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痞女之王爷请接好》 001 狗血穿越(求收藏!) 赵甄,自以为比灰姑娘还灰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穿越,成了小说中惨绝人寰的炮灰路人甲! 简陋的房屋,冰冷粗糙的地板,残缺的木质家具,时时透漏出一股说不出的寒酸,这明显是柴房… 柴房干净的角落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一具娇小的身体卷成一团! 赵甄伸手伸脚翻了个身,在心里默默地从一数到三,安慰着自己睁眼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自己温暖窝心的卧房! 一…二…三… 赵甄嫣然睁开潋滟的水眸,流光溢彩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陈旧生锈的锄头,半响眼眸黯淡下去,后叹了一口去。 “老天爷啊,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她双眼空洞,脑袋一片空白,绝望地盯着接满蜘蛛网的屋顶。 举起手,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儿似玉似柳映入了她的眼帘,这根本不是她那双经历过二十年风霜长了茧的手,却是九岁或者十岁的小孩子应该有的嫩柳。 居然穿越到这个地方,还用一个小屁孩的身体,老天让她来重新回味童年,这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如果一直回不去的话,她就得一辈子待在这里,用着这个身体生活,这样虽然还可以,但是额头上那一坨东西是什么鬼? 我扣、我扣、我扣扣扣! 扣不下来! 擦,不会是坑爹小说中坑爹的黑色毒瘤、丑陋的胎记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吃不饱穿不暖的炮灰路人甲的身份背景,加上丑绝人寰的外表的话…。 “靠,穿越条件这么差?好歹弄个万人捧的第一美人的穿越条件来吧!” 她气节自言自语的嗷叫,继续和额头上的毒瘤较劲。 半响,外头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谈话声,粗糙的男声很熟悉,她立马放弃额际上的怪物,竖起耳朵,贴在窗边偷听。 “我看那丫头八成是中了邪,认不出我了。” “哼,我看未必,就她那死性不改的贱样,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现在定是想了什么鬼主意,打算换着法子像忽悠咱们。” “婆娘,你这两天没去瞧她,是真的变了,不哭不闹,连人都认不清了!” “别被那小贱蹄子给诓了,她八成是想让你掉以轻心,所以你可千万给我看紧了,真的丢了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对男女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际,男的声音粗糙,她再熟悉不过了,女的尖酸刻薄她却不熟悉。 外头的谈话渐渐没了,对话的内容赵甄了解了十有*,原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是被拐来的! 碰上如此狗血的穿越情节,让赵甄瞬间明白了,原来完美的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 外面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忽然柴房的门被推开。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青灰破衣,满脸褶皱的中年男子扛着搞头走了过来。 赵甄机灵地坐了起来,她的身体这两天生病,都是他拿着吃的过来,原本认为他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父亲,可惜听了刚才的对话,赵甄对他之前的感激之情统统烟消云散。 “赶紧起来耕田去,别拿生病当借口赖在这里不动,等着老子来给你伺候!” 男子一进来便毫不客气地训斥,声音粗糙的难听,态度也蛮横的紧。 长得跟癞蛤蟆又粗俗残暴,肯定不是亲爹! “好嘞!” 满腹鄙夷,赵甄脸上依旧挂起赵氏迷死人不偿命的假笑! 男子看着赵甄脸上的微笑,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扬起一个厌恶的神情,扛着搞头嫌弃地走了,还不忘吩咐一句:“赶紧拿上锄头跟我走!” 擦,果然不是亲爹,自己拿个搞头叫她来拿个锄头! 思考了一番,赵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邪邪一笑,拖着锄头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既然不是亲爹,那她也不会跟他客气讲道理啦! 就赵甄这几天待在这里观察的形势来判断,一日两餐白菜豆腐,柴房当屋地板当床,生病连口药都没的喝,尤其是那对奸夫淫妇对她口下那么不留情面,以前定是没少刻薄地对待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她若是继续呆下去,不出十日不死也要疯癫! 赵甄这个人呢,自己觉得吃苦倒是没什么,吃亏那是绝对不行的! 出了柴房走了一段小路,赵甄一边打量着环境和地形,一边盘算着等下要怎么惩罚那个臭老头,离开了这里要去哪里。 这里是农村,风景不错。天然广阔的花草树木很养眼,清澈的小河流水,空气也清新的很,比起现代的那些假山加水假花假草,更令赵甄着迷。 不过,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 一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家,路过的都忍不住对着她各种打量,却连看都不看臭老头儿一眼,期间赵甄还听到河边洗衣服的夫人八卦地说道:“这个妮子又被抓回来了,太可怜了,瞧那瘦的。” 臭老头在这个农村的名声并不好,和村民们的关系也有裂缝,一路上并不理睬她们的只言片语,赵甄也就听听,忽然她流珠的眸子一转,灵机一动。 “哎哟!” 一声清脆的叫声,赵甄将锄头一抛,双手捧住腹部,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潋滟地美眸偷偷瞄向前头的那老头子身影。 “又发什么牢骚!” 男子一声不耐烦地怒喝,双眼怒视着捂着腹部在地上翻滚的赵甄。 擦,牢你娘也! “爹爹,我肚子疼,想拉粑粑。”赵甄娇嗔出声,不顾土地上的泥土,抱着腹部痛苦又留恋地翻滚。 男子听那一声娇嗔的爹,怪异的眼光带着审视地打量着她。 在思虑着这臭丫头居然把他叫做爹,到底是中邪还是在装蒜? 赵甄看着他脸上狐疑的神情,不由得腹诽鄙夷了一番:“爹,我向上茅厕拉屎。” 这样粗俗不堪的词语居然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那中年男子瞬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刚才对赵甄那一丝丝质疑抛开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扛着搞头走了过来:“我带你去茅厕。” 心里却想一定要回去告诉婆娘这个臭丫头真的是中邪了,人分不清就算了,讲话难听的还不能入耳。 “好。”赵甄乖乖地点头,由着他扶着提着站起来。 他看她这般乖巧的模样,不禁联想起她这几天生病以来的表现,心思一转。 不禁微微升起一股喜悦,这臭丫头既然连神智都不清了,那以后估计不会再逃跑了,傻傻地帮他耕田种地赚钱,那是好事儿呀! “走走走。”男子对赵甄的神志不清倍感兴奋,迫不及待地拖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小段路,赵甄瞄了他恶心猥琐的驼背一眼。 “爹,我又不疼了。”她弱弱地开口。 男子拖着赵甄的脚步不由得一停,一愣,感觉被耍了顿时一阵微怒。 回头,不小心对上赵甄秋波潋滟的美眸。 赵甄对上他微怒的眼神,眼眸一闪一电。 “爹,您累了,该睡会儿。” 赵甄声音轻柔地让人沉醉,眼眸瞬间如一片温柔汪洋,将他吸引。 男子看进她眼眸深处,忽然感觉有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将他牵引,耳边轻轻地飘来她蛊惑的嗓音,就那么一秒,他眼皮缓缓垂下,渐渐感到困惑。 “我好累,该睡会儿~” 他喃喃自语,手中的搞头无声地掉在泥土上。 “睡吧。”赵甄格外轻柔的声音带着蛊惑,引诱着他失去了自我,沉溺在温暖的汪洋中。 “噗通”一声,他就地倒下,打着呼噜大睡。 听着鼾声,她双眼亮堂堂,愉悦大喊:“哟呵!” 褪去乖巧顺从弱怯地模样,她蹦跶起来,犹如一只得逞后露出原形大灰狼! “唉,尔等凡夫俗子,该睡、该睡!” 她轻叹,随即蹲了身子,洗劫。 半响,她哼哼几声,满意地看着地上熟睡的臭老头,此时他全身上下光的只剩下一个白色的破内裤的。 两手一拍,大功告成! “这次是轻扒,下次再让老子遇到,扒的就是你的皮!” 赵甄看他沉沉的死睡,满意地抖着手里几枚铜钱和药瓶,小手霸气一扬将他的衣服扔到旁边的河里,随波流去。 赵氏蛊惑摄心术天下第一之超级无敌史无前例盖世传承的牛逼独门法术,只有她不想蛊惑的没有她不能蛊惑的! 虽然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她赶紧带着战利品离开! 不过,她可是赵氏传人!二十一世纪血性无比、勇猛无敌、傲气冲天的超级女警,怎么可能甘愿给人当丫鬟指使,随便一个赵氏扫堂腿就让你跪地求饶! 赵氏牛逼的生存法则与七百年的武艺传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嘿嘿,敢打老赵的注意,就要做好被抽被虐的准备。 一路行走赵甄嘴里高亢地哼着现代的流行歌曲,战利品虽然只是几个铜板和一瓶止痛药,但配上大自然的良辰美景她心里也出奇的乐呵。 一个人狼了不知道多久,她停在河边休息。 这条河是刚才那条小河流一直延伸探过来的,从浅浅小河延伸到这里就变成又深又宽的大河,但是河水依然清澈见底。 恩,也还没看见那臭老头的破衣服流下来,速度比她走的还慢! 赵甄曲着膝盖蹲在河边,观赏着一片海蓝色的天空,叹了口气。 “唉,老天啊,我赵甄上辈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都没做过!也没有哪儿对不起您老人家的事儿对吧,你说你怎么那么缺德给我这么一个狗血的穿越条件,老赵我可是在咱21世纪生活的规规矩矩,你说你怎么不去穿别人,就穿我!” 赵甄蹲在河边各种抱怨,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让她不爽,一身破破烂的粗衣不爽,额头上的一坨不明物体更是不爽。 “唉,真的是犯了太岁…” 天空中一道惊天霹雳的雷电闪过,“轰隆”一声巨响,吓得她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立马住了嘴。 得,志气的她不和老天一般见识… 她趴在河边,手探进河里舀了水,慢慢将乱糟糟的长发抚平。 河水清澈见底,活似一面镜子,她想看看自己额头上那一坨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具身体的长相和她在现代的容颜究竟又几分相似度。 “老天爷啊,希望你对得起我,不然我一头撞死算了。” 她仰天叨叨默念,好奇又忐忑的头一探,清澈的河面上,顿时倒映出两个人头的影子! ------题外话------ 翠花脑洞大开的新文,无限宠溺加无限逗逼,男女主身心干净,一对一死磕到底。 每日稳定一更,偶尔发癫会二更,同时需要各位的支持、收藏和评论,o3o么么扎! 002 当精灵撞上妖孽 赵甄媚眼一抛,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多出了一个人头,在河水的荡漾下像个变形的鬼头,她顿时“哇”的一声整个人吓的弹跳了起来向后倒去。 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接住,一股子舒适的幽香窜鼻,她嫣然撞进一个温暖醇厚的怀抱!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张近在咫尺近乎完美到妖孽的瞳孔落入她眼底。 妖孽!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男子! 肌肤如玉,细眉长睫,摄魂的媚眼与她对视着,清亮的眸低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小巧的薄唇,粉雕玉琢,他嘴角轻轻一勾,赵甄连魂儿都被他勾没了。 她愣了神,情不自禁地呢喃道:“好美的人儿。” 他被赵甄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给怔住了,随即仰头畅快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悠扬高亢,带着一股子豪爽,顿时拉回了她的思绪。 啧啧,没想到古代还有妖孽的男子,真是逆天啊! 妖孽美男一脸荡漾着笑意,媚眼明亮地盯着赵甄打量。 “一月不见,九小姐似乎开朗了不少,竟学会拿本座开玩笑了?” 他止住了笑声,轻轻地开口,那声线儿轻柔,温和,就像他的容颜给人的第一感觉般,像三月的春风佛面,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舒适、亮眼。 赵甄对她的玉瓷容颜很满意,缓了缓心绪轻了轻嗓子,瞬间挂起赵氏迷死人不偿命的标准微笑 “你好,我叫赵甄,不叫九小姐,您贵姓?几岁?来自哪里?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互相了解一下。” 她脸不红心不跳,表情端正语言通畅,眼神却透露着一股猥琐… 他一双狭长清亮的丹凤眼微眯,“九小姐,又调皮了,贪玩了这么久,该跟本座回去了。” 咦!听这口气,感情这妖孽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旧识? “好,回哪儿去?”她美滋滋的用猥琐的目光占妖孽的便宜。 是旧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嘿嘿! 妖孽看着赵甄的眼眸中波光微动,“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该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她好奇的念头又溜了出来,既然妖孽跟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么熟,她好歹也要向他了解了解。 可他却不回答她的话,嘴角始终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将圈住赵甄的手臂收回。 他不语地转身走向黑驹,一袭精致的红黑两色相间的衣袍将他衬托的像个不染世间烟尘的美仙子! 对上赵甄坦然清澈的眼眸,他不废话,利索一挥手,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身穿暗红色兵服的男子走了上来。 赵甄被他那一双媚眼勾搭的心魂都没了,心想这妖孽的摄魂术比她的蛊心术还要牛逼! 两个人高马大的兵服男子走了过来,一把控制住赵甄。 她才反应过来,发觉被他的美色给搅乱了心神,便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小美人儿,你抓我干嘛?” 那妖孽没有回她的问话,一挥袖袍优雅地上了马,吩咐旁边一群身穿暗红色兵服的男子:“将九小姐带回衙门听候发落。” “是!” 衙门? 监狱、坐牢? 什么鬼? 忽然间,赵甄似乎醒悟了点什么。 靠,感情是来抓人,不是来寻亲叙情! 愣神间,两名驾着赵甄的男子拖着她往前走,另外一个人拿着一条粗绳走了过来。 赵甄看到那条粗绳,打了个机灵,撇了撇嘴,理智告诉她若是被绑了肯定逃不了! 不行,坐了牢就等着被判死刑,她才刚穿越过来,连口饭都没吃过,怎么可以这么乌龙这么坑爹地死去! 那条粗绳慢慢靠近,她被抓着的双手一软,一个圆滑的反身挣脱,撒开脚丫就跑。 “嘿嘿,小美人儿,不能陪你玩儿了!” 她愉悦的嗓音传开,像黄鹂鸣叫般清脆悦耳。 驾着她的两男子微怔,他们原本见她弱小又乖顺,没想到转眼间就让她像泥鳅般给圆滑滑地给溜走了! 两人同时看向一身华服高居马上的妖孽,只见他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毫无波澜的凤眸微怔了几秒。 “连个人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他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一句话说的极轻,极柔,却阴冷地让人恐惧。 两人闻言“噗通”一声里,双膝擦地身子打着哆嗦,“主上饶命。” **身侧的景物一直不断的飘忽过去,赵甄脚步没停,使劲儿的跑,依照赵氏精准第六感,她就感觉那帮人不好惹,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妖孽。 不知道跑了多久,赵甄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见后面没有人影追上来,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靠,要不是姐身体不适,非揍你个满头小笼包不可!” 眼前依然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的两旁挂满了绿油油的藤条,有的藤条延伸水里,给清澈可见的河底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赵甄感觉喉咙干渴的要命,趴在河边猛的喝了几口河水,从昨天吃了半碗白菜豆腐后到至今,又饿又渴,还一边被人追着跑,真累心。 “玩够了吗,九小姐。”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候,赵甄被吓了一跳,被呛了一口河水。 这贱人,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妖孽见状缓缓走近,黑影压了下来,他打量着赵甄呛红的小脸,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她红着脸直着脖子,故意对着他很没有形象地猛咳嗽,却暗生心思。 坐牢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她不是这个古代人她也看过电视读过小说,那些想起来就肉疼的残酷逼供刑具,只需一招,就让你知道其实比肉疼更疼的是蛋疼! “我说小妖孽,虽然姐长得貌若天仙,但也不是你的夜幕情人九小姐,你认错人啦。” 赵甄摆摆手,作死地叹息。 妖孽神态自若,目光盯着赵甄的额头,轻启殷红的性感薄唇:“虽说隔了一月有余。九小姐的性子确实开朗了不少,姿容也又丑了几分,但本座还勉强能认的出你。” 呸,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丫的,长得那么好看说的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好,那你说,九小姐姓甚名誰?” 那妖孽闻言轻笑,“柳氏长女,林氏嫡出九小姐,林玖笙。” 玖笙,第九个出生的女儿,顾名思义。 她翻了个白眼,“九小姐,年龄多大?” “你,十一。” 这摄魂夺心的小眼神呐~啧啧,她赵甄曾经也是有过的…“咳咳~”赵甄清了清嗓子。 “九小姐莫要调皮了,不然本座不介意让你到河里反省反省。” 那妖孽话语轻飘飘的,却带着无线威胁,盈盈水眸里充满笑意,顺着赵甄看向她身后的河流。 赵甄一听浑身打了个冷颤,雅蠛蝶! “伪君子,自个儿反省去吧。” 立马转身,她撒腿就跑。 跑了几步,她便感觉后衣襟被人捏住,忽然双脚离地,整个人悬空被提了起来,身后响起妖孽美男善意十足的嗓音。 “看来九小姐,是真的该到河里反省反省了。” “不要~” 赵甄顿时惊恐地大叫,手脚并用地张亚无爪,想要抓住他的袍角。 “噗通”一声里,她娇小的身躯被他一手丢到河里,河水四溅,溅到了岸上,像一朵绚丽绽放的妖花。 她张口一声惊呼,换来满口河水,直袭感官神经,惊恐地在水里挣扎,拼了命地拍打水面,像一只落了水的小鸡仔。 “我~不会~游泳啊~” 她使劲拍打着水面挣扎着想要离开水面,每吸一口气每说一句话就让汹涌的河水直袭咽喉,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妖孽凤眸微眯,满意地看着河里拼命挣扎的她,藤条挂在她的头上显的狼狈不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本座知道你不会游泳。” 赵甄听到他说的话,恨的打磨着牙。 贱人、够狠。 “救、我!”她使劲仰头,汹涌的河水覆盖着她痛苦的呼叫。 他慢悠悠地走近一步,捋着黑丝笑看着她安慰,“再待一会儿,本座相信你会乖的!” 从河岸上看,河面被一层绿油油的藤条掩盖,河里的藤条拌着赵甄,她的身体越来越沉,苍白的小脸皱成了一把。 难道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的时间,她又要走了吗……? 她在心底大声地呐喊,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的生命不可以这么脆弱! 半响后,她已无力再做挣扎,松了眉头垂着眼皮,她的身体静静地,缓缓地沉了下去。 生命、就这样吧! 咕噜咕噜…生命当然不能就这样! 整个身体沉入水中,她嫣然睁眼潋滟的美眸! 嘿嘿,妖孽,姐让你见识见识,天下无敌的赵氏传承的游泳技能为什么能千百年来能牛逼哄哄的独占游泳界排名版的鳌头! 隔着河水和一片藤条,赵甄隐约地看见妖孽脸色的笑意,她不再挣扎,展开肢体柔软的摆动起来,似美人鱼般在水里迅速向前游窜。 咕噜咕噜,拜拜~ 河面渐渐没了呼叫和挣扎,波光粼粼的河面恢复一片平静。 岸上的妖孽见河面平静的诡异,不紧不慢地吩咐后面的手下:“下去把她给本座捞上来。” “是!”俩应声声中气十足。 紧接着连续两声“噗通”,河面两团水花迸起,溅到了岸上,两道暗红色的身影没入了河里的那层隐秘的藤条下。 妖孽目光锁着河面,片刻后河面忽然涌出两个湿哒哒的头颅,两道暗红色的身影陆陆续续爬上了岸。 “主上,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闻言,妖孽美男似万年不曾动过的眉峰却不由得轻轻挑起,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妖气十足的凤眸眸低闪过一缕精芒。 “本座竟然被她给耍了?” ------题外话------ 年底了,天气冷,繁琐事儿也多。 翠花的新文,每日卖力的码字,需要大伙的支持、收藏、评论才有意思,么么扎! 003 我路过你继续! 天色渐暗,晚风一路送着河道。 “噗嗤。”一声里,一道人影从平静的河道中扑腾而出,动静颇大,水花四溅开来。 赵甄全身湿漉漉,发现整个世界都都是黑暗的。 “靠!” 她爆了一声粗,抬手将头上滚着臭水的深色破衣忿恨的往远处甩去,那是臭老头被她扔河里的那件烂衣!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出水的时候来个新娘盖头! “呸,呸!” 赵甄吐着口水上了岸,身上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子,将她娇小玲珑前凹后扁的曲线体现的淋漓尽透。 游上了岸,她双眼笑眯眯地盯着手里一个精致针脚的钱袋和玉佩,都是刚才和那个妖孽贴近的时候顺手牵羊的战利品! “嘿嘿,小样,任你多帅多奸诈,也逃不过老子的赵氏妙手!” 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旁边还有一块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篱字,精美绝伦,水嫩圆滑,铁定值钱! 嘿,敢来招惹老子,把你当了换肉吃! 赵甄将银子和值钱的宝贝玉佩死死抱在怀里,起身四处寻找农家。 她现在全身湿透透的特别不舒服,饥寒交迫。 夜色渐渐笼罩,赵甄闯入了一片竹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偶然看到被一间亮着烛火的竹屋。 竹屋被篱笆围着,屋前一片土地宽阔,她双眼一亮立马蹦了进去。 扯开嗓子大喊,“哈喽,里面有人吗?” 半响,没有人回应。 赵甄不耐烦,忍受不了身心的折磨索性蹑手蹑脚的进去,她现在需要一件衣服,一口粮食和一口水! 屋子明亮宽敞的很,却摆放着简单的木质桌椅和一张床,桌上有茶有点心,床边有一堆让她眼花缭乱的衣服。 天无绝人之路,这些东西简直是上天专门为她准备的! 桌上的糕点让赵甄眼睛猩红,距离老远就看到它们在向她调皮地招手,香味刺鼻,她像豺狼虎豹看到猎物般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左手右手抓着糕点就往嘴里猛的往塞,狼吞虎咽起来,噎个半死直提起茶壶直往嘴里灌水,三四天肚子里未进一滴米粒,她真的饿昏了头,像头猛兽般将桌上两盘糕点一扫而空,感觉还是没有饱! “呃!好吃!”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赵甄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嗝,视线飘到床边那一堆衣服和床上的整放的衣服上。 她随手拎起披放在床上那一件绸缎柔软针脚精细的蓝色锦衣嘀咕,“这好像是男衣吧?啧啧,肯定是有钱人的东西。” 美目一扫,发现连同床边那一叠也都是男衣,而且貌似只有她手中这一件是蓝衣,其他全部都是黑。 看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内心很灰暗! 顺手捞起床上的腰带,赵甄迅速地就地换衣。 古服难穿,但是她在现代是也不是没穿过,不出片刻,一身不符合她娇小身段的蓝色锦衣被她勉强的套在身上,她双手提着,尽量让它不拖地板。 “不好意思啦亲,我实在是迫不得已的啦,酬金放这儿了,拜拜!” 她掏出一点银子放在床上,酬谢这间屋子的主人的糕点茶水和衣服,带上换下的旧衣服走人。 裙长穿在身上就是麻烦,尤其是她这种嫌少穿裙子的… “啊!”的一声里,她踩着了身上的锦衣,导致整个人往前栽去。 她条件放射地伸手去抓空气,随后“嘭”的一声巨响,她鬼使神差地撞到一扇门上。 人还没站稳,门就开了,她整个人像柔软无骨的软体狠狠摔到地上去。 华丽丽地甩了个狗吃屎! “什么鬼?” 赵甄抱着膝盖揉着脸惨叫,眼珠子迅速转动大量了一眼四周。 这里像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她眼前有一个半人高的沐浴桶。 她“咦”了一声,这里是一间浴室,浴桶里的水是热的,浴桶边缘挂着的浴巾是干的,看来是这屋子主人准备要用的。 擦,得赶紧离开才是! 她立马忍痛跳了起来,还没迈出步伐就听到屋外男性性感的谈话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小心肝瞬间一颤,完犊子了… 赵甄赶紧轻轻合上浴房的门,娇小的身躯躲到大木桶后缩圈成一团。 “吱呀”一声,外面的开门声响起,赵甄又悄悄挪了挪位置。 外面隐隐约约的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传入耳际,她打了一哆嗦,忽然感觉等下自己会办一个猥琐的绝色… “吱呀”一声,门又合上了。 “咚咚”的脚步声,一下下沉重地敲击着赵甄的小心肝。 她不由得想起电视上小说里那些被抓去浸猪笼,乱棍打死的猥琐偷窥女人… 她再次检查了整个屋子。 果然老天给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就会给你给你关上一扇窗,他妈的这间屋子的出口只有刚才她用头撞进来的那一个! “嘭”,此时它被开了! 赵甄的心脏差点随着颇大的开门声一起跳出来。 擦,这个男人进来了她还要怎么出去? 没有过多的嘈噪声,耳边只是衣服细细碎碎落地的声音响起。 赵甄半眯着眼抚了抚小心脏,看到脚边烛光反射过来一道黝黑高大的人影,正在优雅地宽衣解带,欣长健硕的身影让赵甄黑溜溜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 就差内裤了就差内裤了! 脱!脱!脱! 她憋着一口气,灼热的目光顺也不顺地紧盯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心想,这么好不知道长得如何? 她的思想在推敲着,心头锣鼓大起,打算一探究竟,便微微探出半个头,看到*着的大长腿。 光线忽明忽暗,最最重要的部位被挡住了,她再悄悄探了半个头出去。 忽然一件白衣飞了过来朝她头上盖了下来,挡住了她炽热的视线! 仙人板板的! 赵甄将衣服摔在地上,脚丫子使劲踩使劲蹂躏,她今天是踩了狗屎运一直被衣服盖头! 衣服上浓浓的酒味呛得她内伤,没想到这个闷骚男竟然是个酒鬼! 视线回归,脚边已没有了那抹勾魂的身影,大长腿也不见了,想看的东西看不到了。 “咚咚”两声里,他踏入浴桶里。 缩圈成一团在浴桶后的赵甄,耳旁掠过男性性感诱人的舒叹。 她吓了一跳,这种声音、这种声音、、 男人在浴桶里舒服的浸泡,浴桶的高度才道赵甄的腋下,只要她半蹲着走就不会被发现。 但是她有色心没色胆,想看美男沐浴又不敢,索性开始慢慢的,静静的,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她偷偷瞄了一眼挂在浴桶边上的手臂,性感的手肌使线条看起来优佳,古铜色的肌肤上水珠盈盈,诱人的紧。 赵甄眼神直勾勾的,体内的热血澎湃,真气逆转,她感觉自己整个脸火辣辣的燃烧着。 心口砰砰直撞,她的人格在纠结! 不能被一只手臂给诱惑了去,不能这么没志气! 至少得两只手臂出来! 所以,到底要不要看呢?看不看?看,不看? 小脸儿纠结地快成面瘫。 思想争斗间,一股浓浓的酒味袭来,呛得赵甄眼泪打转。 罢了,不过是酒鬼一个,走你! “啪” 一声微细地声音忽然响起,她此时双腿打开叉地半蹲蹲着,一双鸡爪似的小手僵在半空中,缓缓看向脚下被她踩碎的不明物体! 瞬间五雷轰顶! 身后的浴桶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僵硬着脖子机械似的转头。 入眼的是身后浴桶里矗立着一个僵冷着俊脸的男子,五官轮廓俊美不失英气,肩宽腰窄,甚是勾魂儿,盈盈水珠挂在他古铜色的肌肤和优美的身条曲线上,充满弹性的手肌腹肌胸肌腿肌,结实的身板没有一丝赘肉,还有…… 视线触及,“这么小…”她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视线立马转移到他冷峻的五官轮廓。 长得简直比白天那个妖孽还养眼,只是这冰冷的小眼神貌似在对她传达着某种不善的友谊? 抬袖擦去嘴边晶莹剔透的口水,她笑眯眯地,一脸友善。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路过,你继续?” 对上他冰冷充满杀意的目光,她心道这个美男子看起来这么不友善,想来没有什么朋友,板着个脸不好亲近,也不好搭讪呐! “这么看着我干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赵甄忙不迭地解释,说出口的话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味… 男子冰冷的眸低一丝杀气闪过,朝着热腾腾的水面一拳挥下,浴桶里的水忽然就朝她扑了过来,她措不及防张嘴就吃了一口! “呸、够狠!”赵甄恶心地吐着口水,竖起了拇指 转眼间那人已经越出了浴桶,迅速的穿上刚才解下的衣服,一系列的动作顺溜的吓人! 她忽然意识危险的气息来临,这个男人身材健硕动手的速度疾快,她肯定对付不了,赶紧撒腿扒门往外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004 小雷锋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她扒开门,溜出了浴屋,扑向进屋时的那扇窗。 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外面破窗而入。 隔着窗门,里外头两人在无知对面有人的情况下,拼着谁头更硬的劲头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她整个身子被弹了回来,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嗡嗡作响! 擦,哪个煞、笔? “疼死老子也!” 她张口就一声惨叫,小脸痛苦的扭成了一把,愣是揉头柔屁股。 半响后,她瞪向那窗户,看到窗框上卡着一道黑影,在抽搐着… 那煞笔,竟然卡在窗框上! “卡得好!” 她激动地一拍地板,大声喝彩! 眼皮子地下却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 她抬头一看,一个蒙头盖脸的男人,此时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正饱含杀气地盯着自己,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剑! 嘎,来真的? 触及到那刺眼的剑光,她敏捷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开那人的脚边。 “啪”的一声,p股上一重,像被人砍了一刀,她被止住了身体的翻滚! 她一看,靠! 那只洗澡的小鸟,他不但穿戴整齐,脚还踩在她的p股上! 萧睿脚板踩着她的p股,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刮了一圈,随即移到对面蒙头盖脸的男人身上。 瞧他那不善的小眼神,她也不敢叫他把脚挪开,只顺势扒拉着他的衣角,借力爬了起来。 站稳了身子,她强壮镇定的在他如冰刺骨的眼神里退到角落里去,默默的当一个透明的旁观者。 屋顶瞬间被切开,剑光一闪,两道黑色的身影从上面扑了下来! 大门被踹开,一道青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护在萧睿的身前。 一时之间,三对二的战势展开,人影交缠,刀剑相擦! 她躲在一旁,看着斗得水深火热的一群人,小心脏砰砰砰直蹦哒。 蒙脸的人多,身手都不凡,挥剑的招式狠辣且招招致命,他们两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明显处于人少的劣势! 铿锵的刀剑声里,她挪着脚步,纠结着要不要趁机脱身。 可是那男人吧,她吃了他的东西也穿了他衣,虽然给了银子又看了他的身! 据说在这种封建的社会上偷窥的女人都要被浸猪笼…… 救他的话,不是等于让自己去死嘛? 不救的话,职业习惯和本性,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前面剧烈的打斗中忽然“嘭”的一声响,她猛地向声源看了过去。 萧睿对战的黑衣刺客已经倒下了一人,可他还是腹背受敌,剑挡着前面的攻击背后的刺客却趁机刺了上去。 “小心!” 她一声惊呼,小身板敏捷的闪了上去,使出了必杀技—旋风腿! 脚丫一弹,她全身在空中旋转540踢出,像阵旋风一样又猛又狠的刮了过去! 稳落脚根,招式完美! 不过碍于身高的原因,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招式被她使出来后,变了一种味道和方向,只能是朝那刺客双腿间的老巢给踹了上去… “唔!” 那刺客一声痛苦的呜咽,手中的剑落地,捂着被她踹的蛋疼的老巢跪在地上,手颤抖地指着她! 咦,怎么会这样!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失误、失误蛤大哥!要不,咱重来一次?” 那刺客两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他一晕死,旁边的打斗声也停了下来。 剩余的两个蒙脸刺客匆匆地跳窗逃走,萧睿和朱青收了手中的剑,也不追,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萧睿打量了她一眼,“过来!” 他的声音平静却冷漠,带着铁铮铮的命令,叫的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才反应过来,屋子里的活刺客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三人。 赵甄一瞄,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和善,只小小地挪了几步。 “嘿嘿,大爷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用感激我啦,这是小女子我的本性,本性!” 她只挪近一丁点儿距离,之前的事情连个屁都没提。只不耻的先道出刚才救他一命的事情,笑的纯洁烂漫,像个不谙世事,不知深浅的小孩子。 他冷哼一声,“胆子不小!” 她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刺儿,笑弯了秀眉,眯起了眼睛。 “小女子没什么担子可挑!” 担子一出,朱青脸色僵硬,嘴角抽搐,萧睿只是扫了她嫩芽似的笑脸,一脸平静。 半响,他道:“叫什么名字?” 名字? 嘿嘿! 她黑珠子流转了一圈,闪着精芒。 “小女子姓雷名锋,世人皆称我小、雷、锋。专做好事,专说好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奶奶过马路,小女子必搀扶!公测里同胞缺纸,她不说小女子也知她拉屎!” “一派胡言!” 他居高临下,说话铿锵有力,眼神犀利地在她身上扫射,像要把她扒个精光,瞧个清楚的样子。 嘿? 竟然知道她胡说! 这货,不会认识雷锋吧? 她脑子飞快闪过他脸上露着标准的八齿微笑和雷锋同志握手的情景…… 她微眯起眼眸,带着狐疑,挪近了小半步。 “大爷,虽然小女子小雷锋的称号还没去民政局进行实名认证,但这是广大亲民都知晓和认同的事情,实名认不认证都无所谓,难道您认识大雷锋同志?” “小小年纪,满嘴谗言!” 他犀利地眼神叼着她,空气里仿佛有无数道冷箭朝她刺了过去。 她瞪着眼,看着他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这货,知道她在说谎? 真的认识大雷锋同志? 萧睿三两步便走了过去,趁她的思想在天马行空之际,手一抬,利落的劈了下去。 “呵?” 这贱鸟! 她一声闷哼,两白眼一翻,意识中断,软糯糯地倒了下去。 005 落魄赶路 次日清晨,清风习习虫鸟共鸣,缕缕阳光穿过层层淡薄的云雾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投进竹林的小竹屋中。 竹屋里角落边,赵甄缩圈着身躯躺在竹屋的角落里,一缕清风袭来拨开她的秀发,她嫣然睁开清澈的眼眸,意识懵胧间全身一阵酸痛袭来,“唉哟~”,她一声惨叫,抬手揉揉脖子。 “这又是哪儿…”赵甄伸展僵硬的四肢,活动活动筋骨,视线忽然落在头上的镂空屋顶上面,一双冰冷又勾魂的眼眸忽然从脑海中浮现,猛地瞧了一眼血污满地桌椅凌乱的四周,她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她想坑点银子,被那个装怂的贱人忽然醒过来把她打晕!不对!是那个贱人压根就没被迷药给弄晕,反而把她给打晕! 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得那么好看居然玩偷袭,黑心又卑鄙! 门敞着,那两个人已经走了,早知道昨天不应该救那死贱人那一刀,应该看他有没有死再给他补上两刀! “亏得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简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臭狼,人面兽心,无耻!”赵甄破口大骂,伸手赶紧探进怀里,忽然拉出一块玉佩。 ‘咯噔’,小心脏颤了一下,银子没了!她被人给打劫了!被那个人面兽心的死贱人给打劫了! “操蛋,还敢打劫老子!不要再让老子遇到你,不然非扒你皮抽你筋喝你血啃你骨,啊!”赵甄抓狂地仰天怒吼,肺都快气炸了,那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从妖孽身上牵来的东西! “死贱人,老子诅咒你越长越丑,生儿没菊花,生女儿俩菊花!” 一边咒骂,一边将唯一值钱的篱字玉佩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幸好那白痴的混蛋不识货没将它也掳走,不然的话她接下来的日子可得喝西北风去。 一溜烟地跑到床边,发现床边那一堆精美华服已经不见了,床上却还有她昨晚扔在那里的银子,幸好那贱人眼瞎没有看到,她一把抓了起来塞进了怀里。 银子还是太少了,早知道昨晚应该多扔了一些才是! 然后她怒气冲天地跑出了竹屋,屋外清新的空气和养眼的清一片绿色让她忽然感到舒适,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副优美古风的画面,身居山间竹林,眼观清新绿竹,耳听虫鸟共鸣,备美食烈酒,享受春风拂面,悠哉悠哉!这样简单平淡的生活,其实是她心中所向往的!以前她把自己的青春年华交给了工作,一直没有好好放松身体与精神享受过一天,直到那一天,她失去不仅仅是时间…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仇她赵甄记下了,赵甄报仇十年不晚,先走着瞧好了! 赵甄仰起头用力地吸了几口空气,她在玉器方面有一定的了解,那块精美水润的玉佩看得出来能值不少钱,眼下她可以到城市里拿那块玉佩当一当,这样至少能让她富裕挥霍一阵子!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此时她的体力已经恢复脑袋也精神了,遇到敌人的时候至少还可以使出赵氏绝技出手揍他两拳! 忽然想到昨天那个被她耍了的妖孽美男,估计发现身上的银子和玉佩被她的赵氏妙手给摸了来要气个半死,再在这里待下去保不准他会真的带人杀过来,赶紧按照昨天的路线跑出了竹林。 身上的蓝色锦衣的长度实在是让她倍感不适,‘嘶’的一声,她毫不犹豫地撕下在地面上拖着的那一块布料,料子太好她不忍心扔掉,便又撕成两条将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绾了起来,衣料上有金针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赵甄虽然整体的装扮看起来怪异的很,但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女子的模样,她伸手摸了摸胸前,感觉现在的自己跟女人这两个字打不到关系,她轻叹:“还是以前的波涛汹涌让人怀念…” 出了竹林依旧跑到昨天那条大河,她远远便瞧见一个满脸褶皱青衣破布的路人,她赶紧跑了上去礼,清了清嗓子,她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将赵甄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缓缓开口:“公子莫不是本地人?” 赵甄笑道:“小子是外来寻亲的!” 那人了然的“哦”了一声才缓缓道:“这里还算是临河县的地界,那是进去是水美县。”那人指着河对面一块竖立着的大石碑,上面的‘水美县’三个大字被红色油漆擦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那人回过头问道:“公子是要去往哪里寻亲?” 赵甄斟酌了一番,道“我要去京城。” “沿着这条河下去就是永宁村,永宁村后至少还有三十多公里路就是青湖,青湖是京城的名湖,离我们这里可远了,我看您孤身一人又没有马车坐行,要想到达那里估计还要费好几天的时间呢!” 那人继续开口劝说道:“敝人建议您可以先到永宁村雇上一辆马车比较好。” 从这里到京城还要那么远的路程,她现在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林玖笙小姐一点事情都不知情,说不定到了这村那店遇到个像昨天那样的妖孽出现那就爽歪歪了。 赵甄脑袋迅速运转,心里盘算着各种路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给他,“多谢大哥相告,那小子我就先走一步啦!” 赵甄将银子塞给了他,头也不回的往他指的永宁村的方向寻去,她要赶在那妖孽再次找到她之前寻找寻找一匹马。 她走后,一阵凌乱沉重的马蹄声传来,十几匹马截了那名路人的脚步。 马首是一身精美的黑红色华服皮肤白皙的妖媚男子,他妩媚摄魂的凤眼一扫,“刚才可有什么人路过此地?” 此时,艳阳高照,赵甄照着那名男子给的方向与路线沿河跑了老厂一段路,寻到一座桥头,桥边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永宁村’三个大字! 进了永宁村,依旧是一片青草绿地,热闹的是家家户户的鸡鸭猪狗。 006 越发有本事了!! 正午时分,农家炊烟袅袅,美食的香味扑鼻,对着一路辛苦跋涉的赵甄各种诱惑,一声低沉的“咕噜~”声,使她招架不住日头下那小摊子上的凉茶和肉包子的诱惑,她迫不及待地飞跑了过去。 喘着大气一屁股做了下去,拿起茶壶毫无形象地往嘴里灌凉茶,良久后方才抬袖擦嘴,忍着一肚子馋虫大声哟呵,“小二,给我来十个肉包子!” 嘹亮干脆的声音吓了正低头忙碌的小伙一了跳。 不一会儿,白胖胖热腾腾的包子上桌,赵甄看得眼睛都猩红了,她激动地搓了搓手,两手一抓四个包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忽略了端包小二的眼神。 她吃饭从来不矫情,该吃吃该喝喝,一顿饭吃下来像打仗一样,又快又狠,不一会儿桌上已经被她风卷残云。 凉茶棚外忽然一声野马长哮,引得赵甄的注意,想到再拖延下去估计会倒霉地被赶来的妖孽捉去坐牢,她匆匆起了身。 “小二,再给我打包十个包子!” 小二低低应着却磨蹭了半响,赵甄不耐烦地走了过去,发现他蹲着不知道在干嘛。 “帅哥,你倒是麻利点啊!”赵甄开口催促他,心下等得不耐烦。 小二又低低应了一声,又转身进了小屋里,赵甄不满地盯着他奇怪的举动。 忽然发现,他的脚印是红色的。 咦!鞋子的料子和款式不错嘛!倒是和他身上的粗布衣裳看起来格格不符! 又一声野马长哮,赵甄鼓起勇气探头去看,刚才小二站的那地一摊鲜红色的血液,还有一把铮亮锋利,鲜血欲滴的长脸! 赵甄心头猛的一惊,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小二的不对劲。 这里只有她一个客人又是谁家驹子在叫!十个包子磨蹭半天是他不知道包装纸在哪里!原小二被害尸体被藏,血迹是他来不及处理,就算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他也料想不到一双鞋子出卖了他! 赵甄理性的分析,那人已经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纸袋,慢慢地将热腾腾地包子撞进去。 似乎没听到赵甄的催促声感觉奇怪,他抬头一瞧见赵甄脸上僵硬的神色,动作一顿。 赵甄握进身后的木棒,脸上挂起迷死人不偿命的赵氏假笑,“啊哈,你要感觉我漂亮的话,就给我多装几个!” 他略微一怔,随后继续低下头继续装。 赵甄见状,趁机提起早藏在身后的木棒一棒子冲着他的后脑勺用力的打了下去,“嘭”的一声,快狠准! 那人惨叫了一声,捂着后脑勺,面孔狰狞,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神智有点不清。 哟!还不死! 赵甄一躲麻溜地避开他神智不清挥过来地利剑,跳起茶桌,目光一狠双拳紧握,一个漂亮的扫堂腿顺势飞去往他脑袋蹬去,动作圆滑一气呵成! “嘭”的一声,他扑倒在地上,完完全全晕了过去,赵甄长舒了一口气,跳下桌子踩在他的后背上。 她打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为啥要跳上桌完成这一招气势非凡的扫堂腿! “嘿嘿!小样!”赵甄洋洋得意,踢了踢他的肩,没有动静。 堂堂七尺男儿吃了娇弱的大美人儿赵甄的一棒一脚,脑部神经和脆弱幼小的心灵严重的受到了创伤,短暂的晕了过去。 赵甄小心翼翼地板过他的身体,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翻,拽出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她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白花花的银子闪瞎了她的眼睛。 啧啧啧,这群人可真是有钱!每次都能给她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做战利品! 赵甄心满意足的将那一袋银子不客气地往自个儿兜里塞。 耳朵一动,忽然听见一阵阵浩瀚的马蹄声传来! 赵甄抓起那一袋往怀里藏,快步到凉茶棚外的马桩边,果然看到一批健壮高大的黑驹子。 霎时间,解缰绳踩马蹬,一个帅气的翻身上马,端坐马背挺直腰杠,笑眯眯地摸着马鬃,“乖哈!” “驾!”一声,她马鞭一抽双腿重重一夹,随着黑马撒开蹄子猛的奔腾飞去,留下一股尘烟和一个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假小二。 片刻后,一阵浩瀚震动的马蹄声接近,十来批黑马上端坐着十几个便衣粗壮的男子,为首的依然是那一身红黑相见的华服美男! 妖孽男子性感的薄唇唇畔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捋了捋黑丝,优雅地翻身下马,缓步来到趴在地上的男子身边,“红蝎”,他轻唤。 一名端坐在马背的便装男子猛的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蹲下,大手用力地捏住昏死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后颈,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放在他的鼻尖晃了一晃,那人嫣然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眼前的黑红精致华服的妖孽美男,懵胧的意识忽然清晰,猛地跪在地上打着哆嗦。 妖孽男子潋滟的眼眸中荡漾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地笑意,“人呢?”,他轻问。 跪在地上的男子全身一颤,瞄了四周一眼,哆哆嗦嗦地开口,“回大人,那九小姐实在是太狡猾了,属下一时大意,让她给跑了…” 说罢,他摸了摸怀里,顿时感觉又懵了! “属下身上的银子也都被她给偷走了…” 闻言,妖孽男子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潋滟地水眸里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光彩,嘴畔依旧是那抹淡淡的笑意,好像男子所羞愧所自责地失败之于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男子羞愧地低着头,耳边传来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她越发有本事了,耍了本座一次还偷了本座两次银子,真是有趣!” 007 给本王拿条绳子来! 一大早,清冷的驿道上一阵“嘚嘚”的马蹄声,连续几声急切的冷喝“驾”声响起,道上一批壮硕的黑马背上一条娇小的蓝色身影微弯着腰,手中的马鞭抽的啪啪作响。 赵甄紧拧着眉头,马奔的速度极快,一路上凉风狠狠地刮着她的脸,眼睛已经进入了极度疲惫和干涩的状态,但是她手中的缰绳依旧紧握着,马鞭甩个不停,这样的姿势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 她不能让马的脚步稍作停顿,因为后面有一群变态无耻的人一直对着她的屁股穷追不放,一停下来的话她就真的玩完了! 妖孽!那个变态无耻的伪君子! 没想到那个死妖孽竟然一点都没想过放弃她,一路穷追不舍,她真的是很佩服他坚贞不屈的精神和值得她点一百个赞的毅力,佩服得想挑一旦臭粪抓他去腌制! 此时她的眼皮已经厚重的快撑不开了,迎着大风的毫不留情地猛刮,她疲惫不堪地伏在马背上,“小黑,老子就靠你了!” 她一路按照那名路人给的指示骑着马狂奔,现在具体是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眼皮越来越厚重,她勉强支撑着,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赵甄已经迷糊的辨不清出马蹄声是哪里传来的,以为是妖孽追来抓捕她。 嫣的,她像受惊的小鹿般更是加快了马鞭,马蹄声离她越近她的马奔的越快。 拐弯处,赵甄勇猛直冲。 顿时,两声惊天的马嘶,“嘭”的一声,两马相撞间她挣个人飞扑了起来,一面凉绸拂面的感觉,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一头撞上了某种冷冰冰硬板板的东西,磕了一下脑袋,一时之间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爷!” 一声急急地叫唤,低调奢华的并驾马车上的帷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男子清秀且带着震惊的脸孔。 宽敞的马车内一片清凉,一长绝美,五官轮廓像雕刻般的脸孔上毫无表情,盯着眼前小杌子旁摔了个狗吃屎的小子,漆黑的眼眸略微愣了几秒。 “唔~疼死我了,究竟是闹哪样啊!” 一声愤怒的叱喝,赵甄揉着后脑勺,眼睛缓缓睁开。 眼帘映入了一张俊美冷冽的脸孔,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接着“咦”了一声。 男子五官轮廓美得让人垂涎疯狂,黑色华服绣金边袖加上一条玉带束腰,一头黑丝有玉冠束,整个人看起来显华、贵、霸气! 只是这脸蛋这眼神,怎么感觉有种自来熟的感觉呢? 嘶!想起来了! 擦,这货不是那晚偷她钱的死扒手嘛! 操蛋,竟然是他! 赵甄意识忽然清晰,精神也来了,忘了脑袋上的疼痛猛的跳了起来粗鲁地揪住他的衣襟一拽。 “小贱人,还钱!” 一声暴怒地尖叫,赵甄睁着猩红的眼睛,逮着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抡起拳头,“可算让老子遇到你这个贱扒手,老实把老子的银子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蛋疼!” 今儿个算是老天开眼,让她撞上重新撞上这个该死的扒手,她要是不好好教导教导他金钱观念真是枉为她被超级女警的称呼了! 赵甄犀利载满愤怒的眼神对上男子清冷漆黑的眼眸,明显感到他足足愣了两秒,“装什么孙子,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打你!” 这时,男子抬手将赵甄给一把扒开,“滚开!” 哟呵! 拽! 这时代的扒手,偷了钱还敢这么拽! 赵甄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给毫不留情的颁开,顿时怒气冲天地跳到他身上,双腿死缠在他腰间,一个漂亮的反手擒拿麻溜的将他双手扣住。 装大爷,老子还治不了你? “不还钱,老子扒了你的衣服游街示众!” 男子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和出格的举动,冰冷的眼眸里燃起一丝怒气,手臂稍微用点力便摆脱了她的控制,毫不怜惜地扯开她缠在他腰间的双腿,冷声恐吓。 “滚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怒喝声冷冽,却充满威严和无限的威胁。 赵甄“呸”了一声,毫不示弱。 “老子让你说第三遍,老子让你还我银子!” 赵甄誓不罢休,一双看似瘦小的腿却十分有力,紧紧地缠在他腰间,死也扒不开的样子,男子被她的不依不挠给惹怒了,一双大手使力的捏住她的小手。 赵甄疼的龇牙,“操”了一声,张口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小嘴里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为了银子她什么都不管了,依旧死死咬住不松嘴。 要不是那天晚上,被他的美色给误了时间,她这两天来怎么可能会被那该死的妖孽追的裤子都没时间提! 还偷了她的银子,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 男子的手背被她叼在嘴里用牙齿磨,像是不知疼痛般连哼都没哼一声,忽然松了赵甄的手。 她得到解放小手顺势儿溜进了他的衣服里一阵摸索,摸到他胸前硬硬的东西时小心脏一喜,小样,还想跟老子斗! “啪!” 一声闷哼,赵甄两眼一翻华丽丽地晕了过去,脑袋直接栽进他的怀里! 擦,果然是贱人!这是她最后的心声…… 帷子边,那个清秀小子看着眼前突发的这一段经典‘爱恨纠缠’,脸上绝对不止写着震惊二字! 手背一松,男子压抑着胸口快爆迸出来的怒火,阴沉着脸,眼眸中寒光熠熠的刺向帷子边那张扭曲着脸的清秀小子,“给本王拿条绳子来!” 008 狡猾的小公子 小屋里,光线昏暗,却总有那么一阵细碎的谈话声和脚步声。 如果说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王朝是不幸的话,那赵甄敢笃定,她遇上那个帅的掉渣的死扒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的不幸! 昏暗的光线下,赵甄翘着二郎神腿抖啊抖,身下陈旧的破榻吱呀吱呀的叫个不停,她躺在榻上能动的只有那双吊儿郎当的小腿和头。 谁知道,她让人给绑了,那个拽爆天的死扒手给绑的! 她从这个又小黑又臭的破屋子醒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连个鬼的影子都没看到,又被绑着饿了两天… 偷东西还这么猖獗,这时代的小偷真是天理不容啊! 出去后,看她怎么对付他! 她忿恨地想着,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屋子外面细碎的女声又响起,赵甄一个机灵跳下了榻,跑到门边猛的用身体撞了一下,甜声甜气地开口,“外头的美女,能否过来帮小子我一个忙。” …… …… 她一开口,外面的就没声了。 这样的情景这两天来已经上演了四次,现在是第五次! 没动静,赵甄又柔声柔气的诱惑,“美女呀,其实不瞒你说小子我身上别的没有就银子最多,现在被绑着藏在身上也是硌着疼,能否过来帮个忙呀。” 赵甄叉开着腿贴在门边斜着鸟眼瞪着门缝,想从中看出点什么,直到半响后才听到说话声。 “绣子姐姐,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要不先把他解了让他吃点东西吧!” 声线儿柔细带着稚嫩,语气弱怯带着恳求,听得出来说话的是个小女孩,啧啧,肯定是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不过竟然没被她的鱼饵给钓着,这人也太厚道了吧! 赵甄欣喜地暗赞,听见一句柔声柔气的反问。 “小雨,咱不能心软,爷说了这小公子滑溜的很,咱不能上他的当,也不能违背爷的命令。” 擦!这小贱人! 那女人说得简利温和,在赵甄听来却包含了太多种意思,定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贴着门听着外头的对话一阵腹诽,外头又没了动静。 斟酌,赵甄锋芒一转,软声软气地开口。 “美女,行行好,来开个门,小子我其实是想出个恭。” …… 片刻后,没动静! 赵甄眼睛一眯,对外头敞开了天窗。 “美女,要多少钱你直说,小子我穷的只剩下钱,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小子我拿不出的,不然的话你家那位爷干嘛吃饱了饭没事儿撑着来绑我囚禁我,其实说白了就是看上钱知道不?相信我,帮我个忙我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 …… 没动静,这人也太憨厚了吧! 思忖一番,赵甄风头撤换。 “啊哈,不信是吧?那我就实话给你们说吧,老子我可是有来头的,要是你们今儿个不放了我,明日让我松了手你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 呵!这气沉的比牛还牛! “小妹妹,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儿了,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家那个大爷,那个厚颜无耻的死扒手给我叫来。他奶奶的,偷了老子的钱还敢这么猖獗的又绑又囚,天子脚下还容他这么猖狂的胡作非为,替我问他是不是嫌活够了!” …… 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人理会她的赵氏连环炮弹的攻击,她气的肝肺在火海里沸腾,沸腾! 突然,外面压低的笑声和谈话声忽然传来! “你瞧,他原形毕露了吧!” 只一句,哗—— 她顿时感觉一头冷水从头顶上浇了下来! 感情没有动静,是在外面听她说唱? 擦,这心机婊! “嘭”的一声,她狠狠地往门踹去,大吼:“老子可是有来头的!” 她重新回到榻上躺着,扫视了一圈身上的绳子。 该死的扒手,哪儿不绑偏绑她整个上身,缠的这么紧就算了,还用的什么破绳子,没有匕首利器之类的东西,她磨了老半天也磨不出个成绩来。 半响后,她一双潋滟的美眸瞪着木柱上的蜘蛛网,消停了下来。 却听“吱~”的一声。 听到久违了的开门声,赵甄条件反射的从榻上弹跳起来。 门被推开,一道暖阳投射进来,两个梳着丫鬟鬓发,身穿水色婢女装的女孩款款走过来,一高一矮,一美一秀! 又高又美的看起来年龄比较大,安静平稳的步伐与从容地微笑看起来显得优雅端庄,颇矮却清秀的女孩看起来最多十三岁,小小的脸蛋上稚气未退却带给人一种清秀,看着赵甄的眼光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清秀的小女孩抢先跑道赵甄跟前,盯着她打量了一圈,“你可真能睡,一睡就睡两天,又空了两天的肚子,你现在饿还是不饿?” 女孩打趣,语气中却充满关心,水汪汪的眼睛中满是同情。 她却大惊,“什么!我睡了两天?” “恩!” 女孩诚恳地点头,却不解地看着她,又感叹道:“还有力气激动,看来你是不太饿着!” 女孩语毕,只听赵甄肚子立即配合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 “噗嗤!” 清秀的小女孩被赵甄给逗笑了。 她旁边那个年纪较大较好看的丫鬟却是一脸平静,只是嘴角微微牵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公子,请随我们走一趟。” 这丫鬟看起来优雅端庄,温柔亲和的很,声音却刚才门外说她狡猾的女子! 那心机婊! 她眉峰一挑,不善地问,“去哪?我要见那个偷了我钱的死贱人,死扒手!” 那丫鬟听了赵甄这样刻薄的话,脸上依旧是一抹温和的笑容,语气不变。 “小公子所言的扒手是何人绣子并不知情,但是我家主子有令,让绣子来请你过去一趟。” “哟呵!还是主子?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吊炸天,扒手都自立门户自称为王?” 两名丫鬟闻言,脸上皆是惊讶之色。 半响后,那绣子一声轻唤,“来人!” 顿时一名身穿软甲腰间佩剑的壮汉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提着赵甄的衣襟就走。 “擦,你想要杀人灭口是不是!”她大吼,瞪着面色和善的绣子。 她却对她杀猪般的尖叫并不感冒,清秀的小女孩却捂着耳朵追了上来。 “小公子,你不用怕,我们家爷是好人,好说话的很,待会儿见了他,你只要乖乖听话答话,就不用再吃苦头了。” “我呸!那贱人,偷了老子的钱、还对老子又绑又囚,还是好人吗!他要是个好人,母猪都会上树!” 她个子不高,被那人提着双腿在半空荡啊荡,双手又不自由,气的牙痒痒,愣是把罪全部都怪在那个贱人身上。 等下就让他知道什么是蛋疼! 她恶毒的自动脑补了将他凌迟处死的无数个画面,路过的小厮丫鬟都躲得远远地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母猪上树就对了!” 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走了几条街,她被提到了一个豪华装饰的房屋里,屋里宽阔,萦绕着一股幽香,摆放着各式各样鲜亮的陶瓷玉器,但是这些赵甄无暇顾及,她注意的是上好的木质圆桌上,满满的一桌鲜色诱人,香味撩人的菜,还有端坐在一边正安静看书的男人。 009 狗只咬王八 美、香! 一大桌的山珍美味让赵甄全身的馋虫都瞬间苏醒迷乱了她的心智,身上的绳子什么时候被解了她不知道,但是那只昂着头的油鸡似乎在对着她诱惑地抛着媚眼,挥着鸡翅… 咽了咽口唾沫,她的肚子又“咕”了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只鸡。 噗! 一道笑声响起,赵甄从那只油腻腻的鸡身上挪开一点视线,发现那两个丫鬟也跟了过来,还站在那位大爷的跟前盈盈立着,年级小的清秀丫鬟小雨此时正在捂着嘴偷笑。 “小雨,去给爷拿酒来。” 绣子偷偷递了一个眼神给小雨,小雨反应过来,收住了脸上的笑意,怯怯地退了下去。 “下去领二十个板子。” 一听,绣子的身板一僵,垂下了头。 那道忽然响起的声音,慵懒平淡,却有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冷冽,字字如冰刺骨,在这寂静的屋子里犹如一阵凉飕飕地阴风拂过,退到门口的小雨娇小的身躯一颤,赵甄明显看到她煞白了小脸。 “是!” 咬了咬唇,她煞白着小脸福了身出了屋子。 擦,够狠! 赵甄顿时将视线移到看书的冷面阎王身上,他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寒! 今天萧睿依旧是一袭让人神魂颠倒的金针线的尊贵黑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盘龙的玉带,头顶的冠上镶着一颗闪耀的黑玉,缕缕暖阳洒在他的身上犹如光芒万丈,一时之间看起来舒眼至极。 他轻抿着性感勾魂的红唇,眼神似专注的睨着书,侧脸的轮廓美得摄人心魂,姿态沉静却浑身透露着一股无声的威严和霸气! 这男人,几天不见又美了几分… 赵甄垂涎着,发现屋子里除了那个大丫鬟绣子之外,他的身后还安静的立着一名男子,屋子里的几人都在看着他,等待他发话,以他为主。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他就算坐着不说话,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息足以摄住人心,让人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敬畏、仰慕之情。 萧睿轻翻着页面,发出细碎的声音,态度冷漠,无视屋里的一切动静物。 这气场、、、、赵甄真受不了! “我说你啊,想通了最好!” 赵甄忽然拽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绣子和那名男子都奇怪向她看了过来。 她大刺刺地坐了下去,饿了她四天,摆这么个大桌不就是想通了她在破屋子里说的话,给她赔礼用的么,还装的跟大爷似的。 面对着一大桌山珍美味,她忍了! 赵甄,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场! 悠然自在地拿起书,他看一页,她看一本,看的准比他的厚! 萧睿眉峰微挑,微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你属狗的吗?” 嘎? 此话一出,众人皆怔,尤其是赵甄。 “狗喜欢咬人,又喜欢乱犬,吵!” 忽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他性感的糯唇里脱口而出,慵懒随意地调侃,他继续睨着书,屋子里三人有人白了脸,有人瞪着眼,有人拉了脸。 呵,她怎会听不懂贱人话里的意思! 赵甄“啪”的一声把书拍在桌上,眼神飘到他包着白纱布的手掌,想也不想,她脱口而出:“狗只咬王八!” 对,狗只咬王八! 打住!这句话、、、貌似不太对! 闻言,萧睿似受教般地“嗯”了一声,嘴角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赵甄觉得刺眼,她讨厌这个贱人这种她琢磨不透的思想和心态。 不像那个美得妖孽男人,同样是带刺的玫瑰,她还坑了他两回,但是遇到这个贱人,她就被坑了两回! 赵甄不悦地盯着他欠揍的表情,脑袋快速运转,“嗯什么嗯,天子脚下你也敢公然抢劫、囚绑良家少女,你可知道老子是有来头的?只要老子一声令下,就能一脚踹了你这个匪窝,识相的话现在,立刻、马上交出银子,备一辆马车来,亲自送老子出去!” 萧睿煞有介事地盯着她严肃地小脸,赵甄对他这种脸色熟的不要不要,以前有人犯了罪或是得罪了她后都是这种神情! “呵,知道怕了?”她重新坐了下去,洋洋得意地端起茶杯。 贱人,我还搞不了你? 萧睿蹙着眉头斟酌了一番,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她一变,赵甄悠闲自在的抿着茶,任由他看,法庭上的被告者看着原告的辩护律师的眼神,她懂! “你到底是男是女?” 噗! 一句话,赵甄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她轻咳了几声,抬袖擦拭小嘴。 这人,废话真多! 赵甄不耐烦,跳了起来,“老子是官家的人,是男是女关你屁事!” 她怒嗔的嗓音像黄鹂般清脆悦耳,甚是好听,但是说出口的话却确实十分粗俗。 闻言,他继续低头睨着手里的书,开口淡淡地吩咐,“如此,给本王拿条绳子来!” “是!”绣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他睨着书,赵甄瞪着眼。 绳子!又要绑她? “贱人,你又想干嘛!” 萧睿专注地睨着书,无视了她,赵甄看向他身后一直安静的站着的男子,他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一会儿,绣子带着刚才那个提着赵甄来时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条粗绳。 绣子擦过赵甄的肩俯视了她一眼,走到她的主子面前轻唤,“爷,绳子来了。” 他眼神都没抬一下,轻启性感的红唇,态度慵懒,“绑了,提回去。” 赵甄一听,不爽爆了。 绣子“是”了一声,款款走到赵甄跟前,按住赵甄的双肩。 “小公子,乖顺一点又何必吃苦!” 赵甄不接受她的劝说,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双手,一下子跳开了。 绣子猝不及防地被用力甩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她吃惊地盯着跑了老远的赵甄,眼角偷瞄了一眼安静睨书的主子,继而快步走上前去抓她。 “小公子,听话!” 赵甄躲开绣子的魔爪子,不爽地大喊,“你走开,贱人,你凭什么囚我!” 萧睿认真的睨着书没有开口说话,赵甄不服气的挣脱绣子的魔爪,绣子急的追着她满屋子跑,开始了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在屋子里一跑一追…… 片刻后绣子停了脚步盯着跳上桌子的赵甄,又急又怒地跺脚,对着被他带进来的汉子使了个眼神。 他得令,几个跨步上去一手抓住她的肩膀,赵甄一个条件反射,顺势抓住他的手肘,迅速的切入,利索地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嘭”的一声,他摔倒在地,赵甄稳住拍了拍手,肩摔的动作虽然利索但是她却使劲了全力,差点稳不住身子。 一声闷哼,地上的人好像就此晕了过去。 绣子看着赵甄微弯着双膝,双拳进握的模样,瞬间吓得倒退了几步。 听到动静的萧睿也抬起了头,俊美的脸上略微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 赵甄一怒不管不顾,飞快地跑了过去,夺了他手里的书,猛地揪住他金线纹边的衣襟,将这几天来所受的气全部化作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地朝着他的俊脸挥了下去! 他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脸颊隐隐传来的疼痛。 “爷!” “住手!” 两声惊叫,绣子和另一个男人一同上前推开了赵甄围着他焦急地打转。 赵甄的拳头和过肩摔一眼使劲了全力,此时他的嘴角已经参出了血丝。 萧睿顿时褪去脸上的冰霜,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燃起了怒火,爆了一句:“野胚子!” 绣子看着他满脸怒火的容颜,吓得脸都僵硬了,“爷,我马上去拿药来!” 另一个男人急急地走了上来,怒视着赵甄指着她的鼻子尖锐地骂道:“你这个野小子,真是活腻了!来人!” “滚出去!” 他一声冷喝,推开了他,拭去嘴角的血丝脚步生风生火地朝着赵甄走过去。 被推开,那男人娘炮似的在那里又急又气地跺脚。 赵甄见状,脚底抹油溜走,没跑两步后就被他扯住后衣襟。 他一手将她提起,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冰火交迭,“敢跑?” “放手,老子为什么不敢跑?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偷老子银子还囚老子,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赵甄潋滟的眉目也冒着火光,分贝和气势毫不减弱。 他手里拽着她,怒气冲天地回了一句:“老子就是王法!” “王你xx!” 赵甄气的龇牙,不由分手抄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温热的触感,浓浓的血腥味瞬间刺激着她的喉咙和鼻子。 又被咬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胸口却高高低低地起伏着! 她今天连续被当成东西提了两次,怒火更旺,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借力,双腿一下子缠上他的腰,索性闭着眼睛死咬着不放,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交缠在一块。 “哎哟我的天哪,你你你…你野小子赶紧给我住手!” 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那个看起来很娘炮的男人怒目圆瞪,指着赵甄的后脑勺一阵谩骂。 冷面阎王眼睛一眯,冲着他一声怒喝,“滚出去!” ------题外话------ 一只王八一只狗,王八坑狗狗咬手…咳咳~ 高冷傲娇撞上古怪小毒女,他坑她银子她咬他一手,他绑她几天她再咬他另一手,这样够不够平衡? 010 差点被他蛊回去 被萧睿一吼,那人顿时吓得老脸苍白,连滚带爬地抱着头出了屋子。 “咔擦”一声,他顺手带上了门! 赵甄听着关门声,小心脏犹如锣鼓大起般砰砰直响,咬死他的手背不松嘴,美眸瞄了他一眼,发现完犊子了! 他胸口起伏的厉害,赵甄希望他就此上气不接下气…… “野,嗯?”冷阎王一声压抑地反问,手捏住她的腰。 “啊!啊疼…疼疼、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赵甄松了嘴,仰天大叫。 冷阎王大手捏着她的细腰,听到她痛苦的喊疼手掌的力道不知不觉间松了那么一丢丢。 “下来”,他冷声命令。 “不下!”她坚决回吼。 笑话,让她松手,然后把她绑了又丢在那间破屋子里,不给吃喝的囚禁? 他扯着她缠在他腰间的小腿,压抑着全身燃烧的火气一声冷喝,“松手!” 她身子犹如蛇一般看似柔软,却是越挣扎箍的越紧,黑溜溜的眼球流转着,冷哼了一声,“你发誓,若是我松了手你就放我走,不再绑我怎么样?” 古人最注重誓言,只要他敢发誓她就敢撒手! 可是堂堂的睿王,何曾受过人逼迫? 赵甄整个身躯像只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只听见他冷哼了一声,推着她的肩膀悬了个身。 措不及防地她差点被甩了出去,心下一惊她又死死地缠着他的身子,“嘭”的一声,她的后背撞上了桌子。 她吃痛的龇牙,朝隔着衣料朝他胸口咬去,耳边乒乒乓乓的几声巨响,桌子上色彩斑斓的花瓶砸碎了一地…… 萧睿盯着咬着他胸膛的她,压抑着体内不可思议的热血,眼睛在喷火,“你真是属狗!” 赵甄松了嘴昂起头,直视他的眼眸,“你真是王八!” 他眼睛微眯,呼吸急促,“松不松手?” 她学着他的样子,反问一句,“发不发誓?” “荒唐至极!”他冷哼一声,错乱的气息撩着她的耳根子。 “老子不管!”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眼角瞥见他举起的手臂,赵甄一个机灵滑溜地连同他的手也锁住。 “还想来这招!你以为老子被你敲晕二次,还会给你第三次的机会吗!” 赵甄抱着他大叫,真把她当傻子撒? 先前两次被他敲晕实属是她天真,现在再来这招就是他天真哈,她早就有所防范! 他使劲颁,她手脚并用的缠,不知怎的两人就地滚了一圈,滚到了床榻边。 “你想找死?” “呸,老子还没活够!” 到了这地步上,什么女子的礼义廉耻她已经顾不上了,她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享受过,怎么甘心去死! 他从地上起身,身子还得拖着一个她…… 赵甄小腿死死地勾着他的腰,小手从他的胸膛绕到他背后,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他一身的华服被她折腾的皱巴巴的。 起身后他没开口,赵甄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清楚的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里心跳声,很有节奏的咚咚声,甚是触心,霎时间迷乱了她的心神。 忽然,他大掌一用力,将她从身上像毒瘤一眼狠狠扒开,摔在床榻上! 赵甄一惊,来不及抓住他,身子已经跌入了柔软幽香的床褥上。 萧睿走开整理身上被她折腾的凌乱皱褶的华服,赵甄也累得不想缠了,索性躺在床榻上抖着二郎神退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人有洁癖! 嘿嘿! 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勾魂摄魂的俊脸上恢复一贯的冷冽,抬头看到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怔了一下。 见状,她嘴畔诡异的微笑一秒换成一抹真挚的温柔,身子微微顷身向前,潋滟的美眸直视他亮若星辰的眼眸,带着一片暖心摄魂的汪洋。 萧睿看着她温柔如水的美眸怔着,微微一怔,她的眼眸深处似一只温柔的魔手般,轻轻地牵着他的思绪! 这双眼睛,很漂亮! 那浓密而翘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着,偶尔遮住了他痴迷的那片汪洋。 赵甄看着他渐渐的迷乱了心神,轻轻地拉起他的手,温柔一笑,“来,跟我走!” 就这一秒,她的声音就像一道温泉从他的心田上汨汨流过,他俊美的扬起一个暖洋洋的笑容,迷恋地注视着她温柔如水的眸子一步步地跟着她走。 啧啧!没想到这王八笑起来这么勾人神魂,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怎么样,亲起来… 打住! 赵甄蛊惑着他,差点被他的一个笑容给蛊惑了去…… **此时屋子外面,三道人影在门口徘徊,各自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屋内又是传来赵甄痛苦的大叫,又是乒乒乓乓的砸瓶声,绣子坏里抱着药箱子,焦急来回徘徊,朝刚才从屋子内爬出来的男人小声的询问,“柴叔可知道那小公子是何人?” “别提了别提了,我也不知道那野小子是谁,竟然能把王爷气成那样子!我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绣子一听,略施粉黛的小脸一变,脸色极为难看。 旁边,青衣男子闻言只蹙着眉头,冷静沉着地站在门边守护着。 忽然,三人同时竖起了耳朵倾听屋里面的动静。 屋子内,男子冷冽的声音响起,“绣子,去备一批马!” 屋外的三人闻言皆是一怔,绣子奇怪地看向旁边的两个男子,小声询问,“爷,您现在要出去吗?” 三人围着门,静静地等待里面的动静,半响后,里面的声音才传来。 “不是,小公子要回去,你赶紧去门口备一匹好马,送小公子出去。” 语毕,三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屋里传来了催促声,“赶紧的!” “是!绣子这就叫人去准备!” 绣子应完赶紧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男人。 青衣男子看着绣子渐渐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冲着里头的人问,“爷,您身体不舒服?” 半响,里面没有动静。 两名男子又面面相觑,准备推门进去看看。 两人双手才触碰到门,门就自动开了! 赵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大刺刺地从他们两人的中间挤出来,顺手又带上了门。 “你们家爷说了他想休息,让你们不要打扰他!” 赵甄板着脸严肃地说,说完转身大摇大摆地走。 身后的屋里传来男子的命令声,她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一闪而过。 想要困住她?笑话! 只要赵氏天下无敌的蛊惑术一发动,啧啧!神仙都难困住她! 赵甄一脸贼笑,在身后两个男子异样的目光中离去,迎面差点撞上大丫鬟绣子,她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便领着她走。 左拐右拐,走了将近五分钟,赵甄快不耐烦了,才看到到了大门…… 大门口,有一匹黑色的壮马! 赵甄双眼一亮,撒开脚丫飞快地跑了上去,走的时间花费太多了,那冷阎王估计两三分钟后就会醒过来,她得赶紧离开,不然等他醒来她还没走的话她就死翘翘了。 赵甄踩着马蹬利索地翻身上马,抓着缰绳和马鞭,她朝大门口的绣子歪头,露出个鬼脸,“哈哈,绣子大姐,再见,再也不见!” 011 美色和腐色 绣子站在大门的石阶上,不解的看着她奇怪的沾沾自喜,温和的语气微变,“小公子走好!” 闻言,赵甄笑弯了柳眉,一双带着灵气的美眸流转,甩着马鞭“驾!”了一声,随着健壮黑马飞奔而去,留下一阵风给她。 “真是奇怪!” 绣子盯着她驾驭在马背上娇小纤细的背影,疑惑地转身走进了大门。 顿时,撞上迎面而来的青衣男子,他板着一张俊脸,扫了绣子一眼再看向大门外,“人走了?” 绣子一怔,如实回答:“是的,刚走。” **马背上,赵甄无力地伏在马背上,小脸上两颊嫣红,她伸手探进怀里,嫣的脸色愠怒,一双美眸阴测了起来! “这个贱人!” 从凉茶包子摊上索来的那一袋白花花的银子,又没了! 赵甄猛地从怀里拽出了一块精美的玉佩,篱字玉佩,又只剩下它了,看来在这个蛋疼的世界想要置大宅、养小白是真的没多大希望了! 她一恼,停了马。 这条路是哪里她不晓得,身上银子包子也都没了,也不能骑着马饿着等死吧? 该怎么办呢?回去讨债? 那也是找死…… 赵甄趴在马背上拽着缰绳,思忖着后路,驿道上清冷静谧,她的黑马横在路中间,忽然听见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眼睛一眯,赵甄看向声源,群马狂奔的浩瀚队伍向这边冲来。 马首的是一袭妖艳的红,惹眼的袍角迎风摇曳活似一朵欲绽放的血瑰,男子白皙如雪,双颊如施粉黛般微红,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挑,凤眸清亮的惊人,性感红润的薄唇唇畔悬着一抹淡笑,姿颜堪比西施妖媚,一颦一笑摄人心魂! 妖孽、简直是妖孽! 叹及,赵甄立即调转马头,马鞭一抽,一声利喝,“驾!” 作孽、简直是作孽! 没想到历经千辛万苦出了虎口,拐个弯就这么撞上这只妖孽,若是早知道今天会这么背,她宁愿在小破屋里老老实实地多待几天… “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赵甄抽着马鞭,嫣然想起,她刚才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若是这么匆忙回跑的话估计会撞上那班贱人,手中的马鞭一顿,她顿时不知道该往前还是退后! 前有虎口后有狼手,完犊子了… 她的马鞭只停了那么一小会儿,后面的马群已经追了上来,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便衣装扮,腰间携剑的男人已经骑着马围剿了上来,赵甄还没看清局势,便感觉整个身子一轻,屁股脱离了马背。 她的小身板措不及防的从马背上被硬生生地拽到了另一匹马上,“噗”的一声,她的胸脯硬生生地跌在马背上! 传说中的——隔空换马! 这马背够结实,她胸都给撞没了! “九小姐,可让本座好找了一番!” 她煞白了小脸紧抓着马鬃,还没尖叫出声,头上就响起了一道男声,那声线儿柔,带着一股子温和的趣味,伴随着淡淡地幽香刺激着她的神经。 贱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条件反射的抬起了手臂向他袭去! 妖孽散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袭击,不紧不慢地捏住她的手反扣,停下了马,“还真是野蛮!” 她挣扎着抽回手,一下子跳下了马,仰起头看向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的妖孽。 “妖孽,你老追着我的屁股不放做甚?” “九小姐,本座的玉佩是否在你那里?”他轻轻拍扫着胸前的衣料,从容的像是没有听见她爆出口的粗鄙的话 听到玉佩二字,她小心肝咯噔了一下,继而镇定地一口否决:“什么玉佩,小子我没不知道!” 笑话,想要让她交出玉佩不可能!她已经从这妖孽的气场和言行举止间猜得出来他的身份不简单,供出来她不就得让他带着去死了? 妖孽优雅地翻身下了马,摇摆着艳红色的袍角不紧不慢地朝她走了过来。 她警惕地向后退,撒开脚丫就跑。 他只几个步伐便拽住了她的后衣襟,一提,便将她抵在马背上。 到了此时此刻,赵甄才终于明白,个儿矮真的是硬伤,任由人提来提来,这些天她已经数不来自己被提了多少次…… 欺负她身子没长开,真是够贱的! 凤眼一挑,妖孽欣长的身子前倾了一寸,温和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本座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赵甄顿时心中一口愠气,“难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想欺负我不成?” 这人看起来花容月貌,娇嫩无比,力气却忒大,一只芊芊玉手就将她牢牢抵死在马背上。 他妖眼一扫,眸里唇边都是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不理会她的说理,一派从容地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赵甄瞪了他一眼,仰起头大叫,“非礼、非礼啊!” 妖孽微顿,看着她卖力的仰天怒轰,修长的玉手捏着她的下巴纠正她与他四目相对,轻笑了一声。 “九小姐,小心伤着喉咙,这么悦耳动听的嗓音,喊坏了可不好!” 赵甄环视了四周,发现除了他带来的人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叫破喉咙了也没用。 她瞪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冷哼了一声。 这手修长、白皙,比她的还好看,太没面子了! “呸,你就作吧!我晓得从上次见面你对我的美色钟了情,才到现在一直揪着我不放!什么玉佩,那是借口!一切还不是为了能够再目赌我的美色和风采?还装的跟天鹅似的!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成,若是你真这么想要我,那就给我置个宅子藏些金子,我便依了你!” 她一派端庄,说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嗓音也拔地老高了,候在后面老远的一群便衣男子闻言皆是面露惊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甄啊,底工最厚的就是脸皮! “你的姿色,跟本座的姿色比起来,只能称作腐色!” 他轻笑着,优雅地捋了捋青丝,性感的唇角上扬,认真盯着她潋滟的美眸,话说的极轻极柔极温和,却参入了一丝得意的美腻和鄙夷。 赵甄也不生气,直视着他妩媚的妖眼,一字一顿,“腐、腐你个卵!” 他无视她的话,手在她胸脯上一探,眯起眼睛问道:“七十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 这句话问地有点呛口,赵甄一双美眸里喷着火焰,却闭着嘴不说话,那些银子在她的兜里还没捂热,就被那贱人偷走了! 七十两!可恨、可恨! 赵甄内心在抓狂地呐喊,妖孽凤眼一扫,见她脸上那要死不死的神情,手灵蛇般又滑到了她的大腿上,她一惊,大叫:“住手!” 他的凤眼一挑,有趣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手一捏,她顿时“啊!”地大声尖叫了起来! 盯着她张开的小嘴,他松了手,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装的倒是挺像!” 赵甄干笑了两声,咽了咽口水,“多谢夸奖!” 他捏布料,她叫疼…… 盯着她一闪一闪的大眼睛,他缓缓松了固定着她身板的手,鲜红的衣袖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幽香,赵甄在马背上的身子顿时松了几分。 呼! 她小心翼翼地挪正了在马上的姿势,顿时仰天深吸了几口气,对着他的妖脸小脸上扬起一个纯真烂漫的微笑! “你真是好人!” 闻言,妖孽盯着她的瞬间变换的表情,脸上的神色诧异了几分,赵甄黑眸流转,趁机抓紧了手中的马鞭,潋滟的眸中锋芒毕露! 012 狼前虎后 “吃我一鞭!” 一声得意的喝声里,赵甄手中的马鞭已经狠狠地往他的妖脸上抽去。 腐,让你说腐! 她一阵腹诽,巴不得毁了他的妖脸。 只见那妖孽摄魂儿的妖眼一眯,“啪”的一声里,他抬起手臂稳稳的接住了想要抽他脸的那条鞭子!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那妖孽轻笑,话说的越发温和,却像一根冰刺般扎住她的神经! 马鞭被他紧紧捏在手心里,他一扯,赵甄整个人差点从马上摔了下去,干脆扔了马鞭,猛地双腿一夹,“驾”的一声骑着马奔出了他的眼线。 逃!赶紧逃! 理智告诉她要是落入那妖孽的手里,就玩完了! 她抓紧着缰绳,紧盯着妖孽挡在前方的人马,闭上了眼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风一般的速度冲出了他的阵围。 没有以为中的任何碰撞和疼痛感,她悠地睁开眼睛,听见身后的群马嘶哮,回头看见那妖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她甩出去的马鞭。 嘿嘿,贱人,追不上了吧? “妖孽,拜拜咯!” 她窃喜的欢呼,忽然发现妖孽的神色不对! 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含着异样的精芒,嘴角微微向上翘,却不是以往的那种平淡却让人胆战心惊的颜笑,而是一种……嘲笑? 赵甄不解中,忽听见前头又来一阵马蹄声。 “嘚嘚”的马蹄声响在她心里,霸气浩瀚的很! 赵甄忽然明白那妖孽异样的神情,顿时全身都僵了! 她及时的扯住缰绳,调转了马头,却看到那妖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骑上了马,领着身后一群便衣装扮的手下追了上来! 嗡—— 她脑袋鸣鸣着,被前后的马蹄声给震的整个人懵了! 完犊子了。 她的马横在中间一动不动,脑袋机械式地转动,看向一边。 右边,群马在飞沙中狂奔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底,马首是一匹红鬃烈马,马上是一袭黑服金线纹路,头冠镶着一颗黑玉的男子,他手勒着缰绳,身姿完美健硕,绝美的五官轮廓不是英气,抿着性感的红唇,眼神冷冽的比冰冻还寒,迎着风鬓角一缕青色在微舞,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王者气息,将周遭的一切景物和姿颜都堪比了下去。 赵甄触及他的眼神,便强烈的感觉到了一股猎人发现猎物的危险气息,顿时小心脏猛地颤了一下,一个头两个大! 左边,妖孽的眉梢微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着一缕精芒,嘴角微微上翘,一身妖艳惹眼的红衣的马上风中舞动,骑着黑驹狂奔而来,那场面…看的赵甄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狼前虎后,她现在才是真的进退两难… 两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赵甄的心已经拔凉拔凉的,干脆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小手揪着马鬃。 心下想,既然这两个贱人都是想要抓她的,那她就趴着不动,让他们两方人马去斗好了,最好斗个你死我活,最后谁赢了她就斗谁! “嘚嘚”的马蹄声停了下来,赵甄瞬间被两方人马围在了中间! 赵甄抬眼一瞄,一边是高冷霸气的贱人,一边是妖媚的妖孽,一黑一红两道颜色撞在了一起,竟然像两个脱俗的美仙子般,安静地伫立在人马的首头! 圣母玛利亚啊!斗吧斗吧!千万别伤及无辜就好! 她默默地祈祷,看都不敢看坐在红鬃的烈马上华贵霸气的萧睿,将脸转向一边,又不幸地看见妖孽那张美得欠揍的妖脸,继而不爽地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四秒…十秒! 两个贱人带着两团人马,竟然连个屁都没吹的响! 杀气太重,她闭着眼睛趴在马背上沉默的装死,不敢抬头睁眼。 半响后,却听到妖孽轻柔温和的声音率先响起。 “睿王殿下安好!” 妖孽开口时的语气和平常并无两样,那声线儿又轻又柔,此时在赵甄听来却是五雷轰顶! 睿、王、殿下……?安好!? 萧睿连余光都未曾扫向中间趴在马背上的赵甄,高居马上与妖孽对视,“大御使别来无恙?” 赵甄紧闭着眼,却听到那贱人回应妖孽的声音,那嗓音、淡的毫无情绪。 她私下翻了个白眼,什么大鱼屎小鱼屎,赶紧斗!斗!斗! “宋篱安好,承蒙殿下关心,只是殿下这般阵势,可是有要事要赶?” 妖孽莞尔一笑,凤眸扫了一眼赵甄在马背上娇小的身躯。 马背上,萧睿抓着缰绳,平静地扫了一眼趴着装死的她。 “本王确实有要事要办。” 闻言,默默祈祷着的她打了一哆嗦,忽然感到有一束很不友善的冷光在往她身上刺。 “如此,宋篱就不耽误睿王殿下的时间了,等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赵甄斜眼瞄到妖孽领着他的手下退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道,顿时小心脏砰砰直跳。 若是贱王爷走了,不和妖孽斗的话,那她不是要完蛋了? 圣母玛利亚,王爷别走! 她默默地祈祷着,只见萧睿身姿端正地坐在马背,原地不动。 “不必了,本王只是来抓个人!” 此话一出,妖孽凤眼微眯,扫了一眼中间那匹黑马上的小身板。 赵甄暗自窃喜。 斗!斗!斗! 那妖孽欲要开口,只见萧睿漠视了他,骑着马向前移了几步,移到赵甄的黑马边。 赵甄还沉浸在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世界里,忽然感到后衣襟被人拽住了,整个身体一轻,屁股离开了马背。 嘎? 抬头,突然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冷峻的脸孔,她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 “嘭”的一声里,她被迫隔空换马,胸脯又重重摔上了马背,整个人横挂在他的马上。 这个、贱货! 历经第二次毫无防备的隔空换马,她“哎哟”惨叫一声,却听见妖孽的声音响起。 “殿下这是何意?” 面对妖孽的反问,萧睿一手按住马背上乱挪动的她,依旧高冷如常,“何意?本王在抓仆役,大御使看不见吗?” 赵甄顿时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乱了方向! 仆役?抓她?这贱货、没搞错吧! 妖孽笑看着脸上毫无神色的睿王殿下,拽着缰绳前移了几步,指着赵甄的后脑勺不紧不慢地道:“殿下,这小子可是偷了宋篱的东西,宋篱正准备逮捕他!” 萧睿“哦?”了一声,半信半疑。 “大御使说说,本王的仆役拿了你的什么东西?” 赵甄被他死按着背,不甘心地横挂在马背上,不耐烦听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却不敢轻举妄动。 妖孽笑靥如花,“本座的玉佩,落了这贼子手中!” 赵甄抬头,看到那张如花似玉的妖脸和那只纤纤玉手,“呸”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几人听得到。 赵甄潋滟的美眸瞪了妖孽一眼,她已经想清楚了,反正她现在已经落了贱王爷的马,回头想办法可以再逃一次,总比落了妖孽的马,让他带着去坐牢等死的好。 俗话说的话,早死晚死都得死,能拖多久活多久… 萧睿“哦”了一声,扫了妖孽脸上的浅笑,漆黑的瞳仁盯着她蹙着眉头,淡淡问:“你是否看到过大御使的玉佩?” 闻言,赵甄抬眼看见他眼底的笑意,怔了一番,惊奇地发现… 这两人是死对头?! “没有没有,小妖孽的玉佩是圆是扁,是黑是白小子我哪里知道呢?若是他肯拿出来让小子我目睹一眼它的风采,也算是小子我三生有幸啦!” 她连忙噼里啪啦地开了一炮,推得一干二净。 笑话,这种事情傻子才会承认!况且,这贱王爷应该是见过那块玉佩的,只是没收缴而已! 可是他两次都只收缴了她身上的银子并不收缴玉佩,今儿个又如此,这又是何意? 妖孽的眉梢微挑,凤眸锁住她脸上纯洁无暇的笑容,脸上并无露出半点愤怒或讶异之色,反倒是意料之中的笑意。 “大御使,本王的仆役说没有见过!” 睿王殿下的语气冷冷淡淡,话说的理直气壮,赵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顿时明显地看到了妖孽的嘴角在抽搐! 这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就完事儿了,妖孽那十分肯定的指控,就这样落空了,这偏的也太明显、太严重了吧! 他调转了马头,欲要走人,眼尾淡淡的瞥了妖孽一眼,故问:“大御使,可还有什么问题?” 睿王殿下说无问题,当今圣上都不得不依了他,又有谁敢说有问题? 很显然,妖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淡淡地扯出几个字来,“宋篱已无问题。” 睿王殿下嘴角满意得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死死按住不停扭动着身板的赵甄,抓着缰绳骑着烈马,看都不看妖孽的僵硬的脸色,威威风风地带着一群手下掉头就走。 赵甄被横挂在马背上,受不了一路上颠簸,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滚,低低地咒骂了声“贱人”就昏死了过去。 013 王爷好 赵甄以为,她在现代的*估计在那一次毁灭性的的大爆炸中被摧毁的连渣渣都不剩了,又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名叫大越的封建王朝,经过了几天命悬一线的疯狂逃亡,尽管她安慰过自己无数次既来之则安之,却对这里半点的归属感都没有。 家在哪?亲人是谁? 若是没有,她一个人浪迹天涯那也很好,赚钱置宅养小白,每天都过着人生巅峰的幸福生活! 可是现在、现在… 若是早知道那妖孽是大越王朝皇帝跟前的一品红人,传说中的第一指挥御史,是被赋予巡察缉捕之权,可自行侦察逮捕、刑审和处决人犯的军事特务机构首领的话… 她还敢牵他身上的银子吗? 她还敢捞他身上的玉佩吗? 她还敢骂他妖孽抽他妖脸吗? 不敢… 若是知道那个收缴她两袋银子的贱人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大越王朝掌执重兵、战功赫赫、恩泽天下的睿王殿下,又是高冷霸道又傲娇的冷面阎王萧十三的话… 她还敢偷看他洗澡吗? 她还敢嫌弃他的小丁丁吗? 她还敢咬他手背骂王八吗? 她还敢揍他一拳问要他钱吗? 不敢… 现在,肠子青了,钱也没了,人还被关了! 作孽、简直是作孽啊! 她哀怨地叹了口气,听着屋子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就在昨天,她被贱王爷挂在马上提了回来,又关回了这间破小屋,为此屈辱,她逼着自己下了一个重誓! 一定、要长个儿! 变高、变高、再变高,让这个世界的人都仰着头和她说话! 这人呐,个儿矮是硬伤! 就这两天,她不知道被人提了多少次!她心都累了!可是衣襟却没坏,这衣服的料子比她坚韧,值得点赞! “吱呀”一声,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 赵甄轻抬起眼皮,看到两个婢女装的丫头从门口进来。 其中有一个,她昨天才幸灾乐祸地跟她说再也不见的… 赵甄眼光停在绣子脸上,她今天的脸蛋略施了粉黛,脸上挂着一个得体的笑容,两腮红扑扑,像个猴儿屁股似的,看起来像极了是幸灾乐祸的笑! 小雨走在绣子的跟后,一推开门看到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用眼神迎客,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快步了过去。 “小公子,一定饿昏了吧!” 说着,她把手里的食物拿到她眼前晃了晃,腾腾的热气直接扑到她的脸上。 她原本想要无视她们两个,可是食物的香味太撩人,便hold不住地扑了上去,夺过小雨手里端着的食物。 “谁说我饿?” 她不屑地顶了一句,发现手里的白饭香的很,菜色诱人,担心贱王爷在里面下了药,警惕地闻了闻后,放心地张开血盆大口立即狂吃了起来。 小雨震惊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不饿吗?” 听见她的问话,赵甄猛地抬起头,整个嘴巴被塞得满满,“不饿过了头!咋滴?” 白了她一眼,赵甄继续埋头扒饭! 小雨被她凶猛狂卷的模样给逗笑了,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劝说。 “你要是不饿,倒是吃慢着点,小心噎着!” 赵甄白了一眼,继续扒饭,不理会她的叽叽喳喳,没想到一下子真的被噎住了。 她顿时涨红了小脸,瞪大了瞳仁,捂着脖子向小雨伸去了手,满嘴的饭菜,艰难地挤出了两字,“救…水!” 小雨被她涨红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拿过绣子手里的汤递给她,“让你慢着点吃你还不听,看吧看吧,活该啊!” “好了小雨,快给小公子顺顺背。” 安静地候在一边的绣子走了上来,嘴角的笑容深了几分。 赵甄被噎个半死,两行晶银剔透的泪珠就此滚了下来,不客气地瞪了绣子一眼,赶紧拿过汤就猛灌。 小雨顺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你呀,人小鬼大的,早跟你说过了只要顺着咱爷,就不会被噎着了!” 小雨也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对她说的话却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儿一样语重心长。 “你个乌鸦嘴!” 顺了喉咙里的噎着的饭菜,喝了一大碗汤,她一下子打了个嗝,半眯着眼睛,“没错,都怪那个贱人,遇上他老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小雨一惊,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说爷的坏话,是会被杀头的。” 赵甄扒开捂着她嘴巴上的小手,连续“呸”了几声,“注意你的细菌,恶不恶心?” 小雨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拿出一张帕子轻擦了擦手,“我说的都是实话。” 赵甄自闭了眼耳,重新躺回了榻上,看到绣子在从容优雅地收拾饭菜的残局,那身段儿高挑,前凸后翘,曲线优美… 突然想到小雨的屁股昨天才挨了板子,出自关怀,想也不想她手直接就伸了过去。 “屁股现在是几块?” 她只闲散地问了一句,便听小雨“啊”的一声惊恐尖叫,拍开她摸在她屁屁上的手,骂了一句“流氓!”,便惶恐地逃出了小屋。 绣子见状也麻利地收拾了残局,端着剩下的饭菜匆匆地出了屋子。 赵甄被小雨的女高音震的魂都快飞散了,实在不解她们在急什么。 难道被那个流氓打的,辣么痛?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咚咚”两声,从门口探进来半个头颅。 是一张男孩清秀的脸孔,黑发湿哒哒的,滴着雨水,样子甚是狼狈,她却觉得有点眼熟!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姑娘,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趟。” 他笑出两颗小虎牙,对着她友好地招手。 主子?那个贱王爷! 犹豫了一下,赵甄出了屋子,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雨声滴答滴答的,甚是好听。 经过反反复复的揣摩,她觉得有必要跟那个贱王爷谈清楚,既然一开始是因为银子被他偷走而得罪了他,那她也不能因为讨要几辆银子的事儿而逼死自己。 思想周转间,那清秀的小伙子已经带着她左拐右拐,到了昨天的那间房屋里。 那清秀的小子恭敬地站在门口,赵甄便自己大刺刺地走了进去。 屋外的天空灰暗,屋内却因点了烛火而亮堂堂。 烛光下,萧睿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手里依旧是拿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睨着,烛光在它侧脸的轮廓微晃着。 赵甄视线落在他身上,顿时双眼比屋子里的烛光还亮,那眼、那鼻、那唇无一不美得让人想冲上去亲一口,亲一口,是什么感觉呢?甜腻、酥软? 扑上去、推到,然后…嘿嘿! 她美滋滋地暗自垂涎着,嘴巴里分泌着唾沫,忽然他冰晶似的眼神就刺了过来。 嘎? 咂咂着小嘴儿,她眼睛里收拾不住的灼热,全让他看了去。 像窥视被人抓了包一样,她赶紧收了乱飘荡的思绪,装作坦然自若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捋着墨发掩盖刚才的心虚。 “王爷好。” 一声散漫敷衍的问好,嗓音还奇怪的很,他眼神扫了过去,发现她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抖啊抖、抖啊抖,手里和嘴里已经多了两块桂花糕…… 014 立据 刚才饭菜被收了,她只吃了个半饱,一坐下看到桌上的点心,她就收不住自己的心。 察觉到那贱王爷的眼神,她瞥了过去,视线触及他嘴角边那抹颜色略深略肿的伤痕,小心脏猛的纠了一下。 昨日她只不过轻轻地摸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赵甄微怔下,只见那厮不开口,继续睨着书,正在装高冷。 她咽下嘴里香甜香甜的糕点,咂咂着嘴儿,挂起了赵氏迷死人不偿命的标准假笑! “那个、王爷啊,咱们俩之前好像有什么误会来着?” 躺椅上,萧睿安静地睨着手里的书。 “嗯?” 听到那厮应了一下,赵甄搓了搓手放下了腿,小步凑了上去。 “王爷,我叫小赵。” 萧睿余光挪了过来,“嗯?” 又嗯? 这贱王爷的回应就一个字且字带着质问,她成了被动,这样的感觉老别扭了! 面上,她笑嘿嘿地直视他平静淡漠地面孔,“王爷,小赵我认为天下之大,在千千万万张陌生的脸孔之中你我能够相遇,且又是在那样的美丽又特殊的夜晚,简直是一种缘分,奇妙的缘分!然而这种缘分又很难说,就算是金钱也是买求不来的!” 她开了虚浮一炮,不要银子的意思有点明显,虽然不知道以这贱王爷的智商是否听透她的意思,但是他的脸色确实有点灰暗了。 她是个会观摩脸色的主儿,看到他瞬变的脸色,立刻会意,道:“王爷您放心,那些银子就当是小赵和您的见面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堂堂一个王爷偷银子的事儿传开,老脸挂不住了嘛!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做担保,那厮的反应还是一样。 萧睿神色微暗,盯着她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眸,淡淡问道:“然后?” 然后? 她脑袋快速地运转,眼神不小心飘到他的手背,左手的绷带解了右手却包了起来,然而左手手背上那深色的牙印,一个个烙印进她的眼球。 那不是她亲出来的嘛? 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所谓不打不相识嘛,都是缘分的事情…”这话,她说的极没有底气。 不就是轻轻的舔了一下嘛,哪来的那么狰狞地伤口! 她偷瞄了他一眼,听见他“哦”了一声,“那七十两银子?” 七十两怎么办?她还能要回来吗? 这话问的太明显了,可是赵甄却是个识趣的,忙不迭道:“那是见面礼,见面礼!” 闻言,萧睿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清的冷眼眸盯着她忙不迭地小嘴,再问:“不要回去了?” 她笑弯了柳眉,张口就道:“都说是见面礼,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凭着人不能为财而亡的年头,她笑脸相迎。 他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书。 见那厮没有过激的激动,她暗自窃喜。 “王爷真是又大气又善解人意,能与王爷您谈上一谈真是小赵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若是一直能这样跟着王爷,就算不能陪着王爷上阵杀敌,给您端端水洗洗腿儿也是上天的恩赐,不过小赵老家的病重中等着小子回去照顾,恐是没这个机会了。” 她的演唱说来就来,一口气把他捧上了天,说到老母笑脸顿时换成忧愁,眼眶里一秒积起了水雾。 她其实就是想说,赶紧让我回家,我家老母没人照顾会死的快。 萧睿盯着她善变的脸色,安静的像没听到话似的,转移了视线,“本王给你个机会!” 嘎? 给个机会是什么意思? 赵甄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他端起茶盏细品,“姓赵名甚?” 她看着他冷峻轮廓,高贵优雅的举动,差点被勾去了魂,不由自主地回了个“甄。”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收到眼神后她回过神来,不懂他的意思。 愣神间,门口进来两鬓微白的柴叔,他端来笔墨纸砚轻放在桌子上。 赵甄凑了上去,疑惑地看向正在细细品茶的贱王爷。 他面无表情的吐了两字,“立据” 她皱起柳眉,不解地问道:“立什么据?” “本王不欠你银子的证据。” 不欠钱? “切,不就几两银子的事情,瞧你紧张的熊样。” 她白了他一眼,以为他怕让她把这事儿给抖了出去,在故作镇定地喝茶。 拿起笔,她立马“唰唰唰”的在白纸上两行黑字。 老子姓赵名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王爷性萧名睿说,啥就啥,从无欺骗银子的事情! 铁铮铮的几个字儿落在那里,她拿起那张“证据”。 忘了之前老母重病的忧愁,她叼着毛笔,眉飞色舞地盯着纸上出自她手的几个铮铮大字。 “老子写的字,这世间还有谁!” 萧睿蹙着眉头,看着她乐的忘乎所以,叹息地摇了摇头,夺过毛笔,挽袖沾墨。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在那边怡然自得地优雅地挥舞着手中的笔,朝他做了个鬼脸。 什么王爷,分明是死要面子的胆小鬼! 半响后,他放下了笔,看着坐在椅子上吃着桂花糕的她,满意的笑了一笑。 “你很饿?” 她看了一眼他眉间的笑意,点点头,“写完了?” 他点头,嘴角擒着笑意,坐了下来。 “放心了没?” “嗯。” “我可以回家了看我老母了没?” “没。” 他回答的不紧不慢,她却皱起了眉头,“还想做什么?我老母在家都快死了,你这么残忍?” ------题外话------ 新文希望收到你们的收藏和评论和支持,么么扎…o3o! 015 千斤和万斤 凉风送来,舔着火舌,屋外已经没了雨声,只剩檐帽在滴水。 赵甄轻挑着眉梢,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轮廓,淡如水,却美得醉人。 如果不是那日亲力亲为,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沉静如水俊逸似仙的男人竟然也会暴跳如雷! 能把他逼得一个火罐子,也算她老赵家的本事了。 萧睿偏头就看见她一脸痴呆的模样,“你会医术?” 他清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当然,我老赵家的医术那可高明了,所制之药天下无人能解,王爷需要什么药不成?” 说到“需要”两字,她坏笑地盯着他,一副“哥俩好,有话就说”的模样。 萧睿无视她的眉飞色舞,“家在何方?” 蛤?家? 她眼眶里的黑珠子流转了一圈。 家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伟大的中国,火车地铁满地跑,火箭飞机满天飞,一颗半截手指般大小的子弹可以打死一个人的地方。 可以这样说吗?说她是灵魂穿越,占据别人的身躯在跟他说话,他会相信吗?她还能活吗?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肌肉僵硬着,张口发不出半个音节。 犹豫着,她看进他的眸底那抹幽深,她琢磨不透的神色。 “嗯?” 他神色清凉,冷漠非常。 她却在努力回忆那时候她苏醒过来的那个村子,叫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临、美、县来着。 “咳!小子我是临美县来着!” “据本王所知,大越王朝可没有这个县府。” 闻言,赵甄搔搔头发,搔搔下巴。 没有吗? 不是临美县吗?还是临丑县,还是狍子县? 唉,这贱人管这么多干鸟? “王爷,咱字据都立了,就差小子家的老母了,你若是对小子我这么依依不舍,我家的老母谁管她的死活?” “哦?你老母姓甚名谁,现住何方?” 他平静的毫无情绪的问话,惹得她一阵不爽。 她只不过随口编了一个谎话,谁知道这贱人非要刨根? 压下心中那一口愠气,她尽量控制自己不揍他! “算了,王爷还是别问了,我家的老母估计现在已经病死在家了。” 萧睿轻抿了口茶,“如此甚好。” what? 这是他讲的? 赵甄瞪着眼睛,懵了! 她不可思议地掏了掏耳朵,“你再一遍?” 萧睿不回应,眼神滑过了她。 门口进来一道人影,是柴叔。他神色不明的扫了她一眼,转而又向萧睿回禀。 “爷,衙门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把她带过去。” 他眼神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吩咐。 赵甄扫视屋里一圈,这里除了她,还有谁? 衙门?带她去? 说了这么多废话,结果是带她去见捕头?让她坐牢? “是!”柴叔冲着她挪了步伐。 “慢!”赵甄忿忿一挥手,跳上了桌子,正面直视着他。 “你凭什么这么做,老子我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还对你下流无耻肮脏卑鄙的所作所为冰释前嫌,你个王八蛋凭什么?” 她踩着桌,撸起袖子。 “大胆,你小子给我下来!王爷面前岂容你撒野!” 柴叔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将她从桌子上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赵甄条件反射,反擒住他的手,猛地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嘭”的一声里,他同时闷哼。 赵甄啊,性情还好,但也个瑕疵必报的小女人,发起狠来一般的男人也比不上她。 萧睿放下手中的茶盏,扫了她一眼,清冷的眸低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冷峻的脸孔依旧有着冰山巅峰的形象,一句话说的又冷又寒。 “你欠了本王巨债还不服从,本王现在可依法就地处决你,但念在你年幼的份上,才从轻处理罢了,还不感激?” “感激?呸,纯属狗皮!老子什么时候欠了你债?老子的银子还没向你要回来,你反倒来栽赃陷害我,你简直满嘴喷粪!” 一口气,她说的口水四溅,满嘴的粗俗鄙夷。 “住口,小小野儿胆敢对王爷不敬!” 柴叔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忘指着她训斥,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 赵甄气咻咻地踢了他的膝盖一脚,道:“你才给我住口。” “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 说着,萧睿慢悠悠地拿出刚才那张字据。 摊开字据,上面她亲笔落下的几个大字还在那里,还有他刚才执笔落下的几行字。 仔细一瞧,她差点气血攻心,最上面三个铁铮铮的黑字是“卖身契”,内容竟然是她欠了四千两的巨债,以身相抵… “骗子!” 据书变成了卖身契! 她怒不可泄,脸孔已经扭成了一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死骗子。” “放肆,不得对王爷无礼!” 柴叔站了起来,颁弯她的手臂,赵甄条件反射地又给了他一击过肩摔。 “嘭”的一声,他又摔在地上,没有闷哼,只有惨叫。 “老子什么时候欠你四千两,又什么时候说过以身相抵!” 萧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知本王是千金之躯?” 一声反问,他优雅地端起茶盏,手背深色的牙印和缠着绷带的另一手背落入她眼。 那是被她亲了一口的手背,与千金之躯又有狗屁关系? 他细细品着茶,嘴角轻扯,那抹深色的淤青也攻击着她的脑部神经,那是她昨天轻轻一摸的成果。 她不屑地鄙夷,“什么千斤之躯,老子还万斤之躯。” 柴叔爬了起来,拉着一张老脸走到萧睿的身边,正儿八经道:“放肆,什么几斤几两,睿王殿下的千金之躯岂是你这种粗俗寝陋的野小子可比的,这一手一个牙印,是不是你造成的?” “是又怎样?是他先无耻的欺负我在先的ok?而且我只是轻轻地亲了他一口,谁叫他那么脆弱!?” “敢承认就好!”柴叔满意地点头,老脸露出了得意地笑容,随即又指了指睿王殿下的俊脸,叫嘴边那抹淤青。 “这是不是你所为?” 赵甄看到萧睿黑着一张脸,嗤笑一声。 “我不过是轻轻地摸了一下,谁知道他怎么搞得,这么把持不住,想青就青、想黑就黑?” 说话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看着贱王爷越来越黑的脸色,她的恼怒就一扫而空,拍拍屁股跳上了桌,像一只扑打着翅膀的兴奋小鸡仔,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说你,真是贱的没有原则,咱们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停顿了一下,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荡,触及到他的双跨,*地哆嗦了一下。 “嘿嘿,该看的也看了,好歹也算是你半个王妃了吧?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呢,不给我名分就算了,非逼我当你的仆役,至我于死地?” 看着萧睿的脸色越来越灰暗,她简直乐开了花,越说越有味道,还把手撘在他的肩膀上。 死也要死的壮烈一点,至少在贱人面前她不能输了气势! “你说你哪儿不好,就非得脑子不好,像我这么俊俏可爱又大方的姑娘,你上哪儿找去?大晚上打着灯笼都未必让你捞着,还仆役,简直是傻逼。” 一番话落入柴叔的耳际,他惭愧地捂上了老脸,偷偷地“哎哟”了一声。 萧睿却很平静,平静地瞥了他一眼,“出去。” 冷冰冰的两字,顿时震得他魂飞魄散,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 赵甄脸上笑靥如花,完全不知暴风雨前的宁静。 “什么千金万斤,你看我立字据的时候那么信任你,你却来倒打我一耙,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这么对待我一个弱女子,你羞不羞?羞不羞?” 她手臂搭在他肩上,拳头擂在他胸口,感觉触感真好,又摸了一摸! 她摸了又摸,戳了又戳,摇头赞叹,“啧啧,这身材的料子还真是不错。” 萧睿冷哼一声,将她的手爪子甩开,拍扫了肩膀和胸膛。 “想乖乖地做以身抵债的仆役,还是欠债不还的谗贼,好好想想。” 这句话他说的极轻极寒,脸上却毫无波澜。 赵甄瞥了一眼他的冷峻的脸孔,静下心来思忖了一番。 若是选择后者的话坐牢便是她的后半生,若是现在选择前者的话,也算是在这个世界给了自己一个身份,虽然身份不高但也不错,若是哪一天她待腻了翅膀硬了也可以直接走人,这样也是一线生机。 如此一想,她笑弯了柳眉,又不耻地凑了上去。 “那仆役好像等级蛮低的吼,要不你给我来个半王妃的名头,我帮你掌管你的后宫嫔妃和财产,保证万无一失!如若不然管家还是执事也好,我这人修理人的方法是有好几套的,不能浪费这项技能。要是能给个将军的职位也不错,我上辈子就是那个职位,替你上阵杀敌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不过你看我不仅机灵还俊俏,拥有十八般武艺,三十六种独门创新的绝技,七十二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技巧,一百四十四个多变的脸孔,要是能来个参谋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小嘴调戏地“哒”了一下,眉飞色舞地朝他眨下眼睛。 萧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完了?” “额,说完了,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的人格魅力可不止这么一点。” 想想她还觉得不够,便对他使劲儿抛着媚眼,“怎么样,对我的崇敬之感有没有陡然飙升几个层次呢?” “恩”了一下,他道:“去端水来。” “端水、干嘛?” “身为本王的仆役,不用给本王洗脚?” “仆役?” 萧睿慵懒地瞥了一眼,点点头,“本王现在只需要一个洗脚的,你就来充当一下罢。” 说完,就见绣子端着一盆水从门口款款地走了进来,看到赵甄蹲在桌子上靠着他的肩膀眼神诧异,放下了水盆和毛巾。 “爷,热水来了,绣子给您洗脚。” 说着,她蹲了下去。 “好好好,真是贴心的姑娘!”她喜笑颜开地赞赏。 绣子奇怪地看着她满脸的笑意。 萧睿余光扫了她的笑脸,眸低掀起一抹异色。 “不用了,让…”停顿一下,他看向赵甄,“让小妮儿来给爷洗就行了。” 小妮儿…? 赵甄接收到他的眼神,眼珠子瞬间凸了出来。 “小妮儿、叫谁呢?” 他道:“瞧你高兴的,行了,过来罢。” 二话不说,他将毛巾扔到她怀里。 她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毛巾,再看到他脸上淡淡地笑意,顿时抄着毛巾往他脸上拍去。 “想要老子给你洗脚,你做梦,有本事自个儿洗去!” 甩完毛巾,她朝他拍拍屁股,办了个鬼脸,立马脚底抹油溜出了屋子。 萧睿捏着手里的毛巾,刚才的愉悦烟消云散,一秒立即变得阴云密布。 绣子观摩着他的脸色,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演变这一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毛巾。 “爷,还是绣子来伺候您吧!” 说完,她蹲了下去,垂首掩盖眸里的神色,嫩柳似的小手轻抖了一下,随即慢慢地替他出去鞋袜。 016 睡觉的问题! 雨停了,路却打滑,天色一片朦朦胧。 赵甄小跑出了萧睿的屋子,原本想要赶回先前个小屋子,想想又觉得那屋子又破又小,又黑又臭,阴气又重,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于是便又跑回了睿王殿下的屋子。 冲着半个王妃的名头,她有必要和他探讨探讨,睡觉的问题! 屋子里,她靠在桌子上,一双明亮的黑珠子流转着,嘴里叼着甜腻腻的点心,时而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痴迷,时而又随心神飘到万里长城。 安静地吃了会儿糕点,半响后,她眼神飘到他的身上,轻唤:“王爷。” 萧睿理都不理她,静静地看着书,影子被灯火勾勒的欣长,俊美的脸孔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身姿慵懒,一头墨似的长发披散在肩膀,领口微松,衣料下那富有弹性的肌肉若隐若现,诱人的紧,特别是在这样静谧,烛光温暖的场景下。 赵甄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荡,觉得这人就是太傲娇了,还小家子气,不就是用毛巾帮他擦了一把脸嘛! 至于吗? 她让他坑了钱坑了身,还没这么矫情地怄气吧? 鄙夷了他一顿,她拖着下巴懒懒道:“王爷,民女有冤!” 他就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嘿,几分钟不见装逼的层次又上一层楼? 没有得到回应,她捋着青丝支起了身子,慵懒的走了过去,凑在他旁边挤着要看他手里的书。 他越是无视她,她越是想要挤进他的视线逼疯他! “啧啧,究竟是什么书,竟然比老子的魅力还大?” 她眼尾一挑仔细一瞅,书上密密麻麻的内容都是和修身养性有关,顿时“切”了一声。 萧睿只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看见她搬了只杌子凑了过来。 邪笑着,她摸摸鼻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手臂撑在他肩上。 “王爷,您看这玩意儿多没劲啊!” 他头都没抬一下,只若有似无地问,“那你以为什么才有劲?” 闻言,她“嘿嘿”地笑了两声。 “有劲儿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只看你敢不敢去干喱!” 她挑着眉梢,笑出了一排贝齿,咬中了“敢不敢”三个字,潋滟的美眸里满是皎洁之色,灯火打在她稚嫩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只额头上结了痂的伤疤,失了几分颜色。 “譬如呢?” 他轻问,眼眸中烙印着亮堂堂的烛火,少了几分冷冽添了几丝暖色。 有回应,她高兴地凑近了几分,“譬如,东边那间小破屋子又黑又臭的,榻还硌的我肉痛死,实在太不适合睡觉了,我一个小姑娘家的,住在那样的地方,这…您敢不敢咋办?” 她双眼泛着亮光,期待地看着他的回应。 他“恩”了一声,若有所思了一番,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她瞪着眼睛,张着嘴… 就这样? 她这样被忽视呢?他还想让她继续睡在那冷冰冰,硬板板,硌死人的破榻上呢? 于是,她不耻地又凑近了几分:“王爷,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您还不如看我呢。” 她美滋滋地朝着他抛着媚眼,觉得应该骚扰他骚扰他,骚扰死他! 让他作死的装逼! 她心下忿忿地腹诽。 萧睿剑眉都没挑一下,不动声色间手里多了一面精致小巧的镜子,不客气地扔了过来。 “回去多照照。” 利索几字儿,冷漠非常。 她一愣,嫌弃她了? 她捏着精致小巧的木镜子,压下那一股咬死他的冲动。 贱人,说的她很丑似的!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昂着头照着镜子,端详着镜子里的那个清秀的自己,随即嫩柳似的玉手轻轻地抚上脸颊。 “啧啧啧,我这鼻啊,我这嘴啊,唉,这世间还有谁?嘿,瞧我这眼神,哎哟,我都快醉了,好像强吻我自己,怎么能这么美,这么帅,这么俊俏这么美丽呢?这还让别人怎么活呢。唉!” 一番低声的高调赞美,惹得旁边的萧睿凉飕飕地投过来一记眼神。 她看着镜中被反照出来的萧睿,那眉如青山般英挺,那眼如古井般深邃,顿时笑弯了柳眉。 “哟,这犀利的小眼神,真是扫遍天下无敌手,就是…比我差了那么一点。” 她偷笑,笑的是他微暗的俊脸。 下一秒,他果然粗鲁地将她手中的镜子夺了去,“出去!”他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推开。 赵甄却是个倔强的,不到南墙不死心,尤其是看他这一副俊逸如得道高僧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打破。 嘿,今儿个她就偏不走了! 被他一推,她整个人被送去了老远,又稳住步子,不甘心地凑了回去。 胆敢这么粗暴地对她?呵! 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她扶着自己的腰,“哎呦”地大叫了一声。 “老子的肾都让你给拍碎了!” “小小年纪,满口秽言!” 萧睿审视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冷叱一声,眸低的寒意摄人。 她却不怕,又将手臂往他肩上靠着。 她感觉,这贱王爷虽然冷声冷气的,但却不会真的要她怎么样。 “王爷,瞧你整天一副欠抽的模样,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生活呢?也怪不得你只能看着这种破书。” 她桑音甜美,面上带可亲的笑容,不轻不重地鄙夷了他一番,觉得这货就是缺乏教育。 还敢推她,还敢无视她?呵! 萧睿不紧不慢地拿开她的手爪子,直视着她亮闪闪的眼眸,冷笑一声。 “小妮儿,欠抽是何意?” 赵甄闻言,感觉他问这话的势头不对,立即咧嘴笑出两排贝齿。 “爷,您饿不饿?” 潇睿“……” “嘿,爷您要是不饿就继续看书呗,这种书有益身体健康,要多多看才是!” 潇睿默不作声,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 赵甄溜开了去,背着他翻了一记白眼,想想老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这货喜欢装逼,她休息片刻,再对付他! 于是,她啃着桂花糕,他也没有搭理她,轻翻着书页,慵懒的身姿,俊美冷冽的脸孔和被风轻轻抚动的鬓发,让她心底泛起一圈圈涟漪。 柔和的灯火打在他身上,他的侧脸轮廓如雕刻而出的完美塑像,一头青丝披肩,如墨,柔和。只静静地看着书,却散发着一股不形于色的贵气与威严,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瞧。 赵甄差点忘了,他是大越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萧十三,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无数个深闺小姐的梦郎,这样一个权钱貌并存的男人,为何要坑她银子,捏她人权? 莫不是这个大越王朝堕落的不像话? 收回思绪,她邪笑着舔着甜甜的手指蹦了过去,大刺刺地坐回了杌子上,贴近他,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王爷,您看这破玩意儿又能有什么劲?” 017 整治她!!! 赵甄啊,整人虐人逼疯人的花样儿多的不要不要,就不怕他吃得消! 同样的话她说了三遍,明明目的不是那本书,她却咬死了那本书,鄙夷了又鄙夷,重复了又重复。 萧睿放下书,微动了动嘴皮,“小妮儿,皮痒了?” 她一瞥他的神色,打滑着嘴儿,“不不不,不痒不痒,我是为王爷您的身子着想!” “哦”了一声,他接着问:“何是为我着想?” “嘿,这种书多没情调啊,看多了只会影响您的体操运动!” 她坏笑着,咬重了‘体操运动’四字。 萧睿挑起眉梢,“体操运动?” “对啊,就是睡前饭后,风花月下,一上一下的那种!”说着,她抖着眉梢,“时间久了,您就…呵呵!” 一声意味声长的“呵呵”声,萧睿已经脸色铁青。 他微眯起眼眸,“你还晓得这些?” “是啊是啊,我不仅晓得,我还经验了得!” 他再问,她就高兴,冒着一股古人就是土的心思,她一边自告奋勇还抖着眉梢,出口的调调都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殊不知他的神色变化。 于是,萧睿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继续问:“哦?说来听听。” 感觉到他浓浓的兴致,赵甄眼睛一亮,“王爷有兴趣?” 萧睿瞥了她一脸的精芒,轻“恩”了一声。 她愉快的笑了起来,豪爽地一拍大腿。 “行爷!您要是有兴趣,等我慢慢传授你经验。不过现在,我要一件上好的房屋,要能睡好能吃饱,不被人挤和打扰的那种,还要刷一下墙,我喜欢粉色的,还要有栀子花的味道,还有床榻,给我来个四米宽大的,弄漂亮点,要有纱幔。屋外最好有个水榭亭廊,好我观赏…” 她美滋滋地吩咐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萧睿打量着她,不言不语。 半响后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停下了喋喋不休地嘴皮子,转头看见他在看着书。 她一顿,差点咬簕自己的舌头! 这贱人、她浪费了那么多口舌,他竟然在看书? 她的火气“噌噌”地往上飙升,嘴角强扯出一抹微笑。 “王爷?” “恩?” “您不是想晓得体操运动?” “恩!” “恩?” “谁说的?” 一句平静地反问,一瞬间,她竟然哑然…… 这贱人、、、! 她恨得磨着牙齿,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他看了过来,发现她涨红的小脸,笑问:“有问题?” 没问题?纯属狗屁! 这贱人、、、耍她呢? 赵甄看着他眉眼间那抹嘚瑟的笑意,眼眸一眯。 “王爷,好歹我也是您半个王妃,您要是今儿个不给我把屋子办了,我跟你睡!” 愤恨地说着,她昂起了头,翘起了腿,偏头不看他。 萧睿眯起了眼眸,看着她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放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赵甄看着他站了起来,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 她知道,这贱人要干嘛来了! 气咻咻地鼓起了腮帮子,她大叫:“老子就是不走!” 他提着她的后衣襟,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往门口走去。 她一发狠,俩手指朝他眼睛戳去。 萧睿反擒住她的剪刀手,眸低的冰火交迭! 她反抓住他抓在她后衣襟的手臂,借力让身体旋了一圈,一手拽住他的衣襟,双腿勾住他的身子,面对着上他清冷的眸子。 她忿忿地瞪着他,“有本事,把我丢出去,没本事,一块儿滚出去!” 萧睿紧抿着嘴角,放开了她的后衣襟,扒开了她拽住他胸前的衣襟。 “下来?” “不下!” “你想找死?” “不想!” 大呼小叫的一闹一缠,已经接近了门口,门外的柴叔听到动静进来瞧瞧,一到门口身子便僵住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是吗?” 赵甄一边缠住他,一边瞪向门口张着嘴巴的柴叔。 萧睿脸色很不好看,柴叔打了一冷颤,身后传来绣子的声音,他立马退了出去,绊了自己一脚,然后自觉地带上了门。 盯着紧闭着的门,她冷哼了一声,一把无耻地抱住了他的人,头栽进他的怀里。 “骚男,身上弄得这么香勾引谁呢?” 萧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运足了力气一把将她狠狠地甩开。 “噗”的一声,她跌坐在后面的桌子上。 跌的屁股生疼,她疼的龇牙,手又捂又挫地大叫,“你个贱人,这么对待我,生孩子没屁眼!” 她气的咒骂,萧睿扯过她的手臂,捏住她的后颈,死死地将她按在桌子上。 “啪” 一声巨响,屁股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赵甄瞬间感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嗡—— 整个脑袋被那道怪声鸣鸣着,震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被打了?被打屁股了? 被那贱人、打了屁屁! “还撒野?恩?”他压着体内快迸发出来的火酱,“啪”的又是一声。 赵甄疼地龇牙,破口大骂,“你个王八羔子!” “啪”的又是一声,萧睿用了三分的力道,她顿时感觉屁股快分裂了!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她被他一手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啪啪一声接着一声,屁股火辣辣的疼,脖子被他捏的酸软的疼,又不甘心地怒骂。 “你敢打我,你敢欺负我,你不是男人,你不是男人,你没有丁丁!” 他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被人马首是瞻的王爷,何曾被人这般气过?更何况,她还是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 萧睿眸光冷冽却冒着金星,毫不留情地抬起手对着她的小屁屁扬了下去,“啪”的又一声,他粗暴地吼了一下,“老子是,要不要验证一下?” 他的沉静和冷淡没了,火热地爆出了一口老子,抛弃了尊贵的本王,换上了军人的粗鄙。 这一吼,带着满腔的男性气息,混淆着凶猛灼热的士气。 她被他吼的那一句,吓了一跳,小手紧紧的抓着桌子的边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啪”地一声里,她止住了嘴里的臭骂,安静地只剩下他灼热的呼吸。 屁屁火辣辣的痛,眼眶一酸,她吸了泛着红光的鼻子。 “爷,我错了…” 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他的手一顿,捏着她脖子的手顿时松了几分。 盯着她的后脑勺,他缓了心绪,“你也知错?” 她红着眼眶,泪珠子打转着,用拿捏了老久的精准45°角的侧脸给他看,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错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见犹怜似雨打芭蕉的模样,让他顿时心软。 萧睿瞥了她一眼,缓和了语气,“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王爷,您是男人,您有那玩意儿,我不该小瞧您。” 她诚恳地如实道来,萧睿听完,刚缓和的脸色又变了回去! 018 挑衅 萧睿贵为王爷,性子虽然凉薄孤寡了些却不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主儿,更不会轻易地动怒,惩治下人,这点事儿,柴叔对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莫说柴叔,就是朱青罗飞和伺候他的大小丫鬟都晓得,王爷是好人! 可是现在,又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赵甄又吸了吸鼻子,萧睿被她的话说的一时沉默,便黑着脸松了她。 重获自由,她立马支起了身子,揉着后颈和屁股,“王爷…”,她柔弱地开了口。 萧睿坐在椅子上,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 赵甄捂着屁股,眼眶的水雾还未褪去,“王爷,我真晓得错了!” “恩。”他轻应了一声。 于是,她睁着圆眼,试问:“王爷,您不生气了?” 萧睿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便再“恩”了一声。 听到回应,赵甄在心里不屑地鄙视了他一顿。 什么王爷?简直是bith!色狼、流氓! 小雨骂得对,他简直是流氓! 腹诽着,她走近了几步,“王爷,我可以和你睡了?” 萧睿一怔,连个回应都没有了,凉飕飕的眼眸毫不客气地刮了过去。 赵甄这货还在想今晚睡觉的事儿… “王爷,您不让我睡这儿,那我今晚睡哪儿?” 静默半响后,他才一字一顿,“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那间破屋子?! 赵甄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了她,他不是应该说,小妮儿等着,爷给你布置个上好的屋子,表委屈表生气了蛤? “萧睿,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恩?” 揉着屁股,她后退了一步,“你打了我的屁股!”不应该有愧疚之心吗?不应该补偿点儿吗? 她的脸蛋红扑扑,脸色却一本正经,稍带几分怒色。 萧睿顿时“……” 沉默间,他脸上一片阴霾,这是刚才吸着鼻子红着眼跟他喊错的人? 这丫头,才刚吃了苦头,松了片刻,就这么来挑衅他了! 刚才的盛火中,他除了这样教训她还能怎么样?他知道她胆儿肥,却不知道她说话会这么直接,脸变的这么快! 她插着腰揉着屁股,直视他灰暗的脸色怒嗔,“萧睿,我警告你,要是我以后生不了孩子,我非找你给我生一个出来陪我不可!” 萧睿手中的茶盏还没贴近嘴唇,“嘭”地一声,他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站起身子朝她迈步过去。 赵甄见状,喊了一句:“还想打屁股是吗?萧贱人,有本事你等老子的伤好了,来一次决斗!” 萧睿沉默着,脸色很不好看,脚下的步伐也没有被她的话喊停下,她立马夹紧尾巴滑溜儿的跑。 萧睿的屋子外,柴叔几人守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 半响,门开了,赵甄娇小的身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跳了出来,脚步稳中却急,从他们几人身边溜了过去。 绣子看见她,走了上去,“小公子!” 赵甄抬起头,就瞧见绣子脸上很奇怪的神色,“你挡我的路做什么?” 被她不客气的一问,绣子倒是不紧不慢地反问,“小公子,爷是否在盛怒中?” “盛怒?” 她黑珠子立马流转进屋子,面对着绣子,扯开清脆悦耳的嗓音大喊,“你家主子爷,在准备为我生一孩子!” 说完,她一刻也不待,撒开脚丫就跑。 门口几人盯着她娇小敏捷的小身影,脸上皆是充满震惊,睿王殿下在给她生孩子? 赵甄往来时的小屋子溜回去,屋檐上的水珠打在她的秀发上,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鸡仔。 她心里却不甘心,一路上将萧睿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上世纪好歹也活了23年,有爹妈的光阴里她都不曾挨过打骂,虽然从小养了个野的性子,但也不是真的不可教也,自从和小姑一家人住在一起生活之后,她也收敛了一下野性子,所受到的标签最坏的也是她脸蛋好看、刁蛮的问题,还从来没有被人叱过,打过! 而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不但将她叱了还将她打了,他打哪儿不好非打她屁股? 他打她屁股就算了,还不提睡觉的事儿了! 他不提睡觉的事儿就算了,还让她继续待在这破小屋里! 她悻悻地拐了个弯,摆脱了身后数道火辣辣的视线,立马把持屁股上的火辣酸爽,捂着揉着,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了下去。 索性将整个人靠在墙上,她低埋着的头抬了起来,瞪圆着眼,小脸红扑扑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咬牙切齿地说着,她愤恨地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二话不说,她忍着屁屁上的火辣酸爽,攀上了高高的树枝。 嘿嘿,萧贱人想让她乖乖当仆役,门都没有! 她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这棵树壮,树枝伸得老长,直接探到了屋顶上,屋后是一条活路,她只要踩着树枝翻过屋顶,就可以直接扑到外面的生路! 只是,苦了她的屁屁,一阵阵的火辣酸爽! “啪”的一声,她跃到屋顶上,踩着灰色的砖瓦,探头看了一下外面生路上的情况。 路上,一男子驾着一辆牛车缓缓地驶过,车轮与路上的石子发着辘辘的碾压声,宽阔的后车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 赵甄眼球一亮,有这辆马车,她还用怕跳下去摔得胃疼吗? 牛车缓缓驶过她的眼下,抓准时机,她忽然整个身子朝下面的干草猛的一头扑了下去。 019 合伙人 利用天时地利物和,赵甄一个青蛙跳的姿势扑了下去,“嘭”的一声巨响,她狠狠摔在牛车上,面朝下,吃了一口干巴巴的黄草。 “呸”了几声,她缓缓站了起来,拍扫掉身上的糠秕和干草。 稍微一动,她的屁屁就反抗起来,疼的她想咬人。 牛车突然停了,那个粗布衣衫的男人被吓了一跳,跳下了牛车,看着一身狼狈的她,立刻狰狞起脸孔怒骂。 “你个贱小蹄子!” 他声音粗糙的很,态度也蛮狠,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骂的难听,吓了她一跳。 她微抬起头,发现他几步就走了过来。 他脸上褶皱一片,老鼠眼般狭小的眼睛里,满是阴狠。 她挂起赵氏迷死人不偿命的标准假笑,“这位大叔,真是对…” 一句抱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 “你个贱小蹄子,老天有眼,让老子带着你,今儿个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面孔粗糙又狰狞,一身黝黑的皮肤,外加一身粗布衣衫,渔夫的打扮。 赵甄被他难听的嗓音吼的脑袋一震,仔细一瞧,竟然有几分眼熟。 这老叟,有点像在狍子村时,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那个被她扒衣洗劫以示惩戒的老匹夫! 嘶! 她猛的一惊! 这老匹夫不在那个狍子村,怎么跑这里来了? 上次离别时,她蛊惑他昏睡,还扒了他的衣拿走他身上的铜板和药… 赵甄脑子才转了过来,还没有任何动作,就被他拽住前衣襟,一把粗暴地扯了下牛车。 “嘭”的一声,她像只破娃娃般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她惨叫了一声,屁股更痛了! “擦,老匹夫,年纪大了想找刺激是否?”她怒骂。 这老匹夫虽然驼背却粗壮,虽然不是练武的但是气也忒大,一手将她提起摔下,暴戾的很。 听到她的骂咧声,褶皱紧的可以榨干个橘子,一开口就是骂了回去,口水还喷了出来。 “小贱蹄子,老子弄死你!” 说罢,他抬脚,就踹! 她机灵的在地上顺势滚了几圈,躲过他踩过来的臭脚。 这一脚,他对准的是她的腹部,若是被踩中,她不死也得大出血! 这老匹夫,摆明了是想就这样在这路上弄死她? 滚出了一段距离后,她跳了起来,潋滟的美眸中满是怒色,臭男人发狂地冲了过来,她紧握起双拳,侧着身子双膝微弯,眯起了危险的眼眸! 只见那老匹夫怒火冲天地飙了过来,魔爪一伸,捏住她的双肩,带着一股要将她就此捏碎的力度! 她抿着唇角,眼眸一眯,坚硬的铁拳冲他眼睛狠狠地挥了上去! 那老匹夫被她揍偏了头,捂着眼睛哀声惨叫,“小贱蹄子!” “傻逼,断子绝孙吧你!” 赵甄抬起脚,往他双腿间的老巢,狠狠地踹了下去。 这次,他的惨叫声参夹着凄凉的悲剧,听起来格外的舒耳! 她拍拍手,看着那臭男人缩圈成一团的身子在地上翻来翻去的模样甚是欣慰! 他煞白了老脸,脸孔扭成了一把,弓着身子像只王八一眼,蛋疼的在地上翻滚。突然一只脚丫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铮亮的剑刃亲热的贴上脖子,他抖着身躯,惨叫声截然停止! 赵甄欲要再揍他一顿,却看到凭空冒出来一个小姑娘,踩着老匹夫的胸口。 小姑娘梳着一个丫鬟鬓,嫩芽似小脸上的稚气未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顺也不顺地盯着他,两条秀眉扬了起来。 小姑娘身影生冷的很,一字一顿,“说,谁派你来的!” 这姑娘一喊,中气十足,吓了赵甄一跳。 哪来的小丫头? 这老匹夫这么多的冤家? 只见那老匹夫憋得老脸通红,又怕脖子上没长眼睛的剑,颤抖着身子。 “姑娘饶命,我、我不是谁派、派来的!” 那姑娘冷哼一声,手中的剑贴的更紧了,“一派胡言,若不如实招来,休怪本姑娘砍下你的头颅喂牛!” 那跋扈的气势,吓得老匹夫哭丧着脸,“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我不是谁派来的,我只是报、报仇。” 那姑娘狐疑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赵甄,瞬间换了一副口气问话,“姐姐,这老叟说的可是实话?” 她口气转变的太快,赵甄正在艰难地爬上牛车,闻言停顿了攀爬的动作,睁眼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问我啊?” 那姑娘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点了点头,“是啊!” 赵甄“哦”了一声,瞄了一眼那要死要活的老匹夫。 “他是你的仇人,你问我做甚?” 那姑娘一愣,“姐姐,这老叟可是刚才欺负了您?” 赵甄费力地爬上了牛车,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长舒了一口气。 “妹纸啊,你是路见不平,在为我出气?” 那姑娘愣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不、不是!” 赵甄看她自乱的模样,和气了起来。 “妹纸啊,姐没事,天色已晚,你还是赶紧回家吃饭、洗澡、藏被窝去吧,蛤!” 劝说完,她娴熟地驾起了牛车。 那姑娘见状,收了晾在老匹夫脖间的利剑,三两步就跳上了她的牛车。 “姐姐,你又要去哪?” 赵甄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那姑娘站在她身后,挑着眉梢疑惑地盯着她看。 又? 赵甄一愣,这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疑惑着,她便问:“你是谁?” 被她一问,那姑娘却瞪大了瞳孔,“姐姐,我是玺儿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赵甄表情凝重的思考了片刻,摇摇头,“不记得!” 玺儿杏仁儿瞪得老大,走近几步,急了起来。 “姐姐,您怎么能忘了玺儿?那夫人,您还记得夫人吗?” 夫人又是什么鬼? 她根本就不晓得,又摇头。 “不记得!” 那小姑娘立马蹲了下来,“那您还记得这个脚镯吗?” 她发急了,抖着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绣着梅花的精致手帕,手帕裹着一只小巧的金色脚镯,脚镯上带着一颗小铃铛,铃铛虽小,可轻轻一晃那声儿却细腻,悦耳的很。 只一只脚镯,却是用纯金制成的,上面还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那姑娘将那张绣着梅花的手帕和金色脚环捧到她跟前。 她瞟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忍痛地推开那只价值连城的脚镯,垂首摇头! “妹纸啊,你认错人了啦!” “不可能,姐姐的脸孔,玺儿这辈子就算死,也不会忘记的!。” 那小姑娘一急,说的话有点偏激,却铿锵有声。 赵甄看着她有些涨红的小脸,真怕她一急,剑就朝她的脖子挥了下来。 被她固执的头疼,于是便问,“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只随意一问而已,她已经从玺儿的只言片语中拿捏清楚,这小姑娘是林玖笙的什么项目合伙人,估计让她说,她也就能说出林玖笙这个名字罢了! 不过,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林玖笙! 没想到,那小姑娘却“这、这、这!”,吞吞吐吐几字,却没有说出成句话来。 眼风一转,她看到玺儿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为情。 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她挑眉轻问。 玺儿皱着小脸,纡轸了起来。 “姐姐,您还没告诉过玺儿您的名字。” 赵甄一怔、、、 林玖笙没有告诉过她名字? 叫了半天姐姐,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哪有这么奇葩又可笑的事情! 这样搭讪的出场剧情,在电视剧里老多了,她熟悉得不要不要! 不是有备而来的阴谋,就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 趁她在一边踌躇,赵甄一脚不客气的把她踹下了牛车,“老子现在不缺脚镯,只缺食物!” 玺儿被她踹下了牛车,却稳稳地站住了脚跟,怀里依旧死死地捂着梅花手帕和手镯,对她拼命地摇头。 “不是的,玺儿没有骗您,真的是…” 她委屈地解释着,被赵甄龇牙恐吓。 “住口,再辩解,我吃了你!” 玺儿抿着嘴,咽着口水,大眼睛浮上了水雾,默默地跟在她牛车后面。 赵甄回头瞪了她一眼,撩着墨发狠狠道:“别跟着我,老子性取向正常!” ------题外话------ 这一章多有改动了,其中有伏笔,好不好看还要你们说了算。 今天是初一,翠花在这里恭祝大家新春快乐,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学业事业双收! 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和关注翠花的新文《天赐毒女》,收藏文文+评论,有奖评论,敬请期待,o3o! 020 人生何处不相逢 赵甄以为,林玖笙既然能被妖孽盯上,那么她的身份和地位铁定不俗,玺儿年纪轻轻就会武功,又跟林玖笙有一丝瓜葛,这一丝瓜葛是好是坏她不清楚,但是既然她的灵魂代替了她那么就要好好活着,抛开从前的一切,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色彩。 她扔下她,独自驾着牛车离开。 路上的坑洼积了水,混着土,浑浊的很。 刚才被那臭老头一摔,整个身子又湿又脏,她需要换一身衣服,然后找个地方歇脚。 天色渐晚,她驾着牛车到了銮莲村上,路过一间药铺便进去用从萧睿身上摸来的银子买了些药,按照药铺老板给的指示她一路狂奔去成衣铺,买了几件合身的男装,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进了楼上的客房,客栈老板奇怪的很,趁她洗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塞了几个披着烟纱的小姑娘进来,对着在浴桶中享受的她一阵乱摸乱骚,结果她也毫不留情的一个个轰了出去。 房间里,雾气袅袅,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透过纱幔传了开来! “滚滚滚,神经病!” 怒吼声过后,几个姑娘捂身上的烟纱,来不及披上,光着身子赤着腿儿,苍白着小脸争先恐后地窜出了她的客房。 随后她随套上了一件内衣,赤着湿哒哒的脚丫大踏步地踩出了客房。 二楼的回廊与客房呈回形,中间的上方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回廊上看的见楼下的动静,赵甄挺着背脊叉着腰,指着楼下的大喊,“老板娘,大晚上的,你丫的抽什么风!” 闻见风声的老板娘匆匆地爬上了楼,姑娘们像受惊的鸭子一般从她身边惊声尖叫的刮过。 赵甄秀发湿漉漉,脖子上还挂着水珠,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衣,还紧紧贴着身子,她手插着腰,手里的瓢还滴着水,怒目圆瞪,模样儿彪悍至极。 老板娘尖锐的眼线在她身上徘徊了,一张拍了厚粉的老脸僵硬着,瞧了瞧房号,连忙压着嗓子说软话,“哎哟,小姐啊,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误会、误会!咱们这儿的姑娘新来的,不懂事儿,您先消消气!” 赵甄气的脸红红,手疼屁股疼,听着她一上来就连忙道歉,不耐烦了起来,“什么小姐不小姐,老子的点心还没上来,你搞什么哟蛾子?” 老板娘笑脸相迎,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客、客官,真是对不住哟,您先消消气,休息一会儿,点心马上就上!” 她瞪着圆眼,一字一顿,“快、点!” 赵甄不耐烦的挥手,老板娘飘着香娟捂着大红的咧嘴,“是是是”的迎合着,迈着风骚的步伐身子一步一扭地下了楼。 她翻了个白眼,准备回房里去。 对面客房里的客人,闻见外头的风声,房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她眼神只无意一瞟过去,瞟到那个站在房内的人儿时,顿时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 那人儿,一头青丝如墨,还带着一顶金梁冠,狭长的凤眸中含着诧异,白皙胜雪的妖脸上双颊嫣红,活像个妖孽,美得不像话! 隔着回廊,她瞟到了他摇摆着的艳丽袍角,隔着灯笼穗儿,她瞟到了他嫣红的嘴角边微勾起的弧度! 震惊的同时,宋篱的视线也没从她的身上离开,从瞪大的瞳仁到湿漉漉的头发,到紧贴肉身的白色内衣和手中的瓢,他眼眸微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赵甄扔了手中的瓢,立马转身“嘭”的一声紧紧合上了房门,背贴着房门抚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跑到浴桶边赶紧套上绣花鞋,披上新买的衣服,提起包袱! 同一时间,宋篱笑意盈盈地伸手抓住大红灯笼上的一条红绸,从回廊上一垫脚,瞬间从对面顺势地滑到她客房前的回廊,抬脚直接踢开了门。 “嘭”的一声巨响,门碎成了几块,宋篱妖眼一眯,扫视了房内一眼,却看到她穿戴整理,披散着微湿漉的长发坐椅子上,悠闲自在地喝着茶水。 赵甄眼角瞥见四飞的门渣,懒得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翘着二郎神腿,抖啊抖、抖啊抖。 宋篱见状微笑着,抚着红袖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步入屋子,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摄魂的妖眼将她吊儿郎当的神态和一身整齐的男装收进眼底,方才笑问:“小东西,这次怎么不逃了?” 她喝着茶水,撩了撩墨发对他口中的“小东西”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会来找我,有你夜晚来相伴,我又怎么舍得扔下你自个儿走?” 她知道,撞上这只妖孽算她今儿个运气有点背,一时间也逃不出他的魔爪,不过她不打算让自己闹心,想耗着就耗着,她现在有足够的耐心和物资,陪他玩! 宋篱眸低含笑,听见她口中那句软糯糯的“磨人小妖精”,微怔,“这么粗俗鄙夷的话,从哪儿学来的?”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岛国片里!” 他微眯起妖眼,柔和着嗓音笑问,“何意?” 她“嘿嘿”地坏笑了起来,抖着眉梢,压起了比他还柔和的嗓音,“岛国片意作欲死欲仙,就是那种花前月下,美人榻上,一上一下,恩恩爱爱,你侬我侬,激情相伴,不叫不畅,一叫倍浪的那种。” 她抖着眉梢,拖着下巴,潋滟的美眸一闪一闪地盯着他,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宋篱静静听着,红润的薄唇唇角微抽,端起茶杯,轻抿。 这妖孽估计怎么也料不到,她竟然能笑着说出这种话。 她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色眯眯地咽了口口水。 片刻后他轻放下茶杯,似乎没被她欲死欲仙的岛国教育影响,出言不改以往的态度,淡问:“当了几日睿王殿下的差,学来的就是这些?” 赵甄潋滟的美眸微闪,撇着嘴别开了脸,这妖孽也太无趣了,这样的话也影响不了他,还提那贱人? 念及此,她问了一句,“到底是身经百战呢,还是含苞待放?” 她媚眼一瞟,瞟到他微顿的神情,忽然暗自贼笑了起来! 宋篱抿着嘴角,“小小年纪,尽学腐识!” 他抻掇的话中带着丝丝嘲讽,赵甄不以为意,扬起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爆出了萧睿的大名。 “睿王殿下教的!” 宋篱讥笑着欣赏她脸上倍感熟悉的笑容,捋着青丝,“是吗?” 她咧着嘴,点头。 忽然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她眼角轻瞟了过去,看见门边一个小姑娘端着一盘各式各样的点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破碎的门和渣渣。 她舔着唇搓了搓手,猴急地跳了上去,夺过她手中的,看了一眼门,对着她指着宋篱道,“门是他弄坏的,要赔钱找他陪,他是你们大越王朝的大御屎,不差这点钱!” 说完,她无视了姑娘的目瞪口呆,直接端着承盘一路边走边吃回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宋篱含笑的妖眼顺也不顺地盯着她馋虫似的模样,配合着缓缓拿出了一颗金元宝放在桌子上。 门口那姑娘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挪的走了过去,抖着手拿过元宝。 赵甄眼球被那金元宝闪的一亮,“喂,一个破门而已哪里需要一颗金子,找了银子拿回来还我!” 那姑娘被她清脆的嗓子喊得身子一抖,低着头“是是是”的迎应着,匆匆地跑了。 她奇怪地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然后继续吃。 盯着她低埋的头颅,宋篱眼尾微挑起,不解地问:“分明是我出的金子,为何找回的银子要归你?” 她专注地吃着点心,头也不抬,冒出了几字,“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他复问了一句,轻笑了起来,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赵甄低埋的头,眼角瞥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一杯水又灌了肚子,私下掐指一算,贼笑了起来。 咽下口中软腻香甜的糯米糕,她允了允手指,双眸闪着狡猾的精芒,不回答他的复问,却扯了另一个话题。 “大御使,您老的玉佩下落怎样了?” 宋篱双颊嫣红,性感的薄唇更加的鲜红欲滴,听到玉佩二字,他轻扯了一下衣襟,“你长得实在太丑,本座接受不了!” 他的话说得不紧不慢,理直气壮,她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这贱人,劳什子意思? 瞪了他一眼,她重重地放下茶杯,“大御屎,您老这是不懂欣赏!” 他轻笑,抿着唇角,忽然抬起手臂,大红袖角摇曳着,洁净修长的玉手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你说的对,本座应该欣赏你的狡猾,恩?” 他的话中有话,她一惊,却“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御屎哪里的话,我这么天真烂漫,无邪可爱,特仑苏还不及我一半!” 宋篱被她又笑又念,扰的不耐烦,捏着她肩膀的芊芊玉手又加重了力道。 被他的芊芊玉手一捏,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被捏碎了,条件反射的肩膀一软,左手劈开他的擒拿,提起遮蔽在粉色绣花桌布下的包袱,后退了好几步。 他腾的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全身燥热,视线有点模糊,声音聚冷起来。 “本座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赵甄半倚在门框,看着他似醉非醉的风骚样儿,大概知道自己刚才匆匆一下的药是什么药了。 “哎呀大御屎,不过是一点让你心绪不宁的药而已,不用紧张啦,两个时辰后药效就会自动退的啦,瞧你这一张一天到晚爱笑不笑的妖脸儿,又美又虚伪,还这么蛋定,实在该抓狂一下。” 她揉着被他抓疼的肩膀,补充道:“唉,我刚才也是匆忙的一下,这药效还算是轻的,我这儿还有更牛逼的药,其实原本想对付萧贱人的,没想到让你给堵上了,也算是报了上次您老非礼我的仇,记得下次别惹我,多夸赞夸赞我美罢了!” 她舒适地半倚在门框,看着他一步三晃,襟口微微敞开的活色香艳图,啧啧摇头,“叫吧、叫吧,叫一叫十年少!你这么忍着也不是办法,我看着都替你心疼。!” 她嘴里分泌着唾沫,垂涎着他的美色,忍住要扑上去的念头,坐等着姑娘找回来的银子。 反正距离够远,她不怕他有那个力气扑上来。 药是她在药铺里逼着老板卖给她的,药性好见效快,他已经满脸红醉,摄魂的媚眼儿秋波盈盈,他烦躁,一手扯落身上的大红袍,忽然朝倚在门框的她扑了上去。 赵甄一个机灵躲了过去,跳出了客房,站在回廊上,拍着胸口。 宋篱站稳身子,扶着门框,冷笑一声,“本座原先还以为你学乖了!” 她闻言,捂着屁股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妖孽,温和可亲的外表只是他暴戾阴狠的武装,他心性阴狠毒辣,根本无情可谈,而且理念清晰的很,就算他此时中了乱心绪的浮神散,也能保持镇定如初。而她下的药力,若是平常人早已耐不住万蚁喰心的不安,疯狗般发起狂来。 银子她还是不要了,保不准这妖孽还有力气过来抓她,小命要紧。 叹及此,她叉着腰,飞了一个吻,举着手爪子朝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多谢大御屎抬举,不过这还不够,下次记得夸赞我美,这才是重点!再见,么么哒!” 说完,她提着包袱头也不回的溜走。 宋篱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无可奈何。 对面的回廊上,一名长相俊逸的金色锦衣男子,透过红灯笼观着这边的动静,随而快步走了过来。 “御史君,你可还行?”他关怀地轻问。 宋篱压抑着浑身焚烧的炽烈,摆手冷笑,“宋篱无碍,殿下无需担忧。” 说着,他自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黑瓶子,从中倒出了两颗墨色的药丸,含进嘴里。 半响后,他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散。 那人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便问:“御史君,刚刚那是何人?” 宋篱整理着刚才被他拉扯的褶皱的红袍和衣襟,听见他的问话,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柔和着嗓音道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一阶谗贼罢了!” 021 人如其名 两人眸中带笑,皆是恭敬,盯着她消失的楼梯口,各自心怀鬼胎。 赵甄提着包袱,狂跑出了客栈。牛车也不要了,牵了别人的烈马直接就“驾”了起来。 刚奔了一段路,一条白色的小身影就从路边跳了出来,挡在路中间,冲撞她的“圣驾”。 她紧拽住缰绳,马儿一声长啸,停了下来。 差点就撞上那段小身躯,她脸色稍微苍白,火气却不减。 “喂,要死找别地去!” 闻见一声怒吼,那姑娘抬起头,纯净的小脸上扬起一个美腻的笑容,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亮光,手里捧起一堆银子,奉上给她看。 “姐姐,您要的银子,玺儿给您守着呢!” 姐姐? 她趴在马背上,被她一声“姐姐”叫的荒,又惊又疑。 又来一个妹妹? “你是什么鬼?” 她狐疑地打量她一眼,那姑娘眉清目秀,梳着丫鬟的发髻,穿着白色刺花纹的丫鬟装,明明是刚才客栈里那个拿了妖孽金元宝的小丫头嘛! 怎么自称玺儿? 那小丫头嘻嘻笑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却伸手摸向耳后,“嘶哗”一声,一张薄薄的肉色面具从脸上被她撕了下来。 面具下,是另一张洁净的小脸儿,稚嫩、白皙,眼熟! 玺儿嬉皮笑脸地拿着那张面具,在她跟前晃了晃。 “您看,我是不是玺儿?” 赵甄仔细一瞧,还真是那小丫头! 不过,她现在在逃命呢,这姑娘是闹哪样? “闪开!”她马鞭朝她指去。 玺儿被她忽然变狠的脸色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手中的面具掉到地上,木讷了。 “姐姐,还是嫌弃玺儿了吗?” 她说着说着,眼眶里忽闪忽闪的水雾。 无奈,她只软下语气解释,“玺儿,我姓赵名甄,不是你的姐姐,你认错人了!” 即便真的是,若不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她也不能跟她走到一块,万一她俩都是戴罪之身,凑到一块儿也许只会引火*,各自单飞,隐姓埋名,也许才有好的归宿! 她软下语气来语重心长的劝说,还以为玺儿会醒悟,垂头丧气的离开,没想到她却眼球一亮! “原来姐姐唤作赵甄,这名字,甄美,甄好听!” 玺儿兴奋的叫唤,那声调儿带着只怕说不出愉悦。 她顿时拉下了脸,厉声厉色道:“你再说一遍!” 玺儿被她的脸色吓的一顿,弱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复说了一遍。 “原来、姐姐叫做赵、赵甄。” 她眼睛微眯,“不是这一句!” 玺儿被她犀利的眼神盯得弱怯,咽了咽口水。 一字一顿,小心翼翼,“赵、甄,这名字,甄美、甄好听!” 玺儿谨小慎微地说着,却发现她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她左手扶着胸口,哀伤地起来喟叹了起来。 “唉,还是有人肯说出真相的!” 玺儿一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竟然无言以对。 “上来!” 她收回马鞭,对她伸出了手臂,眼珠子亮的稀奇! 玺儿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只愣愣的看着她嘴角愉快的弧度。 咽了咽口水,她将信将疑,“姐姐,愿意重新接纳玺儿了吗?” 她微低下头,满脸的笑! “没错,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胆色,最懂欣赏,最耳清明目的妹纸!来吧,姐的胸怀只为你而敞开!” 玺儿根本听不懂她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后半句的意思,她却清楚的很。赶紧将手里捧着的一堆银子往怀里藏,擦干净了手,亮着眼睛搭上她的手。 赵甄瞥了手忙脚乱的她一眼,“等一下!” 玺儿一顿,扎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姐姐,莫不是反悔了?” “不是。”她摇摇头,“金元宝哪儿去了?” “御史君的金元宝赔了那个门,剩下的都在这里呀!您说找回的归您,玺儿就都给你拿来了,一分不差呢!” 说着,她又将银子掏了出来。 她拍额大叫,“你怎么那么笨呢?你不会把金元宝藏起来吗?比起银子,老子更喜欢的是金、元、宝!懂不懂?” 玺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吧,玺儿晓得了,姐姐喜欢金元宝。” 这句话,怪! 说的她很贪财似的! 瞪了她一眼,她又伸手,“上来!” 玺儿到底是会武功的,只一个利索的动作便攀上了马,搂住了她的腰肢。 起马前,赵甄抚摸着光滑的脸颊,侧脸问身后的玺儿。 “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人如其名?” 玺儿被她搞得一团乱,半响反应过来后,只得拼命点头,“是是是,人如其名。” 她一拍大腿,笑呵了起来。 心情愉快的抽着马鞭奔腾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问向身后的玺儿。 “你对这里有多熟悉?” 玺儿摇摇头,“并不是很熟悉”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却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自从三番四次被妖孽和萧贱人的群马狂追后,她就变得敏感起来,捕捉到那一阵阵马蹄声中的浩瀚,她想也不想,直接调转马头,直接带着玺儿往一处熟悉的路线狂奔而去。 她敏锐的察觉到,身后那一群乱成贼子是奔着她来的,估计是那妖孽恢复了理智,寻仇来了! 玺儿似乎感受到她的变化,问了起来,“姐姐,那些人可是来追你的?” 她抹了一把汗,沉重地应了一口,“应该是吧!” 听到她的回应,玺儿忽然紧了紧放在她腹部上的小手。 “也许,是玺儿给姐姐带来的困扰!” 迎着风,玺儿的轻喃的话送入她的耳际,她微蹙起了眉头,不太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忽然感觉玺儿的小手探进了她的衣襟里,塞了东西。 “你做甚?”她问,一张嘴,吃了一口西北风。 玺儿没有答话,却笑了起来,“姐姐,玺儿帮你引开那些坏人!” “不用,你坐稳了!” 玺儿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阻止了她挥动的手臂,不让她打马。 “喂,你做甚?” 马停了下来,她大叫,玺儿却二话不说,将她给弄下了马。 “姐姐,从这条路一直下去,您就可以回到睿王殿下的府里,玺儿先引开那些坏人,请您务必小心!” 玺儿匆匆指了她身后的路,又毫不犹豫地抽起了马鞭,驾着烈马自动离去,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022 黄毛小贼 玺儿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甄看着她骑马奔走的背影,真的是汗颜、汗颜! 但若是为了小命着想,为今之计,她也确实只有回去那里罢了! 不知这会儿,那萧贱人知不知道她出来的消息,回去会不会怎样? 还有,她可是在他身上摸一袋银子……。 带着忐忑的心情,她一路狂奔回到之前的她翻过的那面墙边。 那墙又高又滑,极难怕,她扒了绣花鞋,塞进怀里,赤着脚丫子爬! 天色如墨,府邸里灯火稀疏,被一片寂静之色笼罩。 一道紫色身影在回廊内穿梭,脚步疾步,眨眼间来到萧睿的屋子门口。 柴叔挡了上去,尖着嗓子问,“尚北,爷在沐浴,你有何要事?” 尚可急的喘气,“不是我有事,是您老有事儿,府里都进了贼人了!” 柴叔淡淡瞥了他一眼,抿着嘴,“贼人在哪里?” 尚可笑嘻嘻的直接推门进了屋子,“不好了不好了,府里进了贼啦!” 柴叔没料到他这么无赖,赶紧追了上去,尖着嗓子喊。 “你小子给我站住,爷在沐浴,不许打扰!” 屋子内的屏风后面,热气袅袅。 萧睿躺在浴桶里,双手肘撑在浴桶边缘,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听到他发话,柴叔红着老脸,气得牙根痒痒。 尚可走近几步,贴着山水屏风幸灾乐祸地禀报。 “爷,不好了不好了,柴叔办事儿不利,让府里进了贼人啦!” 柴叔赶紧捂住他的嘴,“爷,没多大事儿,一阶黄毛小贼而已,咱家已经让人去抓了。” 尚可挣脱他的手,“柴叔办事不力,还没有抓到!” “你小子给咱家住嘴,别扰了爷沐浴的兴致!” “凭什么,我说的千真万确,事关爷的安慰,那是件大事儿!” “咱家已经让人去抓了,待会儿定将那贼人乱棍打死,你小子马上给咱家滚出去!” “就不就不!” “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顶,还动手动脚的拉拉扯扯起来,搞得动静颇大。 屏风后,萧睿目光一沉,被他们吵得不耐烦。 这两人的鬼心眼他会清楚? “闭嘴!还不快点去捉贼!” 两人被他的冷喝声吓了一跳,皆是脚底抹油,夹着尾巴匆匆出了屋子。 屋顶上,赵甄已经迷失了方向,看着连接成一片的屋顶,不晓得哪里是哪里,该怎么回那间小屋子,不由得懊恼起来。 早知道就该做个记号! 屋檐下的灯火通明,柴叔和一班子奴才拿着火把到处搜人,她脚下打滑,人差点掉了下去。 热水泡澡舒适的很,萧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热气袅袅,不由得想起被他整治的哭红鼻子的赵甄,嘴角满意地勾起了弧度。 心想,她还差点火候! “嗒!” 一声细微的怪声传来,他鹰一般的眸子瞬间锁着屋顶! “嗒!” 细微的怪声又传来,屋顶的房瓦一碎,像被虫蛀了一样,渣渣落了下来,萧睿冰冷如同古井般的眼眸一眯! 半响后,屋子里寂静的只剩下他的呼吸! 嘭—— 一声巨响,屋顶破了个洞,一条黑色的小身影被夹在瓦渣之间,像被筛子颠簸掉了下来的糠秕,扎进浴桶里!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却被热水呛了一脑子发热发憷,她扑打着水面,好像看到了萧睿的脸孔。 “噗嗤”一声,她涌出了水面,大吸特吸了一口气! 023 钓鱼功 萧睿这个人呐,凉薄又傲娇,古板带点小闷骚! 嘿,谁知道她只看了他那么一眼,就又被关了起来。 又不是没看过是吧?非得这么矫情! 被禁了也不咋地,至少他给她换了个屋子关,只是可怜了她新买的药材通通都被他给收缴了,连续几天都窝在屋子里,除了小雨一顿三餐送吃的能来解闷唠嗑几句,便只能瞪着门缝那一丝薄弱的可怜的日光和月光度时度日。 可恨、可恨! 据说,那骚蛋因为屋顶被她捅破了口子,也搬了屋子住,还在她屋子附近的院子里,这让她逃跑的计划减弱了几分胆气… “小雨,你知道我那包袱,被你家那主子爷藏哪儿了吗?” 赵甄半眯着眼睛,盯着小雨清秀嫩白的小脸,想从她嘴里套出一点关于她所有宝贝的消息来。 小雨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 “爷的事情,小雨哪里敢打听!” 她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切,这点小事都不敢打听?身为你们主子爷的随身丫鬟,你也太俗气太没用了!怪不得只能跟在你绣子大姐的屁股后面看她的脸色行事,却超于不了她!” 小雨老实又单纯,被她那么不客气的抻掇了一句,便满脸通红。 “小流氓,你哪里懂的这些!绣子姐姐是咱们主子爷的大丫鬟,温柔贤惠,鞠躬尽瘁。能得爷的青睐,那是必然的!成为咱们主子爷的侧室,也是早晚的事!小雨这等低贱的身份,哪里是能和她攀比的!” 温柔贤惠,鞠躬尽瘁? 她瞥了小雨认真执呦的笑脸,“嗤”笑了声。 哪个想得主子青睐的女人不是这般? 那绣子,道行不浅!这小雨,却是涉世不深呐! 小雨脸上的火烧到了耳根子上,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女,不成大器! “你笑什么?”小雨不解的看着她。 她止了笑,拿起桌上的苹果,“咔擦”一声咬了下去,甜甜的果汁顺着舌尖,滑进肚子里。 她指了指她的脸,又晃了晃手中的苹果,脸上挂起了流氓胚子的坏笑。 “你的脸,和它一样红,我喜欢!” 她思维和话题跳跃的太快,说的无头无脑。只惹得小雨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纪,满脑子不正经,也亏得爷仁厚,念你年幼,才只禁你!” “哦”一声,她不想跟她扯那骚蛋的问题,脑袋灵光一闪,贼笑了起来。 “小雨,你这几天晚上睡不好觉是不?” 小雨诚实地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看你气色就知道!” 小雨闻言赶紧摸摸捏捏自己的脸颊,“我的脸色?” 她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戳戳她软糯糯的脸颊,严肃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双目无神,黑眼圈重,皮肤粗糙无光,脸色暗黄还长斑,还有,最近是不是有腰酸背痛的现象呀?” 她问的高深莫测,装的像个道行老深的得道高僧,吓得小雨一愣一愣,使劲儿点头。 “我晚上老是做噩梦,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小赵,我是不是变得很丑很丑了?” 小雨揪着她袖角,问的急切。 爱美之心人皆有,更何况是她这种年纪的小姑娘? 这治人呢,就得对症下猛药! 她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你呀,确实失了几分颜色!” 小雨被她点的傻了眼,“我找大夫开了好几张药方,也吃了良久,可总不见起色!” 赵甄惋惜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姑娘,你这叫内分泌失调。” “内分泌失调,是毒吗?” “算……是吧!” 轰隆隆,小雨瞬间感觉五雷轰顶! “可是,大夫们都说我是身体营养不良,给我开的药方子,都是补药啊!” “哦?那你自己可有见气色?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换大夫抓药看病?” 她这句话问的不轻不重,却刚好点在小雨的心坎上,最后的一道心防线,就此崩塌。她脸上的颜色尽褪,恐慌起来。 “你,你说得对。小赵,你是不是能解我身上的毒?我应该怎么做?你帮帮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伺候够王爷,还没为他真正的出过一份心力,我不想这么快就死!” 小雨一慌张,咬字都快不清晰,却一心还想着伺候那骚蛋! 此女,真是煞、笔也! 赵甄唉声叹气,同情地看着她,“办法我倒是有的,只不过…” 说着说着,她故作惋惜地晃了晃脑袋,心底的小狐狸却跳了出来,摇摆着激灵灵的尾巴,摆着手爪子比“耶”! “小赵,你千万要救救我!只要你帮我身上的毒给解了,我什么都听你,爷若是再惩罚你,我替你给爷求情,好不好?” 她眼珠子一亮,偏头问她:“当真?” “嗯嗯嗯!”她使劲的点头,就怕她看不到。 高兴一半,她话又转了风头。 “可,还是有点为难……” “小赵,还有什么好为难的,你看你这几天被爷禁步在这里,我不是每天都过来陪你说话聊天解闷的嘛!我还给你带来这么多水果!” 小雨急的,指着桌子上的水果叫嚷… 她瞄了一眼桌上鲜嫩嫩地水果,认真的思考起来。 水果是真的,她脑袋不灵光也是真的! 嘿嘿! 她一拍大腿,“好!” 小雨一喜,“真的?谢谢你,小赵!” 还没等她欣喜完,她道:“我的药方在那骚蛋,呸,在包袱里,被王爷给残忍地没收了,你想办法把它给我拿回来,我就有就把解毒的方法告诉你!” “啊?” “啊什么?” 小雨一顿,纠结的脸孔扭成了一把,“小赵,这有点为难……” 瞪她一眼,她道:“我早说了为难,你不是说没什么好为难的嘛?” 小雨苦着脸,哭笑不得! “我哪里晓得要你的解方在包袱里,要是被爷晓得了,我、我……” “那你就别让他晓得呀,你怎么那么笨!” “可是,我…” 赵甄板起了脸,不耐烦地抬手指向了门,“行了,我知道你的苦衷。门在那里,不送!” “别啊!” 她一喊,山川的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 瞥了她一眼,她冷哼一声,在她心根儿上埋下一颗炸弹。 “包袱里的药方可以救你,就那一个办法,要死要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将她不客气地推出了屋子,假装合上门。 见状,小雨又急又气,死死抵着她的门,“好好好,我拿,我想办法给你拿!” “什么时候给我拿来?”她问。 她踌躇着,弱弱地说了一句,“今晚,我试试看!” 赵甄盯着她胆小怕事的样子,有点怀疑她到底能不能成功! “今晚,你确定?” 想了想,她肯定地点点头,“恩,爷今晚有行程,我试试看!” 哦?有行程! 嘿嘿,那事儿就好办多了! 她眼珠子立马亮成两颗宝石,友好地揽过她的肩,温和地拍着她的后背。 “行,宝贝儿,今晚,我等着你!” 024 耍她一顿 小雨在她饱含猥琐的眼神中,满心焦虑地离开。 赵甄虽然脸上满是奸笑,可是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儿,心里那股子怀疑又冒了出来,这货到底能不能成功? 她包袱里,银子不少,药材不少,怎么能让那贱人给收缴了去?更何况,里面还有她整治人的药! 她笑意盈盈地将她目送走,然后合上门,自个儿窝在屋子里剥着水果享受着新鲜甘甜的果汁,思忖了起来。 天色一黑,她数着打更的声音,算准了小雨行动的时间,碍于心里对小雨性格懦弱胆怯的那根刺儿,三更时分,她悄悄地出了房屋,鬼鬼祟祟地溜到萧睿新搬迁的院子里。 他的院子又大又宽敞,把守的人今儿个却不多,她弓着身子猫儿似的贴着柱子掩藏行踪,静静地潜伏着,等守夜的兵卒替换班的时候,眼尖地捕捉到一条蓝色的小身影蹑手蹑脚的进了他的屋子。 她笑眯眯地冲了上去,尾随着她的脚步偷偷的进了屋子,供祖宗似的小心合上了门! “啊!”小雨瞥到她的黑影,吓了一跳。 她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是我,别叫!” 耳熟的声音入耳,小雨松了口气,点点头扳开她的手,小声轻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放心你!”她交着她的耳根子,压低了嗓音。 小雨“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补了一句,“赶紧找吧,要是找不到那包袱,我也救不了你了。” “那咱们快点找,爷出去不久就会回来的!”小雨使劲儿点着头,额际上先冒出了冷汗。 赵甄却秀眉舒展,一点儿也不紧张,却看到她手抖脚抖,还煞白来了小脸。想来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贼事,对象还是自己忠诚的上司,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开始行动,小雨不敢接近萧睿的床榻和书柜,又不敢触碰瓶格之类的东西,胆怂的气人,偏偏走路还弯着背,一副十足十的老贼心虚的模样,还苍白着唇色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自己胆儿肥,做起贼来理直气壮,昂头挺胸还脚步生威,跟身后的小雨比起来世界观和价值观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半响后,她没好气的将小雨轰到门口,让她守着外面的风声,“看着点,守夜的换班和你家主子爷回来的时辰算好点,免得等下咱谁都跑不了!”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假如今晚她没来,让人说小雨自己将自己吓死在这里,她也信! 偏生她劳什子事儿没干,却还手心冒汗! “小赵,你找到了没有?爷估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咱们要快点!” 她掀翻了萧睿的被褥,跳上床一阵摸索,“怕什么,不是还在路上嘛!” 小雨抬袖擦擦额,擦擦脸,“那,那你快点嘛,要是被爷晓得了的话,我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翻遍了他整个屋子,她也找不到那包袱,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也无暇去顾及她在那边叨叨絮絮地说什么。 小雨急的来来回回跺脚,又催促了一声,“小赵,外面守夜的又换了一班,你到底找到了没有?” “别吵,我这不是在找!” 她趴下床,眼珠子迅速地来回流转,跳了起来又三两步跑到桌案边,发挥着她的职业警觉,以萧睿扭曲的人格来作为判断,将可疑和藏物几率高的地方都给掀了个遍。 “小赵,爷好像来了,怎么办…我的腿好像软了……” 她正因为找不到包袱而烦恼地骚着头,却听见小雨又传来欲哭的催促声,便气咻咻地瞪了过去,想要教训她几句,却看到她已经软着腿跪在地上,开了门抖着身子趴了出去…… 门缝里,弱弱地传来她的声音,“小赵,我先出去了,你赶紧的…。” “喂!” 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球喊了一声,门就关上了! 妈的,还有这样的人! 她叉着腰杆子,小心房里直骂娘,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头皮一麻,浑身打了个激灵。那脚步声或浅或重,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都是体重达标的成年人走路的步伐声!却像一阵揪心的鼓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她的小心房。 那骚包、真回来了! 她瞳孔猛的一缩,赶紧小身板一滚,藏进床底下。 “咯吱”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进来好几个丫鬟,备着汤水浴巾,备着梳洗的服饰,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绣子步伐盈盈,扭着凸凹有致的小身段,掌了灯。 “爷,热汤备好了,绣子来伺候您!” 这声线儿,软死个人。赵甄全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萧睿进了屋子,眼帘子连抬都未抬,“出去。” 淡淡俩字,凉意涔涔,绣子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身子不自在的福了个身,“是。” 她退了出去,门一关,烛火微晃,屋子里一片死寂。 赵甄弓着身子躲在床下的,半臂已经被压的麻木,盯着萧睿的骚包蹄子在那边晃来晃去,心里的沙漏乌龟式的在流动,简直感觉度秒如年! 这种能听不能看的动静,简直就像万蚁啃心,瘙痒至极…… 这么有料子的女人这么*裸地明示,这货还出的了口拒绝? 真是没情调,没品味,没小丁丁! 她忍不住的小小声谩骂了他一顿,萧睿慢条斯理的脱下鞋子和外衣,随手一扔便好巧不巧地朝她飞了过来! 鞋口精准的对着她的脸,她猛的捂住鼻嘴,紧紧闭上眼帘。 屋子里静悄悄,却充斥着一股窒息的男性气息。萧睿入了浴桶,一声极具诱惑的性感长舒声,活生生地撩着她的耳根子。 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日,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的青丝地滑落下去,流过硬挺的鼻子,性感的软唇,有形的锁骨,肌肉饱满的臂膀,结实有力的胸肌…… 她全身热血翻涌,脸颊火辣辣的烧着,悄悄地将他的骚包鞋子给弹走,嫌弃地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挪移了位置,微微探出半个头颅,想要再欣赏欣赏那尊活色生香! 他水声一泼动,她头就缩了回去。他舒适地享受着泡澡的快感,那古铜色肌肤和饱满肌肉就在强烈的弹劾她的脑部神经。 她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货,他稍微有点儿动静,她就缩了头,当乌龟。 “恩~” 伸! “哗啦啦!” 缩! “恩~” 伸! “哗啦啦!” 缩! 几伸几缩,她脖子都快抽筋儿了,纠结忿忿地打磨着牙齿,那轻柔充满男性诱惑的舒声却一直传来,捣鼓她身为少女薄弱的防御意识。 半响后,萧睿洗完了澡,嗯啊声终止,踏出了浴桶,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她静静地潜伏在床下,像一只淫荡猥琐的小老鼠,贼兮兮的目光顺着他的骚包蹄子转动。 只恨刚才没有勇气冲出去,扑倒他! 萧睿穿戴整齐,慵懒地卧在躺椅上,老神在在地给倒了杯水,“小妮儿,出来给爷捏捏肩。” 哗啦啦—— 她瞬间感觉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下,内心小鹿拔凉拔凉…… 025 小鬼精,大腹黑! 是在叫她吗? 她眼神凉飕飕地刮着他的骚包小腿,小心肝颤的厉害! 这贱人,装得那打飞机似的*声,感情是在耍她? “小妮儿,还不出来?” 他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带着愉悦,带着戏谑,震的她脑袋嗡嗡响。 她慢悠悠地爬了出去,站直身子,拉直文绉绉的衣服,神态自若地活动全身麻痹的筋骨。 萧睿那厮就懒懒散散,像个软骨的残疾人一样躺在那里,脸上挂着便秘的笑! “今儿个还路过?”他问。 她捋了捋青丝,温婉一笑,强自镇定下来,“今儿个,是迷了路。” 他“哦”一声,一脸的似笑非笑,“来伺候爷。” 他唇角一勾,大爷似的将头往后一靠,舒适地闭上了眼眸,等待着她的伺候。 她艰难地挪着脚步过去,拖沓着,像个被人强迫的小媳妇一脸的不甘心,小手挂上他结实的肩上,巴掌都盖不住他的肩头! 还捏个屁? 他闭着眼,却像能看得到她脸上的哀怨,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床底钻的可还舒服?” 这话,刺儿可大了! 她死死瞪着他的头颅,朝他的肩膀狠狠地按了下去,“您老的骚包味老重了!” 他昂着棱角分明的下巴,动了动嘴皮子,“骚包味是何物?爷瞧你钻着开心,不肯出来?” 她那叫钻? 被当猴儿耍了一顿,她开心吗? 有哪个贼像她这么悲催,被抓了包出来给他使唤? “瞧您说的,这儿又不是老鼠洞,钻啥?”她捏着他的肩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恨不得将他的肩膀给捏碎! 萧睿略点头,*的“唔”了一声,“再用力点。” “爷,小女子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她微眯起眼眸。 他轻掀开眼帘,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竹竿似的黑影,“吃奶需要力气?” 吃奶不需要力气? 她小白眼儿一翻,也不跟他扯淡,“得,反正您老常吃,您有经验,说啥是啥。但我觉得吧,您老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我捏得再好,您也嫌弃。” 他略点头,脸上满意的挂起嘚瑟笑,“小妮儿,越来越聪明了。爷这几日,没白禁了你!” 靠! 这贱人,厚脸功已经练就到真枪铁刀坦克大炮也无懈可击的地步! 她内体的五脏六腑瞬间受损,当场气血攻心,眼刀子毫不吝啬地挖着他的脑袋壳子,她平缓体内被他打乱的真气,努力镇定下来。 硬生生地咽下嘴里那口欲要喷出的血,她溜开了话题,从新来过! “爷,几日不见,其实小赵甚是想念。对您简直是日思夜想,饭也吃不进,屎也拉不出,晚上更是难入梦乡!” 为了银子和药,她豁出去了!将他供的跟老祖宗一样,马屁拍的啪啪响。 萧睿被她“饭也吃不进,屎也拉不出”的经典给‘感动’,蹙起了眉头,利索道:“捏脚。” 她手一顿,差点控制不住将他脑袋给劈掉的冲动! 行,捏就捏,让你再大爷一回! 她一步两挪,慢吞吞地搬了只杌子来,坐了下去。他老神在在的将大长腿往她腿上一放,“用力点。” 她温顺的应了一声,潋滟的美眸往他美得欠揍的脸瞟去,“爷,我有话要说。” 萧睿平静的“恩”了一声,“说!” 她看他挺配合的,顿了一下,边乖巧地按着他的腿,编排着说辞! 半响,她满脸讨好的笑,“爷,您那屋子的洞给补上了没有?” 萧睿眼神往她满脸的假笑一瞥,“恩”一声。 她一顿。 ‘恩’是补没补好? 她不明所以的“哦”一身,又笑道:“爷,上次的那事儿是误会!我不是说了嘛,人都有失足的时候……”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她备好的演说才刚开始不过几秒,就被他打断。 她干笑几声,眯着眼睛挪着杌子凑近他几分,“爷,咱俩每次见面都是您以暴力将我打昏过去的无耻作为收场,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怎么个不公平法?”他眼神凉飕飕地扫了过去。 “上次我连您身体上一点有价值的版块都没瞧见,就被你给咔擦了过去,这不就是不公平!” 她顿了下,继续道:“还有,我那包袱……” 说完,她撇着嘴儿,眨巴着眼睛乖巧又期待地盯着他冷峻绝美的轮廓。半响,他没有回应,却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她继续按,“别顾着说话,用力点。” 赵甄“……” 这贱货,居然没被她的美人计给电晕,这不科学! 眼风一转,她娇嗔,拖着揉揉的嗓音,撒娇似的捶了他手臂,“爷~” 这声线儿,可真软。 软的她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男人,不正是喜欢这样子的嘛!只要你稍微向他服软,他那股子雄性自尊与自信心一膨胀,嘛子都依了你! 萧睿那货享受着她的撒娇,满意地“恩”了一声,看着她的眸中都含着盈盈的笑意。 “小妮儿,这么叫爷做甚?” 捕捉到他眸中那抹色眯眯的笑,她捂嘴娇俏一笑,心眼儿已经看到了他那条兴奋摇摆的狼尾巴。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你要答应伦家,下次不许那么粗鲁!还有包袱,伦家要包袱!”她扭着瘦骨干巴的小身板,一脸的“伦家不要嘛”! 他被她的撒娇似的模样融的心肝儿都化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双眸亮的如黑夜中的星辰,少了平日里古井般的冰冷,多了几分似宠非宠的溺。 他本就美得不可思议,这难得的笑容,在氤氲的烛光下更像一抹耀眼的光芒,带着一股子震撼人心的魔力,耀眼牵魂,足以迷倒天下万千少女的芳心。几乎是下意识的,赵甄就被他那种前所未有的笑容给摄的正住,魂儿都被他给勾了去。 他满意地看着她呆泄的模样,抬手轻点她的脑袋壳子,依旧水眸盈盈,“没有包袱,你哪儿来的乖顺给爷捏肩捏腿!时辰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给爷捶捶背。” 嗡—— 他的魔鬼嗓音瞬间将她的脑细胞震碎。 这贱人,感情他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又把她当猴儿耍? “萧贱人,走着瞧!” 她几乎是气的弹跳起来,火气“噌噌噌”的往上飙升,眼刀子狠狠地刮着他俊脸上那副难得的‘温和’,气咻咻地摔门出去。 026 清晨第一炮 萧睿其实早就算准了她会去取那包袱吗? 这个问题她纠结了一夜! 甚至一度以为小雨那怂包子其实是联合起他来反将她一军。 今儿个一大早,她顶着俩熊猫眼去踹了她的门,结果…… “小赵,对不起…”小雨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壳子。 这个临阵脱逃的叛徒! 赵甄双手抱胸,俩眼刀子死死地刮着她的脑袋壳子,不说话。 没有听见她的回应,小雨想也知道她在干嘛,说话的声线儿都弱了几分。 “小赵,昨天晚上是我太害怕了,丢下你一个人确实有错。可是爷说了让我待在这柴房里思过几天,你就别生气了。” 她抬头偷偷瞄了她一眼,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小赵,爷只罚我不罚你,对你可是偏心了,你还不高兴吗?” “高兴?”她瞪着血丝分明的眼球大叫。 她昨天被那贱人狠狠地耍了两次,心里那口恶气还没消散掉! 也只有她被人当猴子耍了还高兴得起来! “神经,我看你病的不轻!” “我说的没错啊。”小雨不满地撇撇嘴,“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病得不轻…” 赵甄白了她一眼,“活该!” 小雨立马红了鼻子,泪眼汪汪了起来。 “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个地步,绣子姐姐肯定也不会再让我去伺候爷了。小赵,你不过刚来府里当差,却这么深受爷的偏爱,你能不能替我求求情?我只想伺候在爷的身边,不想被分配到火堂里去干活儿!”,她猛地抱住她的大腿,红着鼻子苦苦哀求了起来。 小雨心智和思想都不成熟,虽然胆小怕事了点,却老实憨厚,对萧睿更是一片真诚。 俗话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若不是她按耐不住那股子犟脾气,想要回那包袱里的药材去研究些欲死欲仙的药来祸害萧睿,昨晚也不会被他耍的那么灿烂! 她今儿个来找小雨,不过是咽不下昨晚被萧睿整的那口恶气,想要来奚落教导她几句,却没想到她被罚跪柴房面壁思过。若不是被她忽悠了一顿,她也不至于会落到这般田地…… 说到底小雨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怨到底也是她先吓唬她挑唆她去当贼在先的。 不应该将矛头瞄准小雨,她要做的应该是怎么计划对付萧睿才对! 她一把将小雨扒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先冷静冷静!” 这火堂也不是什么鬼地方,能将她吓成这样只是怕被萧睿嫌弃罢! “小赵,你愿意帮我吗?”小雨睁着眼眶里的水雾,惨兮兮的看着她。 她欲要以一个曾经作为长辈的身份来开导她几句萧睿这个人格的时候,门口一声“小赵”传来。 绣子推门走了进来,“爷找你,赶紧过去……小雨,你的脚还行吗?” 绣子端着些吃的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惋惜的问话。 那媚脸上整一副关切,眼底那抹冷淡骗得过小雨,骗不了她! 赵甄看了她一眼,只对小雨笑说,“你慢慢吃蛤!” 说完,她出了柴房。 这个绣子,她一秒都不想和她多待。 但是,她也不情愿去见萧睿那张眉毛飞扬的贱样! 昨晚,她真不该被他那张狐骚包子脸蛋给迷惑了去,真不该给他点赞! 绣子留在那柴房和小雨虚与委蛇,她独自绕道萧睿的院子里,一路上悻悻的想着,不一会儿功夫便进了他的院子,来到屋子前。 门敞开着,萧睿在里面吃早膳,柴叔弯着老腰站在他的身后。 看到她来,他眼皮子稍微往上一抬,“小妮儿,来。” 赵甄二话不说先瞪了他一眼,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大爷,有何吩咐?” 萧睿将一碗热腾腾地大白粥往她跟前一推。 她眼珠子在他平静的俊脸上滚动了一圈,疑问:“给我吃啊?” “吹吹。”他道。 吹……吹…… 她微笑,清澈的琉璃珠子直视他。 好!我吹你个老母! 柴叔在一旁看得一脸冷汗直冒,让他吹,恐怕会吹出事儿来吧? “爷,还是老奴来给您吹吹吧!” “不用。”萧睿连看都没看他。 赵甄“哦”一声,将碗接了过去。 本着将口水吐进去是牙缝太宽的念头,就听见他又命令了一声,“小妮而,给爷吹仔细了!” 小雨今早就被关进了柴房,就没人给她送吃的去。一早上,她空着肚子,现在看着碗里那白嫩香滑的米粥和桌上丰盛的小菜,她就馋了。 她没得吃,还得给他吹着吃?还要吹仔细呢! 嘿!她就偏不吹仔细了咋滴? “是,大爷!” 她很听话的轻轻吹,慢慢吹,舌头在牙缝里掏出一块牙屎,顺着口气吹在粥里面,吹得轻柔,稀疏的细雨从她的小嘴里撒在粥面上。 “贱人,老子把你吹上天去!”她在心里默默的腹诽,脸上一派自然得体的笑。 “行了。” 萧睿盯着她脸上一派恶作剧前兆的狐狸笑,往碗里添踩了去,“吃吧。” “嗯?”她顿时拔高了鼻音,盯着他一脸的‘和善’ 他戏谑地看着她瞬间震惊的小脸,“嗯什么?” 她僵硬着脖子,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三字儿,“您、不吃?” 他抬手,替她‘拍扫’胸襟上的‘灰尘’,“爷,早就吃好了,专门等着你来。” 她顿时全身一僵! 擦,这心机婊!大清早的专门摆她这一道? 那瞬间变得不堪幻想的口水、牙屎! 她咽了口口水,从乱世中找回声源,“爷,我已经吃好了!” 027 明治、暗招 谁说只有女人才是心机婊? 萧睿这贱货不但是骚包男,还是心机婊中的战斗机,爆婊机! 现在,她真的是哑巴吃黄连… 她将粥给送回他的跟前,心虚的干笑几声,“爷,您日理万机,身心劳累,应该多吃一点补充体内的能量,才是!” 萧睿“哦”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何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 乖巧懂事? 瞧他脸上一副便秘的贼样,她敢承认吗?说不定下一秒这贱人便将被她吐了口水和牙屎的大白粥往她更前一送,“不错,真乖了,赏!” “爷您说笑了,小赵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她笑眯眯着,谦虚的要命。 柴叔在一旁捂着嘴偷乐呵,萧睿也笑了,满意地微点头,“不错,学会谦虚了,赏!” 噗! 她全身真气逆转,体内的血液沸腾,精神力瞬间被他打散! 萧睿戏虐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那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满意地将粥往她跟前一送。 她沉痛地闭上眼睛,手顺着胸口,压下嘴里那口欲要喷出的鲜血,坚决道:“不要!” 这贱货,一道清早的,又专门摆她一道,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压着火气,一字一顿,“要吃,你自己吃!” 萧睿平静地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和喷着火气的美眸。 她一不认账,瞪了回去。 火花就这样默默的在四眼刀战中是,擦了出来… 柴叔闻到了一股不明的火药味,打了一哆嗦,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平静的像颗冰刺,冷的刺骨;像一只暴戾狰狞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她怒火瞬间被他冷飕飕的眼刀子给削灭了一大半! 不是她胆怂,实在是战斗能量有限的原因…… 一不小心,输了气势。她别过了脸,舌头打了结,“看什么看,我知道我长得漂亮。” 萧睿“……” 没听见他的反应,她怯怯地站了起来,退开了几步。 他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已经摸索清楚了,生怕他又动不动的将她给拍晕关几日,或者又来一次打pp。这种残酷的虐待,她很承受不起… 萧睿盯着她,脸上很平静,可就是这种平静的过了头,她才胆怂… 可过往的那些雪耻一直捣鼓着她的脑补神经…不能认输…不能投降! “萧睿,你别忘了,老子也是有功夫的!”她哼着口气提醒。 半响,只听他淡淡地问:“皮又痒了?” 一句话简单明了,她顿时被空气呛了一口! 她能应吗?她能应吗?该怎么应…… “萧睿,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我…” 她前半句话利索的很,后面我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个词儿来。 “你怎样?”他平静地问。 被他淡漠的反应给唬的舌头打结半天,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行,不能当孙子! 这人,说话故意有气无力,像要死人一样,还自以为这样吓唬人的手段很高明? 她可是堂堂的警爷,怎么能不怕… “你、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下次再砸你屋,让你又搬迁!” 萧睿“……” “你看什么看!有本事,别看!” 他盯着她沉默半响,终于慢慢悠悠地吐出两字,“过来。” 她一听,很有骨气地往后退,反顶了他一句:“有本事,你过来!” 嘿,这贱王爷傲娇的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命令? 她侥幸的自我幻想,却见他真的起身大步地走了过来… 她一惊,大叫:“站住!你、你别过来!” 小茹没听见一样,没有停下脚步。 这次的命令并不生效,她打了一哆嗦,转身撒腿跑。 他脚步生风,一下子就走到她身边,她腰身一紧,就被他提了起来。 他一手将她提了过来,眯起眼眸,顷身压下,“爷几日不治你,还犟上了?” 腿短的羞耻感又袭来,她忿忿抬手往他胸口揍去。“你凭什么治老子!” 他冷笑一声,眸低满是‘温和’,“有卖身契在,爷想怎么治你就怎么治你!” 听见卖身契三个字,她气的胃疼! 那玩意儿是死的,她是活的。一张破纸,还想绑了她? “只要老子不想待,随时都可以离开!卖身契,什么玩意儿?困得住我?你也太天真了!” 古人就是死板,尤其是下人。接受着遵规守矩,坚守本分,身份低贱的思想教育。一张契约就轻而易举地捆绑着一个人的一生,命如草芥,低贱;任劳任怨,任宰。 这种害人的封建思想,她一点儿也不接受。萧睿自以为一张契约书就能困住她,她还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是吗?”他问,“你不是离开过?” 他的语气轻飘飘,却像一颗炸弹又狠有准地丢在她心里。 她又被空气呛了一口! 她确实试图离开过……后来胆怂地跑了回来,算是没成功…… 她心心思乱入了那么一段小插曲,他已经一手提着她往桌子走去。她顿时小心脏猛的一缩,联想到上次被他按在桌子上抽p股的事件,猛地挣扎起来。 “萧贱人,你放开我!” 萧睿像没听见一样,冷冷静静,脚步没停。 “萧贱人,你要是还想欺负我!你就没种!”她大喊,双手狠狠地抽捶他坚硬的胸膛。 不过眨眼之间,桌子上的早餐已经不见了,赵甄眼角瞥到柴叔那老态龙钟的背影,顿时眼睛一亮。 “柴叔,救命啊!”她冲着柴叔的背影呐喊。 柴叔感受到她声音里的绝望,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惨样,摇着头端着吃剩的早餐出了屋子。 她眸低光芒瞬间比熄灭,死死地盯着被他合上的门,“妈、的!” 萧睿将她扔在椅子上,顷身压了下来,“叫祖宗都没用!” 她气的胸口鼓了起来,攒了满满一口火气,扯开嗓子大喊:“祖宗,祖宗,倒霉哟!祖宗,祖宗倒霉哟!你祖宗倒霉哟!” 被她清脆嘹亮的嗓子一震,他顿时脸都黑了! “闭嘴!”他冷着声音黑着一叱。 被他突然一怒叱,她立马止了嗓音,“你不是让我叫、叫祖宗倒霉么!” 萧睿“……” 她眼儿尖,心思明。瞧他脸色不对,便眨巴着眼睛,用精准拿捏了老久的45°角抬头看他,态度柔糯了起来。 “爷,我错了…您让叫,我都叫了!” 这声线儿,软的她自己都快融化了。 萧睿却眯起眼眸,冷冷盯着她,二话不说粗暴地抓着她的身板将她按在桌子上。 她小心肝一颤,放手立马抱住他的腰杆,哭着嗓子大喊:“爷,我真错了!” 他对上她水雾雾的眼眸,将她的手给扒开,冷着嗓音问:“你哪次不是这样说!” 哪次? 她立马红了眼眶,吸着酸溜溜的鼻子,双手使劲儿地抱住他的腰,可怜巴巴地对上他的眼眸,“下一次!” 萧睿“……” 他黑冷着脸不说话,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 可他越是使劲儿,她越是箍的紧,抖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爷,我真晓得错了!” 她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皱着红腾腾的小脸儿委屈着,那晶莹的泪珠子好巧不巧挂在眼角,他不知觉间竟也无奈地松了口气。 “还犟?”他板着脸问,可扒着她嫩柳似的手臂无意间松了几分。 她吸吸嫣红的鼻子,配合的乖乖摇头,“不犟了。” “还敢不敢砸屋子?”他又问。 “不敢了。”她继续吸鼻子摇头。 她一再扮乖巧装弱,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只见他忽然轻抬起手,往她脸上拭来,她赶紧将脸别过。 “别动!”他霸道地命令着,手往她眼角伸去,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然后,她眼角瞥见那一丝连着她皮肤黏在他手上的水丝线,小心肝一颤…… 那泪珠,黏黏的,滑滑的,还连成一条晶莹的液线,萧睿刚缓和过来的神色,瞬间又变了回去。 她斜着鸟眼,瞪着他指上的口水,再将视线移到他聚冷聚黑的脸上,红扑扑的小脸上立马扬起一个心虚的干笑… ------题外话------ 剧场解析: 赵姑娘使出了生孩子的力气抱住他的腰杆子,埋头手指往嘴里沾了口水,往眼角轻轻一抹,抬头对上睿王殿下盛怒的脸孔,顿时颤抖着嗓音大声哭唤:“爷,伦家真错了…” 众人(疑惑):怎么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抱? 萧睿(不屑):吃奶需要力气? 赵姑娘(羞):吃奶后不需要‘利器’? 萧睿(脸变):你懂的不少? 028 大巫压小巫 她干笑着,却被他眸里两冰刀子捅的两颊肌肉僵硬,嗓子哑了老半天,才勉强能发出声音。 “爷,无事了我就先撤了蛤!”说完,她立马撒开俩蹄子溜开去。 萧睿脸色难看的像吃了屎一样,无形的平静足以了她的老命,她没跑几步,腰身一紧,就被拽了回去。 “想去哪?” 他嗓音冷的,一秒将她的防御力给削去一大半。 “拉屎…”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双手抱腹,苦哈哈着脸。 他扫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包,一点都没有被她粗俗鄙夷的话语给影响,将她重新按在桌子上,动作粗鲁至极。她侧脸被迫贴着桌面,一肚子的不甘心,撒起野来咒骂他一句,然后脚丫子往后一蹬去。 一不小心,好像踢中了什么。 “唔。”她耳边传来这么一声*低沉的闷哼,背上一重,萧睿全身的重量就压了下来,。 她四肢一僵,忘了动弹。她也不过随便一踢…哪知会中? 男人那玩意儿,脆弱得很,一不小心碰一下,就有可能断子绝孙。 “王爷,很痛吼?”她冒着冷汗,战战兢兢地问,生怕他有个好歹。 他是王爷,要是被她这么无心一踢踢出个好歹来,她不得罪名昭彰,死翘翘了去。 萧睿没有开口,屋内寂静的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她整个心肝都被他给提了起来,悬在半空。 静了半响,她又忍不住忐忑地开了口,“王爷,要不我帮你看一下吧,看看需不需要敷药…” 她一紧张,说的话有点不对味。 他“恩”一声,捏着她手臂的力道大到要将她捏碎,身体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赵甄没想到他会这么应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王爷,您先起来,我快您压死了。” 她张着嘴叫唤,被身上的重量压的胸口郁闷,喘不过气来。 萧睿那货又“恩”一声,却不动弹。 也不知他到底有多痛苦,捏着她手臂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身体还往下沉,她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王爷,你捏疼我了!” 她苦哈哈着一张脸叫唤,使劲儿的想要抽回快被他捏碎的手,抽也抽不回,气的涨红了脸。 可碍于不小心得罪了他家老二那份愧疚,她也不好发作怒气咒骂他。 她泄了口气,斜着鸟眼瞪了过去,“唉,萧睿,你还行不行了说句话!” “行。”他突然淡淡地开口。 她松了口气,挣扎着身子抗议,“你行就起来,压着我干嘛!” 他轻轻的“恩”一声,热气喷在她的颈脖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身子又往下一沉,彻底将她压死。 “爽!” 爽… 这贱、婊、砸! 她眼珠子都被他给压的给凸了出来,一肚子火气瞬间噼里啪啦的烧了上来,呼吸都不通畅了。 “萧贱人,你又耍我!” “耍你,又怎样?”他又一压,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 “呸,你又欺负我,你不要脸!”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可她破口大骂,身上的重量又加了几分,像一只被拍在桌上的章鱼,四肢被撑开贴着硬板板的桌面,脸颊被硌的生疼,头还动不了。 他嗅了嗅她的乌黑的秀发,闭着眼轻念了一句:“香!” 她眼睛一瞪。 香,香个屁! 她恨得牙根痒痒,偏偏他将头埋在她颈脖间,呼吸说话挠得她瘙痒得紧。 “萧贱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收受不亲?” 这句俗话,引得他嗤笑,只听他问:“你是女的?” 这话,不轻不重,却点到为止,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又狠又准的将她轰炸得体无完肤! 没错! 她没胸,所以硌着硬板板的桌面才不痛,pp是扁垂形,所以裤子老掉!她眼睛漂亮,脸蛋还嫩,但额头上的黑色毒瘤更是一道‘观景’。 总的来说,她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满嘴粗俗寝陋的话,女子具备的材貌惠三大杀手锏,她没一样坐实。 这一炮,她挨得结实… 她眼眸微眯起,咬牙切齿,“萧贱人,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真聪明。”他夸赞一声,似乎压着她骚动不安的小身板是件有趣的事情,身子又沉了几分。 这贱人,竟敢小瞧她的身姿? 她肚里的气被压消,“呵”的一声,努力平缓心境,道:“王爷,我想我们是可以先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说!”他道。 赵甄顿时“…。” 人在被压时,不得不服软! 眼风一转,她态度软了下来。 “王爷,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萧睿微动了动嘴皮子,懒懒开口,“知道。” 她眼睛一瞪,眼珠子差点爆裂。 这、贱、货! “瞧不起我?老子告诉你,像我这样的材料波涛汹涌那是迟早的事儿,你别到时候后悔,抱墙哭去!” 萧睿“……” 她的话不过是偏激的泄愤,可是他的平静却在告诉她:你这句话药味儿不对。 又静了一会儿,她都以挣扎作为反抗,半响反抗不出个成绩来,叹了口气,“萧睿,你先放开我,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恩。” 他就那么应着,半响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恩了就快点下来!” 她受不了那厮的沉静,没耐心的叫,总觉得他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怎么扳他都扳不动,千言万语的良言相劝他也未入耳一个字。 萧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一双斜着的鸟眼,就是不动。 “让爷抱会儿!”他道。 赵甄一愣,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带着磁性,甚是好听,话又说的无厘头,意味不明,她耳根子就被他撩的通红,像只呆头鸟一样僵在那里,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不做挣扎了。 这厮,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她感受着背上那铿锵有力的心跳,暗暗想着。 028 这么丑的女人你也要? 说好的抱,他明明是压,还压的她要死要死的。 玩她呢? “喂,潇睿。” 赵甄挪动身子,小小地挣扎了几下。她虽然有自恋症,可也不会傻到以为潇睿这邪恶的心机婊会被她现在的‘花容月貌’给迷上。 潇睿没有回应,门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敲门声和柴叔尖锐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 “爷,炎小王爷来访。” 柴叔今儿个的说话声儿很奇怪,赵甄秀眉飞扬,盯着门探究。炎小王爷是谁,大清早的,来看她被压? 她这么想着,外头又有了动静。 “老柴,几日不见,胆儿又肥了昂?竟然敢拦本小王爷的路?” “老奴不敢。” “甭耍嘴皮子,给本小王滚开!” “睿王殿下有令,愣是谁也不能打扰他休息啊。小王爷,您就小小的,稍等一会儿吧。” 赵甄眉头皱成了川字,紧的可以夹死苍蝇,她这回没有听错,柴叔压着嗓子,说话的桑音都带着几丝颤抖,活像跟鬼说话,弱怯的不像样。小王爷桑音嘹亮高亢,说话的态度极为嚣张,刺耳至极。 潇睿听到外头的动静,瞥了她苦哈哈的脸一眼,松开她的身板站直了身躯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 圣母玛利亚! 赵甄全身一轻,跳起来对着空气疯狂地大吸特吸,尽情地享受着自由的畅快。 “过来给爷捏捏腿。” 她才刚想激灵灵的开溜,就听到潇睿的命令声,身子突然一顿,偏头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一派大爷的他。 “大爷,外头不是来了客人?” 潇睿看着她,“无碍,过来。” 靠之,大清早的捏个屁! 她能拒绝吗?她能拒绝吗?她能拒绝吗? 不能…… 赵甄悻悻地走了过去,慢慢吞吞地拉过小杌子,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潇睿的大长腿往她跟前一伸,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杯茶,“进来。” 门“咯吱”猛的被推开,一道紫金的身影在刺眼的太阳光线中晃了进来,身躯健硕,脚步生风。 “潇十三,你怎么还有雅兴在这里喝茶?” 一声不满的反问响起,那紫金色的身段已经晃到了潇睿身边。 赵甄抬眼一瞧,那人肌肤细腻白嫩,黑发玉冠,一身紫金色的白狼锦袍华丽而耀眼,剑眉微蹙,鼻骨英挺,一张性感红润的薄唇微抿着,下巴昂到了天上,说话的气儿都是从鼻孔里哼出来,一副十足十的桀骜王爷的气派。 绣子端着点心稳步进来,放在桌子上,给他端茶倒水,看了赵甄一眼而后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 潇睿抬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话不对机的问:“你有何要事?” 这傲慢的态度,跟往常没变,和柴叔更不一样。 “我说潇十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晓得?”小王爷反问。 潇睿嗅着茶香,若有似无地回应他,“不知道。” “唉,赵国公府的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在前几日突然给寻了回来!” “那又如何?” 赵甄静静听着,潇睿的反应,真把小王爷给气馁。 那英姿飒爽高傲不羁的小王爷桃花眼不客气地扫了一眼正在埋头给萧睿捏腿的赵甄,见萧睿没有要赶她出去的意思,抿了抿唇角,压着嗓子道:“于现在朝堂上的风势而言,那赵国公府的掌上珍珠无疑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 赵氏? 赵甄虽然不清楚他们大越王朝的朝堂的风势怎么样,但是却将那小王爷话里的悬念听的很清楚。 强烈的好奇心一起,更激灵地她竖起耳朵等着那小王爷的下文,放缓捏睿王殿下那骚包小腿的速度,力道小了几分。 030 小牡丹 赵甄耐性好,要让潇睿同意她出屋去,才软下声音和他和平的探讨几句,没想到谈没两句,战场就差点开了。 潇睿抬头看一眼她笑眯眯的小脸,考虑都没有直接应句,“没有!” 她顿时忍无可忍,罢了工,蛋定的盯着他看。 这货,还不肯放过她是吧? 他黝黑的眼珠子里倒映出她的猪头,清凉清凉的。 四目相对时,火花“滋滋滋”的在空气里擦了出来,‘暧昧’的空气里,炎小王爷又被晾晒在一旁。 大眼瞪小眼,场面渐渐冷化。 半响后,碍于她眼睛没他大,又不小心眨了一下,就瞪输了。 “得,你眼大,你牛逼!” 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却怂的,继续给他捏肩。 潇睿偏头闭眼,继续享受。战斗,就这么完了! 炎小王爷在一旁看懵了,完全搞不懂状况。 顷刻后,他仔细打量起她来,发现她虽然身着一身男装,身体还没发育的健壮,但是娇弱的像个小女孩。 一双小手柔嫩似柳,五指洁净修长。肌肤滑细腻光滑,吹弹可破。尤其是颈间的白皙和脸上粉雕玉琢的红唇,除去额头上那块痂的话,应该是个清秀的小男孩。 不对,没有喉结! 他突然茅塞顿开,心底的疑惑一层层自动化解。 “潇十三,小牡丹不会就是她吧?”他瞪着眼,观察着他俩怪异的对话和举止,忽然提着桑音问。 潇睿掀开眼帘子,瞟一眼他脸上的震惊,继续闭眼享受,一言未给。 “哈哈哈哈哈!” 炎小王爷却忽然抖着肩膀豪爽地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外头枝上的青鸟,吓得赵甄身子一顿。 这笑声,真真是魔性,普通人要是一不小心听了去,定会堕入魔道! 赵甄以为他突然疯了,没想到他却饶了过去,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脸带兴趣地探究着她。 “这小牡丹,确实小!该小的地方小,不该小的地方更小!” “不过,用小牡丹这么诗情画意的昵称来诠释你实在有点过了。” 潇智炎坏笑着,眉眼间洋溢着的一股洋洋得意的邪气,话中的淫意无限,整一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小? 她微眯起眼眸,盯着他一脸的邪气。虽然她不知道他说的小牡丹是什么玩意儿,但是这货刚才嫌弃她丑,现在还来嫌弃她料子小? 她嘴角一勾,放缓了手里活儿的速度,任由他各种探究。 这货看起来没有潇睿那厮那么牛逼,好对付! “小牡丹是什么东西啊?”她问。 炎小王爷被她一问,看向了潇睿,眼神好像在问“你没告诉她吗”的意思。 潇睿理都没理他,只静静的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里,慵懒的像只年迈的老猫。 赵甄才不管他,一肚子坏水涨了起来,将炎小王这货给分派进了贱货区的部门。 炎小王爷笑眯眯地盯着她,凑近了几分问:“小牡丹,你芳龄多大啦?” “十一。”她规规矩矩地回应他。 这个年龄,是从妖孽口中得来的。 炎小王爷若有所思地长“哦”了一声,将对象转到了潇睿那里,挑着贱眉贼贼地盯着他。 “嘿,潇十三,这小牡丹还要养好多年呢。” 他话一落,潇睿的眼刀子就朝他刮了过去。 赵甄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小王爷,养啥?” 潇智炎接收到潇睿冰刀子似的眼神时,顿时给噎住了。这位爷冷起来,不是一般的冰山能够媲比的。占着堂兄的身份他修理起他来的手段,令他胆怂。 这一个大越皇朝他潇智炎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他。 所以,不明所以的赵甄眼神奇怪的盯着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小王爷,你便秘啊?”她小脸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睁着两只清澈的琉璃珠子,真真儿像个无邪的小孩纸。 这话,问的太过直白… 炎小王根本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话,两只潋滟的桃花眼瞪着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王爷,我是人送外号小雷锋神医!你要是便秘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副药,一疗程见效,保证你喝完药,一蹲茅厕,裤子来不及脱便‘噗’的一声,捞什子屎都拉出来,不但稀到你满意,而且味道浓郁!” 她笑弯了眉梢,跳到一旁装着肚胀要拉屎的样子半蹲着,模拟着脱裤子,“噗”的一声学的像模像样,故意恶心死他。 萧智炎感觉出她的恶意,只见抿着唇蹙着眉,嫌弃地摆摆手,“潇十三,你这小牡丹伶牙俐齿,怕是不好调教!” 嫌弃完,他甩着紫金锦袍三两步就出了屋子。 嘿,敢嫌弃她?非弄你屎! “小王爷慢走,便秘千千万万要来找我,一疗程见效,二疗程见孝,保证您‘噗’一声,捞什子屎都拉出来,拉出的屎希而浓郁,特别是二疗程,拉完屁眼不疼!” 她笑眯眯地恭送炎小王走,一张利嘴儿一点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叨叨不停。 直到门口没了人影,她才停了下来,活动活动酸软的手臂。 潇睿脸色很不好地盯着她看,“谁教你这样的言辞?” “嘁!”她累的往太师椅上倒去。 她敢笃定,潇睿这货肯定没接触过女人。 为啥呢? 答:因为他不温柔,没有善待她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还欲指责她的素质,他没良心!没心肝!还没眼识! 潇睿看她累成了狗,也不再追究,优雅地吃起来点心。 赵甄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感觉他活的就像唐僧。 大清早的起了床吃了饭,接着大爷似的坐着让她当按摩师给伺候那么久,期间也就动动嘴皮子而已,他到底是有多饿,还吃点心? 他吃就算了,还不叫上她?这不科学! 她换了个位置,咽着唾沫伸出爪子往那香香软软的点心一抓。 “啪!” 潇睿的手伸了过来,重重打了下去,眼神不好地剜着她。 擦,这贱货! 她缩回手一看,手背处红红的还热热的,赶紧肉疼的揉了又揉,揉了又揉。 她一吃痛,就凶,“你干嘛那么凶!” 潇睿将点心拉近,抻掇她一句,“一点规矩都没有。” “规矩能当饭吃吗!”她气咻咻地顶了回去。 “你吃了爷的饭,就要学会规矩!” “我什么时候吃了你的饭?” 他微眯眼眸,“你没吃过爷的饭?” 赵甄想了想,道:“早上没有。” “你说你吃过!”潇睿眉头一蹙,目光锁着他。 “我骗你的,谁让你信的。” 她态度理直气壮,可话一出口,就感觉胃疼! 这这这…怎么能跟他说的这么直白? 潇睿盯着她,竟然无言以对! 他是堂堂的睿王殿下,什么时候会争论这么幼稚的问题… 他抿着唇,脸色不好地看着她。 赵甄顿时一吓,难道要因为一块拇指大小的糕点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乌龙血案? no! 眼风一转,她机灵地软下态度,问:“爷,小牡丹是什么东西?” 031 题外话必看 ‘小牡丹’这昵称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淫意,赵甄就好奇那炎小王爷为何会那样叫自己,就把困惑转向了潇睿,谁知那货却像只高傲的铁公鸡一样,昂着头鄙夷了她一眼,道:“以你的智商,恐难理解。” 他云淡风轻的说完,拂着云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赵甄眼眸一眯,追了出去,朝他健硕的背影大喊:“喂,你要去哪?” 潇睿不理会她,带着朱青,径直离去。 “嘁!”她不屑的哼了一句,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柴叔恭敬地站在门边,看见她溜出来,脊背挺的被谁都直,表情比任何人都要恭敬端庄。在他看来,赵甄这个小子根本就不是来给睿王殿下当差的,而是来给他们这些下人当祖宗的! 柴叔身后的绣子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赵甄看的出来,却不屑和她沾边,直接掉头走人,干正事儿去。 既然潇睿那货不管她,她当然可以自己光明正大的出去霍霍一顿了,吃吃大餐,撒撒野咯! 那厮的新院子距离她的新住所不远,可以说只隔着一面墙,前后相邻的格式,她踏出他的院门,走几步拐个弯就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 “哐当”一声,她将精致的梅花手帕里面的角镯和篱字玉佩给掷在桌子上。 潇睿那货以为她全部的财产都在那个包袱里面,只收缴了过去,却不知道她将篱字玉佩和脚镯都贴身藏着,这才免逃他的魔爪。 不过,篱字玉佩是那宋妖孽的东西,潇睿那货估计也是不要。而金脚镯嘛……她亮晶晶的黑珠子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冲着镯上的金凤凰“哈”了一口气,又摸了摸,亲了亲,感觉出来它的重量,简直是爱不释手! 脚镯被她拿在手心里晃来晃去,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响,镯上雕造着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争鸣,日夕投在两只生动的金凤凰上,反光突然刺痛她的眼睛,她猛地紧闭上眼睛,心脏骤然被针扎疼一下,脑海里却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血腥画面。 悬崖边上,一个七孔流血的中年妇人,抖着满身的血迹和剑伤,挣扎着将她推下悬崖底下……不,是将林玖笙推下悬崖! 赵甄一惊,猛地下意识抬手摸向额头上那块黑色的痂。那血腥肮脏的画面让她感觉如切肤之痛,在她上次被妖孽推入河里刺激到大脑时,也浮现过,上回她没把它当回事儿去仔细分辨,可是这次的感觉不同,她额头上的伤是真真实实的,包括刚才那一针扎的心痛! 那么那个七孔流血的妇人是谁,为什么要治她于死地? 她努力回忆,却想不起其他记忆来。“咣当”一声,镯子掉落外地,打破她的思想,勾回她的魂魄。 要蛋定,蛋定! 她静下心来,顺了顺了胸口,将镯子连同篱字玉佩一起塞进怀里,匆匆出了屋子。 潇睿这座府邸的路线,她大概摸清楚了十有*,不用别人带领,一下子就走出了大门。 睿王殿下不禁她,也不管她,府内关于她砸破睿王殿下的屋顶然后湿着身子被他从屋子给里给抬了出来的新闻,传的如火如荼,简直成了一段史无前例惊心动魄牛逼哄哄的英雄历史。她一路上坦然自若的接受一双双来自同行们神色各异的眼刀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潇睿都不敢拿她,谁敢拿? 就这么想着,她便愉快地出了潇府。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 当金子、当金子、还是当金子! 换银子、换银子、还是换银子! 该吃吃,吃吃。该喝喝,喝喝。该耍耍,耍耍。她要当一次真真正正的土豪,拿着银子银票彻彻底底的潇洒挥霍一番,毕竟,她人生的巅峰就要来也! “站住!” 一声冷喝从她背后传来,那冻死人的声线儿倍感熟悉,像冰晶似的刺穿她的后背,顿时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顿时双腿一抖,人差点被吓跪。 擦,这货不是早走了? 赵甄站稳身子,脸颊的肌理拉起一个标准的微笑,“爷,真巧,您也要去买菜?” 她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潇睿骑马为首,身后是风流倜傥的炎小王爷,和一批披着软甲按着剑鞘的精兵战士。 他身躯凛凛,挺着背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相貌堂堂威仪非凡,一股子骇人的霸气四散开来,洋溢进她的瞳孔里。 “谁让你去买菜?” 赵甄盯着他,“…” 其实她是想进城里,去把那只危险可疑的脚镯和宋妖孽那块篱字玉佩给当了换些银票,卖点药回来。 可是她能说去买药吗?那会被他灭了吧…前几天的包袱这贱人还不肯还她哩。 萧睿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满脸纠结的样子,蹙起了眉头,“墨迹什么!” ------题外话------ 至我的姑娘们—— 这部小说新开了将近一个月,因为没有首推的原因,阅读率不多,收藏率也不高,每天也就一两三四五六个而已,但是我坚持写下去。亲爱的姑娘们,看到这里请到评论区上留个脚印,至少让我知道一下到底有多少人追我的文,喜欢我的文,讨厌我的文,对我的文有哪里不满,毕竟在写手界我还是一枚新兵蛋子,经验不多,文笔不够,底工也不厚,真的很需要你们的支持和评价。这部小说开了将近一个月还冷冷清清的,实在让我有种自个儿唱着没有人捧场的戏儿,有点灰心…这种感觉,你们懂么?(艹皿艹) 032 当上了 墨迹?赵甄没想到潇睿那货也会用这个词了,感觉有点好笑。 她正要驳她一句,就看见朱青骑着马匆匆赶了上来,交着他的耳根子低低地念了几句。 完事,潇睿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领着一批精英就风风光光地走了。 炎小王打着马到她身边,笑眯眯地调侃了她一句:“小牡丹,买些甜瓜去吃吃。” 赵甄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丢了一记卫生球给他,然后各走各路。 不过据小雨说,潇睿这府邸只是暂时的落脚点,这里属于青浦城的地界,赵甄身上只有玉佩和镯子买不起马,只能按照她给的路线,一步一个脚印,忍辱负重的跋涉进城。 赵甄想当了镯子,抓个药方子给小雨调理身体,买些药材和衣服给自己备着。不过小村小县当然给她当不起那样一只贵重的金镯子,只能进城找当铺。 只不过这么想而已,她足足走了将近一天的路… 等进了城,头顶上刺眼的朝阳已经换成了暖色的夕阳,偌大的街道上只有稀疏淡薄的人影,幸运的是,商铺和当铺都还没打烊。 当铺里不但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客人在,赵甄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入,将怀里的镯子给掏了出来,“咣”的一声大气拍在桌子上。 她大刺刺地坐着,二话不说端起茶就喝,继而扯开嗓子就呦呵,“掌柜的在哪?” 她太自在太淡定,一中年男子走过来,对着她用眼神各种打量,“你要当物?” 他挑着眉头问,瞅着赵甄一张笑眯眯的嫩脸和身上普通的衣装,不由对她起了几分质疑。如此普通的小子,又能当何物? 赵甄也抬头打量他一圈,锦衣装皮腰带,负着手皱着眉问她话,想来这个就是掌柜了,“是。”她应。 掌柜闻言,脸上的神情变缓了下来,“小公子,你当何物?” 姜还是老的辣,掌柜当了十多年,他当然看得出来赵甄虽然年纪小胆色却不小,而且当的东西估计也非凡。 他一开口,连称呼都给她敬上了,赵甄当然知道这掌柜的是个上人精,她慢悠悠地掀开梅花手帕,将里面的金镯子和玉佩给露出来,道:“当此物。” 镯上的清脆的铃声一响,掌柜皱着眉头,将镯子拿了起来,凑近一瞧,好奇地端详了良久。 赵甄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禁嗤笑,“掌柜的,这货真的不能再真,不仅纯,你看这形色打造的多精细?这恐怕是皇宫里的巧匠,都比不上。” 她将备好饿说辞搬了出来,啧啧称赞,叨叨自夸,镯子上雕造的文字和凤凰真真儿精致生动,可皇宫的巧匠到底比不比得过,她却不晓得。 没想到她只那么一说,掌柜的脸色一变再变,“此物确实非凡,你确定你想当此物?” “不非凡,不当。”她点头,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在估算着能当多少钱,并没有看见他对旁使出的眼色。 “一百两。”掌柜的坐了下来,面对着她,比出了一根手指。 “噗!” 她刚去嘴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笑眯眯地盯着他犀利地眼珠子看,“一百两?你想坑我呢?”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金钱物质比例,但她有眼识且会计算,就货论价,从这只镯子的外形和纯度来看,价值非凡,说几万两都不为过。 掌柜微眯起眼睛,脸上扯出一个狐狸笑,“小公子,这个价钱,很实在了。” “实在?掌柜的,我这镯子,万两底价都不为过,你说一百两是实在?你这人肉刀,磨得可真锋利。” 她微微嘲讽,言语直白,刺得那掌柜一愣一愣的。 掌柜眼尖心明,从赵甄进门他就瞧得出来她胆色不小且脑袋灵光,可没想到她真的精到连价钱都能说得一文不差,还说的这么直白,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赵甄看他吃瘪的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这把老刀宰的太利索,一把小心我祖宗的命都给你丢这儿了。一百两若是能买一只这样的镯子,你给我备一百只来,待我去别的地方当了钱,来给你买!” 说罢,她不由分说直接夺回手镯,用梅花手帕包好,做势弹弹袖子就要走人。 掌柜的一惊,脸色交迭着灰暗和勉强。 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跑掉? 掌柜的精光一闪,“小公子,这价钱还说不定,您倒是先坐下来喝盏茶,咱们慢慢来详说几句。” 赵甄停下脚步,挑眉问他,“掌柜的,这天色也不早了。” 那掌柜笑意盈盈,“小公子说的也对,不过经谭谋深思,如此贵重又极品的镯子,本店当以万两白银跟您买下。” 万两白银? 换了几个优雅的言词,他话中的意思彻底变了。 他要买不是她来当,这转变的太快,脸上的笑容太假,赵甄狐疑地看着他。 “八万两!” 他半阖着金光闪闪的眼眸,诱惑地抬起手,粗糙的手指比了个八,脸上满是笑意,那猥琐的模样,很像……她平日里镜子里的自己。 但是,比起一个猥琐的淫笑,八万两更值得她去接受。 “行!”她一声应下。 那掌柜见她这么豪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赶紧向她招手,“来来来,小公子先坐下,喝盏茶,待我命人给您空出个房间来。” 赵甄笑着笑着,肌肉一僵,“空房?什么意思?” “小公子,八万两不是小数目,本店还需要凑合凑合一点时间,您今晚先在本店的客房住下,明儿一早,就能拿钱了。”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没做过这么大笔价钱的交易,一时之间拿不出银子来是正常的,况且她现在身上除了玉佩和镯子,一文钱都没有,住客栈成问题,何不依了他? 她尽量安慰自己,刻意忽略心里那点毛毛的寒意。 “好吧,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 她顺从地坐了回去,老神在在地给自己倒了茶喝,“话说能先给我来点吃的吧?” 不情之请,她问的理所当然,不过就是这么贱,掌柜的才喜欢!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他欣喜地朝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糕点之类的点心就被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 赵甄看见色味齐全的点心,眼珠子一亮,魔爪就迫不及待地伸了上去。 那掌柜越发的随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丝哄骗,“别急,全都是你的,没人会和你抢。” 赵甄心急脑筋却没烧掉,感觉他把自己当成了祖宗供似的,美目瞟了他一眼,她笑眯眯地问:“谭掌柜,我长的像您祖宗吗?” 她问的太无良,掌柜的脸色一僵,才发现自己猥琐过了头。 “没有没有,小公子慢慢使用。” 说着,他就退到了下去。 屏风后面弓着一个小青年,满脸焦急。 “人怎么还没来?”掌柜的压着嗓子凶他。 那小青年被他一凶,低着头抖着身子,结巴了起来,“快、快来了。” 那掌柜哼了一声,弹出个头偷偷地瞄了一眼在那边乐的忘乎所以的小公子。 赵甄哪里知道自己现在饿处境,只往肚子灌着茶水,完了猴急地搓搓手,眼馋地拿着点心就吃。 软腻香甜的点心才到唇边,她突然全身一僵。 那覆盖在香甜之下的味道,竟是她熟悉的迷药… 033 再丑也是抢手货 赵甄虽然有神经大条的时候,但若这时还不明白事不对根头的话,她几年警爷白当了。 掌柜的眉开眼笑地走了过来,看到她拿着点心再愣,眼眸一眯! “小公子,可有什么问题?” 这话,他问的阴阳怪气,赵甄唇角一勾,提起茶壶冲他晃一晃,“掌柜的,这茶被我喝完了,可渴还没解下去,嘴巴里干涩的紧。” 掌柜的一听,神色一松,展开眉头,“小公子且等着。” 说罢,他冒着她到底还是小孩的念头,转身就去吩咐下人。 赵甄眼疾手快,趁机握紧手中的大茶壶,狠狠往他脑袋“砰”的砸去! 他一声“啊”的惨叫,满脸狰狞,捂着后脑勺晃过身子,怒视着一手提着碎茶壶的赵甄。 “掌柜的,这生意恐怕是做不成了,byebye!” 赵甄将手里的大茶壶往他脚边砸去,“啪”的一声渣渣碎了一地,那掌柜吓得躲躲闪闪,她将梅花手帕裹住镯子,往怀里一塞。 她匆匆出了当铺,留下那掌柜在那里一怔一怔的。 此地不宜久留,先放他一马。 念及此,她才刚踏出当铺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只见眼前四来个便衣着装的粗糙男持着亮剑朝她袭了过来。 “卧槽…”她话还没说出口,视线就黑暗了。 为首个儿高的男子将麻袋顺溜地往她身上一套,扛起肩就跑。 赵甄在麻袋里挣扎着大叫:“喂!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一个小孩子?” 她问的好不理直气壮,好不知深浅,好觉得自己是小孩子… 人一到手,抗了就走,那四名便衣装的充耳不闻。 赵甄郁闷郁闷死了,却听见一声冷喝传来。 “站住!” 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喝声响起,当铺前鱼贯而上一群暗红色火焰服的兵卒,各个手持钢刀,气势非凡。而鹤立在众多兵卒中间的是一批青骢,青骢上是一袭艳红色华服的妖孽,那妖孽正襟危坐,袍角微扬,脸上挂着一抹妩媚的冷笑,美丽妖艳的如同一朵绽放的妖花。 “哪儿来的山贼,御史君在此,快快放下你们手中的人质!” 御史君三字儿一出,四名便衣着装的男子皆是面面相觑,“老大,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问。 “我不知啊,殿下只道绑了这个小子,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那现在咋办?” “……” 四人面面相觑着,满脸忧愁和焦灼,顿时沉默了下来。 “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声冷喝,十几个兵卒一涌而上,将当铺的门口给堵死。 便衣男子望了一眼悠闲做在马背上的妖孽美男,目光触及他嘴角边那一丝冷笑,顿时浑身一颤。 大越王朝的第一指挥御史,其杀人如麻的名声早已远扬,心性狠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落在他手里,跟死没什么区别。 念及此,四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互相交递,逃跑的意思很明显。 赵甄在听见“御史君”三字就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上次在客栈里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若是被那个妖孽给逮到,她不得玩完? 此时感觉不到那四个人有什么动静或者交流,顿时也有点心慌了。 “喂,你们不是要绑我嘛,倒是快走呀!” 她急急地催促了起来,就生怕自己等下真的被那四个人丢给那个变态的妖孽。 那便衣男子被她催促得差点傻眼,“你想跟他们走还是跟我们走?”那个扛着她的男子问。 “老兄,你说什么废话呢,难道你不晓得什么是先到先得吗?既然你们先绑到了我,那就赶快将我绑走,墨迹什么?想一起等死是不?” 四个便装男子不晓得她与浴屎君之间的交集,只互相傻眼的对视一眼,都感觉她有神经病。 “这小子脑袋有病?” “看起来像是!” “那还绑他吗?” “算了,不绑了,咱们还是快点逃吧,绑着一个神经病在身边,等下还是个累赘。” 哗—— 赵甄完全石化… 四人也不管身心石化中的赵甄,讨论完毕,就要开溜。 “咻!” 一把铮亮的刀刃伴着浓浓的血腥煞气刺了过来,突然穿过他的胸口,钉在当铺的门棂上! “噗!”那扛着赵甄的男子硬生生被剑刺穿了胸口,吐了一大口鲜血,瞪大了瞳孔,一动不动地贴在门棂上。 赵甄一时之间失势,被装在麻袋里在地上滚落了几圈,松了口。 剩下的三名便衣男子盯向那名高坐在马上笑靥如花的妖孽,齐齐脸色煞白,立马提着剑逃进当铺里。 三人一逃,御史兵卒立马迅速地追了上去,围剿整个当铺! 赵甄全身摔地胃疼,“哎哟”一声惨叫,自己气咻咻地扒开麻袋,入眼的便是一大群暗红色火焰兵服的兵卒从她身边像阵风一样“唰唰”亮起剑刮过,顿时一个激灵灵地跳了起来,准备撒腿跑。 宋篱打着马走了上来,停在她更前,淡笑着看她,优雅地向她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洁净修长的纤纤玉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依旧清亮的惊人。 “九小姐。”他嘴角轻勾,声线儿无比柔和。 赵甄被他一挡,被他一唤,顿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三魂跑了七魄。 “嗨,大御史,真是好巧,您老也来当金子?” “宋篱今天专程来请你一道前去饮茶。” 说完,不待她反应过来,轻拂大红衣袖,手臂一身,将她一手,实实在在地提了上去。 “啊!” 赵甄吓得一声惊叫,以为他要干嘛,紧闭上了眼睛,结果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胸口却像传来一阵闷。 她闷哼了一声,发现自己已经被横挂在马背上了。 宋篱盯着她煞白的小脸,轻笑着安慰,“不用慌,本座现在还舍不得对你怎么样,留着慢慢享用才是最好。” 赵甄一看到他脸上那种笑,心里就不舒服,没有接下他的话,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御史大人,我是不是很轻?” 宋篱一顿,“恩?” “唉。”她叹了口气,突然为自己的甚高和体重深感忧虑,低估了句,“看来我还是得多吃多长,不然老让你们提来提去,多没面子?” 宋篱就静静的,丹凤眼一顺不顺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被横挂在马背上,实在不舒服,轻挪着身体,想要在马上做起来。 才刚动一下,后背就被一只大手给按住。 赵甄抬头瞟了他一眼,“你干嘛?我这样挂着不舒服,我才刚吃了糕点和茶,会吐出来的!” 冷不丁的,他亮眼晶晶地盯着她额头上的痂,说了句:“丑人多作怪。” 赵甄目光一沉,冷着声音问:“大浴屎,你懂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宋篱笑着哼了一声,“本座自然是懂,可你就是丑。” 这贱人、、、仙人板板的! “没错,小子我确实长得没有你倾国倾城,但小子我却是个抢手货呐,您得想想刚才多少人围着我打转呐?您得想想您不也对我钟了情才一直咬着我屁股不放?你得想想您都倾心了我又这么贬低我的尊颜,您的眼光是有多差,您的人格是有多扭曲?” 她话才刚落,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捏住了下下巴,扳开了朱唇,她瞪着圆溜溜乌漆漆的圆眼,盯着他一双摄魂的妖眼儿。 只见他盯着她的贝齿,冷笑了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 034 诡异的对话 宋篱妖眼一眯,嘴角噙着一丝凉笑,出口的话不温不燥,却极又穿透力,震得赵甄脑袋嗡嗡作响,一动不动了。 不过,她的心还是明的,眼睛还是活的,既然明着面她干不过他,那么只有使出必杀技了! 她黝黑精亮的流珠一转,笑意盈盈地直视他微凉的凤眸,柔声开口,“御史君!” 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清凉凉,琥珀色的眸低倒映出她一张洁净稚嫩的小脸,微愣。 “御史君,睡吧!” 感觉到他乱了几分心神,她放柔了声线,潋滟的美眸里尽是暖意,含情脉脉,直视着他的丹凤眼。 虽然这一招摄心术有时灵验有时不灵验,但是既然能蛊惑到萧睿,她相信一定能搞掉宋妖孽! “恩,本座有点乏了。”他轻阖上妖眼。 赵甄欣喜地看着他慢慢闭上妖眼,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整个人一身轻。 “小妖孽?” 她在马上挪着身子,坐正了位置,忽然对他的美色起了色心。 “哎哟这手感舒爽呐,啧啧啧啧!还真是没打胭脂,生这么好看干什么?分明是故意勾引老子犯罪。” 她色眯眯的垂涎他的美色,贼贼地伸出了魔爪,邪恶地往他脸上的摸去,摸来摸去,捏来捏去,一番肆意地蹂躏。 “你这是想干什么?” 赵甄顿时被他满是趣味的声音刺激得全身的鸡皮疙瘩抖三抖,“你没事?” 宋篱嫣然妖眼,将她的手给擒住,“当日本座听闻你使出妖术将睿王殿下给迷乱了心神,本座还不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嘎? 他说的当日,不就是她第一次逃离萧睿的魔爪那一日?她虽然拥有这项高人一等的技能,可她也嫌少使出,何况那日她在萧睿蛊惑他时,他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啊…难道萧睿给他说的? 不可能! 赵甄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宋篱将她扯近了几分,妖眼微眯,“本座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拖长着嗓音,轻闭上了眼睛,嗅着她的秀发。 赵甄被他故弄玄虚的声音给刺激得心肝都提到了嗓尖上,僵着脖子瞪着他的衣襟下那嫩白如雪的肌肤。若是往时,她定会被那极具诱惑的性感给拨动神经忍不住起色心,但是此刻她却没有了那份心思。 “重要的是什么?”她问。 宋篱轻笑一声,直视她的眼眸,“妖术是大越皇朝人人忌讳的东西,一旦发现有身怀禁术的人,一律不审入狱,刑罚人彘。” 赵甄看着妖孽无比随和的模样,忽然震住了! 没想到大越皇朝竟然忌讳这种东西,甚至用到人彘这种刑法,人彘是多么恶心肮脏的刑法? 念及此,她冷不丁地打了一哆嗦,看着妖孽闪着趣味的眼眸,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妖术,我不晓得!” “你不晓得没关系,不过本座倒是很好奇,时隔一月有余,九小姐为何变了这么多?” 他凑近她的耳根子,声线儿极轻极柔,捣鼓着她紧绷的神经,还不待她回复,便听见他又开了口。 “莫不是…你也是假的?” 呼! 赵甄顿时感觉小心脏砰砰砰快要蹦跶出心口,“我说御史君,有你这样诬陷别人的清官吗?一找不到证明我是林九小姐的身份证据,就急着扯东扯西给我安上另外的罪名,这样对待我一个小孩纸,你可耻不?” “呵,这贝齿,滋了睿王殿下的血,可真不是一般的利儿!不过,本座倒是知了为何你会是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 他话里有话,阴阳怪气,还很无厘头,赵甄虽然没有十分的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众矢之的’四个字,她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联想到今晚首度出来想要绑走她的那四个变异装的陌生男人。 心底的疑惑众多,她两肌还是挂上一个恭维的笑意,“虽然小子听不明白多谢大御使君在叨叨自言些什么鬼话,不过还是多谢大御史君夸奖。” 她装傻充愣,可宋大御使却不是好糊弄的。 “小东西,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 “不知啊!”赵甄撇着嘴,认真的摇摇头。 只见他抿着薄润的唇角,挑起她的下巴,轻哼了一声,“那是最好,本座倒是要看看睿王殿下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赵甄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珠子,感觉清冷清冷的很,阴冷阴冷的冷,就像他柔声柔气的在跟人说话的时候,越是随和,越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宋篱这个人,她不想招惹,也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他微眯着妖眼,冷厉十足地盯着她,赵甄唇角微扯,赏给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心底却思绪万千。 一时间,四周空气僵了下来,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响,打破了沉静。 宋篱手松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优雅地擦拭着,眸低的精芒一闪而过。 赵甄白了他一眼,回头看见萧睿领着一批人马追了过来。 夜风轻扬着他黑色的袍角,撩着他鬓角上的一缕青丝,他的眼眸很深邃,却在触及到她的身影时,目光阴沉的惊人。他的嘴型很好看,很性感诱人,此时却轻抿着。他的轮廓,是赵甄见过的最美的,没有之一。 黑夜里的光线微暗,却仍然遮蔽不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英威霸气,像鹰像隼之息,像一头带给人恐惧和压抑的野兽,勒着缰绳,端坐于马鞍之上,像一个背负着铁血使命的火热男儿。 眼角瞥见他威武的身躯,赵甄不由得回想起宋妖孽刚才的话,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既然萧睿来了,她胆儿也肥了起来,偏过头,笑意盈盈地盯着妖孽。 “小妖孽,你的玉佩倒是找到了没?” 玉佩此刻就在她的怀里,只是她故意提起,想要气他一顿。 “本作的玉佩此刻不正在你的怀窝里?” 宋篱也衣服笑意盈盈,视线冷不丁地,暧昧地转移到她的胸前,意味不明地盯着它看。 赵甄吃了瘩,双手立马往胸口一捂,“大御使这么对女儿家的胸部虎视眈眈,妥当吗?” 她的话落,宋篱微怔了两秒,然后轻笑了几声,满脸的温和可亲。 “本座的口味还正常,只挑好的货色好的料子解饥,你这等货色,还不堪入本座的眼!” 他的笑声高亢舒耳,说话声却遭到她内心不止不休的唾弃。 “明明就喜欢着我,何必自欺欺人?这样隐忍着,你不痛苦吗?” 035 众矢之的 赵甄只见萧睿来了,胆儿肥了再肥,报复性的调侃那妖孽几句。 没想到他倒好,像演员入了戏一样,专注地看着她闪亮的眼睛,温柔抬起芊芊玉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喂。”赵甄不客气地哼了他一句。 宋篱这一奇怪的举动,包含了太多的宠溺和小心翼翼,却着实将赵甄的下着了。 他没有说话,只嘴角牵出一抹浅笑,轻轻拨开她的刘海,凑近她的耳根子低喃,“你这张小脸儿,嫩是嫩,媚是媚,若不是额上的污点,本座还看好你几分。” 什么叫做污点?赵甄瞥他嫣红的唇畔一眼,冷不丁地将他推开,张口还不待反击,萧睿却打着马上来了。 宋篱没有下马,只坐在马上,一副似笑非笑,非亲非疏地问好,“睿王殿下安好。” 他是大越皇朝的一品官,皇帝亲封的第一指挥御史,身负特殊的皇令,只效忠于皇帝,论身份,不用给任何人行施礼仪跪拜。 这种行为,让赵甄不屑地连翻几个高技巧白眼。 萧睿只冷冷地瞟宋篱一眼,将视线移到赵甄身上,依旧勒着缰绳,一派英威。 “过来。” 淡淡二字,直接无视了宋篱,却冷不丁地袭向赵甄。 赵甄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很灰暗,却像埋在一块冰窖里的冰块,冷的冻伤她的眼睛。 看到他的表情,赵甄就意识到不好了,待在萧睿的身边那么久,她岂会观摩不出来他的人格? 收回视线,赵甄下了宋篱的马,灰溜溜地走到他身边,勉强扯出一个狗腿笑。 “爷,好巧啊,您也来当金子?” “不是说出来买菜,菜呢?”萧睿居高临下,冷飕飕地盯着她笑嘻嘻的小脸。 赵甄眼被他的话问的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这大夏天的,哪儿来的阵阵阴风冷气? 她怎么感觉,萧睿的态度,像是来捉奸一样呢? 她能说,菜都让猪给拱了吗? 赵甄拧着眉头,踌躇了一下,突然感到手臂被一只大力道的手给捏住,然后整个身子轻盈的飞了起来。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萧睿的跟前。 萧睿将她的小身板压在怀里,二话不说,打着马就走,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宋篱。 这样安静又蛮横的态度,让赵甄有点心里发毛。 这货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这神情? 她偷偷瞄着他,发现他的脸孔冷峻的很,铁铮铮地写着‘我不开森’四个大字。 于是,深知他和妖孽之间的‘爱恨缠绵史’的赵甄,为了避免被冠上通奸的罪名,私下她酝酿了一下,偏过头对着萧睿眉开眼笑了起来。 笑眯眯的,她问:“爷,您心情不好吼?” 她话落,才发现自己问错,赶忙改口,“爷,这人呐,不能老是板着个脸孔生气,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哒,长了皱纹呢,就会老的越快。” 她乐滋滋地解释着,萧睿目光一暗,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腰,“你说什么?” “啊——疼!” 赵甄疼的龇了牙,瞪了他一眼。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这么安慰他,怎么错了? 萧睿眼神刮了她一眼,赵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以后,没有爷的准许,不许你出府。” 赵甄怨恨地揪着马鬃,就听见背后传来他稍微缓和的嗓音。 “凭什么?” 萧睿盯着她的头颅,“你有意见?” “当然有。” “说!” 他说着,放慢了马跑的速度,只一个眼神,身后跟着的精兵便先行离开。 赵甄看着一一大批精壮的人马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你这样剥夺我的自由,可不好。” 她只这么说着,便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卷起了道上的尘埃,推送这商铺前的灯笼,摇摆着明黄的穗儿。 “为何不好?”萧睿问。 赵甄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囚禁着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萧睿,咱合约上虽然写了我欠你银子,可是那纯粹你坑了我的,我呢,现在才十一岁,我可不想待在你沉闷的府邸里,度过这么豆蔻的年华。” 赵甄说完,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刻板的俊脸,天色如墨一般黑,他看起来,又帅了几分。 “那是卖身契,不是合约,你注定是爷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待在爷的府邸里。” 萧睿的语气总是那么肯定,说的话也奇怪得很。 “不要。” 想也没想,赵甄一口便拒绝了,又突然联想到宋妖孽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和今晚的遭遇,一股子好奇和疑惑又冒了出来。 “萧十三,你知道刚才那妖孽跟我说什么吗?” 萧睿忽视她亮闪闪的眼睛,动了动嘴皮子,“不知道。” 他的目光,顺着黑压压的天际,视线探到了好远,赵甄盯着他俊朗的脸,顿时思绪万千。 她撇了撇嘴,如实说道:“那妖孽说,我是众矢之的。” 宋篱说的那番话,她始终谨记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忽略,都忽略不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潜意识里,过分的信赖萧睿,直到如今,毫不避讳的将她的心声坦诚在他面前,殊不知,萧睿三番两次让她出来,就是想要了解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治她于死地。 不过今晚,他好像知道了,是谁无论从她是林玖笙到现在的赵甄,都要治她于死地。 “恩。”他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遮掩的回应,不是赵甄想要听见的,“你恩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 萧睿盯着她狐疑的目光,冷着声应付了两字。 036 涨智商了 萧睿的态度让赵甄感到无趣。 她静下心来,抬起头望着一片墨黑的天空,任由习习凉风拂着脸孔,盯着那倚在上空的玄月,心底里思绪万千。 今晚的事情就发生得像个连环扣一样,她总觉得悬疑又蹊跷。今天她一出府,先是当镯子被掌柜的盯上,再是出了当铺又被人给劫了,很显然,从那四个陌生男人的行为举止和三言两语中,她敢断定他们不是和那当铺掌柜是一会子的。 萧睿的马走的慢,可当她再回头时,已经出了城,宋篱那一身妖艳的红妆已经不在眼底,反倒换上了有两排枝叶摩擦的绿树,衬着夯土道上的漆黑,显得幽静凉涔。 赵甄本性多疑,直觉又灵敏,一断定真有事儿,遇到个能信赖的人,就藏不住心思,一想到宋妖孽对她的身份各种猜测和那番阴阳怪气的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思想纠结了老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萧睿,你可知道我是谁?”她狐疑的看着他冷峻的脸孔,被风撩起的青丝。 宋篱知道,萧睿不可能不知道,他若是不知道,岂会放心她待在他身边,乖乖当仆役? 萧睿只扫了她一眼,抿着唇角不开口,静静地勒着缰绳,深邃的眼眸在黑夜里如同两颗带着魔力的黑曜石,就是没有回答她。 得不到任何回复,赵甄不满的挑起了眉峰,“小牡丹是什么?” 炎小王口中的‘多养几年’,在赵甄想来小牡丹也是一件需要花费脑细胞去研究的事情,另外她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些事情都像藕丝一样牵连着,她就像一个被这些藕丝阵困在其中的无知者。宋篱,炎小王,萧睿,包括玺儿给的镯子,那掌柜的,那四名想要掳走她的男人口中的殿下,都很奇怪。 “你无需知道。” 萧睿淡漠的声音传来。 “事关我的安慰,凭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有意见?”萧睿瞥她一眼。 赵甄愠怒,“你又这么说。” 他每次这么问,她都讨不到好结果来。 萧睿无视了她的愠气,“把你的金镯子交出来。” 交出镯子? 赵甄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双手赶忙往胸口死死捂住,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球来来回回地滚着盯他看。 “你想干嘛?” 萧睿盯着她慌张的模样,顿时来趣,挑着眉道:“没收。” 仙人板板的! 赵甄恶狠狠地瞪着他,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世界,金钱对她来说,胜过一切,胜过男人,这么一只价值连城的宝贝,她怎么忍心给他收缴去,那不是要硬生生割她血肉嘛? “没收个屁,这是我自己的私人财产,凭什么要你来没收。” 萧睿盯着她一副誓死捍卫自己的孩子的模样,补了她一刀,“你现在年纪还小,要是不贪财,不会死得快。” 这话,飘进赵甄的耳朵里,格外的不入耳。 什么叫做她贪财死得快? “呸,我现在实际年纪小,可我内心成熟,我两世的心里年龄加起来,还当得起你祖宗,小瞧我?萧十三,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想要完成宏图霸业当一代威帝,还少不得我这个参谋士,惹急了我,我跳墙给你看,让你丢了皇位失了王权,还找不到地儿哭去…” 逞一时之口快,赵甄说到皇位王权时,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意识到他说的话不对头。 要是不贪财,不会死得快?这话听起来像是指责,可话面的另一翻意思,说的是她今天来当镯子差点被人掌柜的迷晕,出了门又差点被掳走的事儿? 思及此,她忽然换了一副口气,镇定严肃地看着他,锋芒一转,挑着眉峰问:“萧十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所问的知道,是指今晚发生的事情。若不然,他能准确无误的在当铺找到她,定是布了眼线,或者老早就知道当铺这个坑,让她自个儿来跳。 但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个萧睿,就是黑心肝。 赵甄双眼亮堂堂的瞪着他,只见他眉眼间稍有得意,轻勾着性感的唇角,慵懒的动动嘴皮子,轻飘飘地开口。 “这都能想到,涨智商了?” 仙人板板的,这贱货、、! 赵甄脸上的肌肉忽然冻僵,被他的话给呛得差点气血攻心。 “好哇,你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有人要掳我欺我,还让我往坑里跳。” 以为萧睿不相信她,这么做是想打探清楚她的身份和底细,这么想着,她胸口就闷着一口愠气。 “以后没爷的准许,乖乖待在府里,若是擅自出行,定不饶你。” 萧睿的思维跳跃似乎跟她一样,看破了她的想法,也没有点破,只蹙起了眉峰,‘定不饶你’四字的音说的老重老重了。 重的赵甄想抄一块砖拍死他。 “萧睿,这么欺压我一个十一岁的小孩纸,你好意思吗?” 晓得跟他理说不通,她反而咬死了‘小孩子’三字,换着法子拿年龄和道德来说事儿。 “爷哪里欺压你了?” 说着,他的身子就半顷了下来,真的将她给压死了。 赵甄自叹厚脸功第二,没人能称第一,今儿个算是真见识到了,原来真正的厚脸功排名第一的其实是他。 得,她索性闭上眼睛,懒得跟这种不要脸的人理论。 气氛就这样寂静了下来,一路上,谁也没有向先开口向谁说话,直到萧睿的马停在了被俩明黄灯笼照亮的府邸大门前。 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咯咯’声,赵甄下了马抬眼一瞧,柴叔和绣子领着一班子小厮丫环蜂拥了上来,忙前忙后的将马牵走,拥着萧睿入府。 “嘁,天皇老子还没这架子!” 赵甄对着他们匆忙的背影一一不屑地做了个鬼脸,刚要随步进屋,就看到在墙角那里有一道黝黑瘦小的身影,在那边鬼鬼祟祟地晃来晃去。 “谁?” 她眼睛一眯,眼神犀利地扫了过去,喊了一声。 “姐姐,我是玺儿!” 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带着可以压低的窘迫。 姐姐?听见这个称呼,赵甄脑袋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玺儿! 看到墙角处露出来的那只粉色的绣花鞋,还有那一截裸露在袖外的青葱嫩柳,她四下巡视了一遍,悄悄地溜了过去。 “玺儿,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甚?” 037 多个妹妹 赵甄小步跑了过去。 微弱的光线下,她娇小的黑影微晃。 玺儿瞧见她来,满脸的兴奋与激动,一扑上来,就抓她的手。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我找了你好久。” 玺儿一双剥了皮的嫩葱似的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袖子,皱着一对柳眉,苦着一张小脸,水气灵灵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之色。 赵甄眸光一闪,多了一丝同情,原本心里的疑惑和警惕,瞬间消退了一大半。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她不忍地看着玺儿稍憔悴了几分的小脸,安抚着,又问道:“你呢,那天是怎么逃走的?” 无论那只金镯子的来历如何,有多贵重,这个小女孩子,年龄顶多小她两岁,也曾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一命,无论如何,赵甄都怀疑不起她。 玺儿想了想,轻启微白的薄唇,道:“我把马赶走东路去,自己走了西路。” “你还真是个小鬼灵精啊。”赵甄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她的言辞笨拙,但大体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姐姐,我想跟着你,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玺儿揪着她的衣袖的小手加紧了力道,纠着一张小脸,满脸乞求地看着她。 “玺儿,姐现在还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呢,你跟我,岂不是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罪?” “我不怕这个,我有一身功夫,就是属吃苦来的。” 玺儿像感觉到了希望,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光彩,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忙不迭地解释,就怕她不肯接受自己。 “不行。” 赵甄一口拒绝,虽然私心里不落忍,但她却清楚的很,自己现在都是萧睿的仆役,哪儿来的精力和权力去养她?她同意,萧睿又会同意吗? 玺儿哪里知道她的想法,只微微垂下了头,满脸的失落,连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失了几分力气。 “姐姐,您出京的时候就说过,以后回来,就不会再和我分离,怎么只走了月余,回来才与我见上两面,就失诺。” 出京,她有说过吗?那时候,应该是林玖笙吧。 “玺儿,时过境迁,姐现在的处境很窘迫,跟着我,你不仅会受苦受累,还会失去自己的人权和自由。” 这个时候,她只能这么婆口苦心的劝说她,试图改改她执呦的思想观念。 “我不怕这些的,而且夫人临走时也有拜托过我要跟着你,要好好照顾你。”说道‘夫人’二字时,她眸珠流彩。 同样,玺儿口中的‘夫人’二字,也让她稍顿,沉默了下来。 玺儿口中的夫人指的应该是林玖笙的亲娘,可为什么玺儿之前连林玖笙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口口声声叫‘夫人’,不仅叫的亲昵,还说‘夫人’拜托她照顾林玖笙呢,玺儿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玺儿,之前有些事情,我忘记了,你和夫人…” 她话说一半,忽然被打断了,“小赵,你在那鬼鬼祟祟做甚?”柴叔尖锐的嗓音传来。 语毕,赵甄和玺儿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两道漆黑高大的影子飘了过来,停在脚边。 “还不进去,爷在屋里头等你良久,磨磨蹭蹭什么,呀,这小姑娘是谁?” 柴叔一到她跟前,就叨叨不停,眼尖的扫到玺儿瘦小的身板,眼神就变得锐利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朱青也在一边,蹙着剑眉不语,探究的眼神也没从玺儿身上移开。 玺儿或许年纪小,被打量的不自在,轻轻扯了一下赵甄的衣袖,动了动唇瓣轻唤,“姐姐。” 这下,朱青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赵甄生怕他两严肃刻板的模样吓到玺儿,身子往她前面一挡。 “这是我、妹妹。你俩看她做什么,莫非是一见钟情了?”她挑着眉,弯着唇问。 柴叔被她不客气的调侃,顿时被呛了一下,“你小子甭给我刷嘴皮子,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 “okok,气啥呢我不过是开句玩笑话。” 赵甄一边笑眯眯地安慰他几句,一边拉着玺儿就往大门走去。 038 没出息地送走妹妹 咦,他怎么知道? 赵甄眼球凸凸的盯着他看,心里非常不解,却感觉她握在掌心里的小手缩紧了几分,回头一看,就看见玺儿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脸上还带着几分隐忍的为难。 萧睿的态度不冷不热,说话的分量却及其重,朱青对他更是唯命是从,几步走了做来,握着锐剑的手一抬,“请。” “甄儿姐…” 玺儿轻动了一下她的手臂轻唤,“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她低低念完,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样,小手探进怀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钱袋鼓鼓,而且沉甸甸的,玺儿毫无留恋的塞到她的手里,“甄儿姐,这些银子,是上一次在客栈里御史君替你赔了门的钱而剩下的。” 她手里接着玺儿塞过来的钱袋,感觉手心里的分量沉甸甸的,一直沉到了心里。 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玺儿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救她,维护她,如今她的落魄、狼狈、孤寂和不舍,她全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狗受了主人的恩惠都懂得要报恩,更何况本性善良的人类,更何况她赵甄?她虽然是个瑕疵必报的小女人,但同时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警爷。 如今天色已晚,玺儿虽然会点武功,但她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防范意识还不够,她怎么能让她走? 这么想着,她挪着步子凑到萧睿的身边,“爷,再有绝世武功,玺儿不过是一个孩子,万一她出门像我一样遇到几个图谋不轨的绑匪哩,那怎么办?还是先让她留下来吧,今晚和我睡意块儿就好…” 知道在这种人人在的场合上她执呦不过他,只能软着态度悄悄地乞求,末了还不忘马屁似的往他碗里夹夹肉,添添菜倒倒酒。 萧睿看着她那副忙不迭的献殷勤的嘴脸,初衷不改,没有吭声,只优雅地吃了起来,享受着她周到的服务。 玺儿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被朱青缓缓送了出去。 “喂!” 赵甄盯着朱青的背影,不满地叫了一声,看他们俩的背影无动于衷,偏头看向了萧睿。 “萧十三,你真是够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你府里房子多得是,我又不是要你腾一个出来,让我俩睡一起哪里碍着你了?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心胸怎么那么狭窄啊你。” 她蹙着秀眉,两只眼睛顺也不顺地盯着他的侧脸轮廓。 听说人的眉头和眼睛间的距离太近,为人就是没良心,没风度,小气,心胸狭窄,他还真是应了这么一条传说。 俩人的距离近,赵甄明显感觉到他听到‘心胸狭窄’四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怔,继而眼风往她身上刮来。 “从明天开始,禁足。” 禁足… 赵甄的眼珠子差点凸了出来,瞪着他性感的唇瓣,顿时恨得牙痒痒。 却只能… “好吧,爷我错了!” 她垂下了头,嗓音都变了一股子调调。 萧睿夹着玉碗里刚才她给夹的食物优雅地吃了起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了。 赵甄瞄了他平静的轮廓一眼,两只眼珠子来来流滚着,感觉手里的钱袋有些沉重。 依照玺儿那老实淳朴的模样,估计把全部家当都塞在着钱袋里留给她了吧!那她今后吃啥睡哪呢? 这么寻思着,她毫无挣扎地跳了起来,跑出了屋子去追人。 月下红漆的长廊里,玺儿孤瘦的娇小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她恭敬的跟在朱青的身后,微微垂着头。脸上是一副难以辨认的神色。 “玺儿。” 赵甄喊了一声叫住她的脚步,撒开脚丫跑了上去,将手里的钱袋塞到她的手里,握紧了她的小手。 “把钱带在身上,好好生活” “甄儿姐,这怎么可以!”玺儿将银子推了回去。 “拿着,不许拒绝。” 她严肃地命令了一声,转而看向朱青,看到他满脸沉郁和微暗的眸光,脸上扬起一个俏皮地笑来。 “朱大哥,送我们家玺儿出去,顺便帮她找一个落脚点吧,一个姑娘家的,你应该不忍心看着她流落街头吧?” 记得上次她俩一起逃命时,希尔说过,她对这里并不熟悉。 “恩。” 朱青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惜字如金,惜时如命,高冷酷帅地转身就走了。 嘁,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赵甄偷偷地给了他一个鬼脸。 “甄儿姐,你要好好保重,我还会再来找你。” 玺儿小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朦胧淡薄的月色下,她皱着柳眉,愁苦着一张脸,声泪俱下。虽然脸上的稚气未退,但眉眼间的憔悴,显得楚楚可怜。 “甄儿姐,夫人交代过,你一定要上京找一个叫做东方子衿的贵人,拿着梅花手帕和镯子给她看,她是夫人的贵人,也是你的贵人。” 拿镯子手帕找贵人? 赵甄听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这个时辰她不想耽误她的时间去多问些什么,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甄儿姐,我先去京城等你。” 玺儿坚定地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之跟上朱青的脚步,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京城、她什么时候能去呢? 赵甄看着玺儿消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慢步往来时的路线走回去。 一路寻思着,寻思着,无意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参和宰了一起,脑子乱成了一团。 柴叔守在萧睿的屋门口,偷偷瞄了一眼屋子内躺在躺椅上安静看书的萧睿,一张白皙松垮的老脸上一副欲言又止又隐忍痛苦的模样,又瞧见灌木丛边一个较小的人影晃晃荡荡地飘了过来,心里默默地哀悼。 萧睿屋子里一桌子美味的佳肴已经被撤了下去,他躺在躺椅上安静地看着书,眼眸如同幽深的潭水,冷冷清清,毫无波澜,眼角瞥见门口晃进一条黑影,眸中的潭水波光微动。 赵甄进屋一瞧,屋子里安静的很,一桌子她做梦都想啃掉的美食不见了,萧睿就躺在那老神在在地看着书,屋子里萦绕着一股子清淡的香味。 真是狠心呐,居然不给她吃! 她肚子饿得扁扁,被萧睿无视宰了一边,寻思着没吃的还不如回去算了,刚走两步,就被他给叫住了。 “小妮儿,过来。” 又想干嘛? 不给吃的还想咋滴? 赵甄苦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爷,还有何贵干?” 萧睿头也没抬,“镯子呢?” 镯子? 赵甄顿时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部,盯着他随和的模样,心里的警铃大作。 玺儿刚才才说过,要让她拿着镯子去京城找贵人。她现在贵人还没见到,怎么能让镯子给他收缴去。 她捂着胸口,瞪着眼睛,利索道:“不见了。” “没出息。” 他的眼光都没离开过书面,像在额头上长了一只眼睛一样,叹了口气,不客气的叱了她一句。 没有就没有,反正她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她低低的哼了一句。 到了这档子,她就要被禁足,宝贝要是还被他给收了,手空心空,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嘁,出息又值多少钱一斤,出息又能当饭吃吗!” 她脑袋配合着嘴,灵活的运用了现代网络科技的流行语,顶、顶、顶! 心底下她恶毒地想着,嘴皮子上不小心把粤语给顺溜地说了出来,“顶你个老谋。” 萧睿听到那句话,放下手里的书,断定出自她口的定不是什么好话,眼刀子深深地刮了过去,冷着声又叱了起来。 “胡言乱语什么?” 被他一叱,赵甄清了清嗓子,一派端庄道:“咳咳,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一门学问!” 039 微妙的变化 ‘学问’俩字,赵甄拖得老长了,道行老深的买弄玄虚,试图将萧睿集中在镯子上的注意力打散。 “废话少说,镯子交出来。” 萧睿一吭声,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赵甄长嘴就被他呛得吃了一口西北风,硬生生地将一大篇早已酝酿好的教导论文咽下肚子。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地被萧睿这个大帝国主义给扳倒! 她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没解开,全靠镯子了,怎么能真的被他夺去。 这样的剥夺,想想她就觉得不爽。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坑爹呐,一下子收药包银子,一下子又要收镯子,你穷疯了吧你,你们大越皇朝到底是有多堕落有多坑爹有多惨败呢,你一个堂堂的睿王殿下,要这么来收割残害我一小姑娘的财产,你要脸不?” 她搬了只小杌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憋着一口火气嘴不饶人地数落了起来。 萧睿蹙着眉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半句言语。 寂静之下的冷峻,被火光打的生亮,四周的空气有点诡谲,赵甄眨巴这眼睛,感觉刚才的话说的有点唐突… 不知萧睿是在分辨她只言片语里对大越的生疏,赵甄清了清嗓子,闪着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微微一笑。 “我是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爷你在我心目中其实就是朗朗明月,你在我眼中其实是至高无上,亮晶晶的存在,你在我脑中是…” 她停顿了一下,词穷了。 “继续编。”萧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僵硬的脸肌。 好吧,她词穷了。还是干脆点,来讲讲道理。 “我是说,爷你这么大气,这么豁达,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好处关系,女孩子家的小镯子,你戴也戴不了,带也带不了,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和用处对吧,你也不缺,拿了能干嘛?” 他别过了脸,“用处自然是有。” 要用? 赵甄“嘎”了一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脚上戴着镯子,配上镯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声,走路屁股一步三扭的样子。 噗~ 她捂着嘴笑出了声,联想到那个超级经典的画面,弯着眼缝,看着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昂头公鸡的模样。 萧睿眼神不轻不重的剜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抽笑,身子调整了个舒适的位子,翘起了二郎神腿,拿起了书继续看,嘴里轻飘飘地飘出了一句话,“镯子当然是用来箍住你的,没了镯子你自然没钱想蹦哪里就蹦哪里。” 他悠哉悠哉地道出了真相。 赵甄突然止住笑了。 因为,这贱婢,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你也不能让我待在府里,不出门,没药玩,整天就没趣点没艳遇,这样不好吧?” “艳遇?”萧睿显然听到这两个字很不满,“既然你期待艳遇,从明天开始,卯时过来伺候爷。” 他板起的脸,铁铮铮的命令,顿时将她呛得够狠。 凌晨五点来伺候这尊祖宗? “爷你还是禁了我。” 让她伺候他,还不如让她禁在屋子里的好,生活在现代,人人平等的思想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打死她也不会真正的当他这个封建的,古板的,腹黑的,杀千刀的心机婊的乖仆役。 况且,他生的艳是艳,美是美,俊也俊,冷也冷,整天板着个脸,就偶尔会得意的笑一笑,但那都是在把她当猴子耍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色,她实在欣赏不来! 她无奈的在一边泄气,像只颓废的小鸡崽,萧睿眉头一蹙,伸出手臂一捞将她扯了过来。 毫无防备的,她整个人被他一扯就往他胸膛撞了下去,触感温热的,结结实实的。 “做甚?”她眨巴着眼睛。 闻着充斥在她四周空气里的清香,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性感有形的锁骨,脑海中突然传入那很有节奏的砰砰心跳,脑筋顿时短了路,少女芳心的防御力和抵抗力在以最快的速度减弱。 萧睿黝黑的眸子里的神色异荡,对上她潋滟的美眸,强而有力的手臂静静地圈着她细软的腰肢。 当当当!赵甄被他眸中的暖色给捣鼓着神经,身体顿时化作了一滩软水,伏在他火热的胸膛上,面色微微红,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各路yy小说高级猛片里面的男女主角各种牛逼哄哄史无前例的高难度动作,还有他洗澡时湿裸的身子,精壮的身躯,*的肌肉… 朦胧间,她感觉萧睿的手掌探进她的胸衣,带着灼热的温度。 “别。”她抬手制止,敛着眉眼,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扑着,双颊染上了一抹嫣红。 “别什么?”他的呼吸浅浅,带着一股不悦。 “人家还小。” 她娇嗔完,就感觉他的大手强势的探进她的胸衣里,咻的一下,拉出了一抹粉红。 那抹粉红的手帕裹着一只金闪闪的镯子入眼,她全身一僵。 东西到手,他叱喝道:“小什么小,坐好。” 这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简直是五雷轰顶。 仙人板板的! 这是在玩她呢? “不坐好!”她瞪着眼睛,真的差点被他给气死。 “东西爷先帮你保管。” “不要!” 说是保管,可到了他那里,她还要得回来吗? “萧十三,你有种不还我,我今晚就跟你睡了!” 她说完,不耻地抱住他的手臂,拿他的胸膛当枕头,作死地闭上了眼睛,死不罢休了起来。 她刚才想什么呢,那得多糗?这会子,什么美色什么男女什么暧昧她都不想管了,反正她现在还是‘小孩子’,有任性的资本。 “胡闹,下来!” “你凶我也没用,反正老子上两次老子的粘人底功你已经见识过了,识相的,你就还我东西,不然,你今天晚上睡地板去。” 她无赖,她无耻,可这样的威胁,萧睿还是第一次听说。 “哐当”一声,铜器摔地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两人同时看了过去,看到绣子单薄的身子处在门棂处,看着他们两人紧抱在一起的暧昧姿势,愣愣地张着嘴,僵着一双嫩手在半空,地上的脸盆还在滚动,洒了一地的热水。 赵甄看着她惊愕的模样,将视线移到萧睿的俊脸上,吞了口口水。 这样暧昧的姿势,被别人看到不太好吧?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柴叔人还未进屋子,急切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待他匆匆的脚步踏进屋子里的时候,身子也僵住了。 赵甄全身软软的倒在萧睿的身上,抱着他的手,枕着他的胸膛。 而萧睿的手… 若是两人普通一点的拥抱姿势,旁人还可以当成是哥哥抱着弟弟,可这样的暧昧的姿势…况且萧睿还是一个有洁癖,下人都不能近身的主子爷! 画面太唯美,实在太容易引人遐想! 萧睿俊脸上的神色一变,“滚出去。” 他眸中的冰箭毫不吝啬地扎了过去,柴叔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是是是是,您继续!” 柴叔忙不迭的回应,转身捡起脸盆,拉着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的绣子急急地出了屋子,带了门。 人一走,萧睿发飙火气的目标就转移了,“起来!” 他冷喝一声,赵甄眨巴着眼睛,却没有动,也不想动。 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他的体温太舒适了,他的胸膛太好靠了,他的心跳太好听了。 赵甄一点也不害羞,她只觉得迷恋,这是她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如此真正的靠近一个男人,这种感觉生涩,而且很奇怪。 最最主要的是他的胸肌太结实了,让她有种放心睡大觉的念头。 “这几日没有爷的允许不许出去,再过几日就回京,回京之后爷带你去草原,去了草原,东西就还你。” 他低头,虽然板着脸,可看着怀里小头颅,看着那柔软如墨般的青丝,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 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他蹙着眉,继续道:“这是为你好,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听话便是,那女人的谗言,不听罢了。” 他耐心地说完,嗅着她身上的芳香,想要将她推开,耳际里却传来她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全身一顿,瞳孔微缩的怔了几秒,随即手将她的下巴托起,发现她正轻合着眼帘,睡得很安详。 “赵甄。” 他叫唤了一声,稍微缓了态度,压软了嗓音。 这细小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赵甄没有反应。他曾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像两面弧度优美的小扇子,此刻正安详的合着。小小的脸孔像一面精巧雕造的陶瓷,尤其是被火光投的发亮的鼻子精致有形,均匀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衣襟上,浅浅的,稳稳的。 她的唇形和唇色很好看,只不过,那流淌在嘴角的晶莹剔透的液体,让他毫无兴趣去欣赏。 今晚,他话说的有点多,这是许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儿,但是她却睡着了,错过了。 萧睿稍微调整了一个姿势,将她抱着他手臂的小手轻轻拿开,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静静地往大床走去。 040 爷不在的日子 赵甄一晚上做了一个异常甜美的梦。 梦里萧睿一直傻兮兮的对着她傻笑,她叫他跪下唱征服,他就真的跪着唱了。 翌日巳时,她是被自己的笑声给唤醒的,当清晨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屋子里的陈设和空气里残留的清香让她倍感神清气爽。 她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她只觉得他结实的身板让人靠着很舒服,只倍感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去,至于她是怎么在他的床上醒来,这个问题还有待深究。 萧睿的被褥滑落在地上,床被她糟蹋的像个狗窝似的不像样,柴叔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一脸的红润,在慵懒地伸着懒腰,嘴里叹着气直摇头。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粗鲁的野小子每次胡作非为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他家冷面主子破天规的包容。 赵甄没有听见他的唉声叹气,只看到躺椅上那件质地较好的披肩,想想也知道昨晚萧睿昨晚在那里睡得觉。 “绣子大姐,萧睿哪儿去了?” “爷有事在身,和炎小王爷一道出去办事了。” 绣子对她直喊睿王殿下的名字的无礼已经见怪不怪了,作为一个萧睿身边精明的贴身丫鬟,她自然是晓得,王爷对她的胡搅蛮缠都觉得无所谓,她又何必自作聪明出来抢热闹? “咱爷说了,你可以在府里活动,但是不能出府去。” 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哦”了一声,赵甄看着她娴熟地将躺椅上的披肩抚平,叠好,收起来。 今日再见她,她媚脸上得体的浅笑还是在的,举止和步伐之间都透露着一股行云流水,自然而然,看起来并没有一点膈应。 赵甄眯着眼打量着她遵规守矩恭敬温顺的模样,不由想起她昨晚杵在门口发怔,发寒的模样。 唉,昨晚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会怎么想?私心里不生芥蒂,打死她也不信呐。 本想走上前拍她肩做下来唠嗑几句,看她那么‘坚强’,想想还是算了。 赵甄心情尤佳地晃着脑袋出了萧睿的屋子,在他的院子里找洗漱的地儿,漱了口洗了把脸,精神抖擞地悠悠转到灶屋找吃的。 灶屋里有备好的清粥小菜,她一进屋子就不客气的开吃了起来,灶屋里的丫鬟们各个看着她,都用一副很奇怪的表情,想要接近聊上几句,却生涩带着着畏惧。从她驻扎在萧睿的府里开始,底下的小厮丫鬟们之间就开始流传着关于她的奇葩事迹,从一开始咬伤王爷的英雄事迹流传出来后,接着就是和王爷共浴,半夜伺候王爷按摩,早上和王爷同桌用餐,还捅破王爷的屋顶,逼王爷搬迁院子,搜刮王爷的房间,还每天和王爷搂搂抱抱。每天刷新着一段段破历史记录的传说,没有一天断过,连同刚刚发生的她睡在萧睿屋子里头的事儿,都被多嘴的无心人添油加醋,你一句我一句的以讹传讹的方式迅速在八卦圈子里炸开了锅。 一顿早餐吃下来,她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嘀咕声和小小议论声,吃的很不是味道,在吃了三碗没有味道的香粥之后,她返回萧睿的屋子里。 她连半文钱的家当都没有,也出不了府去。在府里悠哉悠哉地晃来晃去,除了在萧睿的院子里外,走哪哪有眼线,就连上次翻过的墙外面,现在还养了几条大黑狗,她只要腿一攀上墙去,那大黑狗就露出友善的獠牙,笑眯眯地盯着她看,吓得她腿一哆嗦,皮肤吃了一记疼。 这萧睿可真是人精,防她防到这种地步? 极度无奈之下,她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静待萧睿回府的消息。 没想到这一等,足足等了三天,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萧睿的院子,他还是没有回来的消息。 郁闷之下,她变着法子在府里玩,将萧睿的府闹得鸡飞狗跳。 萧睿没回来的第四天,她爬树折枝,给自己做了一个牛逼轰轰威力巨大的战神级弹弓,爬山墙头打黑狗。 “儿子们,看招!” 她蹲在墙头上,拽着弹弓,皮筋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手一松石子便飞了出去。 啪……嗷嗷嗷! 啪……嗷嗷嗷~嗷! 啪……嗷呜! 狗狗们从嘴露獠牙被她的弹弓打到目露凶光,还凶狠地试图跳上墙去咬她。 “哟呵,有志气,我喜欢!” 她捂着被吓得砰砰蹦跶的小心脏,挪了个更高的位置继续打,打到它们落花流水,打到半夜柴叔站在墙头下哭丧着脸请她下来。 第五天,萧睿还是没有回来,她像根搅屎棍儿一样,把府里沆瀣一气的小厮都给召到灶屋里去。 不得不说,赵甄的引导能力非常强,不出半炷香的时间,灶屋里的气氛热火朝天,时不时地传来好斗的呐喊声和尖叫声。 “咬他、咬他、咬死他!” “加油!加油!加油!”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灶屋里的气氛好不热闹。一群浅灰仆役装的小厮围着地上浅木罐的两只斗得水深火热的蛐蛐,粗着脖子在用生命互叫互喊,有的手里拿着蛐蛐草在引着罐里的蛐蛐,有的在一旁看着,激动的涨红了一张脸。 可那些小厮全围在一边,给兄弟的蛐蛐加油打气,没人跟赵甄站在一边,她只孤零零着一条小身板,拿着可怜的蛐蛐草,靠着薄弱的运气在叫嚷。 估计是那边的呐喊声太过激动太过澎湃,那边的蛐蛐斗得那叫一个士气昂扬火气朝天战斗力狂飙,赵甄这边的蛐蛐却被压倒在下面做弱势的垂死挣扎。 “兄eon!站起来,扑倒他,压死他,咬死他,唾沫淹死他!” eon~兄弟!站起来,飞毛腿!一阳指!反扑他,秒杀他!” 赵甄急的在一边手舞足蹈,粗着脖子用力地尖叫呐喊,试图将自家被压的一蹶不振的蛐蛐给呼唤起来,可她的一个人终究喊不过对面的七*人粗狂的嗓音,声音被对面的战队渐渐给淹没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的蛐蛐被压在下面动也不动了,对面一群人凑近一瞧,捧着腹哈哈大笑。 “小蜜蜂,别喊了,你输了,二百五十两银子拿出来!” “对,你已经输了九轮,赶紧交银子,别拖拖踏踏像个娘们儿似的。” “赶紧的,交钱!你小子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爷的屁股后面,一定受了爷不少好处。” 这个,还真是没有… “急啥呐你们,今天咱就先斗到这里,我今儿个出来身上没带银子,改明儿过来再还你们债。” “不行!你耍赖怎么办?” “你傻呀,我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钱多的是,等他过两天回来,我还用得着欠你们钱,耍你们的账?” “额,这……” 这句话,怎么听着怎么怪,十几个小厮静了下来,仔细分辨着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待王爷身边的没错。她在府里的名声热燥,想来也是赖不了账。不过,王爷钱多跟她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 就这样,她瞧着唇角老神在在地立了字条,悠哉悠哉地拍拍屁股走人。 第六天,战场依然是灶屋,可战斗神已经不是蛐蛐,而是…公鸡! 她昨天欠的一屁股债还没还,今儿个打着馊主意让几个小弟去外弄了几只善打善斗的战斗鸡到灶屋里斗。 战局还是没变,对面敌人是一团伙的,甚至人数比起昨日的还翻了二倍,她是孤零零的一个。 很显然,因为传闻中她是王爷身边肥肥嫩嫩关系非凡的亲信,对面那些团伙今日是铁了心要狠狠肥宰她一顿。连同敌方阵营里多出来的那两倍数兄弟,也是闻声她昨日斗蛐蛐欠了几百两银子而磨了磨锋利的刀子来的。 “啄他!啄他!啄他!” “赢他!赢他!赢他!” 一大波人围着两种昂着头炸着毛的战斗公鸡,伸着脖子粗着嗓门激烈的大喊。 今日赵甄一个人依旧顶不过那惊涛骇浪的澎湃声。 “住手,你们都给咱家住手!”柴叔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灶屋里的人气活路,人群堆得里里外外,各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斗鸡上了,没有人听到里面参夹着柴叔的呐喊声。 一大早他得知赵甄又在带动下人斗赌的事件,火急火燎地赶到灶屋,忍无可忍地将埋在粗汉堆里斗鸡斗得水深火热的赵甄给扒了出来。 “赵小子,爷回来了,在院子里等着你!” 柴叔挤进人肉堆里,伸手拽住她腰衣,一使劲将她从里面给拽拉出来。 “那个神经病,放手!放手!”她急忙拍打着腰间那只作怪的魔爪。 柴叔看着她秀发上斜斜插着一根鸡毛,被她气得不轻,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嘴里那口呛感官的血腥,平缓一下心境。 “小赵,你完蛋了,爷不但回来了还知道你欠一屁股债的事!” 041 爷回来了 柴叔几乎是拖着她离开灶屋的。 出了灶屋,一路往萧睿的内院里去,路过的丫鬟小厮都一副匆匆忙忙,麻利的搬着东西的模样。 赵甄感觉奇怪,却没有多问,由着柴叔拖着她走,一路上还看见了小雨,她也在忙乎乎的收拾着东西。 这丫头怎么出来的? 小雨跟在绣子的后面出了萧睿的屋子进了东厢房,一路垂着头,并没有看见她。 看着情势,莫非是萧睿那货又要换院子? 好奇下,她偏头问向柴叔,“柴叔,这些人里里外外的忙乎啥呢?” 柴叔闻言回头反问她,“爷要回京了,难道没有告诉你?” 萧睿要回京? 赵甄很惊讶,萧睿确实没有告诉她,不过却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一个礼拜前玺儿说过的话。 萧睿回京是好,她可以顺道去找玺儿,问清楚拿镯子找贵人的事儿。 镯子说来挺悬疑挺蹊跷,她要是不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心里老觉得膈应。 撇了撇嘴,她有点郁闷地进了萧睿的屋子,一看到他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心情马上就来了。 今天的萧睿依旧是穿着质地上等的黑金锦袍,那张人神共忿的俊脸好像由帅了几分。 “爷,你找我啥事哩?” 一进门,她自然而然地玩那椅子上一坐,满脸和善地看着他。 “不是你找爷?”萧睿放下茶,斜睨她一眼。 “啊?” 赵甄被他貌似心情很悠扬的反问给问的有点语塞。 前几天她确实是要找他讨回镯子的,可他一直不在,她郁闷过了头,便在他的府里到处找乐子寻欢,欢过了头将他给忘在了脑后。 “啊什么啊,几日不见有没有想念爷?”他伸出手臂她揽住她干巴巴瘦尖尖的肩头。 熟悉的清香窜入鼻尖,她深深吸了一口,被吓的够呛。 今天的萧睿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这么幽默。 赵甄是个识相的,看他心情好得很,也不会作死地说出事实,立即笑弯了眉梢着附和他。 “想!当然想哩,怎么可能会不想!” 其实她想的也就是手镯而已。 “爷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说话。”萧睿心情甚好,轻笑着呵了一声,手指往她脸颊一弹。 他的话让她倍感耳熟,捂着被他调戏的左脸,她抿着嘴,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联想到了之前宋妖孽搜她身上的玉佩时说的那句‘本座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难道在这两个心机婊的眼里,她是那么的容易‘知道’的吗? 偷偷“嘁”了一声,为了进京,为了金镯子,她很识时务的,现在并不打算和他计较。 笑呵呵着,她还是友好的向他问候了起来,“听说爷要回京啦?” 萧睿这厮精明的很,看着她这么老实乖巧,被他弹了一下脸还不耻的笑脸相迎,当然知道她打的那点小心思。 他含笑的眉眼间闪着精芒,哼着应了一声,问:“怎么,你有事?” 赵甄知道他心情好,却没想到他也会这么直接的问话,原本藏在肚子里编排了老久的引导金镯子出场的万字说辞一下子派不上用场。 难道要跟他单刀直入地说金镯子的事? 不行,难得这货今天心情能大好,太直白的话戳到他的雅兴可不好。 声带卡了一下,她盯着萧睿眉眼间的笑意,脑子里的灵光忽闪忽闪,忽然想起上一次炎小王爷跟他提到的那件赵国公寻回掌上明珠的事情。 难道他这一次回京,是去寻那妞? 这么一想,她也了然了,豪气的一掌拍上他的肩,很有见地地道:“没事,我支持你,我给你加油,等你将那妞带回来,我给她做spa!” “死怕是何意?”他挑着眉问。 噗。 赵甄被他愚钝的模样给逗笑,封建的古人嘛,对于科技发达时代开放的21世纪的技术活当然是呆板又无知的,自然不懂什么是spa。 凭着这个念头,她骄笑着环胸昂头,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道:“spa是一种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跟你讲你也不会,反正到时候你只要将那女票给抱回来,我就帮你把她变得美美哒。” 她一时之间把要回金镯子的念头寄托在了素未谋面的赵国公府掌上明珠身上。 既然萧睿这货这么急着回京找那国公之女,就证明那国公之女在他的心目中定有着不凡的重量,只要她略施小计让那国公之女臣服于她,她还用得着来眼巴巴地求萧睿这讨厌的货吗? 萧睿斜睨了一眼她得意洋洋的模样,蹙着的眉峰奇怪地舒展开来。虽然他不知道死怕和女票是什么玩意儿,但但凡出自她口的话面意思,都是不怀好意。 勾着她的衣襟将她扯了过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小妮儿,嘴底子不错,脸底子却不行,你额头上的颜色都变不去,怎么把别人变美?” 赵甄眼巴巴地看着他性感的红唇轻轻嚅动,耳朵就轻飘飘地飘进他低沉带笑的嗓音来,顿时脸一黑。 仙人板板的! “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脸底子可是先天性的好的不能再好,而额头上的痂却是后天不小心硌来的。要不是您老之前把我的药都给收了去,它会到现在还跟着我吗?” 赵甄口气不好的啐了他一句。 额头上的痂她早在之前被宋妖孽丢下河时脑子受了刺激才知道是林玖笙被人推下山崖掉进山湖中被山石硌来的。 她的这张脸底子真真好的没话说,只是碍于那快痂才失了几分颜色,早之前在銮莲村上的药铺里她就买了各种去痂疗痕的好药和材料,打算自制些神药把它除去,没想到回来就被萧睿那缺德的家伙给收缴了去,没能得到治疗,才到现在还没好。 萧睿一脸的嫌弃,一脸的不相信。 “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尚可已经在外面备好了马车。” 还没待俩人谁先开口,门口绣子就缓步走了进来汇报。 “知道了。”萧睿淡淡应了一声。 一切都准备妥当?“现在就要走吗?”赵甄问。 “走。” 似是回应,似是命令,萧睿松了她的下巴,拂袖起身,拽着她的手腕就出了屋子。 042 进城 萧睿一不做二不休,不容商量地拽着她出了已经被绣子和小雨打点的利索干净的屋子,出了院子。 当然,这样霸道的萧睿自然是赵甄喜欢的。只要萧睿回了京城,她便有机会干她想干的事情。 萧睿的内远里空空的,除了跟在萧睿身后的绣子之外,连一个小厮或者丫鬟的影子都没有,偌大的府邸到处都早已经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个院子包括灌木丛和花圃,都被精心地修剪整顿过。 赵甄站在大门口,感觉府里这几日来被她炒起来的火热,一时之间就被清冷下去,不由得心生不舍。 她是个念旧的,好歹这也是她愉快地闹腾了几天的地方。 “爷,你还会回来吗?” 这里只是青浦城的一个小县府而已,这座府邸只有在萧睿去西方平了战事回来,才会在这里怡然居住上一段时日,并不是他真正的驻扎地,他的睿王府在京城。 赵甄听说过,萧睿是平定了西方的战事,皇帝老子要给他赐婚,他才躲到这里来的。 大门处,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队伍的前方是萧睿低调奢华的并驾马车,身后还带着一批头戴铁盔,披甲执锐的兵卒。 她问了话,没有听见萧睿的声音,倒是听见了绣子的声音。 “小赵,爷让你上马车去。” 赵甄回头一看,绣子浅笑着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哦”了一声,她没有和绣子多说几句话,径直地往萧睿的马车走去。 虽然和萧睿待在一块儿她总吃亏,但是有舒服的马车可以坐,不坐白不坐。 萧睿已经打了帷子进了马车内,马窗棂旁立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隔着帘子对着马车内的萧睿点头哈腰,满脸殷勤地在说道着什么,赵甄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叨叨说完了话,满脸笑盈盈地闭了嘴。 尚可是萧睿的随从,马车是他备来的,此时他已经坐在了车门边上驾着马,看见赵甄走过去,清秀的脸上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赵甄因为他的长相,一向对他又好感,便挨近他多问了几句。 “我们家小雨哪里去了?” “那个丫头和其他的丫鬟先被老柴和老朱领去了城里的码头,打点今晚渡江用的船了。” “回京为啥要渡江?” 小雨和其他的下人先一步前去打点下一站需要住的地方她可以理解,但是地形和路线她却不熟悉。 尚可老实地应了一声,“走水路回京可以缩短路程,而且官家的船走的快。” 赵甄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掀开帷子身子探进了马车内。 不得不说,睿王殿下的马车虽然外表看起来低调,但是车间却不小,尤其是要坐进里面才知道。 萧睿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马车里的空气充斥着淡淡的薄荷清香,而且有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赵甄在他这辆牛逼气派的马车内闹过一次,并不觉得陌生。 马车内有点心和酒,马车行驶的时候车内很稳,酒杯里的酒和杌子上的点心并没有受到半点摇晃颠簸。 “爷,你这么赶着进京,是已经打好了万分的胜算把你的女票给抱回家是不?” 她问着他话,魔爪往盘子里的点心探去。 萧睿这货平时总是摆出一副高冷傲娇的模样来,而且又有洁癖,不接近女人。她对于他会使出什么必杀技抱得美人归这件事情,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萧睿再次从她口中听见‘女票’二字,结合她整体的话面含义,便无师自通的自个儿领悟了那二字的意思。 可他并没有开口,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眨巴着眼睛,咽下嘴里甜腻腻的糕点,萧睿没有回话,她端起那杯散发着浓郁酒香的酒就喝。 她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可那酒的香味实在太好闻了,让她实在忍不住得还想要喝。 清凉的酒水从舌尖滑入喉里流进肚子里,她闭着眼睛享受地轻叹了一口,睁眼就看到萧睿睁着寒光熠熠的眸子盯着她看。 她放下酒杯,抬袖拭了一下嘴角,“你这么看我做甚?” 他坐着不动,眸子却冷了几分,“你会喝酒?” “不会。” 赵甄砸吧着嘴享受着酒入口后的余味,摇摇头。 “不会你还喝?”他口气重了几分,眉头都竖起来了。 不就一口酒嘛! 赵甄不知道他发什么横,眉梢不满的扬了起来,“它香嘛,我受不了它的诱惑。” 她嘟着嘴扬着眉,鼓着红扑扑的俩腮,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萧睿被她的辩解气的头疼,闭着眼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太阳穴。 用极为忍耐的口气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问:“你知不知道你喝的是什么酒?” 赵甄还真没看过他露出这么咬牙切齿的表情来,顿时呵呵地傻笑了起来,“是什么酒?” 萧睿被她的傻笑给捣火了,粗鲁地一手将她给扯了过来,冷冷地盯着她晶莹的红唇和嫣红的两颊。 赵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他这个又俊又近又迷人的角度是很难得的,她视线有点不清晰,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一眼浑身燥热了起来。 “这是。” “嘘!” 赵甄伸出洁净细长的食指,点在他近在咫尺的性感红唇。 萧睿感受着嘴上传来的温热,看着他按在唇瓣上的玉指,忽然听话地静了下来。 她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紧绷的脸肌,醉意醺醺地巧笑了一声,半是撒娇半是哄骗地道:“我想睡觉,别吵。” 说罢,她阖上水盈盈的美眸,脑袋一垂,额头擦上他的额头。 萧睿感受到唇瓣上忽然毫无征兆压下来的柔软,一时之间全身像结了冰一眼僵化住了,任由软糯糯地身躯靠在他的怀里。 043 赶京的码头 一路上马车辘辘前进,当地官员派出来护送睿王殿下进城回京的护卫队也有条不絮的紧随着马车进入青浦城。 赵甄醉了,睡了,却时不时的傻笑,时不时地骂人,喃喃呓语,萧睿将她的小身板箍在怀里,闭目养神。 车队行驶了半天,从青天白日一直道傍晚的酉时十分才到达城内的码头,期间偶有清风撩起帘子吹进马车内,可马车内的酒香依然还在。 “爷,码头到了。” 尚可掀起一角帷子,头探进马车里汇报。 这样无礼的冒失无礼的举动在平常萧睿并不怎么谴责过他,可现在这会当他看到马车内的赵姑娘靠在主子爷的心窝里揉着眼睛时,他的脑袋瞬间被自家主子爷冰晶似的眼神给刺成了蚂蜂窝。 尚可瞬间感到腊月的寒风来临,激灵灵地打了一冷颤,讪讪地笑了几声,放下帷子头缩了回来,惊魂未定。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拍着胸口顺着气儿,尚可侥幸地跳下了马车,这时坐在另一边驾着马的绣子开了口。 “尚可,怎么了?”绣子脸带浅笑平静的问他。 “无事,你先上船替王爷打点好房间,爷在休息,不许打扰他。” 经刚才车内的主子爷俩冰刀子一顽,尚可很识相地吩咐些活儿将绣子给支开。 “我这就去。” 绣子脊背微微一凉,不太自在地点了下头,恍惚着下了马车往码头上边的官船走去,垂着两边的拳头微微紧握,冰冷的指甲硬生生掐尖了肉里。 尚可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回头去遣散从县府内一路跟来的护卫队,留下那辆载着两尊祖宗的马车在原地。 “醒了?” “唔~” 闻见萧睿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飘飘的,赵甄揉着眼睛,怒着嘴迷糊地应了一声。 喝了一杯酒,她睡了整整半天,睁开眼睛时,她的脑袋有些沉,精神还有些恍惚。 “爷,你是不是在酒了下了药?” 酒力太猛,酒香还在。她坐直了身板,晃了晃脑袋,心里想啥就直接问啥。 萧睿嗤笑了一声,捏她的脸颊一把,“胡言乱语,看来你还没完全清醒。” 她揉着被他捏疼的脸蛋,撇了撇嘴,“看来还是我不胜酒力。” 今晚的萧睿有点温柔,尤其是那眼眸,深深的,暖暖的,像一股漩涡,情不自禁的就将她的思绪给卷了进去。 全身还滚烫着,赵甄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晃了晃脑袋道:“咦,点心呢?” 她扫了四周一眼,没看见先前那些点心和酒。 “饿了?” 萧睿眉峰一挑,就听见低沉的‘咕咕’声。 赵甄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摸摸肚子,眨巴着眼睛看他。 时间一耽搁,天色便逐渐的黑了起来,码头边上站着两批乌金铁甲的护卫,持着火把照亮四周,将江面华丽丽的点亮了开来,清爽的晚风抚过江面,带起一圈圈被火光点亮的涟漪,尤其是那几面在空中微微晃动的大船帆,在撩人又安详的夜色中添加了一抹别致的精彩。 官船很大,从那几面几十米长宽的船帆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整艘船都被火光点亮,还有重兵站在甲板上隔着几米的距离把守站哨,很有古典的气息,气派、庄严,整个场面尽是赵甄描绘不出的感叹, 站在江边仰着头默默的激动着,她手腕一紧,身子轻飘飘的被萧睿拖带了上去。 身在船上,晚风的凉意要凉上几倍,赵甄浑身还滚烫着,被风一撩,立马缩了缩脑袋,打了个冷颤。 “阿嚏——” 打了个喷嚏,鼻子舒爽了许多,她一抬眼,想要问萧睿话来着,却看到在月色下的船头有一抹妖媚的红艳,在凉意涔涔的晚风中衣袂飘飘。 她浑身一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皎皎月色下那张妖治的脸孔,那抹浅浅的笑意。 “那家伙怎么也来了?” 看着对面缓步过来的宋妖孽,她轻扯着萧睿的袖角,好奇地问了一句。 萧睿看她一眼,“不知道,进去。” 说完,他手一推将她推送进了船舱房里。 官船嘛,自然是用来供各类高官高职的人物使用,像宋妖孽这般受皇帝青睐的特命红人,更是拥有和皇子王爷平起平坐的权利和资格。 “真是巧,殿下竟也在此。” 宋篱缓步走到萧睿跟前,皎皎月色下的妖脸带着一脸浅浅的笑意,薄唇嫣红,皓齿明眸,妖媚的大红华袍在风中摇曳着,迤逦在甲板上,活似个从天而降,不染世事尘烟的仙子。 “宋御史君别来无恙。” 萧睿瞥他一眼,抿着嘴角,不冷不热地开了口,话里面上毫无波澜,态度却不怎么客气。 044 疑窦丛生 官船从青浦城里的码头起航,一连几天,顺着水势一路往去京城的方向稳稳的行驶,中途也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只有官船漂过的地方老百姓,一听见船上有睿王殿下,各个捧着土地特长候在江边,盼望着船能停下。 萧睿这个人,是大越皇朝千千万万个老百姓心目中一个犹如战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船上承载的不仅仅是当今大越身份无比尊贵的睿王殿下,还有大越皇朝的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第一御史。 这几日虽然生活的平静,但一想到回京,赵甄无来由的总觉心口沉闷的很,有一种怅意,总在她盯着江水发呆的时候涌上心头,那种怅意来自心底,微弱的,强烈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她总是跟着萧睿同一桌在吃饭的,今天也不例外。 “快入京了吧?” 盯着窗外面那一片覆盖了银光的滔滔江水,她发愣的自问。 萧睿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放下了筷子,“你在想什么?” 他问,语气很重,顿时拉回她的思绪。 “没有啊,醉酒的后遗症又犯了…”她随口扯了一句。 她扯淡,萧睿也没听懂。 “爷,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东方子衿的女人?” 她怎么想的怎么问,在他面前毫不避讳,萧睿的眉头却微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有点迟疑地看着她充满疑惑的那两只琉璃珠子。 她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这么看着我做甚?” 难不成这个叫做东方子衿的女人刚好是他的初恋情人? 他没有说话,伸手一拉一撑,将她拖坐到他的腿上,眼眸里尽是她看不透的深邃。 “小妮儿,你怕了?” 她顿时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有点胆颤,“嘁,我可是警爷,我能怕谁?” 她以为他问的是进京这件事,随口就回,殊不知他问的另外一件事。 萧睿唇角一勾,就着明亮的光线,手指往她的鼻梁一刮,道:“明天就进京,你放心,只要有爷在,谁也动不了你。” 这几日来她没有再被他指使着干活,却不少被他调戏,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慢慢开始适应了。 “哦”了一声,她显然不在意他后半句话里的意思,却对他有点故意回避‘东方子衿’这个名字的反应郁闷了起来。 心情一旦郁闷,她便反反复复的寻找情绪的突破口,直到出了他的舱房,一路回自己的房窝口撞到一个香美人才换了一副心境。 这妖孽,又来找茬? 赵甄后退几步,半眯着眼打量着一身风姿绰绰,傲立在她跟前的宋篱,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我说大御使,您老这吃豆腐的招数也太老套了吧?姑娘我没胸没臀,您撞一下可图得到快感?”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盯着他,嘴角牵起一抹和洵的微笑来。 宋篱妖治脸上笑靥如花,他轻抚着红袍,顷身压近几分,将她逼进船舱里,直到她退到无路可退,方才停了下来,盯着她额头上的黑痂看。 “本座这回,真该叫你赵姑娘了。” 这句话似是回应,却古怪的很,她的身子被迫贴在身后硬板板的墙板上,强做镇定。 “大御使,您老这样专门闯姑娘我的‘闺房’,就是来给我说你要对我改改叫称?” 她半眯起眼眸,犀利地反问,气势丝毫不败。 反正她现在是睿王殿下的人,这妖孽有再够的资格和功勋,也断不能轻易抹杀了她,去触挑衅尊贵的睿王殿下。 宋篱浅笑一声,抬起芊芊玉手,擒住她的下巴,强势地往上一抬,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这次回京,有何打算?”他问。 那声音极轻极柔,像催眠似的,赵甄眨眨眼睛,想了想,她回京干他什么事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地逼问? 没有回答宋妖孽的话,她不按常出牌,突然闭上眼睛,对他做出一个嘴型,“3” 宋篱盯着她好看的唇形,眼皮一跳,擒着她下巴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乖乖回答本座的问题。” “泡你,我已经回答了啊。”她裂开嘴,笑出两排贝齿。 他妖眼一眯,根本不吃这一套,“如此顽皮,睿王殿下可如何受得住你?” “好生听着,本座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疯,今晚丑时,本座放一艘小船,供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她灵活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带着一肚子疑惑。 “因为你是罪臣之女,妖星之身。” ‘妖星之身’四个字入耳,她瞬间脊背微微一凉,盯着他含笑的丹凤眼,忽然觉得从窗口撞进来的江风忒阴冷,像腊月的雪天那般冷得刺人骨髓。 似是看透了她的冷僵,他嗤笑一声,逼视着她清澈的眼眸里流出来的疑惑之色,依旧放缓了嗓子道:“回京,对你没好处,本座如此提醒您,也是一番心意。” 他说罢,悠悠地收回手,不容商量的,转身就走。 她心脏咯噔了一下,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抓住扯住他飘来飘去的艳红袍,阻止他离去的脚步。 “你说我是罪臣之女,有何证据?” 赵甄总有一股他什么都知道的念头,她自知灵魂穿越附体这种恐怖诡异的过往不易随口提出,所以当他口中说出‘妖星之身’,她不敢去多问。 他回头,顺着他的衣料子盯着她的手,看着她扬起来的秀眉,轻笑一声。 “无需证据,本座说你是,你就是。” 他轻狂的语气,将她评判成草芥,让她瞬间胸口升起一股愠气。 抿了抿嘴角,她压着腹里那一股不爽的劲儿,露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来,道:“大御使,你既这般污蔑我的清白,还欲要遣送我走,可有经过睿王殿下的同意?” 晓得从他嘴里是得不出一点有营养的消息,也不能好好聊上几句,她也只能搬出萧睿这尊活祖宗来挫挫他的锐气。 没想到,她还是太低估他的本事了。 “今晚丑时,本座等你的消息。” 他悠悠说罢,不屑回答她的话,迈着优雅的步子出了她的舱房。 赵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小鹿砰砰砰直蹦跶,整个身子摔进被褥里,脑袋里思绪万千。 为何还没有进京,她就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在京城等着她的,又将会是什么?赵甄在心里自问着,冷不丁地想起先前萧睿对她说的那一番反常的话。 045 两个小女人 宋妖孽的那一番话,摆明了不是跟她闹着玩的。 饶是如此,她也不会真听了他的话去,万一今晚过后等着她的是一个葬身的陷阱呢? 赵甄是个真倔的,有了宋篱这一番警告,加上她对京城的期待和心底那份莫名的执着,顿时让她的心更加的蠢蠢欲动。 萧睿似乎也有事瞒着她?直觉—— “小赵,你脑袋瓜子烧糊了吧?” 正当她在与自己的思想做斗争时,耳边传来一道清脆嘹亮的嗓音,随即肩头一重。 听声音识别人,她没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小雨那妞闯她窝里来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她有气无力地掀开眼帘瞥了过去。 “小姑奶奶,你做啥来了?” “还能做甚?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方子很有用哩,我找人按那个药方抓了几回药吃了,最近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而且晚上都睡得着觉了。” 小雨嘴角一扬,心情甚好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连同头上的流水鬓微微摇晃着,尽显俏皮。 “哦,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赵甄无语地盯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 她正郁闷的很,偏偏这个小丫头还就坐在一边儿喋喋不休了起来。 “小赵,我这几日忙得很,不过却还能继续伺候在爷的身边,这一定都是你的功劳。” 说着,小雨从身后拿出一盘洗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她眼前诱惑地晃晃悠悠,“小赵,想不想吃?” 赵甄扶着额头做直了身板,叹了一口气,严肃地正视她水灵灵的眼睛,“不想!” 她现在破事烂事一大堆呢,哪有心情吃葡萄? 小雨一愣,撇了撇嘴将玉盘收了回来,“你不吃就算了,这可是孙丞相送给咱爷的水果,好吃得很。” 话末,她自个儿津津乐道地啃吃了起来。 “嘁,无聊!”没好气地叱了她一句,身子重新扎进被褥里。 窗外的日头落下,江面少了银光,倒是被天边那一层又一层浅浅红霞,染上了一抹别致,平静的很,却唯美的紧,瞧得赵甄挪不开眼睛。 “无聊?小赵你是还不知道吧,孙丞相可不仅送咱们王爷水果,他还送了很多好东西呢,不过却被咱们王爷给拒绝了。那丞相府的孙小姐虽然意中咱们王爷,但咱们王爷才没有意中她呢。王爷把果子分给我们这些下人,我自然要把它吃光光了去。” 吃了孙丞相的果子,等于吃了人家的心意。小雨嘴里‘嗖嗖嗖’地啃着,满脸的得意。 赵甄耳边传来她得意的哼唧声,不禁也对她口中的孙小姐感了兴趣——原来萧睿这么高冷傲娇的心机婊还有女人愿意倒贴? 孙小姐真是瞎了眼! 她嘴角一翘,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小雨,咱爷曾经爱过什么女人?” 任何关于萧睿那货的八卦,她都想知道。 “小赵,你问这个做什么?”小雨狐疑地盯着她看。 赵甄贼笑一止,“没事就不能随便问问啊?” “嘁,我才不相信呢,你和咱们王爷走的那么亲近,你能是随便问的吗。” 一语双关,她哼一声,撇过脸去,摆明了是不相信她的话。 和王爷走得近?她惊愕了一下,扪心自问,“我哪里和王爷走得近了?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最多也就一起吃吃饭,再唠嗑几句,然后她在被他耍几顿……虽然她睡过他的床,但那不还是他不再用的床嘛?……虽然她看过他的裸身,可那不是无意的嘛?……虽然她被他抱过,可那是他主动的呀,干她屁事? 赵甄绞尽了脑子,总结起来,也就这么多。 小雨被她问得顿时憋着一张大红脸,羞臊地道:“你还说没有?你和王爷每天都在一起吃饭,晚上还在一起…小赵,虽然王爷对你是有点特别,可你和王爷可都是男子,怎么可以这样?” 说到最后,她竟然闪了舌头,捂着一张小嘴,别着一张大红脸,眼眶里的泪水在打着圈转。 小雨虽然咬字不清,言语不明,但赵甄多少还是晓得她的意思,却只能叹道:这孩纸怎么这么天真呢? “你看你说错话了吧?”她笑眯眯地盯着她五指捂着的嫣红小嘴,一手霸气地揽过她的肩,道:“一起吃个饭而已根本就没什么,还有,老子每天晚上都有回自己的窝里睡觉行不?哪儿来的在一起啥啥啥!” “小赵,我娘说了,人要是撒谎的话,会被雷劈的!” 小雨认真盯着她扑闪扑闪的卷睫下那一堆清澈明亮的眼珠子,一字一句念得异常清晰。 赵甄一怔——原来这社会的古人还流行现代的网络用语? “我撒谎了吗?”她眉头一挑。 只这么问一句,赵甄又在不知不觉间跟着她偏离了八卦萧睿那货的历史主题。 小雨严肃地点点头,“那天晚上在码头时,我分明看到你和王爷在马车内…不正常地坐着!” 不正常地坐着。这样单纯的用词瞬间像道雷一样将赵甄劈了个里嫩外焦! 那时在马车内他俩压根就不是坐着,而是以一种非常诡异暧昧的抱在一起。至于为嘛会抱在一起,那时她醉朦朦的,哪里晓得萧睿那货是怎么想的? “你偷看了?”赵甄眼睛犀利地扫射过去,盯着她大红虾似的脸蛋。 “我、我是无意中瞧见的。可你那样做,也不好。”小雨一把将她推开,急急忙忙地狡辩,整一副心虚的模样。 赵甄逼近,用千年修来的稀世锐利盯着她,“我怎么不好?你又不晓得我那时喝醉了,是你家主子爷他自己主动的!” 他趁她喝醉时那样乱来,她阻止得了吗?嘁了一声,她机灵地拉回了出轨的火车,道:“少插科打诨了,你不就是不想告诉我你家主子的夜幕情人呗。亏我对你那么好,给你开药方还替你向王爷求情,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 她拿人情来说事,咄咄的语气逼人,理却不差一丝,小丫头还是胆生的很,碍于曾经受了她的恩这道心坎,被她变了一副口气地抻掇了一句,脸色立马白了几分,突然觉得对不起她了。 “小赵,你别生气。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她苦哈哈着一张脸,放软了语气道歉。 小屁孩,跟老子斗? 打赢了生理战,赵甄又翘起了嘴角,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翘起了腿,给自己倒了杯茶:“行,要我不生气,那你老是回答我的问题呗。” 还是围绕着萧睿那货的情人历史转,小雨有点胆颤,出门探头四处看了看,合上了舱门,回来坐在了她旁边。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说是我说的!” 赵甄抬起头,满脸的笑。古往今来那些被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向来都是以这句话开头的,她懂! 046 带着心事入夜 “行!”赵甄点点头,满脸的和谐。 小雨得到她的肯定,脸色有点踌躇,“虽然我们大伙都不喜欢孙小姐,但是孙小姐比起江小姐,人还是很好的。” 孙小姐是丞相的嫡出小姐,那江小姐又是什么身份? 赵甄十分认真地听小雨继续说道:“你没进过京城不知道吧。孙小姐意中咱们王爷,可是咱们王爷心里始终住着江小姐的影子,当今陛下有意要将孙小姐指婚给咱们王爷,可这事儿被咱们王爷拒绝,婚事迟迟拖着。” “江小姐又是谁?”赵甄挑起眉头。 一听到小雨说萧睿心里还住着旧情人的影子,她就突然倍感不舒服。既然那厮还没有忘掉旧情人,那干嘛动不动地对她搂搂抱抱,感情是没把她当女人?靠之! 小雨不晓得赵甄埋藏在心底里那一把无名火,只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继续道:“江小姐是江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名唤明珑,是当今皇后娘娘江嬛的亲侄女,从小在宫中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疏通,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咱们王爷意中江明珑小姐的事情人人皆知,那时候民间还流传着咱们王爷和江小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佳话,可是在后来,江小姐成了九殿下的正室,也成了如今的太子妃。” 江明珑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太子萧启是皇后江嬛所出的皇子,两人结成一对,无疑是亲上加亲,江明珑更是成了萧睿的准皇嫂,可令赵甄不明白的是,既然江明珑也爱着萧睿,那她为何会愿意嫁给太子萧启? 心爱之人被自己的哥哥娶回家做妻子,萧睿是有多凄凉?赵甄突然无比同情起他来,也瞬间了解了为何他总是一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模样来,原来是放不下江明珑那个心魔。 静下心来,她无比认真地问了一句:“江明珑不喜欢王爷吗?” “当然喜欢呀。”小雨点点头,神色放松了几分。 “那她为何愿意嫁给九殿下,去做太子妃?” 她嘴上虽然追问着,心里却很清楚太子妃这个身份是有多尊贵。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的正妻,比起十三王妃这个称号,那荣贵的身份可得瞬间飙升上好几百个层次,天下女子,谁会拒绝? 小雨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晓得,当时江小姐嫁给九王殿下不久,九王殿下就被封了太子之位,而江小姐便成了太子妃,之后咱们王爷也就去西边平了战事,这件事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我自己晓得个七七八八,后来又在别人那里耳闻几句,才晓得的。” 原来江明珑是在九王萧启还没有登上太子之位时就嫁给了他,那她到底是不是为了太子妃的身份呢?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奇怪了,皇帝最宠爱小儿子睿王的事情世人皆知,怎么不直接把江明珑赐婚给他随了他的愿,如果是的话,就更奇怪了,皇帝为何不把太子之位交给他而交给九王萧启? 赵甄很纠结,直觉告诉她这场联姻有阴谋,真是苦了萧睿。 “小赵,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可千万别把这些事儿给说出去,也不能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哦,免得要我遭殃。还有,爷交代了,明日就要停船进京了,你可别到处乱跑。” 小雨瞄了一眼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膀,千叮咛万嘱咐了几句,端起乘着葡萄的玉盘就走。 “慢走,不送。”她懒懒地应了一句。 想了想,小雨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她在逼问也没有什么有料的八卦,便喝了杯水,倒床上静静地酝酿了起来。 窗外的夜色开始迷漫,墨色的黑夜里星月初升,泛着点点星芒,一副基金安详之态,江风时儿撩着江水,撩着船帆,‘呼呼’着冲进各个舱房里,整艘官船被灯火点亮,耀眼繁华,活似一副栩栩如生的油画。 良辰配美景,赵甄这几日没少边欣赏边喟叹几句,可今日不同,舱里只盏灯如豆般的灯火,她郁闷的很,想着宋妖孽警告她别进京的话,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入夜,江风袭来,桌子上豆大的灯火微晃,丑时已过。 船舱里死寂着,唯有几声‘呼呼’的江风传来,舱门静静的,悄悄地被开了一条缝。 一双黑色皂靴悄无声息地移到了赵甄的床边,一张被黑色脸巾遮住的脸孔上只露出一双阴冷狠厉的眼眸,视线渐渐锁在躺在床上酣睡的小娇躯,缓缓伸出了一双手臂。 床上的可人儿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条晶银锑透的液体,蒙脸黑衣人一瞧,眼皮跳了几下,附身正要去擒拿她两只小手。 “阿打——” 赵甄一个利索反身,铁拳结结实实地挥在他脸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捂着被她抽疼的左脸,只字未语,却怒不可泄地扑了上来。 “傻叉,还来?” 赵甄嗤笑一声,看他整个人扑了过来不是闹着玩的,迅速掀起整张被褥顺势冲他头上披了上去,将他盖个严严实实,再利索地反擒他的双手反剪在背上,端坐坐到他的背上将他整个人控制住,动作利索自然的像流水,一气呵成。 “小样,就你这本事还想偷袭我?” 她不屑地鄙夷一句,抄起早已准备在枕头下的麻绳将他反剪的双手困了个严实,再将他的上半身连同被绑了双手在结结实实地困上几圈,方才从他身上跳下来,摘下他脸上的黑色面巾。 如她所料,丑时过她人没走,宋妖孽不会放过她,脸巾下的那一张皮囊,正是她之前在凉茶热包棚那个卖她包子的假小二!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黑如土灰。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赵甄一把将他推在一旁,坐上凳子翘上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老神在在地喝了起来,大佬范儿十足。 那人哼了一声,将铁青的脸瞥向了一边,并不回答她的问话。 赵甄不以为然,调戏似地踢他一脚,“你傲娇啥?那小妖孽把同样的任务交给你二次,你都能搞砸,还好意思哼哼?” 语毕,那人的脸色更黑了几分,隐隐地她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败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手里,对于一个武士来说,简直是不堪回首,难以启齿,更何况他是两次? 赵甄见他那么无趣,也能理解,瞬间换了一副口气,道:“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跟你走。”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口气态度说变就变,顿时有点愣了,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看。 赵甄冷笑一声,闪着精芒和冷光的眸子对上他发愣的眼神,“我素来说话算话,你既肯配合我,我不会食言。” 她表情端正,语气到位,心思却不怎么纯正。不食言,只是她惯用的套词而已,至于他信不信嘛,只要她掌握住自个儿需要的消息,他就可以滚蛋了。 那人显然被她的口气摄住了,微微点了一下头。 任务失败,他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但如今他人在她的手里,她还肯这么放宽谈条件的给他活路,他何不听听看? 赵甄拿捏住他的心里,转身双手环胸看着他,“好,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只字不漏,半言不假。” “好。”他再次点点头,盯着她看的目光褪去的阴冷,变得深邃。 047 夜闹 他再次点点头,似乎对她的胆识和要问的话颇为好奇。 赵甄莞尔一笑,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拿起另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却不给他松绑,一本正经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钱一枫。”他没有犹豫,毫不犹豫的到了出来。 赵甄嘴角一翘,很满意他的爽快,“宋御史为什么派你半夜来偷袭我?到底有什么意图?” 第二个问题有点犀利,钱一枫想了想,眉头为蹙。 半响后,他嚅动唇角,淡淡地回道:“送你走。” 送她走?赵甄不相信,“仅此而已?” “嗯”钱一枫低低应了一声,面上的神色一丝未变。 赵甄是个精明的主儿,当了几年警爷,最会揣测人心不说,观察人的肢体言语和神色变换的来拿捏人的长短处也有一手,自然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在撒谎。 缓了缓口气,她私底下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想将我遣送走,有什么企图?” 这个问题对于钱一枫来说好像有点难回答了,他额上的‘川’字眉头紧的可以夹死苍蝇,半响没有回话。 赵甄嗤笑一声,偏头看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咬着音。 “怎么,都到这地步了,还想把事情藏掖着?” 她的话总是那么犀利刁钻,让钱一枫真真儿有种受不住的感觉。 她那一双清亮精明的眼眸她那一双清亮精明的眼眸,不应该是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还有的…不,是十三岁!她不但有一身古怪的功夫,临危不惧的胆识,还能绑了他一个练了十多年功夫的武士,这样的念头冒出来,顿时让他打从心里觉得荒唐。 他沉默着,舱里一片寂静。 赵甄一手搁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一手挂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点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满脸怡然的神情。 “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颗炸弹一样顿时扔进他的心里,让他极度警惕,清醒起来。 宋篱想要将她弄走的企图,系到的渊源和因素太深太广了。 忖了一下,钱一枫抬起头看着她亲和的笑脸,“因为你是……” “嘭——” 赵甄的舱门瞬间被踢开,伴随着一股清冷的劲风,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青色的身段入眼,赵甄瞪着眼珠子惊呼出声,“朱青?你来作甚哦?” 朱青一进门,看到她房内的情势,不禁摆出了一副错愕的神情来。 那人,竟然被她给捆绑了起来! 朱青按着剑鞘的手悄悄地松了几分,“我方才看到有刺客闯你房里来。” 说罢,他眼角面向了被麻绳捆着上半身,一脚惊愕地站在一旁的钱一枫,“赵姑娘,你没事吧?” 赵甄注意到他按松剑鞘的小动作,站了起来,给他一个温和的表情,“我没事…” 她拖长了尾音,走了过去,暗自打着小心思,客气地道:“我没事了,所以朱大爷,你可以走了!” 说完,还不待朱青反应过来,她迅速的出手将他给推出房内! 钱一枫的话还没问完,要是人让他给带走了,她难道找宋妖孽问企图去? 她急匆匆地欲要关上门,却被朱青突然伸出的手给卡住了,关不了。 只见他手按着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以往的冰块脸,道:“赵姑娘,窝藏刺客,这个罪名你可担当得起?” 他冷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问的赵甄有点懵,有点怒,有点不爽。 行,人还是让他带去了! ——船头边上江风习习,金丝红绸的睿字旌旗迎风高扬,偌大的船帆下几条衣色分明的鲜影矗立在风中。 赵甄看着身上依旧绑着麻绳,被踹倒在夹板上的钱一枫,肚子里冒着一团怒火,可盯着潇睿高大如冷峰似的背影,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宋御史,此人你可认得?” 潇睿敛着眉眼,出口的声音冷清异常的冷清,身上那件质地较好的黑色锦袍被月光和灯火映衬得生亮,外加了一件素色的风氅,神态冷清,却美如谪仙。 宋篱妖眼轻眨,长睫微扑,敛下眉眼,开口说话时嘴角都能牵带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宋篱认得。” 047 惊悚的夜 宋篱眼角余光都未曾移向被迫跪在夹板上的钱一枫,便大方承认。 星月交辉下他一身鲜衣怒马的大红锦袍的光影在风中飘曳,一张妖治的脸上只有唇畔那一抹浅笑,敛着眉眼,不温不火,不骄不躁,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妖精,美得不像话。 可夜里行刺睿王殿下的仆役,这样的罪状可不范轻,钱一枫是他的人,他怎么连句解释都没有? 想到罪惩,赵甄竖起的耳朵,果不其然地就听见潇睿漠然地开了口。 “宋御史座下的人半夜行刺本王的小妮儿,是否该给个交代?” 潇睿说罢,宽厚有力的温掌揽过她的瘦骨伶仃肩膀,看着她,眼眸里尽是暖色,“小妮儿,可曾受惊了?” 赵甄被他的温柔给唬得一愣一愣,脑子却下意识想到钱一枫本是没有要害她之心,一时间竟不晓得要如何开口回答。 正当她纠结之际,耳边却传来宋篱一声不符合气氛的轻笑声。 “半夜三更扰了殿下的休息,宋篱自是该给殿下一个交代。” 他眸中带笑,回应地不卑不吭,看了一眼依偎在潇睿臂膀里的小娇躯,嫣红的薄唇一翘,摇摆着大红袍角缓缓迈开步伐,妖气飘飘地走到钱一枫的身边,微微低眉,脸色平静地看着他。 宋妖孽的定力不错! 赵甄仔细观察着他,很奇怪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他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 下一秒,她立马就懂了。 只见宋篱抬手从一旁侍卫手上的金剑鞘里抽出一把铮亮刺眼的苗刀,修长的手指在干净的刀刃上爱惜地抚摸了一下,下一秒便生生一刀刺进钱一枫的胸膛。 刀剑入肉穿心的声音,低沉的令人惊骇! 钱一枫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在他缓缓抽出刀子时,他缓缓倒在了甲板上。 暴戾之下的阴狠! 暗红血色在甲板上慢慢染开,在清辉的月下像朵刺眼的妖花,触目惊心,赵甄彻底傻眼了。 看着钱一枫缓缓阖上的眼帘,她惊悚地僵冷了四肢,心眼儿提到了嗓子里。 感觉到她的变化,潇睿一扬手,风氅顺着臂力在空中划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赵甄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别看。”潇睿微低下头,压着嗓子命令她一句。 赵甄愣愣地抬起头,潇睿高大的个子挡住了薄弱的光线,精雕的轮廓落进她的眼底,很平静。 赵甄想起自己在舱房里对他说的那些‘承诺’,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领情地扳开潇睿的手臂。 看到宋篱悠悠地转过身,手里的苗刀上那一股血腥味弥漫的刀尖上还一点一点地滴着属于钱一枫的血液,他接过一条干净的丝帕,对着染了血腥的刀刃一点一点的擦,来来回回地擦,将它当成宝贝似的一点一滴的缓缓擦干净,像个刚嗜完血浆的吸血鬼,神态冷清,却阴戾的令人身心发寒。 “红蝎,将这个畜生给本座丢进江里喂鱼,扰了殿下和赵小姐的安宁,死不足惜。” 他微微一笑,月光反射出的那一面二指宽的刀光映着他那一双清亮却毫无波澜的妖眼。 红蝎是宋篱的座下的得力干将,一得到主子的命令,也不管和钱一枫之间多年的交情,二话不说提起他的尸体便往船头走去,血迹拖出一条恐怖的路线。 这一刻,赵甄听到了尸体被丢入江水里的声音,想到之前在舱房里对他许下的诺言,心寒了又寒。 宋篱收了刀,看向潇睿,笑得妖艳,“殿下对宋篱的交代可还满意?” “宋御史倒是识趣。” 潇睿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司空见惯的模样,脸色依旧平静而冷漠,揽着一圈嫩柳似的小腰未在言语半句,转身就走。 赵甄感受着凉飕飕的江风,感受着腰间潇睿宽厚有力的手臂,心底的惊悚还没缓过神来。 半响,耳边传来潇睿低沉的嗓音。 “发什么呆?” 事情结束了,赵甄却心有余悸,老感觉今晚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潇睿拿捏准的一样,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脸色,问:“爷,你早就知宋妖孽今晚会出这档子的事的吧?”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会相信巧合之类的话,从今晚朱青破门进她屋子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大概。 只是不晓得钱一枫那时想跟她说的是什么话,潇睿为什么要阻止。 只不过潇睿这么傲娇的货,怎么会配合点回答她的问题,解答她的疑惑? 果不其然,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晓得他知道就是不肯承认,赵甄恨的牙痒痒,就连晚上睡觉,都被他安排在他隔壁的舱房内,好生地看守着。 一晚上,赵甄睡的并不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来,梦里都是飘着宋妖孽那张妖治阴戾的艳脸,直到清晨卯时六点多,小雨来敲醒她时被她眼下那两团黑青的熊猫眼给吓了一跳。 “小赵,你昨晚是怎么睡的?”小雨小眼神担忧地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睡?赵甄的眼睛像撬不开的蚌壳半阖着一条缝,盯着她担忧的神色,嚅动干巴巴的嘴唇,“躺着睡的。” 小雨“……” 无奈地将桌子上备好的漱口的水盏递给她,“看来你还挺精神的,赶紧漱了口换件衣服,咱们得进京回府了。” “回府,这么快就到?”赵甄接过水盏漱了几口,看着小雨又递上来一件质地较好的衣服。 赵甄摊开来看,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男服,不过确是潇睿那货良心发现,命她拿过来的。 衣服是浅蓝色的,一套上身,忒映衬她白皙的皮肤。 ------题外话------ 今天的首推让我措不及防,喜欢的亲们点击收藏和留言,我只是写手界的新兵蛋子一枚,求支持! 另外好友的文文也求关注:仙侠,养成,《萌妻当道之狼君狠腹黑》作者:周公子 看一匹狼怎样养大一个萌娃,萌娃又怎样一步一步被他骗成老婆,又是怎样一步步的吃干抹净。… 很宠,很爱,小虐,虐来虐去,女娃就是逃不出男主的手掌心。 某男:“你是我养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某女:“我是你养大的怎么啦,嫁个人还不许呢!” 某男:“嫁人随时行,相公得是我!” 049 晨闹 一大清早,赵甄换了身衣服吃了点顿饱饱的早餐后,像条冤魂似地飘荡到隔壁舱房去找萧睿。 今天还是和之前一样,部分下人在天还没亮就被柴叔和朱青率先领回了潇睿的王府。 尚可是潇睿的得力手下,朱青和柴叔走了自然由他来伺候主子爷,只是这厮平日里太精明了,看到赵姑娘一进门,便笑眯眯地退了下去,把伺候爷的活丢给她。 赵甄狠狠剜他一眼,慢悠悠地给萧睿顺好衣领。 高昂着头享受着她的伺候,萧睿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到了她憔悴的脸蛋,细看之下,她双眼下那两团颜色古怪的‘国宝特征’,以为是昨晚的血腥画面让她失眠。 “昨晚没睡好?” 两人身体的距离太近,他说话的热气都暧昧地吹在她的额际上,撩起她那一层薄薄地刘海,露出那一块黑色的痂出来。 赵甄摸了摸被他吹的瘙痒的额头,微微抬头便看到他近在咫尺地唇瓣。要是有相机,她真想把他的各个千年难得一见的角度轮廓给拍下来,贴在床头边上避孕…不,是辟邪。 “睡得很好。”她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地回话。 萧睿盯着她打哈哈都流出眼泪的眼睛,抿着唇角不再过问,拖带着她的身子出舱下船。 两队披甲执锐的兵卒已经恭候在码头多时,将瑞王将军一下船来,立马井条有序地小跑让开了一条道,‘嗒嗒’整齐的脚步声带着一股摄人的魄力,响彻直上云霄,就像现代的兵种训练,那威武壮观的场面顿时让赵甄回味起在现代的美好。 赵甄虽然年幼失去父母,但好歹在豆蔻的年华美好的青春里有小姑子一家和共患难的兄弟温暖地陪伴她。 “小赵,你愣什么呢?赶紧跟上哇。” 小雨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眨巴着圆溜溜地眼珠子,奇怪地看着她。 这小丫头胆生的很,在这么多精壮兵卒的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 “没事,走吧。” 赵甄抬头回她一个俏皮地笑,跟上了萧睿的脚步,和小雨两人像两个小娈童一样一左一右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些兵卒是深宫中的皇帝专门派过来迎接萧睿回京的,动静太大,搞德京城里的百姓瞧见码头的官船和兵卒阵势,又耳闻是睿王殿下回京现身的消息,纷纷赶来凑热闹,又是膜拜又是喊威武,整个码头人头攒动,人流热络,好不热闹,瞧得赵甄一时又犯了傻。 百姓呼喊睿王殿下回京的太过热情,出动了不少兵力阻拦,调整秩序。 人群中间小雨抓着赵甄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道,“小赵,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吧,别紧张,没事的。” 赵甄无语地瞟她一眼,“我一点都没紧张,你是在安慰你自己吧。爪子拿开,抓疼我了。” 小雨被他抻掇得满脸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跟在萧睿的后面,他脸色一派从容,却辨不出任何情绪,一身蟒袍玉带尽显华贵,配上欣长的身影,昂首阔步,步步生威,在成百上千个人中那种独特的凌厉与英威秒杀了一切生活,与生俱来的天人之姿的气息在无意间弥漫开,连赵甄都忍不住大赞,牛人就是牛,不用刻意去装都能自然而然地行形成b。 “拿着!” 突然,这样一道娇亢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赵甄抬头一看,是一个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的女子,一对小山眉微扬,配上一对精芒闪烁的桃花眼,眉眼间尽是傲气。 那女子将她眼神*裸地打量着自己,眼睛一瞪,不客气地叱喝她一句,“看什么看,本小姐叫你拿好了,听见没有?” 她昂首扬眉,态度恶略,口气不善,看的赵甄么头微微一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食盒。 她欲要开口跟她讲讲道理,那人便飞快地跑了上去,围着萧睿,一口一个娇嗔的哥哥。 “睿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人家!” 赵甄看着她的花里胡哨的仙裙,偏头看着把脸埋的低低的小雨,问:“她是谁?” “啊?”小雨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面那一个像彩色蝴蝶般围着睿王殿下飞舞的小身躯,咽了口口水,怯怯地道:“她是江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江明珠。” 姓江的?还叫明珠,赵甄一下子联想到了萧睿的旧情人——江明珑,原来,这个骄里里娇气的小丫头是她的妹妹! 好哇,竟敢这么使唤她?萧睿那厮可还没这么对待过她呢!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有骨气有血气的女警花,突然被骄横的江明珠乱入进来的这一出,顿时不爽爆了! 赵甄盯着她花蝴蝶似的背影,盯着她和萧睿高大健硕的背影一眼,嘴角邪恶地往上一翘,眼眸一眯,唉声叹气了一口,白嫩的五指一松,‘嘭’的一声,手里的食盒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几人听得到,小雨一脸惊愕,两颗眼珠子顿时下意识地凸了出来,看着地上那些从食盒里面溅出来的点心,张着嘴巴卡着喉咙,发不出半个音节来。 她的表情好像在讲:妈呀,这可是江明珠小姐的东西,小赵,我的小祖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赵甄没有去注意小雨的微表情,倒是听见前面又江明珠传来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把本小姐的点心砸坏!” 050 骄横的小姐、无情的爷 狗奴才? 萧睿转身顺着江明珠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洒一地的食物和赵甄稚嫩中带着浅笑的小脸蛋。这一看,脸色当即冷沉了几分。 萧睿难道怪她?赵甄看到他微变的脸色,嘴角一抽,思想莫名的有点呆泄。 江明珠恼羞成怒,看她定定地矗立在那里,当即三两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抬起手臂愤恨地扬了下去。 “住手!” 萧睿沉着脸一声冷喝,脚步生风地走了过来,手掌捏住她高高扬起地手臂,一把粗鲁地甩开,“本王的人,何时轮到你来管教。” 他的眸色冷厉,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子让害怕的虎威,不留情面地训斥着江明珠,又像在捍卫什么,一把将赵甄拉至身后。 他的人?不是仆役么… 赵甄站在他高大的身躯后面,脑子被他冷厉霸气的声音给震的嗡嗡作响,白里透红的手肘上,传来一股子被他粗鲁捏拽出来的疼痛,让她心里有种毛毛地别扭。 江明珠一张上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有点发红,被萧睿突如其来的制止和不留情面的话给吼地一愣一愣,上一秒还气势昂扬的神色,下一秒立即变成了委屈地柔软。 “睿哥哥,明明是这个奴才做错了事。”江明珠眼眶一红,视线转到洒溅在地上的食物,“这些点心,是明珠特地跟御厨学的厨艺,花了好长时间亲手做出来的,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指责我。” 赵甄瞄一眼那些在地上因沾了沙土而变色的点心,在看看江明珠一脸的憋屈,视线转移到萧睿平静地毫无波澜的脸色。 前前后后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将江明珠的性格拿捏了一大半。在这种身份以贵为尊的时代,江明珠理应是受千万人捧的小公主。这么傲气骄横的女孩子,却肯放下娇贵亲自为萧睿下厨做吃守候在码头等他回京,这份心意其实挺感人的。 赵甄仔细观摩着萧睿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神色,突然脑子里,莫名地联想到了江明珑。江明珑是江明珠的亲姐姐,可江明珠却这么对萧睿…她刚才的做法是不是太冲动了? 暗暗地,赵甄自我反省。 码头边的老百姓通通叫喊着‘睿王殿下’,人潮热络,摩肩接踵,尽管码头及其附近出动了不少兵力调整秩序,场面依旧混乱。 只不过想江明珠的身份金贵,不能轻易抛头露脸,又碍于民间过往流传的各种‘睿王殿下明珑小姐郎才女貌’的流言蜚语,江明珠献媚接近萧睿的行为被一大批兵卒挡住,没有落入人眼。 人们只奇怪:哪里一丝丝女子的吵闹声,莫不成是哪位不知礼数的妇人冲撞了睿王殿下? 萧睿俊朗的轮廓线条有点冷硬,他抿着唇角,眸色中的沉浮之意尽是江明珠辨不出的意味,开口的声音却冷的能冻死人。 “堂堂国公府嫡出小姐,不谨妇德妇言,随意抛头露面,行不矜重,口不慎言,以下犯上,藐视皇威,如此不知礼数,当诛之。本王不惩戒你,已是念在你姑姑的份上。” 他训斥话一气呵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将江明珑指责的体无完肤,不留半点情面,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明朗王爷,言下之意算是数落江明珠,细心的人便会想到另一层意思,例如赵甄。 他的指责句句在理,可对于江明珠天真的骄横,他应该费这么多话吗?只不过是一盒点心,哪里需要这么撕破脸皮? 赵甄静静思忖——隐约猜测到了点什么。 江明珠被他的不留情面给吓得苍白了脸色,水盈盈地眼眸里泪水还在打着圈圈转,只轻轻一眨眼,委屈的泪珠就此滚落了下来。 她只不过是亲自动手做了一番心意给他,到底有什么错竟要受他这样的无情?江明珠单纯的思想始终停留在她那一份心意上,开口说话,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睿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她微微低下头,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以萧睿看不到的角度,猩红的眼珠子怨恨地往赵甄的方向剜去。 赵甄很平静地接收她的恨意,倒是小雨,紧绷着一张小脸,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捏碎。 小雨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姑娘,出了一点点哟蛾子就紧张害怕,搞得赵甄有点头疼,不过在这种真正受外难的时刻,这个小丫头虽然害怕,却没有没情没意地离她这个灾星远点,所以赵甄以为,她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自己那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小雨,事情是我招惹的,你怕甚哦?” “小赵,你没看到江小姐的眼神吗,好可怕。”她的声音细小如蚊蚁。 “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真是让我受怕了,赶紧放开我的手,我的手都快被你捏废了。”赵甄恨铁不成钢似地瞪她一眼。 小雨经她提醒,立马松了手,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凉汗,连忙小小声地道对不起。 手臂得到了解放,赵甄也没去注意她连声的道歉,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阵营——江明珠—and—萧睿。 江明珠在小小声的向他道歉服软,只见萧睿不留情地一挥手,道:“北归,送江小姐回府。” 北归是萧睿手下的得力侍卫,从一早就守在码头静候着萧睿,如今一得到他的命令,恭敬地“是”了一声,冷硬却不失礼貌地朝江明珠伸出了套着坚甲的手臂,道:“江小姐,请!” 江明珠看着北归伸出的右手,害怕萧睿不原谅她刚才的失礼,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睿哥哥…” 她满脸苦楚,想要再说上两句,身后却走上来一个女子,压低着嗓音提醒她时间不早。 赵甄只无意地看她一眼,便瞬间对她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只见她身材苗条,身穿一件五花的族服,披散的长发被编成了多条细小的花辫,中分的发线两条银白辫子尤其突出,五官轮廓很是精致,左眼上却戴了一个黑色的眼罩,头上虽无半点装饰金银簪,但颈脖间与双手上那些个银环金链在她稳重幽静的行为举止间,时不时地摩擦出清脆的叮铃声。 这个女子,穿着打扮说奇怪却不奇怪,只是不符合大越皇朝平常妇女的装扮,虽然悲谦的微低着头,浑身却没有半点的奴仆性质,反而给人一种易进身不易进心的凉意,勾起了赵甄的好奇心和注意力。 可不待她多打量几眼,江明珠却向萧睿道了别,随那个女子一起转身走人。 ------题外话------ 冲突来了,江明珠到底是好是坏? 051 正经的妖孽、奇葩的爷 骄横的小姐走了,霸道的爷还在。 “杵那做甚?” 萧睿回头,眸光犀利地扫射她一眼,想来是针对江明珠的寒气还没完全散开,以免被殃及,赵甄乖乖踱步上去。 萧睿却踩着马蹬身姿酷酷地上马,俯视着她,“你随朱青先行回府,无事不准乱跑。” 他一派仙姿高踞马上,俊朗朗的脸上是毫无波澜的神色,马儿挪动蹄子走动,一人一马围着她转了一圈。 先行回府?看这阵势,他估计是有事要去办。 看着朱青驶来的马车等候在一边,赵甄点点头,“行。” 不就是换一个陌生的新住所,有啥好犹豫的,况且只要他一日不回府去,她的自由空间就多了,可以找玺儿,可以找贵人。 萧睿看她一副乖巧地模样,似是嗯了一声,甩起马鞭带着码头一批兵卒风风火火地走人。 前方的御街两边上,跪拜着无数个老百姓,各个低着头,敬畏恭迎他凯旋的队伍,他像一头浑身充满血性与威严的狂野雄狮,骑着马带头领着兵,风姿绰绰衣决飘飘,路过的地儿都残留一股不容任何人触犯与亵渎的英威。 赵甄差点忘了这个腹黑又爱耍她玩的男人,是一个领着几十万热血精兵风靡在沙场上的圣斗士,叱咤四方的铁血男儿。 难怪大越皇朝的闺阁女子都巴望着睿王殿下,赵甄只望一眼他的背影,就差点被他勾了魂儿去,若不是旁边另一个煞风景的配角出现,打断她漂浮的思路… 看着眼前那个妖治娇媚,脸带笑意的妖孽美男,赵甄双手环胸,没好客气地一哼,“好狗不挡路道!” 宋篱今天是便装出行,一身质地较好情洁净锦服把他高瘦的身形衬托的淋漓尽致,配上那一张嫩美娇媚的妖脸,不去细看,别人还会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书生。 小雨看他走过来,虽然是便装但也识得,一脸的恭敬行个礼,只有赵甄依稀记得,昨天夜里钱一枫的死,态度不是很友善。 “小赵,你怎得这般说话!”小雨小小声地斥责她一句。 “你懂什么,闭嘴靠后站去。”赵甄瞪她一眼,不满意地抻掇她一句。 自古以来死人的嘴巴最紧密,宋妖孽杀了钱一枫,无非是在隐瞒什么事情,在她想来,昨夜钱一枫明明是有话要告诉她。 小雨虽然不知,却抿唇不再开口,可两人私下小小的互动没有逃过那一双含着柔色春水的妖眼,声音也如细小的蚊蚁般被风送入他的耳际。 这么幼稚的小插曲,宋篱轻笑一声带过,打马靠近几分,日光下的黑影朝她密盖了下来。 “赵小姐,我送你一程如何?” 他嗓音压得极低,似乎只有他和她两人可以听得见,平日里自称的‘本座’一时换成了‘我’,一脸平静的笑意不再像以前那样娇艳自傲。 一向多疑的赵甄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悬念,却不由好奇,瞟了一眼朱青驾驶过来的马车,她昂起头,脸带笑意地看着他的柔情似水的眼睛。 “不劳烦大御使,我家王爷对我极好,早已备好了马车。”说着,她挑动眉头示意他看那边朱青驾驶过来的马车。 宋篱依旧笑靥如花,“殿下确实对你极好,连随身侍卫都舍得分割过来给你,不过…”,他顿了一下,凑近几分,交着她的耳根子咬着暧昧的发音轻轻吐出了几字。 “我可以告诉你,东方子衿是谁。” 哗—— 赵甄顿时感觉被一股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寒意爬上了心头,凉了她大半个身子,连抬着头的脖子都有些僵。 东方子衿这个贵人是她的心事,她在船上只向萧睿提过一次,还是无意的随口一提,当时在萧睿的舱房里,明明没有第三人的踪影来着。 宋妖孽是怎么知道的?赵甄怎么也不会相信是萧睿亲口告诉他的。 难道他真的是妖人,他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异能? 触及到他的视线,赵甄小心肝顿时拔凉拔凉的,想起上次在青浦城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不用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叙旧一二。”他笑着轻声安慰。 可他越说,赵甄越是有点心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一地,“你怎么晓得我找东方子衿?” “呵”一声,他坐正了婀娜的身姿,挺直脊背,“这大越皇朝,还没有本座想知道,却又没法知道的事情!” 呵!这口气,简直狂妄至极! 可赵甄这个人呢,就是爱作死,越是刺激的事情,她便要一探到底。 她有点心虚,思想又有点邪恶,被他激起来的一肚子坏水,怎么也压不下,便主动靠近他几分,唇角一翘,“是吗,那我要来好好考考你!” “考罢。”宋篱似乎没料到她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点上,略微顿了两秒,才回答。 这个女人,思想真是奇葩,可正经的他,却也在无意间对她起了兴趣。 宋篱端坐在马背上,细嫩的豆腐手抓着缰绳,等着她开口。 赵甄觉得不能把知道她是灵魂附身的奇事问得太露骨,又不能问太含蓄了,斟酌了一下,她灵光一闪,道:“我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宋篱一顿,“大姨妈是何物?” 大姨妈啊,女人每个人来一次的例假哩,赵甄搔了搔头,听他的反应,明显是不懂的,于是掉头几步跑到小雨身边。 “小雨,女子的大姨妈。哦不,是每个月来一次的那种红,叫什么?” “什么?”小雨的嘴巴以历史上最快的速度张成了‘o’形,眨巴着一双圆眼,惊愕了再惊愕,接着羞臊得整个脸红得像只水煮的虾子。 “你个口不择言的小子,问这个做什么?”小雨娇嗔。 听到‘小子’二字,赵甄才反应过来性别上有差距,所以理解她的害臊,道:“还能做什么,你忘了我是行医的哩?没看宋大御使老缠着我嘛,就是因为他来那个了…不好意思去找憋人,才来找我,你看我能冲撞他的威严问他吗?” 宋御史来那个了! 小雨再次被她的话给轰炸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宋,宋御史,他可是个男人!” 赵甄看着宋篱正襟危坐在马背上的样子,抿唇努力压抑着肚子里无良的爆笑,道:“你知他是男人就好。快说,那个叫什么。” “月,月信!”小雨结巴着回她的话,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样,呼吸都快不通畅了,却也忘了这儿简单普遍的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月信就是大姨妈。赵甄小心思带着窃喜狂跑了过去,双手抱胸地看着他,“妖孽,我问你,姑娘我的月信什么时候来?” 宋篱听见她一副胸有成竹气势昂扬的模样,眼皮一跳嘴角一抽,差点在马背上坐不稳。 ------题外话------ 看文的妹子,多多在留言区发言哦,作者每天盯着留言板看,守着和你们聊天。 052 敌去友来 天下之大,痞女万千,能这般不要脸的当着男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唯有赵甄。 宋篱的身心,真的是抽了,像这种女子的私事,向来都是每个男男女女避讳不提的尴尬羞臊,更何况在这种旧社会的百姓思想观念,女子月信的红被视为极不吉利的,是男人沾染不得一点,耳闻不得的污物。 赵甄只是想探测宋篱对这具身体的各种了解是多少,哪里有趣在乎那些世俗观念? 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只见她一脸俏皮又天真的笑,宋篱脸颊上的两片肌肉瞬间有点僵硬,为了掩饰失态他轻笑一声,轻轻打马围着她转了一圈。 “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有待查探,不妨我送你一程,顺便了解了解?” 呼! 不知道最好,赵甄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的小雨和一辆停下来的马车,赵甄盯着他如花似玉的脸看。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家王爷的马车来了,拜拜!” 说罢,她转身就走,还不待走开几步,他骑着马又围了上来,低头笑着看她,放出了一道溺死万千少女的*嗓音。 “你就不想知道林氏满门为何会被屠灭,金镯子和梅花帕子的来源?” 嘎? 脚步一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蛰了一下心脏,赵甄僵硬着身子,感受着那一闪而过的灵魂颤动,顿时煞白了唇色,抬头半玩笑半认真地直视他,“大御使什么意思?” “无何意。倒是要你,陪我饮几杯酒水,意下如何?” 他轻笑娇媚,一双精亮的丹凤眼似乎洞悉了她的伪装,眸中的犀利像一把利刃一样灼灼地盯着她。 赵甄脑电图里起伏着他的卖关子似的弦音,心绪有点混杂,心脏那一闪而过的疼痛,到现在还很沉闷得她快无法呼吸。 慌、绝望。这根本不是她的情绪,一股很蹊跷的念头冒出了心头,赵甄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第一,林氏满门被屠灭一事,从宋篱的话意来判断,是和那只金镯子和梅花手帕有着关联。第二,宋妖孽明明已经无针对林玖笙是戴罪之身的意思,为何还暗中调查她的行踪和秘密,甚至阻止她进城,如今又主动跑来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懒得去理会去想,但是刚才感受那一种并非属于她的情绪与蛰痛,让她顿时不得不正视起来,理清了原本乱哄哄地思绪,整顿好心底所有的疑问,赵甄抬起头,唇角一翘,痞子似地用眼猥琐他。 懒洋洋地道:“你不是一直想阻止我进京,如今又想美食与酒相待我,想我跟你走一趟,生命似乎没有保障。” “既然来都来了,不愉快的事情就无需再提。在睿王殿下地眼皮子底下将你带走,本座自然会护你毫发无伤。” 他话落,朱青便三两步靠近了来,正好将他的尾音给尽收入了耳里,但是他却像个冰块一样并无半分露出异样。 没有失礼,没有客套,朱青道:“御史大人,在下奉十三殿下之命,前来带赵姑娘回去。” 明明听到了宋篱说要带走人一事,他直接搬出了睿王的名号,态度依旧不变,口气不卑不吭。 宋篱瞥了他一眼,“回去告诉睿王殿下,赵姑娘先借本座一日,明日午时,便毫发无伤地送回睿王府。” 借? 赵甄感觉有点好笑,却看到宋篱从马上对她伸出了一只修长洁净的玉手,“上来。”他说。 相比起在青浦小县府连续被他挂了几次马的惨案,赵甄嘿嘿一笑,默默地感叹了一句:终于能正常地在一起骑一次马了。 配合地伸出了小手撘上去,她恢复了痞女的本性,笑眯眯地对着朱青万年不化的冰山脸道:“记得提醒王爷不要对我太牵肠挂肚,午膳和晚膳自个儿先行食用,没有我的日子,不要太想我!” 末了,屁股便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不管宋妖孽有什么阴谋还是阳谋,只要她还是萧睿的仆役的一天,她的性命就有保障,所以她必须搞清楚弄明白所有影响她正常生活的那些麻烦事,眼下的宋妖孽显然是能解她疑惑的一把手。殊不知,随着平静下那一阵诡异的暴风雨渐渐来临,她越是频频跳动,蹊跷地琐事也在慢慢地,与无形无色之中地开始缠身。 “驾”的一声厉呵,那匹黑马撒开蹄子飞冲了出去,刮过一阵风。 朱青看着那一批黑马消失的角落,并无半分不悦地神色,修炼了千年的冷峻脸功在此刻得到了很好地诠释,径自走向来时的马车。 小雨愣愣地看着赵甄和宋篱消失的背影,再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马车,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大哥,宋御史真的…那个了吗?” 想着赵姑娘口中的宋御史来月信,又看着他们一同离去的背影,小雨不免以为赵小弟是去给他治病。 朱青瞥她一眼,惜字如金,“上车罢。” 这问题,没答案胜过有答案,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乖巧地点点头,小雨提着胆子上了马车,脑子里嗡嗡嗡地尽是赵姑娘刚才的话,不由得臊红了脸。 可是转眼一想,宋御史和自家王爷可处好不来,如今小赵被他带走了,王爷回府找不到人会不会杀到宋府去? 053 小小波浪 码头的人流早已散开,朱青驾着马车缓缓朝着俩人离去的反方向驶去。 赵甄对京城的路不熟悉,只能由着宋篱策马带着她绕,绕回宋御史府。 一路上带着心事,赵甄缄默不语,路程却走的不平静。 无耻话唠难得的沉默,宋篱盯着她小小的头颅,顿时好奇地凑近她的侧脸。 “在想什么?” 毫无征兆地靠近,赵甄被他*的嗓音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偏过头,两片柔软的唇瓣好巧不巧地,蜻蜓点水般地从他光滑洁净的侧脸擦过… 从后面看去,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像在接吻一样,江明珠震惊地捂住了长大了嘴巴,瞪着圆眼小心翼翼地瞥向一旁端坐在马背上冷笑的女子。 赵甄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别过头,随口扯了一个话题,“你做好要请我三餐筵席的准备没。” 只不过是一个不小心的摩擦而已,她想来不拘小节,豁达开朗,在现代的时候还经常和兄弟一起勾肩搭背,并不在意这点小意外。 宋篱却微微一怔,脸上柔软的触感像温水一样划过,好看的琥珀色眼眸略微呆泄了几秒,方才听到她若无其事地开口,云淡风轻的口气。 这女人的气度…还真是不能小瞧! 街道拐弯处,他放缓了马跑的速度,还未开口,‘咻’地一阵怪声传来,接着一只金箭羽的飞箭从眼前擦过。 他凝起阴霾的妖眸,迅速地抬手将那支距离赵甄脑门的金色箭羽的飞箭稳稳抓在掌心,冰凉的箭杠上那能工巧匠打造出的精致箭纹在五指之间触感极为清晰,金色的箭羽上还萦绕着一股直袭感官的女子暗香! 箭法刁钻独特,箭羽价值非凡,箭纹雕刻的工艺精湛,细看之下,那箭杠还是紫檀木打造而成的,赵甄盯着那根被宋篱抓稳在手里的箭矢,眼眸微微一眯,视线转落在左面不远处的一匹挂满铃铛的汗血宝马上,一个手握镶玉嵌金的弓矢的女子身上。 那名女子身着一件质地较好的紫白云纹锦衣,一张细嫩的芙蓉脸上柳眉微竖,眸色带笑地盯着宋篱看,嫣红性感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半月形的弧度,一头青丝被高高绾起,头顶上的嵌了玉的银冠闪闪发光,像初见她的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一般耀眼,高踞马上扬着棱角分明的下巴,加上眉眼间的桀骜之气,就像她手里的握着的那把稀有的精致弓矢。 美则美矣,却桀骜恣睢,她骑马停在江明珠华丽尊贵的马车旁,竟然硬生生的将那花蝴蝶似的江明珠和马车的颜色给比了下去。 江明珠怎么在这,这女人又是谁? 赵甄被无缘无故的偷袭了致命一箭,顿时一肚子的不爽涌上心头。 宋篱妖眼一眯,浓浓的杀意埋藏在那颗琥珀色的眼珠子底下,将手里的箭给甩到地上。 那女子轻笑一声,看到他变了脸色,止住了笑声,“宋御史怎的光天化日和一个卑贱的狗奴才这般勾勾搭搭?” 那说着,犀利的眼神扫到赵甄稚嫩的脸蛋,额头上那一块黑色的伤痂。 狗奴才?本公主?难怪敢在宋篱眼前肆意妄为,感情是当朝皇后所出的公主——萧明月。 赵甄看到撩起马车帷子露出个脸来的江明珠,瞬间明白了这俩货是来找她寻仇的。 宋篱瞥了一眼地上的箭,看着她缓缓骑过来的汗血宝马,眸低的阴狠隐藏的很好,“公主殿下误会了,宋篱只不过是在给秉公办差,何来勾勾搭搭?” 萧明月是皇后江嬛所出,近年来皇后江氏一脉的势力在朝堂上茁壮成长,九王萧启又坐上了太子之位,萧明月是太子的亲妹妹,皇后唯一的女儿,虽然不得皇帝的宠爱,但习惯了性格桀骜不羁,清高自诩肆意妄为,更是当朝名下恶名昭彰的公主。 宋篱是皇帝一手提拔的狠角色,长得美艳至极,苏日按时皇帝一脉的人物,可萧明月少女闺心倾慕他已久,如今一得到他回京的消息,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挠策马闯出皇宫,专门来为他接风,没想到却让她撞见这一幕…对象还是江明珠口中的狗奴才? 萧明月看着他依旧冷热难以接近的态度,冷笑一声,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握着弓矢,骄傲地抬起了头,用俯视的眼光扫了一眼安静不语的赵甄。 “既然你要去办差,那把这个卑贱的狗奴才交给我!” 早在刚才江明珠跟她哭诉一大早吃了赵甄莫名的黄莲,她就带着收拾她的准备,没想到这会儿撞上这等让她恼火的暧昧,她更像要亲手手撕了她丢去喂狗! 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狗奴才,这女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赵甄默默吐槽着。 “这个小子是宋篱从睿王殿下手里暂时要来的人,宋篱已向殿下承诺将这小子的明日午时送回睿王府,公主若是想要带走这毛头小子,还是去找睿王殿下商议罢,宋篱做不了主,告辞!” 婉言说完,他没有再多留一秒的意思,甩起马鞭就走,“公主殿下身体金贵,还是别早些回宫的好。” 这是人还不错,竟然会帮她开口? 赵甄乐滋滋地想着,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恼羞成怒的厉呵! “站住!” 话落,‘咻’的一声箭穿破空气直直逼向赵甄,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手推下了马,箭速又快又猛,箭头硬生生地扎进墙皮了,掉了也不掉。 赵甄被宋妖孽一把推下马,趴在地上,揉着破了皮涔共处红血珠的掌心,她眼眸一眯,火气瞬间噌噌噌的晚上飙升。 看来,今日这女人是真的难缠了?! 054 纠缠 萧明月手里有弓有箭,脸上带着一抹邪恶诡谲的傲笑看着她狼狈摔倒在地上的样子。 “你这只下贱的狗奴才,目无王法尊卑,别以为你是老十三手下的看门狗就可以得意嚣张,今日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口气狂妄至极,萧明月一个翻身跳下了马,将弓箭挂在马上,伸手抽出一条十来米长的花色皮鞭,手使力一甩,‘啪’的一声巨响,皮鞭划破空气发出一声狠厉似主一样桀骜的长啸。 赵甄识货,看到那条威力巨猛的皮鞭,顿时从地上弹跳起来。 仙人板板的,这女人真是够狠够毒,对待一个小孩子居然使得出如此狠招? 赵甄心头又一万头草泥马蹦过,奈何萧明月手里的鞭子已经抽来,她手无寸铁,只能闪躲到宋篱的身边。 她再傻也明白,宋篱身为御史身负特殊皇令,无需对谁以礼相施,只听命皇帝一人行事,萧明月虽然是皇室公主,但是从他的口气和态度中可以看得出来,仅凭她还是奈何不了他。 然萧明月那泼妇再怎么狠厉,再怎么想要她死,她也相信这妖孽不会坐视不管——毕竟萧睿还没死,威严还在。 “宋御史,你的人格魅力和威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她揪着他的裤管笑眯眯地调戏着他。 念及此,面对萧明月又猛又狠的攻势,她依旧轻松自在,口气中还带有几分调戏的嘻哈味儿。 宋篱被她反过来调戏的行为逻辑给顿住了,看着萧明月渐渐逼近的步伐,似乎猜透了什么,抿着的妖艳唇角一勾,绽放出一朵饶有兴趣的媚笑来,眸色烁烁地盯着她毫无紧张神色的脸蛋。 “你说什么?本组听不懂。” 说着不懂,他的马步却缓缓向后退了去,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暴露在萧明月充斥着怒火的激光视线下,。 什么鬼?宋妖孽竟然给公主让道,让她来鞭抽她! 仙人板板的! “妖孽,你作孽哦。”她吃了一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小小的声音只有她和他两人听得见,萧明月只瞥到眼前两人似乎是打情骂俏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一鞭子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狗奴才,跪下!” ‘啪’的一声让人惊心肉跳,皮鞭抽破了空气,带着一股怨气的妒火,直直地至向她袭去。 赵甄脚步疾快地闪退,躲了过去。 时下的身份尊卑区分的太无人道,她来自人人平等的和平世纪,受了一辈子人人平等,跪天跪地跪祖宗的教育,哪里肯甘愿听她而言? 她是有血有肉有志气的警爷,让她跪下低头,还不如让她去死! 狠狠地“呸”了一声,她道:“小子我跪天跪地跪亲娘,可惜娘亲如今在坟墓里,公主若是想看小子双膝弯下,不如也找个坟墓去住了。” 说罢赵甄瞪向坐在一旁的马上看好戏的妖孽道,“死妖孽,老子要是负伤回去见睿王殿下,看你怎么交代!” 这话好巧不巧,被萧明月纳入耳里,她瞪着错愕的眼睛,看向高踞马上的宋篱,发现他不仅脸上没有露出怒色,还很享受她的谩骂似地,半阖着妖眼,轻笑了一声。 他是堂堂的七尺男儿,朝廷的一品官员,第一指挥御史,皇帝亲封的绝色红人,怎可以任由这个女人胡来? 妒火直升,萧明月紧了紧手心里的鞭炳,眼睛里带着遮掩不住的恨意,带着一股要将她鞭尸的力气与念头手中的鞭子抽打的更快更狠。 赵甄虽然是一名小小的警察,但身手也曾受过严格训练过来的,当下身子疾快后空翻退一段距离,灵敏地躲了过去。 这一鞭子下去,必定皮肉绽放! 她眼睛一眯,看到萧明月三两步追了上来,一鞭又一鞭接着抽,狠狠的抽,似乎非要打死她不可,紫白色的祥云纹锦衣,拥有与出手芙蓉的脸蛋,明明是个很美的女子,可狠辣妒火直冒的眼神,贬低了她的美貌与尊贵,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你这只狗奴才,本公主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萧明月始终是练过武的,眼疾手快,抽出的鞭子招招狠辣无比,赵甄的身手再快,也躲不过鞭子的速度,索性抬手将她往她脸上抽打的鞭子一手抓在掌心,‘啪’的一声里,她紧紧扯住皮瓣,绕着手掌转了几圈。 一时之间萧明月手里的皮鞭被她掌控在手心,两人一人一头互拽互扯,赵甄个子小力气也不大,索性抬脚抵住墙借力,笑弯了眉梢和她僵持着,气得她脸色铁青。 “你个狗奴才,竟敢如此冲撞本公主!” “哟呵呵,如此就是冲撞公主殿下啦?那真是不好意思!”她一脸俏笑,没有半点愧疚害怕的神色。 萧明月铁青着脸色,咬牙切齿地扯着皮鞭,她越时用力,赵甄笑的越贼,索性手一松,让她把鞭子给扯起。 “啊”一声尖叫,在力全顷一边的那一刹那,萧明月始料不及地跌坐了一地,华丽丽地摔了个狼狈! “哟呵呵,公主大姐你没事吧?”赵甄关怀地问着,却咧开小嘴露出八颗贝齿贼笑着。 一声公主大姐,赵甄明显地看到萧明月双耳双鼻里喷出的热烟。 “啊——本公主要杀了你!” 萧明月跳起来,不顾身上的尘土,径直跑向她骑来时的汗血宝马,气势汹汹地抄起马上的弓箭,使劲全力拉弓搭箭,连预备瞄准的时间都没有,冲动地放出了箭。 赵甄还来不及反应,那支箭已经脱离了弓气势汹汹地逆着风朝她的胸口飞来! 055 受伤了 箭速太快,赵甄躲避不及,只能疾快地偏开身子。 下一秒手臂一阵剧痛传来,箭穿透肌肉的声音,低沉刺耳,让人听着心惊肉跳! 一箭穿透单薄的衣服直直扎进手臂里,浅蓝色的衣料迅速张开一朵妖艳的血红花。 痛! 赵甄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不敢去触碰伤口,伤口上的痛在剧烈的跳动,她不敢拔下箭。 视线触及到她臂上渲染开的那一多血花,宋篱当即脸色一变,迅速地打马上去,冷喝一声制止萧明月再次拉起的弓箭。 “住手!”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她受伤的程度,一马当先的挡在她娇小的身躯面前,冷眼看着萧明月面带诧异和怒气的脸色。 “住手!” 街头传来另外一声怒喝,带着肆意钻入骨髓的冷气,让人无法忽视,顿时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前方驶来一批健壮的黑马,马上是世袭小王爷萧智炎,可那冰冷刺骨的命令声里的那一股霸气,明显不是他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拥有的,倒是他身后的那一辆外形低调的并驾马车,帷子被一只手臂给掀开来。 马车还未驶进,萧睿已经掀开了帷子,双眸锐利的如鹰隼一般,冷冷地看着萧明月蓄势待发的弓箭。 萧明月脸色一变,怒气尽褪,缓缓放下手里的弓箭,定定地看着朱青把马车渐渐驾近,和马车内那一长熟悉又陌生的俊脸。 萧明月是皇后所生,年龄只比他小三岁,可他是皇帝宠爱的惠妃所生,向来他被皇帝捧得高高地宠,而她却因为是不得宠的皇后所生而遭冷落。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可萧睿的冷和狠比宋篱还要令人骇色几分,那种凌驾于人上人的霸气和威严与皇帝近乎相似,她畏惧皇帝,心底自然畏惧他几分。 “本王的人你也动?皇妹如此僭越,是不懂规矩,还是没有被教养好?” 萧睿掀开帷子,只身下了马车,脚步生风生火似的走向那边半阖着眼的赵甄,脸色平静的骇人,语气里的寒意狂肆地吞卷着身旁的一切生物。 萧明月脸色煞白了又白,他经过身边明明两个眼色都没给她,她却被一股冷飕飕的寒意吞卷着意识,冷僵了背脊。 她没想到在这里打杀这个妖女他会这么及时的出现,此刻却不敢驳他的侮辱,因为她依稀记得母后警告过她不要惹他的话。 萧睿脚步到了宋篱的马边,抿着唇冷眼看着他不太自在的脸色。 宋篱让开了马,翻身下马,“宋篱无能,殿下恕罪。” 他脸色不太好看,轻轻嚅动薄唇,不太自在地扯出一道不轻不浅地微笑来。 萧睿充耳不闻,径直伸出手臂拦腰抱起在一边身体摇摇欲坠的小身板。 感觉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托起,赵甄手痛快说不出话来,只能半阖着眼睛看着他。 “爷,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她的语气很虚弱,手臂上的血染到了腹部,红了一大片,真的像快要死人一样,萧睿不禁不满地蹙了蹙眉头。 “你不是很牛逼?怎么中一箭就寻死觅活了?” 牛逼! 这货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词? 萧睿这么尊贵的身份,这没有教养的人也会说出这么土鳖的词语来,赵甄差点笑出了声,“可她们要杀我。” 她说着,手指向身子僵冷在一边的萧明月和看到萧睿现身从马车上狂奔下来的江明珠,欲哭无泪。 江明珠停止了脚步,看着萧睿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伸手指了过来,顿时脸色发白,飞快的挥手辩解。 “睿哥哥,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听信她的谗言,我真的没有要这样做。” 萧睿脸色淡漠,她生怕他听不见似的,三两步跑了上次,被朱青一剑挡了下来。 “江小姐自重。” 056 疼就对了 江明月被朱青一臂挡了下来,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萧睿将赵甄小心翼翼地抱上马车。 赵甄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看着手臂上还在不断染开的鲜血,脑袋有点膨胀。 那箭好巧不巧,直直扎在手臂里而不是胸口上,若是这一箭直接穿过她的胸口,让她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在意识这么清晰的情况下感受承受着伤口的剧烈疼痛。 “加鞭,回府。”上了马车,萧睿冷着声音吩咐。 马车绕道而行,直接往去睿王府的录像驶去。 萧睿一走,场面剩下萧明月、宋篱、江明珠和萧智炎几人杵在原地,气氛有点僵冷。 萧智炎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厢屁股,骑着高头黑马勒着缰绳,玩世不恭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诧异赵甄不过受了一点伤,竟能被这么左拥右护的捧上马车? 不久,他邪恶一下不禁饶有兴趣地喟叹起来,“看来,这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了!” 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苦哈哈的江明珠,冷哼了一声,视线转移到萧明月的身上时,浪荡中含着轻蔑和不屑,打着缓慢的马步挡在宋篱的马前转了一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妖治的美脸上那一抹微笑,调转码头甩鞭追上马车。 “公主殿下身体金贵,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话落,他调转马头,也一秒不待地骑着马扬长而去。 “明月,咱们现在怎么办。”江明珠吸了吸鼻子,眼眶里的积雨还未散去。 萧明月冷哼一声,态度不好地狠狠瞪她一眼,“还能怎么办?回宫!” 虽然两人从小都在深宫重长大,但萧明月是金贵的公主,有皇后撑腰在宫里横着走竖着走,骄傲蛮横,和江明珠蛮横下的懦弱不同,但这点也是她偶尔看不起她的地方。 江明珠愣愣地点头,望着空凉的地儿脑子里有点转不过来,“明月,睿哥哥好像生气了,我该怎么办?我…” “怎么办?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一点都不稀罕你吗,你们是不可能的,甭妄想了!” 萧明月似乎两个不屑的延伸都懒得给她,径自转身上了马,“驾”的一声厉呵,背着弓箭狂奔离去。 马车内,赵甄横躺竖躺、睁着眼睛忍着痛还不禁好奇地打量起这两比之前在青浦城那一辆还要再宽敞一倍的马车来。 清凉舒爽,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嘶!”赵甄轻轻挪动身体,手连动都不敢动,想要狠心拔下箭,又攒不够勇气,“真是作孽哦。” 萧睿淡淡看着她苦哈哈得抱怨,黑曜石一样的两颗眼珠子出了凉森森的寒气,赵甄也观摩不出他的心思。 不由得想起早上上宋妖孽的马前嘱咐朱青的那一番话,偷偷瞄了一眼外面挺直着身板的驾马的朱青,想来也是他真的把那番话带到这阎王的耳朵里。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心虚地干笑几声。 “这么看着我做甚,我很美吗。” 他充耳不闻,轻轻拉起她的手,细看了一下,问:“疼不疼?” “你试试、” 他掀起眼帘瞥了她发白却还一张一合吐不出好话来的小嘴,嘲笑地轻哼了一声,“疼就对了。” 对? 赵甄干等着眼睛,看着他上翘的唇角,眸色里闪烁的浅笑,藏着无形中的暴力攻击,似乎在心灾乐祸的模样,顿时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 心底再一次将他归纳在殿堂级贱人的部门! 可是一大早地拉了两大势力的仇恨,她总得依仗着这位爷,以免以后在京城里出了睿王府大门半步,就被人秒杀,灭了扣吧? “你不是一大早的有事办?怎么突然跟来了。” 057 王府 萧睿不回答她的话,设你慵懒地靠在软垫上,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嘁”了一声,赵甄才不屑去看他那一副欠揍的傲娇样,继续犹豫着拔不拔箭。 她清楚地感觉到箭头钻入骨髓的疼痛,犹豫不决。 马车一路平静地驾驶到睿王府,再无任何小波浪发生。 下了马车,赵甄怎么进入睿王府的都不知道,脑子里尽是宋妖孽话里的悬念,还有手上的疼痛。 下了马车,突然身子一轻,被一双温厚的手臂强行抱了起来。 一动手就痛,赵甄不敢挣扎“你干嘛,我自己能走!” “闭嘴。”萧睿低低警告一声,黝黑深邃的瞳孔始终看着路。 才刚入王府大门,两排长龙似小厮丫鬟恭恭敬敬地对着她俩福着身,一声响彻上云霄的“王爷安好”唬得赵甄一愣一愣。 萧睿冷冽的眼神无视了一切生物,踩着稳重的大步伐径直托着她往里头走,走向明德院里去。 还未进明德院,赵甄敏锐的嗅觉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再抬头往上一看,门楣上铁铮铮地写着‘明德院’三个大字。 熟悉的药味被风送来,一个穿着质地较好的便衣老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瓢水,看到院门口晃动着两条人影,老眼微微一眯。 远远地瞅着打量了半响,看着愈来愈近的脚步,他突的激动地大喊一声,“是殿下!” 那老叟扔下手里的水瓢,快步迎了上来,弯着老腰恭敬地施上一礼,“老臣不知殿下这般快动身回府,有失远迎…” 萧睿淡淡扫他一眼发白的胡须,冷声打断他的话,“少废话,进去再说。” 老叟看着他快步走进屋子里,才发现他的怀里靠着一个小娃子,正在用闪硕硕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他打量,他顿时张嘴说不出话来,缓缓迈步跟了上去。 赵甄的名字取名父母的姓氏,老爸是习武之人,老妈是习医研药的贤妻良母,她从小跟着父亲练了一身武,身体负伤像饮水吃饭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奇医药的治愈能力,跟老妈手把手学了一身牛逼的医术绝活。 莫说中药,就是西药,她也再熟悉不过了! 那从老叟身上飘过来的中药味,院子里到处摆满的塞着眼光的药材,让她瞬间回忆起在现代和老妈一起研药时的画面。 那么温馨,可惜渐渐模糊了。 “小子坐好了,莫要乱动!” 正在她思想天马行空之际,耳边传来老叟很有威严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浓浓地中药味袭来,窜入她的鼻尖。 “老伯,你想替我拔箭疗伤?” 一声友好的老伯,让那老叟正拿着铮亮的刀子在烛火上翻烤的手停了下来,瞥了她一眼,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拿着刀子在火上烧烤。 “这箭深入骨髓,想要取出箭头不简单,需我小心一番,小子咬牙忍一忍。” 解释着,他缓缓拿出箱子里装着麻醉药的白瓶子,看了一眼她额际上缓缓冒出的冷汗,老叟安慰道:“不用紧张,此药一下,便会无知无觉,我动刀时,你才不会感到任何疼痛。” 话落,他又拿出一支类似钳子的东西出来,放在她左侧的桌子上。 赵甄瞟了一眼,看到萧睿正坐在对面,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了炎小王爷,两人悠闲自在地品着茶味,一个满脸邪笑地盯着她看,一个满脸平静连眼帘都未曾抬起一下。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眼角又瞟到那老叟从箱子里拿出白纱布、差人端了各种药膏药剂上来,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满满白了一桌。 拔支箭、消下炎、上点药竟然搞得这么麻烦! 她顿时内心有点晃荡——这种类似中国古代的旧社会的医术没有现代的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