 听小蕾这么一说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几天了?” “八九天了。”小蕾皱了皱眉回道。 “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想了一会道“知道她家在哪吗?我陪你去找找她。” “我不知道呢…不过店里有老板娘的证件陪我去找找看。”小蕾听我这么一说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寻常,于是忙拉着我赶到了店里,随后我们按照证件上的地址找到了小蕾老板娘楼悦菲的家。我们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也没动静,于是我就狠狠捶起了门,但里面仍是毫无声音,而这门又是那种防盗的厚重木门根本撞不开。 “老板娘应该不在家吧。”小蕾说道。 我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此时对门可能听到了我们在外面的动静,只见一个女人打开门探出了头来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你看到这家的人回来过吗?”小蕾问道。 “你是说楼小姐?”那女人疑惑的问了句,接着说道“通常楼小姐下班回来的时间跟我差不多,有时候我们也会在楼道内碰上打个招呼,但最近一个星期都没见到她,就连对面开门的声音也没听到,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和小蕾相视看了一眼随即我就掏出了手机,我们都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寻常了。 没多久老钟就带着小黑和小李赶到了现场。 “苏大哥好像瘦了黑了。”小李见到我笑了下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老钟看了我们一眼问道。 “我的老板娘一个多星期没来店里了,所以我来找她了,她的邻居也说一个星期没见到她回来了。”小蕾连忙解释道。 老钟听完小蕾的话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吩咐小李去喊个开锁的过来。等把门锁打开以后我们就知道是出事了,整个客厅里全是水简直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简直成了水帘洞。老钟涉水进去把卧室的门打开看了一下,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而这些水全是从浴室内流出来的,随后我们又进到浴室内看了一下,浴室里也没人,只有一个浴缸上的水龙头在慢慢流着水,水从浴缸内溢出来流向了客厅里。 “事情有点不对劲。”老钟也是吁了口气说道,随后他问了小蕾最后一次见到老板娘是在什么时候以及那段时间老板娘有什么不正常的,小蕾说老板娘只是告诉她自己有事把店里的钥匙交给了她之后就消失了,也没说是什么事或是要去哪里。 “队长找到了一个手机。”小黑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很老式的蓝屏手机,这种手机基本的功能就只有接打和发短信了。老钟掏出了手套戴起来把手机接了过来,老钟翻了翻里面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内有一组很奇怪的电话号码,除了这组号码外就没有别的号码了,更为夸张的是这组号码未接多达一百多个,接听也达到了五十多个,不过拨打出去却只有一个。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组号码不是普通的手机或是座机号码,而是一连串的“4”字! “队长会不会是那种特殊的咨询号码?那些号码都是四开头的。”小黑问道。 “黑哥,你见过这种公司给你打电话吗?”小李子问了句,接着他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机主设置成这样的吧,不对…这种老手机还没有这功能…。” 小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可是这一百多个未接又怎么解释呢?” 老钟听小李子这么一说又把电话薄翻了一下,可电话薄里一个号码也没有,也就是说这组号码是原始的来电号码。[.超多好看小说] 老钟皱了皱眉吩咐小李子去电讯公司查查这组号码,只见他吩咐完就按下了重播键,我本想叫老钟按下免提,但话还没说出来我就反应了过来,这手机还没有免提功能。 “对不起您播的号码是空号…。”老钟见我好奇于是把手机放到了我的耳边,我听到手机里传出了机械式的回答音。 “空号。”我茫然的说道。 “奇怪了,既然是空号这未接又是怎么一回事…。”老钟嘀咕了句又试着按了一下放到了自己耳边,但依然还是空号。 “中国人对四很忌讳,我想没有人把号码设置成这样的,而且有一点很奇怪,小蕾的老板娘我是见过的是个非常时髦的女人,这种手机根本不会去用。”我说道。 此时小蕾插话道“这不是老板娘的手机,老板娘的手机我知道用的是什么型号的。”小蕾想了一会就跑到卧室内翻找了一下,在凌乱的床上小蕾果然翻找到了一个新款的名牌手机,只不过这个手机没电了,等翻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冲上电以后我们才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这个手机就比较正常了,里面还有小蕾给老板娘打的几个未接电话。 “老板娘…一定是出事了。”小蕾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个我们自然也知道,一般来说手机是随身携带的物品,用惯了手机的人都知道,只要半天手机不在身上你就会觉得少了什么。 “估摸着是出事了,小黑你马上联系其他同事过来现场取证。”老钟点了点头说着,随后让小黑将两个手机分别装起来准备带回去取证。 就在小黑准备把手机装袋封存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电话铃声使得我们都惊了一下,小黑停了下来机械的看着手机,铃声是从那个老式手机内发出的,那老式手机在透明的证物袋里一边震动一边响铃,蓝屏一闪一闪的,我们几个凑上前去看了一下,然后都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就是那一连串的“4”字。 老钟示意我们不要出声,随后按下了接听键放到了耳边,可当老钟把手机放到耳边才“喂”了一声,就见他突然很大反应的把头侧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很刺耳的噪音,像是某种利器在钢管上摩擦发出的声音。”老钟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有些担心的把它放到了耳边,但我没有听到老钟说的什么尖锐的声音,而手机里面传出来的是水声仿佛在下雨一样,在这些水声中仿佛还夹杂着说话声,只是水声太大跟本听不清是什么声音,我对着电话喂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里面…有水声。”我看着老钟说了句。 “水声?”老钟嘀咕了句接着下意识的扭头望了望满是水的地面。 “老板娘究竟去哪了啊。”小蕾十分焦急的说着。 “别急沈小姐,无论是死是活我们一定会查到的。”小黑安慰着小蕾,小蕾一听这“死”就更急了。我看了小黑一眼,这是哪门子的安慰,简直是添乱。 电话就这样断线了搞得我们都有些莫名其妙,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老钟把手机重新装进了袋子随后示意小黑先在现场看守,直到取证的同事来了才准离开。 我和老钟来到了楼下,刚好遇到了从电讯公司回来的小李子,小李子喘着气满头大汗的看着我们随后说了个令我们更为目瞪口呆的结果。 “队长电讯公司说根本就没有这个电话的通话记录啊,而且那里的负责人告诉我说我提供的号码根本就不可能是电话号码。”小李子面露难色的说道。 我有些茫然的愣在那,突然觉得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事情,首先这一组“4”字非常的不吉利,仿佛是一大串的“死”字,还有就是让我想到了一部著名的电影“午夜凶灵”,这一切仿佛在暗示我小蕾老板娘的失踪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无法将自己的这些推测告诉老钟他们,于是只好闷在心里不说。 老钟告诉我要把这两部手机带回去取一下上面的指纹,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跟老钟、小李子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我把小蕾送到了店里去,我本想从店里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可惜店里也是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我在家里等了一天,总算在晚上九点接到了老钟的电话,老钟还是那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说这本来没必要跟我交待,但他觉得我既然参与了这件事知道我不会就这么罢休,在加上这个女人又是沈小蕾的老板娘所以还是觉得跟我说一下的好,老钟说那一老一新两款手机上都只有楼悦菲一个人的指纹,而且其他同事在现场取证的情况来看也没什么可疑,漏水的情况只是因为疏忽没有关紧水龙头而已,现场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就算有什么脚印之类的也被水给淹没无法取证,就是说什么线索也没有,楼悦菲老板娘就这样人家蒸发了。 我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了倒也没觉得有多吃惊,只是楼悦菲的突然失踪跟那组诡异的电话号码成了我心中最纠结的谜团。我反复想着从见到那组数字和老钟说的话,想着想着我忽然回忆起了小蕾说的一句话“这不是老板娘的手机,老板娘的手机我知道用的是什么型号的。” 想到这里我猛的站了起来,我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就是那个手机。 小蕾见我激动的站了起来,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问题是那个手机,你的老板娘既然不用这种老式的手机就证明那个手机不是她的,也就是说那个手机是别人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是那组诡异的号码,而是这个手机的真正主人,我相信只要找到了这手机的真正主人事情就能明白。”我沉声说道。 小蕾点着头想了一会问道“可是这...这就等于在街上拣了一张白纸要怎么找?连个要找的方向也没有。” 这个我自然知道,这等同于大海捞针,而唯一知道这手机来源的老板娘却又离奇的失踪了。 “喵~~。”妃子此时在我脚边叫了一声,我猛然想到是不是可以利用妃子的特殊本领找找看,那手机上肯定是留下了老板娘的气味。 妃子见我望向它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于是喵叫道“先生,我尽量试试看吧。” 我点了点头跟小蕾说了一下我的想法随后就带着妃子前往警察局了,等我和妃子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二点了,警察局里除了几个值班的民警以外显得空荡荡的格外冷清,恰好小李子今天值夜班也省去了我不少事情,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到了证物室内,这里摆着大量的证物,有些证物看上去还挺吓人的,是染有血迹的西瓜刀,只不过里面太黑太杂那手机不知被放在哪里了。 第212章 号码(2) “我说你要不要替你们局里省电啊,把灯打开。”老皱了皱眉说道。 小李子指着天花板上一盏老掉牙的启辉器荧光灯说道“苏大哥我早就开灯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闪不亮。” 我朝小李子指的方向看去,那荧光灯的启辉器在闪着可就是不亮。 “没事马上就亮了。”小李子苦笑了一下。 小李子的话音刚落日光灯果然就亮了起来,借着灯光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手机,我正打算拿出手机让妃子闻一下,这该死的日光灯却又突然熄灭了,四周顿时就变得一片漆黑,我抬着头好半天才适应了黑暗,只是我刚适应过来那手机就突然振动响铃吓了我和小李子一大跳,我低头一看又是那一连串的“4”字,手机上幽幽的蓝光加上这一组诡异的号码顿时就让我心里毛毛的,越是有这种感觉事情就越怪,随着手机断断续续的振动这证物房里的日光灯也开始有节奏的一闪一闪,看着看着我的手竟不知不觉的抖动起来,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我们…赶紧出去吧。”小李子胆怯的望着忽暗忽明的日光灯舔着嘴唇说道。 我知道小李子很紧张,其实我比他更紧张,但在小李子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于是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说道“怕什么,你一个警察还怕这?没出息。”我说着就缓缓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着,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上全是汗,此时那手机已经没在振动了,小李子望着我咳嗽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手机,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我的手不知不觉已经隔着薄膜袋按在了接听键上,既然按了我就大着胆子放到耳边听了一下,里面还是那嘈杂的雨声,在雨声中依然还是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过这次能听清楚是个女人的声音了。 从下午到现在一共听到两次这样的情况使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当“对方”挂掉电话时证物房里的灯就变得正常了,我长吁了口气感到了这个电话来的有些不寻常了,居然能产生这么大的磁场干扰电压,我赶快让妃子闻了闻手机就拉起发呆的小李子快速走出了证物房,然而妃子却留在证物房里不肯出来了,我很是诧异的望着妃子,妃子朝我摇了摇头喵叫了声,我想了想对小李子说道“能不能让我在里面单独呆一会,你帮我在门口看守一下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小李子看了看走廊的两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可不要碰里面的证物,你尽量快一点,带你进来我已经违反守则了。” 我拍了拍肩膀就进到了证物房里随后把门给带上了。 “怎么样妃子?你发现了什么?”我皱了皱眉问道。 “就在这!”妃子喵叫道。 “这…?你确定?”我环顾起这小小的证物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嗯。”妃子应道。 这下我就有点迷茫了,为什么是这件证物房,难道老板娘在这里?妃子见我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喵叫着“先生,是那个手机。” “手机?”我仍是没有明白妃子的意思,既然妃子提到了手机我又拿起了那手机在手中反复查看,这手机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手机里面有冤魂!我感觉到了。”妃子喵叫了声。 妃子这么一说我陡然惊了一下,我虽然听说过一个人冤死有可能附着在一个物体上的事情,但还从没有听过有附在手机里的情况。 “现在该怎么办妃子?”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妃子说手机里有个冤魂,总不能让我把手机砸了把它揪出来吧? “老板娘也在手机里面。”妃子又喵了声。 “啊。”我吃了一惊觉得妃子说得有些离谱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手机里面?难道是老板娘的冤魂在里面?此时我回忆起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离现在日期最近的一个电话就是那个唯一一个拨打出去的电话,难不成是楼悦菲是因为拨打了这个号码被吸到手机里去了?可这又不对啊,老钟也按过那个号码确定是个空号,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玩意还分男女? 我越想越纠结,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决定按下那个号码试试,我望向了妃子,妃子望向我点了点头。我慢慢按下了那一串“4”字,可当我按完最后一个又按下通话键也没见发生什么事发生,就在我回头想跟妃子示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气从我的手指传导了上来,我正准备回头看手机屏幕的时候就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仿佛在瞬间就变的轻飘飘的被拖见了一个漩涡当中,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被冻醒的时候,看到了漆黑的天空,豆大的雨点在往我脸上砸,我一下就想起刚才我还在警局的证物房里,接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等我爬起来喘着气望着四周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大山的盘山公路上,雨中竟然还是雾霭缭绕,光线也非常的暗,四周除了雨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跑到手机里面了?”我在心中嘀咕着,如果这真是手机里面那真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那这里又是哪呢,我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时我猛然想起了那个电话接通之后里面就是一阵的下雨声,难道我真进到手机里了? “有人吗?!”我大喊了一声。我这么一喊立即就在大山里传出了我自己的回声,我喘着粗气等自己的回声完全消散以后才听到了一声很虚弱的求救声,我立即就警觉起来环顾着四周,可惜四周全是雾霭和雨水激起的水花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于是我只好顺着这条盘山公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往前走去。 “救我!”又是一声微弱的求救声,这次我听的清楚了一些,这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我对这声音并不陌生,这声音就是楼悦菲老板娘的! “老板娘你在哪?!”我大喊了声。 “啊~~我…我在这呢!”老板娘听到了我的喊声立即兴奋的提高了嗓音。 一想起自己可能在手机里面听到了老板娘的求救声,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等我逐渐接近这声音的时候在路旁出现了一棵大树,而楼悦菲就被高高的绑在了盘山公路边的大树上。 看到楼悦菲被绑在上面我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被绑在上面了。”我对着上面大喊道,由于雨下的很大楼悦菲像是没有听清楚我的喊话,她只是张着嘴在朝我喊着什么,我看她口型像是在叫我注意后面似的,于是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原来在盘山公路的护栏外竟然还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身上贴着一套破烂的衣服,衣服上全是长长划开的口子像是磨破了一样,长发湿漉漉的耷拉下来将整个脸部都给遮住了,显得脏兮兮的,但奇怪的是她露出来的白皙皮肤直晃人眼睛,这白跟黑色的雨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很不舒服。 由于看不清她的样貌叫我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的问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这女人并不答话,只是站在公路的护栏外一动不动,我猛然想起这里是山路,那护栏外就是深渊,想到这里我惊的大喊了声“快跨进来危险!” 我的话才刚喊完立即就傻眼了,这女人如同电影画面一样突然一闪就消失了!我腿一软就瘫坐到了地上,我明白我见到的是什么东西了。 “快上来救我。”楼悦菲喊道,她这一喊我才清醒了过来,接着手忙脚乱的爬上了树把楼悦菲给放了下来。 “你怎么被绑在树上了?是谁干的?这里又是哪里?”我十分紧张的环顾四周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应该是刚才那个女人把我绑到这里来的。”楼悦菲顿了顿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是从手机里进来的。”我想也没想就应了出来,但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无疑增加了楼悦菲的惊恐。 “什么?手机?”楼悦菲瞪大了眼睛。 “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这么多,我们赶紧找出路吧,那女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虽然有条公路可是这大半夜的一个人也没有太奇怪了。”我说道。话说到这里有点怪,首先我们根本不是被绑架密闭在了一个有局限的房子内,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找出路,头顶就是天,脚下就是地任由我们走,但我总觉得是被关闭在了某一个位置。我皱了皱眉拉着楼悦菲就跑到了公路上,我已经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首先下雨天是不可能有雾的,其次这里的回声很大,我们的脚步声也能产生回声,这些都已经违背了自然界的物理规则,我猛然回忆起了老钟女儿失踪的那件事(见五十一夜重界),难道这里就是佛经当中提到的结界? 我和楼悦菲在这条盘山公路上走了很久也没见到半辆车子,那诡异的女人也没在出现了。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这该死的雨却仍不见小,楼悦菲此时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双唇都发紫了。 无奈我只好背起她继续在这条漫无边际的盘山公路上往下走去,可越走越恐怖,当我仔细辨认周围的树时另一种诡异的感觉又在我心头升起,我分明看到了那条解下来的绳子还在大树下,我操,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一下子就心灰意冷,这到底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把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楼悦菲放下来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女人!这次她居然出现在了那棵大树后,她躲在树后好像很胆怯似的露了半张脸出来,由于光线太暗加上被大树的阴影遮挡我还是没看见她的整张脸。我一时有些愤怒,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立刻朝那里跑了过去,但等我跑过去的时候这女人又消失了,她好像在跟我玩躲猫猫似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何必藏头露尾!”我壮着胆子大喊了声,只可惜我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苏…苏锦。”楼悦菲在喊着我,好像有话要说。我立即跑了回去想看看楼悦菲想说什么,楼悦菲冷得蜷缩成一团说道“我想起自己是怎么来这了。” 楼悦菲接着开始慢慢的叙述“几个月前趁放假的时候我就报了一个旅游团出去玩,我在一个景区里拣到了一个手机,本来那个手机很老式我想把它扔掉的,但我按了按开关,那手机居然还有电还能开机,更奇怪的是我一开机就有一个全是4的电话打进来,我想了想就接起了电话,可电话里没有说话声,只有不断的下雨声,而且还有时有时无的说话声,由于夹杂着雨声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我挂掉电话后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我下意识的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带了回来。” 听楼悦菲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听见过。” 第213章 号码(3) “可我把手机带回来后怪事就发生了,这个手机总会时不时的响起,而我每次接听里面都是雨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几乎从没变过仿佛是播放的录音,渐渐地我就感觉到烦了就不想接听了,我本想把手机丢掉,但里面那段奇怪的雨声和说话声像是有魔力,我总想把里面的话听的清楚一点所以就没丢,我被这声音搞的精神萎靡上班也没精神了,终于我支撑不住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于是就把店交给了小蕾,我发誓一定要搞清楚手机里面的声音是哪里来的,我到电讯局去打听去查,可结果是没有这个号码,我更奇怪了,我觉得很累,回到家以后我本想放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可水才放了一半那手机又响了,于是我慌忙拧了一下水龙头就去接听电话了,我按下了接听键但里面还是雨声,由于听得多了我早就有了准备,甚至在多少秒将出现对话都一清二楚,这次我还真听清楚对话是什么了,那是一段男女之间的对话,从对话中我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对话是这样的‘你到底和不和老婆离婚?’‘别这样,你给我点时间。’‘时间?我已经给了你半年时间了’‘好,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死给你看’‘哎呀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由于当中夹杂着雨声这声音还是很模糊,要不是听得次数多了根本分辨不清,在这段对话后又是雨声,接着电话就挂掉了,里面一片忙音。我看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我接听电话,为什么我不能打个电话过去呢?于是我按下了那个号码,接下来我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失去了知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树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但我感觉不到饿我想没多久吧,而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就站在栏杆外,我看不到她的脸,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又是谁把我绑起来的?”楼悦菲说到这里猛得一抖战战兢兢道“我真到了手机里面?”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因为她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为什么她感觉不到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也是一片稀里糊涂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手机里面。此时楼悦菲又仔细打量起了四周,没一会就惊道“我想起来了,原来…原来这里就是我拣到手机的地方。” “如果我们真的在手机里面,那…那我们怎么也出不去了…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楼悦菲突然哭了起来。 女人哭简直就是天下无敌,搞得我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就在此时我突然看到了远处公路上出现了一个很亮的椭圆光圈,我立即喊了起来,这楼悦菲立马就停住了哭声也被那奇怪的光圈吸引了,我带着楼悦菲朝那光圈狂奔过去,靠近了光圈我们又看到了一条很粗的红绳,这红绳上还绑着小铃铛和铜钱,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妃子之所以这么自信朝我点头,原来是早有打算,可是它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我还在犹豫,就从这道光圈外就传来了我无比熟悉的声音“抓住绳子,我拉你们出来!” “侯哥!救星!你来了!”我激动了起来拉住了绳子,随后赶紧吩咐楼悦菲拉住绳子。我感到了一股力量要将我们拉出去,可才拉到一半这绳子陡然就绷直了,身后仿佛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拖着我们,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之下顿时就吓得我的心肝脾肺肾仿佛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把我的嗓子挤了个严实透不过气来,这条挂满铃铛和铜钱的红绳后面被刚才那个诡异的女人给扯住了,她死死扯住红绳子的尾端在地上拖行。 “不好,后面被那拖住了!”我惊恐的对着上面喊道。 “不要急,她承受不了这些开了光的东西!”侯文峰在上面喊道。 我再次回过了头去,这女人拉红绳的手果然在冒起阵阵的青烟,可她依旧死死拉着不放手,她究竟在执着什么?我正想着这女人突然扬起了头,看到她的脸我吓得手中的绳子都松了一下,幸好楼悦菲拽了我一下。 这女人的脸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张脸了,眼耳口鼻全都磨破了,碎肉耷拉在边上很吓人,甚至还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骨头。 她顺着红绳慢慢朝我们爬了过来,她越往上爬上身冒的青烟就越多,她显得很痛苦,每爬一步就显得相当吃力,我甚至听到了皮肉被烧灼很细微的“哧哧”声,可她血红的眼窝像是一直都在盯着楼悦菲,难道这就是她执着的原因? “起!”侯文峰在上面大喊了一声,接着狠狠抖了一下红绳,铃铛和铜钱顿时就叮当乱响,那女人痛苦的缩着身子没一会就化为了一大团的青烟消失不见了,接着我们就被上面一股力量拉了出去,一被拉出去我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就变的重了起来,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里面其实根本没有重量。 楼悦菲看着狭小杂乱的证物房还是有些惊恐的问道“我…我这又是在哪?” 侯文峰过来扶起了她道“不用怕,你回到现实世界了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除了妃子和侯文峰外就没有别的人了,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侯文峰指了指妃子又指了指证物袋里的那个新款手机说道“要不是妃子及时通过电话通知我,又或者是我再晚来一步你们永远也回不来了。” 此时妃子温顺的喵叫了一声,我感激的望着妃子自言自语道“我有点不明白了,妃子说的话你又听不懂,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警察局的?” “这是在警察局吗?”楼悦菲小声的问了句。我这才想起楼悦菲还在旁边,但她的精神情况和身体情况都很差,我想就是让她知道妃子能说话估计在睡一觉之后也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妃子拨通了我的电话之后,就跳上架子爬到了那个气窗口子上,而外面就是院子有许多的警车进进出出,我听到声音就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了。”侯文峰说道“我来的时候外面有个小警员在站岗,还不让我进来,幸好我打电话叫老钟来解了围,只不过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于是我说服老钟让我单独进来的。” “这里是警方的地盘,而且那个老钟还是个老顽固,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我纳闷的问道。 “其实小蕾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所以这件事我也知道一点,我跟老钟保证帮他破案找到楼悦菲所以老钟就放我单独进来了。”侯文峰说道。 此时那门突然被推响了,老钟好像要强行进来。侯文峰走过去把门打开了,老钟和小李子都忍不住好奇心探头进来了,当看到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人小李子吃惊的看着我们吞吞吐吐问道“怎么…怎么多了一个女人?大变活人?” 老钟只是皱着眉道“这天都快亮了,你们在里面四个小时究竟在搞什么花样?这女人又是谁?” “她就是你们要找的楼悦菲老板娘,怎么样人已经给你找回来了,案子也破了,我说的没错吧?”侯文峰道。 老钟将信将疑走到了楼悦菲的身边问道“你真是楼悦菲?你去哪了?你这身上怎么湿了?” “我…我不知道。”楼悦菲十分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钟还想问什么就被侯文峰给拉起了,侯文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如果你还想破一件谋杀案,就别在问了。” “谋杀案?”老钟立即被侯文峰的话吸引了,侯文峰接着把他拉到了角落里嘀咕了几句,随后老钟就带上小李子走了出去,没多久就听见警笛长鸣。 等我们把楼悦菲送回了家之后,坐在侯文峰的车内我越想越不明白,我正准备发问侯文峰就开口了“其实我到证物房的时候已经发觉那手机有股子邪气,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你们消失的时候我也接听了电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讲故事?”我嘀咕了一下。 “几年前有这么一个已婚男人,他结婚之后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学生,成功的男人总是对外界的诱惑难以抵挡,而这样成功的男人对那些少女同样有着吸引力,这个女学生刁蛮任性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男人渐渐厌倦了,也疲惫了就打算跟她分手回归家庭,也许这个男人只是逢场作戏并不是认真的,而这个女学生却投入了全部感情,她自然是不愿意分手,在他们最后的一次旅行当中他们到了一个荒芜人际车辆甚少经过的地方,那天还下着大雨,这女学生又是以死威胁跨过了护栏要男人跟他老婆离婚,可是这次她想错了,男人已经感到了无比的疲惫了,他厌倦了她的威胁,于是就把女学生给推了下去,那女孩掉下去的时候手中刚好是握着手机的,她的左手大拇指一直都按在‘4’上面,她的惊恐、她的懊悔、她的怨恨全都集中到了这个‘4’上…。”侯文峰说到这里被我打断,我望着向前延伸的公路仿佛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我好像猜到了故事中的男人会说什么话一样喃喃自语道“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去死吧。” “把女学生推下去以后,这男人就开车离开了现场,回到家之后他也感到很自责,自己一时冲动做了这种错事,出轨、杀人,在他的脑子里整天都是这些,只要看到穿制服的他就紧张,看着贤惠的妻子他又感到内疚,他知道这么一天迟早要来,为了不连累妻子他毅然决定离婚了,总算还有点人性。”侯文峰说完深深吁了口气。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故事中的女学生就是我和楼悦菲在那“手机”里面看到的可怕女人,可是侯文峰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你…。”我刚想问侯文峰就扬了扬手道“不用问了,在你来警局的时候小蕾就打电话跟我讲了事情的经过,那老式的手机、奇怪的号码、失踪的老板娘我全都知道了,我利用仅有的时间调查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想此刻那个男人正是深渊下面等着警方来抓他吧,哎。” “我们糊涂了半天,你就这么调查清楚了?”我有些诧异。 侯文峰望着延伸的公路慢慢说道“为什么你们不从楼悦菲的背景入手呢?为什么那个手机会被她拣到呢?为什么你不怀疑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独自撑着一家店呢?” 听完侯文峰的话我恍然大悟望着延伸的公路自言自语道“楼悦菲...离过婚。”(号码完) 第214章 诡案之妒火(1) 嫉妒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它可以刺痛你、可以刺伤你,如果你控制不好的话,它也可以刺死你。[] 这样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今天这个故事是跟嫉妒有关了,闲话不多说了。 侯文峰拿了当天的一份报纸给我看,我并不明白他想让我看什么,报纸上的内容基本是标题夸张内容一般,所以并没有吸引我的注意。侯文峰见我拿着报纸一脸的茫然于是指了指报纸下方角落里的一则不起眼的寻人启事,寻人启示报纸上天天有,但我好像从未怎么注意过。 这则寻人启示是寻找一个失踪的女学生的,具体穿什么衣服我也不做过多的描叙了,这女孩叫耿悦,十六岁,是一所专业芭蕾舞学院的学生,如花一般的年纪,失踪的地方是在学校。 “我接到了这孩子爸爸的求助,他爸爸是老钟的朋友,于是老钟又把我介绍给他了,找人这种事我不太擅长,也许你擅长一点所以就来找你了。”侯文峰苦笑道。 “这都登了报纸还找你干什么?”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这就像一个人得了绝症,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了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偏方上了,我们就是那偏方。”侯文峰顿了顿道“既然是老钟的朋友我也就帮忙了,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我已经得到了老钟的特许也可以调查。耿悦的爸爸已经把学校告上了法庭,后天就要开庭了,不过这些不是我们该关注的,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到这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随后收拾了一下就跟侯文峰一起去到了那所芭蕾舞学校。我对芭蕾舞没一点认识,还是一路上侯文峰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芭蕾舞这东西是文艺复兴时期孕育出来的产物,“芭蕾”二字也是法语的音译,说实话我觉得芭蕾舞不好看,看不懂,唯一有点认识的也就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著名的“天鹅湖”了。 我们找到教导处打听了一下,随后就直接去了三楼的一间练舞厅,我们还走在楼梯上上面就传来了悠扬的“柴可夫斯基”音乐,等走上走廊我有些尴尬了,现在的孩子都挺早熟的,一大群的妹子正举着修长的腿在那里压腿,直晃人眼睛,不过那些女孩倒是习以为常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而已。 “别扭扭捏捏的。”侯文峰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朝打听到的练舞厅走去。 练舞厅很开阔,大面的镜子镶嵌在四周,许多女孩和少数的男生正在那练习,我们注意到在左侧的角落里小李子和小黑正在询问着一个中年的女人,那女人应该就是老师了。 小李子看到了我们于是就过来打了个招呼,没多久小黑也问完走了过来。 “是个什么情况?”我问着小黑。 “下周就是他们的校庆,这帮孩子在排练汇报演出呢,这部芭蕾舞剧好像叫什么夹子的,听老师的介绍说耿悦非常优秀,是这部夹子戏的主角,耿悦没来她们自然是很急,她们也在学校里找翻了天可惜一直没找到她,因为耿悦没请假连招呼也没打,迫不得已就找人顶上了,总不能让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吧?至于其他就没什么线索了,哎。”小黑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夹子戏,是芭蕾舞胡桃夹子。”侯文峰道。 “侯哥你对芭蕾舞也有研究吗?”小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研究,只不过这些剧太有名了,只是你们这些个大老粗太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侯文峰一面打量着四周一面应道。 “这所学校是封闭住宿性质的,我已经打听到耿悦同宿舍的姐妹了,等她们排练完了我们再问问。”小李子插话道。 现在没线索也只能这么办了。 小李子说完就回头跟那老师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就走了出去,我们这些大老粗都不懂欣赏什么是艺术于是只得跑到楼下去抽烟等待着。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楼梯上传来了女生的叽叽喳喳声,可能是老师跟那几个学生们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三个女生很自觉就站到了我们跟前。 “警察叔叔你们是来问耿悦的情况吗?”一个俏皮模样的女孩拿着舞鞋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小黑,小黑和小李子今天没有穿警服所以也没威严,这些女孩子只是有些好奇的问着。 “对,你们最后一次见耿悦是在什么时候?”小黑说着就拿起了笔记本。 “我记得是三天前的一个晚上。”那俏皮女孩应道。 “晚上?”我嘀咕了句觉得有些不妥,这学校看上去规格挺高,一般的孩子都是上不起的,这些学芭蕾的女孩和男孩大都是富二代,通常像这样的舞蹈学校管理肯定很严,晚上应该是禁止出去的,万一出事学校负不起这责任。(.好看的小说) “妹子,那耿悦出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我好奇的问道。 “大叔,耿悦是接完宿舍里的公用电话后出去的,我们也没听见她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很好奇于是小心翼翼凑过去听到了几句,耿悦只是很小心的说了句‘嗯,哦,我知道了马上来。’”另一个女孩仰起头回忆起了当天的情况。 “叫大哥。”我有些不快的说了句,那些女孩顿时抿嘴偷笑,搞得我很尴尬,不过她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毕竟她们的一个室友好姐妹失踪了。 侯文峰皱了皱眉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话,等小黑不疼不痒的问了几句后就放她们走了。 “发现什么了?”我见侯文峰仍是眉头不展于是问道。 “在晚上到校外去应该不可能,如果我猜的没错耿悦应该还在学校里面,加上她接电话的时候很小心我怀疑打电话的是这所学校里的男生。”侯文峰道。 刚才我就已经感觉到耿悦应该是被一个男生约出去了,这么说就是早恋了,事情好像变的简单了许多,这所学校的男生本来就少,只要好好查一查应该就能查到打电话的男生。 “呀!有人要跳楼!” 我们正想着侯文峰的话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走过的女孩惊声呼叫了一声,接着许多人都开始骚动往一栋教学楼前围去,许多女生甚至还发出了尖叫声,现场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小黑和小李子立即反应了过来跑过去一面打电话呼叫支援一面维持起现场的次序,我和侯文峰赶紧也跑了过去,抬头朝楼顶一看只见一个男生站在楼顶在风中摇摇欲坠。 楼下看的人都无比的紧张,许多女生甚至已经尖叫了起来,现场的局势有些控制不住,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往楼上跑的时候那个男生就顺势倒了下来,人群尖叫的就散了开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听到一声闷响,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西瓜从楼顶摔了下来,但眼前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无法把他当做西瓜来看,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时间也有些发懵,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那个男生扭曲着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甚至还如同将死的鱼一样抽搐了两下,接着身下就开始渗出大面积的血,我喘着粗气站在那完全没了反应,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性质有些不同了,老钟带着其他人很快也赶到了现场,尸体很快被抬走了只在现场留下了一滩血迹。等处理完现场的一些事情老钟朝我们几个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都在这里怎么还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老钟略带责怪的看着小黑和小李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怪不了任何人。”侯文峰沉声说道。 老钟吁了口气随后眉头就皱的更紧了“我刚才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男生叫卫行是毕业班的,据说他已经被保送到了国家一级的芭蕾舞剧院,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 我们几个都皱眉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从运尸车上传来了招呼声,那人在喊着老钟他好像发现什么了,我们几个急忙跑了过去,原来是他在这男生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件,只是信封上是空白的,老钟急忙拆开了信件里面是一封遗书,令我们意外的是里面提到了耿悦,这封信更像是一封道歉信“对不起”这三个字使用的频率非常高,只是并没有提到到底是什么事。 “看来卫行早就准备自杀了,他更像是内疚自杀。”侯文峰摸着下巴思考道。 “那个打电话的男生应该就是卫行了。”我皱了皱眉说道。 “我们还在思考要怎么找到这个男生,没想到马上就找到了,可是这…。”小黑有些无奈的摸着自己的头发。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耿悦的失踪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肯定牵涉到了非常隐秘的东西,恐怕耿悦已经…。”侯文峰抬起凝重的看了我们一眼,他没有将话说完但我们都已经感觉到耿悦已经凶多吉少了,的确一个男生已经内疚到要自杀这已经说明了耿悦的情况。 老钟并没有随警队一起回去,而是通知了校方除了警方的人外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换而言之就是将学校彻底封闭了起来,这学校本身就是封闭式的影响倒也不大,只是所有的教室已经停止了上课,学生们被勒令只能呆在自己的宿舍内,所有能通向楼顶的地方都被警方派人给守住了以免发生类似的事情。 学校内一时间变的非常的平静。我们几个上到了卫行跳楼的地方勘察了一遍,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有一点让我非常的纳闷,如果说耿悦已经遇害那么她的尸体又在哪里,既然她没有出学校她又会在学校的什么地方?这所学校说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如果就凭我们几个人搜遍所有地方没个一天是办不到的。 “卫行跳楼自杀和那封遗书只能说明耿悦的失踪跟他有关,我想真正的策划者还在暗处。”侯文峰沉声说道。 我们几个站在楼顶望着楼下,楼下此时显得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倒是有一个穿着蓝大褂的清洁工老头好像没事人一样在扫着落叶,他还时不时朝那滩血迹看看并不住的唉声叹气,他的叹气声虽然很小,但此时此刻在空荡的楼下传上来听得格外清楚。 “哎,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那扫地的清洁工一边扫着落叶一边说着,扫地声和他的叹息声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凄凉。 小黑此时骂了几句“真他妈邪乎,平静的校园里这么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又是失踪又是自杀,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我和侯文峰静静的望着楼下并没有多说话,那扫地的清洁工好像意识到了楼上有人在看他于是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随后他将扫把塞进小桶,又将小桶装进了大的垃圾箱,然后轻轻的盖上盖子拖着就慢慢的走了。 “校园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扫地的怎么这么平静?”小李子望着那扫地的老头有些好奇的自言自语了句。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慢慢转头望向了那清洁工略显凄凉的背影,只见他拖着垃圾箱走了一会就停了下来,那老头缓缓仰起头望向了树叶已经发黄的大树又望了望阴霾的天空,随后他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摇了摇头就继续拖着垃圾箱朝校园的深远处走去,我们还听到了他的一句感叹“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哟。” “又?”侯文峰听到这个“又”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侯文峰想了一会应道。 “已经不能当做普通的失踪和自杀案来处理了,现在你们听我的指示,小黑和小李你们去学校老师那里问话,你和苏锦就去找学生们问话,学校外关于他们父母那边的情况就由我去查,我们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他们的背景情况。”老钟拍着侯文峰的肩膀说道。 “不,在学生们身上已经问不到什么了。”侯文峰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老钟有些纳闷。 侯文峰看了我们一眼缓缓说道“我要去问那个扫地的。” 第215章 诡案之妒火(2) 我们相视看了一眼似乎有点理解侯文峰的意思了,随后我们便分头开始了打听。我和侯文峰下楼就顺着清洁工刚才走过的路走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间搭建在老教学楼边上的平房,那个垃圾箱就摆放在门口。 我敲了敲门,里面立刻就传出了动静,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我下意识的朝里看了看,里面的光线昏暗,而且还弥漫着一股香烛味。 “你们找谁?”清洁工老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你好,我们是警方来查案子的,我们有些事情需要问你。”我说道。 “呵呵,我一个扫地的有什么可问的,既然你们要问那就进来吧。”清洁工干笑了两声接着就把门打开了。 我们进去以后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股香烛味,原来这房里没有灯,点的是蜡烛,而且这老头还有宗教信仰在墙壁上架设着一个小小的神龛,上面供奉着一小尊的佛祖塑像。 这屋内的整体环境有些潮湿,而且屋内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下水道从这下面通过所以有水声。”清洁工老头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解释道。 “这里环境这么差,而且还有一股下水道的味,你怎么住在这里呢?”侯文峰环顾四周小声的问道。 老头只是看了我们一眼随后拿起半个看上去都发黄萎缩的苹果,只见他将苹果烂掉的那部分慢慢的给去掉,随后吃起了苹果,等咽下去一口才说道“其实我早就退休了,但我没地方可去,校长看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就准许我留在这里,不过没工资没福利,我只是义务的为学校扫地,但情况也不算太差,每个月拣学生们那些饮料瓶足够我维持生活了。” “那…那你没有家人么?”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老头张着嘴刚想咬下苹果却被我问的僵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没有了。” 老头似乎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好再问什么了。侯文峰接着打听了些他的情况,我们这才了解到这老头姓何。 “何先生我看你对自杀的那个男孩似乎挺有感触的,你知道他的一些事吗?”侯文峰终于问了正题。 何老头摇了摇头笑了声“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我知道你们刚才在楼顶听到我的话了,我只是觉得惋惜而已,你们不觉得惋惜吗这么年轻一个孩子?” “是啊,挺可惜的。”侯文峰叹了口气接着就起身站了起来,随后跟何老头打了招呼告别,何老头点了点头就不在理会我们自顾自的吃起手中的烂苹果。 从潮湿的屋内出来以后我的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许多,那屋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浑浊了,真不明白何老头怎么住的下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校园内显得更加的安静了,远处的小道上有两道光束在晃,等慢慢走近了才看到是两个校方的人员,遇到我们以后他们道明了来意,原来是受校长所托来请我们吃饭,我摸着肚子正想答应,却被侯文峰抢了个白,被他惋然拒绝了,那两个老师有些尴尬的离开了。(.) “你不会是打算晚上在学校里过夜吧?还是明天白天在来吧,我肚子饿死了。”我说道。 “你错了,白天声音太杂其实晚上才好找人,等再晚一点就会更加的安静,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能听到…而且…。”侯文峰皱了皱眉。 我见他变得深沉起来不禁好奇的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那清洁工在说假话,他有事隐瞒着我们不愿意说出来,刚才我仔细看过他住的地方,在角落里我发现了一双残旧的女式芭蕾舞鞋。”侯文峰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学生们穿旧了就当垃圾不要了,他是清洁工拣双鞋回来有什么奇怪的。”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会不会是耿悦的?” “不可能,其实我刚才第一眼看到那双鞋的时候跟你的想法一样,但仔细看过鞋后就感觉到了异样,那鞋估计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虽然芭蕾舞鞋的经典样式没有改变,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科技的进步,每一样东西都在改进变得更加的人性化,鞋也不例外,而那双舞鞋却是很老的样式,何老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这么旧的女式舞鞋呢?”侯文峰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一双几十年前的舞鞋…。”我自言自语道。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就是这双舞鞋很可能跟耿悦失踪和卫行的跳楼有关系,这个扫地的不简单。”侯文峰道,只见他边说边掏出了手机打给了老钟,让他派人暗中盯着何老头。 “我说…你这个预感是不是有点荒唐了,几十年前的舞鞋怎么会跟耿悦和卫行有关,如果按照你的思路那岂不是要查到几十年前去?这也太扯淡了,还是现实一点用你敏锐的洞察力去搜搜耿悦会在什么地方吧。”我苦笑道。 侯文峰没有回应我,只见他朝着前方并未走远的两个校方人员跑了过去,我只好追了上去。 “请问你们学校几十年来发生的大事会不会有记录?”侯文峰问着其中的一个老师。 那老师想了一会说道“侯先生你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要做记录?谁有闲功夫做记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随便问问。”侯文峰笑道。 旁边那老师捅了捅说话的老师道“张老师你难道忘了?还确实会有一些零星的记录。” 侯文峰一听立即来了兴趣,那张老师随后说道“在西校区有栋老教学楼,那里有个被当作资料室的杂物房,以前是图书馆,很早以前这里并不是专业的芭蕾舞学校,芭蕾舞只是作为一个课程,那个房里会有一些陈年的报纸杂志和校刊,还有学生们离校时丢弃的书本和日记,那里简直就是本校的发展史,我记得校长带着我去那里翻找出了几十年前一批学生们的家庭住址,打算邀请他们过来参加庆典呢,只可惜没有联系上几个,如果你想知道几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但那里被锁了没有钥匙。” 侯文峰打听了怎么走之后就拉着我朝那边跑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笃定自己的预感想要查几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找到了那个老师所说的杂物房,就在侯文峰想要弄开锁的时候,杂物房里突然传出了东西摔落的声音,我抖然一惊,下意识的想到“难不成是耿悦被关在里面?” 我定睛朝这锁上一看又觉得不太可能,这锁满是灰尘像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如果说是有人开过锁锁芯会因为钥匙的摩擦会变的很新,但这锁应该是很长没人动过,这里面会是谁呢?侯文峰贴到门上听了一会,随后吁了口气小声道“是老鼠。” 侯文峰弄开锁以后我们俩就进去了,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吸一口气灰尘就会进入喉咙让喉咙很不舒服。 我打开手机照明,地上到处都是旧报纸,除了有老鼠留下的爪印外还有一些鞋印,从鞋印来看应该是刚才那老师说过的找学生们地址留下的,我踱步走到了一个书架前顺手拿了一本满是灰尘的日记,这里果然是很有历史了。 我正好奇想翻看一下日记,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啪啦啪啦”的声响,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发现侯文峰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在他身边就站着一个手拿电棍的人,这人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的风衣,由于光线太暗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但从身形已经可以确定是个女人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女人突然朝我冲了过来,接着我全身就感觉到了强大的电流,随后我就不醒人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股难闻的气味给熏醒了,我隐约听到周围有水流声,等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十分的黑暗,等适应了黑暗后我一下就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我被丢在了下水道经过的一个平地上,这里污水横流,不远处还有老鼠在吱吱的叫着,我试着想爬起来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嘴上也封着胶带。 我动弹了几下发出了几声“呜呜”的模糊叫声。没多久我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我有些害怕。 “是我,侯文峰。”侯文峰的回声从下水道的远处传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给解开了,接着我摸了摸身上的手机,手机已经不在了,看侯文峰的样子想必这简单的绳索根本是捆不住他,他早就解开了在这里查看了一阵子了。 “刚才检查地上的鞋印太入神了没注意身后有人跟上来了。”侯文峰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预感果然没错,有人想阻止我们查下去。” “你刚去哪了。”我好奇的问道。 “你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侯文峰说着就带着我顺着湿滑的水泥下水管壁慢慢摸了过去,在一个拐弯处我们发现了一些捆绑的绳索以及吃剩下的盒饭,地上还有一大摊黑色血迹。 侯文峰蹲下来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人血,我找到这里来的时候这些血就已经是发黑干了的,应该是几天前留下的。” “耿悦!”我脱口而出。 “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耿悦应该还活着,也许还在这下面。”侯文峰沉重的说道。 “他妈的究竟是谁把我们丢在了这里。”我骂了声“你怎么知道耿悦还活着,卫行都内疚的自杀了…。” “你应该明白有些人活着会比死来的更痛苦。”侯文峰凝重的说了声“如果这人想耿悦死就不会给她饭吃了。”侯文峰指了指盒饭说道。 “电晕我们的女人应该就是绑架耿悦的人,她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位置。”我有些心烦的说道,这神秘的凶手已经弄得我很纠结了。 “这里应该还在学校的范围里面,仔细找找应该会有出口,但暂时还不能出去,她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耿悦,耿乐现在还很危险,难怪翻遍了学校也找不到人,原来耿悦被藏在了地下。”侯文峰说着就猫着腰顺着管道钻了进去。 在这漆黑的地下世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已经有点无法忍受这股熏人的气味了,但见侯文峰认真的搜寻着细微的线索我也不好意思罢工,只得仔细搜了起来。 “快过来!”侯文峰突然喊了一下,听他喊的激动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淌进污水就跑了过去,跑过去之后我才发现侯文峰为什么这么吃惊,原来他发现了间空间狭小的房间,这房间的四周墙壁全被污水渗透了,墙壁上全是厚厚发绿、发黑的霉菌,即便是如此在这四周的墙壁上还是贴满了一张张外国芭蕾舞演员的剧照,但都已经腐烂不堪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一根大大的下水管道从这房子的天花板上穿过,时不时还滴污水下来。这房间内还有一张残破的床,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我靠这地方还能住人?!”我望着那张床有些吃惊的说道。 “但事实上这里的确曾住过人,而且还是个热爱芭蕾的女人,不过这里已经被废弃很久了,没有人住了。”侯文峰呢喃了一句接着靠近那张床仔细查看了下,在这床上腐烂的棉被上我们看到了一些血迹,只不过这些血迹有的还没有干。 “耿悦被带到这里来过,而且还没走远。”侯文峰眉头一紧说道。 他的话音才刚落,就传来了一声特别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在着空旷的地下产生了回音共鸣,很难判断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侯文峰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随后就拉着我快速朝来时的地方跑去,凌乱的脚步声在这里响成了一片,没一会在前方的一个拐角处就出现了手电的亮光,但这光只是一闪就消失了,应该是对方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把手电给关了,不过这快速的一闪却足够让我看清楚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他!是那个扫地的清洁工!耿悦好像被麻袋套着被何老头抗在肩头,麻袋上全是血迹! “为什么是何老头,刚才袭击我们的明明是个女人啊?!”我有些不解的愣在那里。 侯文峰并没有理会我直接跟了上去,我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过了好一会我才追上侯文峰,侯文峰站在一个岔路口有些犹豫。 “那扫地的老头是...是高手么?就连你也追不上?”我喘着气说道。 “不是,他只是因为熟悉这里的地形。”侯文峰说道。 正在我们犹豫不知道该往哪边追的时候,却看到何老头从左侧慢慢退了回来,手电的亮光从黑暗中射向何老头的身上,何老头的表情都僵住了,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阻隔。 我已经意识到何老头是遇上什么人了,但在这地下世界还会碰到什么人? 那何老头退到了墙角,管道里的人也渐渐钻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钟带着小黑和小李子下来了。 老钟举着枪对着何老头,何老头被老钟那股气势给震慑到了,身上扛的麻袋也不知不觉掉到了地上。 老钟使了个眼神,小黑和小李子赶紧上去打开了麻袋,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就露了出来,是耿悦! “队长还有气!”小黑探了一下耿悦的鼻息喊道。 “你们马上把她带出去抢救,这里交给我。”老钟喊完,小黑立刻就扒开麻袋想要把耿悦拉出来,当耿悦被拉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耿悦的一双小腿已经不见了,膝盖上包裹着血糊糊的纱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背出去!”老钟大吼了声这才把惊呆了的小黑吼清醒了。 等小黑把耿悦背出去以后,我再回头看着眼前的何老头,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居然把一个花季少女的双腿给砍下来了。 我注意到何老头此时脸上的神色反而变得轻松了下来,只见他慢慢举起了双手,老钟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把他给拷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第216章 诡案之妒火(3) “先前老侯打电话给我让我们盯着他,所以我就派了几个人监视他,我的人发现他在屋内一直没有出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敲门了,但里面没有反应所以他们就破门而入了,进去以后在屋内听到了水声,这才发现在他的床底有个通向下水管的洞口,上面用纸箱给压着了,他们立即通知了我于是我就带人小黑他们下去了,这个地下世界很复杂,这里是这个区的总排水系统,所以空间很大,里面四通八达简直就是个迷宫,我隐隐觉得这个何老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在里面找了一下,结果迎面就碰上他了。(.无弹窗广告)”老钟解释道。 我猛的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我和侯文峰进到屋子里听到的水声。 “还有一个凶手。”侯文峰沉声说道。 “是我袭击你们把你们电晕的,没有同谋了。”何老头急忙辩解道。 “不对,那是个女人,你顶多只是个同谋,如果我猜的没错,她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侯文峰道。 “没…没有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何老头嘶吼道。 “用不着把一切都揽上身,是不是你干的我们自然会调查。”老钟押着何老头在前面带路准备出去,我和侯文峰则跟在后面,侯文峰面色颇为凝重的说道“这个主谋不简单,有那么多的人替她隐瞒事实,甚至还要替她背上所有罪名。”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卫行、何老头都是她这件事的棋子,首先她利用卫行把耿悦骗出来,然后又利用这个地方的隐秘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只是把耿悦的腿砍掉却没有杀死她这点让我有些不解,难道她想折磨耿悦?这也有点太残忍了。”侯文峰说道。 听侯文峰这么一说我突然明白先前他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比死来的更痛苦。” “一个舞蹈演员腿就是她们的生命,砍掉了她们的腿等于已经结束了生命,但…但却比死更痛苦。”我吁了口气呢喃道。 “对,她就是想这么干!摧毁一个人的希望、让她丧失意志力比死来的更痛苦。”侯文峰皱了皱眉回道。 虽然我脑子里像是有了凶手为什么这么干的想法,但仍是没有想通透“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记得金庸先生的小说里的一个功夫吗?”侯文峰提醒了我一下。 “慕容复的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恍然大悟。 “对,凶手可能也有相同的切肤之痛,所以心态才发生了扭曲产生了报复心理。”侯文峰说道。 “但为什么偏偏选择耿悦呢?”我疑惑的问道。 “这点恐怕要找到真凶才能知道了。”侯文峰说完就追上了老钟将凶手很可能是个腿脚不方便的女人的推测告诉了他,老钟点了点头随后继续涉水向前走。 终于到了地面上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深夜的校园里一片宁静,只有风掠过树叶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让这里显得很萧条,很快一片宁静的校园被呼啸而来的警笛声给打破了。 小李子开着车子赶到了现场,车还没停稳从后车座上就下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是先前见过的校方工作人员。 这女人一双眼睛已经哭得跟核桃似的了,应该是耿悦的妈妈。 耿悦的妈妈见我们带着何老头出来,疯狂的冲了过来,哭喊着大骂何老头为什么这么干,幸好被小李子给拉住了,不然耿悦的妈妈非把何老头给咬死不可。 何老头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吭,只是冷漠的看了耿悦的妈妈一眼。 老钟朝那校方的工作人员招呼了一下问道“你们学校内有没有腿脚不方便的女人,凶手能在学校范围内做这样的事肯定是学校里的人。” 那校方工作人员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警官,我们学校的老师全都身体健康没有腿脚不方便的人,你们怀疑是学校里的老师做的?这不可能吧。” 老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此时我注意到瘫坐在地上的耿悦妈妈停止了哭泣,眼神有些异样。 “你也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侯文峰突然蹲到了耿悦的妈妈身前问了起来,他的问题让我也是愣了一下。 “警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耿悦的妈妈以为侯文峰也是警察于是喊了句,她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我已经看出她的紧张了。 “你也是跳芭蕾舞的吧?”侯文峰继续问道。 “我…我不会跳舞。”耿悦的妈妈更紧张了,甚至已经不敢看着侯文峰了。 “你撒谎!”侯文峰突然说道,他这一说让耿悦的妈妈陡然抖了一下,这才回头慢慢看着侯文峰。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你跑过来的样子,你的很腿修长,一个长时间跳芭蕾舞的演员她的腿跟普通人是有点不一样的,虽然腿修长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还有一个细节则完全暴露了你曾经就是一个芭蕾舞演员,你刚才瘫倒在地上的时候脚自然的蜷缩了一下使得脚背突出形成了一个向外的弧线,没经过专业芭蕾训练的人的脚基本上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芭蕾舞演员要锻炼脚腕向后的柔韧性,就是要达到脚背突出这样的效果,虽然这是一种畸形,但这种畸形和我们日常所说的畸形不一样,它并不影响外观,看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脚背好不好,是判断她是否一个专业、优秀演员的重要标准之一。”侯文峰缓缓的解释着。 此时耿悦的妈妈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了,哭的更加的凄惨了,只见她捶胸顿足哭喊着“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为什么会这样,悦悦…是她…一定是她!警官你们快去抓她…她叫司徒晓蝶!” “司徒晓蝶?是谁?!”侯文峰趁机追问道。老钟望了望那校方的工作人员,那校方的工作人员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这个人。 耿悦的妈妈哽咽着慢慢说道“大概在几十年前,这个学校刚成立了一个芭蕾舞班,作为很热爱芭蕾舞的我和司徒晓蝶两人都报了舞蹈班,我的突出表现和天分很快就成了班里最优秀的学生,老师也对我特殊照顾,班里的男生们也只关注我,本来有一场经典名著的戏我是女主角的,但就是因为陪司徒晓蝶去西山玩让我崴了脚,结果她成了那部戏的女主角,我本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但在偶然当中我发现了让我崴脚的事居然是一个阴谋,是她设计了这一切,知道了真相以后我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本想去找她算账,我想在公演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她的面目,但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就因为生病错过了,她的演出很成功,她取代了我的位置,取代了我曾拥有的一切,我恨她抢走了一切,我康复以后去她摊牌,没想到晓蝶竟然还出言讥讽,我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我假装接受了现实,在一天晚上我约她到了校园里解决这件事,我同样设计了一个陷阱使她受伤不能动弹,接着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斧子砍掉了她的双腿,这样她以后就再也不能跳舞了,当我发泄完以后才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后我觉得很害怕,我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死了,于是我带着凶器赶紧离开了现场,将斧子丢进了江里…不…这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的。” “后来呢?”侯文峰皱了皱眉道。 “后来…后来…。”耿悦的妈妈已经有些茫然了,“后来”了老半天才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后来我躲在家里躲了几天,可学校里一切都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我也有些奇怪了,再后来老师就派学生来找我回去上课了,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晓蝶休学了,晓蝶曾告诉我他爸爸已经过世了,应该是没有亲人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里,不过时间一长我也就淡忘了,但我已经没办法在跳舞了,于是也退了学到了外地学习。” “屋内那双残破的舞鞋…晓蝶应该还有一个亲人,只是她不愿意启齿,她不愿让同学们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学校内当清洁工,怕丢脸,你应该是姓司徒的吧?”侯文峰边说边转头望向了何老头。 何老头此时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哽咽的喊着“你们快带我走吧,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望着何老头这样,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喊道“晓蝶,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在就出来,你忍心看着自己的爸爸替你顶下所有的罪名吗?” 喊完之后我们都静了下来,过了好久才传出了轻微的哽咽声,接着从一棵大树后慢慢走出了一个人,这人就是袭击我们的那个女人,可是她的腿却完好无损的存在,根本看不出来是没有一双小腿的。 女人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她是谁,她居然就是耿悦的老师,就是在最早来到学校在练习厅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晓蝶你为什么出来,为什么呜呜。”何老头哭道。 “你很诧异、很惊讶吧兰婷,你诧异我为什么还能站起来,惊讶我还能跳舞是吧,哈哈,你知道我为了练到看不出破绽花了多长时间吗?是整整二十一年,你知道这二十一年来是怎么过的吗?!”司徒晓蝶怒吼道。 耿悦的妈妈兰婷望着司徒晓蝶的双腿已经完全被惊呆了。 “当天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双腿没了,差点要死过去了。这一切都是天意,从我爸爸发现我开始,你欠我的注定是要让你女儿来偿还了,哈哈。是爸爸…是在学校内扫地的爸爸救了我,他将我带回他住的小屋,我曾不止一次要寻死,爸爸伤心欲绝,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开解我,为了鼓励我,为了不让我被别人看不起,爸爸将我带到了地下,他在那里为我特意修了一个地方,还用自己扫地积攒下来的钱为我买了一双假肢,渐渐的我也就不寻死了,但我的复仇火焰已经燃起,我在地下整整呆了二十多年,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我才敢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我不愿让任何人看不起我。可惜你的消息一直没有,经过了二十来年的努力我终于练得丝毫没有破绽了,于是我就出来考取了这里的老师,我走在熟悉而陌生的校园内,没有一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二十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没有人看出我是戴了假肢的,我跳舞的时候都是穿着一双特制的袜子,没有人看的出来。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哈哈,我查到你的女儿也迷上了芭蕾舞,而且也进入了这间学校,我知道机会来了,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缘啊,她竟然来了这个学校。”司徒晓蝶说道,接着她做了一个优美的芭蕾舞旋转动作。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我寒意阵阵,心中发凉,太可怕了。 “看到那张跟兰婷几分相似的脸孔,我曾不止一次想要拿刀杀了她,但我都忍住了,我要将她的痛苦放到最大,让她体会我的切肤之痛,但最痛得会是谁呢?哈哈是你啊兰婷。”晓蝶顿了顿道“命运还是在眷顾我的,让我无意中发现了耿悦早恋,而她早恋的对象就是我一直在资助培养的学生卫行,我从一个渠道了解到卫行考到了这里,但却因为没钱而放弃了,于是我找到了他并资助了他,我并没有把他当棋子,我是真心资助他的,但没想到…这都是命。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们也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事就找了卫行谈话,卫行很内疚,我让他约耿悦出来,卫行以为是要好好的谈一次话,最后我把耿悦留了下来,卫行太聪明了,他居然悄悄跟踪我,最终发现了我干的一切,但他又因为欠我的恩情没办法举报我,最终选择了自杀赎罪。”司徒晓婷说道。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晓蝶,我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你心中的怨恨,都怪爸爸没本事呜呜…。”何老头痛哭道。 “你们放了我爸爸吧,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他还试图带走耿悦放了她的,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司徒晓蝶道。 “刚才你是为了放走耿悦?”侯文峰问了句。 “是,我本想偷偷放了她,但没想到碰到了你们和这位警官,就在那一刹那我知道已经没办法隐瞒了,于是我想到了替晓蝶背下所有罪名。”何老头痛苦的说道。 此时小李子已经控制了司徒晓蝶,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现在都清楚了,你们放了我爸爸吧?”司徒晓蝶问道。 “你爸爸是不是有罪要经过详细的审,这不是你说放就放的,带走。”老钟喊了一声,接着就将司徒父女俩押上了车。 我回头看到那兰婷还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像是已经懵了。 “先是司徒晓蝶嫉妒兰婷,后来又是兰婷嫉妒司徒晓蝶,这嫉妒的火焰甚至延续了几十年,害了两个无辜的孩子,哎。”我叹了口气道。 “她们又何尝不是毁了自己一生呢。”侯文峰感叹道。 此时老钟朝我示意了一下,我走过去看到车内的司徒晓蝶都快笑出眼泪了,她笑的无法掩饰。 “医院打电话来说,耿悦抢救了过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老钟皱眉说道。 我当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为什么耿悦被抢救了过来,我还真是希望耿悦就那么死去,也许对她和兰婷来说是种解脱,我机械的回头望着瘫坐在地上发愣的兰婷,我想她这辈子估计会过的很痛苦,司徒晓蝶的目的达到了。 这案子里的所有人活着也许会比死更痛苦。(诡案之妒火完) 第217章 戒指(1) 在古代的中国,戒指最初并不是作为装饰品用的,而是宫廷中的嫔妃们每月避忌君王“御幸”时的一种特殊标志,故称为“戒指”。(.) 随着时代的发展戒指已不仅仅是美化生活的装饰品了,也成为了爱情的信物,国际上有一些约定成俗的戴法,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总之是各有各的规矩,太多太杂我也不做过多介绍了。 耿悦的案子虽然告破了,但在我们心中都留下了伤痛,一个花季女孩现在就要坐一辈子的轮椅了。 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也很糟糕,幸好有妃子整天陪着我,那几天每天带着妃子逛逛公园晒晒阳光心情也渐渐好转了些,侯文峰也会偶尔来看看我找我聊聊天,跟他聊天是最长见识的事,总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侯文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自己左手小指上的一个戒指道“你知道戒指戴在小指上代表什么吗?” “不懂,我只知道戴在无名指上表示结婚了。”我摇了摇头回道。 “代表着不恋爱或终身单身,当然在有些地方也代表同性恋。”侯文峰望着自己手中的戒指出神。 我有些纳闷于是抱着妃子坐到了他的身边“那你的意思是…。” 此时侯文峰才回过了神来尴尬的笑了笑道“误会误会,我们习武之人手指比较粗所以只能戴在小指上,我手上的这个是去西藏的时候买回来的,不贵才几十块钱算是留个纪念吧。”只见他顿了顿说道“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关于戒指的离奇故事,所以才出了神,那件事都过去很久了。” 一听有故事我立马就来了精神催促他赶紧说,侯文峰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打开了话匣。(以下是侯文峰的叙述) 那个时候我才刚被师傅交给了沈爸沈妈跟他们关系也不太好。我记得去了沈家没多久,我就跟着沈爸沈妈去了一趟南方的小村庄,我隐约记得是因为沈妈的一个亲戚去世了所以才去的,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但在村庄发生的事我却印象深刻。 我跟着沈爸沈妈投靠了一个亲戚家,他们把我丢在那个亲戚那里之后就去办自己的事去了,这个亲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婆,看上去慈眉善目很慈祥的,身体也很健康。[] 老阿婆的家里很黑,连煤油灯也不舍得点,她喜欢一个人坐在摇椅上折着纸元宝,我不爱跟陌生人讲话于是只得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发呆。 “后生仔,别坐门槛上。”老阿婆提醒我道。 我哼了一声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坐到了门口的石头上,老阿婆见我不理她于是拿了些糖果出来哄我,我也不理会,她只得摇了摇头继续折她的纸元宝。 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她就去做饭,闻到饭香我就跑了进去,我肚子也确实饿了,但看到她吃的那些菜时我的胃口顿时就没了,于是我只得端着碗白饭到门口去吃,老阿婆见我这么固执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我。 我正坐在门口吃饭,这时有一个中年女人十分焦急的从远处跑了过来,她一边跑还一边喊“四姑、四姑。”,我看到这女人的左手还捂在自己的耳朵上,鲜血从她的指间不断的渗透出来,看样子是耳朵受伤了。 四姑见有人喊她眯着眼睛朝门口看了一下,随后就出来了。 “阿莲,什么事这么急?”四姑顿了顿发现了女人的耳朵在渗血于是赶紧拉着她说要进去包一下,而那叫阿莲的女人甩开了四姑的手焦急的说道“四姑我没事,你还是赶紧去给看看吧,我儿子好像发了疯似的见谁就咬,你看我这耳朵也是他给咬的,…。” “怎么会这样。”四姑嘀咕了句,见她这么焦急于是就跟着阿莲慢跑了出去,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叮嘱了句“别乱跑”就匆匆跑出去了。 我端着饭吃了一会觉得无聊,我朝她们跑出去的方向看了看,见没跑出多远于是就跟了上去。我跟在她们的后面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四姑一边跑一边问着。 “今天晚饭做熟后我就跑出去找他了,阿敦满山的跑着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却不愿意回来,平常这家伙听到吃饭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很少这样不回来吃饭的,于是我就上去拉扯他,他不仅反抗还开始乱叫,趁我不注意搂住我的脖子就抱住了我,随后咬了我一口就跑到山上去了,他一个孩子动作这么灵活我怎么追的上,于是就回家喊他爸去追他了,他爸终于把他给找到了,于是就把他给背回来了,阿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很不安分,最后他爸只得把他给绑起来关在阁楼上的房子里了,阿敦这样很不正常,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而且阿敦跟你也亲,所以先来请你过去看看。[.超多好看小说]”阿莲说道。 四姑点了点头就加快了脚步。我跟着她们很快就到了,这里是一间双层的瓦房,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放养着几只家禽。直到我跟进了院落四姑才发现了我,但现在她也没办法赶我走了,于是只得嘱咐我站在楼下。 阿莲家的瓦房的楼上和楼下被木板隔开,有一条木梯子可以通到楼上,楼上时不时传出的木板挤压声驱使我跟着四姑往楼上走去,四姑赶都赶不走我,我的好奇心好像就是天生的一样。 无奈之下四姑只得由着我。到了楼上我们看到了这家的男主人正在一间低矮的房间门口焦急的踱步,他的右手还捂着自己左手的虎口,看样子也是受伤了。 “阿明小敦呢?”四姑问道。 “在里面。”那叫阿明的男人指了指身后的一扇粗糙的木板门。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四姑问道。 “绑他的时候被咬伤的。”阿明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想喊个大夫来看看的,但你看这情况谁也接近不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哎,所以我只能把他先锁在里面了。” 四姑没说什么慢慢靠进了那扇门,然后轻轻扣了几下说道“阿敦,是四姑婆,能告诉四姑婆发生什么事了吗?” 四姑说完就停了一下等待着里面的回应,可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由于农村的这些木门都做的比较粗糙而且用的是挂锁,所以就留下了很大的缝隙,四姑见里面没有反应就透过门缝看了一下,这一看她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异常的惊讶,过了半天她才喊着那叫阿明的男人把门锁给打开,阿明见四姑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里面出事了紧张的不得了,掏个钥匙都掏了半天才焦急的把门给打开了。当打开以后我们都被眼前看到的情况震惊了,那一幕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没什么,但却是我在那个年纪看到的最震惊的一幕。 阿敦被他爸爸绑着双手双脚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发。由于天色越来越黑,屋内的光线很暗,但还是有光线从木板拼接的缝隙间透射进来让我们看清楚了阿敦的诡异样子。 阿敦眼圈特别的黑,看上去就像是好多天没睡觉一样,但他的眼睛却瞪得很大的望着我们,他的嘴里在嚼动着东西,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和一些残留的屑末,我看了看他手上这才意识到他在嚼什么东西,他在嚼绑住自己手的那根麻绳,手上的麻绳已经快被嚼烂了。 “阿敦,这些不能吃啊。”阿明在愣了一会后赶紧上去阻止了他,起初阿敦还很正常的停了下来,就在我们以为没事了的时候,阿敦突然张大了口一下就咬住了他爸爸的手臂,疼的阿明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他本能的想推开阿敦但阿敦却死也不松口,紧接着四姑和阿莲赶紧上去帮忙扯开了阿敦,一阵手忙脚乱后阿敦终于被拉开了,阿敦居然活活撕咬下了他爸爸手臂上的一块肉,而且还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吞咽了下去,看到这一幕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阿敦的眼神令我害怕的往后躲了一下。 “我的个天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阿敦的妈妈突然放声嚎哭起来。 “行了别哭了,赶紧带阿明去卫生所包扎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行了。”四姑眯起眼睛镇定的说道。 阿明此时瘫坐在地上一直喘气,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疼,我想两样都有吧,阿明完全没了反应。阿莲在听了四姑的吩咐候才哭哭啼啼的扶起阿明将他扶了出去。 此时屋内一片宁静,阿敦就缩在角落里瞪着那双可怕的眼睛,看上去又像是很怕我们,他这种时而害怕时而又凶狠的样子很是诡异。 四姑眯起了眼睛像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四姑才缓缓睁开眼睛并开口说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缺钱花我可以烧给你,如果有什么心愿为了我试着给你解决,但请你不要缠着小孩子。” 当时我还小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而且我也很害怕,我只得站在门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阿敦听了四姑的话这才缓缓将目光转了个向集中到了四姑的脸上,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四姑叹了口气慢慢退了出来,我还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四姑硬拉着我离开的,在离开的时候光线从木板的缝隙中穿透进来照到阿敦的手上发生了折射很耀眼。 “戒指!”我下意识的喊了声。 四姑转过了头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随后快步靠近了阿敦,然后仔细看了看阿敦大拇指上的戒指,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了那个戒指,这戒指在黯淡的光线下折射着紫色光芒,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觉,而且这枚戒指好像已经深深的箍住了阿敦的拇指镶嵌进了肉里,四姑试着拉扯了一下那阿敦立即反应很大的要扑上来,幸好我在后面下意识的“嗯”了一下,四姑才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下,随后四姑赶紧拉着我跑了出来,然后把门给锁上了。 四姑拉着我走下了楼梯坐到了楼下,等了一会阿敦的父母回来了。四姑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阿敦像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啊,四姑那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请个道士来驱一驱?”阿莲一听儿子被脏东西缠上了显得更是焦急了。 四姑伸出手摇了摇“那些人多半是些弄虚作假的把戏我见得多了,真正的大师很难请的,如果真是中邪那些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的问题不是请什么道士,而是在阿敦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取下那枚戒指应该就没事了,只不过那枚戒指现在已经镶嵌进了肉里跟阿敦融为了一体根本就取不下来。” “是不是取下戒指就没事了?”阿明呆了一下突然冲到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我把他的大拇指剁下来!” “你是不是疯了啊!”阿莲十分紧张的拉扯着阿明。 “再这么下去阿敦就死了,你是想他死还是活?你给我走开别拉着我!”阿明喊道。 “我说你们别吵了,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四姑突然插了句。 阿明听说还有别的办法这才冷静了一些“四姑有办法你倒是说啊。” “办法就是查清楚那枚戒指的来源也许阿敦还有救,不过现在情况很紧迫,我看阿敦的情况撑不了两三天。”四姑说道。 阿莲回忆了一下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他洗手还没见他手上有戒指,一定是下午和村长的儿子光明跑到山上玩的时候捡到的,我去找光明问问看。” 第218章 戒指(2) “你不用去了,留在家里看着阿敦,我们去找就行了。”四姑吩咐阿莲。阿莲虽然急但也还是留了下来。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又前往了光明家,当我们找到光明的时候才知道这戒指确实是在山上捡到的,本来四姑打算让光明带我们去找,但村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怎么也不愿让光明再次山上,他只答应保守秘密,幸好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于是我又跟着四姑上山去了,本来四姑不让我去,但又不知道该把我交给谁所以只得带上我一起上山了,等准备好手电筒就马不停蹄的山上了。 那个时候正值深秋山上一片枯黄看上去很荒凉,加上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风也很大,两把手电筒在山野间显得很鬼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月黑风高,但阿敦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那个时候正值深秋山上一片枯黄看上去很荒凉,加上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风也很大,几只手电筒在山野间显得很鬼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月黑风高,但阿敦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按照光明的说法,他们是快接近山顶的时候捡到的那枚戒指,当时他们还争论是谁先看到的就归谁,因为是光明先看到的,但却是阿敦捡到的,两人为这件事争论了一下,随后光明就赌气下山了。 我很佩服四姑年纪这么大爬这么高的山比我还快,也许她是太急了。 就在我们将要到达山顶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身边好像有手电光晃动了一下,于是我就停了下来朝后看了看,两把手电都在我前面,光线不可能照到我的身边,可我回头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什么,当时我就纳闷了。 “怎么了小家伙,是不是走不动了?”四姑见我停在那里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头好奇的问了我一句。 我挠了挠头觉得很奇怪,这里离山下的村子已经有些距离了,而且山下点的都是煤油灯光线不可能照得上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害怕,只是觉得很奇怪,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四姑表达我意识到的一切。 我带着一头的雾水终于跟着四姑和阿明登到了山顶,山顶是一块小空地,满是杂草和碎石沙砾。 这时那阿明也急的抓耳挠腮“四姑我们到这山上究竟是要找什么东西?” 四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打着手电在山顶瞎扫,最终四姑停在了一块较大的碎石边上,然后打着手电仔细观察石头的上面,我和阿明也跟了过去这才发现那碎石上居然染着早已发黑的血迹。 四姑看到这些血迹以后紧紧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杂草长的比别的地方茂盛?” 阿明听四姑这么一说机械的看了看这块碎石上的黑色血迹,只见他舔了舔嘴唇问道“四姑你的意思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阿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村子在几年前来过一个商人,那个商人说是来搞投资开发这座山开辟新型的种植模式,一切都谈妥了就等白纸黑字的签字了,村里还大张旗鼓在祠堂里安排好了一切,可惜那个商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最后来看热闹的人全都搞的不欢而散。”四姑回忆道。 “是有这么个事,那天我也挤在人群当中呢…。”阿明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只见他吞咽的口水说道“四姑我想起那商人手中戴的戒指了,因为我们村里穷,几乎没见过什么珍贵的珠宝,当时他手上那枚戒指让我印象很深刻。” 四姑皱了皱眉接着让阿明弄开了碎石,拔掉杂草就开始用双手刨,果然没刨一会儿阿明就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我感觉不到害怕,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阿明刨出了一些白骨,那些白骨一看就知道是人的。 “原来那个商人是遇害了。”四姑镇静自若的说道。 “四姑要不要报到村里去?”阿明紧张的问道,当时村里甚至还没有报警一说,一般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是村中人一起商量着决定,最后由年长的老者来做决定。 四姑摇了摇头道“当年这个商人孤身一人来到村子视察,也没带随行的人员,消失了也没人来查,大家一直骂他是个骗子身份的确有可疑,但现在报到村里去也不是个办法,也救不回阿敦。” “那该怎么办。”阿明慌了神没了主意,他想了想接着嘀咕道“既然…商人被人埋在这里,杀他的人一定是村里的人。” “嗯,这点毋庸置疑。”四姑眉头不展的说道。 “这商人冤魂不散,阿敦拣到了他的戒指…。”阿明颤声道。 “先埋回去,你记住今晚的事谁也不要说等先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说。”四姑平静的说道。 阿明点了点头赶紧将土给掩埋了回去,收拾停当之后就准备下山去了,可正当我们想下山的时候却发现有个男人一直就站在下山那条路的口子上,他手上拿着铁锹和手电,样貌被靠山的一面石头阴影遮挡住了看不清楚。阿明被吓得叫了一下,我也害怕的躲到了四姑的身后去了,相比那些死物活人反而给我更害怕的感觉,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只见那男人慢慢挪了出来,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他是谁,他是光明的爸爸也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阿柱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干嘛?”阿明抖了一下诧异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们。”村长面无表情阴冷的说道,只见他边说边朝这边靠了过来。 “别问了阿明,我想我们今天下山看来是有难度了,这个商人的死...。”四姑沉声说了句。 “四姑…你的意思是…。”阿明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村长冷哼了一句接着操起铁锹就快速的扑了上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四姑就一把把我推到了草丛里,等我爬起来的时候看到阿明正和村长扭打在一起,四姑焦急的站在旁边寻思着怎么帮阿明。 情况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阿莲背着阿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山顶的路口之上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看到阿敦的手上缠着已经被血浸的殷红的纱布,此时的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趴在母亲的背上,只不过他趴在阿莲肩上的动作让人看上去很别扭,整个脸部都贴在阿莲的背上。 看到阿莲背着阿敦站在那里,阿明和村长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我…我想把阿敦的手指剁了,可是我始终剁不下来,呜呜呜…你们不要在打了!”阿莲的眼里噙着眼泪。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当时阿莲是多么的痛苦,更别说是剁自己儿子的手了,俗话说母子连心。 “阿莲发生什么事了?!”四姑担心的问道。 阿莲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脸色相当的苍白,甚至没有一点血色。我想她根本不愿在回忆了,如果不是发生什么迫不得已的事一个母亲绝不会拿起刀要去剁掉儿子的手,只可惜阿莲什么也没说,我根本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了,场面有点僵持。最后还是村长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突然笑了起来“嫂子说的很对,我们何必再打,这件事都过去几年了又何必追究呢,只要你们别在查我愿意拿出我大半的家产和你们做个交易,大家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们看怎么样?” “哼,你一个芝麻村官能有多少钱?”四姑不屑的质问道。 “你们忘了那个商人了?那年商人来到村里说要搞开发借宿在我家,当天夜里我透过门缝看到了商人携带的一批珠宝,原来这个商人是一个珠宝商,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们村落后的情况又注意到了我们这里的大山,当时他就萌生了搞开发赚大钱的念头,生意人的野心是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于是他就来了这里。第二天的傍晚我假借到山上参观种植为名将他骗到了山上,之后就杀死了他而那批珠宝自然就归我所有了,虽然花掉了一部分,但还剩下很多,只要你们答应替我保守秘密,我立刻就取出那批珠宝和大家分享。” 在当时那个年代这的确是个相当大的诱惑,可惜他想错了,四姑第一个就站出来否决了他,接着阿明也说不要。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说不上是谁占了上风,一方面村长被逼到了绝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另一方面四姑他们除了阿明有战斗力外,其余的全是老弱妇孺。 “一群傻子!有钱也不要,哈哈哈,也罢就算分给你们也不会花,今天要不是光明不听我曾三番四次的警告还和阿敦瞒着我偷偷跑山上来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算了现在跟你们说这些废话也没用了,今天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村长目露凶光的说道。 故事说的这里侯文峰突然停住了,我有些焦急的催促他后面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死亡有几种方式?”侯文峰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杀、自杀、病死、自然死亡…。”我想了一想随口回答道。 “你还漏掉了一种非常多见得死亡方式,那就是意外。”侯文峰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村长仍不死心在那里不断的出各种主意想要隐瞒住这一切,正当我看着局势的变化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意外,当时刮起了一阵大风,扬起山顶的尘土飞舞,村长用手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随后往后退了几步,村长突然被碎石绊住整个人踉跄了几步,而他踉跄的时候又偏偏踩松了一块碎石,而掉落在碎石上的铁锹一下子就被踩得翘了起来,村长一下就倒在了铁锹的锋利处,整个脖子都被铁锹叉住鲜血流了出来,他的脖子顿时就耷拉了下来,这一切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当时那一幕看上去相当的诡异,不光是我就连在场的四姑他们也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凉风吹过草丛让我有了寒意,我从草丛里慢慢靠了过去走到了四姑的旁边紧紧的拽住了四姑的手,四姑赶紧用另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后领着我走向下山的路口。 ‘四姑现在怎么办?村长的尸体…。’阿明紧张的问道。 ‘现在天这么晚了我们先下山,等明天天亮了在做打算。’四姑说完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感慨的叹了句‘天意啊。’ 我回头望着阿莲背上的阿敦,此时阿敦整个人趴在阿莲的背上越来越怪。 ‘阿莲我们走了,杀死商人的凶手已经死了,阿敦现在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走吧,阿莲你怎么了?’阿明拉着阿莲,可阿莲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四姑皱了皱眉走到了阿莲旁边也是喊了两句,可阿莲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血!’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阿莲的脚下有一滩血迹,而且还有鲜血不断的顺着裤脚缓缓地滴落下来。 四姑镇定了一下接着颤抖的伸出手拉扯了一下趴在阿莲背上的阿敦,这一拉阿敦顿时就抽搐了一下,接着我们看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阿敦居然已经把他妈妈的背部咬出了一个很大的洞,我甚至看到了脊椎骨。 阿明反应过来疯狂的大叫了声,接着把阿敦给狠狠扯了下来,阿敦一下就给摔到了地上,阿敦趴在地上就像死鱼一样抽搐了几下,随后突然蹦了起来,蹿进了草丛就不见了。 阿明已经吓得瘫坐到了地上,最后还是四姑反应过来让阿明赶紧背着阿莲下山,别在去管自己的儿子了,但阿莲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整件事就是这样,第二天沈爸沈妈办完事就来把我接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侯文峰的叙述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村长的离奇死亡究竟是被无形的力量安排好了,还是纯粹就是意外。 “商人的怨恨被那枚戒指承载,可惜那枚戒指还戴在阿敦的手上,阿敦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也许阿敦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商人的怨恨了,前几年我曾带着儿时的记忆去过一趟,那山早已经被开发了,整座山村已经建设的面目全非了。”侯文峰顿了顿说道“不过我隐约听到了一些故事,那座山在开发以前曾有吃人的野兽出没,老人们很喜欢拿这些离奇的故事吓唬那些满山遍野玩耍不听话的孩子,但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大多数都是老人们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 我纠结了半天本想开口问侯文峰,但我还没开口侯文峰似乎已经猜到了我想问的问题,只见他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每年死于意外的人不计其数,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究竟是无形的力量在安排这一切,还是纯粹就是意外这我也不知道,也没办法说的清楚。”(戒指完) 第219章 人鱼(1) 最近小蕾接到了白莉的一个电话,大概意思就是离婚手续彻底办完了东西也收拾完了两人就要各奔东西了,想邀请我们吃一顿散伙饭。(.) 我和小蕾都有些惆怅的坐在沙发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婚也流行吃饭了?”我翻着报纸纳闷的问道。 “我想白莉嫂子只是想跟大家道个别吧,她在电话里说她接受了南宁的一份工作,现在已经辞去了这边的工作后天就走了,哎,好好的为什么要…。”小蕾说着说着就像是要哭了。 我连忙安慰着她,但最终她还是被我“安慰”哭了。 到了约好的时间我就带着小蕾和妃子出发了,由于白莉约在了远离市区的一家高尔夫球场配套的酒店吃散伙饭光是打车的时间就得半个多小时,按照白莉的说法那里没这么市区这么喧嚣,这个大家也都理解。 我和小蕾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但到了五点左右我们还堵在路上,堵得人火急火燎。 天色也渐渐黑了下去,期间老钟还打电话来问我们到了没有,那家伙已经到了酒店了,好不容易到了五点半我们就快到高尔夫球场酒店了,可偏偏又堵车了。 我和小蕾坐在车里都有些不耐烦了,关键还是出租车计价器上的数字直往上蹦令我很不耐烦。 “师傅,怎么都快到郊区了还堵车?”小蕾好奇的问道。 我看了看窗外,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好像都已经堵死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的大哥,只见他使劲按着喇叭口里还不断骂着脏话好像并没有听到小蕾问的话。 “妈的,这里我经常开车经过还从没堵成这样过,还是第一次在这路段遇到堵车。”司机大哥见车子开不动只得熄火,随后一边嘀咕一边点起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烟好像还是沉不住气回过头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下车看情况去了。 我摇下车窗将头探了出去,但此时天色黑得很快前方又被车子堵死了根本看不清什么,白莉的电话又打来了,还是在催我们快点,她说人都到齐了就差我们和老牛了,我下意识的感觉到老牛不会也跟我们一样堵在这条道上吧?挂掉电话以后我就下车往前走去,走到半路我就知道是发生意外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救护车闪烁的灯光了,没走一会就碰到了往回走的司机大哥。 “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是出车祸了吗?”我问道。 “不是,我听那些路人议论好像是有人落水了,有好几个人下去救人,那些群众也围观看热闹把路给堵死了,救护车也堵在路上,没事交警正在前面疏通等下就能过去了,不过你看这队伍排得这么长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走的动,这里距离酒店也就五六公里的路程了,如果你们急的话走走就到了。”司机大哥说道。 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我给了钱之后就示意小蕾下车步行过去,没一会我们就看到了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中国人就这点不好喜欢看这些热闹,有本事跳下去啊,你看那大叔还议论的笑了呢。”小蕾十分鄙夷的望着人群。 我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首先这条路并不十分宽敞,只要发生什么意外一个点被堵死后面就全被堵死了,有一座小型的梁桥从下面的河道上跨过,围观的人又都挤在桥上看热闹所以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和小蕾挤到桥边朝下看了看,几个人头在水面上攒动四下张望在搜救着落水者,河也不宽水流也不急,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条宽点的小溪,如果看到落水者在哪里落水也就应该会在那个范围内,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先生,你看那是谁!”妃子突然窜到了我的身上喵叫道。 我顺着妃子的看的方向望去居然看到了老牛,老牛也挤在人群当中看热闹,难怪跟我们一样还没到酒店了。 “老牛!”我朝老牛那边挥手喊了声,但老牛没有听到,于是我只好拖着小蕾走了过去,老牛看到我们也是吃了一惊,一问才知道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被堵的没办法才下的车,现在下车走过去也不行,总不能把车子丢在路中间,于是只能在这等了。 “我来的时候就人已经不在水面上了,到现在都过去了十多分钟了,我估计捞上来也是尸体了。”老牛顿了顿说道“我本来想下去的,但几个年轻的壮小伙已经跳下去了,我这体型就不下去了。” 望着老牛的大肚子我刚想笑确听见河道上传来了呼叫声,原来是人已经找到了,一个小伙子正拖着落水者朝岸边游过来。 等候在一旁的医生赶紧就挤进了人群抬着担架就冲到了河岸边上。(.无弹窗广告)等那小伙子把落水者救上来得时候我才发现落水者是个年轻的女孩,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刚出头的样子,那小伙子上岸后也不等医生赶到,直接就做起了心肺按压和人工呼吸,等医生赶到的时候那女孩突然咳出了一大口水居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人群中顿时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那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拣起衣服套上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现场。 那女孩被救醒以后躺在地上显得有些茫然,医生连忙用毛毯将她包裹了起来,随后把她抬上了担架要把氧气罩罩过去,女孩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只见她全身都在发抖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什么,由于距离有些远加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根本看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 “河里有东西?”老牛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那女孩一直在说河里面有东西。”老牛皱了皱眉头说道。 “牛大哥这么远你也听得到?”小蕾诧异的问道。 “不是,我看得懂简单的唇语而已。”老牛顿了顿仍是有些疑惑的嘀咕道“河里有东西?” 那女孩没多久就被抬上了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人群也渐渐觉得没热闹可看渐渐散去了,没一会道路就畅通了,我们坐上老牛的车直奔酒店而去。 那夜我们许多人都喝的大醉,有离别的愁绪也有朋友相聚的欢畅,离开的朋友越来越多,先是林方明,后是小柯,现在连白莉也要到别的城市去了,有的可以相见但有的却永远也无法在见面了。 因为只有老牛没喝酒所以我们一行人全都挤上了他的车子,各个都横七竖八的,就连老钟这个警察也管不了超载不超载了,因为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倒在后座上。我这人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酒醉以后跟别人不一样,反而特别的清醒,那些很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到,喝的太醉以后周围大环境的声音会全部听不怎么清楚,就像是被我大脑屏蔽了一样,反而是那些小环境内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打个比方比如在酒吧嘈杂的环境里喝醉以后,我听不到音乐声,听到的是杂乱跳舞的脚步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到,不过一般我基本不怎么喝醉,也许是我因为我出车祸后的特殊体质造成的吧。 我躺在车内听到了大家的心跳声,听到了老牛的呼吸声,我半眯着眼睛看着老牛,老牛似乎显得心事重重,我醉醺醺的爬起来拍了拍老牛的车椅背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 “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那个落水的女孩。”老牛慢慢说道。 我有些诧异老牛究竟在想什么?我苦笑了一声就趴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牛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他这突然的刹车把我们一下全都弄醒了,随后就听到老牛开车门的声音,我和侯文峰强打起精神下了车,车外的冷风使得我清醒了许多,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环顾了一下四周,居然又回到了下午那女孩落水的地方了。 “牛哥你怎么了?”我打了个哈欠问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老牛突然指着河道远处掀起的细微水花叫道。我眯起眼睛借着黯淡的月光仔细看了看,不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好像是个人在游泳啊。”此时老钟也下了车趴在栏杆上向河道上眺望。 “温度这么低,还大半夜的谁闲着没事跑这里来游泳,而且河的上游还有大量的工厂,许多处理过的污水都会往这里排,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在这里游泳。”侯文峰说完犹豫了一下“你们等着我沿着河道跑过去看看。” “小心点你喝醉了,而且这里的河道没修葺还是泥地。”白莉提醒道。 侯文峰微微笑了笑就沿着斜坡慢慢爬了下去,随后就顺着河道快速的跑了出去。 看着白莉担心的样子,有时候我真搞不懂她和侯文峰究竟是怎样的复杂关系。 我回了过神仔细看着河道上,接下来站在桥面上的我们看到了很离奇的一幕,水里的东西好像发现了侯文峰,只见它越游越快,侯文峰甚至有点追不上了,这让我们始料未及,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水面上就泛起一朵很大的水花,那东西钻进了水底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我们站在那等了半小时也没见它再出现过。 “是个什么东西?”此时我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人不可能游的这么快,而且侯文峰还不是个普通人。”老牛皱着眉头嘀咕道“如果是人除非他借助了现代化的电动机械,而且它潜下去已经很长时间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底呆这么久,除非受过非常特殊的训练,可是说它是鱼好像又不太可能,这条河里已经没多少鱼了,还长的这么大,更别说是游在水面上泛起这么大的浪花…。” “难不成是美人鱼?”我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影像,于是脱口而出道。 “又快又灵敏,知道有人在追它还知道跑,智商不低。”侯文峰平静的插了句话。 “苏锦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三岁小孩都知道美人鱼只是童话故事里捏造出来的东西。”老钟打趣道。 “切,中国正是有太多像你这样没有想象力的警察破案率才这么低,有些事情并不能拿正常的思维去想。”我不屑的应了句。 “你懂什么,破案缉凶要的是严密的部署和严谨的推理,我是相信科学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没多大用处,只能拿来写小说。”老钟也不快的回了句。 我也懒得理他了,大家都是喝多了的人。一时之间我们几个都有些纠结了,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个落水女孩被救上来以后说的话“水里有东西”。 我们都想搞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可惜那东西再也没有出来过,这大冷天的...于是我们只好重新返回车里开车走人了。 到了家我就疲惫的倒在了床上睡得不醒人事了,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划着小船在一个平静的湖上,突然一只大型的怪物破水而出张着血盆大口要吃我,我大喊了声“尼斯湖水怪”接着就拼命的划船...,突然我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一下就醒了过来,醒来以后才发现是小蕾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盘子,原来我做了一个梦,我苦笑了一下才知道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作怪了。 我翻身下床拉开了窗帘,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此时我才发现脑袋疼得要裂开了,尤其是自己的双手更是酸得要命。 小蕾听见卧室内有动静探了个头进来“你醒了啊。” 我打了个哈欠道“怎么回事全身疼得要命…。”小蕾在外面“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昨晚做梦划了一晚上的船能不酸吗。” 听小蕾不停的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你的手机里有三个个未接电话,都是牛总编的。”妃子走着猫步走到我身边喵叫道。 第220章 人鱼(2) “啊,难道是有什么事…。(.)”我立即拿过了手机看了看,上面果然是有三个未接,于是就回拨了过去,打过去后才知道是老牛和侯文峰想约我去医院看那个女孩,老牛猜测那女孩可能比我们几个更近距离的看到过水里的东西。他们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知道我还没醒酒所以也不管我了,此时他们已经见到了那名落水的女孩,不过我从老牛沮丧的话语当中知道结果一定不乐观了。 挂掉电话匆匆洗漱随口吃了点东西我就赶往了医院,当我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老牛这么沮丧了。 透过病房的小玻璃窗户我看到那落水的女孩盘坐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一个点始终没有动过,而在病床旁边则坐着她的父母,她母亲神情憔悴的舀着饭一点点的喂到女孩嘴里,女孩只是机械的张着嘴巴吃饭,饭粒洒满了被褥,她母亲还要时不时帮着擦拭一下嘴巴。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些难过。 “我刚才去问过医生了,这女孩已经算是命大了在窒息了这么久以后被救活了,但她的大脑却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六岁左右。”老牛吁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的一些背景,这女孩叫苗雪乔还在上大学,由于无法接受跟相恋了四年的男朋友分手而跳河自杀…。” “又是感情。”我有些无语。 老牛正说着病房里突然就传出了摔碗的声音和尖叫声打断了老牛的话,我们下意识的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只见苗雪乔缩在病床上紧紧的抱着枕头,并用枕头遮挡住自己的脸不断的呢喃道“怪物…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侯文峰见状赶紧上去按住了她,老牛立即叫了医生,给苗雪乔打过镇静剂后病房里这才安静了下来,她的父母早就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一脸的沮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从苗雪乔身上打听一些情况几乎是不可能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一定非常近距离的见过那东西,甚至还接触过那东西。 几个好奇心极重的人聚在一起通常都会干出轰天动地的事,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最后以全票通过决定下水去看看,于是我们去了一躺卖设备的商店租了两套潜水设备,老牛的体型不适合潜水所以就由他站岸上观察动静,而且也只有我和侯文峰学习过潜水,打定主意后我们就带着设备到了河岸边,到达河岸边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桥面上车来车往我们三个就坐在岸边吃着东西补充着热量,做着下水前的准备。 “我看我们要等到天黑了才能下去了。”侯文峰道。 “为什么?白天下去不是更安全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早上我们就在这一代走访过了,根本没有人看到过河里有不明的生物,也就是说那东西都是在夜里出现,这就更加充分说明了它是有智慧的。”老牛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等到天黑了。”我叹了口气躺在了地上。 我们三人闲聊了一会,终于等到了天黑,于是我和侯文峰穿上潜水装备带上探照灯就准备潜下去了,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了,好在潜水服都有保暖的效果在水里也不至于太凉,下到水里和在地面上的感觉完全两样,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探照灯只能照得清前面的一段距离这让我有些紧张,更可怕的是我们在水里潜下去上十米又往前游出了七八十米也没见到什么活物,河里到处都是絮状的泥沙在飘动,偶尔有些生活垃圾飘过都能吓得人半死,这河虽然不深,但二三十米还是有的。 侯文峰在前面回过头来朝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在往下潜下去,我只好点了点头,越往下就越黑,下潜了将近十米左右我们就看到河床了,河床里全是泥沙和大量的垃圾,这条河几乎成了一条死河,在水底我们发现了许多工业垃圾,真是应有尽有,如果全捞上去卖给回收站起码能卖几千块。 我示意侯文峰水底没发现可以上去了,但我刚打了下手势侯文峰就示意我不要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见侯文峰突然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就扬起了探照灯朝上面照射,我跟着扬起了头,接着就看到了一道白影从侯文峰头顶上方将近七八米处快速的一划而过,动作之快令人咂舌,我隐约看到了那东西是具有人的形状的,因为我还看到了围绕在白影周围长长的黑发,这真是诡异至极,我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探照灯白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的白,就好像是鱼肚子一样。 等我反应过来侯文峰已经追出去老远了,我只得在后面紧紧跟着,探照灯的探照范围还算不错,前面的那东西还看的清楚,只是它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侯文峰和我都追得十分的吃力,侯文峰有内力打底勉强还能追得上它,而我就落在了后面,到最后根本就看不到侯文峰和那东西的踪影了,于是我赶紧潜上了水面,到水面上我才发现我们已经远离了那座桥,两岸都是荒野,河堤上堆满了生活垃圾,老牛就在岸边吃力的朝这边跑过来,我游到岸边老牛手忙脚乱的把我拉了上去。 我摘掉氧气罩脱下氧气瓶就气喘吁吁的喘了起来“我们…我看到那东西了。” “是什么东西?”老牛眉头一紧急忙问道。 “人鱼!”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东西,那东西具有人的外形,而且还有毛发,但却游得比鱼还快,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我想就算是号称“飞鱼”菲利普斯也没它那么快。 “人鱼?”老牛吃了一惊,随后开始担心起侯文峰的情况。 “不知道侯文峰追上没有。”老牛嘀咕道。 “难说,我看他已经相当吃力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我说道。 “我们顺着河道追过去看看,好在这条河流没有支流,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一定就在下游。”老牛扶起我说道。 于是我们就顺着河道小跑了起来,没过多久我们就进到了一片厂区,这河道的两旁全是工厂,有的工厂这么晚了还在生产,机器轰鸣的声音不绝于耳,河道两岸有几个超大的排水管就像瀑布一样在朝河里倾斜着工业废水。 “好好的一条河就这样成了一条死河。”老牛嘀咕道。 我环顾着四周搜寻着侯文峰的影子,我正看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朝我们照了过来,很快我们就发现侯文峰就在这几个排水管的下方,他正在用探照灯给我们打着信号,我示意老牛帮我把蛙人服一起穿上,随后我再次跳进了河里朝侯文峰的方向游去。 游到侯文峰的身边我才意识到他为什么停在了这里,这里有一个形状很不规则的缺口。 我打着探照灯朝里扫了扫,这里面漆黑潮湿深不见底,好像还能直接通到岸边的厂区下面,大量泛着油污的黑水从里面冒出来,还伴着阵阵恶心的恶臭。 “那东西游的太快了,幸好我施展了些内力才追得上,难怪没人发现它的存在了。”侯文峰除下面罩喘着气说道“它钻到这里面去了。” “怎么样要不要进去,我看这些都是重金属废水,一会中毒了怎么办?”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要放弃。”侯文峰说着就戴上面罩潜到了水下,我朝站在岸边的老牛照了照探照灯示意他我们要进去了,随后就潜到了水下紧紧跟上了侯文峰。 下潜下去以后这里的情况更加复杂,河水浑浊不堪,大量的垃圾在水里漂浮着,有腐烂的苹果、盒饭的盒子、甚至还有老鼠的尸体,看的我一阵阵反胃。 随着我们向前游去,这狭窄的通道开始慢慢向上倾斜,到最后我们只好站了起来,在往前走了十来米侯文峰就停住了。 “她不是鱼,也不是动物,她是人。”侯文峰站在我身前呢喃道,从他微微发抖的声音里我已经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了。 我摘下氧气面罩试着朝前探了一步,当看到眼前的一幕事我彻底被震惊了,我几乎都无法说话了,她是活生生的人,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我和侯文峰就这样盯着她,此刻我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心中反而掠过了一丝非常难受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她的皮肤被水浸泡的很白并有很多褶皱,是她胸前下垂的女性****让我们一下就辨认出了她的性别,否则还真不好认,她身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长了烂疮,她的头发像是从来都没剪过,粗粗看去大概在地上拖行了有七八米长,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头顶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秃的,她的脸上满是污垢,幸好她的五官还能辨认的出来我们才确定她是个人,她的嘴角像是被某种利器划过了一样有一道很长的疤痕,嘴唇龟裂,就连眉毛也快掉光了。 第221章 人鱼(3) 女人此时正拿着半个腐烂的苹果在啃咬,看到我们她吃力的在地上往后缩去,想要逃避我们得视线,一双眼睛露着怯懦,她在地上拖行着往后移动,我这才去注意她的一双“脚”,她的那双脚从大腿内侧开始并联一直延伸到了脚跟,连脚趾也看不到,只有凹凸不平的外形,与其说是一双“脚”还不如说是一条尾巴更为合适。 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那女人立即惊恐的怪叫了起来并拖着她的“尾巴”开始疯狂的朝后移去,吓得连半个烂苹果也顾不上吃。 “不要过去,她很害怕。”侯文峰伸出右手拦住了我,女人见我们不再靠近她这才停了下来,双眼盯着我们伸出了手试探着朝水里摸了一下,见我们没什么反应这才抓起苹果继续啃咬…。 “美人鱼综合症。”侯文峰小声呢喃了句。 “什么是美人鱼综合症?”我小声问道。 “现在不方便跟你解释这么多,目前是想办法救她,我看她的情况撑不了多久了,身上的伤口都开始溃烂了,烂毒进入血液循环她就死定了。”侯文峰说道。 “她这么害怕我们怎么接近她救她?”我皱了皱眉道。 “你先回去让老牛去找一条毯子来。”侯文峰示意我道。 我点了点头就潜到水里返回去了,老牛听到要找毯子有些纳闷但还是照办了,等了一会老牛终于提着一条毯子回来了,我接过毯子就朝缺口游去,我返回到那里的时候侯文峰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从那女人的眼神中我已经感觉到她不怎么害怕了。 “我跟她不断的讲话,我告诉她我们不会伤害她,她这才平静了一些,有些话她还是听得懂的。”侯文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我将毯子递给了侯文峰,侯文峰犹豫了一下从水里拣起一个石子,接着指尖发力朝那女人得身上击去,女人被打中穴位一下就不能动弹了。侯文峰上前去用毛毯将这个女人裹住,在那一刹那女人脸上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色,但她又不能动弹,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我和侯文峰将她裹好后,两人一前一后将她抬起举过头顶下到水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弄到岸上,老牛掀开毛毯看到一张脏兮兮的女人的脸吓了一大跳,本想问什么,但被侯文峰催促他赶紧开车过来给打断了。 就这样我们把这个女人弄到了老钟警队的法医那里去,本来是想把她送到医院去的,但怕发生什么纰漏于是就选择了警局。 曾经是廖艺珍助手的小胡已经接管了所有的工作,当他看到我们把这么一个“美人鱼”给他送来时也被吓得不轻,在做了简单的检查后小胡告诉我们这女人已经没得治了,体内的器官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衰竭,说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无弹窗广告) “小胡你就想想办法吧,这女人怪可怜的。”那女人机械的转动眼珠望着我,我忍不住哀求道。 “苏锦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你们把她送到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也没得救了,美人鱼综合症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先天性下肢畸形疾病,6万~10万人中才有1例,患病的新生儿出生后只能够存活几个小时,至于她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是个奇迹…不对,应该是个神话了,全世界独一例,如果把她公开一定会引起全世界的医学家来研究。美人鱼综合症其病因至今仍是个谜,但医学专家认为可能和遗传基因有关,患者由于血液循环系统在子宫中没有正常发育,从而导致她们的肾脏和其他器官也没有发育完整,而她却是发育完整的,仅仅只是缺少了一个肾脏没有发育完整,但现在体内的所有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小胡摇着头说道。 小胡停了一停突然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从哪找到她的?” “一条废弃的河流里。”我应道。 “难怪…。”小胡嘀咕了句。 “怎么了?”侯文峰问了句。 “我发现了她的一些奇怪现象,刚才我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看到酒精瓶里的液体立刻就想抢夺,就像是鱼习惯了在水中的生活看到水就像人类渴望空气一样,能在水里活到现在太不可思议了。”小胡皱起了眉头。 “我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游的这么快了,一来她是天生的美人鱼综合症,连在一起的双腿就像是鱼的尾巴,比人的双脚摆动发力要更有适合一些,由于一直生活在水里直到夜深人静的晚上才能出来透透气,她的肺部已经跟正常人类不同。”侯文峰道。 “对的,我发现她的肺部居然演化出了一个特殊的气囊,在够把吸进去的空气储存在里面,真是太离奇了。”小胡又惊叹了句。 小胡说完就继续清理女人身上的污垢,我们就站在一边看着,越看我的心就越难受“妈的,是哪个无良的父母…。” “冷静一点,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老牛拍了拍我示意我冷静下来。 “难道不是吗?当初夏阳的孩子也是这样,现在又是…。”我仍是很气愤。 “哟,还是个美女呢。”小胡此刻已经清理干净了女人脸上的污垢,女人被注射了药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如果不是身上的烂疮、褶皱和脸上的疤痕,这女人就是一只优雅的睡美人鱼。 “咦。”侯文峰此时发出了一声轻叹。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好奇的问道。 “你们仔细看看她的样子。”侯文峰朝我们示意道。 我和老牛怀着好奇心仔细观察起这女人的样子,越看越觉得眼熟,老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侯文峰,随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直到此时我们才意识到了什么,这女人居然和落水的女孩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这简直太离奇了。回想起那落水女孩惊恐的神色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个落水的女孩在水里近距离看到的一个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怪物”自然很害怕,这女人之所以不惧怕人接近落水的女孩恐怕也是因为长相的原因。 “难道会是…。”侯文峰皱着眉头嘀咕了句。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老牛也摸着下巴嘀咕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小胡探过了头来。 “没你什么事,给我好好看着美人鱼。”我朝小胡示意了一下,小胡也知趣的继续做他的工作。 “我想我有必要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你们先留在这里。”侯文峰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间简单的医疗室内,等处理完女人的伤口小胡从衣柜里取出了廖法医穿过的衣服给女人披上,并将她的“尾巴”也遮了起来,此时那沉睡中的女人显得更加的迷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那女人总算醒了过来,望着还是陌生的环境她只能是无声的流着眼泪,我们几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了。 就在女人醒过来没多一会,侯文峰就拉着落水女孩的父亲来到的这里。 “进去!”我听到了侯文峰的吼声。 “还…还是不要了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唯唯诺诺的响起。 “哐当”一声,侯文峰推开了大门,就像是提着一只老鼠一样把那个男人半推半拎了进来,男人回过头去不敢面对床上的女人,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来,只不过他不敢靠近,男人的情绪最终没能控制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嚎哭道“雪雨,爸爸对不起你…呜呜呜。” 躺在床上的女人机械的扭过头来望着跪在地上陌生的脸孔,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真是…。”我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团怒火,侯文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按捺住坐了下来。 “苗先生,你打算怎么安排?”侯文峰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想带她回去,补偿我欠她的,直到她离开人世。”男人边哭边说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随后示意我们几个一起去帮忙,但我们还没碰到那女人,女人就开始流泪,弄得我们都不敢接近她了。 “你先回去吧,等行了我再联系你。”侯文峰回头望着男人说了句。 男人点了点头这才站了起来慢慢朝外走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床上的女儿,他的眼神很复杂,我懂不懂他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真想让那混蛋把她带回去?”老牛此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毕竟是父女。”侯文峰说道。 “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问道。 “这就是一个非常熟套的故事,苗家本来是有一对双胞胎女儿的,哪知道其中一个患有美人鱼综合症,这就是一个绝症,医生告诉苗家人这个女儿活不过三岁,如果勉强要维持她的生命肯定会倾家荡产,当时苗家的家境也不是太好,于是他们勉强把这个女儿养到了三岁,可是这个女孩还好好的活着,但他们已经无法在继续支持高额的医疗费用了,在没有办法之下才决定提前结束她的生命,把小女儿捂死最后趁着夜色丢进了河里,据他们所说当时河里还有低洼的芦苇丛,可能是因为这样小女儿命大才没死,还在河里顽强的活了下来。”侯文峰说道。 听完侯文峰的叙述,我的心里感到了无比的凄凉,有许多事并不是现在想象的那样,也许当初他们也是逼于无奈。 累了一天我感到了困意,侯文峰简单的安排了轮班制度,我就和老牛离开了。就这样我们轮班了三四天,一直没有想到妥善的处理方法。 第五天我和老牛再去的时候,发现女人也就是苗雪雨居然泡在了浸满水的浴缸里,小胡看到我和老牛惊奇的眼神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只有这样她才不吵不闹,要不是钟队长想到了这个办法,恐怕整个警局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哎,想改变她十多年来的生活习性非常困难,说难听点她就是鱼。”侯文峰叹着气说道。 此时老钟铁青着脸进来了,看他一脸的气愤我就知道出事了,果然老钟慢慢说明了情况。原来他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哪知苗家人带着智商只有几岁的大女儿连夜逃走了,老钟说到气愤处甚至把警帽都摔了,还说要下通缉令捉拿他们。 侯文峰平静的站了起来拣起地上的警帽然后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交还给了老钟,接着说道“我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了,十多年前他们选择了逃避,现在还是选择了逃避,算了别生气了,何况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现在另外一个女儿也傻了,你把他们抓了,他们的大女儿就没人照顾了,这件事受到最大的伤害是他们的两个女儿。”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警察局里养条美人鱼吧?”老钟说道。我刚要说话老钟就阻止了我“不是我不近人情,这是事实,事实上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都不要纠结了,其实昨晚我早就做了决定了。”侯文峰说道。 “什么决定?”老牛也好奇了。 “其实她已经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了,她惧怕人,惧怕陌生的环境,何况她也没剩下多少天,与其让她这样痛苦,还不如将她放回熟悉的环境里让她快乐的离去。”侯文峰说道。 我们几个听完都说不出话来,侯文峰说的没错,也许是我们打扰了她的生活,看着放在浴缸前面那动都没动的两碗饭我开始真正明白了侯文峰的话。 打定主意以后等到天黑我们就将浴缸抬上了车子,将她送到了河边,望着熟悉的河流,苗雪雨的眼神在发光,她在浴缸里动弹了几下,是兴奋么?我不太确定,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里很难过,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跟苗雪雨相处的几天里,我们对她越来越了解,对她的身世也越来越了解,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不舍得将她送进那肮脏的河流里。 我们将浴缸抬到了河岸边,苗雪雨自己就从浴缸里翻滚了出来滚进了河里,望着在河里欢快的游着的苗雪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我蹲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我隐约听到了周围侯文峰他们也在轻声的抽泣。 “别这样,该道别了。”老牛拉起了我。 我站了起来朝河里大声喊着“再见”,然后无力的举起手挥手告别,等她渐渐游远了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往河堤上走去,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水里突然发出了清脆的怪叫声,借着黯淡的月光我们看到了苗雪雨在水里朝我们挥手告别,她懂得人的告别方式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蹲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我隐约记得这是我这辈子哭得最伤心的一次。(人鱼完) 第222章 诡案之摩天轮(1)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大脑就会接收各种不同的资讯,虽然吸收了许多的知识,但同时也吸收了许多的神鬼、妖怪,不要以为你是个唯物主义者脑子里就一定没有鬼怪的形象,难道你脑子里没有那些穿着清朝官服蹦蹦跳跳的僵尸形象?难道没有那些披头散发遮住脸只露出一只血色眼睛穿着白衣服或是红衣服的女鬼形象?难道没有长着狐狸尾巴狐狸精的形象?对的,我们有,为什么在我们中国人的脑子里会有这样的形象呢?这是跟我们平常接收的资讯有关的,我打个非常简单的比方,在西方人的脑海里鬼怪就不是这样的形象,他们脑海里的形象会有吸血鬼伯爵、死灵等等一些形象,总而言之这是跟我们接触的文化有关系的…。”一名老教授在讲堂的上面夸夸其谈,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好的一个周末早晨就这样被小房给破坏了,他一大早就兴奋的跑来把我拉到这里来听了一场讲座,整个早晨他都处在莫名的兴奋当中,我都有些纳闷了,好不容易熬到了讲课结束我才找机会问了他为什么这么兴奋。 “我曾经和侯文峰在去西南的路上遇到过一件离奇的事情,然后我用普通的电流变压器改装测出了…。”小房兴奋的说着。 小房的话还没说话我就知道他是要说镜子的事了,于是插了句话“是用来测镜子的吧,最后还被烧糊了是吧哈哈。” “咦,你怎么知道?”小房疑惑的摸了摸脑袋随后就明白了是侯文峰告诉我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的理论再次得到了证明,虽然在二十世纪初曾有一个医生提出过,但他的言论不被大多数人所承认。” “是什么言论?”我皱了皱眉感到了一丝好奇。 “人的灵魂重二十一克。”小房说道。 “切,我当是什么稀奇理论电视电影里早就提过了。”我有些不屑的说道。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二十一克不是人的灵魂。”小房连忙摇头道。 “那是什么?”我有些诧异了。 “用科学的解释就是脑电波。”小房应道。 “脑电波?”我嘀咕了句猛然就想起侯文峰跟我讲的那个镜仙的故事当中,小房已经就做出了这样的猜想。 “是的,前段时间我有个好友的父亲得了重病,所有的医生都看过了都说没得治,于是他就来找我了,我跟他去了他的老家农村,我到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快不行了,在征得好友的同意以后我称量了他父亲的重量,在随后的半个小时内他父亲就过世了,就连遗言也没有,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研究,于是又给他的父亲称了一次,结果发现确实是少了二十一克…。”小房说道。 “这也许只是巧合吧,可能是因为死亡细胞萎缩脱水造成的。”我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我朋友知道我曾做过这么一个研究于是哀求我帮忙,他想知道父亲最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我就用了自己带去的简易脑电波检测仪当着他的几个兄弟姐妹的面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实验,最后他们全都相信了。”小房神秘兮兮的解释着,只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人本身就是有脑波的,只是有强弱之分,我给他们戴上了一种我特制的电子眼镜,让他们的脑波处在同一频率,然后我好友的父亲死亡时残留的脑电波干扰了他们的脑波最后呈像在眼镜上,当时他们全都吓坏了,但他们都还坚持着,最后他们听到了遗言,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财产分配,当然我的好友分到了最大的一间祖屋,哈哈,也就是说人死脑波仍能残留的现象再次得到了证明,这也就是许多人在亲人去世时伤心过度总说自己能看到亲人回来的原因了。” “你被你的好朋友利用了你不知道么?怎么还这么兴奋像个二愣子一样。”我有些无语。 “有什么关系?我也得到了利益啊,是精神上的一种充实感你不会明白的。”小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笑道。 “你就是个疯子。”我白了他一眼,小房也不在意,继续在说着一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科学名词。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就经过了一家小餐馆,小餐馆里悬挂着的电视机的画面引了,我停下脚步朝里看了看,只见许多食客也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电视画面里是一个大大的摩天轮,而摩天轮的上面有个乘坐厢正在冒烟起火,在摩天轮的下面围了好多的人和记者,拍摄者的镜头甚至都被挤的在晃动,在镜头中我还看到了几辆消防车停在下面,所有人都仰着头焦急的等待着那个起火冒烟的乘坐厢转下来,但摩天轮本身就是看风景的所以转的很慢很“惬意”。 “好好的摩天轮怎么起火了?”小房也是嘀咕了一下。 “我们市就一个摩天轮就在公园那里,过三条街区就到了我们过去看看。”我扯了扯小房就转身跑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喜欢凑热闹。”小房嘟囔着跟着我跑了起来,很快我们就赶到了现场,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因为我看到了老钟和小黑他们。 “难道着火的乘坐厢里面有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跟老钟碰上头之后我的想法得到了验证,那里面确实是有人,但同时我也得知整个摩天轮就只有一个乘客,这也太怪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人少摩天轮是不会随便启动的。 “这真他妈的急死人了,上面在起火我们却只能在下面干等眼睁睁看着人死,那工作人员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摩天轮是国内比较大的高度太高,就连消防车的云梯也够不上去又不能让它停下来。”老钟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工作人员都在干什么,一个人摩天轮怎么能随便启动?”小房也纳闷了。 “小黑在盘问他,具体情况我还不了解。”老钟暴躁的应了声随手朝一边指了指。 我朝老钟指去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一个小年轻低着头在小黑的盘问下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此时消防员也急得不行了,照这样下去里面的人非死不可,于是他们等那起火的乘坐厢下降了一点就升起了云梯扯起水管就开始喷水,火势终于熄灭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有点不对劲啊,这人难道是自杀?”小房仰着头说道“如果是意外起火里面的人怎么也该吼两声救命吧?” “如果真是自杀这人可选对地方了,在摩天轮里自杀我还是头一次见。”我苦笑道。 又等了几分钟那个乘坐厢终于转了下来,此时乘坐厢已经烧的只剩下一个黑色的铁皮架子了,里面更是焦黑一片水渍横流,一具已经烧的焦黑的尸体就躺在里面,许多胆小的围观群众见到这样得情形都摇着头散去了。 消防队长过来跟老钟示意了一下就带着消防员离开了,剩下的就是老钟的事了,老钟马上命人封锁了现场又驱散了现场的围观者,没多久法医小胡就赶到了现场,小胡戴上手套踏了进去取下了尸体上仍未烧焦的一些衣物、毛发、钥匙以及其他的一些碎末封好,随后便示意一同前来的人将尸体抬出来装上车子。 小胡望着被抬走的尸体皱了皱眉,我和老钟他们一起朝小胡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老钟问道。 “很棘手,我查过现场并没有导致能引起这么大火的火源,而且这里位置不大,按道理一起火就有扑灭的可能没道理烧成这样,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化验和尸检的结果。”小胡说道。 “会不会是这人自己偷偷带了汽油,然后等摩天轮升到高处的时候往里面和自己身上洒,然后点燃?”我疑惑的问道。 “不会,汽油是一种带有很强蒸发性气味的液体,燃烧后会有很大的气味,但在现场根本没有气味,所以这个问题很纠结我回去慢慢研究先走了。”小胡摇了摇头随后便钻进了车内开走了。 小胡走后我们就朝小黑那边走去,此时那小年轻已经被公园的领导叫走了。 “情况怎么样?”老钟皱了皱眉问道。 “这小年轻说本来今天不是节假日没多少人坐摩天轮,所以是不开动的状态,但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一束花带着一个望远镜跑来非要乘坐,他已经告诉男人人少不能启动,但男人仍然坚持还跟他死磨硬泡,最后还买下了所有乘坐厢的票,算是把整个摩天轮给包下来了,小年轻看他急切,反正包下了摩天轮那他就只有启动了,起初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小年轻还看到男人拿出望远镜在看风景,但等男人乘坐的厢室到达最上面的时候,小年轻突然就发现冒烟起火了。”小黑叙述道。 “很有问题。”小房嘀咕道。 “是人都看的出来有问题了,就小黑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人又不像是自杀,你想想他急切的想要坐摩天轮,而且还带了望远镜肯定是想看什么东西?”我说道。 老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小黑等下再去把那个小年轻找来让他做一下男人的拼图,老钟在处理完了现场的事情后就和我们分道扬镳了,我和小房也离开了现场来到了我家。 小房好像还在想刚才的事,只见他坐在沙发上不断的变换着姿势显得坐立不安。 “怎么了科学家?你不是只对那些发明和实验仪器感兴趣吗?对侦探查案这事也有兴趣?”我打趣道。 “我总觉得怪怪的,你想这男人抱着一束花又带着望远镜包下摩天轮究竟是想干什么?从他的行为仔细想想并不像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最奇怪的是摩天轮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起火,难道是谋杀?”小房看着我呢喃道。 “说谋杀未免有点过了,首先整个摩天轮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而且摩天轮已经升上去了。”我应了句就坐到了沙发上。 “谋杀不一定非要在现场,只有最笨的凶手才会出现在现场然后拿刀捅死死者,现在的凶手都是高智商犯罪了,甚至身在美国却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人杀死在中国,这叫杀人于千里。”小房皱眉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此时小房突然又问道“男人买花有几种可能?” “你不是连这也不清楚吧?”我苦笑道“男人买花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探望亲友或是病人,另外一个就是送给女人了,这件事依我看送给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这要看是什么花了。”我坐了下来说道。 “走,我们去警局找那个什么小胡看看他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没有。”小房急切的拉着我道。 我还真没想到一个整天关在实验室中的小房也有这么大的好奇心,甚至比我还急,没法办我只好带着他去了警局。 来到了小胡的法医部,我们先是在检测房间内看到了小胡,小胡和他的同事正在聚精会神的给从现场取来的东西做化验。 “胡说!”我喊了声。(小胡的真名叫胡悦,我看过他的签名写的潦草,那个悦字写的就跟说字一样) 小胡朝我挥了挥手,我带着小房就走了过去,小胡此时正在摆弄着显微镜。 “麻烦你不要叫我胡说,我早猜到你会来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小胡不快的说了句。 “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还没完全化验完看来要累一天了,现场取来的东西都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目前我们只化验到了望远镜烧焦的物质和一些植物燃烧遗留的粉末。”小胡摆弄着显微镜说道。 “能确定是什么花吗?”小房问道。 “是一种叫做angel‘strumpet,学名叫做brugmansia的花。”小胡说道。 “能不能讲中文…。”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谁叫你不好好学习的,这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胡也挖苦道。 小房托着下巴摸了摸自己的胡渣说道“天使的号角?那岂不就是曼陀罗花,这种花在正常情况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其实是含有毒性的,它的毒性能使人麻醉、神经迷乱,其主要成份为莨菪碱、东莨菪碱及少量阿托品,而起麻醉作用的主要成份是东莨菪碱,是古代蒙汗药的主要成分,它可使肌肉松弛,汗腺分泌受抑制,所以叫蒙汗。据传神医华佗为世界上第一个采用麻药开刀动手术的人,他所采用的麻药合剂麻沸散为多种草药的酊剂,其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花。曾经在哥伦比亚有一个罪犯从天使的号角中提取车莨菪碱并制成强效药用来犯罪,这种强效药会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他们处于完全有意识状态,这种药剂的可怕就在于这里,只需简单地将含有东莨菪碱的粉末吹到目标人物脸上便可达到目的,受害者将自己的所有财产搬出公寓,而后拱手交到罪犯手上,事后他根本回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做了什么。民间传闻它是植物王国最有可能让人变成僵尸的可怕植物,因为它能让人根本就没有知觉。” 小胡见小房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既然曼陀罗花这么可怕,市面上怎么还有卖的。”我不解的问道。 “在没提炼之前它就是普通的观赏花,这个男人捧着的只是这种花而已,况且提炼也是门技术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这花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具有药用价值的,闻它的香气能平喘止咳、镇痛、解痉、抑制哮喘咳嗽、脘腹冷痛、风湿痹痛、小儿慢惊等病症,这花集正邪于一身说不清究竟是正还是邪,在西方之所以叫它天使的号角仔细想想还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呵呵。”小胡的笑道。 “天使即代表纯洁的象征,又有死亡的寓意,在西方的宗教在只有死亡才能看到天使。”小房点头道。 “没错,曼陀罗花本身就是宗教之花,曼陀罗是mandarava的梵语音译,在佛教界也有多层含义。”小胡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我没有想到…我们还真在这花上发现了提炼出来的东莨菪碱,加上花本身具有的气味,足够麻痹人的神经导致昏迷不醒了,也就是说彻底证明了这是一起谋杀案了。”小胡皱了皱眉。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我都插不上话,于是我只好转移话题“对了那尸检的结果怎么样了?” “我正准备过去看看,你们一起来吧。”小胡说着就转身朝外走去,我带着很多疑问赶紧跟了上去。 第223章 诡案之摩天轮(2) 来到了解剖室我看到那具焦黑的就跟炭似的尸体就躺在解剖床上,看得人只想恶心。几个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的法医正在为尸体做认真的检查,而老钟就站在旁边仔细的看着。 “你们来了啊。”老钟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看着。 小胡很快就投入了工作,我们和老钟一起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没一会老钟接了一个电话,在挂掉电话后老钟说道“我们根据那小伙子的口供做了死者的拼图在电视台滚动播放,现在有人来认尸了,我去接一下。”老钟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小胡在跟助手小声探讨着什么并不住的点头,随后他又转身去了证物化验室,我们只好跟着他来回的跑,小胡在化验室将一小块衣服的碎末放到了一个试管当中随后又加入了一些化学试剂,没一会试管里的透明液体就变了色,小胡看着试管里的变化露出了微笑。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我想我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了。”小胡说道。 我正想发问却被小胡打断了,只见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试验台前随手拿了一个塑料瓶,然后用一块碎布将塑料瓶包住,接着又在包住塑料瓶的碎布上喷上了一种液体,我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很怪异的香味。 “你想干什么?”我仍是大惑不解的问道。 小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做着事情,当他拿出凹凸镜的时候小房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免得被人取笑,于是只好不懂装懂的点着头。 小胡取来了一盏高瓦数的聚光灯,然后将凹凸镜放在塑料瓶和聚光灯的中间,没多一会功夫我就看到塑料瓶冒烟,接着就起火了…。 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塑料瓶就代表了死者,聚光灯就代表了太阳,这个凹凸镜…。” “是望远镜。”小房接话道。 “没错,凶手就是利用了这样的原理将死者杀死的,我们小时候都玩过聚光起火的小游戏吧。”小胡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在死者的身体上和残留的衣物上发现了苯液体,苯在常温下是一种无色、有甜味的透明液体,并具有强烈的芳香气味,同时也是燃点非常低的一种化学易燃品,燃点大约在45度以下,也就是说很容易就能起火,这个凶手真不简单,利用了这么复杂的方式将死者杀死。”小胡皱眉说道。 “加上花上的混合气味已经麻痹了死者的神经甚至导致了昏迷,所以就算有意识看到自己被活活烧着了也不会觉得疼痛,甚至是喊也喊不出声,他就像吃了蒙汗药一样,好残忍…。”我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凶手心思的缜密程度令人咂舌,在这起谋杀案中只要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他的计划就会失败,诸如望远镜、阳光的照射角度、又或者死者身上的苯液体提前挥发等等环节。”小房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解开了死者致死的原因,但对于凶手的线索却是一点也没有,还真是一种杀人于千里不留任何线索的手法,凶手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令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我正想着转头就看到门口的走廊里老钟带着一个六十来岁拄着拐棍的男人从门口经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小心翼翼的扶着这个老男人,应该是家属来认尸的。 我和小房因为好奇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解剖室,到了解剖室没多久我就发现那个拄着拐棍的老头情绪激动的一直在抖,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旁的女人则皱着眉头赶紧搀扶着老人。 “警官…没错…这就是我儿子。”老人颤抖的拿出了手帕擦拭了一下红红的眼眶说道。 “烧成这样你看一眼就认出来了?”老钟疑惑的问道。 “电视台播放的拼图有七分像,但看…到…。”老人终于克制不住自己转过身来低声哽咽起来。 “总经理的腿在半年前出了车祸打过钢钉,所以我们董事长认得是总经理。”那女人一边扶着老头一边说道。 “原来是这样。”老钟嘀咕了句,随后就告诉他们案子还在处理中要等处理好了才能把尸体领走。 在送老头和女人去门口的时候,那老头转过头来叮嘱老钟一定要把凶手给抓到,并承诺给提供线索者五十万的奖金,活捉凶手的给一百万。 老钟知道这是老人急于为儿子报仇于是随口敷衍着这是分内事就把他们送上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这是上市公司华茂集团董事长韦经纶,没想到出事的人是他的儿子,毕竟是老江湖了独生子死了还能这么冷静,但这个打击对他肯定不小,前段时间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继承人的事,那么大的财团现在不知道由谁来继承了。”小房嘀咕道。 这个韦经纶的名字我是听过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是很有钱。 “你说会不会是家族争财产?”我突然想起了许多电视剧里的桥段。 “据我所知韦经纶是南方人,他们家族管理的理念比较重,公司的管理层确实掌握在大多数亲戚手中,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小房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和小房正讨论着老钟就返回了解剖室,他告诉我们等下要去死者韦理宏的办公室收集一点资料回来,虽然他没答应我们跟着一起去但也没拒绝,于是我和小房也跟着去了,加上他带去的人马好家伙一行上十人穿着警服浩浩荡荡就去了华茂集团。 华茂集团是一个跨领域的集团涉足了许多领域,但最主要的是在房地产领域,因此他们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办公楼,办公楼高二十四层总部就在第十八层,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十八在中国人的字典里跟“要发”谐音,但同时地狱也是十八层…。 老钟显然也意识到有家族争财产的可能性,于是把他的手下分别派出去问话了,我和小房则跟着老钟去了韦理宏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大里面的装潢也很豪华非常气派,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还拥有独立的会议室、健身房等等有点房中房的意思。 此时陪韦经纶董事长来认尸的女人带着老钟在里面取对案子有用的资料,我和小房则无事在里面瞎逛参观。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看着豪华的装修我不禁嘀咕道。 此时我感觉小房没有在我身边于是就扭头看了一下,小房此刻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眺望远方,还时不时的皱起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问道。 “你看!”小房指着远方吃惊的说道。 我顺着小房指的地方看去也是吃了一惊,我明白小房为什么这么吃惊了。虽然这里离公园有一定的距离,周围也是高楼林立,但有一条缝隙却能直直的看到公园的摩天轮,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猜的没错,韦理宏拿着望远镜就是为了看自己的办公室。”老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身后。 “这里是他自己的办公室,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他要跑到摩天轮上来看自己的办公室?这也太扯淡了吧。”我有些大惑不解。 “他不是在看东西,应该是在看人。”小房皱着眉头说道。 “林小姐这办公室里平常都有些什么人出入?”老钟转头问道。 “这里是韦经理的私人办公室一般普通职员很难进来,除非是特别的情况其他人才能进来,还有就是韦经理的亲戚能进来,还有一个就是我了我是韦经理的秘书。”女人笑了下应道。 “麻烦你通知下去,马上把出事这天到过办公室的人全都召集过来,我有话要问。”老钟朝旁边的女人示意道。 “现在都快下班了不知道他们都在不在,不过今天出入过这里的就那么几个人,因为今天本来有个会议会在这里开,参加的大多数都是管理层,我的文件也准备好了,可是我们在办公室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但韦经理还是没出现最后不得不散了,大家都在小声议论总经理肯定又是玩的太晚忘记今天有会议了,你们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女人苦笑着回忆起了早上的事情。 “你告诉他们今天出席会议的必须在半小时内到这里来,否则就当做杀人嫌犯处理。”老钟严肃的说道。 那女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紧张的跑到办公室外面吩咐起了其他人,自己也赶紧摸出手机打电话联络。 “你看你别把小女孩吓坏了。”我笑着拍着老钟。 “严肃点!现在办正经事。”老钟一脸正经,搞得我很尴尬。 没多久人一个个陆续都到了,大家脸上都有些悲伤的神色,但我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真诚的悲伤,虽然死的是他们的侄子或是外甥,有的是表哥表姐,他们的低声抽泣虚伪的要命,有钱人就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吗?我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 老钟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一说,他们马上收起了悲伤一个个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面面相觑,那意思是在说“怎么可能是我”。 眼看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几个小时的盘问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他们全都在会议室都可以互相作证,但同时他们全都有疑点,因为韦理宏要看的也许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老钟见毫无进展只得放走了他们。“警察同志…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没事我…我要下班了,这里要锁门。”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老钟说着。 “哦,时间不早了那就这样吧。”老钟这才带着我们走了出来。 在回来的车内小房翻看着办公室内问话的笔录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大多都是学的金融管理和其他的一些专业,根本没有懂的化学或是学过物理什么专业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商人的利益关系,根本不像是会布置这么精密杀人手法的人。” “这谁说的准这些东西表面上看似复杂,其实有些原理我们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了。”老钟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小房合上笔录叹了口气道“关键的问题就在韦理宏究竟想从望远镜里看到些什么。” 直到老钟把我们送回了家也没讨论出个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小房的电话他说他在公园里让我立即过去,我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在公园里,匆匆洗漱之后我就打车过去了,过去之后发现老钟早早就已经在那了,他们俩拿着望远镜在摩天轮的最高点看着什么,我苦笑了一下知道他们想知道死者韦理宏究竟想看什么。 我仰着头朝他们喊了下,他们朝我挥了下手,然后又命令工作人员把摩天轮开了下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我笑道。 “由于有一定的高度落差,从摩天轮这里朝办公室内看起呈往上30度左右的样子,话句话说只要人是坐着的就基本看不见,除非是站着才能看到头部到腰部的位置,也就是说当天死者韦理宏想看的是一个一直站着的人。”小房扶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一直站着…什么人是一直站着的呢?”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很快我就有了答案,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发现老钟也在看着我,我知道他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 “难道是她?”老钟露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能够坐在那张会议桌边的全都是管理层和韦家的亲戚,你认为想她那种职位的人有资格坐上去吗?如果猜的没错当天就只有她是一直站在那。”我说道。 “嗯,我立刻吩咐小黑去查查她的背景资料,我真大意一直都忽视了这个林秘书,当天她也在办公室内,而且她还拥有办公室的钥匙。”老钟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第224章 诡案之摩天轮(3) 很快我们就得到了具体的资料,林茵珊,中国籍女子,二十四岁,早年丧父,母亲是一名初中的化学老师,但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母亲因为得病也去世了。 看的这些资料我们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通常这样的女孩子都特别的独立,而且她的母亲是一个化学老师,自然而然她对化学品的了解比平常人要多,所有的线索和资料都指向了秘书林茵珊。 就在老钟准备下令去找林秘书的时候却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老钟什么也没解释就示意我们赶紧上车。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小房问道。 “华茂集团的董事长失踪了,韦经纶有高血压每天在吃药后会在固定的时间有佣人给送去新鲜的芦笋汁,但昨天晚上佣人送过去的时候发现韦经纶已经不在房间内了,降压药也洒了一地,别墅二楼的窗户也大开着,佣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通知了他的亲属,他的亲属却因为怕是绑架不敢马上报警一直在等电话,但直到早上也没收到电话他们这才报警了,这些人太自以为是了,遇到这样的事应该马上报警现在都过去一夜了,如果只是为了钱那还好点,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恐怕韦经纶已经凶多吉少了。”老钟说完就一边绑着安全带一边快速的将车发动开了出去。 直奔韦家的别墅后,我们又见到了昨天会议室的一群人,同样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他们得脸上,老钟责怪了他们几句就开始着手调查,最终得知韦家停泊在大荣湖的游艇不见了,老钟立马就带着手下直奔大荣湖,大荣湖是这座城市内陆一个呈月牙状的大湖,绵延了有上百公里,要想在这么大的一个湖里找一艘游艇困难还是比较大的。 老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不得不当即征用了渔民船,老渔民开着船就带我们在湖上四处搜寻。 这柴油机船发出“突突”的咆哮,黑烟滚滚,搞得我们十分不舒服,幸好没多一会我们就找到了游艇,那艘白色的游艇就停泊在湖的中央没有开动,渔民慢慢把船靠了过去将我们送上船后他就离开了。(.无弹窗广告) 我们小心翼翼在船上走着,船上很安静似乎连人的气息也没有,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觉得有问题。 当老钟一脚踢开了驾驶室的门之后立即就把枪给拔了出来对着里面大喊“不要乱来!” 我们听到吼声立即跑了过去,这才发现那林秘书果然在里面,此时韦经纶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被封着胶带,看到我们他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呜呜”的叫着,只可惜他的嘴被封上了胶带说不了话,林秘书就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个小玻璃瓶。 “是苯液体!”小房盯着那玻璃瓶皱了皱眉道。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就开枪了。”老钟呼喝道。 “乱来?是我乱来还是他们乱来!你们这些警察不去抓那些不折手段干尽丧尽天良的事的无良奸商,却来对付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市民?你开枪啊,你开枪我就让韦经纶跟他的儿子下场一样,我已经在他身上洒满了液体,只要你一开枪子弹飞过摩擦产生的气流热量足够让韦经纶燃烧起来了哈哈。”林秘书眼中含着泪水,双眼布满血丝的嘶吼道。 “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小房似乎看出了些问题,于是按住了老钟握枪的手问道。 “为什么这么干,你应该问问他们韦家父子,当年他们为了征收我们住的那块地用了一些非常恶劣的手段,甚至找黑社会的流氓过来每天来骚扰我们,许多人因为不堪忍受就拿了赔偿款搬走了,最后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了,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钉子户,而我们一家三口就指望那间房子给我们一个安静舒适的港湾了,韦家为了达到目的每天就让人在我们的门口倒垃圾,打电话骚扰我们睡觉,我们的窗户经常半夜被砸弄得我们心惊胆战,爸爸为了保护我们夜晚经常是不睡觉的,最终导致严重睡眠不足在工作中造成原料倾泻,导致他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在办理了父亲的丧事之后无奈我和妈妈只好搬离了那一区,父亲死了母亲为了带大我付出了很大的艰辛,我缺少了父爱,每当看见人家都有爸爸疼爱的时候,你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的难受吗?这一切都是他们韦家人造成的,我要报仇!”林秘书颤抖的说道“我大学毕业以后就应聘进入了韦家的华茂集团,为了今天我策划了很久,我要让他们体会一下当年我父亲死时的感觉,哈哈。” “于是你就策划了摩天轮谋杀案?”我问道。 “在半年前我制造了一起车祸,可惜当时只撞断了他一条腿。”林秘书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每天都会在办公室里看到那个摩天轮,有时候阳光照在摩天轮的玻璃窗上反射过来的阳光很刺眼,我突然间就想到的这个主意,更重要的是韦理宏对我很有意思想让我做他女朋友,几次都想哄我上床,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于是这个计划就应运而生了,我算好了天气,算好了光照最充足的一天和时间点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那天我上班的时候故意不小心将茶倒在了他的衣服上,然后很关心他的样子把他的衣服拿去清理,其实我是利用这个机会在他的衣服上洒上化学液体,韦理宏还以为我是真的关心他拉着我示爱想要跟我直接在办公室内亲热,于是我就跟他说了这样一个测试,我告诉他我想测试他是不是真心的,先让他买上一束曼陀罗花给我,于是他就赶紧跑去买了,等买回来以后我将事先准备好提炼出来的东莨菪碱洒在鲜花上,让曼陀罗花的香味加重功效,接着我提出了最后一个测试要求,就是让他在十点以前赶到摩天轮上利用望远镜看我到底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如果我穿粉红色的就表示答应他了,如果我穿蓝色的就表示我拒绝他了,那傻子还说这够浪漫于是就造着办了,结果是怎么样的你们也知道了,哈哈。”林秘书笑的无比的辛酸。 “我们昨天在办公室察觉到了这一切,于是你就加快了计划,入夜潜入别墅抓走了韦经纶。”老钟问道。 “不对,她应该有帮凶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抓走韦经纶。”小房突然插话道。 “帮凶?”我嘀咕了句。 “哈哈哈。”林秘书笑了起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在隐瞒什么了,其实这个帮凶是韦经纶很亲密的人,是他的小侄子,我在茶水间给衣服倒液体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注意到了,于是他就一直对我有疑心,最终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原本以为什么都完了,没想到韦经纶的侄子竟然提出了帮忙,因为韦理宏和韦经纶一死他就最有可能成为华茂集团的继承人了,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我们几个听着都有些寒意了,那韦经纶更是愣的面色铁青毫无表情,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怜,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却因为金钱利益受尽了心理上的打击,这恐怕比让他死还要难受吧。 “无论怎样你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老钟面不改色的说道。 “法律的制裁?哼,法律是有钱人玩的东西,法律要是对人人都是公平的那我今天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林秘书苦笑着说道。 我和小房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也许她是说中了社会当中很阴暗的一面。就在我们都在想着问题的时候,林秘书突然启动了旁边的按钮,接着游艇就开始发动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老钟立刻警觉了起来。 “我已经设定了自动驾驶,在前方五百米处就是大量的暗礁群,很快我就能去见到我爸爸了,韦经纶你也能很快跟自己的儿子团聚了哈哈。”林秘书说着就狂笑了起来。 老钟吃了一惊随后机械的转头望向了左侧的前方,此时他手中的枪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林秘书早就打算要跟韦经纶同归于尽了。 游艇在快速的破浪前行,我们几个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前方的暗礁群甚至都能看得到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房就突出趁着游艇摇摆的一瞬间扑了过去将林秘书扑到在地,老钟反应及时赶紧上前解开了韦经纶,然后冲我们大喊了声“快跳”之后就带着韦经纶跳下了海里,小房此时已经治服了林秘书,林秘书也没了反抗的意思,她的眼泪含着眼泪显得无比的悲戚。 越来越紧接暗礁群已经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而游艇还在高速的前进。 “你们走吧。”林秘书看了小房一眼。 “我要带你走,你这样死不值得。”小房说着就把林秘书带到了舱室外。 “苏锦你赶紧先跳。”小房朝我示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就跳了下去。 等我从水里浮到水面上的时候却看到了林秘书用身体把小房给撞下了海,然后自己仰望着天空苦涩的大笑道“爸爸我来看你了。” 就在她话刚说完没几秒钟,游艇撞上了暗礁发出了声巨大的爆炸声响,紧接着腾起了一团大火球,林秘书和游艇一起化为了残骸。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都很吃惊,这一幕像极了电视剧中的情节,此时我的耳旁听到了哭泣声,我转过头去看到老钟搀扶着韦经纶,韦经纶哽咽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当初为了收房那不孝子不择手段害了无数个无辜家庭,害了这么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并没有怪林秘书,这一切都怪那不孝子是他死有余辜,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呜呜…。”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警方逮捕了韦经纶的侄子。 几天以后我和小房去体验了一把坐摩天轮,我仰望着的天空觉得天空不像小时候看到的那么蔚蓝了,我突然发现坐摩天轮再也回不到儿时那种兴奋的感觉了。(诡案之摩天轮完) 第225章 墓碑(1) 韦经纶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老钟他们送去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老钟他们自然是没有收,应该说是不能收才对。韦经纶只得命助手给警察局送去了一面镶着金边的锦旗,这面锦旗也成了老钟炫耀自己刑警队屡破奇案的资本,而对于我和小房的帮助他却只字不提。 最近几天温度骤然就下降了,前几天街上还有人穿着短袖t恤而今天街上却出现了穿羽绒服的,有时候地球的气候给我的感觉仿佛就只有夏天和冬天。 由于北方冷空气的南下,小蕾开始忙碌的翻找出一些过冬的衣服,换上了冬装我带着妃子就出去逛去了,街上的行人个个都缩头缩脚快步行走着。 “你们当心点别砸到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街角的转弯处响起。 我下意识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戴着老花眼镜满脸皱纹的老人正在指挥两个年轻人将一块墓碑搬上小货车,那两个年轻人看上去稚气未脱搬那一块大理石显得非常的吃力。 这老大爷我认识,是个刻碑的师傅姓张。 我连忙过去搭了一把手,一边搬还一边打量墓碑上面的字,只见墓碑上刻着“显妣陈氏老孺人泽兰之墓”,显妣是古代对死去母亲的叫法,按照这个叫法立碑的应该儿子或者女儿了,果然在墓碑右下角我还看到了两句大概是赞颂母亲美德的诗句以及立碑的日期和时间。 这墓碑看上去不大但搬起来还真是有点重,可能是因为搬的方式不对下人行道和马路台阶的时候我的脚突然就崴了一下,那张大爷见状连忙过来扶了我一把并说道“让他们两个孩子搬,你过来休息一下。” 我只有苦笑着过去了,虽然我跟这张大爷不认识,但因为只隔了一条街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候碰到也会点点头打个招呼也算是脸熟吧。 “苏先生有没有伤到?都怪那两个孩子。”张大爷一边紧张的问我一边给我递过来了一张小板凳,我有些吃惊他居然知道我姓什么,但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家住的这么近,因为我也知道他姓张。 “没…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我苦笑着坐了下来“对了,这两个孩子是?平常好像都没见过他们。” “他们是我新招的学徒,你知道农村的这些孩子由于家境不好有时候很早就出来给家里赚钱补贴家用呢,我平时对他们是苛刻了点但也是为他们好,希望他们能多学点社会上的经验以后不至于吃亏。(.无弹窗广告)”张大爷扯了扯袖套然后坐了下来拿起工具继续工作。 这屋子虽然是临街店铺外面也是大白天的,但这屋子里还是有些黑光线也不充足,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这些发死人财的生意行当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那些花圈店也是一样。在店铺的墙边上堆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大理石和花岗石石材,有的是已经雕刻好的有的是还未刻字的光整石块。 此时那两个小年轻搬完墓碑抹着汗进来了,张大爷又吩咐他们到后面的房子里去打磨石块去了,没一会后面的屋子里就传出了机器的响动。张大爷吩咐完他们后就继续在墓碑上刻着字,看着老先生这么认真我不禁对这一行产生了一些好奇。 “张大爷现在激光刻字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弄台机器也许会轻松很多。”我好奇的问道。 张大爷推了推老花镜又吹了吹碑上的粉末解释道“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吧,没错现在激光刻字的确很厉害又快又省时,但他们没有手工做的那么精细,每个行当都有它的一些规矩,有些规矩在我们这辈人看来是不能省的,否则家宅不宁的,只可惜现代人已经早把这些东西给忘了喽。” 看张大爷说的神秘我不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规矩不照办还会家宅不宁?” “就拿墓碑的尺寸来说必须要拿鲁班尺来度量,字体的大小也要按照鲁班尺上的一些吉祥数字来设定。”张大爷应道。 “鲁班尺?”我疑惑的嘀咕了句。 “我们这一行的祖师爷也是鲁班,现在的卷尺就是鲁班尺演化来的,当然我们用的是比较传统的鲁班尺是带风水八字的,这八个字分别是财、病、离、义、官、劫、害、吉,吉字在尺中也写作本。”张大爷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涉及到风水的问题?”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算是吧,在古代立碑是造墓的重中之重,按风水都以墓碑的朝向来定向,这是墓地吉凶的重要环节。对墓碑的尺寸文字的大小树碑动土的时间都要慎重考虑,一般情况下都是先下葬后立碑,这样一来下葬之后就能留出一段雨水与泥土结合的时间,使虚方变为实方,可避免树碑时地面出现凹陷,还能留出一段让家人斟酌碑文内容的时间,古代的碑文可不像现在的那么简单呵呵。”张大爷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然后慢慢摘下了老花眼镜继续说道“其实我入这一行还跟我儿时的经历有点关系,如果不是我师傅的话我想我早就不在了。” “哦?难道张大爷有什么离奇的经历?”我更是来了兴趣。 “在很早以前碑是用来引棺入葬的用具,直到汉代开始才将死者的情况如姓名、生卒年月日刻在碑上,我们现代的墓碑形式主要还是从汉代延续下来的,主要作用就是提供给后人一点前人讯息。”张大爷说道“而现在要跟你讲的经历却是由一块没有任何字和花纹的墓碑讲起…。” “无名碑?”我疑惑的问了句。 张大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了缓缓叙述。 我的老家在一个老山村,从我懂事开始母亲就告诉我不要到后山那片林子里去玩,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我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我去后山玩,那是发生在我十四岁夏天的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政局不稳定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几乎没书念了,大多都是闲置在家帮父母在地里做事,而且那个时候的学堂只能算是私塾,到学堂基本就是为了跟同伴碰头大家再一起商量去哪玩,我已经忘记了是哪个同学提议去后山的,当时有很多同学都反对,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大多都和我一样也是受了父母的警告,但对于后山究竟有什么让那些大人们都不敢去却没有人知道,像我们那样的年纪大家对什么都非常的好奇,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还是决定去了。 后山被一片郁郁葱葱茂密的树木所遮挡,山路也比较湿滑,我们一行七八人慢慢的往后山深入进去,走到后来基本就没有路了,身旁的杂草甚至比我们的个头还要高,而且林子里带有很重的湿气。 我们领头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男生叫唐汉权,他年纪比我们大胆子也比我们大,他告诉我们这里以前曾打过仗有许多的八路军叔叔的无名墓碑树在这里。这我倒是听爷爷提起过,他说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多久,这里曾打过一场很激烈的战斗,当时村里的民兵联和八路军的一个小分队在这里阻击了日本人猛烈的进攻这才保住了我们村不被扫荡,当时死了许多人几乎没有一个活着,后来村里的群众自发前来为他们收尸,绝大多数都是就地掩埋然后立个无名碑在旁边。直到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去后山的原因了,因为这里曾经血流成河有太多枉死的人了,农村通常对这样的地方都是比较忌讳的。 果然没多一会我们前面就被一片林子给遮蔽了,我们几个拨开树叶就看到许多个隆起的坟茔,由于常年无人照看许多坟茔上面都长出大量的杂草看上去就像是绿色的坟茔,一块块腐朽发黑的木头就树立在这些坟茔前面,周围的环境十分的幽暗,光线几乎都被高高的大树枝叶遮蔽了,加上林子里一些小动物爬动所产生的风吹草动,当时我就感到了害怕。 我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小孩的生命力不是很强很脆弱容易被邪气所侵,传说人有三把火,头顶一盏肩头两盏,火焰高的人不容易见,火焰低的人阳气不足,所以经常能见那种东西,小孩子有时不停的哭泣怎么也止不住也许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一直哭,像我们这些孩子对这些坟墓总有种特别畏惧的感觉。 当时我正想着问题汉权就冲我们喊了一声并大笑道“我还当有什么可怕的,原来都是些坟墓哈哈。”他说着就拔出了一块木桩站到了土坟上面,然后把木桩高高举过头顶就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许多孩子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当时我站在一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样未免也太不尊重死者了,但当时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没当一回事,那天我们在那里居然还玩的挺高兴的,大家拔出了木桩当武器在那里玩骑马打仗什么的,小孩子的忘性大一疯起来什么都忘了,大家浑然把踩在脚下的坟堆给忘记了,我不禁在想是不是那些大人想的太多了。 大家都玩的很尽兴直到天黑了才想起回家,于是大家就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林子,走出林子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由于进山时根本没有路也没想着做什么标记,一下子大家都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汉权很有主张的说应该是往右边走,于是我们一行人跟着他拨开树叶杂草开始走,可是天色越来越黑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下山的路,许多孩子都急了,天黑以后林子里的动物的怪叫声更多,有个孩子甚至吓得尿了裤子,汉权还大骂他是胆小鬼,直到现在见到那位儿时的伙伴,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他在林子尿裤子的事。 虽然汉权口中说着没事就快到了,但我们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却是焦急。 “看下山的路!”汉权突然兴奋的大喊了声,然后急急的顺着山路往下跑去,大家也都跟着他往下跑去,但越跑越不对劲,很快汉权就在我们跟前停了下来,当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切时都懵了,直到此时大家才想起害怕了,哭泣声此起彼伏,由于天色太黑我只有定睛看了看,这一看也不由的吓了一大跳,原来我们又回到了原地,只不过我们是绕了个圈到了坟地的后面而已,此时这些隆起的土坟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诡异,但更为诡异的却是汉权说的一句话。 “我…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这些木头都是随便丢在地上的,怎么…怎么现在全都好好的立在了坟堆前面。”汉权吞吞吐吐的说着。 我一回想确实是这么个事,当时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双脚都酥软的动不了,感觉浑身都在颤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全都大喊大叫的转身就跑了,我只有跟着他们开始拼命的跑,此时大家已经完全没了方寸全都乱跑,很快大家就都跑不见了,我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人害怕极了,我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最后我走累了就缩在了一棵大树下颤抖的唱着歌来壮胆,可能是因为跑的有些累加上害怕身体感觉特别的疲劳,没一会我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声枪响给惊醒了,我猛然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树林里,因为当时偷猎国家保护动物的情况时有发生,听到这声枪响我马上就知道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只要找到他们我就有救了,此时我也顾不上其他同伴了,也许他们早就找到下山的路回家去了,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扯开喉咙就喊了起来,可我喊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 当时那声枪响听起来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不禁开始怀疑那声枪响是不是从别的山里传来的回声。 林子里漆黑一片几乎是寸步难行,月光都被头顶横生的枝叶给遮蔽了,只有零星的月光从枝叶间洒下来。我在心里想为什么父母他们不上山来找我们?我借着斑驳的月光开始在树林里胡乱穿行寻找着枪声的来源,但却再也没有枪声了。 第八十九夜 墓碑(2) 后山被一片郁郁葱葱茂密的树木所遮挡,山路也比较湿滑,我们一行七八人慢慢的往后山深入进去,走到后来基本就没有路了,身旁的杂草甚至比我们的个头还要高,而且林子里带有很重的湿气。 我们领头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男生叫唐汉权,他年纪比我们大胆子也比我们大,他告诉我们这里以前曾打过仗有许多的八路军叔叔的无名墓碑树在这里。这我倒是听爷爷提起过,他说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多久,这里曾打过一场很激烈的战斗,当时村里的民兵联和八路军的一个小分队在这里阻击了日本人猛烈的进攻这才保住了我们村不被扫荡,当时死了许多人几乎没有一个活着,后来村里的群众自发前来为他们收尸,绝大多数都是就地掩埋然后立个无名碑在旁边。直到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让去后山的原因了,因为这里曾经血流成河有太多枉死的人了,农村通常对这样的地方都是比较忌讳的。 果然没多一会我们前面就被一片林子给遮蔽了,我们几个拨开树叶就看到许多个隆起的坟茔,由于常年无人照看许多坟茔上面都长出大量的杂草看上去就像是绿色的坟茔,一块块腐朽发黑的木头就树立在这些坟茔前面,周围的环境十分的幽暗,光线几乎都被高高的大树枝叶遮蔽了,加上林子里一些小动物爬动所产生的风吹草动,当时我就感到了害怕。 我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小孩的生命力不是很强很脆弱容易被邪气所侵,传说人有三把火,头顶一盏肩头两盏,火焰高的人不容易见,火焰低的人阳气不足,所以经常能见那种东西,小孩子有时不停的哭泣怎么也止不住也许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一直哭,像我们这些孩子对这些坟墓总有种特别畏惧的感觉。 当时我正想着问题汉权就冲我们喊了一声并大笑道“我还当有什么可怕的,原来都是些坟墓哈哈。”他说着就拔出了一块木桩站到了土坟上面,然后把木桩高高举过头顶就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许多孩子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当时我站在一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样未免也太不尊重死者了,但当时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没当一回事,那天我们在那里居然还玩的挺高兴的,大家拔出了木桩当武器在那里玩骑马打仗什么的,小孩子的忘性大一疯起来什么都忘了,大家浑然把踩在脚下的坟堆给忘记了,我不禁在想是不是那些大人想的太多了。 大家都玩的很尽兴直到天黑了才想起回家,于是大家就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林子,走出林子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由于进山时根本没有路也没想着做什么标记,一下子大家都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汉权很有主张的说应该是往右边走,于是我们一行人跟着他拨开树叶杂草开始走,可是天色越来越黑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下山的路,许多孩子都急了,天黑以后林子里的动物的怪叫声更多,有个孩子甚至吓得尿了裤子,汉权还大骂他是胆小鬼,直到现在见到那位儿时的伙伴,我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他在林子尿裤子的事。 虽然汉权口中说着没事就快到了,但我们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却是焦急。 “看下山的路!”汉权突然兴奋的大喊了声,然后急急的顺着山路往下跑去,大家也都跟着他往下跑去,但越跑越不对劲,很快汉权就在我们跟前停了下来,当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切时都懵了,直到此时大家才想起害怕了,哭泣声此起彼伏,由于天色太黑我只有定睛看了看,这一看也不由的吓了一大跳,原来我们又回到了原地,只不过我们是绕了个圈到了坟地的后面而已,此时这些隆起的土坟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诡异,但更为诡异的却是汉权说的一句话。 “我…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这些木头都是随便丢在地上的,怎么…怎么现在全都好好的立在了坟堆前面。”汉权吞吞吐吐的说着。 我一回想确实是这么个事,当时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双脚都酥软的动不了,感觉浑身都在颤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全都大喊大叫的转身就跑了,我只有跟着他们开始拼命的跑,此时大家已经完全没了方寸全都乱跑,很快大家就都跑不见了,我环顾四周没见到一个人害怕极了,我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最后我走累了就缩在了一棵大树下颤抖的唱着歌来壮胆,可能是因为跑的有些累加上害怕身体感觉特别的疲劳,没一会我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声枪响给惊醒了,我猛然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树林里,因为当时偷猎国家保护动物的情况时有发生,听到这声枪响我马上就知道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只要找到他们我就有救了,此时我也顾不上其他同伴了,也许他们早就找到下山的路回家去了,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扯开喉咙就喊了起来,可我喊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 当时那声枪响听起来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不禁开始怀疑那声枪响是不是从别的山里传来的回声。 林子里漆黑一片几乎是寸步难行,月光都被头顶横生的枝叶给遮蔽了,只有零星的月光从枝叶间洒下来。我在心里想为什么父母他们不上山来找我们?我借着斑驳的月光开始在树林里胡乱穿行寻找着枪声的来源,但却再也没有枪声了。 我开始绝望了,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当我绝望的时候那枪声却再次响了起来,没多久一声接一声响成了一片,我马上又来了精神刚想喊却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这些在山里长大的孩子都听过猎枪的声音,甚至都摸过猎枪,猎枪的声音是非常大的,而这些枪声却是那么的清脆而且还这么密集,不过这些枪声让我也有种十分的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喂!”此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接着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当时就被吓得抖了一下并叫出了声。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夜 回家(1) 记得儿时的时候我们总喜欢在满是雾气的玻璃窗上写字或是画图,直到现在这个习惯也没改变,我相信许多人现在在早上起床看到满是雾气的玻璃窗子仍然还是会这么干。 天气已经变得愈发的凉了,凌晨四点多我突然就被冻醒了,这才发现我的被子已经掉到了地上。 “喂小蕾…。”我下意识的喊旁边的小蕾,等我转过头去这才想起来小蕾去自己家看望我未来的丈母娘去了。我打了个哈欠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就起身走到客厅去倒开水,当我走到厨房倒完水经过客厅的时候被妃子吓了一跳,妃子那双幽蓝的眼睛在客厅黑暗的环境中显得非常诡异,妃子就这样蹲在茶几上望着玻璃窗不知道在看什么。 “妃子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又看通宵电视了?”我挠了挠头发问道。 “先生你来看这是什么!”妃子似乎非常吃惊的喵叫道。 我顺着妃子看去的位置看了看,只见窗户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和水珠,在满是雾气的窗户上画着一个正方形,在正方形里面由左至右画着三条曲线,在每一条曲线的前面都有一个字母,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分辨的清楚这几个字母分别p、s、l,怎么信任呢,这个图形一下就让我想起了那些股市涨跌的走势图。 “妃子你干嘛在窗户上画这个?”我喝了一口热水有些纳闷的问了句。 “不是我画的。”妃子喵叫着摇了摇头。 “不是你?”我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的朝屋内扫了一扫“难道是小蕾回来了?” “先生你用手擦一擦就明白了,我已经试过了。”妃子见我有些不相信于是喵叫道。 我狐疑的挽起袖子想要去擦拭上面的图案,可是我擦拭了几遍那些图案都没有消除,我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急急的后退了几步差点还把手中的茶杯也给打翻了。 “怎么回事?图案是在窗户外面。”我心有余悸的颤声道,因为我明白我住的是楼房,这扇窗户的外面根本就没有能站人的位置,就算是妃子能把窗子打开了但以它的爪子根本够不到玻璃窗画图的位置,而且这些字母从里面看到的是正的,也就是说画图者明白这个镜像道理,他刻意把图左右颠倒画了出来。 “奇怪吧,我也是半夜想起有个电视剧要追看所以就跑到了客厅,然后就发现了这个图案,我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妃子喵叫道。 我吞咽了下口水颤抖的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热水让身体暖和一点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那玩意?” “我不确定,不过我刚才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但这气味非常的微弱。”妃子喵叫道。 “这么说真是那东西画的了?”我瞪大了眼睛机械的扭转头看着玻璃窗户上的图案。 虽然有可能是人为的,但仔细想想几乎可以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因为谁他妈吃饱了没事干在大冬天的半夜爬到楼房的玻璃窗户上画个在我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图案,正常人谁也不会这么干,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先生你说这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妃子转动着自己的头换个角度去看窗户上的图。 我环顾了下四周连忙把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看见橘黄而温暖的灯光我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只是屋内还是冰凉的犹如地窖。 我想了想就披上外衣接着打开电脑把这三个字母输进了搜索栏,可弹出的信息全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信息,比如像psl代表问题陈述语言、psl笔试面试等等,几乎是毫无意义的。 “先生从这图上看应该是缩写。”妃子跳到了电脑桌上叫道。 我一时有些愣住了,如果是缩写这就不好查了,光是一个p字开头的单词都数不胜数了,何况我还是个英文白痴。 我皱了皱眉头起身站到了窗前,在吁了一口气后打开了窗户小声喊了句“不知道你留下这个图案到底要干什么。” 窗外冷风呼呼的吹进来,我有些紧张的环顾着四周等待着离奇一幕的发生,可是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反应,我实在是受不了冷风就把窗户给推上了,可当我推上窗户的时候猛得看到窗户上已经没了那个图案,而是换成了歪歪斜斜的字母“gohome” “回家?”我呢喃了句。(虽然英文白痴但这两个简单的单词我还是看得懂的) “先生,似乎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跟他交流。”妃子提醒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在窗户上写下了“你的家在哪?你是要我帮忙吗?” 我写下这串字后等了一会,那一串英文字母突然就被雾气凝结的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又出现了相同的单词。 “你…你就不能写点人看得懂的?”我咽了口唾沫呢喃了句。 我的话刚说完这单词再次消失,但没过一会却又诡异的浮现在窗户上,如此反复就像闪动的信号一样,而且越闪越急,我能感觉到他的急切,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妃子看到我发愣于是咬着我的裤腿示意我往后退一点,我机械的后退了几步碰到了茶几被绊倒在地上,我一下子火就上来大吼了声“大哥…你要回家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如果你不说请你不要在骚扰我。” 我吼这一嗓子把妃子也吓了缩了缩,等我们一起抬头望向窗户的时候,窗户上已经没了那些字母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妃子都愣在那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我感觉到地面冰凉这才站了起来。 “先生我们的体质都是属阴,也就是阴气较重,所以能看到这些异象…。”妃子在一旁喵叫着解释着。 “行了,这点我早就明白也习惯了,我不是怕这些东西,我只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烦躁,妃子鬼也这操行的吗?”我有些烦躁的说道。 妃子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完就朝卧室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只是这一瞟吓得我魂都快没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我的床沿上。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夜 回家(2) 冬天的早晨有点阴冷,即便是穿了羽绒服冷风还是会从袖口、领口不断的灌进了,让人冷得直抖。站在楼下的超市门口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侯文峰还没出现。 可能是妃子的缘故对这件事我变的上心了。 “妃子,你冷吗?”我问着蹲在我旁边的妃子。 妃子望着来来往往的车子没有说话,直到侯文峰的车子开过来她才喵叫了声“来了。” 坐上了车子我们就赶往了机场,根据侯文峰查到的消息威廉姆斯失踪的地方应该是在中国和尼泊尔交界的喜马拉雅山脉,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要看妃子的了。 下午两点我们就到达了拉萨机场,随后转乘客车,最后进山的路程就只能是步行了,妃子在前面一言不发认真的带着路。 此时四周已经全被白雪覆盖,空气稀薄且冷的像要冻掉指头了,幸好侯文峰准备的比较充足,带了很多的取暖用品。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我渐渐感到了不适,强烈的高原反应和严寒让我非常不适应,看到这种情况侯文峰只能找了一个干燥有树的地方搭起了营地,在补充了一些能量之后我就缩进了睡袋里沉沉的睡去了。 等我睡眼惺忪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无力,视线也感觉非常模糊,侯文峰和妃子在旁边照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动了动嘴问了句。 “你发烧了很严重,不过吃了退烧药现在好一点了,这地方不能久待时间紧迫我不能照看你了,我带着妃子先出去找找,帐篷里有吃的你自己等下翻出来。”侯文峰说道。 我点了点头嘱咐他们小心点之后就无力的合上了眼睛,侯文峰立即带着妃子出了帐篷。没一会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这一次我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我梦到了威廉姆斯就端坐在帐篷里,这次我看到了他的样子,威廉姆斯是个很帅的外国小伙,蓝色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高高的鼻梁,白里透红皮肤,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淡淡的雀斑。 “威廉姆斯。”我喊了句本能的想动弹一下,但因为太虚弱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威廉姆斯好像没有听到我喊他,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他在那伤感的摇着头,眼泪直在眼眶内打转。 “你…你是威廉姆斯吗?”我又喊了句。这次他终于抬起了头,威廉姆斯脸上露着痛苦的神色,是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表情,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威廉姆斯只是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也许说了我也听不懂,我看着威廉姆斯蓝色而忧郁的眼珠发呆,此时他的眼珠仿佛分离出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物体,这些物体逐渐布满了眼球,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自己像是轻飘飘的飘了起来,紧接着我一下就被吸进了他的眼球里,我惊恐的叫了声就闭上了眼睛,眼前顿时漆黑一片,没一会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沉重的呼吸声给惊醒了,我的耳边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声音和心肌有力搏动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晃动的画面,我不知道在什么位置,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在走动,但眼前的世界却在真实的移动,我向下瞟了一眼看到了一套厚重的登山服和一双穿着厚厚皮质靴子的脚,这双脚还在吃力的一步一步的移动着。我猛的一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眼睛好像取代了这人的眼睛,是威廉姆斯的!我认得这身登山服! “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心中叫着却发不出声音。 “上帝,这该死的暴风雪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威廉姆斯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他说的是英文,但此时听来确像是中文,因为我完全能明白他在说么。我转动着眼珠朝四周打量,四周好像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威廉姆斯正在翻过一道满是白雪的山脊,一些裸/露出白雪的山石显得格外的突兀,我看到了这道山脊后面就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稀松树林。 此时威廉姆斯的嘴里呼出了一口白气,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随着威廉姆斯的走动我逐渐看到了这山脊下面还有一条被冰川覆盖的河流,威廉姆斯此时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设备,我一看到那设备立即就知道是那天晚上玻璃窗上看到的图案了,威廉姆斯用戴着厚重手套的手轻轻启动了这个仪器,仪器上分别代表三种地震波的字母后面的三条曲线就开始运动,我仔细盯着仪器上的曲线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没多久其中的一条曲线突然就快速的动了起来。 “该死,西南方向有雪崩~!”威廉姆斯暗骂了声。 我一直以为这东西只能测地震,没想到还有这功能。威廉姆斯赶紧收起了仪器,接着顺着斜坡朝下面滑去,西方人有时候不像我们中国人,他们那种浪漫主义情怀有时候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我听到威廉姆斯顺着斜坡往下滑的时候嘴里还在兴奋的鬼叫着,大声喊着“酷”。 我看到两旁的景物在快速的后退,没一会威廉姆斯整个人就滑到了山下滚进了雪地里,威廉姆斯在地上趴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随后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我看到他的手套已经被磨破了。 威廉姆斯继续向前走着,很快就到了那条被冰川覆盖的河流边上,威廉姆斯转动着脑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身体沿着冰川覆盖的河流河岸朝右侧走去,在走到一个他自认为比较厚实的冰层前威廉姆斯用手在身上划了个十字,随后就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冰层。 威廉姆斯在冰层上慢慢的走着,我看到这条河流说宽也不宽,但二十来米宽还是有的,我能感觉得到威廉姆斯想走快点但可能是因为怕冰层裂了,所以还是尽量放慢了脚步,没多一会我就感觉到了大地在微微的震动,威廉姆斯机械的扭转过头去,接着我就看到的雪崩如同海啸般朝那边卷了过去,幸好威廉姆斯跑的快,这里虽然不是雪崩经过的地方,但却因为巨大得震动使得地面都在轻微的抖动,我正看着突然就听到了冰层炸裂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放鞭炮,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长长的裂缝犹如一条飞速游弋的蛇一样快速的朝威廉姆斯的脚下过来。 威廉姆斯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那条裂缝快速的跟了过来,由于威廉姆斯的动作幅度变大,冰川炸裂的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周围的冰层也开始了不规则的崩裂,威廉姆斯躲闪不及一下就掉进了河里,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大量冰冷刺骨的水流进了眼睛模糊了视线,紧接着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 “威廉姆斯!”我大喊了声猛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还在帐篷内,原来我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大口的喘着气发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液浸得湿透了,帐篷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我稳定了情绪刚想躺下来继续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刚才威廉姆斯坐过的地方居然真有一滩水渍,看着这滩水渍我有些茫然了,难道威廉姆斯真的来过? 我的心情难以平复了,我只好坐了起来钻出了睡袋,由于流了许多汗现在身体反倒感觉轻松了不少,我摸了摸额头也没那么烫了。 “咦,先生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妃子此时钻进了帐篷抖了抖身上的雪。 侯文峰掀开帐篷探进了头来,也是纳闷的问了句。 “我没事,吃了药好多了,对了你们查看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皱了皱眉问道。 “不乐观,前面有一道山脊挡住了去路,积雪太厚攀不上去,而且天色已经黑了,我只能让妃子上去查看了一下,但我没法跟妃子交流所以只好先回来了,等明天一大早再做打算。”侯文峰脱下衣服在取暖器前烘烤着。 “前面有一片稀松的树林…。”妃子喵叫道。 “是不是还有一个斜坡,斜坡下面是一条被冰雪覆盖的河流?”妃子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侯文峰疑惑的转过了头望着我,妃子也不再说话,他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威廉姆斯来过,他就死在那条河流里,这里的天气这么恶劣河水应该很快就会结冰,所以没人发现他。”我沉声道。 “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就翻过山脊开始找他。”侯文峰点了点头就翻出睡袋钻了进去,妃子也因为冻得够呛直接钻进了我的睡袋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钻出了帐篷,今天的天气不错,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我有了些暖意,我们准备妥当吃过东西就出发了,我凭着记忆沿着威廉姆斯当年走过的地方一路攀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条河流,望着那道斜坡我突然转头对侯文峰和妃子说道“我要豁出去一次了,你们呢?” “死就死吧,更何况我已经不知道豁出去多少次了。”侯文峰苦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见此情形我抱过妃子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就滑了下去,风声在我耳旁呼呼的吹着,我的肾上腺素在飙升,我从没有感觉原来这样做是这么的痛快,我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心中的郁结好像在瞬间就释放了出来。 很快我们就到了下面站在了冰川河流前面,只是我们都不敢贸贸然的下去,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就顺着那边走过去,刚想踏上去就被侯文峰给拦住了。 “让妃子先去看看,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侯文峰朝妃子示意了一下。妃子点了点头就快速的窜了出去,没多一会妃子就发现了情况在那边喵叫着我们。 我们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走去,靠近一看才发现是那个地震波探测仪器被冻在冰层当中,透过半透明的冰层看的很清楚。 “这东西比较轻便没有沉下去所以就浮上来结冰了,我相信威廉姆斯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没有办法现在就只能下去找了。”侯文峰沉声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温度下去还不变冰棍?”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不然能怎么样?放心吧,我有内功打底加上阳气护体下去一会没多大事。”侯文峰不管我同不同意,就让我和妃子远离冰层走到河岸上去,我帮不上忙只好听他的话远远离开了那里。 见我们站在了安全的位置,侯文峰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工具就在冰层上挖掘,他先是把那仪器从冰层里取了出来,然后接着挖,很快冰层上就出现了一个洞,侯文峰把身上的衣服全给扒了只剩下一条短裤,我和妃子都惊讶极了,侯文峰抓了两把雪在身上摩擦了一会,直到全身都发红了,然后不断的调整呼吸,接着打开探照灯就跳进了冰窟窿。 我和妃子紧张的等在上面,我可以想象的到下面的水有多冷。等了大概七八分钟,侯文峰终于冒出了头,我看到他还真把威廉姆斯找到了。 “快…快帮忙。”侯文峰颤抖的喊着。 我和妃子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马上就跑了过去,索性冰层还挺厚的,十年前要不是那场雪崩的影响我想威廉姆斯也绝不可能因此丧命。 我和侯文峰手忙脚乱的把威廉姆斯抬了上来,接着侯文峰就颤抖着穿起了衣服跑到岸边生火取暖去了。 望着眼前的威廉姆斯我被惊呆了,他就像一个沉睡的人完全不像是已经死了十多年的尸体,由于河里的水极寒使得威廉姆斯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他的脸上甚至还留着当初落水时惊恐的表情,我试着抚摸了一下他的尸体,尸体此时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 “现在要怎么处理?”我有些没辙就朝侯文峰喊了声。 侯文峰仍在不停的抖着,但已经好了许多了“现…现在只能先把他找个空地就地掩埋一下。” 按照侯文峰的吩咐,我拖和如同冰块一样的威廉姆斯找到了一块地,然后我和侯文峰一起挖了一个坑,又抱来了大块大块的冰块铺在里面,我不知道侯文峰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就照办了,等把尸体放进坑里后侯文峰又埋下了大量的冰块。 “这样威廉姆斯就能回家了吧?”我问着侯文峰。 “也许吧,他只是被困在冰层下面没办法,灵魂非常的虚弱,但他却有很强的信念所以才能找到你帮忙。”侯文峰沉声道。 “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不远千里的找我,难道他能感觉到我?”我茫然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侯文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等一切弄好之后当天我们就出了山,在出山的一路上我始终不明白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目的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从冰层下面把尸体找出来埋了?这样威廉姆斯的灵魂真的能解脱回家吗?我一直都想发问,但又不知该从哪里问起,毕竟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才算是帮助威廉姆斯回家。 侯文峰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边走一边问了我一个问题“回家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是见自己家人了。” 侯文峰笑着拍着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继续走,我愣在那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和侯文峰下午就赶到了拉萨,侯文峰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要等明天才能走,我有些纳闷,但侯文峰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一路的艰辛使得我很疲惫进了旅馆就一觉睡到天亮,起床没多久侯文峰就带着我来到了布达拉宫的广场上,只见侯文峰不停的看着手表望着天空不知道在干什么。 “来了!”侯文峰喊了一声,接着就朝天空中挥手。 我抬头看去这才看到一架直升机正从远处慢慢的飞过来,我开始明白什么了。直升机慢慢降落在了广场上,此时我也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可能是因为有关方面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来了许多挂着证件的人将一些看热闹的闲杂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我们一行人很快登上了直升机,直升机里还坐着一个外国人和一个中国人,那中国人介绍这个英国人就是大使,简单的打招呼后侯文峰就告诉驾驶员具体方位,然后直升机就快速起飞朝那个方向飞去…。 找到了威廉姆斯的尸体以后我们直接就飞往了北京。 下飞机的时候我又看到了许多的人在等着我们,我甚至还看到了在电视新闻里经常露面的高级官员。 等尸体被抬下来以后一个外国的中年妇女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就赶紧迎面过来了,这外国女人欲哭无泪。 “这是威廉姆斯的太太,那个是他的女儿,当年威廉姆斯出事的时候她太太才刚刚怀孕,可以说这孩子连爸爸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们早就放弃了,没想到你又给了她们希望。”那直升机上的中国人说道。 望着已经渐渐老去的外国女人和仍是二十多岁样貌的威廉姆斯,我突然明白了侯文峰在埋葬威廉姆斯时为什么要那么干了。 只见那外国女人抱起女儿指着威廉姆斯说着什么,那女孩歪着脑袋看着威廉姆斯动了动嘴轻声喊了声“dad。” 我终于听懂了一句,在那一刻我的心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我和侯文峰对视了一下随后都笑了,那外国女人随后又和我们拥抱了一下,她还激动的不住的感谢我们。 晚上当地官员给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宴会,还给我们颁发了嘉奖证书。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返回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再次问了侯文峰那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威廉姆斯会找到我,侯文峰想了一会回答道“其实他们的世界跟我们一样,就像你解决不了一些事情就会打电话找我一样,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威廉姆斯找朋友,然后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我?不是吧…这也太扯淡了,而且我能见到他们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我苦笑了句说道。 “也许是熟人呢?”侯文峰笑着说道。 “熟人?谁?”我顿了顿突然想起了小柯,难道会是他? 在回到家后的那晚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依旧是那么的真实,威廉姆斯还是像那晚一样坐在我的床沿上,只不过这次他身上已经没有滴水了,而且在威廉姆斯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的背影却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当我惊讶的想喊出那人的名字时,他却诡异的消失了。 此时威廉姆斯转过头来朝我露了个微笑,他的笑没有让我觉得害怕,反而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威廉姆斯笑过之后又冲我点了点头,我眨了一下眼,可就在我眨眼的功夫间连威廉姆斯也消失了,我的梦就这样醒了过来。 醒来以后我才发现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没有关好,就在我翻身下床想去关玻璃门的时候看到了在玻璃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中文“谢谢”。(回家完) 第九十一夜 冬至夜(1) 说起冬天里的冬至节我想是中国人都不应该陌生,冬至是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黑夜会慢慢变短。冬至是中国二十四节气当中很重要的一个日子,《清嘉录》甚至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所以过冬至的时候全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虽然这是一个全中国都过的节日,但是在北方和南方还是有习俗上的差别的,比如过去的老北京就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在河南则有吃“捏冻耳朵”的习俗,而在江南一带则有吃汤圆和糯米饭的习俗。 小蕾本打算在她妈家过完了冬至才回来的,但因为美甲店很需要她,所以还是在冬至的前一天回来了。 由于外面下起了小雨路也很湿滑,于是我准备在小蕾下班前给她送一把伞。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小蕾,因为她下班晚今晚我们只好在外面凑合一顿,在吃过晚饭后小蕾又拉着我去了广场附近的步行街说是要买一条围巾。 每个城市的步行街大多是在最繁华的地方,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是龙蛇混杂的地方,就像美国的华尔街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肮脏的地方,那里尽管有金融界的骄子,但同时也有小偷、有乞丐、还有站街的妓女。 热闹的步行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我们顺着人流涌进了步行街,可能是我没注意刚进步行街就把一个乞丐放在地上的破碗给踢翻了,这乞丐的碗里装的不是零钱而是一碗水饺,水饺汤溅了我一裤子,我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小蕾赶紧掏出纸巾递给了我。 我一边擦拭裤子上的水饺汤一边侧身朝那乞丐看去,这男乞丐满脸都是污垢,头发乱蓬蓬扭成了一团打着结,奇脏无比,身上破烂的棉衣不知道是从哪淘来的还散发着恶臭,此时他正呆呆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要找我索赔,但这乞丐慢慢起身一句话也没说然后端起地上的破碗把地上的水饺一个个的拣回了自己的碗里。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乞丐,这乞丐仔细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而且身体各个部位基本健康,只是左手上少了小指和无名指,即便是这样也应该完全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做乞丐这么不上进。 “苏锦咱们去买一碗还给他吧,怎么说也是你没注意踢翻了人家的水饺。”小蕾看着这乞丐在拣地上的水饺有些看不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跑到马路对面的饺子店买了一碗端过来放到了乞丐的面前,这乞丐抬起头又打量了我一眼,但还是无动于衷的捧着自己破碗里的那碗水饺,然后抓起一个脏兮兮的水饺塞进了嘴里不断的咀嚼着。 直到此时我才有点明白了,这乞丐精神有点不正常。 我已经买了一碗赔给他了于是就打算转身离开,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这乞丐突然抓住了我的脚,我怎么甩也甩不开,我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正想开口骂他两句却见这乞丐突然非常神秘的左顾右盼,随后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蹲下来有话跟我说,我自然是不会听他的,但他这样抓着我的脚我没办法离开只能是按照他说的办蹲了下来,期待他快点说完好让我离开。 我蹲下来以后这乞丐仍是左顾右盼了,然后又在我身上左嗅嗅右嗅嗅,我本能的躲避着,这乞丐让我有些反感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压低声音用一口带有河南腔调的口音说道“阴气重,你周围有东西,不干净的东西!” 我愣了一愣随口应道“胡说八道。”但我的话刚说完就猛得想起这乞丐还真是说的没错。 “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冬至夜是鬼活动的日子,万事要小心否则大祸临头。”乞丐凑到我耳边神秘的说道。 我心想这还真是个神经病乞丐,明天才是冬至,而且他似乎把冬至当成了清明节了。 这乞丐看我一脸的不屑和不信任于是又说道“冬至夜是冬至的前一天晚上。”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就像过圣诞节一样,前一天的夜晚是平安夜。” “今夜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是阴阳交替的日子,你要切记不可乱到阴寒之地否则大难临头。”乞丐捧着自己的碗非常神秘的提醒我。 他好像还想说着什么此时来了两个保安一边叫骂,说他趁自己不注意又溜进了步行街,一边粗鲁的把他拖开了。 那乞丐捧着破碗任由那两保安拖着他,他在大声的喊着“我住在前面华顿街右侧的小巷子里,门口有一棵被锯掉的老槐树,凡是留心,如有疑问可来找我,我叫洪林。”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发愣,这乞丐说话又完全不像是有精神病,一时之间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直到小蕾扯了扯我我才反应了过来。 “那乞丐跟你说什么了?”小蕾好奇的问着我。 “他说今晚是冬至夜什么阴极之至,要我小心什么的,还说今晚是鬼活动的日子,又不是清明节整个一神经病瞎扯淡。”我苦笑了一下应道。 小蕾听完呆了一呆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他说的没错,我记得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冬至好像也是一个鬼节,直到现在有些偏远地区冬至仍是扫墓的节日,就跟清明节一样。” “还真是这样?!”我诧异的嘀咕了句,我还真不知道冬至也是个鬼节。 小蕾捏了捏我的脸笑道“你别瞎想了,时间不早了逛逛买完东西就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那乞丐后,我就觉得怪怪的,也没心情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满脑子全是那乞丐的话。 小蕾看到我在出神,有些不耐烦的把围巾围在我脖子上狠狠的勒了我一下“你别告诉我你想去找那个乞丐。” 我虽然有这个想法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小蕾这么一说反倒变得迫切了起来,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我觉得那乞丐有些古怪,而且很神秘。”我摸着下巴说道。 “不如我们去找他吧?”小蕾说道。 “好!”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小蕾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改口“不…不了,还是不去了。” 小蕾恶狠狠的盯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咧开嘴笑了笑“算了,你是什么人我早知道了,不搞清楚一些事情你是不会罢休的,等买完围巾一起去吧。” “真的?”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是,但现在请你滚一边去,别妨碍我挑东西。”小蕾把我推到了一边自顾自的挑起了围巾。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一夜 冬至夜(2) “我住在前面华顿街右侧的小巷子里,门口有一棵被锯掉的老槐树,凡是留心,如有疑问可来找我,我叫洪林。”那乞丐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和小蕾买完围巾之后就按照那乞丐说的地方找去,果然我们在华顿街右侧看到了那条巷子,这条巷子夹在两间专卖店的当中很不起眼,如果不是仔细留意根本就不知道这条巷子的存在。小巷内漆黑一片,越往里走那些老建筑、瓦房就更多了,我一直在找着那个乞丐说的被锯掉的老槐树,在小巷子内穿行了一阵路才宽阔了起来,逐渐的也出现了岔路,说句实话在这城市长大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蕾一直在抱怨我比那乞丐还疯,连具体地址都没有就瞎找。我注意到这四周的房子绝大多数都写着“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想抓个人问问也没有。 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穿着风衣行色匆匆的男人问了他两句他还不耐烦的泛泛的指了指方向,弄得我们转了一个大圈才找到那棵被锯掉的老槐树。 站在这棵老槐树树桩面前我不禁愣住了,如果这里真是那乞丐住的地方我还真对那乞丐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因为这是一间看上去比较像样的房子,旁边的一些房子基本都是用的木门,而这间房子的大门是扇漆着朱红颜色的大铁门,在铁门上还贴着一个倒“福”字,只不过因为时间很长已经非常的残破了。 女人的直觉通常都特别的敏感,我正想去敲门的时候小蕾却紧紧拉住了我说道“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想啊一个乞丐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安慰着小蕾“别担心,他一个乞丐还能把我怎么样。” 见我坚持小蕾也不好在说什么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反应,于是我就透过门缝朝里看了看,里面有一个几平米的小院子堆放着大量的杂物,还有一辆残旧的三轮车停在左侧,我正看着突然门就打开了把我下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而且我正在往里面看也没见有人出来。 直到那把门打开我才明白了,原来这乞丐赤脚从右侧过来的,而门缝只能看到左边的位置,难怪没脚步声也看不到人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进来吧。”乞丐看到我露了个笑说道,等我们进去以后他把门给关上就带着我们进屋去了。 我对这个乞丐充满了好奇,不光是他住的位置,还有围绕在他身上的谜团。出乎我意料的是当走进这乞丐居住的屋子时我和小蕾同时都张大了嘴巴,这乞丐住的房间虽然很小但却非常的整洁,屋内的摆设也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铺着干净床单的钢丝床和一张简易的书桌,在书桌上摆着大摞的书籍和一盏散发着桔黄而柔和灯光的台灯,乞丐示意我们坐然后又给我们泡茶,他将两杯热茶水递到我们面前时我们礼节性的接了过来,这杯子被他一拿都全是黑色的指印。 望着屋内的一切我的好奇心达到了极点,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 那乞丐慢慢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傻乎乎的我们哈哈大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肯定对我的身份很好奇。” 我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一个作家,几个月前我为了写一本反应乞丐的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于是走遍了各个城市,一路以来我一直以乞讨为生体验他们的生活,观察不同城市的人对乞丐不同的态度,在这期间我还认识了几个乞丐朋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的都是假乞丐,不仅有组织还很有纪律,就跟个帮会似的,我还入了伙,当然真乞丐我也遇到了不少,不过无论是真乞丐或是假乞丐他们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我这口地道的河南口音也是在河南学会的哈哈,这一路以来我都没洗过澡,我是今天才回到这里的,让两位笑话了。” 我知道当时我脸上的表情肯定很难看,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反倒是小蕾先开口了“那个…洪林先生对吗,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写一本书吗?你觉得值得吗?” “值!怎么不值,只有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真实呀。”洪林大声的应道。 我苦笑了一下感叹了句“作家不容易啊,难怪您对冬至的民俗这么熟悉了,这么说您刚才对我说的一切都是虚张声势了?” 我本以为他会笑,但他反倒平静了下来,只见他阴沉着脸缓缓说道“我刚才说的关于冬至夜不是假话,是真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陷入了一片茫然当中,这作家前一秒钟还在开怀大笑后一秒钟却阴沉着脸,简直比川剧变脸还厉害,因为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笑着对我们说道“我看两位也是对冬至夜民俗很感兴趣,不如请两位稍等一下,是时候该去洗洗澡了呵呵,等会我们在坐下来详谈关于冬至夜的一些民俗,来来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这可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洪林说着就脱下了破烂的棉衣去了房间内的洗手间。 “我们还是走吧,我总觉得这作家很怪,他的笑令我很不舒服,而且好端端的去体验什么乞丐生活。”小蕾瘪着嘴小声嘟囔道。 “没事,我觉得这个作家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喜欢听故事,而且我对冬至夜的民俗还挺感兴趣的。”我应道。 小蕾狠狠白了我一眼然后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就朝着书桌那边走去,小蕾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书,那些书都是些国外的名著,诸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聚斯金德的《香水》等,看着看着小蕾嘀咕着“他怎么喜欢看这类书。”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些名著享誉世界大多数人都看。”我随口应道。 “这些书里面都有一个卑微的人物,但他们却有着不是一般人的觉悟,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虽然丑陋但却非常善良,而《香水》里面的格雷诺耶有着悲惨的童年,但却是一个嗅觉天才,不过最终他成了变态杀手…。”小蕾皱眉说道,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别瞎想了,既然这样我们听完关于冬至夜的民俗就走,这样总行吧?”我无奈的说着就喝了口茶。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二夜 偷天(1) 今年的冬天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冬至夜,恐怕我毕生也不会忘记了,后来我通过老钟的关系打听一些洪林的消息,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那家伙因为被小蕾和我砸伤了头部因此也被送进了医院治疗,不过在治疗期间在洗手间吞刮胡刀片自杀了,等门口的警察喊医生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洪林就此画上了生命的句号,这让我和小蕾多少有些内疚,毕竟是我们间接让他进了医院。 有些事和人无法拿常理去解释,就像洪林选择了吞刀片这种诡异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我们看来也许应该是拿刀片割腕或是割喉倒是更为合情合理。 也许他是不愿意再看到那鲜红的血液在自己的面前流淌了,而接下来要讲的故事也是一个无法拿常理去解释的人。 老牛最近给我分配了一些活弄得我焦头烂额,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太熟悉杂志的编辑和流程问题闹的,我也不止一次跟老牛抱怨过这些问题,可老牛总是说人手不够要我帮帮忙,没办法谁叫我拿人手短。 老牛见我抱怨于是分配了我一个采访任务,我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因为采访的人总是形形色色也能听到许多故事。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老牛的电话,大概意思是有个采访要我去跟进,我喜出望外立马就出发了,当到了杂志社听到老牛叫我采访的对象时不禁皱了皱眉,老牛居然让我去采访一个小偷,小偷这个不光彩的“职业”几乎令所有人反感,我想没有人不反感小偷吧?我倒是挺纳闷小偷到处都是有什么可采访的,不过我也隐约意识到这个小偷一定不是一般人。 果然经过老牛的一番介绍我很快就对这个小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小偷叫单(shàn)良,是个三十七岁的男人,他是主动到派出所投案的,光是这点就已经非常奇怪了,小偷应该最怕被抓的。 我拿着资料很快就赶到了单良投案的派出所,那里反扒大队的队长很热情的接待了我,当提出采访单良时队长眉头微微皱了下说道“这个小偷不是一般的小偷,也许他不来投案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他交代了一千多起案件把我们几个轮班的民警累得半死,光是笔录就做了几天几夜,足足写了一摞稿纸,有许多案件甚至涉及到了一些当红的影视明星。” “一千多起?明星不是有保镖的吗这也被偷了?”我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对!我也觉得奇怪难道他记得每一个作案的对象,不过他并没有做特殊的说明,至于作案动机也是稀奇古怪,就是看着那人不顺眼,干了这么多年的反扒工作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小偷。”反扒队长说着就点起了一根烟。 “那你们收缴的赃物也应该很多吧?”我笑着问道。 “你还是问他自己吧。”反扒队长苦笑着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钥匙然后带着我朝走廊的深处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道“由于这个小偷很特殊,所长让我把他关在了单独的拘留室内里面有铁栅栏隔着,对了你们杂志社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我们可从未对外公布过?”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受了老总的派遣来采访而已,那反扒队长狐疑的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了句“你们老总可真是神通广大。” 反扒队长打开门以后我就看到了那个小偷单良。这拘留室被很小,当中被铁栅栏隔开了,铁栅栏外摆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铁栅栏里面则有一张铺着简单被铺的水泥床和一套残旧的桌椅,在墙角里还摆着一个痰盂。 此时那单良双手戴着手铐正悠闲的躺在水泥床上看着同样也有栅栏的气窗外的天空,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转过了头朝我看了一眼,我看到了单良的面貌,他应该说长得并不像小偷,也许这么形容有点过,但事实的确是这样,通常小偷的眼睛贼亮,每转动一下似乎都很机灵,可我并没有看到普通小偷的共性,反而在单良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正气,不过我还看到了一丝的倦意。 反扒队长跟我交代了一声就吩咐了一个民警站到门外,随后就把门给带上了。 我坐了下来拿出了录音笔和钢笔纸张。单良对我的到来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一副处事不惊的大气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他见我犹豫于是主动问道“哪个报社的?” 他的声音很温和,我笑了笑道“果然很不简单,一下就看出我是干什么的了。” 单良懒洋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椅子前慢慢的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我的录音笔和胸前的证件,我低头看了一下才尴尬的笑了笑。 “看样子是个业余的,不知道为什么有兴趣来采访我?”单良露了个笑容轻声问道。 “我只是受了老总的派遣而已。”我笑了笑。 “既然这样就开始吧,让你早点完成任务,况且我也很累。”单良说道。 于是我打开了录音笔就开始了采访任务,我按照想好的问题先问了第一个他为什么来自首的原因,单良的回答很简单就一个字“累”。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此时单良动了动嘴角说道“我看你还是别问了只用录就行了,让我自己说吧,我想所有的答案你都会有的,到时候自己整理一下就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长吁了口气,然后单良就开始了叙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说起来倒是挺讽刺,我的名字叫单良跟善良谐音,但我却干这种不光彩的活计,我偷过的东西数不胜数,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我偷不到,偷人偷天也行,当然这个偷人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单良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偷天?”我纳闷的嘀咕了句。 “我只是打个比较形象的比喻,如果我偷了一个人最要命的东西,就等于那人的天都塌下来了,这算不算偷了他的天?”单良反问了我一句。 “这确实是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我苦笑着应道。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二夜 偷天(2) “也许你会觉得我在吹牛,这样吧我给你演示一下。”单良说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手铐,单良看到了我的表情,于是“哦”了一声说道“这东西只是个摆设,小偷开个锁还不容易,我不想干什么你别紧张,何况我觉得这地方不错也不想出去,如果我真想出去相信这里应该关不住我。” 我知道我不该相信一个小偷,但他既然来自首了自然是不会逃跑,他也把话说的很真诚于是我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跟我握个手就可以了。”单良随口说道。 “就这么简单?”我好奇的问了句。 “对,就这么简单。”单良肯定的应道。 既然只是握个手我也没理由不答应,而且我对他想要偷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感到好奇,最让我好奇的是我想看他怎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我身上的东西偷走。 于是我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那双手,他的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跟普通男人的手差不多,只是略微显得纤细了些,看样子是没干过什么粗重活,也许曾经还是一个办公室的白领。 我正盯着他的手想看他是怎么开手铐的,但单良慢慢走到了铁栅栏前然后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愣问道“就这样锁着怎么偷?” “没必要开锁,这样就行。”单良自信的说道。 我纳闷的伸出了手,我们的这次握手就跟普通的朋友见面握手没什么区别,我感觉到单良的手很温暖手上也没有茧,我正盯着单良的手看的时候,单良却慢慢松开了手,我以为他要准备偷了,谁知道他将手缩了回去缓缓的说了句“好了。” “好了?可是你还没动啊。”我诧异的张着嘴巴。 “确实好了,不信你摸摸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单良仍旧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一边狐疑的望着他一边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拍,这一拍还真意识到少了东西,只见此时单良将双手插进了自己的裤袋里,然后从右裤袋里摸出了手机拿在手中晃了晃,接着又从左裤袋里摸出了一个钱包晃了晃,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在握手期间我根本就没看到单良是怎么动的,这有点匪夷所思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什么也没看到啊,而且你还戴着手铐,难道你实施了一叶障目的伎俩?”我纳闷的问道。 单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手机和钱包交还给我之后就退坐到了椅子上。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有点像是无影手了,你是怎么练就这一手绝技的?又是跟谁学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其实有的时候采访就跟谈话一样,有些问题会自然而然的就问了出来,并不需要事先准备。 此时单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恼的表情,随后吁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师傅,更谈不上练过任何的绝技,你是不是觉得很诧异?”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单良像是在耍我,但我从他脸上却又看不到戏谑的表情,他依然还是说的那么真诚。 “既然是这样那你又是怎么学会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来偷取别人的东西的呢?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有特异功能吧?”我不禁笑着打趣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就像是特异功能。”单良还真就这么回答道。 我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其实这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想起来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公司的一名小员工,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生活别提多没劲了又赚不到多少钱,在公司要被同事们挤兑,工作上稍不留意还要让老总训斥,回到家老婆还唠唠叨叨,说什么孩子上学的学费还差一大半叫我想想办法,又说什么水电煤气费没交让我赶紧交,这费那费让我头都快爆炸了,以至于我经常在外面买醉三更半夜才回家。那天我又一次喝的烂醉,老婆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打过来最后我不得已才准备回家,我本想拦个的士回去,谁知道就在我伸手叫车的时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老大爷猛的冲撞过来,我被撞的歪歪倒倒破口就大骂,那老大爷连忙跟我赔礼然后扶起自己的自行车准备骑走,他在上车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十分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我踢着他的自行车让他快滚,那老大爷立刻点了点头马上就踩着自行车走了。 随后我拦了辆的士告诉司机我要去的位置后就瘫倒在后座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觉得身上有些疼痛好像有人在拉拽我。 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发现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正在拉拽着我的双腿,于是我醉醺醺的喊道‘你干什么呀。’ 那司机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骂道‘妈的原来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还坐什么车!害我大老远开到这里来不要油啊?!’司机说着就把我拖下了车,然后从我身上摸走了手机,接着又踢了我两脚才开着车子飞快的开走了。 那晚我实在喝得太醉都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我只看到天空中的繁星在闪动,而我好像就躺在湿漉漉的草坪上,没一会我就沉沉的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久我终于被冻醒了,此时我才恢复了清醒,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被司机抛到了荒山野岭,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我立刻摸了摸裤袋这才发现手机钱包都不见了,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能记起喝醉酒发生过的事,很快那老头怪异的脸和那司机凶神恶煞般的脸就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一下全明白了,只可惜什么都太晚了。我顺着草丛走了一会这才看到了一条马路,然后顺着马路走到了繁华的地方这才想办法回了家,老婆见我这么狼狈先是责怪了几句,我也没把手机和钱包被偷被抢的事情告诉她,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公司,当我拉开办公室抽屉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钱包和手机都安然无恙的躺在抽屉里,我打开钱包里面居然一分钱也没少,我被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其实手机和钱包仅仅是被我落在了办公室抽屉里而已,可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昨晚走了那么长一段距离双脚直到第二天早上还很酸痛,我越想越不明白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很快我就发现这不是梦境了,越来越怪诞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比如我看到老总在找一支金笔,那是老总每次签合同都要用到的,他一定会用那支笔,他越急我就越高兴真想他永远也找不到那支笔,我双手插着裤袋幸灾乐祸的看着老总和他的秘书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的找那支笔,没一会我就觉得奇怪了,因为我的手在裤袋里好像摸到了那支笔,当时我非常诧异我根本就没碰过那支笔,那支笔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口袋里,起初我觉得挺意外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假装说找到了那支笔然后就交给了老总,老总很信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要谢谢我什么的,渐渐的我似乎受到了老总的赏识,一切的工作开始变得顺利,升官比坐电梯还快,最后我坐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上,慢慢的我发现了在我身上的一些异样,就是我接触过什么人,只要我一开始看不惯他身上的一些东西,那样东西准能出现在我身上,大到提包小到金丝眼镜,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有快/感,我似乎是领悟了某种特异功能,而且我也渐渐摸透了一些规律,我的欲望开始膨胀,我辞去了公司的工作专职干起了这事,几乎是屡试不爽成功率百分之百,我的家里也渐渐殷实了起来,老婆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孩子也有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我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当然了我老婆并不知道我已经辞去了工作,我每天拿着公事包出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单良苦笑道。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好像是单良存心在跟我开玩笑编的故事一样,于是问道“这…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 “确实离奇了点,但这却是事实。”单良露了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我皱了皱眉按下了录音笔说道“这个不能录,登上杂志别人会说我胡说八道的。” 单良大笑了声随后又安静了下来应了句“随你。” “既然你接触过什么人,只要想要那人的东西就一定会出现在你的口袋里,我真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刚才你偷走我的东西也许只是利用了一叶障目又或是别的方法办到的,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独门手法罢了。”我摇了摇头说道。 单良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吃力的挪动戴着手铐的双手插进了裤袋,没一会他就把裤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当我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的手机、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那里了,这次我们可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相对而坐根本就没有动,我顿时就骇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里的空间这么小,我的东西又是怎么到他口袋里去的,难道是移形换位? 想着想着我不禁感到了脊背一阵发凉。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二夜 偷天(3) 单良摇了摇头说道“那晚我喝得很醉,醒来后就朝有光线的位置走,找到了马路,那地方我从来没去过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单良说着就十分配合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想着什么,只见他闭上眼睛没过几秒钟就突然睁了开来说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花香味,至于是什么花我真说不上来,不过那花香十分的浓郁,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而且在被司机抛下来的时候我还瞟到了一间玻璃房,出租车的车灯打在玻璃房上反光格外的刺眼。” “香味?对了单良你有擦古龙水的习惯吗?”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单良也是十分纳闷的看着我。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什么,只是你说闻到了香味,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其实我已经开始有些诧异了,因为昨天单良在偷我钱包和手机的时候我好像也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只是自己被单良诡异的手法吸引根本没留意,他刚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那股香味非常的淡几乎闻不到,不过香味却很奇特,起初还以为是单良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老牛点了点头就跟单良握了握手告别离开了,我转身朝单良看了看他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身上。 “你怎么看?”老牛问着我。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这只能查到当时他被抛在什么地方而已。” 老牛点了点头就将吉普车开了出去,车子走上了高速没一会就拐入了一条小路,直到在一个玻璃房前在停了下来。 我不禁有些纳闷了,老钟直接就给开到了单良说的位置来。 “这里有个花卉种植基地,我记得去年杨扬因为买不到花叫我送她来这里订购的,单良说的位置应该是这里,而他应该是从那条岔路出去的。”老牛指了指这块花卉种植基地的最右侧。 在我身前的玻璃房里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在给一些鲜花浇水,我拍了拍玻璃那年轻人就走了出来“两位是要批发花吗?” “请问你们这里晚上有人吗?”老牛问道。 “这个啊…你真爱开玩笑这些花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谁会想来偷,晚上自然是没有人了,也就这温室里的花贵点,有些是国外的品种,培育起来相当困难,我下班以后只把这间温室的门一关就走人了。”那年轻人说道。 老牛表示了感谢之后就在附近四下转了起来,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走累了我们就回到了那间温室内,那年轻人以为我们是在找什么特别的品种还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坐了没一会那年轻人的手机就响了,只见他接完电话就跟我们说“市区有一家花店要一个品种我去送一下,麻烦两位帮我照看下。”年轻人看了看停在门口的车又对着我们笑了笑“因为老板不经常来,这个温室也就我一个人在打理。” “行吧你去吧,我们帮你看着。”我应道,那年轻人很快跑出了门口将几十盆花麻利的端起放到了一辆小货车上就准备开走,在开走之前他还特地叮嘱我们不要碰那株爬满温室的花,那是他最喜欢的花,我们自然是答应了他。 “这么大的基地怎么没几个人看着,他也放心我们替他看着。”我喝了口矿泉水嘀咕了句。 “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吗?他看我们开这么好的车来还会在乎那几束花?在说了并不是没人看着,只是在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人员,你看那边不是有人在打理吗?”老牛站起来指了指在另一块花卉区域内的工作人员。 我点了点头继续坐下来,只是这一坐好像背部被什么扎到了,害得我惊呼了声。 “别乱动,被花刺勾住了。”老牛示意我不要动,然后将花拨弄了开来,我摸了摸后背居然还渗出了血来。 这花好像跟其他的花不太同,他是直接种植在温室边沿位置的土里,爬满了温室的周围起到了装饰温室的作用。 “这什么花?就是刚才那小子叫我们不要碰的花吧?”我好奇的问道。 “蔷薇。”老牛应道。 继续等了半个多小时那年轻人就回来了,那年轻人为了表示感谢,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了一朵蔷薇送给了我们,他对这花的怜惜程度就好像情人一样,甚至连送我们一朵都考虑再三,而且两个人才送了一朵真小气。 因为没有任何收获我们只好回了家,准备等明天再想想办法调查一下。 回到家后我就感到了特别疲惫趴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半夜,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躺在了客厅冰冷的地板上,小蕾正穿着睡衣颤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发呆,见我醒过来她好像突然抖了一下然后赶紧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害怕的喊道“你究竟是谁?不要过来…。” “怎么了?我是苏锦啊。”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真是苏锦?”小蕾胆怯的问了句。 我不禁苦笑了下“我不是苏锦还会是谁?” 见我这么说小蕾这才放心的吁了口气,整个人才从蜷缩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只是他看着我还是有些胆怯不敢跟我坐的太近,我不禁皱了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我梦游到了客厅里?” “你…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蕾又试探性的问了句。 这下我的火立刻就上来了,小蕾立刻看出我想发脾气赶紧说道“你…你刚才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坐在床沿上,我问你怎么了,你也不回答只是愣愣的走到了客厅拿起那朵花闻了下然后就蜷缩着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还试图拉起你,没想到你突然发脾气把我推到了沙发上,你当时的神态和举止太吓人了。” 听完小蕾的描叙我不禁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胸口更是闷着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望向了那朵被我插在茶杯里的蔷薇花,紧接着白天被花扎到的一幕立即在我脑中闪现,想到这里我赶忙说要去找一下老牛,小蕾诧异的说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问我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在说,我无法跟她解释太多,急匆匆的跑到楼下给老牛打了个电话就拦了辆车吩咐司机朝花卉基地赶,那司机因为害怕到偏僻的地方于是把我放在了高速收费站的位置,无奈我只好翻过围栏朝小路跑去,我跑到的时候老牛已经在那里了,我没时间解释我为什么会这么狼狈,我只是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跟老牛说了一下。 老牛说完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花有灵性?白天扎了一下沾染了你的血所以才发生了那些怪事?” “这回玩大了,一直以来我能见到那些东西,但它们却从未上过我的身,这么下去我会崩溃的。”我喘着气站到了温室前。 老牛苦笑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从自己的车上取出了工具,很快就把温室的门给撬开了。 温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诡异的花香在四下飘着。透过温室透明的玻璃顶子,月光被云团给遮蔽了一点光亮也没有。 温室里给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爬在玻璃壁上的蔷薇花好像还会动似的。 此时随着云团的慢慢飘散,月亮也洒下了一点光亮下来,温室里的情况好了一些。 “不如再试试?”老牛嘀咕了句,随后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攀爬在玻璃壁上的蔷薇花,接着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到了艳丽的花朵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牛才刚退了回来,那朵花就骤然的缩了一下,紧接着我看到了这辈子最诡异的花的形态,只见那些藤蔓似乎都动了起来在玻璃壁上缓慢的爬着,花朵在骤然的收缩。 看着这一幕我和老牛都十分的吃惊,然而更为吃惊的在后面,只见那些藤蔓慢慢攀爬最后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的诡异模样,只见那“人”如同壁虎一样爬在温室的顶上,它扭转过头朝我们看来,这一看我不由的抖了一下,它的两只眼睛就是两朵花的花蕾。 从它凹凸有致玲珑的身材来看,还是个母的。 “我美吗?”顶上的“人”突然张开嘴说了句,顿时温室内充满了一股非常怪异的香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双腿已经酥的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不用怕,它只是一个借花还魂的虚弱冤魂而已。”老牛站到了我的身前,老牛那肥硕的身躯此时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单良的事是你闹出来的?”老牛沉声问了句。 “男人的欲望永远也无法满足,既然他要,我就满足他了…咯咯。”它说着就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牛继续问道。 “那晚他醉倒在那里大喊大叫说老天爷对他不公平,于是我就游弋了过去,站到了他的旁边,看他这么惨于是我就问他现在最想要什么,他闭着眼睛醉醺醺的说想拿回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最好能让那些人痛苦,还说自己要是有这样的本领就能过上好日子,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于是我就答应他了呀,不过我要他也答应我要取走他的一些东西…咯咯,我在他身上扎入了一根刺,然后每天跟着他,只要他想要什么我就取给他,那天我也取了你的钱包和手机呀…咯咯。”它又笑了起来。 “你不是吧,一个喝醉了的人说的你也相信?”我探出头来问了句,但就是这句话好像刺激了它,只见那些藤蔓和花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喝醉酒就不用对任何事情负责任?喝醉了其实才是最真实的话,平时的人都是虚伪的!”它狠狠的说道,我看到那对花蕾眼睛在剧烈的收缩着。 “在你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牛皱着眉头问了句。 老牛这么一说它就不说话了,只见它在温室的顶上动了动突然就掉了下来趴在地上,激起身上的枝叶四溅,那花香在这一刻更是浓郁。 “快走!”老牛突然大喊了一声,等我反应过来后已经被老牛拉着跑向了温室外,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只见数也数不清的藤蔓就像无数条触角一样朝我们飞过来,我们冲到温室外,老牛一把就把门给关上,我们这才安全了,此时温室的又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那些花和藤蔓开始剧烈的收缩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我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 “大自然万物都有灵气,它借助了植物来还魂。”老牛沉声道,说完老牛就拉起我坐上车子就急急的开走了,在车上老牛一直在担心那个单良不知道答应了它什么要求。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一些自然会失去一些。”老牛望着延伸的公路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晚我在老牛家过了一夜,等天一亮立即就赶去了派出所见到了单良,在征得反扒队长的同意后我们就将单良给扒了个精光,只见在他胸前心脏位置的皮肉里果然有一根很细的刺在里面,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只是这根刺好像已经长在了里面,如果不割开根本就取不出来,单良好奇的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蠢货在喝醉的情况下答应了“鬼”的要求。 “你们到底找到我的老婆和孩子了没有?”单良似乎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应该差不多了,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老牛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单良抖了一下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我又没说他们已经死了,我只是说你得有个最坏的打算。”老牛见单良反应这么激烈不禁吁了口气解释道。 单良穿好衣服后问了我们为什么要检查他的身体,我和老牛相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最后老牛告诉了他真相。 单良听完觉得不可思议“和鬼的交易?”他在苦笑了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也对,既然我能无形的得到那些东西,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不管他想找我要什么也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是想见我老婆和儿子最后一面。” “我们尽量吧。”老牛叹了口气就带着我离开了。 下午老牛带着老钟就赶到了那里,老钟带着他的人马挖开了温室墙脚边的土地,果然发现了一具女性的骸骨,我们再次见到了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看到尸体出土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同时他脸上也流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这点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于是老钟把他也带了回去。隔了没半小时种植基地的老板也被带到刑警队,见事情已经败露,那老板把什么都交代了,原来在几年前女死者花慧来到这里打工,老板见她长的楚楚动人,在一次喝醉以后就把她强/奸了,女死者当场就撞墙自杀了,老板怕得立即就醒酒了,随后就将尸体就地掩埋洒下了种子,他以为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在这么多年以后居然败露了。 至于那年轻人问话的结果多少令人有些意外,我翻看过笔录原来这年轻人叫花勇,是花慧的弟弟,他一直不明白姐姐怎么会突然失踪了,他只知道姐姐是到这里来工作失踪的,老板也一直不知道他是花慧的弟弟,花勇在这里一边工作一边打听着姐姐的消息,他没想到原来姐姐一直就在他的身边,而且自己每天还照顾着它,难怪他对那株蔷薇花特别的有感情,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至于单良的老婆孩子,老钟带着他的人马把温室挖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我想我只有把真相告诉单良了,至少他老婆和儿子还有希望活着,于是我和老牛再次去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当我们又一次见到单良时,单良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已经变的很瘦了,简直是皮包骨了。 单良缩在床角里依旧仰望着天空,我注意到他的胸口似乎在渗着血,见到我们来他这才看了我们一眼苦笑道“我已经把那根刺给拔了出来,无论能不能见到老婆孩子我也不在执着了,至少我已经没了负罪感,也许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什么意思?”我不禁皱了皱眉。 “她。”单良指了指墙角无力的说道,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花慧居然穿着一套洁白拖地轻如沙似的连衣裙站在墙角看着我笑。 “你看到了?”老牛皱了皱眉小声的问了我一句。 “你没看到吗?”我不禁有些疑问。 “那晚她是借助实质的媒介现身的我当然看的到。”老牛嘀咕道。 我点了点头转身继续看着花慧。 “我已经取走了他老婆孩子的东西了,咯咯…现在我来取你身上我要的东西了。”花慧站在角落里淡淡的说着,还是如那晚见到的那样笑着,拘留室里充满了诡异的香气。 “你究竟要取走他身上的什么东西?”我问道。 “青春。”花慧含着笑意看着缩在角落里已经变得奄奄一息的单良,直到此时我才渐渐明白了单良为什么会在这几天里有这么大的变化,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老婆孩子了。 花慧靠近了单良然后蹲了下来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单良,单良半眯着眼睛紧紧裹着自己的衣衫,最后就这么缩在床角一动不动了。 花慧背对着我们又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随后转过头来诡异的问了我一句“你要不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要我帮你偷所有你需要的东西呢?” “不要,我自己能努力挣到,不需要偷。”我慌忙摆手回答道。 花慧“咯咯”的笑了声,紧接着就突然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根蔷薇花的刺,我第一次意识到一根刺在某些时候扎在心里原来是这么可怕。(偷天完) 第九十三夜 怨曲(1) “音乐是有灵魂的”这句话我经常从一些作曲家或是音乐家的口中听到,当然这只是一种夸张或是拟人化的说法,这些作曲家、音乐家主要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曲子是我花了心血写的,我是用心在唱这首歌。” 道家和佛家常说天地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其实有些东西本身是没有灵性的,但人如果赋予了它灵性那就不一样了,就好比一个洋娃娃女孩每天抱着它对它产生了感情那么它就是有灵性的。 我是个比较讨厌冬天的人,因为早上我起不来。不过今天却是例外,因为一大早老牛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有个电台节目让我去,这消息让我兴奋的睡意全无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意外,通常一个电台节目要请嘉宾都会和本身的节目有关,至于我嘛…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属于什么类型的。老牛说这电台的老总是他的一个朋友问他有没好介绍,因为他们有个嘉宾临时爽约,但开播在即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老牛想来想去最后把我给推了出去。听完老牛的解释我又觉得索然无趣,原来我只是个替补,但一想到有那么多听众能在收音机前听到我的声音又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打听了具体的时间后才知道是晚上,于是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钻进了被窝里。 这个电台的节目是在晚上10点以后的时间,说白了就是午夜档,说起午夜档我立即就想起了那些专家坐诊的节目和那些因为生了不齿疾病的听众打电话询问的事,不会是让我干这个吧?但不管怎样这始终是一件高兴的事,于是我还是很兴奋的早早就来到了广播电台的大厅,通过打听我找到了位于三楼的录音室,录音室外面的“工作中”的灯亮着,我也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玩起了手机游戏,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没一会我玩累了靠在长椅上睡着了,直到传来了开门声我才醒了过来。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探出了头来拉着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小张那个叫苏锦的来了没?” 不等那工作人员问话我就起身应道“我就是。” “哦,快进来。”那戴眼镜的男人把我拉了进去。里面的设备令我十分的好奇,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 “您先坐一下马上就可以了。”那戴眼镜的男人说完就不再理我,接着隔着玻璃朝里面的女主播打着手势,那女主播一边点头一边对着话筒说着什么,只是有隔音设备里面究竟在说什么一点也听不到。 那男人摆弄了一会设备这才放下耳机回过头来跟我示意了一下。 “请问我需要说些什么呢?”我小声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期做的主题是音乐和灵魂的一些探讨,你知道的午夜这个时间点需要做一些刺激的节目来提高收听率,一会主播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就好了,她会带着你的放心吧,别紧张。”那戴眼镜的男人笑着说道。 我一听马上就想起了小房研究的东西,也许这个节目更适合他来,只是他那人比较怪诞上节目这种事显然不会来,难怪老牛把我推来了。 此时里面的女主播朝监听室示意了一下,随后就摘下耳机朝外面出来了。这女主播挺有气质的,淡妆浓抹,五官也长得比较精致,她脖子上套着条粉色毛茸茸的围巾,身上穿着一件时尚的针织衫和一条贴身的牛仔裤,凸显出了她秒曼玲珑的身材。 女主播出来后跟我打了个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女人叫关惠婷,她在闲聊中无意说了自己是在哪一年从学校毕业的,我算了算大概有32岁了,只不过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30多岁的女人,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不少。 我有点紧张的坐着听关惠婷解释着一些关于播音上的问题,比如嘴巴要离话筒多远才合适之类的,她看出了我的紧张于是安慰我只要跟平常谈话一样就好了,话虽如此但有些事真正的做起来却是很难的。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关惠婷就朝那戴眼镜的男人问道“对了,我要你帮我下载的歌曲弄好了没有?” 那戴眼镜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关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网络上目前流传的版本也只是此歌的第五小节,虽然听起来依然有巨大的悲哀感,但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好多都是改编版,原版的根本没办法找啊,而且我查了些资料完整版的早就被销毁了,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原版?等下就放改编版的吧,真不明白你怎么想找这首歌曲…。” “《黑色星期天》?”我立即反应了过来她是说的哪首歌不禁嘀咕了一下。 “你知道这首《黑色星期天》?”关惠婷好奇的问道。 “当然知道,据说是全世界三大禁曲之一,因为歌曲悲伤过度大量人听后不能忍受歌曲的过度悲伤,几百人选择了自杀,导致《黑色星期天》完整版被全世界统一销毁了。”关惠婷露着笑容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认为这只是人们以讹传讹的说法,毕竟法律和研究上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数字,你说哪有一首歌会让你听的自杀的?只是凑巧而已,我找这曲子主要目的是想解开现都市人生活中的一些压力,其实这首歌产生的背景是在二战时期,那个时候的人心理都饱受摧残再加上这曲子的旋律确实悲伤,以及这首歌的传说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悲伤的曲子总能无限的勾起一个人的回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自杀。” 我点了点头很赞同关惠婷的说法,眼前的这女人给我一种非常知性的感觉。全世界因为这首曲子自杀的人确实真有其事,这点让人无法解释,不过想研究也没得研究了,毕竟完整版的现在已经听不到了。 “苏先生,其实我今天就是想借‘音乐是否有灵魂’这个主题来探讨都市人心中的一些问题,等下你就自然一点就行了,不用紧张。”关惠婷带着美丽的笑容说道。 她的笑给人一种非常祥和的感觉,不知觉就让人平静了下来。 “关姐,广告时间快到了。”那戴眼镜的男人回头喊了一下。接着我就起身整了整衣衫跟着关惠婷进了播音室。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三夜 怨曲(2) 录音室里面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进到里面仿佛整个世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戴上耳机以后关惠婷就朝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我对着话筒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关惠婷跟外面的男人做了个ok的手势后,耳机里就飘出了舒缓的背景音乐和关惠婷柔声的话语,在做了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关惠婷就把我这位“嘉宾”给推了出去,没多一会就有听众打电话进来了,他们问的问题稀奇古怪,问得我头昏脑胀,不过还是做了一一的解答,虽然不知道回答的对不对,但关惠婷还是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在节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有一个奇怪的女孩打进了电话,之所以说她奇怪是因为她根本不是打来问问题的,热线接通以后我就听到了低声的抽泣。 “这位听众到你了?你在吗?”关惠婷柔声问了几次,这女孩才慢慢停止了哭泣哽咽道“小雪姐,我又失恋了。”(小雪是关惠婷做节目的名字) “嗯,你先不要哭好吗?请问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关惠婷问道。 “我…我想问问苏先生,听什么样的音乐能让我的心情好过一点。”这女孩一边哭一边说道。 “小妹妹你别哭了,听欢快一点的音乐。”我有点哭笑不得只能这样回答。 “可是…可是我又没心情听欢快的歌。”这女孩说了些自相矛盾的话,这倒让我犯了难,幸好关惠婷及时打了圆场说了些安慰的话这女孩最后才哽咽道“我能点一首《黑色星期天》吗?” 我和关惠婷面面相觑了一会,这原本是主题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是太合适,万一出点事电台还担不起这个责任了,关惠婷皱了皱眉才对着话筒告诉她现在不适合听这种歌曲,还给那女孩放了一首欢快的舞曲,随着音乐的响起我才重重的吁了口气,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原本打算探讨《黑色星期天》的,却因为这么个突发事情被搁置了,就这样又做了二十多分钟的节目终于结束了。我靠在椅子上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很累吧?”关惠婷带着笑意问道。 “我总算理解你们的难处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也得笑着面对,并不像实际看到的那么轻松。”我笑道。 “是啊,这有什么办法呢都是为了工作。”关惠婷收拾着东西无奈的说道。 “我表现怎么样?”我好奇的问道。 “非常棒呢,哈哈。”关惠婷爽朗的笑道,只见她笑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看苏先生悟性还不错呢,既然刚才没探讨成不如我让编导放一次改编版的,我们探讨一下?”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而且跟美女聊天也不觉得疲惫于是笑道“谢谢你抬举我,那行吧。” 关惠婷说着就出去跟外面那男人打了个招呼,随后进来坐到了位置上戴上了耳机,那编导在外面弄好后背起包就敲了敲玻璃示意自己要先走,就这样录音室里就剩下了我们俩。 随着音乐的响起,我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的听起了这首歌,也许是有了心理暗示,在加上是女生低沉如泣如诉的版本,在听这首歌的时候的确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感觉,我下意识的把耳机挪了挪好让听起来没那么立体声,我瞅了瞅一旁的关惠婷,关惠婷正闭着眼睛听得非常陶醉,没一会居然看到关惠婷流出了眼泪,这倒让我非常吃惊。 见她这么陶醉我咽了咽唾沫只好不去打扰她,于是我转动着脑袋仔细看着面前刚才没来得及细看的一些仪器,看着看着耳机里突然传出了非常高分贝的杂音,就连面前仪器上的信号灯也黑了一下,录音室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吓得我赶紧摘掉了耳机。我本想去喊关惠婷,但这一转头却发现在她座椅身后那面墙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我当即就急促的喊了一声,可关惠婷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我望着角落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从外形上看角落里的是个女人,这女人穿着一套白色皱巴巴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耷拉下来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再加上她是低着头的根本就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在胸前留下了一片因为低头和头发耷拉下来的阴影,没一会她胸前就开始被血浸透,鲜血好像是从她脸上或是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的红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格外的晃眼,我还来不及思考那女人突然抬起了头,我甚至听到了骨骼扭动的声音,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就被吓得大喊了声,因为这女人的脖子上居然插着一张黑胶唱片,鲜血是从黑胶唱片的切口处大量渗出来的,正当我想抬头看那张脸的时候,关惠婷却突然喊了我一声,我下意识的扭过头看着关惠婷,此时录音室内的一切好像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灯也不闪了,等我再次扭过头朝墙角看去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白衣女人的身影,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几秒内让人根本无法思考。 “苏先生你怎么了?”关惠婷取下了耳机皱着眉头盯着我。 “刚…刚才你没看到什么吗?”我颤声问道。 关惠婷笑笑说道“苏先生你该不会是受这首曲子的影响吧?” 我咽了咽唾沫道“刚才…这里灯光闪得很厉害,耳机里也有很高分贝的杂音传出来,而且在那…在那角落里站着一个女人!” 关惠婷被我说的半信半疑的转过了头去,她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到,于是说道“没有啊,我们的耳机是一条线,什么杂音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哪有人啊?苏先生你怎么怕成这样...?”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在她即将要回过头的时候靠近了她做了个鬼脸,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自然被吓了一跳嗔道“苏先生你坏死了,吓人家。”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只有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好有个台阶下,不至于太丢脸了。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四夜 图书馆(1) 这几天妃子越来越安静,有时候甚至会蹲在阳台上望着林立的高楼出神,时不时发出几声低缓而哀怨的喵叫声,犹如在低诉着心中的悲伤,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中就非常难过,我知道她非常想家。 吃过早餐以后我就给侯文峰打了电话约他到市图书馆见面,打完电话我又看了看妃子,她已经无声无息的钻进了自己的小窝。 我叹了口气把门给带上就匆匆赶往了图书馆,在图书馆的门口我看到了早就等候在那的侯文峰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紧了紧大衣跟侯文峰打了个招呼。 “你老大打电话来了,我能不早点到吗?对了,什么事要到图书馆来?我就从没见你正经的看过书。”侯文峰苦笑了一声说道。 “我想查点详细的资料。”我应了句就直直走向了台阶。 “查资料?什么资料非要到图书馆来查在网上不能查吗?”侯文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想送妃子回家。”我站在台阶上回头说了句。 “送妃子回家?”侯文峰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后就像是懂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嗯,我不能这么自私把她留在这里,她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虽然我很舍不得…。”说着说着我的鼻子就酸了一下。 侯文峰慢慢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他说完之后就率先进了图书馆。 眼前的这座图书馆历史超过百年,是上世纪殖民侵略租借里的产物,现以成为历史文物,在中国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类似的建筑,诸如上海、武汉、天津、广州等地都有这类建筑。图书馆的前身是一个法国的领事馆,后来被改建为了图书馆一直使用到今天。 走近图书馆里面古香古色,所有的书架和桌椅都是用木头做成,还特意刷成了复古的颜色,高高的穹顶上挂着一盏很大的铜质大吊灯,里面的人不多非常安静,甚至还能听到翻书所发出的纸张声音,这里让我有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感觉。 简单的办了证之后我们就根据指示牌找到了摆放唐朝书籍的书架,然后找到了那个时代的书就坐到了长桌边仔细的查看起妃子生存的那个年代的历史,整整一天我们都泡在图书馆里查阅了几十本关于那个年代的资料,从资料上看妃子是唐高宗的宠妃,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族人,齐梁皇室后裔。在高宗李治还是太子时,她是良娣(就是皇太子的妾,仅次于太子妃)。高宗登基之后进为淑妃相当受宠。后在与武则天的宫廷斗争中失败被废为庶人关押在暗室,最后被残忍害死。虽然历史上确实有妃子的存在但资料却少的可怜,翻来翻去就那几个版本,几乎都是一样得描叙。 眼看天色渐晚,我已经看得头昏脑胀了,本想起身叫侯文峰走的,回头才发现他背对着我愣愣的站在书架前。 “你在看什么?”我好奇的探过了头去,只见侯文峰手中捧着一本佛教的典籍在发呆,看到这情况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让你来查资料,你怎么看起佛经来了。” 侯文峰没有理我,我侧过身子看了一下,这一看我吃了一惊,他居然闭着眼睛!这还怎么看书?我刚想问他,侯文峰马上伸手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侧耳仿佛在倾听什么,只见他一会皱眉一会又咬咬嘴唇,神情十分的怪异。 “妈的到底怎么了?你别搞得这么紧张好吗?”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又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压低声音问了句。 侯文峰睁开了眼睛吁了口气把书放回了原位随后说道“刚才有东西在我们附近,本来我看到这本早期版本的经书想抽出来看看,可是才翻了几页,就感觉到这图书馆里似乎有股子戾气,所以就驻足认真感觉它的存在。” “不是吧…难道是那东西的戾气?”我听侯文峰这么一说立马紧张的靠到了书架上环顾起周围,此时图书馆内已经没几个人了,而我们在的这一区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可能是,但我不是很确定。”侯文峰皱了皱眉说道。 有些东西往往都是有了心理暗示之后你才会发现,比如听侯文峰这么一说我就开始觉得这图书馆似乎阴气森森的,尤其是那些复古的书架和图书馆里陈旧的摆设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抬头朝头顶看了看,那圆弧形的穹顶上的铜质吊灯似乎还在轻微的摇摆发出很轻的“嘎吱嘎吱”声。 我正看着那盏吊灯出神却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老大爷,老大爷约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脸上的老人斑很多,他的左手上拿着三四本书,右手上拿着一把大锁,老大爷看上去很精神,像是一个退休的老教授似的,只见他笑了一下说道“小伙子,我们要下班了,想查资料明天请早呵呵。” 我朝四下里看看这才发现人已经陆续的走光了。 “好的,我们马上就走。”我点了点头随后和侯文峰朝外走去,我们站在门口看着老大爷锁门,就在老大爷将两扇厚重的大门慢慢拉上的时候,透过门缝我远远就看到一本书掉到了地上,而且还发出了一下很清脆的回声,这种如同教堂似的建筑在没人空旷的时候声音特别的清晰。 “有书掉下来了。”我嘀咕了句。 “没事,准是那些人查完资料没放好,明早我来收拾。”老大爷憨厚的笑了笑,随后将门给完全带上锁上后就拿着手中的书,然后跟大门口看自行车的人寒暄了几句,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此时侯文峰坐到台阶上好像又在想什么事情。 “这马上天就黑了,走吧还坐着干什么?今天什么资料也没查到明天我再来看看。”我催促道。 “有问题。”侯文峰眉头紧蹙嘀咕了句,只见他随后扬起了头看着我说道“我明明把刚才那本佛经放回了原位的,而且那么多书挤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掉下来,如果是没放好要掉应该是几本一起掉才对。” “是刚才你拿的那本书?”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透过门缝我看的十分清楚,我清楚的记得那本佛经的装帧封面是很特别的,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侯文峰沉声道。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四夜 图书馆(2)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的快,我们坐在台阶上才聊了几句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催了几次可侯文峰坐在那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就连那看自行车的人也下班走了,图书馆门口的路显得更加的萧条了,只有偶尔几辆出租车经过。 “行了,来吧。”侯文峰突然起身说了句。 “你要干什么?”我有些纳闷。 “我要进图书馆。”侯文峰冷不丁蹦出一句。 我下意识的回头朝那厚重的大门看了看“不是吧?你想把锁撬了?” “蠢,我们干嘛非要从大门进去。”侯文峰说完就拉着我到了图书馆的侧面,只见图书馆侧面大概两层半楼高的位置有一排长方形的横推式的窗户,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还真有一棵能爬上去够到窗户边沿的法国梧桐。 “你倒是做贼的好材料,难道你早就注意到了?”我苦笑了一下问道。 “大敌当前我必须谨慎就算来图书馆也不能例外,早上你没来之前我就视察过环境了,由于这建筑的特殊性,这里的窗子离下面的书架有一定的高度,需要拿梯子才能上来关窗户,下午在图书馆里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上面的窗子全都是虚锁着的,还布满了灰尘,证明他们根本没留意这些,加上里面全是书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哪个贼会想偷书?”侯文峰说着就攀到了树上。 “偷书不为盗。”我苦笑了下就跟着侯文峰爬了上去,侯文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弄开了一扇窗户就一个鱼跃跳了进去,我费了半天劲才踩着树干慢慢的挪到了窗户的边沿上,我探头朝里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侯文峰在下面挥着手小声的喊我先跳到书架上,我朝下面扫了一眼,好家伙光是跳到书架上都已经很高了,这叫我怎么跳下去。 见我犹豫侯文峰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就打开手机照明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找来了一架梯子,图书馆里特别的空旷,一点声音也会发出很大的动静,我的心中极为不安,虽然不打算偷书,但却跟贼的行为一样。 我顺着梯子爬下去后就和侯文峰在图书馆里漫无目的的逛起来。许多地方白天是非常的美好,而到了晚上却阴森的可怕,学校和图书馆都属于这类。 偌大的图书馆里除了我们空旷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外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我十分紧张的拉拽着侯文峰,手机的微弱光线只能照到身前几米的位置,身后是一片漆黑,在加上脚步声回响让我脊背阵阵发凉,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一样。 我们来到了那本经书掉落的地方,侯文峰拣起经书塞进了原位压低声音说道“看吧,你看这些书这么整齐,唯独这一本掉到了地上。” “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赶紧解决了出去,这里太阴森了。”我顿了顿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什么办法,我只想进来碰碰运气。”侯文峰小声应道。 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有些无语,我们两人都不说话慢慢的走着。说实话我不明白侯文峰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的怪人。 走着走着我们就听了一些很细微的声音,顿时我们两个就警觉了起来,乍一听那声音就像是老鼠在啃咬木头发出的,可等我们安静下来仔细一听才发现那声音又不像,而且声音的来源似乎还是在头顶上,我和侯文峰机械的抬起了头,直到此时我们才意识到又走到了那盏很大的铜质吊灯下面,这盏吊灯很大,八个盘形灯盘甚至就像是一个个大大的洗澡盆,当我们抬起头才发现刚才那声音是这盏灯轻微的晃动发出的。 我猛然间回想起了下午也曾听到过类似的声音,我咽了口唾沫和侯文峰面面相觑,侯文峰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不要说话,然后我们开始慢慢的后退想看看上面,当看到上面是什么时我急促的喊一声,因为我看到了一只脚高高的扬起在灯盘上方,灯盘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他的样子似乎是很悠闲的躺在里面,我之所以能看到他的一只脚是因为他翘着二郎腿,我心中产生了非常异样的感觉。 我的叫声立即引起了上面的动静,只见那只脚马上就缩了下去,没一会又探出了一张脸来,这下我更是被吓的不轻直接就后退了几步,这一不小心就绊到了桌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那张脸除了眼白能看的清楚外其他部位都看不清楚,整张脸和黑暗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此时突然有一片蓝光闪过,我这才看清楚了那张怪异的脸,那张脸黑不溜秋仿佛全是煤尘,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蓬着像是被烫过了一样,虽然是这样,但这人脸上的稚气未脱一看就知道是个孩子。 “看到了什么?”侯文峰的声音传来我这才醒悟了过来。 “你…你没看到?”我机械的扭转过头发现是侯文峰用自己的手机在朝上面照,只见他有些茫然的摇着头。 “灯盘里有个孩子。”我颤声道,说完我就转过头来指了指刚才的那个灯盘,可是等我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那灯盘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侯文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仰着头环顾上面的八个灯盘,那孩子确实是不见了,此时我心里非常的清楚他不是人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爬到那么高的灯上?还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你还真说对了,这个图书馆里真的是有戾气。”我咽了口唾沫望着侯文峰道。 “我的感觉十分的准,看来要查清楚真相必须让他主动现身了,不然我看不到他。”侯文峰说着就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摸出了几道黄符,只见他捏着黄符突然提高了嗓门喊道“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嘻嘻…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嘻嘻…先生你能看到我,我好高兴呀。”图书馆里突然就充斥着男童空灵的嬉笑声和稚嫩念三字经的声音。 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侯文峰赶紧将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紧张的环顾着幽暗的四周。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四夜 图书馆(3) “哥哥,你回来啦。” “小辉你在哪里?”小辉的声音突然从四周传来,我环顾四周发现他就躺在灯盘里注视着我。 “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下去。”我看了看下面有些为难的问道。 “行。”小辉点了点头一闪就不见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架梯子摆在下面了,小辉就站在梯子旁边朝我露着天真的笑容。 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转头再一看小辉又回到了那盏灯盘了。 “你呆在这别乱动,我去看看情况。”我朝灯盘里的小辉说道。 小辉好奇的眨了眨眼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朝手电筒光束消失的地方蹑手蹑脚的过去,发现侯文峰就站在两个书架分开来的中间,只见在他的眼前有一条向下的楼梯。 “这两个书架中间有地窖,那老头就在下面。”侯文峰小声说着,他随后朝我点了点头就慢慢下去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也跟了下去,这楼梯是老式木制的踩上去很容易发出声音,我和侯文峰走到下面就被看到的东西震惊了,原来这图书馆的下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酒窖,真是别有洞天,地窖里散发着一股很浓重的葡萄酒香味,那一瓶瓶摆在架子上的红酒简直是琳琅满目。 “他娘的,真没想到这下面居然是个这么大的酒窖。”我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道。 侯文峰贴着酒架慢慢朝前面移去,很快我们就看到了那老头在干什么了,只见那老头站在一个装葡萄发酵的木桶前面轻声的抽泣,这让我和侯文峰很是诧异。 我正愣愣的看着,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一瓶酒,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瓶红酒应声落地“啪”的一下就摔碎了。 “谁?!”老头立刻警觉的喊了声。由于我们跟的太近,已经没机会找地方躲藏了,我们俩只好站了出来。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老头皱着眉头嘀咕了句,眼神中射出了叫人心寒的光芒。 “我们是跟着你进来的。”侯文峰冷冷的应道,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小辉一直要等的就是你吧?” 侯文峰这话一说,我和那老头几乎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是他。”我自言自语了句。 “应该就是他,小辉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惜却被人利用了,人是会长大会变样子的,所以小辉才没有认出来。”侯文峰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小辉的事。”老头显得很吃惊,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如果我告诉你小辉一直在这图书馆里看着你们干这些勾当呢?”侯文峰扬了扬嘴角说道。 “你…你说什么?小辉已经…又怎么能…少拿这个吓唬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老头显然已经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嗤啦~~。” 四周突然传出了一声怪响,等我们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已经太晚了,后面那道楼梯上的书架已经合上了,只见另外一个老头拿着手电筒从楼梯上缓缓的下来了,他的另一只手中提着一把长长的刀,刀在手电筒光束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小茂,我都说这两个人不简单了你还不信,非要等他们来问你几十年前的火灾你才开窍,哼。”这老头冷静的说道。 当刺眼的手电光移开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他居然就是图书馆门口看守自行车的老头。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颤声嘀咕了句。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你说说也无妨,这个地窖是当年法国人留下的,我的爸爸曾在这里给法国人当翻译,所以他洞悉了这里的秘密,上世纪的法国人把带不走的东西全都留在了这里,法国人走后我爸爸就带着我偷偷到了这里,我们拿着里面的东西出去换了一大笔钱,这才撑过了那个生活困苦的时代,后来这里被政/府改建成了图书馆就没办法进来了,爸爸因为替法国人做过翻译,被抓了进去打成了右派,最后爸爸在监狱里郁郁而终,直到几年以后才给爸爸平反,我想问这就能换回我爸爸的命吗?”那看守自行车的老头狠狠的说道,只见他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没了爸爸我该怎么生存…呜呜,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想办法把这里的东西搞出去,而我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完成这些事情,于是我就喊上了儿时的伙伴。” 我转头望向了他口中说的伙伴,那老头站在木桶前面显得很不自然。 “小辉的死只不过是个意外,我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他死,我和小茂都是混在一起长大的,因为我们父亲的遭遇可说是一样的,说白了那个时候的我们没人管就跟地痞流氓差不多。”看自行车的老头苦笑着说道“小辉比我们小几岁,是个军人家庭的子弟,虽然我们对他有偏见也经常欺负他,但他却死皮赖脸的跟我们混在一起,为此我们也没少挨他军人爸爸的骂,我们都很讨厌小辉,但一方面又不愿意跟他闹翻,因为我们经常能从小辉那里骗到糖果和小人书,小辉很喜欢看书也很单纯。其实那次的事完全就是个意外,我将图书馆里有个酒窖的事情告诉了小茂,我们两个一商量决定一定要搞些东西出来,于是就趁人多的时候混了进去,可没想到小辉却突然出现在小茂身后,我注意到小茂像是被他缠住了,于是就叫小茂想办法支走他,我不知道小茂跟小辉说了什么,小辉乖乖的找地方躲起来了。” “小辉的突然出现让我始料未及,无奈之下我只得骗他,说我们来这里玩捉迷藏,让他藏起来别出来,那傻小子还真听话果然找地方藏了起来,呵,呵呵。”小茂傻笑道。 “因为图书馆里人多不方便,我要制造一下混乱才能进入位于这两个书架下面的地窖,于是我就在东边的位置点燃了一个书架,本来我只是想制造一点麻烦制造一点烟,让人们的注意力能够分散,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火居然越烧越大,起初还有人救火,但火势实在蔓延的太快了很快那些人也管不了这么多开始四下逃窜。期间我还看到了小辉也被挤在人群当中,后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看守自行车的老头静静的说道。 “可怜的小辉是怕你们找不到他。”我越听心中越不舒服。 “他活该,谁叫他这么傻。”那看自行车的老头冷冷的说了句,他的话让我很反感,本想发作却被侯文峰给拦住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你们又怎么把这酒窖里的东西运出去呢?”侯文峰皱了皱眉问道。 “这个地窖简直跟上面是天和地之分,就算上面烧成了灰烬下面也一点事也没有,只要我们能躲过去,到了晚上就一定能将东西运出去。法国人搜刮了大量的财宝,这里曾有大量的中国瓷器和珠宝,你当我光是为了这些红酒吗?别傻了。”看守自行车的老头冷笑了声说道“我和小茂躲在地窖里听着上面的动静,直到没有一点声音我们才爬了出去,爬出去我们才知道已经是半夜了,图书馆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火味,大门也被查封了。小茂想起小辉于是就四下搜寻了一下,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旧书陈列室,当我们在一堆书的下面找到小辉的时候他已经活活被烟给呛死了,看到这样的情况小茂很紧张,我想了想于是就把小辉的尸体拖到了地窖里给藏了起来,然后我们就带着找到的东西逃出了图书馆。” 事情的真相总算弄明白了,我真替小辉觉得不值,居然为了这样的朋友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还在图书馆等待了半个多世纪。 “既然你们已经将这里的东西全弄走了,过了这么多年又回来干什么?小辉的尸体现在又在哪?”侯文峰沉下声来厉声问道。 “对,瓷器珠宝虽然没了,但过了这么多年这里储藏的红酒确成了大笔的财富,你们不觉得吗?”看自行车的老头冷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 “于是你们就在这里找了工作,一个在里面当管理员,一个在外面看守自行车等待机会把里面的东西运走,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我们的出现破坏了吧?”侯文峰道。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小茂!”看自行车的老头大喊了一声,我转过头去一看,小茂被他这么一喊立即顿悟了过来,随后就拿起一瓶红酒敲碎了握在手中,不过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醒悟?你认为你们有胜算?”侯文峰冷冷的问了句。 “是谁把我们害成这样的,是,论年纪我们是没你们年轻,但眼下不是谁年轻就有胜算的。”看自行车的老头说着就提起刀朝侯文峰扑了过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身后的小茂也拿着半个酒瓶插了过来,好在我听到了脚步声赶紧朝边上滚了过去这才躲开了,眼前的情况有些怪诞,两个老头居然凶神恶煞的对付起了两个年轻人,他们平时就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谁也想不到撇开了真面目后会是这样的情景。 “哐当~”一声,侯文峰一把踢掉了那把刀,然后很快就将那老头给治服了,“老大爷你很不走运碰到了我。”我听侯文峰如是说道。 小茂一见这情形已经慌了神,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趁着他分神的瞬间一脚飞踹,就把他踹得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了那个木桶上,木桶被撞的摇晃了一下就滚到了地上,接着就崩裂开来了,里面流出大量的黑色液体和葡萄,在其中我们还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只剩下骷髅架子的骸骨,看着满地的黑色液体,葡萄汁混合着骸骨让我顿时产生了反胃的感觉,我知道这就是小辉的尸体了。 “简直是令人发指,你们居然把小辉藏在这里面,我饶不了你。”侯文峰说着就手做掌式慢慢举了起来。 “先生不要。”小辉的声音突然从四周空灵的传来,我已经感觉到地窖里有一股寒气在身边游走,果然没一会小辉就出现在了我们中间。 “小…小辉…。”小茂瘫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的眼睛鼓得老大,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 “茂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小辉哽咽着。 看自行车的老头已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辉这个小鬼好像在一瞬间就长大了,只见他愣愣的环顾着满地的碎玻璃瓶和那个破碎的木桶,最后他将眼神停在了我的脸上,我注意到小辉的样貌像是在发生诡异的扭曲和变化,双眼红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什么都听到了,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小辉哽咽着说着,然后慢慢的蹲到了小茂的前面,小茂一边在地上往后缩一边颤声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小辉就这样步步紧逼,突然间小茂口中流出了鲜血,我和侯文峰都吃了一惊。那小茂眼睛睁的老大没一会就死了,等他歪倒在地以后我们才注意到小茂是被一块碎玻璃从背部插入肺部死的。小辉慢慢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起来我和侯文峰立即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变高了,小辉慢慢的转过了头来,渐渐的我看到了小辉鬓角的白发,等他完全转过来面对着我们的时候,我的心脏仿佛在那一刻骤然就停顿了几秒中一样,因为小辉那天真的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满脸皱纹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令我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小辉长大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他,他的真身骸骨被禁锢在这暗无天日的木桶里面,直到现在才算是正常了。”侯文峰沉声道。 “小…小辉…不…不关我的事,都是小茂干的,真的,求你放过我吧。”看自行车的老头说着就跪倒了在地上哀求道。 “哥哥,你们能把他交给我么?”小辉看着我又喊了声哥哥,我都快别扭的不行了。 侯文峰慢慢放开了老头。 “你走吧。”小辉愣了半天突然说道。这一变故倒让我挺意外的,就连看自行车的老头也抖了一下愣愣的抬起头望着小辉,等他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跑了出去。 “小辉为什么放他走?”我皱了皱眉问道。 “小辉你做的很好。”侯文峰说了句。 “虽然无法化解我心中一时的戾气,但我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我在这里看了太多的书了,好像有东西在无形中牵引着我这么做。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唯一看不了的书就是那些经书,经书的能量太大,我一碰就会落地,虽然我无法碰到那些经书,但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小辉缓缓说道,此时他的样貌已经固定了下来成了一个老头。 他这一说透过门缝看到经书落地的那一幕再一次闪过了我的脑海。 “苏哥哥,侯哥哥,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残酷但我却懂得了佛经的真谛。”小辉沙着嗓子说道。 我咽了咽唾沫道“小辉爷爷,你别在叫我们哥哥了,实在受不起啊。” 小辉咧开嘴笑了笑,随后颤颤悠悠的走到了地窖的楼梯边上仰起了头呢喃着“我看到了亮光,爸爸、妈妈、我看到爸爸和妈妈了,他们在亮光里朝我挥手呢。”小辉此时又像个孩子似的兴奋了起来。 “小辉,图书馆本就不是你呆的位置,是时候离开了,哎。”侯文峰吁了口气说道。 “嗯,我要走了。”小辉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呵呵的笑了两声。 没多一会我看到了一团耀眼的黄光洒下来洒在了小辉的身上,几秒过后四周又恢复了正常,小辉就这样走了。 几天以后我们将当年发生火灾的情况告诉了修车的易师傅,当然我们把主要的事情经过都给隐瞒了,只是告诉他是因为小孩贪玩造成的火灾。当他知道当年是因为小孩贪玩造成的事之后,表示他父亲这下要安心了,不会经常托梦给他了,他还很激动的说要请我们吃饭。 只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在百年图书馆的下面还沉睡着一个酒窖,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那个看守自行车的老头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许以后你会在其他图书馆的门口碰到他,但无论怎样请不要拆穿他的身份。(图书馆完) 第九十五夜 死债(1)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事情即便是你很不愿意干,但现实的情况逼得你不得不低头,否则你便会被他人孤立,被这个社会抛弃,这种情况在中国尤其严重,中国人就是把面子问题看的顶重要,在有些地区甚至比性命来的重要。在我母亲的老家有这样一户穷人,他们因为送不起人情,此后在村里遭人白眼被人戳脊梁骨,始终无法抬起头来,最终一家四口在寒冬腊月的一个夜晚,女人做了这辈子最好的一顿晚饭,然后在晚饭里放了老鼠药,夫妻两个含着眼泪吃了最后的晚餐就这样归西了,最无辜的就属那两个孩子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了命,这倒不是我胡说八道乱打哈哈,真有这样的事。 在中国的一些地区人情债已相当的繁重了,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价码也在不断的攀升,以前几十块能解决问题,但现在已经飞涨到了几百、甚至上千。 所谓的人情就是人际往来应酬的礼节习俗,在北方应该叫随礼吧?起初也仅仅只是传统的婚丧嫁娶砌房上梁才这么干,到后来屁大点事都要随礼,比如亲戚朋友参军、升学、工作调动、职务升迁,在一些落后地区甚至购买摩托车、彩电等高档家庭设备也要随礼,这已经不单单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一种情和债,你不随波逐流就注定被孤立。本来吧人情不是债,是人与人在交往过程中,因血缘、情义、帮助等产生的金钱与感情等的付出。毕竟人首先是社会人是需要帮助的,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今日铺就的人情路,在他日即可能在关键之时踏上别人为你铺就的坦途,孤立无援的人则往往会失败的。所以,人们常常把帮助他人彼此建立情义关系当做自己的某种义务。应当说这种人情关系是无可厚非的,纯洁的,也是合乎情理的,但在人与人之间建立这种人情关系后,“礼尚往来”的观念便成为人情延续与延伸的动因,彼此的人情往来便成为一种“债”,钱也许好还,但是人情一定是不好还的。似乎牢骚多了点,因为临近年底收到了几枚“红色炸弹”,虽然是牢骚但跟下面这个故事却有很大的关系,这个故事叫死债,一笔要用生命去还的债。 老牛说要回老家去看看让我帮他盯着杂志社,这倒是件新鲜的事,我问他什么事他起初不愿意说,但拧不过我的执着最后还是告诉了我,他说自己老家的表叔去世了,需要他回去披麻戴孝和扶灵。披麻戴孝、扶灵这种事通常都是由最亲近的人来干,比如儿女、嫡亲侄子之类的,我算了算老牛的年纪猜想他表叔最少也有六十了,按理说早就儿孙满堂了,怎么会需要一个过了三代的表侄子来扶灵,这倒让我觉得很纳闷。 老牛见我有疑问于是就解释道“我表叔都六十八了,虽然他是个老好人,但却无儿无女绝了后,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了。” “你表叔结婚了没有?”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但他和表婶怎么努力也没用,始终没有一儿半女的…不,不应该这么说,其实他还是有儿女的。”老牛皱了皱眉点起了根烟。 “我都糊涂了,你表叔到底有没儿女?”我问道。 “确切的说表叔应该有六个儿女,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但最大的养到三岁就夭折了,最小的还没满月就夭折了,这好像成了一个规律,每次生一个表婶就当宝贝一样爱护着,但还是抵挡不住宿命一般的死亡,直到第六个孩子夭折以后,表叔和表婶才决定不再生了,因为他们不想忍受一次又一次的锥心之痛。”老牛沉声道。 “有这样的事?六个儿女都…。”我咽了口唾沫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很好奇,其实我也做过调查,甚至还带着表叔表婶去做过检查,但他们的身体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完全不存在什么遗传基因的问题,此后因为自己的工作繁忙也没管这事了,毕竟这是表叔的家事。现在表叔去世了我的心里很不好受,表叔很喜欢孩子,从小就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疼,每次表叔看到我都露着特别慈祥的笑容,而我也能感觉到他背后的落寞。”老牛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牛这样,可见他和他的这位表叔感情很好。 “既然遗传基因没问题,那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嘀咕了句。 “谁知道呢…哎。”老牛叹了口气抹掉了眼泪。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想去看看情况,因为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虽然也听到过孩子夭折的事,但还没听说过连续生了六胎居然一个都养不大的情况,我总觉得这当中有些不正常的因素存在。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老牛后,老牛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动了再次调查的念头于是就答应了,他把杂志社的事务交给了手下的人去盯,自己则在当天下午就先飞回老家去了。 我在第二天的早上和侯文峰一起出发的,我没想到我把这件事跟侯文峰一说,他的兴趣比我还大,当然我们还是有一点点私心,就是想带上妃子顺道看看当初侯文峰发现她的墓穴。 西北的冬天非常的寒冷和干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我变得谨慎的多了,带了不少御寒的衣服。 出得兰州机场我和侯文峰就上了大巴赶往老牛的家乡,这一路之上妃子对周围的环境有着一股特殊的躁动,这里是她熟悉的大西北。 老牛的家乡上次因为一个叫琴的女人我和侯文峰来过一次(见二十六夜祝由术),所以轻车熟路就进了村,村中的变化不大,放眼望去依然还是一片土黄,黄沙仿佛给村子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纱。 侯文峰边走边指了指半山腰的位置,在半山腰的位置上搭起了一个草棚子,棚子下灯火通明,我看到了花圈在棚子里摆了一排,念经的声音隐隐从半山腰上传来。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五夜 死债(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农村的夜晚格外的安静,由于天气冷许多人早早的就睡下了,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寂静,村里没有公共的旅馆,我们被老牛安排在他的一个亲戚家居住,听老牛介绍是他的舅公,好客的舅公给我们腾出了自己的主卧室,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总比打地铺强。 时间这么早我们实在是睡不着,于是我们就跑到了舅公的屋内陪着他看了一会新闻联播,当然侯文峰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就拿出了那张纸条,舅公拿起老花镜看了一会表示认识这上面的几个人,当他问起这张纸条的来历时,侯文峰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说来也巧舅公说纸上那个叫黄爱林就住在他隔壁,他看了看老式的发条手表说时间还早,于是就带着我们窜门去了。 黄爱林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估摸着跟老牛舅公的年纪差不多,属于同时代的人,他同样也热情的泡茶招待了我们,我们将那张纸条递给了他,他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有这么个事。 这不是当年老邢家办儿子满月酒的时候送去的随礼钱吗?怎么现在还在?黄爱林老人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们。(老牛的表叔姓邢) 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舅公把自己听到侯文峰的解释说了一遍替我们解了围。 儿子满月酒?我嘀咕了句。 是阿,只可惜老邢的大儿子刚办完满月酒没几天就死了,喜事一下变了丧事,当时我记得老邢和他媳妇哭得死去活来的,不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又随了一次礼,一喜一丧,哎。黄爱林老人说完就叹了口气。 说起往事这些老人仿佛都是感慨万千,老牛的舅公也打开了话匣不知道怎么搞的,老邢自从死了老大之后,接下来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一连五胎居然全都养不大,这在村里都成了奇闻,有人说是他们的老大阴魂不散才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有人说是老邢家祖坟的风水不好,还有人说老邢上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这都是他的报应,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我们也有些纳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后来呢?我好奇的问道。 后来啊,后来老邢和他媳妇就决定不生了,因为他们怕生下来又死咯,也对将心比心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可他们却一共经历的六次,怎么能抗得住你们说是吗?你看那老邢比我们这些同龄人都显老,都是这给折腾的,老来无子送终真是惨,还好世昌对他们二老很好,算是半个儿子吧,一听说出事马上就赶来了,还前后操办着丧事。黄爱林插话道。 还有你们这么热心的从大老远跑来,世昌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真是好福气。老牛的舅公笑道。 我笑了笑有些尴尬,因为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来查六子夭折这件离奇的事的。 跟两位老人家聊了许多,听了一些发生在农村离奇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钟,舅公打了个哈欠说自己撑不住要去睡觉了,我们赶紧将他送了回去,反正睡意也没了于是我和侯文峰决定去陪老牛一起守灵。 老牛见我们回来有些意外,当得知我们是来陪他守灵的时候感动的紧紧握着我们的手。起初还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围在棚子里的桌子上打牌,但夜越来越深冷风吹的棚子发出嗖嗖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冷,没多久人就都走光了,棚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侯文峰以及老牛,老牛的表婶因为这些天操劳过度也被老牛劝去睡觉了。 老牛提着一个煤炉到了棚子下,还拿来了两瓶白酒和一大袋子的花生,我们就这样围坐在炉火边喝着酒剥着花生聊开了,这样一来倒也暖和了不少。喝了酒暖和了人就想睡觉,于是我告诉他们我先在桌子上趴一会,让他们继续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冷风给冻醒了,睡眼惺忪的抬起头一看,却发现侯文峰和老牛都不见了,四下里空荡荡的,再加上我坐的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里屋里的遗体,顿时我背后的寒毛就竖起来了。 老牛,文峰。我环顾着四周提心吊胆的喊了句。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心中那股紧张感很快就蔓延到了双腿,使得我的腿都酥软了,棚子外冷风在吹进来,甚至感觉棚顶都有可能被掀翻了,说句实话当时我的确很害怕,这种害怕如果不是曾经经历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却是在我准备进到里屋看到的一幕。 我见老牛和侯文峰他们不在屋外的棚子里,于是就大着胆子准备朝屋内走去,可我还没迈开步子,视线才刚刚转到里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本能的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的头皮顿时就麻得没了知觉,我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眼扫去只见几个小孩正背对着门外直直的站在停放遗体的木床前,他们的高矮不等看上去参差不齐,仅能从发型来判断他们的性别。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就这么站着简直是动都不动一下,四周除了能听见冷风吹棚子发出的声音外几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的思绪好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或者说我完全来不及反应吧,我只能呆呆的等着这几个孩子的下一步动作,他们只要动一下仿佛都能牵动我的神经似的,但他们却动都没动。 渐渐地我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后我才猛然间想起老牛说的那几个夭折的孩子,不想还好,这一想那打心里出来的寒意更是令我双腿都打颤了,我不知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就踩到了地上的花生壳发出了一声细小的脆响,这声脆响让我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了,就只剩下老邢的遗体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看着那遗体上盖着的被子微微隆起的静止状态,不由的让我打了个寒战。这寒战一打突然让我回想起了刚才的画面,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扶着桌子坐了下来马上就想起是哪里不对劲了,老邢夭折了六个孩子,可我清楚的记得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有五个孩子并排站立在床头的。 喵~~。我还在发愣的时候一声猫叫突然从棚子外颤抖的传了进来。 我被这声猫叫吓了一跳,但随即就认出了这熟悉的声音是属于妃子的。 妃子,妃子。我颤声喊道。 妃子听到我的呼唤果真从棚子外钻了进来,妃子浑身的白毛变得脏兮兮的。系讽女。 先生。妃子喵叫了声。 妃子从进村开始你就跑不见了,你跑哪去了?我抱起妃子问道。 先生,我看时辰还早就连翻了几座山头去了我原来呆的墓穴了。妃子晃着全身的尘土喵叫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锦。我还没来得急回答妃子的话就听到了侯文峰喊我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他和老牛一起也从棚子外进来了,他们的手中打着手电,身上还沾着杂草。 我靠你们去哪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侯文峰拍打着身上的杂草沉声道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把纸条给老牛看了,老牛也觉得奇怪,后来我们又聊起了那几个夭折的孩子,于是一时兴起就去了墓地,几个小墓连在一起,风水也极差,死蛇死老鼠的骸骨遍地都是。 一时兴起?我顿了顿道你们一时兴起去了坟地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牛给打断了好了好了,别小孩子脾气了。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仍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侯文峰立即停止了拍打身上尘土的动作皱着眉看着我,老牛也是好奇的盯着我,我只好先收起了生气拉着他们坐到了炉火旁边告诉他们我看到的一切。 老牛听完我的描叙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见他机械的扭头盯着屋里表叔的遗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六个一起出现才对,为什么会少一个?奇怪了?可我们在坟地看到的是六个墓。侯文峰说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招呼我们围了过去,凑过去一听才知道他居然提议把坟挖开来看看。 老牛听后连忙摇了摇头说这样做不妥,我知道老牛在想什么,但他架不住我和侯文峰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我和侯文峰拿着挖掘工具就出发了,老牛和妃子则留下来守夜。 三更半夜去挖坟这种事想想就让人觉得害怕,但心中那股好奇心已经远远盖过了害怕。 我说我们去挖人家的坟会不会遭报应。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别想太多,我们又不是盗墓,我们只是想看看墓穴而已,放心吧在掘土之前我先念一段经。侯文峰抗着锄头说道。 借着黯淡的月光我们很快就到了那几个孩子埋葬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很简陋,就是在山上开阔位置开辟了几个土坟,在这几个土坟的旁边还刨了一个大坑,坑里洒了些白灰,应该是为后天的下葬做的准备,可令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在坟头前似乎还有刚点过的蜡烛和香火。 我摸了摸那烧残的白蜡烛,居然还是热的! 谁不久前来祭拜过了。侯文峰紧张的环顾着四周。 难道是老邢的亲戚,可是老邢刚死谁还有功夫来祭拜这几个孩子?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老牛的婶婶在家吗?侯文峰问道。 谁知道啊,我又不能硬闯进他婶的屋里去看吧?老牛不是把她劝去睡觉了吗?难道难道趁我睡着的空隙跑来祭拜了?我狐疑的摸着脑袋。 不管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办了。侯文峰说了句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侯文峰摸出自己带的黄符,点燃烧了烧,要做了些简单的仪式,然后就开始一锄头一锄头的掘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把六个小墓都给掘开了,我的额头上全是汗珠,都分不清楚是因为紧张还是干得太卖力的原因了。 侯文峰跳进坑里撬开各个棺木的缝隙伸手进去摸了一下,我真佩服他的胆子能这么大,在摸到那个老大的棺木的时候侯文峰的神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道。 空的,是个衣冠冢。侯文峰顿了顿道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就出在老大身上。 空的?那尸体到哪去了?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自言自语道。 也许这事就只有老牛的表婶知道了,等明天想办法问问,赶紧把土填回去吧天都快亮了。侯文峰说完看了看天空就开始将土填回去。 等填完土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山下已经有人开始上山干农活了,我们赶紧收拾好现场偷偷下了山,我们将结果告诉老牛后,老牛说让他来跟表婶做做思想工作先打探一点消息,于是我们就赶紧前往老牛的表舅家补觉去了,只不过我们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当晚祭拜那几个孩子的人,后来我们才后悔莫及,如果当时能在山上找一下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了。 我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在老牛的舅公家睡到了傍晚,在睡梦中我朦胧的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脚步声也很凌乱,醒过来一打听才知道出事了,老牛的表婶今天一天都不见人,老牛家的亲戚都找疯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暗暗叫道坏了。 这都是什么事,晚上就要进行他叔的入殓仪式了,他婶在这节骨眼上跑哪去了。老牛的舅公在楼下漆黑的前堂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我看到侯文峰此时也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拍了拍侯文峰的肩膀问道。 今天是停尸的最后一天,事情也最多,可从早上开始老牛的表婶就不见了,大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老牛现在在主持大局,我也是刚起来就听到这消息了,可能昨晚祭拜的就是她。侯文峰有些懊恼的说道。 让妃子去找找看吧。我突然想到了妃子的本领。 已经出去了,我这不是正等着她回来吗?侯文峰道。 既然这样我就只好站在门口陪着他等着妃子回来。天色越来越暗,甚至有下雨的迹象。大概吃晚饭的时间妃子终于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妃子就带上我和侯文峰在前面引路一直朝后山跑去,终于在后山我们看到了老牛的表婶,不过我们被看到场景吓了一跳,老牛的表婶已经在一棵树上上吊死了,有少量的苍蝇还附着在尸体上,我们的到来激起苍蝇顿时就乱舞了起来,一个竹篮散落在旁边,里面有些蜡烛和香烛,侯文峰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后悔的要死。 侯文峰爬上树把绳子解了下来让尸体在地上平躺着,然后开始检查尸体的基本状态。 死了起码十多个小时了,尸体都已经僵硬了,按照这个时间推断应该在昨晚我们守夜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侯文峰沉声道。 一定是在我喝了酒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出去的。我也后悔的直跺脚,如果当时我不睡着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别怪自己了,如果婶真想不开我们拦不住的,就算不是现在,等我们离开了她照样会自杀。侯文峰一边说一边在尸体的棉衣兜里搜出了一块银制的牌子,这银牌的形式很像古时的锁,上面还有花纹和福字,有点像红楼梦里贾宝玉身上戴的那块,这块银牌一看就知道是婴儿在小时候戴着驱邪避凶的东西。 表婶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个东西?这银牌好像不是完整的?我好奇的嘀咕了句。 这东西是整套的,不仅有挂在胸前的牌子,还有带着小铃铛的手镯和脚镯,表婶八成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和死去的丈夫,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侯文峰面色十分的凝重。 现在怎么办?我喘着粗气问道。 当然要先通知老牛,这对老牛来说又是一个打击,表叔还没下葬表婶又自杀了,哎。侯文峰叹气道。 我觉得事情太蹊跷了,先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人连消化的时间都不够,本来还想从表婶的口中问问那个墓为什么只是个衣冠冢,现在确。我也有些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别说了,先把尸体背下山吧,来搭把手。侯文峰说着就蹲到了地上示意我把尸体扶到他的背上。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十五夜 死债(3)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就这样我们开始往山下走去,刚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碰到了一群打着手电四下找人的村民,当得知老牛的表婶上吊自尽的消息时,有几个亲戚当场就咧开嘴嚎啕大哭了起来,还有的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手忙脚乱的簇拥着我们往山下走去。 老牛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愣,我本以为他的反应会很大,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牛此刻却显得出奇的冷静,比任何人都冷静。 老牛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问着蹲在一旁闷不吭声抽着烟的老牛。 太突然了。老牛慢慢抬起头面色凝重的说了句。 你认识这东西吗?侯文峰把从尸体上搜出来的东西递给了老牛。 这是叔的第一个儿子大斌满月的时候舅公给打的银牌,怎么会在你手里?老牛神情凝重的问道。 我们是在婶的兜里发现的,我有一种预感就是这一切怪异的事情似乎都和你的这个大表弟有很大的关系。侯文峰说道。 嗯,这点我也意识到了。老牛顿了顿狠狠吸了口烟说道。 可这孩子的尸体又去哪了呢?为什么棺材里是空的。侯文峰皱着眉头嘀咕道。 老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狠狠踩灭了烟头说道跟我来,我们到叔的屋里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大表弟的线索。 于是我们跟着老牛去了里屋,在里屋的后堂尽头有一个拐角,木制的老旧楼梯就搭在这里,我们几个爬了上去,这上面就是二老睡觉的地方,上面的地板也是木板拼接而成的,踩在上面还发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甚至有一种摇摇欲坠站不稳的感觉,老牛的身体过重走在那种感觉更是让人心惊胆战,老牛什么也顾不上,上去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跟那个银牌是一套的手镯和脚镯,老牛拿着镯子摇了摇,顿时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跟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粗糙的土黄色信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是空白的,信封的口子上被糊上了浆糊只看到干的痕迹,这封信显然是没有打开过。 老牛和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就撕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老牛一边展开信一边说道表叔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也没有写信的习惯不过确实是表叔的笔迹。 我凑上去看了看,果然跟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也是歪歪斜斜拿铅笔写的。老牛示意我们坐在地板上后就开始读起来。 我想有人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不在世了,这件事就算是我媳妇也不知道,不过我最希望是世昌看到这封信。老牛只读了两句就停住了,神情变得更为凝重了。 我示意老牛别停下来赶紧接着读。 老牛继续读了起来我这辈子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但这件事比干一辈子的坏事还难以让我忘怀,我以为只要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死后带进棺材就永远也没人知道了,但大斌(老牛表叔的大儿子)的出生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这件事恐怕要从我爹病倒开始说起,我爹是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有两房妻妾,而我娘是二房,在以前那个社会做为老二自然是吃亏不少,大哥确实也在爹病倒之后担负起了家长的责任,按理说分到的财产自然也该多一点,这点我也没有异议,可我娘却颇有微言,她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吃亏,于是就和大娘展开了争夺财产的战争,可是抢来抢去最终却因为土改政策,我们家的地被国家没收分给了贫民,这让我娘不能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这样就只剩下了祖屋和一亩三分地了,为了保住这唯一的财产,娘就怂恿我在爹面前好好表现,无奈我只得按照娘的指示去做,可是娘却并不罢休,她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如果爹一死我们自然是会落入下风,我天生就胆小怕事,本不想帮着娘干坏事,可是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心酸的过去,我仔细想了想也对,确实我和娘在这个家里经常受到大娘的欺负,原因很简单,我娘是一个风尘女子,当初我爹把我娘从山西带回来的时候大娘是很反对的,这样一想我就听了娘的怂恿,娘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也没有跟我提过到底要怎么干。 我记得那天是三九天了,天气很冷还飘着鹅毛大雪,大哥从外面弄了半片猪肉回来准备储备起来过冬,大哥还给我们切了一大片,一直以来大哥为人都很耿直,待我也不错,我真不想帮娘干坏事,但一想起大娘那么对我娘,我又动摇了,在爹病倒以后大哥就掌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整天在外面奔波,大哥从外面回来后娘就一副假惺惺的开始关心大哥,大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娘打得什么算盘,肯定是不让娘接近,于是我就派上了用场,无论大娘怎么讨厌我,大哥都会劝阻,我就得到了机会接近大哥,我跟大哥相差十多岁,大哥都娶媳妇了,而我却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大哥也把我当小孩一样看,自然是不会对我起什么戒心。我记得那晚娘让我端着熬好的暖身补药汤送给在账房记账的大哥,大哥看到我端着补药汤来,和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一口就把汤给喝了,没一会大哥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当时我吓坏了,大哥在临死前死死的瞪着我说了句你好狠心。接着他就一动不动了。这句话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子里,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忘记。 倒在病床上的爹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也跟着大哥去了,大娘没多久就疯了,随后就被我娘扫地出门,之后就下落不明了,就这样我娘成了这家的主人,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恰巧大哥的媳妇当时正在娘家安胎,所以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当听到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后挺着大肚子就回来了,哭得死去活来,娘也假惺惺的做戏告诉大嫂一个早就编好了的故事,大嫂信以为真哭得更伤心了,那一刻娘在我眼中的形象一下就毁了,看得我都觉得恶心了。 大嫂的娘家人很快也赶来了,最后他们把大嫂接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时过境迁,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在娘去世以后,家产也被我败光了,当时也是大嫂劝我搬到这个村来的,大嫂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我对她有很大的愧疚,是我让她成了寡妇,让大哥的孩子、自己的亲侄子成了没有爹的孩子。我本不愿意到这个村来,但后来听说大嫂又嫁人了,我倒也欣慰了不少这才在村中住了下来,后来因为开发,两个并不远的村子成了一个大村子,大家都搬迁到了这里来才形成了今天的样子。我的媳妇也是大嫂给做的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嫂,我这样对他们一家,她却这样对我。大嫂往生以后大哥的儿子就离开了村子,我在大嫂的坟前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后来听说大哥的儿子在意大利工作,有个漂亮的外国媳妇,算是在那边扎根了,他还时不时会给我这个叔叔寄来一些礼物这让我很欣慰。 在这里生活稳定了以后,我就有了第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跟大哥长得像极了,尤其是他瞪大眼睛的样子跟大哥临死前的状态更是像的我都不敢看他了,每次我看到他这种眼神我就会想起大哥,人往往是这样越是害怕看到,他就成天在你眼前晃悠,也许是我心虚了,我对这个儿子爱理不理,我媳妇因为这事还暗自垂泪,她哪里知道我心里的痛苦? 原本以为我的儿子跟大哥像只是巧合,因为我们都是由一个血脉下来的,长得像根本没什么奇怪的,本来我都将那边的关系和事情都快忘得干干净净了,可就在大斌满月酒的时候我才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天我接到了意大利打来的一个国际长途,是大哥的儿子打来的,他说今天是他爸爸的忌日,让我去原来的老地方拜祭一下他的爸爸,当听到这话时我握着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了,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儿子的生日居然和大哥的忌日是同一天。 挂掉电话后我就跑到了楼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孩子了,大斌戴着舅给打的一套银器在襁褓里挣扎着,他每挣扎一次戴在手上和脚上的铃铛就会响一下,我仿佛又听到了大哥临死前的那句话,尤其是他的眼睛还在一会瞪大一会变小,嘴角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冷汗直冒。 那天我记账也记得没心情,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一样,字也写得歪歪斜斜,我媳妇把大斌抱着坐在我旁边,大斌望着我在记账脸上咧开了笑容,随后像是突然发了狂似的,伸着他的小手要来撕我手中的账本,我仿佛看到了大哥一样,我被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在接下来的那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都到了我无法忍受的地步了,终于在一个夜晚我鼓起了勇气,找了理由支开了媳妇,然后伸出了我那双罪恶的手想要掐死大斌,就在我下手的时候一直处在睡眠中的大斌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被吓了一跳,大斌就这样看着我不哭也不闹,嘴角始终扬着那诡异的笑容,他的瞳孔在剧烈的收缩着,这张脸跟大哥太像了,我一狠心毫不犹豫双手就掐了下去,即便是我这么用力大斌也没有反抗,反而大斌却动了动嘴像是在说话,可是他并没有说出声音,但我对那句话的口型太深刻了,大斌居然在说你好狠心。 他这么一动嘴,我立即就吓得瘫坐到了地上,此时发生了很离奇的一幕,大斌从摇篮里慢慢爬了出来,身上戴的银器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慢慢爬到了地上,此时的他脸色铁青,眼睛上翻充满了怨恨的表情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我已经没了任何的反应,只见大斌爬到了我的身上,趴在了我的肩头上,然后在我的耳边嘀咕了句,这次我真听到了他的声音你欠我的是一笔死债,下辈子也休想还清,我还会回来的。 大斌说完之后就瘫软了下来慢慢从我身上如同一滩烂泥似的滑了下去,手镯上的铃铛随之叮叮当当的乱响,直到他滑到地上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这声音才不再响了,结束了,一起都结束了。系讽估。 媳妇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跑了进来,看到大斌就躺在地上,我也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吞吞吐吐的告诉她孩子可能被蒙在摇篮里不透气,我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媳妇以为是自己的过失哭得死去活来,甚至还想当场自杀,后来在我的劝说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告诉她我们还年轻可以再生。 满月酒的几天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给办了丧事,我们把孩子葬在了我来到这以后圈定的坟地,后来我们接连生了几个孩子都养不活,于是我就找了个道士驱邪做法,道士悄悄的告诉我这个大儿子死的时候怨气很大,不能让他葬在自家的坟地里,于是我就挖开了坟地把大斌的遗体给转移到了后山的一片森林里,那里很少有人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即便是这样干了还是没用,后来又夭折了两个孩子,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干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是不再要孩子了,本以为这样痛苦会减轻一点,但脑子里充满了几个孩子夭折的悲痛记忆其实并不轻松,甚至比不要孩子更痛苦,就这样我生活在痛苦和内疚中过了几十年,直到查出了这个病。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患上的是末期肺癌,是大哥来索我的命来了。 老牛读完这封信的时候眼泪噙满了泪水,直到此时我们才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真相,老邢一辈子都活在内疚当中,不仅是对他大哥还是对他自己的几个孩子,就连他的媳妇也是间接因为他而死。 在那天的葬礼上刮起了很大的风,简直是飞沙走石,我看到一个婴孩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扒在墓碑上看着我们这群人,我知道只有我看到而已,但我谁也没有告诉。 那婴孩张着嘴仿佛在咿咿呀呀的说话,可是并没有声音,但我看懂了嘴型死债要用死来偿还。(死债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十六夜 盗尸(1) 离开了村子我们三个就坐上大巴往回走,在经过大城市的时候老牛因为要忙杂志社的事情提前下了车。 这一路上妃子都心事重重的,回想起在村子妃子灰头土脸回来的情形我问道“妃子你那天晚上回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回去之后回来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妃子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犹豫了一下才喵叫了句“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墓被盗了,里面什么东西也没留下,就连墓里的尸体也不见了。” 听完妃子说的我不禁吃了一惊,我还没听说过有人盗尸体的,这些盗墓的盗文物就盗吧怎么连尸体也顺带给盗了,这也太奇怪了。见我露着吃惊的表情,侯文峰侧过头来问我和妃子说什么,当我把妃子说的情况告诉侯文峰时,他也吃了一惊。 “那个唐朝的墓穴我去过,还记得你上次来西北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情况吗?那时候我就是在那个墓里研究里面的东西,我可是一件没拿,说实话那墓中虽说没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但毕竟是一个唐朝的墓,什么垃圾过了一定的年头他就值钱了,那个墓是妃子的娘家人,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一定要去管管,司机停车!”侯文峰说一出是一出,他说完就让司机把车给停了下来。 等车子开走之后我就后悔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四下望过去是荒野一片,我正打算责备侯文峰至少应该到个大一点的县城在下车转车,可侯文峰还不等我开口就扬了扬手说道“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没有,只要翻过那座山头就到了,如果要等到去县城在转车太慢,至少得明天才能到。” 跟他一起徒步的滋味我是试过的,别提有多累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照办,更何况这事跟妃子有关,看着妃子不高兴我心里也不舒服。 妃子见我们在这里下车,于是就在前面带路,大约在傍晚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那个唐朝的墓,侯文峰上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洞给填上了,于是我们只好从盗墓贼留下的盗洞里下去了,你还别说这些盗墓贼的本领真高,一个盗洞直接就打进了主墓室,我们顺着盗洞就到了墓室内,侯文峰在角落里找了一盏盗墓贼留下的油灯点燃了照明,点亮油灯我们才完整看清楚了墓室,墓室内果然被盗的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个简单的老旧棺木停在墓室中央,棺盖被打开了,里面是空的。 “这群王八蛋怎么把尸体也给盗了,尸体也值钱吗?太离谱了。”我恨得牙痒痒。 “除了不腐的辛追奶奶值钱,我估计这棺材里的尸体也就剩下骨头了,他们要骨头干什么呢?”侯文峰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我动了动鼻子一股尿骚味飘进了鼻子,我走到角落里看了看这帮人居然还在墓室的角落里撒尿,看着蹲在旁边闷不吭声可怜的妃子,想起这帮人在这里干的事情我不禁有些火大。 “我还没听说过黑市有收古尸或是人骨的啊。”侯文峰在那自言自语。 “管他收不收,先想想办法追回尸体吧。”我焦急的说道。 “这不是正在想吗你别吵。”侯文峰应了一句随后就在开始在墓室内寻找盗墓贼留下的线索,在找了一阵之后还真让他找到了线索,就是盗墓贼在这里还丢下了一个血糊糊的塑料袋,塑料袋上还有一个超市的名字,侯文峰拿起塑料袋闻了闻里面的气味“至阳之性,居然是纯种的黑狗血,看来这伙盗墓贼还挺迷信,用黑狗血来驱邪。” “不是吧超市有卖黑狗血的?”我随口问道。 “应该是随手拿了一个塑料袋来装,只要找到了它应该就能缩小范围。”侯文峰道。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路过超市买的东西,然后随手又拿着装了黑狗血,而且这塑料袋上又没有电话,估计是个小超市,这样找超市太费劲了。”我说道。 “是谁说要找超市了?”侯文峰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随后朝妃子喊道“妃子,来。” 妃子似乎也明白了侯文峰的意思于是凑到袋子上闻了闻,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只要找到这只狗,范围就能大大缩小了。我们跟着妃子的这一路上一定要注意看有没有腿上受了伤的黑狗。”侯文峰提醒着我“这年头哪来的那么多黑狗可杀,应该只是取了一碗血,狗应该没死。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伙人并不专业,洒黑狗血应该只是图个吉利。” “说起驱邪你倒是一能手。”我打趣道,接着在侯文峰的帮助下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墓穴,出了墓穴妃子立马开始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妃子开始了调查这件诡异的盗尸事件。 这一路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盗尸。在天色完全黑尽的时候妃子才告诉我们那条狗就在前面的那个村子里。 眺目远望前面的村子已经是灯火通明了,眼下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村子是个新型的农村,看上去情况很不错,一眼望去全是三四层的小洋楼,路面的水泥街道也很宽,并不像那些偏僻的山村。 “这村子挺大的,好像还挺富裕,你瞧瞧这小洋楼盖的都快赶上别墅了。”我说道。 侯文峰点了点头就拉着我进村了,我们先在一家小面馆里吃了点东西,经过打听我们知道这个村子叫辛庄,村中的确也有不少的狗,面店的老板说养狗比防盗门有用,这村子里的小生意人家里几乎都养狗,听老板这么一说我们都苦笑了一下,吃完面后我们就带着妃子在村子里找狗了,村子的狗还真是不少,有的见到我们还吠几声像是对外人很有敌意。 没多久我们就见到了一条温顺趴在路边看着过往行人的黑狗,这只黑狗的后腿上缠着纱布,眼神迷离的盯着过往的行人。 “就是它。”妃子朝我们喵叫了声。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六夜 盗尸(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此时我看到猛子有些犹豫的想去掀开帘子,但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只听他说道石刚,我说你到底得了什么传染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医生也不去看,也不让我接触你,你在吃什么药?怎么还发出这么奇怪的香气,这药的香气弄的老子心神荡漾的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跟媳妇亲热去了,你在这好好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吃的我已经放在书桌上了,饿了自己吃,走了,这些东西我不方便带回家就先放在这里了。猛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古董用布包好塞进了书桌下面的一个抽屉,然后锁好将钥匙装进了兜里,接着又将书桌上的一些课本塞进了书包。 知道他要出来了,我们赶紧就退回到了篱笆外躲了起来。 黑子走了,回家。你怎么了,又发什么呆?不去找隔壁村的小花了?你不回去我可先回家找媳妇上炕了。猛子呼呼喝喝随后哼着小曲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怎么办?我问道。 屋里那人得了传染病,不让人接触,从他刚才说话来看好像病的很重了,反正现在已经确定是这两人盗了墓里的东西,东西也在那抽屉里,但尸体还下落不明,咱们先别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先看看情况再说。侯文峰道。 从刚才他们对话的情况来看,似乎都没提过尸体,难道他们也不知道?我皱着眉小声问了句。 所以要查清楚了在行动。侯文峰点头道刚才那小子说这气味是一种药,我看未必,以我对中药的了解来看,还没有哪种中药有这种摄人心魄的气味。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屋里突然传出了椅子拖动的声音和咳嗽声,侯文峰跟我示意了一下,于是我们又迂回到了窗下探头朝里观望。 这一望让我们目瞪口呆,那叫石刚的男人正吃力的拖着椅子坐到了书桌前,只见他裹着一件军大衣只将头露了出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更是蜡黄的如同得了黄疸肝炎,一张脸消瘦的吓人,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他左脸上的一个大烂疮,烂疮已经结痂留下一个暗红的疤痕,看上去很诡异。 石刚坐下来以后一边咳嗽一边拉开了一个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了一面镜子,接下发生了令我们更为吃惊的一幕,石刚对着镜子发了一会愣,然后就对着镜子慢慢伸手开始去撕脸上结痂的那部分,我清楚的看到痂被撕下来时还是连着皮肉的,被撕下来后他面部上的筋肉和脉管清晰可见,样子十分的吓人,这种场面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都觉得疼,可是那石刚却面无表情愣愣的盯着镜子,就这样盯着镜子愣了一会,石刚突然狂性大发双手一挥,把镜子和书桌上的吃得一起扫到了地上,然后嘶吼了起来为什么不疼,为什么!~~ 石刚的嘶吼让我们赶紧缩下了头来生怕被他发现,没一会屋内就传出了哭声。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蹊跷离奇的超出了预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石刚平静下来后就朝门口走来,我们都还沉浸在刚才诡异的一幕当中,此时更是来不及躲藏,好在石刚并没有往这边看,他似乎非常生气径直就朝外走去。 我们三人赶紧跟了上去。石刚在朝荒芜人际的山上走,山上长着许多叫不上名的杂草和大块形状不规则的青石。 这大晚上的,他跑到山上来干什么?我在心里嘀咕着。那石刚对山路很熟悉越走越快,把我们远远的抛在了后头,幸好他的咳嗽声让我们很快就能确定他的方位,然后快速的跟了上去 石刚走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位置后,将一块石头吃力的移了开来就跳了下去。 不是吧,这家伙都病成这样了还来盗墓?我回忆起刚才那一幕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好像不是盗墓那么简单,快跟上去。侯文峰拽着我钻出了草丛,然后围到了洞边朝下查探,下面好像一直没有动静于是我们就跳了下去,跳下去才发现这也是一个墓,而且应该是一个达官贵人的墓,我们眼下站的这个墓室只是虚室而已。 看来这石刚像要发财了,难怪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了,原来这里还一个这么大的墓。我小声说道。 此时有火光从左侧的通道内照了出来,我们又听到了石刚的哭泣声。侯文峰带着我们贴着这条通往墓室的通道往里走去,这才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只见里面有一口石棺,一具女性的干尸就躺在石棺的棺盖上,石刚此时拿着火把站在石棺边望着干尸哭泣,他脸上的表情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很诡异,一会露出愤怒的表情一会又露出兴奋,那双眼睛更是看着干尸放光。 我们都有些诧异,我动了动鼻子忽然感觉到先前闻到过的那股香气此时更加的浓烈了,简直到了刺鼻的地步。 石刚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哭完之后又发怒了,简直是喜怒无常,只见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骂道让你勾引我,我让你勾引我,老子今天就烧了你! 我们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我们吃惊的不是石刚要烧干尸的行为,而是因为他说尸体在勾引他这有点太离奇了。 我朝旁边的侯文峰看去,只见他已经捂着妃子的嘴巴了,妃子可能见石刚要烧尸体有些激动,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具尸体应该就是妃子的娘家人。 我们躲在暗处喘着气盯着石刚,石刚的火把还没有碰到尸体就又停了下来,只见他有些犹豫了,紧接着就发生了我这辈子见过最让人作呕的事情! 石刚手中的火把慢慢掉到了地上,只见他全身都在颤抖,石刚慢慢脱下了军大衣,然后毫不犹豫就爬到上石棺,坐到了干尸上,接着开始解裤腰带,我的天!他这是要奸一具古代的干尸!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我已经完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侯文峰自然无法坐视这样邪恶的一幕发生,当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就听到侯文峰大喊了声住手!然后他就站了出去。 石刚显然是被侯文峰的大喝吓得不轻,但他连看也没看我们一眼,继续自己卑劣恶心的行径。侯文峰二话不说跨上前几步一手就搭在了石刚的后颈,然后一使劲就把石刚从尸体上拽了下来,石刚已经疯狂了,他暴突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却仍要朝那干尸扑去,直到此时我们才发现石刚的全身上下大面积的浮肿,那种大烂疮更是遍布全身,而且全都是撕掉了痂的那种状态,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事情不对劲,他的力气很大,苏锦别愣着赶紧来帮忙。侯文峰一面吃力的扯着他一面朝我喊道。 我反应过来连忙去帮忙阻止,没一会石刚可能因为过度的兴奋居然昏倒了,直到此时我们才有机会坐到地上喘着粗气,我们都有些惊魂未定。 妃子站在那具干尸前眼泪就往下掉,我和侯文峰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系讽扔。 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从地上坐起来紧张的环顾着我们,然后又机械的扭头望了望那具干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身上像是传说中的鬼剥皮。侯文峰皱了皱眉问道。 石刚此时突然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脸上,接着就哽咽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石刚说完愣愣的看着侯文峰,接着就跪到了侯文峰面前拽着他的裤脚哀求道大哥你既然知道是鬼剥皮一定要办法治对吗? 侯文峰机械的摇了摇头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否则你只能等着全身的皮肤溃烂结痂,最后一层层的脱落。 我说我说。石刚连忙点头,接着环顾起四周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墓是小时候我跟我父亲一起来过的,我父亲是这一代有名的南爬子(盗墓贼)。靠着这个墓里的东西,我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荒,这里成了我们家的福地,父亲死后,我更是变卖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挥霍一空,我不去工作自然是坐吃山空,于是我就寻思着能不能再找到这样一个墓,那么我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清风山转悠了一个星期,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唐朝的墓,我发现那附近已经有盗洞了不禁有些失望,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主墓室内的东西并没有被盗也不一定,我一个人自然是办不了,于是我就找了我同宗的表弟猛子一起来干,干这一行必须敬地下的东西,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图个安心,于是在下到墓里之后就洒了黑狗血,主墓室内的东西果然没有被盗,只是并没有很多件器物,我估计这墓里的人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我和猛子还是欣喜若狂,我们将那些东西快速的往背包里塞,装完之后我们在墓里休息了一会,我突然注意起那口棺材猛子,古代人都喜欢在棺材里放陪葬品,你去把棺材打开看看,兴许有金银珠宝。 这这不太好吧我先去撒泡尿。猛子说着就以撒尿为借口躲到了角落里。 没出息。我骂了句随后就起身去摆弄那口棺材,猛子此时撒完尿一边往自己的裤子上擦拭抖到手上的尿渍一边靠了过来,此时我已经把棺材打开了,我用手电照了照里面,这一照不禁吃了一惊,这棺材里是一个女人的干尸,尸体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栩栩如生,我们两个都吃惊不已。 石刚我们走吧,这棺材里就只有一具女尸,什么都没有了。猛子朝棺材内张望了一下颤声道。 既然什么也没有我们就只好带着背包出来了,在往回走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具女尸的容貌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的浮现,让人难以忘怀,于是我找了个借口说有工具落在墓里了,让他先回去我去墓里拿工具,就这样我就返回了墓穴,当再次看到这具女尸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简直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于是我就扒光衣服躺进到了棺材里,完事之后我又有些后怕,毕竟我是第一次干这么龌龊的事,可是当我看着那具女尸的时候那种欲望又再次升了起来,心中更是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于是我用大衣把尸体给包起来,然后偷偷带了回来带到了这个墓里,在接下来的三天内,我每天都和女尸缠绵十多次直到筋疲力尽,但却仍是兴趣不减,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石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们一眼。 眼前这个男人让我厌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把话说完。侯文峰朝他示意了一下。 后来我的身体就起了明显的变化,起初只是轻微的浮肿、起血泡,我也没在意,只是就近跑到卫生院打了几针消炎,可是到后来这些血泡全都连在了一起,不疼不痒的让人很害怕,我知道一定和女尸有关,但是我又不敢去看医生了,万一他们要发现我是因为做这事染上的疾病,我什么都完了,于是我就让猛子找到了那个地方躲了起来,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这样,更可怕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些血泡大到一定程度会自己破掉,然后溃脓发烂,最后结痂,依然还是不疼不痒,我甚至都可以整片整片的撕下来,我害怕极了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石刚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哎,晚了!侯文峰听完石刚的叙述叹了口气。 大哥大哥,我不想死啊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呜呜。石刚仍是不死心的拽着侯文峰的裤腿。 你不要这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已经没办法救了。侯文峰顿了顿说道按你这么说我已经了解了不少,看样子是你打开了棺材,让棺材里被封存的细菌病毒全都活了过来,按理说你们两个都应该中毒了。 那那我表弟猛子怎么没事?石刚颤声问道。侯文峰蹲了下来盯着石刚说道你知道吗,要是你没打开棺材什么事也没有。前几天我们也去过那个墓,可是棺材里什么也没有,按理说细菌应该还在墓室内存在,可我们并没有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说起来真应该感谢你表弟猛子,是他的那泡尿杀死了墓里的古代细菌,否则我们也可能染上跟你一样的病,而你更是跟女尸有过阴阳交合,恐怕毒气早已攻心没得救了,这不能怪任何人,虽然尸体确实被古人做过处理,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但这些香气只对意志薄弱,贪婪的人起作用,香气混合着你的贪婪就发酵出了这种邪念,说实话当初在靠近你住的屋子的时候,我们也曾受到这股香气的蛊惑,但仔细想明白以后就发现了一些特别之处,当我们进到这里的时候,这股香气虽然浓烈,但却变的刺鼻了,这跟你当时在想什么有很大的关联,古代人用的这种药真是诡异到了极点,甚至能和人的思想产生化学反应。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进到这里的时候那股香气确实是变的刺鼻了不少,想到能和人的贪婪、欲念发生化学反应的时候,我不禁脊背发凉。 石刚听完已经完全懵掉了,眼神迷离的注视着四周。没一会石刚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笑容,此时我注意到他右脸颊好像也起了血泡,血泡长大的速度很快,肉眼都能看的清楚,在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血泡自己就软了下去,然后从里面流出许多的脓血,接着又慢慢的结痂。 不光是脸,全身上下完好的皮肤都开始起变化了。侯文峰皱着眉头轻声嘀咕了句。 石刚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猛然睁了开了,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他一下就撞到了石棺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顿时鲜血就溅满了石棺。 我没有觉得意外,只是觉得来的突然了点,这似乎已经是我早就预料到的,这对石刚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们静静的呆了一会后,妃子从地上拣起那件大衣,把女尸慢慢给包裹了起来,随后侯文峰就把女尸扛了起来带着我们出了墓穴。 墓穴外月亮如银盘皎洁的挂在夜空,我们几个谁都没有说话慢慢走到了山脚下,到了山脚下妃子才问道先生,那些古董怎么办? 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些东西只不过是随葬品,我相信这位先人并不需要那些东西,她需要的只是安宁,妃子幻回原形吧。侯文峰拍了拍扛在肩头用大衣包裹着的女尸沉声道。 嗯,听先生的,那些东西不要了。妃子点了点头,随后化作一团幽蓝的烟雾变回了猫。 哎,可惜了那批古董就要被猛子独占了。我叹气道。 那些东西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侯文峰颇有深意说道。 什么意思?我好奇的问道。 自己慢慢想,妃子带路,我们把尸体送回去。侯文峰叫着妃子。妃子立即在前面带路,我们借着月色开始继续赶路。(盗尸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十七夜 血旗袍(1) 妃子因为责怪自己离开的太久导致墓被盗和先人受辱,所以选择留在了那里,我们也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回到家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少了妃子我和沈小蕾都觉得空落落的,就连跟妃子一起玩的波波也是每天在阳台上张望着楼下,时不时还低声的哀鸣几声期待能看到妃子出现在楼下。 “有个男人来了几次说要见你,好像挺急的,就在你进门之前他才刚打过电话来,这已经是第五次电话了。”沈小蕾一边帮我清理着衣物一边说道。 “是什么人?”我皱了皱眉应了句。 “我告诉他你马上就回来了,也许…不会来的这么快吧?”沈小蕾的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于是她就开门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样子有点发福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子,不过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憔悴,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于是不等小蕾请他进来就急匆匆推开了小蕾粗鲁的闯了进来,弄得小蕾直皱眉头。 “苏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找了你好几次了。”男人焦急的说道,见我有些疑惑他立即就介绍起了自己,这个男人叫林森,是广告公司做设计的。 “什么事这么急?”我好奇的问道。 “哎…苏先生我能不急吗,我爸他已经快不行了,自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爸就强行要求回家,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连累我花冤枉钱。快点吧我爸等不了多久了,苏先生有什么疑问等下在车里你慢慢问吧。”林森焦急的甚至都动手要拉我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急了,于是我拿了件外套就跟着林森上了车。坐在车内我一直在回忆我是不是认识林森的爸爸,为什么他指名道姓要见我,毕竟一个陌生人在临死前要见我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我认识这样一个人。 “你爸得了什么病?”我问道。 林森一面打着方向盘一面解释道“晚期癌症。苏先生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爸要见你,其实我们是通过方明知道你的,我和方明是远房的表亲,老人们之间走动的很少,倒是我和方明因为年纪相差不大还有些联系,前段时间他还来探望过我爸爸一次。” 我这才有点明白了,敢情这档子事是林方明这小子在当中影响的。我从后视镜里注意到林森的眉头都纠在了一起,他在不断的轰油门提速,我只能提醒他慢点,但林森并没有理会我,我更加感觉到他爸爸的情况可能很严重了。 在看到林森爸爸的时候我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老人都已经被换上寿衣、寿鞋了,屋内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消毒药水味,在屋内有一个看护一直在旁边照料着,听林森说这个看护也是他们家的一位亲戚。 “你怎么能这么干?”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快的问道。 “苏先生,你是不知道啊,回到家以后我爸爸就要求换上寿衣躺在病床上,他早就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我总感觉他像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可我问他他又不告诉我,直到最近几天他不能进食了才突然提出要见你。”林森哭丧着脸说道。 老人躺在病床上看到我,眼睛使劲冲我眨了眨,然后吃力的动了动嘴让看护和林森都出去。 “爸,有什么事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是你儿子啊!”林森可能想不通自己的爸爸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还要让他出去,他有些激动的跪到了病床前。 老人把头朝里歪了一下,这摆明就是不想理林森。 “你还是先出去吧。”看到这种情况我只好让林森先出去,林森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他出去以后老人就叫我把门给锁好,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寻常,这屋里好像就只有我才是外人。 “你是苏锦先生吧。”老人终于开口了,虽然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让人感觉他的声音一直都在喉咙管里,但屋内只有我和他很安静,听的很清楚。在我点了点头之后老人才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是方明告诉我你可以帮助我完成遗愿的。” 我愣了一愣,本想在心中咒骂林方明尽给我惹事,但老人伸出冰凉而粗糙的左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看着老人那双期盼的眼神,我的心顿时就软了下去,能替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人完成最后的遗愿这应该是大好事一件,想到这里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叔叔,你可以叫我石头,有什么事就说吧。” “床底下有一个铁皮箱你给我拉出来,这个箱子里有一件锁了三十多年的旗袍。”老人边说边将右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然后把一把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上,这把钥匙在递到我手上的时候还带有体温,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这个将死的老人一直把这把钥匙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按照老人的吩咐我把床底那个满是灰尘的铁皮箱给拖了出来,然后打了开来,里面确实有一件颜色鲜艳的红色旗袍,旗袍的面料很好,应该是上好的苏州面料,这件旗袍结合了多种手工技术每一个细节都很精致,绣花的水滴领,边侧开叉的花式盘扣,胸部以上的蕾丝镂空,更为精致的是这件红色旗袍的主体图案是一只展翅的金凤凰,凤凰全都是用金线纯手工绣上去的,一根根的金线要绣成一只凤凰是相当耗费时间的,看得出来这是一件花了不少心血的旗袍,价值肯定不菲。 “这是一件中式的婚纱吧?”我看着旗袍嘀咕道,我看着看着突然就发现了这件旗袍胸口上有一大滩暗红的血迹,要不是仔细看乍一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嗯,这件旗袍本来是打算给林森的妈妈补办婚礼的时候穿的,哎。”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嘴角在微微的抽动,显得很动容,他看了一会天花板然后很累似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下来。 我知道这件旗袍一定暗藏着一个故事。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七夜 血旗袍(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后来我就伤心的返回了上海,经过这么大的打击之后我意志消沉无心生意,很快生意就一落千丈,幸好我碰到了一个来铺子应征的女孩,这个女孩很能干很贤惠,很快她就替我重新撑起了这个铺子,我知道她喜欢我,之后顺其自然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个女孩就是林森的妈妈沈如芳,其实我并不爱阿芳,我心中一直想着阿楠永远也忘不了,我觉得很对不起阿芳,我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她,阿芳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最后早早的就走了,她走的时候才只有四十多岁,她走后我一直都没有娶过了,我不想在伤害任何人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命不久矣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这几十年来阿楠抱着孩子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那一幕对我印象太深了,在即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那襁褓里的婴儿那张脸孔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所以我想咳咳。老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只好抚着他的胸口让他顺顺气。 所以我想。老人仍是坚持着要说完话。 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接话道你觉得那孩子应该是你的儿子,想让我带着这件旗袍去见见阿楠和孩子对吗? 老人看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然后点了点头苏先生真是个聪明人,可惜当年我太不成熟了,我应该早就想到阿楠替我吃了多少的苦,你说阿楠要不是怀孕被发现怎么会被她爸爸逼着早早就嫁给了阿礼?苏先生你要知道当时未婚怀孕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甚至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惜当我想明白一切想回去看看阿楠和孩子的时候,阿礼家的祖屋早就空无一人荒废了许久,我听说阿礼因为做生意失败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他们一家连夜跑了,这么多年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阿楠和孩子的踪迹,甚至连阿礼也像是人间蒸发了,我只是想在临走的时候见她们娘俩一面咳咳,苏先生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林森这么冷淡,其实我并不是冷淡而是而是每当我看到林森就会想起那个婴儿还在受苦,我没办法面对林森,因为他总会让我想起那个孩子。老人边说边哭,此时他又紧紧拉住了我的手方明说你找人很有办法。 我皱着眉头心情很沉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替您找到阿楠和孩子的,叔叔您一定要等下去。 老人欣慰的破涕为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了,你让林森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就去开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林森居然满脸是泪站在门口,我想他应该什么都听到了。 林森你。 林森并不理会我机械的走到了父亲的床边然后跪到了地上哽咽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楠阿姨和哥哥。 老人伸出了手握住了林森,林森也紧紧拉住了他爸爸。 小森你就没没怪过爸爸没爱过你妈妈吗?你没怪我对你不冷不热吗?老人小声的问道。 林森哽咽道不怪,虽然你没爱过妈妈,但你尽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哦。老人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笑容僵硬在了那里,握着林森的手也慢慢开始松了下来,林森吓坏了想紧紧拉住父亲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住,老人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林森趴在爸爸的遗体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林森的爸爸就这样去世了,也许他早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他一直在等讲完这个故事。 我看着那口半开着的铁皮箱内的旗袍心里很难过,虽然老人的生命在讲完这个故事后就终结了,但我要替老人完成最后遗愿的事却才刚刚开始。 林森趴在父亲的遗体上哭了一会后就拿白毛巾盖起了父亲的脸,只见他抹干了眼泪跟我说道苏先生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也知道我爸爸的遗愿了,我想就不再麻烦你了。 我缓缓摇着头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你爸爸就一定要办到,我不能拿一个谎言去欺骗一个逝去的老人。 林森见我这么说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感谢你那好既然这样等我办完爸爸的后事就陪你一起去找。 我看这样吧,我先带着这件旗袍过去,你办完后事就来跟我汇合吧。我应道。 林森点了点头就送我离开了,于是我就带着那口铁箱子回了家,这一路上我都心情沉重,看来又要出去走一趟了。 我带着老人的遗愿到了小镇,小镇早以没了当年的模样,我向一个年长的老人打听了阿礼的家,老人吸着烟好奇的问我是谁,我只好告诉他我是阿礼家的远房亲戚,老人又告诉我阿礼家几十年前就搬走了,只剩下一座贴了封条的老宅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来过。我又打听起了阿楠,我这一问旁边正在下棋的小年轻突然插话了你要找阿楠姨婆? 姨婆?我嘀咕了句。 对,我奶奶和阿楠姨婆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小年轻应道。 我开始明白这小年轻是谁了,我笑了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阿礼的祖屋看看,小年轻点了点头便开始带路。 你身后背的小铁箱里是什么?小年轻好奇的看着我身后的铁箱问道。系讽余。 一件嫁衣。我应道。 嫁衣?小年轻疑惑的挠了挠头,但没有问下去只是默默的在前面带路,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老宅院,宅院的大门上的封条早就已经发黄脱落了。 我有点好奇,你跟阿礼家是什么亲戚关系?姨婆都失踪了这么久了,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你既然是阿礼家的亲戚那你知道姨婆的消息吗?小年轻站在宅院前问道。 我跟阿礼家是很远很远的亲戚,我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我望着宅院茫然的应道。 小年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觉得无趣离开了。 我走近宅子看了看,到处都是枯枝落叶,那木制的窗框都腐烂脱落了下来,处处都透着腐败残旧的气息,听小年轻介绍这里平时基本没人来,只有一些小孩偶尔喜欢跑到这里来玩。 看着这残破的院落我更茫然了,这一趟似乎白来了。我在院子里瞎逛来到了一间房间前,我正打算透过雕花镂空的门花朝里观望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从里面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孩吓了我一跳。 走开别拦着我。小孩白了我一眼然后推开我就跑了出去。没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几个小孩的嬉闹声,我想起小年轻说的话知道是跑到这来玩的小孩了。 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都是巧合,如果不是这个小孩推开了这扇门或许我根本不会留意院子里这么多房间当中的一间,也正是这个巧合才让我知道了一些陈年的往事。 我探头观望了一下房间,房间内凌乱不堪,除了几件腐烂发黑透着一股潮湿的大宗家具还在外,其余的摆件全都没有了,多半是被别人搜掠了一番。我挥了挥鼻前透来的臭味打量了一下头顶,房梁上都结满了蜘蛛网。 这间房显然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因为我看到了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都已经破了布满了灰尘,我当时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间房应该就是阿楠的房间,果然没一会我就在那张挂着破败耷拉下来的蚊帐后面看到了一个婴儿的竹摇篮。 看着看着我突然注意到在梳妆台的后面似乎还有一扇门,这扇门被梳妆台和一张老旧褪色的年画贴上了,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我吃力的移开了梳妆台又撕掉了年画,完整的看到了一扇门,这扇木门已经腐朽不堪了,只要轻轻推应该就能开了,我正想伸手去推的时候,背后突然毫无征兆的一阵阵发凉,更是产生了心悸的感觉,我皱了皱眉头察觉到这扇门后面阴气颇重。 嘿,年轻人。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老人倚靠着门上露着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我。 你是。 哦,我听外面的那帮孩子说这老宅里来了一个背着铁箱的怪人,所以进来看看,我就住在隔壁。老人顿了顿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很小,阿礼家连夜逃走的那天晚上隔壁传来吵架呵斥的吼声,但我没听清楚,于是我好奇就爬上他们家的墙头看了看,但也没看到什么,阿礼和他老婆的声音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可是我看不到他们的人,很奇怪。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皱了皱眉问道。 老人扶着门露了个神秘的笑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我觉得我的话应该对你有用,阿礼家绝不是做生意失败逃走那么简单,那晚我还听到了钉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响。老人神秘的说了句,随后顿了顿说道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老人说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对我发现这扇门的事情问也没问一下。 钉东西?我愣在那看着老人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去,这间屋内变得更加的漆黑,看着这扇门那种怪怪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使得我都想尽快逃离这里了,但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多了解一些阿楠的事情,于是我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这扇门后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缝隙很大,光线从缝隙照射进来,我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缝隙看了看,能看到其他房间的一些情况,走到通道的尽头我才发现里面有一间跟会议室差不多的内堂,从其他房间也能通到这内堂里来,里面的摆设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大堂里摆设着一张紫檀色的大圆桌,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字和手绘的肖像画,内堂的正面也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还供奉着一些祭品和蜡烛,只可惜那些祭品都已经腐化成粘稠的水了,里面甚至还有蠕动的虫类在爬进爬出,在这张桌子的旁边还摆放着两张太师椅,其中一张已经倒在了地上结满了蜘蛛网,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椅子,顿时两只老鼠就吱吱叫着逃窜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心想这里应该是个祭祖先或是家中大事商议的位置,有了这个想法我就去看那些人物肖像画,果然在抹开上面的灰尘后,在肖像画的右下侧就出现了人物的生辰日期和人名,只不过我不太懂古人的那些叫法,都是什么什么公的。在这里呆了一会我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于是我准备朝门口走去,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滴水滴到了我的额头,这冰凉的一滴水让我抖了一下,我机械的抬起头朝上看去,这才看到在那张供奉物品的桌子上方挂着一个腐朽的牌匾,匾上写着四个大字物载德厚,在这块牌匾的上方有一个漆黑的小楼,这些水好像是从那上面漏下来的。我摸出了手机后退了几步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只可惜手机的照明有限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这楼的正方形口子似乎被木板给钉上了,只有一块耷拉下来的木板才露了个小口子,既然在那上面搭楼自然是有楼梯了,于是我就在周围找了一下,可惜并没有找到楼梯。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卸下铁箱爬上了桌子,然后利用旁边的圆柱吃力的往上爬,等一手能够到楼的边缘位置时,我就一块一块扯下了钉住口子的木板,因为潮湿使得木头都酥了,很容易就扯了下来,弄完木板之后我才奋力的松开了脚双手挂到了楼的边沿上,然后慢慢挪上了楼,我喘着气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这里是什么位置了,这里立了几十块灵牌,呈阶梯型分布,只是有些牌位都已经倒下去了,我的头顶就是房顶的瓦片,在这里几乎站不起来,只能是跪着走,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有意设计的,地板是潮湿的,由于缺乏修葺这些水是从屋顶瓦片上一点点渗透下来的,然后在由地板渗透到了下面,我正想着用手机朝右侧扫了一下,但这一扫我就被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因为在最里头的位置居然并排跪着三具骸骨,骸骨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了碎布条,这三具骸骨中间一具是大人的,左右两侧分别小一点,要不是脊椎骨撑着骨架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吞咽着口水想伸手触碰一下,我的手刚触碰到其中一个小的骸骨,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种错觉,好像我拍了一下那孩子的肩头,那孩子猛的回过头来目露凶光的盯着我,紧接着我眼前看到的一切仿佛都在蜕变,骸骨上的衣服开始复原,肉体开始变得丰满。我剧烈的呼吸着使劲眨了眨眼睛,结果还是一样。 娘,我们还要跪多久啊?跪在女人左边较小的那个孩子有些跪不住瘫坐到了地上嘟着嘴问道。 嘘,小声点,不然你爹听见了又要打你了。女人轻轻将孩子搂在怀里小声说道。 此时那个大点的孩子也说话了娘,为什么爹老是打我们,是我们哪里做错了吗?这孩子边说边哽咽,脸上还挂着泪水。 我看清楚了这孩子的脸孔,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孩子的五官跟林森的爸爸起码有七分相似。 那么这个背对着我看不到正面的应该就是阿楠了,阿楠同样搂过了这个大男孩柔声道你没错,是娘的错呜呜。阿楠动容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此时突然有人大吼了一声,几乎都快震破我的耳膜了,我赶紧回过了头去,只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站在竹梯上露出上半身朝小楼里观望。 阿礼,够了,真的够了,你对阿宾不好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连阿峰也打,他是你亲生儿子!阿楠回过头来哽咽道,脸上充满了无奈。 阿楠确实是一个江南水灵的美女,即便是生过了两个孩子还是很漂亮,岁月在她的脸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人显得很憔悴。 谁知道?你嫌我还不够丢脸吗?一顶绿帽子不够又来一顶?白白替人家养了几年儿子,你知道镇上的人怎么在背后议论我吗,这小兔崽子越来越像那男人,妈的。阿礼气得双眼发红,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 阿峰真是你的。阿楠哭诉道。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他经常来看你,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我儿子,几年前甚至还带了嫁衣来哼。阿礼咬牙切齿的嘶吼了起来。 我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家福,家宝,拿木板来。阿礼喘着粗气眼中透出了一股冷漠。 你要干什么?阿楠紧张的问道。 干什么?我做生意被道上的人坑了,现在要逃难了,我可不会带上你和这两个野种,你是我的人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你,既然带不走,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在祖宗面前忏悔,家福家宝快点!阿礼吼道。 阿礼慢慢伸出了右手,在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把锤子,木板一块块的被钉了起来,阿楠想要阻止,却被无情的推了回来,两个孩子更是吓得紧紧的搂着阿楠,阿楠不断的安慰着他们,终于这个小楼被密封了起来,楼下的动静渐渐的小了,阿楠带着孩子奋力的砸着木板,可是根本就弄不开,他们三人在楼里呆了很久,渐渐体力不支了,此时阿楠才仅仅弄开了一块木板,在生命走到最后的时刻,阿楠苦笑着坐在地上然后招呼两个孩子过来,接着跪到了灵位面前说道孩子,你们要记住,我们跪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忏悔,而是要让列祖列宗知道阿礼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畜生事,是他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阿峰,跪好不要动。 两个孩子已经有气无力了,他们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阿楠也慢慢垂下了头,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好像还轻声呢喃了一下林森爸爸的名字。 楼里突然寂静的可怕,此时四周的尘埃仿佛在慢慢的落在灵牌上,我眨了眨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喘着粗气瘫坐在楼上,我这动静使得那三具骸骨突然都歪倒散落了一地,吓了我一抖。 嫁衣嫁衣。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了,于是赶紧爬下了楼从铁箱子里取出了那件旗袍,然后返回了楼,望着满楼的骸骨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只是下意识的将旗袍展开盖在了骸骨上面阿楠,这是一位老人临死前的遗愿,我带着这件嫁衣来找你了。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那件旗袍下面突然鼓了起来,我觉得很惊奇,跪在那没有反应,渐渐的旗袍里好像出现了一个人的雏形,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但怪异的事接踵而至,旗袍突然间胀得鼓鼓的,没一会就直直立在了我的面前,接着一个骷髅头缓缓从领口里伸了出来,旗袍的袖子里也慢慢伸出了手骨,骷髅头和手骨慢慢开始长肉,渐渐的又有了肉体,很快阿楠的脸孔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阿楠脸上带着泪痕,嘴角却扬着少女般的笑容,她在仔细打量这件旗袍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打量了一会旗袍后阿楠才慢慢扬起了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楼内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旗袍还盖在骸骨上。 我在楼上捡回了手机给林森打了个电话将我找到阿楠骸骨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不用过来了,令我意外的是林森也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就是他已经打听到了阿礼的消息了,原来阿礼早在几十年前就出事故死了,死的时候连尸骨也找不到。 我长吁了口气匆匆爬下楼,我没有带走那些骸骨,只是将那扇通往内堂的门给紧紧关上了,然后重新移来梳妆台将门再次给堵上了,也许让他们母子三人呆在一起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等做完所有的事情后,门外照进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屋内的腐臭之气渐渐散去,我走到了屋外,隔壁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嘀咕声奇怪了,几十年来阳光都被大树遮挡照不过来,今天怎么照进来了。 我发出了会心的笑,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家福,吃早饭了,都这把年纪了天天一大早起来坐在院子里想什么呢跟忏悔似的?下午孙子要回来,你快去买些菜回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隔壁院落传来。 我在想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你看孙子今天回来看我们,阳光居然也照了过来,还有那个背铁箱子的男人,我想他应该已经完成了一些事情。那个叫家福的老人说道。 什么背铁箱子的男人?老妇人似乎没听清楚嘀咕了句。 哦,没什么,我去买菜去了。家福应了句就出门去了。(血旗袍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十八夜 山魈(1) 从小镇回来我和侯文峰碰了个头,他也是刚刚去了西南地区探望白莉才回来的,于是我们就聊起了各自的事情,我说起了那件价值不菲的旗袍的事,侯文峰不禁感慨疑心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咦,那你遇到什么事了没有?”我见他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于是问道。 “我嘛…说实话确实遇到了一件怪事,对了你知道山魈吗?”侯文峰话锋一转问道。 “山魈?”我顿了顿想起动物世界里曾介绍过这种动物“是那种马脸凸鼻,血盆大口,獠牙越大表明地位越高的山魈?山魈好像是猴类当中最凶狠也是体型最大的一种,脾气暴躁,敢与任何敌害搏斗跟藏獒有的一比。” “你说的都对,不过这是现代对这种动物的了解,但在古代还有一种神话传说般的解释,在《山海经》和《聊斋志异》都对这种动物有过描叙,山魈在传说中是山里的独脚鬼怪,形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侯文峰解释道。 我越听越有兴趣于是催促他赶紧入正题,侯文峰皱了皱眉随后开始了缓缓的叙述。(以下是侯文峰的叙述) 在看完白莉回来的时候我路过了一个村庄,从村庄到镇上要搭一趟客车,客车一天只有一班,于是我早早就站路口和当地的农民聊了起来,在聊天的过程中他们告诉我在村庄后面雾霭缭绕的大山里有吃人的怪物,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山来找吃的,所以村里人夜晚都不敢出门,找不到人吃它们会把村里养的家禽给咬死喝血,给村里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就问他为什么不找人把那怪物给围捕了,那老农立刻摆起了手说道“年轻人你是有所不知啊,谁说不围捕啊,村里每年都组织大量的青壮年上山围捕,哎,别说围捕了,到山上后我们连根毛都见不着,弄不好还要出事的,前两年有个一起上山围捕的年轻人跟大家走散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大家都说被山魈吃了。” “山魈?”我嘀咕了句。 “是啊,还有人见过那怪物的样子呢,只不过我们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全身被山魈咬得血肉模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已经卧床多年了,我看是被山魈吓傻了。”老农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此时班车从远处慢慢开了过来,老农提上包袱就挤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见我还愣在那他催促我赶紧上车,不然就要等到明天才有车了。 我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说不上车了,老农吃惊的看着我,然后我又问了那个受伤的人住在哪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村,我对这山魈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我见到了那个受伤的男人,那男人约五十多岁,躺在床上用厚厚的棉被盖着只露了半个脑袋出来。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招待我的是这个男人的儿子郝祥。郝祥告诉我他爸爸自从十多年前上山围捕山魈受伤被救回来后就这样了,躺在床上已经十多年了,大小便失禁,连话也不会说,自己跟媳妇照顾了好多年,前两年为了替父亲报仇他也上山去围捕过几次,但都没见到山魈,那东西只在晚上活动,白天根本见不着,而晚上上山的危险太大,大家也不敢贸贸然的上山。 之后郝祥还掀开被子让我看了他爸爸的情况,郝祥说别看他爸爸手脚还健全,但是韧带全都断了,整个人就跟滩烂泥似的。 我叹了口气示意郝祥将被子重新盖上,郝祥的爸爸躺在床上双眼呆滞的望着我,时而露出胆怯的神态时而又是很愤怒的样子,看样子是很怕见到陌生人,于是我赶紧退出了里屋。 郝祥坐在前厅里继续他手上的工作,只见他拿着柴刀在削着手中的竹子。 “你在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郝祥一边削竹子一边应道“做弩箭,那些人不愿意晚上上山,我只有自己去了,看着爸爸这样我很心痛,我爸爸虽然不能说话,但我只要一提起我要去山上抓山魈,我爸的眼泪就会流出来,我知道他担心我,我要替爸爸解开这个心结抓住山魈。” “你难道真不怕吗?”我问道。 “怕,为什么不怕,是人都害怕,但害怕管什么用,只有解决了问题才行,再说了我要是抓住了山魈不光能为我爸解开心结也算是为村里除了一大害,还有一万二的奖金呢。”郝祥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 “奖金倒是其次,从小我就失去了妈妈,是爸爸把我带大的,所以我必须要这么做…只是我媳妇不太乐意我去山上,我知道她很担心我,所以我在行动前就把她支到娘家去了。”郝祥说着就拿着一把老旧的弓弩比划了下。 “有用吗?竹箭的杀伤力很有限的。”我说道。 “这当然没多大杀伤力,不过在涂上我配置的毒草药就管用了。”郝祥咧开嘴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了笑。 见我笑的尴尬郝祥又解释道“你别怕,我们是不会伤害其他人的,这些药一般都是用来对付野兽的,我们苗人擅长用毒也擅长解毒。”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了带有苗族特色的装饰物件,不过这个村中并不是想象中的苗寨,这个村庄临近公路,发展的也很快,因此接收外界的信息也快,可算是汉化的一个现代化苗村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呢?”我又问道。 此时郝祥愣了一下才抬起头看了看我身后的背包,随后又看了看手表皱了皱眉道“呦,班车都开走了啊,那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接话道“本来我是要走的,但在路口车站的时候我听到了山魈的故事就返回来了。” 郝祥带着笑意好奇的看着我随后又继续手中的事情“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了,居然为了山魈留下来,平常来到这里的人听到吃人的山魈早跑没影了。” “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上山?”我追问道。 “就在今晚,难道你…。”郝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对,我要和你一起去。” 郝祥吃了一惊然后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他起身给我拿了张凳子把我按在了凳子上说道“我生平最敬重有勇气的人了,我讨厌那些没勇气的家伙,既然知道山魈晚上活动,还白天上山去围捕什么?你先坐着我去买点菜打点酒,晚上喝完酒我们一起上山抓山魈。”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八夜 山魈(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这么说来在树林里祭拜的应该是有根叔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去祭拜呢?郝祥自言自语了句,他不等包扎完伤口就拉起我就朝有根家里跑,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有根。 于是我们只好返回了郝祥的家里,等我们返回的时候却发现了令人诧异的事情,郝祥的爸爸不见了!这下可把郝祥给急坏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四周什么值钱的也没拿,只有一个小柜子被人翻乱了,这人似乎在冲着找东西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掳走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这多少让我有点想不通。 我爸这么多年了都卧病在床从没跟任何人结怨,为什么要抓走他。郝祥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那小柜子里是装什么的?我指着那个被翻乱的小柜子问道。 草药。郝祥哽咽道。 听郝祥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看来那个有根叔是真有问题了,他是来找药的,是他抓走了你爸爸。 什么?郝祥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我们配置的毒药只有自己才能解,可他为什么要抓走我爸爸来要挟我,他找药干什么,啊难道。 没错,他是给山魈找药呢。我开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山魈的谜团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了。 我吩咐郝祥带上配好的解药赶紧和我一起上山。上山后我们来到了那个无名墓的边上,我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个无名墓附近的情况,在这个墓后面的树丛里有许多的碎骨和动物皮毛,一片狼藉,我皱了皱眉注意到了泥土上一些奇怪的印记,这些印记很奇怪既不是爪印也不是脚印,说不上是什么动物留下的。我招呼了一下郝祥就顺着印记找了出去,穿过了树林就是山崖,我看到山崖上有一个山洞,这个崖洞隐藏在整片林子的后面如果不是深入树林一般人很难找到,崖洞内有微弱的光发出,我和郝祥屏住了呼吸慢慢踩着落脚点爬了上去,眼看就要可以看到崖洞里面的情况了,可我才一露头顿时就被一张诡异的脸吓得手一松整个人就摔了下来,好在下面的泥地比较软我也没受伤,但我有些惊魂未定,那张脸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黑糊糊的一片,只有眼白看的清楚,我还闻到了它嘴里呼出的腥臭气息。 你没事吧?看到了什么?郝祥冲我喊了一声,见我坐在地上也没流血,于是他赶紧登了上去,郝祥站在崖洞边上看着里面,我在下面看到他拿弓弩的手在颤抖,我知道他很可能也看到了那东西,我反应过来赶紧继续爬了上去,当我爬到崖洞边的时候也跟郝祥一样被眼前看到的情形惊呆了。 这个崖洞并不深,站在洞口就能直直的看到里面,里面点起了几根蜡烛,整个洞里阴暗潮湿泛着蜡烛的黄光,一个干瘦的老人就盘坐在地上,在他的边上就趴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山魈,郝祥的毒箭就插在这山魈的背上,伤口全是黑血,此时那干瘦的老人用自己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山魈乱蓬蓬的头发,老人的眼里渗着泪花。 有有根叔你这是在干什么?这这山魈。郝祥紧张的问道我爸爸呢? 放屁!他不是山魈!那个叫有根的老人突然怒目圆瞪的望着郝祥。 那不是山魈,那是个人!我皱了皱眉沉声道。 啊人。郝祥直到此时才意识到那缩成一团全身脏兮兮的山魈是一个人有根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呢。老人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郝祥还在发愣,我推了推他示意他把药拿出来,郝祥这才反应过来把配好的草药丢了过去,老人拣起药然后指了指山洞一个角落,我拉着郝祥慢慢走了进去这才看到郝祥的爸爸就被扔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郝祥赶紧上去照顾他爸爸去了,我站在离老人三米多的位置看着老人小心翼翼的在准备替那个怪人敷药。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无名墓应该是空的吧?我沉声问道。 老人并不理会我,只是颤抖的敷着药。 如果不把箭拔出来敷了药也没用,还是我来吧。我又说道。老人这才停了下来抬着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把药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正准备靠近那怪人的时候,那怪人突然缩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只不过他的方式很奇怪,如果说眼前是一条狗那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偏偏他却是人,他的右手骨瘦如柴略微畸形,粗皮皲裂看上去很吓人,这只手成半握拳状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的几根手指几乎都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掌,上面全是道道血痕和一些附着的杂草,像是被荆棘划破了,他的脸就跟刚才我看到的一样,他龇着牙咧着嘴,眼睛中射出震慑人心的寒意盯着我,充满了敌意。 我甚至都有点不敢靠近他了。此时老人慢慢抚摸着他的头,他这才乖乖的趴了下来,然后老人叫我拔箭。 等给这人包扎完伤口,我才吁了口气退到了一旁。此时郝祥站到了我的边上盯着老人问道有根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本以为老人会有什么大动作,因为我注意到在他的腰上挂着一把刀,然而他却突然跪到了郝祥和我面前哽咽道祥子算叔求求你,你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别人,行吗?系讽沟。 郝祥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我扶起了老人说道这要看是什么情况了,他害了那么多人,甚至把郝祥的爸爸害的卧病在床这么多年。我转头看了看郝祥的爸爸,郝祥的爸爸仍旧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盯着我们。 老人哽咽着,随后抹干了泪水坐在地上慢慢说起了往事,原来这怪物一样的山魈是他的亲生儿子,算起来今年也有三十来岁了,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因为难产把他妈妈给害死了,有根跟自己的老婆感情很好,因此也怨恨这孩子,但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对着孩子是又爱又恨。这孩子四岁的时候得了重病去世了,就给埋在了树林里,本来这孩子是有墓碑也有名字的,可在死后没几天有根上山来祭拜就发现墓被人刨开过,墓里的尸体也不见了,他一直瞒着这事不敢声张,事情就这样过了几年,山村里渐渐就发生了一些怪事,经常有人上山被怪物咬,村里的家禽也被咬断脖子喝血,有根在一次上山围捕的过程中注意到了那怪物的踪迹,他偷偷离开大队跟了过来发现这怪物居然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居然没死还活着,而这怪物显然也是对他的爸爸有感觉的,并没有伤害他,有根又惊又喜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被村民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咬人的怪物他儿子肯定是死定了,于是有根对村民说自己看到了那东西的样子,就是山中的山魈怪物,目的是想吓唬村民不要在围捕,那个时候的人特别迷信这些东西,大家都非常害怕。虽然达到了效果,但他儿子由于常年在林子里生活,已经跟野兽无异了,骨骼都已经扭曲了,他只是单纯的为了食物去村里的,在受到了伤害自然就会有野性的还击。有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带他找到了这个崖洞,自己一有机会就上来照顾他,那晚他上山来祭拜无意间发现了我们要抓他儿子,郝祥还射伤了他儿子,有根知道这事要解释起来郝祥未必相信,于是就下山抓走了郝祥的爸爸引我们来这里换药。 有根,既然你儿子没死,那你祭拜谁?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那些在山上失踪的人,哎,他们都是被我儿子害死的,他们的家人连尸骨都找不到,是我收拾了他们的尸骨埋在了那里,然后换了墓碑的,我想为儿子减轻一点罪孽,当初要不是那个庸医害人,我也就不会都是我的错,呜呜。老人低着头抹着眼泪,只见他哭完抬起了头看着郝祥的爸爸道只有他看到了我儿子的正面样子,也被吓成了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你们父子祥子。 郝祥很吃惊,他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愤怒叔,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害了村里这么多人,我爸爸也是因为叔你快让开,他不是你儿子,他是个怪物,你儿子早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郝祥说着就端起了弓弩。 有根见郝祥端起了弓弩赶紧拦在了儿子的面前哀求着郝祥。我也知道郝祥太冲动于是赶紧给拦了下来,郝祥的气来的很烈,我很理解他,这不仅是因为有根的自私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而害死了那么多人,也因为自己的父亲被害了之后他自己也吃了不少的苦,一时火气上涌难以自制。 呜哦噢。此时郝祥的爸爸突然发出了声音,郝祥立即朝自己的爸爸看去,只见他爸爸正盯着那怪物般的人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见他爸爸这么激动郝祥赶紧过去照看他爸爸。 爸,你是想让我为你报仇吗?当年就是这东西把你害成这样的。郝祥哽咽道。 他爸爸仍然是模糊的叫唤着一脸的惊恐,郝祥缓缓转过了身子闭上眼睛吁了口气然后再次举起了弓弩有根叔,你不要怪我,他不能活在世上! 求求你了祥子呜呜呜,我给你磕头了。有根哭倒在地拼命的磕头。 我知道我该阻止郝祥这么干,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郝祥的爸爸突然激动的喊出了两个字不要! 郝祥吃惊的转过了头来看着父亲,郝祥手中的弓弩慢慢滑落到了地上,然后他把父亲紧紧给抱住了爸,你终于说话了,爸。 我站在这两对父子中间不禁有些感慨,虽然他们都很不幸,但我感觉到了他们的爱,一边是儿子对父亲的爱,一边是父亲对儿子的爱。 侯文峰的故事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我开始理解他为什么在讲这个故事之前皱了皱眉头了,也许他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后来那山魈怪人怎么样了?我好奇的问道。 你应该没想到郝祥后来也开始照顾那怪人了,村里的怪事也渐渐少了,不过山里山魈的传说依然存在。侯文峰感叹道。 原来传说都是人传说出来的。我也感叹了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说不是呢,山魈呵呵。侯文峰摇着头苦笑着说道。(山魈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九十九夜 寄生(1) “对了,那个肥膘多久没来收房租了?”小蕾一边收拾着我的电脑桌一边问道。 她这么一问我才想起都快大半年没交租了,虽然期间我和小蕾也聊起过,但总觉得那讨厌的家伙肯定会累积在一起来收,可是这年都过完了居然还是没有动静。 “你这一说还真是,那家伙自从楼上的房东阿嫲去世接管了房子之后好像只来收过一次。”我穿着鞋回忆道。 “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他看看?”小蕾说道。 “别逗了,我才不主动打电话给那讨厌的家伙,再说了他也没给我留电话啊,上哪去找他?”我苦笑道。 “那我们也不能白住人家房子,不交租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欠别人点什么,你还是想想办法联系他吧。”小蕾皱了皱眉说道。 “你也真奇怪,通常都是房东催租,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房客主动找房东交租的…。”我正说着就见小蕾一脸的不快瞪着我于是连忙改口道“行了,行了,我出去找找看吧。” 虽然我嘴上敷衍了几句就出了门,但要说到真去找他还的确有几个地方可以找,那家伙是黑帮的小头目怎么说还有点地位,只要到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一打听就知道了。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一家棋牌室打听到了肥膘的消息,原来他在西城区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里,那里是一个赌博的大窝点,听老钟提过他们同事几次想要端掉那个窝点都没能成功,往往赶到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要想渗透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在工厂的前沿有两条小巷,小巷看似平常,但只要在巷子里走动一会很快就会发现有人跟着你,在你旁边晃前晃后的。 “喂,老兄你是干什么的,前面没路了。”我正走着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去前面的那个工厂。”我回头应了句。 “去工厂干什么?那里废弃了。”身后的那个小流氓眉头紧锁显得很谨慎的问道。 “我找肥膘。”我已经意识到他是定点看守的“钉子”了于是直接说道。 小流氓皱了皱眉“哦找膘哥啊,那你还是别去前面了,他都失踪半年了,也许被砍死了。”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吗?”我又问了句。 “你是什么人?”小流氓谨慎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他是我的房东,半年没来收租了。”我直言道。 小流氓见我这么说哈哈大笑了起来“谁信啊,哪有房客主动找房东交租的,没事别往前走了。”小流氓说着就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往回走。 我也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因为我想到找老钟帮忙了,老钟以前抓过他。到了警局老钟帮我查阅了档案才找到了他家的住址,于是老钟就和我一起去了肥膘的家里,肥膘的家住在一栋老旧大厦的七层,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家大门紧闭,锈迹斑驳的防盗门上塞满了超市的广告和一些健康医学的杂志。 “看样子很久没开过门了。”老钟嘀咕了句,接着他就把门敲的哐当直响,结果自然是没有人来开门,反倒是我们的敲门声把隔壁的一户人给吵着了,只见一个正在摘菜的中年大姐打开自家的门疑惑的问了句“你们找谁?” “大姐我们找肥膘。”老钟问了句。 这位大姐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皱了皱眉问道“谁是肥膘?你们又是谁?” “肥膘就是你隔壁的这个人。”老钟应道,接着掏出证件示意了一下。 看到证件这位大姐才把自家的铁门给打开了“警察同志,你们是找那个瘟神吧?这家伙长期带些不三不四的小金毛回来赌博,还带了些不正经的女人回来过夜,搞的这里乌烟瘴气的,你一定要…。” “行了大姐,我就是想问问这户人多久没回来了。”老钟有些尴尬的问道。 “这倒没留意,不过你这么一问好像的确很久没见他回来过了。”大姐一边摘菜一边说道。 老钟随后又简单的问了些问题,问完后那位大姐赶紧关了门,生怕给自己惹事。 “怎么样?”我问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老钟皱了皱眉说道,紧接着他就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大约十多分钟后小黑和小李子就带着开锁的师傅赶了过来,开了门进去之后我们才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满地的花生壳和啤酒瓶,桌上还散落着麻将和扑克,屋内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狼藉一片。 “看样子确实很久没人住过了。”小黑插话道。 “四处看看。”老钟吩咐着小李和小黑。 这是一室一厅带卫生间的房子,很快就看遍了,屋内虽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但已经够乱的了,这个肥膘的生活很糜烂。 “啊~~。”小李子突然在卧室里急促的喊了一声,听到喊声我们赶紧冲进了卧室,一进到卧室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腐臭味,小李子此时正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一个位置,顺着小李子看去的方向一看,当下我就被看到的情景惊呆了。 难怪小李子被吓的坐在地上了。只见一个半开的衣柜里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分辨不清样貌了,由于在密闭的柜子里缺乏氧气导致这具尸体腐烂成了半干尸的状态,只有少量新产出的尸虫在蠕动。老钟走上前轻轻拉开了柜子的另一侧,柜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后我们看到了更为怪诞的一幕,只见这具尸体的四肢被分别绑在了柜子的四个角,所以我们就看到了一具呈大字形展开在柜子里的尸体。 “刚才我走到衣柜旁边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气味,然后又发现从缝隙里有虫子挤出来,所以...。”小李子吞吞吐吐的说着。 “是…是肥膘。”我紧张的说道。 “烂成这样你也认得出来?”老钟捂着鼻子问了句。 “我认得他那条缠在手上的钥匙扣。”我指了指尸体的左手。 “小黑你马上通知法医过来取证,小李马上给局里打电话派搜证人员过来,现场尽量不要动。”老钟下了指示后就开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站在衣柜前仔细查看起肥膘的尸体。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九十九夜 寄生(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此时接到通知的其他各个科室的警员也全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当得知有人偷走了尸体后全都露着诧异的眼神,然后他们在老钟的指示下开始在警局里四下搜寻,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十多名值班的警员几乎把警局都倒过来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群年轻的警察都急得不行了,老钟连忙安慰着他们并嘱咐眼下谁也不许离开警局。 小黑肖向华呢?此时一个警员发现小黑不见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推开门冲了出去,老钟和其他警员随后也跟着我冲到了走廊,走廊里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警局外电闪雷鸣。 啪啦哧。走廊里的灯突然一盏接一盏的爆炸了。 警局里一下灯火就全熄灭了,黑灯瞎火的大家只好拿出手机仰着头看着爆炸的灯紧张到了极点,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推开了茶水间的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来到这里,茶水间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就在大家想要返回的时候我扬了扬手道等一等。接着我就打开了一个小型的储物柜,等打开储物柜拿手机一照,大家几乎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小黑居然就被塞在了里面,小黑瞪着惊恐的眼睛空洞的望着柜子里,整个人被扭曲成了一团挤在里面,身体上的骨骼甚至都已经扭曲反转了。 小黑哥死了!小李子颤声说道。 怎么办。一个警员几乎快要哭了。 别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老钟突然间吼了一句,他这一吼立即就把大家不断蔓延的害怕情绪给吼没了。 钟队长不好了,警局的所有出口好像全都被锁住了。此时一个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报告,老钟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一个警员跑过来报告说警局的电话线好像也被切断了。 我迟疑了一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给侯文峰打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侯文峰只喂了一句电话里就传出了大量的噪音,紧接着通话就中断了。 眼下电话打不出去,人也出不去,这下麻烦了。小胡眉头深锁道。 哐当~~此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下撞击声,声音尖锐刺耳。 是审讯室的铁门!老钟一边说一边朝那边跑,等跑到审讯室的时候大家又被眼前看到的情景吓了一次,审讯室的那扇铁栅栏被上了锁,在里面有一个警员扭曲着身体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呜呜。此时小李子已经崩溃的蹲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大家都有些发懵都站在那剧烈的喘着气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说不出话了。 老钟也紧张的摘下自己的帽子不住的抹着额头的冷汗,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大家全都聚集在一起不要乱走动。 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警局外仍旧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老钟、我以及小胡三人来到了茶水间,望着扭曲在储物柜里的小黑大家都有些一筹莫展,我的心脏在剧烈的搏动着,紧张的情绪已经上升到害怕的程度了。此时那扇半开的储物柜的门嘎吱的摇晃着,接着缓缓合了上去,我突然间恍然大悟柜子!是柜子! 苏锦你在说什么柜子呢?小胡不解的问道。 是柜子里的那双眼睛,是他一定是他!我紧张的说道肥膘、小黑、还有审讯室里的警员,他们全都是死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换而言之就跟柜子的道理是一样的!还有还有我们现在就在警局这个密闭的大柜子里! 小胡和老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他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刚说完就又听到传来了一声碰撞声,老钟立刻掏出枪警觉了起来声音是后楼梯传来的,这是楼梯扶手的声音! 听老钟说声音是从后楼梯传来的,小胡二话不说就冲出了茶水间朝后楼梯的方向跑去,我和老钟赶紧跟了上去。站在后楼梯朝漆黑的下面看去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但有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这声音像是一只生了病的猫咪发出的。 这个地下室是警局历年来的老档案堆放处。老钟说了句。 小胡掏出手机小心翼翼的走在前头,我和老钟跟在小胡后面掩护着他,在楼梯转了个弯的时候小胡的手机亮光照到了下面,当看到下面的景象时老钟整个人就被吓得靠在了墙上,我知道他不是因为看到了有多么可怕的场景,而是他心中的那些科学理论在此刻全都被推翻了,因为我们看到很诡异的一幕,那成半干尸状的肥膘就那么直直的站在下面!他那半腐烂的眼球在手机幽蓝的光下诡异的转动着。 肥膘。小胡颤抖的喊了一声。 他不是肥膘,应该是柜子里的那个恶魔寄生在肥膘的尸体上。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生,你好聪明,在柜子里的时候也只有你看到了我。肥膘张着只能看到黒牙的嘴说了句话,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发出来的,混合着肥膘的声音和一个孩子稚气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我颤声问道。 无辜?他们无辜吗?那我也是无辜的,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寄生在肥膘尸体内的怨灵说道。 谁这么对你了?我又问道。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哈哈哈。肥膘尸体内的怨灵恐怖的笑了起来,让人直发毛。 砰~。老钟突然毫无征兆的开了一枪,子弹贯穿了肥膘的脑门,但他一点事也没有,眼前的这个肥膘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姐姐欺负我,妈妈欺负我,爸爸也不疼我,你们全都欺负我,坏人呜呜。这怨灵又怪诞的哭了起来,然后扭曲着骨骼慢慢缩坐在了角落里,他的哭声此时更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了。 怎怎么办?小胡拉着我紧张的问道。 我哪知道怎么办。我也一边发抖一边说道,看他哭的这么伤心我回头跟老钟和小胡说道你们先等我一下,我觉得他很悲伤也许愿意听我的劝。 于是我就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刚想开口的时候,地下这间档案室的大门就开了一道缝隙,我下意识的推了开来往里走了几步,当我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自己好像是从一个柜子里出来的一样,我居然来到了一间小房间里,我大着胆子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周围的一切离我们这个年代是多么的遥远,我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 我回头看了看,我居然是从那个在肥膘家发现的那个柜子里走出来的,只是眼前这个柜子并不是枣红色的,而是褐色的。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突然间我听到了金嗓子周璇的声音从留声机里飘出来,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西装挂着怀表的男人带着一个打扮洋气的小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走进来后就点起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小龙,呆会你的新妈妈会带着姐姐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你去准备一下吧。 不要,我不要新妈妈,我妈妈已经死了。那个叫小龙的男孩撅着嘴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上次见面你就给方阿姨脸色看了,要不是爸爸好不容易才给你打了圆场你,爸爸生意忙没办法照顾你,有个新妈妈来照顾你又有姐姐陪你一起玩不是挺好吗?男人哄道。 不要!小龙将拿在手中玩的小火车给扔到了地上,然后气鼓鼓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哎。男人望着跑进房间的儿子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没一会就有一个穿着粗布旗袍的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甜甜样子的小女孩来到了屋里。 宗仁,小龙呢?女人坐在男人旁边喝着茶好奇的问道。 哎,那小子躲到屋里去了。这叫宗仁的男人无奈的说道。系讽讽。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宗仁看到了坐在那一句话不说的小女孩问道你就是琳琳吧。 嗯,我是琳琳,叔叔好。那叫琳琳的小女孩乖巧的站起来给宗仁鞠了个躬。 真乖这孩子,呵呵。宗仁大笑了起来以后可能要改口了,你说是吧建琴。男人边说边拉起了女人的手,女人羞涩的想要缩回手别这样,孩子们都看着呢。 怕什么,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宗仁笑道。 此时我注意到小男孩的房间门开着一道缝,一只眼睛怨毒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母女,随后砰的一声门就给狠狠的关上了。 等我在回过头来朝沙发上看去的时候,却已是另一幅场景,只见女人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听着留声机里传出的音乐,小女孩就坐在地上的地毯上玩着一辆小火车,一个佣人就站在旁边伺候着。 吴妈,老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女人问道。 太太,老爷说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呢。佣人应了句。 我正看着,小龙突然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冲到小女孩的面前,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小女孩有些委屈的坐在地上想哭又哭不出来,小龙抢了小火车就恶狠狠的说道我的东西不许你玩! 小龙,不要这样,她是你姐姐,你要和姐姐一起玩,再不然妈妈等爸爸回来再给你买一辆?女人柔声道。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姐姐,你也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死了!这个家是我的,不是你的!小龙指着女人大声喊道,随后抱着小火车就回了房。 佣人看着呆呆发愣的女人安慰道太太你也别太难过了,小龙的妈妈死的早,这孩子很早就没人照顾,所以变得有些任性,后妈是不好当的。 吴妈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行,我跟老爷结婚都快一年了,这孩子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哎。女人一手扶着脑袋显得有些头疼。 妈妈,你别难过了,弟弟还小不懂事,顶多我以后不拿弟弟的玩具玩了。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安慰了起来。 女人这才展开了笑容,将小女孩搂在了怀里。 吴妈你不是说今天你外孙满月吗快去吧,这里不用你照顾了,对了这个给你算是给你外孙的礼物吧。女人边说边塞了些钱到佣人的手里。 佣人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就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小龙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只见他将小火车往地上一摔大声道你赔,已经被弄坏了! 我我没有弄坏,是你自己刚才抢的时候弄坏的。小女孩有些委屈的说道。 小龙又将目光转向了女人,此时女子翘着腿看着报纸对眼前的事不闻不问。 就是你弄坏的,你要赔给我一个。小龙又说道。 女人慢慢折起了报纸,缓缓站了起来,然后突然间一巴掌就扇到了小龙的脸上赔?我赔你什么?我来到这个家不是来受你们气的,我是来享福的,你以为你还是小少爷?这个家迟早要由我的孩子掌权,你算个什么东西?!女人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容我已经怀了你的弟弟了,嘿嘿。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这女人人前人后两张脸,我想小龙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只见他捂着自己的脸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瘪着嘴说道我跟爸爸说你打我。 女人突然喊道琳琳,把他给我拉住! 小女孩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小龙,最后还是把小龙给拉住了,小龙一下就把小女孩给推到了地上,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更加愤怒了,上来就拖起小男孩恶狠狠的说道小瘪三,小小年纪就会打小报告了,有妈生没爹教的看我怎么治你。 女人一边骂一边将小男孩拖到了我身后的柜子旁,然后又吩咐小女孩拉开柜门,接着就把小龙给硬塞了进去。 小龙在柜子里嚎啕大哭不住的拍打着柜子,女人充耳不闻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小女孩也懵懂的拣起了小火车继续玩。 过了一会女人显得有些烦躁了,于是就丢下报纸冲到了杂物房拿出了一捆绳索吵死人了! 只见她打开柜子把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小龙的手脚都给绑了,这才说道看你还怎么拍。 柜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但随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轻响声,我回忆起那些指甲痕迹一下就明白了。 夜渐渐深了,女人打开了留声机听着歌喝着茶看着报纸。 妈妈,小龙在柜子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小女孩好奇的问了句。 我看他是哭累了,别理他。女人皱了皱眉说道。 妈妈,还是看看吧。小女孩又说道。 女人这才有些不耐烦的去打开柜门,当打开柜门的时候女人也被吓了一跳,小龙在里面因为闷着导致窒息已经口吐白沫死了,女人这才开始慌张起来。 妈妈,我们把柜子丢了吧。小女孩语出惊人,当我机械的扭转头去看着那一脸天真的小女孩的时候怎么也不相信这话居然是出自她的口中。 对,琳琳你说的太对了,连同小龙一起丢进黄浦江!女人说着就让小女孩呆在屋里,自己则匆匆出门去了,过了没多久她就带着几个黄包车夫来到了现场将柜子往外抬去,这一抬我的整个身体好像也被吸进了柜子里,等我再次推开柜子的时候,却发现在另一个人的家中,我听到有一对夫妻正在对话。 海良你这柜子是从拿弄来的,材料这么好。女人问道。 我在码头扛包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黄浦江上有东西飘过来,于是就和几个弟兄过去捞了起来,没想到是个柜子,可惜捞起来的时候柜子里面的东西全被水冲走了,不过这柜子还能用,能装好些东西呢,等哪天我去买点漆重新刷一下。男人憨厚的笑道。 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正呆呆的站在柜子前发愣,突然就觉得有一双白皙血管显现的手从我的双肩慢慢探了过来,随后将我拖进了柜子里,等我挣扎着踢开柜门的时候突然间又回到了那间档案室的门口,肥膘还缩在角落里哭泣。 苏锦你怎么了?站在那发什么愣。小胡催促道。 我机械的扭过头去盯着缩在地上哭泣的肥膘喊了句小龙。 肥膘突然抬起头看着我,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是你的后妈伤害了你,可是你也不能因此伤害其他人啊,你说对吗?我说道。 肥膘仰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歪了一下说道不对。他边说边诡异的笑了起来,我被吓得赶紧退了回来,我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怨气将我包围。 侯文峰!小胡望着上面的楼梯突然喊了声。 侯文峰急急跑了下来,只见他扫了一眼肥膘说道怎么发生这样的事了?要不是我察觉到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事情,我就不会开着车子到处找你了,然后发现警局上空笼罩着一股强大的怨气赶过来了,警局被这怨气结界所覆盖导致门都打不开,我刚才已经在门上贴了符冲破结界把警员都放出来了,只是没看到你们就顺着找来了。 侯文峰的话音刚落,肥膘就突然跃起扒到了墙壁上然后快速的爬走了。 妖孽,哪里走!侯文峰呼喝了一声就赶紧追了上去,我们也跟了出去,只见肥膘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快速的爬着,我们在走廊里抬着头看着他慌乱的追着,终于将他追到了死角处,侯文峰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黄符就准备扔出去,岂料此时警局里突然响起了女人低声的啜泣声。 怎么搞的?警局是个正气的地方,怎么突然变的怨魂冲天,居然还有一个!侯文峰愣了一愣。 老钟咽了口唾沫已经说不出话了。 此时扒在角落里的肥膘突然又发出了孩子的哭声,他带着哭腔模糊的喊着妈妈,我突然就明白了,于是赶紧按住了侯文峰摇头示意他不要。 果然没一会走廊里就开始烟雾弥漫,周身寒气阵阵,没多久就见一个长发的女人在这股寒气中慢慢显现,女人从尽头处如烟如雾般慢慢飘了过来,女人长得很清秀,只是脸色白皙血管在脸部都清晰可见,只见她靠近了我们,我们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这下麻烦了前后受堵,幸好有侯文峰在,不然我们早就吓破胆了。 女人靠近了侯文峰然后啜泣道请先生放过我儿子吧,我愿意拿自己换,呜呜。 侯文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此时我注意到肥膘的脖子突然就歪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就如烂泥般瘫倒在地,随后一个赤身光脚的小男孩从肥膘被解剖开的肚子里慢慢爬了出来,接着站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妈妈紧紧搂着她。 女人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悲恸的哭了起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们的心也开始变软了。 快快离开,否者我不会手下留情。侯文峰皱眉道。 女人含泪点了点头,随后抱起小龙随着烟雾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走廊里没有爆炸的灯在此时也重新亮了起来。 他们走了。侯文峰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吓走他们,这两个怨气冲天的怨鬼我还真对付不了。 老钟此时痴痴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喘着气。侯文峰走到老钟的前面说道老钟你听着,我知道你被吓到了,但我要告诉你有些东西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它存在的方式不同,你明白吗?今晚的事情你就当做了一个噩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压住这件事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小黑和那个警员的死。老钟愣愣的问道。 这个你放心,他们的死和肥膘的死一样,都属于急性的心肌梗塞,我只要出个报告就行了。小胡插话道。 至于其他警员没看到寄生在肥膘尸体内的怨灵是怎么杀人的,就要靠老钟怎么说了。侯文峰说道。 老钟这才点了点头,随后我们一起把肥膘的尸体抬回了解剖室。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依然在下着大雨,好在有这场大雨,路上的行人也少,警局里发生的事也没多少人知道。 随后侯文峰又说要去把那个柜子给抬下来烧了,于是就和我一起去了肥膘的家,我站在柜子前面伸手抚摸了一下柜子,这一摸一股寒意顺着指尖就游走了我的全身,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 肥膘和几个流氓在打牌,肥膘气鼓鼓的差点把桌子都掀翻了,只听他吼道滚,都给老子滚,输光了不玩了。 膘哥你也太输了钱不给,赢了照拿。几个手下一起起哄。 谁说输了不给,老子有条手链在柜子里,全当是给你们还赌债了这样总行吧,一群垃圾等着啊。肥膘说着就站起来朝柜子这边走去,那几个流氓在客厅里朝屋里观望着,肥膘打开柜子取出链子塞在兜里,随后又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大砍刀,嘴里嘟囔着让你们要债。 那几个流氓见肥膘拿出了砍刀,马上打开门溜之大吉,肥膘一手扶着柜子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哎呀。肥膘在拿下扶着柜子的手的时候,突然被一根木刺扎到了一下,一滴血慢慢滴到了柜子上,柜子里突然冒出了阵阵寒气,没多一会肥膘突然眼睛暴突觉得心脏很不舒服,过了没多久肥膘就抽搐的倒在了地上死掉了,可是在死后没几分钟,肥膘却又诡异的坐了起来,只见他慢慢找出绳索,然后绑住自己的脚、手、最后轻轻喊了一声妈妈,喊声过后柜门轰然就关上了。(寄生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夜 毒疹(1) 冬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端着咖啡倚靠在窗子上朝楼下看去,楼下那一把把鲜艳的雨伞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街上的人缩头缩手行色匆匆的,此时我注意到在街口有个打扮奇怪的女人正在朝这边观望,好像在找着什么,之所以说她打扮奇怪是因为她仰起头朝这边看的时候,我注意到在雨伞下的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头上还系着一条丝巾,打扮奇怪的人反而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她自己或许不这么觉得,就像许多明星上街都会戴帽子、墨镜、口罩,这个女人不仅吸引了我的注意,也吸引了街上那些行色匆匆的男人,他们在经过她的时候都会顺便看她一眼,此时这个女人就会很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在注意她,只见她看了看马路两侧随后赶紧穿过了马路朝我住的这栋老楼走来。 我喝了一口咖啡在嘀咕“这女人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女人走进老楼之后没多久我的门就被敲响了,我不禁有些纳闷,打开门之后女人好像迫不及待的就挤了进来,她从我身边走过时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随之飘过,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快…快把门关上。”女人小声催促道,我还在发愣,这女人就自己动手把门给推上了。 “请问…。”我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开口道“你是苏锦先生吧,我今天来找你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我嘀咕了句,“对,我是牟慧芝,苏先生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女人说道。 我的确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我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在电视上综艺节目的主持人,牟慧芝是本省卫视电视台一个非常有名的主持人,出道十多年了,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学识丰富,很受大家的欢迎,只是最近好像没怎么在电视上露面了。我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突然登门来拜访我,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见我不说话有些疑问,这女人又说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后来听一个电视台的朋友介绍才找到这里来的。” “电视台的朋友?”我没反应过来是谁。 “是吕嘉介绍我来的。”牟慧芝说道。(见五十一夜重界) “哦,是她啊,说吧有什么麻烦,如果我能解决就一定帮你解决。我也算是你的粉丝,我喜欢看你主持的综艺节目,呵呵。”我上下打量着牟慧芝,只是她穿成这样我什么也看不到。 牟慧芝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谢谢苏先生,我这段时间放大假所以…苏先生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穿成这样,其实…其实我放大假和穿成这样都是有原因的。” 牟慧芝说到这里突然凑到窗前紧张的朝楼下看了看,随后又紧张的拉着我的手道“苏先生,你一定不能让那个男人发现我,他一直在跟踪我。” 我皱了皱眉朝楼下看了看,只见在刚才牟慧芝站过的街口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左顾右盼。 “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粉丝?”我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牟慧芝小声嘀咕着,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察觉到她拉着我衣服的手都在颤抖,她的说话声很小“总之你不要再问了,他跟我没关系,只是一直跟着我让我很害怕。” 我明白像牟慧芝这样的公众人物总会有一些爱慕者,所以也明白她的心理于是就答应了她,果然没多久那个男人就上楼来了,我只好让牟慧芝躲起来。 打开门我看到了这个男人,这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像那种爱得很不切实际或是痴狂的追随者,只见他皱了皱眉问道“您是苏锦先生吧?请问有没有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女人来这里找你呢?她大概戴着一条紫色的丝巾,黑色的墨镜,还有口罩…。”男人在比划着。 “我是苏锦,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你说的这个女人。”我说道。 “不是…我好像的确看到她往这边来了,我从她的好朋友那里打听到了她可能来找你了。”男人有些不依不饶还朝屋里观望。 “我一直都在家没出去过,根本就没有人来找我啊,不如这样你方便的话留下联系方式,如果你说的那女人来找我,我可以电话通知你。”我只好这样说道。 男人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随后给我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就这样才把他打发走了。等看着男人在街口消失后,牟慧芝才出来对我说了好几声谢谢。 牟慧芝此时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手帕铺在沙发上,然后才坐了上去,我有些诧异。我们坐定之后牟慧芝可能也是觉得屋内的环境有些湿热,于是脱去了大衣,慢慢摘下了墨镜和口罩,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牟慧芝请大假和这么打扮的真正原因,牟慧芝白皙的脖颈和脸颊之上好像长出了一层丘疹,点点密密麻麻的,近距离看上去还真有些吓人。 “苏先生,你现在明白了?”牟慧芝神情黯然的说道。 “不明白。”我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是为了脸上长这种东西而来找我,说实话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是那么简单我就不会来找苏先生帮忙了,我去过一些高级的私人医院看过,得出的结论通通都一样,说这是一种过敏性反应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擦些药膏就好了,可是我不是过敏体质,我使用的化妆品也是同一款,根本就没有换过,一直也没什么过敏反应,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按照医生的嘱咐涂药膏,可是这些疹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本来只是躯干上和脖子上有一些,还可以勉强穿些长袖高领的衣服遮住主持节目,可是现在都长到脸上来了...我,电视台天天在催我赶紧销假回去,而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毁了自己的前途。”牟慧芝焦虑的揉搓着双手说道。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色情,一经发现,立即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本站所有书籍采集于互联网,本站全自动蜘蛛爬行,无人工干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 如果你发现任何违法及损坏国家利益的内容,请发送邮件给我们,我们会在24小时内(北京时间10:00-18:00内删除) 版权保护删除内容请联系email:267362373@ copyright?2016读来读往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020972秒 沪icp备16026625号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沪)字12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5]129号 第一百夜 毒疹(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我和小胡非常小心的注视着牟慧芝,此时牟慧芝突然回过头来对男人冷笑了一下对了,你快回陪你老婆吧,你这样长期跟着我省得她误会了。 男人突然间跪了下来动容的说道误会又怎样?要我怎么样你才不吃这些东西? 我们对男人突然下跪的举动都感到吃惊。 牟慧芝仍旧是无动于衷冷冷的说道你没必要这样,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泄露我们之间的关系,走了别在跟着我了。说完之后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过了好一会男人才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有些沮丧的走了。 我和小胡都觉得这男人和牟慧芝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却又感觉不到那种暧昧的关系。 这里面的巷子四通八达的,牟慧芝在我们之前走的,我们把牟慧芝给跟丢了,好在我们知道了牟慧芝是在找那个叫盲叔的人做药去了。 由于天气恶劣,巷子中行走的人没有几个,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叫盲叔的其实就是一个盲人按摩的师傅,有了这条线索找起来就容易多了,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位置,我们刚到那里就看到牟慧芝从里面出来,于是等她走了我们才决定进去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们进到屋里的时候客厅里并没有人,客厅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药味是从里屋里飘出来的,从里屋里还传出一阵剁东西的声音。这个盲叔工作的地方条件也很简单,就是自己家的客厅里摆上了一张简易的按摩床。 外面是谁啊?盲叔似乎听到了客厅里的响动。 哦,我们是朋友介绍来找盲叔的。小胡应了声。没一会盲叔就拿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污渍一边走了出来。 盲叔的个头很矮,年纪约在五十多岁左右,他的一双眼睛看不到眼珠子,只是混沌的一片白色,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猩红的血丝,看上去怪吓人的。 你们是?盲叔疑惑的问道。 我最近长期坐着腰有点不舒服,所以通过朋友介绍想找盲叔你按下。小胡随口找了个理由。 哦是这样啊,你等下我去洗个手就来。盲叔笑着说道,随后他摸索着就进了厨房。 幸好他没有问是哪个朋友,我还没想好呢,也好正好可以借机会松松筋骨。小胡伸了个懒腰就躺到了按摩床上。 没多一会盲叔就出来给小胡按摩了,于是他就和盲叔聊开了。我想起刚才牟慧芝提着那胎盘到这里来,又听到这盲叔剁东西的声音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但好奇心驱使我还是想到厨房看一下,于是我蹑手蹑脚的想往厨房里走去,哪知道我才迈开了一两步,小胡突然间就嚎叫了起来,我扭头一看那盲叔侧着脑袋竖着耳朵,单手按在小胡背部的某个穴位一动不动。 年轻人你们不是来按摩的吧?不要欺负我老人家看不见,我的耳朵可是很灵的。盲叔面无表情的说道。 盲盲叔快松手,疼。我看到小胡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脸色相当的难看。 看到小胡受制于人,眼下这种情况我只好说道是的,我们是跟踪牟慧芝到这里来的。牟慧芝?刚才那个女人?盲叔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见我这么说他才渐渐松开了小胡,随后拍了拍他的背部道年轻人你有点肾阳虚啊。 小胡赶紧爬了起来站到了我这边来。 盲叔嘿嘿一笑道不用怕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们的动机不纯粹,所以我才使了些手段。 盲叔,既然你知道我们并不是来按摩的,那我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是牟慧芝的朋友,最近我发现她有些不正常所以想来查个究竟,我们从医院一直跟踪她到了这里来,她应该是把从医院拿到的胎盘送到你这里来了吧?我沉声道。 盲叔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把大门给关上了,接着带着我们就去了厨房,在厨房里我们看到胎盘被剁碎在砧板上,一个砂锅里正冒着热气煎着中药。系序扔。 让你们看看也无妨,其实并没有什么,吃胎盘又不犯法。盲叔顿了顿接着说道她只是拿了胎盘过来让我替她煎药,而我也只是加入了一些中药使得药力发挥更大的功效,这些中药都是些普通的中药而已。 你知道她全身已经长满了一些疹子吗?那又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道。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把这砂锅里的中药带去化验。盲叔淡淡的说道,在顿了顿后才又说道其实我早就提醒过她了,是药三分毒,可惜她不听劝,他不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我看你们还是走吧一会她该回来取药了。 她还要回来?我皱眉问了句。 是的,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盲叔说着就要赶我们走,盲叔把我们带到了门口突然转过头来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她是不是年轻又漂亮嘿嘿? 是,只不过现在。我不知道盲叔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罢了罢了。盲叔说着就要打开门,盲叔刚打开门就见牟慧芝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就这样我们就碰上了。 牟慧芝依然还是那副打扮,在看到我以后牟慧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愧是主持人。 苏先生你怎么也在这?你跟踪我?牟慧芝有些不快了。 我怕你有事所以才跟踪你到了这里来的。我只好说道。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了,你还是赶紧走吧。牟慧芝低着头说道,说完之后她就挤了进来。 盲叔你怎么让他们进来了,那他们。牟慧芝小心的询问道。 这两个年轻人动机不纯,我也是被蒙着鼓里,既然知道了我也没办法,况且他们是从医院就开始跟到这里来的,事情都知道了,这事不犯法随他们去吧。盲叔有些无奈的说道。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牟慧芝说着就推着我们出去,在把我们往外推的过程中牟慧芝突然就感觉有点不舒服,只见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喘着气,没一会就瘫软在地。 见到这种情况我和小胡立刻上前扶起了她。 快送医院吧!小胡催促道。我点了点头正想和小胡把牟慧芝扶起往医院送的时候,却见盲叔慢悠悠的把门给关上了。 盲叔你这是干什么?我大为吃惊。 盲叔将双手背在背后眉头紧皱颇为沉重的说道来不及了,怨毒之气已经攻心,送医院已是无济于事了。 怨毒之气?小胡嘀咕了句。 对,只因她早些日子给我拿了一个胎盘要我做药,我已感觉不对劲,但因为我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加之她又催促我赶紧做药,于是我照往常一样给做了药,岂料前段时间她突然来找我说全身起疹子我才恍然大悟,但已经晚了,那胎盘是一个在母体内未正常出生的孩子的,换而言之就是一个死婴的,死婴胎盘分为好几种,有自然死亡的有外因导致死亡,想这死婴胎盘乃是一个足月足数即将出生的死婴,然而却因为某种意外因素突然死亡,我听了收音机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孕妇因感情问题闹别扭,为了让男人后悔竟拿剪刀连刺自己腹部三四刀,导致母子二人均未幸免,这死婴死的冤枉自然是怨气冲天,吃了他的胎盘当然是无法挽回了。盲叔叹道。 这是几个月前的新闻我也知道。小胡皱眉道。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我焦急的问道。 无法,自然界的规律岂是你说改就改?万物自有它生存的法则,逆天而行自然有天收之。盲叔只是冷冷的说道。 我隐隐在盲叔的身上看到了侯文峰的影子,这个盲叔也是不简单想必也是民间奇人一个。 看。小胡突然惊呼了一声,我转过头去才发现小胡已经取下了牟慧芝脸上的墨镜和口罩,牟慧芝的整张脸上已经长满了殷红的疹子,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白的,很是吓人。 锅里煮的不是胎盘也不是药,而是人的欲望,当人的欲望沸腾了,任何事情、任何的人也阻拦不了,只有关掉了根源的火,沸腾的欲望才会趋于平静。盲叔望着厨房里飘出的中药味感叹道。 砰砰砰此时大门被砸的乱响,随后就响起了那男人的呼喊声。 怎么又是他?我皱了皱眉道。 该来的始终要来,许多事情无法逃避是要面对的。盲叔说着就打开了门。当男人出现在门口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牟慧芝时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只见他再次跪了下来,只是这次他动容的喊了一声,他这一声一喊我和小胡顿时就被震住了。 妈~~。男人痛哭流涕喊了一声。我和小胡完全被惊呆了,牟慧芝时尚而青春怎么会跟这个看起来比她年纪还大的男人是母子关系。 男人从门口跪着爬进来推开了我们抱着牟慧芝哽咽道我都叫你不要吃了,为何你不听我的劝告,爸爸死的早,你辛苦把我拉扯大,我知道我拖累了你的青春,拖累了你的梦想,可你也不能折磨自己啊,现如今儿子我已娶妻生子,你本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青春和名利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你真忍心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认吗?我有妈确无法喊出这个字,看到你在舞台上风光无限,我表面是高兴,但你知道儿子心里有多难受吗?因为我知道我无法喊你一声妈,呜呜呜。 人已去,在悲又有何用,世间世事皆无常,哎。盲叔顿了顿道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只替她按了几下,我就已经知道她的骨头已经老化,年纪绝对不小了,无奈她违背自然常理反其道而行之,她跟我叙述了自己年轻时的不幸往事,悔恨当初未能展现自己的才华,怎奈容颜已老,芳华不再。出于恻隐我就告诉了她这个法子,目的只是想让她找回自己的梦想,无奈欲望膨胀以后不会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我多次劝说无果,我实为罪魁祸首也,我本也是因看不透人世间世事无常而自挖双目,本想落个清净眼不见为净,岂料到头来又犯下一大错,年轻人,如果你想报仇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取性命。 男人并没有理会盲叔只是静静的将牟慧芝抱起,牟慧芝头上的丝巾滑落了下来,此时我注意到牟慧芝脸上的疹子已经退去,只是她的脸上皮肤松弛爬满了皱纹,头上的青丝仿佛在瞬间就变成了白发。 男人抱着牟慧芝慢慢走到了门口,我和小胡也跟了出来,望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从未想过他们之间居然是母子的关系,如果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知道他们的偶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又该做何感想? 我身后的门被慢慢关上了,我也不想去敲盲叔的门了,隔着大门从屋里传来了盲叔的感叹道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哎,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毒疹完)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零一夜 秦殇(大结局上)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它的征兆,往往会让人猝不及防,已经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我却突然接到了侯文峰的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个震惊的消息,白莉不见了。 侯文峰在电话里告诉我白莉的爸爸给白莉打电话始终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担心出事于是就找了侯文峰,侯文峰立刻赶到了白莉工作的城市进行调查,结果发现白莉真的失踪了。 下午我就和小蕾赶去了白莉工作的城市,我提出是不是白莉去外地出差又或是有事没办法联系上的时候,侯文峰告诉我他和白莉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白莉是个很就交代的人,绝不会没有任何交代就消失,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看着侯文峰焦急的样子,我们不禁也跟着担心起来。 我们去了白莉的住所,发现门口已经放了好几份的报纸,最早的一份报纸是一个星期前的,这就证明白莉有一个星期没有回过家了,而且在白莉工作的地方我们也得知白莉已经一个星期没上班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在白莉家的门缝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句话和一串数字侯先生,白小姐已经被主公所擒,主公已找到随侯珠的方位,只是仍未搜到随侯珠具体所藏位置,因此主公才擒了白小姐以胁迫先生,先生若要救回白小姐,请到以下地址来,以防纸条落入他人之手,故用数字以及字母所替,先生乃聪明绝顶之人,应该很快就破解了其中的含义,n34,109,s3,t8,马汉祥。 侯文峰看完纸条眉头就皱了起来。 马汉祥?是那个在饺子店做手脚的妖人?我回忆起了曾去看林方明时碰到的那个活了几千年的妖人。 嗯,是他,他总算有信用给我们留下了线索。侯文峰沉声道。 这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小蕾好奇的问道。 你们听我说,这件事不关你们的事,此去凶险万分,我不能。侯文峰正说着就被沈小蕾给打断了哥,我不明白你这话说的,白莉也是我们的朋友,你还是我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小蕾说的对,你放心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不会拖累你的。我接话道。 侯文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上去将双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侯文峰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才慢慢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准备,我看这样我先让老牛送你们到那里去,我会在那里汇合上你们的,纸条你们拿着,老牛一看就知道是哪里了。侯文峰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我和小蕾只好拿着纸条坐了回来的车子,老牛似乎已经收到了侯文峰的通知,只见他开着那里越野吉普早早就等在了车站外,见到我们就立即吩咐我们上车随后就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这是要去哪?我有些奇怪。 该来的始终要来,困扰了侯文峰一生的事情终于要来个了解了,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卑鄙抓了白莉。老牛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哦,把纸条给我看一下。 我将纸条递了过去,老牛看了一眼纸条随后就在车载的gps定位仪上输入了34和109的数字,定位仪上立刻就显示出了一个地名和公里数。 n34,109是经纬度?小蕾也好奇的问道。 嗯,赤道以北的点的纬度叫北纬,用n标注;本初子午线以东的叫东经,用标注,这两个数字显示的就是一个地方,你们看。老牛指着定位仪说道。 临潼?我看到了那个地名。 没错,秦始皇兵马俑的所在地,也正是侯文峰藏随侯珠的地方。老牛说道。 此时我突然间回忆起当初在旅馆遭到马汉祥袭击的时候,侯文峰张着嘴型跟我说的四个字,那四个字就是秦始皇陵。 哥怎么把东西藏在那了,难道他把灵珠藏在了秦始皇陵里?小蕾突然插话问道。 我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老牛,原来只有我后知后觉而已,他们早就知道了随侯珠的事了。 不清楚,秦始皇陵是世纪谜团到现在也无人真正进到秦始皇的皇陵里,可说是一个绝佳的藏匿之地,既然对方要侯文峰去临潼,我料想肯定跟这有关系。老牛沉声道。 牛大哥,那字条上的s3,t8又代表的什么意思?小蕾又问道。 这个嘛我暂时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要等汇合了侯文峰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件事只有他最清楚。老牛皱了皱眉有些尴尬的说道。 侯文峰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对侯文峰匆匆临别感到好奇。 大战在即总要有所准备,侯文峰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人物,而这个人的身份至今也不明朗,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估计侯文峰可能去找他的师傅鬼谷子了,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找到师傅,现在找不找得到我就不清楚了。老牛解释道。 老牛刚说完就突然踩下了油门,弄得我和小蕾在车内撞到了头。 哎呦,老牛你干什么呀。我摸着额头坐了起来。 只见老牛脸色严峻,眼睛时不时瞟向后视镜,我立刻扭头朝身后看去,只见在后方不远处有一辆车子正紧紧的跟着我们。 老牛虽然在加速,但后面那辆车始终跟的很紧,无论怎么样也甩不掉,这才离开车站开了十多公里就遇到这样的事。 老牛将车子拐入了一条老旧公路,随后又一拐拐进了一条泥泞的山地公路,这条山地公路上根本就看不见其他车子的踪迹,进了这条公路,我就被颠簸的五脏六腑都快从嘴里吐出来了。 这条是出省城的近路,只是现在开了高速被废弃了,而且这条路不是一般的司机敢开的,稍不留神车轮就会被陷在泥泞里。老牛说道。 那你还往这里开,万一陷进泥泞里岂不是死定了?我紧张的问道。 没办法眼下这种情况只有搏一搏了,他们和我们的情况一样,就看谁更幸运了。老牛道。 看他们也拐进来了!小蕾望着后面跟我们喊道。 小蕾的喊声让我也扭过了头去,只是我刚把头扭过去车子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随之车子就向右侧倾斜了一下。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道。 你这乌鸦嘴,别说了快下车吧。老牛边说边打开了车门就跳了下去,我和小蕾见状赶紧也下了车,随后往公路两旁的农田里跑去,我回过头看到那辆车上下来四个黑衣男人也追了过来。 牛大哥,他们为什么一直追我们啊。小蕾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哪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老牛更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跑了一会那些黑衣男人越追越近,老牛索性停了下来接着张开双手把我们也给拦了下来,老牛这一停后面那几个黑衣男人也慢慢停了下来,双方就这样隔着一块农田对峙着。 是哪条道上的兄弟,为什么追我们?老牛皱眉问道。 那你们跑什么?哼,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罗嗦。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男人冷漠的说道,只见他说完连同其他三人袖子里齐刷刷的滑出了一把短剑。 我朝四周看了看,此时天色擦黑,在这荒芜人际的农田旷野上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我和小蕾看的心惊。 你们往后退点,这伙人不是一般的人,你们别站在这碍手碍脚。老牛背对着我们说了句,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老牛突然一发力,我和小蕾一下就被一股怪异的力量弹出去了十几米,老牛的本身在抓黎叔的时候我是见过的,但具体有多大的本事还不清楚,今天算是领教了。就在我和小蕾落地的同时那四个男人毫无声息就闪到了老牛身边,剑影在老牛的身边闪过,老牛的身体虽然肥胖却灵活的很,只见他左躲右闪还不时寻找着机会反击,那三个黑衣人明显不济,很快就被老牛打趴下了,那带头说话的还能和老牛勉强打个平手,只是已落了下风。 哎呀,我的庄稼,我的庄稼呀。此时田边突然响起了老农大喊的声音,那黑衣男人见来了人,趁老牛不注意往地上丢了一个东西,顷刻间烟雾弥漫,等迷雾慢慢散去的时候哪还有那些人的踪迹,那田边的老农更是吓的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迷雾飘起的地方。 走。老牛拉上我赶紧跑了,我们一路跑了好久到了人多的位置才稍稍放心了些。 那些人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下手。老牛顿了顿道事到如今看样子侯文峰此去恐怕凶多吉少,这些人不仅仅只是想要随侯珠这么简单,他们是想连侯文峰也给连根拔了以绝后患,我们作为帮手自然也被追杀,再加上白莉在他们手上,他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小蕾听老牛这么一说急得眼泪也要下来了。 过惯了都市生活的我听得有些发愣,这是我头一次陷入真正的江湖当中那那现在怎么办?既然他们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我们可以往人多的地方走啊。 那要什么时候到陕西,等到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老牛沉声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催促道。 这里距离临安市还有多远?老牛问道。 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吧。小蕾应道。 那这样吧,你们俩先去弄一个房间然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去买些东西就回来,回来之后我们就出发去临安市,我在那里有个朋友我去找他借辆车,咱们在绕道江西境内走。老牛说完之后又吩咐我们不要到处乱走,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就这样我们弄了个房间焦急的等着老牛,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老牛才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回来了,他买了一些二手的旧衣服和一些化妆的道具,像什么头套、胡子之类的,虽然简单了点,但多少还起点作用,一切安排好后老牛就带着我们下了小旅馆的楼,在楼下有一辆小面包车正停在那里,我们鱼贯上面包车,司机就发动开了起来。 牛哥我只能送你们到临安市了。那司机说道。 谢谢你了小龚。老牛拍着司机的肩膀道。 这谢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年我老婆难产缺钱,要不是蒲良找你替我借了八千块,我老婆和孩子都保不住了。司机苦笑道。 周蒲良?我嘀咕了句。(见七十夜纸人)系序亚。 对,那是我表哥。司机应了句。 车子没多久就上了杭瑞高速,我们在车上小睡了一会,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达临安市了,在出口的位置老牛的朋友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于是我们换了车又继续前进,在进入江西境内的这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就这样平安的度过了一夜,我没想到会这么的曲折。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老牛换着开车了,老牛提醒我他在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开车窗。在傍晚我们到达了湖南的株洲,在这里的一条老旧公路上突然大堵车了,我和小蕾都有些急,老牛还在呼呼大睡。 在堵车的时候一个农妇敲响了车窗,只见她提着一个篮子朝我示意了一下,我看了看她的篮子里装的全是煮熟的鸡蛋,正好这一路上周蒲良表弟给我们准备的干粮早就吃完了,我的肚子早就叫了,于是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想要按下车窗,此时小蕾突然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开车窗,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忙跟那个农妇摆了摆手,农妇似乎很沮丧的朝后面的车子看了看,随后就往后走去了。 要不要草木皆兵啊,这一路上我们的东西都吃完了,我想补充一点,你看那大娘怎么会跟那些人有关系?我叹着气道。 未必,你看。老牛的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我回过头去看到老牛正注视着那个农妇。 我朝老牛看去的地方看才注意到那农妇提着一篮子鸡蛋并没有向后面的车子兜售,而是提着篮子快速的拐进了一条小道,只见她健步如飞一边走一边扯掉了包裹在头上的头巾,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躲在角落里打起了电话。 老牛回过头来神情严峻的说道中国古代的易容术不是那么容易看穿的,要不是小蕾谨慎你我现在都完蛋了,这条路是不能走了,换我来开车马上改道。 又改道,这样搞法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潼和侯文峰汇合?我急道。 现在改道在天亮就能到达湖北,运气好的话明天中午我们就能到穿过河南到达陕西,如果不改道,恐怕我们还没到湖北就一命呜呼了。老牛说道。 这样绕法岂不是兜了个大圈子?我皱了皱眉嘀咕道。 不这样绕就没命了。小蕾也说道。 这样吧先忍忍饥饿,把湖北武汉做为一个中转站,在那里我们去补充点体力在走最后一段路。老牛道。 就这样老牛又带着我们改道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从没有这么身临其境的感受到被追杀是这么的紧张,我甚至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因此对侯文峰更加的担心了。 在车后座上猫着睡了一晚上,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此时已经在湖北境内了,老牛又开了几个小时总算是到达了武汉的武昌,我们很谨慎的在武昌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好在那易容成农妇的以为我们继续向那边走了,这才一路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河南到达了陕西西安,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紧张。在傍晚的时候我们总算到达了临潼,在到达出土兵马俑的位置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博物馆的大门紧闭,我们把车子停放在离博物馆几百米处的位置都不敢下车静静的坐在车子内等着。老牛又摊开那张纸条皱着眉头看了看。 怎么样这哑谜解开了吗?我好奇的问道。 老牛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纸条重新放进了口袋叹了口气道侯文峰不知到了没有。 他的话音才刚来,车子就被敲响了,只见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一件风衣,身后背着一个背包无声无息的站在车前。 是文峰,我认得他的身形。我喜道。 侯文峰随后就上了车来,坐定之后他摘下口罩问道你们怎么才来?我已经等了一天了。 于是我们就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幸亏有老牛出谋划策,否则我和小蕾肯定是赶不到这里来的,侯文峰听完我们的叙述脸色更加的严峻了,只见他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像是在出神。 s3,t8是什么意思?老牛此时问道。 s是的缩写,士兵的意思,t是的缩写,横向的意思。侯文峰解释道。 小蕾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兵马俑三号坑横向第八个?! 对,没错,在第八个俑人的下面有一条直达地宫的通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我藏随侯珠的地方了。侯文峰将双手攥成拳沉声道。 我看了看前方的博物馆问道这要怎么进去?警卫这么多。在我转头的瞬间注意到有一名警卫已经朝我们这边来了,我紧张的说道有一名警卫朝这边来了,怎么办呀? 别急,我们车子停在这里估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我们什么事也没干,放心。侯文峰示意我冷静下来。那警卫慢慢朝我们靠了过来,然后示意老牛将车窗摇下来。 我正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警卫突然弯下腰趴在车上小声对车内说道马汉祥让我来接应大家,放心这里已经全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摄像头也不会留下你们来过的画面,赶紧下车进去吧,我们会一直在门口守着直到你们出来,不过你们要记住在天亮之前一定要出来,否则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放松了下来。侯文峰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就第一个下去了,我知道他很着急救白莉。 我们在那名假警卫的带领下很快就摸进了博物馆,穿过展示厅我们看到了三号坑,找到了那具俑人之后,侯文峰和老牛两人合力抬开了俑人,抬开之后下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依然是土层,此时侯文峰蹲下来抹了抹上面的土层,只见下面又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石砖,石砖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和图腾,等挪开石砖就看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正方形口子,这口子下面则是一条只能容一人下去的石梯,有一股阴气森森的寒气冒上来,让人心惊胆战。 我环顾着四周壮观的兵马俑一时间忘记了该干什么,此时老牛推了推我我才意识到侯文峰和小蕾已经率先下去了,这条石梯几乎成垂直的,好在四周全是夯土墙,就算站不稳也能靠在墙上,老牛最后一个下来,他的身躯将上面的昏暗光线全都给挡没了,我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就直直下坠了下去,我还来不及呼喊,就听下面一声闷响,我把小蕾和侯文峰一起压了下去,好在高度并不高,我们三个一起摔到了地上,到了下面之后侯文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了火把和手电筒,一方面他拿着火把,一方面又让我拿着手电照明,我知道他想的非常周到当下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我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地面凹凸不平,而且我们站的地方是一个方方正正如同房间似的地方,只不过这间房间全都是土,墙壁是土,地面是土,到处都是土,我下意识的往身上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全是土。好若书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零一夜 秦殇(大结局中) “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在三号坑的下面会有这样的地方?”我自言自语嘀咕道。 “这是真正秦陵的入口。”侯文峰沉声道。 “入口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骊山的吗?”小蕾好奇的问道。 “帝王墓道通常为东南西北四条,有三条之内布满了陷阱和机关,所以只有其中一条才能通到秦陵地宫,而我们来的这条就是真正的通道。”老牛此时才刚刚爬下了石梯朝我们走过来。 我正听着老牛解释的时候小蕾突然惊呼了一下,我们回过头去才看到一个已经发黑的骷髅头在小蕾的脚边露着一双空洞的眼窝,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我脚下踩的位置只要抹开土层就会发现这样的骸骨,一时间我的紧张情绪又起来了。 “不用怕,这地方是真正的通道才会有这么多的尸骨。”侯文峰说了句。 “死了…这么多人死在这儿,你居然还说这里是真正的通道。”我咽了口唾沫说道。 “越是这样这条通道才可靠,当年秦始皇征用72万人修建秦陵,许多工匠是活活累死在陵墓里的,为了保守秘密修建这条通道的工匠几乎是被活活困死在里面的,为了活命这条向上通往三号坑的通道也是他们在地下修出来的,只是并未打通就已经死了。”侯文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寻找一处最合适的位置,一处阴气鼎盛能融合随侯珠强大力量的地方,随侯珠感应到了这里,于是我渐渐找到了这里打通了这条密道,将随后珠深藏在地宫里面,这上面的石砖也是我安排的,不然早就被发现了,走吧不要停留了,我知道从哪里下去。”侯文峰说着就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地方可说是无路可走了,侯文峰这是要带我们往哪里去。侯文峰拿着火把靠近了左侧的墙角边,然后抹开了上面的土层,土层下面又是一个圆形的石盖,揭开石盖下面就出现了一个直上直下的黑洞,黑洞深不见底,老牛拿起地上的碎石扔了一块下去居然过了很久才听到回声,从这石块传上来的声音来看,下面似乎是有水的。 “这么深?无底洞?”老牛嘀咕道。 “这条也是我打通的,它紧贴真正的墓道,真正的墓道被这些邢人徒隶的尸首和土层给掩埋了。”侯文峰说道。 “你挖通这里费了多长时间了?”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整整十一个年头,当年从师父那得知这随侯珠的厉害,师父曾千叮万嘱要我小心收藏,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深藏在地下最为安全,找到这里之后我便开始做准备,也因此冷落了白莉...哎。”侯文峰叹道。 “哥哥,那你也不能把这通道打得直上直下的,这怎么下去啊?”小蕾诧异的问道。 “当初我没考虑这么多,只考虑到自己下去,那抓走白莉的人肯定也是从这里下去的,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侯文峰说着就皱起了眉头。 “我看不如让小蕾和苏锦留在上面,我们两个下去救人?”此时老牛提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道“既然来了就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我们也无法保护他们,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侯文峰说完就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捆绳索,随后吩咐我们系在腰间,他则先在上面用千斤坠之法以自己作为固定点先送我们下去,最后他独自一人才下来。 这深洞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是越到下面感觉气就喘得厉害,呼吸有些不舒服,寒气也越来越逼人,在我的双脚落地的瞬间,我又猛的缩了上来,然后赶紧单手抓住了绳索,腾出另一只手拔出插在腰间的手电朝下照了照,这一照才发现下面果然是一滩浅水。 “不用怕踩下去没事。”侯文峰在上面喊道。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放心的下来了,拿着手电朝四下里一照,这周围空间巨大望不到穹顶,地下全是碎石浅滩,我越发觉得纳闷了于是问道“这秦陵怎么这般模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只是在秦陵的墓道外围,真正的墓道都已经被那些尸体和土层掩埋了。”侯文峰滑下绳索站定之后说道。 “你一个人顶上一只考古队和盗墓的了。”老牛此时也打趣道,只见他顿了顿又说道“秦始皇陵地势东南高西北低,落差巨大,为了保护墓室不遭地下水的浸透,史书上曾说在墓室的外围有一条长达千米的阻排水渠,在地下深处更是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叫人难以想象的防水大坝。” “这话并不假,事实上当初看到那场景时我也被震惊了,确实非常的宏伟,这浅滩的下游就是。”侯文峰说着就开始顺着浅滩往下走去。 我忐忑的跟着侯文峰一直往下走,果然在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里,脚下的浅滩慢慢变成了一条汇流的河流,于是我们只好沿着河岸边的碎石滩前行,又走了一阵果然是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横亘在河道中央,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就是老牛说的让人难以想象的防水大坝,还真是高的出奇,我们站在大坝下的河道边上就如同蝼蚁般渺小,这大坝高的仰头都看不到边际,高度更是无法目测,更为惊奇的是这防水大坝居然全是黄泥般的材料,能修建这么高站在下面甚至能让人感觉站在了迪拜的哈利法塔下。 “我的个娘啊,太夸张了。”老牛不禁也张大了嘴巴惊呼道。 “这大坝的底部是由厚达十多米的防水性强的清膏泥夯成,上部由八十米宽的黄土夯成,上面比好几个足球场还大,规模之大确实叫世人难以想象,如果沿着这条修建在大坝上的黄土梯子上去还会看到它的排水系统甚至堪比现代,不过我们的目的地并非在这上面,而是沿着这条大坝下方横向走到对面去,在那里我掘通了一条直达地宫的通道。”侯文峰指了指在大坝上倾斜直直修上去的阶梯说道。 我有些吃惊,如果往这条梯子上走,稍有不慎摔下来就是一命呜呼了,好在并不是往上走。侯文峰开始沿着大坝横向走去,这大坝下方有一条宽能容三、五人通过的路,路的内侧就是大坝,外侧就是那不断汇流到这里来的地下暗河的河水。 “秦人真是聪明,这排水系统非常的现代,北京的国家大剧院也不过是按照这套办法来解决水浸问题的。”老牛似乎已经看穿了这排水系统的结构了。 “对,在上面你能看到用那些古老的铜、铁做成的非常机械化的设备,那些东西按照天干地支排列,每隔上三年五载就会动一次,这里的水会被分散开来排泄到各条地下暗河,因此不至于淹没秦陵,司马迁的《史记》曾说秦始皇陵‘穿三泉’,意思是说秦陵穿透了三层地下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司马迁或许没想到地下有这么宏伟的大坝几千年以来一直在工作,否则怎么可能‘穿三泉’?我们从通道的外围走,一来躲过了通道内隐藏的陷阱,二来这里空间大也方便我们行动。”侯文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一路小跑了十多分钟,总算横跨了这座大坝,在大坝的另一头我们跟着侯文峰又钻进了一个相当不规则的洞穴,这洞穴向上倾斜着十分的难走。 “为什么你打洞总是不按套路出牌,一会直上直下,一会又往上…。”我喘着起问道。 “凡是总是有原因的,我们能想得到的古人同样想得到,所以要反其道而行,快到了。”听侯文峰一说我这才兴奋了起来,我将要看到千古一帝的真正陵墓了! 逐渐的在洞穴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远远的看去空洞的外面像是全是繁星,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是要回到地面上来了,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那所谓的星星居然全是一颗颗巨大的宝石,宝石散发着暗哑的光芒,但在这暗黑的世界中,这黯淡的光芒居然显得格外的夺目,将穹顶照的如同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般。 等渐渐走到了洞穴的出口,我不知不觉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啊。” 这“天空”中那琳琅满目的宝石更是数不胜数,更有一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巨石镶嵌在整个“天空”的中央位置,所有的宝石都是围绕着这颗巨石镶嵌的,处在洞口的我仿佛处在了浩瀚的宇宙当中,细看之下这“天空”中还用金色线条描绘出了许多绝妙的天体图,我一看就认出了那些是直到现在还在传说的伏羲女娲、夸父追日、后羿射日等图案,随着那颗巨石忽闪忽暗的光芒,这些天体图似乎还是活的,诡异至极。 “这…这是什么石头这么壮观。”小蕾已经被震惊的结结巴巴的问道。 “想必你们都看过许多电视剧中的说法,这颗巨石的确就是当初的天外陨石。”侯文峰解释道。 “秦始皇这是以宝石模拟了广阔的天空啊。”老牛惊叹道。 我机械的将头转到了正前方,此时我发现了这是个无比广阔的空间,四周的岩壁被修建的整洁光滑,岩壁四周环绕着一幅幅的图腾,我认得那些图腾是十二生肖,在古时也是十二时辰的寓意,在十二生肖图腾的下方则是一幅幅大型的龙雕画,这些图腾雕画就在尽头处的岩壁上,那些龙看起来栩栩如生,几乎都要从岩壁上将欲飞出了,这些龙雕画均以黑色为底,所有线条用金色描出,非常的壮观。 “怎么用了大量的黑色?”小蕾有些好奇的嘀咕道。 “秦始皇喜好黑色,他的龙袍也全是黑色,据说这和信奉有关,他认为世间万物都源于金木水土火的相克相生。黄帝德土、夏禹德木,木气胜而克土,建立夏朝;商汤德金,金克木建立商朝;周文王德火,火德胜金,建立周朝;代替周者必德水,水能胜火,所以秦该德水。”侯文峰解释道。 我注意到在我们站的位置正是一幅龙雕画的龙眼之内,当我看到这陵墓下面的壮观时更是激动的都起了鸡皮疙瘩,我不禁喊出了我儿时就听说过的话“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小蕾抓着我万分激动。 只见在地宫下面的世界更为的壮观,下面是一个“回”字型的世界,在“回”字外层里可以看到许多的俑人和铜马战车,他们排列整齐似乎在等着秦始皇的召唤。在“回”字里面模拟出了秦统一六国时的地里版图,大量的佣人同样也站在上面,我还看到了修建在版图内的缩小版秦都咸阳宫殿,高大雄伟、檐牙高挑、勾心斗角、富丽堂皇,气势宏伟。在主殿的两边分别排列着韩、赵、魏、燕、楚、齐六国宫殿。左边秀丽的是南方宫殿,右边粗犷的是北方宫殿,建筑格调庄重凝炼、柔美秀雅,各自代表着东方六国的建筑风格和风俗民情。那些江河湖海均有水银灌注在版图上融会贯通,水银在巨石的光芒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咦,秦始皇的棺材呢?”我好奇的问了句。 “此时他正在巡游呢。”侯文峰应了句。 “放屁,棺材怎么巡游?”我脱口而出。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老牛平静了下来拍了拍我。 直到此时我才醒悟了过来。 “可那邪恶的妖人在哪呢?怎么不见人,还有白莉嫂子呢?”小蕾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才焦急的问道。 “我们先下去。”侯文峰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在手上的绳索抛了下去,我们这才顺着绳索一路滑了下去,我一边往下滑一边观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等滑到底部突然和一具英气逼人的兵马俑面面相对,吓得我立刻往后缩了一缩,这些兵马俑的面部表情比在博物馆坑内的那些还要真实。侯文峰挡在我的身后连忙道“吓到了吧,这些全都是阴兵,跟博物馆坑内的兵马俑是有区别的,因为他们全都是真的尸身做成的兵马俑!” 听侯文峰这么一介绍,我猛得一个惊颤“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兵马俑全都是真人!?那岂不是有上十万人!” “是。”老牛皱着眉头应了句。 “所以这里阴气颇重,正是最好的藏珠位置。”侯文峰也说道。 “白莉!”小蕾突然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她这一喊随即引来了好几声的回声。 此时侯文峰给我们递来了几颗丹药示意我们吃下去,说是可以防止这里的汞中毒,我们按照侯文峰的指示吃了下去。 “秦始皇巡游回来了。”侯文峰突然间说了句。 我不禁有些诧异的望向侯文峰,只见侯文峰正望着那条象征着黄河的水银之河,我机械的扭头看去,这才发现一艘非常壮观的龙船从一个黑暗的洞穴内缓缓漂了出来。 秦始皇的棺木居然是在这融汇在版图里的水银河流上漂着的!龙棺高达六层,每一层的四角都有四盏人鱼膏油灯烁烁闪动、长明不灭,龙棺的四周壁用黑色大理石底镶嵌着秦始皇最喜欢的壁画,龙棺就这么慢慢漂了出来,此时我才明白侯文峰说的巡游是什么意思。 “是白莉嫂子!”小蕾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被绑在龙棺棺盖上的白莉,远远看上去白莉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就算我们怎么喊她也只是动动脑袋,显得很虚弱。 侯文峰四下看了看正声道“既然你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的。” 侯文峰的话音刚落,陵寝内突然传出了笑声,笑声由小变大在加上这里空间很大,很快就形成了一种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效应,越听越叫人瘆得慌。 “在那!”老牛指着兵马俑背面的正前方喊道,在正前方有一条宽大的石阶延伸而上,在每级石阶的两侧分别点着两盏鱼膏油灯,在石阶的尽头处有一个平台,那发出笑声的男人就站在那上面,只是距离太远那男人看上去就是一个黑点。 “这么远的声音怎么就像是在我们身边一样。”小蕾惊道。 “此人内力深厚,远远在我和老牛之上。”侯文峰沉声道。 “侯文峰,现在可以交出随侯珠了吗?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从你祖辈那里拿不到今天可算是要拿到了哈哈。”男人怪笑着说道。 “妄想!几千年来你从我祖辈那里拿不到,今天同样在我身上也拿不到。”侯文峰正声道。 “难道你不顾你妻子的死活了?嘿嘿。”男人道。 “我侯文峰绝不会拿天下黎明苍生的性命去换自己的妻子。”侯文峰喊道。 “好一个黎明苍生,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妻子去死?你骨子里的帝王血脉仍在作祟啊,你别忘了你我本属一脉相承又何必自相残杀呢?又何必让随侯珠和咒法分离了,你我打个商量如何?只要你交出了随侯珠,重夺江山之后你我共坐龙椅二分天下如何?”男人说道。 “呸,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天下早已经不是你我等人的了,你看看这秦始皇,虽有几千年前一统六国的千秋霸业,到头来还不是深埋在地下。”侯文峰道。 “那怎么相同呢,秦始皇一生追求长生不老,可惜他做不到,而我做到了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在陵寝里回荡着,笑完之后男人突然平静了下来接着道“别盘算了,你想跟马汉祥来个里应外合对吗?马汉祥这叛徒以为我不知他已叛变,其实我早以发现,他只是我的一个棋子而已,待夺得随侯珠之时就是他毙命之时。” “你把马汉祥怎么样了?”我喊了一句。 “把他怎么样?他也是个千年人精,一般的刀伤枪伤根本奈何不了他,如今他已经被我打入这水银之河,化为无骨,恐怕此时早以魂飞魄散了哈哈。”男人大声笑道。 “这么说来引我们进来的那些人…。”小蕾反应了过来。 “怎么样?可以交出随侯珠了吧,我虽有本领但你藏随侯珠的位置果然不简单,我只能感应到它在陵内,却无法知道他具体的位置,只好出此下策,嘿嘿。”这男人有怪诞的干笑了两声。 “我已经用符咒封住了随侯珠散发出来的灵气,你还能找到这里来也不简单。”侯文峰冷冷的说道。 “天意,真是天意啊,你我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同根兄弟,就连想问题的思维模式都差不多,侯文峰你可知那吃了能长生不老的‘太岁’被我藏在了哪里吗?”此时男人突然提起了那长生不老药,男人不等侯文峰回答就说道“也在这秦始皇的陵寝外围的一个虚室之内,我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进入了主室,还把随侯珠就藏在我身边,叫我好找啊,找来找去最后却发现就在这里面。”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是面面相觑,确实曾听马汉祥提起过,那长生不老的‘太岁’本是他们从东瀛带回,却被眼前这人所夺藏在了更为秘密的地方,没想到也是在这秦陵之内。(见第七十五夜饺子) 那男人话音刚落不久就突然一个跃起跃到了龙棺之上,站到了白莉身边。我们赶紧也朝那边跑过去,跑过去才看到那龙棺更加的壮观,直到此时我们才近距离看到了站在龙棺上的男人,男人斗篷加身,脸上还罩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怎样?非要我动手吗?”男人缓缓的问道。 “哥哥,不要啊白莉嫂子会死的。”小蕾赶紧抓着侯文峰的手臂喊道,眼泪刷刷就掉了下来。 “小蕾你忍心看着苍生黎明去死吗?”侯文峰神情严峻望着小蕾。 “呜呜…我不管,你要把白莉嫂子救下来。”小蕾放声哭了起来。 第一百零一夜 秦殇(大结局下) (全书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哈哈哈,侯文峰你的妹妹似乎没有你觉悟这么高啊?!”男人大笑道。 “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老牛怒道,只见他喊完用力一跺借力跃到了半空,一个飞扑就朝那斗篷男人击去,那斗篷男人站在龙棺上纹丝不动,待老牛的一掌拍到,他猛得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一掌和老牛就对上了,老牛被这一掌震的狠狠摔在地上,口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而那斗篷男人却站在龙棺上一动不动。 我们赶紧过去查看老牛的伤势,老牛脸色有些难看,但应该并不碍事,老牛从地上爬起捂着胸口道“我老牛何时吃过这样的亏,这家伙功力登峰造极,我使上了七八成的功力,我看他才使了两成左右…。”老牛的话没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嘿嘿。”那男人又干笑了两声却没有说话。 侯文峰见状神情十分的古怪,只见他一个转身跃上了龙棺于那男人面对而站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我不带他们来你也同样不会放过他们,但今天我想自私一回,以随侯珠作为交换希望你在今后能放过我的这些朋友,也希望你能对苍生黎明高抬归手。” “不…不要求他,跟这样的人讲什么信用。”老牛赶紧喊道。 斗篷男人并不理会我们只是看着侯文峰淡淡的笑着,没一会他又转为大笑,只听他说道“这就对了嘛,那就快说随后珠在哪。” “就在这龙棺之内。”侯文峰指着龙棺说道。 斗篷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又笑开了“你果然不简单,居然藏在了秦始皇的龙棺之内,好吧你来解下你的妻子吧。”侯文峰慢慢靠近了白莉,开始解绑在白莉身上的绳索。 “有杀气,小心!”老牛脸色陡然大变喊了声,那斗篷男人果真在老牛的喊话声中从斗篷里探出一只手来就拍向侯文峰的天灵盖。 侯文峰腾出一只手来挡回了男人的攻击,随后慢慢的说道“我知道在这场交易中你还要我这条命,留我在世上恐怕后患无穷,你放心只要我救下她我自会听你的发落。” “你很聪明。”男人愣愣的说道,接着慢慢收回了手继续站在那一动不动。 看着这样的情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中很是难受,我看到白莉已经清醒了,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深情的看着侯文峰。 解下白莉之后,白莉突然紧紧抱住了侯文峰哽咽道“我不知道你背负了这么多,对不起。” “别傻了,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一直没有对你说实话,你快和苏锦、小蕾他们离开,我让老牛护送你们走。”侯文峰柔声道。 “不,我不走。”白莉坚毅的说道。 “听话,这里不宜久待,我看你已经汞中毒了,在这么下去会死的。”侯文峰说道。 我注意到侯文峰的眼眶也已经湿润了。侯文峰说完就用内力一把将白莉推送到了我们这边来,然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斗篷男人。 “似乎没信用可讲的是你才对?”男人感觉到了侯文峰眼神中射出的厉气说道。 “老牛说的对,对你这种人没什么信用可讲,你安排了一系列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怪事,无非是为了提醒我们你随时都可以取我们的性命。如今即便是我交出了随侯珠,我这些朋友也出不去,老牛又受了伤,出口也全是你的人,你早就盘算好怎么将知道随侯珠秘密的人一网打尽了。”侯文峰厉声道。 “既然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男人说完就掀掉了斗篷,接着慢慢摘下了面具,当他摘下面具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人我居然认识,我们几个几乎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你?”侯文峰皱了皱眉嘀咕了句。 “老钟的上司,严局!”我大喊了一声。 “真正的严局长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被我杀了,我用易容之术一直扮演着他的角色,每一个时代我都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有些都以上了史册,而历史上真正的那人并非能做出这样的成就,我看你们也没那个必要知道我曾扮演过历史上的谁了。”男人说完就朝侯文峰攻击去,两人就这样在龙棺之上交上了手,我们在兵马俑堆里看的心惊胆战,侯文峰渐渐落了下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处在这样的境地。 “砰”的一声响,两人的内力碰撞了起来产生了强大的气流,霎时我们就被气流震得倒在了地上,小蕾更是被震的吐了一口鲜血。 见我们受伤侯文峰赶紧跃下来查看,此时那男人猛得一掌拍向了龙棺,龙棺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层层的棺架开始崩裂坍塌落到了水银之河里,望着一层层坍塌的龙棺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但随着坍塌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男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只见他朝侯文峰望了过来。 我们也是觉得很古怪。 “你好狠,居然把随侯珠藏在了秦始皇的尸体之内,而且贴满了道家符咒使我碰不得,既然你做的这么绝,那我也不必在跟你们多费唇舌了。”男人咬牙切齿道。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侯文峰冷冷的回应道。 只见那男人说完就盘腿坐了下来,随后口中默念着什么。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已经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看!”老牛突然指着周围一个兵马俑呼喊道。我们转头看去,只见大量兵马俑身上的陶土都在崩裂脱落露出了尸体,尸体甚至开始动了起来,那兵器上的锈迹也开始脱落,一切仿佛都要活过来了。 这诡异的场景看得我吃惊无比,如果这些兵马俑全复活过来听从男人的号令,估计我们死得连骨头渣子也没了。侯文峰见状赶紧将我们拦在了身后,随后抖落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卷轴。 “这是什么?”老牛问道。 “此乃我师傅的神书六韬三略,与存世之版本大为不同,配合师傅的咒法可变昼为夜,撒豆成兵,挥剑成河,呼风唤雨。我此次前往寻找师傅,师傅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了我要来于是早早就等在山口,将此卷轴交于了我,随后他老人家又归隐山林了。”侯文峰道。 此时那些破壳而出的兵马俑阴兵已经携着闪着冷光的兵器正襟的列队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一个号令。 侯文峰从背包里又取出了一个小口袋,然后打开口袋从里面倒出了大量的豆子,接着展开卷轴,在按照口诀言语了几声,地上的豆子渐渐起了变化,没多一会这些豆子全都变成了一条条在地上胡乱蠕动的多足虫子,形如蜈蚣很是怪异。 “你不是撒豆成兵吗?怎么变了这些东西出来。”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些**兵马俑借的是亡灵之气,普通的肯定对付不了,唯有借这专吸阴间之气的马蚿,马蚿就是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虫子,只有它能对付这些阴兵。”侯文峰解释道。 此时那男人大喊了一声,这些阴兵齐刷刷就转了个身对准了我们。那些泛着冷光的兵器和这些毫无面部表情的阴兵使我紧张到了极点,我无法想象这么小的虫子是如何对付这么庞大的军队的。 “去!”侯文峰在默念完一段咒法之后大喊了一声,只见那些马蚿开始在地上蠕动着自己的身子朝那些阴兵爬去,它们爬上那些阴兵兵马俑的身上然后一口咬下去,就见阴兵的口鼻里顿时就冒出一团青烟,霎时就站立在那不动了。 “果然有效果。”老牛大喜道。 我扭头朝那男人看去,男人的神情十分严峻。我们几个在侯文峰的示意下渐渐退到了马蚿群的后面,那些阴兵全都无法近身来,没多大的功夫,这些阴兵全都成了直直站立的一具具尸体,有的尸体顷刻间就腐烂成了骨架。 此时那男人恼羞成怒,只见他一把就抓起了龙棺内的秦始皇遗体,世人都知这秦始皇并不是死在自己的皇宫大殿之内,送回之时早已经腐烂,这千古一帝死后也跟正常人一样腐烂的只剩下骨架和腐肉并露,那黑色的龙袍和华美的头冠也是腐烂不堪,如果不是保存的完好恐怕早就只剩下骸骨了,而随侯珠就藏在秦始皇的腹腔之内散着诡异的幽光,几道黄符就贴在骸骨之上。 “几道黄符怎奈何的了我。”男人咬牙切齿喊了一句,紧接着他动手就要揭去黄符,他的手在碰到那些黄符时冒出了阵阵的青烟,等取下所有黄符时他的那双手已经是血淋淋的露着手指骨,很是吓人。 “为什么会这样?”我有些吃惊的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道,他违背人道之理活得长生,自然肌体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所以受这道符克制,只是他强行这么做我倒是没有办法了。”侯文峰沉声道。 那男人取得了与和氏璧齐名的随侯珠之后仰头大笑,五官都笑到了扭曲“哈哈,我总算拿到了,拿到了,哈哈。” “现在该怎么办他拿到了随侯珠,万一配合他的咒法,岂不是完蛋了。”我紧张的问着侯文峰。 侯文峰摇了摇头道“眼下随后珠在他手上,我们做什么都要仔细斟酌,否则什么都完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时间太短师傅的六韬三略之法我并没有学到多少。” 那男人笑完之后突然就望向了我们这边,只见他捧着随侯珠双眼中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光来,他赶紧坐到了地上准备开始念动咒语。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幽蓝的光缓缓从半空中飘下,之后一下就撞在了随侯珠之上,随侯珠跟着就掉进了水银之河里沉了下去,水银之河突然间就沸腾了起来,冒起了一个个巨大的泡子。 那男人看得发愣疯狂的大喊,接着不顾一切就跳进了水银之河想要去搜寻那随侯珠,只是他刚一跳进水银之河全身的肌肤就犹如火烧一般变的红彤彤的,男人痛苦的嚎叫了起来,声音在广阔的地下陵墓里回荡着甚是凄惨,眨眼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一具骸骨沉没进了水银之河。 “万物相生相克,相生亦是相克,万变不离其宗。”侯文峰感叹道。 我没想到这人就这样消失了,我猛得想起刚才那团诡异的幽蓝之光随即扭头寻找,只可惜并没有那团光的踪迹了。 “喵~~。”一声熟悉的猫叫声令我激动不已,我低下头去发现妃子就蹲在我的脚边了,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刚才那道幽蓝的光就是妃子。 “妃子!”大家齐声喊了一句。 “今天幸好有妃子及时赶来,如果让随家的人招出万蛇,这个世界必定生灵涂炭。”侯文峰感激的抚摸着妃子柔顺的白毛。 我正想和妃子说着什么,妃子喵叫道“先生不必多言,此刻随侯珠落入水银之河产生强大的反应,汞蒸气升腾,我看大家在下面肯定是吃了侯先生的丹药,否则不会到现在还站在这里,如今汞蒸气升腾毒气加剧,那些丹药恐怕无效了,如若再不出去大家全都要中毒死在这里面了。” 我皱了皱眉立即将妃子跟我说的告知大家,大家也知道这汞蒸气的厉害,于是就打算离开了,在侯文峰的帮助下我们开始离开,当我和老牛以及沈小蕾返回下来时的洞穴时,水银之河的河道之上渐渐平静了下来,此时侯文峰抱着白莉愣愣的站在下面。 “快上来啊哥哥。”小蕾大喊道。 侯文峰仰起头特别怪异的看了我们一眼,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果然侯文峰马上就开口了“白莉先前被囚非常虚弱了,现在又中了水银毒,已经命悬一发不能在剧烈动弹了,我想留下来给白莉医治。” “万万不可,那样你们两人都会葬身在这里的。”老牛焦急的喊道。 侯文峰摆了摆手道“这是我一方面的考虑,另一方面随侯珠落入这河里,我仍是要完成家族的使命守护着它,随家应当还有他人,万一他们卷土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侯文峰道。 我和小蕾都已经急的不知所措了。此时侯文峰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了看老牛说道“从防水大坝走下去应该就能到达他说的‘太岁’所藏之地。” 老牛点了点头,当时我并不明白他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莉半眯着眼睛望着我们虚弱的说道“你们走吧,我和文峰留在这里,他在哪我也在哪。” “再见了朋友们。”侯文峰仰头望着我们,眼泪慢慢的滑落了下来。此时和我们一同上来的妃子也重新下到了下面。 “妃子你干什么?!”我惊呼道。 “先生,妃子本就是墓穴之物,只因侯先生搭救出的墓来,感受到了先生和沈小姐的爱,妃子冤死的戾气早已没了,妃子蒙侯先生搭救,如今是报答的时候了,我将会在这里陪着侯先生。”妃子喵叫道。 我欲哭无泪,侯文峰看了白莉一眼,又看着妃子点了点头,随后妃子幻化成一团幽蓝之光飘向了洞口,只听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突然落下堵住了洞口,在巨石落下的一霎那我从缝隙里看到侯文峰、白莉和幻成人型的妃子在跟我们挥手告别。 我和小蕾抱头痛哭,过了许久老牛才催促我们赶紧离开。在老牛的带领下我们伤感的离开了,可是才走了半路我就感觉身体不适,全身毫无征兆的开始抽搐,脑袋更是疼的要炸开了,没多一会我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醒转了过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曾经出车祸送进的医院里,就连病房也一模一样,我恍惚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我是出了车祸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先生,你的这些烂水果还要吗?”此时一个戴着口罩、头发花白的老大娘清洁工颤颤悠悠的问我**头柜上摆放的水果篮还要吗,这老大娘真奇怪,好像看到我醒来很激动似的,提水果篮的手还在颤抖。 我刚醒来有些茫然,于是摇了摇头,老大娘慢慢提着水果篮拿着拖把又慢慢出去了。此时又进来一个肥胖的老大爷,老大爷看了我一眼露了个笑,我一下就认出了这人是老牛,如果他真是老牛那么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了,只是他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老牛你易容干什么,想是受到了那些千年妖人的影响?你以为你易容我就不认识你了?”我苦笑着坐了起来。老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动作还模仿的真像,简直就跟真老头似的,我不禁哈哈大笑。 老牛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略显苦涩。 “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得我在秦陵晕倒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了,对了小蕾怎么样了?”我好奇的问道。 老牛一边给我剥着水果一边说道“她很好没事,也经常来照顾你。医生说你脑部的淤血已经完全散了,很快就能醒过来了,没想到真醒过来了。” 我想起了林方明跟我提过的病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又来了几个老大爷,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相互搀扶着就进来了。 “你们是?”我对这群硬闯我病房的老大爷感到好奇。 “苏锦,你不认得我们了吗?”此时一个领头的老大爷突然诧异的看着我,我注意到他脸上那种刚毅的神色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牛大哥,你没对他讲吗?”另一个老大爷皱了皱眉问道。 “这…这从何说起啊…。”老牛显得有些为难。 此时那领头的老大爷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和老钟、小柯以及小黑他们一起照的,看着眼前的这张照片我才渐渐想了起来,站在我病**边的几个老人居然是老钟和小李子。 “你们是不是约好了一起扮老来捉弄我?别玩了。”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此时老牛突然叹了一口气,慢慢放下了水果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是说实话了吧,当年把你从那地宫里带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中毒,在加上脑子里淤血的关系,所以做完手术之后就成了植物人,没想到你这一睡就睡了四十多年,我们几个都是轮流来照顾你的,现如今我们自然是老头子了。” 听完老牛说的我顿时就愣住了一句话也不说,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开口“给…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不用了,你还跟四十年前的你一样,很年轻。”老牛道。 “怎么…怎么回事?”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你在成为植物人之后几次病危,你还记得侯文峰当年最后跟我说的话吗?他告诉我‘太岁’在哪,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救你,我们都知道你脑子里淤血的事,本来我不打算这么干,但小蕾见你几次都要离开她,于是声泪俱下求我,我才最终决定这么干,但是这么干了你就要成为一个永远也不老、不死的妖人。”老牛沉声道。 我已经彻底震惊了,我渐渐回忆起了小蕾“小蕾,小蕾在哪呢?快告诉我她在哪呢?” “这么多年来小蕾一直在照顾你,她一直在等你醒过来,她都等了四十多年了,其实…其实她一直在你身边,就在刚才她才刚刚离开。”老牛说道。 我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刚才那个清洁工大娘的身影,一时间我有点无法接受歪倒在了病**上,我吃力的想要爬下病**,却被老牛他们按住了“你才刚醒,四十多年没真正的活动过,不要乱动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发狠就滚下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老牛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要去见小蕾,就算爬也要爬去见她。”我说道。 “这…,算了吧,小蕾不会见你的,她不想让你看见她老态龙钟的样子。”老钟叹了口气说道。 见我在地上吃力的爬着,老牛这才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那我们带你去见她吧。” 就这样在老牛、老钟的搀扶下我在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看到了在默默拖着地的小蕾,昏暗的光线从窗户外洒进来洒在小蕾佝偻的背上,我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她求了好久医生才让她这么大年纪还在医院做清洁工,只有这样她才能天天见到你照顾你。”老牛说道。 “小蕾!”我轻轻的喊了一声。走廊的尽头处小蕾突然抖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但随后她又继续开始拖地。 “小蕾,是我苏锦啊,我醒过来了。”我一边推开了老牛他们的搀扶一边扶着墙朝小蕾走去,走到了她的身边我又喊了一声,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 “小蕾。”我继续轻声喊了句。 “先生你认错人了。”小蕾又转过了身去。 “我没认错,我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了。”我哽咽道。 “你…你醒了就好,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很老很丑了,你不会喜欢我的。”小蕾颤抖的说道。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小蕾。”我静静说了句,然后就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 小蕾此时才慢慢转过身来,摘下了口罩泣不成声的和我紧紧抱在了一起。(全书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