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这回事儿》 一 回家 清晨,手机铃声响起,《最炫民族风》高亢的曲调兀自在空荡荡的房间上空回旋。除了几缕从厚窗帘缝隙里深处的日光外,房间里一片黑暗。在一片由生活用品堆积成垃圾山的房间里整开眼,我感到腰间一阵虚,昨晚果然是太劳累了。 在铺了一层的尼龙套的沙发上爬起来,按掉茶几上的手机并且开机。刚过了中秋的南方城镇也开始冷起来了,我揉着腰,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阳光明媚的刺眼。果然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好天气。望着外面又铺满一层黄叶的梧桐树林,我打了个喷嚏,鼻子湿湿的。喉咙微微发干,开口试着出声却发出几声干干的单音节,扁桃体被划得生疼,似乎是感冒了吧。 把窗帘全部拉开,室内瞬间回复了正常的居家模样,淡黄色的阳光在室内肆意张扬,尘土飞舞在满地的零食袋和各种方便快餐盒上。我打开窗户,灌进一阵清凉的山风。果然,住在山间除了能面对想象中的清幽宁静外,还要容忍那昼夜变化极强的温差。窗外叫不出名字的大鸟扑棱着翅膀从眼前飞过,那些大大小小的野山花也含着水露静静地开放,除了感觉一阵阵的湿冷外,整个环境都是清雅喜人的。 头有点疼,不知是不是最近作息不规律的原因,伸手边柔边走回客厅,给饮水机插电烧水后,去电视柜下面的药箱里那出四包板蓝根冲剂,先拆开一包把药粉倒进马克杯,等热水灯显示可以的时候倒热水冲开。 待泡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仰脖喝掉。这时候想起他说过的:“尧尧,早上起来不要空腹喝冲剂。”他好看的眼睛闪闪的,眉毛又粗又密像极了《我可能不会爱你》里面的陈柏霖,那张妖孽的脸曾经让我咬牙在异地坚持了整整五年的艰难生活。可是,现在每次一想起他,我就觉得自己胃一抽一抽的,一阵阵的恶心从心里直接泛到嘴里。我放下水杯,一手撑墙,微偏过头,胃部痉挛,张开嘴干呕。呕到眼泪被挤出来两三滴,最后走到茶几从纸抽里抽出纸擦擦眼泪和嘴角的口水。 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室的狼藉,又是一个星期没打扫吧。搬来深山后,我就在这里天天醉生梦死,颓废的很规律。 把房间收拾好,垃圾分类,并且把里里外外的实木地板拖成能反射光的模样后,我才坐回沙发,看看手机,已是上午十点半。头疼渐渐好转,打开第二包板蓝根,继续冲好喝完,就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水饺,煮好后算是解决了今天的早饭加午餐。 待看到手机上的三个未接来电时,我正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找电吹风。 来到深山居住后,我便断了和外界的联系,除了父母外,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只有吴吟一个人。吴吟是个只在有事时才会出现的人,此时连打三个电话,不知是否有急事。我把手上的毛巾蒙到头上,未干的长发甩出点点的水滴,都顺着脖子流进了睡衣里面,弄得我上半身都感觉潮潮的。 那边只响了一声便接了起来。电话里是喧闹的汽笛声,隐隐有孩子的嬉闹和大人的高声训斥。我不由得心情大好,独居久了,对于这种平常的俗世生活感觉倍加亲近,“吴吟,怎么了?”我开口,抢先谈话先机,就怕被他一阵训斥。 “我是想说,你要不要回来一下。”他的声音有点急促,不知此时在做什么。 “怎么了?你把哪个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要带球结婚了?”我调侃他。他了解我的脾气,很少能这么直白的提要求。若是如此,那必定是有很难解决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而对于那个早已立志要脱离的世界,我内心并不急于回去。 “屁呢,霸气侧漏这种二逼事儿咱绝对不会做。那个。。。你快回来就行了。还有钱没,要不我帮你定机票吧。[]越快越好。”他辩解道,他急脾气,总是对我这种慢吞吞又爱悠哉的态度很是着急。我能想象到他在电话另一头的抓狂。 “好啊,那你告诉我原因。”我不在逗他,回归话题。 “你走之前不是咬牙切齿的说,只有那家伙死了才会回来么?”他说起话来不打哏,我的心却落入低谷,“喂,还在么?林尧,你回不回来啊,他可真的躺进二院了,现在就差一口气了。不回来看着他闭眼,你可真的会后悔终身的哦。” 我说不出话,只觉得胃里一阵抽痛,洗澡前吃的东西在胃里不断翻滚,只好捂住嘴强忍想要吐的生理反应。眼睛再次湿润,头疼,浑身不舒服,想想电话那边还在等我的回应,于是清清嗓子,“好的,我尽快回来。” “小样儿,回来就回来,还咳什么咳~~”得到答复后,吴吟明显轻松下来,开始回复他话唠的本色“我说啊,这时候不年不节的,买票很容易的,你定最早的机票回来。哎。你的钱够不够,刚才问你你还没说呢?喂,喂喂喂,啊,听着呢?你也给我出个声儿,还以为电话没信号了呢。还有钱没?” 我忍住要干呕的冲动,摇摇头,忽然想起这是电话里,只好回说:“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些钱,会尽快回去。到时候短信联系。” “那就好,我说啊,你不知道。我一知道这个消息就特别兴奋的给你打电话,你刚才干嘛去了,害我现在说起来一点也不激动。”他明显的唐僧本色,我刚勉强自己抑制住要扑到电话那头掐他脖子的冲动,又要捂住嘴憋住要呕吐的冲动。忍无可忍下,只好不给他面子的低吼,“吴吟,你小子快给我闭嘴。” “恩?”他疑惑,这时电话里传来一声骑车急速刹车的声音,别人那里还没反应,就听吴吟一句吼“开车不看道儿,你小心罚款扣驾照啊!” 不由苦笑,这家伙肯定是只顾着打电话唠嗑了,明明自己不小心反而恶人先告状先把别人给训一顿。果然,开车的人也不甘示弱:“我不看道儿我乐意,也不看看你,你这是怎么走路的?” 吴吟这人不但碎嘴,还特别不怕事儿,这眼看就又吵起来的架势。我咳了咳,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吴吟,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一**爷们儿,开车不知道看道儿,说他几句他还给我急眼。这什么人。我这里没事了,你尽快回来啊。买了票就跟我说声,我一会儿给你爸妈打个招呼。好了,就这样了,我这里有事儿要处理一下。保持电话联系啊。”那边吧嗒的挂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吴吟同志现在很忙。。。。忙什么?当然是运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没理的说成有理的,最后语重心长的拍拍几近崩溃边缘的对方肩膀再哥俩好的安慰说:“哥们儿,咱下次注意些啊。你这是遇上我了,我不计较。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知道不?”得,对方插不上嘴,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忍着火呢。 这个吴吟作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整天在高中里假装沉默寡言的画着圆规,颇具冷酷意味的挥舞着直尺实在是太浪费他与生俱来的才华了。就他这随时开喷的莲花灿口,这挥得起大木头直尺,还没事儿爱瞎指挥的良好自我感。。。怎么说呢,也就一个贱字能勉强形容得了。那《爱情公寓》里会搭帐篷的曾老师明显都没他贱。真的。 想想他这德行,不自觉的有些心情愉悦。是谁说的,人类的欢乐是要建立在个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此时,那位开车的小哥儿,您辛苦了。 按掉手机,忽然发现一条短信,是陌生号码,打开来看,是银行卡扣水电费的通知。看了看后,直接删掉。手机短信箱里空荡荡的,贫乏得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曾经,我的短信箱也和那些沉浸在幻想与幸福中的女生一样是满满的,并且总是存了很多很多的短信舍不得删。后来实在不得不删了,又专门买了个笔记本,把要删的短信全部抄下来,日期分秒都一点不漏的记下来。 恐怕,现在能惦记我,并且有规律的发短信来的也只有收水电费的了吧。 头上裹着的毛巾从刚才打电话时就一直往下掉,早起时打开的窗户透进风来,弄得我总有种要偏头疼的恐惧。曾经,有个人对我絮絮叨叨,洗完头一定要吹干,不能湿着吹冷风等等的,那个??鲁潭燃蛑笨氨绕孑馕庖鳌d鞘钡奈易芑崛鼋康亩プ欤??阋槐楸榈脑谂员咧馗矗?钡阶詈螅?康蔽易鲆患?率倍蓟崽跫?瓷涞南肫鹚?堑??恍莸亩v觥?p>这会儿,把手机放一边,我直接把毛巾扯下来,找到电吹风后吹上插销吹了个半干。 回去…回去?呵呵,终于要回去了么?也应该是时候了。至少可以回去见到那个人的不堪,我对他曾经是那么的崇拜、依赖他和爱恋,最后却统统变成了这止不住的恶心和对他要倒霉的恶毒期盼。 ----------------------------------------------------------------------------------------------- ps:大家喜欢看修真文吗?这里推荐一下好友元??的书《乐为仙》。连接直接点下面的直通车就可以。 简介:重生了,天生媚骨,身具名器。 拜师了,师尊夺舍,清白亦毁。 什么,你说我元阴已失,天才成废材? 我偏要剑走偏锋、反弹琵琶,成就大道! [bookid==《乐为仙》] 二 迟到 什么叫爱情?爱情就是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东西。(.)它会让你不远千山万水的赶路,也可以让你在瞬间失去面对它的勇气。-----题记 北方的秋天来得冷冽,一下飞机就有凉丝丝的冷气吹来,头发被吹得凌乱,不用看也知道鼻子又被冻得发红了。我就把身上的外套裹的紧紧,在行李领取处提了行李后,沿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往出口走。站在机场门口的打车处等出租,熟悉的空气和微乱的交通秩序里夹杂着想念了三年的乡音。我忽然觉得人生是可以有归属感的,长久以来紧绷着的心开始有丝柔软的藤蔓延伸,让我周身发软。 我站的地方正是个风口,旁边一名打扮入时的高挑女子,妆容精致的浓妆,长筒靴加剪裁硬朗的牛仔外套,整个人英姿飒爽的透着股不服输的朝气与活力。我在她旁边迎风中瑟缩着身体,一看就是猥琐型的萎靡不振。有美于前,没有哪个姑娘会凑到人家跟前把自己当个绿叶衬,于是,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往旁边挪了几个小步。低着头看好自己脚边的行李箱,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江南小特产,从发钗簪珠到各式甜软糕点,正经自己日常穿的衣服都在手边提着的背包里了。这次回来虽然不是衣锦还乡,但到底是长期在外,不能让家里的亲戚长辈看低了自己。想起以前,妈妈教育的,做人要周到圆滑,即能让别人与你相处舒服,你也可以获益良多。 这风口真不是好呆的,不一会就觉得身体发凉,鼻子里有细细的水流不断滑下,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正好一阵风灌进来,割得嗓子眼一阵刺痛。我翻开另一只手边放着的塑料袋,找出纸巾擦掉嘴角不小心刚刚吐出的口水又擤了下不时淌出的鼻水。整个人彻底清净。旁边一声轻啧,听来甚是刺耳。我回头,那打扮入时的高挑女子不耐烦的拽掉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把长长的耳机绕着手里的mp4缠起来收进手边金色的皮质大包中。[]见我微微仰头看她,她无奈的摆摆手,微低着头对我道:“这个时间段的出租比较少。”我笑笑,认同的点点头。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三年还是第一次有美女这么家常的和我说话。 也是,不早不晚的上午八九点,这个时候的车流量基本都挤在高速路上了。不知道吴吟那家伙在哪了。我裹紧了衣服,迎着头上明晃晃的秋日阳光,心中有些空。 前天打完电话就忙着订机票定买回家的礼物。忙活到今天凌晨,觉也没睡直接打车去的机场赶最早班机。算下来,除了疲惫和刚回来的微妙熟悉感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兴奋感。少小离家老大回,那是说的经年累月在外拼搏之人的感慨与沧桑。在我这里,回家不过是这些年所虚度时光的一个短暂终结。站在风口,迎着凛冽的风,看机场附近酒店里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人们,我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来骄傲的挺胸抬头。回来,只是因为有事必须要处理,有些人必须要去见而已。我的心一抽抽的疼,想到这里,下意识的伸手进口袋摸手机,看刚下机时吴吟发来的短信。“我在路上,马上到,你在机场出口等我。” 吴吟这家伙对于时间的要求十分严格,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以前读书时,周末约好去唱k或游玩,到了约好的时间点就走人,半分钟都不等,不管谁迟到都不通融,迟到的次数多了可能就没下次玩的机会了。无故失约这回事就更不能原谅了,不能给出合适的理由就随时直接面临绝交的危险。偏偏这个人还爱玩,那花样一出一出的,镇得住大集体,硬是凭借自己那强硬的时间观纠正了一伙玩伴的迟到恶习。吴吟长得不算帅的惊人逆天,各方面都没什么优秀的,但只要一相处那么几次,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焦点的类型。(.无弹窗广告)人活着,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突出的优点,吴吟身上,大概就是多了那么一点魄力和洒脱吧。 天上大片大片的白云掠过,许是晴天的缘故,湛蓝的天空显得格外空旷。我看着不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那深深的倒影把地面划分出了几小块逼仄的行走空间。我把手机揣回兜里,伸手搭在脑门上仰头看向被白云遮住的大太阳。清冽的晨光夹杂着久违的北方寒气,心中除了寂寥再没有其它。有时候,我很羡慕吴吟,如果在对待事情的时候能够有他一半的洒脱,我也不至于远走他乡的折磨自己吧。 脑子里又蹦出那张俊美的让我窒息的脸,还有他那说不出的冷漠与偶尔的温柔。整个人瞬间变得难受,条件反射的胃部痉挛,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继续去回想。 腿站的有些麻,我裹紧了外套,幸好临出门时查看了天气预报,直到近日有寒流,不然还真的没办法承受这骤然冷却的温度。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时间的半小时,这是认识吴吟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迟到。我掏出手机,正要发短信问他怎么回事时,一个大手捂住了我的手,我整个人被一个阴影裹住,抬起头来,那熟悉的五官被时间刻得更加深邃。我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肩膀就被他一把搂住,脖子被狠狠的勒了一下。 “说,有没有想我?”他在我耳边问,我忙不迭的往后退却正好拱进身后他的怀里。他轻声吐气,伸手重重戳我的额头,“你怎么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的笨。” 我掰开他的手,点点头道:“我是真的想死你了。祖宗啊,您快放手吧。” “算你识相。”脖子上的压力骤减,我整个人被往前推了推,回过身看身边的人。三年没变,已经开始显现出成熟男人的模样,眼神轻快灵活,整个人焕发着活力也没变。恩,生活过得不错。我点点头,踮起脚尖,赞许的拍拍他的肩膀。没错,吴吟个子一米八七,我自从高中就保留着一米六三的身高,能这样充满慈爱的拍到他肩膀已经算不错了。“不错,这几年过得挺滋润的啊。”我赞许道。 他把我的手拿下,弯腰提起行李和背包,只让我拎着那个小塑料袋。直起身来,他一脸惊恐道,“怎么,你想让我也跟那谁一样要死要活的?” 我苦笑,摇摇头望向眼前的出租车,这说话功夫就见那高挑的女子招手进去,正仔细的跟司机讲地址。“我居然逮到万能的吴吟同志迟到,这消息绝对能卖个头版头条啊。” 他的脸一垮,有些不自然的抽抽。“这个。。。喂,你还说,非得挑这么个时候回来,我从温柔乡里挣扎着爬起来容易么?不知道安慰反而来谴责,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加狼心狗肺。再说了,你下飞机不在里面呆着,非得找这么个风口自己受冻,害我里里外外找一通都没见到人,这多揪心啊。你你你…真不知怎么说你了。”越说越气愤,干脆把背包往背后一甩,他转过身抢先走一步:“我跟你说,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我真是。。。。怎么会忘了这人死不爱认错而且那张比社区王大妈还要唠叨的嘴呢?哎,是我的错,那就乖乖的跟着吧。我这头一点一点的跟在后面,幸好今天风大,我们顺着风向走,于是,风把他的话都带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恩。是我听不见的远方。 绕了远路去停车场,在一众路虎等白富美车辆中找到他那辆鸡立鹤群的奇瑞qq,还没来得及表达下嫌弃之情就被塞进副驾驶。 世界彻底清净,待吴吟放好行李坐进来时,我已经调出他车里的电台,甜美欢快的女dj在那里插科打诨的说着城市里常见的男男女女和各项娱乐活动。带着一种世俗的热闹和喧嚣让我在心里反而安静起来。 “医院,回家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反正今天没课。”他握着方向盘,一边看后视镜倒车一边瞥两眼我说话。 我感觉有些疲惫,整个人的脸上有点发干,在烟雨迷蒙的江南生活几年,还是适应了那里的湿润空气,刚才风口站着老觉着自己的脸正一点点的收紧像是干的要裂开。 “回家吧,我们下午一点小区门口见。”车拐进了通道,稀稀拉拉的几辆车倒是暗示着城市的悠闲。作为土生土长的a市人,我是太熟悉这个懒洋洋的北方城市了。作为省会城市,没有跻身一线的大志向和雄厚实力,倒是养育了我们这样每天乐呵呵的享受生活的子女。 脑中闪现他在躺着的二院,此前不断地描画着各种可能性。这时候有选择了,反而觉得还是应该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和感受。我摇摇头,人到底还是有最看重自己的。那些情情爱爱,当时要死要活的,非要拼了老命的做个非此即彼的选择。等时过境迁了,即使我这种自认敢爱敢恨的人也没办法做出一副深情模样去展现那爱极生恨得戏码。 什么叫爱情?爱情就是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东西。它会让你不远千山万水的赶路,也可以让你在瞬间失去面对它的勇气。 就这样想着,也没有心情聊天,听着电台里传来的嘻嘻哈哈的女孩子聊天声,我渐渐感觉困意来袭,身子支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 推荐好友清蒸鳜鱼的一本书:贵族领主,属于西方奇幻类。链接直接点下面的直通车。 简介:掰弯直男,调教正太,胡作非为,纵情乱来,重口味,各种邪恶yy! [bookid==《樱女王》] 三 见面 说真的,跟这么优秀的我站一块儿,你不自卑么?------吴吟 被摇晃了起来,睁开眼后,没看清车窗外的景致,倒是发现一双大眼睛近在眼前,忽闪忽闪的睫毛比女人还长。我吓了一跳,这吴吟是典型的吓死人不偿命。他那双眼睛时不时的含着些秋水般的多情和委屈,初中不懂事的时候,我还撺掇他扮成女的去勾引不认识的男生。结果惹了场不小的风流债,让他在漫长的中学时光里虽然有一帮能玩起来的伙伴,却没有真正敢跟他单独呆一处的同性,更别提什么交心的兄弟了。我作为一名罪魁祸首,心里多少对他有着亏欠。所以,在身边各种青梅竹马的关系要么开始隐隐约约的露出点小暧昧要么渐渐走远的时候,我俩毅然决然的腻在一起瞎混。 吴吟发个儿晚,到了高中才蹭蹭蹭的蹿到一米八三,到了大学时又不负众望的以雨后春笋般的速度长了四厘米才终于结束。他初中时只比我高了一丢丢,在家上老是留板正的小分头,偶尔头发长了就给自己喷点发胶装美男。那张脸虽不说有多帅,但架不住皮肤白嫩,稍不留神,跟假小子似的我和他站一起就成了好哥儿俩。以前不觉得,待他发个儿后,那自信心爆棚,经常是一提就把我拽的离地两三厘米,然后特贱的问我:“说真的,跟这么优秀的我站一块儿,你不自卑么?”我能说什么?自然是输了面子不能输里子,当下嘴贱的回过去:“要不我们比比谁身边的同性多?”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他着急跳脚,然后逃避他的追杀。 小时候,我和吴吟就比较黏,这倒不是因为小时建立起来的革命情感感情,而只是因为在那一片小区里当时只有我们两家的孩子是小学时转学过来读书的。对于新环境的畏惧和对此前生活的眷恋,让我俩在一众没事就出来瞎疯瞎闹过家家的伙伴里脱颖而出,成为了比较独立的存在。事实上,我们能迅速勾搭在一起,还是因为共同的阴暗心理,我们总是商量着怎么整看不顺眼的什么人,一起探讨下怎么折腾下班里老是想欺负新生的孩子头等等。(.无弹窗广告)总之,两个本质上就不怎么安分的人怀着同一颗阴暗的心遇在一起后,最完美的结局就是狼狈为奸,这倒真的苦了那几个得罪了我们却不自知的孩子。 当年,我们刚升初一,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依旧延续着此前的老习惯,在一堆新面孔中寻找着那个倒霉的对象。但对情事刚刚懵懂的我,因为看了一篇耽美,不由自主的玩心大起,拐着玩的打赌,说隔壁班的一个少年,很看不起我们女生,让我很不爽,然后死皮赖脸,用尽一切手段让吴吟答应去装成女的整他,顺利的搞了个青少年版的“基情世界”。所以说啊,女生们看言情什么的也要慎重,有些书是真的要分年龄段的,盲目去看很容易出事。 话说,那名男生在被一个陌生的据说是“邻校的女生”不断送情书、鲜花、早饭,在一系列稳定又持续的温柔攻势下。终于,在半年后的一次回信时,他答应了吴吟的交往请求。但条件是要两个人见面。 我和吴吟一开始纯粹好奇和恶作剧,但到这地步,两个人直接傻眼了。瞪着那信直接愣了半小时,然后开始反省是不是做得过火了。当时吴吟两袖一甩,把信纸放在面前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会出事的。”我望着这个开始和我差不多高的男生,也有点犯愁,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忽然觉得这半年来荒谬,然后深深地为自己的所为而感到羞愧。但是,长期以来,只要开始一件事情就必须要做完的性格又促使着我万分不想放弃。 我们颇费了些脑筋的在如何应对见面上,希望把对男生的伤害降到最低。那时候,我想在现实中看耽美情节上演的心情已经被突然地醒悟而消失。 怀着一颗阴暗里又带着些愧疚的心,我们想了好几种不穿帮的办法。(.无弹窗广告)因为是隔壁班级,我无法冒充,从小到大认识的女孩基本都在一间学校。万分无奈下,我们决定暂时推迟见面的时间,在对方再次要求见面之前的这段时间果然和隔壁学校的学生打得火热,寻找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女生推给他。 由于多年来一直在秘密的进行各种阴暗活动,和吴吟在一起我们做的缺德事实在是一桩又一桩。这一次,我们除了觉得稍感过火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隔壁班级的男生渐渐显露出相思的苦逼表情和那日益炽热裸露的热情时,我终于成功的勾搭上了一名活泼好动又爱玩的女生。经过吴吟的鉴定后,我们以介绍帅哥的名义,让两人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看着男生面红耳赤的坐在女生对面,女孩子笑语嫣然,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微微互动。我们躲在教学楼里拿着望远镜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好景不长,待下次见面后,两个人就察觉出异样,顺藤摸瓜的找到我,我十分卑鄙的供出了吴吟。自然,在供词里,吴吟是那个主谋,我变身成了无辜的帮凶。 男生得知真相,气恼无比,当场扬长而去。却在一个夜晚,有三个人把吴吟堵在了巷子门口,吴吟一个星期没下地。同时,学校里纷纷传扬男生转学是因为吴吟的纠缠等等。一时间,吴吟作为初一新生,在学校中彻底的出了大名。我每天上学也接受者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 总之,那个多事之秋,我怀抱着无边的罪恶感和赎罪心理,呆在吴吟身边每天小心翼翼的哄了他一个月外加每天跑腿买小袋干牛肉,吴吟才决定不对我追究。 在江南的这三年,我总是想起这些过去的事情。以前的自己做事胡作非为,先稍微别人考虑,和吴吟在一起,虽然是天天的恶作剧混日子。但关键时刻,我总是那个偷溜的人,把吴吟一个人留下来承担责任和后果。难得的是,这个人虽然偶有惩罚,但却没有真正的抛弃我这个百害无一利的损友。每次一想到这,对比着江南人们眼底的精明和对生活的讲究计较,我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涕泪横流的对吴吟表达一下他的大度和不弃。 此刻,那双秋水般水灵的大眼饱含着戏谑,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近在眼前,“怎么?你要去查看我家车库么?” 我浑身冒着寒气,不自觉的打个哆嗦,“不用,到我家楼下了?那下午见吧。” 打开门,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家乡的风真冷,但是好亲切。 站在我家楼下,看着他开车往小区后面去。他家和我家隔了两幢楼,以前上学都是他直接来我家楼下吼一声,我就吧嗒吧嗒的下楼来。两个人扬着张牲畜无害的脸去读书。 我提着行李仰头看,楼房外面有一层光面的瓷砖,倒也不显得破旧,这么多年下来依旧整齐干净。作为省会,a市没有发展污染性的重工业,也没有处在季风的下风口,所以也不像有些城市里的建筑一样被严重的腐蚀。 小区空地被中了大片的向日葵和树木,一片葱郁的感觉带着北国特有的清新。 我家在三楼,站在楼下,阳光晒得都能看见阳台上晾着的被子以及几盆绿色的金钱树。淡紫色的窗帘大开着,看不见里面的人,只是和其他人家一样透着股生活的平淡庸常。我感觉心头一暖,上前按下密码,打开楼下的防盗门后就加快了步子走进楼道。 红木的大门外贴着有些掉色的年画,那过年时张贴的年画依旧完好,熟悉的毛笔字龙飞凤舞,看来爸爸的书法练得更加好了。不知今天会不会有人在家。我掏出钥匙,转了两下,就听见门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打开门,妈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尧尧,你怎么回来了?出差么?”说着,直接把我手上的行李接过来。 我笑笑,张开手,先抱抱她:“恩,出差了,回来看看你们。等过几天就走。” 心里却觉得发苦。这么多年,一到年节就以公司有事为借口不回来。后来换工作,能时不时的请个假回家,我却又丧失了回来的勇气。每次想回来,都会在脑子里不断的回转着最后见他时的决绝。当时意气之争,既有恨意也有难堪,才会远走他乡吧。 却不想,这么一个儿女情长,却使得自己远离父母,成了个不孝之人。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妈妈轻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进了客厅,就被按进沙发上坐着,被迫看着她忙进忙出的倒水端水果。三年不见,妈妈老了一些,但是精神不错,依旧是一派干练的知识分子模样。小时候,就听说她手下的一些学生被她训的愣是在考试之前压力大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传闻中,老太太的教学手段确实是厉害着呢。不过,作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女儿,我倒是没有体会到自家老妈在传闻中的丁点严厉。此刻,我就像那些毕了业后来家里看她的学生一样,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被招待。 “爸爸呢?”终于忙完,她坐在我的身边,我看着空荡荡的家,问道。 “他上班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你累么?要不先去睡会吧。”许是我的脸色实在太憔悴,她一直把我往卧室里赶。 我点头,把行李里面的东西交给妈妈后进卧室。老太太只说:“东西不重要,你快去休息吧。”同时,她似有所指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话让我小心肝一颤,有些心虚。只好拖拉着脚上的拖鞋乖乖去卧室休息。 ps:早上开电脑就发现系统坏了,中午冒着大雨去重装系统。回来后发现网络连接也要重新开,于是下午买饭时又去移动大厅拿了指导手册。到现在为止,窝终于能上网更文了。晚饭可是一口都没吃呢。5555,作为一天都木好好休息的苦逼孩纸。。。。。窝求推荐。。。求收藏。。。。。 四 发展 你得温柔点,装也得装的柔弱一些。小鸟依人的女生多吃香啊。甭管有没有真内涵,人家最起码能给自家男人装点起那小面子来。 --------------------------吴吟 卧室还是以前的摆设,并且干净整洁。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应该有定时来打扫。我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在家时卧室的糟乱情况。以前,爸妈工作忙,我放学回家总是东西乱丢,然后跟一阵风似的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直到周末时才在妈妈的监督下好好的搞下卫生。我的鼻子有些酸,可能是北方的秋天把空气渲染的太干燥,也可能是想到妈妈一个人在这空空的房间里一个人收拾忙碌的情景。我只觉得自己把好好的时间消耗在了无人的地方,一个人挣扎着,却早已忘记了世界上最亲的人是如何在无声的呼唤着女儿的归来。 我叹口气,拉好窗帘,定好闹钟后就躺进熟悉的大双人床里睡去。 闭上眼,一阵黑沉沉的负重感从头蔓延到脚底,暖暖的被子很软,我整个身体陷进去感受着那淡淡的阳光清香。往事不断上涌,我似乎看见了那名男生慌慌忙忙的找到我,他身后的女生一脸迷惑和探寻的望着我。眼前的两个人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反而找到我要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当时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盛夏的高温让我的头上身上不断出汗,整齐的蘑菇头反而像是一个大锅盖似捂得我心发慌。我把他们让进客厅,打开冰箱,抱出半个冰镇西瓜去厨房切开,又倒了两杯可乐给他们。 他们两个人坐在我刚才坐过的沙发上,神情局促,男生的腿部轻微抖动,女生不时地搓弄着裙角。我却在进进出出的忙东忙西,只为了想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合理借口。 “林荛,别忙了。我们一会就走。”那女生接过我递给她的可乐杯子,起身把我拉过来。 以前做坏事,都是不知不觉,而且大家年龄都小,再难过等到过几天就忘了。但这一次,被人找上门来以一种善意的询问来探知究底,还是第一次。我纠结的都能把肠子拽出来打几个中国结,看着女生那信任友好的眼神,和男生的期待。脱口而出:“我也是不得已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黑,恨不能的想要时间倒流,去好好地解释。哪怕那个最后被堵进巷口的人是我,哪怕当时就明明白白地承认自己的错。。。 或许那样做了,我也不会每每想起便痛苦的生不如死吧。 在梦中,我想要吐,只觉得胃里翻腾,食物倒流,睡前在客厅喝过的茶水似乎升到了食道口,我捂着嘴醒来。 起来发现一片寂静,身体好好的。房间里暖暖的,窗帘透着外面微弱的阳光,我的身下一层薄汗。 外面有轻轻地脚步声,和爸妈低声说话的声音。看看时间,睡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了。 我起床,叠好被子,打开窗帘,在北方秋天特有的明媚阳光中打开背包,把几件内衣裤拿出来放到衣柜。又拿出洗漱用品放在床头桌上,却看见一摞书信上面放着一个铁质的工艺品。几只大钉子被扭成种种形状并焊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看起来妩媚中带着些英气的女兵。 我平时没有在房间里摆放工艺品的习惯,即使是再喜欢的工艺品,买回来后都是好好地收进盒子里一摞摞的放进柜子里。这种习惯看起来很低调,但实在是因为我懒得收拾,放在外面又容易招惹尘土。再加上,我喜欢把东西乱丢,真怕一不小心就把哪个易碎的工艺品给弄坏了。 现在,看着摆在床头柜上的钉子女兵。我有点恍惚。妈妈虽然进我房间打扫过,却绝对不会翻动我那些装满小玩意的柜子。而知道它们被放在哪里的人,只有两个人。 我看着床头柜上的女兵,脑中闪现着不同的猜测,忍受着一阵阵的呕吐感。 我站起身,眼前一黑,有点站不住。果然是血糖过低么?我忍了一会,果然眼前渐渐变得清楚,整个人恢复正常。拿着手里的洗漱用品转身,打开卧室,感觉到客厅里的人都静了一下。 “爸爸。(.无弹窗广告)”我笑一下,望着看我的爸爸。妈妈的头发都被染了亚麻色,即是白头发也都被收拾的很时尚精神。爸爸的头发倒是没弄的讲究,几根白发夹进头发里,整个人多天了一份儒雅和持重。 爸爸点点头,只平淡回应:“恩,回来了。快收拾下,过来吃饭吧。”说着,走进厨房,和妈妈一起忙活。 他已经四十几岁,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的气度,那份亲切里带着些许久不见得激动。我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像小时候一样看见他就会扑过去寻求拥抱。应该是从转学到这个城市后吧。从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算起,十几年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啊。 我把洗漱用品拿进洗手间,镜子擦得明亮,妈妈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错漏。大概,她这一生唯一的错漏就是我这个骨子里不安分的女儿吧。我摇摇头,一股的心酸涌上头。洗下头洗把脸就起身去厨房帮忙端菜准备吃饭。 “和吴吟还联系着吧?”妈妈舀了一份稀粥,递给我,漫不经心地说。 “唔。”我把粥放在爸爸的面前,伸手接过下一碗。 “你不在的这几年,吴吟时不时的来家里和我们聊天。小伙子挺懂事的,对你还特别关心。有时候来了我和你爸都忙着,他自己去你屋里坐坐就走。”妈妈端着手里的碗做到自己的位子上,说道。 “唔。”我拿起筷子和馒头,准备开吃。 “你们两个都没有谈朋友,倒是可以发展一下。”一直沉默的爸爸夹了块排骨放在我的菜碟里,说道。 “他不是有女朋友么?”我印象里这小子一直不断换女友的,什么时候在我爸妈变成了一个坚守忠贞的痴情汉?更何况,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啊。我怀疑,他不时的来我家坐坐,只是为了怀念当年和我一起偷偷做缺德事的刺激了。在男女方面,我这人绝对不是神经大条的人。所以,我深信,这一定是我不在a市,吴吟由于找不到像我这么样亲密无间的兄弟做坏事,所以时不时跑来怀念一下。然后顺理成章的被爸妈误会了。 看看,这吴吟就算是做件不大不小的事,也能被人当成那可怜巴巴的痴情种,也就只有我能认清他那人模人样背后的险恶嘴脸。我在偷偷咂咂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我低头吃饭,对爸妈这明显不合理又不现实的提议哼哈着应付。 爸妈没得到回应倒也没有说太多。爸爸吃晚饭时接了个电话就去书房忙了。我陪着妈妈把碗筷收进厨房,正要洗碗,就被挡住。“你去休息或出去转转吧。我今天休班,准备好好打扫一下的。” 我抬头看看钟表,还有十几分钟就一点了。想想吴吟那变态的时间观,我觉得还是早早准备一下吧。当下,点点头,转身要去卧室找衣服。 “吴吟好像今天休息,你们好久不见,可以出去玩一下嘛。”妈妈从厨房里喊着话。 “好的。”我无奈,这家伙到底在我爸妈面前做了什么,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以为我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内心一阵恼,看见床头柜上那钉子做的女兵,只觉得它像个小人在恶吼吼的说:“你看吧,中我招了吧?” 我冲着女兵瞪眼挤鼻子,恨不能把她重新收起来。但看看时间,还是作罢。 打开衣橱,当年走时,倒是只拿了几件换洗衣服。里面的衣服都干干净净的挂着,妈妈的持家能力实在是太赞了。我挑出米色的风衣,和里外衣服,穿身上正正好好的妥帖,可见这几年的身材和身高一样的没变。 我撇撇嘴,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梳洗一番。 开门时正好看见爸爸从书房里拿了几本厚厚的书和一个公文包准备出门。 “爸,你这么早就去上班?”我惊讶,爸爸做的是建筑师,忙起来确实是很忙,但现在应该不在一线了吧,怎么还会忙的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 “恩,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去现场看一下。”他应道,瞥了下正要开门的我一眼,道:“你也出去?我载你吧。” 我摇头:“不了,吴吟在楼下等我。” 在老爸一脸的满意中,我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回头跟后面从厨房里出来的妈妈说:“妈,我们走了啊。” 妈妈应道:“去吧。晚点回家也没事。” 我一阵恶寒,快速溜出门。 刚下楼梯,爸爸去车库取车。我出楼道口,还没见天日就被一个壮竹竿杵在面前的影子罩住。 他眯着眼笑:“不错啊,很守时嘛。”说着,大手巴过来就要套住我脖子摸头发。 我连连后退,没好气的问:“说吧,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卧室的东西都翻了个遍?” 吴吟愣住,“呃?” 我白他一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晃晃脑袋,满不在乎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有一天,你那个柜子门被风吹开了,装女兵的盒子正好掉出来,我一看这女兵长得还挺像你的。就摆上了。”说着,就往前走,那辆奇瑞qq就停在我家楼下,前灯闪了闪,他上前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坐进去。“怎么了?这也要交代?” 我坐进去,哭笑不得:“这也就算了。那你跟我爸妈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俩人牟足了劲儿的要我和你好好谈谈。怎么?你还真的对我产生了超越革命情感之外的东西?” 眼前一黑,额头被弹了一下,我捂住头,起身要还回来,就见他低下头为我系好安全带。 “你这是什么质问的语气。在吴哥面前好好说话。”他转身坐好,扭动车钥匙就看后视镜倒车。 “切,那该怎么说。”我小声嘀咕,知道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捞不到好处,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 “这个啊。你得温柔点,装也得装的柔弱一些。小鸟依人的女生多吃香啊。甭管有没有真内涵,人家最起码能给自家男人装点起那小面子来。”他还真的说上瘾了。俨然一副孔老夫训话的劲头。 ps:不下雨了,但天还阴着,不知今天还下不下。恩,打劫收藏和票票~~? 五 高人 其实,我挺想问你,你现在想清楚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了么? ---------------吴吟 吴吟这个人,长相尚可,家境不错,修养还行,做事干脆,样样都好。(.无弹窗广告)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唠叨,嘴碎,只要是说了个开头,那立马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上身。这不,我在副驾驶,被安全带套牢了身子,即使是开音乐也无法好好堵住他那张停不下来的破锣嘴。他此刻正在兴头上,巴巴的絮叨着女孩子怎么样才能讨人喜欢的话题。 这话题的中心思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点。无怪乎是女孩子要温柔体贴大方,做女朋友时要时时刻刻记牢自己是代表了两个人,要为对方设身处地的着想。同时还不能忘记适时地耍点小心眼,撒点小娇,让男友充满了要保护美人的强烈英雄气概。当然了最好还要独立懂事,不给男友添麻烦等等等等。 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女孩子一定要像一盘五星级饭店里的一盘菜,既能以娇艳的颜色与形态赢得每位食客的赞赏,又能美味到满足每个人的味蕾,同时呢,还得静默无言的散发着不言自明的清香。 吴吟这论调,从他大学开始找女朋友的时候就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每次一提起这话题,我就很不能给他一个闷棍。让他该死那就死哪去。我能接受他对时间的苛刻,但就是受不了他这套对女性柔美感的变态追求。有时候,我真想吼他一嗓子:“你妈是不是也这样温柔娇小的被你爸疼着?”但每次话到嘴边,想到他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的事情,便硬生生咽下去,默默地让他把那十分不人道的看法给继续下去。 我想,肯定是我的一时仁慈,才导致他在这条歪道上越走越远。我原本以为他谈过几个女朋友后会认清现实,把自己这套严苛的标准降一降。 但是…这都大学毕业三年了,他这个毛病好像没怎么改。而且,我侧眼瞄了瞄他那吧嗒吧嗒不停动的嘴,似乎是比以前加了些内容,而且说得更顺了,逻辑更清楚了。 这…还是算了吧。我拉开车前的小推拉门,摸了几摸。这辆车在大学的时候,我就经常坐。以前为了应付他这个一说起来就没个停的毛病,我还特地买了几小袋耳塞放里面预备着。一看苗头不对就塞住耳朵,有时候同车的人不止有我,我还会熟门熟路的拿出来分给他们剩下的几副。给大家造成了我做事细心的假象,但这绝对是被逼无奈的结果。恩,我记得吴吟还经常不时地往这推拉门里面塞了些话梅之类的小零食和几罐听装王老吉。果然,越过满满的零食和饮品,在角落处还有几包我以前放里面的耳塞。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嘴巴动的甚欢,对我的小动作早已见怪不怪。 我塞好耳朵,把风衣的大领子压一压,躺倒在座子上眯着眼神游天外。 忽然眼前一阵黑,左耳耳塞被拿下来,我睁开眼睛。 “怎么了?” “我们去普照寺一趟吧。然后再去二院看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车停在路边了。正探着身子看我,近在咫尺的诡异。 想到要去见他,我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但还是点点头,拿起他手里的耳塞,重新塞进耳朵。 他摇摇头,带着一抹苦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就转身重新启动汽车。 我重新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的感受着奇瑞车特有的颠簸。 普照寺在差不多市中心的位置,在一片繁华之地里静静的矗立着。以前放寒暑假,我和吴吟经常去那里附近的地方学一些美术之类的兴趣班。然后在放学后也不回家,就在寺庙门口爬上爬下的玩。有时还能遇见出来买菜的和尚,然后笑嘻嘻的跟在他们后面往前推一把或者大叫着发疯。 后来长大了,渐渐地了解到普照寺也是一座有历史的庙宇,里面曾经住过得道的高僧,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会允许游人进去听庙中的和尚诵经。我渐渐懂得了信仰是一件值得敬重和尊重的事情,因此也收了那份带着调皮和恶作剧的不尊重之心。那个时候,我经常拉着吴吟,跪在高高的殿堂里默默祈求着一些小愿望。在外表看来,倒是很像那些前来拜拜的善男信女。 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三年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暂时离开这座带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当时的心情十分沉痛且忐忑。 我跪在如来佛的脚下淡黄色的锦制蒲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苦痛和难过,也不断的重复着心中的愿望。(.好看的小说)希望在我离家的这段时间,父母能够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吴吟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跪在佛祖面前,他闭着眼睛,似乎也有所求。但我当时神情恍惚,没有精力去对他表示些微的关心。 从寺庙出来后,我们一起去了旁边的步行街,坐在石阶上看那些亲密的恋人和行色匆匆的白领。头顶上的老树张开宽阔的树枝,枝叶洒下一片清凉。我们沉默地坐在一起,我第一次没有戴耳塞的听完了吴吟的唠叨。 现在想起来,我忽然很想问他当时有没有在普照寺许愿。于是,我睁开眼睛,把耳塞拿下来。吴吟瞥了我一眼:“还有十几分钟呢,你怎么了?” 我把耳塞装进包装袋里,打开推拉门扔进去。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我们一起去的普照寺。”我说道。 “恩,是啊。过了两天你就走了。三年里一次都没回来。”他漫不经心地说,牙咬的狠狠的:“你还真能狠得下心。就跟这里和你从此无关一样。” “我这不回来了么?”我有些心虚,忙示好。然后试探的瞅瞅他,“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跪在大殿里啊?” “记得啊。怎么了?”他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你当时有没有许什么愿望?我看你当时好认真呢。”我像是偷油吃的老鼠,一步一步的试探,终于把话头送到想问的那句了。套话这技能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不知会不会显露出自己过分的八卦心。 “恩,你还记得我们出来后,进一家小店,遇到算命的事情么?”他岔开话题,不痛不痒的反问。 “啊?”我有些恍惚,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这是什么狗记性。”他不满地皱皱眉,拐了个弯,停下车等红灯。 我讪讪的笑,不知他的重点。 他把窗户打开一半,望了一眼车窗外,左右并排的车辆最差的都比他这奇瑞高级。我白了他一眼,无不鄙夷地说:“又不是没钱,干嘛不换个高档点的。你还真想当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 他回瞪,嘴角动了动,最后鼻孔里出气,手不时地拍拍方向盘小声嘀咕:“懒得理你。” 我手伸过去,作势扭他耳朵,他一偏头,右手反握住我的手,道:“林尧,咱说好不动手的啊。” 我懒得理他,收回手,点了他的额头一下“那你说,当时有没有许愿,许的啥?” 红灯转绿灯,他挥挥手,发动车子上路。 “当时,那个小店里卖些香火什么的。当时你拉着我进去,说是想挑个佛牌戴戴的。”他不正面回答,眼看着前方倒说起算命的事情。 “是啊,怎么了?”我摸了摸胸前戴着的白玉佛牌,当时我们每人给对方买了一个,我的这个就一直戴着,平时就洗澡和换绳子的时候摘下来。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脖子,一丝红线露出来。 “当时,我们买完东西,那店主说有一个高人在店的里面,算命很准,然后推荐我们去算一算。”他倒是不慌不忙,一点都没有平时碎嘴唠叨时的鬼德性。 “你想说啥?”我被他绕的有点糊涂,怎么这说了大半天的,老是看不见重点。 我隐隐约约记得,那算命的高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淡黄色的粗布长袍,看起来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当时是在店里的后面,挂了一个黑色的绒布帘子,里面一进去就能感受到更加沉重凝滞的空气。他坐在菩萨供相的下边,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那意味甚是庄严。他当时要为我们卜卦,但吴吟拒绝了,只让他为我算一算。 那高人摊开我的手掌,问了些生辰的问题,然后自己掐起手指头算了一会,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些我听不懂的名词。他看向坐在身后等待的吴吟,他看起来居然有些紧张。我一心只在奇怪他的反常,倒是忘了高人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笨”他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挥过来准确地谈到我的额头上。正好是刚才被弹过的位置,疼的我差点掉泪。 “吴吟,你这个臭小子,给我手脚干净点。老娘都快被你弄成脑震荡了。”我捂着额头,有些怒。 他转过头来,边瞥着前面的路况边查看我的额头,我一挥手,“行了,你给我收敛点。” 他无奈的回过头去,道:“下车后我再帮你看看。”继续说起来“当时,那高人说你的那些话,你肯定都不记得了吧。” “什么话,让你这么上心?”我早已忘记了问他的问题,被他这番故弄玄虚给吊起了好奇心。 “当时,那高人说你的眼睛被东西遮住了,所以看不清自己的心和身边的人。”他说道。同时把车速调到最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人行横道。 “有这回事?”我是真的忘了。此刻听他说起来,反倒像是在听其他人的八卦。 “是啊。”前面人行道的人走过去了,他小心的把速度调快一些.“我记得那人说,你不用着急,遮挡你的东西会自己走掉,你也会看到在你生命里已经显现出来的那些事情。” 我莫名,揉着有些疼的额头,点头道“居然会有这回事。” 吴吟无奈的回过头来,“你这脑子都记什么了。”说着,手伸过来,忽然一顿,就悬在我的面前,我一看差点炸毛。 “你个臭小子,还想动手弹我?” 他收回手,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转过头去,沉默的开车。 过了好半晌,他才幽幽的说一句:“其实,我挺想问你,你现在想清楚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了么?” ps: 推荐一本星际奇幻的书。是田小总的《位面末日之旅》 简介:相信这个世界上一直有那么一群人,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在我们感受不到的时空里,默默守候着一切的平衡吗? 黄道十二星座与你体内的十二经络是相互感应的,你能感受得到吗? 当狮子座的流星雨划过天空的时候,同为火象星座的你是否也有一秒钟的惆怅? 当天蝎座独霸黄道正宫,射手座只能避而不见的时候,你是否也为他们的老死不相往来而遗憾? 当?????? 天时地利加人和,这一切洛轶都摊上了。 且看这个平凡而又不凡的她,怀揣着少年时期的梦想,在这场拯救末日的星际冒险中,广纳星际美男,与恶势力斗智斗勇,历尽爱恨情仇,只为寻找那些遗失?????? [bookid==《位面末日之旅》] 六 步调 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和我保持在一个步调上。 --------------吴吟 想清楚了没?这个事情不是我能想清楚就算了的。我只知道,这辈子,我都不想那个人过的有一丁点的好,他一定要活得凄凄惨惨,一定要被人骗的什么都没有,总之,他越惨,我才会越开心。 这么一想,我心里咯噔一下。捂着额头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一时之间,我不知说些什么。 当年走之前,我是去过一次普照寺,但是心事重重。心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和颓丧。由于失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力感。当年,我谋划了一整个冬天的离开,忙忙碌碌的每天都在被各种填写材料和心中那巨大的伤感填塞。当一切准备工作做完,收到江南小城里的应聘邀请,我就定下了离开的机票。 定下机票的当天中午,吴吟打电话,说无聊想要出去玩。我望着已经安静了很久的手机和窗外盛夏的一片浓荫,尽管是三伏天,我却感觉四体冰凉。若无其事的约见后,一起打打闹闹的去了市中心。 当时在去的车上,我想到过不久就要离开,心中一片惆怅。第一次没有带耳塞,默默地听完了吴吟同志的特色唠叨。当时强压着要把他狠揍一顿的冲动,一心想着趁此机会好好磨练着自己的脾气。 此时,他这么明白的说出了当时的事情。我曾经体会过的那些绝望和难过似乎又重新回来。心里绞痛,只觉得有什么在狠狠地割着自己的心。我眼睛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这下好了,额头不疼,心疼了。 我转过头去,假装在看窗外,不想让吴吟看见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 “那就是还没想清楚?”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些伤感和无奈。 我的头被掰过来,他近在眼前,眼睛里也有些湿润,我似乎看到了一丝疼惜,但是,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想不想的清楚又有什么用?当年多爱,现在就有多恨,这真是世界上最嘲讽也最无情的事情。 “什么?”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若无其事的反问他,同时伸手装作不在乎的擦了擦眼睛。[]“你这什么破车,居然都能透进来沙子。” 吴吟伸手,我条件发射的闭上眼加捂住额头。 却没有意向中的动作。眼睛被一丝温热压住,我不敢睁开眼睛。害怕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终于,什么都没有,眼睛一轻,整个人重新获得自由。 “你怎么了?”良久,我睁开眼睛。吴吟居然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此时,正坐在我的旁边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的蓝色停车牌。 他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这么多年来,他都像个妖怪般的存在着。鲜少这样的出神,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正因为如此,此时,我有些预感,心中忐忑,不会真的如爸妈所说,这个人对我有那么点的意思?但是,随即,我就排除了这种不靠谱的可能性。 这个人,从小到大,我们就一起玩。两个人伸出手来拉一拉都找不到一丁点点心跳得感觉,这绝对不可能。 我摇摇头。心下一转念,拍拍他的肩膀,大喇喇的说:“行了,姐姐我没那么多愁善感,你也不用为我伤感。” 说着,看看周围,似乎是到市中心了。远处的建筑似曾相识,这三年来,城市似乎有新的发展。 不等他答话,我紧接着问“我们到市中心了?” 他叹口气,点点头。开门之前,只甩下一句话。“你的事就自己看着办吧。”紧接着,下车来帮我开门。 我没敢接着说下去。只跟个孙子似的下车来,俩眼儿一张一张的装作对故地重游有很大的兴趣。 吴吟似乎有些心情不畅,他在前面走着,一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那对大长腿露出风衣来,看起来忒像个气质绰约的男模特了。我没心没肺的想起他大一刚入学那年的跟细麻杆似的身材,当时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姑娘或同学的为了接近他而跑来讨好一点也不起眼的我啊。当时,他那副身板还没有长的那么厚实,身姿挺拔但就是看着有些孱弱,可能是长个太快了,还没来得及长肉吧。那瘦弱的样子啊,再加上他爱臭美的总喜欢穿鞋细细的显身材的衣服,在学校里很是风骚。 话说,当年,我作为他的死党,总是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女生来打听他的各项消息。为了获得最大的回报,我还特意做了套资料卡,每个人都可以向我购买想知道的相关信息。我就靠出卖他,赚得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子书。当时,他看见我拿着白色的汉王,还一脸羡慕的过来各种讨好加吹捧,说是想要过去玩几天。我怀着一种感恩和回馈的心态,很大方的借给了他。可是,从此…我就再没有要回来过。 想到这件事,我就想揪着他的耳朵问,我那捂在手里不到两天的汉王是不是早被他转卖了。但是,每次一想问,就怕他回过头来追究背地里出卖他这一回事。 要知道,当时,多少个姑娘蹲在他回家或去网吧玩的路上进行各种巧遇,各种跌倒和挂掉啊。他大一的那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有痛痛快快的出去玩过。和他出门,就算只是一起出去逛街买生活用品都能有不相识的姑娘莫名出现。 一阵风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赶紧把开了扣的风衣紧紧,整理好衣服,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他后面,借着他那强大的身高优势来为自己挡风。 他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过头来,低头看我,似有鄙夷的飘出一句:“人小鬼大。” 我嘿嘿的跟着,没皮没脸的附和道:“是呀是呀,不看看你,多么的伟岸,多么的有安全感啊。” 他哼了一声,拽住我的手腕,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市中心的人不算太多,但因为是路口,过马路的行人聚在一起倒是显得特别拥挤。我跟在他身后,攥紧他的衣角。 过马路后,他停下转过身,我依旧一门心思的低着头走路,冷不丁的撞进他怀里。刚才被弹得额头正好撞在他的大纽扣上,好不容易不疼了,现在又开始丝丝的疼。 我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捂着纳闷儿,差点吼出来:“你是故意的吧?”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倒是一惊,回嘴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走路不看道的?”接着,蹲下身,仰着头看我,“我看看。”说着自言自语,早知道,我该把你拽到前面看着了。 我撇撇嘴,揉揉脑袋,把他的手挥下去,嘟囔着“行了,三年不见,咱俩还真不在一个频道了。连走路都能挤到。” 他怔了下,看看我的额头,站起身,似乎是赌气般的拽着我往前走。 我的手被他握的有些疼,不由得张嘴问:“喂,讲点道理好不好,刚刚撞我的是你啊。” 他拽着我往前走,加快了步子,我的小短腿在后面一磕一绊的快步往前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终于能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了。 他一直沉默的往前走,加在我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少。 拐了一个大弯后,站在美食节的大牌坊前面,他终于停下。我的手还被紧紧地握着。我低头看看手,再抬头看看他。 他低着头看我,我的个子只到他的肩膀,此时觉得自己倍加渺小,他开口,似乎是余怒未消,“你这混蛋,三年来真的没想明白?” 我莫名,想起他问的那个高人的话。不耐烦的摇摇头道:“还能想什么,不过是个神棍胡诌的。”接着,我似乎闻到了点阴谋的味道,“你干嘛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莫非你跟那个神棍是一条道上的?” 他无奈,握着我的手扬了扬,“你不想要这只手了么?” 我的手上一阵疼,翻了个白眼:“你行了啊,三年不见,一回来就把我弄得头疼手疼的,还有完没完啊?”我是真的有些恼了,自己在心里还不忘给他加了个惹我心疼的罪状。 十月的北方已经开始变得萧瑟,我的眼前不时飘出几片枯黄的阔叶,我们站在街角,面前是大大的美食节牌坊。不是有香味飘到我的面前,那浓重的油烟味和各式新鲜肉香都在勾引着我这意志力不坚定的人。 作为一名合格的竹马兄,他知道我的臭毛病,不管是不是肚子里饱了,只要有好吃的,绝对是义无反顾的窜到前面去扫一扫的。现在看见我这副被美食引诱的大脸,他眉头微皱:“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和我保持在一个步调上。听到没?” 我一愣,“什么?”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他的下属还是什么的,我凭什么一定要跟他在一个频道上啊。万一哪天,我的整体水平和素质被他拉低怎么办。 我摇摇头,却一瞥,看见他那张有些阴沉的脸,不由得心一哆嗦,想起刚才说的话了. “哦,你害怕你跟不上我的步调,所以要求我放慢速度等等你么?”我知道,我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此刻,我意在抓住他的弱点,于是肆无忌惮的极尽张牙舞爪之能事。 他回过神来,眉宇间略放松了下来,紧握了下我的手,威胁道:“还在那里耍嘴皮子?说,你答不答应?” 我的手快被我断了,我那曾经摸过各种画笔和名贵古物的手指头被挤在一起,一个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断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么?”我屈服于暴力,只好暂时服软。 手略略好受了一些,他今天似乎有些神经质。莫非看见我回来,他不高兴? 我暗暗猜测着,吴吟这人以前虽然也有些古怪,一句话说的不合他心意,他就会拉下脸来教训我一下,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平静的。怎么这次一回来,他反而比以前还要怪里怪气的。这出来的一会儿,我就不停的踩他的地雷,不时的被惩罚一下。倒真像是把这三年来缺的都给补回来了。 “林尧,你记住刚才答应的。”他甩下我的手,推了下我,就一个大跨步的往前走。带起的街风如果没有透着股油烟味,倒真的像是飘飘欲仙了。 我撇撇嘴,心思都在久违的小吃上,那里顾得上方才所答应的事情。只小跑一步,跟上他,兴奋道:“怎么样,我们从那一条小道抄进去开吃?” --------------------------------------------------------------------ps:今天雨停了。可是,俺十点多醒的,到现在还没下床。。。。十分罪恶的上来更文,再去吃饭。恩,窝是可耻的拖延症。。。。 七 你左我右 不就是我右你左么?面子算什么,我还乐得被保护呢。 ----------------吴吟 可能是我的表现太兴奋,引得吴吟那个坏小子生出一股见不得别人开心的劣根性。也可能是这条美食街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诱惑。总之,我没有如愿以偿的重新回味小时候吃遍整条美食街的快乐时光。 相反,在盯了我五秒钟后,我被他拖着拐了个弯,去了一条遍布娱乐场所的区域。 当然。。。。全市开的最火的美发店也在这里有分店。 站在理发店前,吴吟伸出那罪恶的双手在我头顶上胡乱摸摸后,只撂下了一句话:“既然回来了,就要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去面对。” 理发店的小哥们都在忙忙碌碌的拿着剪刀挥舞着,各式烫染工具也在一个个灵活修长的手指中翻飞着实现自己的价值。这理发店能做到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并且还开了五六家的高级分店,其实是有道理的。你看,即使是没有顾客打理的美发师都坐在沙发上翻动各式美发书恶补自己的技能和审美。 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三年中,我基本没有仔细的打理过自己,这头长发只进过十块钱就能给全头分层次的小理发店。并且,频率保持在一年一次。 吴吟把我推给一个全头染着亚麻色的帅哥,丢下一句,“给她弄个发型,要看起来温婉点的。”就直接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自己找了本杂志翻。 我翻了个白眼,只好跟着帅哥到指定的地点洗头然后等待剪发。 店里不像我曾进过的十元店般放那些节奏激越的流行歌,轻缓的音乐如流水般缓缓流淌,在这里被服务颇有些小资情调。帅哥的手很轻柔,他的话也不多,除了询问我要不要顺便剪个成型的刘海外倒也没有其他的话说。 我透过玻璃,看见吴吟那小子低着头一点都不抬得看着杂志,中间似乎有短信进来,他发了一条短信后就收起来放自己兜里。然后抬头看我,我在镜子中跟他正好看了对眼,心里一阵发虚,赶紧挪了眼睛,谁知一偏头就扯到了自己的头发。我“嘶”的一声,帅哥赶紧扶好我的头道:“不好意思。” 得了,这现在的理发店都这么的高素质了。我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没注意。” 偷偷瞥了眼镜子,那小子正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很是欢畅。好了,我确定自己这次出糗是被逮住了。 出来后,顶着一头极度精致的厚直发,我都不敢晃动自己的脑袋。刚才透过镜子,都有点不敢认自己。对于我这种整天灰头土脸不爱收拾自己的人来说,这么一拾掇,确实是有点焕发出生命力的感觉。当然,碍于自己有限的姿色,顶多也就是自己看自己顺眼了一点了而已。 此时,小风迎面吹来,我的头发刚被暖风机烘的热乎乎的,一经风就觉得头皮有些发凉,我习惯性的缩了缩头,忽然意识到咱这颗头刚刚被高价打理过,贵着呢。就这么一想,我头不缩了,反而挺了挺脖子,宁可自己暂时受点凉也得把这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亮出来。 恩,这叫什么来着?对了,是把钱花在明面上。辛辛苦苦赚的钱,不管怎么花出去的,怎么着也得看的找啊。买不来里子,最起码得有个面子。我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直接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吴吟在旁边,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张脸凑到我脖子前,确认了一下说:“收拾一下,像人了。” 我伸手把他胳膊打掉:“理发的钱就当是你请客了啊。” 虽然这里确实充满了小资情调,理发师也是高素质,手艺更是没得说,但那也没必要剪一剪就要五百啊。我摸摸自己只装了四百块钱的小钱包,十分无赖的躲在吴吟后面逃账单。幸好他做我的冤大头多年已经形成习惯,向来会随身带张信用卡。也亏了我这张厚脸皮,不然这次真的要钻到地缝里也没得救了。 吴吟胳膊重新搭过来,点头道:“这就算是给你刚回来的见面礼了。”说着就拉着我往前走。 沿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我在他旁边走,不知要被带到哪里。身边的商铺有一些比较熟悉,有一些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直接去普照寺吧。我好久没去了。”吴吟懒洋洋的在旁边哼唧。 “好久是多久?别说是三年啊。”我有意亏他。 吴吟愣了下,然后看着前面点点头。 我有些吃惊:“你是发了什么不可破解的毒誓了么?” 对面迎来一个走路横冲直撞的行人,他拉住我的衣袖一把把我拽的离他近了些。我站住,他看了看我,似乎不经意的说:“你们女人就会瞎想,没去就是没去,哪有那么复杂。” 我们小时候经常没事就来这里混,有时候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来对着那些吃素的和尚及虔诚的香客来顿品评。此时看他,那股不经心的随意里居然还有些微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想自己刚才花了他五百块的理发费,知趣的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普照寺和多年前一样香火很盛,人们来来往往的特别热闹。 一进寺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火味道,我感觉自己周身都被洗洁了一番,那股子在凡尘俗务中摸爬滚打所沾染的各种污浊之气似乎被洗刷的干净。 我走进去,看着面对寺门高高站立的释迦牟尼佛,法相庄严,让每个进寺的人都会迅速的收敛起平日的随意。我不自觉的双手合十,混着满寺的香火气直接跪在它面前的蒲团上。在心中默念,我回来了。 是的,这三年曾经趁着出差的机会去过不少的寺庙,却没有一间是这样的布置。直接把如来佛做成大的雕像放在迎来送往的寺门口,这样的举动不知是因为传承还是因为一种无知。我曾经抓住寺中相熟的和尚慧觉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当年他还只是一名刚来落脚的游行僧,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一头雾水。当询问其他的和尚时,又总是得来一张张讳莫如深的表情。久而久之,我对于寺庙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如来佛立于寺门口接受众生的膜拜,同时还会幻化出一个分身坐在大殿里接受人们的祈祷与许愿。所以,当后来又见到不同的寺庙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这些更加有名的寺庙都不如a市的气派又亲民。 这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是对于我这种凡事喜欢一知半解,有没有强烈求知欲的人来说,我不再对不同格局并且拥有不同故事的寺庙大惊小怪。只是,所有的寺庙都不像普照寺那样把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包容在里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唏嘘。 三年前,跪在大殿,我虔诚的祈祷老天给我一个解脱。眼睛干涩的哭不出来,只是心里不停地流着泪。当年的我表面沉默的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将那份感情中遭受到的打击放在心上,但心里疼只有自己知道。我知道自己连一天也无法忍受下去,对人生的厌弃有时会让我蹦出要自杀的愿望。 那张曾经迷惑了我整个大学时代的脸,那个总是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发表着爱情宣言的人曾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他的一喜一怒,一悲一欢都曾经是我生活的全部。 只是,幸福总是短暂,我以为自己那些九曲回肠的小情愫和那不知羞耻的苦苦追求,最后总能得到哪怕是一丝丝微小的回应。但是,这种卑微的微小愿望最后在一个黄昏的午后被宣告无效。 “喂,你没事吧?”我的胳膊被抓住,回过头来,吴吟正蹲在我的面前,手指抚上我的脸,两股温热的水流在脸上流淌。 他擦去我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我摇摇头,他倾身微微的抱住我道,“对不起,我不知你会这样。如果觉得委屈就哭吧。我们一会儿回去。” 就像吴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流泪,我当年也不清楚那个离去的人为何会如此狠心的引我动心,然后随意的弃之如敝屐。 吴吟的胳膊环过来绕到我的背部轻轻拍着,趁机打击我说:“好了,你一个女爷们儿跪在这寺门口掉泪,是要我被群众鄙视的目光给杀死么?” 我推了推他,他松开胳膊,慢慢的抬头看着我站起身。 我擦擦脸上的泪,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故作坚强,忽然觉得这种小女儿的姿态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做过了。现在回过神来,还真的有点难为情。 吴吟站起身,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故作无所谓的低头对我说:“我们去大殿吧,跟三年前一样,你左我右的各自跪十五分钟。” 我想起来,当时为了不被打扰,我规定两个人一起跪十五分钟,谁也不能打扰谁。我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的恶作剧。因为俗话总是说男左女右,即使是卜卦的也会在查看对方命运的时候要男的伸出左手,女的伸出右手来测算。左右分别代表了男女生走在一起时应该处的方位。我偏偏是调换着,告诉他说,他要一直在我的右面,这样即使走在马路上也能减少很多的危险。其实,在私心里,我就是想着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把他当成一个女生来欺负。顺便满足一下自己骄傲又邪恶的大女人想法。当然,在我的教育之下,本来对方向没什么意见的他是无所谓的,一点反抗都没有的答应着,并且很好地贯彻实施。 我打赌,他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直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想在过马路时保护他才提出这么一个他右我左的提议。 不知是我的表情太外露,还是吴吟的观察力实在是敏锐。总之,我的肩膀一沉,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得意了,不就是我右你左么?面子算什么,我还乐得被保护呢。” 说着,我的背部被拱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就差点要往前跌过去。 ps:下午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公交老是不来,急死鸟。刚回来,马上更新~~ 八 初遇 我稳住身子,仰头看吴吟,他一脸奸诈的问:“怎么样,默默的保护着我上下学这么多年,你那大女人的满足感也得到纾解了吧?” 我心中连呼上当,果然,这个人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把算盘打得呱呱响,他倒是什么都明白着呢。我白了他一眼,感觉无趣,“你也就这点计较了,还知道拿出来显摆着说。”小风吹的有点冷,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他扬扬下巴,“行了,我们去大殿吧。这会儿有点冷了,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家。” 爬起白色的石阶到大殿,殿里空荡荡的,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那么的空旷,每个进去的人首先会首先感受到那骤然冷却的温度和高高的木质屋顶所带来的严肃氛围。 我看看大殿左边的一方木桌,桌面上立着牌子,用毛笔字写着结缘处三个字。牌子后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经文解读。每个前来的人都能够免费获取,或者,这些经书能够带给一些在俗世中沉沦挣扎的人一些安慰吧。我想想,自己逛这里比逛街都要勤快,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取过一本经书。 大殿里还有其他人,淡黄色的蒲团上有两个人虔诚的拜着,不知他们是否在寻求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旁边还站着手拿相机的游人,那神色间充满了疑惑和莫名恭敬。我站在跪拜的人身后,和吴吟一起沉默的望着前面高高在上的如来和众位菩萨,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可以陷入长久地沉默和平静中的。 身后不时有轻轻地脚步声,我看了眼身边的吴吟,忽然没了怀旧的心思。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从未离开过这座熟悉的大殿。我觉得自己心中的委屈和埋怨依旧和三年前一样是满的,不同的是,如今的我已经学会如何在这窒息的负面情绪中挣扎着活下去。 而第一次见张郁就是在这座处处充满了香火气的庙宇。我和吴吟走散,他不知去哪里看美女了,而我站在比大殿还要显得空荡的偏殿里对着那满墙的十八层地狱受难图发呆。 可能是因为平时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我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对自己死后的遭遇怀着深深的恐惧和担忧。尽管科学已经说明这世界没有假想中的鬼魂和生死轮回,但可能是自幼耳濡目染,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相信死后世界的。 偌大的偏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在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些被画的栩栩如生的死后世界,心中充满了当一个变态的莫名快感。当时,我抬着头默默出神,视线正好落在狱卒把人的肚皮隔开,一片火红的凄惨景象中布满了鲜血淋淋的恐怖画面。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我心念一动,差点以为青天白日里冒出了索命鬼。 我差点跳起来,浑身一阵的弹开。谁知惊动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声“啊”的惨叫充斥在有些阴森的空荡偏殿。 我在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的神经质,迅速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是那个家伙这么配合我的一惊一乍。 或许是我刚才看画太投入,又或者是我多年的审美被这个微妙的契机开启。总之,回过头后,我被自己所看到得人惊呆了。那个人皮肤白皙干净,右脸颊偏下一方有颗秀气的痣,衬得那正在凝视我的一双星目灼灼生辉。他一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垂在牛仔裤腿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我从未了解过的别样气质。到后来,我才了解到,这种气质还有个比较小资又凄美的别名叫颓废美,但是说难听点或者是掌握不好尺度就会变成传说中的装逼。 当时的我,整日和一个瘦得跟麻杆高的阳光少年(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吴吟厮混,并且早已对这厮产生了审美疲劳,乍一见到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美感的男生,这种夺目的神秘感似乎在瞬间集中了那颗将要发芽的少女心。总之,我当时直接找不到北了,哪还有心思去倒打一耙的责怪他行动太诡异以致吓到别人。 也就在回身看见张郁的那一瞬间,我确定了这世界上是有一见钟情这回事的。那些言情小说中对于爱情的夸张描写有时候也是取材于生活的。 是的,我这个早被吴吟同化成女中爷们儿的人心动了。 而且,这一心动就他妈的差点要了命。 呸,这心动真晦气。 后来,我还问过吴吟,如果我没有在那一天遇见张郁,我是不是就会慢慢的长成一个时下流行的中性女生,性别错置的让初次见面的女生误会。吴吟当时一脸不屑的说,“死心吧,你就算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女爷们,也不会有大把女生对你惊艳的。” 这话太歹毒了,直接抹杀了我所幻想出来的另外一种可能性。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的笔袋里没有一只能用的笔。这倒是为他上课时泡妞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自己和张郁的初次相遇有些心虚。因为,当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洁净自制的颓废美。而我,却很没风度的张大着嘴巴赤裸裸的显示着自己对他的惊艳。 那天的我,站在满壁的地狱图面前呆了不知道多少秒。直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马上合紧大张的嘴巴假装大度开朗的打个招呼。却见对面的人嘴角一歪,颇为不屑的瞪了我一眼就转头要离开。那种蔑视的神情活像是个骄傲的孔雀,而在他对面的我就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土拔鼠,比做丑脸搞怪的杨丞琳都要丑陋百倍。 我这个人是不能被激的。虽然刚刚对他颇有好感,小心脏乱跳了好几下,并且在那惊艳的一眼中悄悄地琢磨了不下百种罗曼情境和未来的浪漫情事。但是,刚刚他那种不屑和轻视让我忽然明白人生还有尊严和面子这回事。 一个白眼过去,我忘记了先前在脑中盘算着的优雅和羞涩道歉,条件反射的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心中默默念叨,好好一个皮囊,居然生了这么颗傲慢没风度的心。 这么想着,我转过身看画在墙上的地狱受难画。可是,这时候,我的心情早已难以平复,夹杂着一开始对身后人的莫名爱慕和此后捍卫自己尊严的强硬倔强。哪里还能心平气和的仔细琢磨面前这些精致奇幻的画面。我感觉自己的胸前起伏,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的侧着身子在壁画前面乱走。 初春的午后,尽管外面的阳光干净温暖却依旧照不进这深深的殿堂。我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和刚刚那恶狠狠地行为,只觉得老天在捉弄自己。当时很想去大大方方的和这个人找机会搭讪认识一下,而不是彼此莫名其妙的互相反感。 我的脚步有些乱,边胡思乱想着边挪动着脚步。不留神就撞到身边的人,偏过头去,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少年。他微低着头看了我一眼,手插在裤袋里,似乎是无奈的模样。 我抓住机会,假装有力的道歉:“不好意思哈。”说着,自己默默的往后退。我那想要结识他的心思被情窦初开的羞涩挤进了看不见的世界里,我在心里为自己的胆怯和懦弱感到微微的失望和难过。 这时候,肩上被一搭,吓了我一笑。 回过头去,啧,吴吟这厮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出口惊人,搭在我肩上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我疼得差点张口咬上去。 “你们?”我和那少年同时出声,然后互相对视,他的肩膀却被吴吟轻轻搂着,那表情似乎比我要惊讶得多。 “哦,你们还不认识?”吴吟欠扁的翘着脚,悠然自得的望着我们,我们两个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呃。。我知道我为什么面上无光,但他为什么也是一脸吃到大便的不适感?莫非我这人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坏? “这就是你提过的林尧?”身边的人指着我问吴吟,似乎是不信。 我想起刚刚吃饭时,吴吟说有个人在附近一会过来找他。 我撇撇嘴,“这是怎么回事?” 吴吟一抓头,把我拽到身边,“林尧,这是我们专业的学长张郁,在宣传部里当部长,人挺不错的。他家在这附近,我这次正好有事要麻烦他一下。”说着,跟捏牲口似的捏了捏我的脸颊,道:“这丫头就是林尧,怎么样,夜叉级别的,挡煞很合格吧?” 这是什么比喻,什么介绍?!这小子有毛病吧,关系再熟不带这么损人的。没看见我刚才那有些娇羞的少女模样么?哦,不对,我好像是很不淑女的白了他一样,还有那副抽风了似的呆鹅样。夜叉这形容确实很贴切。不对,我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说吧,你到底又有什么缺德事要做?”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吴吟,就他那欠扁的样子,外人可能误认为那是无害的友好,但我看着这小子一路从小学爬到现在,那绝对是风雨雨来的前兆啊。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在这小子的心里酝酿着了。 我偷偷瞄瞄对面的张郁,他一副了然的某样,看着我似乎带了一层审视,我怀疑自己32c的罩杯都没办法逃脱他那摄像机探头似的眼睛。 我的肩膀一轻,整个人倍感轻松。旁边的吴吟抓抓头,那双眼滴溜溜的不知往哪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没啥,就是让你帮个忙。” ps:今天下午还要出去一趟,所以,就中午发吧~~嘿嘿,本文儿签约啦。 九 现世报 我的肩膀一轻,整个人倍感轻松。旁边的吴吟抓抓头,那双眼滴溜溜的不知往哪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没啥,就是让你帮个忙。” 要我帮忙?恩,有所求的话最好了,我正好可以借机敲个竹杠玩玩。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看不惯吴吟那装无辜的样子,就好像有十几把刀在他背后捅着似的,那般的难为情,真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真不搭调。 “这个。。。我们先出去吧,这殿里阴森森的,我觉得凉飕飕的,浑身不得劲。”吴吟缩着脖子,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袖子,就冲着这快团起来的模样,我真看不出有什么魅力。尤其是,他身边还站着个长得花般干净娇艳的张郁。我心里默默的把这无辜的发小默默嫌弃了不知多少遍。 出了大殿,在前面院子里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 “这不是刚开学么,我们宣传部趁着这大好春光,要做个植树活动,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缺人手,尤其是缺。。。女生。”说到这里,吴吟嘿嘿一笑,猥琐的讨好道“你平时的女生缘不错嘛,这一号召,肯定特多支持的。是吧?” 我脑子一过,白了他一眼,“植树节跟女生有个毛线关系?你老实说,到底是啥事?” “哎,我们确实缺女生,这一次赞助没拉到,只能靠人数撑场面,但凑来凑去,整个学院里除了三四个女生外全是光棍,那帮子混蛋放话说没女生就不去。”张郁接过话茬,口齿倒是伶俐。 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他?刚刚还被他嫌弃好不好?我在心里给他打了一个大叉。 哼。没门儿! 我盯着他,不说话。有些恶意的想,他会怎么接下去。 “呃。。。。那个。。。”果然,看到我有些冷漠的反应,他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拉拉衣角,弹弹裤腿,最后,一个抿嘴,眼睛一闭,抬起头来,十分歉意的看着我,“刚才。。。。是我无理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有说话,正在琢磨着,怎么趁机也敲一敲这个人的竹杠,筹码多少,代价几何。(.好看的小说) “要不…”耳边声音徒然升高,似乎是着急了,对方向前一步,站在我的面前,“要不,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吧。” 我退后一步,有些惊讶与这个人的急迫,多大一点事儿,竟然被他看的跟生死似的郑重。为了达到要做的事情,倒像是任我宰割。 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本来想要捉弄他一下再说的。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认真,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有多卑劣。 “啊,多大点事儿,不过举手之劳。我帮你召集一些院里的同学就好了。具体是什么时间?地点呢?”我摆摆手,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得好声安慰,并且殷勤的答应下来。 张郁的眼神发亮,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 “喂喂,你们两个。”吴吟在旁边使劲儿咳嗽。“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勾搭起来了?没我事儿了?”他在旁边,双手划成大圆圈,似乎在暗示自己是个大灯泡。 “切,你有事为何要这么七拐八拐的,倒真不怕闪到自己舌头。”我扫他一眼,上前踢向他膝盖。 这还真有些奇怪,平日里一有什么事,这小子都是直来直去的。这一次怎么七拐八拐的,一点都不干脆。还叫一个陌生人来,生怕我不会答应似的。 “哎,我这不是看你孤家寡人的,想让你扩大一下朋友圈嘛。”吴吟曲着腿,快速往后面闪去,嘴里不停的解释道。 “去,要你帮忙?你哪只眼睛看我孤家寡人了?”有外人在,我实在是不好吐脏话骂他,象征性的说几句后,就找张郁说植树节的事情。 当天晚上,大家吃过饭后,各自回家,张郁的家就在市中心附近,两三步就到。我我和吴吟拍着圆溜溜的肚子坐上他那辆小奇瑞,欢快的奔向自家小区。 “喂,他就是这么认真的人么?不就是一个小活动么,怎么搞的像是地下活动一样郑重其事的,真是不能理解。”我趴在车上,玩弄着车窗上摆着的小狮子问吴吟。(.好看的小说) “恩,听说是为了一个女生,具体怎么回事,我倒真的不清楚。”吴吟聚精会神的开车,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这次别搞砸了,找些开朗点的女生,到时候活跃下气氛,好让他给自己院里的那些光棍们一个交代啊。” 我的心里有些小失望。哦,张郁有喜欢的人了?哎,好男人都被预定了啊。 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啊… “喂,又想啥呢?”脑门一阵风,我条件反射的偏了一下头,险险躲过某人的爪子。吴吟搭着我的肩膀往旁边推。 “愣着做什么,到我们了。”我顺着他加在肩膀上的力气跪在蒲团上,看着眼前的神佛和菩萨,忽然反应过来,此时不是三年前,更不是初次遇见张郁的那一年。 “好的。”我看看身后的不断来来回回的香客,低低回道,“我们速战速决。” 吴吟歪头,冲着我一眨眼,道:“如你所愿。” 我看的浑身一哆嗦,这数学老师当得蛮骚气的嘛。居然这么媚。 佛前青烟袅袅,时间似乎是静止了一般,我合着手掌,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也不知自己想要说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原本以为,自己会恶毒的许下一些诅咒,原本以为,我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三年前一般的默默哭泣。 却不知是刚才哭过了,所以现在眼里没有泪,也不知是自己真的放开了那段不成熟的爱。又或者是我的固执早在不经意的几年时间里变得已经不再坚持。 总之,我很快睁开眼睛,看着旁边正一心一意低着头许愿的吴吟。 他微低着头,神态十分虔诚,似乎是心有所求般的认真。让我不忍心打扰,只得静静的呆在一边等他结束。 身后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衬得他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静静跪在身边的蒲团上,一脸沉静,前面的香火旺盛,我扭头看着前面的香烛,脑中一阵空白。 似乎有什么是不一样了。有什么早就悄悄地改变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只是还有一层隐隐的纱帘遮住,需要我去狠狠心扯碎才能看得清那个改变。 “好了。”吴吟忽然抬头顿了顿,有些释然的转过头来。却看到我发愣后有些惊愕。 “哦,我们走吧。”我知道自己出神时的样子是有多么猥琐,只得起身,赶紧拉着他往外走。 但是,对着吴吟出神……我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做吧。哎…. “我们去逛小吃街么?”出了寺门,我整理一下衣服。一想到要去心心念念的小吃街吃那些想了三年的各式小吃,我瞬间原地满血复活。 “恩…..”吴吟在旁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被我猥琐表情吓到的震惊中走出来。 什么嘛,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在他的记忆里悄悄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矜持自尊的深闺大小姐?切,笑话。 “喂。同志,快醒醒啊!”我晃着他的胳膊,没办法,他太高,没办法晃肩膀,“你姐喊你去小~吃~街~吃饭!” 吴吟晃了晃,回过神来,手一搭,揽住我的肩膀就往前走。 “走,哥哥带你吃烧烤。” 小吃街和以前一样,只要一进去,就是热腾腾地香气,如果装饰的再华丽点,倒真像古时候形容的“酒池肉林”那样。 我吸着鼻子,口水直滴流。 “喂,去哪?”我整个人被吴吟半挟持住,不能随意停住。只得把头冒出来,看着香气四溢的店家和各式小点出炉。 “还能去哪,老地方。”吴吟头也不回的答道。 “一家亲?”我两眼冒火光。一家亲使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里面干净卫生,老板上菜又实在。关键是,那肉烤起来香甜可口,要嫩的要老的,要滑q的,没有你想不到的。而且老板自制的烧烤酱绝对是整个市区里的独一家。我在外地这几年,有时候做梦都想吃一家亲的烧烤来着。 “呦,来啦,这次带的是女朋友?”老板笑眯眯的迎过来,没看见我的脸。 “哪能呢,冤家。老板,一个包间。照老样子上。”我被吴吟死死按住,没来得及跟老板叙旧就被拖上楼去。 老板在后面嘿嘿嘿的笑,我越听越觉得恐怖。几年不见,老板这是转性了?以前多厚道一个人啊。 进了包间,吴吟放开我,然后把我推到靠墙的椅子坐下。 “敞开怀的吃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吴吟解开纽扣,手无赖的搭在我的肩上,那腿得得瑟瑟的上下晃着。 “你明天不去上班么?人民教师啊,祖国辛勤的园丁啊。就你这样子的?羞不羞?”我鄙视他,这人越看越是个混混,哪里担得起教育下一代的责任啊。 哎,真为他的学生感到担心。 “我请假了,明天的课都挪到下午了。”吴吟帮我把餐具烫好,开了烤具,等油热好。单等服务员把肉和生菜摆好就开吃。 不知道喝了几杯啤酒,也不知吃了多少烧烤,我的眼睛渐渐开始模糊,耳朵也慢慢的不听使唤,老是觉得周围有蚊子在哼唧,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旁边还有一只手不停的拿下我的酒杯。 我觉得委屈,最后呜呜的哭起来,嚎的昏天暗地。就像个泼妇一样的边骂边哭,还不停的拍一下身边哼哼唧唧老想凑过来的蚊子。 只记得最后,我灌下最后一杯酒,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就扶住桌子边,冲着眼前老挡着自己的一个人影挥了下手。大吼道“张郁,我操你大爷。” 吼完后,我觉得整个人特别舒坦,脚下一软,身子往后仰去,“邦”的一声,头却磕在身后的墙壁,整个人头冒金星,我有些无奈:“吴吟啊,你看,就是不能说那王八羔子的坏话,现世报吧?” *************** ps:推荐一本书,是星际科幻类的。 无毒带刺小女人的《星际迷行》 地址可以戳下面的链接。 简介:重生复仇忙,星际乱翻腾 [bookid==《星际迷行》] 十 没资格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头疼得不行,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太阳穴那里突突的直蹦?。[.超多好看小说]整个人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整个屋子里酒气熏天,也没人开开窗户通气,真是别死人了。我伸手撑起来,想要起床。 却又吓得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 白床单,两个单人床,小窗户,透光窗帘。。。。。 这里是旅馆?! 我昨晚都干了什么?怎么会到这么个破地方?吴吟呢?这个混蛋,带我吃烧烤,怎么都吃到旅馆来了? 嘴里喊着:“吴吟?你个混蛋死出来。”手还在床边摸手机,昨晚没回家,不知爸妈有没有担心。 啪的一声,脸被一块温热的毛巾盖住,不等反应过来,吴吟就把我的脸使劲揉了一遍,搞得我鼻子眼睛都快扭出脸边了。我伸手打在他的手腕上,“醒了,拿开你狗爪。” “醒了?”吴吟把毛巾拿开,拍拍我的脸,“好好收拾下,我们回去。” “擦,我们昨晚怎么了?”我闻着自己一身酒气,看看自己,昨晚穿的小风衣早被除去了,只剩下小毛衣,倒是没有被非礼。 恩,吴吟这小子还是有些操守的。 “放心,我对你这种酒品差的死丫头没兴趣。要做也得是清醒的时候。”吴吟拿着毛巾去洗漱间,不知为何补上后一句。 靠,这人还真是欠扁。不这么赤裸裸的打击我会死么? 谁要和他那个。。。。啥?!搞得我跟上赶这怎么样他似的。不过,怎么说,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次,还真的有些离谱,这几年,没怎么痛快的喝过酒,醉成这样一次也没有。估计,昨晚没少折腾了他。 但是,表面上,我是不会对他低头的。白他一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着递过来的温水喝下去,“你怎么跟我爸妈说的?” “我说你跟楚惜月聊着天,最后睡着了。然后给楚惜月打电话报了个备。”吴吟打开窗户,散了散屋子里浓重的酒气。外面一缕金黄色的阳光和着滴滴的汽车喇叭声透过来,安静的不像是街边的小旅店,反倒像是居民区。 “对了,一会儿楚惜月会来找你,你赶紧收拾收拾吧,她的火气不小啊。”吴吟转过身来,在我脖子上帕的一下拍了过来。 “啊。”我的头整个有些晕,后脑勺好像被磕到哪里了。 “怎么了?”吴吟凑过来,直接捧着我的脑袋,扒开昨天新剪的头发吹,“你这什么破酒品,一大了就哭哭闹闹的,这下好了吧?” 我拍开他的手,转去浴室,自己对着镜子看。靠,头皮都是红的。“我昨晚怎么了?你跟惜惜的感情还真好啊。啥时候直接把好事办了?”我忽然反应过来,笑嘻嘻的问不知道正干嘛的吴吟。 “没什么。”外面哗的一声,隐隐透过来的街道声音被搁在了玻璃窗外。吴吟走过来,把小风衣扔给我,“穿好,洗漱完,就去吃饭。” “用你管。”正要再问惜惜的事,就听一阵阵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大嗓门,中气十足的能让方圆十里都没有所谓隐私。 “你俩别墨迹了,快开门。”好吧,典型的楚惜月式叫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奸呢。 我正拿着牙刷对镜子刷牙,脖子就又被一个大力圈住,一个不留神,嘴里的牙膏沫被咕咚一声直接咽下去,呛得我直咳嗽,整个嗓子里被刀割得一般难受。 擦,我这造的什么孽,这两个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爱往别人脖子上招呼。 “姐们儿,你不厚道啊。”背上被大力的拍着,耳朵被大嗓门近距离骚扰,我觉得自己都快聋了。 “你。。。”喝过吴吟递过来的水,好不容易顺过气儿来,看看眼前打扮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明眸皓齿,神采飞扬的让人一看就是活力四射的模样,哪里还有功夫去责怪她的大大咧咧? 三年过去了,楚惜月还是没变,一脸的精力过剩,灵动的样子让人想不起来世事沧桑和那些不可逆转的灰暗过往。在这么一个总是让人不时充满美好向往的人面前,没有人会去想那些总也得不到出口的问题。 此刻,她穿着淡蓝色的套装,头发长到腰际,一缕挑染的亮紫色头发垂在耳际,整个人正弯着腰拍打我的背,正担心的问:“有没有呛到。(.好看的小说)哎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连刷个牙都不好好的。真不让人省心啊。哎。。。”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我谢谢你啊! “怎么了?”楚惜月凑近过来。 我赶紧退两步,摆摆手,“行了,我怕你了。” 吴吟在旁边看着我努了下嘴,示意出门。然后把手搭楚惜月肩上,转过她的身子,“你去外面呆会儿。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早饭?太晚了吧。午饭?还早着呢。”楚惜月打开电视机,里面传出来电视传销里浑厚又亢奋的十分诡异的“只要998,只要998,你就能拥有。。。。” “??滤懒耍?怀缘幕熬涂醋盼颐浅浴!蔽庖骱退??即蜃煺獭u饬礁鋈艘挥黾?退?膊蝗盟?估舷不洞找黄稹?p>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分了手的情人,如果还能做朋友,要么是因为当时两个人没有认真,要么是其中一个还爱着对方。” 看着两个人的相处状况,我琢磨着这句话不对。也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总有一天会重新走在一起。 “林某人,你属蜗牛的?快点啦。”惜惜说不过碎嘴的吴吟,应该是败下来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想起还在浴室里洗漱的我。 我擦擦嘴,舒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快了几拍。莫非是说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摇摇头,这不都好好的么,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瞎想。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吴吟“喂”了一声就走出门外。 我穿好衣服,被楚惜月抱住脖子往床上歪。 淡淡的茉莉香气从衣服上面散发出来,这丫头喜欢把香水往衣服上喷的习惯还是没改。 “说,怎么不联系我?”楚惜月呵着气挠我,大有不说实话就不放我的架势。 我不经挠,上气不接下气的讨饶,“哎呀,我错了,小祖宗,以后有事我第一个想着你,好了吧?” “恩,那还差不多。”楚惜月停手,歪在我旁边躺下,拉着我的手不断摸,让我这小心脏扑扑的有些发毛。 “我说,虽然最近蛮流行蕾丝边啥的,你千万别赶这个时髦啊。姐姐我是正经八百的直。没人掰的弯的。”我眨着眼,想抽出手来。 “什么跟什么啊。你还真是百年不变的自恋。”楚惜月抓了我一下,使劲的把我手甩到一边,颇为自觉的避嫌。 “说实话,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把手枕在脑袋下面,对着屋外正在打电话的人扬了扬下巴。 这两个人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小打小闹的,除了偶尔吵吵架外,一直很甜蜜的,后来不知为什么,就很平静的分手了。然后一直维持着好朋友的状态,那默契劲儿实在是不像普通朋友,但说要重新在一起吧,两个人又都不松口。莫非,这俩人是想来个小暧昧啥的再闪电结婚? “什么?”楚惜月有些发懵,她转过头来,有些莫名。 “你们这是闹什么别扭啊。这都几年了,差不多就行了。”我摸着她的那缕亮紫色头发,这发质真好,头发又长又不分叉。平时应该没少保养。 楚惜月叹口气,“这哪是闹个别扭就和好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对他早死心了。”她躺在旁边,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淡白色的灯管悬在头上,周围一片惨白。 我看着她,她似乎是有话想说般的惆怅,转过头看看我就又回过头去对着天花板发呆。胸前一起一伏的似乎心情颇不平静。 “怎么了?要不。。。我帮帮你们?”几乎想都没想,我就脱口而出,这似乎是本能反应一般。 楚惜月一直大大咧咧的,很少露出这么软弱的样子,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欲言又止的状态,那里像她说的那样早就死心了。 幸福着东西太抽象了,我早就不指望自己这辈子能亲身体验了。不过,我不介意看着别人幸福,尤其是楚惜月和吴吟这两个人。从当年第一次见到楚惜月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种其他女生没有的灵动与健康活力,当时还怂恿着吴吟去追她。吴吟更是我从小欺负到大的发小,虽说平时凑一起就没干过啥正经事。但是,他的感情问题解决了,我多少也就能看见点传说中幸福的轮廓 我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事情得人,并且自私的保持着一种独善其身的习惯。每次遇见事情,也向来是那个躲在一边,先观望再决定的人。但是,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主动的关心一下这两个人的婚恋问题。 我想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幸福,这超越了我对自己幸福的渴望。 是的,是这样的。 “恩?”楚惜月回过头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眼神里变换着复杂的神色。 或许是我多心了,也可能是我眼花了,为什么在她眼里我看到了一丝嫉妒和惊愕,又或者说是微微的难过和伤感。 “怎么了?”我凑过去,碰碰她蜷起来的手臂。 她回了回神,很快恢复平静。继而叹了口气:“没什么,你还是先理清自己的事情吧。毕竟。。。。” 好吧,难得主动去关心一下别人,没想到自己其实是没有资格的。我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怎么能帮别人处理好感情事呢。 呵呵,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张郁多少情债,这辈子弄得剜心割肺都还不够。 “毕竟什么?”伤感过后,我忽然想起,楚惜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见我问,楚惜月一顿,扬了扬眉,有些坏的撇着嘴,“没什么。我原本以为吴吟那小子能快刀斩乱麻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干脆啊。” *************************** ps:推荐一本书, 菲儿梅的《把你冲回家》,直接点下面的链接就能过去。 简介:情人节,李诺暗恋失败,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又一个情人节,李诺玩游戏无意中邂逅了师哥,殊不知是师哥杨啸天精心编织的圈套,男主角幽默诙谐,精明腹黑,偶尔的孩子气,还有深深的宠爱让李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然而浓情蜜意之时,李诺曾经暗恋的男人能否扰乱幸福的小俩口,看看大灰狼能否吃掉看似纯良的小白兔,谁胜谁负呢?感情的世界里说不清道不明。 [bookid==《把你宠回家》] 十一 早就受不了了 正说着,吴吟打完电话走过来踢了踢床脚,对着我一甩手机“你俩快起来,吃点饭后,一会还有事去办。” “什么事?”我起来拉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楚惜月。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一沾床边就绝对起不来了。如果不是胳膊现在拽的她有点费劲,我还真差点想不起来她这习性了。 偏偏,我这人被吴吟那个事儿精给训的没了半点拖拉脾气,偏偏又加了点稍微的强迫症。也就是自己不拖拉,但也见不得别人拖拉。哎,叹口气,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好言好语的求着祖奶奶起来:“快起来吧,祖奶奶。” “先说是啥事。”楚惜月一使劲儿,倒是把我再拉回床上了。她眼皮子一翻,不屑地看着吴吟问道,大有再来一次斗嘴的架势。 吴吟飞快的瞥了我一眼,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医院的事。你们快点吧。都别墨迹了。”说着,转身关掉正大叫着“哇,好棒的学习机。”的电视机。 我的心里咯噔一跳,医院的事,是张郁又出什么事情了么? 尽管心里咬牙切齿的恨不能这个人能尽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并且死得越惨越好,这一次回来,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不提,但不表示心里真的放下。 我的胃条件反射的又开始有想吐的欲望,使劲忍了忍,终于憋了回去。 今天一起床就没吃东西,要吐也是胃里的酸水,吐出来更难受。 找出床头桌上喝剩下的半杯温水,现在早已变凉了,自己一仰脖灌下去,擦擦嘴,看着吴吟,平静地问,“怎么了?他出事了?” 楚惜月早就直起身子坐在床上,有些紧张的拉住我的手,似乎是生怕我再像以前一样伸手摔东西。 我回头看了看她,挤了一个笑,示意她不要担心。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这笑有多勉强。 吴吟有些犹豫,似乎在想着要不要说。 我心里急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爬在嗓子眼里一样的难受,我不由得大吼一声,“**的有事说事,别瞻前顾后的跟娘们似的。” 吴吟把手机放回自己口袋里,慢慢说,“他不见了。说是今早醒的,护士叫医生回来后就不见他人影了。” 我冷笑,原来如此。手被另一只手握住,软软的很是熨帖。我转过头去,看楚惜月一脸担心,那原本灵动可爱的脸被忧虑和紧张布满。看得我感动又有些心酸。 “林尧,你刚回来,先休息休息再说别的吧。再说了,他现在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应该没事的。”楚惜月身子前倾,抱住我,轻拍我的背,像是在哄一个不到七八岁还没上小学一年级的的孩子。 吴吟站在床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似乎是随时准备着要把我制住般的蓄势待发。 我原本有些不平静的心忽然开始冷下来,不由得笑了一下,这回是轻松地笑。 抱住自己的怀抱有些僵硬,楚惜月松开手看着我,转而摸上我的额头。吴吟抱在胸前的手臂颤了一下,脸带着点垮下来的狼狈。 我头一偏,拍拍楚惜月的手,道:“走吧,去吃饭了。他就算死了,我也得好好活着。”说着,看看有些发懵的楚惜月,我拍拍她的脸蛋,恩,皮肤光滑,不仅白里透红的卖相不错,手感也是大大的好啊。“亲,发什么愣呢,走啊。” 楚惜月有些摸不清状况的点点头,我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她显然是还没有适应过来。 吴吟首先回过神来,直接把电视机的遥控器从床边拿起来搁在电视机旁边,有整理了一下床单,拍拍楚惜月的腰,“还愣着干嘛,快走啊。死八婆。” 楚惜月跳起来,整个热终于回过神来,她转头就呸了一口“说谁呢,你个臭不要脸的。” 行了,这两个人凑一起绝对是低俗的对骂。还真是对打不散的冤家。 我摇摇头,揉揉太阳穴。 唔,头还是有点疼。[.超多好看小说]心里涩涩的,也有点没着落。 无论何时,那个人都能轻描淡写的惹出来一件事情,然后彻底毁了我得来不易的好心情。 在小旅馆附近的快餐店里埋头吃了碗馄饨,此前,楚惜月表示自己吃过早饭,架不住后来餐桌上我和吴吟埋头吃饭的沉默,她也自主自觉地要了一碗,一个一个的吃起来。 我是因为忽然想起自己这次回家来的目的,心情沉重,所以在闷声郁闷着自己没用。 但是,吴吟是为啥沉默?楚惜月在一边陪着吃饭,这多好的一个增进彼此感情的机会啊。平时不是碎嘴么,不是有话没处唠么,不是当了人民教师后就压抑的想爆发么。现在有个现成的能跟他交流交流的人在这里,他装什么成熟稳重啊。这是装上瘾了? 我踢踢他的腿,挤眉弄眼的,眼神使劲儿的往楚惜月身上飞。整个人都快憋的背过去了。 吴吟看看我,又看看楚惜月,白了我一眼,刺溜喝完剩下的馄饨汤,把碗往桌上一放。“我吃完了,两个人等你一个,你也真好意思。快吃!” “靠,德行。”我白他一眼,揣着明白当糊涂,居然不理会我这茬儿。这人还真不知好歹。 楚惜月恩了一声,就看她在旁边低头发短信,两手如龙飞凤舞般的在四寸屏幕上挥来挥去,也不知在和谁聊得火热。显然这位的心思也没在吴吟身上。得了,我觉得我是瞎操心。这两个人,倒真是完全放下的样子。 “吃好了?你是去医院呢,还是先回家?”吴吟拍拍我的头,递过来一片纸巾。 我瞪他:“你这动手动脚的还上瘾了?注意点影响啊。那个。。。。回家。他是死是活干我屁事。” 吴吟没反驳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拍拍还低着头发短信的楚惜月,“小祖宗,你呢?” 楚惜月正在兴头上,手一挥,道“林尧去哪,我去哪。” 我一惊:“你不上班了?还是请假了?” 楚惜月抬起头来,眼睛眨巴眨巴的,脸上带着一抹来不及调整正常的笑,看着真有些诡异,“我轮休,今天正好没事。好几年没见了,我们好好聊聊。” 我浑身一激灵,看看吴吟,他正往车边走,没有看我们两个。 到家后,爸妈应该都去上班了,这时候家里没人。家里干干净净的,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直接装满了整个客厅,静悄悄的散发着股熟悉的温暖。 我回过身把吴吟和楚惜月让进客厅来,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青桔子、火龙果和盒装的榴莲,都是我喜欢吃的水果。门里面的格子里还装着原味酸奶,一看就是刚刚从箱子里拿出来放进去的。 我暖意上涌,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被爸妈默默疼爱的小时候。 楚惜月早就顺着门进了我的房间,她正趴在床上抱着那宝贝似的手机玩得不亦乐乎。刚刚在车上时就见她对着手机一会笑一会皱眉,跟个神经病似的。 “你好了没?”吴吟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一副准备好了被伺候的模样,这倒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我眼睛有些酸,头略略有些疼。想了想,拿出最上格的蛇果,又把其他水果拿出一些去厨房洗净切盘。 “你没事吧?”吴吟跟进厨房,帮我削果皮。 “没事啊。”我把水果按菜板上切着。 “那个。。。。张郁,这次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他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吴吟把削好的蛇果又洗了一遍,然后放在我面前的菜板上。 “哦。”我随口答应着,条件性的要接着吐。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想听听有关于张郁的情况。 “你也知道,他这几年过的也不是很好。虽然外人看来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但总归都不是自己的。”吴吟看看我的脸色,低下头继续剥手里的青桔。橘皮被剥开后渗出来的新鲜味道充满了鼻子,我整个舌头却都开始冒酸味。 “这条路是他选的,时好时坏,他都得有本事受下去。”我觉得自己眼睛也开始发酸,不自觉的冒出泪水,让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吴吟放下手里的青桔,揽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也别委屈了自己。他是自作自受,活该。” “谁委屈自己了?你眼瞎了?哪只眼看见我委屈自己了?”我被戳到痛处,有些崩溃。直接出口伤人,头还紧紧地靠在吴吟肩上。 “好,你没委屈自己。是我,是我,行吧?”吴吟难得的好脾气,居然没有回嘴说就是你,就是你委屈自己,有本事做还没胆子承认,就是你这个虚伪的林尧。 这样的吴吟忒温柔,忒软弱了,我直接有点不习惯。 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把刚刚挤出来的几点泪都抹干净后,立马抬起头来,一副狼牙山五壮士的模样表示我很坚强。 “行了。原地满血复活。”我把最后一颗削过皮的蛇果切好盛在不锈钢小盆里,又把桔子一瓣瓣的放进去,浇了沙拉酱,拿筷子搅了搅。直到差不多均匀了,才倒进透明的水晶果碗里。 端起刚调好的水果,就往外走,“走吧,我们一起吃水果沙拉。” “喂。”吴吟在身后叫。“你别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再这么别扭下去,你早晚都会受不了的。” 我没有回头,拿着果碗的手有些发抖。我早就受不了了,我受不了明明已经结束还是不肯放弃去关心某个人的自己,真的早就受不了了。 可是,就算受不了,我又能怎么样。谁也不能改变这么固执的我。就算是我自己,我也改变不了。 强忍了忍,终于平复下来。 “知道了。我们去和惜惜吃沙拉吧。” ps:啊,昨天改的a签状态。今天是第一次用定时发布功能。不知效果咋样,现在下午四点多,今晚去市区玩。嘿嘿,八九点回来后我看看有木有定时发文儿~~我把其他已上传的存稿也搞个定时发布去。大家周末快乐~~ 十二 看热闹 端着果碗进客厅,隔着打开的门就看见楚惜月正躺在我的床上玩手机。(.好看的小说)这死丫头,一个看不见就爬床歪着,还闷声不吭的不知和哪家小伙儿打得火热。 昨天午睡后我顺手收拾好的床铺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床单皱在一起,叠好的被子也被她拿来压在背下面,她脱了鞋翘起一只脚在半空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被淡蓝色衣服包裹下的身体看起来恣肆随意,有一种率性明快的美。 这确实是一个能让人在看过第一眼后就能产生好感的女子。她总是笑得懒洋洋的,却在眼睛里透出狡黠灵动的活力。整个人都透着股张扬又洁净的美感。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去宠溺她的小随性和小毛病。 我把果碗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走进卧室里,一拍她悬在半空中的脚腕,她把腿收起来,眼睛还是看着手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看着她,有些感慨,这三年来和所有人都有意识地断了联系。除了吴吟总是隔三差五的主动打我电话外,我在内心对这里的朋友倒真有些陌生。幸亏楚惜月是这种大喇喇的脾气,如果她这到了熟人家就歪着躺着没整形的毛病一进我家门就改成正襟端坐的模样,我可能会觉得不自在吧。 好友来临,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虽然有些麻烦,却也让自己觉得被温暖和善意包围。这么想着,对吴吟找她过来陪我的安排不是没有感激的。 饶是如此,我还是抻了下床单,然后把楚惜月拽起来,一边还怪道:“就你没正形,快起来去吃水果了。一也不知道又勾搭了谁,这么火热。快点。” 楚惜月在我拍她的时候就一个激灵挺身,很利落的下床了。这会儿,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看着我嘻嘻笑:“哎,哪有谁啊。你还没交代这几年都跑哪胡混了呢。你先自己交代了再说其他人的。” 说着,就把手机在手中一转,握紧了就拿着进客厅大吼:“哎呀,我最喜欢的水果沙拉。” 这丫头,手机攥得那么紧,生怕被人抢走似的。这绝对有鬼。 我整理好床铺,走到窗户边,打开的窗帘下,窗玻璃被擦得干干净净,此时耀眼的阳光正透进整个屋子。淡淡的暖意随着这明亮的光芒笼罩在整个屋子里,我沐浴着这股暖意,只觉得通体舒畅。客厅里吴吟和楚惜月正打打闹闹的拌嘴,传到我这里成了一股模糊的嗡嗡声。这种生气勃勃的氛围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感觉真好。 “林尧,干嘛呢?”吴吟在客厅里大声喊,“你再不过来,这死丫头就把东西都吃没了啊。” 我回过神,转过身,一下就看见吴吟笑吟吟的倚在门边,作势要过来逮我去客厅。 天知道,吴吟这人下手有没有轻重,他再给我弹几次额头,我觉得我都快闹裂了。我的脑袋到现在不仅额头疼,后脑勺那里也隐隐的鼓起了一个包,不知道昨晚喝醉酒又在哪里撞上的。总之,我这头是经不起一点点的暴力打击了。 这会儿看吴吟这架势,只要一过来,我肯定得不着好儿。我立马双手一举,讨饶道:“好了,我现在马上去。您老先别忙。” 楚惜月正一手拿着沙拉酱,一手拿着牙签吃火龙果。看见我过来,她手直接一伸,把还没吃的果肉递到我嘴边,“来,我刚挖到的,上面的沙拉酱是最多的哦~~” 我张口咬住,浓浓的沙拉酱也没把酸酸甜甜的水果清香掩盖住,不知道是应该赞我调沙拉的水平提高了还是应该说楚惜月挖美食进行二次加工的本事太厉害了。 除了菠萝外,楚惜月喜欢各种水果,偏偏还喜欢吃的时候拌上沙拉酱或其它各式酱料,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如果说,跟着我这个吃货,你可以不饿肚子的话,那跟着楚惜月,你绝对会吃好喝好还苗条。 “怎么,不跟你手机里的那位浓情蜜意了?终于舍得和我们这些俗人吃东西了?”看她得意洋洋的拿着牙签边吃边往不同水果上加酱料的样子,我有意去酸一下她。 吴吟从卧室转过来,熟门熟路的开暖壶倒水沏茶喝。然后捧着大大的白瓷茶壶坐在我身边,忽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老爷爷的直接噼噼啪啪拍的开始碎嘴了,“林尧啊,我跟你说,这小妮子出息了。她最近勾搭了一个老男人,什么情况都没打听明白呢,就天天的跟人家在那里你侬我侬的。这老男人要真已经结婚了,又铁了心的想出个轨来个黄昏恋什么的,那还不什么都瞒得你透透的。我让她谨慎点,先摸清情况再说,她就是不听,还在那里傻乎乎的跟人家很聊得来。来,你有时间帮我劝劝,我是真害怕她不小心当个小三什么的。” 我直接无语,看着吴吟那郑重其事的模样,有些无语,“你想多了,惜惜不会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这种事情哪能做呢。”说着,就对旁边还在吃水果的楚惜月问道:“对吧,惜惜。” 其实,我的心里是真没底,这么多年不见也没有具体联系。这世界变化有多快,人心就能以多快的速度跟着变。虽然对楚惜月的品性有信心,但我对那横空出现的所谓老男人没信心。现在的社会有多乱,小三干爹郭美美什么的,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来的。再看看楚惜月,那股干净又清新的气息,随时散发出来的灵动活力确实是很招男人的眼。不怕自家人把握不好分寸,就怕有人别有用心的贪图美色。 楚惜月不屑地一个啧声,白了吴吟一眼,“你这什么人啊。我跟人家这是非常单纯的业务往来,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再说了,要真的想着发展下私人感情,我哪能不事先打听清楚了再说。”说着,楚惜月不耐烦的夹着一瓣桔子塞吴吟嘴里:“吃吃吃,你就是看得见摸不着,急的。酸死你。” 吴吟冷不防被她偷袭,一下子呛住了。他弯腰咳嗽还不忘了伸手指着楚惜月一点一点的。我拍着吴吟的背,有些无语。这两个人凑一起,绝对的最佳损友。 楚惜月把牙签和手里的沙拉酱瓶子放下。凑过来使劲拍着吴吟的背,还不忘转过头来跟我贫:“林尧,你别搭理他。他这个人才是最大的问题。在他眼里,看谁都觉得男盗女娼,就没有什么正经的人。就算是好好的,他都得悄悄地褒贬一番,就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阴暗心理。” 楚惜月大大方方的说着话,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仔细一联想,吴吟这小子确实有个爱没事挤兑别人的毛病。还真不排除是他无事生非的想要来个内部不团结。不过,无风不起浪,如果楚惜月这边不是太热火,估计也不会轮到吴吟在这里咋呼着要我劝劝了。 我接过话茬,顺手帮楚惜月递过一盒餐巾纸。 “这个,你们自己的事情都知道分寸就行了。万事小心些,尤其是男女事,多少人闲着无聊就盯着这种事情看热闹呢。你只要稍微过界就立马被指指点点的,到时候真这样了那多不好。”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嘴也挺碎的,还有点装过来人的味道。 说别人时能语重心长正经八百的,好像是门儿清门儿清看得多透彻。但实际上呢,我自己的事情,还不是一团乱,连自己都安排不好,哪里有什么立场来劝别人呢。 心里不由一顿,这么一闹腾,还真有点忘了张郁的事情。不知道这家伙从医院里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算了,早八百年前,我就和他没关系了,不是早说过他的事情早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么?这一次知道他出事,我倒是巴巴的回来了。想想,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出息。 “行了,你们一个二个再拍我就真得进医院了。”吴吟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就又被我和楚惜月拍的直不起腰来。 我收手,看着楚惜月用餐巾纸先是擦擦自己手,然后就递给吴吟一张示意他擦嘴。 两个人凑一起,男的眉目俊朗,女的语笑嫣然,越看越登对。 “你这么明白,那还老是跟人家短信**的这么频繁,就不怕引火烧身。”吴吟作诗要抢手机,被楚惜月眼明手快,直接把手机藏到了背后。我趁机把手机夺过来,拿在手里示意要看。 “是另外一个。”楚惜月解释着,过来一把就从我手里把手机抢走。 “谁?”我瞪大眼睛,有些好奇,就算不想八卦,这会儿也被这两人你争我夺得尽头给勾起来好奇心。 楚惜月脸微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坐正,把手机放进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扬了扬头,斜着眼看吴吟“他一会过来,你小心点。” “不会吧。”我和吴吟同时出口,显然,吴吟也没有料到楚惜月的动作这么快。 “什么不会?”她倾着身子,正要和我们辩解。就听着玄关处有人敲门。 “这么快?”好吧,这一次是出乎三个人的意料。 我们争着去开门,我是好奇那个人长什么样。吴吟肯定是不怀好意。楚惜月嘛,绝对是要护着那个人不要遭我和吴吟的魔爪。 到底是我占据优势,我挤在前面第一个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运动装,一身轻便的样子看起来很阳光。仔细看来,眉眼如画,皮肤白嫩,整张脸干净的像是涂了釉的上好瓷器。他看见是我开门,眼神里透着股羞涩,点点头正要开口,就眼神一亮,对着我的身后道:“我来了。” 这时,听到身后楚惜月爽快的回道:“进来吧。” 啧,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啊 我有些小郁闷的回过头,却不小心发现吴吟的脸有点发僵。呦呵,情敌来了。刚说了男女事情很容易被别人看了笑话去,怎么转眼我就有种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呢。 ******************** ps:推荐好友上唐菲儿的一本书《鬼妃计》,链接看下面的书名入口。 简介:活了三生三世,轮回了三次十八层地狱,还有比她更惨更倒霉的吗? 她曾经是小鬼,但她心里更住着一个恶魔。 不过还好!她现在已经是个人了……而且还是个绝代风华的美人,在她这得称蛇蝎美人。 诓骗前世夫君,勾引小叔子,调戏魔君连小老百姓都不放过, 她人身鬼性魔心鸡飞狗跳的祸害人生从墓穴里爬出来那一刻开始重新改写...... ******************** 此文猛一看像鬼故事,但妹纸们别怕,其实它就是一伪鬼故事,基本还是走的小白言情路线,继《狼女灵儿》的一女n男升级版继续女主的俊男之旅,偶尔有点血腥小暴力而已,笔风还是继续走轻松搞笑路线。所以就放心的入坑吧! [bookid==《鬼妃计》] 十三 不悦 这时,听到身后楚惜月爽快的回道:“进来吧。” 啧,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啊 我有些小郁闷的回过头,却不小心发现吴吟的脸有点发僵。呦呵,情敌来了。刚说了男女事情很容易被别人看了笑话去,怎么转眼我就有种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呢。 “这是李勤。”楚惜月拽着刚来的人坐下,“吴吟你见过了,这个是我提起过的林尧,跟吴吟一级的,是我的大学学姐。” 李勤有些腼腆的坐在楚惜月旁边,看着我和吴吟点头问好,他双手往后背着,不是一般的腼腆。 我怎么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做情侣也很和谐呢?看着两个人一动一静,楚惜月说话时候,李勤都很认真的听着。很有些夫唱妇随的味道,不过,看楚惜月跟我见面以来的表现和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还没和李勤在一起呢。 虽说李勤和楚惜月两个人看起来还蛮般配的,但我这里还有个发小等着呢。虽然平时没怎么享受到正经八百的好友温情,但为了昨天那死贵的理发费用,我怎么着也得和发小站在一个阵营啊。 哎,吴吟这次是遇到劲敌了啊。 保险起见,我逮到空挡,拿胳膊肘碰碰吴吟,低声悄悄问:“情敌?” 吴吟低头,有些不屑的看着我,“你觉得?” 瞧那眼挑着的小酸味儿,这就对了。省得我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有对手了吧?赶紧的动作快点,自己知道吃味,就抓紧把人家拿下。 我冲着吴吟挤眉弄眼。 这个臭小子不知好歹的又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然后颇有些盛气凌人的说:“我下午还有课,你有什么安排?” “我?”我愣住,还真没想过,本想着一个人偷偷去医院看看张郁的,现在知道他不在了,那我整个下午都跟楚惜月凑一起玩?不能吧,看她和李勤你侬我侬的那个样子,我还是别当那个电灯泡了。“还能干嘛,在家收拾收拾,老太太下班了就陪着溜达溜达呗。” “切,这时候知道装乖了。“吴吟似乎连客套话都懒得和李勤说,只是逮着我说话。(.无弹窗广告) 李勤在楚惜月旁边,被她拉着胳膊低头回楚惜月路上堵不堵之类的问题,耳朵透着丝淡红,还时不时偷眼看过来,怎么看都觉得他像只无辜的小动物。阴差阳错的被放在我们这三只狼中间,还真是难为了这么腼腆的一个少年。 “对了,李勤你现在是学生?”他一看就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比吴吟当年那是老实了一百倍不止。不知为何,我看着他老是有点眼熟。莫非,天底下的帅哥都长得差不多? “呃,是啊。今年大三,和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李勤结果我递过去的茶水,老老实实握在手里,一板一眼的回答,一看就是不善言谈的老实人。 我印象里的帅哥都是表面沉默寡言的耍酷,私底下却是跟吴吟似的大话痨,不知道李勤是不是这个类型。不过,看他现在微微泛红的脸,和下意识里老是在大腿上错来错去的手,我忽然觉得他和吴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吴吟撒谎都不带脸红的,碰见生人的时候就算装的再老实在沉默寡言的,他都不会脸红脖子粗的露出如此这般窘态。 哎,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该扔。越看越觉得李勤这孩子惹人疼。身边这个怒目相向,老是眼里喷火的吴吟越比越觉得该蹂躏。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李勤是我的学弟,他打算大四了就考本校的研究生。林尧,当年老师都建议你继续读研,如果你当初不是执意要去南方的话,估计现在都已经可以留校工作了。”楚惜月有些惆怅,似乎是聊闲天样的提起来。 “说起来是这样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能读完大学四年就不错了,再让我呆学校里闷不吭声的读下去,我是真的受不了。”我心里有些酸涩,当年如果不是张郁在中间搅了一下子,我可能还真的就读下去了。当年,我确实有些逞风头,处处争强好胜的,难为当时的老师配合着没有拆我的台,反而处处照顾。不过想想,人生际遇其实是很玄妙的。谁也说不准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你是什么专业的?想考研的话就先看看要投哪位教授门下,事先打听打听他的专业方向,英语什么的也别落下。[.超多好看小说]”楚惜月特意把人叫家里来,又提了这么个话茬,我总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知道的该说的还是得说一嘴。哪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怎么着也是一个学校的学弟。 “金融专业的。其实这个专业考研的作用不怎么大,关键还是参加工作后的社会经历磨练人。我是想着以后留校当老师,所以想着考考研,混个学历好留校。”李勤不再那么局促,眼神开始变得集中,老实归老实,却是个有主见的人。 “金融专业,我不怎么了解。不过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上一级的学姐学长,多跟本专业的研究生们联系联系,应该就能知道具体的事情吧。”到了几杯茶水后,白瓷茶壶里有些空了,我起身去拿暖壶冲水。顺手开了电视,幸好不再是千年不变的电视直销,反而换了华妃咬牙切齿的在那里吐着“贱人就是矫情。” 得了,贱人就贱人吧。看着女人斗来斗去的,也挺乐呵的。这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样就行。 从刚才就见楚惜月被吴吟叫出去,不知道两个人在阳台那边叨叨什么,像是很激烈。 “尧姐这是刚从南方回来?”李勤抱着水杯,一看也是没话找话。 “是啊,这次回来看看。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我把水倒好,暖壶放在茶几下面。“你今天没课么?从学校到这里来可是很远的。” “还好,我是明天的课,这次是有点私事过来。”李勤做的板板正正的,虽然比刚来时放松下来了,但还是提着一股子气,一看就是随时准备着楚惜月过来叫着他一起走的模样。 我不再说话,看着别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以前有时候被叫着去陌生人家里,我是很不能主人家的人都把我当透明,要是没个熟人在中间调节着气氛,我估计是会尴尬死的。估计,这会儿,李勤就是跟我一样的状态。 不过,有个帅哥在面前发窘,看着也是爽心悦目的嘛。 突兀的,原本安静又略显单调的气氛被《最炫民族风》打破,我掏出自己的小破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妈。 歪头看看在阳台的那两个人,不知道这会是有什么话,早不说晚不说,非得这个时候说个没完。我回家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实在是有些心虚,更何况面对着的是从来都牙尖嘴利训起人来一板一眼的人民教师。于是拿了手机进自己卧室,关好门,闭着眼睛呼了几口气,然后才鼓起勇气接电话。 “怎么了?” “昨晚都不回家,能耐了是吧?现在在哪呢?”老妈开口就是这句话,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呵呵,哪能呢。早回家了。昨天是和朋友见上面了,一时间聊得开心忘时间了,直接在她家里睡了。那人你认识,是楚惜月。”我赶紧表忠心,生怕一个误会就惹来更大的教训。 “行了,我都知道,吴吟都跟我说了。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中午我回不去了,你自己做饭吃吧,想去外面吃也行,没钱的话去我房间。早上走的时候我在床头柜上放了一个信封。”老太太似乎心情很好,说话嘎嘣稀脆的,直奔主题。 “哦,好的。那爸爸也不回来了?”我有些蒙,老太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风细雨。还真有些不适应。 “恩,不回去了。对了,吴吟没事的话,叫着他一起吃。”老太太不忘给我拉个伴儿,我真想知道吴吟是怎么笼络住家中二老的,怎么一个个的干什么都要提一下他。他们不知道吴吟同志是别人家的女婿么? “恩,知道啦。他好像有女朋友。”我看着老太太挂电话,赶紧的跟她通个气儿。免得她老人家误会。 “瞎说,他都光棍好几年了,哪有什么女朋友。好了,我挂电话了。”老太太反而笑了,而且笑得很开怀。 算了,老头老太太要撮合我和吴吟的想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瞧这回来不到两三天,就说话句句不离开他。有木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仰天长啸,对象不是这样搞得啊。我虽然不属兔子,但也不吃窝边草啊。 看看时间,确实是该准备午饭了,不过,在外面吃的馄饨到现在还没怎么消化好呢,那两个人估计也差不多。我边琢磨着中午这顿饭该怎么弄,边开门去客厅。 客厅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吴吟斜躺在半长的短沙发上,楚惜月和李勤正襟危坐。这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见我进来,楚惜月冲我笑笑,脸皮子有点硬,一看就是强作欢颜。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去接个电话,怎么都变脸了?”我扭了一把吴吟胳膊,示意他给我让个地方。吴吟懒洋洋的坐好,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我爸妈中午不回家了,你们是想在这里吃饭呢,还是想出去我们一起吃?还是吃饭之前出去唱个歌什么的?” 我想不好对策的时候,就会把各种选择摆出来,让别人自己选。这是典型的懒人做法,经常被吴吟瞧不起,说是我这样的人就是面,什么决断都拖拖拉拉的太容易受制于人了。但我觉得这挺好的,又不是生死大事,什么都要来个干脆的决断,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生活琐事嘛,大差不差的,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我把李勤叫出来是有事的,恐怕赶不及吃午饭了,要不下次吧。”楚惜月边说边起身,眼看着就要往外走。李勤见状起身,不忘冲我腼腆一笑,紧紧跟在楚惜月的身后。 我有点懵,这话一听就是托词,看看吴吟,那小子阴着脸,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这两个人在阳台上不知道说了什么,怎么就跟个仇人似的。 推荐好友一本书:主站作品,是我叫2咻的《青天卷》 简介:老子:“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吧,我为你实现。” 孙子:“我想要钱,要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我想要爸爸永远健康,妈妈永远健康,妹妹永远健康,女朋友永远健康……我自己也要永远健康。” 老子:“停,停,停,我告诉你,你别太贪心!” 孙子:“这不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这叫追求,你懂吗?” 老子大手一挥:“草,你走吧,地球已经不需要你了。” 李米从此成为一名光荣的乞丐,俗称叫花子…… [bookid==《青天卷》] 十四 逆袭 我留不住楚惜月,顺脚踢了踢吴吟,他终于提起眼皮子看我一眼,勉为其难的起身和我把李勤他们送到门口。 “你怎么了?”我问吴吟,看他心情差到一定境界,我也不敢太招惹他。本想嘴贱的问候下他爸妈,但想想还是吞进肚子里。 “你还记得李可么?”吴吟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疲惫。至于么,一提起我的情敌,就这么副你死我活的战斗状态。 我有点烦,这个人,我早就连名带姓带记忆的丢进茅坑了,想想就犯恶心。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强压了要发怒的情绪,我平静下来,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李勤和李可长得有点像么?” “哎,我说怎么老觉得他面熟呢。何止有点像,连名字都差不多呢。。。”我接过来话茬,顺口说下去,忽然心头一跳,反应过来。 “他。。。他是李可的什么人?”我只觉得胸口发闷,有股子说不出的无名火在心头窜来窜去,被愚弄的感觉占了上风,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吴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叹口气拉着我的胳膊就往沙发上坐。 “是李可的弟弟。”吴吟低着头,手里拿着刚才吃水果拿出来的牙签盒,扣好盒子盖,一直颠来颠去的在手里翻弄。看起来倒是镇定。 我内心翻涌,知道这次回来势必要面对当年逃避的人和事,但没想过会这么快。连自己的好友随随便便认识的人都能和当年闹的轰动的情敌相关。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还和情敌的弟弟云淡风轻的聊天。 靠,装什么不好,非得夹起大尾巴装那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装逼遭雷劈啊,这句话说的还真实在。叫你装,头上这道雷被自己劈下来了吧? 如果说张郁是个不能提的火药,那所有和张郁有关的人物,包括李可都是那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好看的小说)李勤作为李可的弟弟尽管很无辜,但是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关系时我的反应就说明了,李勤绝绝对对是那个质量上乘、永不侧漏的火引子。 我的脑袋里蹭蹭蹭的告诉转着,转着转着就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想什么都觉得多余。楚惜月带着这么一个随时都能点炸弹的火引子登堂入室,我绝对不会再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李勤的学业而来。 反应过来后,我的心里开始从沸腾的焦躁渐渐冷到冰点,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心底里翻起来的凉薄感觉。楚惜月的眼神和做派向来大喇喇的,有时候会出点小岔子让人着急一下,但是从来不会在原则上面做错事。这一次。。。倒真是有点意思。 我想起的是楚惜月那身妖娆却散发着清新干净的气质,怎么都想不通她的用意是什么。更何况两个人在阳台上肯定也是在讨论关于李勤的问题。。。 我偷偷瞄了下身边一言不发的吴吟,却见他早就把手中的牙签盒放下,正双手抱胸的斜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我,看见我抬头瞧他,他诡异的发出吃吃笑声,吓了我一跳。 我不着痕迹的屁股往后面挪了挪,问道:“怎么笑的这么猥琐,你打什么主意?” “我在等你脑子传几转才会明白过来楚惜月带着李勤过来的用意。”他靠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肩紧了紧,“不过,你估计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吃点午饭啥的,我下午还上班呢。” 我郁卒,这个人真快成精了。 我们的小区虽说不在市中心,所处地段却也不差,卖什么的都有,在小区隔了一条街的地方这几年还建了一座电影院,大商场就在附近。没事儿的时候倒是可以来看个电影买买衣服什么的,逛累了还能坐下来装个小资进星巴克买杯十五块钱的咖啡。 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排的二层商品房,没有二十家也得有十几家的饭店餐馆,这么一拆一建的,远远望去还真找不到哪里有正经吃饭的地儿。 “等我会儿。”吴吟把我送到影院大招牌下面就一拉车窗摔下这句话进地下车库停车了。 我看着那袖珍型的小奇瑞埋进视平线后才发现大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尤其是影院大招牌旁边的反光玻璃又正好锃光瓦亮的反射着太阳光。 我看看周围,中午时间倒也没有太多人,找了个歇脚的地方看着还干净就背着阳光一屁股坐下去,边用手支在眼皮子上面边听着商场门口传来的最炫民族风。眼前一块大的空地,不知道商场会不会在做活动的时候搭起台子来表演节目之类的。 肩膀上忽然被轻拍,我才发现自己走神走的入迷,肩膀触电一样的颤一下,接着整个人站起来直直后转。 “你可真是磨蹭啊。”我眯着眼,正要对着吴吟发牢骚,就觉得身边气氛不对。 “你。。是林尧?”眼前的女子气质高贵,却给人一种分外的温暖,中等稍高的身材穿着裸色的露趾高跟鞋,长发如瀑布般又黑又直的垂在腰际,一身洋装穿在身上衬得身上那月牙白的皮肤如精贵的陶瓷般闪闪发光。她带着大的茶色墨镜,镜面照出我的惊讶和困惑。 我是真不记得自己有结交这么有范儿的白富美。 我脑子哗哗乱转着搜索自己的同学好友,就差没把自己腾讯里的网友算进来了,都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从小,我就被老师评价说嘴比脑子反应快,这说好听了是临场反应好有点小聪明,难听点就是嘴贱没脑。鬼使神差的,我还没琢磨出怎么回事就连连点头回道:“我是林尧,你是谁?” 那女子嘴角一勾,微微笑着摘下眼镜:“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 我听了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大白天遇鬼了这是。 “您是谁?”我得得瑟瑟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一边还替眼前的美女着急,这虽说是大中午的,太阳毒温度高,但这身洋装也太单薄了。果然,美丽冻人啊。白富美也不是好做的。 “你来做什么?”脖子一凉,吴吟在后面卡住我就把我往身后带,就跟老鹰护小鸡一样的架势。 吆喝,还真是认识的人啊。吴吟肯定背后说了我不少,不然我怎么会被陌生人认出来。 “我来转转。”美女看见吴吟并没有意外的样子,只浅浅一笑,接着冲躲在吴吟身后的我一招手,“林尧,见到你很高兴。我是陈晓。” 看着陈晓重新架回墨镜,仪态万方的转身离开,那妖娆妩媚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脑容量太小。陈晓是谁,这人怎么一副我该知道她是谁的样子。我回过头来盯着吴吟看,全力释放着坦白从宽的信息。 吴吟跟孙子似的一缩脖子,佯装惊吓,“干嘛?我怎么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初恋小情人儿?” 我的头有点裂,吴吟的初恋小情人。。。恩。。。记忆倒带。。。。。再倒点儿。 模模糊糊,差强人意的,我在自己萎缩的不行的记忆库里终于把拉出一个疑似的影像。 想了想,张张嘴,我又揉揉自己差点要脱出脸盘子的下巴,“即使那个跟你好了半个月,分手后使劲儿诋毁你的小麻子陈晓?”我的声音都发颤,最后那个子还拐了好几个弯儿。 这实在是太震惊了,任谁都不可能把一个黑黑瘦瘦又满脸小麻子的细竹竿儿和刚才那个范冰冰式的白富美联系起来吧。这是**丝的逆袭? 吴吟虽然向来跟个炸毛鸡样的四处显摆自己多优质,但初恋这回事是比较晚才发生的。印象里是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当时他谈的很神秘,带着他的初恋只在我面前晃了几次,再隔一段时间,他就宣布自己单身了。他失恋后没有传说中的难过或低落,倒是很快就开开心心的和楚惜月好上了,两个人打情骂俏的处了两年多。 他和楚惜月相处的两年,我和张郁也经常和他俩一起晃。因为在一起玩时,大家处的很开心,所以,在我记忆里,那个只短暂出现过几次的陈晓早就被丢进待遗忘的角落。 只是,隐隐听说,这个初恋小情人儿当年在分手不久,还和吴吟、楚惜月三个人上演了一出三角纠纷,总之是闹得不愉快。彼时,我和张郁正打得火热,两个人暧暧昧昧的,哪有心思去管吴吟这个桃花吸引器啊。哎,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解决的。后来看着吴吟和楚惜月两个人处的不错,我也没有追问这个事情。现在想起来,当时绝对是错过了一处难得的狗血剧啊。 腰上一疼,“哎呦。”我吸口凉气,扭头发射我的愤怒。 咸猪手还放在我后腰上的某人一眨眼,推着我往前走,“想啥呢?这年头,有钱什么做不了?” 我想了想,也是,满大街的锥子脸和清纯绿茶婊,前段时间还有什么小张柏芝,小范冰冰,甘露露什么的。这个世界向来是一切皆有可能,我又纳了哪个角落的闷嘛。 拍掉后腰上的手,有些恼怒的低吼,“有事说事,你这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了。” 以前勾个肩搭个背什么的,毕竟是偶尔,再说从小打闹惯了也没什么。可这次回来,从昨天到现在,吴吟这小动作也太多了,而且回回具有杀伤力,实在是无法讨人喜欢。 他倒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直接牵起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前走,边看路边不经心的回嘴,“不干净又怎么了?你一跑三年,早就欠收拾了。” 十五 三角纠纷 他倒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直接牵起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前走,边看路边不经心的回嘴,“不干净又怎么了?你一跑三年,早就欠收拾了。” 靠,我郁卒。 我憋着劲儿的挣扎,跟着他停在一家餐馆旁,终于在进了大门后甩掉他的手。 鼻间一股子饭菜混杂着蒸汽的闷热,外面装修看着挺上档次的,一进门就一股子闷,在加上饭点时间,人挤人的,让多年一个人呆着的我有些不太舒服。 被带位员领到靠窗边的两人桌坐下,外面的人们要么酒足饭饱,要么一脸暗黄的显示着觅食的饿狼神采,看起来分外热闹。 餐厅装修豪华,菜单做的很华丽,价钱嘛,倒不算过分。我翻了几张大彩页后,被那些花花绿绿的菜食弄花了眼,胃里一阵泛酸,什么都不想吃,最后直接照着吴吟的点餐也要了一份。带服务员拿走菜单后,我拿着湿巾擦擦桌子,抠抠筷子,老实不安分的坐等上菜。 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行人,时不时抬头看看淡蓝的天色,我一瞥眼,从玻璃窗上看见吴吟正对着我发笑。忽然想起刚才见过的大美女,好奇心起。 “对了,你们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还和惜月之间搞了个三角恋之类的么?”我的脸上绝对冒着一股子八婆的神圣光辉。和吴吟相处这么多年的经验是,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单刀直入的表现出你的好奇心和八卦心,一方面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另一方面,吴吟自诩豪气干云,标榜自己这人没有啥秘密。这样,绝对能让吴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把他自己卖了都不会察觉出来。相反,如果九曲回肠的旁敲侧击,这小子一定会觉得自己被轻视而炸毛。 果然,吴吟一愣后,眯起眼睛,咳咳嗓子,拉开架势:“哎呀,这个嘛。无非是本公子的魅力太大了,有人放不下呗。怎么?终于对本公子的情史感兴趣了?” 他凑过来,不知为何,两眼放着贼光,大有一种,你快夸我快承认我有魅力,夸了我后,我绝对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我是真看不惯那股是不是就冒出来的优越感,忍住想打击他的欲望,夸他道:“是呀,你的魅力上达天庭,下至地府,您绝对是小女崇拜的偶像。来,快说说,你当年的魅力究竟有多大?让那个么个大美女在萝莉时期对您恋恋不舍。” 应该是我这马屁拍到点子上了,吴吟同志一拍大腿,探过头来,“那我就告诉你吧。” “先生,请让一让。”服务员端着盘绿油油的猪皮拌凉菜,冷冰冰的提示道。 我看着吴吟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他往后靠了靠椅背,一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样子有说不出的轻佻。 我的心不知为何颤了一下。哎,这人怎么越成熟越妩媚呢。 “快说吧,咋回事儿?”服务员走后,我趴在桌沿上,依旧闪亮着自己求知的眼睛,顺便散发点崇拜的小眼神儿。 吴吟也倾过身子来,一手托腮,半得意地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觉得我这狗腿的姿态实在是太想一条小哈巴犬了。无奈啊,谁让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呢。 他看我半响,眼神一转,忽然一拍我的头,笑道:“也没啥,不过是当时陈晓觉得我和她分手是因为劈腿。她觉得背叛了她,她吃亏了。” “什么?”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这样?那你们当时那么轰轰烈烈的,我身边好像都在传什么靓女争风吃醋,吴吟矢志不渝什么的,就是因为这个?” 吴吟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在盘子上面隔了会儿又夹起来,继而轻描淡写的说道。 “然后呢?你是劈腿么?我记得你可是失恋不久就和楚惜月好了,时间上很巧合啊。”想想,这不怪陈晓找他闹,前后时间太敏感了,再加上吴吟那小子总是一副不在乎的吊儿郎当样子。只是,没想到陈晓这人很烈的嘛,如果是我的话…哎…一声叹息… “恩,我这人虽然有点没良心,但还没下作到干劈腿这事儿。”吴吟微楞,辩解道。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我,“不过她的感觉是对的,我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劈腿,但在心里确实背叛了她。” 我无语。这是什么逻辑。要跟我扯些什么精神和肉体的分离么?刚才还觉得这人妩媚的很不错,现在越看越觉得此人就是个猥琐男,是个渣。恩! 服务员上来摆好其他的菜品,又上了一窝米饭,我们的菜食算是齐了。 “菜已上齐,请慢用。有需要加菜的话,我们随时恭候。”服务员把摆在桌边的点菜单子划掉,彬彬有礼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这几年,餐饮服务业做的不错啊。我们家附近这片虽然不是郊区,到底和市区有些距离,这种餐厅做的还是挺正规的嘛。 冷不防的,摆在桌边的手被筷子敲了一下,我回头神来,吴吟微微蹙眉,似有不满:“怎么,看见帅哥就眼儿直了?德性。” 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刚才那位小伙子长得挺清秀的,样貌确实不错。“姐就这德性了,看见帅哥就迈不动腿。怎么?你有意见?” “切,吃饭。”吴吟懒得理我,自己夹了颗元宝虾,沾了酱料自己吃。 “话说回来,背叛了这么个大美女,你后悔不?”我有些恶意的揣度,管他灵魂还是肉体,男人总是下半身动物,多年后这么女神范的陈晓,总该让至今光棍的吴吟悔不当初了。 “行了,收起你那小八卦吧,对着那样的整容货后悔?开玩笑。”吴吟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正要回嘴嘲笑他一番,抬头就看见吴吟背后走过来的人影。看到我,他明显的一愣,直直的站在原地,和吴吟的距离不到两步远。这次,我的眼睛是真的发直了。 确切说,我整个人僵住了。 整个人一秒钟变僵尸,骨骼都能卡卡响的那种。 那一瞬间,我的整个人是懵的,其他餐桌上的交谈声和孩子吵闹的嗡嗡声变成了遥远的布景。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只能感知到喉咙里干渴的难受。 我就像不小心溺水的人一样,使劲保持冷静,却无能为力的晃动自己的四肢。 反应过来的第一秒,我双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劲压着那不自觉的抖动。 吴吟回过头去,腾地起身,伸手挥拳,使劲儿的向那人伸去。我坐在座位上,眼泪哗哗的掉,疼了多年的心并没有预想到的那么难过。可是,我却条件反射的按住胸口大口吸气。 嘴里有微麻的感觉,整个人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的难受。 是了,我又想吐了。 擦,为什么我这么脆弱。 天下女人,谁没遇见过个把渣男。这世界上,谁有不曾在感情上辜负或被辜负过。 为什么,独独我,就这么的事儿多。 周围一团乱,椅子擦动地板的声音,小孩子大声叫的嘈杂,碗筷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服务员匆匆赶来的慌张… 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起来。 我希望自己这一次没有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他会突然出现。 那个记忆里,总是一脸高深的少年,那个总是阴郁的少年,那个总有本事让我一直哭不停的人。 是的,走过来的这个人是张郁。 当我被吴吟拉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围了好几层圈。 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洗衣皂香气和阳光的气息笼罩着我。我抓住眼前的怀抱,回过身来,抖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很丢脸?” “恩,是很丢脸。乖,我们回去吧。”吴吟安慰我,接着把我横抱起来。在走出几步路的时候,我听见吴吟对着服务员说:“饭菜的钱是这个混蛋结。”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晃了一下,耳边传来低低的闷哼。 我把头埋进吴吟的怀里,第一次觉得吊儿郎当的吴吟其实是可以给人依靠的。 周围越来越静,身上也渐渐有了一丝凉意。我想要挣脱出来,却总是觉得有些艰难,四肢无法顺利舒展。 车子电子锁哼了一声后,我被吴吟塞进副驾驶,他帮我装好安全带后,拍了拍的脸,道:“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慢着。”外面熟悉的声音想起。 我不能反应,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和逃避。 我无数次想过,再见面后,我会不会很强悍的给他一个巴掌,我有时候会给自己脑补一个夕阳下,我说出自己心中的鄙夷和不懈后,潇洒决然的离去,然后留给他一个人错愕和悔恨交加的站在那里。 在想象里,我都是扬眉吐气的形象,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而那个曾让我变得懦弱又胆怯卑微的人,被我想象成了落魄潦倒又无助的样子。 可是,现实总是那么的不随人意,我到底没有来个形象大逆转,也没有为自己那失败的初恋挽回一点点可怜的自尊。相反,我比当年还不如,最起码,当年忍无可忍时候,我还能果断离开,至少,我曾经有能力逃跑。 现在,我没用的暴露了自己的软弱,整个人软绵绵的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逃走都要依靠吴吟。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人,我活该总是跌倒在同一坑里。即使那是一个臭气哄哄的人见人厌的大茅坑。 十六 重见 “怎么?还想打一架?你小子还有脸说什么?”吴吟关好车门,在外面和他说话。 我掐着自己的大腿,又不停的掐自己手指,直到虎口的位置被掐的紫到发黑,我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转过头,地下车库的灯惨白的像是停尸库,冒着一股股阴冷的气息。 吴吟的背很宽,我只能看见远处张郁露出来的系带皮鞋,脏脏的,有泥点溅在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幸好,我不是近视。相反,因为小时候顽皮,见爷爷奶奶的时候经常会带他们的老花眼镜玩,所以还有点远视眼。 “我要见一见林尧。”张郁的脾气也很硬,两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遇事儿意见想通了还可以称兄道弟的,一有了矛盾就很容易硬碰硬。果然,张郁下一句就不好了,“吴吟,你没有立场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有什么好说的?”吴吟有些不耐烦,两人再说下去搞不好会再打起来吧。 “你们别争了。”我憋了好几口气,终于出口。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网文里的被受抨击的玛丽苏猪脚,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追求,最起码现在这两男为我在吵的场景很有那么点意思。我脑子缺根弦的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了一下。 “林尧。”吴吟转过身来,他望向我。 我的手握住车把手,想要打开下车,却怎么也开不开。 吴吟走过来,帮我打开车门,“你要下车么?” 他微低着头,两眼看着我,充满了紧张和关心,似乎还有点什么别的意味。我捉摸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感觉并不讨厌。 看着吴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本有点腿软的我,不知为何忽然有了点勇气,“不了,我就说几句话。” 张郁走过来,站在吴吟的身后。他背着光,离我有些远,我这大远视眼,似乎也看不分明他脸上的神色。 这样朦朦胧胧的正好,看得清清楚楚了,我反而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抖,也知道自己的舌头又开始条件反射的发苦想吐。 “林尧。”他的语气软下来,似乎带了点哭腔。 我不知为何,心有些冷。真可笑,这是要表达他被冤枉的意思么?要说明我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是我不可理喻,是我步步为营的算计他?这是要哭诉我的不好,是要表明他有多无辜么? 我的心发凉,觉得世界就是这么的荒谬。简直是比二次元还要神奇的存在。 我瞥了一眼面前的吴吟,他早就直起身子,一手掏兜一手搭在车顶,我只能看见他腰部的纽扣。大大的口子系的紧紧,正好显出他的腰身。我忍了忍,实在是无法忍受张郁的沉默,“快说吧,托你的福,我们得找个地儿好好吃顿饭呢。” “我…林尧。”张郁向前走了几步,吴吟转过身去,似乎是阻止了他的向前。 我沉默,不知道是要出口刻薄他几句还是直接无视,叫着吴吟果断开车离开。 “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劈腿玩姑娘傍富二代缺德事儿你都干过好几遍了,现在又玩含蓄了?早干嘛去了?”吴吟的耐心估计也消磨完了,直接出口说出我想说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吴吟,你闭嘴。”张郁有些火气,有和吴吟打架的趋势。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火药味这么浓,一句两句的,就跟个天生仇家似的。 “行了,吴吟,你过来坐车里,我们听完他说的就走。”我拽了拽吴吟的衣角,让他不要理会张郁。 刚才,这两人打架还有餐厅的人劝着,在这里,正赶上饭点儿,那里有人过来帮我劝个架。当务之急,先把这两个随时冒火苗的引燃的火药给分开。 吴吟转过身,帮我把车窗拉下来,然后关好车门,绕过车头进驾驶座。 “林尧,这些年…你过得好么?”少了吴吟挡住视线,我看见一条长长的背影和一团黑黑的模糊身影。 我过得好么? “挺好的。只是有时候,悔不当初。”我调整好心情,把曾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说出来。“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你这个人渣。” “是,我是个人渣。”眼前的黑影直直的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不该求你原谅。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心里又堵了一块石头,当年,这三个字一刀刀的划着我的心,让我憋着受了多少内伤。他一口一个对不起,说的那就一个溜,让我每次在发火之前都先把自己的脾气憋回去,然后忍着难受好言好语的安慰他那颗脆弱又无助敏感的心。 如今,见面后,他又来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却生生让我从头凉到了脚。我再次感觉到自己被羞辱,多年来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操,这个男人,除了会说对不起,他还会说什么?他妈怎么不给他取名叫张对不起啊? 他有什么能耐站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高高在上的摆出一副悲悯者的姿态要求别人的容忍和谅解。 凭什么? 我的头有些发晕,整个人很无力。 “吴吟,我们走吧。”我没办法和这个人再说下去。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应验了许嵩的那句歌名―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当然,我和他已经不是恋爱关系,应该说是,我们的对话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不错,是这样的。 吴吟一声不哼的转动钥匙,发动起车子来。 “林尧,你听我说。”张郁追过来,趴在我的车窗口。 “我们没话可说了。”我把车窗玻璃调高,差点挤到他的头。他不得已松开手,拍着我这边的车门。 我瞥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又想起那些往事,心里酸涩难过,不知为什么,我转过头去,凑到吴吟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蹭了蹭了他的鼻子,道:“我们回去吧,我做饭给你吃。” 吴吟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是抖了一下,他原本是要转过来看我的,此时却直直转回去,看着前面车窗有些发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吟,怎么了?” 吴吟浑身缩了一下,终于回过魂来,他转头看我一眼,道:“好。好。” 没有理会张郁的反应,我看着前面的车窗。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小兴奋。 转出车库的时候,外面大大的太阳让我松了一口气。 转进车道后,吴吟淡淡的说,“他误会了。” “什么?”我觉得有些困意,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的无力。仰着脖子靠在车背上,正酝酿着一场小眠。 “他应该误会我们在一起了。”吴吟一字一句的说,耳朵边似乎有点微红,阳光透过车窗照过来,耳垂那一小块透明的很像刚出生猪崽的小肚皮。 “哦,那就误会好了。”我说道。 “你…”从刚才开始,吴吟就有些奇怪,怎么见个张郁,他也开始变得吞吞吐吐了。 “怎么了?”我试图打开调频,想要听听广播。 “没,没什么。”吴吟改口。 这欲言又止的小模样还真不像他的作风。 我无语,“行了,我睡一会儿。刚才我们都没怎么吃饭,你要饿了的话,我们回家自己做点吧。反正有现成的蔬菜。” 半梦半醒的,等意识到车停了的时候,吴吟开了我这边的门,伸着两只大爪子一副要把我抱下车的姿势。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我不就睡了一会儿么?至于么?” “每次一提起那混蛋,你就不对劲儿,刚才见了他一面,你那样子别以为我看不见。下车,去医院检查检查再回家。”吴吟看我往后缩的样子,直接伸直腰,抱着臂说。 “检查什么?我哪有什么病?”我有些抵抗。 “行了,自己下车,还是我抱你,你自己选。”吴吟无动于衷,下了最后通牒。 “好好,医药费你出。”跟他比无赖,我是远远比不过,不如乖乖投降,敲诈点剩余价值来的实惠。 “行,你快下来吧。”他倒是答应的爽快。 进了医院大厅,站在楼层办公室指示牌下默了一会,吴吟直接带我坐电梯去了五楼。 “你…”站在精神科门外时,吞吞吐吐的那个人变成了我,不同的是,我这是气愤的。 “你凭什么说我神经有毛病!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我抓狂,恨不能踹死眼前这个混球。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这和张郁那人渣有什么不同。 “行了,只是做个检查。我又没说你有病。”吴吟难得好脾气。 值班医生正口含杏脯,趴在桌子上不知研读什么书呢。听见敲门就抬起头来,“挂好了没?” “我去挂号,你在这里等会。”吴吟一拍脑子,转身离开。 医院里充满着马西林的味道,纯白纯白的跟拍恐怖片似的吓人。 我坐在医生对面,笔直笔直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怕冷不丁来个灵异事件。尤其是在精神科这么敏感的地方。 回答了医生一连串的问题,填了厚厚一摞问卷纸,最后又被带着去放射科拍了个片子,医生甩出一句话,“精神压力过大,自己调整就行。平时生活放松些,多想些高兴的事情就行。先给你开点药吃,感到不舒服了吃就行。” 看看吧,连医生都说我没事,真不知道吴吟这混球在瞎得得些什么。 我拿着药单和片子,有些得意的走在前面,心情十分舒爽。 后面跟着一个总是自言自语的吴吟,“不对啊,明明是有些不对劲的。” 我回过身去,狠狠踩在他的脚上,疼得他直弯腰,“你才有病,你才不对劲。人渣。” 吴吟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姑奶奶,你就不会下脚轻点?” “呸,留你一条命算是对得起你了。”我愤恨道,居然怀疑姑奶奶的精神有毛病,真是活腻歪了。 ps:这段时间的文儿都设了定时发布。最近每天下午起床,生活过的有点颓废,做什么都没有劲头。好难过。 十七 发脾气 无视那厮捂脚的委屈样,直接开了车门进副驾驶。[]我刚一坐定,吴吟开门上车,发动车子后边看路边说道:“现在送你回家的话,时间会有点赶,反正你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跟我一起去学校吧。说起来,你连我在哪里工作都还不知道呢。” 我随口回道:“知道啊,你不就是小破数学老师么,天天挥着黑板擦搞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函数什么的。” 说完,我就直接开车里的小抽屉,准备找耳塞,先睡一觉再说。免得他开车无聊再唠叨起来,那就实在是太难受了。 只是,找到耳塞,瞥了他一眼时,才发现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开着车,那隐忍的样子实在是少见。 我推了推他的胳膊,有些不确定的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还是…你的精神有问题了?我们还没出医院,可以去帮你看看…” “林~尧!”吴吟忍无可忍,打断我的话,找了个靠边的路,然后暴躁的急刹车,打开我的副驾驶车门,一推我,“你给下车,自己打的回家去。爷儿不伺候了。再见!” 我有些莫名,知道他是真的动气了。只得抱着车门耍赖,“别价,好好的怎么就急了?有话好好说,咋了?” 吴吟无语,低头吼道:“我没跟你说,我早就已经跳槽了么?现在是在一家补习班里做兼职当老师,我平时都在帮我爸打理公司的。”他有些恼怒,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鼻梁,有些头疼的摇头道,“我知道你大大咧咧的,但是哥哥我只在高中做了一个月的数学老师啊,你的脑子都被什么吃了?” 他有些受伤的发泄,神色变幻不定,让我没来由觉得有负罪感。 也对,这些年,我确实没有怎么关心他的生活,可是,一直以来,我好像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他。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他的母亲早已过世,父亲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他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不怎么亲密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了。至于以前读书时,我对身边女生出卖的关于他的小道消息,大部分也只是我和他相处时一起整别人的细节,以及他出糗的一些事情。 仔细想想,作为朋友,我是挺失职的。难为他这些年对我不离不弃,还一直对我挺关心的。 再一想,哎呀,昨天还敲诈他给自己做发型了呢。刚才还敲诈他看病花钱了呢。 不想还好,一想我就头大,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自私透顶,从来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关心。 抬头看看气的头顶冒青烟的某人,我忽然觉得他太可怜。不由软下来,主动道歉:“想想,确实是我太没良心,对你关心的太少。你不要生气了。我陪你去工作的地方,你不是说时间来不及么,我陪你去吧。正好可以看看你现在的工作环境。” 我偷偷抬眼瞄他,发现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于是加把劲儿,把责任转移了一下,“可是,你平时也没有跟我提很多关于工作的事情啊。每次联系,一直都是我被你逼问着交代自己最近都做什么,你很少提你自己。所以…” 吴吟笑起来,我听着怎么都觉得是怒极,心里暗叫不好,这次恐怕真的触到逆毛了。不由的脖子缩了缩,很想找个地风钻一钻,暂时躲一下。不是我胆小,是吴吟脾气上来,那绝对是风卷残云般的摧毁力啊,我命贱,这辈子净是些不如意了,实在不想过早见阎王。再说了,就我平时这德行,下半辈子能不能轮回里再做人,都还不知道呢。 我眯着眼睛,整个人尽量缩起来,就等着吴吟著名的狮子吼。 过了半响没动静,恩,一定是我的等待方式有问题,那就再等等。 一?还没动静? 我睁开眼,偷偷瞄了眼前面,正好跟吴吟看了个对眼。好家伙,这次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那厮正得意的看着我,不想生气,倒像是在玩弄一个宠物般的饶有兴致。 见我抬头看他,吴吟挑挑眉,颇有些不屑,“我还以为你这几年独自在外漂泊,没人照应着经了些世事炎凉,怎么着也得有点长进了。没想到还跟以前一样,泼皮无赖,样样精通。你真是…天大地大,就是没有一个跟你一样二的这么彻底的。” 这话虽然贬损的不行,但还能调侃着亏我,说明他没有真的生气。那…这一页…似乎是揭过去了?恩,揭过去了。 我嘿嘿一笑,自动做回副驾驶,讨好道:“也就一般般吧,我说呢,这么多年不见,这气质啥的怎么突然间发生了质的变化,忽然间人模人样的成了个有为青年。不错啊。你倒是没白混啊。” 说着,还手搭在他的肩膀,装作友善的拍了拍。 他哼了声,直接发动车子,道:“关门,走了。” 呃…认识多年,吴吟这人除了话唠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总是让我忍受不住。那就是阴晴不定。我经常无意间踩到他的雷点,然后,跟个孙子似的卖他一个乖,结果要么是风平浪静,要么是换他更大的爆发。 今天这情况,虽然我也有点责任,但还真不至于让他脸歪眼斜的动怒。幸好,这一会儿没事了。要真的大街上给我发个脾气,我真不知道自己得丢多大的脸。后怕… 自己拍拍胸口,恩,没事儿。 找出耳塞来,调整一下座位,眯起眼睛看看能不能睡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吴吟吓得,还是刚才见张郁后的震惊太大。我这胸口跳得厉害,整个人没办法平静。 闭着眼睛,耳朵被塞住,却感觉不到半点清净。 脑子乱乱的,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当时,我和张郁刚在一起没多久,吴吟已经和楚惜月发展出了奸情。在一个春光明媚的秋季假期,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临市的风景区玩。风景区占地面积很大,绕过一大片的游乐场地后就有古香古色的游廊盘在阔大的湖面上,小亭建在湖中央,我们顺着游廊打打闹闹的到了四面被水包围的小亭。玩的有些累了就坐在石凳上吃零食喝饮料。 当时,我拿出钥匙上的挖耳勺,缠着张郁软磨硬泡的要他帮我掏耳朵。张郁有意推脱,最后还是抵不过我的百般耍赖。抻抻裤子坐好,然后一拍大腿,有些不甘愿的哼哼,“趴过来,把你掏聋了不负责啊。” 我嘻嘻笑着趴过去,嘴里还不依不饶,“掏不聋你也得负责。” 楚惜月就在一边亏我们两个秀恩爱无耻,然后揽着吴吟一起去亭边临水的地方玩水。现在想来,果真是秀恩爱不得好死。你看看,我和张郁现在冤家一对,见面尴尬又别扭,最好这辈子不往来。反倒是当时就关系和谐又自然的吴吟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撕破脸,也没有什么劈腿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一天过得很快,我趴在张郁的腿上睡着了,直到后来感觉到有些凉才睁开眼睛,却发现张郁低着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出神。下午的阳光透过亭子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比舞台上的灯光还要梦幻。我抬起头,主动抱住他还在出神的脸就亲了下去。结果,因为冲力太大,加上他没有防备就仰身摔下石凳。我也跟着他往下扑过去。 “咣”的一声,我都替他的脑袋感到疼。像不得脑震荡都不行。 扑下去后,我动了动身子,手不停地摸着他的后脑勺,还不停地叫:“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疼不疼?” 张郁脸憋得通红,他忍了忍,最后吼道:“你,给我起来。” 我愣住,手还在不停地抓。低头看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却还有点陌生的隐忍。我有点脑残的做了两件事,这两件事让我后来在张郁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鬼迷心窍的,两只手捧住他红得快成大炒虾的脸,我吧唧吧唧的抵着他鲜红欲滴的嘴唇亲了下去,一时情动还伸着舌头给了他一个法式大热吻。 等亲完后,我颇有匪气的擦擦嘴唇上的哈喇子,做风流状的仰仰头,勾着他的下巴道:“小子,你是爷儿的人了。” 张郁气得不行,推了我一下,“色女,起开。” 我当时的脑子一定是被门挤过了,当时磨磨蹭蹭的起身后,我忽然觉得戏应该演全套,就这么起来了太没有风度了。 于是…手往下伸了伸,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t恤左胸的一个小突起上按了按,然后流氓的揪了一下,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起身。 等我站起身后,忽然想起还有两个人也在亭子里。回过神来发现已经石化在两步远的吴吟和楚惜月。吴吟伸出来要拉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抖得不太像话。楚惜月的眼神有些直,一张脸不知道是该哭还是想笑。 其实这些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站起来后,看见石化的两个人后,我有些慌,两条腿因为刚才睡觉有些麻,胡乱一迈步,正好踩到了…正要起身的张郁的…敏感位置。 我低下头,看见张郁双手捂着下半身,满脸通红又羞愤的样子。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也石化了。 这事情让我在他们三人面前有一个月没抬起头来做人。 耳朵被拧的有些疼,我把耳塞拿掉,睁开眼睛,吴吟没好气的哼哼:“行了,到地儿了,下车。” 我看看前面,高高的写字楼前,灰色玻璃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招牌,地方看起来眼生,样子却很像是小时候去的市中心补习班。 “这是哪里?”我揉揉眼睛,把安全带别开,准备下车。 “新开发区,市里准备让这里变成新的大学城。我们大学在这里也建了个小型的研究所,行了,下来吧。”吴吟的脸色有些疲惫,精神不太好。 吴吟直接把车停在了写字楼前的停车位上,周围各种车型都有,最好的有奥迪a8,最差也是个凌志、大众之类的。吴吟的奇瑞一停,瞬间拉低了整体层次。 我咂咂嘴,有些佩服的拍了拍他,“哥们,几年如一日的小qq,你实在是难得的奇葩啊。” 吴吟嘴角微扬,心情居然好转,麻利的回嘴道,“没事少叽歪,滚一边去。” 我凑过来,死皮赖脸的问:“说实在的,你家也不差那点钱,怎么还用这一辆。我记得你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你把就给你了辆小型跑车了。怎么回事?都进公司帮忙了,还跟你家老爹闹着别扭呢?” 关好车门,吴吟伸手敲我,“不懂少打听。先把你自己管好再说别人。” 我忽然福至心灵,“莫非你现在低调了,终于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 好吧,吴吟的脸又垮下来了。我还是乖乖闭嘴吧。 ******************************* 推荐一本书:是穿越文,一叶晴川的《大宋女亨》 简介:作为地产界的高手,她正钱途无量。 可为什么会遇见一群会喷火的“外星人”? 什么?让她到宋朝找ufo?找不到就不能回来? 有没有人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好吧,为了回去,更为了在这流金淌银的宋代活下去, 她要纵横宋、辽和西夏,缔就一代女亨传奇。 什么?ufo找到了,那这一堆美男子们,怎么办? 一句话简介:回宋朝找ufo,斗美男,做大亨。 [bookid==《大宋女亨》] 十八 办公室 捂着头上一直下不去的红印,瘪着嘴跟吴吟进写字楼。 可能是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是新建不几年,这里的安保措施比较严格。进楼要先打门禁卡,然后去做外来人员登记。吴吟边说情况边带着我往前走。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我这人太久没有进办公楼,所以敏感。一进大楼,我就感觉整个人被淡淡的灰色笼罩,不知为何,浑身感到一种冷清的书卷香。 去门口登记处打卡后,一楼大厅的保安人员见了吴吟过来打招呼。可能看着我面生,眼睛直往我身上转,看他正要问我是何许人时,我上前半步,拉住吴吟的胳膊,“亲爱的,我们去几楼?” 吴吟看着我表演,居然伸手扶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拢了拢,同样肉麻兮兮无下限,“亲爱的,你想去哪里?” 保安眼睛瞪得比铜铃大,手里拿着的签字笔吧嗒掉在登记表上。我抓过笔来刷刷两下签好名字。 “呵呵,我们先上去了。”以吴吟爱装正经的个性,保安大叔呆住的表现很正常。 中午上班的这个时间点很容易让人懒散。整栋楼里除了偶尔进出的人外,只有肃静的清冷。 在电梯里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松开手,自动自觉的远离他几步。他个小兔崽子,居然把手曲成爪子,挠了我一胳膊。 我把手挣开,问他:“你这几年还真的是单身?” 他正对着电梯背面的镜子整理头发,闻言从镜子里斜眼看我,有些蔑视的问:“怎么?对我这个有为青年感兴趣了?” 我无语,“德性。我说的是,你在为惜月守身如玉呢?”吴吟张嘴就要争辩,我没给他机会,一个人噼里啪啦的继续说,“如果不是的话,就太诡异了。你这年龄正是热血方刚啊,个人生理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一直用那勤劳的双手吧。莫非是去红灯区?包养小情妇?啊呀,原来你金屋藏娇了?” 吴吟抓狂,忍无可忍的要扑上来按住我一顿狠拍,很不幸的是,电梯门开了。 门外站着两个正在说话的女人。一个很年轻,皮肤白嫩,头挽发髻,干净利落的样子很符合白领的身份。另一个稍微上了些年纪,应该是属于中层小领导,浑身散发着一股距离感。这两个人对着吴吟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电梯。 吴吟正搂住我脖子,一手拍在半空中,从别人的角度看正好是要接吻的姿势。到底是混办公室的人,和楼下大叔的反应比起来淡定到漠不关心。但从她们眼神里浓浓的震惊里,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小子第一次带外来人进这里?怎么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冒出一副汹汹的八卦之火。 电梯里漫着一股浓浓的审视意味。让我有些不自在,只得盯着点楼层跑马灯瞧。 好不容易到了第十六层,送走两位不动声色在交流的两位后,我跟着吴吟去了办公室。 “跟着我,办公室里谁问你,都别再跟以前一样。”他低头哼了几声,不时跟碰面的同事打个招呼。 我知道,他指的是大学时卖他情报的事情。切,这种事情,学生时代玩除了缺德一点外还可以算作情趣,又哪里会有人傻缺到在工作场合里这么闹。“小瞧我,以前那不是好玩嘛。” “知道分寸就行。走这里。”吴吟拉着我转过一个小弯,“你是去我班里听课,还是在办公室里呆着?我今天一个下午的课。”他有些歉意,“我忘记了这几天把假期都挪了,今天没时间偷懒陪你。” 我想了想,自己对数字和各种公式的排斥程度,又想了想办公室里人多嘴杂又陌生的环境。哎,要么是我把自己给绕晕,要么是被陌生人的八卦之心洗礼。两个都不是好选择。 “我自己溜达溜达吧。你做自己的。如果觉得没意思,我就自己打车回家。”我做好打算。 “到了。”推开一扇红木门,里面一排排的教师办公室,电脑齐备,书籍高叠。人不少,但要么是准备去上课的,要么是还低着头睡觉或批作业备教案的。 想想远离自己的校园生活,以往的校园经验让我立马产生出天然的崇敬感。教书育人,传道解惑,比社会上的其他职业生活要干净清贫的多,这确实是一份很高洁的职业。 连带着,望向吴吟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我都觉得自己的眼神开始冒出粉红小星星,“哎呀,哪个是你的办公桌?” 吴吟有些无语,拽着我到了靠窗边的桌子上,那里同样是电脑和大堆的书。手伸下去,就能捞起一大摞的作业本。我啧啧叫,“还真小看你了,不错啊。” “那是。”吴吟臭屁的收拾着桌上的教案和课本,忽然想起来似的,“我忘了,附近有一家新建的博物馆,大部分旧博物馆的收藏都收过来了。你想去的话,直接下楼问问楼下保安就行。手机开着,人丢了我可不负责,还有…” 得,唠叨劲儿又上来了。 “快走吧。我等你。”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开电脑,挥手打断他的话。 头顶被大手一摸,“饿了的话,我桌子右侧第二格的抽屉里有零食,你先凑合着,晚上请你吃大餐。” “靠,快走。” 电脑界面是很多年前的出游照片,当时,红着脸的张郁站在吴吟旁边,吴吟肩膀搭着我,我挽着楚惜月的胳膊。四个人傻呵呵的站在湖中间的游廊。就是那一次我出丑后,走出湖面的时候,四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对比起刚来时的开心愉快,气氛实在有些诡异。走在游廊正中的时候,吴吟忽然脑抽风的说,“我们照张相吧。”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照片里的张郁和我都有点不自在,吴吟这小子却乐的快上天了。 看我出丑,他很开心么? 呔,这个吴吟,真是欠打。 拿起桌边的耳机带上。打开播放器,查了下百度地图,在写字楼的东南方,大概一条街就到了。看看百度百科里的词条,建成时间不长,举办过的活动却不少。 好像是后天有一个展览,主要是在当地挖掘出来的清明时期古物。据说里面有各种生活用具和祭祀典礼时的各种用具。 我以前就特别喜欢古香古色的器物,觉得这些穿越了时光和黑暗留存下来的古物渗透着一种沉淀了的美。它们或许已经不再实用,有些也已经蜕变了当时的颜色,但是,可以看得见的形制无不昭示着那些早已过去了的岁月和故去的老式生活。 记得高中一年级时,我和吴吟逛街时偶尔进博物馆参观,当时博物馆还没有做成一个系列的展览。只是按照年代,一个个的古物被收罗进橱窗里,一缕暗黄的小灯隔着板子照进古物,我的心随着自己的眼睛变得透亮。那些古物身上散发着一种难言的美丽,让我终生难忘。以至于,高二分科时,我毫不犹豫的选了文科,后来填报志愿时,又坚定的选了考古系。当时的坚决意志真把周围人惊了一个遍。 毕业后,放弃留校保研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去江南的博物馆工作,其实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江南历来富庶,人们的生活精致又讲究,所留下来的器物也很符合我的喜好。 只是,我这人太不争气,生活懒散又不知上进,天天沉溺于自己的小悲伤小随意,怠惰了此后的个人提升,又让工作上的大把机会从眼前手边溜走。后来直接从原来的博物馆里辞职,自己一个人窝在冷僻的山里住着,只靠那点资料整理和撰稿费生活。哎,我的人生状况可真是符合那句成语,那就是每况愈下。 虽然荒废了自己的喜好和专业,不过,现在看见相关的信息总是会条件反射一样的蠢蠢欲动。没办法在吴吟的办公室里多呆,一心只想去附近新建的博物馆里看看。 对比一下展览时间,现在应该是布置场馆的时间,很多展览品应该大体确定好了摆放位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现在去,是有点悬,不知道除了重点展览的系列外,其他不相关的器物是不是被划归为非重点区也能参观。 我读大学时,一方面是兴趣,一方面是为了做作业找灵感,几乎每个月都要去老博物馆两三趟。最后都和里面的工作人员混熟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除了留校保研外,我有很大的机会是可以去老博物馆工作的。 不知道那些熟人会不会跟着古物搬来新馆,还真有点想这些老前辈们呢。 怕走着走着就忘了具体路径,我找了支笔,又翻出吴吟放在抽屉里的记事本,把百度上的地址记了下来。然后把记着信息的纸撕下来,合上记事本准备塞回他的抽屉。 可能是我的力气有些大,也可能是刚刚拉抽屉时没有拉好,抽屉哗啦一声掉了下来。里面七七八八的小零碎东西撒了一地。动静还真不小,抬头瞄了瞄,静静的办公室里,一个个的头顶冒上来都再往我这里瞧。 “呵呵,没事儿,我马上收拾。”看着一张张询问的脸,我不是一般的尴尬。 这个抽屉里的小零碎东西真多,发硬了的小泥人、木头拼装的各种动物、各种造型的小铁盒子、甚至还有一整套的水晶生肖。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搜集小玩意儿的爱好了。这些倒是很像我爱买的东西。 我不在的这几年,吴吟同志发生了些什么样的变化啊。 实在是无法理解。 ps:最近都是定时发布,中午很准时吧?哈嘿嘿,祝大家周末玩的开心。要攒稿的窝,去码字儿啦~~~呃。。。弱弱的问一句,窝可以对大家求评求收藏么? 十九 美色啊 收拾好零碎东西,再打开第二格抽屉拿了几包奥利奥小饼干。 下楼之前本来打算去看看他在哪上课,后来想想,劳师动众的还是算了。于是,给吴吟发了个短信:“我先去博物馆看看,等你晚上的大餐。” 吴吟很快回过来:“逛厌了就跟我发短信。我大概四点半下班,到时候我去接你。在馆子里呆着,不要乱跑。” “知道了,事儿妈。” 走出一楼电梯时,正好遇见送水工人搬着一小推车的矿泉水等在门口。大汗淋漓的充满了奔波劳碌带来的辛苦和疲惫,黑黄的脸上写满了皱纹。 生活真是让人绝望。尤其是,当你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又遇见同样面临着生活困境的人时。 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为了喜好和理想去勇猛奋斗的学生。走出校园多年,内心再怀念那些单纯的时光,也总是要面对社会上的险恶和各式人事纠纷。 回顾一下,这些年在异乡的感受,除了自身懒散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我混的一天不如一天。 尤其是现在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吴吟对比,我真觉得自己可以低到尘埃,烂到泥土。 我连薪水微薄的固定工作都辞去了,整日依靠着资料整理和撰稿过活,每天懒懒散散的过生活,最后只能勉强给自己提供最低的生活水平。我早就失去了自己的理想,更不要说给父母带来怎样的荣耀和物质回报。虽说父母工作不错,生活优渥,并不需要我去接济,但到底在为人子女方面,我无法尽到应有的孝道。无论是在个人发展方面,还是对父母的责任,我都是一个失败者。 吴吟从小喜欢数学,头脑清晰,擅长逻辑分析。不管他多么的贪玩,都从没有落下过理科方面的成绩。毕业后甚至去高中教数学,虽然,后来还是回到父亲公司执掌家族企业,到底没有放弃教授自己喜欢的专业。可以说,这是一个多么有自我目标,并且用于实现的青年啊。 两相对比,我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有些多余。 各方面都是积贫积弱的典型,还和吴吟这么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站一起混,更显得我没出息。 想到这里,我真觉得自己没脸面。 “要走了么?”保安大叔端着一只水杯出来,正好看见我。 我点点头,“去博物馆看看。” 保安大叔笑一下,穿过大厅不知去了哪里。 推开大门,阳光再次照射在我的身上。没了大楼里过分肃静的气氛,绿色花木和几点花瓣显出了属于大自然的勃勃生机。 感觉到脸上、身上都有一种要复苏的渴望,很美好。我深吸一口气,看看通往远处公路的长长台阶。奇怪,进写字楼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觉得路程这么长呢。 下了台阶后,绕过写字楼前的露天停车场,吴吟的小奇瑞在一众中档车中鸡立鹤群。 算算自己那几乎为零的个人存款,别说是小奇瑞,就连一辆凤凰自行车我都买不起。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大学时候就用打工的钱买奇瑞小qq的吴吟呢。 哎,真是一个挫败的午后。 我步行着去博物馆,一路上很安静,公路两旁新种植的梧桐树还没长成粗粗的树干,细细的枝干上挂着几点将要变黄的阔树叶,在路旁的小空地里还有不同品种的灌木和矮小松树,空气里散发着树木的清香和淡淡的秋意。 我仰头看看天空,淡黄色的阳光透过几片云朵焕发着生机,天空蓝的很清透。许是新开发区的缘故,即使有高高的写字楼和新家好的成片建筑物,却总是呈现出一股荒凉的意味。我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树木清香,胸中涌动着一股新生的冲动,这里似乎让人有种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错觉。 一个人走在新铺没几年的柏油路上,我心中有着对自己处境的沮丧,也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要重新出发的信心。或许,自恋和自弃从来都是共生而存的吧。 口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吴吟的短信。“方向是对的。看来你认路的本事还是很强大的嘛。不过,你走路能不能不要东张西望的,我真不想提前给你送钟啊。” 靠,好好的一句关心,这小子就是不会好好说。非得讨一顿打才行。 “送钟?行啊。劳力士是经典牌子,品质绝对保证,还让送的人特别有面子。我就不要求小资们喜欢的浪琴或百翡丽达。另外,你工作能不能专心点。衰人。” 回过头去,看看有些远离的写字楼,不知道吴吟在哪个楼层,刚才进楼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忘记了问。但是,根据刚才的短信,这小子肯定站在窗前往楼下看,还肯定能看见我。我挥挥拿着手机的手,示意打个招呼。 果然,短信很快就进来。 “劳力士?你这是趁火打劫。别挥手了,本来就短胳膊短腿的,咱要懂得藏拙。” 靠,这什么人。我忽然发现,这人长本事了。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嘴都快跟人一样贱了。 回了个“切,跟猪说话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我把手机放口袋里,心情轻松的往博物馆的方向走。 新博物馆在写字楼的东南方,要过去的话需要经过一处比较大的十字路口。 我现在就站在人行道的面前,等待着红灯变绿灯。 其实,这个时候的车很少,路口处虽然宽阔,却没有几辆车通过。一般情况下,行人基本是无视交通灯,看看车辆没有多少就直接走过去了。我不知是小时候被教育的太好,还是一个人过马路的时候太害怕出现交通事故,总之,眼睁睁地盯着空旷无人的十字路口处那一直发红的交通灯。 好容易,绿灯出现,我嗨皮的过马路,一路慢悠悠的,倍觉清闲。 在终于到了马路斜对面的时候,一脚正要踏进被砖石垒高的行人区,一阵紧急刹车在我身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弹起来般的往前蹦了下。然后站在行人区看旁边停下来的车辆。 尽管平时不怎么关注汽车品牌,但无论是外形还是功能都能让人觉得舒适的卡宴,我是不会认错的。在受到惊吓之后,我冲着车子大吼:“不就是开辆卡宴么,拽什么拽?好好开你的破车。” 我觉得我的脑袋肯定是被驴踢过了。因为,车窗下拉后,我看见一张帅到让我倒吸一口气的脸。对方看年纪应该是三十岁多一点,成熟的四方脸上五官深邃,眉目俊朗,这真是一位难得见到的帅大叔。 作为一名经常对着电脑上成熟帅哥流口水的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咙里碍事的口水,继而呆在原地发愣。 大叔一脸歉意的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开车走神了。” “哦,没事儿。呵呵。”我的小心肝儿颤了颤。美色当前啊,谁能把持得住。我没有节操的嘿嘿谄笑,表示小人不计大人过。 估计是我的反应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叔有些意外,继而点点头,笑了笑,就拉好车窗开走。 我回过神来,一个人往前走,还不忘抬头看看美大叔的车屁股,忽然觉得卡宴在自己的心目中的位置又上升到了新的层次。 恩,卡宴,是男人帅的代表! 打开自己在纸上记下来的地图,我比划了下,发现再经过一个小的路口后,走五百米左右就能到新馆了。 双手锤了锤很久不劳动的十一路公交车,我这腿确实是不够长啊。每次走路远一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路边没有卖零食的商店,更没有大型超市可以补充体力,我任命的往前走。早知道这么远,应该把吴吟的小奇瑞开过来嘛。面子是小,身体累是大。 我很快没了刚出写字楼时摩拳擦掌的劲头儿,也没有了一开始观赏开发区新环境的闲情,想着刚刚过去的美大叔,一个人有点没精打采的往前走 在下一个路口等车时,我终于看到了博物馆的大标牌,竖排的烫金字一看就是名家手笔,只是,因为对草书之类的字体缺乏辨识度,我有些看不清落款写的是什么。 新博物馆是灰色的建筑体,被扭曲了的抽象贝壳状造型在眼光下显现出一片金黄的色调,却没有暴发户的粗俗和鲁莽,却让我猛然想到了西班牙的古根海姆博物馆,那是一座在建筑史上都被列进标志性设计的场馆,我曾经梦想过的工作场所。从08奥运会以来,国内似乎加大了对于国外建筑设计师的重视,以至于各个城市很多新建的标志性建筑都透着一股股的后现代意味。 看看眼前这座,那些抽象的线条相互组合,结成了一组让人看不清的造型。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分辨出它其实是一个大大的贝壳,整体看来,构思巧妙却又隐隐有着中国式隐晦的美好寓意。一时间,还真没办法看出来是谁设计的。我猜测,设计者要么是向往中国古韵的国外设计师,又或者是一个曾在国外得过设计大奖的中国建筑师所为。 想想央视新建的办公楼那著名的大裤衩造型。眼前新博物馆的造型扭曲的有些小清新。 我一边品着新博物馆有些另类的造型,一边走近。 经过大门前,我的眼睛往旁边一瞄,有些心神荡漾。谁说秋天是万物萧瑟的季节,我怎么觉得秋天也可以染上春天的绮丽清雅。 旁边的停车位上稀稀拉拉只有几辆车,而刚刚惊吓了我后又用美大叔惊吓了我的卡宴车就鹤立鸡群的停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作为一个早就进化成了深度宅的人,我抱着有可能遇见帅大叔的美好幻想,走进了新博物馆。 刚才查百度的时候,知道现在进去参观是不需要收费的。因为是政府出资新建的非盈利单位,我本以为不会在服务方面做得面面俱到。所以,当走进门口时,我稍稍惊了一把。门口玻璃门的内侧站了两个穿着保安服的服务人员,在看到我要进门时,其中一位上前两步帮我开门,然后弯腰请我进来。谦恭的姿态很像是在迎接自家少爷或小姐,而非普通的游览者。 恩。虽然见到新博物馆的第一印象时,觉得外表有点奇葩,但是内部的服务方面做得很有档次嘛。 进门后就是一个大厅,抬头就是大大的电子屏幕,有滚动的字条显示着讲解时间和各种动态讲座。大厅旁边大大的标牌指示着各个场馆的位置和大致分类。有一个大大的公告牌上贴着海报,上面显示着后天要举行的展示活动和具体时间。 我找了以前在旧博物馆里时经常去看的陶瓷类器物展览。 然后按照指示,在大厅里找到观景电梯,按下按钮等着上面的数字变成1。 二十 两顿饭? 可能是新馆的缘故,二楼的陶瓷品展览馆没有旧馆的古香古色,简洁的橱窗线条和明快的橱柜、灯光设计都给人一种干净又现代的疏离感觉。 可是我无比的怀念那个离这里好几千里并且据说已经进行拆除的旧馆,以前无意中看过馆史介绍,据说旧馆艰难挺过特殊时期的浩劫,后来慢慢随着改革扩充改建,因此在建筑外观上保留着很多七八十年代的痕迹,绿色的玻璃尽管擦得干净,却总是暗沉着提示参观者旧年代消逝的痕迹。 我以前经常在旧馆里流连忘返,除了对古文物发自内心的喜爱外,旧馆每个角落里充斥着的怀旧气息也是吸引我呆在那里的原因。有时候,我会在旧馆小后院的花圃中站一个多小时发呆,只因为砖砌的花圃和那些盘在地上的花朵带给我的感受很有种穿越了古今的沧桑感和新鲜意趣。 从电梯里出来后,我没有看标牌,直接进了靠电梯最近的展览室,里面没有人,我对博物馆里这种常有的冷清很是熟悉。看看周围,大概是新馆的缘故,里面在旧馆中搬出来的物品还是延续着以前旧馆中的顺序。展览室很大,被很多的隔板分理处不同的区域。我很快找到以前经常看到的宋代瓷器和以前从乡下农民家收上来的青花瓷碗。它们被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造型各异的橱窗里,自身散发出来的古老和沉重像是一则则无声的故事被衬托出来。 我特别喜欢的大无釉碗也在其中,看到它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这句话。大无釉碗的整体造型稚拙朴实,连一层釉没有涂刷,似乎是在简单的烧制完后就晾晒使用。相比较宋代的其他陶瓷品,尤其是对比几个出自于南宋汝窑做工精致的清水莲花般的瓷器,实在是有些贫寒,显得精致不足。但,恰恰是工艺上的简单,无意中赋予了无釉碗一种有别于其他瓷器的大气端方。 我站在大无釉碗的面前细细打量,似乎是遇见多年失散的好友般心潮澎湃。近几年,古物的价值一直随着收藏家的热衷和海内外的需求而不停攀升。因此,在见到这些喜爱的古物时,我总是有种看完一眼后就可能不知道下次它们还在不在的惶惑。虽然说,博物馆里的东西很少被拍卖掉,尤其是现在国家对于古文物的保护也在加强重视,但我总是杞人忧天的觉得这些美好的东西会有一天因为种种原因而不翼而飞。 旁边忽然有轻轻地相机拍照声,我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人,旁边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穿着白t恤和舒适的黑色运动裤,背上是大大的黑色背包,脖子上挂着长镜头的单反,正专心致志的调着镜头拍橱窗里的展览品。他拍完了旁边的青花小碟后就往我这边走,在他走到面前,我稍微后退和他错开身,给他预留空间拍无釉碗。 却不想,一个没留神,我背部撞到了一个人,连带着好像猜到了他的脚。 我转过身去,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吧,我的头低着,正好看见对方的鞋,挺括的西裤下方是黑色的上好皮质,干净的鞋面上被我的大休闲鞋踩出了淡淡的一层灰印。一看就是有钱人。哎呀,虽然有钱人不在乎那点小钱,也不会小气的趁机敲我一笔,但说不好有个万一啊。想想,就这么一双低调却档次不错的鞋,我还是真的真的赔不起。 恩,见好就收,趁对方还没发难前,我先麻利的开溜吧。 “小姐,我们刚才是不是见过。”正要转身开跑时,头上焉得惊起一阵炸雷,我不自觉的缩缩脖子。 意识到自己动作是在有些上不了台面,我闭闭眼,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抬起头来,一脸灿烂的看着对方。 果然是刚才在路口遇见的美大叔,我小心脏彭的快跳了下。 “原来是你啊。”我的手在背后握紧上衣下摆,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二十五岁女人,假装自己能够和陌生人进行正常社交。 美大叔心情很好的样子,目光和熙,笑容灿烂,深邃的眼睛似乎能发出亮光般的星星。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活力让我错觉他是二十岁出头的小男生。不知为何,我觉得这眼神虽然十分的年轻,却有一种让我不安的审视意味。 听见我的话后,他笑了笑,说道:“一个下午就遇见两次,我们还真是缘分。(.好看的小说)来的路上差点撞到小姐,我一直觉得不太安心,现在正好遇到,不知小姐方便不方便,让我用一顿便饭陪个不是。” 我有些吃惊,这是什么神展开? 踩了别人一脚,没被责怪反而被美大叔请客? 这狗屎运是在有些莫名,还是先躲为妙。 我摇摇头,“哪里的话,刚才我…也踩了…先生一脚,如果一个个…的计较,那就真的没完了。” 我说的磕磕巴巴,实在是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连个拒绝都说不利索。 “我们就别先生小姐的了,这是我的名片。敝姓周,你可以叫我周新良。不知…” 他递过来一个名片,话语间充满了探寻。我愣了楞,很快反应过来,把名片接过,眼光扫了扫,只注意到下方一排的联系号码。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周先生,我刚刚从南方回来,没有名片。哦,我叫林尧,尧舜禹的尧。” 我觉得自己十分的笨拙,在这个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任务面前,自认为言行举止间充满了一股小家子气。 “叫我周新良就可以。我可以叫你林尧吧?”美大叔开口说话,并没有等我的回答,似乎有点穷追不舍的意味,“那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说着,他递过来自己的手机,示意我把号码输进去。 手机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苹果机样式,但不知为什么,我拿在手里,总觉得又不太像一般的爱疯。 输完号码后还给他。我感到脑子有点抽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年头,灰姑娘遇见王子早就被改成王子其实是同志的段子了,我还能这么古典的上演一把草根逆袭高富帅? 算了,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我都注定不会是一台苹果机,也没那福分想入非非。 摇摇头,“不了,我今晚有约。” 我低头,心里差点想跟美大叔鞠个躬,“刚才真是很抱歉,我没想到身后有人。” 大叔点点头,“看来,你也欠我一顿饭。我们之间要吃两顿了。既然,你没有时间,那我们改天再约好了。” 说着,他对我摇摇手机,不等我回答,就转身离开。 这个人还真强势,看着他走掉,我紧绷着的身子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垮下来放松放松了。 不过,两顿饭?为什么不是两顿饭相互抵消?干嘛要叠加? 陌生人之间有必要做到这个样子?这真是莫名其妙的逻辑。 旁边拍照的男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状况,走过我身边时还在盯着眼前的橱窗,那专注的模样真让我羡慕。 他走到刚才我站着的位置,对着那只无釉碗盯了一会儿就调焦距,拍了一张照片就走掉看其他的展品。 果然,我最心爱的宝贝,我求之不得的展品…这些,都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的。 内心小嘲讽了自己几句,想想,只顾着和无釉碗叙旧,我还没有看其他的展品呢。不知道这几年,馆里有没有新收到的宝贝。 二楼的陶瓷馆里人不多,但来参观的人没有中断过。我一个展区一个展区的看,还没看到两个,就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果然是吴吟。 “还在博物馆呢?我下课了,去接你。”倒是十分简洁。 “好啊,来吧。我在一楼门口等你。” 算算时间,不可能有时间遇到来检查展品情况的馆内工作人员了。我有些失望的进电梯,一个人垂着脑袋等着下楼。 “怎么了?不高兴?”有些许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我一哆嗦。 我跳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正好撞到电梯关着的玻璃门。 身后有双手正好扶住我,我回头,心里暗骂自己不淡定,“呵呵,没有。” 周新良微微弯着腰,手扶在我的胳膊和背上,一脸关切和歉疚,“我又吓到你了吧。” “没有,是我刚才心不在焉,才会大惊小怪的。呵呵,没事。”我心里的悔恨逆流成河。为什么,为什么,一天之内见了三次面,为什么每次都是在这个人的面前出丑,为什么老是一副不淡定的形象? 站定后,我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自动和他离开几步距离。 我有理由相信,在眼前这个高富帅的心中,我已经从易怒的老女人形象转变成暴躁又没见识又不淡定的猥琐形象了。 我闭闭眼,认命吧。你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丝。 就算给你一百个遇见高富帅的机会,你都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丝,还是专业打酱油级别的! “我们还真是有缘。”周新良在旁边站着,我看向他时,他不避我的目光,直接笑笑说道。 “恩,是有点缘…”我点头,是即使擦肩而过都能让我出丑的缘分。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你是走着的,要我载你一程么?不知你家离这里远不远,这边出租很不好找的。”他有些关切的问。 “呃…我有朋友接,谢谢了。”我拒绝。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眼前这人,一直彬彬有礼的模样,进退有度,言行举止间透露着淡定和从容,可他的这些友善都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 陌生人之间就是一两句的客气话,或者是漠不关心的冷漠。可是,我怎么会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还互报姓名?更莫名其妙的是,我居然和他有了吃两顿饭的约定。 这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莫非…我真的铁树开花,终于遇见个良人了? 算了,这种梦还是别做了,意淫自己忒没档次。 ********************* ps:推荐好友一本书,是卿卿小姑奶奶的《网游之宅女的逆袭》 简介:神说:大龄剩女你要成熟稳重 某卿:姐走的是文艺路线,小清新范 神问:那你卖个毛线萌 某卿:卖萌可耻,你哪只眼睛看到姐姐卖萌了,俺只是有些脱线罢了 某小帅哥:我证明,你只不过是大小脑不兼容,手脚不协调的二货宅女一枚 神说:有本事你就逆袭吧 某亲妈:我如此绞尽脑汁的为你们创造一个美好世界,为毛最后还是成了小白文,问毛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卖萌,掀桌。。。。。。咱们走着瞧 [bookid==《网游之宅女的逆袭》] 二十一 魅力低 看看时间,四点多了。(.)博物馆也开始往外赶人。我站在大厅,看着屏幕上冒出来的信息,转身走向门口。 秋日黄昏总是比其他季节多了份冷冽和清透,我站在门口外挡风的地方等吴吟,远远看见熟悉的卡宴在视线中消失。 说起来,下午遇见的这位美大叔是有点奇怪的。居然会想着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交换联系方式,还约定吃饭,这怎么看都不符合他沉稳的外表,这个人还真是个矛盾体。 不过,他说话时眼神中透出的活力和那股让我有些不安的审视,倒有点不寻常。 我觉得他这人处处透着古怪,却无法说清楚哪里不对劲儿。 他举手投足间透着沉稳和从容,一看就是久经历练的人,没道理注意到我这个没有任何优势也绝对不可能带给他什么利益的人。却偏偏,我总是觉得他说要吃两顿饭的约定不是客套话。 恩,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打电话联系我。反正,我这么被动的人,实在是没兴趣主动联系一个陌生人。两顿饭,是他规定的,我可没有表示认可哦。 就这么想着,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我回过神来,蓝色小奇瑞等着大大的车前灯在不远处晃。 我跑过去,开车门进去。 “在门口想什么?张着大嘴,口水都快流成河了。有艳遇?”吴吟转动方向盘,继续往前开。眼神都不往我这里瞟一眼。 “恩,是有一个艳遇。”我点头,美大叔嘛,一个下午遇见三次呢,还相互交换号码呢。 “不是吧。”吴吟肩膀抖了抖,“林尧,我们都是自己人,撒谎扯皮啥的就省了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虽然本人的条件一般般,中等姿色,也没啥气质。但凭什么一提艳遇,我就是撒谎? 有些不甘心的找出下午周新良给我的名片,拿在手里在吴吟眼前晃了晃,“看见了没,这是人家给我的联系方式,我们要吃两顿饭哦。” 我有些得意,勾着眼角看吴吟。小样儿,忒得小看人了。 吴吟挑挑眉毛。 “我还不知道这开发区还有发小广告的。我说,小心被骗啊。”他不以为杵,倒是云淡风轻。 “切,不信就算了。”我无语,有些挫败。莫非我的魅力值真那么低? 开发区的街道宽阔清冷,或许是刚刚建立的缘故,透过车窗,我总觉得有种荒凉。远处有几个小隆起,上面栽植着成片的绿色树木,不知道是开发楼盘时挖出的土堆积出来还是此地原本就有的小丘陵。我一言不发的听着车里随机播放的流行音乐,把旁边的玻璃拉到一半,感受外面的风景透出的冷冽荒野气息。 许是工作了一个下午,刚下班有点累。吴吟没有像往常一样聒噪的唠叨我,反而沉默着眼盯前方开车。 车内一片寂静,除了音乐声就是耳边从车窗进来的呼呼风声。 当进入老城区的蓝色标牌进入眼帘,前面交通小站远远地放下黄色拦路杆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路灯发出的昏黄灯光也渐渐显得亮堂起来。 吴吟调整车速,吸了下鼻子。我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他瞥了我一眼,他眼神漆黑,似乎转动着什么想法。但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开进了小站。 出示驾驶证,拿了一张小票后,黄色的拦路杆升起,吴吟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喂。”在我面前,他向来是有话便说,即使有时让我心里不舒服也直言不讳。像刚才那样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很少出现。尤其是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藏着掖着实在是太不符合我们之间相处的模式了。想想,我终于忍不住哼声。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的应着。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没事儿。”吴吟轻舒口气,头一偏,望向后视镜,似乎是在察看街道状况。 “真的?”我表示怀疑。 “什么真的假的?”他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这么好的打击我唠叨我的机会都放过。 我叹口气,“哎,看来你是真的没事儿。” “什么啊?你可真无聊。”吴吟抿抿嘴,右手一拍,眼看着又要放在我头顶上。 我伸手挡了一下,“规矩点。” “新建的博物馆不错吧?”吴吟抽回手,没再继续。倒似乎是老毛病犯了。 “恩,还行。很后现代,很美貌。”到底是晚上,车窗灌进来的风渐渐有些凉了。我关好车窗,有些心不在焉。 “新博物馆一直在招人,你可以投个简历试试。毕竟,老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什么好出路,有机会回来就回来吧。”他终于开始絮絮叨叨了。不过,想想这几年在外面的感受,我确实有些留在本市的想法。 “好啊。”我回道。 吴吟似乎没料到我回答的这么干脆,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很快转过头去看路面。 “如果真的定了要留在这里的话,就好好弄自己的简历。我在新馆里也认识几个人,帮你转一下。”吴吟清了清嗓子,我能预感到他新一轮关于工作的话题将要开始向我砸过来。 “这个,等我回去先自己弄,有问题了再问你吧。”我及时打住话茬。可能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到家了,实在是不值得拿出耳塞来。 “好的。对了,下午时你妈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说是没有打通你的电话。我顺便跟她说你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她打电话了?我怎么没发现?”我拿出手机,死活没找到未接来电的显示记录。 “你这手机该换换了,电池肯定经常充不进电了吧?”吴吟有点鄙视的看着我,“还笑话我的小奇瑞,你先把自己的手机更新下再来说我。” “得意什么?我这是念旧,有情有义。”我收起自己的古董手机,老型号的诺基亚,只能发短信打电话,和吴吟猜的一样,确实有时候信号不好,有时候充不进去电,唯一优点是抗摔打、资格老、我跟它的感情好! 不过,现在智能机当道,刷机刷**是主流。只能打电话的手机变成能联网能刷二维码能查地图的多功能机器,这么方便的技术,绝对是全民都喜闻乐见的形势啊。恩,不论是哪个方面说,我确实是该换手机了。 想起下午往周新良手机里输号码的情景,看看手里灰色的古董级,叹口气,幸好当时没拿出自己的来。 “你在我车上都叹了好几口气了。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莫非,你现在混得连买手机的钱都没有了?”吴吟这人,绝对是你落个井,他马上就下个石来试试你是不是摔得疼的那类型。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着他特有的蔫儿坏。 我无力跟他争辩,只是问:“你说,换啥手机好?苹果都成街机了,日本牌子暂不考虑,三星也没兴趣,莫非买摩托罗拉的?” “你自己想吧,反正我用的就是你口中的街机,没啥感觉,除了每天回家都得充电外也没啥坏处。”吴吟回答的干脆,倒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切。”我撇撇嘴,半晌,“我觉得还是用现在的吧。” 吴吟无语,“那我们今晚买了再去吃饭吧。我带卡了,你明天把钱转我银行卡里就行。” “你不是说我自己看着办么?”我抬杠,管得倒是宽,连我手机什么时候买都要干涉,什么人。 “让你自己想,估计等这手机离奇的不见了,你都不一定有自觉换一个。”吴吟越发说上瘾,又开始数落我,主旨目标不外乎是我这个人多么的没心没肺,多么的得过且过。 我有点头大,决定从根子上杜绝耳朵被炮轰的命运,于是咬咬牙,“亲,我决定了,我们一会就去买手机吧。” “恩,这才像话。”吴吟颇为得意,十分满意的住嘴。 车子里终于恢复到了此前的安静,我觉得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早知道就不该提起精神跟他说话,这一说就是个花钱的买卖,这次估计没个两三千,我甭想自己最近能过的舒坦。 哎,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车子拐进了熟悉的地方,我挺起身子,看看外面,这里中午来过。是我家小区附近的商业街,晚上的时候灯火通明,广告牌上的跑马灯、led等组成各种形状闪成灯红酒绿的繁华模样。 看着真很热闹。吴吟没有让我下车,直接载着我一起进了地下停车库,“今天下午遇见的什么人?” “啊?”顺着坡道往下开,吴吟冷不丁的问这句,让我有些失神。 “我说,你不会真的在新博物馆里遇见什么人了吧。”吴吟也叹口气,显然对我的心不在焉有些无语。 “我都说了,是艳遇啊。帅哥说要请我吃饭来着。我没有拒绝。”我故意炫耀,谁让他一开始那么看扁我了。我是真的很有魅力的! “哦,是你哭着闹着要请别人的吧。”吴吟轻描淡写,给与我狠狠地打击。“你下午站在门口时,一脸的花痴加白痴样。有人主动请你这种事,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啊。” 我气急,在座位底下直接踢了他一脚,“都给你看名片了,你这什么态度啊。找抽就直说,这么迂回干什么。” “一会给我看看他的名片,我先把把关。”吴吟倒车,挤进了一个车位。 二十二 换手机 地下车库里面有直达楼上的电梯,我们进了商场一楼,各种品牌的手机柜台划开了不同的区域。 我在前面走,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平时不玩游戏什么的吧?”吴吟陪着我逛,神色间有些悠然,他不紧不慢的问我,脑袋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是啊,也就刷刷**,玩玩农场什么的。”我回道。 “小样儿。还知道玩啊。”吴吟停在旁边的一个柜台不走了,然后叫住我,“停下。” 我转身看他,一会儿工夫,他大爷的已经火力全开,对着女服务员各种勾搭,画着淡妆的服务员脸色微微泛红的拿出柜台里摆放的样品机。 抬头看看服务员背后的牌子,魅族? 没用过手机,但是我记得自己靠出卖吴吟个人信息获得的钱买了部汉王电子书,后来被他以借用的名义拿走后,我就再也没有摸过那部人生活中第一部独立购买的电子产品。到是后来,可能良心发现,他还了我一部外形略微时尚,只是屏幕没有汉王大的魅族电子书。恩,吴吟同志对这个牌子情有独钟啊。 “这一款怎么样?”他拿起手中一款前黑后白的样机给我看,看起来简单却设计的很漂亮,不是单纯的爱疯样子,“功能都还不错,很适合你。” 我接过来,触摸屏,虽然按键敏感,但是用惯了老式的键盘机,打字有点不习惯。其他倒还好,基本软件很齐全,符合我平时上qq,无聊了就刷**的习惯。以前用老式机,我在电脑上刷**时看见别人**下面的“来自android系统、系统”啥的很好奇。现在换手机,确实是想尝试一下新的智能机刷**时是什么感受。 我偷眼瞄了下价钱,两千九百九十九,商场里无聊的差价策略。恩,价位还算可以承受。 我对智能机不太了解,看看吴吟认可,便点头道:“我没有太大意见,你觉得可以就是它吧。” “那就它了。”吴吟没再多话,春风细雨般的跟服务员开单,然后拿着信用卡去柜台交钱。 我站在柜台前等他。 服务员卖出机器后把其他样机放回柜台,懒得理会我,直接找其他柜台的服务员聊天了。 想想,刚才她和吴吟之间的互动,哎,我真是万人嫌啊,走哪都不受欢迎。 许是建在小区附近,又是傍晚时分,卖场里面颇为热闹,不时有中年夫妻前后脚的在柜台之间转来转去。每组这个柜台相对来说是比较清闲的,但似乎是更吸引年轻些的客人。在等待的间隙,魅族柜台已经来了两对年轻人。 我看着服务员忙来忙去的同时,还不时抽空往我这里瞄几眼。只盼着吴吟能利索一点,赶紧的现身解救一下。 当我终于看见吴吟同志高高的头顶出现在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大叔后面时,我居然一激动,手臂伸高举了举。 吴吟笑了笑,勉强挤出了半边脸的疑似酒窝。 我故意有些鄙视的白了他一眼,眼神一瞟,愣住了。 我看见几米远的柜台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背对着我,我却觉得有些熟悉。 “看什么呢?遇见熟人了?”吴吟挤在我的面前,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把小票递过去,来不及听我辩解,就对我说,“我刚想起来,你的手机卡不是小卡吧?” 我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听懂,“啊?” 我记得自己上学时一直用的是动感地带手机卡,后来工作,对移动十分怀念,于是在江南办当地卡时选的是神州行。 大卡小卡什么的,我还真的不懂。所以,现在吴吟一提起这个问题,我只有大眼瞪小眼的跟他对看。 “这一款手机好像是要用小卡的,你把自己的卡拿出来,我看看。”吴吟难得没有打击我孤陋寡闻,直接伸手向我要手机。 我拿出来交给他,他把后盖打开,取出卡后,问服务员:“不好意思,你这里可以帮忙剪卡么?” 服务员拿到小票,直接把包装好的手机连同盒子推给我们,忙不迭的答应道:“可以,稍等一下。” 我有些发懵,“剪卡?等等,我以后换手机的话,手机卡不能用的话怎么办?” 吴吟翻翻白眼,有些不屑,“小卡虽然还不怎么普及,但看现在的发展趋势,以后保不齐都换小卡了。”他眼神一凛,正色道,“就你那一双鞋都能穿七八年的样儿,我怀疑,这一支手机五年之内是不会更换的。” “切。”买了东西就不会轻易更换,一直可着劲儿的用,对于这点我倒是承认。不过,我一双鞋能穿七八年的事情,他怎么比我记的还清楚? 服务员拿着剪卡的钳子过来,十分利落的剪掉我手机卡的外围塑料处。 从占地面积上说,确实是大卡瞬间变小卡。 我指着缩了一大圈的手机卡问吴吟:“这就是小卡?” “恩。”他帮我插进新手机,然后开机,“你这几年都怎么混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别人背井离乡的,即使生活过得拮据点,但在社会上该接触的都会懂。你怎么出去几年,整个的退化成什么都不懂了?跟个刘姥姥似的。赶紧回来吧,我调教一下你。” “行了。三千是吧?我明天给你打钱哈。”虽说一开始对触屏操作不太适应,手里一拿到新手机,到底还是欣喜地。直接忽视了他拐弯骂我乡巴佬的罪行。 “林尧?”头顶有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对方似乎是不太确定。 我转头,眼睛还看着手中的新款魅族,“啊?是啊。” “很巧啊。和男朋友一起逛街呢?”头顶上的人没走,好像确实是认识的,但绝对不是熟人。 等我把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旁边的人身上时,嘴巴张的有点大。 “啊,周…周先生。”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巧他爹碰见巧他娘了。这人正是下午在新博物馆遇到的周新良。 周新良还是下午时的装扮,整个人想做大山似的在我面前站得笔直,我忍不住的也开始站直身子,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听见我的称呼,他忽然笑了笑,有些责怪的说道,“都说了,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正在??逵猩竦南胱旁趺炊砸桓瞿吧?酥焙羝涿?保?肀咭徽笄迳さ纳?簦?庖靼胍醪谎舻牟遄旃?矗?耙3?馕皇牵俊?p>我浑身一哆嗦,尧?这家伙是发春了还是叫春了。忽然这么酸一下子,我还真不习惯。鸡皮疙瘩都能抖一地了。 “呃…这是下午在博物馆遇到的周新良先生。”我对吴吟说道,正要把他介绍给周新良时,腰上被他的爪子捏了一下,好吧,谁让我们是狼狈为奸的青梅竹马呢,我知道他要戏弄别人的意思了。于是眼睛一闭,任命的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吴吟。”我故意把男字说的像难字。但是,看周新良一点头的了然模样,得了,我这个艳遇绝对是没戏了,连幻想的余地都木有,木有啊! 吴吟就是一个祸害。 可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帮着这个人撒谎? 想到这里,我叫苦不迭,哎呦喂,神啊,我脑残,我智障,我脑瘫,老天爷快救救我吧。 吴吟脸色跟抹了层亮光漆似的,听见我的介绍直接伸出手,郑重其事的跟周新良握了下手,自来熟的说,“原来是下午刚认识的啊。我说怎么看先生这么面生呢。刚才还挺奇怪的,尧尧的朋友我都认识的。” 周新良笑笑,很有教养的附和道,“现在认识也不迟。两位在商场还有需要买的东西么?我可以带你们去转转。” “恩?”我有些惊讶。 “哦,这家卖场归我负责,对这里的情况,我比较熟悉一些。”周新良解释道,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认真看过对方的名片。原来,他在这里工作? “不用麻烦了,我们买完了。”吴吟指指我手上的魅族手机,接着似乎是解释道,“我们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对这里还算熟悉。就不劳周先生大驾了。” 吴吟的个子本来就不低,无论是身材架子还是容貌脾气,都是典型的北方大老爷们儿。虽然有时候唠叨的让人想踹他几脚,但乍一看的话,还是英武十足、很讨人欢心的样子。而周新良更不用说了,不仅并没有在外形上被比下去外,还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儒雅从容更添了一丝的蛊惑人的气质。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像是美国被本拉登炸毁的双子大厦一般,活脱脱的两颗大明珠啊。 尽管商场上的闲逛的夫妇比较多,但还是能感觉到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的目光,顺带着,我也收获了一些些投在我身上的属于疑惑的目光。对,是疑惑。疑惑我有啥本事能跟着两个人模人样的优质男结识。 再来看着两人的互动。吴吟时不时的冒出几句酸气十足的话,句句带着点刺儿,周先生应对得体,教养十足的样子颇为从容沉稳。眼前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我有种十分严重的被忽视感。这个认知,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那个…”我右手半举,手掌摊平摆在自己的耳朵边,整个人跟老鼠似的插嘴。 两个人停下来,眼光齐刷刷的望向我,那架势十分郑重,颇有些活吃我的样子。 我不知为何,感觉底气不足。只好先从最熟悉最不怕被得罪的人下手,于是,试试探探的问吴吟道:“我们该去吃饭了吧?” 不知为何,吴吟的眼睛立马晶晶亮的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都忘了这茬。”说着,转头对周新良道,“不知周先生晚饭吃了没?尧一直等我到下班,我们到现在才过来的。” 这话怎么越听越有点小媳妇炫耀自己在家里多受老公宠爱的味道呢? 我恶寒。 没敢看周新良的表情,我匆匆一摆手,对着他歉意一笑,就被吴吟拉着出卖场了。 刚走出卖场门口,就听手机被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我忘了,所有的号码还存在原来的老手机里面。 打开一看,“虽然,你有男朋友了,但我觉得,我们的饭还是应该吃一下。周新良。” 心咯噔一下,这是追求的意思?是对吴吟同志魅力赤裸裸的挑战?还是…我忽然之间,醍醐灌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者…他想从我这里打听一下吴吟的个人信息? ps:做噩梦了,好难受。。。 二十三 变脸 “怎么?这就是你的小艳遇?”吴吟夺过我新买的手机,看着屏幕一闪一闪的打着字。大步往前走的同时,还不忘酸我几句。 我又有种被瞧扁的羞辱感,于是,小身板一挺,便跟在他身后走边要拿回手机,无奈他个子高大,我又是个典型的小短腿儿,因此十分的力不从心。 “怎么?自惭形秽了吧?”我讨不了好,蹦?了几下后认命的耍嘴皮子为自己挽救下小短腿的悲剧。 “切。懒得理你。”吴吟啪啪几下就把手机换给我,“我刚刚跟他约了时间,明天晚上,你们会在小肥羊一起吃火锅。恩,不用谢。” “靠,你家第一次约会吃火锅!你全家都是火锅。”我一想到自己大汗淋漓的边擦汗边磨筷霍霍向猪羊的女汉子形象,就觉得自己这个艳遇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我拿好手机,正好看见对方发来信息,“呵呵,还以为你会想要去环境安静一些的地方,吃火锅也可以。我们到时候不见不散。”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完了。女汉子形象扭转不过来了。 对我来说,火锅的诱惑远大于任何帅哥带来的视觉愉悦。每次进了火锅店,我都会自动双腿大开,先上六斤牛羊肉,不够再上,总之是边涮肉边喝几瓶小啤酒的。这习惯有些惊世骇俗,以至于大学期间,整个系里都知道,得罪了林尧,或者是想讨好林尧,只要请她去小肥羊大吃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三顿,总之啊,林尧就是个有肉就没原则的女汉子啊。 哎,好不容易遇到个优质帅哥,还没想着要勾搭,就先被迫展示下自己违反人类性别的一面。这还是真不妙。 我有些愤愤不平,怒瞪前方,“你这是故意的吧?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吴吟颇为好心情的伸伸腰,转过头来搂住我的肩,“哪里哪里,我这是为你过滤渣男,考验他呢。你看看,连玛丽莲?梦露都说了,接受不了我的缺点的人,也不配享受到我的好。看看你,你得有骨气,知道不?” 当下,我点点头,表示认可。恩,我是应该有点骨气,得先看看对方接不接受我女汉子的那一面。可是,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回家躺床上的时候,我忽然想抽自己一嘴巴。这什么跟什么,人家可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而已。考验什么?正常情况下,有了表白什么的才会有考验这回事的吧? 鄙视瞎出主意的吴吟,他的脑袋被狗吃了吧?什么狗屁逻辑。 不知不觉,走出卖场,我们一起站在月光下的广场中。被刚才那么一闹,我确实有些饿了,手抚着肚皮,抬头看着头顶上深蓝色的天空,只觉得初秋的夜空分外清明,连那不时飘过的几朵薄云都是那么的清雅出尘。我问道:“我们去哪吃饭,有点饿了。” 吴吟转身看看后方一排排的餐馆,似乎有些踌躇,“去吃川菜?吃蛋仔煲?吃麻辣鱼?” 全是辣的,重口味的。我白眼一翻,“吃菜吃米饭吧。” 我回头,忽然觉得地方有点熟悉,“一?” “怎么了?”吴吟低头,面无表情的问我,看那样子就是在想去哪家吃饭.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中午时遇见陈晓的地方。 “没什么。”实在是现在的陈晓同学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大,我本来想着有机会问一问我不曾参与过的那档子三角关系,好借此机会来好好的奚落一下吴吟。却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疲倦,漫天灯火华丽的和我这些年感受到的冷清截然不同。处身微风吹拂的小广场下,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奚落吴吟的资格。 手腕被握住,整个身子被往前带了过去。 “走吧,你不饿,我都要饿死了。”吴吟顾自往前走,握住我的手传来一阵阵的温热,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跳动。 我脑中一闪,忽然自恋的出口,“亲,你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不知是不是今天遇见的周大叔给了我这个自恋的底气,还是我的哪根神经搭错了。我就这么有些无赖的脱口而出。 握住自己的手顿了一下,吴吟转过身来。 来不及反应,我只觉得一个大大的阴影挡住了眼前的各色霓虹灯,吴吟在我面前站住,他的脸沉浸在一片阴影中。却不知为何,那眼中的漆黑流动着让我有些害怕的神采。 我愣了几秒后,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他的目光,嘴中不停说道:“哎呀,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 手被握住往下拉,继而背部被拖进一个怀抱,我结结实实的被吴吟抱住,他的手箍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 他的胸前起伏不定,我在他的怀里能感受他的情绪变化不定,似乎是在经历着激烈的挣扎。我闭紧眼,使劲的低头,生怕勾起他进一步的兽行。 良久,他微微松开手,却还是把我揽在怀里,我的头被他抬起,头顶差点擦到他的下巴。待看清他的表情时,却发现他的面容呈现在一种陌生的情绪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和我无法了解的热情,让我的心脏生生漏跳了好几下,“我等你。” 等什么?我正要张口问他,却感觉身体一松,整个人被他放开。 身后一阵是孩子的尖叫声,以及大人的斥责声。 仿佛是经历了一次虚幻的放空,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正常生活中。 眼前的吴吟也恢复到了惯常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放松又有些期待。神色间全然没了刚才的惶恐和那股能灼伤人的热情。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感到莫名其妙。 “都晚上了,吃点清淡的吧。”他弹了我的额头一下,若无其事的拉着我去餐馆。 经过刚才,我的嘴再贱也知道不能自恋的问他男女间的事情了。 等我?等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么?为什么我连自己要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可是,不知为什么,回家这两天里总觉得吴吟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除了在形态举止间有了社会中磨砺的痕迹外,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我一直不曾了解的。偏偏这份不了解,又似乎是他在一直要我知道。 我心中有些恍惚,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刚才的嘴贱似乎有些不妥。 不是有些,是十分的不妥。 找了家普通餐馆,店面干净,盘碟讲究,菜式的烹制也是地道的家乡特色。这让我差点眼泪汪汪的表明自己作为北方人的归属感。想也知道,在江南的时间里,即使每次打牙祭的出去吃饭,好好的食欲都被那满眼的甜腻给堵回去了。 作为一个嗜咸爱辣的北方人,虽然爱着烟雾迷蒙的江南小情调,但终究无法再口腹之欲上做妥协。 我摸摸肚皮,十分没形象的瘫在座椅上,非常满足的仰起头,“啊,回来后吃的最痛快的一顿饭啊。我满足了。” 吴吟和服务员结完帐,正要穿衣服走人,冷不防的看见我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直接敲起二郎腿,有些欺哄味道的问,“那你幸福么?” 我转转眼珠子,“一顿饭就能让我幸福了?你也太小看我了,走人。” 吴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直接跟在我身后。 酒足饭饱的在车子里眯眼小睡,忽然,车子一颠,我被迫醒过来,张开眼,正好看见自家小区门口那有些陈旧的大门。那下时候看起来鲜艳的装饰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中变得暗淡无光,甚至有些没贴瓷砖的地方能看到自然剥落后的墙料。 我叹口气,“吴吟啊。” 安静的车子里面只有静静的沉默,熟悉的静默被打断,吴吟的声音有些慵懒还夹杂着微微的嘶哑,显然,他没有料到我会说话,“恩?” “我记得你名下还有一处新宅子的。就算不和你爸爸一起住,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吧。你看,这小区都这么旧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明知道吴吟不喜欢别人替自己的父母,自己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来。 车子正慢慢驶进小区,我们坐在里面,谁都没说话。吴吟没有回答,我也懒得看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平坦的小路。 “我爸再婚了。”在我家楼下停车,他并没有打开门。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莫名沉到谷底,也没有想起来要下车。 “这次是他的秘书,八零后,只比我大五岁。”吴吟静静地说,我在旁边不敢看他的脸。耳边听他嗤笑一声,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讥讽,“这么多年来,他身边那些小情人不断的换,我还以为他永远那么下去了。” 吴吟家庭复杂,即使他不说,我也偶尔从爸妈口中得到一些他家的事情。只知道,小时候,只要别人一提起他爸爸的事情,他就会不开心,要么直接上前把对方走个鼻青脸肿,要么就是默默走开,过几天在暗地里收拾对方一顿。我虽然一直有恃无恐的和他扯皮,时不时的损他一下,到底不敢触犯他的底线,他的嘴很严,也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些自己的家事。 我所能知道的只是,他生日时,爸爸送给他的名车,他考上大学时,得到的豪宅,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 吴吟这个人把自己保护的太好,连我对他的家事都只是一些表面的了解,更别提其他人了。 也因此,我一直以为,吴吟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人真正交心。也笃定了,自己早晚会变成他生命里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此时,听吴吟说起自己父亲的事情,我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二十四 告白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车子里,楼道门口的一盏灯兀自发着昏黄的光,我不是一般的不知所措。 吴吟抽了风般的摆出了要谈心的架势,我深怕自己一着不慎就扫了他要倾吐心事的兴致。 我在车子里不敢动弹,想了想,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握住他摆在方向盘上微微发颤的手,他的手有些发烫,被我一握时颤了两颤,继而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掌心。 “我回来了。”我觉得我要给与他一个强大的支持,这个支持最起码要有个标志性的口号,而这句我回来了正好能够表达出我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关心和爱护。 却不想,在我等着他继续倾吐心事的时候,眼前一黑,淡淡的香皂气息迎面而来。他整个人猛扑过来,我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点都动弹不得。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他嗓子似乎不太好,低低的在我耳边徘徊,气息吹着耳垂让我有莫名的心悸。 这画面如果是在韩剧里,下一秒就是男女双方脑袋对着彼此,然后嘴一勾就直接亲上了。如果放在美剧里,那肯定就是车震的前奏。呃…如果是大陆家庭剧呢,那下一秒肯定是忽然有个小孩冒出来说:“妈妈,我饿了。” 这种很容易发生鸡鸣狗盗、男盗女娼的危险情况下,我实在是忍不住又开始分神佩服起自己胡思乱想的能力。 不过…这抱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我凭空举起的双手试探着搭下来,悄悄拍吴吟背部。 他没有反应。 “想开点吧。”想想,母亲过早去世,偏偏还摊上了个素来不正经的父亲,金山银山的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正常人该有的父爱母爱,这么个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即使以前掩饰的再好早强大,总是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呃…父亲再婚,还找了个和儿子年纪相差不大的后母这回事应该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绳吧。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开始撒起一滴滴属于鳄鱼的眼泪。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再也不敲诈他了。 整个人被他抱的紧紧,他的头搭在我的肩上,碎碎的头发有几缕正好在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有些痒。我又开始犯抽,“那个,你的头发挺软的呵。平时都用啥洗发水啊。” 原本开始冒出些粉红泡泡的寂静气氛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怪异。 过不了一会,吴吟低吼一声,身子离开我,然后在驾驶座上做好,眼睛看着导航仪,似乎颇有些怨怼的低声回答,“沙宣。” “哦,沙宣套装很贵的,我都买不起。怪不得我这头发质量不怎么好呢。”我呵呵干笑,觉得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林尧。” 我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深到看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明明灭灭的闪着些烫人的神采,让我越发觉得心惊。 他看着我,手伸过来,把我的手握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林尧,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了。但是她看不见我。” 他说话时的神态很认真,双眉皱起,在车窗外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整个人被半拢在阴暗中,显出了从未有过的严峻。 我竖起耳朵来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有些紧张,手指任由他握住,不知道自己加速万倍的心跳是不是已经通过掌心传达到了他的那里。 “你跟她说过没?”第一次听吴吟这么敞开怀的跟我倾吐心事,我也识时务的收起自己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大灰尾巴,甘心充当知心大姐姐,尽量的让自己变得善解人意。 吴吟看着我,紧皱的眉依旧没有舒展,他轻吐一口气,突然笑出声,摇摇头,似乎很是头疼的说,“她没心没肺的,就算我告白,都能当成是笑话来听。(.无弹窗广告)” 我在脑子里一直搜寻着我们共同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他身边会出现一个让他爱的这么无奈的人。哎呀,这人还真是有福啊,吴吟同志要样子有样子,要事业有事业,要背景有背景,虽然家庭不太幸福导致他性格上有些过分保守,但是也没怎么长歪,反而是一身的阳光开朗,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对象。哦。爱唠叨这个毛病可能是他唯一的缺陷了。 转了一圈,我还是没找到哪个能让他欲言又止的对象。莫非,是我不在的几年里新结交的人? 按下心底的猜测,我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握住我的手,很是认真的安慰道,“你可以给她一个正式的告白。搞不好,她是不自信所以不敢相信。” 当我拍他手的时候,他的眼神流转,似乎是有火苗出现,但是听我说完后,却像是漏了气的轮胎样,真个人又回归到蔫了吧唧的状态,摇头道,“算了,她心里有人。就算没了,也还是有其他人出现,怎么都轮不到我。” 这人这么优秀? 我那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使劲儿的在脑子里找,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 楚惜月?连个人曾经有过一段,期间还发生过三角关系,相处一直和睦。直到分手后,两人一直关系不错。还有,今天上午她特意带着李勤来家里,李勤看起来单纯羞涩,是很讨姐姐们的欢心。楚惜月是有可能对还在校园的李勤动心的。再加上,中间吴吟把她单独叫出去,两个人不知道在阳台上说了些什么,虽然我猜测是因为吴吟护着我说李可跟我前情敌的事情,但也搞不好是去对人家拐着弯的示爱了。 恩,这个是有可能的。 啊,陈晓?那个如今转化为白富美的小麻子,当年不起眼,但是现在人家气质佳,容貌美,全身的武装配吴吟是绰绰有余。再想想中午见面时,吴吟挡在我面前的紧张样子,搞不好就是怕人家误会他有女朋友了。莫非他是想追回自己的初恋小情人?搞不好是真的。不是都说,男人最放不下的都是初恋情人么。 哎,还有谁啊,大学时狂追他的飞天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当年两个人是挺暧昧的。 手上一疼,我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一双明显受伤的眼睛,我罪恶感徒升,忘了追究他下手太狠,反而有些狗腿的说道,“您接着说。” 吴吟状似十分头疼。直接一挥手,“算了,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家睡觉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哦,好的。” 我得得瑟瑟的下车。顿时觉得车外的空气真新鲜,微凉的秋风也是那么的暖人心。 摸摸额上刚冒出的几滴汗,我对于身后正坐在车中的人忽然有种恐惧。那里似乎有一个我不能触及的黑洞,只要少看一眼,整个人就会被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敢回头,下了车就往楼道口走,等站在刚才像是启明灯一样明亮的昏黄灯下,我忽然想起来,身后一直没有动静。 吴吟还没有走么?是心情低落的想着他那暗恋多年的小情人儿? 尽管万分不想回头,但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勉强鼓起勇气,偷偷偏着头往回看。 他还没有走,淡蓝色的车身在楼道灯光的照射下反而显的模糊不清,车窗里一片漆黑,我似乎能看见吴吟倚在靠背上仰着头发呆。 由小到大,我和他都习惯了没心没肺的相处,除了被张郁劈腿后,我一下子掉进了怨女行列找他哭诉外,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心事来交流。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突兀。我俨然发觉,自己或者从未曾了解过他,又或者,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我想象般的那么亲密无间。 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在明面上就是吴吟心里的一个隐痛,我不好插手去打听也便算了。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居然连吴吟暗恋一个女生多年的事情都不知晓。 不知,这算是我这个朋友做的太失职,还是吴吟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我的心跌到了谷底,觉得自己没用至极。简直是无耻自私又狡诈。 我转着头愣神,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快回去吧。这点小事儿,哥死不了。” “好,你快回家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那我进去了。”我回道,手机还捏在手里,就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黑漆漆的车窗里不知有什么动了一下,我没有理会,转过身就把手机放回口袋,一个人上楼。 踏着熟悉的台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心情一样沉重。今天几乎转遍了半个a市,走马观花的见到新旧知交,无论是看起来想要在我和张郁之间搅浆糊的楚惜月,还是忽然出现要和我好好聊聊的前任劈腿男张郁闷,又或者是刚刚结识的周新良大叔,这些人像是一个大大的网,把我网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而向来相处轻松地吴吟,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和我进行了前所未有的谈心。 我的脑子有点晕,觉得事情轰然来临,似乎不是我回江南就能全然撇掉的。叹口气,这些事情琐碎微小,却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还没有开始解决,就已经觉得自己疲于应对。 掏出手机,我已经没有查看新手机的喜悦。触屏开锁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十点了,腿脚发酸的上楼开门。 爸妈正坐在客厅沙发,妈妈看着电视里的相亲节目,爸爸则拿着手中的杂志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从谷底提到了头顶尖,经验告诉我,这是二老专门等我,显然是有话要谈的架势。 二十五 庄主 “回来了?”老妈眼睛转到我身上,笑容慈祥,目光温柔,很符合将要迈入老年的中年小老太太形象,跟她以前不苟言笑的形象实在不搭界。我心里咯噔一下,事有反常必为妖。这绝对是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爸爸瞥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杂志,“今晚没有去和同学玩?” 想起昨晚喝醉,被吴吟拖到小旅馆里,他又帮我圆谎说我在楚惜月家一起睡的事情。我讪讪答道,“没,今天有点累,就回来了。” “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先去洗个澡。”妈妈起身倒了一杯水后,坐回沙发上吩咐。 “哦,好的。”我赶紧进卧室换睡衣。 没敢用浴缸,也没心情搞个泡泡澡,站在淋浴喷头下边反省边洗漱。 大概是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外胡混,跟爸妈的交流比较少,所以,在内心里,我是有些害怕家里的二老,这种害怕或许是和他们平日的不苟言笑有关,也可能是因为我太想得到父母夸赞的渴望有关。总之,平常没有犯错时候,我还能稍稍压抑的这种害怕没什么大碍。一旦犯了一些什么错误时,我会因为这种害怕而变得非常心虚,甚至是想在父母面前消失一段时间。 漫天想着,脚下一滑,我胡乱抓住墙边装洗浴品的铁框,没有顾得上淋了一鼻子的水。等终于觉得喉咙里刺刺得不舒服时,终于回过神来。 匆匆洗好身体,来不及理会脚腕的不适,拿出浴袍擦干净后就穿着睡衣出去。 “我把吹风机找出来了,先把头发吹干再说别的。”老太太起身,递过吹风机来。哎,果然是等着对我进行思想再教育了。 “好的。”我不敢提出异议,乖乖的吹头发。心里转着不同的想法,爸爸已经不在客厅了,不知道老太太这次是想要说什么。 吹好后,老太太递过一杯温热的牛奶,“趁热喝了吧,刚温的。” 我内心十分纠结的接过来,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好久没有遇到了。 小时候,功课忙,每天下了晚自习后,我风尘仆仆的进门,等待着的就是一杯温热的冒着热气的牛奶,浓浓的奶香温暖了疲劳又充实的一天。那时候,老太太意气风发,精神气十分的旺盛,对于事业的看重超过了对我的管教,只有每天从她手中接过暖香的牛奶时,我才体会出自己被关爱。而爸爸,总是会在这时候时不时的从书房里出来,问我说几句当天里发生的事情。 我的童年里,总是向往着爸妈能够慢下来,不要去想着怎么完成眼下的课题,总是希望他们能够挪出一些时间来和我相处。这种向往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我总是觉得自己总是被自己的父母冷落。可以说,在一天将要结束的时候喝上从老妈手里递过来的牛奶,这是我童年生活里对于父母的温暖记忆。这记忆充实了我总是觉得自己被冷落的成长时代。虽然,后来我想明白,爸妈只是忙着发展事业,以便为我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所以才会在不自觉间疏忽了对我的关心。 此刻,又握到熟悉的杯子,我百感交集,发现父母还是在把我当成那个每天都忙忙活活着调皮的小孩儿。眼睛痒痒的,只好使劲儿的憋着气,一仰脖子喝下手中冒着热气的牛奶。 “这两天见同学了?”见我放下杯子,老太太试探着问我,眼神里有着一丝小心。 我点点头,“是,见了大学时认识的人,今天去了吴吟教书的补习班。”我老老实实回答,终究不敢说自己昨晚在小旅馆过了夜。 “恩。原本昨天就想跟你谈谈的。”老太太坐在旁边,眼睛看着空了的牛奶杯。 我忽然发现,她变得不再那么的强硬,整个人的气质不仅变得温婉了许多,还有了些对抗岁月的无力。这个发现让我倍感罪恶,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的任性远走到底是给她带了无奈的苦痛。 我探过身去,手不由自主的搭在她放在膝盖的右手上。她的手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显然不太适应我的主动靠近,但我没皮没脸惯了,这一次更是耍起了无赖,直接握住她的手,拉到我的怀里撒娇,“怎么?要谈谈人生大事?” 听我问话,老太太反而笑了,“皮相。好好说话。” “好吧,那我洗耳恭听。这么想找我聊天,不知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我是问你,这一次回来还要回去么?”老太太问出口,眼睛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了一般的认真。 我有些怔住,要不要回去?回来之前,我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经过下午,在新博物馆里看到的展品,以及被如今已然成为潜力股的吴吟刺激,我倒是有了些回来的想法。 只是,我是否适应a市的工作环境?毕竟,毕业后就直接去江南,我在工作中所接触的人都不在这里,三年过去,虽然没有太大的作为,至少,我对江南的工作环境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如果回来a市,就意味着要重新熟悉新的工作环境,建立新的人脉关系,即使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a市,依旧是要从头来过的。 我有些犹豫,却不可否认,回来后的发展对我是有一定的诱惑的。毕竟,这里的环境都是我熟悉,即使要重新建立工作关系,开头时会有些困难,但是,爸妈同学都在这里,我很快就会融入进来。 想着这些,我点点头,“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还在考虑,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工作,可能就不回去了吧。” “哦,那就好。想好做什么了?我和你爸可以帮你找一找,毕竟对a市的情况,我们两个知道的要比你多一些。”老太太关切的问,前一秒还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睛瞬间喷发着旺盛的小火苗。 这热情实在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呃…我先自己找找,等有疑问的再找你们商量。”我连连摆手,退后三米远。 “哦,那也行。”老太太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回来了也好,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好几次想去看看你,偏偏你这孩子脾气别扭,无论怎么样都不让我们去。” 好吧,常言都说老小孩,也就说的人越上了岁数就越想小孩子一样爱撒娇爱玩闹。我确实是第一次看见老太太用这么幽怨的口气数落我,那神态像是个拿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心中一暖,我使劲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恩。我都要回来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再操心了。” 老太太叹一口气,“恩,这得看你能不能找个好工作,等你成家立业了,我们才真的不担心了。”老太太颇有些感慨的顺着话往下说。 我默然,心中默念,“一、二…” 在我正要念三的时候,老太太不负众望,“那个,今天和吴吟在一起还好吧?” 老太太憋了一晚上,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恩,挺好的啊。也不只是缘分还是巧合,一天之中,居然遇见了他的两任前女友,实在是有些巧合啊。”我打着哈哈,吴吟同志实在不是我能接手的。我觉得还是留着他造福其他的受苦受难的女同胞比较合算一些。 “哦?这确实是有些巧了。”老太太若有所思,沉默不到半秒钟就一拍我的手,“先把工作找到再说别的吧。”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瞧这促膝长谈的。”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看见我们膝盖对着膝盖,聊的不亦乐乎。 “没啥。嘿嘿。”我回道。 “你以前的电脑都放在我的书房里了,想用的话就来书房里吧。前段时间刚好帮你把机器里面的硬件升级了一下,你用应该不会耽误什么。”爸爸收拾了摆在桌几上的杂志,几本厚度不一的建筑杂志一看就是刚才他在客厅时看的。 “哦,好的。谢谢爸。”我见好就收,嘴甜回道。好吧,其实,我是个天生的狗腿子,逮着机会就不忘使劲儿的摇摇自己的大尾巴。 老爸笑笑,丢下一句话直接大摇大摆的推着我家老太太回了卧室,我却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句话是这样的,“有时候,网络里交流顺畅的人可以再现实中发展一下的。” 什么意思?网恋不死,这是鼓励我大胆的敞开怀的在网络里找另一半了?老头子观念很进步啊,不过,他不知道这个时代里,人心不古,就连现实生活里情侣间、夫妻间都凶杀案不断,更何况网络。 真不知道老头子是病急乱投医还是真有独到见解。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多日来没有联系的庄主。 记得出发前还给他留言说回a市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停歇,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的留言。恩,是时候去网上给他老人家问个安了。 有一段时间,我头脑发热,信誓旦旦的要学会下围棋,于是买了厚厚的围棋书后,又不安分的想要越过枯燥的基础知识讲解去看实战。偏偏,下围棋是个慢活儿,而现在的生活节奏是那么的快,围棋这一项国粹早就已经悄悄地消失在了人们的日常生活里。我曾经不死心内的在a市大街小巷里转来去转去,却怎么都没有找到小时候记忆里的棋牌室。 百般无奈之下,我在腾讯游戏里下了围棋的软件,在网上以自己的菜鸟之才挑战一众热爱围棋的网友。 鉴于自己的低、基础差、底子薄、跟雪上加霜的是我偏偏资质奇差,又加上当时腾讯围棋圈里的人比较少,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比较熟悉,我一度成为网上围棋圈的名人。 好吧,是差到让所有人如雷贯耳,退避三舍的名人。 鉴于这种渐渐找不到人和自己下棋的情况下,在我挫败到热情逐渐降低的围棋经历中,庄主风度翩翩的出现,他给我送来了严冬中最后一颗大雪球,也生生熄灭了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坚持。 恩,我对于围棋的热情,在遇到庄主后由积极地学习者彻底转变为围观爱好者。 二十六 留言 “别听你爸瞎说。”老太太拍拍我的手,“累了就去睡吧。明天我在家,给你做大餐。”留下这句话,她老人家拿着牛奶杯子去了厨房,跟以前一样,对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像她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一丝不苟。 有这样严肃的母亲,和时不时喜欢语出惊人的父亲,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生出我这样废柴型的女儿。 打了个哈欠,确实是有些困了。明明是想要去睡觉的,最后却鬼使神差的溜进了爸爸的书房。 进门后发现书房整齐了很多,应该是整理过的吧。 书房正对门,整个房间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四折扇的山水屏风,那是我要求有一个自己的书房时,爸爸想了很久,说把他的书房分我一半时买的。屏风被摆出了w形状布置好,屏风左面是爸爸的空间,而右面就是我的领地。我的那一半还是以前的样子,看得出来经常被打扫,一尘不染的样子很有老太太的作风。开着窗的那一面墙并排放着两大列书架,我的很多书放在右面的书架,老爸的在左面,父女二人几乎占了书架的四分之三,哦,还剩四分之一是放老太太的书。 站在自己的书架前,透过半透明的山水屏风,依稀能看见后面的大长方形书桌,熟悉的红木板材被刷了很多层的漆。远远望去,已过去多年,除了有了些沉稳的古旧感外没有半点磨损。爸爸挑家具的的眼光向来很好。书桌上有大半片时厚厚的资料书,仅凭记忆,我都能知道那些作图的工具被好好地安放在桌子下面的大格子里。 书桌中间是爸爸的电脑,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他的电脑,却不小心把他做了好几天的cad图给弄丢了,当时他知道后,只是狠狠地瞪了几分钟,然后罚我在书房门后面站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这个书房还是属于爸爸的,偶尔妈妈进来批改作业,所以整个书房还很空。当时,知道闯了祸的我老老实实的站着,眼睛一丝不错的看着他在书桌忙着重新作图,那眉毛拧的都能夹死个一窝苍蝇。(.)就那么看着,我深感罪恶,却发现自己做错事了却没有能力去补救,这种感觉让我很无助很窝囊。所以,等罚站的时间到了后,我泡了一大杯的咖啡,然后耷拉着头磨磨蹭蹭的端到他面前。然后转身就走,却不想,正忙着的爸爸转过头来叫住我,很是和颜悦色的说:“知道做错事了的感觉很难受,那以后做事情之前就好好的掂量一下后果,不要再马马虎虎的。” 现在想想,其实,从小到大,即使做错事,我也没有受到很严厉的家庭暴力,可是,我却一直很害怕自己在父母面前犯错误。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无声的惩罚总是提醒着我,做人任性的话一定要承受相应的后果,即使是有父母帮着解决,我也不可避免的要体会到那种近乎凌迟的良心不安。大概这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严厉教育吧,看似温和,却默默地教育着我什么该做,什么又是应该坚决避开的。 走到爸爸的书桌前,我忽然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只得清清嗓子,顺便压抑住内心上涌的酸涩。 房间的布置和以前差不多,并且保留着我的空间和位置,仿佛,我只要走到自己那个和爸爸书桌样式材料一样的书桌前,我就能回到多年前为了高考而不断奋斗的那些时光。 转过屏风栏正对着的大滴水观音盆景,我走回自己的书桌位置。拉开靠背椅子,打开电脑,又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去拿笔筒里的油笔和笔筒旁的便签纸。一切做得那么驾轻就熟,以至于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一个人盯着电脑屏幕发愣。 我幻想着回家后会面临着物是人非的凄凉,却没想到,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和我不自觉的习惯都在提醒着我往日的生活。那些生活平凡单调,看起来毫无价值,一点也不轰轰烈烈,却有着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暖和独属于亲人的关怀。 windowsxp开机时的声音响起,眼前一亮,依旧是熟悉的页面,和吴吟在办公室的电脑桌面是同一张照片。吴吟,张郁,楚惜月和我,我们四个人没心没肺的站在一起,红着一张脸的张郁,搭着楚惜月胳膊的我?遄乓徽帕场5背跄玫秸庹耪掌??依趾呛堑牡弊烂媸蔷醯谜庞袅澈斓幕?崾翟谀训茫?ズ鍪恿死锩娴钠渌?礁鋈耍?衷诳蠢矗?笔辈皇俏庖魈嵋橐?障嗔裟畹拿础n?裁矗?性谖液驼庞糁屑涞乃?心敲疵飨缘牟蛔栽凇?p>记起吴吟办公室电脑的桌面也是这一张照片,我的桌面一直没更换,是因为当时知道被劈腿,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什么都来不及理会,不然,也不会任这张昭示着当时美好的照片留在自家电脑的大桌面上。可是,吴吟只要打开电脑备教案,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画面,只是单纯的为了看我出丑么? 想想刚才,在自家楼下时,吴吟那副低落的样子,我的心不知为何疼了一下。或许,我从来没有看懂过吴吟,我也没有真正的了解他。又或许,对他的认识,我一直都是错的。 想想有些头疼,手臂撑着桌面抚额,时间很晚了,明明很累了,我为什么还要打开电脑。 我是在期待着什么么? 登陆腾讯,打开****,输入账号和密码,直接进了页面。腾讯哗哗的响着信息声,**页面也不断的刷着各种信息。几天没上网,这个世界依旧不紧不慢的运行着,我的存在和消失并没有对它有一丝一毫的干扰。 没有理会百花齐放的网络页面,我直接点开右下角的腾讯信息,果然是庄主的留言。 “回来a市就好,我最近的时间刚好比较闲,有没有兴趣一起出来见个面?”留言很短,没有嘘寒问暖,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这和他平日里没走一步总是预埋下十几步棋路的下棋方式一点也不相衬。 忽然想起来,庄主就是a市人,结识他不久,我彻底放弃了征服围棋的热情,也就在变成观棋爱好者不久,我被张郁的劈腿打击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最后义无反顾的去了江南。 这些年和以前认识的大部分人断了联系,qq签名也一直是空白,造成了一种死号的假相。却偏偏阴错阳差的,我和庄主边熟悉是在去江南后。 一开始,我和庄主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无非是天气很差,饭菜合不合胃口之类的,那气氛要多无聊有多无聊。终于有一天,我终于觉得这种谈话太没有营养,太不具备围棋界知名高手的水准,我大喝一声,发了个咒骂的qq表情。他很快回过来一个问号。我问他,到底是不是庄主。 他回道,“自然是了,挠挠有何疑问?” 我但是很想翻白眼,虽然我的网名一直叫百爪挠心,但不代表我喜欢被别人叫挠挠啊。挠挠,这是一个多么象太监的昵称啊。抗议了无数次,威胁讨好,十八般招术都用了,他已然不改这个称呼,坚称这个名字很可爱,所以每次找我都是叫挠挠。 我当时无语的回他:“为什么你平时这么无聊,一点也不符合在围棋界大杀四方的英雄形象,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盗号者。” 庄主似乎来了兴趣,直接问:“在你心里,我居然是个十分高大的形象?” “是啊,很高大,很儒雅,很是让小女仰慕呢。”我狗腿的本性是不会因为遇到网络而得到丝毫改变。我居然觉得挠挠这么太监气质的名字其实很符合自己的。 “人生不过吃喝拉撒睡,日常生活哪有围棋这种精神生活来的有趣。”他回的颇有些颓废,一点也不像下围棋时指点四方的劲头,也应该是聊天以来第一次从他口中蹦出这么带有明显情绪倾向的话。 “哇,这么消极的观念啊。” “怎么?颠倒你原先的看法了?”他很快回过来,与以往死气沉沉的打招呼完全不同。 “恩,是有点。”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情绪很强的人,就在他回人生不过吃喝拉撒睡的时候,就应经觉得他像是自己身边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总是让我膜拜到不行的世外高人。我很满意的回他,“哈,忽然觉得你跟我的距离一下子就变得近了很多,以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的就跟神仙一样。” “是么,我居然还有这么高洁的形象?”他似乎兴趣盎然,大有和我继续聊得势头。可惜,马上就有些败兴,“我忽然有些事情,先下了。挠挠童靴,其实我这人很真实的。” 虽然后来有很久,他才上线和我继续聊天,但是,大概从那一次以后,他和我之间的话题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我们经常围绕着生活得琐事聊开。甚至,有时候还会聊起彼此的感情经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奇妙,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质问他,而只是一直在上线时不咸不淡的打招呼,到现在为止,我们会不会直接变成普通的网友,甚至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和彼此的生活经历中再次陌生。 这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假设题。 尽管一直聊天顺畅,在这些年里,双方也算是十分熟悉,但那毕竟是在网络世界。他跟我提过的那些感情经历和有些涉及到个人生活习惯的事情,我都是无法验证的。尽管在交流中,我没有对他撒谎,但也无法保证他的心里对我是保持着绝对的信任的。 网络世界有着一定的迷惑性,谁也不能保证电脑另一边的人是什么样的状态。因此,看着庄主提出要见面的留言,我有些踟蹰。 ps:收到通知,明天开始本书上分类强推。所以,本月的9号到15号之间这几天,我会每天二更。大概更新时间分别是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和下午七点半左右。------恩。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呵护。再说一句: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二十七 拒绝 坐在书桌前,台灯在旁边一隅散发着冷蓝色的光,我想了良久,觉得自己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这种网友见面的事情。(.) 这年头,网友见面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保守又固执的我,依旧无法接受这种认识新朋友的形式。即使,和庄主之间一直无话不谈,我还隐隐的欣赏着这个能在围棋界大杀四方的人。和他聊天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们可以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能敞开怀的聊,有时兴之所至,我们还会交换彼此的小秘密。但如果把这种相互间无话不谈的关系发展到现实中,我自问是有些过界了。 现在想想,尽管聊了很多,但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很多涉及到敏感的具有指向性的私人问题时,我和他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因为,如果这些问题被提出来,无论对方是否回答,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会立马变得现实起来。那种网络世界中相互交往的朦胧感和神秘性会被赤裸裸的撕裂。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我手按住键盘,熟练的打字,“庄主,我回来啦。不是说了么,我是丑女,见光死啊,还是不见了吧。” 发出去后,看着他灰色的头像,我关掉聊天界面,直接打开微薄的网络页面。 几天没上**,看着不断更新的页面,我深觉自己五百多的关注实在是多的有些变态。想及此,焉得生出了删除多余关注的兴致。 打开馆主页面,大致看了看,自己关注的基本是各种明星、主持人还有各种搞笑类的公共页面,当然,还有一类是不太出名但总是冒着些小清新气质的网络红人。我边翻边删,意识到自己真是一个八卦综合体,开通了会员级别就为了关注这些与提升自我没有丝毫帮助的人,这行为是实在是有够蠢的。 我删关注删的手有些酸疼,眼皮子也开始打架,看着还剩下三百多的关注量,我实在对自己无语至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哎,正垂头丧气的准备先关机回去睡觉,腾讯那边传来信息,一看,是庄主。 “这么晚了还在上线,不困么?”他后面发了一个月亮图案,深蓝色的天空似乎能将困倦的人吸进去一般的散发着宁谧的气氛,这让我强打出来的精神很快泄掉。 “恩,正准备去睡啊。你怎么也在线?” “刚刚加班完,马上就下班回家了。”他回的很快,头像一闪就变灰了。紧接着头像状态变成模式,好吧,他应该是个有钱人。不知道我刚换的魅族手机上qq能不能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回,他很快又说,“真的不想见见我长啥样?” “我应该知道你长啥样么?”我觉得脑袋有些沉,手指飞动,只想打出晚安二字。 “伤心啊,原来我是这么的没有魅力。”那边很快的传来信息,“我已经坐车上了,马上就回家。你肯定很困了,快去睡吧,晚安。” 我眼皮子正打架打的凶,一看这信息就想听见圣旨一般的兴奋,“恩。好的。晚安。你开车小心。” 那边发过来一个大大的嘴唇,示意亲吻。我很想笑,但怎么都扯不懂自己的脸皮。 哎,果然是精力耗尽了。我关掉腾讯和网络页面,连页面都没有来得及换掉就直接关机准备去睡觉。 书房里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半夜的静谧笼罩着整个房间,我走在书房门口,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暖洋洋的关掉大灯出门。 客厅的灯都灭了,只在靠近电视的大立柱台灯开着,显然是爸妈为我留着的。每当家里有人还在书房忙碌或还没有人回家的时候,这盏小灯就会被默默地打开,好让晚睡的人不至于一进家门就感觉一片漆黑。 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灯,又进客厅把台灯关掉后,我对着黑漆漆的客厅,在心底里默念“我回来了。”空空的客厅并没有回应,只有不远处插销上的红色指示灯在发着微弱的光。 回去卧室,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浅茶色的信封,想起中午时老太太说在他房间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是给我留的钱。(.好看的小说)我当时挂完电话就忙着看在客厅里的李勤和吴吟那两个潜在情敌,压根忘了还有这回事。想来是他们回家看见后又原封不动的拿过来了。 以前,我总是羡慕那些总是被爸妈围绕着的小孩子,觉得他们所受到的宠爱是那么的耀眼,相比之下,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小孩子。我总是向往那种时时被爸妈搂在怀里的那种亲密,那从来不是爸妈所给过我的。 我的父母都是高级分子,习惯了板起脸孔过生活,繁重的工作让他们甚至很少能够抽出时间来常常搞家庭大扫除,平日里也鲜少对我表示出过多的肢体接触。但随着渐渐成长,我却逐步的发现自己从父母那里的宠爱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关怀,相比于其他小孩子来说,我们似乎是少了一些肢体上的亲密。但是,在我成长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被爸妈沉默的宠爱着。他们给我的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宠溺,渗透进了每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 我拿起信封,沉沉的,里面是厚厚的现金,我打开来数了数,不多不少,五千块钱。 心情沉重,收好后,拿出三千块钱来准备还吴吟的手机钱。剩下的两千当做零花,找钱包放钱时,忽然想起来,新手机在刚才换衣服时落在了床上。 我翻出换下来的外套,感到手机一阵震动。 是短信,吴吟的。 “我到家了。明天下午七点我去接你吃小肥羊。你早点睡吧,别再上网玩了。” 哦,明天还要去见那位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周先生。心情沉重,整个人的脑袋沉到抬不起来,只得回他,“恩,你也早睡。晚安。” 匆匆收拾好后,迫不及待的铺开被子钻进去。啊,整个人的背部依靠在床上就感觉如在空中,身心舒展的不像话。 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辗转难眠,埋进床铺里,闭上眼睛就立刻陷入昏睡。 但我在朦胧中听到?的拉窗帘声音时,整个人的脑子在睡梦中清醒。感觉整个人陷入一片窒息,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才会变得呼吸不畅。 拉下被子来,发现老太太正要拉起另一半的窗帘。是了,昨晚太困了,我连窗帘都没有想起来拉就直接睡过去了。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如果不是埋进被子里睡觉,我肯定早就已经被这么强烈的日光给弄醒了。 “几点了?”我起身,张口问老太太,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干。 “快十一点了。”她看看我,大概觉得我的精神不错,把手上正要拉起来的半片窗帘又拉开,“你睡够了吧?快洗漱,一会就吃饭了。还困得话吃完饭再睡。” “哦,我不困了。”我穿着睡衣钻出被子,神清气爽的走到窗户前侧身弯弯腰,“啊,睡饱了真舒服。不过,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奇怪” “我怎么知道啊,估计是回来后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吧?过几天就好了。”老太太转身出门,“有个同事请假,我临时要去代课,你吃完午饭后,一个人在家可以么?” 老太太的眼神里有着犹豫,很有些带我去上课的意思,想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情形,我有点发抖,赶紧摇摇头,“我在家就行了。你到时候放心去上班吧。” “那你不要四处乱跑,想出门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她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正要出门,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有些疑惑的问:“你换手机了?刚才吴吟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醒,我就接了。他提醒你别忘了晚上七点过来接你去吃饭。” “啊,昨晚刚买的。以前的那一个坏了。”我忽然想起来,慌慌张张的往桌子上看,果然,还有点陌生的新手机耀武扬威的躺在那里。 “手机是该换了。”老太太矫健的走出门去,终于没再继续盘问晚上还要和谁一起吃的问题。 在外面蹉跎了三年,我自知已经悄悄地迈入了大龄剩女的行列,实在是有些害怕家里人提起找对象的问题。幸好,回家到现在,除了一开始撺弄着我和吴吟发展一下外,还没有其他的举动。这会儿没有再提他,估计是因为昨晚我有意无意的说一出门就遇见他两任前女友的事情起了作用。 吴吟同志,真对不起。如果不给你制造点烂桃花,我就要面对爸妈每天的撮合了。恩,请谅解我。 压抑住内心微妙的罪恶感,我默默请求吴吟同志的谅解。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跟吴吟说起自己在父母面前特意提他小桃花的事情。 去厨房帮老太太把饭菜端上来,老爸从书房走出来,拿起大勺子帮我们盛汤。 老太太应该是忙着一上午,满满一桌子的菜,荤素搭配的很是诱惑人的食欲。蔬菜都是初秋刚下来,绿油油的青菜上点缀着粉红肉末,烟熏肉切得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旁边还放着调好的蘸酱。荤菜里有冒着热气的糖醋里脊和清蒸扇贝,中间是白玉般汤盆盛着的榨菜肉丝汤。仅看着,我就能想象出老太太起早去菜市场挑菜,回家后又洗洗择择,忙里忙外的样子。 这么精心的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向来,我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即使空闲了想讲究一些也不会做到这样吧。我记得大学住校时,有一次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回家,正好看见老太太随便炒了一把小豆芽下饭的情形。每次我在家,只要老太太有空,饭桌上都是丰盛的菜肴,不在家的时候,她就直接犯懒随便着吃了。 “哇,好丰盛啊。很累吧。”我狗腿的跑到老太太面前,手伸到她的腰上轻轻捶。直接以行动表示对她辛勤劳动的感恩。 “恩,是有点。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老太太秉持着没事儿就话少的原则,递给我一个馒头堵住我的嘴。 ps:今晚七点半还有一更,大家不要漏看哦~~高考结束了,看了看语文考题,这个。。。难度好高啊(冷汗冒)。哈,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二十八 还钱 我坐在书桌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四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生动,带着满满的青涩。[]夕阳西下,身后的凉亭和湖水似乎在发着淡金色的光芒。当时良辰美景,尽管各有心事,但也比现在满心的凄惶要好很多。 看看时间,不过是下午四点多。登陆微薄和qq,开着界面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早就习惯了做资料整理的间隙,开电脑后刷微薄度过浑浑噩噩的时光。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什么都不想做。总觉得有什么是比颓废的生活要重要得多,我应该做一些改变。 想了想,又打开邮箱,给我的上级联系人发邮件,说明完成手头的资料整理后就不再接任何的案子。租的房子这个月到期后也不打算再续,深山生活虽然宁谧安然,却终究是寂寥。我渐渐觉得自己应该多接触人群,去感受新鲜跳脱的生活,即使有艰难困苦,即使有太多考验人意志的事情,我都想要去好好地体会一番。 邮件发出去后,打开微薄,看见一则**更新,里面的内容让我愣住。 淡蓝色宝石戒指的小图像旁是叫御郁难求的名字,内容是一如既往的压抑和熟悉的阴沉。他写道:“订婚了。我觉得我错得很离谱。”文字下面是一张充满血腥的骷髅头,脸皮被从头顶撕扯开来,色调十分的阴暗。 是,订婚了。 那个总是被我弄得面红耳赤或气急败坏的阴郁少年即将成婚,他将和我彻底的擦肩而过。 好笑的是,固执如我,即使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再相处如初,却总悄悄地希望对方对过往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怀念。却转眼间,对方已经按照生活的进程组建家庭,这也是将我所曾怀念的过往一抛脑后,我凭什么要得到对方的挂念呢。 他所谓错的离谱是什么呢? 心内难过,像是一个利器在不停地捅着心脏,难以言喻的悲痛。(.好看的小说) 难以忘记,从图书馆里如山般堆积的资料书中抬头,我整个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校园。忙于毕业论文的疲惫并没有让我有丝毫偷懒的觉悟,只是心里惦记着刚刚进入实习期的张郁还在加班。我巴巴的转了两路公交车,等到精疲力尽的赶到办公地点,在公司楼下发了短信说等他下楼,却不想过去半个小时依旧没回音。不得已,冒着可能被张郁数落的可能,冒冒失失的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里面却传出来男女之间气喘吁吁的声音。再不懂人事的人也不会误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不了多久电话挂断,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蹲在公司门口,受尽来往下班人员奇怪的目光。做足了一整套的被抛弃女生该承受的可怜举止。直到看见张郁一个人若无其事的出来,我站起来,看着他,却觉得双眼发黑,天地失色。 古有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戏本里有月下幽会私定终身的张莺莺,这些负心薄性的故事比比皆是,又岂会因为人身在现代就少了个人的不幸。更何况现代社会里,爱情都已进入速食时代,闪婚的事情更是趋于平常。试问问,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谴责终日忙于实习的张郁在寂寞了的时候做做劈腿之事。更何况他还曾经试图对我隐瞒,当时,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你今晚也是在加班么?” 他理所当然的答应:“自然了。”然后,略有不耐烦的补充道:“你怎么老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心烦。” 是了,为了不被发现,用挑剔我的逼问来掩盖劈腿的事实么?好一招的转移注意力,我当真是小瞧了这个一心喜欢的人。 手机铃声响,我伸手背盖住自己的泪眼朦胧,尽力压下情绪,接起电话来:“喂?” “我提前到你家楼下了,你给我开门,我们一起走。(.好看的小说)”吴吟没心没肺的说道,旁边还有门开的嘈杂声,想来他马上就要到我家了。 “好的,我帮你留门,你直接上楼就行。”声音不受我的控制,嗓子不时转弯。 “你没事儿吧?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劲儿?遇什么事情了?”对于我情绪低落的表示,吴吟似乎有种信号接收器一般的敏锐。 “没事儿,你到了就上来吧。挂了啊。”我快速按掉手机,走出书房开门。然后,在梳洗台那块毛巾,用水打湿后放在自己的脸上,正要拿掉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脸上一阵空虚,整个人被暴露在空气中,感觉脸部紧皱,我皱皱眉头。 “又哭了?”吴吟把毛巾搭在梳妆架上,拉着我去了客厅。然后自来熟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冰袋,像是报复一般的往我眼窝里使劲塞,还恶狠狠的说,“就不知道你天天的想什么。没那林黛玉的脸,偏偏生了她那样的病。”末了,还不忘再补一刀,“真是晦气。” “你说什么呢?”我气极,拿下冰袋使劲儿的往他身上砸,他胳膊像是扫货机一样接住。“有你这样满嘴胡说的么?” 看我发怒,吴吟倒是心情良好,屁股挪了挪,坐到我身边,冰袋重新放在我的眼睛上,恩,这一次倒是挺舒服的。 “我不是怕你接着哭下去嘛。一会儿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男友虐待你呢。这不更给有心人钻空子的机会么?”他大言不惭,贱兮兮的贫嘴。 “都说了,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哪有你说的那样。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气急败坏,被他勾起来的暴躁情绪不减反增。那位周先生一看就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肯定是要像是陈晓一样女神范儿御姐类型的女人才能hold住。他那样的人能看中我这样整天灰扑扑的要什么没什么,还一脸傻兮兮的人么? 真不知道吴吟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是社会历练的很可以了么,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真是不可理解。 好在,被他一搅和,我确实心情好多了。每次情绪低落,只要吴吟在身边,我肯定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然后顺利忘记自己原本在想的事情。 “你等我一会儿。”我想起来昨天手机钱,直接进了卧室。 吴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嘴里还不听念叨,“怎了?有啥好事儿?” 我把昨晚放在信封里的钱拿出来给他。吴吟接过信封一看,脸黑了一半,“你这是什么意思?” “欠债还钱啊。手机钱不是你付的么?”我还钱很光明正大啊,却为什么被他盯得莫名心虚,说话的声音不断变低,说到后来想起自己以前趁机敲诈过他的不良记录,居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由得小心翼翼加了句,“难道…你借钱是要利息的?一晚上…多少钱?” 吴吟眼皮子不停翻,显而易见被我的白目气到,他啪的一声把信封往桌上摔去,十分失望的看着我,“你这什么意思?林尧你也太过分了!” “恩?”我不知所以然,莫非我领会错意思了?意会到这一层面,我狗腿的上前一扑,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桌边的小椅子上坐,还攥着拳头给他捶捶肩膀,“咋啦?” 看来我谄媚的功夫又有了进步,他明显冒出头的火气被镇压了下来,指指桌面的信封,叹口气,没精打采道:“昨天说好请你吃大餐的,但到底只是清粥小菜,手机就当是我补给你的吧。你把那钱都收起来。哥不差这几个子儿。” 这下轮到我火起,停了拳头,照着后脑勺推了一下。 吴吟嬉皮笑脸转过身,解释道,“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你,你那臭脾气又不让我轻易去江南见你,每年过生日什么的想给你买礼物都不知道怎么给。这手机就当是我不给你这三年的生日礼物。哎,你别生气,我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无语,这是什么理由。 “哎,晚上还要去吃饭,你这样继续生气的话,脸色会更难看,再加上那有点肿的眼…啧啧,林尧,你其实挺会自毁形象的嘛。”吴吟喋喋不休,换了种方式安慰。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搞笑,这是变着花样的哄我开心? “好吧,那还你两千吧,不然这手机我不要了。”说着,我抽出几张整钱,又把信封递过去,两眼喷着火的看着他。 他歪着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看见我的样子硬生生了咽了下去,接过信封揣进口袋。小样子还挺委屈的,哪里还有北方大老爷们的威风八面。 “不过,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去和周先生吃饭,不觉得不好意思么?”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吴吟同志的脸皮实在是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从昨晚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一直没逮着机会。现在看着气氛正好,他正是可以被搓揉按捏都不会哼声的小弱样儿,终于问出口。 “这个嘛,自然是帮你长长眼了,我是你娘家人嘛,在你结交新朋友的时候,我要帮你把把关。”吴吟正气凛然的挺胸说道。拿起桌子上摆着的钉子女兵,回家后看见它被堂而皇之的摆在桌子上,每次一见,我就觉得自己犯恶心,往事一幕幕袭来,提醒着自己初次恋爱时的天真和失败。顺着吴吟的眼睛看过去,我伸手拿起,钉子被扭成不同的形状焊接成的女兵形象在柔美中透着英姿飒爽的气质。单看的话很是让人爱不释手的,但想起拿到它时,我的开心和当时的甜蜜气氛对比现在的境地,我觉得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拿着钉子女兵的手指发烫,我转动着它,手指握紧,忽然觉得手指一痛,我仔细看,手指被隔出了一道口子,上面汩汩的留着鲜红的血液。 ps:恩,今天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二十九 偷看 接过吴吟手忙脚乱地过来的纸巾,一个人默默擦着。(.)我知道自己今天在吴吟面前又成了个无可救药的怨女形象。 可是,我已经顾不了尊严,那种从心窝里泛出来的失望和难过是控制不住的。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遇人不淑和执迷不悟,而是在认清现状后,整个人被迫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否认过去的那个自己。记得里是怎么唱的来着:以前的一句话,都成了我们以后的伤口。同样的,我现在每见到以前的某件小东西,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被把锋利的尖刀子捅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卧室里充满了地雷,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让我痛不欲生的东西,然后一个人只能内伤到不可自抑。 “不要这样。”吴吟坐在我身边,语气温柔,十分好心的履行着朋友该有的义务来安慰我。可是,心情再次跌倒谷底的我听来,却觉得自己已经可怜到被施舍的地步。 恩,我真的应该把自己的房间好好打理一下,在心情平复之前,在有了面对的勇气之前,能勾起我怨妇情绪的东西坚决不能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而已。”我仰起头,把眼角又开始想流下来泪水生生逼进去。还特意搞了个比哭难看的笑脸,因为我看见吴吟低头看我时,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窝大苍蝇了。 吴吟接过那个闯了祸的钉子女兵,随手摆弄着,“你今天的状态不好,要不我帮你把晚上的饭局给推了吧。反正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不过是可有可无。” “手拿过来。”没有理会我说的话,他直接把我的手拽过去,扒开我刚刚擦掉血迹的纸巾后,就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创可贴拆开,捏着我的手指头小心贴过去。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伺候一个严重伤患者一样。 “有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觉得多认识一些人也挺不错的。”我抽出手,拍掉正要拿我手机的大手。 “你确定?就今天下午这哭得快成兔子的大眼泡和手上这么大的一个创可贴,你确定今天会出门大吉?”吴吟质疑道,妈妈桑的本质立马显露无疑。 “你能盼着我好么?”我无语,但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今天是不是真的有点犯忌讳,要不今晚就呆家里窝着? “行了,你要出去也行,但是得听我的。”许是被我刺激到,吴吟忽然改变主意,居然点头同意,却不忘加了个条件。“放心吧,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那也得看你能耐。”我从他手里夺过女兵,然后走到衣橱面前,打开橱门,跟丢垃圾一样的直接往里面丢进去。 “那个谁,你怎么这样啊。”吴吟在身后抗议,不知为何意见这么的大。“有你这样的么?” “怎么不行了?看不惯?”我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卧室,还算干净,晚上回来后一定要好好地打扫一遍。恩! “你真是太糟蹋给你选礼物的人的心意了。”不知为何,吴吟的眼神闪着隐隐的伤痛,似乎是我再不给他面子一般,“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兵的么?说她很可爱,很有气质之类的。” “哦?我说过?”我只记得这是张郁在我们过的第一个七夕节时送的礼物,当时看见这个钉子女兵,我高兴地抱着他乱叫,整个就是疯婆子,一点都不矜持。就因为当时有多开心,我现在看见它时就觉得自己当时识人不清是有多愚蠢。 “可爱么?我觉得很恶心。”我脱口而出,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它的存在,在从前代表了甜蜜和希望,现在却是一把锋利的刀,看见它的每时每刻,我都会记得自己被玩弄被戏耍的有多凄惨。是的,它提醒着我所感受到的耻辱,我又怎么可能会再善待这个原本就没有生命的东西。 许是我哭的眼花,又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吴吟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但等我眨眨眼,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过来帮我关好衣橱门,若无其事的推着我的肩膀往门外走。 “时间快到了,你快去洗把脸吧,我们别迟到。” 我进了洗手间,一个人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模样,眼泡还有点钟,额头上发着油亮油亮的光,整个人面色发黄,状态实在不是一般的差。 就是这副衰到家的形象,还想着让初恋不劈腿?这才叫真的很傻很天真啊。 我对自己失望到家。不由吼一声,“我现在不去吃饭了行不行?” 吴吟声音隔得很远,进耳朵时却很清楚,“不行!” “靠,这是我的事情,用你管?”俩眼一翻,觉得有些憋屈,我还做不了主了我。 “行了,该干嘛干嘛吧。反正,今晚这顿饭,哥是蹭定了。”吴吟忽然冒出来,整个人斜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小眼睛贼亮,估计是想要再看看我一见火锅就失态的糗样。 “德行。”我双手支在梳妆台上,开了水龙头,准备洗脸,却发现忘了把头发笼住,耳朵两边的头发在脸颊边不时晃,十分难受,于是低着头摸索镜子下面的宽发带。 “下次应该是理个春哥那样的发型,配你特合适,还方便洗脸。”我摸到发带后随手一套,正要低头洗脸,就听吴吟在旁边跟点评足球一样的在我耳朵边大放厥词。 “你一边去,有聊无聊?”我有些恼火,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一边呆着去。” 水声哗啦啦,我听不清他又说了什么,只知道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洗漱完毕,看看镜子里稍显精神了写的那张脸,拿梳子仔细梳了梳前天刚做的昂贵发型。恩,距离白富美啥的差得远,但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跑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眼神一瞥,忽然想起来,怎么不见吴吟了? “吴吟?”我端着半杯水先跑自己的卧室去看,没人。想了想,去了书房。 门是虚掩着,吴吟果然坐在我的电脑桌前,要命的是,他手上拿着鼠标在使劲的点,眼珠子紧盯着电脑屏幕,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堪比高考复习的程度。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一直没关微薄和qq,很多一直捂着不让别人看的东西都摊开在屏幕上了。 啊,我十分不安的奔过去,杯子里的水被洒出来弄湿了手也没有在意。 我站在他的身后,屏幕上显示着我的微薄页面,湖蓝色的背景上一条条的心情,在江南时,没有正常的社交生活,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我把自己的微薄搞成了个人状态大集合。每天零零碎碎的能发三十多条微薄,内容从早上睁开眼时的懒散到晚上看见远处烟火时的担心会造成火灾等。总之都是无聊之极的琐事,当然了类似于一些“今天下小雨,雨声缠绵,我忽然很想他。”之类的小清新也是偶尔蹦出几句的。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大部分时候是把微薄当成了一个心情发泄器,好的坏的无聊的积极的变态的,总之是百无禁忌。看着自己那始终徘徊在个位数的粉丝数量,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这个微薄是在是让人厌烦到极点。甚至,我自己再有空闲,也不会心血来潮的翻着自己写的微薄一条一条的读。因为实在是乏味到让人想自杀啊。 可是,看着他一点点的往下拉页面,那专注劲儿让我有些好奇,这么无聊的内容居然能让他看的入迷。吴吟同志果真不是一半的强啊。 我悄悄凑到他耳朵边,大吼一声,“不许动!” 他身子蹭的网上弹了一下,肩膀正好打在我的下巴上,我原本坏笑着的脸一下子疼出泪。这个王八羔子,不毁毁容是不会放过我了。 我歪着脸,正要骂他,却发现吴吟同志居然麻溜的关页面,还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似乎是在试探温度。做完这些后才回过头来,一脸淡定的回答,“我帮你看看显示器有没有坏。恩,不错,当年多花了五百买它,值了。哎,你怎么了?牙疼?牙疼的口水都流手上了?” 忍着疼,好不容易自己正了正下巴,半天缓不过神来。瞪着类似刘胡兰仇视阶级敌人的目光,我恨不能从天上摘下串闪电把睁眼说瞎话的某人给劈死。 许是刚才下巴动作太大,整个人脑门子都感觉在经历地震般的晕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晃晃手里的杯子,一时气急,把被子倒扣,水直接洒在他的肩膀上。板正的烟灰色衬衫瞬间湿了大片,他终于无语的闭嘴了。一双随时都能冒出水的眼滴溜溜的,肯定是自认为哄过我偷看微薄这回事儿了。 我把手中杯子递给他,然后趁他注意力松懈的时候,忽然冒出句,“我的微薄好看么?” “恩,什么**?你开了?在哪个网站?”他反应很快,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不减当年啊,但是,跟姐姐我还是有点差距的。 我哼哼哼的坏笑,按住鼠标,直接点开页面。然后看也不看的怒吼,“死不承认是吧?” 他瞥了一眼,淡定的很有股王八气,“哦,我刚才还研究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这么流水账的**,简直是浪费网络资源。怪不得关注的人除了几个僵尸粉外没别的,原来这是你的啊。” 握握拳,忍住痛扁他的冲动,“滚!” 他弓着背,缩着手擦擦手背,如蒙大赦般的回道,“??!奔缟媳凰?酵傅牡胤戒a艘淮笃??换岢鋈ケ环缡咕6?荡担?兰颇苄以说牡酶龇缡?怨亟谘住?p>“那个,你的衣服怎么办?”我有些良心不安。 “哦,我车上一直有备用的衬衫,到时候去车里换下来就行了。你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他去客厅放水杯,声音传在我耳里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模糊。 ps:恩,晚上七点半第二更,不见不散~~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 理想 感到市中的小肥羊时,天色已黑,秋风凉爽。直到下车后我的脑子里还在晃着刚才在车上时看到的那一幕,心神激荡了一路,我觉得我真可以自封一个色女加欲女的称号。 妈的,我居然对吴吟那白花花的要肌肉有肌肉要骨架有骨架的好身材产生了一种发自本能的欲望。多亏了他的最贱,不然,我真的又要出糗了。这小子适时的张嘴对我炫耀,“怎样,哥这位身材不错吧。”那嘴咧到后脑勺的样子实在是得瑟的很欠扁,让我迅速从下半身的想入非非中超脱出来。 恩…具体啥反应。真是不堪回首… 下楼的时候就给周新良打了个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磁性,低沉的嗓音比电台主持人还能勾起人的遐想。看看他发过来的短信,三楼h7号桌。嘿,跟明白人办事儿就是靠谱。 记得以前和大学室友王姿芸商量吃火锅时,我出发前问她在哪桌,她老人家憋了半天只回了句:“猜不着就自己找。”于是,我每次进火锅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前台看有没有留下诸如“闪电球”或“奔跑鸭”等古怪名字的客人。如果有直接看这名字的桌号,如果没有,那我只能不幸的翻遍火锅店里所有的旮旯小角。只是为了吃个火锅,只是为了吃饭时有个伴儿,我每次都跟打仗似的先掉两斤汗。只能说,王姿芸同志的此等作为,在我的有限的记忆中留下了牢不可破的印象。以至于,后来衡量陌生朋友的标准就是看他吃饭时的嗜好。 同样作为火锅的忠实爱好者,王紫芸同志不仅是我的战友,更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奇葩程度早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说起来,多年不见,我居然有点怀念当时饥肠辘辘却还要忍着去找座位的感觉。呸,受虐狂。 当看见周新良坐在靠窗的桌上发呆,黄色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原本如雕刻般的脸庞五官奇异的染上了一层不属于人间的绚丽,高耸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散发出蛊惑人心的美感,配合着那种能让身边空气都沉静下来的气质。我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吴吟,他眉头微皱,脸上还有一些细密的汗液,高高的个子虽然显出与时下伪娘截然不同的阳刚气质,但怎么看都不如坐在桌边的周新良那么精致,那么有气质。 两相对比,我在心底,默默地嫌弃了一下吴吟同学。虽说平时出门有个能充门面的吴吟同志在旁,有时还可以假扮一下男女盆友帮彼此挡掉点烂桃花,哦,不对,是挡掉他的烂桃花,我的没桃花。但是,周新良明显比他多了一份沉稳和大气的内敛,这是需要时间和经历去沉淀的一种气质,让人不敢随意去攀附。比较之下,吴吟身上就少了那份令人惊艳的震慑力,即使偶尔深沉,却总在眼角眉梢带了丝轻佻的意味。 “周先生,我们来晚了,真不好意思。”我上前一步,抢在吴吟开口之前说话。原因无它,他虽然美其名说来陪我把把关,看着人值不值得做朋友或进一步发展。但这行为实在是极品,哪有被请的还要捎带一个的道理。 “呵呵,是我来早了,还有十分钟到点。”周新良教养良好,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前胸微微向前表示谦逊,右手示意我们坐下。 吴吟帮我拉出椅子,倒是很有规矩。 “把你的包拿过来,我帮你看着。”他坐定后直接伸手问我要小挎包。我想也没想,头一低就把挎包从肩膀上取下来,头还顺势一扭,等把包交给他后才察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太随意,很没有教养的样子。当下十分羞惭,不由得低声训他,“你真是跟个催命鬼似的,等会儿能死么?” 正把挎包丢在身边摆位置的吴吟手一顿,斜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用能让周新良听见的音量说道,“离家前,我都帮你整理过了,苏菲也带了。” 我大?濉<??钡碌模?患??饷疵黄返摹?p>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原因无它,我基本筷子不用动,眼睛一瞄,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到熟的紫红的肉片飞一般的逃出锅子进了我的小碟。那速度,那精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客串了一把小皇帝。 有这么掉身价的伪男友,我真不敢抬头看周新良那一轮圆月般高洁华丽的脸,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城的土包子,逮着一个能享受的机会就使劲儿的蹭,实在是龌龊至极。[.超多好看小说]当然,造成这种自我厌弃心理的最大原因就是身边这个猪一样的队友。我真心觉得今晚这顿饭,吴吟同志做的有些过了。这种种唯恐我不开心的举动实在不像是情侣间的甜蜜互动,反而更像是被绑架。 周新良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无论是日常新闻,还是欧美局势,否都是浅浅而谈,点到为止。他应该也是和我一样,都是意兴阑珊的感觉。 “周先生也对博物馆的展览有兴趣么?”我没话找话,想着第一次巧遇的场景,看他样子实在不像是会开车走神的样子。当时他是走神了么? “偶尔会去看一看,毕竟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论东西是否精细,都代表了当时的一种生活,也能顺便长长知识,提高下内涵。”谈起这个话题,他似乎心情放松下来,说话不由得多了起来,虽然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那无法掩饰的神采却出卖了他的喜好。 “周先生真是谦虚。”我哈哈笑。 “上一次去博物馆,是有些私事,后来没想到能在那里遇见林小姐。这真是有缘。”他眨巴一下眼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似乎有丝促狭一闪而过。不由得眼角瞄向身边夹菜的吴吟,那家伙面上不动,但太阳穴的位置不知为何颤动得很厉害,额头上的细汗有成滴的趋势,不就夹个菜么,至于这么大汗淋漓的? “恩,据说,瞎猫碰见死耗子也是一种莫大的缘分。”吴吟同志不动声色,嘴皮子吧嗒吧嗒的损起人来毫不含糊。 恩,瞎猫和死耗子,无论是哪个,好像对我都不太好啊。偷眼瞄周新良,很有风度的浅笑,涵养很好。果然和我不是一个阶层上的,若我被不怀好意的堵一句,估计早就暴跳如雷了。 “说起来,上一次看你对着无釉粗碗看的很入神,是很喜欢么?”他没有看我,眼神专注在面前的火锅里,似乎很是漫不经心。 我一愣,能注意到我对着无?碗发呆,那应该是在我踩到他之前,他就发现我了吧。心头一跳,有点被监视的感觉,感觉浑身发麻。 “哈,是啊,觉得它虽然制作粗粝,没有汝窑定窑出来的瓷器好看精致,但却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大气,看着它,似乎能够看到自己所幻想出来的古典生活。”我哈哈笑,不想撒谎否认,但也不想敷衍。 周新良眉间一挑,略有些惊讶,“古典生活?” “是呀,小时候看画片书或者是看那些戏本小说,虽然大部分讲的是才子佳人婚恋故事或者是从底层出生的英雄故事,那些故事总是充满了隐忍和风光,对于上层社会的描写很是充分了。但是,我总是幻想着,相较于现代社会,那些没有电、没有信号和发达交通工具的古代平民是如何在艰难的环境下生活的。我总觉得,那种扎根于日升月落的艰难日常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富有力量。那种力量带着人们突破了平庸和困苦,让人产生一种生活下去的动力。”说起理想中的古典生活,我知道自己变得有些激动。 周新良抬头看我,似乎是对我的想法有些微震惊,“一般人总是向往着富贵和华丽的生活,就算是对古典生活又十分的好奇,也都是向往着那种超脱于现世的华美。你的想法到很少见,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那种能够触摸得到的平淡生活。如果有机会能离开现代社会穿越的话,你会选择去过乡间农耕生活吧?”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却不想手中的筷子没有放下,筷子直接戳到了自己。“是啊。这应该是我的一个怪癖吧。哪里会有人喜欢过那种粗糙又平庸无望的生活呢。” “那倒是。现在社会向往着高效快捷,人们喜欢并且乐于追求各种富贵生活,就算是看古装剧,也都喜欢看宫斗或富商之间的故事,讲述平民生活的故事也多是富家小姐爱上贫民书生,或者天降仙女爱上孝顺男之类。你的想法确实有些另类。”周新良表示理解,“不过,能向往古代平民式的古典生活,这说明,你的心里有一块叛逆的不允许任何人动摇的质朴向往吧。” “质朴向往?呵呵,有点抽象。”我觉得他把我说的很高尚,话语讲的也很抽象,最起码,我听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周新良举起酒杯,对我敬酒,“无论怎样,我很羡慕你的这个向往,比我要高端很多。林尧,我敬你一杯。” 我举杯望他,看到的是一片挚诚,深邃的眼中装满了看不透的深意,只得和他碰杯,喝下杯中的酒。刚刚上酒,我们要的雪花啤,幸好度数不高。如果跟邻桌几个人一样要老白干的话,我真的会醉倒当场了。 酒杯放下,我下意识的瞥了下旁边一言不发的吴吟,他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夹了几片肉放在我碗里。脸色有些郁郁,似乎颇为不爽。 “你怎么了?”我碰碰他,“怎么老是给我夹菜,没胃口么?” “你自己吃就好了。”他闷闷的回道,说话间又帮我捞了片毛肚。 “说起来,吴先生是做什么的?”周新良似乎谈兴很足,在找机会和吴吟聊天。 说起来,整个饭点,似乎一直是我和周新良谈话,吴吟除了做个周到的伪男友外,倒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的攻击力。他跟着我来就真的是帮我长眼看周新良人品了? “在父亲公司里帮点忙,没什么正经职业。”他有些蔫蔫的,兴致不高的样子,这回答很有些消极抵抗的意味。 看看周新良没再接着问的意思,我脚下踢了踢吴吟,吴吟头没抬,只是眼皮子对着我翻了几翻,兴致了了。我又踢了踢他,他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冒着密密的汗,眼神很静的望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我感受到了一丝没来由的沉重。 这小子的大姨夫来了?怎么忽然间情绪低落的样子? 记起昨晚,吴吟说父亲再婚,对一个女生爱而不得的情况,难道是还没恢复过来?不对啊,今天下午来我家时,那小精神很好啊,还知道耍我开心呢。想到这里,我立定心意,自以为很是能够体谅他的心情。于是,忘了自己在周新良面前是吴吟的女朋友这回事,伸手臂搂住他的肩膀,就被端到脖子前面,很是哥俩好的对他说,“来,别想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今天一醉解千愁。敞开肚的喝,你醉了,姐今晚陪你。” ps:今天第二更,这一更的字数有点多哈。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一 古怪 听到我开解的话,吴吟眼神缓缓瞄向我,眼球子嵌在眼窝深处,一丝血红不知何时爬进了那黑白分明的波光潋滟中。我被看得有些心惊,暗叹自己果真气场弱小,被这么一瞪,就觉得自己做了啥亏心事,浑身麻麻的想逃跑。 虽然内心有些惊惶,但为了表示自己对他支持和安慰,我挺了挺实在看不出c罩杯的小胸脯,拍拍他的肩膀,眼神一缕不错的迎向他那散发着莫名王八气的视觉气场,然后点点头,十分肯定的道,“喝吧。一醉解千愁,我们今晚就忘了那些恼人的忧愁。其他的事都放一放,留给将来烦恼吧。来,姐陪你。”说着,我先把自己还生了半杯的啤酒一饮而尽,在行动上表示了自己的真诚。 啤酒放在桌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冰凉感,反倒因为我刚才一直放在手中晃,还有些微的温度,酒精下肚除了后脑勺里一阵空外,胃里没有半点不适。喝完后,我一放酒杯,把自己友善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吟同志。 呃…是我喝多了,还是吴吟同志的脾性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为什么,我在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丁点儿的感动,反而在那夹着点点血丝的王八气眼神中看到了悲悯和无语。 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吴吟拿掉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皱了皱眉头,颇为嫌弃的嘟囔一句:“笨。”我来不及和他理论,就看见一滴汗从他的额头处往下滴,定睛一看,吴吟的整张脸似乎是泡在密密麻麻的小汗滴中。 “你很热么?”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莫名觉得他今天虽然充满了不稳定的情绪,因此总是在不自觉间将他看成一个弱势的需要关怀的对象。 “你吃饱了?”吴吟忽视我的话,没好气的问我,手中却不停,又帮我夹了几片烫好的土豆。 我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还有饭桌上还有周新良,刚才的一切落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收起心底的担心,看看桌上剩的差不多的菜,点点头,“差不多了,你呢。扫一扫,我们一会就走吧。” 吴吟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再理会我。 “吴先生不舒服么?”周新良关切的问,深邃俊美的五官在灯光映照下显出刀削般的阴影,面部轮廓分明的像是上等雕塑,真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人。难得的是,这么美得一张脸并没有显出半点的倨傲,反而很是诚恳,让人看了不会觉得受到侵犯,反而会十分舒服。 吴吟抬头,道声抱歉,语气却有些僵硬,“没事。谢谢关心了。” 这个原本就有些尴尬的饭局到底是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吴吟一如既往的沉默,没有半点要加入谈话的意思。我和周新良东拉西扯,最后就博物馆的事情说了几句后,终于有些词穷。看看时间,终于撤退。 周新良教养良好,饭局谈话掌握着节奏,尽力让气氛变得稍显融洽。直到出门时也是在前面快走几步,帮我们推门。如果不是一开始见面时看到他开着卡宴很是富贵的样子,我真的要以为这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在我身边生活过多年的至亲好友。不过想想,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举止似乎很是符合他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身份吧。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一直没有机会问他是做什么的,整个饭局都是他在掌控着谈话方向,我一直是被动回应。而旁边的吴吟,我真想朝天翻个大白眼,不是说要来帮我瞧瞧这人咋样的么?他怎么会一直沉默,怎么会越吃越黑脸,越来越不配合。最后简直就是晚娘脸啊,就跟我是他仇人一样的不配合啊。这是什么好哥们,什么好朋友,他这是来报复我的吧,不带这样拖后腿的。我郁卒。 一起去地下车库取车,周新良开了一辆看起来比较普通的车,标牌是我不认得的样子,但是灰色的车身,一看就身价不菲,这是低调的华丽么? 匆匆告别后,看着俊美又性格好好的周新良在视线中消失后,我的半边身体忽然垮了下来,吴吟这个混蛋伸手抱住我的肩膀,把整副身体的重量都放在我这里。[]我没好气的推了推他往下垂着的头,内心憋了一股无名火,只想对着他砍个几十刀才解恨。太拖后腿了,太不会照顾人了,太不给我面子了。 “喂,起来,你今晚没喝多少酒,别装了。”我恶声恶气的边把他整个人往外拽边伸手扭了他一把。 吴吟哼哼两声,头依旧搭拉着,似乎是想起好笑的事情一般,发出阵阵呵呵的怪笑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颇有些吓人。 我的心一紧,把他身子掰正,抬起头来,观察他的脸色。他的脸处在灯光阴影中,我只能看到他半闭着眼,似乎疲累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额头,体温正常,只是手感有些潮,“你没事吧,怎么今晚老是冒汗?体虚?肾亏了?” 吴吟身板猛的挺直,把我双手从他肩上拿下来,低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为何,有莫名的心跳了一下,有些心虚的退后下半部,赶紧站稳身子,防备神经全开,紧紧护住自己前胸,“你要干嘛?” 许是我整个人缩起来的样子太过猥琐,前一秒还有些恼怒的吴吟看到我的动作愣了一秒钟,旋即弯下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在地上留下了一颤一颤的阴影。 “喂!你不要这么莫名其妙好不好。”我现在是真的有些窝火,说要来搅和这顿可有可无的饭局的人,是他。饭局上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其妙跟个神经病一样吓人的,也是他。 我从来没发现这个人无赖的指数会是这么高,简直是不可理喻。 可是,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蹲在地上,继续憋着劲儿的笑。我愤怒的看着他,月刊越觉得自己发傻,就这么一个人,三年不见,他变什么样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成长他也不会知道。就单凭年幼时的那么些胡混时接下来情谊,我把自己的信任全都交给他,这值得么?我觉得有些荒谬,不是因为他的作为太过古怪,让我摸不着头脑,而是因为,我似乎从未曾认真的了解过他就一厢情愿的把他当成是最好的朋友,把他当成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需要解释和提防的对象。 还能够把别人气的头顶冒烟,说明这人身体良好,用不着我来巴巴的送温暖。心里的火早已腾腾腾的烧到脸上头顶,理智的想了想。就不再说什么,转身朝着车库外面的大门走。留下身后那个不可理喻的,犯了神经病的人自己作罢。我是没那美国时间和精力去浪费生命。 地下车库很大,水泥地面赤裸裸的映着淡蓝色的灯管光芒,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空荡又恐怖。身后一声喇叭,我瞄了一眼,开着近光灯的蓝色小奇瑞散发着一股子令人讨厌的气息跟在屁股后面。 我没理会,手微微扶住墙边,沿着车库墙边一个人走。 “喂,上来吧。我们一起回家。”吴吟拉下车窗,探着头叫我。 “你自己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会儿打车回去。你不用担心。”我回道,懒得应付他。 “你有钱么?”耳边是一连串的发问,“你的包还在自己身上么?a市出租车已经实行电话叫车了,你确定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出租车?大晚上的要一个人静一静,那你知道去哪里安全又安静么?还有啊,” 我忍无可忍,停了下来,“闭嘴!” 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我愤恨的看向他,觉得自己能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吴吟顺从的右手在嘴角比划了封口的动作,很是乖顺,看我没再继续往前走,于是等了一会开口,语气却是软软的,充满了商量的口气,“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晃实在是不安全啊。最起码要找个人陪你啊,有人帮你打抢劫犯,陪你吐苦水,帮你分析眼前难题什么的,那不都得需要一个和你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嘛…” 说到这里,我狠狠地看向他,果然,他适时的伸出右手大拇指,信誓旦旦的指着自己道:“看,哥完全可以满足的这些条件。”说着,眼皮子一耷拉,五官凑在一起做出个?遄郑?苁翘趾玫淖约觯?澳阋?簧铣狄残校?铱?懦翟谀闩员吒?牛?媸碧?虿钋病p胁唬俊?p>切,现在摆出一副做小伏低,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刚才又做什么去了?气的人牙痒痒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他有半点妥协。 “说,你刚才怎么回事?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今晚这么给我没脸。”我气愤不平,誓要得到答案才算罢休。 “哪有?”吴吟刚才还慢慢的控制着车速,现在完全停下来,直接下车走到我面前。 “没有?”我用能杀死阶级敌人的目光看向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饭局上吴吟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王八气质已经顺利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很自觉的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手刃仇人的畅快。 “啊,那个啊。”他似乎后知后觉,双手摊开举起,一副恍然物的样子。 切,装吧,你就装吧。 “这个,林尧,我承认自己当时没考虑你的感受,自己在关键场合耍小脾气,把你一个人撂那里难堪了。”他认错态度良好,倒是很诚恳。 “是我做错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他已认错,其实,我没必要继续再追问下去非得弄出个子午寅丑来。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推动着我,让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让吴吟明确说出他突然变得古怪的原因。恩,我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就像刚才吴吟表现出来的那样,我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 ps:老样子,第二更在今晚七点半左右,不见不散咯~~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二 酒醉告白 吴吟嘴角动了几动,最后整张脸有些垮下来,他长出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停着的车,道:“是我不对,是我想得太多。你放心,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的问题。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说着,他右手指天,向我保证。 “真没有什么事情?”听到他的保证,我的心是放下了一大半,但直觉还是警醒着,总觉得原因在我,但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摆明了不像我继续问下去。看见他又郑重的对我点了下头,也罢,他都如此拉下脸皮来讨好了,我没必要做那个不识趣的人。我松口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这次。” 拉开车门,进了车子,对还愣在原地的他道,“怎么了?上车啊。” “回家?”在驾车座坐好后,吴吟不确定的问我。 以前每次和吴吟吵架,不管是冷战还是偶尔过火我对他拳打脚踢,最后,每次和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家夜市小摊,相互间比一下吃烧烤的速度和数量。输的那个人负责买单,并且,在一个星期之内帮对方做作业或者是背书包等。 不过后来,我们读了大学,学业渐渐轻松,吵架这回事儿也变得少之又少,和好后去吃烧烤的规矩基本还停留在高中或之前的记忆。 想起刚才在桌上,吴吟也没有吃多少。摸摸肚皮,我忽然来了兴致,“吃烧烤去?” “好吧。”沉吟半响,这答应有点勉强,但到底是同意配合了。 我兴致勃勃,伸出手,“包呢?我看看手机。” “哦,你的。”吴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我,“刚才手机铃声响,我帮你接了一下,周新良说自己到家了,让你不要担心。” “恩,周先生这人很周到嘛。”我接过手机,看看来电显示,确实是刚才的电话,不过,他家离市中心很近么,怎么会这么快到家。(.无弹窗广告) “去美食街的老地方?”吴吟试探着问道。 我拿着手机,登陆qq和微薄,忙不迭的检查信息。听见他问话,也只是点点头,“恩,你看着办吧,不耽误回家就行。” 吴吟沉默,打开车子里的广播,调出音乐台后就一语不发的开车。 qq里,庄主的头像还在灰着,昨天拒绝他见面的请求后,他就一直没有上线,也没有回我的留言。不知道是在忙工作还是因为被拒绝而生我的气。这些年的接触,虽然我自信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我的话,不过是一个见面的要求,在双方聊的投机,又彼此都有安全的环境下进行,被拒绝的话真的会有点伤自尊。 我想了想,打开对话框,主动留言,“庄主,在不在?” 那边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在线吧。 我继续留言,“庄主,不好意思哈。我觉得现实和网络分的清楚一点对谁都比较好。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再说了,我最近刚回a市,有些朋友要见一下,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实在是没办法打扮整齐了去拜见你老人家啊。哈,庄主大人大量,不要生我的气啊。” 手机是刚买的智能机,我对触屏打字的操作方式还不怎么习惯,一直不停的按错键,有时候,吴吟一个转弯或者是车子在行进路程中颠簸一下,我都会抖一抖手,原本按c键的结果一拐弯按成了h键,又或者是选字的时候直接把字点错。一通留言下来,我都觉得自己的双手紧张到像抽筋,脑子紧绷的太阳穴直突突。 好不容易写完了,检查一遍后,点了发送。长舒一口气,手机拿在手里,我仰头闭上眼睛,心头放了一个大石头。[]听着广播里传出的电台情歌,忽然觉得这首歌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伤感,反而会勾起人淡淡的超脱感。 “这么入神,给谁发短信呢?”吴吟声音有些发干,幽幽的从安静的歌声里冒出来,话没说完,就听莫文蔚慵懒清淡的嗓音在唱着“到对方心底瞧一瞧。”我听得肝儿颤,没来由觉得有些恐怖。 “恩,没谁,就是那个…嗳嗳嗳,关你什么事儿啊。少打听。”如果不是反应快,差点中他奸计了。如果吴吟知道我和一个网友关系还不错,甚至发展到要讨论见面的地步,我觉得他不会和老爸一样开明的怂恿我敞开怀的接触。他肯定会语重心长的跟我讨论一下女生在现今社会应当如何保有一颗时时警惕的心,以便于更好的生存下去的问题。 我闭着眼睛,懒得理会他,耳朵里听着莫文蔚的歌,神游物外良久。 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们在的不就是市中心的地方么?去烧烤店怎么会这么慢?” 吴吟转动着方向盘,懒得唠叨,“烧烤店老板把点盘出去了,他自己在我们小区附近买了二手房住着,又在新开发的商业区里开了一家店。我们去吃的话就先往回家的方向赶。” “哦,这样啊。做得好好的,盘出去做什么。市中心多好的地段啊,美食街耶,这广告效应多大,谁进了市中心不想着进去买点零食吃,买杯扎啤喝?”我有些纳闷,直接把疑惑说出来。 “估计是想要让自己喘口气吧,毕竟以前太忙了,长年累月的下来,铁打的人都撑不住。”吴吟语带惆怅。 也是,以前我们去吃烧烤,因为老板家的肉质干净鲜嫩,又舍得下料,火候掌握的特别好,最后烤出来的肉串都比一般的烧烤店好吃。再加上老板脾气好,整天笑眯眯的听着个大将军肚,走来走去的帮顾客添酒上菜,没事儿还抽空聊几句天。这样的老板,生意还做不好都是天理不容的 “哦,也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点头表示认同。 忽然,想起高三毕业班级聚会的时候,我和吴吟热心的充当联系员,跟老板打好招呼后,就把两个人的班级聚会安排在这家烧烤店,吴吟是理科班,带了一群满脸青春痘的羞涩理科男,我带了大票表面贤良淑德,内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文科小八婆,两帮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烧烤店,直接占了店面的一半空间。 “对了,你还记得毛毛么?”想想当年情况,我忽然脑子里蹦出这么个人名。 “哪个毛毛?”吴吟一头雾水,显然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也不怪他,毛毛是我的同学,当时,在班里,毛毛每天都沉默寡言的,很多时候,老师教起她来回答问题,她都会红着脸声音跟雷达信号器一般的让人无法接收。 有时候,我在校园里或上学路上快接近学校的那段路上遇到她,和她打招呼时,她都是笑一笑,然后并不刻意甩掉我,但也不会故意慢走几步和我拉开距离。而是和我保持着相当的步调,沉默着走完去班级的路。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奇怪,她是不是有些看不惯我,所以才这么的沉默。后来时间长了,才发现她是一个太过于内向腼腆的人,不懂得交际,也不想要改变自己在班级里总是处于不起眼的状况。 但是,就这样一个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却在那一次的毕业聚会中,在当时两个班并排聚会的时候,毛毛第一个喝醉,并且当着一百个羞涩男生与八婆的面向一个男生告白。 经历了三年极度压抑的高中生活,终于从繁重的学业中解放出来,虽然,平时也有几个不安分的悄悄地谈起了恋爱,但是大部分人都还处于敢想不敢做的阶段,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还处于十分害羞的阶段。这和现在的高中生之间的差别是太大了,记得,前几天,还有高中生开房被抓的新闻。对比一下,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前辈感到汗颜,并且值得为自己当年的过分保守进行深深地检讨。 “即使那个拉着你们班的一个男生不停哭,边哭边说喜欢他,不要他放弃自己的女生啊。你不记得了?”我提醒着他。毕竟当时,毛毛的举动太大,太过于惊世骇俗。谁都不会想到平时一副弱受模样,总是呈现一种任人欺凌感觉的毛毛,会紧紧抓住那个男生的手,不停地重复着自己对他的喜欢。这种反差给我们这些相处多日的同学很大的震惊,相信,也给另一群不明情况,但是对爱情同样好奇的的理科男们一个很深的印象吧。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这几年,你不在a市,又没良心的和以前同学断联系,应该不知道情况。”吴吟焉得想了起来,“她告白的那个男生去年就结婚了,我当时又去参加过婚礼,对了,我还帮你垫凑份子的钱了,到时候记得还我啊。多了不要,给我五百就行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敲诈呢吧。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跟着凑份子啊。去年结婚,莫非他俩这是修成正果了?”我把手机一收,揣进口袋里,谈着身子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这两个是修成正果了,但是过程不太好。说起来有点不光彩。”吴吟顿了顿,似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怎么,你那里有料要爆?”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大有燎原之势。 ps:今天第二更。吆喝一声:竹马新建了交流群,号码是:300915847,验证信息填本书任意人物名即可。(我在这儿等着你哟~~)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三 为什么 车外的灯光照进车窗,吴吟的脸上盖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散发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热切,有可能是我的八卦心暴露的太明显,习惯于打击我的吴吟,本能的微侧过头来瞥了我一眼,“什么料?” 莫非是今晚的酒喝的有点多,又或者是我太久没有谈恋爱。总之,他这一瞥,配合着那层若有若无的神秘感,显得格外的妖媚。那张北方粗老爷们儿气质十足的脸,瞬间变得高贵大气上档次。 这等春光,是我没曾想过预见的,艰难的进行了自我调整后,我结结巴巴的回道:“毛毛和你那个同学结婚了?为啥要说不太光彩啊?” “你一天不八卦会死啊。”吴吟皱皱眉头,似有不满。 “谁让你提了,别整那虎头蛇尾的事,快交代,到底咋了?我那五百,你还要不要了?”我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你还记得我那个男同学长啥样么?”吴吟忍了忍,鼻子一吸,终于还是决定要说。 “我想想啊。没有太深的印象。好像是眉清目秀的,长得挺干净,个子一般,感觉人挺阳光健康的。怎么了?”我想了想,那个男生确实长得不太起眼,但当时站在一众明显土挫的理科男生中,别有一些清新气质,很是干净阳光。 “那个男生脾气有些轴,看着不言不语的,万事好商量,但是一上来那个劲头,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吴吟开车,兀自说着。 “这和那不光彩有什么关系?” “你那同学当时对他告白,我们都挺吃惊的。你没记得聚会最后他俩的结果吧?”吴吟这家伙欠扁非常,这个时候居然一点都不唠叨,反而是慢腾腾的让人想杀他。想了想当时的情形,我还真的有点记不清最后怎么样了。好像我一直在旁边起哄,然后跑去喝酒吃肉了,顺利的把自己喝挂后,睁眼就是小旅馆的床铺。哎,我怎么觉得不光彩的人其实是我啊。(.)恩。吴吟这是借着机会谴责我当年太不靠谱么?我双手往上攀,差点要碰到他脖子的时候,他终于老实交代。 “其实,聚会的时候,女生一告白,当时我们两拨人都起哄了,那男生虽然说要考虑考虑,我们口头上都说不要为难他们两个,但是最后,一帮子人很有默契的把两人灌醉了,然后扔进了一间小旅馆。”好吧,只要有吴吟在场,这种缺德事儿是绝对不会少的。 “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就算是喝挂了,我也不可能不参与这事啊。当时,那得是多刺激的一件事啊。”我奇怪,这种事情怎么会少了我,这不科学啊。 吴吟无语,叹口气,“谁知到你当时怎么了,居然一个人起着哄的灌酒,结果把自己先灌醉了。我们找了旅馆,原本想着在旁边开间房,顺便隔一段时间就去闹一下那两个人。” “居然这么精彩?为什么第二天醒来,小旅馆里只有我在,其他人集体消失了?你们那么大的动静,我都没被吵醒?”这事儿实在是太玄幻,现在听来,我觉得自己很像是失忆。这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当时是想着闹一闹的,但是当时有的时间晚了被父母一个电话叫走的,有的困了,直接回家睡觉去了。剩下不到二十个,直接打牌到半夜,中间去看了看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俩人一人一张床,睡得很好。” “不会吧,开放居然找标间?双人床呢?”我咆哮,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直接忽略了这是过去n久的事情。我其实应该庆幸当时没出什么事情的,不然的话,开开心心的毕业聚会直接是不忍回首的刑事案件了。 “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啊。忘了,好像是当时没空房了,也好像是我们年龄太小,没意识到双人床这回事儿。”吴吟一脸不耐烦,似乎不喜欢我打断他说话。 “切,高中生会想不起来狼狈为奸这回事儿的发生需要双人床?你就装吧。”我嘟囔一句。 手机不失时机的震了一下,不只是谁。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号码啊,掏出手机,是qq里,庄主给我留言的回复,“就你鬼灵精,一到关键时刻跑的没影。最近比较忙,没时间上q聊天。你如果在a市区工作的话,我们肯定会在某一天凑巧遇到的。毕竟a市说大也不大,总有些什么事情会让我们有交集的。如果最后决定回江南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体会一下什么是传说中的见光死。” 一?啥意思? “目前是想着留在a市发展一下,但还没有找到工作,等确定了再说哈。见光死都能忍受,庄主,你勇气可嘉啊。”手机触屏真的是很违反人体工学,就这么几个字,我又把自己弄得双手只打哆嗦。 “说吧,是不是偷偷在外面找了小情人了?瞧这难舍难分的。”吴吟在旁边,幽幽问道,是我错觉么,为什么我觉得有点酸呢? “开你的车,管的倒挺宽。你以为马路是你家的?”我回嘴,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汽车一个大的震动,我身子本能的往前倾,手机没抓住,啪嗒一声掉进了地毯里。 “你这是报复!”我愤愤不平,回过神来就一拳头招呼到吴吟身上。 “靠,林尧,你这是找死。”大概是被我弄疼了,吴吟摸着肩膀,有些恼羞成怒。 “行了,停车,我找找手机。”我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知道庄主恢复了信息,心里有些着急。 正等着吴吟停车,却不料,车子依旧往前开,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广播电台都停了声息。我弯着腰,头尽量低到实现能够看到地面的距离。眼神一丝不错的盯着看起来黑乎乎的地毯。 “你起来。”头顶有只大手力气很大,我的脑袋被带起来,头皮被揪得很疼。 “你个没良心的,下手不会轻点?”我白了他一眼,有些郁闷。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那个被暴力伤害的人。 “你刚才打我的时候也没有手下留情啊。”吴吟很是欠扁的抬杠。 “快找吧,我这还有事呢。”懒得跟他继续墨迹下去,我让出一个空隙,等他停车帮我找。却不想,怀中被扔过来一个没十厘米长的小型黑色手电筒。 “自己找吧,我忙着呢。” 白了他一眼,我彻底无语。 当我终于从斜角处找出还在震动的手机,手电筒还没来得及关,一只罪恶的大手就伸过来把手机夺过去。 “到底是勾搭上谁了,这短信发的那个热乎。”吴吟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翻页面,还不停地抬头看前面的路,那个忙的,让我提心吊胆的很怕出现交通事故。 手机蓝紫色的光线拍在他的脸上,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时,他的脸沉了下来,一甩手把手机扔给我,然后一语不发的开着车。 我有些莫名其妙,接过手机看屏幕。一看之下,整个人就有些晕。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不认识。但是里面的短信,很是震惊。 “林尧,我想找你谈谈。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我知道,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肯定不喜欢提起我这个人,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找到你,跟你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林尧,能约个时间见见面吗?张郁。” 看完后,我知道吴吟同志为什么会这么郑重的不理我了。如果我,我也会觉得很无语。三年了,有多少途径多少方法都能够找到我来解释那些事情的。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干嘛去了?我难过的被别人议论,被别人看笑话的时候,他去哪里了? 三年前,他张郁美女事业两头抓,还有一个我这样傻头傻脑被玩了都不知道的前女友给他带来那虚无的骄傲。三年后的今天,他张郁什么都不缺,还立马立的马上马的就订婚了。他现在要比当年那个初出社会的矛头小伙还要得意吧。看看我,混得什么都不是的一个人,已经很悲惨的被贴了一个怨妇的标签,连回a市的时候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更不要说想要留在这里要自己克服多少的心理障碍了。 可是,为什么,他老人家发个短信,字里行间都是在控诉着我,说我自己在误会他,那语气里好像我给了他莫大的委屈。难道,劈腿这回事是我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去做的么?难道,他的出轨对象当着全校那么多人的面前给我没脸,那是我自己犯贱得来的么?难道,三年之后,我又要被他张郁牵着鼻子走,再点点头为他擦擦袖口莫须有的灰尘,对他说声:“你当年劈腿做的真对,我对你有意见是我这人不懂事。我还要真心的祝你和你当年的劈腿对象在一起白头到老,生死相随。”这样才是他张郁找我所要得到的结果么?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继续浪费在这么个男人身上。我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初恋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我为什么要为他背井离乡,舍弃自己的父母和朋友去他乡生活。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的纠缠我。为什么。 “想想怎么办吧。”似乎是感受到了车子里的低气压,吴吟叹口气,说道。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当年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无耻的人。”我没好气的回道,可是心情很乱,充满了不甘,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就喜欢那种有脸没品的。”吴吟绝对是故意的,这个时候还在我的伤口上撒把盐。 “行了,你就消停点吧,我心里烦着呢。”我把手机放兜里,连检查庄主qq里有没有回复都没看,头一仰枕在车座上,十分头疼。 忽然,想起来毛毛的事情还没说完。 “哎,对了,毛毛的事,你还没说完呢。”我手捂着眼,想起一茬是一茬。 ps:今晚七点半左右第二更。不见不散哟~~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四 裸婚(端午快乐) “你的同学,毛毛带球结婚。新郎的父母没到场,整个婚礼除了同学和几个同事外,没有什么人参加。场面很是尴尬,据说这两个人是裸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反正当时的场面很尴尬。我呆了没多久就走人了。”吴吟叹口气。 我吃惊,信息量实在太大,我的脑子里快爆炸了。“怎么会这样。两个人不挺好的么,这是结婚时谈嫁妆聘礼什么的没谈好,还是新人间有什么事情。裸婚?” “好像是男方父母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吧。毛毛一直被嫌弃学历低,家庭条件不太好,人也太老实等等。这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一直被家长拆,到底是没拆散。据说,在结婚前半个月,新郎父母还张罗着相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女生,新郎当时火了,直接撂下话说这辈子非毛毛不娶。相亲第二天,毛毛就查出怀孕,两个人决定领证,然后马上结婚。”吴吟右手捶着方向盘,慢吞吞的说着。 “哦,毛毛父母也参加婚礼了?”这婚结的够糟心。婚礼时间仓促,新郎父母的不认可态度再加上自家女儿在这节骨眼上还怀了小孩,想也知道,毛毛父母的心情肯定也不好受。原本是儿女亲家欢欢喜喜的大喜事,这样子弄,搞不好就成仇人了。 “到底是去了,二老的脸色差到我们都不敢看。闹闹腾腾的好歹坚持到完事。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参加的最尴尬的一次婚礼了。哎。”吴吟大叹气。“到地儿了,你先等我,我去放车。” 我抬头看前面,陌生的场地,陌生的灯红酒绿。连空气里似乎都流动着一股新鲜的气息,“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从来没来过。” “你来过就见鬼了,新民街,这几年新建的。再走几个街口就是昨晚我们买手机的那个卖场。快下车。”吴吟一副早知道你会这样问的样子。切,不就是对这地界儿比较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这呆着,没事别乱跑,一会我领你去吃烧烤。”下车刚站稳,就听身后,某人殷殷嘱咐。 “行了,事儿妈。”前面是一个小水池,水面澄澈,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青色光芒,似乎是有养鱼,只见黑暗中有浅浅的水波不停地拨动。“我在前面水池的地方等你,你一会过来找我。” 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得往前走。 水泥池子围起来的一汪水里飘着几片大大的荷叶,初秋的夜晚分外凉爽,伸手摸摸砌平的池子边,凉凉的,有些扎人。低头看那池水,似乎有几尾巴掌大的红鲤在不停摆动,池水里面似乎还有些其他浮游生物,我自幼害怕那种触感滑滑的动物,眼下即使好奇,也不敢直接伸手进池水。 拿出手机看张郁的短信,尽管一直义愤难平,这个人的每次出现,都会勾起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平静的心。上一次在餐馆见他时,我整个人表现得像是个癫痫病人一般的没用,原本以为后来在车库时,我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明明白白的表达给他,他也会知趣的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来自讨没趣。 张郁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我原本以为上一次那么的羞辱他,他会恼羞成怒的放弃联系我。再想想今天下午时看到他微薄里的更新,订婚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他和自己的女上司勾搭了这么久,终于修成正果,眼看着即将在最短的时间里出人头地。我这个没什么本事,也没半点个人魅力的前女友,不是早就应该被他抛到脑后的么?怎么还会被他缠着不放。 心中苦笑,真不知道是我高估了张郁这个人,还是张郁太低看了他自己。他这个人能够为了前程选择勾引女上司,会为了成功甩掉我这个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前女友不惜当着全系的面骂我不知廉耻,我真不知道他会为了什么再次找到我。 我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也早就不奢望那什么琴瑟相和的美满生活,也不再幻想着天下掉下来一个各方面都能闪瞎我钛金合眼的高富帅来给自己送来温暖。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是可以这么消极的过一辈子。 只要,张郁这个人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不再见到总是让我犯恶心的人。 腰间一紧,我一惊,本能的往后面一挥拳。 “靠,你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吴吟捂着脖子,半歪着头。 我无语,“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吱一声。还有,先看看你是怎么耍流氓的。连我的豆腐都敢吃,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就你那小平板?”吴吟斜着眼往我胸前瞄,表情十分欠扁。 手机震了一下,我差点没有握住,急忙点开键盘锁。庄主回复了好几条,“挠挠,我觉得你的记性很不好。我这里有你以前发过来的照片。印象里好像还不算太差,现实里再难看估计也不会吓到我的。”“?”“人呢?你在哪呢?” 我用最快的速度看完,看看上一条正好是刚才发过来的,说明庄主还在线。 “哈,我现在在外面呢。晚上和朋友出去吃饭,现在还没有回家。你今天很清闲嘛,不忙了?” 庄主很快回过来,“恩,今晚还算好,没什么应酬,心情还算不错。” “心情不错?有艳遇?还是大赚了一笔?” “哈哈,这世界上最畅快的事情莫过于知道一些早该知道的事情,更开心的是,这些早该知道的事情原来自己是第一个人发现的。”回复发过来,我看了好几遍,还是看不懂。庄主在说什么? “庄主。你没事吧。我怎么看不懂,你在说火星语?”我打字打得聚精会神,全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吴吟在旁边信誓旦旦的扭着脖子要找我报仇。 “说,庄主是谁?”头顶一声炸雷,我手抖,差点把手机掉进池子里。三千块啊,刚买的还没攥手里捂热乎的小智能手机啊。 “靠,吴吟你没事儿离我远点。有你这样吓人的么?”我赶紧离开水池几步,想了想,又走远了几步。 “切,你这叫做贼心虚。说吧,这是又勾搭谁了,还神神秘秘的,搞得跟恐怖组织似地。”吴吟伸手就要抢我手机,我焉能让他得逞,手机塞进口袋往前跑。 冷不防的,撞上一个人影,那人哎呦一声,听起来是把人家撞疼了。 “喂,你小心点。”吴吟拉过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身后塞,“不好意思啊,刚才在闹呢。您没事儿吧。” 被撞的是位中年大婶,胖胖的身材看起来很是祥和,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恼羞成怒的褶子脸,已经所起脑袋来准备聆听一下对方的机会教育。却不想,大婶抬头看看吴吟那张腆着的脸,只是摇摇头,“年轻人,以后走路小心点。” 无语向苍天。吴吟到底哪点讨了中老年妇女的欢心?我家老太太就算了,为什么陌生老太太都对他那么的宽容。 白了他一眼,径自往前走。可惜,跟吴吟在一起,我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这一说。 “喂,庄主到底是谁啊。没想到,你这小桃花很旺的嘛,前有新认识的周某某,后有不知名姓的庄主。时不时的,还有个劈腿前男友,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啊。”吴吟这张嘴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谁都不能忽视它的毒辣。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镇静,“怎么?嫉妒了?有本事你找个固定女友谈一谈啊。要不把你最近在夜店里泡的妞拉过来好好看看?” “你胡说什么?我那有什么什么妞。”吴吟脸色不太自然,莫非,被我戳到痛处了? “怎么?最近行情不好?多久没跑到妞了?来,说说嘛,让姐嘲笑你一下。”我兴致上来,对自己转移话题的速度和效率深感满意。 “你别过分啊,什么妞不妞的。”吴吟快走几步,明显不想搭理我。 “哎呀,这就是有情况了?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我不放过任何打击他的机会。开玩笑,能让这么唠叨的一个大老爷们闭嘴,这么好的机会我干嘛要放弃。 我跟在吴吟身后紧追不放,正在洋洋得意。不想,他忽然停下来,我又撞上他的后背。 “怎了?要老实交代了?”兴奋地我压根不顾自己有些发疼的鼻子,很是开心自己又挖到他的痛处。好吧,我承认,我是吴吟的大损友。 “林尧,”他转过神来,双手撑住我的肩膀,弯下腰来,整张脸大大的摆在我的面前,双眼望向我,那漆黑的眼仁在月夜下居然冒着股吓人的光,我这小心脏扑扑跳的很是欢脱。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慌乱,也为了表示老娘誓死如归的英雄精神,我一挺不合格的c罩杯小胸脯,很是英勇的回道:“怎…怎么?你…你有话要说…就好好说,这么吓人…干干…干嘛?” 我一定是看错了,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我居然诡异的在他眼睛里看到一抹不忍的神色。他张张嘴,最后叹口气,有些无奈,“我觉得,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什么事情?我干嘛要听你的。你真是病的不轻。”我回嘴,这样的吴吟实在是太过于郑重其事,让我没来由的惧怕。 吴吟没有继续说,忽然伸手,在我肩上拂了一下,吓得我缩了下身子,做完这个动作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没骨气,草木皆兵的可笑。“那个,吴吟啊,我们不是要去吃烧烤么,别墨迹了,还得早点回家呢。” “走吧。”他胳膊从背部环过来,我整个人机会是被他推着走。 凉风习习,近十点的初秋夜晚,街上行人了了,地面贴瓷砖的部分反射着明明暗暗的光,我跟着吴吟一起走,肩膀传来阵阵温热,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惧开始慢慢减少。 ps:第二更,这章有点小卡。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五 烧烤店 老板笑呵呵的出来招呼我们,依旧是一副硕大版的招财猫形象。(.无弹窗广告)想起来,以前,我和吴吟跟他开玩笑说,他的店里根本不用摆招财猫,只要他往店门口一站,绝对的招财进宝。 此时虽已初秋,习习凉风早已吹散了夏季特有的炎热。刚开不久的店铺里却差不多坐满。好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处刚刚空出来的桌椅。拉着吴吟赶紧坐下,老板和和气气的过来给我们塑胶封起来的单子。吴吟手指一摊,“老板,还用看么?老样子。喝的就要双皮奶和啤酒吧。” 我插嘴:“双皮奶和冰可乐。他一会要开车,不能喝酒。” “知道你俩最后得这样。”老板挺着大肚子,还没说话就呵呵笑,让人一见就心情好的不得了。“在先坐着等会,一会就好。” 我刚才在小肥羊的时候,被吴吟喂得很饱。面前的肉串再是诱人,也没有多少胃口。我觉得就算给我一只滴着油的烤全羊,我现在都有可能坚守住自己的口操,连一滴口水都不留的。 “那个…你今晚没怎么吃吧。快吃吧,吃完我们回家。”我喝着刚点的双皮奶,唯恐吴吟对我客气。 “你不饿还来这里干嘛?事儿精。”吴吟在一边嘟囔,双腿一开,大咧咧的拿起肉串嚼,中间停了喝几口冰可乐。“林尧,你什么时候学会驾照啊,哥哥我真的很想喝啤酒啊。刚才在饭桌上就很想多喝点。”吴吟咂咂嘴,馋样很是可怜。 这真是我的痛处,小学一毕业,我在运动方面的才能就开始急剧退化,有时候想着凑个热闹跟吴吟去打打篮球或者跑跑步啥的,最后都被嫌弃的躲墙角自己抹眼泪儿。后来,大学的时候,吴吟早早拿了驾照,我也跟风去学,接过几千块钱扔下去,我除了理论科满分外,第二科怎么考都过不去。每当寒暑假,别家小孩都在欢快的谈恋爱逛街或找兼职赚外快,只有我冒着寒冬冒着酷暑在学倒库。等驾照学习的两年时间一过,我依旧是操作白痴,二科是永远的不及格。 现在,吴吟这么一提,我悲从中来,一仰脖,很是绝望,“不要提这么伤心的问题。我决定以后混好点,找个司机得了。” 吴吟切了一声,手拿肉串,斜着眼看我,很是鄙夷,“就你?恐怕最后你家司机都比你赚的多。” “靠,怎么了?看不起你姐姐?”我很是愤怒,你可以侮辱我的运动细胞,但决不能忽视我的赚钱能力。姐姐我要啥没啥,现在就琢磨着怎么能赚钱了。在我赚大钱之前,谁说我不会赚钱,我就跟谁过不去。 “哎…哎哎…你松手,我错了。”吴吟耳朵被我高高揪起,手拿肉串,龇牙咧嘴的讨饶,我看着很是解气。“姐,松手吧。我相信你,你以后肯定是个大富婆,包养都有可能的那种。快松手啊。” 想了想包养吴吟后,我能享受到的福利。小身体,伺候着。小财产,我拿着。偶尔心情郁闷了,我还能挥个小鞭子尽情的抽打一下。恩,这个未来不错,我很满意。 松开手,我指指他面前大大小小的肉串,“快吃,吃完我们回家。包养你有什么用,又不能尽情的**。” 吴吟咧嘴,“靠,你口味怎么这么重。不知道我这人很随和的么?说吧,想要我当哪个。我这人能s能m,包君满意。” 我哈哈笑,“行了,你今天的脸皮已经磨的够厚了,不用再磨了。快吃。” “你多少也吃点。看着我吃,你对得起自己么?”吴吟递给我一支油渍滋的羊肉串,孜然盖过了淡淡的腥膻味儿,闻起来很是鲜嫩。我咽咽口水,手不听使唤的接过来,刚咬下第一口,就打了个饱嗝。满嘴的啤酒味和肉味。我都能想象出,自己嗓子眼里究竟有啥东西。呃…真恨小肥羊里吃太多。真恨吴吟给我塞了那么多东西。 我自觉地把肉串递给吴吟,“算了,我看着你吃吧。实在是塞不下去了。” 吴吟坏笑不止,“哈哈,林尧,你居然会有今天。今晚这次小肥羊,我真是蹭饭蹭的太值了。(.)啊哈哈。” 他耸着肩膀坏笑,我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够猥琐的。 对烧烤店来说,晚上十点左右这样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旁边两个桌子早有喝开了的几个人。划拳喝酒,大声吆喝着酒令,虽然入耳粗俗,到底有着寻常生活的气息,比我在江南三年行尸走肉般的孤独生活要有生机了很多。紧挨我们的一桌是一对情侣,都是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两个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神态轻松随意,席间,女生一伸手,男生立马从纸抽里抽出两片卫生纸递到她的手里。女生接过来,随手擦两个人之间的桌面。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真好,我看着很是羡慕。 手被打了一下,我疼得回过神来,吴吟贱兮兮的开始损:“怎了?也像我给你递纸抽?” 我无语。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他们?” “你刚才都嘟囔出来了,我再不知道就真成聋子,哦,还是个瞎子了。”吴吟一挑眉,很是不屑,“这么羡慕人家,就赶紧找一个啊。知冷知热的多好,还用得着对那个劈腿又没品的前男友牵肠挂肚的?” “你什么意思?”我承认,每次别人提到张郁,我都会有些神经质。 吴吟喝掉手中的可乐,重重放下,“其实,我觉得,那个姓周的长得人模人样的,还算是靠谱。如果他真的眼瘸看上你了,你可要把握机会啊。毕竟…”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果然,“像你这条件,遇上他这样的,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 我叹口气,垂下头,很是苦恼的回他:“是啊。我这样的条件,也只能遇见你这样的了,还一抓一大把。哎,真郁闷。” 脑门被弹,说不过我就开始施行暴力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吴吟,再乱伸爪子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有些恼火,不是玩不起,实在是他下手没轻重,前几天被他弄得通红的地方刚好,现在又开始疼了。 吴吟很是惶恐,赶紧抽了几片纸抽往我手里塞,还撩起我的前额留海,使劲的吹,“娘子,我弄疼你了?来,为夫帮你擦擦。我看看,见红了没?” 动静有点大,我偷眼一瞄,旁边的小情侣正好看过来。 “靠,有完没完。谁跟你洞房。流氓。一边去。”本来只是微微肉疼的额头,直接内伤,整个人的脑子快乱成一团浆糊。 “恩,吃完了。我们走吧。”吴吟很是利落的对着老板一挥手,“老板,结账。” 回家路上,我有些感慨,手搭在吴吟肩膀,“哥们儿,你看看,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就连毛毛那种上学时沉默寡言的人都能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告个小白,顺利勾搭一个喜欢的人。虽说吧,这个正果有点不光彩,但到底人家是有点结果了呀。可是,你看看,咱俩这一个个的孤家寡人做的,直接了。太失败了。” 吴吟懒得理我,径自开车。 “哎,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干嘛?死了?”这种一个石头扔过去,不知道扔到茅坑还是扔湖里的感觉很让人不舒服。我十分不满的追问他,誓死要从吴吟那里得到一点鼓励和赞美。比如说,“哎呀,你怎么能失败呢。最起码,咱还是有个圆满的机会,看看毛毛,那结果太糟心了,还不知道现在孩子生出来怎样呢。”或者说,“哎,不会啊,有哥在,想谈恋爱?找哥,哥帮你拉拢个。”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现实tm的是很狗血的。 “死了能载你回家么?死了能听你在哪里瞎琢磨?你就消停会,一肚子的肉末都堵不住你那张老是破伤风的嘴。丢人么。”吴吟幽幽开口,一连串的打击跟不要钱似地啪啦啦的蹦出来。 果然,这就是我从小长到大交出来的狐朋狗友,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直接赤裸裸的给与了无情的打击。这真让人伤心。幸好,也就这么一个,这等火力还是能够忍受的。再多结交几个,我觉得我真的会崩溃的。 我愤愤不平,双手从他肩膀往脖子冒,手指将要并拢,正准备在行动上用力给他一个愤怒的回掐。 一阵微妙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我代表正义的双手迅速往下走,这回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机,没动静。 吴吟慢悠悠的掏出自己手机,看看屏幕,一努嘴“帮我找耳机,在你前面的小抽屉里。” 白了他一眼,最快的速度找出来,迅速给他安上。 “怎么了?”吴吟绝对有当声优的潜力,只听声音的话,他整个人立马从刚才泼皮无赖的样子转成了深夜依旧执着工作,并且精神百倍的精英类型。 他开着车,一直在听手机另一端得话,只是到转弯的地方瞥了一下后视镜。我瞧了瞧他,脸上没表情,眉间微微起皱。莫不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 我正看他,冷不防,他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在我身上停了几秒。恩…莫非…这事儿还和我有关? “你等等,我马上到。你现在冷静一点,先保护好你自己,我们马上赶过去。”吴吟很快挂断电话。 “怎么了?”我不失时机的释放出关切的眼神,抢在吴吟交代事情之前先发话。 “楚惜月和李勤在云海街的酒吧喝东西,李勤把一个人给打了,现在酒吧里正有人在围殴李勤。现在时间来不及,我不能送你回家,你和我一起过去吧。”吴吟交代了几句,顺着刚才的路直走。 “好的。”我点头,忽然想起来,“这条路回去不要拐弯么?” 吴吟瞥了眼后视镜,“抄近路。一会儿路面可能会不太平坦,你抓好车顶把手。” “哦,那你开车小心点。幸好刚才没让你喝啤酒。”我嘟囔着,暗自庆幸。同时,心里又有些着急,想起前几天见李勤,脸上干干静静的,见到陌生人只会腼腆的笑,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跟个大姑娘似地,一看就是阳光少年,很羞涩乖顺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在酒吧里打架。 ps:恩,说一下,今天木有二更。大家不用等了。我们明天中午见~~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六 嫉妒 匆匆赶到云海街,一片灯红酒路的石砖街尽头,我跟在吴吟身后,略有些担心的想着一会见到楚惜月后怎么安抚她的情绪。毕竟上次见面时,李勤和她之间流动着的暧昧是挡也挡不住的。这次出事,十有八九,是因为她吧。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英雄救美这回事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刻意发生的,那应该是当时情境太严峻,人会在不自觉间做出最符合个人期待的事情。 尽管是晚上,作为a市夜生活集散地的云海街却分外热闹,装饰成复古或现代的店面在夜色的掩映下现出分外的妖娆。只是在店面外面的在街中行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颓靡气息和那慵懒的氛围都从店铺里面隐隐透露出来。刚才下车,吴吟让我在车里等他,但这样英雄救美又演变成双英夺美的事情,怎么想都是各种戏剧化,我又怎么忍心错过呢。更何况,我这心里老是觉得放不下,很担心楚惜月和李勤两个人的情况。 走到尽头的一处暗角,吴吟站住,拉住我的胳膊,帮我收了收外套领口,似是满意了一半的在我胸前拍了拍。我气愤的打下去那只爪子,“你在外面等会儿。我去把他们两个带出来。” “在外面很不安全啊,你不觉得这里黑漆漆的,很适合顶风作案么?”这个拐角很不起眼,天色黑暗,如果不是知道的人,是很少有人能想起来在这里耍流氓的。但我无法压抑住自己要去凑热闹的心,一边缩着脑袋装可怜,一边紧紧抓住吴吟的手,很不要脸的展现出离不开他的情绪。 好吧,我知道我很是没皮没脸,内心其实唯恐天下不乱。 脑门儿一痛,我嘶嘶抽气,这小子手里是真的没轻重。靠。但是,为了能进去看看情况,我忍了,咬牙握住吴吟手臂,“别价,我觉得跟着你是最安全的。我在这里是真心害怕。真的真的真的。” “林尧,你真是…”吴吟叹口气,拉着我拽出暗角,头也不回道,“一会儿找个机会,你和楚惜月先出来,就去这里的暗角等着,我带李勤出来跟你们会合。你们出来后,五分钟内我们不出来,你就打电话报警,知道了没?” 我点点头,想起来他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赶紧张嘴,“恩,知道了。酒吧很乱么?我记得以前来没这么多事啊。” “那是我带你去的都是些安静点的,这一家里面不太干净。什么都有,连我都很小心避免去。”吴吟简单说完,就推开门进了里面。我的手被牢牢攥在他的手里,在他开门的时候,意外的感到他传过来的紧张感。果然,吴吟是很担心楚惜月的安全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深入平时不愿触及的地方。 知道楚惜月和李勤在一起逛酒吧,吴吟其实心里很不舒服吧,不然也不会脾气那么暴躁,我一个小任性就被他弹额头,还下手那么重。我忍着额头的疼,这么想着。不知为什么,心里麻麻的,觉得也有些不舒服。恩,也不知道李勤有没有被伤到。 我跟在吴吟身后,庆幸自己向来长得不起眼,打扮的也不出挑,现在很有机会扮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一进门就是酒气和浓重的汗液等体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让这些气息变得很是厚重,形成了一面厚厚的无形的墙。人想要进来的话,似乎就必须要掰开这堵厚厚的墙。我皱皱眉头,这种氛围一望便知水很深,普通人是不能轻易进来的。楚惜月好好地,干嘛带着李勤来这里。万一出点什么事,有谁能躲得过。 酒吧的气息实在是太无法忍受,我使劲儿憋气,终于在极限的时候长呼出来,手被紧紧握住,“跟紧我。”吴吟低头凑近我的耳朵,音量尽管放低,但还是震得我耳蜗疼。 “哦,好的。”酒吧人挤人,我低着头,另一只手不自觉的举起半遮住自己的脸,眼睛却不自觉的往上翻,使劲儿的找着楚惜月在的地方。 初中历史书中描写商纣王如何糜烂时,曾说他如何酒池肉林,如何奢侈残虐等等。现在置身于酒吧之中,我觉得,奢华应该不算,但是,酒池肉林的颓靡绝对不输历史书中的描绘吧。我极力避免和身边衣着裸露,戴着环佩叮当的闪闪发着银色光和各种闪光配饰的人有碰触,但总是会不小心挤到一两具正在舞蹈着或者正端着酒杯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稍稍有点后悔自己好奇心太过旺盛。 跟着吴吟往前走,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我抬眼看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内心尽管依旧不安,却稍稍有些安慰。如果有天,我也这样深处险境,大概,吴吟也会这样着急的去解救我吧。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只有在面对楚惜月的时候,他才会这么着急的,他甚至会因为担心楚惜月而对我下手不分轻重。想想刚才在车上时,他对我的那些打击,我稍稍有些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变得有些焦躁。 做人真失败,连个能为自己亲赴险境的人都没有。哎,真羡慕楚惜月,前有李勤这样为他一怒冲冠的暧昧男友,后有吴吟这个不能忘情的前男友。再看看我,前男友劈腿,现在还不依不饶的要跟我讨个说法,后有吴吟这样只有亏我时来劲儿的发小儿。真是泄气,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究竟是怎么过程这么惨的呢。真是失败啊,失败啊。 被握住的手一紧,吴吟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大到我能看清他的鼻孔里有没有鼻屎。 “怎么了?”他问我,眼神在四处找着。 “没什么。他们在哪呢,都打起来了,怎么酒吧里一点也没有斗殴过的痕迹。很奇怪啊。”酒吧里放着狂躁的电子乐,把气氛烘托得更加颓靡。音乐的声音太大,说话声音就会不自觉的提高。我被吴吟在耳边的话震得脑子疼,出于报复,我把他的背往下拉,也趴在他耳朵边大声说悄悄话。 “是有点奇怪。”吴吟不在意的晃了晃脑袋,回我一句后就拉着我继续找。 大概是走到中段拐角的位置,吴吟把我拽到墙边,“我进洗手间打个电话,你在这里等会。谁搭讪都别理会。知道了没?” 这个角落确实安静不少,眼前飘过一两个明显精神不太对劲的女人,心里发紧,我点点头,“快去快回。仔细问问,你是不是听错酒吧名了?” “恩。”吴吟应和一下就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我呆在门口,看着半透明金属隔断后面的舞池,里面人挤人的扭着屁股和腰,看起来很是享受的样子。隔得远远地,还有几个交缠在一起的人,手指伸进对方的低腰牛仔裤,看起来甚是迷乱。 这样的景况只是酒吧一角,确实是不太干净。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那么的乱,最起码,我视线能及的一方角落里,一条拐角沙发的对面上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几个低声交谈的人。这么乱的地方,其实,我很怀疑他们能不能有心思聊天。心里咯噔一跳,那别是**的吧。联想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的精神不在状态的女人,我越发肯定是这样。 等等,角落沙发上站起来的那个女人好像很眼熟。一抹黑色长发,中间几缕挑染的荧光紫色在灯下散发着妖娆的魅惑。这份妖娆在平日里被很好的掩藏在那份澄澈的灵动中,此时却不加掩饰的配合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散发出来。她站起来朝着我这个方向张望,灯光下,整个人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场景。 我想我真的是被自己放逐在一个被封闭的世界里了。我总以为楚惜月还是三年前分别之前的那个单纯美好的人,就算偶尔放纵,也顶多是多喝几杯酒,耍一下酒风而已。却没想,时光滑拉拉的过,那个明媚少女早已深涉险境,并且能够在这种糜烂的甚至是吴吟都不怎么踏足的地方兀自笑得灿烂。 这个时候,我很想敲自己一脑袋,还担心人家呢。人家过得多好的,最起码,能在这样颓靡的环境下进退自如,笑容灿烂,却在白天时依旧青春如昨。就这份功夫,我自问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承认,自己的心底隐隐泛起一股莫名的嫉妒。嫉妒楚惜月的应对自如,我在这酒吧里畏首畏尾的都躲进了洗手间门口,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陷进是非。就这样的我,一脸的萎缩和谨小慎微,活该没有人惦记着,活该被自己极品的劈腿前男友缠着讨说法。看着灯光下,处身安静一隅的酒吧角落,即使是嘈杂糜烂的环境中,她都神采奕奕,浑身散发着妖娆的妩媚,却又保持着干净和澄澈的气息。什么叫天上地下的差距,我现在是深深的体会到了。并且,很是刻骨铭心。是,是刻骨铭心的自卑和羡慕嫉妒恨。 肩膀被捉住,“走吧,这死丫头骗我。” 吴吟从身后揽住我,“这事儿她干过不止一次,还每次的事情都是变着花样的。实在是欠收拾。” 我抬起头,看向刚才的角落,楚惜月站在那里,遥遥对我们招手,笑得一脸灿烂,在这么脏乱的环境中很有种出水芙蓉般的妖丽。那种极致的性感即使万分妖娆,却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显出与之截然相反的纯净和澄澈。 这次,我那刻骨的嫉妒瞬间软化成了膜拜。任是谁,都不可能对这样一个带着灿烂笑脸的人产生拒绝的心思。 “看什么呢,走啊。”吴吟碰碰我肩膀,依旧握住我的手,冲着楚惜月的方向走。 “哦。”我傻呆呆的跟着走,我觉得我对着楚惜月扯出来的笑容很是丑陋。 ps:恩。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七 酒吧 待走近的时候,李勤从旁边站起来,看着我们,羞涩的点头打招呼。吴吟对着楚惜月吼,“你行不行啊,这次连小朋友都利用。招术太烂了。” 楚惜月明眸皓齿,笑的灿烂妩媚,抓起垂在胸前的一抹紫发,在嘈杂的环境中安静的一缕角落里,很是妩媚妖丽。她哈哈笑,“是烂了一些,不过,你也上当了不是?” 她对我一招手,走上前来拉着我,很是亲热的凑过来,“今天来了就好好玩吧,吴吟平时老说这么不正经,最不正经的偏偏还是他。”说着,朝吴吟一扬下巴,很是挑衅的看着他。她的腰肢纤细,下意识的微微摆动,臀部偶尔碰到我的腰,那种水蛇一般的灵活与妖丽风情充满了危险的诱惑。这样的楚惜月是那么的陌生,却又是…那样的美。美得让接近她的人都会本能的自惭形秽。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楚惜月吧。 整个人被大力拉回去,吴吟搭着我的肩膀,“你就别落井下石了。没事儿我就走了,最近有点事处理,很需要精力的。” “你有事就先走啊,我和尧尧一起玩。”楚惜月不以为怵,反而拉起我的手摇,“尧尧,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玩了,今晚我们一起跑吧怎么样?” 她的眼睛干净澄澈,还带了一丝友善的笑意,即使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诱惑性的妖丽,却依旧无法掩饰那种骨子里的纯净。 拒绝这样的人好让自己觉得应该下十八层地域,我有些懵的点点头,“好…啊。” 肩膀一疼,我回过神来,恼怒的看着身后的人。 吴吟脸部有点僵硬,他看着楚惜月,睫毛垂着,在整个眼窝里垂下一层黑黑的阴影,只有那闪着水光的眼神里涌动着我无法理解的情绪,出口的语气却很是温柔,“行了,什么时候玩不行,非得挑今天。改天我们换个酒吧,想泡几天就几天。(.好看的小说)” 我刚想说话,却见他转头望向我,眸子里充满恼怒的热火,他大声吼,我下意识的头向前,尽量远离噪音源,“就知道玩,不知道你爸妈在家等。还想着跟前几天一样醉的不省人事了睡旅馆?你还要找工作的知道不?”说着,伸手过来,食指狠狠地点在我的额头,力气大到我刚才被弹的地方又开始痛。这孙子,每次点额头都是一个地方,换个地方会死啊。 其实,我内心里也不太想在这里呆着,总觉得这里涌动着我无法了解的危险和混乱,我本能的对这里不适。可是,刚才对着楚惜月的时候,我却无法拒绝她的提议和邀请。被那样美丽妖媚的人用善意的眼睛看着,应该不会有人能真的拒绝吧。即使…我是一个女人。我隐隐觉得,自己很希望能够从那双眼睛和那么妖丽纯净的人那里得到某种赞赏和认同。 可是,真的答应下来的时候,我却有些微的后悔。有淡淡的失落,也有种恐惧。更多的是担心爸妈知道后会怎么看我。他们对我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保持健康和安全是他们曾经很明确的提出过的,我也一直在他们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时候坚定得笃行着。也正因为这样,我总是对自己偶尔的夜不归宿感到很是不安,甚至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总是让吴吟帮我扯谎掩盖过去。 国内对于酒吧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并且大部分的酒吧都只是邀请一些乐队和歌手上台表演来烘托气氛,很是适合安静的喝酒聊天。所以,酒吧虽然听起来是很有些出格的地方,但大部份是比较干净的。可是,在这一间很有酒池肉林意味的酒吧里,这样的氛围太过火热,并且时时涌动着充满了诱惑和危险地放纵。就连第一次来的我,都无法闭着眼睛说这里肯定是安全的。我的心里充满了不安,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上方打下来的点点灯光,那么漂浮的跳跃着,却总也无法抵达真正安全的地方。 原本有些两难,我答应楚惜月后已经想着怎么反悔,想着怎么跟她解释,我今晚不能在这里泡吧。而吴吟刚才的提议也正好可以被我当成一个很好的台阶下,既不丢面子,又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可是,我的脑门被他戳的疼死了,直接被戳出了我的逆反心。 我把他还要继续往下点的手指打下去,不甘心的吼回去,“用你管,你是我妈?还是我爸?你想走就一边呆着去。别老管着我,烦死了。” 吴吟搭着我肩膀的胳膊压得我有些重,我感觉的身后有一股很不好的气流。我有种想逃的感觉。但是,反正已经不识好人心了,那就彻底一些,至少还能显得我不那么怂。于是,我抬头,很是倔强的迎向了正在慢慢积蓄不良情绪的某人。 我觉得,可能是我大义凛然的形象是太有杀伤力了。也可能,是我这个人的气场太弱了。总之,我没有迎来在意料之中的吴吟同志大暴走,反而,在几秒钟的停顿后,他神经质的垮下来,整个身子反而放松。 他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的问:“林尧,你确定不想回家?你确定想跑一个晚上的吧?你确定了?” 话一出口,本来可以反悔的事情被我刚才吼得直接成了板上钉钉。算了,自暴自弃吧。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楚惜月不会出卖我的,更何况还有个李勤,那虽然是我初恋劈腿对象的弟弟,但看着人还挺厚道的。更何况,我还要保住自己早就不怎么多的面子。于是,一闭眼,接着吼下去,“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好了吧。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慢走,不送。” 回家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对吴吟态度好好,这次实在是赶鸭子上架,怎么都下不来了。干脆就任性到底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不可理喻,吴吟其实只是想帮我挡掉不适当的场合,我这样其实对他很是不公平。因此,边对吴吟吼,我边在心里不断地自我忏悔,想着改天好好跟吴吟赔个礼道个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想着出风头了。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吴吟说啥我就听啥。恩! 眼前一黑,我的脸被吴吟衬衫上的纽扣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叫,就整个人被带过去。我被吴吟拉着坐到了沙发上。肩膀上还是他的狗爪子。 “既然要泡,那我也凑个热闹。”吴吟哈哈笑,不理会场面有多尴尬。 楚惜月凑过来,绕过我坐在吴吟对面,李勤和她坐在一起,一个青涩腼腆,一个妖丽却纯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之间却流动着相通的气质,很是和谐。 哎,吴吟同志想要追回前女友,真的要下一番功夫啊。我咂咂嘴,有点为他担忧。要不…为了弥补今晚的任性,我帮他追追楚惜月吧。瞧这傲娇的,刚才还振振有词的为我想脱身的理由,一眨眼就顺着台阶直接扎根沙发上了。还想否认对楚惜月有意思,真是…把我当白痴呢? 这么一想,恩,我是不是无意中给吴吟制造了寻回前女友的插足机会呢。我这是不是无心插柳呢。恩,难道我刚才压根误会了吴吟,他其实不是处于多年基友的默契,所以才帮我脱身。而是,他姥姥的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要留下? 这个…越想越乱,打住。我觉得还是好好玩吧。 “那你帮我给爸妈打个电话吧,我怕他们担心。”一甩脑子,我低头凑吴吟耳朵边上,跟他小声哀求,“我的亲哥哥,刚才吼你是不对的。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帮我想个好理由啊。” 吴吟低头听,不知为何,嘴角抽抽的像是面部神经官能失调。他点点头,“那你今晚得听我的。”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是我的好哥们,没白认识这么多年。我点头如捣蒜,“恩恩,你说啥就是啥。” “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你们先玩着啊。”吴吟起身,出去之前还不忘敲了一下我脑门。 脑袋又开始疼,刚想发作,又想起他这是要帮我办事,我谄媚的一笑,“您先忙,你先忙。我们不着急。” 回过头来,楚惜月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灿烂的脸闪出一丝神秘,我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她似乎有些慌乱,灿烂的脸庞现出难以言喻的神采,她略微顿了顿,笑道,“我们玩什么?” “不知道啊,有牌吗?要不玩斗地主?”我知道我十分没创意,每次团体出来活动,除了玩牌斗地主,基本就是傻呆着蹦?。 “牌?”楚惜月笑笑,都来这里了,玩牌多没意思啊。她看看舞池,我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恩,里面人挤人,似乎很是热闹,音乐听久了,似乎旋律也很好听。 “要不,我们去跳舞?”我试探着问问,这么热闹,如果只是傻呆呆的坐着,似乎有些辜负了酒吧老板刻意经营出来的氛围。 楚惜月眼睛一亮,很是开心的样子,“好啊,我们好像还没一起跳过呢。” “你也一起去吧。”楚惜月转头对李勤提议,那眼中的期待很是让人心跳,如果我是李勤的话,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看看舞池,又看看我,最后摇摇头,“你们去吧,我看东西,顺便等吴吟。” 楚惜月也没有再多说,胳膊吊在他的身上,有些撒娇的磨,“那等他回来了,你要去找我们。” “恩,去吧。”李勤清清淡淡的,伸手拉下她的胳膊,很好脾气的应允。 ps:第二更~~再吆喝下,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八 舞池 我发誓,我刚才说去跳舞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会真的被楚惜月拉着进舞池啊。身边都是些穿着各异,裸露着身体不同部位的人,那亮闪闪的金属片和各种造型的装饰物环佩叮当的在我眼前晃。刚才穿过舞池来找楚惜月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的不敢正眼看路,现在却要被拉着进来跳舞… 更何况,作为一个四肢严重不协调,一旦跳舞就开始同手同脚的人,我可以预想到自己扭着僵硬的腰,同时伸出左手和左脚,然后顺利的不是被自己绊倒就是被别人挤掉的场景。堪忧啊。我今晚真是脑抽了,才会在这么活泼,这么和自己性格严重不搭的酒吧里泡。 “林尧,你怎么了?”楚惜月拉着我在前面走,翘翘的屁股很是小巧,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让我想起以前看她在学校舞台上跳现代舞的情景。灯光打下来,七八个人的舞蹈中,只有她能把自己的身体扭动的充满活力,那些动作似乎生来就是长在她的身上,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健康和利落是那么的洒脱,折服了整场观众,当时,我使劲儿的在台下鼓掌,还傻兮兮的拉着吴吟耍流氓,“你媳妇儿真俏,这小生活儿挺滋润的吧?” 当时,吴吟掐着我脖子,眼睛望向舞台,笑意盎然的看着她,两个人隔空对望,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我当时都要嫉妒死了。 “怎么了?”楚惜月拉着我,纤细的腰肢随着音乐扭动,她手指微微蜷起,一下下的打着节奏,整个人在我的面前舞蹈,再周围五光十色的氛围中,这份妖娆的美丽带着很干净的性感。她拉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我直挺挺的腰臀部,轻轻推着。“进来了,就好好玩嘛。” 我的腰快硬成了化石,整个人直挺挺的。楚惜月比我稍稍高一点,我离开她一段距离,平视着她。略微艰难的随着楚惜月手中的力道摆动,感觉自己蠢笨异常,整个人站在舞台中除了僵直外没有其他作用。 楚惜月笑得很开,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氛围,她仰起脖子,边带动我跳舞,边闭起眼睛摇摆着身子感受着音乐中的节奏起舞。蓝紫色的灯光扫到她的脸上身上,整个人跳脱灵动的像是一只精灵。我微微摆动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动在节拍上。没有她这样的性感妖丽,至少不要破坏周围人欢乐地节奏。我这么想着。 “怎么了?”音乐的间奏响起,她睁开眼睛,忽然笑起来,“你这样子看起来好害羞,一点也不像你啊。” “哪有?我本来是什么样子?”我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她偏头想了想,很快道,“至少,没有这么文静啊。”她哈哈笑,说着,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就转了一个身,整个人转回来的时候,拉着我,“既然来了,就放开点嘛,反正这里也没几个认识我们的人。” “唔,好的。”我点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这不是放不放开的问题,是姐姐我压根就不擅长好不好。我一动来,就很容易同手同脚的闹笑话嘛。 “你来了?”楚惜月对着我头顶上方眨了眨眼睛,轻轻推了下我的肩膀,我身子微微后仰,随即感到身后一堵人墙。我回头,只见到一颗白色的纽扣,牢牢钉在白色的布料上。 不是吴吟。我抬头,顺着上方看,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整个人的感觉十分不好,可以说,是很不好。 “林尧。”熟悉的脸,原本有些紧张的舞池瞬间变得更加窒息,我忍住胃里强烈的不适,低下头,手指紧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了?尧尧。”一只手搭在背部,似乎关心的问,我扭头看看楚惜月,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刚刚的神采飞扬变换了一抹温暖的颜色。我摇摇头,把她的手拿下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有些担心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我,“要不我陪你去。是生病了么?” “没事。你接着玩吧。我去去就来。”我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的在舞池中挤出一条小路。 “林尧,等等我。”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声音很大的叫我。(.无弹窗广告) 我愤怒的转过身,“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不想看他那一张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脸,不想被这个人再次逼到角落里。快步挤出去,知道舞池边缘,我手臂伸出,手掌止住他向前,“行了,别说话。” 来不及继续说,我的喉咙里一阵酸意,转身继续往洗手间奔。 擦,我就知道,有李勤在,张郁想要找到我那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张郁可是李勤的准姐夫啊,这种找前女友要自尊要骄傲讨说法的事情,作为小舅子,那么腼腆那么害羞那么单纯好骗的李勤能拒绝得了么?更何况,张郁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多么舍得下血本,会怎样巧言令色的取得别人信任。我不是早就领会过了么。 关上洗手间的门,世界瞬间清净了很多,冲了遍马桶,掀开盖子,抓起自己的头发就开始吐。 吐到整个人泪眼汪汪,今晚吃过的东西从嗓子里过了一遍出来,胃里难受的不行。 好容易,不在犯恶心。盖好盖子冲水。 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两眼微红,整个人朦朦胧胧的罩在雾气里。头发散乱着,几缕头发上面还有一些不明物质,让我倍感恶心。拧开水龙头冲了冲,忍着心里的难过和胃里的不适洗手洗脸。觉得世界就如同这间厕所,即使能在混乱中留有一方安静又怎样,还不是逼仄又阴暗。 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整个人有些发虚。感觉头昏脑胀,四肢发软。这个张郁简直跟个讨债的一样,每次一见他准没好事儿。就连回忆都得避着他,不然头疼恶心的让我浑身不适。偏偏,去医院查总是查不出什么毛病。我觉得,肯定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个人才会时不时的折磨我。 整理好衣服,把微湿的头发勉强打理好。看着镜子,正要离开,眼角一瞥,却发现角落里站了一个人,吓得我往后弹开。 “怕什么?”楚惜月从角落里出来,从镜子里看着我,样子很是温和,眼神里却隐约带着些不安,“刚才见你走,我很怕你出事,就跟着过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我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张郁在外面呢?” 她点点头,有些为难的说,“张郁一直说想要找你谈谈,但你一直在回避他,所以,他找到我。我想着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误会。今天,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吧?张郁他…他订婚了。所以…” 她走到我的身边,似乎有些担心,“尧尧,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着,订婚不是小事,误会能说开的话,兴许…” 我听着有些糊涂,楚惜月这是想要撮合我跟张郁?她不知道李勤是张郁的小舅子么?她不是和李勤之间还在相互暧昧勾搭的阶段么。这个…万一我和张郁冰释前嫌,她在李勤姐姐的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更何况,我对张郁的反感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吧。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情,真亏了她能做得出来。 果然,自古美人都是有胸无脑的。我瞄了瞄她胸前鼓鼓的两团,身材玲珑有致,五官漂亮炫目,却怎么办事会这么的颠三倒四,让人哭笑不得。 我摇摇头,有些好笑,“惜惜,张郁找你要见我的时候,你想过没有,我和他当初是怎么分手的?我和他之间是真的完了。谁说都不管用。谁撮合也不行。” 楚惜月抬头,似乎不解,“我一开始也很看不起他劈腿,觉得他这个人太不厚道,还找他理论过。可是,后来我发现,张郁其实很痛苦,或许当时的情况,我们都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许,他真的是有难言之言…” 我无语,看着镜子里自说自话的人,“别说了。即使有误会,即使解释清楚了,惜惜,你觉得我和张郁之间还能回到以前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没事儿瞎开心的四处游荡,想要玩了就找你和吴吟一起去逛街去游玩么?你觉得这些年的时间是几句话就能弥补过来的么?” 楚惜月低头,一语不发的沉默着,透过镜子,我看不清她的表情,索性转过神来。“我不想知道张郁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的来,也不想责怪你撮合我和张郁的那份好意。但是,我很认真的说一次,不要再搅和我跟张郁之间的事情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他订婚也好,结婚也好,甚至今后有了小孩也好,那都是和我无关的事情了。早在三年前,我毕业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真的。” 我看着她,她站在我的面前,就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很是乖顺的听着,一言不发。“好了,我们回去吧。吴吟好像要回来了。” 我拉着她,要走,楚惜月猛地抬头,抓着我的胳膊,“你不怪我多事么?我现在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她很是真诚,我的胳膊被她握的有些疼,我拍拍她,安慰道,“以后,你再这样的话我可能就真的要生气了。没什么,走吧。要不你先出去,帮我打发张郁走吧。我没办法见这个人,也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这么说几句话,我又感到一股恶心,恨不能立刻冲进马桶边再吐上一轮。 楚惜月点点头,“你的脸色不太对劲,怎么突然之间吐这麽多,生病了么?要不一会去医院检查下吧。” 我摆摆手,有些无奈,“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 楚惜月看着我,有些不放心,我推了推她,“快去吧,我一会就出去。” 重新打开厕所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别跟吴吟说我吐的事情。他知道了肯定会小题大做,我上次都被他整惨了。” 身后,楚惜月闷闷地恩了一声,忽然说道:“林尧,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真的。” 我无力,“羡慕我什么,我这么没用。” 没有等到回应,回头看,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只剩下各种气味的空气和无边的冷寂。 ps:七点半有第二更,不见不散~~哈,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三十九 莫名其妙 再次到马桶边,除了干吐外,我几乎把自己的胆汁给咳出来,也没有再吐出任何。(.无弹窗广告)喉咙辣辣的,眼睛一片朦胧,辨不清方向。关好马桶盖,落下按钮,坐在马桶上,感觉莫名的空虚。 我觉得自己蠢笨又荒谬,三年的纠结换来如此局面。原来,我已经在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阻隔中放弃了继续坚持的勇气。当初,若张郁如现在这般,我会不会感激涕零的感慨着老天待我不薄,天真的认为真心不会错付,我爱的人也有着坚定地信念和支持。这真是一个无解的假设啊。 收拾停顿,出卫生间,刚抬头就被吴吟抓住问,“你没事吧?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检查时不是说没事么?” 我吓得往后退,脑袋冷不丁的撞到了后面的墙壁,好疼。 胃里不难受,但是,我的头很疼。前额疼,后脑袋也疼。疼得我宁可回马桶边吐一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胃疼就是头疼。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张郁和吴吟这两个催人命的家伙啊。 “你…给我松手。”我恼火,也有些感动,还有些悲哀。这么关心我的,大概只有吴吟这么一个缺德的家伙了吧。尽管,这人老是时不时的脱线气的人半死。 “听说,刚才张郁过来了?”显然,他不清楚刚才怎么回事。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眼睛圆睁,很像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探寻欲的吉娃娃。呃…确实很像吉娃娃,因为…眼球子又黑又大,偏偏还歪着头,一脸渴望知道真相的样子… 这么一想,我居然火气没那么大了,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是啊,还不是楚惜月,上次招来李勤去我家,这次干脆制造一个张郁和我的酒吧偶遇。我真是无语了。” 吴吟脸色一变,眉头有些紧,“又是楚惜月?” 我看他脸色不好,想起上次在家里时,他们两个人针锋相对的尴尬,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忙打岔,“也没什么,她跟我坦白了,我也没事了。(.无弹窗广告)你别多管,别找惜惜吵架。” 吴吟有些奇怪的问:“坦白?她坦白了?” 我点头,“是啊。你不要再紧抓着不放了,我们刚刚在洗手间里说开了。走吧,我没心情继续玩了,想回家。” 吴吟将信将疑,只是重复说道,“坦白了?”似乎是喃喃自语,带着些不可置信的语气。 我拉着他往前走,“你要回家么?想继续玩的话,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我送你。”吴吟很快回神。反手握住我的手,我冷不丁的被握住,心里咯噔一跳,甩了甩,到底是甩开了。 楚惜月正一脸担忧的喝着淡蓝的鸡尾酒,桌子上还摆着几杯布满水汽的高脚杯,一看就是刚刚拿过来的。李勤抬头看见我,淡淡一笑,伸手推了推对着酒杯吸管发呆的楚惜月。 楚惜月从刚才的出神中抬头,看见我们走过来,原本有些散的视线终于回神。她站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很奇怪,似乎是失魂落魄,有什么心事么?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家。这次不能泡吧了,不好意思哈。”无论楚惜月是否为了张郁才邀请我泡吧。但是中途离开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些说不过去。我有些抱歉,楚惜月的脸色发白,深恐让她失望,忙约下一次,“不然,我们改天商量一个时间,一起泡吧或者是出去玩吧。我们还没怎么好好聚聚呢。” 楚惜月似乎还有心事,但听我一说,却也笑了,点头道:“好的。我们下次约吧。” 她似乎有些忐忑,看了我旁边的吴吟一眼,终究是出口问我:“你不会怪我吧,这一次…这一次是我想的不周。才会让你…” 原本神采飞扬的楚惜月一直是笑眯眯的出现,整个人焕发着令人嫉妒的青春活力,却不想,只是短短一个瞬间,就变得有些萎靡不振,看她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正要开口说没事。就听吴吟在旁边插嘴。 “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好好检讨,免得给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弹窗广告)” 回过头,吴吟脸色冰寒,整个人气愤异常,眼里的火气嗖嗖的冒,我看了都觉得害怕,难怪刚才楚惜月那么不安的样子。 我拉拉他的衬衫下摆,“行了。” 吴吟没理我,只转头对李勤道:“有时间帮我跟你姐夫带句话,让他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这种行为早晚会让他前功尽弃的。” “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么?”我二兮兮的,反问道。 吴吟狠狠瞪我一眼,“那得看是谁的锅,谁的碗。”说着,拉起我的手,对还立在原地的两个人道,“我们走了,下次见。” 我觉得今晚有些超现实。恩…一直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依然有些晕。 “进去吧。我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忙,脱不开身。你记住,楚惜月或者李勤再找你的话,你要先跟我说一声,无论是做什么。知道了么?”吴吟在车里,关掉不断播着流行音乐的广播电台,口气很是霸道。 我无语,“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 吴吟长呼口气,很是克制,“林尧,有些事情,我比你要清楚很多,毕竟,这三年里有很多事情发生你都不知道。” “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不是好奇,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似乎都与我有关。我不能不问的清楚明白一些。 脑门被弹,“你今晚急急冲洗手间,是又犯恶心了?” 恩?回避我的问题? “那个不重要。反正上次也检查过了,不是说没事么?”我有些鄙视他,“行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有什么事情事和我有关,但我偏偏不知道的?” 吴吟看着我,车内灯开着,他一张脸被照得很白,在灯光下,五官投射的阴影勾勒出阳刚气十足的脸。恩…他的瞳孔被光一照,居然像是琥珀一样很是透明。 他的头一偏,“你又发花痴?” 他躲开我朝他伸过去的手,很是警惕。 我白他一眼,“就算发花痴,也不会对你。不过,我发现你的眼仁儿能变色,平时是黑的,刚才被光一照居然是透明的,褐色的,特别好玩。” 吴吟恼怒,低吼,“林~尧~~” “恩?”我有伸过手,作出要扒开他眼皮瞧瞧的举动。 “你够了啊。再好玩也不能把我要珠子挖出来给你揉着玩吧?”说着,他一撇嘴,颇为嫌弃的哆嗦一下,“你居然还是这么重口,不嫌恶心。” “哎呀.你居然会觉得自己的眼珠子恶心,破天荒啊。”我亏他。哎?不对啊,这次岔开话题的人是我。 “那个,快说,到底啥事?”我顺手抓住他的衣领,趁机威胁。 吴吟看着我,半响无语,和我看对眼。这把戏谁不会,不就是把谁能撑得时间久么。我很英勇的迎向他的小眼神儿,力图把他瞪得主动交代。 可是…这个时间好像是真的有点长。当我觉得自己撑不住的时候,吴吟叹口气,伸手把我头按了一下,“你这人真是二到一定境界了。” “什么意思?”我颇为在意,这说明本人智商明显有问题,还是情商有待加强? “好了,去休息吧。记住我刚才说的就行,有事就联系我。我挤一挤的话,时间可能会安排点出来。”吴吟要赶我下车。 “阴阳怪气的,真不知道是谁在犯二。”我嘟囔着,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啪嗒一声很清脆。恩,我要我的脑门儿,赶紧下车。 “那个…”正要往楼道口赶,后面叫住我。 我站住,约莫自己站在安全地带了,回过头“怎么了?” “说真的,你对那个姓周的真没感觉?”车灯找的他整个人发白,他头探出车窗,眼睛一眨巴一眨巴的,迫切知道答案的样子。 “我又没发情,怎么会对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人有感觉,你真是莫名其妙。”我懒得理他,“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生活滋润了,想着做媒婆了?” “没有最好。我没事了,走了。”吴吟很快收回探出去的头,语气甚是轻快,“改天见啊。自己在家好好玩。” “事儿妈,你快走吧。” 一转身,就发现事情大条了。看看手机,凌晨一点多,怪不得从刚才进小区门,就觉得周围黑的很不寻常,人也少的不太正常。天啊,爸妈那里怎么交代。 得得瑟瑟的轻轻转门把手,门锁了,掏钥匙开门,进门后客厅角落的小台灯还在亮着,爸妈卧室门紧闭,应该是睡着了吧。 我一拍脑袋,对了,我拜托吴吟给爸妈电话说过不回来的。 不拍还好,一拍就觉得脑子嗡嗡转。天啊,不会是被敲成脑震荡了吧。郁闷。每次跟吴吟出去,无论什么情况,最后受罪的都是我这日渐薄弱的脑壳。 轻手轻脚的开卧室门,进门开灯,然后悄悄出来关台灯。 恩,我回来了。 这真是好漫长的一天啊。 幸好,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刚才在酒吧时不觉得,现在一个人站在客厅,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烟味酒味呕吐味烧烤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咿…好恶心。本想直接躺床上休息的,只能先去洗个澡了。 拿浴巾的时候,感觉胃里有些难受,手里还握着浴巾就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温水下肚,感觉好多了。 注意到客厅大窗户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外面一片黑暗,隐约能感觉到外面树木随风摇晃时所投射进来的阴影,还有那远处商业街区高楼上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这个时间点,市中心酒吧里应该是歌舞升平的好时候吧。不知道楚惜月他们后来玩的好不好。 客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安静得让人心悸,我轻放手中杯子,踮手踮脚的抱着浴巾去浴室,经过自己卧室的时候。恩…是我幻听么?怎么会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推开自己的门,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屏幕闪着,确实是有来电。 ps:同志们,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四十 文件夹 “事儿妈,又有什么事啊。”我接起电话,老实不客气的问。 那边很是安静,吴吟一直不出声,电话里只有淡淡的音乐回荡,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耳熟。 我无意识的盯着自己窗前的台灯,刚要出口回他没事就挂,就听那边一阵粗粗的喘息。 “林尧。”吴吟的声音有些哑,低低的充满了克制的意味,在这安静的夜晚里听着竟然有些许的性感。 我回味了一下那个声音,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是条件反射的回道:“啊?” “林尧。”吴吟继续说,旁边的音乐似乎是结束了,那边显得很是空荡。 “喂?你回家了没?怎么了?”我有些着急,这情况以前发生过。 记得在大学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洗漱完毕,正收拾着准备上床和那几个爱唠嗑的八婆聊几句,然后闭眼睡觉的时候,就接到电话。那边吴吟也是一声声的叫着我,他那边的环境很安静,除了听不清的音乐回荡外,只有他有一声没一声的叫我。 我当时很是惊吓,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理我,只是叫着我的名字。我的脑子里迅速闪现着德州杀人狂之类的电影片段,都快被自己的想象吓死了。于是,挂断电话准备打他宿舍的电话,可是,拨通后知道他那晚不在宿舍,似乎是回家住了。 和他宿舍的电话刚挂断,就见吴吟的来电显示,接通后依旧是一声声的叫我的名字。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恐怖,周围还没睡的八婆们也很受惊吓,直接没了夜谈的兴致,都探着脑袋,静静地聆听着来自手机另一端诡异的呼唤… 可是,在我穿上衣服,跟他说我要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直接说了句,“我没事,不要找我”然后就很干脆的挂断了。 当时,我快被折磨的发疯了,然后对面床的王紫芸来了句:“春天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也到了。” 然后,整个宿舍里开始哈哈笑,每个八婆都笑的很是龌龊。那段时间,因为吴吟和陈晓谈恋爱,我收到了很多无声的同情。吴吟这小子有异性没人性,谈了恋爱后就总是找不到他,搞得我不能好好跟他谈谈。已经很是压抑的时候,这孙子就忽然销魂的来个半夜电话,说他不是诚心的,谁都不信。于是,第二天他没事人一样的来找我时,我就很顺利的敲诈了一个星期的小伙食。那段时间吃的很是油光满面。生活滋润啊~ 我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如果不是吴吟今晚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又打过来,王姿芸那句让我恨得牙痒痒的话,我估计也不会想起来。现在顺带着想起来,我有些莫名,秋天不是收获的季节么?吴吟的发春部分季节么?还是…我不无恐怖的想,这孙子还没结婚就已经有收获了?! 想想就发抖。 手机丢床上,正要去洗澡,就听震动,这次是短信,两条,一条是楚惜月的,为今晚的事情道歉,说是下一次再也不自作主张,并且希望我能劝劝吴吟。至于劝啥,她没说,我也不知道。看看时间,明天下午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啥事儿吧。还有一条是吴吟的,这个没事就爱吓唬我的孙子,直接说今晚喝的有点多,刚才抽风了。他没事,让我好好休息。 呃…我记得他今晚开车,也没让他喝多少啊。靠,还撒上谎了。 浑身难受,还是不计较了,去洗澡吧。 热热的水打在皮肤上,很是舒服,感觉四肢舒展,整个人精神焕发。 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这些举动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能理解,但是,行动先于思考,我总是下意识的顺从于自己的举动,等着做完了才会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现在,洗完澡,裹着浴巾边擦头发边出洗手间。本想去找吹风机吹干头发再睡,可是,鬼使神差的,我一转弯,径自走到了家门口。 不知为什么,隔了一道红漆门,我居然听到微弱的喘息。再四处无光的黑夜里,这喘息很是恐怖。 透过猫眼看外面,四下里无人,是我幻听了? 站在门口呆了几秒,竖着耳朵听,怎么都觉得外面是有人的。 一闭眼,我悄悄转动门把手,然后迅速开门。 粘着门的空气往房间里灌,一个影子在我眼前划过,然后整个人被抱住,我阿的一声叫起来。然后嘴被迅速堵住。 “别叫,是我。”吴吟捂住我的嘴,整个人酒气熏天,熏得我又开始头晕。 我想用自己愤怒的眼神杀死他,忽然想起来这时是晚上,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他能接收到我这危险信号的机会等于零。 甩了甩头,把他的手拍下,“你有病啊,在我家门口蹲着干什么?” 看看地上,两瓶红酒摆着,还有一瓶在地上滚着,莫非是已经喝了一瓶了? “喝酒干嘛要来我家,吓死人了。”本想着现在时间很晚了,不会有人看见,洗澡只是拿了浴巾,洗完澡也是马马虎虎的把浴巾往身上一裹,露着肩膀和腰腿就晃出浴室了。 这一会儿,感觉身子凉凉的,浴巾也松松垮垮的又掉下来的趋势,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重新掖浴巾,感觉双手忙到不够用,恨不得脚丫子也能用上。 吴吟嘿嘿笑,打了个饱嗝,我鼻子难受的不行,立马离开两步远距离。 “谁啊?尧尧,你回来了?”妈妈的声音隔了一道墙,接着是吧嗒一声开台灯的声音。 “啊,我回来了。妈,你接着睡吧,没事儿。”我穿着浴巾和酒醉更呆傻的吴吟站在一起,这样子实在是太瓜田李下说不清,如果老妈出来看见,我不是被棍棒教训一下就是被赶着结婚去。于是,赶紧安抚情绪,示意妈妈不用出来。 “那你早点睡啊。”吧嗒一声,台灯估计又关掉了。 “知道了。”我应者。然后压着嗓子问吴吟,“你是自己回家还是进来?” 以前上学时,如果时间实在太晚了,吴吟偶尔在我家留宿,都是睡在沙发上的。然后,妈妈也顺便帮他准备早餐,我们再一起去上学。现在想想,我家还真是他的避风港。要地方有地方,要伙食有伙食,还不耽误上学。 听见我的话,吴吟嘿嘿一笑,转身弯腰抱起一瓶酒,就往我家客厅走。我只好收拾下外面的空酒瓶和另一瓶还站着的红酒。 关门后进屋,黑暗里,吴吟坐在沙发上,正仰脖灌自己。整个人放荡颓靡到让人不忍直视。 我开客厅角落的台灯,把手中酒瓶放桌子上,在抢过他手中的酒瓶。 “喝什么喝。你不是最近都很忙么?这是作死啊?”我有些反感,这个人虽然整体优秀,奈何总有那么几次,会干一些让人恨铁不成钢的事情。我现在就想拿把锤子把他敲醒,然后好好的问他这是犯得哪门子神经病。 “林尧,”他凑过来,酒气浓到整个客厅里的空气变得浑浊。我推了他一下,“你究竟怎么了,今晚不是好好的么,这是喝什么?行了,你自己去洗个澡吧,这样子酒气熏天的,明天怎么跟我妈交代。” 他坐到我的身边,伸手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脖子上,类似于呢喃一样的低声说着,“你这是嫌弃我么?林尧,你是不是嫌弃我?” “靠,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怒火种烧,都什么时候了,好不容易洗个澡,想着放松身心的睡个好觉,就来这么个不识抬举的醉汉,还嘴里振振有词的问是不是嫌弃人家了。这是什么道理。 “林尧,林尧,林尧…”他抱住我,慢慢收紧,我被他牢牢抱住,只是遮住重点部位的浴巾很薄,我浑身都开始发冷,心里颤抖,恨不能幻化出一万个草泥马踩死他这个畜生。 “你…你…你清醒点。”我觉得自己现在跟裸体差不多,还不敢使劲推开他,就怕一不小心浴巾被他给扒下来。好奇害死猫啊,我为什么要跑到门口去听声儿,为什么不能洗完澡就麻利的回房睡觉。为什么… 无语问苍天,最迫切的还是要把吴吟这家伙从我身上弄下来。 “你,清醒点。这是在我家啊。吵醒了爸妈,怎么办?”我拍拍他的后脑勺,伸手要把他缠着自己的胳膊往下放。 被抱的越来越紧,他这个人很不老实,头顶着我的脖子不断摩挲。我推着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这个人身体越来越热。 胸口某个地方微热,接着一阵痛,靠,这人属狗的?怎么逮谁咬谁? 狠狠心,抓住他的头发推开头,“擦,什么狗德行。发春了自己找人解决去。” “林尧。”吴吟胳膊还抱着我,头却被迫仰得高高的,口里还不停念叨,除了我的名字外似乎还在说着其他的话。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他醉话了。 使使劲儿,和他不停搏斗,直到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把他整个人从我身上赶下来。太倒霉了,我怎么老是办引狼入室这种事儿。 十分懊恼的开了半边窗透气,去浴室简单的重新冲洗一遍。 回到客厅后,看见吴吟蜷缩在沙发角里呼呼睡。面朝沙发壁,整个后背对着外面。想要让他起来洗一下的心思都没了,只希望他睡觉老实点,不要到早上的时候被老妈碎碎念。 站在客厅门口,越想越生气,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赖了。最终气不过,提拉着拖鞋走到沙发前,提口气,呼吸了几下,照着他的屁股使劲踹了两踹。叫你折腾人,叫你没事儿瞎跑。哼。 进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床铺,准备睡觉。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我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但不知道吴吟早上是几点要起来的。他现在他爸的公司帮忙,好像最近很忙。明天起很晚的话,不知会不会耽误正事。 叹口气,回到客厅,在他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幸好我刚使用智能机,白天一个人等吴吟吃饭的时候好好研究了下功能。这会儿,熟门熟路的,很快找到待办事项。确定了他的手机闹钟都是提前定好的,放下心来,把手机重新定回菜单页面准备放回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按错了按键,忽然弹出一个文件夹,名字是一长串的数字,看起来很像程序中毒后显示的名字。 ps:恩,强推结束。今天开始恢复每日一更啦。以后依旧是中午十二点半准时更文。恩,想要加更的朋友请打赏哦~~~ 四十一 计划 看看手机,我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文件夹。对吴吟的了解和我好奇心害死猫的恶习,我的手十分痒,非常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病毒还是吴吟千辛万苦藏起来的小秘密。另一方面,鉴于今天从早衰到晚的情况,我看看还躺在沙发里边散发着酒气边睡的开怀的吴吟,呃…还真的不想打开。 最后天人交战,打了个哈欠,我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转手把手机按回界面,直接放他外套口袋里了。 当我被自己的噩梦惊醒时,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紧紧捂住了鼻子,朦胧中,我伸手扯下去,被子顺利被拿掉。整个人头痛欲裂,外面阳光大盛,窗帘被拉开,庆幸自己今晚睡觉还算老实。 “起来了?”吴吟坐在我床边,人模狗样的,除了头发有点翘,除了脸色有点苍白。 “靠,你大清早的,吓人呢?”我无语,“我爸妈上班去了?他们留你在家里,还真是放心。” “恩。我让他们不叫你的。”吴吟捂着头,“头疼,不想上班。” 我脑子发胀,起床气被激出来,吼道,“上不上班跟我有一毛线的关系,该干嘛干嘛去。我还很困,还不想起来。别打扰我。”说完,被子一拉,翻身就要继续睡。 寂静,寂静。 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越来越睡不下去。最后扯下被子,认命的翻过身子睁眼,“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留在a市吧。这次把工作找一找,不要回江南那边了。”吴吟很认真,我听错了么,为什么语气里带了点请求。 “好,好,留下。”我顺从的答他,醒神间,“然后呢,想干嘛?” “能留下就好。”吴吟帮我掖掖被角,很是体贴,“我去上班了,下午做份简历吧,我也帮你投一投。”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工作?”我是真的清醒了。 吴吟很是鄙夷,“你觉得现在是工作找你么?能有份适合的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 “哦。”我想想,虽然很想自己一个人解决好工作问题,但如果回来的话,有熟悉的人帮忙自然最好。“那起来后就弄。” “你爸妈中午不回家吃饭,你收拾下,我帮你把午饭做好了,你起来后吃就行了。我去上班。”吴吟撂下这句话就起身往外走,很是干脆。 我穿睡衣坐在床上想了几秒钟,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反应过来,抓起旁边的大垫子砸到门上,“吴吟,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起床后吃饭,然后收拾被吴吟蹂躏过的厨房,刷锅洗碗,开冰箱的时候看见旁边小酒柜里多了两瓶红酒,牌子是法文,看不懂。打开半露出来的木塞,想起来自己压根分辨不出红酒的好坏。心沉到谷底,我貌似只喝张裕老红酒,还经常喝完一小口就咂咂嘴嫌弃口味太涩。摇摇头,同样是一起长大的,看看我这样的,真不知吴吟的品味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一切收拾妥当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外面阳光晴好,除了空气有些微的干燥外,微冷的空气带着干爽的色彩映入窗帘,一进书房就能闻见淡淡的书香和外面摇曳不定的树木清香。 开电脑,看着四人出游的屏幕,心底疼了一下子,立马找了搜狗壁纸的软件下载,安装完毕后熟练地找到宠物一栏,挑了张巴掌大的小花猫卖萌照当桌面。暖色系的光线色彩下,猫咪身上的绒毛尖端都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很是纯净可爱。 既然打算在a市工作,那就把好好地处理一下以前的工作情况,该完成的做完,该准备的准备。无论生活有多烦乱,总要做好准备去迎接挑战。 拿出桌上摆着的笔记本,抽出笔筒里的黑色中性笔,想了想回来之前我还未完成的资料整理,大概还剩下一个小节的内容就能完成这一次的任务。想了想,提前和负责我的编辑打个招呼,以后安排自由撰稿。资料整理的工作很是清苦,赚钱不多,却每天都要翻大部头的书稿来检阅稿件所需要的内容,我每个月都是宅在家里,除了吃饭和水电费等基本的生活开支之外,其他花销几乎没有。饶是如此,我依旧攒不了几个钱,想要改善生活的话,每个月都要有一个星期多靠泡面过生活。现在想想,这种日子人过的。 其实,除了得到的收入不高让我生活没有安全感外,资料整理这项工作带给我很多的精神满足,我能透过资料的查找和研究专著中的对比,来认识很多自己从前未曾发觉的生活面。那些远古的文物带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环境,透过一篇篇的介绍性文字以及不同的研究性论文,我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具体的时代。这些时代带着泛黄色的印记出现在我的脑海和心中,带来的是金钱所无法满足的精神富足和美好想象。 如果可以,我是很不想放弃这项工作,可是,如果进入正常的工作环境,势必不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查找资料和整理思路。与其勉强自己凑时间来完成,还要因为准备时间太少而面临错误百出的完成稿,还不如干脆一些,将其转换成业余。有时间了就好好做,没时间了也不耽误。 另一件事就是好好考虑一下在a市找什么样的工作。诚如上午吴吟所说,作为一个年龄超过二十五的大龄女青年,社会经验太过薄弱,又在三年的时光里蹉跎加颓废,现在想要换个城市找工作基本相当于从零开始。对比于刚刚大学毕业的鲜嫩女青年,我在活力和精力方面显然也不占有优势。真真应了他的那句话,“不是我在挑工作,能有一份适合的就不错了,要求不能太高。”抚额,抓眉心,想跟吴吟一样敲自己的脑门儿。我这是怎么混的,连狗模狗样的边儿都没沾上。 恩,跟编辑打好招呼后,就先在网上看看人才信息网或者是51job网上有没有招聘信息吧,实在不行,就只能借助于吴吟和爸妈的力量了。照着这样的程序走,应该不会出大差错吧。叹气,真挫败。 打开邮箱,调出事先存在草稿箱里的文档,开始整理剩下的一小节。其实,这一次资料整理已经接近完成,剩下的这一部分不过是象征性的收尾工作。在网上图书馆里查了几处存疑的资料,多方对比,然后查验相关研究专著与论文,标注出处,然后发表自己的结论。整个整理工作也就宣告结束。 我掐掐太阳穴,幸好只剩下这么一丁点的内容。也幸好,时间还有点富足,不然,临时辞掉这个职务,一定会让负责我的编辑抓狂。 打开文档,又重新读了一遍,修改了几个错别字和语句不通的地方,点击保存,然后修改文件名,直接写信上传,在邮件里特别说明这是最后一次固定接稿,今后转向自由撰稿。 敲下最后一个键盘的时候,看着邮件发送完毕的叮当声,心情莫名开心。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世代的终结,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尽管…新生活还没有着落… 打开百度搜网址,开满了整个桌面的网页密密麻麻,每页位于a市的招聘信息都被不同程度的颜色显示出来。我一时有些眼花缭乱。觉得思路有些混乱,不知道何去何从。 许是刚才整理资料的时候用脑过度,也可能是到了休息的时间,看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直起腰,揉着略微有些肉的小腹。关上电脑页面,打开腾讯就去客厅倒水喝。 进了客厅才发现,爸妈都还没有回来。看看天色,去卧室拿手机打电话。 按开键盘锁,就看见两通来电显示和三条短信。 老太太和老头的电话各一通,短信三条,来自老太太的简明赅要,很是利落,“加班,八点回家。你爸要晚一点,自己准备点饭菜吃。” 老头很是诗意委婉的表达了晚回家的情况,同时,不忘表达慈父之情,“今晚回家不定点,尧尧,你想要什么吃的跟我说。” 第三条短信让我惊了一下,“大尧,听说你回a市了?这是我的号,你欠我好几顿的火锅,记得有空了联系我。王紫芸” 给爸妈分别发过去知道了后,看着王紫芸的电话号码,我有点蒙。昨天吃饭还在想着这个人,隔天就被联系。这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我脑子冒火的想,吴吟这个大嘴巴,不仅仅是唠叨,还有一个很显著的特征,那就是协助你“心想事成”。哼。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昨晚在小肥牛里灵光一闪时的所想的人。真有点恐怖。 拿着手机倒纯净水,手上不小心被洒了几滴,湿乎乎的。手忙脚乱的擦手,想了想,给王紫芸拨了电话。 “哎呀,我就知道是你。”读书时,王紫芸是出名的大嗓门,还特别的爱闹腾,她这个人单纯实在,但也不是个傻呵呵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人。电话一通,就听她在那里哈哈笑得很是欢实。我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好起来了,眼前晃着她抡起浑圆小胳膊冲我飞的情景,很是开朗自在的样子让人轻易就放松警惕。“你真是不够意思啊,怎么一跑就没影了,找你都找不着,发达了就看不起老同学了?小样儿,还退了咱班的群。” 她噼里啪啦的说着,我静静听,感觉心情舒畅,体会到久违的大学时光,那时候一切都没变,我还无忧无虑,我们也没有经过社会的浸染。白纸一张的模样透着青涩和嚣张,当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一回忆就觉得是那么的美好和纯洁。青春就是好啊,只是回忆一下,就能带来这么多的正面能量。怪不得,辛夷坞大人要专门写一部书来致青春一下了。 四十二 热线 我有些走神,直到电话另一头一直喂喂个不停的时候,我才抓紧电话,“怎么了?” “你真是…”王姿芸叹口气,无奈道,“估计刚才跟你说话,你又走神了吧?” 我嘿嘿笑,“说啥呢。[.超多好看小说]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收买了我身边的哪一个狐朋狗友,连新号码都能找到。能耐了啊。” “说什么呢。你这叫触犯众怒了,我是遇见一位同事,聊天的时候说起毕业学校,对方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林尧的人。我听他形容,琢磨着这个人或许是你。再说了,这几年你神龙不见尾的,我要了电话想着发个短信先看看是不是。没想到还真是你。”王姿芸噼里啪啦的说起来,我忽略那一句句控诉我没良心的意思,抽丝剥见,终于领会到了重点。 “我刚刚回a市没几天,你哪位同事这么有神通,居然这么快有了我号码。”我心底是有一个疑问的,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名单,知道我号码的人不外乎吴吟、张郁和楚惜月,这几个人都和王紫芸是熟识,他们去宿舍楼下找我,有时候找不到人直接就问王姿芸。提起他们来,王姿芸也没必要用同事来代称,这么一算下来,那个人…不会是他吧。我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这个世界实在是存在太多的巧合了。而现在,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让那些新结识的人知道我的过去。 “你这个臭丫头,太不实诚了。咱俩这从火锅里结下的深厚交情都不能让老实交代。快说,你最近又勾搭了那个高富帅?”王姿芸调笑问道,有意要吊我的胃口,“你这刚回a市,就勾搭了这么一个背景厚到吓死人的,艳福真是不浅啊。” 她咂咂嘴,继续亏我,“我还以为吴吟那样的极品配你已经绰绰有余了,也一直想着你和张郁分手后,就能顺利的和他勾搭成奸,没想到,吴吟这么苦命,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没有啃到你这快发霉了的硬馒头。现在多了个那么强悍的周大帅哥,要人品有人品,要样貌有样貌,哪点都不比吴吟差。你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投的胎,我得亏了没存着和你一较高下的心思。不然的话,得活活给气死。就你那条件,就你那吊儿郎当的小样儿…” 恩…损友就是这么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顺便还表达了对我的不屑一顾。哎,我当年真是单纯幼稚,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王姿芸打击人的嘴皮子功夫也是不逞多让的,兼职媲美火力全开的吴吟同志。 我咳了一嗓子,“亲,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羡慕嫉妒恨呢,而且还是赤裸裸的。说吧,有没有跟人家说我坏话,有没有在外人面前败坏我的光辉形象?恩?” 王姿芸哇哇叫,“就你那大学时代里的光辉形象,那种风风火火的犀利作风,姐姐我就算想给你编个黑历史都不行。我也就说了一嘴,把你曾经参加的大小辩论赛和组织的一次次团体活动的大致情况简略的介绍了一下。放心吧,关于你进了火锅店就节操全掉的黑历史压根没提。” 我放下心来,恩,这损友很多时候是嘴挺毒的,幸好,关键时候还算不拖后腿。 “哎,你们工作挺清闲的啊,有这么多功夫去聊我那牛逼闪闪的大学时代,还有这么多的精力来膜拜我这个前度偶像。啧啧,单位福利挺好的啊。”我到底有些心虚,年少轻狂时对什么都好奇,还喜欢尝试,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结合这几年我的不作为和这半死不活的生活状态,那些精神奕奕的有劲儿四处使的大学时代带了一层虚幻的光芒闪在我的心里。 听王姿芸提起过去的学生时代,我有种恍若隔世的虚无感,越发惭愧自己这些年的自甘沉寂。 “什么啊,还不是周新良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问他怎么了,他说昨晚和一个新认识的人吃饭。我们就顺便聊了一下。每天例会开的很是无味,中间休息几分钟总是可以的吧。[.超多好看小说]”王姿芸辩解道,我懒得理她,忽然想起上上次就是在手机卖场遇见周新良的,当时他说自己是在巡视。“你跳槽了?怎么会和周新良有联系的?还是在一个工作环境。” 我记得王姿芸一毕业就签了个家族企业,说是不喜欢本专业,直接改行去做文秘了。我当时还很是为她担心,想着家族企业的工作做起来辛苦,还随时面临被辞退的危险,对比公务员或事业编之类的工作很是没有保障。 现在想想,莫不是她和周新良都在那家公司里工作?上上次见面的手机卖场也是那家私企的分部? “这个嘛…哈哈,没跳槽,姐姐我做得很好。你就别瞎猜了。”王姿芸打着哈哈,根据多年了解,如果她开始磕磕巴巴的哈哈笑,那就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想说的,即使问破了天也不会在她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趣的闭嘴,不再在工作这个问题上纠结。 “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你是下班没事了?我们改天聚一聚吧,毕业后还没怎么见面呢。”说实话,我有些想念她了,毕竟大学室友四个人,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大喇喇的总是开朗的跟着我装疯卖傻,就连耍二都是那么的有默契,“我们寝室的还有谁在a市呢,有时间大家一起出来,好好叙叙旧。” “哎,别提了,那两个家伙,李染跑武汉边读研边陪老公了,说是感情一定要寸步不离才能杜绝小三等类似情况的发生。马艺志存高远,去西部志愿国家建设了。”王姿芸谈口气,“当时咱班里这么多女生,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现在多少都开始露出苗头来了,要么家庭得意事事顺心如意,要么事业刚刚起步有成为精英的架势。但怎么到了我们寝室,怎么一个个的这么不走寻常路呢。到现在,没一个嫁出去的,还都分散各地,消失的消失,想聚都聚不起来。” 我是能理解王姿芸的这种怨叹,毕竟,当年在大学时候,每个人提起108宿舍来,没有不惊叹的,实在是我们宿舍的风水有些奇怪,几乎包揽了学霸、美女、风口浪尖的二货这么几种难以凑在一起的类型。偏偏,我们几个并没有别人预想中的针锋相对,反而各自为政,彼此和而不同,在一众想着看热闹的同年级人那里很是传奇了一把。 当然了,美女就是为了爱情跑武汉读研的李染;学霸的想法高了我们不止一个档次,直接去西部的马艺对我来说一直周身笼罩着金灿灿的光环和五颜六色的银色泡泡。恩…我和王姿芸两人是负责站在风口浪尖的二。 “哎…”想想同学境遇,我也忍不住的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叹什么气,反正,马艺快回来,听说已经申请过年的时候回来a市工作,具体单位还没说。李染大概明年开春就订婚,到时候估计我们四个就能聚一聚了。”王紫芸性格大喇喇,这几年工作浸淫,估计是不习惯我这么垂头丧气的带坏气氛。她安慰着我,同时不失时机的敲诈,“我这里有个小本本,专门记着你欠了我多少顿火锅,到时候有你大出血的。” “恩,好啊。我这里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尽管心情沉重,听她岔开话题,我竭力配合,不忘摆个高姿态恶心她,“但得实现约时间啊,你知道的,我桃花这么旺的人难得有时间的。人家这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 最后一句学着爱情公寓里胡一菲的腔调,故意搞怪的拐了几个弯。 果然,王紫芸很是鄙视,“你就自我感觉良好吧。这周末我休息,你给我把时间空出来就行。到时候给你短信啊。” 说定后,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我有些疲惫,肚子饿得咕咕叫,感觉腰酸背痛,还嗓子发干,刚才喝下去的纯净水早就消耗光了。 提拉着拖鞋,半死不活的捂着肚子去倒水,刚把手机放饮水机边的小桌子上,就听震动了一下。有些无奈,自从换了手机后,我这个号码快成热线了,一刻都不停的响,就像是把这些年的寂静给弥补回来似地。 “喂?”我半死不活的接起来,懒得看来电显示。 那边的喘息很是粗重,周围是大街上的汽车呼叫以及人们的大声喧哗,正要放下手机看看是谁的时候,“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总是拨不通。” 我愣住,“王姿芸啊,她不知从哪里搞到我的电话,我们聊了一会儿。” “哦,你的简历做好了没?我帮你看看。晚饭吃了没?”我又没有听错,在一片嘈杂的大街上,居然有淡淡的松口气的声音。恩…幻听,幻听,绝对的幻听。 “网上的招聘实在是太多了,我下午把以前的工作收了尾,打算明天精力集中了好好分析下a市的招聘情况,再结合自己的状况写。”我觉得自己的安排很是妥当,说起来理直气壮,还有些微欣赏自己处事有条理的自恋意味。 “分析什么分析。a市区什么情况,你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想总结等做完简历再说。”吴吟似乎有些着急,劈头盖脸的一上来就数落我,“你晚上就给我把简历弄好,去百度下一个简历模本,照着上面的选项写。条理清晰些,先发给我看看,我在帮你改改就投一投。就你那做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劲头,到今年年底都不一定找到个合适的工作。还想呆a市呢。”吴吟打击起我来很是无情,我张口就要抬杠,嗓子却干干的,实在是没有力气。 “哥们儿,你说完了没?我现在又饿又渴的,实在是没精力跟你瞎扯啊。要不咱先挂了,我去加血,等满槽了就把简历弄出来发给你。你看行不?”我故意把自己说的很是可怜,对付吴吟,如果强硬不过他,用哀兵政策,绝对是一用一个准,我多年的战斗经验从未失手过。 “行了,放过你了。你爸妈没回家么?想吃什么,我帮你带点东西吧。”果然,顿了几秒钟后,那边很是爽快的改变话题,照着我要的方向开始走。 我嘿嘿一笑,免费的劳工,不用白不用。 四十三 做饭 当吴吟蹭蹭的踢门时,我已经扎好头发,在厨房里磨刀霍霍一切准备停当了。一开门,迎面吹起一阵风,然后怀里被塞了一网兜的小土豆。我连连后退,有些恼,“土豆上有泥,你是故意的吧?” 吴吟不理,绕过我就往厨房去,“今晚做什么?我不介意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我一直很喜欢动手做东西,看见网上有介绍做菜的步骤就会一一保存下来,想着有哪天心血来潮了就一挥锅铲好好地收拾出顿丰盛的宴席。以前,我都是利用假期时间或者是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捣鼓,有次被吴吟发现后,他就成了我的试毒者。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人双双被弄吐,不得已出去吃饭,到慢慢好起来,开始吃上一顿简单的便饭,再到大学时候,我更加着意于做菜的技巧和摆盘花样,以便能更好的给张郁做便当。 可以说,在我无师自通兼一个人瞎摸索的情况下,吴吟同志见证了作为厨师的我是如何炼成的。 只是,这一习惯,在江南的三年生活中早已退化的不成样子,每天只靠速度食物过活,有时候甚至只是简单的泡面就能打发了我那要求急剧下降的胃口。 幸好,虽然不再是兴致盎然的行动派,每次看见一些新出的食谱和其他人在网上贴出来的最新菜肴做法,我都会小心保存起来。然后对照着上面的步骤,从开火温油到掌握火候不断熬制烹炸,从选材洗菜到加工制作,从准备调料到掌握不同分量调剂,这些的步骤跟着说明文字在脑子里过一遍,有时候,不用做,我都能预感到这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好食谱还是有美无味的鸡肋菜。 不得不骄傲的说,在做菜这一方面,没有去蓝翔技校进修过的我,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天赋的。 现在回到家,或许是心境不同,又或许是在熟悉的环境中生活,我身体里那种动手准备精美食物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以前在脑子里不断想着此生一定要做一遍的菜,也有了动力和精力去在现实生活中真真切切的实现一遍。 刚才洗菜板,准备锅碗瓢盆,倒是做的不亦乐乎。到底几年没有动手,很多时候大脑短路,有时候拿起调料瓶,就会疑惑这个是调什么的。这种情况让我有点担忧,深怕再倒回到刚刚接触厨房时的技术。 “要做什么,你说吧?”吴吟把蔬菜肉食和我拜托他买的一些调味料放在厨房后就跑出来,轻门熟路的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水果,又回了厨房。水龙头哗啦啦的响,想也知道他在做什么。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有了些人间烟火的意味,这种轻微的响动带着股我从未体会过的氛围。一个人呆久了,就会对房间里的动静变得十分敏感,同时也对自己的孤独处境了若指掌。我觉得,我可能是怕了那些日复一日的安静和孤独,也害怕了朝夕面对自己的无助和颓败。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对房间里这么一点的动静感到分外欣慰,有动静就代表着自己在世上是不孤独的。最起码还有一个人可以聊天,可以去折腾。 叹口气,提拉着拖鞋,却觉得脚步开始轻快,还没走进厨房,人影一闪,嘴里就被塞了只苹果,“你不是饿了么,先垫点吧。不用削皮,哥特意用洗洁精洗了好几遍,没有化学药物残留。” 大红苹果,很是清甜,脆脆的,嘴里散着清淡的果香。我嘿嘿笑,伸手打了他一下,“我好几年没做饭了,你确定要吃么?” “没事儿,反正死不了。连你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的时候,我都没死不是?”吴吟不吃亏,照着我的头拍了两下,就转身回去,老老实实的拿出青菜,就坐在小马扎上开始择。 恩,小时候我就逼着他帮我处理一些厨房的事情,以前他小,个子也没有发起来,整个人团在马扎上很是安分。后来,到了高中,这大长腿坐在马扎上渐渐伸不开,我也经常边压榨他的劳动力边笑他没形象。 现在,他坐在马扎上,浅灰色衬衣外面扎了连身的围裙,整个一家庭妇男的形象。我哈哈笑,“你怎么做起来这么熟练,平时没少在家做饭吧?家庭妇男?” 吴吟把手中的一小把青菜放进脚边小不锈钢盆里,很是不屑,“我的厨艺倒是突飞猛进,你不服气是可以挑战一下的。” 我有些吃惊,“就凭你?你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什么时候这么没接操了?” “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想做就会做得最好。”吴吟不答我的问题,倒是颇为自豪的炫耀自己有多能耐。“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啊。两个人怎么会这么忙,又不是以前拼事业的时候。” 我叹口气,“谁知道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从回家,还没在一天之内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三顿饭呢。” 虽然以前吃三顿饭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但现在这情况是,我有空了,爸妈没空。爸妈有空了我没空。阴错阳差是怎么造成的,就是这样发生的。 “他们可能就快回来了吧。”吴吟眼不抬,又抓起一把青菜,熟练地掐头去尾挑坏叶。 “你先弄着,我去看会电视。”厨房里狭窄,有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在地上盘着,实在是没了我的位置,我觉得很是乏味。 “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吴吟表示对我恨铁不成钢。我故意把电视声音调大,孙俪正坐在假石上拉拢着曹贵人,姿态很是高贵冷艳,台词说得霸气,人面如桃花却又做出一副阴狠的模样,很是吸引人。 正要接着往下看,忽然画面一转,跳出一帮年轻活力的俊男美女,脸上坐着虚假的表情,一个个打光过度,五官模糊地脸假笑着推荐某个外国餐厅。无趣之极。 “林尧?”正想着转台,就听见吴吟在厨房里吆喝。我就知道,让他做件事情肯定不消停。“你的电脑是不是还开着?” “恩?”我晕,“你怎么知道?” “我都能听见qq叫的声音,大姐,你这点岁数就耳背了?”他吼得地动山摇,全然不顾山下楼的邻居会不会受到干扰。 “行了,你给我闭嘴吧。”快步回书房,屏幕保护程序启动,电脑早就变成了小鱼吹泡泡的画面。 右下方跳动的头像是庄主,我点开,有一个离线文件接收,看显示图标,是照片吧。另外还有几个留言。 文件接收后就见对方头像已经变灰了,是等不及下线了。 没来得及打开照片,只是一行行的看留言。 庄主说这照片是我以前发给他的,并且再次提起要见面的事情。说是最近要出国,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所以,想要再走之前见见我,顺便给我他一直想要送给我的书。 我忘记了什么时候给他发过照片,但是他一直有跟我要地址,说是逛书店的时候看见了就想起我,所以买下来想送给我。那是我刚到江南的第一年,跟别人合租,十分的不适应,随时都在想着换个租住的地方。同时,对于这种网络中的好友,我固执的保持着一份警惕,一个人在外生活,对这种暴露隐私的事情向来十分抵制。因此,即使他说不要我的租住地,只要我当时工作单位的地址时,我也没有答应。 原本以为,他早就把送我书的心思放下了,没想到,到现在了还是执着。 照片下载下来,我打开来看,里面确实是我,手拿编成圈的柳条,蹲在大树地下傻呵呵的抬头笑,身后是公园小湖,远处的船只三三两两,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照片里的我,模样青涩,五官没有完全长开,胳膊上晒得很黑,脸上还有淡淡的红,一看就是爱闹腾的主。这照片应该是高中时拍的吧,我记得大学后,因为张郁有严重洁癖,并且隐约察觉他喜欢长发飘飘有淑女范德女生。我虽然不能改变自己的性格,但是在外在形象上很是花了番功夫,像照片上这样没心没肺的一看就是野猴子的样子,绝对是在认识张郁之前。 我觉得有些头疼,把这样的照片发给庄主,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这实在是赤裸裸的宣扬着我这个人有多么的不拘小节,有多么的“天真无邪”。恩,实在想穿回到过去,化身马景涛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原生态的照片来。 想想庄主一直在提要见面的事情,以前凑一起,我们经常瞎扯皮,什么开心就扯什么,最近好像每次都纠结在见不见面,在哪里见面的问题。这个话题一频繁,我自己都觉得乏味。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跟打了鸡血似地每次都兴致盎然。 “我确定要留在a市,今晚准备弄简历,今后,我们是随时都可以见面啊。何必急在一时?庄主,快快从国外回来哦,我就不送了。” 看看qq,大堆的灰头像,却不一定是真的不在线。除了对庄主设隐身对其在线外,我平时也是个灰头像,基本不露面。 开着腾讯,看页面,邮箱打开着,保持着我出来倒水喝之前的状态,不同的是,收件箱里显示有回复。 开了后,小编很是失望的回知道了,并且问是否可以再做一两篇,他找人代替也是需要时间的。 和小编之间的互动一直维持在彬彬有礼的状态,基本是课题下来,研究出大纲和具体参考书目后,他就甩给我一个人做。我们之间的同事关系很是简单,从没有聊过私事,就连抱怨也没有。这种状态的造成应该和我的性格有关系,我总是抢在截稿时间之前把任务完成,没有给编辑跑过来挥小鞭子抱怨的机会。有时候,我也挺向往那种被编辑抽的死去活来的人,至少有个人能让我感到点微弱的存在感。可是,性格使然,即使对生活保持着消极的态度,我仍然不能容忍在做事上马虎。 “林尧,我收拾好了,过来做菜。”吴吟进了厨房,就只剩下了吆喝。 ps:天热,好难受啊。求推荐~~~ 四十四 中毒 开火做饭,切菜控水,指挥着吴吟打下手,用吴吟的话说,我是尽可能的逃避一切可能的劳动工作,挥挥手,除了加调料掌握火候外,我的功能几乎为零。又一次,被他亏得忍不住,我和他身份对调,把打下手的工作全包了,剩下的开火之类的事情留给吴吟,然后,看着他站在锅灶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不厚道的嘲笑了一星期。顺利的大仇得报,也落得耳根子清净,从此后,多了个心甘情愿跑腿的厨房小弟。 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抽油烟机把室内烟气抽走,室内空气眼见着稀薄异常。 “你们已经做上了。”身后诡异的一声招呼,冷不防吓得我锅铲差点滑进菜锅,回过头,捂住胸口,“妈,你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没声没洗的出来,吓死了。” 吴吟紧握住即将滑到地上的菜盘,很有礼貌的跟我妈打招呼。 老太太心情很好,点点头,上来捏住我的耳朵,“知道做饭,挺好的。我跟你爸都还没又怎么吃饭,一会儿一起吃啊。” 我无语,“妈,你怎么不上来帮把手啊。” “有你们两个了,你妈还是挺乐见其成的。行了,我先去客厅看会电视,忙了一天,很累的。”老太太精神气儿十足,半点劳累的样子没见着。我深深地鄙视她。 “我说,你行么?”看着小瓷碗里打好的鸡蛋,吴吟在边上忽然呆立,若有所思的瞪着眼前泡好的虾仁。 我碰了碰他,他回过神来,一叠声的表示,“怎么不行。你快点吧,爸妈都回来了。” “催什么,”把锅里的毛肚炒青菜盛出来,“快刷锅,我好做下一道。” 等菜上桌,锅里的米饭也已经蒸好了。幸好事先揪着吴吟耳朵让他淘米,不然,做好菜后再起锅烧汤蒸馒头,这碗饭也要变早饭了。 我在家里做菜这回事儿,一开始爸妈是不同意的,但是后来经不住我磨,老妈在旁边看着指挥我做了几次后,才渐渐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挥着锅碗瓢盆瞎忙活。(.)后来吴吟跟我在厨房里捣鼓,基本都是趁着爸妈不在家里的时候,我们自己边当玩乐边解决胃口问题。想起来,其实爸妈很少常到我的手艺。 所以,当我和吴吟端着大盘小盘,大碗小碗的进饭厅时,我妈直接放下遥控器,一溜小跑进厨房,看着,满案的菜式摇头,“尧尧,这厨艺是在江南那边儿练出来的?” 我颇有成就感的放下饭菜进厨房,用还站着点水的手掐她腰,“那里,这三年基本没进过厨房,都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练出来的。幸好,从来没把咱家厨房给烧着。” 我妈摇头,“这怎么说话的。还盼着家里出点事儿?”说着抽出一双筷子,夹起盘里的虾仁炒茄子,“茄子配虾仁,你可是真有想法。放蒜沫了?挺鲜的。” 我很是得意,“做起来很简单,一上手就会,难的就是搭配和创意啊。” “阿姨,叔叔在找你。”吴吟不动声色,站后面跟堵大山,直接把我家的小厨房挤爆。 “哦,你们慢慢端,我去看看。”老太太很是欣慰的出门,胸脯抬得略微有些挺,那得意劲儿,我觉得是我一时眼花看错了。 有吴吟在,我家的饭桌就会一直热闹下去,但是,我被打击被数落的机会也要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吴吟和老爸喝酒,一杯一杯的哥俩好,我妈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问盘问吴吟生活情况。当话题急转到对象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中警铃大响,想起刚回来时,爸妈说让我和他发展发展的话,有些发急。 “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继续。”我觉得还是先撤吧,没那义正严词的勇气和委婉的岔话题本事,我觉得我最好的办法就是逃了一时是一时,免得到时候尴尬。 “你去干嘛?”吴吟在旁边喝的眼睛湿润,看我时水汪汪的大眼又变成了吉娃娃的样子。 “去写简历啊,你不是说要今晚做出来给你么?”我承认自己是有些急智的,不然怎么会下意识里找了这么个顺其自然的理由。 “简历?”爸妈同时询问。 我点头,“是啊,我这几天就先自己找找工作,看看情况再说。” 没敢抬头看爸妈的神色,我拉开椅子,老老实实回书房,转身时还差点碰到地上的一只大花瓶。 去客厅拿了只吴吟洗过的苹果,又倒杯水进书房。世界很是清静,门没有关严,悄悄地开了一个缝,我奏国旗关门,外面是饭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低低的,很是一派和气的样子。 咬了一口苹果,蹲在滴水观音前,大大的叶子青翠欲滴,叶梢的位置很干,是该浇水了吧。就着手中杯子喝几口,剩下的水倒了一半给它。 “兄弟,你可好好的活着啊。家里空气就指着你净化了。”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多么无聊的人。放着房间里的爸妈不说话,居然跑过来和植物作交流。 会自己的桌子前,页面上的小花猫支起短短的小粗腿,歪着头看向镜头,身后阳光灿烂,画面很是温暖可爱。谁看见了都会被激发出心底柔软的那一部分。 点开微薄页面,更新比以往少了很多。也是,把大部分的明星和不时跳起来发表宏论的公职删除后,我这里剩下的人基本都是些擅长于沉默的人。比如,偶尔更新,但是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低气压的前男友,比如,叫嚣着要在去国外前见我一面的庄主。哎,微薄开始变得冷清了。 看着寥寥可数的几个粉丝,和那熟悉的界面,我心情有些低落。 右上角里有提醒,打开来看是一个粉丝关注和几条评论。 吟啸徐行,听起来,取这名字应该很是花了番功夫。 点开评论,正准备一条条的看,忽然弹出一条私信,是那个吟啸徐行,“我吴吟,加我。” 靠,平时老是阴魂不散就算了,干嘛要霸占我的网络空间,他老人家的闲工夫可真是多。想起来,他在陪着我的爸妈吃饭,应该不会看微薄,于是回他一条,“你真是作死。微薄上说话注意点,公共平台别拆我后台。” 关了私信,打开评论看,我的脑袋直接化身大烟花,噼里啪啦的直往上冒火星,真想揪着吴吟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每条都在不遗余力的给我发着小广告,不是卖衣服就是卖各种乳液,举报他是刷粉丝的都会有人相信。 我私信给他:“你是中病毒了还是抽风了,看看你那什么评论!” 那边一片平静,不甘心的点开他的页面。灰色页面陪着很意境的黑白相片,钢琴上猫咪舞蹈的瞬间被抓拍出来,点进来后,整个页面散发着一种安静的、低调的、淡淡的…装逼气息。 颇有些不以为意的看下面小更新,最近的一次是在下午,照片是高楼一角,在蓝蓝的天空下,墙壁尖角突兀的站住画面中央,看起来很是刺眼。配着图的文字很酸,跟页面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装逼气质,“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就是那些能一个人孤单生活的人。”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是他剽窃的别人的,吴吟这种热爱数字的理科脑子,装把小忧郁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么伤感又有深度的话绝对不会是他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看看评论量为零,我在下面回他,“你就装吧。从谁那里抄来的,老实交代,我去关注他!” 看其他的微薄,转发的都是一些大v的心情微薄,其他的就是自己可能是走在路上拍下来的风景或者是些自己做的饭菜,下面的评论也很少,但比我的好多了,最起码有妹子在下面叫着“看起来很好吃,我也好想吃!”或者是“这是哪里,好漂亮。” 除了这些外,暴露身份和职业的微薄基本没有,整体除了玩玩吃吃能看外,基本很是寡淡,辜负了他这装逼气质浓重的页面。不过,吴吟从小到大桃花不断,就算是网上,这么无聊的页面都能有女生来回复,这艳福是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带着对他小桃花旺盛的羡慕与鄙视,我关掉页面,狠狠咬了口苹果会自己页面呆着。 长叹口气,终于从百度里搜索简历模板,准备好好弄一下,顺便理清自己在这个出卖脑力和体力都不一定能养活自己的世界里的位置。 网上的模板实在是太多,去文库随便一下,就是一百种不同的样式。我头顶冒汗的,大略扫了扫,终于挑了一个最简单明了的样式。 填着各项空白格,也挖空心思的想着自己获得过的荣誉,最后在工作经历上发了愁。我原本不高的信心早就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不介意在简历上面再次被自己补一枪。 “你写完了?”哆嗦一下,是我太没有警觉心还是都商量好了要把吓死才干休?我无力的点头,“是啊。大哥,传你邮箱里?” “不用,我就在你这里改改,然后投几个公司试试。”吴吟拉过椅子,坐在旁边,夺过我手中鼠标,盯着屏幕看也不看我,很是专注的样子,却偏偏云淡风轻的像是呢喃一样的说话,“我手机可能中病毒了,那些评论不是我发的。” “哦,我说呢。”我象征性的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瘫在上面,很是无力,“你还真会做饭了啊。我记得你以前死活都不学的。” “恩,有时候一个人无聊,就想着做饭给自己吃。”吴吟一丝不错的盯着屏幕,帮我改简历。似乎很懒得再跟我说话。整个书房静静地,静的有点让人脸红心跳。 我一抓椅子,站起身往外走,“你先弄着,我看看爸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四十五 旧书 爸爸在卧室看电视,军事类的新闻让我只是听一听都觉得头大,更遑论那主持人穿着迷彩装,瞪着铜铃大眼,很是兴致勃勃的介绍着美国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充满活力的样子在我眼里有些属于危险地偏执意味。举手投足间的兴奋,昭示着人类中的男性族群身上有着共通的好斗和争强好胜。这种荷尔蒙爆发时所表现出来的激扬,实在不符合我这么爱好和平和美满的女性人类。 我缩缩脑袋,指指厨房,“我妈在厨房吗?” 老爸点点头,“出来干什么,书房里不是还有人么?” “嘿嘿,老爸,您接着看电视。”拿着茶几上果盘里的青菊塞进他怀里,二话不说就往厨房奔。 “你过来干什么?”老太太挺着小腰,忙着刷过洗碗,不亦乐乎的一撩胳膊阻住我伸向水池的碗筷。 “过来帮你洗碗啊。”我觉得自己是很不受欢迎的人。 老太太湿着手就把我帮厨房外面赶,“不是说要做简历么,赶紧跟吴吟商量着弄。我这里马上就好了,用不着你。” 我还没有走出门,老太太忽然停住,“等等,这两天,你舅舅要过来我们家玩,你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在家也别老穿着睡衣就出来晃。”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米奇图案的大睡衣,确实不适合见客。“恩,知道了,舅舅的生意不忙么,怎么有空来a市了?” 舅舅做的小市场批发,南来北往的生意做得很大,在邻近c市里的一个小区域里混得风生水起,可谓是个大忙人了。小时候,爸妈在a市的工作,曾有段时间把我记住在奶奶家,有时候也会被送去c市下属的城镇姥姥家里。那时候,舅舅工作还不算忙,有空闲了就会带着我去买小零食或者去邻近乡下的田地里放风筝。后来回a市跟爸妈一起住,我上学的时间被安排的很紧,舅舅生意渐渐上了轨道,我就只有在放年假或暑假回去看姥姥的时候,才能偶尔见到他。 印象里的舅舅一直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只记得他个子中等,人胖胖的,喜欢眯着眼跟我说话,然后拉着我的手一起玩。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和他在一起,感觉自由自在的,不想读书时那样的束缚。慢慢长大后见他,只觉得他身形越来越胖,整个人虽然还是笑眯眯的,却一直很疲惫,似乎是休息不足的样子,想来是生意太忙,让他总是无法休息的缘故吧。 “这几年,你舅舅的生意扩到了a市,一开始是自己打理,现在交给了孙肖一部分,他现在隔段时间就来a市查看一下。这次听说你回家,怕你着急走,他特意把回a市来看生意的时间提前了,说是要见见你这个老是不着家的外甥女。”老妈说的很是怨怼,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靠谱了。 我缩缩脑袋,连嘿嘿笑都不敢了,边往门口走说:“我知道了,这几天会注意的。那我去弄简历了哈,您慢洗。” 出来就间老爸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见我转身,眼珠子迅速往电视屏幕上扫。我把自己当透明人,快步挪进书房。 书房很安静,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清脆,书房大灯没有开,只有书桌一角的台灯散发着淡淡的光。吴吟侧对着我的方向,鼠标不时轻点,页面不断转换。他的侧脸在灯光映照下显现出棱角分明的模样,隔得远远地望过去,清秀又安静,很是专注。有一瞬间,我想到了他那装逼气质十足的微薄,似乎,里面的文字和图片和现在的他很是相配。而那个总是在我每天睁开眼就出现,并且总是喜怒无常,爱黏着人的他只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相。 我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着魔,胸口有点闷,这个书房简直是不能呆了。想出去,外面老头老太太都是一副你们快勾搭吧的小眼神儿,我又实在是无法承受。 左思右想,进也不是,退更不行。实在是为难。姐姐我这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有够差,屁大点事儿都能被自己逼进胡同口。(.无弹窗广告) 刺啦一声,椅子微微划动地面的声音,吴吟伸直腰板,双臂张开往后拉,脖子仰天,头往后靠,整个人在椅子上甚是舒展。“弄好了。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啊?” 我惊醒,恨不能敲自己脑门,这呆鹅样实在是丢人至极。 “你不要乱投哦,我要检查的。”我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顺便把鼠标夺过来,电脑屏幕很干净,工具栏上只有一个页面,里面是我的微薄,旁边的qq头像不停冒。看来吴吟刚才忙到没有心思管我的隐私。 “你敢不去。”吴吟凑过来,淡淡的酒精气息窜进鼻子里,原本是不可忍受的气味,我却变态的觉出了一丝清新气息。 “你…你…你到底投的哪方面的工作啊。”我打开邮箱,心里不知为何,就想四月的飞絮一般,乱飘飘的失了方向。这感觉很让人惶恐,我紧握住鼠标,迫切需要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够摸得着看得见的。 “等通知吧,手机别停机,没事儿在家里呆着好好地琢磨下穿啥样的正装面试。多看看服饰杂志上的ol搭配。”吴吟伸手向前,我很是知趣的歪过头,谁知他阴魂不散,像是摸狗毛一样的在我脑袋上摸了摸,还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咋跟个猫似的。” 我瘪嘴,正要呛回去,却一阵阴影飘过,吴吟声音由近及远,停在我身后某个地方,“这房间没变过,真怀念以前进来偷偷看小说的时候。” 我愣住,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高中课业紧张,我们每隔三个星期放一次周末假期,周五下午上完三节自由自习后就可以回家,直到周天晚上回来上自习。 每当放假的时候,我都会在自习时快速的把假期期间的作业做好,连吴吟都不等,自己一个人坐公交去离家最近的超市,用平时爸妈给的或者从吴吟那里敲诈来的零花钱买一大堆没什么营养的零食,包括薯片、妙脆角、各种散装坚果、可爱多、以及应季水果。大包小包的拎回家后,又着急忙慌的跟吴吟打电话,让他帮我刚刚短信给他的书单都买齐,然后翘着脚,边在客厅看电视边等着吴吟回来送书。 因为爸妈休息只在周天,有时忙起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所以,高中时的周末假期是我最自由闲散的时光,原本可以大吵大闹的叛逆期因为这点休闲时间的稀少,而倍感珍惜。也因此,在本应最叛逆嚣张的年龄,却是我印象中最充实安静的时光,即使玩耍都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零食看闲书。 吴吟的高中时期虽然喜欢和其他男生拉帮结伙的打篮球或去唱k,但是每到周末,几乎到我家报道,每次拎了大堆的书和蔬菜,等我做完后一起吃饭。等酒足饭饱,我充实的剔着牙边咂嘴边想着接下来是把吴吟赶走好睡会儿回笼觉,还是把新到的书看完。吴吟似乎很有预见,每当看我剔牙眼神乱转的时候,都会双手举过头,很是任命的妥协,“我觉得你家的书房阳光很好,你爱干嘛就干嘛,我去看会儿书。” 几乎每一次,无论我怎么申明书房是我和爸妈共用的,很是隐私,不能让外人进。但他都会食指放在嘟起的嘴上,眨巴着眼神神秘秘的说,“没事儿,我不乱动。你放心。”说着,就跟老鼠进洞一般的弓着背,颠手踮脚的进书房。那渐渐长高的个子和细瘦细瘦的麻杆身材被扭曲成一根弯棍子,看着很是滑稽。我就算是打定心意要赶他去回家都没时间开口。 我转身看他,他站在隔断爸爸办公桌的半透明山水屏风面前,似乎很是怀念的摸着红色的屏风外杆,清淡的山水画在他的身前舒展,一片云遮雾罩的背景在只有一点灯光的微暗室内显得神秘莫测。 我打了个颤栗,“我们家的书房很好么?你家书房不是比我们家的大么,装修还很豪华呢,欧式风格,我都羡慕的不行。”我坚决不相信,一个天天窝在自家装修豪华富丽的书房里的人会真心喜欢我家这需要屏风来隔断空间的小书房。不过…我转念一想,看吴吟那小清新又爱显摆哲理的装逼气微薄页面,我心里也在打着小鼓,莫非,他这是吃惯了鲍鱼人参,把我家书房当成小野菜来啃了? 吴吟走到屏风侧对着的滴水观音面前,自顾自得蹲下来,手抚上我下午刚浇了水却依旧干燥万分的叶子尖上,“林尧,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这让你看不清形势,看不到自己真正所处的位置。” 什么意思,忽然冒出这么句抽象的话,我摸不着头脑,很想走上前去把他晃醒,于是,我身子往前探了探,在椅子上坐好,有些苦恼:“哥们儿,说人话。” 吴吟身子似乎往下压了一下,半响,他叹口气,站起来颇有些无奈,“你真是够可以的。”转身走到窗户边属于我的那一半书架面前,从中间抽出一本略微有些厚的书,左手握住书脊,右手飞快的翻着书页,他在的位置正好是书房最黑的一个角落,绝对不可能看清书里的文字,不知道他在翻什么。 忽然,听见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似乎是很享受的模样。 “装什么装,就不怕吸进去点虫子?”我很是煞风景的想到虫蛀问题,毕竟这个书架里的书都是我喜欢看的,有的内容不是爸妈喜欢的。所以,除了吴吟以前偷摸的进书房时翻看一下,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翻。这些年,我不在家,这些书自然就被安静的放在角落里,这么就没人翻动,长点小书虫是绝对不奇怪的。 吴吟转身,大步走到我面前,微微酒精气息伴着他往我面前袭来,我身子微微后仰,腿脚紧绷,随时准备着拔腿走。我觉得今晚的吴吟又开始喜怒无常,变成了怪胎。让我觉得怕怕的,很有些危险地意味。 “林尧,”吴吟一手撑着旁边的书桌,一手拿着书撑在我的椅子把手上,由于椅子受力不均,带着我偏向一边,我腿脚着地,庆幸自己有所准备才没有被他双目圆瞪的认真模样惊得跌下椅子。 四十六 秋夜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居然一手遮住自己的脸,很是没用的低着头,偷偷抬头瞄他,不用看,我就知道自己很像只猥琐的老鼠,浑身散发着一种畏畏缩缩的气息。 吴吟在我面前,眼睛盯的我很是认真,书桌上的台灯照的他整张脸一片惨白,就连眼珠子都透着一层清透的琥珀光芒。他几乎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整个人很是严肃,不知道盯了我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一两分钟,他忽然咧嘴,低着头,头顶对着我,撑着桌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知道在擦些什么。 “林尧,你还记得这本书吗?”他没有看我,依旧弯腰擦着自己的脸,撑在我椅子上的手松开,我的身上被放了一本书。 我被椅子轻轻的弹了一下,抓住手中的书,确实是很厚,已经被翻得有些旧,书却散发着淡淡的豆荚香气,不用看封面,手指要放在封面上,我就能说出它的名字,是我开给吴吟的书单里最难找的书。不是因为它的稀少,而是因为它的畅销。当年村上春树的书很是流行,收集癖发作的我很想看这本《海边的卡夫卡》,但是,每次给吴吟的书单里什么都能被买到,只有它,我始终不能得到。于是,因为这本书,好几次周末假,吴吟都被我亏得面上无光。时间似乎是从春末一直持续到夏初。 后来,当我渐渐把亏他当做周末放假的特定节目时,吴吟一进门就把这本书甩到我的身上,很是嚣张的低头看我,表情特别的欠揍,“怎么样,哥很牛吧?” “我自然知道,怎么了?”我有些无语,这哥们儿别是记仇到现在吧。为了感谢他,以及为了弥补我嘴贱带给他的人身和心理伤害(伤害这是他自己说的,我觉得他挺满足被我亏的),我特意照着他列出来的菜单,老老实实去学了新的菜谱,然后做给他吃。 吴吟的脸有些扭曲,似乎是有说不出的委屈,又像是在抱怨,他皱着眉头,缓缓凑到我的面前,酒精气味越来越浓重,我闭起呼吸,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时候,他老大爷终于开始说话了,“你从来没有翻完这本书。林尧,你其实并不喜欢这本书吧?” “恩?”我纳闷,“喜不喜欢很重要么?我以前一直有在看这本书啊。只是…”我有些为难的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的纸张特别软,我好像每次拿起它来,它都会比上一次我读它时轻一些,也要软一些。很奇怪。”我说道,同时,手不自觉的握住书脊,下意识的做着吴吟刚才在书架前的动作,飞快的翻着书。 吴吟似乎是松口气,他半是试探,半是询问,一边眉毛微挑,“所以…所以,你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这本书完完整整的看完,但是,只要拿在手里,你就一直在看?” 我大脑有点短路,分析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有些犹豫的,很是迟钝的点点头,下意识中哆哆嗦嗦的回道,“恩。可能是这样。” 我记不清自己有没有读完这本书了,但是,以我高中时对于村上春树的热爱和爱追流行的个性,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本书,我是真的有在读。不过,既然吴吟质疑我没有读完过它,那肯定是他在这本书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玄机,原本应该惊声尖叫的我一直平平淡淡的表现让他起了疑心。 “怎么了?”我意识到这一点,边刨根究底,加快手中的节奏,一下子就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台灯照在我的手上,还没看到最后一页有什么玄机,眼前一闪,书重新回到了吴吟的手上。 “算了,”吴吟似乎放弃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忽然放松,手里紧紧握着书,“既然你一直没有心思看这本书,那我拿回去好好看吧。我一直想跟你借它,但当时你催得太紧,我总是不敢跟你开口借。” “哦,就这点事,值得跟什么什么似地么?早说嘛。”我如释重负,“拿走吧,什么时候还回来都行。” 吴吟摇摇头,似乎很是无语,他点点我脑门,“你真是…” “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后面有什么事情么?”实在是他的表现太过怪异,如果不问,太违背我好奇宝宝的真实性格了。再说了,刚才虽然是匆匆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清,但是好像在最后一页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标出来的。现在被他拿在手里,我忽然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吟把书藏在身后,很是坚定,很是冷漠,王八气十足的否认:“能有什么,你想多了。我是想跟你交流一下,当年买它,我费了很多的劲。”说着,话题一转。他很是鄙夷的说,“天天的看着你拿它在手,还以为多认真在看书,都翻的这么旧了还没有读完过一遍。林尧,你装模作样真是够可以的。当演员绝对合格。” 我气闷,这是迟到了八九年的鄙视? “行了,我今晚喝酒了,有点头疼,先回家睡觉了。最近可能真的不能出来陪你了。你一个人好好玩吧。”他懒得理我,拿着书就往外走。我赶紧小步跟上,爸妈在家,即使在小事上,我都力求表现的礼貌。 “那我送送你。” 吴吟开门,忽然停住,他回过头来,从上往下看,很依旧不改刚才的鄙视,王八气十足的架势,“就你穿这样?” 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大米奇睡衣,布料算厚实,到底不算正式。也幸好是吴吟,如果是别人,我穿这样在家里晃荡,肯定早就被爸妈训的找不到北。 不过…刚才老太太在厨房说我舅舅来a市的时候,确实说过要我这几天在家里都要穿的正式一些,莫非是嫌我今晚太随意,又顾及着吴吟在,所以没有敞开怀的训我? 恩…不知道一会儿吴吟走了,爸妈是不是要抓住我狠狠地教训一下,恩…当然不会是像小时候一样给我找个小角落蹲着。 我检查完自己的衣服,腰板一挺,小c罩杯往前送,很没有气势的低声抗议:“怎么,在家穿这样就见不得人了?” 吴吟点头,似乎是施舍一般,“好吧,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我走了。” “…” 忽略掉老头老太太八卦机一样躲躲闪闪的目光,裹了小披风送吴吟下楼。初秋的风越来越凉,干燥的北方秋夜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我的心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归属感,即使如此,我脑筋一转,却想起以前在江南秋天时一个人山中漫步的感受。 江南的秋季,平日里惯有的烟雾迷蒙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即使是站在小池塘边,满眼的水色碧青,生机盎然依旧能体会到季节的迅速变迁。只是,江南的秋天特别短,还没有回过味来,就啾的一声走远了。因此,在江南的三年,我从一开始的新鲜,到后来越来越想念a市的秋天,想念在秋高气爽的艳阳天气里心无挂碍的挎个小包去郊游的时光。 “怎么了?”吴吟转过身来,站在台阶下面,抬头看着我,很是疑惑。 “没什么。你没有开车来?”我看着楼道口空荡荡的车位,问他。 “恩,当时有点急,坐出租回来的。”吴吟回道,脚尖点地,有些心不在焉。握着书的手藏在身后,明明是个北方大爷们,却不知为何,透出难得的稚气。 “急什么?有时间发微薄,就没时间开自己的车?”气氛有点尴尬,我想要快快把他送走,然后回楼上,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要磨蹭一会儿。 “林尧?”吴吟忽然抬起头,额前短短的刘海垂下来,随风轻飘。楼梯道的灯光太微弱,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我还没有问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又没有说些什么?” “恩?”我被他问得一懵,回过神来,不想还好,他这一提,昨晚上他那种种耍流氓的行径又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在自家门口被他吓一跳,好心让他睡沙发,却被迫洗第两次澡。靠,这个人还有脸提昨晚怎么回事。 我没好气的回他,十分愤怒,“没事,你这种行动先于话语的人,哪里会说什么?!” “我做什么了?”他似乎有些紧张,站直身子,走向前一步,很是认真。 趁他有些手忙脚乱,我从他手中把书夺过来,躲过他要扑过来的方向。奔到楼道灯下面,快速翻到最后一页。 一片亮闪闪的淡紫色线画在几行字下面,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字,书就被夺走,吴吟很是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果然有秘密。”我自认戳破了他的计谋,洋洋得意的很邪恶,“说吧,是不是当时买到了盗版书?你买的时候知道这书质量太差,又被别人涂涂画画的,所以现在急着把赃物带走?” 吴吟很无语的望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一戳我脑门,“你想知道么?” 我点点头,“怎么,被戳破了,想找理由逃避话题了?” 吴吟抚额,摇摇头,上来双手掐住我脖子,在我耳后恨恨的说,“林尧,你就作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恩?”我掰开他的手,脑中疑问不停冒,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好歹的。靠,是谁大半夜的不睡,在黑漆漆的夜晚把他拖回家的,要不是我,他这个臭小子就醉在我家门口冻一晚了。 呸,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真是倒霉到家了。 “行了,我走了,不要对我依依不舍的。哥有空了就找你。”吴吟放开手,很是知趣的转身要走。 他的家和我家在一个小区,隔得距离不远。但我很少去他家,从小到大都是他来我家找我,有时候凑巧饭点,爸妈就留他吃饭,甚至是,如果时间太晚了,他就会在我家沙发上睡一晚。 曾有一段时间,我很怀疑,爸妈是要趁着吴吟家庭不够幸福的由头,把他争取过来做养子。 “喂。”不知为何,我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你家吧。”刚才被他掐脖子,现在风一吹,原本只是搭在肩膀上的披肩有些往下掉。 四十七 书签 原本以为吴吟会毫不在意的默认,让我跟个尾巴一样的在他身后“护送”他回家。(.好看的小说)却不想,吴吟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往后退了小半步,“改天去吧,今天太忘了,让你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 什么嘛,同一个小区,一栋楼的距离哪有那么危险。我无语,“好吧,那你回家后给我打个电话吧。不要再象昨晚一样跑我家门口喝酒了。” 吴吟点点头,伸手赶我,“快回去吧,我走了。” 我站在久违了的秋风里感受着北方的秋季夜晚,直到吴吟隐入拐角的黑暗中,站在楼道口闻着空气中干燥清淡的草木香气,楼前的大树上,叶子哗哗的摇着。望着对面楼上的点点灯光,听着隐隐传出的几句孩子叫声和大人的斥责声,平静又庸常无聊的俗世生活在这北方初秋的夜晚变得寻常又温馨。 头有点晕,整个人有些累,我觉得自己漂流太久,久到被自己心中的假想敌打败,差点找不到心中一直向往的方向。 回到家的时候,刚关上门,就听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停住,我老老实实的做到客厅,站在角落台灯旁边,假装自己很乖巧,“我回来了。” 我以为,自己会被爸妈劈头盖脸的问和吴吟的关系有没有进展。毕竟,父母的关心经常会超越了职业和性格的惯常表现,而经常化身成八卦机不断的试探着自己的子女。 但是,爸妈很是淡定的恩了声,两个人很是默契的看着电视剧,爸爸还翘着脚很是悠闲地给自己跑了壶茶。 我本来做好了坚强应对的准备,想着怎么样来发表一下慷慨激昂的陈词,来表明自己在选择交往对象这个问题上是有着成年人的思考和处事节奏。[.超多好看小说]同时,也提了一口气,精神高度紧张戒备。却不想,被爸妈轻描淡写的扫过,一点看法都没有。我顿时有种一拳打在豆腐上的无力感。莫非…我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叹气。果然,在爸妈面前,我是没有重要到让他们变成疯狂八卦机的位置。 带着一种释然又莫名沉重的微妙情绪,我一脚进书房。准备上会网消磨下时间就睡觉。身后悠闲自得的享受夜晚休闲时间的人…我晚上在家的这几天,他们好像都很悠闲啊。不是说白天忙的四脚朝天么?再怎么加班,也不可能回来就优哉游哉的纯玩啊。我有些怀疑,怎么会把工作处理的那么快,连点收尾工作都不用回家整理。 回到书房,里面书香和红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夹杂了轻微的酒精味,吴吟刚才帮我递交简历的专注神情像是雷劈一样迅速的钻进我的脑子里。心快跳了几拍,自己被自己吓到。 当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书架前面,和吴吟所占的位置相同。不自觉的模仿着他手伸向书架的动作。看着满架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书,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才似乎并没有一本本的去挑,也不是偶然才发现那一本海边的卡夫卡,而是有目的性的伸手就过去拿。 书架上,除了最低两层是我读书以来的教科书外,其他都是我的课外读物,各个时期的流行书籍,和以前从老头老太太那里抢过来的老版中国古典小说。这些书有厚有薄,有新有旧,高高矮矮的没有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只是依据我懒散的习惯随意摆放。(.)站在书架前,我的手一身就能够到的高度上,是我大学时候很喜欢的各种网络小说实体版,再往上是中学时期买的各种文青愤青所喜欢的名著或经典书籍。而从爸妈那里搜刮来的古典小说穿插在每一层的中间,是吴吟每次来书房都会翻一翻的书,每次他看完,都会学着我的习惯随手放进去。 吴吟的个子比我高,我站直身子只能到他肩膀略微靠下的位置,他所习惯的高度应该是我习惯放中学书的位置。看看略上方空出来的一个位置,我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书架板。 当手放下来后,我看着一尘不染的手指尖,心里打颤。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问题。这个问题被别人反复提起,我从来都是笑哈哈的应对,从未当真。 随手抽出面前的一本小说,淡蓝色的书脊上是熟悉的书名。是明晓溪的《泡沫之夏第二部》。三部小说一字排开,明艳华美的封面里包裹着的是缠绵凄恻又令人动容的故事。和张郁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是一个爱做梦,向往着忠贞隐忍爱情的普通女大学生。这个故事曾经让我为之着迷,在网络上看了电子版的故事后又在书籍出版后一个跑去书店买签名本。 我注定是尘世中平凡到尘埃的人,整日做梦,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张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泡沫之夏》里的故事却给我另一个世界,里面充满了爱恨情仇,主角们在其中有着和俗世生活完全不同的情感和世界。跌宕的情节带给我莫名的愉悦和满足,这书,我曾经买了三套,一套给了张郁,一套自己读,另外一套,收在了书柜最下层储物空间的大箱子里收藏。 想起那一段时间,我经常缠着张郁,问他喜欢哪一个主角,为什么喜欢。我知道他不会这类流行的言情小说有兴趣,却还是满怀期待的希望他能够稍微翻一翻,至少为了让我得到开心或满足而看一眼。 可是,每一次,他都很坦诚的说:“那套书根本不是他的菜,他不喜欢便不会看。一点翻开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可能是我缠的他有点烦了,他把那三本书特意找出来,然后重重摔在我的手上,很是生气的说,“林尧,不要以为你会控制我的喜好。不要剥夺我的精神自由。” 当时,我正在校园树荫下的长凳上坐着,正好吴吟商量着什么事情。我看着手中的书,有抬头望望正气凛然站在面前的张郁,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却在转瞬间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的,强迫他看不喜欢的书是我的任性。 我正要站起身对张郁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任性的时候,旁边的吴吟按住我,并且从我手中抽出一本,随意翻了翻。状似无意的说,“这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欧辰这人高高在上惯了,即使爱伊夏沫到死也不会真心体会到她的难处,又遑论相爱。洛熙的身世太凄苦,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自己的阴影,能遇到夏沫,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和不幸。而夏沫嘛…”吴吟站起来,直直望向张郁,似有所指的说:“我觉得,再美丽坚强的女主角都不会比现实中的爱人更有吸引力。” 我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去的,也忘记了张郁有没有继续生气,只记得后来回家,被张郁摔在手上的那套书并没有被我带回家。 看着眼前绿色的封皮,我觉得自己的大学时光过的轻飘朦胧,对于张郁的感情占据了大学的大部分时光。我只有时间去体会缠绵的爱情,幻想着、期待着张郁能对我宠溺一点再宠溺一点。却完全没有自觉的认识到自己一直在索取,却没有能力去了解张郁的真实想法。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是否定了自己整个的初恋,以及那曾经在别人口中和自己记忆中的所谓光辉历史。恩,否定自我,这实在是一件沮丧的事情。 没了翻开的心思,胡乱把书塞回去。却不想,一失手,书页散开,里面掉出一张长方形的书签。 我愣了下,墨绿色的硬纸书签,正面右下角的地方画着淡蓝色的碎花瓣,细细的枝干胡乱伸出,几点花瓣很是清雅的摊在一角,其他地方是大量的留白,透着股远山近水的轻逸隽永。背面是一行小小的字,似曾相识的字体和正面的兰花相映成辉,细长的笔画排列组合成迷惑人心的美感。 张郁的钢笔字很好看,我第一看他在图书馆的签名时,很是惊艳了一把。他的字和他的长相一样,一笔一划间透着让人说不出的心动。在这张书签的背面是他写的两句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气势磅礴有悲凉的词句被他的俊逸字体写出,在淡绿色的书签背面别有一番风骨。 这张书签是我在一次期中考试的复习时,耍赖从张郁那里要来的。当时,张郁只是皱皱眉毛,很是无奈的敲了敲我的书,说:“林尧,你怎么跟个赖皮狗似的。”我当时以为,他这种无奈就是对我的妥协和在意了。因此很是得意,并且总是时不时的夹在书里。 现在想来,我对张郁的每一次要求都在消耗着他对我的好感和喜欢吧。不然,为什么他连一句分手的话都懒得跟我说,直接和成熟又大方的李可在一起呢。 胸口发堵,熟悉的呕吐感泛上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情,把书签夹回书本里面,整理了一下书架的空当塞进去。 四十八 古建筑 当我风风火火的赶到市中心淮海路里的偏僻小巷,还在找着传说中的古建筑时,就见到一个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的都市丽人。[.超多好看小说]眉目精致,淡粉的唇色娇艳欲滴,配着风情万种的扭腰摆臀很是花枝招展。剪裁合身的米色外套包住略微有些平板的身材,气质超脱潇洒。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在a市,我会误以为她是街头要拍照的平面模特。 “林尧,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当这位让我暗暗流口水的美人笑起来,并且亲热的上前揽住我胳膊时,我尝到了小说中所描绘的全身僵立的滋味。大概做了几分钟的呆僵尸后,王紫芸摇着我的手,凑到我的眼前很是戏谑,“怎么了?我又变漂亮了?” 她身上散发着清淡的香水气味,应该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高档货,和我大学时八块钱一大瓶买的绿茶味香水明显天差地别。或许是女人的嫉妒,又或者是该死的直觉,我的头脑中却没有和好友久别重逢的喜悦与熟稔,反而,有些淡淡的酸涩,全神戒备高高开启。真个人紧张的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腰,摇头,脸有些僵,回道:“是变漂亮了。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好有气质。” 我像是一个乡巴佬一样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在她衣角轻搓,触手滑顺,布料的颜色虽然淡雅,质地却高档,一看就不便宜。握住她衣料的手倏的缩回来,弄脏了,我可能连送洗的钱都没有。 “哈哈,从你嘴里居然说出赞美的话。”王紫芸很得意的仰头笑,还是以前大大咧咧的模样,和刚才的风情万种很违和。 头顶艳阳高照,秋日的风轻轻吹荡起路边的梧桐叶,满眼都是萧瑟的黄。看着王紫芸毫无形象的仰头笑,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纯粹是嫉妒心发作,很是龌龊的小人之心了。 轻轻叹息,想起毕业时,和张郁分手后,我就像个鸵鸟一样消失在了所有大学同学面前,一个人收拾行李,趁着宿舍所有人都有事出去的时候,让吴吟帮着把东西运回家。从此,无论是谁打电话,都拒不接听。 终于有一天,王紫芸很伤感的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很难过,我这么消失,让她连吃火锅都觉得没有滋味。 我当时心情难过,看见这条短信,不知道怎么回,却也不想删掉。似乎到现在为止,她的短信都在我的老手机里呆着。 我伸手拂过她用发胶定过型的碎卷发,把刚刚落在发间的一片小叶子拿开。眼睛酸涩,嗓子有些发哑的回道:“我实事求是嘛。”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话说得很僵硬。我知道,再说几句,我可能会控制不住的哭起来。触目所及的萧瑟街道,因为有王紫芸的出现,却焉得生动了起来。我伸手回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肩部,淡淡的香水气味混杂着街道里的干燥空气侵袭在鼻尖,我轻声说:“我回来了。” 她回抱住我,拍拍我的肩,似乎也是惆怅的附和:“是,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在这处偏僻的街道小巷里却很清晰。我的胸口随着她的说话声,渐渐蔓延出一处疼。 我点点头,想了想,自己的尖下巴以前就经常戳到她的肩膀或胳膊,于是赶紧停住,说道:“行了,咱俩抱的太恶心了。我又不想跟你搞蕾丝边。” 彼此分开的下一秒,王紫芸很是庆幸的拍了拍她刚才被我点头的肩膀,一手捂胸,很是庆幸的嘴贱:“幸好姐姐我特意找了个大肩的衣服,不然又要被你给戳死了。” 我向天白了一眼,很是鄙视,“你就嘴欠吧。” 王紫芸笑哈哈的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走吧,我特意把时间调了。就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骚货。”说着,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 我躲她,“先说好,什么都行,就是卖身的不行啊。奴家卖艺不卖身。” 王紫芸撇嘴,拽住我,“没个正经。走,姐姐我带你去吃下午茶。” 我任由她带着,又往前走了几米,就在一家装饰甚是华丽的二层古宅建筑前停住。看看上面挂着古式匾额,大大的草书实在是太高端,高端到我认不出它在写的是什么。只是,左下角一小行的署名勉强能够分辨。 “周世明?”我转头问旁边正要带我进去的王紫芸。 她愣了愣,转头看我盯着匾额看,也抬头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道:“是啊。据说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书法家。和这家会所的老板有些交情。”她顿了顿,带着坏笑的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说,你不会看不懂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吧?” 我无奈,这个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打击我的机会,笔画稍微复杂一些的字,我都得翻着厚厚的字典去查找这回事难道不是她在宿舍时就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么? 我理所当然的点头默认,还硬着脖子,自暴自弃承认得很是爽快,“怎么,有意见么?” 王紫芸的反应很奇怪,她看着我,忽然摇摇头,嘴紧紧抿着,似笑非笑的低头,然后抬头拉着我往门里面走:“没意见。我里面还约着人等呢。到时候,你也可以问问那个人。” 王紫芸向来喜欢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也经常做些不着三不靠四的事情。我听了也没在意,任由她带我进去。 “亲,进来要花很多钱吧。你的工资够?还是傍大款了?”我农奴气大盛,进了门就悄悄慢了王紫芸半步,跟在她的身后跟个刘姥姥似地左右瞄瞄,上下瞅瞅,活脱脱翻身小奴进大城的没见识样子。 从外面看,不过是两个小层的古建筑,看起来占地面积很小,雕梁画栋修理涂抹的很清雅精美,进来之前,我只以为这里是类似于茶馆或爵士酒吧的精致版而已。想象里,这里面无非是装饰成古香古色的样子,翠竹幽兰点缀,金鸭香炉烟雾袅袅,再加上几声似有若无的古琴声。总之,这应该是一个装逼的良好去处。还在私心里想着,吴吟应该很喜欢这样子的地方。 却不想,进来后发现和我的想象大相径庭。首先,进门就是金灿灿的现代装饰,就连墙角都是金碧辉煌的颜色。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大厅,大厅中间围着一颗类似于榕树的大枝干,枝繁叶茂的模样的很是生机勃勃。枝干被一圈挖空的水沟围住,进门就渲染出微湿的潮气。枝干斜后方的地方是前台,衣装工整的服务员小姐妆容精致,站得笔直,一看就是经过了特殊的培训后才来上岗。 大大的吊顶被高高悬置,我偷眼看上方,惊讶的发现屋顶居然不是古建筑中惯常见到的悬梁或藻井装饰,而是被布置成了夜晚星空的模样。显得空间更加开阔,寥远平坦的像是置身于大草原之中。 我被王紫芸拉着往后走,经过一片隔开的区域,半敞开半闭合的空间被说不出材质的紫色亮板隔开,隐约能够看见里面坐着几个人谈心或玩平板。 这里的空间虽然大,却听不见一丝嘈杂的声音,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四周回想着不紧不慢的钢琴曲。我四下里看,猜测着在哪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应该会有一个人被雇佣来现场演奏。因为,我听见有一个瞬间,钢琴曲断开了,虽然后来又重新响起,节奏却悄悄地变快了半拍。如果是播放的cd或者电脑里调出来曲子,这种断续和节奏是不会被允许在这里播放的。 “怎么了?”王紫芸停下,回过头来看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看着前面的走廊在眼前伸展出来,尽管灯光明亮,却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我想了想,有些怯懦的问她:“这里究竟有多大?” 王紫芸重新拉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很大。这里有些区域,是有身份限制的。进来这里的人都是拿着vip卡的会员。我被别人带着来过几次,但每次来,都只是在这一条走廊里不断换房间。据说,这最里面由其他区域和房间是只对特定人开放的。”她忽然叹口气,和以前一样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感叹又羡慕:“我等小平民就算拼死拼活一辈子,就算再努力再上进,想要进来只能靠熟人在中间介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丢脸到家了。” 我偏头看她,她吐吐舌头,迅速整理好仪表,拉着我不怀好意的做着怪腔:“我们到了。你会遇见熟人哦。” 前面带路的服务员停住,先敲了敲包房门,包房门被装饰的五光十色,设计感十足的被不同材质的金属和高档彩色琉璃镶嵌而成,走廊里的灯光照在门上反射出不同的光芒,只是站在这扇门的面前就觉得自己走到一处世界的尽头。太多的未知似乎就在们的另一边等着我们。 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然后大门自动的平行敞开,室内的景色随着大门缓缓的打开而渐渐呈现出来。 我看看身边的王紫芸,她瞧好戏一样的对我眨眨眼,一扬下巴道:“哎呦,这里有人邀请你哦~” 我有点发?澹?此?欢?欢?牡茸盼蚁冉?ィ?肄植还纯磁员叻?裨蔽5妥磐罚??趾下7旁谏砬埃?苁枪婢氐难?印n蘼劾锩娴娜耸撬??凑饫锏姆?裉?群妥颁辏?Ω貌换崾鞘裁聪伦鞯娜恕t偎盗耍?叶粤成下冻銎炔患按??春孟返耐踝宪勘硎玖俗约旱谋墒雍螅?踝宪克淙痪?2豢科祝??恢劣诨岢雎糇约旱暮糜选p〈蛐∧值模?星樵俨钜膊换岫槁涞匠雎糇约旱暮?蠊酚鸭嫒嗡哪晔矣选?p>我挪动着明显不太大的步子进屋里。里面光线明亮,一迈进去就发现里面是完全的古式家具装饰,和外面五光十色的现代化装潢是两个极端。进去后,我现在右手边看见一个流着潺潺水流的小型山水,再向里面望去却只能看见一个十六扇的双面刺绣屏风。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屏风上所刺得图案,就听见里面一声轻轻的咳嗽,然后是低低的脚步声响。 不知为何,我的心没来由乱跳,似乎是在期待着一个人般跳的毫无章法。 四十九 尴尬 随着脚步声的邻近,原本还四下里偷偷张望,想要看清屋子布局的我低头看脚尖,忽然跟呆鹅一样的陷入窘境。 我低着头,手指紧紧合拢,抓在身后王紫芸的前面衣角处,待想起她的衣服价值不菲,抓坏了是我的经济能力无法赔偿的之后,我只得悻悻的松开手。赶紧放慢脚步,紧挨着她。 王紫芸轻笑,上前一步,“你看看,她都吓傻了。” 我低着头发窘,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正好停在视线之内。我有些佩服自己这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头顶上方的声音浑厚沉稳,对方此时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能感觉出话语里透出来愉悦。恩,但愿,这不是我的错觉。 我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抬起头来,并拢双腿,假装自己是日本动画片里规矩礼貌的持家女子般打招呼。 “周先生,原来你和王紫芸是认识的。”我装作惊喜的模样一定看起来很假,这副良家妇女的矜持样子也肯定漏洞百出。不然,王紫芸不可能冲着我眨眼挤鼻子的一副瞧好戏模样。 周新良穿着正装西服,剪裁妥帖,和王紫芸站在一起,两个人同样的职场精英模样,脸上堆着标准式的亲切。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听见我的客套话,周新良嘴角撇的很开,笑呵呵的说道:“是有次聊天时无意中说起,才知道原来我们都认识林小姐,所以,这一次知道你们有约会,我就厚着脸皮也来凑热闹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啊。” 他边说边看看我和王紫芸,笑容爽朗,那副原本已经精致的像是妖孽般的面容因了这幅生动的表情而更加闪闪发光。我内心有些惶然,只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胳膊被搂住,王紫芸凑过来把我往屏风里面拽,“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平时那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公事私底下想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这次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林尧,既然来了,我们就坐一会聊聊天吧。” 我点点头,任由她带着我进里面。 屏风后面布置的很是清雅,矮矮的榻榻米横在视线中央,上面摆着小方桌,放桌上面是三杯茶盏,茶盏中红色的茶水在光线下清透到底,茶水冒着热气,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茶香。我和王紫芸坐在周新良的对面,一低头还能看见茶水上面飘着的白色小花瓣,看起来很是清雅。 周围很静,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像进屋时那样明目张胆的四处张望了,听王紫芸和周新良两个人谈笑风生的说起公司趣闻,我只得手捧紫红色的小茶盏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茶。不知这茶叶是怎么泡的,在喝之前能够闻到淡淡的茶香,入口后却觉得舌尖发甜,口齿间音乐有属于春季花瓣所散发出来的甘甜。细细喝下,并不感觉发腻,反而十分爽口。 我对茶道一窍不通,此时细细喝下,却也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茶品。不知道这样的一杯茶水,会耗费多少的银子,这个世界上,有钱人的世界实在是太遥远了太美好了太不可想象了。我果然是一个俗到彻底的俗人,这个时候,还在心里盘算着金钱财富的问题。 “林尧,怎么了?”大概是我一个人对着茶盏发愣了太久,当我抬起万年呆鹅脸时,王紫芸拿起旁边茶桌上的烧开了的壶为我倒水。 王紫芸坐在旁边,一手执壶,一手轻轻扶住茶盏,茶水缓缓注进去只剩白色花瓣的茶盏中,水汽氤氲而上,她化妆精致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又清晰。多年不见,即使依旧带来熟悉的爽朗,到底是变了许多。那种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沉静透过简单的倒茶动作呈现出来,让她整个人原本超脱潇洒的形象变得更加雅致起来。 看着她,很难想象出当年那个比我还活泼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副沉静的模样。 只是那眉间眼梢中的偶尔出现的狡黠依旧层次分明,似乎在那一个张嘴大笑之时,所有的娴静淑雅都烟消云散,最后只换了让人不知天日的舒畅和欢快。[] 不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却让我觉得陌生的有些惊心。 “怎么了?”她帮我倒完茶水后,又帮周新良添了茶,正要舀水重新煮水的时候,似乎发现我的走神,有些小心的在方桌下面轻轻掐了我一下。 我迅速瞄了一眼对面正低头喝茶的周新良,对她摇摇头,“没事。你们都在一家公司么?平时工作很忙吧?” 我知道自己这个话题开的有些弱智,这两个人刚才在我面前一直说着公司里的八卦趣闻,每当差点要说到公事的时候,他们十分有默契的转移开话题,这明显就是不想让我这个局外人听到哪怕一点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识趣一些,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哪怕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社会桃色新闻也是好的。 果然,王紫芸的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为难,我立即意会过来,忽然灵机一动,脱口问道,“对了,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的牌匾上写了一行字,只知道是名家手笔,字体写的俊逸不凡,一看就不是凡品。只是可惜,我这个人对于书法一道,向来都是门外汉,怎么都看不出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周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十分虚心,十分虔诚的探起身子询问对面嘴中含了一口茶,正要放下茶盏的周新良。看看,连转移话题都做的这么真诚,我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急智和演技了。 殊不知,周新良嘴角抽抽,眉毛好像是被电了一样的瞬间变成陈坤唱歌时的样子上下交错着动了动。 我转头看向旁边正在舀水的王紫芸,只见她动作停在半空,似乎也已愣住。 奇怪,这两个人的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莫非,我刚才说到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么? 时间停住,动作慢放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我内心十分不安,不知道自己到底触到了那块地雷。 终于,周新良狠狠咽下了口中的茶水,随即轻轻放下茶盏,拿起手边铺展的一方丝帕擦擦嘴角刚才溢出来的一滴茶水。我一边脑补着美男穿着松垮的月白长袍在月光下慵懒的模样,一边看着他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动作,内心还在咆哮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姐姐我触动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么?” “呃…大门牌匾上的草书似乎是写的宁致茶庄。”周新良慢悠悠的放下丝帕,十分笃定的回答我。只是,那眼神中似乎有些我所不了解的神色,深邃精致的五官即使是没有表情,依旧透着股让人不敢轻易触碰的紧张和戒备。 旁边的王紫芸舀水完毕,迅速调好电茶桌的温度烧水,然后坐过来,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的糕点送进我面前的青花小碟中。 我察言观色,觉得自己不宜再问下去,只得点点头应和,以求尽快结束这个让他和王紫芸都很介意的问题,于是,我那总是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的急智又开始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哦,原来是茶庄啊,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才这里是什么奢侈的酒吧或是有钱人家开的会所呢。” 我觉得,这个世界一定存在着我所不了解的角落,那个角落的面积实在是太过狭小,就连我这种总是不着调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误闯入内,然后顺利的造成一阵阵尴尬。 是的,我不知自己到底是那句话没有说对,旁边的两个人又开始呈现出刚才那副近乎石化的状态,尽管时间很短,但是眉眼间微微的僵滞,刚刚端起茶盏的手忽然颤起的一个小瞬间都说明,我若真心懂得社交技巧的话,就应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句话都不说,好好地扮演一个只会喝茶和打量屋子的人 我正要自行忽视掉自己刚才提起的话题时,就见周新良点头,赞同道,“是啊,这里确实是一个供有钱人聚会的地方。不过,你说的酒吧,在其他的房间,如果林小姐有兴趣的话,改天我可以带你来看一看。这里的酒吧很干净,里面有一个调酒师功夫很好,你来的话可以请他为你调一杯鸡尾酒。” 鉴于前两次总是不经意间冷场的经验,我确信自己今天最好秉持多喝少言的原则,因此只是点点头,假装矜持道:“那就麻烦周先生了。” 周新良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听手机震动的声音,我腰间一颤,暗道谁这么识趣,居然在这个时候替我脱身。 我看看他,迅速掏出手机对他晃了晃,很是抱歉的示意自己要去接一个电话。 他微微笑,继而点点头,伸手示意我去他身后一面贴着仕女画的墙壁后面。 我顺着他的指示走过去,却在走近墙壁面前时,发现墙壁后有一个拐角,我回头看他,却见他伸手示意我进去。然后就不再理我,而是和王紫芸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只得掀开拐角处上方悬吊着的半截曲水纹的暗金色稠布,走进去后接通电话,“尧尧,你去哪里了?” 是老太太的声音,她似乎有点着急,“我在外面和同学见面,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就回来吧,你舅舅到市区了,刚刚给我电话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你那里离家近么,到时候打车回来,不要想着省钱做公交…” 我心里咯噔一条,“怎么会这么快?”想想刚才的尴尬氛围,我觉得今天出门实在是不太顺,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吧。再说了,我也实在是很想见见舅舅,好多年不见,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能回家,可能会和舅舅前后脚的到家。妈,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家么?” 老太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催道:“不用了,快回来吧。” 我正要挂上电话,忽然听见电话里老太太叫道:“等等。” “恩?怎么了?”我问道,老太太一惊一乍的,实在是不像她插科打诨浑不怕的作风. 五十 不真实 “你等等,我好像看见吴吟的车子往我们家这里过来了。他可能是来找你的。我要不要让他顺便去接你回来?” 我无语,“妈,不要了。他再开车过来,我还要等他,让他有事就在家里等我吧。急事的话就过十分钟我在车上了的时候打电话。我挂了哈,一会到家。” 挂断电话,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一看就财大气粗,背后资本雄厚的地方,我的心中就有微微的狂喜。哎,如果不是气氛一直那么的紧张,让我总是有种要钻地缝藏起来的羞愧感,其实我很想要在这里呆一呆的。因为这里的布置似乎都很地道,即使是中国风的装饰,一桌一椅,大到屏风,小到花瓶摆设都极为妥帖,都很符合我曾经在史料书中所读到过的描述。比现代设计中那些假借西式装潢而布置出来的中式风格要地道的多。 这么想着,我把手机装进衣服口袋,匆匆瞥了一眼身处的空间,不看还好,我抬眼就看见斜上方有什么东西被悬吊着,在微暗的空间中发着荧荧绿光,似乎还微微的晃动着,形容很是恐怖。整个室内十分干燥,四下里望去,除了淡淡的茶香外,看不清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我心里发紧,自己脑补着日本恐怖电影里的诡异事件,越想越可怕,最终承受不住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退。 “怎么了?”背部撞在柔软的地方,我回头,周新良站在身后,抓住我,眼神急迫。 我不敢回头,伸手指指后面,有些颤抖:“头顶上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周新良咳嗽了一声,伸手在墙壁上虚晃一下,整个房间不再被黑暗笼罩,黄色的灯光充斥了整个室内。 “林小姐,你说的是不是上面的茶笼?”周新良查看了一下房间,有些不太确定的拍拍我,问道。 我预感到自己刚才有些大惊小怪,于是,回过头来,顺着周新良手指的方向,看见整个室内空荡荡的,除了一角八仙桌上摆放着的各式茶具外,只有房间左上方悬出一个横梁,上面吊挂着一个罐状的陶瓷容器,容器外面一层竹篾编制的茶套,在整个房间中很是突兀的微微晃动。我刚才一瞥之间所见到的微微绿光应该是陶瓷容器上所刷上的一层加了夜光粉的釉。 虽然整个房间的灯光已经打开,却并不是很亮,反而有种似明似暗的朦胧,灯光效果很像是油灯所散发出来光芒。配合着满室干燥的茶香,和边边角角处做出的木头雕刻装饰,这房间哪里有半分想象中的阴森恐怖。 “这是什么?”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让人瞬间就能放下现代生活带来的浮躁和彷徨,取而代之的对于遥远古时生活得向往。对我这个第一次来过的人来说,这个房间或者说这整套的包房带来的,与其说享受,不如说震惊。 我记起从前查资料时,看到过中国古代把饮茶看做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因此会在起居室中隔开一个空间布置出专门的茶房,里面存放着各式茶具,并且挖空了心思想出各种方法来保持茶叶的干燥。 眼前这个小隔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联想起这个房间中古香古色的布置和模仿逼真的灯光效果,我暗自揣测,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茶房吧。 “这里的老板大概是想要还原出真正的中国古式生活,这间包房的主题又是茶室,我想,这个小隔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茶房吧。”周新良似乎也有些不确定,他拉着我问:“你确定没事吧?刚才是我想的不周到,本想着让你有个私人空间接电话,却没有想到这里灯光昏暗,反而吓到了你。” 我摇摇头,王紫芸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在周新良的背后很是佩服的对我比了个大拇指。我很想给她一个拳头,老娘是真的吓到了,老娘没有悻悻作怪。真的,你要相信我!不过,看她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觉得说什么应该都不能阻止她在错误的揣测中渐行渐远了。 呸,真是倒霉,为什么我总是制造大乌龙。[.超多好看小说] “呃…刚刚家里来了电话,我要赶回家去。不好意思了。”我做了个道歉的姿势,很是抱歉。 周新良很快意会过来,“我和王紫芸都有车,不过,好像只有我能和你顺路。要不,我们下次再约吧?” 我有点呆,看他后面,王紫芸点头如捣蒜,还做着各种怪样子。那种凌厉又精明的职场精英范早就不知道被一身奸相给挤的没影了。 “没事,我打车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们了。”我推脱道,尽管王紫芸再三示意周新良这个人很不错,和他在一起很安全。可是,对我来讲,浑身散发着精英气质又难得谦逊不摆谱的他太过优秀,优秀到让我很怕和他单独接触。即使是站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会变得莫名拘谨,说话做事都伸展不开,总是不自觉的让自己端着。 或许是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快步走出小茶房,从刚才坐着的地方拿起自己的小挎包,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拒绝,“你们再聊一会吧。平时工作太忙,难得休息。就多放松下吧。” 不等身后两个人的反应,我有些仓皇出门,感觉自己很像是一个逃难的灾民一半冲出去。真是狼狈的没有一点形象。 冲出门,惊到了正要敲门的服务员小姐,冲她笑笑一个往前走。 “等一等。”后面,周新良追过来。 我想要装作没听见,尽快的走出去。无奈手腕被抓住,只得停下。 “我送送你,王紫芸一会还有些私事,没人带你,你可能走不出去。”走廊的灯光和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原本很是绚烂的光影氛围变成了淡淡的蓝紫色光,整个走廊被渲染成了宇宙星空般的迷幻气息。我回头,整张脸差点撞在他的衣服上。只得稍稍后退几步,然后微微仰头,惊讶的看见他脸上有些细细的汗。 “怎么会走不出去,刚才进来的时候很快的。”我有些不解,同时回过头去,却在下一秒,心里咯噔一跳,暗暗想自己真是撞邪了。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自己是跟在王紫芸的身后,沿着笔直笔直的长走廊直接走到了面前的房间,如果回去的话,理应沿着原路返回。 可是,诡异的地方在于,为什么,我找不到来时的那条长走廊。触目所及,是一道道蓝紫色灯光下黑洞洞的多条路口。而走廊两边原本应该有房间门的地方一片平坦,哪里还有半点踪影。 这实在是太玄幻了,实在是太不符合地球生存法则了,我物理虽然学的不怎样,但也知道这种眨眼间就什么都没了的事情只属于魔术里的特别设计。 我回头,不可思议的样子肯定比呆鹅的样子还要傻,周新良笑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握紧了我的手腕,温言细语的说道:“认命吧。我送你。”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他走,手紧紧地握住,想抽出来却又不敢,只得僵直着背一步不错的跟着他。 “不用害怕,这不过是灯光效果。你来时看见的走廊也是用光影做出来的,基本上场景一小时换一次,每次都不同。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周新良在我身边悄悄说,很是轻松地解释道。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 “上次吃饭见到你的男朋友,他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周新良伸手,打在旁边的一个洞口,却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很像是碰到了钢管。 男朋友? “哦,吴吟啊。他今天上班,我就一个人出来了。”想起上一次吃饭时的尴尬场景,实在有些汗颜。我拿出自己以前撒谎骗人的本事,装作若无其事的编里有蒙混过去。 仔细一想,好像,每一次见到周新良,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我们之间的气氛总是会被搞得能有多僵就有多僵。 周新良没再说话,进来的时候,我东看西看,唯恐落下什么新奇的东西,现在被周新良点破那些都是逼真的光影效果。我那瞧新鲜的心思一下子被浇灭,整个人老老实实的低头看着脚下。 脚下地板被蓝紫色的光照射,又似乎在地板下也藏了其他的光,我整个人踩在深蓝如墨的地面上走动,感觉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宇宙之中。 “真是的,好好一个喝茶的地方,搞这么多没用的,这成本也太高了。”我自言自语,虽然听王紫芸和周新良的介绍,知道这里是一个用来给有钱人放松或者谈生意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做到这种一小时换一种装饰效果的地步,实在是太消耗成本了。 什么叫有钱没地方用,这里绝对是啊。 我自认自己刚才说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周围太寂静,还是周新良的耳朵太灵敏,他轻笑一声:“这些都是电脑操控的,顶多一开始设置程序的时候请大量的人工来设计和布置,但是后期置换场景的成本基本很少了。看起来很奢侈,其实花费的不算太高。” 这个解释还说得过去,看来是我太少见世面,以至于大惊小怪了。我有些发?澹??狭怂?痪浜蟮妥磐饭怨员兆臁?p>前方亮光打进来,手腕上一紧,“到了。” 走到进大厅的通道口,一眼就看见中间大大的室内榕树,枝繁叶茂的样子看起来生气盎然,我舒口气,终于来到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地方了。恩…虽然,在屋子中间种树这种事其实也有点不寻常… “我送你回去吧。你来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从这里到能打车的地方要经过两个长街口。”周新良松开了拉住我的手,很有礼貌的提议,我想反驳,却怎么也找不到借口,只得点头同意。 “那就谢谢周先生了。”空出来的手整理了下身上挎着的小包,感觉自己真是土的可以。我忙不迭的道谢,希望至少不要留下太莽撞的印象。 五十一 兼职 周新良开的是那天吃饭时见过的车,样子低调,车牌陌生,但一看就是我等屁民无法染指的牌子。[.超多好看小说] 得得瑟瑟的任周新良绅士风度的为我开车门,然后晕头晕脑的做副驾驶。内心有种终于坐上豪华车的雀跃,同时还悄悄地贬低一下吴吟那万年不变的小奇瑞。 车子很干净,整体灰色调,明明只是狭窄的车内,却不知为什么,有淡淡的线香烧过的痕迹。只有亲身坐进去的时候,才会真心体会到那种奢侈的感觉。 立体环声音响放着流水色的古琴声,我不知道该和周新良聊些什么,偏过头去看看他俊美深邃的侧脸,他专注开车,似乎是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般的聚精会神。我想了想,决定发挥自己在吴吟车里时的装睡大法。说了离家最近的路口后,就小心翼翼的在座位上一歪头,准备睡觉。 “累了么?”我正要闭眼睡过去,就听周新良平地一声雷的询问。 “呃。。。有点。”车子坐着很舒服,瘫在座位一角,我都懒得动弹。 “我到了地方叫你。”周新良把车内音响的声音调低,继续开车。 应该是我的错觉,在我闭上眼,将要睡去的时候,只听见邻座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让我莫名的救了下心。 我似睡非睡的蜷在座位角落,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或许是车子里太过安静,又或许是我刚才惊吓过度,有些累了。 当周新良叫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流了一嘴的口水。不知道有没有沾到座位上,座位脏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钱去清洗。我大窘,慌忙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找纸巾,一边还十分狼狈的道歉:“对不起,我…” “林尧,没什么,不用了。”周新良阻止我,我趁机看了看座位。哦,没有弄湿,幸好。 “那个…”我停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前方,还没到我家啊。(.)“到了?” 周新良目光闪烁,终于出口,“其实,今天见林小姐,我是有事情要拜托的。” 我语塞,家底颇丰的他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如果他不说出来,我是真的无法想象。“周先生客气了,有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会尽量帮忙。” 周新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能看见旁边的行人。和他认识时间不长,也不怎么了解他的性格脾气,但是,经过吴吟和王姿芸的间接接触,他们好像也没说周新良这个人是不可交往的大变态。更何况,这些次的见面,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能够察觉出来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恶意。 “是这样的,上一次吃饭时,听说林小姐大学的专业和兴趣,在对于现代生活的看法方面和我正在做的一个茶饮项目不谋而合。我想拜托林小姐参与进我最近做的一次策划。当然了具体的流程会有人专门给你介绍,林小姐主要是负责这次策划中大方向的掌控和小细节的指导。”周新良从后面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夹,交给我,“其实工作不难,难的是观点契合,我手下人的想法基本遵循着以前的活动区做,在我看来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通过上次的聊天,我发现林小姐的想法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所以,这次就拜托了。” 周新良很诚恳,我接过厚厚的文件夹,淡蓝色的硬板夹着大大小小的纸张,这个策划应该很繁琐吧。我心里打着退堂鼓,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自信。 想要推脱,却觉得自己吃人嘴软,每次见面都在受着周新良的照拂,如果这次拒绝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捧着厚厚的文件夹,大有英雄赴死的决心,重重点头,“好的。那我尽力吧。” 周新良笑了一下,整个人从微微紧绷的状态骤然放松了下来,他眼睛微弯,似乎很开心,从怀中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我,“这是你这几天要去的地方,离上次我们遇见的卖场不远,你和正常的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的出现就可以了。因为你不是我们的员工,我把你算作编外协助人员。等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看我张嘴,他又笑笑,不忘补一句,“放心,花的不是我的钱,这属于公司的正常程序。” 我放下心来,猥琐的回他,“那谢谢周先生给我这次赚外快的机会了。” 周新良很开心,“好啊,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饭。” 我让周新良在我家小区的前一个路口停车,下车和他道别,看着他那豪华舒适的豪华车消失后,我抱着厚厚的文件夹到了马路对面。 身边刺耳的刹车声,我没好气的转过头去,果然是那张万年不变的糙老爷们儿脸。 “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好要出去找你。”吴吟落下窗户,打开车门让我进去。 “恩,刹车都这么惊天地泣鬼神,我真是谢谢你好心出来找我啊。”我没好气的回他。今天出门,在小区门口打出租车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吟开车经过,他说去市中心的公司,正好和我同路。我正要欢天喜地的蹭车,他大老爷问清我要见的人后只丢下一句,“要去自己去,我还有事。”就自顾自得走了,还带出一股股难闻的黑烟,环保局没找他收费都是发慈悲了。我一个人被他汽车尾气训的差点吐。这事想想就窝囊,有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损友么。 “哎,我刚才看见有人从豪车下来,原本想看美女的。你猜怎么着?”吴吟很是八卦的凑过来,眼神跟狗似地往我手上的文件夹瞄。 恩,虽然不是豪车,坐着没那么舒服,但是不怕做脏了,我坐进去后特意蹭了蹭,把正在打开的广播调高了一点音量。恩,我果然是穷人命,居然觉得小qq其实也挺可爱的。 “行了,本人今天去见高富帅了。那人你认识。”我实在是没心情跟他绕弯子,索性自己先招了。同时,双臂一紧,“我还有了和帅哥亲近接触的机会。” 吴吟皱皱眉,“你要做什么?” “总之呢,在找到工作之前,姐姐我还是可以赚点小外快的。”我故意卖关子,很享受这种能让吴吟闷死的神秘感。 他从我手中抢过文件夹,打开后快速的扫了一眼里面的文件,随后丢给我。 我等着他发表出长篇大论来贬低我能力,凸显他的高瞻远瞩,却不想,他大手一挥,“你舅舅来了,你妈要你赶快回家。” 一进门就听见洪如钟的笑声从客厅里传出来。恩,舅舅的心情很好嘛,我抱着文件夹,从吴吟怀里抢过一袋水果拎着。 “舅舅。”今天周日,爸妈正好都在家,舅舅正坐在沙发上和爸爸聊天。妈妈在厨房里应该忙着准备吃饭的东西。舅舅比以前还要胖,但幸好,整个人精神状态不错,很我讨好的凑上前去,却不想,舅舅冷下一张脸,看见我,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站在一边,不敢再往前走。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冷。 身后吴吟推了推我,“快把这些菜给阿姨,她快等急了。” 我怏怏接过,低头应了一声。但心里有些委屈,不自觉的带点哭腔,吴吟扭了我一下,不再理我,直接和舅舅他们聊天。 “妈,你的菜。”我把菜放进厨房,里面各式青菜一小堆一小堆的,有些叫不出名字。还有山药,莲藕,小毛笋等。等拿出另一个大袋子里装着的小袋速冻海鲜后,我真觉得吴吟这张嘴实在是太馋了。 舅舅一个人过来,就算吴吟也留下吃饭,家里顶多五口人吃饭,这些菜能做十道以上,绝对是吃不完的。以吴吟买菜的习惯,这些肯定都是他刚好最近很想吃的。恩,还有好几道江南特产,这是改口味想尝尝鲜了? “好好跟你舅舅说话,他这几年每次回家都念叨你。你别任性啊。”老太太可能察觉了刚才的气氛,小声嘀咕着,还不忘了数落,“幸好你这次不走了,不然,还不知道你舅舅这次怎么数落你。快出去吧,好好说说话。” 我被老太太从厨房里赶出来,硬着头皮迎上去,坐在舅舅身边,腆着脸拿出果盘里切好的苹果块,“舅舅,吃水果。” 舅舅鼻子里哼气,原本笑哈哈的说话,登时拉了脸,最后到底是接下了我递过去的苹果吃,“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我是你舅舅?” “嘿嘿。”说话了就好,这一看就是做样子的,真生气了哪有这么好哄,我最甜的立马爬杆上,“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舅舅你啊,我这不是在a市找工作了嘛,以后想你了直接就去看你。” 舅舅冷着脸,我加把劲儿,“对了,舅舅,你要不要吃水果,看看有喜欢的吗,我给你洗洗去。” 好像不管用,我瞪了一眼旁边跟爸爸交流正欢的吴吟,这爷俩儿什么时候这么有共同语言了,前几天吃晚饭的时候也是看着他们小酒喝的那个欢, 许是我的眼神太凌厉,也可能是他警惕心忽然放低,我看他恍然大悟一般的凑过来,“对了,林尧,刚才看你拿了一叠文件夹,你要找的工作有着落了?” 郁闷,想盘问我就直接说,干嘛当着家长的面揭底,很好玩么? “哦…那个啊。”我有些窘,看看舅舅和旁边不在装忙的老爸,再看看不怀好意的吴吟,臭小子,再翘脚,再抖腿,别嚣张,到时候有你好瞧的。我嘿嘿笑,“那个是帮朋友做的一个策划,是关于茶饮方面的,我主要负责项目的主导方向,这段时间就去朋友公司帮忙。” 舅舅不再摆谱,很是关切,“只是帮忙?正式工作还没找到?” 我点头,有些惭愧,“是啊。简历已经投了,但是可能是邻近周末,所以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说着,我特意瞟了一眼旁边装关心的某人,哼,真不知道他那些简历都投到哪里去了,这几天连一封拒绝的回复都没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自己看着投呢。 五十二 神秘 战战兢兢吃完一顿晚饭,没盼来舅甥之间的你敬我亲,只得到了一顿源自于关切的鄙视。好吧,我承认,在事业有成的舅舅那里,我是个恨其不争的典型。 在舅舅一声“实在找不找工作了,就去找孙肖,我听说a市这里有一个经理助理还缺人,实在不行你就先去做着。用自家人比外面招来的省心多了,再说了,我家外甥女能力又不差。就是…”舅舅有些鄙视的瞧瞧我,接着说:“就是有时候头脑不太清楚,老走岔道儿。” 我汗颜,在一边低着头,蹭蹭沙发撒娇:“舅舅,您能别老打击我么?再这样,我就真的压力大了。” 舅舅哈哈笑,“还不该说你么?你瞧瞧你毕业后都干的什么事儿。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a市,哪怕一开始找的工作不怎么样,这两三年的下来,早就成了个小层干部了。现在回来,虽说也不晚,但到底是耽误了不少机会。好了,舅舅意见发表完了,过几天工作还没音讯的话,就找孙肖报道去。听见了没?” 我两眼泪汪汪,吸一口气,“好的。” “吴吟啊。”舅舅转头跟吴吟说话,全没有刚才见面时的陌生感。不知道吴吟是怎么做到的,他好像有种把陌生人拉拢到自己阵营的本事。小时候,舅舅只是偶尔来看我们时见过吴吟,基本上是一开始陌生,但每一次最后走的时候,都会拍拍吴吟肩膀,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些关切的话。 “舅舅,您说。”吴吟递上刚泡的茶水,很有礼貌的回应。我恨得牙痒痒,谁是你的舅舅,在我爸妈那里卖好不说,现在连我的舅舅都惦记上了。每一个对我好的亲人,最后都跟这小子有点扯不断的关系,什么人啊这是。人家都是为了爱情或者是钱财什么的来搞个第三者插足,就不知道他来我生活里插足是图了什么。鄙视啊。 舅舅斜倚在客厅沙发上,正要说话,忽然转头看我,“尧尧啊,你妈一个人收拾碗筷啥的,应该也挺累的吧?” 我腹诽,刚才不是你让我老老实实坐着听你说话么?现在又怪我了。 我站起身,颇为认命的往厨房走,“那我去洗碗了,你们慢慢聊。” 老太太在厨房里围着围裙,根本不看我,直接问:“挨训了吧?” 我拿起水池中的碗,帮忙冲洗,闷闷哼,“是啊。怎么感觉舅舅比以前严厉多了,真让人害怕。” 老太太叹口气,很是感慨:“严厉就对了,你就仗着我和你爸不怎么训你,老是胆大妄为的。现在听听你舅舅的意见,自己多想想以后也是好事。” 我郁闷,把手中洗净的碗放回水池边的台子上,“妈,你们姐弟是一个战线,我知道了。” “吃饭时说的帮朋友忙,那个靠谱么?”老太太嘴不停,很是八卦的打听,“回来不声不响的交新朋友了?那个姓周的靠得住么?” “靠不靠得住,反正吴吟也见过,他没说这个人差劲。再说了,不过是个小忙,你闺女又不是去稀里糊涂的卖身。你想多了。”我辩解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帮周新良做策划这事靠不靠谱,当时没想很多,现在被老妈一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莽撞了。毕竟,认识周新良时间不长,而我这人有没有很准的辨别小人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交一个爱劈腿的初恋,又交了王紫芸、吴吟这么多让人无语又总是阴魂不散的损友… “你自己看着办吧。万事留点神,朋友小忙是要帮的,但如果跟你要找的工作有冲突,自己不能一身兼顾了也要好好取舍。知道了没?”老妈把洗好的一叠碗盘放进柜子里。又开始洗筷子,哗啦啦的声音很是刺耳。 “恩,知道了。”我知道老太太担心我勉强自己,但还是觉得她这样有点想多了,“对了,你说舅舅跟吴吟说什么呢?他赶我进来帮你,好像是有事情不想让我听呢。” 老妈皱皱眉头,停下手中哗啦啦的动作,“你这个小丫头,又琢磨什么呢。不想让你听,你就少打听。就算没你爸妈在,横竖你舅舅也不会卖你。” 说着,湿漉漉的食指过来戳在脑门上,得了,我觉得吴吟这个动作已经影响了我的爸妈,好疼。“就你疑心重。瞎想什么呢。” 我抄起平底锅,滴上洗洁精,拿着棉球刷锅底,“没想什么,这不是好奇么?” “一听说吴吟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这小丫头就开始跟个黄鼠狼似地四处打听,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让人着急的闺女。”老太太叹气,听起来很无奈。 我也很无奈,“妈,有你这样把自己闺女比成黄鼠狼的么?” 老太太不再理我,“行了,刷完锅就自己一边去吧,不是说要给人家帮忙么?我看那文件夹里厚厚的,你没事而就琢磨琢磨怎么给人家做好吧,我这里不缺你这个帮闲忙的。” 我放下洗好的平底锅,很认命的举手,“知道了。丢不了你的人。” 进客厅的时候,舅舅和爸爸正在谈着话,吴吟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插上一两句,电视机开着,甄?执?莸娜缁鹑巛保??馊?鲆?嵌?牡牟晃虏换穑?匆裁还し蚩吹缡印?p>“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点资料哈。”打个招呼,我夹着茶几上摆放着文件夹,一个人灰溜溜的进了书房。 书房里静悄悄的黑,窗帘被拉开,外面昏黄的灯火夹杂着摇摇曳曳的树影透进来,还有窗外那似有若无的树叶摇动声,忙乱了一天,忽然进了这么寂静的房间,我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整个人不知为何,觉得轻松又有些发空。 没有按开台灯,只是静静站在窗台前,望着对楼发呆。楼下有小孩子跑动嬉笑的声音,视线所及的楼层中,也有人影在窗前晃动。 我有些乱,今晚舅舅训我的话还在心里不断地响着。我知道,舅舅说的未必不是爸妈心里想的,他们都在为我着急,一方面信任我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在担心着我能不能再复杂的社会中最终立足。我一直在任性,很少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从来随心所欲的生活着,一直无视着他们的关心和担心。 回家这段时间,尽管做出留在a市的决定,也发了简历,但是,至今没有一家回音。说不着急是骗人,其实,我也有点忧虑。我不想去做公务员,也不想进事业编,那种稳定的工作生活是家人乐于间见到的。我却不喜欢通过考试进入工作岗位的过程,与其花费时间进入部门,还不如凭着自己现有的能力进入自己喜欢的领域去工作生活。即使没有在编制的生活稳定,至少,我活的开心自在,并且自认为有意义。 “发什么呆呢?”肩膀上一个重担,淡淡酒气冲进鼻子里,让我有些郁闷。 “你怎么又无声无息的出来了,进屋前发点声音能死啊?”我有些无语,“那个,拿开你的狗爪子,放哪了?” 腰上一紧,吴吟开始耍赖,“又没人看见,给哥抱会儿。乖。” “靠,你耍流氓还上瘾了?快松开,不然我喊爸妈了。”腰上被箍的紧紧,吴吟没有放开,反而整个人贴的我更近。我有些恼,这小子是醉糊涂了吧,怎么又现出他流氓本质了。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他一个人跑我家门后喝酒,我好心把他拖进家门沙发,他却往我身上蹭的行径。不想还好,一想起来,我整个人头大,他实在是太气人了。 吴吟有恃无恐,反将了我一军,“外面你舅舅还没走,想叫就叫,反正我不放手。” “靠,你怎么这么无赖。”我要转身,却被他抱得紧紧,只能半偏着头跟他说话。手却不闲着,直接伸出来,准备扯开他的咸猪手。 “林尧,别动。说真的。就一会儿。”吴吟头趴在在我肩颈处,声音低沉,有气无力的对我说话。 我诡异的停下手,心开始乱跳,“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嘘。”吴吟的手紧了紧,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我只得停下,要拔开他缠在腰上的胳膊的手也松了力气,站在窗台前,一片黑暗,只能见到对面的万家灯火,周围静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树叶摇晃声。 “喂。”我试探着出声。 “嗯?”吴吟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的回道。 “那个…”肩膀被他压的有点疼,但是好奇心胜过身体的不舒服,“刚才,我舅舅跟你说什么了?那么神秘,还不让我听。” 良久,吴吟换了换姿势,直接蹂躏我的另一只肩膀,好吧,我继续忍着。“想知道?” “你说不说?”我有些气恼。 “也没什么,无非是些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打听多了不好。”吴吟懒懒的,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 “那和我没关系?”我吸口气,不气馁的试探着。 “恩,跟你有没有关系很重要么?”吴吟嘴里喷着酒气,很是神奇的反问。 我偏头,忍无可忍之下,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使劲一拧,他“啊”了一声,五官扭在一起,“大小姐,我招了,您松手。” “你先松手。”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吧。搂也搂了,正好可以趁机谈条件。 “好吧。”吴吟松手,偏头揉着自己的耳朵。 我趁机关好窗帘,蹦到书桌前准备开台灯。 “急什么,书房又没有床。”吴吟把拉起的窗帘半推来,揉着自己的耳朵,“你也真狠,耳朵疼死了,帮我看看,红了没?” “你就贱在一张嘴上。”我无语,拍在他伸过来的后脑勺上。耳朵微红,看来刚才的力气是大了点。想起一件事情,有些郁闷的问他,“我说,你帮我把简历投哪了?为什么都没有回音?是我的条件太差了么?” “等消息吧。这才多长时间。再说了,你不是要帮周新良的忙么?先做着呗,搞不好,最后,你就进他公司里了呢。” “什么意思?”我有些无力,“莫非,你也不看好我的结果?” 吴吟翻着桌上的文件夹,“你想多了。我给你投的那几家基本是正规公司,你能胜任,但比较起来,我觉得周新良给你的这个策划还是比较符合你的能力。你先做着,搞不好,等你做完这个项目,你反而想在他的公司里呆着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坐下来,在吴吟手下拿过文件夹,翻开里面的文件,有些头疼,“这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完。” “看起来厚,你自己顺一顺,应该不难。你得相信你的能力,乖。”吴吟摸摸我的脑袋,伸手拽了拽我头顶上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恩,要不改天我带你剪个短发吧。我记得你留短发挺好看的。” “现在不好看么?”我瞥他一眼,目测了下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如果他说不好看,我就上去使劲的挠他。 五十三 电话 ps:排版出错,现在改过来了。请大家继续读吧。恩,以后会更加小心,避免出现这种错误的。--------------------------------------------------------------- “好看。”吴吟点头如捣蒜,手从我的头上拿下来,整个人凑过来在我的头发上闻了闻,似乎是随意的说:“不过,好像你更适合那种简单利落的短发。率性的样子很好看。” “哦,好不好看跟你没关系吧。”我懒得跟他闲扯,拍了下手中摊开的文件,“你快出去吧,姐姐我得好好钻研下这个东西。毕业后,别说策划什么活动了,就是结交新朋友也没有。忽然之间搞这个,还真是头疼。” 我原本以为吴吟会念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至少给点指导或者安慰之类的,却没想到他十分笃定的拍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的破坏性能力。所以,搞决策的时候下手要轻点哦。实在不行,拉着周新良做恶人。”最气人的是,说完后,他还对着我眨眨眼睛,很是轻松地咂咂嘴,就摇头晃脑的窜出书房。 我气得很想给他一巴掌。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我和王姿芸两个人联合起来参与了很多学校活动。大一的时候只是跟在学长学姐的后面打杂,屁颠屁颠的跟着拉横幅打印海报或者是在拉赞助的时候充当人手。直到大一下学期,张郁在吴吟的牵线下,找我说他们系里办了个联谊活动,想要我做中间人联系一下我们系里的姑娘们。 想来,和张郁的第一次接触也是我大学期间作主要负责人全程参与过的第一个活动。我还记得当时,在市中心附近的美食街里,在吴吟的插科打诨下,我和张郁之间从陌生到稍微熟悉的平淡氛围。也在吃吃喝喝的敬酒中,在寺庙里初识时的小小不快也得以化解。 时隔多年,我现在连见个熟人都总是瞻前顾后的浑身不自在,总是自觉低人一等,就这种心态,又如何能够指挥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为我做事。我意识到,整件策划案的不可行,最大的原因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在于我这种总是提不起精神来面对一切变化和可能会遇到的艰难。换句话说,我无法给自己一个良好的抗压力和抗挫折的勇气。 我趴在文件夹上,很是沮丧的抬头看正在发亮的台灯,觉得自己无力渺小的比尘埃都不如。天啊,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活得像我一样这么的窝囊。 手机震动,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是周新良的短信“明天是周天,我正好有事去卖场,到时候来名片上的办公地址找我。你今晚大致的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明天一起商量下。我也顺便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明天见。”短信打出来,正要才发出去,想了想,直接删掉,按了回拨。 那边很快接起来,电话那边很静,没有一丝杂音。 “怎么了?”周新良的声音本来就很浑厚稳重,此时在电话里传出来,更增加了一层磁性,听起来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蛊惑,很是吸引人。 我贴近了听筒,有些紧张,紧紧抓住手机,想了想,只得老老实实的问他,“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会把你的事情搞砸了么?”我咬咬牙,决定说出自己的疑惑“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怎么长,彼此不算熟悉,我这个人做事的能力和心态,你不可能全面了解的。更何况,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够负责这么大型的一个策划案。” 我随手翻了翻文件夹,厚厚一大摞,背景介绍、资料准备、人事调度等,即使不仔细看,也知道这个项目的复杂和重要性。我承认,在事情还未做之前就自己先认怂这件事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也做好了被周新良看轻的准备。 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阵释然的吸气,过了几秒钟,周新良浑厚而磁性的声音传来,“林尧,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这件事是我拜托你的,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觉。如果,我没有识人的眼力和做事的手段,也不会那么草率的把一件事交给相识不久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无措,想要反驳他,却觉得自己无从开口。“哦。” “林尧,你不要顾虑很多。很多事情只是看起来艰难而已,只要付出了心力和努力做起来,一切都会水道渠成的。再说了…”他顿了顿,不知是我太过紧张还是因为想要听一听这意外好听的声音,我觉得间隔的时间好长,“再说了,有我在你背后把关,你觉得还有做不成的事情么?”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霸气了,我一直以为周新良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儒雅又沉稳,并且谦逊有礼,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看起来似乎是毫无立场的随和其实是以他内心的自信和强硬来支撑的。想想每次见他时,他的那种从容和进退有度,以及总是将吴吟衬成一团散沙的隐约气势,我忽然明白了他能事业成功的原因。 我还想再说其他的,可是,他已经讲话说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不能再借故推脱了。因为,如果我再打退堂鼓的话,明显就是在不信任他,以及对他能力的怀疑,“好吧。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说一下。我这个人如果一上来就是以一个决策者的立场进入你的这个策划团队,基本上就是一个空降部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气场,到时候镇不住你手下的这些人,到时候,我只能求助你了。” 我觉得丑话说在前头还是比较好的。让我顾虑的不仅仅是我自身的问题,还有职场上和同事之间微妙关系的处理。这些都是我要着力去应对的。 那边哈哈笑的很爽朗,“放心吧,我交给你去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不要客气,该管的管,大胆的展开拳脚做吧。”周新良心情好起来,话题一转,“对了,你看了名片上的地址了吧,虽然写字楼是在你家那一片区里,但到底隔了好几条街,明天要不要我顺便去接你。” “恩,不用了,我能准时到的。明早九点到是吧?” “是的。那我们明天见。”那边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周新良应该是有事要做,他很快挂断电话。 我把手机丢在书桌上,很是无力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广业大厦a区36楼307室。恩,离我家确实不远,但也不近,坐公交车要十站地,打出租的话也要二十分钟。哎,看来,这次忙我是要帮定了。 认命的翻开文件夹,一张张看这次茶艺展的资料。 因为这次策划还没有正式启动,文件夹里的资料基本上是这次展览中所要参加的几个厂家的介绍和产品的具体情况。对于场地的占用和设计等也都是初步构想阶段。这些资料都是零散的,严格说来,连一个雏形都没有确立,只是一些零散的初步资料整理。 看了看这些资料里所涉及到的产品范围和厂家介绍,有些理解周新良为什么要我来做这次策划案了。 大概是上一次吃饭时,我说的希望能够从古式所保存下来的古物中去窥测古代人所经历的生活,已经对那种缓慢有节的生活的向往打动了他。这一次参展的茶具和茶艺介绍中,很多都与中国古老的生活艺术相关。 结合者今天下午在宁致茶庄那间古香古色的包房,那种在室内额外开辟出一间小茶房来存放茶具已经悬吊式储存茶叶的方式,都是我曾经在资料书中读过的中国人曾经的生活习惯。 这一次的茶艺展,说小了,只是一次结合卖场资源优势和厂家利益的商业活动。说大了,其实也可以做成中国传统习俗的一次回归式追溯。 我想到这里,放在书桌上的手有点发抖,一方面对有可能终于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做一次追古活动的激动,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大施想法,前面要克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既兴奋又有些胆怯的想法冲撞着我。让我不能安定下心来继续看下去。 按了按太阳穴,恩,得专注得认真。拿出笔筒里的笔,又打开记事本,把策划需要的主题、展销产品、展区设置、媒体宣传、大概需要的预算等列出来。一条条的写在笔记本的空白纸上。然后,对照着这些需要的项目又把材料看了一遍。 “尧尧,还在忙着呢?”许是我太过用神了,连有人敲门都没有注意,只有老太太手搭在我的肩膀时,我才浑身一抖,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捂住了手上的笔记本,转念想想,不对啊,我又没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于是,把手中的笔放下,“妈,怎么了?” “你舅舅要回去了。快跟吴吟一起去送送。”老太太有些无语的看着我先捂本子又放开的举动,推了推我,“你舅舅开车来的,不过,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你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打车吧。” “哦,好的。”资料和笔记本都敞开了摊在书桌上,站起来回头看,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迹。油然而生一种很充实很上进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人觉得舒服。恩…好像,我刚才很用功啊。 “行了,我和你爸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快去吧。”我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乱动。大概是我回头自恋的时间稍微有点长,老太太误解成了我的忧虑。因此,她一边推我出门,一边说道。 “哦,那我走了啊。” 走出书房,舅舅正好要走,“舅舅,要走了?我送送你吧。” “送什么啊。我打电话给孙肖,让他来接我了。这马上就到了。”舅舅笑呵呵的,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脸上泛起一层红。 “孙肖要过来么?”我问道,看看跟在他身后的爸爸和吴吟。 “他今天忙的不行,不然,早就跟我一起过来了。”舅舅的手机响,他接起来,“到了没?” 五十四 闷亏 ps:昨天的排版出现了问题。[]上一章的格式已经改过来了。大家可以去看了。以后传稿的时候,我会回头再仔细检查一遍上传情况的。恩恩。 我的印象里,孙肖是缩小版的舅舅,舅舅结婚后就一直很忙,轻易见不到他。有时候过年节去姥姥家,能够见到他,他和舅舅的脾气差不多,对人笑眯眯的,见到我总是给我看他新买的玩具,有时候高兴了甚至会分给我一柄玩具手枪或者是带我去他喜欢的空地玩过家家。 多年不见,我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的在小时候的印象,后来听说他上了一个二本大学学商科,就算年节去见姥姥时见到,也只是相互间点点头,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一晃多年没见,我想了想上次见面时,他的样子。恩,微胖,个子比舅舅略高,应该没有吴吟高。依旧是很和气的样子,不过眼神里似乎有点商人的精明模样。和舅舅总是和气的样子比,是有些不一样。 我从玄关挂钩上抽出打在上面的小围巾披上,瞥了瞥吴吟,他今晚也喝酒了,爸妈怎么还会放心让他去开车,真是不可理喻。“舅舅,我送送你,孙肖没过来的话,我和吴吟送送你。” 舅舅哈哈笑,“送什么,要穿过半个城呢,你们回来估计要天明了。” 下楼后,站在风中等了一会儿,孙肖就到了。 他可能是打车过来的,站在楼道口远远看去,人影走得有些急,舅舅招招手“在这里。” 瘦瘦的人影站住了,过了片刻就往我们这边走来,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矮,还差几步远的时候,就很亲热的跟我们打招呼,中间好像还顿了一下,“姑姑,姑父,你们怎么都下来了?” “孙肖,你一个人开车行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手搭在我的肩膀抓了抓,让我想躲。 “可以。我刚才过来,路上挺热闹的。姑姑,你不用担心。”孙肖说话客气里带着亲近,不会粘腻腻的让人生警惕,也不会刻意的惹人厌烦。很是有礼。 我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只得静静站着,脸上还挂着傻笑。 孙肖拉着舅舅的胳膊,转头看向我,“林尧回来了?我今天本想跟着过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要处理,赶不过来。在家呆着不错吧?” 我连忙点头,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该说什么,“恩,还行。你坐出租过来的?” 老太太在我的肩膀上使劲儿一抓,我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却下意识的叫了一下“哎呦。” “怎么了?”旁边吴吟凑过来,很是关切。 我投给老太太一个幽怨的眼神儿,您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啊。 “没事儿。”我大咧咧的继续傻笑,重复老太太刚才的话,“孙肖,我们送送你吧,天太晚了。” 黑暗里看不太清孙肖的表情,他带着舅舅坐上车,我却傻傻得跟在后面,怎么都觉得自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姐,姐夫,你们都快回去吧。外面有点冷,我们回去了。”舅舅坐上车,隔着还没关的车门赶我们。 “行了,你们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老太太对孙肖交代着。 孙肖答应得很爽快,现在距离近了些,又有楼道的光照着,孙肖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很是爽快的答应:“好的。姑姑,你们都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林尧,我们有时间了也一起出来见见面。” 我愣愣的,没想到还有我什么事,“哦,好的。路上小心。” 孙肖笑了笑,隔着窗玻璃,很是好脾气的对我们招招手倒车开走。 老太太舒了口气,“手忙脚乱的一整天,这时候有点累了。”转而一顿,瞪了我一眼,“你个死丫头,出去逍遥着倒是轻松。” 我冤枉,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要见同学的么,这时候反而怪我偷懒了。哎,唯女子与老妈难养也。 “我们要上楼了,林尧,送送吴吟啊。”老太太拉着坏笑的爸爸往楼上走,生怕我叫住他们似的。 我回头,有些郁闷,“你这天天上门儿,跟我家人混的比我还熟。还用我送你回家么?” 吴吟抬头,胳膊一伸把我揽住,使劲的往自己的怀里送。 “喂,少年,你检点一下。” “少来。走吧,今天心情好,来我家坐会儿吧。”吴吟半拖着我往楼后走。 我灵光一闪,有些惊喜,“怎了?这次不搞神秘了?我能进你的家门了?” 吴吟低头瞧我,有些无语,“什么神秘不神秘的。先说好,我家的东西,你不能随意破坏啊。” “哦,你那里都是金包银镶的,我就算想破坏也得有底气啊。”我脚步不停,十分八卦的凑上去,“怎了,怎么忽然松口让我去你家了?以前不是很不开心我去么?” “罗嗦什么。再说,以后你就别去了。”吴吟虽然心情好,但也不能太过随意的招惹。 “哦。”我有些怏怏的。 秋天的温度日渐变凉,我穿的还是下午出门时穿的外套。这会儿有些冷,“喂,我有点冷,要不,改天再去你家?” 吴吟把我往他怀里揽了揽,“一会儿就到,等到我家里了再给你找件衣服穿。” 周围静静的一团黑,就着几点灯光,勉强能看见灰色的青石地面和旁边楼层之间的小花坛。还有临时停在楼道外面的车辆。秋夜寂静,此时的我虽然冷,却格外兴奋。 “喂。”我推了推他,勉强把自己从他狼爪下脱离出来。 “怎了?”他喷出来的酒气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偏偏每次喝点酒都喜欢往我身边凑。真是受不了。 我颇为嫌弃的捂着鼻子,“哥们儿,讲点口德行不,知道自己酒气大就说话离别人远点。” 吴吟很欠扁的凑过来,故意在我面前哈气,“什么口不口德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矫情过。怎么越长越变味了呢?” “什么味?”我无语,转念一想,不能跟这爱缠歪理的家伙讲道理,那纯粹是耗费生命和精力。因此话题一转,我主动岔开话头,“对了,你怎么突然想着让我去你家了?以前捂着跟什么似地,想去你家都得斗智斗勇才能进去。” 吴吟双手扣在一起往背后拉,然后放在脑后枕着,悠悠闲闲的走着。 “喂,你聋了?”居然忽视我? “没什么,忽然就想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吴吟漫不经心的说道,似乎是在谴责我这个人太无聊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好吧,听到答案,我觉得我的胸口哗的一下被刺了一刀。还偏偏不能发作,只得受着。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开屏幕,庄主留言问我,今晚过得怎么样。 自从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见面的要求后,他有提过一次,后来意识到我不见网友的心实在是太过坚定,因此很无奈的不再提起。虽说这件事已经有默契的揭过不提,但每次在网上遇见,谈话没有以前那么顺畅是真的。 “家里来亲戚了,很充实很累。姐姐我还接了个策划的单,这次真的是百爪挠心了。5555”我哭诉,正好把在吴吟那里碰到软钉子后的不甘用唠叨和哭诉发泄出来。 “?这么快就有事业了?挺厉害的啊。”庄主回的很快,应该是没事情要忙了。 “什么事业啊。不过是帮一个刚认识的人忙。我跟他加上今天也才见面三次,真不知道那人脑子是怎么长的。估计是被驴给踢了。”我好像被吴吟影响,最近很是唠叨,唠叨的同时还顺便贬了一下无辜的周新良大叔。 “哦?被驴给踢了?”庄主似乎对提供给我工作机会的人很感兴趣。 “是啊。连我的能力、资料背景什么的都不清楚,上来就给我一个分量不低的位置。我就算想说他脑子正常,也不好意思。”这几天练习手机触屏打字,效果显著,我看着自己食指如飞的打出一长串想说的话,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又开始膨胀了。 “…”庄主很无语的发了个?灞砬椋?澳幽樱?阏媸遣皇逗萌诵陌!?p>“恩?你在骂我吗?”我回得兴起,还边回边嘿嘿干笑,极尽猥琐本能。 手机被抽走,吴吟高高举起,不让我够到,边看我的聊天记录边念叨:“这个庄主到底是谁,每次都拿着手机变白痴。” “姓吴的,别手贱。快给我。”我从天堂一下子掉进地狱,整个人又开始向火红色的战斗状态变身。无奈,踮起脚尖蹦起来,都没办法够到他高高举起来的手。吴吟这人实在是太贱了。 “哎呦,人家约你见面,你还矜持什么啊。见就见呗,省得哪天发现对面那人是朝天鼻、小眼睛的非主流,你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去。”吴吟似乎很满意的所看到的聊天记录,双手飞快的打了几个字就把手机交给我。“行了,我约了明晚,你们见面。我这个哥哥就再牺牲一下个人时间,帮你把把关。争取早日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我气极,手机拿到手连看都没看,直接揣兜里,然后双手握拳,使足了力气往他肚子上招呼。 “啊。”吴吟身子再灵活,也没有料到本人真的恼羞成怒要跟他拼命,因此措不及防,直接挨了个正着。立马蹲下身子叫苦连连。 “林尧,你个小没良心的。”吴吟蹲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稍稍好受了一点就抬头指着我小声吼。 “哼。谁让你惹我了?说谁没良心呢?信不信,姐姐的力气还没有发挥到最大呢。”看见他吃闷亏,我心情十分愉悦。愉悦的有点变态,以至于对着自己的拳头吹口气,很是雀跃。 五十五 流氓 吴吟很是气急败坏的指指我,隔了良久才低着头说道:“你自己看手机。靠。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伪,退后两步防他偷袭,一边还略有疑惑的掏出手机。 庄主发过来一个月牙的图案,“只简单的回了句晚安。” 看看上一条留言,是吴吟略有粗暴的话“我要睡觉了,晚安。” 我郁闷,这么爱无事生非,哪里有热闹他就会出现在哪里的吴吟同志什么时候改性这么乖了。真是不可置信。 “怎么?死丫头,还不过来扶我?”吴吟蹲在地上,很是烦躁的伸手招我。 一拉起他来,他肩膀往我脖子上一套,整个人半边身子都快挂在我的身上。 这厮绝对是报复。我承受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不怀好意的欺压,颤悠悠的上楼,摸索着拿到钥匙,又帮他开了那道总是打不开的门。直到进了他家门,他依旧絮絮叨叨“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林尧,我什么时候把你往火坑里推过。你说。” 我听得有些不耐烦,把他往沙发上一甩,想也没想,没好气的回他,“张郁那个劈腿男不是你介绍的么?” 室内一下子静下来。我站在陌生的房间里瞬间变得不自然,早没了要在他家闹腾的心思。 陌生的房间里,空气瞬间凝结,冷冰冰的钻进了心里,让我整个人寒地无法直接面对。 思忖几秒,我愣愣的指指他的家门,“那个…时间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要走了。” 没有等着吴吟说什么,我几乎夺门而出。当我几乎把这冷冰冰的空气甩到身后,整个人彻底脱离的时候,整个人腾空而起。 我在吴吟肩上很是无助的扑腾,整个人腾空而起的慌张很是狼狈。我双手使劲的在空中乱抓,妄想找到一处能够抓住的物件,“吴吟,你疯了?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是真的慌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我不设防,但他到底是喝过酒了,上一次他能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隔着浴衣对我行禽兽般的骚扰。那么,这一次,在他自己独居的家里,又是整个人酒气熏天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他能对我做什么事情。 “做什么?”吴吟直走,在小走廊后拐了一个弯后进房间,然后把我使劲甩下去。我落在一处柔软的地方,伸手抓住一个枕头,使劲往他身上招呼。 他拨开胸前飞扑过来的东西,直接压在我的身上,满嘴酒气的在我脸部不断地晃,还不时在耳边轻声问:“你说呢?” 他问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因为他趴着的关系,还是因为酒醉容易让人的喉咙变沙哑,他的声线像沙子一般的粗粝,又经过刻意的压低,顿时显得性感异常。我的耳朵原本被热气弄得有些不舒服,身体却在听见他的声音后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手不停的乱抓,意图找个空隙推开他,却在接触到身体的下一秒,就被他握住压在身下。 “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我爸妈知道你这样,会跟你没完的。”我的腿早就被他的腿和身子死死困住。手脚都不能动弹,整副身体,能够活动的只有头和嘴了。于是,我使劲的顶他额头,却怎么也够不到。没有办法,只得动嘴威胁了。希望我的爸妈能在关键时刻超水平发挥作用。 吴吟压住我的手紧了一下,我估摸着有戏,心里暗暗窃喜,准备加把劲儿,继续拿着爸妈权威当做挡箭牌。 却不料,下一秒,嘴巴被堵住,口腔被酒气充斥,嘴里是外来的舌尖乱窜。想要闭嘴早就来不及,牙关紧闭想咬他却怎么也闭不起来。 靠,这就是个禽兽。精虫上脑的时候,简直是男女不分的胡乱择食。 哦,这不是说我性别的问题。(.无弹窗广告)而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我早就在潜意识里把他归为和自己一个性别的人类了。同样的,我也觉得,我在吴吟的心里也是一个超越了性别的存在,几乎是个勾不起他任何情欲的哥们类型。 也正因此,在意识到自己正被侵犯的时候,我实在是无法去描述自己的震惊。这种友情忽然拐了个弯跑错道的感觉不亚于在爱情中遭到对方劈腿背叛。整个人有些木,转念一想,既然论力气怎么都抵不过正在发春的吴吟,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摆脱吧。用蛮力挣脱,显然是下下之策。 多年的了解,让我脑中火光一闪。在感到他换气的时候,我整个人放软,手脚不再挣扎,整个人甚至是作出迎合的姿态,舌尖勾起的他正在横冲直撞的舌头,嘴巴裹住,竭力的作出配合的动作。 果不其然,吴吟停了下来,他微微离开,头在正上方,似乎是俯视着我。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中,除了紧拉的窗帘透出一缕微妙的亮光能让我感知到他的所在外,我只能透过温度和身上强加的重量来预知他的动作。 房间很静,他似乎只是看着我,或许,他在借着微弱的光观察着我的动作和反应。这种静像是蚀骨的蚂蚁一般,让我整个人的骨头都感觉到难言的错位和不堪。被困住的手脚上,强制的力量似乎有些松懈。我微微动了动四肢,立刻感觉到比刚才还要强硬的束缚力。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装死,手脚任由他困住,只是低低问道,“怎了?” 多年相交,即使我偶尔无法正确的认清自己,但绝对能够根据天长日久的默契来预知到刚才的主动会让吴吟怎么想。 在他挑起的禽兽行为之后,我放弃挣扎,转而主动对他耍流氓。这行为肯定会让他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吃豆腐了。然后,经过一番算计,如果我再表现的主动一点,他会更加肯定刚才的猜测。然后,在他没有泯灭的不能吃亏的小农意识驱使下,为了不让自己被吃太多豆腐,他肯定会放弃正在进行的事情。于是,嘿嘿,狡猾的我反侦探能力超群的我,就可以顺利脱身了。 看着此刻他的反应,那一顿的时间有点长,这房间的静俨然变得可爱起来。哼哼哼,果然,我十分淡定的迎着他,头一偏准备再主动一点。加把劲的话,应该不到二分钟,我就可以顺利逃离这个狼窝了吧。 我眯着眼睛,做出很是迷离的样子迎向他,当我顺利的凑到他脸前。嘴唇微张要碰到他的时候,后脑勺被推着往前凑,重新被他吻住。我惊得张开眼睛,心里很是疑惑。莫非这些年不见,他已经成功去掉了那爱算计的小农意识?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刚才是一时失措,没有来得闭紧嘴巴就被他狼吻。这一次因为提前有防备,我咬紧牙关,闭紧嘴巴。任他不断舔舐着嘴唇,顶多在他嘴角蹭蹭当回应。 他哼了一声,放弃吻我,直接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道:“怎么?玩不起了?” “恩?什么玩不起?”我有些疑惑,莫非,我理解错了他的用意?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靠,玩?他是起了心的要把我当一夜情的对象来玩弄,而不是一时酒醉的莽撞?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的身体遭到了十分严峻的蔑视。我整个人的水准瞬间low到了地下八百米。 说不出是羞是恼还是怒,只觉得整个人要爆炸。 我强压住内心的火气,趁他一时松懈,使劲抽出手来,使出全身力气的推在他的胸口,他提防不及,身子后仰,差点掉到了地上。 “姓吴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坐起来,很是气愤的指责他。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模模糊糊的感到床单一阵轻,然后是?的踏地声音。地上有毛毯么?怎么感觉声音厚重,有类似软毛被拂过的沙沙声。 不一会,房间大亮,淡蓝色的光在头顶闪亮,左前方还有一串小小的挂灯亮起来,发着七彩的光芒。 我低头看自己身处的地方,床上铺着淡紫色的丝绸床单,布料很滑,头顶做了不规则方形的隐藏灯光,淡蓝色的光就是从藏在不规则方形的房顶装饰中散发出来。地上果然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在蓝色的光芒下现出深绿色的厚重感。 这真是一间矫情又累赘的卧室。实在是难以想象,吴吟这么粗枝大叶的一米八大汉会住这么重口味装饰的房间。 我本来想要细看房间的其他方向,左前方五六步远的距离处,亮闪闪的挂灯看起来很是华丽,扫到那忽闪忽闪的灯光,正要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眼角一瞥,正好看见吴吟正站在灯下的小长桌旁,双手正在桌面,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眼神幽深的捉摸不透。 看见他,我就开始发窘,又怒又恨得起身吼他,“你究竟发的哪门子神经,想玩一夜情去酒吧找啊。性饥渴了就嫖妓啊,反正有没有人管你。你至于拿我下手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吴吟十分冷静的看着我,眼睛一丝不错的盯住我,直到我开始检讨自己刚才那理直气壮的话是不是不对。他一言不发的转身,整个人背对我,头低低的,右手似乎握住什么东西,然后是轻微的倒水声和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 “喂。我要走了。你自己在家里作罢。”我懒得等他发下一轮的兽欲,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离开。于是起来,小快步的往门口奔。 胳膊被拉住,下一秒,整个人被带进身后的怀抱,“陪我一会。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 ps:恩,看了看成绩。票票真惨淡,粉丝栏好寂寞。咋么只见点击不见票票呢。同志们,快用票票和红包砸俺吧。俺不怕疼,真的~~~~俺需要乃们的鼓励~~~ 五十六 算账? “你的保证有用么?”我无语。不是不相信吴吟,而是因为实在是男人的酒后乱性太普遍。我真不想等到第二天,等吴吟酒醒后跑到我面前道歉说昨晚他是无意的,然后,我光着身子哭的像个**一样。 “林尧,就一会。”吴吟的头放在我的肩上,又开始咯我的肩膀骨头。我正要说时间太晚,爸妈会着急的时候,他拖着我往后退,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松开手,把我按在床边坐下。 “林尧,你说得对。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吴吟半跪在我的面前,幸好地毯厚,不然,这么半蹲半跪的,早就把腿骨凉透了。我觉得今晚的吴吟太不正常,太邪气,太危险,一心想要尽快离开。因此,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起身,却不想,又被他放在肩膀的手往下按。我屁股都没全部离开床铺就重新坐回去,估计还在床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大屁股印。 “刚才是我不对。”吴吟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低下头来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他的头发微乱,头一低一低的,那做小伏低的样子太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了。 我无奈,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刚才是咋想的?” 吴吟忽然抬起头,淡蓝色的房顶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不再是刚才的幽深,反而是专注的睁大了看我,他的嘴唇紧抿,干净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近距离看他,再加上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变得很是天真。 我手本能的抬起来放在他的左脸上,皮肤很滑,即使近距离看斗没有一点毛孔。这皮肤如果长在我的身上,我肯定美爆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转念一想他刚才的流氓行径,还有那句玩不起。怒火中烧,原本轻抚他左脸的手弯起来,食指和拇指用力,掐住一块脸皮使劲的往外拽,还不甘心的扭起来。 吴吟原本良畜无害的表情顺利拧在了一起,原本平滑的脸皮纠结在一起,拧出几条线纹,他求饶,“姑奶奶,我刚才错了还不行么?你消消气,下手轻点。疼…” 许是我的力道确实大了点,吴吟的左眼角都开始飞起来了,但他龇着牙仍然在讨饶的样子实在是太贱了,整个人瞬间变成一脸褶子的老鼠,很是夸张。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难见了,往常大多数时候,吴吟都是一副赖皮像,从来都是得得得的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那个唠唠叨叨的样子原本很娘气,却偏偏被他老到处一点点的义正言辞感。瞧这卖萌卖的,心头一软,正准备饶过他。却眼神一瞥,正好看见五光十色的小灯下面,刚才吴吟靠着的小桌上摆着一瓶红酒,两只装了五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或许是我眼花,也或许是整个房间的灯光太过华丽低调,那两只透明的高脚杯看起来很是干净,没有盛酒的部分反射着光芒,两只杯子闪的流光溢彩,就像是两只填满了五彩纸的水晶球般炫目。 原本熄灭了怒火重新升起来,愤愤的望向吴吟,他扭曲着脸,说着让我手轻点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酒气随着看不见得唾沫飞扬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鼻子瞬间充斥着熟悉的酒气。我想起来刚才自己是多么的愤怒,对他禽兽行为有过多么的震惊,他刚才有多么的轻浮,多么的拉低我的水平. 手指有点酸,手腕悬空有点累。内心愤怒到达了顶端。 我可能是脑子抽风了,也可能是到了一个顶点。我做了件让我们都很震惊的事情。 我松开他的手,却扬起来,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掌打下来很是利落,把我和吴吟都给弄懵了。 我的手还举在半空,呆呆的看着同样呆了的吴吟。 “那个,你还好吧。我…我是不小心的。”我觉得自己这次玩大发了,主动道歉,颤巍巍的把手伸过去,要帮他揉揉。却不想,吴吟反应很是灵敏,条件反射的偏了偏头。我的手没有触到他就自己讪讪的放下来。 “你…你起来吧。”我不太敢看他,不管怎样,这一巴掌实在是太重了。打人不打脸,我却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巴掌。想当初,面对劈腿的张郁,我都没有下的去这个手,现在却直接给了明显要哄我开心的吴吟同学。 吴吟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他抓住我的手,双手捂住放在怀里。 “你做什么。又要耍流氓?”经过刚才进屋时的行动后,我有些警惕,唯恐自己再次被他给禽兽了。哎,应该直接回去的,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吴吟把手放回他的脸上,刚刚被拍了一下的脸皮热热的,在淡蓝色的灯光下,看不出来是否发红,手指的触感却在提醒着我刚才的鲁莽举动。我的手被他握着,并且指引着摩挲那一块温热的皮肤,我窘得无地自容,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的偷偷观察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直到喉咙里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我偷眼瞧他正好看见他喉间的突起上下蠕动。他眼神一抬,正好和我偷偷摸摸抬起来的眼神相撞,我窘到无法,只得抬起头,强撑了脸皮先发制人,“怎么?” 吴吟嘴角一扯,不置可否的微摇头笑了笑,身子前倾,脸凑在我的面前,眯着眼睛从下往上看我,“林尧,你说说看,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瞬间紧绷,屁股底下软软的床铺很有变身硬木板的趋势。我故作轻松的半开玩笑,手心却在冒着汗,“哥们儿,你是发春了?要消火的话,我可以陪你去酒吧泡一个。” 吴吟摇头,头往前伸,我上半身往后躲,他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使力,阻止我继续往后闪,我的力气没他大,最终只得停住,整个人跟斜塔一样的坐在紫色丝质床单铺成的床沿。 “怎么,怕了?”吴吟在耳边说话,还不时地吹气。我的心一跳一跳的,很快实现了高速公路般的心律不齐。 “我怕什么?你有什么可以让人怕的?”我梗着脖子,自己都觉得这样子心虚的太明显。 吴吟停在我的耳边,过了良久,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迅速后退。 我被他一直抓住的手也得到解放,我垂下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微微的失落。来不及探查这股失落究竟为何,就听见吴吟起身离开的脚步声。 我抬头,正好看他拿起桌上刚才倒了红酒的一个高脚杯。他站在一排闪着五颜六色的挂灯前,低头晃了晃酒杯,然后仰着脖子喝掉手中的酒,我的位置正好看见他脸的侧面。他仰着脖子喝酒,棱角分明的下巴弧度衬着一道深深的阴影,在后面鲜艳亮丽的灯光映照下,整个人的面部线条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明朗。 不知为什么,我的口水骤然间增多,喉咙一松,重重咽下。 吴吟微眯着眼睛喝酒的动作实在是太像他微薄页面给人的感觉了,都是同样的装逼气质,同样的让人深深鄙视又莫名的…嗯…好看。 “怎么了?你也想喝?”吴吟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转手就拿起另一支装了酒的高脚杯。装了酒的高脚杯遥遥向我推送,我连忙摇摇头,“您喝。”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坐在他的床铺上,他在几步远的距离处喝酒。这气氛有些暧昧,有些不自然,有些让人感到心惊。 我有些仓皇的站起身,“我要走了,你慢慢喝,早点休息。” “等等。”吴吟迅速喝完手中的酒,许是喝得太快,一缕嫣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今晚的饭菜肯定是放了太多的盐,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嘴这么干,总是想喝水。咽下了喉咙里堵着的口水,我摇摇头,边说边往门边走,“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知道路。我们离得又不远。” 吴吟擦了擦嘴角,又拿起桌边的一个丝质布料,擦了擦下巴,赶在我的面前,“到家了给我短信。我只送你到楼下。” “哦,好吧。”他抢在我前面,我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小心保持距离。 他打开了外面的灯光,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踏着铺了厚地毯的整个走廊往外走。吴吟同志真是太不会享受了,如果我有这么一个舒适的环境,绝对会天天宅在家里,没事了就在地上打滚。哪里还会三天两头的往各方面都不怎么豪华舒坦的我家跑。 “你家好大。装修得真舒服。”吴吟个子很高,我跟在后面,整个人被他的阴影所笼罩。他的家很大,脚下很软,经过了几间紧闭着的房门,我却从心底里感觉到了难言的空落。整个房间传递出来的气息很像我在江南一个人居住时的感受。是那种属于一个人的寂寞和孤独,那种能够慢慢消耗光一个人精力和耐心的生活所透露出来的气息。 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在江南时,一个人勉勉强强的应付着生活。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颓废又寂寞是正常的。可是,吴吟什么都不缺,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爱好,也在a市里有成群结伙的朋友同事来交往,还时不时的去我家蹭饭吃,心情好了或者不好了还会拿我开涮。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很会工作很懂玩乐的人,怎么会有和我一样把生活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本事。 吴吟径自在前面带路,一直不答话。我跟在后面也识趣的不再多言。 五十七 兔子可以吃窝边草 到了玄关的时候,吴吟忽然转身,低着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对了,你等等。(.好看的小说)” 说着,他转身往回走,在一个房间门口消失,过不了几分钟,就见他一手拿着东西,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硬纸兜。 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迎面就是一个软软的黑影飘过来,我伸手接住,仔细看,是橙色的风衣。布料摸着很舒服,展开来,剪裁硬朗,腰部有明显的曲线,却不显得张扬。 “这是谁的衣服,你小子究竟泡了多少妞。这衣服一抓一把。”我便往身上套边嘴里不停地损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可能是他某个一夜情对象或者是发展成多夜情的“好友”无意中落在这里的衣服,我这心里就有点无法言喻的不舒服。心里别别扭扭的,嘴皮子就发痒,总想着讽刺一下他,给他添点堵。 “大小应该是合身的吧?”吴吟帮我整理了一下肩领,又让我转过身去,帮我看背后。 “应该可以吧。”我伸伸胳膊,又拍了拍前面和后面的衣服,衣服很贴身,不箍身子也不肥大,正正好好的衬出身材来。 我找了找,终于找到玄关处的大镜子,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下。恩,很合身。我有点不爽,“到底是谁的衣服啊,怎么跟我的身材这么像?还这么有钱,买得起这么有型的衣服?” 吴吟没理会我这茬,他一手勾着我刚刚换下来的外套,另一只手提着刚才就带着的硬纸兜。还不忘挤兑我一下,“行了,想自恋先回家去。你爸妈一会儿要打电话来催你了。” “切。心虚了吧。”我习惯性的拍了拍口袋,然后对着他伸出手,“刚才脱外套,忘了掏出手机。我明天把衣服给啊。” 吴吟把手机递给我,然后走在前面开门,一接到手机,我条件反射性的打开屏幕看了看,空荡荡的页面里没有来电显示,只除了一条没有打开的短信。 是楚惜月,我有些疑惑的边打开短信,边转身跟着吴吟走。 站在门口等吴吟锁门的间隙,我迅速扫了下内容,无非是约我出去逛街,时间地点都是我定,一切随我的方便。 自从上次在酒吧的那件事情,确定楚惜月在我和张郁之间总是扮演和稀泥的态度后,我对她有种淡淡的排斥。每次一想起她的名字,不再是那明眸灿齿的活泼明艳和那健康的青春活力,而是在酒吧洗手间时,她恳求我原谅她时的那种无奈和忐忑。这种转变让我有些灰心,我承认,我是对自己和她之间的友情产生了怀疑。 “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再聚吧?”我快速的回她。 “小心脚下。”吴吟在前面下楼,我恩了一声,收起手机放兜里。 吴吟家和我家是前后楼,楼道里装着同样的声控灯。我大声咳嗽了一下,灯啪啪的亮,趴在楼道缝里往下看,可以看见底楼的灯也已亮了。整个楼道在一片明黄色中,静静地和外面的黑暗对峙。幸好刚才换了稍微厚点的风衣,微冷的空气从下面灌进来,我抽了抽鼻子,差点打喷嚏。 “我送你到你家楼道口吧。虽然前后楼,但不看你进家门,我不放心。”吴吟在旁边伸手拉住我,握住我的手腕下楼。 “哦,好的。”我有些困。眼皮子开始沉重,却不得不撑起精神来走路,只觉得脚下深一下再深一下,整个人晃悠悠的在楼梯上飘着。要不是有吴吟在旁边拉着,我恐怕要在楼道里摔几跤了。 饶是如此,我还是会不小心在该踏地的时候踩空,差点往前跌过去。吴吟紧跟着,及时抓住我。 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往下走,好容易下楼,一阵冷风吹过,周围黑黢黢的,触目所及,所有的楼层一片片漆黑,没有一家有亮光,也没有一丝声息,整个世界都是静的。静的让人从心底里开始发寒。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回去。”我转身,强撑了眼皮,把吴吟往回赶。 “行了,下个楼都快跌倒,我还真不放心。左右就这几步路,走吧。”不由分说,吴吟半揽着我,推着我走。 我争不过他,只得乖乖的和他一起回家。 他的气息是我熟悉的,许是适应了他说话或呼吸时呼出来的酒气,我居然没有像去他家时那么反感。反而感觉一丝温暖。 我们经过楼道和小区通道的交叉口,一阵穿堂风吹得很是凶猛,吴吟侧过身子,同时紧紧揽住我的腰,为我挡住风口。 我感动莫名,心中那股止不住的寒气被暖流击退,整个人从内里开始暖洋洋的。 “喂。”我微微抬头,头顶扫过吴吟的下巴,头发有些凌乱。吴吟两手都拿着东西,但还是紧紧地揽着我快步走,他没有反应,应该是风太大,让他听不清楚我的话。既然听不到,我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嘀咕,“哎,我觉得吧,这个兔子呢,有时候饿极了的话,也是可以吃点窝边草的。”话出口,我觉得不可思议。这话太过无厘头,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无语。 幸好,吴吟耳朵不管用,幸好,楼与楼之间的穿堂风比较大,幸好,我的声音又那么的小。恩,我祈祷吴吟没有听见,我祈祷他还在喝醉状态下,耳朵不好使。祈祷他一心躲风,没有精力管我又犯了什么傻出了什么糗。 好容易,到了我家楼层的背面,风声渐小,我摸摸露在外面的衣服,真凉,手摸上去冰冰的扎人。幸好刚才躲在吴吟怀里,没有受风吹,不然的话,我的脸都要冷成山里红了。 吴吟稍微松开了紧揽住我的胳膊,我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周围依旧是是黑黑的一片。在渐凉的秋日夜晚,这片年久的老楼小区透着一股沧桑和沉静,让人在这满目的寂静中感受到时光的沉淀和苍老。 又走了几步就到了我家楼道口,抬头望去,三楼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那盏灯在一片漆黑的窗口中格外显眼,我感到被惦念的温暖。从心理上就觉得暖洋洋的,恩,爸妈应该还在等我。 眼看着还有几步路就到家,我从吴吟怀里钻出来,“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吴吟低着头,看着我笑,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喝酒喝得,变傻了?”我伸手晃了晃,看他是否清醒。 “这是你的外套。”吴吟把我脱下来的外套递过来,又把另一只手上的硬纸兜递过来,“你明天就要忙着进职场和别人打交道了,现准备工作的正装应该来不及了。这是我们公司定做的套装,你穿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尺码和你的身材应该差不多。记得赚钱了后请我啊。” “你家里还会准备女人的套装啊?”我接过来,打开硬纸兜往里面看了看,里面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看不清具体的样式,但既然是他公司定做的套装,应该不会太难看吧。 “少贫嘴,快上去吧。你爸妈都等着呢。”吴吟把我往楼道里面赶,边说还边笑,那白白的大牙在楼道口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白的分外恐怖。看来,多冷的天,再黑的夜,都挡不住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心情。仔细看看,那张脸笑的分明是愉悦中带着猥琐,猥琐里透着狡诈。这内容太丰富了。让我心里直打哆嗦,吴吟同志能笑的这么有内涵,这么的让人牙齿打颤,实在是前所未见的事情。 我抱紧手里的衣服和硬纸兜,一步三退的往后走,“我回去了。我的亲哥,您能不笑的这么寒碜人不?忒恐怖了。” 本以为吴吟会像以前一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回敬,却不想,他却又是咧嘴一笑,两边嘴角快挂到后脑勺了。在这夜深人静的冷冷秋夜,除了诡异,我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总结他的这种面部瘫痪。 他对我挥挥手,很是轻松的对我招招手,“我走了。” 我转过身,正要上楼,就感觉自己被重新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没来得及挣脱,说出口的话也没有说,耳边热气翻涌,“今晚,我很高兴。林尧,我以前还有些不确定,总是害怕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懂了。我会让你开心下去的。” 恩?怎么回事?怎么没头没脑的又唠叨上了?知道什么,明白什么,还有…让我开心?开心什么?他不是一直负责给我添堵的么? 可是,我一个清醒的人,是不能和酒醉后开始说胡话的人讲道理的。这讲道理是需要双方都保持清醒的状态,或者是都处在酒醉的情况下,否则,很容易会变成鸡同鸭讲。 为了节省力气,也为了早点回去睡觉安抚一下我这老是打架的上下眼皮,我只得敷衍他,“恩,知道就好。你要让我天天开心才行。行了,快回去吧。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话说完,我被搂得更紧,吴吟抱着我不说话。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头埋在我的肩颈窝里沉默了几秒。在我开口要他放手的时候,他稍稍抬起头,呼吸的热气让我颈间一阵湿热,“林尧,我回去了。明天做事要用心。” “恩,我知道。”我点头,已经懒得理会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醉汉了。 晃晃悠悠上楼,开门,关掉客厅里的落地台灯。又进卧室把手中东西放下,换掉身上的衣服。做完这一起后,我整个人轰的扑进大床铺上。身体一接触到我亲爱的床铺,就感觉四肢舒展,浑身上下那僵直了的细胞重新开始活了起来。 我拉了拉身下的床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蜷起来睡。 心满意足的闭着眼,正准备入睡的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的响了起来。 我懒懒的不想动,想要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却不曾想,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这细微的平时可以忽略的震动声分外清楚,并且始终锲而不舍的响个不停。 最终,我没有办法催眠自己,只得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起身,走到外套放着的地方。 我恨恨的想,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不然,这个人死定了。 ps:看看凄凉的推荐数和空空的粉丝排行榜,真心觉得好难过。大家不喜欢这本书?为神马只见点击却没有支持呢?是因为我没有表达出对读者的需要么?恩。。求票,求推荐,各种求! 五十八 少年 半眯着眼,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找到手机。(.好看的小说) 双手握住,右手习惯性的在屏幕上一划就开屏了,屏幕骤然亮起的蓝光在黑暗中分外刺眼,我微微睁开一条缝,握着还在震动着的手机,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 借着微开的眼皮,我瞄了一眼屏幕,整个人快被吓尿了。一排古怪的号码后面几位数居然是星号,而且开头是0061,并不是熟悉的手机或座机号码,这个…大半夜的被这么古怪的号码惊醒,是我撞邪了么? 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起来。 只是喂了一声,电话另一端是嘈杂的音乐声音,很像是酒吧,夹杂着低低的交谈,我听不清他们在说的什么,但只听见女人轻快地笑,然后是十分淡定清楚的**you。 “喂?”如果另一边没有回应,这应该是打错电话了吧。真倒霉,都这个点了,还被一群似是而非的人错打电话来骚扰。 我果然没有得到回应,凝神细听,依旧是刚才的音乐声,还能隐约听见杯子相碰的声音,以及更多的英语交谈。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靠,我后知后觉的猜测着,这绝对是国际电话。 想了想,我家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没有谁在国外生活啊。恩,跟我没啥关系,时间宝贵,继续睡觉。 手机丢在床头柜上,重新爬进被窝。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情绪不用酝酿,刚闭上眼就困意来袭。昏沉沉的重新入睡。 不知为何,手机重新震动,在静的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夜晚,手机震动的频率可以媲美夏天里总是嗡嗡叫不停的母蚊子。我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关机,为什么要任由自己的大好睡眠被无聊的骚扰电话打断。 手伸平,闭着眼摸索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连看也不看,按掉手机外壳的关机键准备关机。世界顿时清净,我的睡眠终于回来了。(.好看的小说) 当我再次被惊醒的时候,看着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天色,偶尔有一两束光斜照进来,让我不小心晃了眼。房间空荡荡的,锲而不舍的手机震动依旧在响着。 抓起手机,看见五六个未接来电,睡前不是关机了么?怎么还在开着机?怎么会有这么多来电? 既然这么多电话,应该是,确定是找我的吧。不会有人一错再错的给陌生人打电话联系。 心下狐疑,依旧没想起自己这平凡不起眼的二十几年时光,曾出现过哪位这么高端大气跑国外的亲戚朋友。犹豫的瞬间,手机平静下来,我在心里数数,如果十秒之内,电话不再响起,我就好好地关机,然后继续睡觉。 一、二、三…震动开始。 我不再犹豫,伸手接起。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我决定先发制人,如果对方依旧沉默,我就把这个号拉进黑名单里,免得再被打扰清梦。 电话里面是舒缓的轻音乐,似乎是我一度很喜欢的神秘园,节奏流畅,有淡淡的伤感混杂着女声凄切的倾诉,音乐的渲染力十足,是我曾经塞在耳里反反复复不停听的曲子。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曾经在博物馆消磨的下午,我一个人蹲在老博物馆的四方院子里对着砖缝间的青苔发呆,边看看灰蓝色的天空边长吁短叹的觉得人生除了读书就是工作,天天累得没点生气,这人生真是无望至极。 我想,每一个人臭美苦脸时的样子应该都会是媲美便秘时的表情吧,即使是俊美精致如周新良,在他苦恼如何解决商场难题时,那处处精致的五官肯定也会跟吴吟那糙老爷们儿一样扭曲的不成样子,然后油乎乎的几天没洗的头发又成缕的垂着,那种样子肯定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恩,想一想都觉得胆颤。连这么极品的人都会在心情低落时美貌度严重下降,更不用说,当时坐在老博物馆院子里愁眉苦脸的人了。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人在我身边经过,“咦”了一声后,身边多了一个人。然后一边耳朵里被塞了耳机,里面反复放着的就是神秘园的这首曲子。我当时听了第一遍,就爱上了。这种喜欢可能是因为正好契合了我当时高中时期的的情绪,此后,我反反复复的听这首歌,以至于,渐渐遗忘了当时把它强塞进我耳朵里的人。 “你是不是姓李?”我试探着问了问,之所以只问姓,不是因为自我保护,而是因为我这个榆木脑袋早就忘了当时那个人的名字,甚至…我好像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穿着棉质衬衫的少年,留着清爽的短发,整个人很干净的样子。修长纤细的身材配一双同样很干净的黑色匡威帆布鞋。我记得,他曾经介绍过自己,似乎是姓李吧。恩,应该是姓李。 电话另一端有一声轻响,接着很像是吸烟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神秘园的曲子在静静的回荡,曲子好像是被循环播放的,因为,我听见中间隔了不断的停顿,然后又是同样的旋律。 我在电话这端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挂断的时候,就听对方一个重重的吐气,“呵呵,原来,你不记得我了。”声音低沉,吐字清晰,似乎是在北方呆过的人。但我觉得很陌生,应该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因为,他的音色不同于周新良的浑厚,也不像吴吟一样总是不着调的发怪声,而是很平稳,很秀气的感觉。 “喂?”我想,作为一个老老实实在家睡觉,却被骚扰的不得不接陌生电话的人来说,我应该得到一个听取解释的机会吧。“你到底是…喂?喂?” 靠,那边挂断了。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我的生活就这么任人随意来去么?太气人了。我要拉黑这个号码,我要拉黑,我要让它成为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拉黑的电话号码。哼! 当我摸索着,要点开主屏,准备查找手机功能的时候,那个很不同的疑似国际电话的号码又打来。我积了一肚子的火,睡意早已被这无名的怒火扑灭。 “喂?你到底是谁?”我口气很不好,但绝对不会为自己的火爆脾气负责。反正先无礼的人不是我。 那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是刚才的声音响起,依旧淡淡的,平稳的声调,似乎是解释一般,也像是交代一件寻常的事情,“刚才信号又没了。” “哦。”得到解释,我的怒火稍稍平息,不知为何,这个声音让我很容易平静下来,也很容易勾起我很久没有发作的暴躁。或许,是因为背景里的神秘园让我回忆起了那个初次沉浸于伤感音乐的下午。 当时的记忆已经很遥远,即使当时的人已经模糊,但是,当时坐在四方院子角落,整个人置身于刚浇过水的花圃之外,石砖缝隙的青苔绿油油的长满了一层又一层,整个世界安静的似乎只剩下了耳中那如同神祗般降临的轻音乐。最为奇妙的是,这种似在空中徘徊的感觉会有人陪着自己一同感受,那个人即使陌生却因了分享同一首音乐而变得亲近起来。 “一直打电话的人是你吧?”我想要他继续说话,但是那边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神秘园的曲子在循环着,中间夹杂着抽气的声音,对方肯定是在抽烟了,而且抽的很凶。因为,曲子放了不到两遍,我就又听见一声啪的像是点烟的声音。“既然我忘记你了,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知道,自己不该和这个奇怪的人纠缠,却在心里默默的认为,对方就是当时那个和我同坐在一个院子里听歌的纤细少年。那个少年能够一言不发的坐在我身边,主动跟作为陌生人的我分享一首歌,现在想想,这样的人确实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性格。安知他不会在多年后给我来个电话,问问我还喜不喜欢神秘园,还记不记得他。 对方重重吸了一口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你是林尧。我知道你。” “哦。”我觉得,我的智商严重不够,因为,我根本没有成功的从他口中得知他是谁。暗自苦恼,另一只手使劲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真是挫败。 “林尧,我不姓李,我姓季,是季节的季。我叫季昆。”那边稳稳说道,“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忽然想起你。” “哦。”我有些恍惚,季昆?我不记得有认识过这个人。 “我没事了,打扰你休息,真对不起。”那边彬彬有礼,做得很周到,可是这半夜打电话,而且还这么锲而不舍的打,这行为就不怎么好看了。 “没关系。不过,我现在也不困了。”我说道,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反正无睡意,不如多说点,省的下次这个号再连环夺命催,让我连火都不知道找谁发。“季…季昆?” “恩?”那边回的有些懒散,却也适时。“怎么了?” 我有些无措,根据刚才他说的,但觉得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肯定会让他觉得再受一次打击。“那个…你究竟是谁?” “我下个月回国。你还喜欢去博物馆么?”他没有回答,只是云淡风轻的问。 我眼皮子一抖,他就是那个给我听歌的少年? “a市开了一家新的博物馆,我这几年不在a市,也是刚刚回来。很久没有去旧博物馆了。”我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行迹。 “我知道博物馆有新建的。但是,能不能在我回国后,和我去一次旧博物馆。”他依旧很平淡,不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也不像是在邀请我,像是在说一件家常琐事般的轻描淡写。 我有些疑惑,但是,该死的好奇心又开始冒上来,我点点头,想起来他应该不会看到,因此连忙说道:“好的。到时候,但你提前跟我说。我怕时间会冲突。” 季昆似乎又抽了一支烟,过了几秒,一声长长的呼气后,“好的,到时候我们短信联系。” ps:恩,明天就是第二卷了。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你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一 空降组 挂断电话后,我看看外面天色,深蓝的夜幕并没有透露出即将消散的迹象。从床上爬起来,刚才盘腿坐在床上打电话,搞得自己大腿发麻,屁股还硬硬的骨头疼。走到窗帘边,外面漆黑一片,楼下种植的老树这几天已经开始掉叶子,于是,能够看到的地面上铺了一堆微黄或者还没来及干枯变黄的树叶。从楼上往下看,一片盛大的萧瑟很是壮观。 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准备去周新良公司,作为一个空降部队,我的心里忐忑也有些跃跃欲试。做策划,在我大学时曾小打小闹的接触过,当时并没有涉及太大的利益冲突,也由于大学校园中特有的单纯与活跃氛围,除了给学生会有个交代外,倒不用承受太大的负担和责任。 可是,这一次,即使我内心开始有一个小小的轮廓,想着如何按照周新良的期望和自己的本事把策划做好。但到底是空降部队,作为新人,我没有权威,没有人脉,甚至是连适应的时间都没有。我偏偏一过去就要坐在类似于决策者的位置上去掌握方向,对还算陌生的职员作出各种问询和调动。尽管,周新良昨晚很是自信的说要我相信他的能力和魄力,我也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但在心里到底是有些疑惑,把一个全新的人安放进这么一项需要各部门紧密配合的工作中,这份胆识和能力,究竟是周新良的独到还是他的盲信? 望着楼下那一层层正在不断叠加的落叶,在黑暗中显出分外的神秘感。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周新良那张总是淡定从容的脸,五官深邃的俊美精致中不见一丝骄矜,反而处处散发着良好的教养和处世态度。这真是一个神秘又强大的人。他的心思,我摸不着,却又不自觉的被他的决定牵引着。被初遇时的他请吃饭时无法拒绝,这一次去他的公司帮忙同样是因为人情面子和自己的懦弱所导致。 想想,千头万绪,没有什么好的解决途径。 站在窗台边,伸手摸玻璃,触手清凉。再过段时间,天气更冷的时候,这窗户玻璃上应该就会有一层层的水汽了吧。以前天冷了,我总是站在窗户边,一看见那层层水汽就觉得莫名兴奋,一时高兴便会边哈气边划鬼脸形状的图案。吴吟总在旁边鄙视我无聊又小女生心态,但最后,总是被我按住,跟着我在上面涂涂画画。 想起吴吟,心里叹息。此前,他不爱我去他家,我一直以为他是领地意识十足,不喜欢外人去打扰他的清净。今晚去他家,却觉得了几分萧瑟和凄凉。我一个人在江南时独自居住两三年,每天都和自己在一个大房间中独自面对,最终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逮了个便宜机会就卷铺盖回家,享受家庭温暖。 可是,记忆里,从小五开始,吴吟父亲就在市中心买了另一套房子搬出去居住,虽然此前父亲和他一起居住,但也是三天两头的不回家,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冷冰冰的家。这些年,他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即使铺了厚厚的地毯,把家具换得更加高档,各项布置极尽奢华,但到底无法掩盖住独自居住的孤单和那份无所依傍的落寞。 这么一想,吴吟在我心里一下子从有些唠叨犯贱的五好青年瞬间滑到了值得被同情被善待的对象。虽然他经常打击我,时不时的唠叨碎嘴,还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勾肩搭背,枉顾我的异性身份。但到底是比我要凄惨一些。我能在一个人承受不住的时候,回家在爸妈亲人这里寻找安慰,可是,吴吟呢,遇到了艰难想退缩的时候,他好像不会有其他退路,只能闭了眼的往前冲。 我仰头,把自己当做伤春悲秋的古式女子,差点把手翘成兰花指放在窗沿上以示自己的娇弱。意识过来的时候,恍惚听见外面有一两声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大晚上的,只是清梦被扰,我这又不是失眠,在这里愁眉苦脸的真没意思。补觉去。 当我穿着吴吟硬纸兜里的全套武装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广业大厦楼下的时候,看着面前低头赶路上班的上班族,又瞧瞧身上这一整套规整的职业装,顺便抬脚在小腿上蹭了蹭自己的小高跟鞋面。从头武装到脚,连公文包、手表什么的都在里面了。吴吟同志这是打算泡哪位职场美眉,怎么准备的这么周全。人的优秀,果然是要靠色欲来驱使的,不然的话,我真想不出是什么理由能让粗枝大叶的吴吟同志这么细心周到。 到底是拿人手短,更何况,我这身上还穿着人家的。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忍了一路没有打击他色欲熏心。嘴巴憋得真是辛苦,看着吴吟的车在视线里越走越远后,我长舒一口气。拉了拉到规整的上衣衣角,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吴吟说的那么正。 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抓紧手中攥着的灰色手提包,里面除了周新良给的文件和手机等零碎用品外,没有其他物品了。我琢磨着是不是下班后给自己买支防水的唇膏,即使不用,也得装装样子,给自己壮个胆子吧。恩,人靠衣装,我心里发虚,十分需要有点职场女性必备的东西给自己点信心。 压压嗓子,平时都是平底鞋,穿不惯小高跟,脚跟有点疼。恩,时间差不多了,抬脚,起步走。 忽然,整个人被搂住,“哈,你果然来了!” 我惊吓,回过头,眉目精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高级香水味道,让人在疲惫意味浓重的秋日清晨精神振奋。我回身拍了王紫芸一下,“什么意思?还果然呢。” 王紫芸哈哈笑,揽着我进办公大楼,“我昨天就想,周大先生这么紧赶慢赶的跟我一起去见你,肯定有自己打算。再说了,以前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起你,他问了很多你在学校时的表现。我当时就觉得不寻常。”她停了停,使劲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没有半点职场精英的稳重,就像我们还在读书一样的随意,“行啊你,这么快就要被高富帅勾搭了。瞧你这命,真是富贵啊。” 我窘,“姐们儿,咱能说点靠谱的不?你这什么跟什么啊。都八卦到你姐姐我的头上了。能耐了啊。” 跟王紫芸站在电梯前,旁边是一起等电梯的职员,每个人都默默静立的等待着,只有我和王紫芸两个人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幸好声音不算大,就算是大咧咧的说话也意识到要有点分寸。饶是如此,我偷眼一瞄,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竖着耳朵,状似关切的发呆,实际上应该是密切关注着我们的谈话,隔得远点的地方,还看见有人偷偷的往我们这里瞄。 我拉拉王紫芸,扬扬下巴,“行了,公众场合,注意形象。有话私下说。” 王紫芸跟个精神分裂患者一样,听我说完就把揽在我肩上的爪子拿来,挺胸抬头收腹,收敛了嬉皮笑脸,很是庄重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和我并排站着,小声说,“哎呀,你第一天来,给你留点面子。” 我郁闷,损友绝对是这个世界最无厘头的一类人群。 “我一会儿要准备一个例会,周总说了让你去哪没?”姿势一摆好,王紫芸同志立马化身公事公办的模样,盯着前方,目不斜视的样子专注的很是正经。 “好像是a区36楼。”幸好在出门前,好好地看了看名片,我眼一翻,背出这个刚记住的地址。 王紫芸猛地转头,有些惊讶,“他让你做什么?” “是一个策划的工作,类似于决策者之类的位置,今天过来跟他见面,说是给我介绍下。具体的还没问。”看她震惊的样子,让我想起网络上很火的那句话-----“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这个,我哪里让她惊呆了? “姐们儿,好好做。”王紫芸懒得再跟我扯皮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这个项目说大不大,但说小又不小,组里的人是聚集了公司各方面的人才。这次是个小试水,如果做好了,可能就是专门的一个精英小组。以后待遇福利都是最好的,精英中的精英啊。”她摇摇头,半是羡慕半苦恼的摇摇头,“哎呀,这都是命啊。天大的好事,都是人家的。” “你这是夸张吧?”我也吓了一跳,怪不得周新良志在必得、毫不担心我空降部队的样子,原来这本来就是一支新组的部门。 “此前,我一直磨着,想要过来做这个项目,但经理说这事要看周新良的意思。前几天,他一直找我聊天,我还以为他是借着泡你考察下我的能力,但现在,姐姐才发现,我真是想多了。”她叫苦连天的趴在我的肩上,很是郁闷,“好好表现,留在这里,我们好歹做个伴。夕华实业是很有实力的,很多人想进来都摸不到门呢。” 我点头,有些惶恐,“本来紧张得很,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一点,又开始紧绷了。” 电梯门开了,身边的人鱼贯而入,很是迅速,王紫芸站直身子,拉着我进去,顺便按好楼层,“没事,你要相信周大帅哥的眼光和能力。他能找你来做,绝对是经过考量的。” 几句话说完,王紫芸不离周新良,我开始升了点小心思,看看旁边低头或盯着电梯跑马灯看的人,拉着她小心问:“你这是个人崇拜还是来了个第二春?” 这是我们的暗语,一般说发春的意思就是问对方是不是看上了某个帅哥。个人崇拜就只是纯粹欣赏,没半点个人私情。 这个时候,周围太多人,办公室八卦什么的都是从偷听偷看开始,明目张胆的问,实在是惹人是非。不问又有疑惑,更何况,马上就要和周新良开始不短时间的合作,我得抓紧明确一下自己的立场,免得到时候站错队。如果是前一个的个人崇拜,就方便了我多打听周新良的工作态度和性格脾气,让自己在这段时间过的轻松一些。如果是后一个,恩,朋友妻不可戏,我还得提前做好小汉奸的角色,随时注意,随时报告,随时监督。 ps:恩,终于到第二卷了。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各种求!----你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二 新工作 “呸,你这丫头也太小看姐姐我了吧?”王姿芸有些愤愤的揪了我耳朵一下,耳廓被她扯得快掉下来了。 我挤眉弄眼,全然不顾自己刚才保持的形象,不由低声讨饶:“哎呦,姐姐嗳,轻点儿轻点儿。哪儿不对,您指教。这动手减寿啊。”边说还便伸手把她的手小心扒下来。 幸好,王姿芸没有较真,看我真疼了,也就顺着我的动作直接松开手。 “喂。”王姿芸凑到我的耳边,眼神儿瞄了一圈周围,像是秘密一般,“姐姐我有目标,但不是你的周大官人。”说完,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交叉着,下巴高高扬起,同时还斜眼看着我,那意思,不用说我也明白。 于是,我凑近前去,很是狗腿的为她拍了拍袖口莫须有的灰尘,两手笼住,像是老鼠一样放在自己胸腔,道:“怎了?要爆料?” 许是我这猥琐又勤快的举动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也可能是她太想分享关于自己的事情。 于是,她凑了凑,在我耳边正要说话。却不想,电梯叮了一声,她瞄了眼跑马灯。整个人站直,只是手指在我肩膀是轻轻拍了拍,“短信跟你说。咱俩不是一个楼层。我先走了哈。” “啊。好的。哎…嗳嗳嗳…”我化身复读机,重复自己的叹息,直到三十六楼。 如果我有一把机关枪,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不靠谱的损友们挨个狙击掉。吊人胃口者,杀无赦。哼。 电梯越往上爬,剩下的人越少,好容易到了三十六层楼,门一打开。阴凉的风就夺门而入,我打理好的头发本来还因为外面的雾气微微有些湿,这会儿被小风一吹,整个人精神振奋。 等着身边的人走光,我捏捏手里的公文包,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手表,恩,正好九点。等找到办公室,我可能会稍微迟到几分钟吧。呃…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有卡这点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留给新同事的印象。 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在四方的办公楼里找a区,找传说中的307.中间迷了几次路,跟匆匆行走的职员差点撞到n次。心里有些郁闷,不是周末么?怎么这幢办公楼还是这么的生机勃勃,半点不见休假的迹象。 当我终于找对区号,并且顺着号码找到房间时,一件大大的落地窗包围起来的近百平米的大空间展现在眼前。茶灰色的玻璃呈半透明,从外面能够看见里面的职员夹着各式资料来来往往的走动,坐在电脑桌前的人要么翻着厚厚的资料书,要么就是举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谈话。从外面看去,里面的人忙碌异常,整个气氛充满了职场精英生活得气息。 我深呼吸,推开面前半开着的透明玻璃门。 里面的人依旧在忙碌,没有人抬头看,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门口傻呆着的我。我有些无措,举目一望,看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位置上趴了正在看资料书的人。应该是位女生吧,只是,个人卫生需要好好的搞一搞了,那油光锃亮的头发就像是摊黑饼一样的罩在脑袋上。她头低低的,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厚厚的资料书,右手还在不停的写写划划,似乎是在确定什么重要的参考资料。 我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都处于一种活动状态,很有些濒临郁躁的意味,手舞足蹈的很是激动。看得我有些心惊,生怕自己一个问询打断了他们的思路或者是正在做的事情。比较来比较去,我觉得还是离我最近的这位油光头女士是稍微可以打断一下的。 悄无声息的走上前,拍了拍油头女的肩膀,没反应。又拍了拍,对方像是触电一样的差点蹦起来,然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方脸在面前闪,继而,粗粗的嗓音带着疑惑,被高度近视镜缩了不止一倍的眼睛透过镜片发出疑惑的光,“你是谁?” 呃…我说呢,这世界上的女人就算再像汉子一样的扣脚挖鼻孔,也不会把个人卫生大利的这么差。原来,这位是头发比较长的…男士。 “那个,我想问一下,周新良经理,有没有来?”对方邋遢的不成样子,但幸好五官还算清秀,向来是不拘小节惯了。(.好看的小说)我放眼望去,好像这里的人很少有女性,一大票的大老爷们儿都在晃。 “哦,他来了。你直走,尽头左拐,看见一个拉着百叶帘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小盆栽就是办公桌的那间就是了。”他语速很快,说完就不再理会我,径自就坐下重新翻开摊着的书,又用油光程亮的头发盔盖对着我。 这就是精英么?怎么精英之间的差距这么大。想想人模人样的吴吟,想想一身高档定制的王姿芸。真有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应该相信王姿芸早上神秘兮兮说的所谓试水精英组。 诺大的办公空间被小格子分离出不同的空间,这些格子好像很同意的用不同的颜色装饰,比如说,刚才我拍醒的由头女…啊,不,是油头男。他所在的区域好像是白色的。而和他相对的一片格子区似乎是粉色的。然后,还有淡蓝色,草绿色,橙黄色等等。 不知,是不是这些颜色不同的格子是划分他们职位的标志,我发现,白色的格子区普遍安静,坐在这一片的人无论看电脑还是埋头研究资料都是安安静静的模样。大半人很随意,头发不洗的邋遢样子很是让人担心。而淡蓝色格子区域的地方里,这里的人普遍打扮整齐,他们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和旁边的同事交流几句。这些格子中,只有橙黄色的区域里,人最少,桌面也最干净,只是,格子板上贴了密密麻麻的便利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而我刚才看到的拿着资料来来回回走,并且打电话的好像是集中在草绿色的格子区。 这些人虽然各有不同。但是都在各忙各的,对我这个探头探脑的人一点也不关心,似乎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般。 我有些郁卒,虽然不指望自己能引来多少好奇的围观,但最起码也不要被忽视的这么彻底好不好。太没有个人魅力,太透明了。极目远望,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方单独辟出来的办公室,百合叶的窗帘,里面好像是有些绿,应该是那里没错。 越往里走,声音越来越小,高度紧张的工作氛围也渐渐缩成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空气似乎是凝结在了半空中,我的心脏也不自觉的缩紧了。 隔着开着百合叶的窗帘往里看,没有人。周新良去哪了? “你来了?”身后,一声浑厚的声音适时响起,到底在初进这里时被油头…男惊吓了一番。我十分淡定的转身,招招手,稳住心神,“是啊。周先生早。” 周新良一手端着白瓷杯,里面冒着热气,咖啡香气散发出来,香醇十足,应该不是速溶的吧。他冲我笑了笑,深邃俊美的五官不见一丝疲惫,倒是闪现着我不曾看过的善意。我还在想着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周新良大步走过来,“跟我进来吧。有些事情想让你了解一下。” 我跟在后面,颠手踮脚的,生怕自己惊动了什么般的小心翼翼。 他把咖啡放在深黑色的大办公桌上,坐在我对面的转椅上,很是自在的翻开面前的一沓材料,然后打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小邮盘,顺手甩给我。 “这次策划大致的情况,我昨天给你的文件里都有了。这个邮盘里是这次参加茶艺展的厂家具体资料。你这几天好好的研究一下,到时候用哪些产品,价位多少,都要心里有个数。”他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公事公办的样子透出一股上位者惯有的不容置疑。 我拿过邮盘,点点头。“好的。” “昨晚看了资料后,有没有疑问或想法么?”见我点头,周新良右手食指点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还放在翻开的资料上,认真的问我。尽管依旧是温和的,但那股凌厉之气却不知为何从周身散发出来,让我心里的胆子缩了好几缩。 我想了想,“没有经过具体的操作流程,我的疑问说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语气你给我解答,我理解的稍有偏差便会驴头不对马嘴的跑了方向。不如,你带着我交给我一两个成功的方案,我看一看,然后再对比这一次的策划,在整体上想想该怎么做。”我装着胆子发言,手指握紧,不知道手心有没有出汗。周新良神色间没有半点波动,一会低头看资料,一会看我。 “恩,还有,我需要知道,你会给我多长的时间来熟悉你这个团队和这次策划的大致方向。”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熟悉环境,熟悉这个提高起来很是牛逼的团队,我在实施想法的时候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和互动,最终只会被排挤在外。到时候,我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两天。”周新良轻笑一下,很是胸有成竹。“如果没有其他的,我带你介绍一下这次合作的同事吧。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摸清各部门的业务和能力水平。” “好的。”我把邮盘塞进公文包里,站起来。 周新良却没有立刻起身,手指在桌面上轻点,面似沉思,“还有一件事情。你今天下班的时候交给我一份关于这份策划的报告,主要是你的想法。” “哦,好的。”我点点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起来。不知道自己这强扭出来的姿势到底符不符合职场中人的正常举止。 周新良转身就走,我进步跟上,忽然,他停下来,我差点撞在他的背后。 “怎么了?”我看着他有些犹豫的神色,忐忑于自己是否做了不合常理的事情。 “你…你放轻松。这个团队与其他职场里的不太一样,你平时的样子就好,不必太过拘谨。”周新良转过身,微弯着腰,望向我。样子很是认真。 “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跟他们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总之,在我这里,不必像正常上班族一样的太过循规蹈矩,只要完成任务,作出完美的方案就可以了。当然,这里工作时间不规律,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加班的。你做好这个准备。”周新良滔滔不绝,似乎是想要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给我一般的认真,他挥挥手,忽然又放下来,“总之,希望你在这里能工作的开心。” ps:求推荐!求收藏!求各种票!你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三 总监 出了办公室,跟在周新良的身后到了外面大格子间的中间位置。 周新良穿过忙碌着的职员,径直到了中间橙黄色的格子间旁站住。他拍拍手,扫了下旁边空白的桌面,直接坐了上去,大长腿翘起,十分的随意。“大家停一下。” 原本来来去去忙得很是自得其乐的员工集体停下,我站在周新良的斜后方,看到顺带着扫射到我这里来的各色目光,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想,被周新良拉住,他低声说,“就打一个招呼。”接着,他又拍拍手,“行了,李晋,说正事儿呢。” 这时候,每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原本有些减低的嘈杂声现在彻底的安静,所有的员工开始往中间聚拢,站在中心位置看着他们面容平淡的走过来,我似乎能感受到不断稀薄的空气。 刚才坐在距离门口最近提防的油头男也随着人群蹭过来,还边蹭边回应:“知道了。”看见我站在旁边,他扯了扯有些过度紧绷的脸皮,透过厚厚的近视镜,对我露出略微呆滞的一笑。我想了想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做的职务,于是略微矜持端庄的对他点点头。这位油头男,应该就是刚才周新良口中的李晋吧。 周新良提高了音量,“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总监。专门负责茶艺展的策划案,你们有什么新的进度都要及时跟她汇报,她招你们开例会的时候,一定要随叫随到,不准搞特殊。”周新良很是随意的坐在人群中间,浑身没有散发出办公室中展现出来的威严,反而多了谈笑间便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洒脱。这不像是老板在对下属训话,更像是辅导员对自己的学生进行一次课外活动之前的总动员。 我被周新良往前推了推,“她叫林尧,你们这帮子人,以后在办公实里做事都收敛着点。” 围在一起的员工们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但是,是我眼花了还是幻觉,为什么,我觉得这些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像是长在饿狼身上的,那一道道的像是几天没见到羊肉一样的兴奋。[.超多好看小说]我愣了愣,发现,也就看起来邋遢的油头男,哦,不,是李晋的眼神正常点----尽管有些莫名的呆滞。 我想了想总监所处的位置,于是十分矜持庄重的随着众人点点头,然后挤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因此,我发现,当我笑完后,这些前一秒还散发着亮闪闪虎狼之光的眼睛瞬间被一层层的灰暗失落代替。哎,同志们,至于么,哪有这么赤裸裸的不给面子的。我以后可是你们的上司嗳。 “行了,都记住了吧?以后策划方面的事情就别烦我了,直接找林尧。”周新良似乎是不耐烦的一挥手,“还有,如果我听说有谁不合作,坚持搞特殊。到时候被怪我扣奖金啊。” 所有人静默,看起来很是听话。此时,周新良坐在桌子上,十分随意的样子对比他平时呈现出的儒雅和在办公室时大杀四方的威严凌厉,基本上是战斗力为零的状态。却自有一派令人信服的个人魅力,这是一种很妙的气场,我在旁边看着,越发觉得周新良这个人神秘的惊心动魄。 “林尧,有什么话想说么?”周新良转过头来,很是温和的看着我,在众人面前,很是相挺。 我摇摇头,目视前方,发现自己不敢看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目光,只得对着虚空的一点,勉为一笑,遥遥说道,“没什么,就希望大家合作愉快吧。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后,收回神来,我回神一收,看见众人中有的人对我点点头,像是接纳了我的加入。甚至,有一个扎着小辫子,留着三寸山羊胡的消瘦男士冲我眨眼笑,很是有好的样子。但是,他的打扮让我有些不适应,收回目光,仔细看看这些人的穿着。 原来,周新良刚才在办公室说的让我不要拘谨,是因为这个团队里根本就没有寻常上班族所特有的规整,每个人穿着松垮或邋遢,稍微讲究点的就是刚才对我眨眼笑的山羊胡男士,但他穿的是军绿色破洞衣服,肥大的牛仔裤显得他更加瘦骨如柴。恩,我果真是不用太过讲究,以后可以随意的进入这件办公室,和这群看起来十分个性的人在一起工作。 “没事的话,就散了。都打起精神来。”周新良拍了拍大腿,手一挥就要解散众人。原本还凝结着的空气瞬间被打散,大部分人开始转身,准备各忙各的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这个办公室是把策划所需要的所有部门集中起来了么?”我有些后知后觉,整个人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滔滔不绝。拉着周新良的袖子,不停说,不停问。 周新良从桌子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右手抚额,微微摇头,“不用问,我估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就会很明确的知道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了。” 我郁闷,这什么话,说的云山雾罩的,生意人还将就见仁见智的道家精神? “哦。”有些不理解,但看着周新良往自己办公室里奔的劲头,我站在原地,看看已经恢复了刚才忙碌的众人,想了想,紧紧跟住他,也一起进了办公室。 周新良进了办公室,坐回转椅,抬头看见正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我,似乎很是欣慰,“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已经空了很久。房门和文书柜的钥匙都在这里,拿着去吧。” 说着,他递给我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巴掌大的泰迪熊。 “那我去了啊。”我拿着钥匙,有些雀跃。 “林尧。”周新良叫住我。我转回身,“这帮子人工作能力很强,但也承受了很多压力,他们最需要的是有人时不时的打气,并且因为各自的能力很突出,想法很多,有时候会变得略微散。所以,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随时掌握进度,及时把他们划回准确的方向。” 我愣了愣。“恩,好的,我明白了。” “有他们在,只要你的想法坚定并且切实可行,在业务上你不会很头疼。但是,在各方面的人际协调上,就需要你多费心费力了。觉得撑不住了的时候跟我说,我也要随时掌握你的进度。”周新良坐在转椅上,双手摊开撑在桌面上,上位者的威严和凌厉并没有掩盖住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关心。 我诺诺的应着,拿起钥匙去找自己的办公室。出了门放眼四望才发现,整个306号楼除了外面的格子间公共办公室外,只在最里面的位置辟出两个单独的小办公室,紧挨着在周新良办公室的就是一间。外间的办公室很透明,所有人的举动都能一目了然。而这两小间辟出来的小办公室也差不多是半透明的空间,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打开门进屋,扑面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还有一缕可疑的油漆味道。没有半点人呆过的气味,这里应该空了一段时间了吧。手在黑色大办公桌上蹭了一下,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桌面上的大电脑显示屏上还有没完全撕开的塑料包装膜。 桌面空荡荡,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外没有一点私人物品的痕迹。靠近们的地方是一个大的饮水机,上面空荡荡的,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桶纯净水,一会儿应该找个人来帮忙弄上去。 整个房间就像是办公桌一样的空荡,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外,没有一丝生机,对比周新良办公室里错落点缀着的大小盆栽,显得分外落寞。走过空荡荡的办公室,打开窗户,阳光已经穿透了早上时潮湿的雾气,整个房间被金黄色的秋日阳光填充。高空的风随着光线灌入,似乎,整个房间里莫名的落寞也随之一扫而空。 办公桌对面的墙壁处放了一排的文件柜,里面也应该没有多少东西吧。我懒得去打开看个究竟。只随手在办公桌上放着的纸抽里抽出几片纸,仔细的擦了擦桌面和转椅,然后有些疲惫的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 轻轻的敲门声,周新良手里端了一个白色四方盆栽植的植物,小碎叶子呈菱形,不注意的话会误以为是稍有些尖角的心形。叶子长得郁郁葱葱,枝蔓细细的伸出,像是多情女子一般的袅娜,有种别样的妩媚。 “这个房间装修完不久,放点盆栽净化空气。”说着,他走上前来,把大概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盆栽放在我的桌面一角。“这个是常春藤,现在还很小,等过段时间枝叶长开了再把它挂起来。” “哦。”我不懂这些植物的习性,伸手触了触那薄薄的叶子,叶片绿油油的,没有残片,很是漂亮,“养他要注意什么吗?” “这个是日本常春藤,它不太喜欢阳光直射,半阴暗的光线就好。另外,一周浇一次水就行,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 周新良食指抚摸在一片叶子上,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得极短,很是干净。此刻,和熙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射进来,手指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被碧绿的碎叶映衬,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我偷眼瞄了瞄,周新良低头看着盆栽,眼神一丝不转,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这副专注的神情很是让人心动。 ps: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四 忘了 “总监?”门口有人敲了一下门,我有些神经质的挥了下手,望向门口。[] 是刚才对我笑的那个扎着辫子,留着山羊胡的男士。他身上穿着军绿色破洞上衣和肥大牛仔裤的男生太过于艺术,浑身散发着闪闪发亮的张扬,我无法理解这种艺术气质浓厚的男生。但是,猛地看去,应该是很有才华的人吧。他站在那里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却有种能让人瞬间安定下来的气质。 周新良直起身,侧过身来,“你们有事就先说吧。我先走了。” 目送我的上级很是潇洒的晃着那宽肩窄腰出去,直到百叶窗帘的缝隙里见不到他的身影。 回过神来,却见山羊胡男站在我的书桌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坐下来,手抚额头,还不是太适应现在这种居高临下的总监职位,觉得有点头疼。 想了想周新良刚才在办公室里接待我时的样子,那种自信和沉稳,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和举止从容。恩…对我来说,难度系数有点高。挺胸抬头,压低嗓门儿,放慢语速,这个不难做。 “怎么了?”把桌子底下翘起的二郎腿放平,双脚并拢,挺胸抬头,往后靠了靠椅背。恩,我觉得自己这样虽然有些贤淑,但还算过关吧。于是挤了挤眼睛,努力让自己从日渐无神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点庄重。 “林总监,我是负责摄影采集的,我可以申请现在出去跑一下任务么?”山羊胡应该三十岁不到,眼神里闪动着很热血的神采,很有干劲的样子。 “你叫?”我有点头晕,周新良说过他们的素质很好,除了时时鼓劲儿和掌握好大方向外,基本可以不用插手他们业务的具体操作。但是,望了望外面除了不在的,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人在不断的晃着,我对他们一无所知,怎么调派他们啊。(.无弹窗广告) “哦,我叫王凡。是摄影组的。”山羊男自我介绍,接着咦了一声,“周经理没有把张助理关于我们的资料给你么?” 我有些尴尬,点点头,“行了,王凡你先去吧,多拍点有用的。明天回来上班,在我作出具体的规划后再给你任务。” 王凡没再多言,表示自己接收到任务后转身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下,整个人被窗外的阳光笼罩,那身很有艺术感的衣服配着消瘦的身材很有模特般的骨感。他偏过头,有些疑惑,“帮我把纯净水放好。谢谢了。” 我看着门边地上立着的纯净水桶,稍有些纠结的拜托他。 他恩了一声,单手拎起,利落的放好,又看了看出水口是不是完好,然后,很是期待的转头问“还有其他的么?” “呃…没有了,你先去吧。”我看了看桌面上周新良刚刚拿过来的常青藤,其实是有些纠结的。“那个…”我到底是叫住了他。“张秘书是谁?我怎么没有见到。” 这里只有单独辟出来的两间办公室,如果还有一位张秘书的话,那么,肯定算是周新良的私人助理吧,不知道他去哪了。 “哦,张秘书从上周就没有来,好像是被周总派去做别的事情了。我们基本上是张秘书从下属部门里挖出来的,所以,我还以为张秘书已经把我们的资料给你了。”王凡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很是耐心的解释。 “我知道了。”我不忍心看着别人为难,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记得明天回来交照片。” 王凡对我比了个ok的动作,然后一手虚虚的扶了下放好的纯净水,一步三拖的晃出门。 我桌前的电话响起,接起来,是周新良的声音。 “林尧,过来拿一下资料。刚才忘了给你。” 几步路的距离,外面的格子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依旧忙碌的很有秩序。我有些好奇,这些人应该没有收到我的具体任务,为什么一个个很上轨道的忙碌着。好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有没有人指挥并不重要,只要给他们一个案子,他们就能顺利的找到结点,自己完好的运行下去。 周新良正盯着电脑看。我敲了敲门,他头也不抬的让我进来,一边还拿出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眼睛也不看就直接递上来,“这是这些人的具体资料,他们的职务,擅长的业务,以及私人情况都在里面。你回去好好研究。” 我接了过来,有点沉。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题头被不同的颜色标签区分出来,第一页就是李晋,也就是在靠门口位置苦读的油头男,他的资料上面是白色。又翻了翻,橙黄色标签的是业务部,里面的几位人员看起来都是能言善辩的角色。他们不在办公室,现在应该在跑业务吧。 做出这么详尽资料的人应该是花了很大的苦功,肯定是刚才王凡口中那个负责把他们挖出来又聚在一个部门的“张秘书”吧。仅仅是大略的翻一下,就发现里面的资料清晰明了,但都是写的最重要的方面,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人应该是细致又果决的人吧。我对着尚未谋面的人有了丝敬意,但能得到这么优秀的人做下属,周新良的能力和魄力肯定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吧。 我就这么一个人思忖着。全然忘了这是周新良的办公室,知道被他叫醒:“又在发呆?”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注意力已经从电脑转移到我的身上,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谈。此刻,他神态很认真,第一次进来时在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凌厉和威严不知为何转化成了我看不懂的温和。 “没有,我会回去好好看的。”我有些郁闷,自己这么呆鹅的样子平时也没什么,偏偏在工作上也要开小差,真是无可救药了。 周新良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中午的时候就把这些人全部认全记清了。这归功于那位张秘书的整理资料,更是因为在格子里活跃着的人都太有个性,每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脾性和外在形象。我的脑容量在这几年的米虫生活中急剧缩小,但也能把他们挨个的记全,并且牢牢的扎根在脑海深处。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本事刺激一下我的脑垂体,以一种十分鲜明的形象蹦出来,跟我商量事情或者开玩笑。 直到把策划案的整体想法都交给周新良,我的脑子里跟开了火药一样的乱,幸好,他没有逮住我继续问工作上的事情,不然,在经过高速运转后,我肯定会控制不住的爆炸。 当天色暗下来,外面的风灌进来,逼得我不得不把窗户拉严的时候,我的策划报告终于可以交给周新良看了。 用蓝色的文件夹收好,三两步进隔壁办公室。周新良伏案看资料,听见声音也没抬头,类似家常一般的随口询问,“都做好了?要下班了?” 我不自觉的看了看外面仍在忙碌的职工,尽管走了大半,但还是近十个人在忙着打电话或者作报告。灯火通明的寂静中透露他们对于工作的热忱和认真。我有些心虚的把文件夹放在他的桌面上,“是啊,时间到了。” “恩,你先等一等,我看完后送你回去吧。现在这个时间点就算能打到车,也会堵。我们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家。”周新良忙着手中的事务,指了指我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一会。 我想起中午时和王紫芸约好的晚上去吃火锅的约定。重要的是,吃完饭后,她说带我去一间很好玩的ktv唱歌。并且再三申明,这是一家我从未想象过的ktv,里面充满了让我肾上腺素飞涨的各种类型帅哥。作为无可救药的吃货加色女,王紫芸今晚的提议让我兴奋了一整个下午,现在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二十五楼找她下班。 我沉默,想着怎么拒绝上司的邀请。周新良察觉到异样,抬起头来,深邃的五官在面前分外清晰,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却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惊艳:“怎么?有安排了?和吴吟约会?” 我愣住,完了,一直在兴奋,早上吴吟说下班前给他电话,到时候他要来接我回家的事情早就忘到爪哇国了。 “那个…”我磕磕巴巴的,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那个,我能出去一下吗?打个电话。” “在这里打就行,我没关系。”周新良眉间一挑,很是无所谓的答应。 我无法,只得掏出手机,很是狼狈的准备给吴吟电话。 手机在我拨号的前一秒响起,我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手,偷眼看周新良,他正打量着我,一触到我的目光,就笑笑,然后继续埋头自己的事情。 我站起来,走到窗台前,外面是林立的高楼大厦,极目远望,还能看见碧清的护城河在远处静静流淌。正下方的街道上,灯火初明,挤满了车辆和行人,一派繁荣景象。 不知道吴吟现在到哪里了。老天,请保佑他今晚加班。 “喂?”我十分忐忑。如果吴吟知道我正计划着和王紫芸寻欢作乐,却不带着他去的话,他肯定要损我一个星期的。 “怎么了?加班呢?”吴吟似乎心情很好,呼吸顺畅,电话那段还有隐隐的音乐声。旋律很熟悉,直到那句“到彼此心里瞧一瞧”的时候,我确定他又在车上开着电台听歌,而且那家电台又在拨莫文蔚的歌。 “恩,在加班。”我心虚到不行,偷偷回头,看身后的周新良。恩,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全神贯注的做事。恩,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在撒谎。 ps:求推荐,求收藏,求各种票。 五 下班 “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成啊?”吴吟轻舒气,跟他家宠物说话一样的温柔,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们儿,你能正常点么?”我想了想,即使遏制住吴吟这里散发出来的不正之风。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和远处不断暗下来的天际线,秋天的萧瑟越来越重了。 本以为,吴吟会噼里啪啦的说一大串反驳的话,然后在我的威胁之下被迫改正,却不想,他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回道:“好的,听你的。” 这种情况实在是诡异,我还在周新良的办公室,当着上司的面,我不能暴露自己大大咧咧的扣脚汉形象。 “你到哪里了?”我在盘算着怎么跟吴吟说晚上不回家吃饭这回事儿。 “马上就到了,你先忙,我在楼下转一转,你做完了给我打电话。”吴吟开心的时候,很会体贴人。 “那个…”我透过斜前方的玻璃,看了看埋头看报告的周新良,眼一闭,早晚要暴露的,还是实话实说吧。“我想吃火锅,王紫芸中午的时候跟我约好了,我因为忙,忘了跟你说。” “哦?”吴吟声音微扬,显见的是略有惊讶,但很快回我,“既然这样,那我跟你爸妈说一声吧。吃完饭还要去那里玩一玩么?” “恩…”是我看错了吧,为什么我觉得周新良同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到平静,是我的报告有问题么?“是有这个打算。” “哦,这样啊。大晚上的去玩什么?”吴吟刨根问底的功夫还是在的。“去电玩?去唱歌?去溜冰?” “你也要去么?”到底是在办公室里,又是当着上司的面,说玩乐的事情很过分。我提着一口气的想着接下来怎么说才能避开玩乐的内容,感觉自己压抑的快死了。 “恩,可以啊。”吴吟答应得很轻快,“这样吧,你忙完了就给我电话,我接你。” “哦,好的。”我回道,没办法反驳,“那就这样吧。” “等等。”吴吟急急问道,“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适应么?” “恩,还好。慢慢来。”我在心里祈祷吴吟同志不要继续唠叨,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是凉的,还麻麻的,前有凌空近百米的俯瞰高度,后有严肃认真正在做事的上司,怎么样都没有心情去谈家常感受。 “你心里清楚就好。我没事了。你去忙吧,记得打电话啊。”谢天谢地,吴吟同志终于识趣了一次。 挂断电话,偷偷叹了一口气,隔着玻璃看身后的周新良,他已经合上了手中的报告,右手在鼻梁处捏了捏,似乎是很累的样子。 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景况,楼下的路灯散发着越来越明亮的管忙,远处高速桥上的车辆也如龙如火般的匆忙。这真是一个忙碌的城市。 “怎么样?”我有些忐忑的走过去,双脚并拢,自觉地站在办公桌对面,正对着周新良。 “恩,大方向还行,具体的有待商榷。”周新良掂着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桌子。敲得我心惊胆寒,整个人恨不能缩起来。 “这样啊。”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报告书,翻了翻。不过是打电话的功夫,上面写了不同的批注,有他的意见和疑问,很是详细。这工作能力实在是强到神级的境界。 “回去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周新良开始收拾自己桌上有些凌乱的文件,忽然抬头,“我随时都能联系到,只要工作上的事情,你直接打电话就行,不用想太多。” 我的注意力被他修长的手指所吸引,想起了早上看见他摆弄常青藤枝叶时的情景,心头焉得一跳,有些把持不住,听见他说话,只是木然的点头,“好的。我不会想太多。”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莽撞了。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他,却对上一张释然的脸,他越过办公桌,弓起身子凑到我的面前,鼻尖差点点到我的脸。那张深邃精致的五官实在是太美,凑近了看,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毛孔,太像古罗马流传下来的美男雕塑了。 我又开始变呆鹅,注视着他的不断凑近,等想到要后退的时候,却见他眉眼弯弯,很是开怀的笑,“你发呆的样子很有趣。”说着,伸手在我鼻尖上一勾。 恩…我这是被调戏了么?是被轻薄了?恩…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吧,而且,有趣是什么意思?看着猪在吭哧吭哧的拱食栏也是很有趣的有没有? 等等,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勾我鼻子,以前吴吟也喜欢,后来在我的鄙视加抗议后改成弹额头了。这个…如果我表示异议的话,周新良同志不会也改成弹额头吧。 我觉得我的脸都快绿了,太诡异了。 “怎么了?”周新良依旧在我的面前,他老人家跨着那么大的书桌过来,还保持的这么稳,这腰力绝对不一般啊。 “恩,没什么?”被这么一张远看已经惊艳,近看会杀死人的脸注视,我觉得自己能继续呼吸,绝对是命大。 整个办公室好像热呼呼的,我敛了心神,强迫自己收回神智,往后退了退。却不想踩到了一件东西,东倒西歪的差点跌倒,低头一看,却是一盆修剪细致的小松树盆景。刚才一紧张,正好踩进了它泥土上面铺着的五彩卵石上。 周新良一时情急,拉住我的胳膊,这会儿,也半趴在了书桌上,原本有些凌乱的桌面现在更是一片狼藉。我和他都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谁也没想着松手。 眼睁睁看着老板因为自己而失态,这真是尴尬的一幕。 我在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调整好这个越来越凌乱的局面,手机应声而响。 慌乱中接起来,整理好自己后转过身,重新走到刚才接电话的窗户前,我能感觉到空气中有微不可查的两道轻声呼气。 “大姐,你下班了没?怎么还不来接我?”王紫芸的声音很大,那种饱满的兴奋和嗔怪快要从手机里溢出来。 “恩,我马上就可以了。你下班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成了深蓝,等到我和王紫芸去吃火锅的时候,应该会变成一片漆黑吧。我有些无聊的看着楼下,几片凌乱的叶子在下面飘着,车辆奔腾不息。 “那我等你,快点。”王紫芸没再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在窗玻璃上偷偷瞄了眼周新良,他正一本正经的整理着桌子,有条不紊的样子很是着迷。 “周经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把手机放回口袋,握了握手里的报告,刚才踩到盆景的时候,我把报告攥的有些紧,现在看,纸张开始变得皱巴巴的。 “哦,好的。”周新良抬头,很是从容的把手里的资料归拢在一处,“对了,这个报告修改后,明天一上班就交给我。” “好的。”我有些晕,这是摆明了要我晚上加班了?哎呀,今晚不能玩的太开怀了。万恶的资本家,剥削人的资本家。 颠手踮脚回自己办公室,把手中报告往公文包里一塞,最后看了眼还有些陌生的办公室,恩,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锁好门,经过周新良办公室的时候,隔着百叶窗,看见他又在盯着电脑看。神情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注视,他回过头来,略有迟疑,然后对我笑笑。 我对他摆摆手,想起来还要跟吴吟打电话,于是抽出口袋里的手机,边走边拨号。 格子间的办公室里还有忙碌着的人,视线相撞处,彼此笑笑算作告别,经过油头男的位置,看见他还在低着头翻书,手里写写划划,不知道在做什么。 当我和王紫芸在电梯口见面的时候,她走上前来,半嗔怪的拍着我的肩,“第一天上班,怎么会弄到这么晚。我都等你多长时间了。” 我给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的下属们都拥有比我强大的能力。真不知道,周大经理是怎么慧眼识珠挑我这个废柴来做总监的。我哪里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珍珠,分明就是蠢笨不堪的蠢猪啊。”我双手抱头,很是苦恼的捂着自己,使劲甩头,差点把自己给晃晕了。 “行了。你这是在变着花样的要我夸你是吧?瞧你那德性,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紫芸伸手啪嗒一下给了我一巴掌,还很鄙视的翻了翻白眼,“什么人啊这是,还傲娇上了。” 我无语,“姑奶奶,您能把表达鄙视的方式换一换不?这也忒暴力了。小心找不到老公。”心思一转,“嗳?早上的时候还没说呢。你小样儿的对周大经理有意思没?有的话我帮你看着点儿。” 王紫芸把手中挎包取下,往我身上甩,还攥着小粉拳有一下没一下的锤我背,我被打得差点岔气,有点恼火,“姓王的,你还得瑟上了。有话好好说。什么毛病不学,非得学吴吟那不要脸的老是动手动脚的。” 王紫芸手停在半空,原本还眯着眼睛笑的人晃过一丝不自然,她停了手,顺便抚抚我的背,跟在顺毛驴一样的态度软下来,“今晚给你介绍个人,到时候再说。”说着,四处里望了望,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空荡荡的除了灰紫色的不锈钢板就没其他的了。“吴吟今晚不接你?” “别提他。他就是个万年跟屁虫,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会儿应该在楼下呢,吃饭唱歌都还得带着他。” 想想老是黏着不撒手的吴吟,我有些无语,同样是个小头目,为什么周新良那么的兢兢业业,那么的努力奋进,那么的英俊潇洒,那么的能力卓越。怎么一到吴吟身上,他就天天上班跟打酱油一样,随时都能从办公室出来往我这里蹭。这种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的作为,真怀疑他是使了坏心的要把他爸的公司给弄垮了。他的公司能撑到现在还赚钱,实在是幸运。 ps:恩,这章有点平淡,下几章就紧凑起来了。求票求收藏求各种票。恩,各种求~~~~ 六 情侣 进了市中心,当踏进小肥羊的时候,我想起了上次和周新良还有吴吟在一起吃饭时,那尴尬的场景。 恩,人比人气死,货比货该扔。 每次周新良在场,吴吟同志都会从原本银光闪闪的牛逼高富帅转变成搓瘦小柴火。再想想,每次两人见面,吴吟都像是吃错了药的牛一样横冲直撞,十分的神经质。 莫非,吴吟同志的宿敌是周新良么? 也不对啊,我想了想周新良的样貌和自认识他以来,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气度和魄力,以及那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洒脱。应该说,任何一个男人,站在周新良的面前,都会被比下去吧。如果是在网络游戏里,周新良的存在就是始终排在后面的终究大boss。 推开玻璃门,我和王紫芸先进去找位置,吴吟去停车。 正是饭点时候,一进门就被满鼻的火锅底料味道和肉香充斥,刚从外面稍微冰凉的空气进来,整个人被热气包围,暖暖的感觉很是熨帖。 我有些懊悔,“不知道还有没有座位,我们应该先预约的。” 王紫芸没有搭理我,在前面快步走,似乎目标明确。我上前一步,紧跟着抓住她胳膊,“怎么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很是开心的神色,整个人高高的仰着头,注意力在前方,只余下一只手跟我摇摆着,压根没有在意我。 我没法,顺着她的眼神往里看。 遥遥望去,略微熟悉的身影,细高个儿,山羊胡,三十多岁的人即使笑起来,依然能够感染到其他人。王凡从靠窗的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我这边笑,甚至挥了挥手。我一瞥眼,发现王紫芸比我还要兴奋。她耸了耸肩,举手招呼一下,拉着我依旧不回头:“走吧,我们有位置。” “你怎么认识王凡的?”我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用脚趾头想想,也该明白,王紫芸作为公司助理,既然能知道周新良这里重组策划团队的事情,并且有心要过来做事,肯定会和这个团队里的人多少认识。再说了,呆在这家公司多时,还能有什么风吹草动是瞒得过兢兢业业的经理助理的? 穿过低头说话的人们,眼看着就到了王凡的面前,我想,我是等不到王紫芸的回答了。 李凡对我点点头,很随意的坐下,王紫芸却凑到他身边,弯腰下来,半边身子快挂在王凡的身上,有些撒娇的跟他念叨:“你家总监太勤奋了,上班第一天就加班,害我而到现在。” 王凡伸手揽住她,对我有些歉意的笑笑,十分宠溺的抚着她的背,“行了,正经点,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形象。” 王紫芸往他怀里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凡拍了她一下,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见两个人终于从树袋熊痴缠小细树的场景变成了正常情侣在公共场合里该有的姿态。 我有些无语的在他两个人对面的软皮沙发坐下,对没皮没脸指数急剧超越吴吟的王紫芸同志投以鄙视的目光。 “哈哈,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王紫芸抱着王凡的胳膊,微微偏头,对我说道:“这是我的男盆友,你在公司里要立威的话,想杀鸡给猴看的话,尽管找他好了。自家人,杀起来不用客气。” 我无语,王凡把菜单递给我,“总监,点菜吧。” 有些别扭,跟同事相处,和跟好友的男友相处,对我来说都有些陌生。毕业后就找了个可以和同事网上交流的工作,并且三年来,几乎没有见过面。跟好友男友的相处方式也没有经历过。因为,姐姐我读书时,周围关系亲密的女生都是光棍儿一条条,天天赤裸裸的女汉子形象。眼下,王紫芸同志第一个找到了接手的厂家,也扔给了我一个双重难题。 “在外面吃饭,不用叫我总监。林尧就行。”我被逼的在最短时间内调整状态,尽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对了,你们先点吧,我等吴吟一会儿,他来了再说。” 王凡从善如流,“那我就叫你林尧了,我刚才帮小紫点好了,只等你们了。吴吟是你的男朋友?” 他的眼神中透着真诚,眸光沉静,脸上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讲话也慢吞吞的,脾气一看就是很温和的样子。幸好,他不和我一样拘谨,很是随和的顺着我的意思叫我名字,而且自然的像是熟稔多年的朋友。再看他对王紫芸宠溺的样子,这确实是一个良人。 我心里十分欢喜。王紫芸算是傻人有傻福,天天大喇喇的,除了工作做事靠谱外,其他的都是各种不靠谱。但到底心眼不傻,会挑人。 “啊,是我一个朋友。住我家附近,关系不错而已。”看着王紫芸笑眯眯的想打岔,我深怕她会说出什么一般的抢着回答,下意识把和吴吟的关系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意思?”话音刚落,额头就是一个爆栗,真是晦气。我扭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他不理我,心情愉悦的对王紫芸一扬下巴,“这位是?” “我男朋友,见见吧。这个就是吴吟,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啊……”王紫芸眼角向我瞥,很是挑衅。 我慌慌张张,再次抢过话茬,“读书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很无聊的。呵呵,点单吃饭,吃饭。”无视王紫芸嘲弄的眼神,我把手里刚合起来的菜单递给吴吟,“快点单吧,你不是饿了么?” 吴吟坐我旁边,一手身下来,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边翻菜单边回道:“也是,那我们快点吃,一会儿去唱歌。” 什么逻辑?因为饿了,所以要快点吃饭,然后唱歌? 我觉得,吴吟的思维不是地球人能够理解的。 幸好有吴吟在,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王紫芸,这顿饭吃得很是畅快,基本是在友好和睦的氛围中结束的。 从小肥羊出来,酒足饭饱,力气恢复,又加上席间说说笑笑,关系变得亲密起来的四个人十分满足的站在饭店门口,望着不远处人行道上三两行人和不时飘落的树叶,心情大好。吴吟一手搭着我的肩,站在一旁很安静,不知是不是刚才说话说累了,我转头问无耻扮演树袋熊的王紫芸:“去哪唱歌?” 王紫芸“啊”了一声,转过头来,一脸茫然。那无辜的小模样,实在是想给她两个拳头。她不知道么,这年头秀恩爱的早晚会散。好吧,我承认,我想说出这句恶毒的话。但看旁边王凡把她把散掉的短发压好的温柔模样,我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略有辛酸的想,果然,还是有男盆友的人比较幸福。然后哀怨的朝身边看了看,靠,朋友算什么啊,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主儿。撑不起门面,比如见周新良时。给不了呵护,比如王凡这样。还时不时的被弹额头,很痛的! “怎么了?”吴吟听见我们说话,略有出神的状态转过来,很是诚恳的问我。但是,同样是诚恳,为什么,在王凡的脸上,我感受到的是如春风一般的善意和温柔,在他吴吟的脸上就是一种难以扭转的不和谐,透着满满的恶意。真是狰狞。 我有些郁闷,双手伸进口袋,踢了踢脚尖,“没什么。” “哎,我们走吧。”腻歪劲儿被打断的王紫芸终于想起来还有唱歌这回事儿。伸手拉着我的袖子,“ktv离这里很近,就在观沧路上,和云海路正好靠着。不想去唱歌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酒吧玩玩嘛,今晚有个乐队在哪里演出,听说主唱很帅,嗓子很好听。” “我们还是去唱歌吧。”我有些郁闷,闷闷地跟在王紫芸后面走。 口袋中的手机震了下,掏出来,是qq信息。庄主问我在不在。我回他,“在,准备去唱歌。” 庄主似乎很忙,隔了很久才回复,“不是要帮一个朋友做事么?怎么还会在外面玩?” “被好友拉着去的。心情好,想放松下。”我握着手机,忽然想起来之前,周新良递给自己的那标满了各种批注的报告书。完了,今晚玩得太晚的话,明天肯定交不上了。 “那个…”我叫住走在前面的王紫芸,她正偷偷抬脚,眼看着就踢到王凡的屁股上,这个时候被我打断,她抬起的脚悬在半空,很是滑稽。王凡转头看见王紫芸的动作,瞬间反应过来,离开她三步远的距离。 “我们改天去吧。我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得回去继续赶工。”我晃晃手里拿着的公文包,很明白,自己临阵脱逃也是比较无耻的。 “恩?”王紫芸小跑回来,“要紧么?第一天就这么加班做事,周新良也太没人性了。” 我有些无力,十分歉意的笑笑,“我们回去吧。上班第一件事就完不成,说不过去啊。” 王紫芸抬头,似乎是看了眼我身后一直沉默的吴吟,一拍我的肩膀,再使劲捏了下,“行了,回去吧。改天我们再去。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家店估计还能开个几年。” 我无语,“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王紫芸无所谓的耸肩,“实话实说呗。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王凡正好去云海路的酒吧里看乐队演唱,据说是从南京来的一支地下乐队,很出名。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 地下乐队? “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地下乐队不是都很乱么?不怕?”我有些担心,但是看王紫芸无所谓的摇头,觉得自己是少见多怪了,于是闭嘴。 “乱什么啊。再说了,有王凡在呢,怕什么。”她很是无畏,旁边王凡揽住她的腰,时不时的把她往自己怀里搂,真是腻死人。 “小紫是受我影响,我大学时很喜欢听地下乐队做的摇滚,现在工作了,这爱好一直没断。” 我了然,往后退了退,吴吟在旁边拉住我,“那你们小心点。我们明天见。” 两个人蹦跳着往旁边云海路走,前面宽阔的人行道上只有两个时不时秀甜蜜的身影,这两个人,一个跳脱活泼,一个温柔细致,确实是般配。 我有种终于见到女儿出嫁的欣慰,瞬间将自己提升为自豪的长辈一族。我想,我的脸上肯定也显示出来了这种心思,因为吴吟这个贱货伸出他的咸猪手,拍拍我的脸,“醒醒,你没有这么大的女儿。而且,别人的人生,是不需要你负责的。” “行了,你有完没完。”我郁闷的回神,每当有点美好的畅想出现,吴吟绝对是第一个出来把我拖进现实的。 真他妹的丧气。 ps:想起以前做了三年的课题,因为偏差太多,和理想不符,一直是个遗憾。后来越想越郁闷,最后导致情绪十分不好。所以这一章断断续续码的很慢。幸好,我所想要写的都写出来了。上一章写的时候有些急躁,所以有些毛病,也改过来了。大家可以回头看一看。 另外,声明一下吧,这本书大概会写三四十万字。现在发到差不多一半的样子。 最后,在炎炎夏季,在这个心情依旧低落的早上,窝求一求推荐和收藏,还有说不出的各种求。 七 背叛 ps:谢谢清蒸鳜鱼的香囊打赏。[.超多好看小说]谢谢天洛,匪阳,雪恋阳的平安福打赏。恩,谢谢各位好友的支持。本书就两卷,楷书至今一直保持更新,推荐期间加更。偶的坑品很有保证滴~~~热烈期望大家继续支持~~? ------------------------------------------------------------ 看着王姿芸两个人走远,吴吟把我手中的公文包接过去,拉着我退在人行道以内,“我去取车,你在这里等,还是跟我一起去?” 我抬头,打量了下周围,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不太多。满地飘落的黄色树叶在一片暗沉沉的环境中显得分外干净,空气里也充满了记忆中那恬淡悠长的宁静味道。对上他在路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目光,我摇头,“我不跟你过去了,你一会儿过来吧,我顺着这条街边走边等你。” 吴吟没再说什么,口张了几张,在耳边口边举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有事给我打电话。虽说是在路,人来人往的没什么。但这几年的治安不比以前,你小心点。” 我懒得再看他,打断他还要继续的话,“知道了,快去吧。我吃的有点多,正好可以消化一下。” 头也没回的往前走,顺着人行道上铺着的青石路走,离红绿灯越来越近。凉风习习,到底是冷了,裹紧了衣服,整个人有些缩。 远处,从另一条街上顺着路口拐过来的一行人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远远望去,男的高瘦,女的活泼。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我羡慕他们那种高声谈笑的开怀,那是我早在多年前就在有意或无意中丢掉的。 这些年,郁郁寡欢的一个人生活,从外到内的改变早已让我成了和以前那个总是飞扬着欢乐的人不同。记得,以前翻杂志,看过一句话,让我记到现在“我想我是退到了无可后退,所以才会想要停止,进而重新上路。”当时看到,我只是顺手记在本子上,后来时时翻阅,这句话就不自觉的记到了脑子里。近来,这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闪。 找了处没有车辆经过,又正好在路灯下的的角落,我蹲下来,百无聊赖的四处瞄。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如果衣服换成乞丐装的话,我觉得我的面前摆个缺角的瓷碗就可以讨点钱了。 前面的一行人似乎是朝着我的方向过来,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男人边说话边哈气,还时不时的偏过头去和他身边的一个女生说话。那女生个子中等,穿着极及膝的黑色平跟靴,上身是剪裁得体的风衣,整这个人英姿飒爽,比王姿芸现在的中性干练风还要多一份洒脱。 我蹲在路边,看着这几个走在路上说笑的人,一开始是随意的看,稍微有些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后来,我忽然觉得这个身材不错,又十分洒脱的女生身影十分熟悉,尤其是那说话到兴起时,微微后仰的头,还有那扎起来的马尾辫,都像足了我最近一直不想见得人。 他们渐渐走到灯光下,我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当意识到自己来不及走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尧?你怎么在这里?”果然是楚惜月,她转过头来看见我后,愣了一下,在确定是我后,飞快的小跑到我面前,十分欣喜的模样。 我焉得发现自己的腿有些僵,怎么也起不来。只得对她伸手,“扶我一把,好像麻了。” 她愣了一下,上前拉着我的手起来,然后帮我拍了拍后背,“怎么一个人在路边,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想起她上次说有时间就出来聚一聚,我推脱说这段时间会很忙。却被看到无所事事的蹲在街头。十分明确的显示了本人是有多虚伪。 “是出来吃个饭,先消化消化,一会就回去。”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楚惜月看着我,明媚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怎么了,你朋友?”其他几个人都陆续走过来,围在我们周围,刚才和她说话的高瘦男生看了我一眼,问楚惜月。 楚惜月点点头,依旧是一副欢快的样子,“这是林尧,是我在大学时候认识的朋友。也是我前男友的好朋友。” “哦?”瘦高个本来有些心不在焉,却不知为什么,听见她的介绍后,忽然转过头来,对我从上到下打量了起来,尽管动作很快,但那种被人从头到脚审视的感觉太过深刻,让我没有办法忽略。 “你就是林尧?”瘦高个男生伸出手来,“我是李天,小楚的朋友。” 他落落大方的伸手,我没道理拒绝,因此,即使不习惯这种握手的方式,还是伸过手去。他握住我的手,很紧的攥了一下,很快放开。“我经常听小楚说起你,但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今天这么凑巧。” “恩,呵呵。”我不知道说什么,被他捏的心肝儿乱颤,这人散发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我有得罪过他么?或者说…心头一颤,转头望向楚惜月,只见她神色不太自然,伸手掠过扫到额前的长刘海。 她都跟这个李天怎么说我的?为什么会有种被毒蛇紧盯的感觉? “林尧,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楚惜月上前拉住我的手,我低头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刚才被李天使劲捏的微痛还在。被她软软的握住,让我觉得很是别扭,伙食被我盯的心虚,她默默地松开手,还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哦,吴吟去取车了,我们一会回家。”我有些郁闷,但还是要说。看看旁边没有介绍的一男一女,那两个人神色间充满了漠不关心,其中的女生留着很短的头发,把耳朵两边的头发剃掉,刘海和中间的头发很长,还挑染了几缕白色和其他艳丽的颜色,在微暗的路灯下,她歪着身子站着,一直四处张望,紧身的皮衣皮裤让她看起来很是不羁野性。旁边的男生样貌看不清楚,但也是瘦高个,留着修剪整齐的锅盖头,这两个人站在一旁,没有要上前来说话的意思,只是略有些无所谓的站着。 “吴吟?”楚惜月听见我的回话,眼神似乎是暗了暗,还来不及说话,就听旁边刚捏了我手的李天说道,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了然。 “恩,是啊,你认识?还是也是听说?”我不喜欢他的态度,充满了敌意和不礼貌。因此,不自觉的带了些嘲讽。 “认识倒不至于,但是小楚的前男友嘛。我倒是听了不少。恩,还有你的事情。”李天不为所怵,很是不在乎的说,头微微仰着,我的位置正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上下动的厉害。 “小李。”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女生,忽然出声,“我们要走了吧。我很饿了。” 女生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不满。不知道她的不满是针对李天的言行还是站在李天的立场上对我表示不屑。 我的心缩了一下,很是难过的看了看楚惜月,心里默念,你到底对别人说了我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瑟的风在身边涌动,原本吃了饭后,整个人暖呼呼的并不惧怕这些秋天的凉意。在这一时刻里,我却体会到了什么叫道寒风刺骨,那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寒意让我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明显,楚惜月原本笑着一张脸,张口要接着说下去,抬头见我如此,焉得顿住,说话有些结巴。“那…那我们先过去了,吴吟应该一会就过来了。一路顺风啊。” 我点点头,依旧无法恢复心情的平静。我想,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人想得太美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和楚惜月至少算是朋友,表面一套,背后一把刀的事情是无需做的。即使,上一次在酒吧,她千方百计要我和张郁见面。我除了心里不舒服外,倒没有想得太多,只认为她是无意中的过失,就像我总是想撮合她和吴吟一样,她也是报了同样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心态,一心一意要掺和好友的幸福。 但是,看今晚的情形,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没有眼力。是我太自以为是,所以,才会被放在心里的好友背叛。 想一想,还真是应该感谢就能玩遇到的李天,虽然他满怀敌意,态度倨傲,却还是像一记闷锤,狠狠地敲醒了我。否则,我或许还会沉浸在虚假的友情之中。 心里一顿,觉得自己累啊累的,已经麻木了。我觉得,我现在时真的退到了无法后退的地步。我抬起头,勉强自己笑起来,不知道这勉强做出来的表情是不是太过逼真。我竟然看见楚惜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重新握住我的手,很是亲密的说道,“我们下个周末见一见吧。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一说。” 我的心冷到了谷底,觉得真是荒谬,却还是应付道,“好的,具体时间再约吧。” “我们要走了?”旁边的女生走上前来,看了我一眼,又扫了扫旁边不再说话的李天,微皱了下眉毛,“有缘再见。” 被她这么一扫一看,我却不知为何,觉得她好像本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心中警觉稍有放松,却还是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惜月对我招招手,转身往前走。 “怎么了?”吴吟经过他们四个人,把对着我的车窗拉下来,“遇见楚惜月了?不高兴?” “恩,不高兴。”我没有好气得开车门。 “哦。”吴吟难得不再追根究底,而是一门心思的开车。 这情况还真反常。猛的,我想起刚才李天听见我是吴吟朋友,和吴吟要送我回家时的反应,心里揪了一下。 “吴吟,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沉静了好一会的车里,我的声音忽然冒出来,连自己都觉得突兀。 “什么?”他显然也吓了一跳,但还是保持着车速平稳前进。 我的眼神往下走,却发现他的腿有些微的颤抖。 这是…他真的有些事情是瞒着我的? 八 告白 吴吟一路沉默,我也不再说话。[.超多好看小说]气氛一度诡异,冷战的空气在两个人的上方呼啸而过。 一个拐弯,我又走了不到二分钟,吴吟停下车,“我们去咖啡馆里坐坐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哦。”我有些惊讶,看看外面,回道我们小区附近的商业区,是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开到现在,依旧没有要关门的迹象。 整个人被昏黄的灯光笼罩,看了看悬在头顶的黄色灯笼形状装饰灯,捧着一杯卡布奇诺,上面是片脉络清晰的树叶,浅浅的浮在奶泡上面,精致的让人下不去嘴。 “说什么?”吴吟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样子很诡异。 听见我发问,他忽然抬起头,伸手握住我放在桌面的手,似乎很急迫。他虽然总是插科打诨,顶多贱起来的样子让人恨的牙痒痒,但从来没有这付急切模样。 我吓了一跳,“什么事?你好好说。” 他闭紧嘴巴,似是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吧,我以前说过的,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很多年。” 我点头,恍惚记起刚回来的那几天,他当时在车子里不放我下车。絮絮叨叨的说喜欢一个女生,那女生却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我当时还劝他趁早挑明了事。 “恩,是的。[]怎么了?” 吴吟握住我的手,紧紧地。 怎么回事,今晚都爱对着我的手使劲儿。实在是不可理喻。我庆幸的是,这一次,吴吟同志握住的是另一只手。刚才被李天狠狠捏住的那一只负伤后一直耷拉在腿间,伤员养伤般的垂着。 “如果,我说那个女生是你呢?”我能感觉出手背上有丝潮湿。内心翻滚,有些郁闷。 “你开玩笑要有个度吧。”我觉得不对劲儿,这气氛实在是古怪。分明是哥俩好的情谊,为什么忽然之间冒出一句告白。想来,吴吟最近比较无聊,是要拿着我开玩笑凑趣了。 “我没有开玩笑。”吴吟很是认真,那眼睛跟发了绿光的猫眼似地,盯的我冒冷汗。 “哦,不是玩笑就不是呗。”我语无伦次,支支吾吾的回答。低头,正好看见刚才只舍得沿着杯沿吸奶泡的卡布奇诺,什么也不想,端起大咖啡杯就咕咚咕咚喝下。 重重放下空的只见零星奶泡沫的杯子,我抽出纸巾擦嘴,顺带着擦了擦双手,今晚,这双手真是备受摧残啊。 “我们回家吧。我还有报告要写。明天得交。”我蹭的站起来,带动的椅子腿摩擦着地面闷响,在静静的咖啡馆里,这边的动静被我弄得颇大。 吴吟很沉静,一直默默地盯着我。(.)我却不敢看他,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心底发虚,不敢光明正大的瞪回去。 我低着头,四下里瞟,时间过得真慢,远处站着的服务员也真是不敬业,居然愣愣的站住,不知道这里的客人要走了么?快来收拾杯子啊。 一声常常的叹息,“你呀。”吴吟终于起身,他不再理会我,站起身就拉着我要往外走。 我躲开,他没再坚持,转身先走。我乖乖的跟在他后面,竖着小碎步的往前迈,一点都不敢过分越过去。 直到进了小区,我在我家楼道口下车时,吴吟都没有说话。 “我过几天把衣服还给你吧。”我扯了扯穿了一天的职业装,小高跟虽然高度不夸张,但是踩了一天,说不累是骗人的。还有手表,戴着也很不舒服… 吴吟坐在驾驶座,看着站在车外面的我,一直不说话,我使了使劲儿,借着灯光昏暗,他可能在发呆的侥幸心理偷偷抬眼看他。 和他看了个对眼,有些尴尬。他的神色晦暗难辨,我无法得知他此时的想法。 “我先上去了。”没听他的回答,我大腿一迈,跟逃难一样的往楼上赶。 等做完报告后,关掉电脑,去卧室里躺着。忙了一天,四肢僵到不行,一触到软软的床单,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 只是,脑子太过活跃。不时闪着吴吟那句“就是你。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还是当时,他在坐在咖啡馆里。那种镇定的神情,是我所不熟悉的他。 还有楚惜月在路边和我招手再见时,我望着她的背影,分明看见她不时地张望,似乎是期待着什么。那种明明很想见到,却要压抑着自己不去挑明的渴望与期盼,是多么的熟悉。对张郁,我也曾经是这样的痴傻。 回想着这么多年相处时的情景,从小时候天天想着怎么翘课出去找小朋友玩到后来变着花样的攒着零花钱买喜欢的书,再到后来,各自谈了男女朋友后,依旧形影不离。如果真如吴吟所说,他喜欢我多年,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感受不到他喜欢我的那个点,却似乎一直扮演着那个他不可或缺的朋友角色。殊不知,在他的心里,我从来都不再是单纯的童年玩伴和好朋友。 心里有点乱,脑子有些疼。实在是太超现实了。我没办法好好的整理思路。 唯一清晰地想法是,我要睡觉。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二天,浑浑噩噩的吃饭,准备去上班,一走出楼道,就看见熟悉的奇瑞小qq,吴吟手放在方向盘上面,脑袋打在上面,隔着前面的窗玻璃对我笑。 我愣住,走上去开车门,“你干嘛不上去叫我?你一直没打电话说过来,我还以为今早要打的了。” 吴吟笑笑,“就想等你。走吧。” 我昨晚睡得不太好,整个人怏怏的,很没有精神。一进了车子,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怎么,昨晚没睡好?”发动车子,转过通往小区门口的道路,吴吟跟鬼似地忽然冒出一句话。 “恩,还好。回家有点晚,报告做的就不太顺。”我换了一个姿势,斜斜的半躺着,忽然想起来昨晚吴吟的告白,整个人有些木,重新坐好,摆了个正襟危坐的poss. 车窗望过去,早期晨练的老人们已经拍着手慢悠悠的沿着墙根儿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愉悦,闲适的生活展露无疑。薄薄的雾气还没有消散,即使没有在外面走动,也能想象的到,今天的气温又要比昨天凉了。 “林尧,你不要有压力。昨晚,我说的事情,你听听就好。”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紧张,吴吟冒出来一句话。 我望着外面渐渐宽敞起来的干净街道,想说我没办法当做不知道。而且感觉很别扭。 “哦。”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点点头,当做自己听见他说的话。 ps:这章发出来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到家了。因为要收拾行李,赶车回家。所以,这一章变得比较短了。恩,希望能写出我要写的了。谢谢各位的票票。你们的善意,我都能感受得到。 九 八卦 当我进了办公室的时候,一推开门,冷不防的,感受到了一股强悍的冷气流。(.好看的小说)紧张压抑的不像昨天那种忙忙碌碌中带有的清闲安然。反而是多了剑拔弓张的气势,这感觉很奇妙。 我瞧了瞧依旧四处忙碌的职员们,顺了顺心思,却怎么也没办法平复这突如其来的不安感。 思忖之下,我走到靠门最近也是我相对熟悉的油头男,他依旧趴在公文桌上,低头翻着厚厚的资料书,不同的是,桌子上多了一杯咖啡,黑黑的液体,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热气。 我碰碰他的肩膀,“李晋?” 李晋似乎很警觉,没有像昨天一样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忽然蹦起来,而是很淡定的回过头来,推了推眼镜,然后一指格子间深处的办公室。半秒,他想了想,十分准确的指向了周新良办公室的方向,“经理有麻烦了。我们就指望不上了。这事儿可能得靠你。” “什么事?”我有些好奇,看着李晋那深度近视的小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散发出一抹诡异的狡猾,还有点像是戏谑的意味。恩,这个人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老实忠厚啊。 李晋很是八卦的把我拉到他的近前,我弯着腰配合他的动作,硬生生的把自己完成一个放进锅里被炸弯的大虾。 “总经理的未婚妻一大早就来闹,至于闹什么,女人嘛,一旦不顺心,多小的事情都是个由头。总监,你说是不是?”李晋很是狡诈的低声在我耳边说。 “哦,小两口闹别扭了啊。”怎么听都和我没关系的,但是,李晋那闪着绿光的小眼睛,却怎么看怎么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质疑,又可能是话还没有说完,李晋继续把我往他头前凑,“这位夏大千金,就算闹得再凶,也不会在女人面前为难周总的。所以,现在能够解救周总的只有你了。咳……咳………” 什么意思?在女人面前乖巧,男人面前就霸道? 我学着李晋的样子,低着头哑着嗓子,问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啊。应该是怕小三趁机而入吧。”李晋瞄了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我们这个团队里满屋子的男人,没人能就得了经理。就靠你了。林总监。” “哦。”怕招来小三,所以装贤良么?可是,我去了,不也是把自己送到枪口上么?再说了,还不知道这位大千金是因为什么事情来闹呢,我就这么凑过去,保不住以后就把这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怎么想,这个怂恿我去劝架的李晋都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李晋啊。”进了办公室就当烧熟的大虾子,这腰有点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瞥头就看见那油乎乎的打成了缕的半长发,呃,实在是该委婉的劝他搞好个人清洁了。 “恩?”李晋精神很好的回过头来,两耳支着,很像是高度警惕着的小狐狸,我却想给他两巴掌,这孩子实在是扮猪吃老虎,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戏耍自己的新上司。 “我虽然是刚来的,但也知道,这个团队是刚刚组起来的,你怎么会对周大经理这么熟悉。连他的女朋友什么性格都知道?”我做好下一秒板起脸来,教训这个不安分下属的准备。 李晋很乖觉,听见我这么说,很是委屈的回我“总监,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爆个料。您居然怀疑我用心不轨?” 我郁闷,“你没有?” “总监。”李晋一撇嘴,满脸的油光配合着娘气四溢的表情,真是不胜娇羞啊。怎么看都是贱到了极点。“我是实话,这些人里,只有我是从本部直接升上来的。对于总经理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再说了,这位夏大千金把总监看的死严死严的,隔几天就来公司闹一闹。就算不明内情的,只要看到她来,就清楚周总的办公室在一段时间内是禁地啊。” “是这样的?”我半信半疑,八卦心顿起。这大早上的,一上班就来聊上级的八卦,而且还是和自己的下属来分享秘密,这感觉,绝对的菜鸟啊。“这夏大千金是什么来头,居然让你们这么忌惮,好像,你家周大经理也拿他没办法。” “您不知道本市最大的地产商华夏么?夏大千金是唯一的继承人。好像夏家和周经理家是世交,两个人是定的娃娃亲,这几年,夏大千金没少缠着周总,但看周总的意思,好像对她不怎么感冒。”李晋很门儿清,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过,就算不感冒,周总也没办法退了这门亲事,两个人年龄相当,财力相当。并且,这些年来双方的生意往来十分密切,盘枝错节的,利益关系都是相关的。这亲事一吹,指不定有什么大事连带着出现呢。” “哦,既然这样,这夏大千金隔几天就一闹是为什么啊。反正周总又不会跟他真闹掰,她这天天的,是闹哪样?”听见周新良早有婚约,而且似乎家族势力还很大,我的心里到底是有些难受。说话也不免带了些讽刺的意思。 “谁知道,女人嘛,总是很奇怪的。”李晋张口就来了一句,全然没有想到我就是一个女人。最要命的是,我也点点头,深以为然。 “我先去了。你确定我去了就能把你家周总解救下来?不解救的话,应该也没差吧?”我试探着问,毕竟,上班时间和下属聊八卦这事实在是太雷了。我还是赶紧做正事要紧,想想还要交给周新良的修改后的报告。尽管下属们个个优秀,根本不需要来瞎操心,但我确实也不是全然无所事事。 “别啊,总监。你知道么?”李晋拉住我的风衣袖子,唯恐我立马舍他而去,“您一定要解救,她在里面的时间越久,周总出来后的心情就会越糟糕,最后连累的是我们。搞不好,我们要加好几天的班。” “哦,那我看看吧。”居然会让淡定又温和的周新良毫无办法,只能吃闷亏,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穿过屏气凝神的各位职员,先进自己办公室,开了窗户透个气。跟外面略微浑浊的空气相比,一大早的高空气流关进屋子,尽管有些冷,到底是让人神清气爽一些。整理好办公室,摸了摸摆在桌边的常青藤,绿色的小碎叶子和昨天一样大小,依旧是鲜嫩诱人的翠绿。 深呼一口气,我抱着自己的报告书,凑近门板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耳朵又贴近了一些,隐约有嗡嗡的声音传过来,偷眼瞧瞧外面格子间的人们,人影耸动,远处,靠门边的地方有个影子哗的往下跑。这些人,估计人人都是八卦精。 百叶窗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又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敲了敲周新良的办公室。 一声低低的咳嗽后,周新良稳稳地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进来。” 十 喜欢 我哆哆嗦嗦的推开门,勉强挺起身子,脑子里回放着讲职场故事的电影里,那些大杀四方的女主角面对危机的镇定自若,于是,也把自己套进去。[] 一手文件,一手低垂在裤腿缝,恨不能今天穿的是昨天的正装。 眼神儿一瞥,靠窗的长背沙发上坐了个打扮入时,很像是芭比娃娃的小姐。举止端方,脸上画着看不出来的淡妆,看起来艳丽却不入俗。身上的裙子在加到好处的地方镶着几块蕾丝制作的装饰品,水晶闪闪的点缀其间。 和我的想象十分不同,我以为,这位传说中的夏大千金是娇生惯养坏了的富家小姐,一脸骄横外只有作为靠山的财大气粗,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分明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哎,偏见害死人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许是我的注视有些过分明确,夏大小姐对我点了点头,很是友好的笑了笑,明眸皓齿的模样在身后阳光的映照下分外灿烂。那张如同芭比娃娃一样娇嫩艳丽的五官如同六月刚下市的桃子,掐一下,都能滴下鲜美的汁水。我被她的友好打动,对她一点头,径直走到周新良办公桌的对面。 周新良正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向虚空的地方,看见我过去,他抬起眼皮,“今天迟到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没有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为您老人家解围,但也不用一大早的就来兴师问罪啊。今早哪里有迟到,分明是为了解救您我跑去调查民意(找李晋?)搜集资料(聊八卦)了嘛。 看他面目不善,话语里也充满了怨气,这股强大的私人恩怨实在是让人心里阴测测的滴冷汗。 喉咙有点干,勉强咽了咽口水,咳了咳嗓子,“今早没迟到。周总,这是您要的报告书,我做好了。” 周新良没有接,我只好自己放在触手可及的桌面上,然后,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偷偷的蹭了蹭文件边缘,把它往周新良的那一边移了移。 周新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任由我站在他面前。我站的分外尴尬,刚要抬头告辞,就见周新良站起,“走吧,我去你的办公室,商量一下,这次策划的大方向。” 这样…好么?我感到自己的后背快冷的结冰了。身后坐着一位大芭比啊,就算您老人家不疼惜,但好歹是您未婚妻不是?就算您不在意,您也得想想这桩娃娃亲背后的利害关系不是? 见我面带犹豫,周新良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哦,好的。”我转身,跟个机械人似地,在侧旁和后方冷冷气流的夹击下,甚是狼狈的开门逃跑。 我哆嗦着手开门,差点被弹开,“站住。” “角落里的那盆小仙人掌是给你的,抱着吧。”周新良指指我脚边,我低头,才发现一个小小的山影,像是五指山的造型,在一个红瓷盆里静静地卧着。 弯腰拿仙人掌的时候,斜眼看坐在沙发上的人,恩,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不过,两条细细长长的大白腿在玻璃茶几的下面,还套着透白的丝袜,梦幻的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美态。 低头看着手里那盆绿绿丑丑的,长满了一层层细毛的山影。恩,好丑。 “周总,我先走了。”端着山影,有些狼狈。 夏大千金浑身金光闪闪,我就是那丑丑绿绿的山影。高下立现的情况,只能让我更加的自卑。 出门,就感觉格子间的空气一阵凝滞,抬头看,每个人都在忙碌,似乎是恢复了昨天那种忙中有序的工作节奏。 把山影摆在电脑旁边,有点郁闷。 想了想,把桌面上不知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一摞资料拿到自己面前,资料摞起来,大概有二十厘米厚,要看的话,得要一两个小时吧。 想想都觉得累。 当看到李凡的现场勘察报告时,门口有人敲门,“在忙呢?” 周新良向我走来,西装衬衫,很是周正。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是精神还不错,见我抬头,他一笑,“刚才我心情不太好,没有吓到你吧?” 我赶紧狗腿的摇头,“没有啊,确实是我报告送的有点晚了。” “那个…”周新良望着我办公室的山影,目光有些不定的游离着,窗外的光线笼罩在他的脸上身上,给他镀了一层不真实的梦幻色彩。精致的面目在光影中散发着不同于常人的贵气和温厚。 我在心中叹气。 这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都是有主了的。我等小人物连个肖想的念头都不能有。 “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九点半都会有一个例会,主要是报告工作进度和讨论工作内容。你一会跟大家说一说。”周新良眼神不错的直视我,表情严肃,天生的俊美却让他给人一种调情的欲望。 稳定心神,我点点头,“好的,我一会儿就通知。” “林尧。”周新良走过来,手扶上昨天曾经摸过的常青藤,刚刚严肃的神情随着这一动作慢慢消散,最终在那一低头的掩饰下变成了家常般的随意。他似乎是有话要说。 “刚才找我的人,不是我真心喜欢的。”他低低的说着,手指抚上了一片翠绿的圆叶,修长的手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散发着白瓷般的光芒。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喜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喜欢不喜欢都不能阻止你们终会结婚的事实。 我这么想着。 同时,想起了昨晚,吴吟握着我的手,那种认真的唯恐我一走神就忽略过去的专注,还有那句“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一大早上的,这是怎么了? 摇摇头,我真是魔怔了。 耳边轻轻呼气,周新良直起身,看着我手边正翻开的报告资料,“这些报告里面,有觉得疑惑的么?” 我翻了翻手中的书页,“恩,暂时没有。” 想了想,“周总,我觉得,这些下属们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要成熟,他们的角度和想法有些甚至比我要周密。” 待我继续说下去,周新良打断我的说话,“怎么?又觉得自己不配这个职位,想要撤?” 我愣住,回过神来,摇摇头,“这倒不是。” “那就好。既然知道差距,就该好好想想,你是要在具体环节中做的比他们好,还是锻炼在全局把握上真正能够掌控他们的能力。”周新良拍了拍我的头,“丫头,你要把眼光看得远一点。” 十一 夏小姐 中午吃饭,照例和王姿芸去了办公楼附近的美食街,说是美食街,不过是在林立的办公楼之间利用一片绿化带,四周搭了规整的小商铺,应有尽有的零食售卖和各种快餐馆在得到商业局、食品检查局等各大机构的检验认证后开起来的。 昨天,在王姿芸的介绍下,我们去吃了传说中的麻辣烫一号店,不同于四川把各种串串放进汤料里煮,而是把想吃的蔬菜肉食等夹满一筐,去柜台结算后,就能交给老板烫好。我加了两大勺的麻料和一勺辣油,热气腾腾的吃完,一出门就抹着油乎乎的大嘴给了王姿芸一个大大的吻。结果遭到了她的唾弃加嫌弃。 “怎么?”胳膊被王姿芸使劲夹住,我们姐俩儿好的往美食街进发。我的鼻子有点凉,一吸气就觉得嗓子干干的,抽抽的,照镜子的话,肯定已经变成了红红的萝卜头。 “你家那个谁呢?我刚才看见他拿着照相机跑出去了。不是来跟你会合?”我踮着脚,怎么也看不到李凡的身影。 就昨晚这两个人的腻歪样,我是真不相信,他们能够在办公室里避嫌避的干干净净。 王姿芸碰了我一下,把我往行人边挤了挤,“我俩白天没联系,啥事儿都是下班了再说。” “公私分明?”我有些佩服她,这样子也太泾渭分明了吧。公事私事分得这么清楚,分明带了些寡情和绝情的意味,昨晚的互动却带着你侬我侬的意味。 果真是我大惊小怪,恋爱观落伍了么? “分明一些比较好。公司里人来人往的,天天眉目传情的,那不是给别人送笑料和八卦么?”王姿芸夹了夹衣服,很是潇洒的甩头,大大的银色耳环在耳边跃动,眼神里涌动着坚决和嘲讽。 这种神态的她太过凛冽,是我不曾看到过的。我直觉,这些年的职场生活,肯定给她带来了很多难以言尽的荣耀和艰难体会。想要问她,却话到嘴边,觉得喉咙堵住,只是拍拍她的胳膊,“既然这样,那我们中午吃啥?” “哎呀,昨天中午麻辣烫,晚上火锅。我今天要吃点清淡的。不然,我这肚子就真的要起火了。”王姿芸摸摸肚子,很是警戒的对我宣示。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明明是一个成熟干练的白领女郎,却偏偏作出一副小白兔的无辜状。 这人无聊起来,这人卖萌起来,这人要不正经起来… 我压下自己心中对她刻意装无辜的深深鄙视。 “那今天听你的,你说吃啥我就去吃啥。”拉着她继续往美食街走。 没走两步,就见王姿芸扯我的袖子,“停停停。” “恩?”我四处张望,王姿芸只要一凑近我耳边,然后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却偏偏透着一股八卦的兴奋,这时候,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就开始知道,这厮肯定遇见什么值得她大说特说的人物了。 满目皆是来去匆匆的下班族,每个人裹紧了衣服,在秋风起,满街落叶飞的时刻,都瘪着一张肚子,眼冒饿火往美食节奔跑。真不知道,这次,王大小姐是要八卦谁了。 “夏小姐,你好。”王姿芸偷偷扯了我一下,接着,笑面如花的上前和一位披着驼色大衣的女生打招呼,那种谄媚的嘴脸,实在是值得我笑话她一整个月狗腿子。 那位驼色大衣的女生正准备过马路,马路对面是加长版的黑色林肯,她背对着我们,个子中等,大波浪的头发打理的很是风情,浑身散发着隐约的香气。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却想到了早上在周新良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位看起来教养良好,却被李晋说的不堪的夏家千金。 不过,她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现在还在公司? 听见王姿芸的招呼,夏小姐转过身来。 茶色的名牌墨镜,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浑身散发着属于富家小姐应有的金贵,却不给人一种被家人宠坏了的骄横感觉。这确实是在办公室让我自卑了一下下的人。 不知为何,我想起,周新良后来来到我的办公室里的,边摆弄着常青藤小圆叶边对我说“我不喜欢她。”时的样子。 他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明明说的随意,却有种我所看不透的执拗和抗拒。那句话从向来从容温厚,又时时散发着成熟男士气息的周新良口中说出,焉得有了些幼稚的意味。 可是,明明感觉这话幼稚没用,我当时却忘了反应。我应该是更幼稚吧。 夏小姐把墨镜摘下来,对着王姿芸挥了挥手,笑面如花的样子瞬间温暖了灰土漫天的秋日大街。她手放下,似乎是想转身的时候,眼神一瞥,忽然顿住,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 驼色大衣里面的衣服包裹着她无懈可击的身材,却无法掩饰她那种从讲究的生活里培养出来的矜贵气质。 我就这么看着她像是从电影慢镜头里走出来的女神一样的,那么仪态万方的走到我们的面前,王姿芸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并且,似乎和夏大小姐比较熟,因此很是镇定。我却不自觉的往王姿芸的身后缩了缩,完全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hi,下班了?”夏大小姐很有亲和力,见到王姿芸语笑嫣然。 这年头,美人漂亮不可怕,可怕的是,美人不仅漂亮而且知进退,懂得如何长袖善舞啊。 这简直是不给我等挣扎在经济、异性等诸多方面积贫线的女**丝活路啊。 “是呀,你又漂亮了。”王姿芸挽住我胳膊的手抽出来,很是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怎么,周大经理又想你了?” 夏大小姐原本完美的笑脸似乎歪了歪,抽出被握住的手,“哪里。今天有点事情要处理。”说着,她转过身来,另一只手拿着墨镜,手指灵活的握着墨镜柄,“你是林尧吧?我们早上见过的。” 被美女单独说话,还凑得这么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清楚得体会出她的好奇还有那一份…自上而下的…审视。 凑近了看,夏大小姐的眼睛有点像桃花眼,偏偏化了淡粉色的眼妆,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美眸多情。也幸好,她没有给自己画怎样妖艳的妆容,反而清清淡淡的,看起来十分的舒服。 她说起话来,虽然也有娇娇女的轻柔细语,但一看就知道并不简单。她说话语调不高不低,语速不缓不急,很容易让人在见了她的美貌后提起来的警惕心放下。 再者,被美人认真的直视,堪比被帅哥轻佻的调戏,这样的待遇在我不多的二十几年时光里实在少见。我很是受宠若惊,点了点头,“你好。夏小姐。” 十二 夏穆安 其实,上午没事的时候,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数了数自己所知道的a市富豪,但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有什么大富豪是姓夏或者姓周的。(.)但是,听李晋所说,无论是夏家还是周家,那是只要打个喷嚏,整个a市就要晃一晃的大家族。这等大家族,怎么会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呢。 莫非是这几年新崛起的家族势力?或者是从其他省市迁过来的? 即使我再孤陋寡闻,像夏家周家这么牛气的家族,我总该是听说过的。却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林小姐,我是夏穆安。”夏小姐对我伸出手,站在我的面前,笑语嫣然的伸出手。 我们两个人的个子相当,她穿着平底靴,面上开了一朵花,眼神里却充满了戒备和审视。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虚伪的逢迎,还是笑笑假装自己迟钝。 伸出手,很是笨拙的握手。夏穆安的手很软,手指纤细,今秋流行的金银色美甲在细白的手指皮肤上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我深怕自己一个握手就把对方精心修护的指甲给划花,或者是,自己皮糙肉厚的手掌把千金小姐的细皮嫩肉给磨坏。 “我....我是林尧。”我知道,自己笨拙、没风度、灰溜溜的比灰姑娘都要狼狈。至少,灰姑娘还有一个王子护着,我却什么都没有。 腰上一紧,转头看,王紫芸正点头示意我,似乎是要我打起精神来。我对她咧咧嘴,心里到底是有些黯然。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既然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是逊人一筹,为什么,又要有这么强的自尊心去和这么矜贵的夏大小姐暗暗比较呢? “今天来公司才知道,原来张秘书已经出差了。林小姐来公司就职,我没有及时过来看望,实在是有些失礼。”夏穆安的脸上对着谦逊的笑,看起来很是和气,却不知为什么,温言软语之间透着股扎人的冰冷气息。对上这张如芭比一般灿若桃李的脸,我怎么也不再感觉出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欣赏之意。 “呵呵,我是昨天才来的。”我傻呵呵的,不知道该接些什么,总觉得她的眼睛太过刺眼,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好好的做个圆场。 “夏小姐,你是要回去了么?”旁边,王紫芸看不下去我这种处处受制的局面,出言接过话茬,“我下班后听说你来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这好久不见了,一想起上一次酒会,不知道夏小姐后来怎么回的家。” 王紫芸话音刚落,夏穆安原本温文尔雅中透出的利刺般的侵略感软下来,她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些。她转过头来,望向我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恶毒和不甘。让我整个人有些瑟缩,却想到旁边的王紫芸,整个人在稍微后退了半步后又慢慢向前站好。 “我先回去了。我们再见有期。”夏穆安教养良好,脸抽了两下后,很快恢复平静,比日本豆腐还要柔软的手抬起来在额前抚了抚。重新戴上那支茶色的墨镜,整个人笼在了一片看不清的色彩之中。 我却分明感受到了她原本十分旺盛的气焰瞬间消灭,整个人的气势不再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看着她摇曳多姿的走到马路对面的林肯加长车,林肯车没有停顿,一丝留恋也无的杂人潮涌动中开远。 “喂。你跟她很熟么?”我碰碰旁边正皮笑肉不笑的王紫芸,很是啥缺的问了个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和她说的话。什么酒会?什么回家?” 王紫芸回过神来,很是鄙夷的笑,我隐约能看到从她鼻子里冒出一丝冷气。 “这种人,就是该羞辱。”她拉起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前走,“以后遇见她,别傻呵呵的跟她客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 “什么意思?不是说她家里背景很深。说什么,只要夏家一跺脚,这整个a市都要震一震么?”我不死心。 关于夏大小姐还有周新良的婚事,只听李晋那张长舌嘴在七嘴八舌的补充,再加上我那点经常有偏差的意淫,实在是昏头昏脑的。这个夏家和周家的事情,别说他们当事人,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拧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本来,接着吃饭的时间,我就准备着好好的问问王大助理这个八卦百事通。现在,借着刚刚离去的夏大小姐,和现在正义愤填膺的王大助理,我觉得,这正是我套出惊天大八卦的最好时机。 “小样儿。”王紫芸从来都是聪明,我话音一落,她就知道我在想的什么,当下陪了一口,“你这是想知道关于夏穆安和周新良之间那点桃色八卦吧?别那么委婉,来,乖乖承认了,姐姐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好姐姐,您就说话?”我十分狗腿,差点在自己头上插两只长耳朵卖个萌。 王紫芸很是头疼的捏了一下鼻梁骨,拉着我拐进了美食街,两眼边挑着经过的店铺,边说道,“你先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周新良是好奇呢还是春心萌动想发骚了?” “这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工作后的王紫芸同志十分的罗嗦,比不是老太太,也和吴吟那个话唠有一拼,关键是,还总是弯弯道道的花样特别多。让你没办法从她那天然的和后天锤炼出来的罗嗦唠叨中全身而退。 “你就说吧,自己对周新良啥态度?啥想法?”王紫芸忽然揪住我的领子,凶神恶煞。在人来人往,热气腾腾的美食街中,这野蛮架势像足了功夫里的包公婆。 我一哆嗦,“怎么?这和您要说不说八卦有关系么?” “靠。算了。老娘懒得管你。”不知为何,王紫芸忽然泄气,似乎无奈的放弃,拉着我进了一家包子铺,“我们吃包子吧。忽然想吃草包了。” 店铺里人很多,老板好不容易腾出了一张桌子,还是和别人拼桌的,旁边已经两个低头喝粥吃包子的男士。我们过去坐下,两个人低着头查看手机,连抬头看我们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老板,三笼小草包,两份皮蛋瘦肉粥。”说着,王紫芸看看我,下巴一扬,“还要吃小菜么?” 我摸了摸自己已经不怎么饿的肚子,摇摇头,“就这些吧,不够再点。” 王紫芸点点头,缩着脑袋看了看周围正两眼不看周围事的男士们,凑到我的耳边,“想知道,周新良和夏穆安的事情么?” 我低着脑袋,很是专注的听她包八卦,却不想,只听到这么一句吊人胃口的话,很是郁闷,争相瞪她以示自己的鄙视,就听王紫芸满不在乎的又开口道,“想知道,上次酒会,夏穆安出了什么糗事么?” 我郁闷,“姐姐,亲姐姐,你爱说不说,我大中午的出来吃顿饭,余兴节目就是来听点儿刺激人的八卦,不是陪你老人家来说单口相声的。说学逗唱,咱样样不会,您爱说不说啊。” “别价啊。”王紫芸拉住我的袖子,很是犯贱的凑过来,“我这不是想着渲染一下气氛嘛。好好好,不想听是吧,那咱就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题。” 十三 奶茶店 当我满意的抚着装满草包和皮蛋瘦肉粥的大肚子出来的时候,王姿芸正跟老板算着钱。[]摸摸嘴角,这顿饭,我吃的不是饭,而是,赤裸裸的公司大八卦啊。 神啊,我今天满足了。 “公司下一次酒会是啥时候,我好想感受一下啊。”我十分向往的缩着脖子,急切盼望王姿芸能够一时得意之下给我透露更多的公司计划。 想想,王姿芸说过的,夏家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在a市发展着地产,开开心心做着自己的隐形富豪,一家上下几代人都富得流油,却因为和官方打点好,所以很多次上级消息变动,任是a市多大的动荡,夏家愣是四平八稳的,在背后没事儿偷着乐。 却不想,这一代里,夏家当家的这一支只出了夏穆安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儿,很是做了几番功夫,最后逼得夏家不得不出面,搞定了这个败家女儿做出的荒唐事。也因此,夏家的背景搬上了台面。 而这夏穆安所做的几件荒唐事中,基本上都和周新良有关。无非是拈酸吃醋,莫须有的胡闹折腾,无不是损人不利己。缺德缺的让人牙痒痒,却又因为夏家势大,当事者只得哑吞,世道邻右,硬是咽下了那口闷气,不得不忍让。 到底是夜路走多了最后撞上了鬼。 上一次公司举办了一个酒会,就会使只针对管理层的小型交流会,各层的商界精英和有闲的官家公子去了。周新良是重头人物,必须要去。 原本,这么一个表面看来高端,实际上就是在为各方人脉行方便的酒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每个人都是谨慎行事,秉承着尽量结交对自己有用的合作对象,或者是对未来可能发展的人物留下好的印象,却不想,这么场低调进行的酒会因为不合时宜的闹剧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最终,夏家和主办方都是大大的没脸。 “你别幸灾乐祸,上一次酒会,她夏穆安虽然丢了次脸,却把好好的刘家二小姐给拖下水,以后任何场合都得避着周新良走。虽然说手段不光彩,却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你想想,那个刘家二小姐好歹是个富豪圈子里的,在a市里绝对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想,这样有背景的千金小姐,只因为几句周新良中意她的传言,就被这夏大小姐盯上。”王姿芸很是担忧的拉住我。 “你想想,你现在就几乎是在周新良的眼皮子底下,有一清二白的什么背景都没有。再加上夏穆安不容人的醋意,你觉得你能有好日子过么?” 一席话说的我小心脏忐忑,终于不再觉得刚才听说的八卦有何有趣,忙紧张的问道,“我看她不像是这么刻薄的人,就算刘二小姐因为有传言和周新良怎样,那也是因为这两个人确实是可以发展一下的。”拍拍胸,又检视了一遍自己,“你再看看我的自身条件,哪里都构不成威胁嘛。”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对了,有这么难缠的女人,为什么你不早跟我提个醒,非得夏大小姐自己冒出来了又来叭叭叭的马后炮?” 王姿芸拉着我,停在一家街头贩售奶茶的店铺,“我想和鲜打果汁,你要什么?” “靠,随便。你别逃避话题,快说说。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没存着好心思。”我存心闹她,知道自己进公司,并且在周新良的手下做事都来的太仓促,即使王姿芸有心提醒也是来不及的。公司事务繁多,我们两个叙旧都来不及,怎么能有心思去说这些传闻。 王姿芸做工考究的正装被我紧紧抓着,她看也不看,把另一只胳膊搭在冷饮台子上,颇为不屑,“行了。今天午饭奶茶都是我请了。快放开你的爪子。” 我稍微松开,但还是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人都说相由心生,为什么,我看这夏穆安长得不像是你所说的那样刁蛮不讲理的啊。相反,还特别的清秀,如果不说,我还会认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浪漫小清新呢。” “林尧啊,你太天真。”王姿芸显然不想再理会我这一茬,“刚才我一叫她,正常情况下,她只会高贵冷艳的给我一个微笑,那里会走过来特意跟你人认识的?人家那是赤裸裸的挑衅,你知不知道啊。你这是被她给盯上了。” 她十分恨铁不成钢的点我额头,“反正,我今天该警告的警告了,该说的也说了。要不要留个心眼,就看你的了。最后不要哭着鼻子跟我再来个大消失。” 好吧,我就知道她还在怨怪我和张郁分手后的不告而别。当下,握紧她的胳膊,“我这不是当年小,承压力不大又不懂事嘛。” “小姐,你们的果汁。”店员把我们的果汁打好杯,插上吸管放在台子上推给我们。 “你的。牛奶香蕉。”看了看标签,王姿芸推给我一杯。忽然想起什么了似地,“对了,昨晚我们分开后,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什么人?”我的脑子里闪着楚惜月和其他打扮另类的单个男女,还有李天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头大死了。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说…楚惜月?” “恩。你们遇见了啊。”王姿芸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我当时远远地在马路对面看见一个女的很像她。但后来觉得不可能那么巧,就没多想。怎么样,吴吟看见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吴吟取车了,没看见她啊。”我理所当然的回道,却又觉得不同寻常,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王姿芸不会这么八卦的单独提,但看她现在两眼冒光的兴奋模样,分明就是和我刚才探听夏穆安和周新良八卦时的狗腿样一般。 “姐们儿,你又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我狠狠喝下刚到手的牛奶香蕉,温温的,香蕉淡淡的香气混着这奶香,很是好喝,就是有点过甜。 “恩…”难得的,王姿芸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我却心底有些发紧,这是什么意思?联想做完那场莫名其妙的告白。莫非…是和吴吟有关? “就我的了解,楚惜月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生,她不会专门的针对什么人,但我觉得你不要太把她当朋友。”王姿芸很小心的斟词酌句,眼睛看着地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迎面匆匆走过的行人差点撞到她都没发觉。 我伸手把她拽过来,紧张莫名,“不要估计我的感受,该说什么说什么。我觉得我应该知道该知道的事情。” 王姿芸咬咬唇,似乎是下了决心,“虽然,我这么说有种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比较好。” “你分手后,就消失了。我们找不到你,宿舍里你的行李虽然都打包好了,吴吟也说会帮你带走。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就想着,找个时间问问吴吟你去哪了。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前面是小路口,王姿芸拉着我,一起等交通灯变绿。 “结果,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后,我早到了十分钟。然后,我看见楚惜月和吴吟在店门口拉拉扯扯,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好像都不是很开心,吴吟样子很不耐烦,好像是说了什么重话。楚惜月使劲的锤他,但是吴吟没有反抗,就那么任她打。当时,店门口人少,但是店里面的人都在探着头看他们。我当时想着上前劝一劝,又觉得这种前任情人之间的事情,好像不是我能插手的。” 这么说着,交通灯变了颜色,周围大堆的白领挤着过人行道,中午的秋日街头,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很是壮观。王姿芸转头看向我,“你从来不觉得楚惜月和吴吟之间有什么奇怪的么?明明是情侣,却很多时候,你都在他们之间夹着,好像除了你之外,他们情侣之间就没有其他的共同的活动了。” 十四 囧上加囧 我郁闷,这话如果是昨晚之前问,我绝对会很迷糊的回她一句“有什么奇怪的。每个情侣之间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你总不能因为我的左右逢源,我的人缘好就觉得我是他们情侣之间的障碍吧。” 可是,昨晚吴吟刚刚跟我告了个白,就算是我想要欲盖弥彰都没有办法。眼下,王姿芸一问,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终于可以连起来了。包括昨晚和楚惜月见面时,李天的反应,每次和吴吟他们出去时,楚惜月的热情不仅仅是友好,似乎还夹杂了更多的讨好。 我有些不舒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先别问我。” 王姿芸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都知道了吧?” 被人群挤到了马路中央,我就算想掉头和她分开走也没有办法,十分无奈的,“亲,你接着说。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你报备。” “当时呢,王姿芸锤累了,就大吼一声,我祝你和那个姓林的早生贵子。然后,楚惜月踹了吴吟一脚,就哭着走了。”王姿芸抓紧了我的胳膊,我被她捏的整个人别扭,想甩开又甩不开。“姐姐啊,当时我就晕了。你不是刚和张郁分手么?怎么又勾搭了个吴吟。” “说实在的,我当时还有点鄙视你,这是找到了下家,才会哭哭啼啼的泼前男友一脸水?”王姿芸大大咧咧,全然不顾我已经冒火的眼,这什么姐妹啊。有事了先猜测自己这一方的不是。 “不过,后来知道原委,我就一直觉得你不地道。出了事就当甩手掌柜,有你这样的么?”我忍受着她反反复复的唠叨,看来,我这个举动给她老人家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直接让她从干练化身为老太婆级别了。 用对付吴吟的方式,我终于开始双手插兜,四处张望着除了看路外准备找找帅哥来度过这次突如其来的唠叨。 一?前面有个身影,高高的个子,背对着我们站在前面的廊柱下,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吸烟,又似乎是在低着头思考什么事情。仅仅是一个背影,却十分的挺立,站的规规矩矩,却透着股自信和从容。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行色匆匆,却都在不自觉的给他留出一方小天地。 不知为什么,这个背影散发出来的气场给了我一探究竟的好奇,也让我有莫名的兴奋。我感觉到好多年没有体会过的那种新奇感和跃跃欲试的情绪。 我很想快走几步,假装不经意的经过,然后看看这位紧紧是一个背影就吸引住眼神的人到底长相如何。色女的因子实在是不可磨灭啊。 “你怎么了?”王姿芸一偏头,看见这幅欲化身为狼的德行,很快就凭借着多年狼狈为奸的经验明白了目标在前方的信号。 我拉拉她,大路中央,挤在来往人群中间,却盯着路边的一个背影发花痴,这种情形实在是够蠢,绝对不能张扬出来。 口袋一震,我眨眨眼,“等我会儿。” 是qq留言,庄主问我在干嘛。 我的手机只要开机就会挂着qq,但是,庄主很少在中午给我信息。我扫了一眼手机,又想了想前方莫名有些兴趣的身影,手指如飞,“刚吃完饭,在街上正瞄准帅哥。[.超多好看小说]” “帅哥?” 我心急火燎,十分郁闷,“哥们儿,大事儿,十万火急。晚上聊。” 生怕那个背影跑掉,我抬头看前方,那个背影依旧低着头,不过头稍微的侧转,似乎是在观察什么的样子。 恩,幸好还没走。我紧紧握住王姿芸的胳膊,抬起下巴示意她注意前方。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啊。”顺着我的目光,王姿芸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白她一眼,“天下帅哥都和你有点熟,好了吧?”拉拉她的袖子,“快跟上,姐姐我可是好多年没有遇见一个这么勾人的货色了。” 王姿芸切了声,很是不屑。 当我们顺着人潮过完马路,终于走到马路对面,正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时,王姿芸惊呼,“周总?” 然后,我的脸就开始裂了。 背影帅哥似乎是吧手中的东西转了下,然后手指伸进上衣口袋,然后慢动作转身,那张深邃的五官正好在我们上方闪现。 看见我们,他有些惊讶,他的眼神迅速往我这里一瞟,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喉结上下动了动,最终点点头,看着我们,“你们要上班了?” “恩,是啊。”又出糗了,等着被王姿芸笑吧。 我垂头丧气的被王姿芸拉进办公楼,“亲,你的审美虽然进不了,这眼神儿却不好使了啊。”我无声的承受着王姿芸那张不可思议的脸,以及她各种鄙夷的目光,“居然会认不出自己的上司。你可真是废柴。” 我无话可说,这么低级的错误确实是我做出来,尤其是想想自己刚才那种发现新大陆的各种急色样子,实在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我垂头丧气的讨饶,“我知道了,亲,要不,我明天请你吃饭?” 王姿芸懒得和我继续磨牙,大手一挥,“行了,到时候记着就行了。” “好的。”我又拽了拽她的袖子,“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怎么?”王姿芸八婆气质顿显,让我很不能习惯性的给她一个爆栗。 我想了想昨晚吴吟的告白,还有今早上,那种尴尬劲儿,“那个,昨晚我们分开后,吴吟跟我告白了。” “哦?他终于承认了?”王姿芸比我想象的淡定,想想也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目睹了吴吟和楚惜月之间分手的过程,该惊讶的应该早就惊讶过了。现在这消息,在她看来不过是该发生的终于要实现了。 我点点头,有些为难,“姐姐我很震惊,总觉得自己欠了别人二百万一样。你看,姐姐我都奔三了,要嫁人的话,应该也到人老珠黄的年龄了。哪里会想到,忽然冒出一个人跟我说,他爱我爱的多辛苦。”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是矫情,十分欠扁,但我确实是困惑。真心的感到一种进退两难,觉得自己这种应对无能的样子也特别的猥琐。 当一个人二十岁出头,初涉人世时,面临着这种情爱问题表现出犹疑不决或者是困惑莫名的心态时,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很正常。而且,如果这个小姑娘表现出自己的这种想法时,旁观者还会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的可爱直率。 可是,像我这种,外表来看,早就没有那种娇艳欲滴的小儿女情态,却还是摆出一脸无知的样子,询问为什么。这实在是值得深深鄙视的无耻行径。如果长得再丑点,那直接是流氓的猥亵行为了。 “你是还在犹豫?”王姿芸像是个修炼多年的狐狸,出口就让我郁闷。 “你不觉得很惊恐么?”我无力,看着眼前的一个上班族按下按键。 “意料之中。你家吴吟不是金牛座的啊,怎么会这么墨迹。”王姿芸继续维持自己的淡定,我却被她搅得各种得色。 “我怎么知道。”忽然觉得,身后有一股冷冷的气场,空气凝结在不知名的远处。我和王姿芸对望一眼,同时回头。 周新良走上来,很是随意的对我们笑笑,“怎么了?刚才说什么呢?看你们好像很兴奋地样子。” “呃…没什么啊。”?宓轿薜刈匀荩?疫?袅送踝塑康氖郑?春鋈幌肫鹱蛲砦庖髟诳x裙堇锸咕5淖プ∥业氖郑?缓罂唇?搜鄣椎哪侵秩险妗?p>心里揪痛了一下,不知为何,觉得吴吟傻得彻底。 ps:谢谢匪阳的桃花扇,谢谢清蒸鳜鱼的香囊,谢谢千语、蔡雨涵、卿卿的平安符。谢谢清蒸鳜鱼、匪阳、hua88888、冥冬炎夏等各位朋友的推荐票,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书计划29号上架,恩,我会好好的完成本书的! 十五 小三 上班第二天,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虽说,周新良口口声声说拜托我来帮忙,不让我有太大压力。但是,我总不能做的太差,让他在职员中太难做。因此,努力地调整状态,竭力忽略掉面对陌生人时那种生疏感。 终于熬到下班时分。我伸伸懒腰,桌子前面的常青藤叶子已经有点蔫掉。秋季的天色黑的比较早,在灯光下,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稍微有了抹属于我个人的熟悉。 合上面前的文件,想着一会儿怎么归拢下今天的任务,然后看看其他人的工作行程。只觉得自己内心充实,很多事情虽然完成的过程中艰难重重,却一旦开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电话声响起,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显得分外突兀。 自从手机普及以来,联系别人从来都是手机,我又很久没有听过电话铃声了。这两天,在公司内部,有各种大小事务需要联系,叮铃铃的电话声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断响起。 铃声带着幼年时刚安装电话时的惊喜和新奇而来,让我这个久不与人交际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属于过往的悠长情怀。 “喂?”我拿起电话,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下班了。根据任务的完成状况,我是可以不必加班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突然地事项需要处理,我内心懒懒的,十分不想接这个电话。内心挣扎着是否要制造出一种已经下班的假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先于想法,我拿着电话,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所有可能的状况。 内心一叹息。我果真是个劳碌命。只要给个磨车,我就会蒙住眼睛不停地转圈劳作。 这十二生肖里,为什么就不能有个驴属相呢。 “你是林尧吧?”陌生的声音,是个女人,硬邦邦的腔调,似乎是带着火气。来者不善的感觉,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请问你是谁?”我不是冲动的人,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否认识这个声音,也在默默地想着如何应对。 对方似乎是冷哼一声,“你好。我是李可。” “李可?”我不认为我认识这么一个人。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却不知为什么,内心却不能平静。心脏跳得几乎要冲出自己的喉咙。 “林小姐,你的记性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对方十分明确的表示了对我的鄙视,我却在一个瞬间,想起了遥远的那段过去。 我的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座位上,如果是站着的话,我这时候肯定已经没用的倒下了。 手不由自主的发抖,怎么都握不住电话听筒,没办法,我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叠在一起握住话筒。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的声音是颤抖的,内心的恐惧和愤怒,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情绪让我整个人处在激动和冷静的交织中。 我觉得,我快要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患者了。 “林小姐,我觉得我必须要和你谈谈。你下班有时间么?”对方依旧在质问,讲的话很有条理,口气却更加生硬冰冷。仿佛我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仿佛我是紧抓着别人男人不放的小三。 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年,在电话中想起的男女痴缠声,还有那句娇滴滴的撒娇声,当时,听筒那一边的女声十分妖媚的问张郁,“你的那个小女朋友怎么办?” 我没有听到张郁的回答,只知道,接下来是她更大的呻吟声。 曾经,我幻想过很多次,这种情敌相遇后,狭路相逢的情况。每一种情况都是我大义凛然或者是扮演着宽容大度有骨气的模样,十分淡定的对她说:“你看上张郁了?谢谢你回收我不要的玩具。” 诸如此类的幻想曾经在一段时间里安慰了我那十分苦逼十分哀怨的时光。 可是,我没有想过的是,这个世界上,会有做小三的光明正大的找那个被抢的人,然后十分理所当然的说着类似于算总账的话。 仿佛,这个世界上,第三者是最无辜最正义的角色。 或许,在这位意气风发的感情胜利者眼中,我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失败者,只适合被趾高气昂的呵呼左右。 或许,我从来都是她心中那个连提都不值一提的“小女朋友”...... 感觉到自己备受冷落和侮辱,我说话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李小姐,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对方冷哼一声,“林小姐,我在你的办公楼下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拜访一下。” 我的心一缩,几乎是本能的,“你从那里得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李可的声音微微提高,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林小姐,我在你们楼下的大厅等你,二十分钟足够你和上司交代下班的情况吧?” “喂?”我背部冒出冷汗,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实在是没有保障。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从谁那里得到你的联系方式的。”李可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似乎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被她吼得一震,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想起,张郁曾经死缠着我,什么都不说,只是要求我出去坐一坐,说一说事情。 又想起,回来a市后,每一次的变动,都会被张郁准确的联系到。 “如果你是想和我说张郁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早就一刀两断了。”整个办公室十分阴冷,手中电话变得十分烫手。我压抑住自己的内心的强烈不适,控制着自己那种神经性的作呕感。 “是不是,还是当面说吧。林小姐,我不再多说。二十分钟后还见不到你的人,我就去你的办公室了。”李可放下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另一端传出来的忙音,我十分郁闷。 做人实在是不能太无耻了。 哪有做小三做到逼迫当年原配的,还要堵在别人工作的地方,做出一副你不顺从,就休怪我不客气的姿态。 我想,应该是我这个人太软弱了。 才会让劈腿前男友和当年小三这么理直气壮的找来,并且处处显出一种是我亏欠别人的凄惨处境。 算了,甩甩已经僵直的手指,我哆嗦着,努力平复下依旧跳动不已的心,无奈的想,还是老老实实下去吧。 我不能拼命和小三比不要脸,但总是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而选择面对吧。 十六 见面 我尽快和周新良汇报了当天的工作任务,并且把该说的话都简单扼要的跟格子间的职员们说完。[]然后,节省一切时间,抓起自己的小背包就快步往电梯间里赶。 幸好,今晚,周新良没有再提出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想象第一次见他时的承诺,我和他之间抛开上下级的关系,确实还有几顿饭的任务要完成。 感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收到一封短信,一个电话,王姿芸说今晚要和王凡约会,不耽误我和吴吟算情史。吴吟来电话,说他正准备来我工作的地方,要我准备好。 当我支支吾吾的示意他不用来的时候,他有点急,抢白十分严重,“你是不是想着,情人这回事儿不靠谱,为了避免以后尴尬,所以干脆连朋友都不用继续做了?” 我郁闷,又看看时间紧迫,只得答应他过来。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他撞见我和李可这位前任情敌之间的各种对峙。 在电梯门口等着,心里焦急,却不敢在脸上露出来。恨不能有张镜子能照一照我现在仪态。如果穿着昨天吴吟借给我的职业正装就好了。最起码,职业女性的干练能给我壮壮胆色,让我不至于这么赤裸裸的用邋遢本色来面对光鲜亮丽的前任小三。 好不容易坐上电梯,混在一大堆的下班职员之间,吹着若有似无的空调暖气,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边审视着自己,边飞速的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 说来可笑,多年前的恋情,早已经物是人非,我也准备放弃曾经有过的执念,决定给自己一个光明的未来。却不想,过去的当事人,那些曾经弃我如敝履的故人却依旧紧抓不放。似乎依旧是期待满满的准备把那错乱不堪的过往重新加在我的身上。 从刚才,李可那种咄咄逼人的话语来看,今晚这次见面不会轻松。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话语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懑。人,她得到了。婚姻,她也得到了。这些年的时光里,他们两个人应该经历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订婚,这么快的准备结婚。不然,张郁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一次又一次对我表示他的歉意,并且不依不饶的对我实行围追堵截,就是为了让我听一听他这些年来的快乐时光和对于大学恋情的反省。 我实在是有些厌烦。这两口子轮番上阵,个个叫嚣着要我和他们谈一谈。 可是,时隔三年,他们是真的想要和我谈一谈么? 为什么,当年,这两个人偷情的时候,不找到我,跟我好好地谈一谈呢? 为什么,现在,我准备彻底放弃过去执念的时候,他们又开始郑重其事的,慎而又慎的表示了我存在的重要性呢? 好无力。内心充满了鄙夷,也觉得自己何其无辜。 电梯铃声响。迈着少许沉重的脚步,按下忐忑的心思,随着人群的走动,迈出第一步。[] 穿过长长地走廊,来到服务区附近的办公楼大厅。 我以前只在远远地见过李可,当时,作为一个大四的毕业生,我灰头土脸的站在角落,浑身上下充满了毫无气质的学生气,说话举止之间十分幼稚。而李可,她成熟,打扮得体,举止之间尽显着对于人事的把握,那种自信和成熟风韵是我望尘莫及的。 其实,细想想,任性、爱撒娇黏着张郁的我,能输给当时要地位有地位、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的李可身上,我是不冤枉的。毕竟,当时的我,除了无用的年轻外,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各方面都是满分优秀的李可。 当然了,就算是现在。我看看自己,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恩,应该也是比不上李可的吧。 我见过他的弟弟李勤,李勤看起来个性腼腆,十分的懂礼貌,应一看就是出身于有教养的人家。还有,上一次还陪着楚惜月去了他并不熟悉的酒吧,他应该和李可一样,都是可以为了喜欢的人而豁出去的人吧。 只是...我有些无奈。我这种人,从来都是看起来强悍,似乎是万夫莫敌的样子,但其实只要别人稍稍用心,就可以把我轻易地比较下去。 更何况,遇见了李可这样能够全心全意为情人的对手做情敌。我简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站在大厅中央,来来往往的人群显示着下班时间的匆忙。隔着这些人群,我走了几步,特意去了靠窗边特意开辟出来的茶饮区。昨天,吴吟接我来的早了一些,就是在茶饮区里边喝铁观音边等我。当我和王姿芸挽着胳膊到大厅的时候,他老人家早就喝完两壶茶了。 茶饮区不同于上次在宁致茶庄中的装潢。因为是办公楼里的临时待客区,这里只是简单的做了下装饰,灰色调的墙板和隔断无不透露着现代社会所特有的冷静和理性。 顺着两三个阶梯进了茶饮区,电话震动起来,我停止东张西望,短信里说:“来7号桌子。我在靠窗边的位置。” 茶饮区的桌椅都是西方的现代设计,在一片灰色调的布置中充满了不太和谐的明快。如果不是特意过来找人,我平时应该不会特别在意这里。因为,这一区域和周新良的办公室一样,布置了大大小小的盆景,各式说得出名字或说不出名字的植物把这里的明快色调衬得充满野性和神秘。让人觉得这一块区域的存在是那么的自然,又是可以随时忽略掉的地方。 我看了看进口的桌面号码牌,又望了望靠玻璃窗的桌椅。 靠近玻璃窗的地方,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两个人在等候,李可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十分醒目。 经过一番磨蹭,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光和黑黑的夜幕映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李可衣着亮丽得体,气质端方。整个人画着精致的淡妆,淡粉色的腮红落在她的脸颊,并不会让已近四十的她有装嫩嫌疑。反而多了丝说不出来的娇俏和优雅。 我再次感叹着,自己输给这么一个女人,其实是不冤枉的。或者说,时隔多年,我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不甘和难过。反而是静下心来,开始欣赏每一个曾在自己生命走过的人,看到了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韵致。 慢慢走向她,我由一开始的紧张和那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变得平静。我的心静下来,看着她,也在默默的审查着自己。 甚至,我还给自己挤出了一丝笑来送给眼前的前任情敌。 即使是晚上,她依旧戴着墨镜,大大的墨镜几乎盖住她的大半张脸。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只能看见她那恰到好处的腮红,那抹只看了一眼就会产生各种绮思的色彩。 她让我想起来今天见到的夏穆安,两个人无论是打扮还是举止都是值得考究的,即使年龄已经不小,却都看起来娇滴滴的模样。 心里苦笑,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他们都有本事造成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别人莫名的心虚。 我真是撞了大运,出现的女同胞们都为了和我没有多深交的男人而对我怒目相向。应该说,是我这个人太奇葩了,总是招惹一些不该有的桃花。还是应该说我这个人是在不安分,总是到处拉仇恨呢? 十七 谈判 “你来了?”我竭力让子看起来淡定,甚至学着周新良的样子,在快到她的面前时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李可一撇嘴,把墨镜拿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映入我的视线。她的瞳仁颜色很淡,但是,在灯光的映衬下,十分的明亮。琥珀色的瞳仁配合着描画精致的淡妆,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她对我笑了一笑,明明是灿若桃李的脸,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我只看到她那琥珀色瞳仁里偷出来冰冷和莫名的阴狠。 心中一凛,自我保护的想法适时蹦出来,我决定先发制人,在她开口之前,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知道,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或者是在与人交际的经验上,我在李可的面前都不占优势,而先开口行动的那个人也不一定会在对敌时占尽先机,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越说越多而渐渐变得漏洞越多,越给对手制造可趁之机。 可是,我没有办法沉默,“我已经下来了,我希望,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一次性说清。” 我想,我应该先表明自己的想法。原本,我就是无意于搅和进这两位情侣的事情。尽早摆明立场,也让她明白我的态度。 李可微微低头,似乎是嘲讽的轻笑,“一次性说清?” 我莫名,却不准备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手摇动刻画着松林老人的紫陶茶杯,喝过一口茶水后,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似地,抬头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点了一壶茶,信阳毛尖,你应该喝的惯吧?” 说着,她抬起手,准备为我倒茶。 我受宠若惊,慌忙接过茶壶,“我来倒吧。” 不管动作是不是符合标准,努力的回忆起上一次在宁致茶庄时,王姿芸坐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倒茶的举止,那种娴静我是做不到的,但最起码不要像是一个村姑样子就千恩万谢了。 “我是从张郁的手机里找到你的所有信息的。”李可没有多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比我刚才转弯抹角的暗示爽快了。也省了我再挖耳挠腮的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避免自己成为那个人人唾弃的万恶前女友。 “哦。”我想了想,觉得应该为自己辩白,“我一直没有联系他。他又找过我几次,但是我没有兴趣再和他有一丁点的纠缠。” 李可很是淡定的看了看窗外,外面的汽车灯光遥遥传来,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而她的神情带了让我想不到的荒凉,“我知道。” “我想知道,你这次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无弹窗广告)”想着吴吟马上就要到了,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是在下意识里,我不想要他和李可见面。因此,想着怎样才能尽快的结束这场被动的谈话。和前任情敌的对峙,或者说,和任何女人之间针尖对麦芒的对峙谈判,都不是我所擅长的,也不是我所期望的。 李可回过头,对着我惨然一笑,“今天找到你,用威胁用逼迫的手段来让我和我见面,其实,不用你说,我都觉得自己很愚蠢。” 我的手伸到桌子下面,口袋里手机震动,应该是吴吟过来了吧。我脑子里想着到底是拖延着不让他进这个办公楼,还是直接告诉他我的情况,让他等着我们把话谈完再进来。 “林尧。”焉得,一张大大的扭曲的脸被我们旁边的大落地窗玻璃显现出来。我也听到了那一声隐隐约约的喊叫。 我看着吴吟舞动双手,像是一只笨拙的企鹅。 李可似乎是吓到了,她很快的扫了我一眼,接着借喝茶的动作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很快把口袋里不时震动的手机接起来,“喂?” “你脑子有毛病啊。跟那种小三坐一起说什么?就不怕毁了自己好好地声誉?”手机的声音很大,吴吟说话的声音明明白白的从听筒里传出来。 周围有人不时地往我们这里偷瞄。我十分尴尬,看看对面变了脸色的李可,我想,她应该也不好受吧。 “你现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出去。”我有些恼火,口气也硬了一些,全然忘了我们之间还处在告白后的尴尬期间。 “那你快点,跟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你。”吴吟很简短的表示对我的支持,挂断电话后,还隔着窗玻璃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恩,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上下嘴唇的样子很是丑陋,他整个人不仅仅是滑稽。 我非常没有风度的扑哧笑出来。待想起来眼前还有一个大活人的时候,我有些尴尬,收起手机,“那个,李小姐,我们长话短说吧。” 我指指外面,“我要回家了。” 李可倒了杯茶水,水汽氤氲,模糊了她那化妆精致的脸。我老老实实的看着她动作优雅的倒茶水,然后放好茶壶,提起茶杯喝水的动作也很是优雅。 想想,外面还有吴吟蹦跳着,在我视线所及的远处等着我,我不再像刚才一样,整个人不再是发虚的静,而是整个人定了下来。 我看着她表演自己的优雅,她有她的精致和阅历,除了曾经在我这里夺走了一个早就不属于我的爱人外,我们之间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看着她,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当真是凉薄。 李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如果我说,我来,是要你永远不见张郁,你会信么?” 我本能的摇头,干脆利落的回她,“不信。” 当年,她横刀夺爱,连见我一面都不屑,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要求我这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丫头对她施舍一个情人? 我不信。这不符合逻辑。不符合现实的走向。 “不论你信不信。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样。”李可很是优雅的放下茶杯,即使是在求人,依旧带着那抹让人无法忽视的优越感。“说来可笑,我一直以为,我打败你这个天真幼稚的前女友,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占多数。却没想到,在张郁那里,我从来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的话让我不解。偷眼瞟了瞟站在外面廊柱下的吴吟,他裹紧了风衣,倚在粗粗的廊柱下,低着头,脚尖点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想要尽快结束话题,“李小姐。我想,我必须要把自己的立场跟你说明白。不知你会不会听得进去,但我一定要说。” 我觉得自己的心是皱起来的,就像是打了结的肠子一样,我的心十分疼。 十八 结束 “无论张郁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前女友,无论他是怎么想的。(.好看的小说)我都可以十分坚定的跟你保证,我林尧,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张郁这个人攀上一丁点的关系。” 想了想,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李小姐,我可以对你做出这么一个承诺。不是因为我曾经对张郁有过什么回头的想法,也不是为了安你的心。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希望自己今后的生活依旧和你们牵涉不清。过去的人生,我没有办法掌握,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消除,但是今后的生活,我完全拥有自主权。” 握住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应该凉了吧。杯身没有一点温度,不知道喝下去是不是会让我整个人感受到外面凉爽的秋季气温。 “说难听一点,我这下半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和张郁这两个人。”把话说得清楚了,就会有人下不来台。但如果不说,我就会委委屈屈的,不知道自己还要难受多长时间。 李可若有所思,思忖几秒,“我明白了。” 话说开了,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疑问,“李小姐,我有件事想要问你。这件事情可能会引起你的误会。但是我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 李可看了我几秒,琥珀色的瞳仁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她点点头,“你问就是了,我不会怪你。” “我一直好奇的是,张郁这个人除了有副看得过去的皮囊,论脾气来说,并不是最好,甚至有时候会有点自私。论才华的话,实在抱歉,我没有看到他有多少值得人惊艳的才能。而论起在社会上打拼所需要的人脉和交际能力,他绝对比不上你所遇见的其他人。”我知道,我这话句句都在打击着张郁这个前男友,但是,既然最难听的话都说了,该得罪的人早就得罪光了,就算被认为我是被抛弃后心有不甘的诋毁也好,说我是翻脸不认人也罢。 既然有这个机会,我觉得有必要让这位主动送上门来要和我交流对阵的前任情敌说一说,“我的疑惑是,你到底是看上了张郁哪一点。就算是当年,你喜欢他初出校园时的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和野心,但这些年过去了,你们该厌的也应该早就厌了。更何况,就你所说,他的心里或许还住着个别人,以你的条件和傲气,怎么还会留恋他这个人呢?”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我这个人也开始学的咄咄逼人了。这话的主要意思其实就是:姐妹儿,亏大发了,知道这个男的不值得你付出吧?现在后悔了吧?想要换人了吧?不换?那你图的是什么呢? 恩,这话说到这地步,我真心觉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怀着十分无耻的八卦心,我终于闭上了自己的嘴。然后,看着李可嘴巴抽搐了几下,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她开口,悠悠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和他在一起,确实是没想着认真,就觉得他这个人十分有趣。后来,相处的久了,我却被他吸引了。或许....” 她顿了顿,似乎是感慨,“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我所不能回去的青春时光,也或者,我只是累了,不想再换一个人重新磨合去适应罢了。” 我不知自己是该骂她自作自受、贱人自有贱人磨。还是应该十分圣母的对她表示一下自己的同情。 掏出手机,看时间。不早了,外面的吴吟早就围着廊柱不知道转了几圈,还时不时的对着我的这块落地窗表示他的愤怒和耐心用尽。 虽然有点窥人隐私的嫌疑,但是,脸皮超厚的我,看着李可也很明显有种释然的情绪,她整个人不再像刚看见我时那样的紧张。整个人的神色间带了丝轻松,对上我的眼神,她对我笑了笑,拿起手边的墨镜,站起来,对我伸了右手,“林小姐,我知道,以前横刀夺爱是我不对。无论怎样,对你造成的伤害都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弥补的,但是,不管是不是我逼迫的,你今天能够见我,没有请保安把我赶走,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 我握上她的手,内心里已经没有了刚接到她的电话时,那种不安和各种惶恐,也没有在见到吴吟后,所感受到的安定。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百感交集。 “刚才,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想,我也是真的理解了。情敌之间最后把酒言欢,这绝对是不符合人类的定律。但是,今天这一次见面,我是真的觉得自己看轻了你。林小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不会再随意出现在你的面前,不会麻烦你。” 李可说的很诚恳,眼神望向我,让我没有办法忽视她的说话。 这情形真是古怪。我偷眼瞄了瞄外面的吴吟,他在四处张望,不时地低头玩手机,不知道是在玩手机游戏还是上微薄玩深沉装牛逼。 终于结束了,我的心很累。 李可气势汹汹的来,让我忐忐忑忑的应战,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我们还没有摆阵迎敌,好好的拼个你死我活,就开始相互理解,彼此确定了立场。 是不是时间太久,我们之间的爱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从当时的浓厚变成了现在薄弱。双方简单的交谈间就轻松确定了敌友立场。这实在是让人莫名其妙。 看着李可在我面前离去。我重重呼出一口气。 茶饮区的人没有随着黑夜的来临而变得少起来,相反的,似乎比我刚来的时候还多了很多人。有些人是在边喝茶边聊天,有的捧着一杯绿茶望着窗外发呆,但是,有一半的人拿着小笔记本或者ipad,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似乎是忙着公务。 整个大厅里,因为空气的流通,原本应该冷冷的环境,不知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这一块被很好的规划包围。我反而感觉出暖暖的意味。 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掏出手机,给吴吟打电话,外面,吴吟很快接起来,在接起来之前,他转过身,向我这边的落地窗户走过来,我在窗户的这一边看着他大踏步的过来,一边开着手机跟他说话,“我没事了。你快去取车吧。我们回家。” “哦,她没有为难你吧?”吴吟答应着,还是向我走来,直到整个人几乎是趴在窗户上,鼻尖贴着窗玻璃,很是幼稚的对我眨眼。 “没有啊。就很家常的聊了聊。”我觉得这一次见面实在是古怪,没有半点想象中的剑拔弓张。就算是想要想要向别人说一下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切,她最好是没有存着其他的心思。”吴吟很是鄙夷的回道,没有拿手机的手放在窗玻璃上,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掌纹。 挂断电话后,收拾好手中的包。感觉自己在十分游离的状态,这一天过得实在是精彩。 见到了两个女人,一个对我充满了敌意,一个直接就是前任情敌。 如果再来点什么,我觉得我绝对不会害怕麻烦的。因为,我回来a市后,几乎每一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麻烦。像今天这种情况,我相信,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这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魅力有多自信,实在是因为,生活原本如此。我就是这样容易招惹麻烦的人。 真是无奈。 吴吟刚才匆匆去取车,我也应该赶紧的走了。 低着头,出茶饮区,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人不时地进进出出。即使这里的员工都可以按时上下班回家,但是,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这座办公大楼,应该不会有关门这回事吧。 许是我走的太快,也可能是我着急着回家。冷不防的,在经过电梯走廊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人。 连声说着对不起。却不想,一个熟悉的、浑厚的嗓音传来,“林尧?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十九 羊入虎口 我有点头大。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我觉得,在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变成伤心太平洋了。 “恩,刚刚见了个人,马上就回家。周总,你刚下班?”我狗腿的精神又开始活跃起来,对着周新良十分周到的打招呼,就差没把自己的脸扭成鬼脸了。 “恩,正要走。没人接你么?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周新良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吴吟去取车了,我们马上回家。”我觉得,虽然,我这个人的脑子不太灵光,做事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但是绝对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以我的观察,周新良现在行色匆匆,脸上带了些焦急的神色,即使整个人依旧沉着从容,但是,那种步履间的匆忙,和眉眼间的淡淡忧虑,都说明了他现在心情十分烦躁。糟糕程度堪比我今天刚下班要见李可的心境。 恩,我是应该识时务一些,立马闪人的。 “周总,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们明天见。”周新良的步子很快,我尽量赶上他的步伐,却又和他稍稍错开半步的距离。 周新良没有回头,默许的只是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算作是道别。 “我先走了,明天见。” “我刚刚看见你家老板走的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上车,吴吟就开始唠叨,“就他那样子,就跟尾巴被老鼠踩到一样,着急忙慌的。切,真是的,还当老板呢,真不稳重。” 我无语,整个人陷进了副驾驶座子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整个人缩成一团,懒得跟他争辩,“亲,我今天实在是累死了。您能行行好,闭嘴行不?要不,改天,我再陪你唠嗑,你随便,想唠多少钱的,咱都奉陪。” 吴吟很是知机,立马闭嘴,“那我们听广播吧。” 我微微眯起眼睛,实在是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累的无以复加,想睡觉休息又偏偏脑子里不时地闪着今天遇到的事情,见过的人。 整个人心里乱乱的。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我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 吴吟车子里的电台好像固定在了音乐频道,不论什么时间段打开,都是十分流畅的流行音乐。 我闭着眼睛听了一会,是十分陌生的旋律,应该是刚出道的新人吧,里面的歌手用十分搞怪的嗓音吼着比周杰伦还要模糊地发音,旋律都难以辨认。我十分无语。“这是什么歌啊,这人还当什么歌手,直接杀人得了。” 吴吟嘿嘿笑,“我也不知道。你休息够了?” 我翻了个白眼,“您老想唠叨的话,尽快闭嘴吧。我今天是真的累死了。没办法陪你。” 吴吟不在理我,专心开车,顺手递给我一张光盘,“不喜欢广播的音乐,就自己放这张。我腾不出手来。” “哦。”接过来,直接按开光盘按键,把光盘塞进去,流畅的古乐传进来,古琴琵琶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二胡声,整个耳朵就跟瘾君子终于碰到了良久不吸的毒药一般舒畅,我浑身的细胞开始感受到一次久违的洗礼。 我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窝在座位上,听着古音乐的旋律,曲水流觞,悠长绵远的古老情怀在想象中复苏。我似乎回到了江南,那曾经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经常,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终于想起来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我就会规划好路线,看看有没有好的山水区游玩一下。 然后,做好公交路线或者是客车行程,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包,一个人上路。 我喜欢那些偏僻的,不怎么出名的小镇,总是留恋在还没有被宣传推广的山间湖边。当时,一个人在路上,虽然身体疲累,神经紧绷着,但是,玩的特别畅快。 这种旅行基本只会花掉我一两天的时光,每次都能够玩得尽兴。虽然,事后想想,我总是有些后怕。万一,在某个人迹荒芜的小路上,冒出一两名心怀不轨的小混混,我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连个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虽然危险的可能性十分高。事后想想,那种旅途中的畅快和放纵恣肆,是任何其他活动都不能取代的。 这些短途旅行,几乎算是我苦逼的江南生活中,唯一的一抹欢快,给了我庸常无聊的时光带来了一抹生机。 和着这叮叮当当的音乐,我整个人放松下来,直接睡了过去。 当我终于被自己的胃叫醒时,我睁开眼睛,眼前大大的长脸吓了我一跳。 “你干嘛?”我控制住自己本能要挥出去的手,好险,反应再慢半拍,我就要结结实实的给吴吟一个巴掌了。 吴吟十分灵敏的闪过,在驾驶座上重新坐好,脸上肌肉很像是错位。 奇怪,我刚刚没有打到他啊。 “好了,时间太晚了,你爸妈都吃过饭了。我们去快餐厅吃点饭吧。”吴吟没有看我,重新发动车子。 我窝在座位上,刚刚醒过来,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低头看,身上盖了间薄毛毯,应该是吴吟在车里备用的。 我稍微掀开。坐正了身子,揉揉眼睛,看向外面,是我家小区外面街道的停车位。街道两侧,粗粗的梧桐树撑开粗大的枝干,满树的枝叶已经掉落了大半,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街道两旁的小店铺也关了一小部分,还开着门的几家,也能看见店铺里面闪耀着不同光线的电视。秋天虽然不比冬天的寒冷,但气温到底是降了下来。人们也开始趋向温暖和早睡。 我坐直身子,忽然想起来睡前吴吟要我放的那张光盘,呃,车里现在一点声音也无。再加上车子外面萧条安静的环境,忽然觉得莫名的不安分,想要起立,想要打破这种静到了深处的躁动。 “光盘呢?”我边按动光盘按键,边一个人念叨着。全然没有理会旁边安静开车的吴吟。 “我拿出来了,在你面前的小柜子里,想听的话,自己找吧。”吴吟看也不看我,十分专注的开车。 我扭开小柜子的开关,果然摸出了光盘,在正面空白的地方,还用黑色的粗油笔写了大大的标记,“古乐。” 我拿着光盘,并不急于把它塞进cd机里。反反复复的看,任光盘反射的微弱光芒不时在车中闪烁,“这光盘是你自己刻的?” 我感觉自己很想进了村的鬼子一样,就差手里提竿刺刀手枪对着吴吟吼:“你滴,老实滴交代,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吴吟瞥了我一眼,很是不屑,“当然是我刻的了。怎么了?想要?” 我点点头,“我要,您能给么?” 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我摆出一副狗腿的样子,极尽谄媚之能事的时候,吴吟就会一边鄙视我做人没有节操,然后一边大手一挥,十分男子汉气概的答应:“行了,答应你了。给你吧。” 然后我就很猥琐的顺手牵羊成功。 这一次,我以为依旧能够顺利的讨得吴吟他老人家欢心,然后他一高兴,小弟我就可以得个便宜,抱回家一张光盘听听歌。 却不想,吴吟同志很没有良心的一个急刹车,我没有坐稳,整个人咣当一下,直接撞在了车前窗上。 气急败坏的捂着额头,真是无语。早晚有一天,我的额头不是被吴吟这臭小子弹坏,就是被他用各种手段给撞坏。我十分愤恨的对他吼,“你不先给就不给呗,有你这样的么?杀了人你偿命啊。靠,有没有良心啊,你这个人。” 吴吟凑过来,整个人和我鼻尖对鼻尖,我能够听见他稍微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洗衣皂香气。靠,他这个人现在还喜欢手洗的衣服?都是秋天了,不把衣服扔洗衣机里,纯手洗的话该多冷啊。我心里犯嘀咕。 他的脸距离我太近,我手里拿着光盘,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焉得,想起昨晚在咖啡厅里,他对我的表白。晕,我都忘了,我们还处在告白后决定要不要在一起的尴尬时期呢。 我怎么会忘了这茬事了呢。还大大咧咧的跟他讨要光盘,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方便了没道德的吴吟同志狮子大开口的谈条件么? ps:说俩事儿: 一:本书的更新时间从中午十二点半改在了早上八点半啦。 二:恩,因为编编通知说计划这个月29号上架。本书开书以来,从未断过一天更,坑品可以说是极好。而且,本书已经码出了大量存稿。所以,请大家放心,本书会一直持续更新哒~~也请大家在上架的第一天首定时多多支持。这里谢谢啦~~ 二十 吵架 看着吴吟凑近前的脸,我缩在座椅上,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比今天下班时见李可的时候都要紧张。李可和他,一个是来势汹汹,反客为主的跟我讨要个莫须有的说法;一个却是直接要从我这里拿我根本不想正面对待的感情。这两个人,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我这个早就疲于奔命的人。 幸好,来势汹汹的那一个,我已经打发走了。尽管她保证了今后不会再随意找到我。可是,女人心都是易变的,搞不好,哪一天,有什么事情让她情绪不受控制,又要来找我说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长远的安慰,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起码在短时间内,我可以不必被这位十分强悍的前情敌骚扰。 可是,眼前的这位....我有些郁闷。这一位是真心很难应对的啊。 “怎么?”或许是我变呆鹅的时间太久,又或者是我傻兮兮的样子让吴吟觉出了古怪。吴吟坐直身子,从我手里拿过光盘,“前几天买了个刻盘软件,我本来是刻着玩的,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好了。反正,我想要,总还是会再弄的。” 说着,他把光盘重新塞进了cd机,按开按钮,里面流水般的音乐重新响起。是我睡前的节奏,是刚才让我心情放松,很快入睡的旋律。 可是,看看外面萧条的大街,和远处高楼明明灭灭的灯火,我没了刚才入睡的情绪。整个人反而有些躁动。 “吴吟,我觉得有些闷。这附近有没有快餐店,我们下车走走,顺便吃饭算了。”我提议道,刚才醒过来,就是因为肚子咕咕叫的我难受,胃里空空的,一抽一抽的,饿得不行。 吴吟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捏住双眼之间的鼻梁,摇摇头,“你这样子,怎么在江南一个人生活下去的?” 说着,他努努嘴,“你的右手边,有刚买好的粥,先喝点,一会带你去吃面条。” 我“哦”了一声,揉揉还在疼的额头,放眼望去,借着车里开着的灯光,终于看见密封包装的乐扣碗,手伸过去,透过薄薄的玻璃壁,温度刚好能够暖手。 “奇怪,我的鼻子不管用了么?”我嘀咕着,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我是做不成淑女了,就算装也没有办法装的成。幸好,这是在吴吟同志面前,不然,我这种毫无修养的举止,指不定丢人丢到哪个国家了。 “我下次换车吧。这车没有天顶,想散散气都不行。”吴吟坐在一边,掏出手机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点点头,揭开乐扣碗盖,粥香四溢。不知道是我饿了的缘故,还是因为这粥本身做的就很可口。我顾不得表示自己对他换车的认可,拿起旁边的餐具盒,从里面取出勺子,一下一下的挖着吃。 薏仁被煮的稀烂,入口绵软却带着它特有的劲道。粥里还有细细的鱼肉,陪着菜丁吃,十分的鲜美。 我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吃的啧啧有声。 乐扣碗见底,我的胃终于好受了一些,我接过吴吟递过来的餐巾纸,很是满足的点头,“恩,不错。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吃?”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肯定冒着饿狼的独特光辉。(.)因为,我看见吴吟同志原本乐呵呵的脸以一种微妙的表情,直接歪倒了半边。 “面条或者水饺,选一样。大晚上,别想着吃大鱼大肉。把胃吃坏了,有你哭的时候。”吴吟稍微落下窗户,“觉得冷了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再关上。” 我精神恢复的很好,爽快答应。 吴吟带我走了从未走过的路,一路望着车外渐渐千篇一律的风景,枝干粗壮的树木,满地堆积厚厚的树叶。还有属于高速路独有的荒凉和过往高速行驶的车辆。风景都是见惯了的,又因为是大晚上的,很多情况都看不清楚。我看了又看,最后到底受不住沿途的无聊。 “哥们儿,大晚上的,我们去哪吃东西啊?就算是去市中心也不用这么麻烦啊。还到了高速路。”我精神来了,又开始嘴欠的想着怎么打击吴吟。 没办法,跟他在一起,基本没正事,除了嘴贫,除了各种打击外,正正经经的凑一起商量件端庄点的事情都感觉是十分不符合人道的行为。 吴吟头也不回,聚精会神的开着车,“还记得新博物馆么?还有我做兼职老师的那个补习班?” 我想了想,哦,上一次从那里回来,确实是经过了高速路。沿途确实很荒芜,恩,和这里...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像。 “大半夜的,去开发区干什么?人又少,建筑工地又多,安全也不能保障。哥们儿,你这是诚心耍我呢是吧?”我觉得古怪,大半夜的去人际荒凉的地方,别说吃粥了,就算是在那里上班,都觉得自己脑抽了。 “就你,今天起来没有照镜子吧?你这自我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良好啊。”吴吟比我还嘴欠,直接对我进行了深刻的人身攻击。 我郁卒,虽然,我知道我从样貌到身材再到气质,样样都是不如人的,但是,这样被赤裸裸的打击,还是觉得有些受伤。为了挽回面子,我吵嚷着,“靠,下车下车,姐姐我不做了。就算走着回去,我也不做你这破车了。太气人了。你这家伙太不尊老爱幼,太缺德了。” 我的右手敲了敲车门,下意识的威胁他。 吴吟没有看我,冷笑一声,“大姐,这是高速公路,不能随便停车的。您不想做的话,也得等我下了高速路口,到时候,爱做不做,我不勉强。” 我气血往脑门上冲,整个人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好好的,却觉得心里闷到不行,这吵架就是话赶话,前一秒还能开开心心,嬉皮笑脸的,后一秒,一个不对劲儿就能吵得天翻地覆。 吴吟一看就是动了气,我的心情也很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是想吵一架,好好地发泄一下心里的闷气。 这一整天了,在公司里,周围上司下属都是优秀的让我自惭形秽,好不容易下班了,本想着好好放松一下,还得被迫应付让我自卑到没有办法抬头的前任情敌。无论是虚张声势也好,还是确确实实用自己的底气应对也好,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这些大大的事情,姐姐我还要在大晚上的,陪着吴吟这个疯子跑趟高速路,去那人迹荒芜、想想都让人打哆嗦的地方吃一顿宵夜。 这宵夜,姐姐我!在市中心!在我家小区附近的快餐店里!在我家自己做!我都是可以吃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吴吟这个混蛋忽悠来的,大半夜的,老老实实的休息一下,吃顿熨帖的饭,然后跟爸妈聊聊天,跟网友吹吹牛,这样结束一天的行程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我为什么要任由吴吟这个神经病带着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在这么冷的秋天晚上! 太委屈了! 太郁闷了! 太需要发火了! 越想越气。 气到了一个极点,看看旁边握着方向盘,腮边鼓起一阵阵突起的血管,显然也是一肚子的火。 看着他在默默地憋着火,我也怒火攻心,想要发泄出来,却张张口,忽然没有了火气,整个人静下来。 我十分冷静的坐好,甚至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扣着的安全带,恩十分安全。 我把面前扣好的乐扣碗放进小柜子里。安静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客运车或拉着货物的大卡车。甚至,就连路边的隔几米就会出现的地标牌,我都一个个看的十分仔细。 我不说话,吴吟也憋着气,不跟我说一句话。车子里静静地,能够听见微微打开的车窗中透进来的风声,以及外面车辆跑过路面时留下的摩擦声。 过了良久。吴吟忽然开口,“喂,还生气么?” 二十一 星空 我郁闷,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只好沉默。[]他现在忽然出声,怯怯的,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却还要跑过来拉拉我的手,安慰着讨好我。恩,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吴吟这个人,实在是,太贱了! 我冷笑一声,“生气?” 看着近在眼前的高速公路下道口,我本来还想着继续骂他,却脑子忽然灵光。 哎呀,这个时候再跟他吵架,那我一会可能就真的要被甩在大马路边上了。到时候我怎么回家啊。这么远的地方,这么黑的夜晚,这么冷的秋天..... 靠,我就知道,吴吟这家伙没有安什么好心。特意把我拉到荒郊野外,就算是吵架,都得顾及着后果。 权衡再三,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吵了。顺着坡往下走吧。 大不了。等到明天的时候。姐姐我安全了,确定了不用再有生命威胁了,到时候,有家人撑腰了。恩...我再再找他算算账。 “行了,你千里迢迢的,拉着我过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只是吃顿水饺或面条吧?”我口气松下来,却心里还是有疑问。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再激起他心底里那邪恶小火苗的前提下,决定实行大逼供。(.无弹窗广告) 吴吟忽然笑起来,他拐下了高速道,把车子行的缓慢,进了路边设立的收费口,递上自己的驾照和钱,一手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方向盘,整个人悠哉悠哉的,摆出十分本色的小贱样儿。 当拦路干重新升起,车子继续驶上道路的时候,吴吟扭开电台广播,“我就是想着带你吃顿饭,然后送你回家啊。” 我无语,低低骂道,“神经病。” 电台里放着安静的伤感情歌,今晚似乎是阿桑的专题,从一直很安静到温柔的慈悲,听的我从火气满肚变得莫名伤感。饶是如此,等下了车的时候,我还十分变态的感受到了一丝精神上十分满足的愉悦感。 “好了。到地方了。”吴吟先下车,帮我开门。 我刚才一直沉浸在阿桑伤感的声音里,没有心思看外面的风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今晚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爸妈一定知道应该找谁讨要公道的。 一出车门,就感觉到微微潮湿的空气,在北方干燥的秋天里,这种微湿的感觉让人倍感舒畅。我舒服的伸展双手,做了做伸展运动,还蹲下来,十分舒服的舒展了下四肢。[.超多好看小说] 看看四周,树木林立,却并没有想象的荒凉,四下里被树木包围。面前时用砖石砌成的平坦大道,极目四望,在远处似乎有一处微弱的昏黄灯光,在这微微湿润的环境中闪现着生机。 戳了戳旁边站着的人,觉得一切都不太现实,“喂。” 吴吟锁好了车子后就一直站在我的旁边,十分沉默的看着我像个小傻缺似地,张牙舞爪的动动胳膊动动腿儿。 “怎么了?”吴吟心情似乎很好,挺了几下胸,抬头往天上看。就算是被我戳着,也没有躲闪,反而非常随和的应着。 “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地方虽然让人感觉出莫名的舒服,但是,初来乍到,我又有着人类具有的一切劣根性,比如:欺软怕硬...比如:怕生... 吴吟揽住我的肩膀,依旧望着头顶的天,看也不看我一言,而且非常赤裸的忽略过我的问话,反而是十分装逼的对我说,“来,看看上面。” 我郁闷,边想着怎样在不让他发火的情况下来巧妙地打击他一番,既能够很好的损一损他,又能够让他觉得心情愉悦。最起码会很爽快的今早带我回家。 正想着,下巴被一个大力抬起,来不及放抗,我的头就被高高的扬起。 来不及张口骂这个嘴贱手也贱的人,我就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景惊讶的大张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只见天空中繁星点点,干净的黑色夜幕中,繁星闪烁着白色的亮光,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即可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小星星,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全然没有平时在市区中所能见过的天空。 市区里的天空即使是在下过雨后,依旧会有稍微的朦胧,让人感觉到淡淡的阴霾。可是在这里的天空,一切都是清晰的,光亮在一片纯黑的幕布中闪烁着,就像是透过高倍天文镜观测到的遥远星空。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直到口水开始滴下来,直到,吴吟再次手贱的拍拍我的脸,“醒醒,醒醒。”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嘴边一片湿润,整个人?宓轿薜刈匀荨?p>“居然这么兴奋?”吴吟在旁边不坏好意的笑着。 我郁闷,从他口袋里掏出纸巾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散着淡淡香气的纸巾使劲擦嘴角。真是丢死人了。太没有形象了,太邋遢了。哎...真是嫌弃自己..... “行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吴吟大胳膊伸过来,似乎是哥俩好的安慰我,“你这样才好呢,没人要,正好我包了。” “靠。”我觉得吧,出糗这回事儿,绝对不能这么大咧咧的提,越是提越是欲盖弥彰,还不如默默地就这么过去呢。反正,我现在十分想把乐呵呵的好心要安慰我的吴吟给捅几刀。 这个混蛋,他,其实根本不会安慰人! 不断把别人伤疤揭开,然后便撒药边一遍一遍的揭开,再乐呵呵的说:“不疼不疼,再揭一揭就能治愈啦。”这样做的人,绝对早就被当事人给劈死了。 我郁闷。却又不得不更加郁闷的咽下这口恶气。 “亲,你带我来看星星的?”懒得理会他发骚,我赶紧转移话题。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透着股清新范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四下里黑黢黢的,除了远处明灭的灯火外,还有偶尔的几声鸟叫外,那四处吹动的风带起了一阵阵的树叶声响。如果,在下一场大雨,再出现一个古老的电影院,然后....再有一个丑陋的人时不时出现..... 我打了个寒战,实在是可以去拍个夜半歌声了。 “走吧。”吴吟手揽住我的腰,略微用力,就推着我往前走。 我是一个很没有骨气的人,已经忘了还在和他赌气这回事儿。很是小心的问,“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吴吟轻笑,黑暗里,就连他的大白牙,我都没办法看见。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温度感知他的方向。 二十二 恐吓 四下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凉,幸好身边还有吴吟,尽管...这个人拉着我过来根本就没有怀着什么好意! 风声紧,吹落了片片树叶,开始秃了的树干卖力摇动,带动的空气如同破空的长剑般发出让人惊悸的鸣叫。山风吹得冷,我露在外面的脸被风吹的有些疼。奇怪了,这里应该不是山上吧。我想了想上次来时的情景,当时只看见一块块的空地,四周除了崭新的建筑外,就是那种生硬的空荡。 可是这里.... 我在江南时,就是居住在靠山的地方。每天早晚山风很大,如果出去的话,要穿很厚的衣服挡着四面夹击的劲风。而且,因为在江南的缘故,空气十分潮湿,在山间行走,不小心的话就会蹭一身的水汽回来。 站在吴吟身边,感受着四下里陌生的环境,我深悔自己刚才走神听歌,虽然阿桑的歌好听,而且,那深深的伤感是那么的美。我却不能沉迷于深情的伤感里,罔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如果,我能在来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外面的风景就好了。虽说,大晚上的,什么样的路途都不会看得清楚,但至少,上下坡,拐弯什么的我都该清楚吧。 哎,我就是不该对吴吟这个不靠谱的人放松警惕。稍又不留神,就被他钻了空子,稍微放松警惕,我就被他耍的团团转。 焉得,想起他的告白,这个人应该不是认真的。 说出来谁会相信呢。(.无弹窗广告)前一天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有多深情。到了第二天就拉着人家吵架,还把对方带到一个阴森恐怖的可以拍惊悚片的地方。 亲,这不是看上了你的表示。这纯粹是要玩弄你的序幕啊。 我垂头丧气的,非常郁闷。 “怎么?”吴吟揽着我的腰,带我往前走。我觉得,今晚,只要吴吟不会没良心的把我放在荒郊野外,我就可以谢天谢地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呃...不计较他带我来这里的用心,不计较他没事儿就跟我吵架的那贱样儿,不计较....看看腰上的猪爪,不计较现在,他趁机吃我豆腐的猥琐行径。 “不相信我?”吴吟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就想头顶那个的天空一样,似乎都是被一层滤镜过滤掉了杂志一半的纯粹。 为什么,我在这清晰地询问声中,感受到了一丝愉悦的玩味。 有点恼怒,又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都跟你来了,又怎么会不相信呢?” “那就好,走吧。看见前面的灯光了。我们去那里。”吴吟半推半揽,“你现在应该不怎么饿了吧?我们走慢一点。这里的空气比市中心要好很多。” “这里是哪里?”我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好,甚至还有心情跟我扯皮聊天,全然没有在路上时那种要跟我吵架的急躁。 “没注意来的路上么?是开发区附近的一个小山丘。”吴吟停下,伸手在旁边掰断了一根枝条,只听到空气中啪嗒的脆响,“上次来的时候,本来是想带你来这里看看的。但是当时有点事,只能推后过来。没想到,现在天气就这么冷了。”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抽动着刚刚折断的枝条。在月光微弱的光辉下,偷眼看他的身影,俨然是个过动儿。 “喂,你就不能老实一点?”看不下去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嫌弃之情。 “怎么?”吴吟回过头,整个人黑黑的,处在一片黑影中,我踮起脚尖,伸出摊平的手掌,神经质的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好好地,折什么枝条。” 吴吟轻笑,“怎么,想要我两只手抱你么?” 算了,和流氓是不能认真的,因为,流氓会用一切的手段来对你进行更深一步的猥亵行为。 为了保证我今晚的安全,我觉得,还是就此闭嘴吧。 “你不觉得我们走的这条路太窄么?”我闭嘴,不代表吴吟同志识趣。他像是起了兴头,有了喋喋不休的意味。 “怎么了?”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确实是这样,我们靠的很近,却还是能感觉到我这一边是擦着枝叶前进,往吴吟那一边看,却看见影影重重的黑影。 “这里到处是树,而且湿气这么重,还这么静这么偏僻。你不觉得这里会住着一些我们不能了解的小动物么?”吴吟慢吞吞的说着,可以制造者恐怖的气氛,让我的心一缩一缩的,被他带动的开始怕了起来。 “能...能有什么小动物?”我结结巴巴的,再这样下去,肯定都不敢说话了。 “比如说,蛇啊,只在潮湿天气爬出来呼吸觅食的虫子啊。或者说,比较凶猛的食肉动物啊。”吴吟煞有介事的说着,甚至还比如上了瘾,“恩,上一次啊,我隐隐约约的,还看见比较猛地可能会咬人的类似野猪之类的动物。” 吴吟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他绝对是故意吓唬我的! “不过,放心好了。这里有专门排查的管理员。太危险的基本都被送进动物园了。”吴吟絮絮叨叨的,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那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恐吓我这个出了名没胆子的。 “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想忽略掉他贱兮兮的威胁,但到底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恩?没意思啊。”吴吟开始装没事的安慰我,“什么意思也没有的。我只是跟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而已。毕竟,这几年在公司做事,我慢慢的开始接受公司财产,来这里兼职后,我才知道,这个没怎么开发的小山丘居然被我那无聊的爹看重买下来了。” “你家的?”我不可置信,“你家有钱到买这么无聊的小山?买来做什么?” 我觉得不可思议。买这么荒凉的地方,虽然这里是开发区,可能会有升值的潜力,但是,听吴吟的话,这里买下来不少年了? “恩,不怕了?”吴吟没有回答,手中枝条重重抽在地面上,被砖石铺成的狭窄小路应该很疼吧。因为这个混蛋从来都不知道温柔怎么写的。更何况,他现在这样,明显是有意而为的。 “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被他搞得头大,太阳穴突突的疼。 我真是遭了八辈子的霉运,才会遇见这么无良的人。 “恩,放心吧。不会有高危险动物的。”吴吟说话大喘气,在我终于放下心来的时候一转弯,“不过,像是比较灵活的软体动物,比如蛇啊之类的,就不好说了。” “好吧。”我郁闷,懒得再跟他辩解。反正他是习惯了占尽风头,我就让他先得意一下。 “恩,其实,你可以很安全的。”吴吟似乎有诱导人的嫌疑,那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比如说。” 他拦住我腰的手紧了紧,“乖乖的跟着我,不要远离我。” 我被他带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整个人的后背几乎贴在了他的面前。他低着头说话,我的耳边正好能够感受到她的吐气。 他的这句话像是刚进了扎锅里的丸子一样的在我的心里炸开。我的心腾地快跳了一个节拍,脸上开始发烫。整个人紧张起来,几乎不敢迈步走下去。 二十三 自作孽 “怎么?”我整个人僵硬了下来。吴吟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直接停下来,依旧低着头问我。 我的耳朵痒痒的,心跳的厉害,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平时里,跟他耍贫嘴时的机灵劲儿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我摇头,跟个机器人似地回答他,“没怎么。” “这么容易就被吓唬住了?”吴吟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叹口气,“行了,我刚才骗你呢,这里安全得很呢。” “我知道。”我不知为什么,喉咙里泛出一阵苦涩,开口说话,却觉得眼睛一片湿润,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颤抖。“我知道。不要再说了。” 吴吟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好,我不说了。你好好地。”说着,把我的头推进了自己的怀里。 四下里很静,除了时不时出现的微弱月光,就是秋虫的鸣叫,伴随着四下里飒飒的风声。 我的心渐渐开始平静。知道感觉腿脚有些发麻,“前面那个地方也是你家的?” 吴吟低低的恩了一声,“好了?” 我应道,有些丢脸的回应,“好了。” “走,前面是我爸那个败家子以前建的别墅,从来没住过人。里面有雇着专门的人固期看管打扫,顺便也照顾着周围这片小树林。怎么说呢,就像是个守山人。”吴吟不再揽着我,伸手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隔一个月就会来看看,有时候,附近做兼职累了,不想回市中心,就会在这里呆一晚上。这里很静,房间里的设施齐全,又屯了足够的吃食,定期更新。总之,就算是在这里呆上一个月,都不用担心会饿死。” “哦”我应着,到底是有些累了。整个人很是无力,手被他扣紧,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走。 经过了一条池塘上搭建着的短短木桥,踏着柔软的木板,前面的灯火愈加明亮,我渐渐的看清了前面的建筑轮廓。 果然,是和吴吟所说的一样,面前的建筑依山傍水,在微弱的月光下,不同于现代建筑的规则造型,像是随意罗列的积木般,矗立在我们的面前。甚至,在别墅的右前方,我还能看见伸出来的阳台,下面是类似于小瀑布般的水流,在这样寂静的秋季深夜,水流哗哗流淌,轻轻的流淌过了我们面前的一片小水洼。 “进去吧。我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里面应该准备好吃的了。”吴吟紧了紧握住我的手,轻轻拉着我往前走。 我有些迷惑,“千里迢迢的,就是为了在大晚上的,对着黑黑的天,然后见识一下你家的某处固有财产?” 吴吟笑,“你高兴这么想,就这样想吧。” 我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是为了显示你家多有钱?” 吴吟抬脚,似乎是跨过了一道线,“抬脚。” 我无语,但还是听话的跟着他迈脚。 前面别墅的灯亮了。大大的落地玻璃被里面的灯光映照,我们离了十米的距离看,前面很像是一只大型的水晶笼子。没有半点人间灯火的意味,反而是呈现出夺目的绚丽光彩,当真是让人惊艳不已。 “这座别墅造下来,要花很多钱吧?”眼前这么炫目的别墅,并没有勾起我向往童话向往美的高尚情操。(.)相反的,我那市侩的中国小市民习性被成功的勾引出来,张口就是谈钱,第一反应就是,这么财大气粗的别墅到底不是我等凡人能够轻易拥有的。 同时,心里一紧,忽然有些恐惧。 吴吟的身家到底是多少,我对这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竹马到底是有多么的不了解。 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和我一样是苦逼的穷人。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他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想起上次去他家时,那高端的布置,那铺了满地的软绵绵的高级地毯。 我觉得,我有必要回家好好地跟爸妈打听一下,吴吟家到底是普通的富人还是我们无法高攀的超级富人。 “很早以前建的,当时,我爸把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买这座小山了,建这座别墅的时候,找的是好朋友,打了折的。总之,这别墅,是没有花多少钱的。倒是,这座不怎么起眼的山,当时办证什么的,花费了不少。”吴吟若有所思,拉着我的手,慢悠悠的说着。 他把手中的枝条往旁边一扔,拽着我往前走,“走吧,里面应该等急了。” 走到近前,大大的玻璃门自动打开。在进去之前,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触目所及是一片深重的阴影。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那不时响起的虫鸣,以及不远处刚刚走过的小池塘,上面的木桥安静的卧在树木掩映的地方。 怎么有人选了这么偏僻的山间居住呢? 我有些微微的好奇。不知道传闻中一直流连花丛的吴吟爸爸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豪气的把自己的大部分资产用来买这个不起眼的小山丘,这里面应该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回来了?”身后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吴吟恩了一声,“平叔,我带林尧过来了。做好饭了吧。我们一会儿还要下山。” 我转过身去,看着一个笑的很友好的中年人,他背光站在门口,跟吴吟说话。看见我转身,他对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林尧吧?快进来,外面冷。” “这是平叔。”吴吟跟我介绍,然后踢了踢脚下的拖鞋,“记得换鞋。” 平叔看起来有五十多岁,衣服虽然只是普通的黑色制服,却穿得很板正,看起来很精神。跟我打过招呼后,转身走开。 “你跟这位平叔很熟?”我看着他略微有些驼背的身影,肩膀碰碰吴吟,低声问道,同时还不忘脱掉脚下的鞋。 “他以前在我把公司做职员,后来退休,就一直在这里做事了。”吴吟换好鞋子,站在一边等着我,把身上的大风衣脱下来拿在手里。 “哦。”换好鞋子,看吴吟穿着灰色的坎肩毛衣,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热,而且风衣有些硬,身体箍住有些不便利。“怎么觉得你们象是很熟的样子。” 吴吟笑,帮我整理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刘海,“平叔就是设计这幢别墅的人啊。” “恩?”室内很亮,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户往外看,外面一片黑暗,听不见一丝声音,只能看见泛着微弱月光的池塘,和远处早就合并成了一片黑暗的树林。 “说起来,这幢别墅还是平叔为了纪念他的妻子所设计的呢。当时,我爸爸做房地产开发,无意中看见他做好的建筑模型,正好适合这座小山丘,就想着能不能跟平叔买下这个设计。”吴吟接过我手中刚脱下来的风衣,像是一个周到细致的服务生般,还伸出右手,十分装逼的跟我示意,“来,走这边。” 我落后半步,无声的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很低调的白眼,“现在几点了?” 吴吟顿住,“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上班。” 我无语,“给我手机,我看时间。” 吴吟把手中的风衣高高举起,“快十二点了。我觉得你吃晚饭再回家会更累。所以....”吴吟很欠扁的嘴一抽,“所以,你在车子里睡觉的时候,我跟你爸妈说了,你在办公楼的休息室里住一晚。不回去了。” 我实在是连跟他较真的力气都没有,“我爸妈同意了?” “恩,同意了。”吴吟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让我生出无限的怨念。 神啊,我的爹娘啊。你们为什么要相信吴吟这个混蛋的话。 我很想回家睡觉啊。谁会没事发神经的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吃顿宵夜。 只有吴吟这样变态的家伙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啊。 我全然忘了,自己不管大事小事,都是拜托吴吟跟爸妈报备的,尤其...是在外留宿这种经常会遭到爸妈逼问的事情。 叹口气,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二十四 平叔 别墅一楼布置的让我很是吃惊,桌椅都是简单的红木家具,中国意味很浓。全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也不想这幢别墅在外观上给人的后现代设计感觉。 相反,或许是由于空间开阔,整个别墅除了厨房是单独隔开的房间外,其他的起居室和书房、阳台、观景台等都是连通的。几个部分相互之间都是被中国风造型的花架、屏风或置物架隔开。很像是在江南时,我所见的中国园林般的隔断方式。即使没有刻意的划分出区域,可是,通过这些高低起伏,形式不一的隔断,所有的空间都被自然而然的划分开来,而且给人一种繁复的错落感。 从里面的饭厅往旁边的落地玻璃张望,外面的黑沉沉的夜色也映入了眼帘,配合着周围各种老红木家具带给人的厚重感,以及头顶上刻意安装的类似于烛火亮度的灯光,我感觉自己像是穿进了古代的某个场景。 四下里悄声寂静。外面池塘水色旖旎,在月光的映照下,荡漾的微波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反光,在饭厅的角度看往外看,一块块的花圃被料理的整齐,虽然看不清具体的花叶形状,但是那随风摆动的摇曳多姿带着股山野植物中所特有的野性和活力,我仿佛能感受到在花圃田中劳作时的满心愉悦和欢喜。 “吃饱了?”吴吟筷子点了点我的碗,眼睛往我碗里瞟。 我看了看还剩下几颗水饺的青花瓷碗,又看了看旁边摆着的酱料碟,点点头,“恩,不吃了。[.超多好看小说]” 吴吟收回筷子,把我碗中的几颗饺子往他的倒,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嫌弃的样子。我在心里却很想骂他一句“臭不要脸。”有想象自己现在的苦逼处境,很是乖巧的闭住了嘴巴。 “要不要吃些水果,或者喝点红酒再去睡觉?喝饺子汤么?”吴吟边把碟子里的酱料浇在碗里的饺子上,边用筷子调和着饺子。 我摇摇头,右手耷下来,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肚子。“我等会儿就去睡觉。” 吴吟抬眼瞥了我一下,“那你等我会儿,我带你去给你的房间。” 平叔把水饺端上来后,吴吟就让他去睡觉了。说是不耽误他的休息,但是,当时,我在心里冷笑,这么大晚上的天,没有耽误也已经打扰了,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去睡觉前,平叔回头看了我一眼,清明的眼神里透着股让我说不出来的促狭和若有所思,“林小姐,你在这边住下就好了。吴吟欺负你,你跟我说。这里的每一间房都有直接拨通我房间的电话。” 我愣愣的,看了已经坐下准备开吃的吴某人,压抑住对他的鄙视,点头回道,“谢谢平叔关心。” 平叔叹口气,手抚上吴吟的肩膀,“小子,你的眼光很好。” 眼前有吃的,吴吟平日里的唠叨威力依旧存在,他夹起筷子,微微晃动肩膀,眼神却在打量着面前的水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平叔,甭唠叨了,快去睡吧。我们有事会找你的,放心吧。” 平叔走起路来微微驼背,却不会给人一种中老年人行动迟缓的感觉。我看着他转过身走去,他肩背宽阔,走路不晃,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沉稳。给人一种可靠踏实的感觉,很是舒服。 “喂。”我看着眼前嘴巴动的厉害的某人,忽然想起刚刚见到的平叔,八卦心顿起,压低了嗓门,整个人侧着靠向旁边的吴吟,“平叔都在哪里休息?你家这个一楼太多弯,他刚才一晃眼就不见了,跟个鬼似地。” 吴吟瞥了我一眼,咽下嘴里的水饺,拿起旁边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你口里留点德。什么跟鬼似地。再说,我就让你今晚尝尝被鬼吓醒的滋味。” 我吐吐舌头,知道自己有些莽撞,“恩,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碰碰他的手肘,灰色坎肩毛衣下罩着的是浅蓝色的衬衫,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成的,在烛火般亮度的灯光下反射了一层淡淡的光,让我有些眼晕。 我觉得,吴吟好像是从比我还要遥远的未来穿越到了这里。心底一跳,不知为何,忽然呼吸有些急促。为了不让他看见异样,我勉励压抑住了内心的情绪, “平叔看起来生活得很平和,精神状态都和我见到的人不一样。很像是....”我挖空了心思,想着形容词,一翻眼皮,看见了头顶上方做工考究的藻井造型。这幢别墅的里面几乎是完全按照古代的建筑样式做成,连青蓝交织的藻井图案都被还原的美丽端方,让人没有办法忽视这种略带些沉重的大美之感。 “世外高人?”我琢磨一下,能把中西元素结合的这么浑然天成,又做出内外两重天的感觉,这种能力是现在设计师们很少有的。我这几天在周新良的公司里做策划,手下也有专门负责设计的优秀人士,但能够把这么大的项目用大气和精致结合的这么完美,没有一定得水平和境界是绝对不能实现的。 不知道,平叔年轻时,是怎样的一个人。 只是这套别墅所呈现出来的那种西方后现代和中国传统美结合的双重矛盾感,就能让人在一片舒适的宁静中感受到设计者心中那份对于生活的激越热情和依恋。 看他现在的容貌,即使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练,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在年轻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像周新良一样是那种让人一眼就惊艳的美男子,也不可能像旁边五大三粗,很有北方爷们儿范儿的吴吟一样让人时不时的想要跟他耍嘴皮子。 平叔的眉目平淡,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淡然的平静。能够做出这样矛盾重重的设计,他年轻时,一定有着区别于同龄人的热情和执着。 我想象里,他应该是那种比吴吟更加张扬和自信的人,他的这些张扬和自信是来自于他本身所具有的才华之上,也来自于他天生的不羁性情。那是一种类似于浪子的无谓,也有着让女生无法自拔的神秘嚣张。 “这么快,就觉得平叔这个人不一般了?”吴吟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戏谑一般的瞟了我一眼。似乎是很不屑,又有一种很欠扁的赞赏。“林尧啊,你这次的眼光还是蛮好的。” 吴吟站起来,把我们的碗摞在一起,把碟子筷子归拢在一处,站起来,“想知道的话,就帮我洗碗洗筷子。” 我....我恨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我乖乖的跟着他走到的厨房,然后站在他的身边,任劳任怨的拧开水龙头洗碗。内心里想着的是:“最好,你能够满足我的八卦。最好,你小子是真的有料要曝!” ps:明天上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以,本书明天会双更,时间分别是下午4点左右和晚上8点左右。亲们,一定要首订哦。这关系到本书今后的推荐位,甚至是本书后期篇幅的长短。恩,一宵我在这里跪求首定和全定啦~~~ 二十五 耍流氓 在洗洁精放多了,水流太大浪费水,我这个人不会做家事的炮筒般挑剔下,我终于像只蒙了眼的驴一样勤勤恳恳的洗完碗筷。[.超多好看小说]然后,又在吴吟大老爷的吩咐下把碗筷放回橱柜。 做完这一些后,吴吟看了看操作台,又向外面饭厅的位置瞥了一眼,翘着脚,王八气十足的说:“去把桌椅擦一擦。”恩,天大地大,都再也无法挡住我的冲天愤怒。 一股邪火冒上来,我觉得自己备受戏弄,把他塞到我手里的抹布狠狠一甩,直接摔在侧旁的操作台,刚才洗碗时溅出来的水花被拍打的更加零散。我后退一步,十分愤怒,“爱说不说,姐姐我不做了!” 许是,我表达出来的情绪十分到位,那种厌恶和无语准确无误的被吴吟给接收到位。看我这准备撂挑子的架势,吴吟立马气焰消下,十分猥琐的化身狗腿子,“哎呀,不想做早说嘛。我刚才还想着怎么帮你洗碗擦桌子呢。” 说着,抓起操作台的抹布,低着头,很勤快的抹抹擦擦,还边腾出一只手,拉住我,“别走啊,这会儿你看着我干活。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可以教训我嘛。来。” 除了无语,我觉得没有其他的形容词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深呼一口气,我抽回来要迈出去的双腿,这小子,不给他点颜色,他还真以为自己家是开染缸的呢。 唔。不过,他这每个角落都照顾到,还死变态的扣着边角擦水迹、污渍的认真劲儿倒很出乎我的意料。看他擦了一遍后,对着明显已经干净的操作台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摇摇头,洗净抹布,站了洗洁精又重新擦得劲头。我忽然觉得,刚才洗碗被挑剔,好像真不是这货故意的。 吴吟这个人,居然在家事上面这么的认真,认真的变态,认真的很......娘气。 这一次,换成了我站在一边翘着脚,然后摆出一副检察官的模样,指着自己认为已经干净的不像话的边角吆喝,“这里。看见这条缝了么?怎么擦得,仔细点!” 看着吴吟十分认真的仔细研究那条缝隙,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沾了水,使劲儿擦的样子,我忽然有种十分得意的赶脚。 哼,风水轮流转,饭厅里还有一张大桌子要让你擦呢。 我可是记得。那张桌上,我么刚用过,我还不小心滴了几下酱料,这会儿,应该干了吧,恩。红木家具的饭桌,我好像忘了桌面有没有刷了一层清漆做保护。 压抑住内心的狂笑,恩。十分开心。 打了个哈欠,伸手捂嘴,小心止住。吴吟终于站起腰,十分满意的看着一派整洁的厨房,“我去擦桌子。” “恩。擦的干净一点。”我跟在他身后,想着如何给他指派一下接下来的任务。 却不想。吴吟忽然转身。“对了,你不困么?现在很晚了。我做的高兴了,忽然忘记了时间。” 他像是顿悟了一般的惊醒,很是认真的查看了下厨房四周,“厨房也要扫扫地之类的,如果陪着我,你可能要等一个小时。” 我郁闷,这么多年相处,我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有这种一做家事就上瘾,而且,都到了牺牲休息时间的臭毛病。 “那我先去睡觉?”我试探着问他。看他那认真的样子,这毛病应该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我觉得,我还是先休息去吧。 “恩,那我先送你去房间吧。一会儿再下来做家务。”吴吟把手中抹布放进水池,快速洗干净后,又用洗洁精洗了一遍手,“走吧。” 在房间中央,一处蜿蜒直上的花架前站住,吴吟按住了一处按钮,只听轻微响动,一个直冲上方的木质楼梯显现出来,“坡度不算大,上去吧。明天下来时不会在这里。不用担心到时候腿软。” 我近前看了看,头皮有些麻,这个楼梯是传说中上去容易下来难得类型。因为太陡,只是从下面看,就能想象出,第二天下来时,看着笔直的伸向地面的直立角度,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其实,只是简单的上去,我都有些脚软。颤着声儿,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有万事好商量这回事儿的:“这里有其他的楼梯上去么?要不....我今晚就在一楼睡一觉吧。” 吴吟叹口气,“楼梯很好上的,只是看起来有点难而已。要不,我抱你上去吧。”他看看后面,“一楼没有准备休息的房间,只有一间,还是平叔住的。他刚刚睡下,总不能因为你就把他叫起来吧。再说了,起居室的沙发都是硬木的,没有被子,你一个人在下面住,我也不放心。” 我想了想,刚才经过起居室时,长长地硬木沙发确实不像是能躺人的,在那里睡一晚,搞不好,我第二天就不知道哪里要骨折了。 我往后退了两小步,“吴吟,你要保证,这个楼梯很安全,我能上去,也能下来。” 吴吟忽然笑起来,“我保证。真的。”说着,右手举起,只留食指和中指伸向天空,作出发誓的模样。 我稍微放下心来,“那我先走,有什么事情,你托住我。” 吴吟点头,很是爽快的答应:“好的。” 楼梯建在中央,虽然护养良好,但是踩在上面,还是能听见嘎吱嘎吱的木板被踩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我的心几乎长在了自己的脚上,十分恐惧的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每一个声音,唯恐楼梯忽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而轰然塌下。 吴吟在后面,手放在我的腰上,几乎是推着我往上爬,他的头几乎是搁在我的脖颈间。许是,我的紧张太赤裸裸,也或许,是这货实在是没良心,我的脖颈间忽然吹来热气。“放心,这里每个月都会修一次,很安全。” 我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安全上面,猛然间被这么一吓,浑身一哆嗦,心跳的几乎要休克,颤着嗓子,我几乎是吼出来,“靠,吴吟。你特么的就不能安静点!” 后面倒是没有声音了,腰上却被紧紧地拥着,恩。还算是比较有安全感。被吃豆腐就被吃吧,最起码,生命安全有保障。 好容易,终于感觉到手边栏杆有了尽头,上面一片黑暗。看不清楚有什么,我暗暗呼出一口气,“是不是要到了?” 说话间,眼前灯光大亮,接着,无限延伸的其他灯光和各种暗藏的各式灯管也发出不同的亮光。刚才还一片黑漆漆的楼梯尽头。现在显现出了原本的模样。 “恩,楼梯口有声控装置,很敏感。”回过头。吴吟很是欠揍的嘿嘿一笑,“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我有种想把他退下楼梯,然后哈哈大笑看他在地面上挣扎的邪恶想法。下意识的,我探头往刚走上来的楼梯望去,却见吴吟身后有淡淡的紫色光芒。应该是明亮的地面早就不见踪迹。 “上面的灯光一亮,下面的花架就会自动移回去。这道楼梯也就被关闭了。”吴吟看起来很好心的解释,但是,眼底好像充满了一种阴谋得逞的贱样儿。 我郁闷,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到底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恩....跟吴吟比,好像....我本来就不怎么强。 算了,还是不要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明天.....明天,天一亮,我就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上离开这个让吴吟总是占尽先机的破地方! 立定心意,反而开始淡定下来,“好啊,我的房间在哪里?” 吴吟一努嘴,朝前面示意了一下,“首先,大小姐,请您先走出楼梯吧?” 我看看脚下,唔...光顾着看楼梯了,压根忘了走路这回事。 糟糕,迈不动步子。 晕死,怎么会这么糗。 我十分郁闷的站在原地,深恨自己胆子这么小,鄙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有必要帮一帮你。”吴吟又在身后吹气,吹气!吹个蛋的气啊! 郁闷,身体一横,整个人几乎是要被摔在地上,我差点失声叫出来,吴吟得了便宜还卖乖,似乎,特别无辜的补了一句,“恩,我真不是故意的。” “哥们儿。”脑子晕了几秒,终于恢复好精神,我稳稳心神,终于能说出话来。 “恩?”吴吟腿脚很快,他绝对有偷偷练过,我被他抱的很稳,也没有听见他大喘气之类猥琐又无力的声音。 “我觉得,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是故意的。”深觉被骗,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明天开始,我要考驾照,学会开车之前,我要起早一些坐公交!我再也不要和这个家伙整天厮混在一起了,他这个人....太特么的坑爹了! 吴吟这个人很无耻的再次恩了一声,接着更加不要脸的回道:“我确实是故意带你来的。但你,目的绝对跟你想的不一样。” 我试着晃了晃自己耷拉下来的胳膊,试图证明自己能够控制四肢,争取尽早从这个混蛋的身上爬下来。 “行了,别挣扎了,你的房间马上就到了。”吴吟忽然停下,我转转头,刚才只想着自己有多出糗,吴吟这人有多流氓,又忘了看看吴吟带我过来的“犯罪现场”。 如果说,一楼是古香古色的中国风,尽力把中国传统的厚重和那随处可以感受的中正平和表现出来的话,这个二楼可以说是把西方的现代化舒适和那种张扬的极致做到了最大化。 欧式的房门,门板上雕刻着华丽的洛可可式图案,花朵与枝叶相互交错,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美丽鸟类以不同的姿态梳理着羽毛,金粉涂了大片的留白,银丝缠绕其中。我一抬眼就看见一张十分华丽,或者说是奢华到过分的门板。 我奇怪的感觉,我望了望侧前方,潜藏着的灯光在视线中延伸,就连墙角线都被细细的雕刻,金银色把触目所及的空间装扮的富丽堂皇。 “这....这是住人的地方?”原谅我少见多怪,这样华丽的地方太过奢侈,除了迪拜外,我觉得只有王宫才会用到这样不怎么实际的装饰和如此夺目张扬的色彩。 “恩。你不是想听平叔的事情么?”吴吟把我放下来,我刚刚触地,踉跄了一下,很快就被吴吟扶住,他转动眼前的门把手,“这整座别墅的设计,就是他献给自己爱人的礼物。进来吧。” ps: 上架第一章。心情激动又紧张。恩,今晚八点还有第二更,求首定。 二十六 午夜惊魂 献给爱人的礼物?腿脚有些麻木,但好歹是恢复过来了,我晃着还在打颤的双腿,跟在吴吟身后,一步三顿首的进了房间。 房间气味让人感觉很是干净舒适,没有半点深山中房屋所特有的潮气,应该是做了特殊的处理。吴吟打开灯,里面简洁的布置与外面的奢华装饰有成了一种明显的对比。在这别墅里经过了好几层的惊讶后,我觉得,我可以接受这种矛盾布置的对比。 只是,虽然简洁,也只是相对而言,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欧式,只是线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繁复,而是被精简成了明快的线条,洛可可式的花叶图案也极可能的被提炼出不同的抽象图形,这些图案被用在了桌椅和床铺的边角,简练中透着从容不迫的优雅。 吴吟拉开梳妆台的一个碎花装饰的靠背椅子,淡白的底色上是清雅的粉色和青色花纹,他坐在椅子上,抬起头,从上往下的看我,“我一会就出去了,你自己睡觉。这里离我们家很远,更别说去市中心。所以,就算明天起个大早,你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上班时间。所以,我刚才找到你的手机,帮你请了个假。” 忽然想起来,一进来,换完拖鞋我就屁颠屁颠的把风衣脱下来给他了,他这个臭小子肯定趁机从兜里掏出来的手机吧。头大的不行,“吴吟,我的衣服和手机呢?还有,我的小挎包呢?” 实在是累,脑子晕晕的,跟这个人站一起,我绝对是要累心累脑子的。郁闷死了,我改天一定要去算算命,看看他是不是就是老天派下来折磨我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吴吟,你以为为我做决定的时候,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声呢?”我口气不善,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濒临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吴吟挑挑眉毛,全然不在意的在靠背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你觉得,和你商量,你会把自己的安全和舒适放在第一位么?” 我哑然。确实,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会把休息的时间全部用在赶路上。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工作,然后再疲惫的回家。即使累到想爆炸,也不会想着调整一下作息或者是推掉一些邀约。我欠周新良的饭,被他拜托去公司做策划。在很大一部分原因上,是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识。 我好像总是害怕看到别人失望的表情,并且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鼓励自己说,无论多么难的事情,我忍一忍就能过去了。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把拇指和食指捏在鼻梁上,“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过来敲门,然后带你去楼下吃饭。中午,我带你会市区,我只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你下午还是要去上班的。”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那你出去吧。我换衣服睡觉。” 四周看看。旁边透明洗浴间紧挨着一个衣橱,里面应该有换洗的睡衣吧。我这么想着。 吴吟随手指了指我看到的衣橱,“里面有睡衣,洗浴间里又浴衣,想洗澡的话,什么都齐全衣橱里还有其他可以换着穿的衣服,你挑几件喜欢的,明天穿着就行了。” 我正要张口表示拒绝,吴吟忽然对我一摆手,“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或者最后拒绝我都没关系。但是,为你买几件衣服,能看见你穿上,让我的钱没有白白花掉,我会很高兴。” 我愣住,刚想反驳他,为什么,我要为了让他高兴而勉强自己的意愿穿他买的衣服。就见他睁开眼,看着我,朦胧着双眼,“你可以拒绝,但我觉得,拒绝之前,你应该想想自己明天怎么回去。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坐出租车回市区吧。” 我有些郁闷,果然,寄人篱下是没有人权的,别人一威胁,我再要强,女权意识再严重都要乖乖的听话。更何况....我这个人本身就没有啥节操。 正准备着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选衣服的,却不想他话头一转,“对了,你平时好像每次出门,都不会在身上带超过二百块钱的零花吧。我觉得,即使你包车回去,也不会有司机愿意载你的。” 我气闷,这真是赤裸裸的现实啊。 “我都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时间真的不早了!”我急于摆脱今天太不可理喻的吴吟,今晚,吴吟让我见识到了他对家事变态执着的毛病,也见识到了他现在这样变本加厉的威胁本事,只想着,先把帐记一记。等过几天,姐姐我腾出功夫来就好好地跟他算一算。 吴吟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却又不能不考虑和他翻脸大吵架的成本。 “别想着跟我算账。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好好照顾自己。”吴吟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你瞧瞧,你这张脸,才几年,就变得这么黄。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以前的水灵是怎么都不可能不回来了。小心变成瘦干货,以后,就算是我,都不可能要你了。” 吴吟很是嚣张,嚣张的不仅仅是欠扁,我的心绞成一团,“你不是还要洗碗么?你明天不上班么?你家公司没有你也能照常运行?” 我试图让他想起一些该想起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不能老是停留在打击我的阶段,他这种火力全开,又老是这样嚣张的霸道,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最可气的是... 相反抗...却又不能。 真气闷。 吴吟点头,“我现在就下去,”他看看我,又是该死的从上往下看,肯定没什么好话等着我,“你睡个好觉吧。这个房间没住过人,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孤魂野鬼的。” 终于送走这位煞星,我瘫在他刚才坐过的靠背椅子里。挫败感上涌。 忽然想起来,我的衣服还在他那里,我的手机... 急急起身,开门。一张望,吴吟还在前面走,似乎是和我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喂。” 吴吟回过头,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怎么了?” “我的手机呢?”刚才被他一打岔,我差点忘了跟他讨要。 “你说的是这个?”吴吟从裤兜里摸出来我的手机。上一次和他一起买的魅族。还闪着蔚蓝的指示灯。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恩。”我走上前去,做好他再次耍弄我的准备,悄悄踮起脚尖。却不想,吴吟直接伸手递给我。 “闹钟设好了,你洗完澡就睡吧。不要想着上网什么的,我都给你锁了。你只能把它当闹钟用。”吴吟很是不屑的看着我拿手机的轻狂样,无情的打破我偷偷跟王紫芸联系的念头。 或许。我小心思被泄漏后的挫败感实在是太明显,让吴吟有了该死的优越感,刚才还蔫儿了的样子瞬间活泛了一些,“行了,不是还想听平叔的事么?等你明天休息好了,我就跟你说。你快去睡吧。” 吃晚饭后各种惊吓。现在被他一提,我才想起平叔这回事儿。虽然八卦心向来旺盛,又有我最喜欢听的爱恨情仇。但是。现在这么晚了,走廊的灯光明亮,吴吟再精神,也没办法掩饰住那眼底的一片青黑。 虽然,今天对这个人恨得牙痒痒。他各种霸道,各种古怪。各种变态,让我实在没办法对他产生同情和朋友之间的相互关心。 但是,看看他现在以八卦诱惑,又乖乖把我手机换到手里,虽然不能用,最起码,我的隐私应该不会被肆意的侵犯了。 恩.....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出了微薄和qq外,还有啥隐私。 “那你也早点睡。”我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吴吟转过身,背对着我,挥了挥右手就往前继续走,“赶紧回你房间吧。在外晃容易迷路,到时候,我就得开监视器找你了。” 我郁闷,“好的。” 找出浴衣,调好水温,一进了浴缸就感觉浑身舒爽,整个人放松下来,任由热热的水汽在脸边,皮肤上四处散开。感受到从内到外的满足,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意识模糊,除了感受到水面轻轻浮荡外,似乎还能听见身体内部发出的舒服的叹息。 在小睡了一会,终于意识到困意来袭的时候,挣扎着出了变得微凉的水面,去淋浴底下冲干净身体后擦干,几乎是闭着眼睛出浴室。 摸索着爬到了床上,幸好,洗浴之前,我找出了睡衣。趴在床上,直接把浴衣一扒,朝着地面丢下去,然后半闭着眼睛,摸索着把睡衣往身上一裹,就钻进了被子里。 恩.....好舒服。 床很大,很软,重要的是,和房间一样,床铺很干燥,盖在身上的被子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阳光气息,我整个人陷进去,差点发出跟小狗一样的那种嚎叫。 睡着睡着,不知梦到了什么,我忽然惊醒,想起来,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像没有关灯,也没有检查一遍房间的门有没有锁好。 直直的坐起身来,我睁大眼睛,头脑瞬间清醒。 房间十分静,昏黄的小灯在梳妆台上亮着,光线不会明亮刺眼的让人无法睡着。 我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我睡前的灯是明亮的,而且,我压根不知道梳妆台上有装小灯啊。就算知道,当时困到不行的我也不可能有那个力气先关大灯再开小灯啊。 这个房间好诡异,我忽然想起吴吟说的免得遇到鬼什么的话,冷汗直冒。 “怎么?醒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绝对不是吴吟的声音,这声音太陌生了!太吓人了! 我本能的啊了一声,低下头,捂住了耳朵。 恨不能自己没有醒过来,恨不能自己能踏踏实实的睡到天亮,恨不能自己上床之前检查门锁检查灯光。 天啊,吴吟跑哪去了? 恐吓了我一晚上,这个混蛋现在偏偏不在。 ps: 第二更送上。睡觉误事啊。以前习惯设定时发布,然后到点过来看看发没发。今天手忙脚乱的,只想着今晚有二更就去睡了会儿。所以.....偶被噩梦惊醒,立马滚上来乖乖更新了..... 二十七 无可理喻的世界 ps: 恩,今天开始正常更新啦~~~因为处在分类强推榜里,所以,这一周会有不定期的加更。加更会提前通知大家的。恩,谢谢元晞,清蒸鳜鱼,小刀郡主,上唐菲儿,我叫2咻,蔡雨涵,卿卿小姑奶奶,陌玉等各位好友的支持。谢谢默默订阅本书的读者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文的动力! 背部被按住,嘴巴也被一只手捂住,我惊得不能自抑,极度恐惧之下反而开始镇静,我居然停止了尖叫,身体如同浸在了冰冷的湖水中。意识却无比的清醒,头脑很清晰的开始分析嘴边的手指,似乎是温的,还带了一股清新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而搭在背上的手似乎只是轻轻的拍着,与其说是在图谋不轨,不如说是在竭力的安慰我。 我如有神志的眼睛转到手上,看见手腕上露出来的宽大袖袍,是黑色的丝质布料,质量上乘,一看就是好货色。僵直着脖子一顿一顿的转过头,以一种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吃惊的冷静拍下了放在嘴边的手,“吴吟?” 耳边有热气吹过,像是从地面来二楼时那个诡异的笔直楼梯时,吴吟吹在耳边的感觉。我恼怒的拍打下嘴边的手,那张大手微微松开,并没有怎么用力按住我的嘴巴。 “是做噩梦了?还是认床?”吴吟微微笑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欠扁。梳妆台前的靠背椅被他挪在了床边,他背着光坐着,整个人沉在一片暗影中,我转过头来,鬼使神差的,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那双曾让我觉得过分水灵灵的眼睛。 吴吟不像周新良一样又精致的五官,也没有那种从容沉稳的气质。却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我说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只是,本能的觉得,沉在黑影中的吴吟,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着很是黑亮的眼睛,那种活泛的灵气是我不曾察觉过的好看。[.超多好看小说]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就算是这么晚了,你都要吓唬我才甘心么?”他背上的手还想着继续拍打下去。但我一闪身,直接躲过。 吴吟穿着黑色的大开襟睡衣,即使背光。依旧能看出丝质布料所发散出来的淡紫色光芒。暗金的花纹铺排在肩部、胸前,松松垮垮的却多了一丝飘逸,并没有因为布料的贵重而显现出爆发户的顽固低劣。相反的是,配合着吴吟的起身,他显出了我以前从未曾在他身上看见过的自持和贵气。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地睡觉。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你的门没有上门栓,大灯没有关,连浴衣都随意的丢在地上。”吴吟边说还边摇头,“幸好。是我过来了,你不知道,刚才。你连被子都横七竖八的没有盖好。你这样,第二天很容易感冒的。” 吴吟起身,把靠背椅子放回梳妆台桌子的下面放好,站在被藤蔓造型的架子护住的镜子面前,他顿了顿。忽然转身,“或者说。你不想这么快回去,想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所以,就这么折腾着让自己生病....” 脑袋嗡嗡的,我实在无法理解吴吟的脑结构是怎样的。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自恋的人。别人的好坏都是为了得到他老人家的关心? 我想在这里呆着,自然会开口提。至于像他说的那样折腾着玩么? 郁闷。吴吟这家伙还说喜欢我,还说喜欢我很多年。他绝对是骗人的。他连我是怎样的人不了解! 闷闷地,“行了,您行行好。夜深人静的,您都看完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不困,我还困呢。您能行行好,回自己房间去不?”我白了他一眼,却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忽然抽搐了一下。莫非,我刚才说的话里有什么是正好点到他了么? 哦,对了,他确实不该再这么晚了跑到一个女生房间里来。就算这里所有的客房卧室都是他的,也不行。 偷偷瞄了眼卧室地面,恩,干干净净的。浴衣应该是被他收好了。房间只有一盏小床头灯,淡淡的光亮像是蜡烛摇曳起来的程度。房间很暗,四周很静,温度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湿冷,这实在是太适合睡觉的时刻和环境了。 我躺倒,拉起被子往脸上盖住,不再理会吴吟又想着说什么,捂住自己,嚷着,“快去睡吧。出去前记得把我的房门关好。” 感觉到床的侧边被小心拢了拢,隔着被子,听不太清外面的动静,隐约听见吴吟的说话声,“那我走了。你睡吧。” 心里放松下来,我在被子里,刚才被吓得一身冷汗,幸好是躺下了。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瞬间得到了莫大的放松,几乎是被床铺托住的感觉,身体软软的。 意识还是有些清醒。到底是时间太晚,白天和晚上时受到的惊吓又太多,就算是强迫自己想些事情也没有办法。很快,昏昏沉沉的合上了眼皮,连盖在脸上的被子都没有掀起来,就窝在软软的床铺上睡着了。 当我被拍醒,脸上隐隐传来一阵被面皮被揪扯的痛感时,睁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累的不行。 果然,年纪大了,就不能熬夜了。 昨晚睡得太晚,又被惊吓了一下子,再睡醒的时候,就觉得这觉睡了跟没睡差不多。 隔着被子,一个砖头样的东西砸在身上。我本能的在被子里一缩,“快去吧。我再来晚一会儿,你的手机就快被震碎了。” 勉强睁开眼睛,透过模糊地视线,窗帘打开,明黄的阳光透进来,照在满室清淡的粉红和淡绿装饰的家具上,好宁静,好温馨,好小清新。简直不像是能住人的屋子。 “几点了?”我挖着眼屎,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脸,实在是太糗了。 吴吟这家伙,不知道女人刚睡醒的样子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面孔么? 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胡这个人的感受?恩,我实在维护自己早就剩的不多的形象。 虽然...捂脸也没啥用。刚才被扯脸皮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估计都被看光了。 “十点多了。你在磨蹭,下午也要请假了。”吴吟的声音渐渐有些远,过不了几秒,被子上面啪啪的被丢了几件衣服,“我估计,让你自己找衣服搭配,你会花费很久,算了,就穿着几件吧。快起来。我带你下楼。” 我半眯着眼,看着吴吟走到门口,把房门关上。 房间静静地,印在地上的阳光被外面的树影切割成零散的几个碎片。在这满室温暖的色调中,这些阳光碎片给人一种温暖的家常意味。和晚上,在大灯的照耀下呈现出来的虚幻感不同,此时,房间的精致因为日光的参与而更加的精致优雅。 想起,这套别墅是平叔所设计,吴吟父亲当时拜托他的时候,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把当时的设计模型实现了。就自己所见的整套别墅处处存在精致细节和大处的矛盾重重,不知道,这一间房间,平叔设计出来是有什么用意呢?住在这套别墅里,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让人不得不仔细观察去揣摩,却又不得不承认,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妥帖,让人除了赞叹外说不出任何的异议。 实在是好奇平叔设计这套别墅的用意。昨晚,吴吟随口一提,说这是平叔送给爱人的礼物。 那么,这份礼物,究竟是如何产生的?那位幸运的爱人有没有看到这套别墅被建起来后的真实模样呢?想起昨晚,平叔微微弯着腰招呼我们时的神情。那种平淡的眼神中透着历经世事后的坚定和自信,似乎是洗练了所有的黑暗和失落后的纯粹美好。 不可否认,刚刚醒过来的我,虽然因为晚睡而精神不佳。但是,八卦的心思实在是太旺盛了。越想越好奇。在内心里,总是觉得平叔是一位我平日里所不能够接触到和听说过的传奇。这种传奇,肯定混杂了很多我所不能理解的情感和无奈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从被子里爬起来。把吴吟仍在床上的衣服看了看,一件件的拿起来,确定是怎么搭配的后,慢悠悠的穿好。然后,有气无力的踩着拖鞋,拉开衣橱隐藏的大穿衣镜检查全身。 唔...衣服的尺码都是对的,穿在身上像是特意为我定做的。而且,看着镜子中的衣服搭配,腰身明显却又让人的气质随着明确的轮廓显现出来,我看起来比昨天要明亮了很多,散发出一种从内到外的矜贵。这种感觉让我有些陌生,却又觉得很是熟悉。不得不承认,对着镜子里的这种形象,我没有办法再吹毛求疵。 吴吟确实比我想象中更要懂得女生如何打扮搭配才好看,有气质。 果然,阅女无数的男人从来都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也因如此,才会所向披靡。 叹口气。花花公子啊,我林尧还真是有魅力,能够让吴吟这么个不靠谱的人惦记这么多年。不对啊,我怎么没有半点身为被追求女人的优越感,却老是这样垂头丧气的,老觉得各种酸呢。 无可理喻的世界,无可理喻的吴吟,无可理喻的生活,无可理喻的我。还有,无可救药的传奇。 这个世界都疯了。 二十八 弄妆梳洗迟 浴室和洗手间都是连通的。进了洗手间,里面有崭新的洗浴用具,牙膏牙刷齐全,都是一次性的,直接打开包装,把撕下来的包装纸丢进旁边的小垃圾桶中,不紧不慢的用。 当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略有些憔悴,却明显精神了许多的脸,又看了看手边一排排的化妆用品。有些发愁。 姐姐我,真的不会化妆啊。 这么高档的化妆用品摆在面前,主人都发话说这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我这样因为自己太废柴而不能好好地染指一下,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叹口气,果然,我等从根子上就是个穷人命的人,给个奢侈的机会都没办法好好的把握把握。 勉强拿起一支银色的笔,笔杆写着我所不熟悉的字母,不知道牌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打开做工精细的笔盖,里面是黑色的芯,笔尖被削的尖尖。恩,这应该是眉笔吧。 那笔尖在左手食指上小心的划了一下,笔尖软软的,只是轻轻的一扫,食指上就有一块淡黑的痕迹。指尖凑近了鼻子,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我似乎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香气。 恩,看着镜子里的人,再看看我手中的这支笔。好东西在手,我却....不会用。真是憋屈死了。 在杂草丛生的眉毛上简单的扫了一下,不敢再下重手,又跑到床铺,把手机拿起来。恩,刚才吴吟肯定是撒谎的,现在才十点多一点。 算了,时间虽然比想象的宽裕,但是。也不能老这么磨磨蹭蹭的。 果断把手中不会用也不敢用的每眉笔放在该有的盒子里。把透明的有些重的透明盒盖合上,里面排排摆放的化妆用具,真是馋死女人的手。 在心里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长成一个不会化妆,不懂享受的女汉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样的女汉纸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无法接触的奢侈世界。 老天。乃...真的是太残忍了!! 耷拉着脸,怀着对自己深深的嫌弃,我开了门。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吴吟现在在哪个房间,又在做什么,我得先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过来。 因此,房门也没关。匆匆忙忙的转身回去找手机,手机拿到手,忽然想起,昨天吴吟十分流氓的把我的手机设成不能和外界联系的模式,打他的电话当然也行不通了。 真是郁闷,还是坐在房间里等那个无孔不入的混蛋来找我吧。 把手机放回梳妆台。转身叠床铺。被子一掀,就听身后扑哧一声,就像是平地炸雷一半的恐怖。我的心漏跳了半拍。 回过身,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懂不懂先敲门示意是礼貌?还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吴吟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欠扁的像是北京爱情故事里的那个总是歪着脖子的土逼富二代。靠。就他这猥琐样,我为什么还老是时不时的觉得他气质超群,很是爷们儿?“我一直在你门外站着等,你一开门我就进来了。” 他正好站在阳光透进来的地方,肩颈部位上,淡淡的光晕铺展了一层层的光辉,我手里拿着被子,手腕被重力拽的有些沉重。懒得理他,哼一声表示自己听到。 “不过,你这老是丢三落四的毛病得改改了,万一被坏人盯梢,你这么连门都不关就进门的行为很容易有危险地。”吴吟说着,就拉开我还没有放回去的靠背椅子,径自坐下,拿起我放在梳妆台桌面上的手机。 “关你屁事。再说了,既然是被盯梢了,我再小心防备,也难保不被钻空子。”我跟他抬杠抬得很习惯。“对了,时间有点紧,我们不吃饭了吧。我去公司对付一下也行的。” 我把被子叠好,坐在床上,看着正拿着我手机解禁的吴吟,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精通数码产品了? “挠挠。”他拿着手机,忽然念起我的网名。不对啊,这个名字是庄主给我起的绰号。我的qq号名字是百爪挠心。 “不要看我的留言。流氓!”蹭的起身,差点扑倒吴吟身上,到底是把手机抢回来了。 抓紧时间低头看,果然是庄主的留言,昨晚和刚才,他都给我留了言。只是问我在不在。 就在刚才的留言,是他问我在不在,问我是不是在上班,早上累不累。 看看时间,是在十分钟前,他应该还在线吧。 我很快回过去,“和朋友在郊区,赶不过去市中心了,所以下午回去上班。” 庄主很快发来留言,是一个大大的无奈符号,“挠挠,你昨晚没回我,我还以为你有事呢。以前,你从来都是很快就回留言的。” 我想了想,恩,确实是,无论庄主什么时候跟我聊天,我几乎都能立刻给他回应。这实在是因为,我这个人活得太无聊了,而庄主出现的时间又总是那么的恰逢其时。 “嘿嘿,昨晚特殊情况嘛。我朋友把我手机锁了,我不能上网,也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回过了庄主后,我拉回手机页面,看见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看看时间,应该是我来这附近的路上,当时我好像在和吴吟吵架,当时气呼呼的,没有注意到手机。再说了吴吟已经把我的手机给锁了,就算是有来电,我也可能不会接收到。 看看,周新良的电话五个,王姿芸的电话三个。还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的。 想了想,前两个人,我下午就能见到了,没必要特意打过电话去说什么。陌生号码只打了一遍,要么是拨错了要么是无聊的骚扰电话。真正找我的话,这位陌生人应该还会再联系我的。 这么一分析,内心顿时轻松。恩。去吃饭吧,尽快回市区。 手机震动了一下,推出页面。点开qq,庄主回的:“没事就好。我去忙了。你也尽快去上班吧。” 还没来得及回,一个阴影向着自己靠近,我十分警惕的握紧手机,“怎么?” 吴吟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扫过我的手机,忽然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微皱了下眉,道。“怎么回事,不是有化妆品么?怎么没有好好打扮一下?” 我无语,“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磨蹭了。” 我坚决不会说自己不会化妆这回事儿的。 吴吟忽然拉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攥住,“听话,我帮你整理一下,我们就下楼吃饭。不耽误你的上班时间。” 我想要挣脱。却无奈,自己力气太小,越挣扎越暴露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点,干脆,老老实实的顺着他,走向梳妆台。“你会化妆?能快点么?” 吴吟微微弯下腰,眼神盯着我的脸,很是仔细的审视。见我说话。他轻轻嘘气,“乖,不要动。我会快点的。” 他手腕间冒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像是香水味,也不是其他的化工香气。若有若无的。很清淡,让人闻着很舒服。 我偷偷的吸了吸鼻子。吴吟一手轻轻搭在我的额头上,淡淡的体温透过手掌指尖传到我的额头,香气稍微浓了一些,但我依旧琢磨不出这是什么香气。 吴吟另一只手掀开化妆盒的透明盖子,从里面挑出一个刮眉刀,金色的刀刃薄如纸,金色的刀柄上刻着反复的图案,刀片上反射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金光灿灿的几乎耀花了我的眼。恩,真是奢侈。 “闭上眼睛,我帮你修修眉毛。”吴吟的吐气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有点痒痒的,说不上来,觉得轻轻的,整个人忽然想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享受身上铺洒的阳光和额头那淡淡的温度。稍微有点晃神儿,吴吟忽然说道,“放心,我会很快的,相信我。” 我只好闭起眼睛,表现得顺从一些,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小心点。姐姐我这张脸可是很少化妆的。” 吴吟低低的恩了一声。 感觉到眉间轻微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听耳边化妆盒里搅动的声音,“不要睁眼,就这样就好。” 我害怕乱动毁容,既然把这张脸交给吴吟这么个阅女无数的约炮高手,我觉得,我还是乖乖的闭着眼睛吧。吴吟能帮我搭配出身上这些衬出气质和好气色的衣服,这手上化妆的功夫....应该.....应该也说得过去吧... 脸上有软软的东西擦过、扫过,也有温温的皮肤抹了些凉凉的东西在脸上晕开,我不敢睁开眼睛,紧闭着,感受着脸上各个位置被轻轻接触时的感觉。 吴吟的动作非常轻,我已开始紧张的闭着眼睛,深怕一个闪失就被吴吟给弄花了脸,因此,直着身子,一点都不敢动。 慢慢的,感觉到脸上不时地被揉碰,阳光暖暖的洒在脸上,还有那轻轻的动作不时地在皮肤上淡淡滑过。我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像是躺倒在软软的床铺上,被轻柔的包围时的舒适感,因而放下了心。我甚至能感受到微微闭起的眼皮被阳光照射时,那种淡淡的红色透过血肉,在眼睛上投出的暖暖的色彩。 “好了。”当我整个人神游天外时,眼皮子上一阵温温的触感,似乎是手掌轻轻的放在我的眼皮上,“慢慢睁开眼睛,不要太着急。” 我缓缓睁开眼睛,觉得眼睛有点花,一下子不能适应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幸好,又一双手轻轻的放在眼前,遮住了一部分的光,“不要挤眉弄眼的揉眼皮,我的手一会儿就拿开,你先适应一会儿。” “唔。”我轻轻点头。 ps: 谢谢小刀郡主的粉红票,谢谢蔡雨涵,lisa-c,匪阳,苏莫茗,清蒸鳜鱼打赏的平安符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恩,明天双更。 二十九 他们的爱情 “好了。(.无弹窗广告)”吴吟示意我睁开眼睛。 我被他转着身体,视线正好看到梳妆台镜子里,自己的影像。里面的正一脸呆滞的看着我,那张脸被画得犹如粉面桃花般的淡雅明丽,淡粉色的脸颊铺在与肤色差不多的粉底上,气色被衬得更加健康。更神奇的是,眉眼间的眼影扫的很是巧妙,在阳光上闪着似有若无的光亮,却不会让这张脸显得低俗。适中的睫毛被刷的漆黑,又不会浓艳的让人产生反感。 我眨了眨眼,眼角一瞥,忽然看见吴吟抱着双臂,正看着我,似笑非笑,似乎是在欣赏杰作的得意。下意识的撅嘴,“好了,我承认你手段高明。您老得意了吧?” 吴吟笑,手指伸过来,却停在半空,“哎,这张脸真是太漂亮了,真不忍心给你来个栗子。” 我本能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其实,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额头,这倒不是因为脸上的粉太厚,不好下手,而是因为这个妆容实在是太整体,就算是一个角落都不敢轻易地碰触。 “恩,知道就好。”我得意,站起身,一低头,却看见梳妆台的桌面上是一大摊被用过的化妆用具。盒子被打开,里面红红的胭脂,亮亮的粉末,格式刷子,海绵等用具铺展开来,就像是个抢劫现场般的凌乱。 我的脑中浮现出三条线,无言以对,“亲,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吴吟心情很好的拍拍手,“我都这么辛苦给你打扮了,接下来,收拾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好吧。”我无语,决定从善如流。只是.....手伸出去,去不知道这手该怎么工作。我为难的哼唧了一下,叫住一身轻松,正要离开的吴吟,“那个....这些东西原来是怎么放的?” 吴吟高高的身影顿住,我好像能够看见有黑色的乌鸦从半空中欢快的飞过,他硬着脖子转过身,认命的走过来,“算了。[.超多好看小说]你先看我怎么收拾吧。以后,你再自己收拾。” 我唔了一声,被男生化妆。还要看着男生给自己示范怎么收拾化妆用品。恩,真是有些郁闷。来不及计较他说的那个以后。我在身为女同胞的进取心和羞耻心的驱动下,很是认真的看着吴吟把用过的工具一点点的整理干净,又一件件的归拢,再放进化妆盒复杂的小格子里。 吴吟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再次说了一句,“改天带你去剪发吧。你的头发长得好快。其实,你留短短的齐耳沙宣发很好看的,有型,也很酷。” 我白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您还有这么一手。” 虽然,不可否认,吴吟同志的化妆手艺很强悍。搭配服装的能力也是超群。可是....看着这张明显被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终于从灰头土脸的资深穷人升级到略微有点艺术气息的小清新面容。我在感觉到莫名兴奋和欣赏的同时,也对吴吟有了一种淡淡的同情。 神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有这么娘气的能力和特长。这实在不应该是一般的男生所擅长的事情。我觉得,吴吟其实是一个住了少女心的爷们儿。而我...咳。算了,我这么一个女汉纸,就不要再说自己了。 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吴吟这个人了。他是不是和那些异能小说一样,忽然之间拥有了某项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天啊!我在想什么呢? 吴吟懒得理我,挥挥手,“行了,时间不早了。去吃饭。” 我最后看了房间一眼,这里的布置能看出设计者的用心,虽然奢华优雅,却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和敬畏心,而是展现出了一种让人下意识间的亲近之感。真是很想在这里再呆一呆的。 如果....我能在这里感受到四季的变化,体会着山间的那种寂寥和大自然所赋予的丰富.....那会不会是一种超越了我在江南山间一个人居住时的寂寥呢? 我想起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只剩了落寞和孤独的房间,白刷刷的墙壁和那日复一日的寂静无声。心里一缩,看看吴吟,他正倚在门边看我,“怎么?舍不得么?” 我被看穿心事,又觉得不好意思,“谁舍不得了?” “喜欢的话,你没事了我们就过来玩吧。改天叫着王姿芸和王凡一起来啊。”吴吟说着,一扬下巴,“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想想昨晚那个恐怖的电梯,我一哆嗦,“那个....下去的有另一个通道?” 吴吟忽然嘿嘿笑,缩着脖子,得意的样子很猥琐,“其实,上来的也有另一个通道。” 走上前,在他拖鞋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他跟个野狼似地忽然嚎了起来,“疼疼疼,脚下留情。” 当穿过条条走廊,进了一间大的卧室,经过空荡荡的木质地板铺成的大空地,还来不及震惊就跟着吴吟穿过金银雕刻图案的大床榻。房间暗暗地,除了吊顶的灯光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外,连地上的脚灯都被点点蜡烛造型的小灯照亮。灯光摇曳,暗影沉浮,空荡荡的房间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聚会议事的场所。庄严肃穆的感觉多过于轻松随意的休闲氛围。我合上自己微微张开的嘴巴,眼前一切很像是某个网游里的场景,也像是大汉题材电视剧里的朝堂背景。 穿过空寂的大卧室,走到窗帘拉着的角落,吴吟手一挥,大大的落地玻璃毫无预兆的向两旁静静分开,阳光铺洒了一地的明亮。跟着吴吟走出去,外面是个小阳台。 地面是用上等瓷砖铺成,显然,瓷砖是经过设计的,因为,上面的图案拼起来像是马赛克版的古装仕女图。暗褐和橘红的主色调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瓷砖,配合着靠近外围摆放着小榻和案几。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只见玻璃围成的圆拱形像是罩子一般隔绝了外面可能降临的风霜雨雪,却不会漏掉一丝可能溜走的阳光。 我叹口气,这真是大手笔,想象力、高端技术和雄厚财力的完美结合,才会让这些不可能实现的元素被还原的如此如梦如幻。 可是,吴吟家居然这么有钱么? 吴吟走向前,在旁边的小案几上一挥手,不知道是按动了什么机关,忽然感受到身后一阵风。 我转过身去,原本黑黑的角落,只是不起眼的摆放了一个大大的花盆在,长得枝繁叶茂的小树摆动着枝叶被缓慢转动。随即,露出了原本透明的电梯,玻璃门打开,从上往下闪动着的色彩变幻不定,像是海底水晶宫一半的炫目。在这古香古色的小空间里显得现代且突兀。 胳膊上被吴吟碰了碰,“进去吧。这里绝对安全。” 进了电梯,头顶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吊灯,被玻璃隔板挡住,只能看见五彩的光芒变换着方向和顺序发散出来,怪不得刚才在外面觉得这个电梯五颜六色的。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不知道平叔为什么设计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设置。 “平叔的爱人和他是念研究所时的同学。当年是位大才女,曾经留学美国包豪斯学院,她学贯中西。并且,在设计作品的时候,尤其喜欢在故纸堆中寻找充满了浪漫气息的元素,然后,把这些设计揉和在一起,作出与众不同的作品。”吴吟关上电梯门,忽然出口。 “哦。这是为了让他的爱人开心才设计的?”电梯下的很慢,通风做得很好,不会让人晕眩,更不会有憋闷的感觉。 吴吟摇头,“其实,这套别墅的设计,是平叔把做自己和他爱人的设计结合起来,做成的。这里的每一处设计,其实都有两种面目。平叔和他爱人的设计是紧紧相依的。往往,拉开表面的布置,显露出来的机关和布置,是平叔给他爱人的惊喜和挑战。” “惊喜...和挑战?”我有些惊讶。电梯轻轻着地,玻璃门打开,五颜六色的光芒依旧在变幻着不同的节奏和方向。吴吟推了推我的手肘,示意我走下去。 “平叔和他的爱人在结合之前是对手,两个人经常因为工作而展开竞争,互不相让,偏偏谁也不会彻底的赢得谁。久而久之,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类似于朋友和敌人的相处模式。” 电梯门一开,外面水声潺潺,阳光混合着树木花草的香气袭进来,身体本能的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靠近。 我跟在吴吟身后,想象着吴吟所说的这种亦敌亦友的相处关系,最后能走一起,这两个人肯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竞争和暗斗。在彼此爱慕之前,即使身为对手,处在相互竞争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一种属于战友般的默契。“那他们之间,应该是势均力敌,相互欣赏的吧?” 电梯一出来就是一条长长地卵石铺成的通道,通道旁边植满了各式灌木,随意中又有着严谨的规划。 吴吟在前面,挺胸抬头走着,肩背很稳,给人一种能够扛起重担的错觉。他右手举起,挥了挥,“不欣赏怎么能走在一起?” 三十 下山不安全 出来电梯,刚踏上卵石路,就见前方又碎小的马赛克瓷砖拼成的蓝绿色星空图案。[.超多好看小说]眼光照射下,近两层楼高的星空图案呈现出一种大气的威严感,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瑰美。 水声潺潺,越是往前走,越是能听见前面渐渐清晰地流水击撞卵石的哗哗音。想起昨天隔着远远的地方见到的别墅外围,在池塘的后面,似乎是现代化的设计轮廓,隐隐的夜色中,一条小瀑布从别墅的一端伸出,似乎还有水流流进了前面的池塘。 这里,该不会就是昨晚见到的那个小型瀑布吧? 吴吟在前面走,一直没有回头,却不时的出声提醒,“跟在我身后,不然,被蛇咬了不要埋怨我。” 我在后面偷偷翻白眼,马上就要脱离魔掌了,还是得忍着,不能让吴吟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再翻脸。 “平叔,辛苦你了。”吴吟快走几步,前面是空地,支起来的阳伞下是大理石圆桌,旁边的石凳被铺了软软的草垫。石桌上面摆了早餐。有小米粥和冒着热气的烧饼,还有腌制的小菜,小菜切成碎条,又芹菜胡萝卜和青椒,看起来很是诱人。 “起来了?”平叔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朴素却很整洁,有着一种与世俗不容的干净和自持。对我们点头,看见我,让开了一个空隙,“饭菜还热着,快吃吧。下山还要赶时间呢。” 打过招呼后,平叔直接端了放在不远处的一个罐子,走到不远处的池塘边,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似乎是在喂鱼。 我们在的地方距离小瀑布不远,潺潺的水声清晰可见,让人有种随时都会有水流激荡在眼前的紧迫感。我四下里看了看。很是没见识的问了吴吟一个低级问题,“这里安全吧?” 吴吟拿起烧饼,瞥了我一眼,很是鄙夷,“快吃饭,别瞎想。(.好看的小说)” 话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少见多怪,不淡定了。 在石桌上吃饭,屁股底下是编织软软的草垫,小菜腌制的清淡可口。小米粥煮的软烂,坐在山林之中吃早餐,并没有想象中有虫蚁和其他不适的感觉。反而是生发出了一种独属于田园的简朴和闲适。偷偷瞄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多。肚子虽然没有感觉到饿,但是一点点的吃,到底是喝下了一碗粥,和两个椒盐烧饼。 “吃完了?”吴吟擦擦嘴。看着我已经空了的碗底,递过来纸巾,我点点头,接过来。 吴吟站起来,把盘碗叠在一起,放进一边的红漆托盘里。“等我一会儿。” 我看了看平叔的方向,他还蹲在池塘边,微微弓着背。很是投入的洒着手中的饵料,似乎不知疲倦。池塘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有的涟漪相撞,碰撞出更加细碎的水波。远处的树林飘落下阔大的树叶,片片掉落在地上、泥土中。有的还飞到池塘边,随着水波的动荡而轻轻游荡。或者沉入水底,或者顺着水流而继续飘走。 阳光铺洒在别墅的周围,却不能到达这个被树林遮住的小池塘,平叔蹲在池塘的旁边,时时伸手抓饵料。举止平静安闲,似乎已经过惯了这样宁静的早晨。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有他形单影只的在这处深山老林中生活,纵有才气万千,纵使不羁洒脱,却终究没有与那个心心相印的爱人相依相伴。这等落寞,让他这个深情到通过设计来和爱人交流的人,情何以堪呢? 我觉得有些悲凉。虽然,只听吴吟零零碎碎的,好像是不经心般的提及。可是,我所住的客房中,那种温馨的优雅和舒适,还有诡异的上下楼梯,以及眼前这庸常而平淡的早晨。这种种不合情理的矛盾与莫名的和谐,让我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自己不曾体会过的无助和深情。(.好看的小说) 平叔一个人居住在这套山间别墅,独自料理着这里的一切,不知道平时闲暇中有没有继续自己所擅长的设计。既然,这套别墅是他献给爱人的礼物,而他又是一个人。那么,他的爱人呢?不在人世了?还是两个人终究没有走在一起呢? 我猜测着,如果吴吟不说,我应该不会主动问吧。 好奇如我,却总是对一些悲伤地故事不敢主动碰触。 “走吧。别看了。”肩膀上被吴吟搭了一下,我回转身,吴吟递给我小挎包,“再下山,我们下午就可以不用上班了。要不....”吴吟忽然猥琐的一笑,“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晚?” 我握住自己的小挎包,很是郁闷的推开他,“带路,我们回去!” 吴吟笑笑,越过我,径直走向池塘,平叔应该察觉到我们的说话,他站起来,转过身,手中还握着塑料的喂食袋子,“要回去了?” 我跟在吴吟身后,笑笑。平叔看着我们两个,眼神中有笑意,缓慢的点头,“好。下一次再来。丫头,你是吴吟第一次带到我这里来的人。他一定对你很不错吧?” 不错?我很想翻白眼,没有杀了我就是他吴吟手下留情了。 平叔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自得说,“年轻人,吵架斗嘴都可以算是情趣,但是经常这样了容易伤感情。没事儿多想想对方的不容易,才能够长久的相处下去。”说着,平叔,拍拍身上的衣服,“鱼喂得差不多了,走,我送送你们。吴吟,没事儿多带林尧来看看我。” 吴吟应声,答应得很痛快,“好嘞。到时候,我来的次数多了,您别觉得不耐烦就行。” 平叔拍拍他的肩膀,似是责备,“你这小子,连我老头子的便宜都沾。” 吴吟个子高,五大三粗的身材却行动很是灵活,他躲过去,“哎,平叔,您别把自己叫老了,您比我爸还小五岁呢。跟您斗嘴,那叫交流。哪能叫沾便宜呢。” 我无语,这个人一大早....恩,半上午的,就开始耍弄他的嘴皮子,当真是男女老幼皆不放过啊。 “臭小子。”平叔笑呵呵的,转过头看我,“林尧,吴吟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林尧,你千万不要对他太客气。他这人啊,不知道好歹的。” 我想,平叔肯定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张张嘴,想要纠正他,就见吴吟在旁边,忽然拍拍的肩膀,“平叔,您才见林尧几面啊。昨天还是林小姐林小姐的叫,现在就开始丫头丫头的,直呼其名了。这哪里是我欠收拾的?” 平叔手里装着鱼饵的塑料袋被重重的摔在吴吟背上,“你小子,就你贫。” 吴吟缩缩脑袋,只往我身后躲,“平叔饶命,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敢来了。” 就这么边走边说话,经过池塘上铺架的小木桥,我们站住。 “平叔,您回去吧。我们下山就行了。这里老林子多,到底是不太安全。”平叔执意要送我们下山去停车的地方,吴吟握住他的手肘,阻止道。 “是啊,您回去吧。我们下次再来看您。”不知为什么,看见平叔这样的热情,我被感染,也有不被自己所理解的感动。平叔和吴吟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的好,两个人之间没有长辈和后辈之间相处时的拘谨,也没有雇主和下属之间的那种生疏。说起来,这两个人谈笑间的不羁,倒更像是朋友间的相处。气氛很舒服,让人觉得安全放松。 “行,那我不送了。你们得空就要来,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啊。”平叔拗不过吴吟,只得放弃,站在小木桥的旁边,对我们挥手。 “好的。平叔放心吧。”我一步三回头,心里一热,很爽快的答应平叔。 吴吟走在前面,忽然拾起旁边被丢下的枝条,褐色的枝干上还有点点露水没有蒸发完全,他拿在手中,在半空中挥了挥。空气被抽打出一声长长地呼啸,在这寂静的树林中,这呼啸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无聊。 我白了他一眼,想着如何才能准确表达出来我对他的嘲笑,“怎么?这是你昨晚折下来的?” 吴吟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手中的长木条,自言自语说道,“这里果然不安全。” “恩?”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兀自一个人往山下走。却不想,吴吟忽然打不过来,拉住我,狗爪子揽在腰上,“走这么快干嘛?有男人在,你就算装也得装的小女人一点,哪能跟个爷们儿似地走前面呢?来,躲我身后来。” 我被硬拉着往他身后去,正想挣脱,却不料,力气没他大,很是憋屈的跟在他身后。 这幸好是大秋天的,我们穿的衣服都很多,不然,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豆腐被吴吟这个浪荡子给沾了。 不过.....瞄瞄自己这干巴小身材,又回忆了下自己那平淡无奇的脸。 好吧。应该说,差一点,吴吟这家伙的豆腐被我给吃了个透底光。 吴吟似乎很警惕,身子紧绷着,不知道在和什么叫着劲儿。 我戳了戳他的背,探出脑袋来,隔着他的胳肢窝往前面瞄了瞄,又看了看四周,“怎么?啥情况?不安全?” 吴吟摇摇头,“没什么。马上就到地儿了。” “哦。”我不再出声。灌木围成的狭窄通道,应该是昨晚我们上山来是走过的吧。在这青天白日的,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这条小道的。不知道,昨晚那么深的夜色,吴吟是怎么找到这条路了? 莫非,夜路走多了,吴吟他就练出了一副囧囧有神的金刚眼? 正出神想着,忽然,吴吟大喝一声:“谁?出来吧。别装神弄鬼了。” 三十一 她是谁 什么人? 我的警觉性还真不高。[.超多好看小说]听吴吟这么一声大喝,除了小心肝儿乱颤外,只想吴吟的这背啊,长得再厚实点,这人啊,长得再高大点就好了。最好,长成人猿泰山。那等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就可以缩成一团,在他手掌里呼呼大睡了。 吴吟挥着的树枝狠狠抽打了一下旁边的灌木丛。刚刚,我还在埋怨着下山的路实在是该修正一下,这灌木丛长得这么野,搞不好,回去后,我刚从吴吟这里顺过来的高价衣服给什么带了刺得草给割撑破破烂烂的呢。 听着吴吟那一声声严厉的喝叫,我拉拉他的衣摆,偷偷问,“万一,不是人呢?” 吴吟哼了一声,“别墅周围有装置,如果是动物,能拿到这根树枝,又顺利逃走的可是不多见。别太小看别墅的安全设施。” 看来,人家这怀疑是有理有据的,我还是别忙着推翻人家了吧。乖乖的跟在吴吟屁股后面,我觉得,就这样,偶尔装装小女人其实也挺好的。反正,我是女的,又不是汉纸。女人软弱点,不正合了某些大男人要英雄救美的犯贱心理么? 偷偷抬头看吴吟,恩,这人确实挺贱的。 隔了几秒,又或者是过了好几十分钟,我无法分辨出具体的时间间隔,只听后面某处,忽然一个似乎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吴吟?” 吴吟转过身,护住我的,“你是谁?” 来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一听就知道是名女子,而且,年龄应该不算小。 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吧。不过....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除了我和吴吟心血来潮的过来一次。可是只有平叔一个人守着这个空寂的大别墅。 恩....平叔? 我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开始滴溜溜的像是个小宇宙一样转了起来。 “我只是来看看。(.好看的小说)”偷眼一瞄,上方,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在一颗有点矮,但是长的像是一座山造型的松树旁,转过来一位女子。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头上戴了一顶宽沿的帽子,帽子上还有一圈淡蓝色的丝带,在帽腰上挽了一个结。然后松松的垂下了两条流苏一样的丝带。脸上,还有一曾透纱的黑色遮面,除了能够看见她削薄得嘴唇像是刀刻一般的涂了层浓浓的红色口红外。我看不见她的长相。可是,仅仅是站在松树的旁边,一种能让人感觉到寒冷的凛冽气质还是明确无疑的显露出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的是那么的优雅,并且不自觉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我却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哀伤。是那种很无奈,很想要透过别人来帮自己解脱的无力。 一阵山风吹过,今上午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眼前的灌木摇晃着略微变黄的枝叶使劲儿的摇晃,前方不远,站在矮松树下的黑衣女子衣诀飘飘。瘦削的肩臂不会给人随风而逝的脆弱感,却有一种镇定自若的大方之态。可是,那种悲痛的哀伤。为什么是那么的浓厚.... 我有些迷惑,看看旁边的吴吟,却见他握紧了手中的树枝,良久,重重的抽打了一下旁边的灌木。 “你回去吧。我觉得。你不出现是最好的。”吴吟说的很是坚决,他略有些犹豫。咬咬唇,“最起码,给他留一个好的念想。” 站在前方的女子似乎是踉跄了一下,她扶住旁边的松树树干,似有些遗憾,“到底....是晚了么?” 吴吟把手中的树枝往旁边的灌木丛里狠狠一丢,忽然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抓住,“是,晚了。” 我被吴吟握的很疼,忍不住叫了一声。吴吟很快放开手,重新揽住我的腰,“你们的事情,作为后辈,我是没有资格插手的。但是,做为旁观者,作为一个从小就曾经被你们善待的人。[]我觉得,平叔现在的生活很好,也没谁有资格能打扰他现在的平静。” 那名女子重新站好,头上的黑色宽边帽上,淡蓝色的丝带随风轻轻飘动,她伸手扶住一边的帽檐,点点头,“你的意思,我了解。” “既然知道,做什么样的选择就看你了。”吴吟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低下头对我说,“我们走吧,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我隐约觉得自己的肚皮有点空,好像,刚刚的早...饭?是吃的有点少了。 “怎么?饿了?”吴吟很乖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儿。不知为何,那张脸又开始变得有些猥琐,隐隐的,还带了些得意忘形的嘲弄。似乎是再说,看吧,又撑不住了吧?吃货吧?又饿了吧?哈哈哈。 我有点无语,我知道自己是个吃货,但是,也不用这么说出来吧。再说,现在时大中午的,饮食规律的人肚子饿应该很正常吧?至于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么? “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吴吟抬头看上面的女子,撇撇嘴,“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店,里面做的红烧鲫鱼很地道,保证你以后还会想来。” “红烧鲫鱼?”我眼睛开始冒光,浑身有劲儿了。只是,瞬间像是瘪了的气球,很是无力的回道,“不过,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回去么?” 吴吟满不在乎一撇嘴,“能回去上班,就是给他周新良面子。” 我无语,这个人还真是嚣张。到底是有些不安的回头,那名女子双手抱臂,很是平静的看着我们,看见我回头,还对我挥了挥手。如刀削般的嘴唇往上弯了弯,似乎是在和我告别。 我的心一动,“吴吟。” “恩?”吴吟揽得我有点紧,几乎是半推着我往前走。似乎,每次出来,他都能有本事半推着我走路。偏偏,我这个贱骨头还觉得挺理所当然的。 “那个女的是什么人?和平叔有关吧?”我小心翼翼的问,从刚才吴吟那种声色厉荏的态度上。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刚才的这个女人吧。 吴吟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很是不屑的样子,“她啊。勉强算有关吧。” 想想,早上,吴吟带我去吃早餐时,在电梯里说起平叔的爱人时,那种钦佩和欣赏的表情,想来,那位爱人不仅仅让平叔一生记挂。也给了吴吟一种向往吧。至少,这与刚才吴吟对山上女人的那种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那....平叔的爱人....”我的嘴是忠实于自己的好奇心的。还没来得及刹住嘴,我就舌头一吧嗒。脱口而出心里想问的。 “哦,平叔的爱人啊。”吴吟叹口气,“你知道,这世界最无奈的两件事情事情,莫过于生离和死别吧?” 我想了想。生离和死别,这两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死别最无奈。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想法、盼头也都没了。死别应该更加的绝望吧。 而生离呢?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即使是有什么遗憾,也不会被盖章确定。总还有机会重新开始,继续完成心愿的。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是。吴吟既然专门提起这两件事情,又是一副,你不承认的话,我就和你没有共同感受,我说的事情。你肯定也不会理解。既然,你不理解的话。那我还要告诉什么呢。那么无意义的事情,我不要做。恩,那我就不说了。 这么一想,我浑身打了个颤,被自己这番神奇的联想给震住了。恩,还是表示赞同吧。 我违心的点头,煞有介事的表示赞同,“恩,确实是很无奈的两件事情。怎么了?这和平叔有关?” 吴吟瞟了我一眼,被灌木包围着的小路到了尽头,我终于见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的奇瑞小qq。哎呦,一晚上没见,还真有点想这辆小破车呢。马上就要回市中心了,我终于可以摆脱吴吟的魔爪了。真是兴奋啊。 一蹦一蹦的,跟遇见亲人似地,我立马觉得自己活起来。身体充满了能量,这个时候,就算给个套个红裤头,让我学着超人一样飞起来,我觉得我都能立马给实现了。 吴吟开锁,我一拉开,很是激动地坐了进去。“哎呦喂,可想死祖奶奶我了。” “行了,没个正性。”吴吟很是不屑,似乎很是不甘的问我,“上个山,就让你这么为难?一听说回去,兴奋地跟个什么似的。” 想想在别墅里,连番遭到吴吟的恐吓,心下怒火中烧,又想想,革命成功已经尽在眼前,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葬送了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革命果实。“恩,这不是想着你车里的歌嘛。对了,那光盘确定给我了哈?我回去好好听听。哎呀,这都是谁刻的盘啊,品味还真好。首首都好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嘴一抹上蜜,就开始打滑,这不,奉承起人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收住了。 “行了,你出息点吧。”吴吟很是欢快的表示了他对我的鄙视,显然,他大爷的现在很开心。 开心吧,开心吧。看我回去怎么跟爸妈告你黑状,看你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对我使坏。哼。 想想,憋得一时,前途光明。我的心情也很愉悦。 车子是停在半山腰的,路是修成了一圈圈的,很像是盘山公路,从车窗望去,能看见外面茂密的树林笼在一层水汽之中,在这正午的阳光下,这里清新的不像是人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92ks就爱看书网】) ps: 这是补昨天的加更。谢谢小刀郡主的粉红票,好基友匪阳的一百单三将平安符(手指头还安好不?),2咻vs诈尸87的和氏璧一枚以及粉红票,清蒸鳜鱼的香囊五只、桃花扇子五件,以及苏莫茗、蔡雨涵的平安符各一枚。鞠躬感谢各位亲友的支持。感谢! 三十二 激吻 昨晚来时,一边忍着饿,一边和吴吟都嘴,压根没有留心去看沿途的风景。现在虽然依旧有些饿,但胜在精力旺盛,兴奋于终于可以摆脱吴吟这个混蛋的魔爪。 把光盘塞进去,打开车窗户,外面阳光正好,空气清新,如果马路在宽敞点,周围的花草再多一些春日的颜色..... “行了。你消停会儿。”吴吟看不惯我把身子探出车外张牙舞爪的那种张狂样,很是郁闷的把我拉回座位,“这里虽然人不多,但也保不住忽然来个高速行驶的车辆。到时候,再发生个把你拦腰斩断这事儿,我可不负责啊。” 我郁闷,“你就不能说点好话么?” 吴吟开着车,虽然在山路靠右走,但还是尽量的远离路边的栏杆,靠里面走。 “要不,我跟你说说那个生离和死别?”吴吟的话唠终于又爆发了,我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和眼神里冒出来的绿油油的狼光,无语的认命,“您说吧。最好能说一路。” 吴吟很是得意,“一路?你太小看我了。八路我都能继续说下去。” 往车顶翻了个白眼,吴吟这人实在是太恶劣了!真是见缝插针的,逮着机会就开始耍嘴皮子。 “我觉得吧,就你那智商,让你理解生离和死别是同样一件悲伤的事情,你不会轻易理解的。这么说吧。”吴吟手上握着方向盘,嘴皮子啪啪动的那个响亮。我真是替他的嘴皮子心疼,这么天天的练习上下嘴皮子打架,他的嘴巴应该早就练成肌肉,可以学李小龙的招式拿双截棍去打架了吧? 我没吭声,但心里不停地损着吴吟。我觉得,我很有阴暗者的潜质。 “其实呢。”吴吟忽然叹口气。没有预警的调了下车速,望了望,两旁的树木呈较为缓慢的速度往后退去。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吴吟?” 他正摇着头,似乎是准备要大讲特讲他憋了多少年的话瘾。听见我说话,下意识的哼声,“恩?” 我的心皱在一起,很想给这个人一顿竹笋夹肉。“那个....你这车里的油够不?” 吴吟被我问得一愣,他一拍脑袋,“哎呀。你这说到点子上了。” 靠,什么啊这是,我愤怒至极。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 吴吟捂着额头,“莫急莫急,我的车上有备用的。下了山,不远处就有一个加油站。放心,我们能回家。哎哎哎。别打了,我保证,我们能回家。啥事儿都不耽误。” 新仇旧恨,这一个爆栗算是打开我暴力的邪恶因子,在能给他留出看路的空间,不影响他开车的两个爪子活动的情况下。我使劲的往他身上招呼这一个拳头。 吴吟男的好脾气,边挨着边讨饶,“哎。我说,你这火儿都憋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再憋憋多好啊。” 靠,感情,他是知道自己有多可恶的?他这是逗着我呢? 心里有气。被他嘴贱又一激,彻底的无法控制。我扑上去,趁着吴吟在开车,路上又没人,不怕出事故,准备好好地趁机出个气。 恩.....我知道,我在拿着生命安全开玩笑。 可是....可是.....实在是吴吟太可气了。 跟斗耗子的猫一样,非要一戳一戳的,把耗子弄得无处可走后才下嘴。这行为是在是太恶劣了! 忽然,车子猛然刹车,在路边停好车子。吴吟手一拍方向盘,好脾气的拉开风衣胸前的口子,“行了,想出气就让你出。等打够了,解气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车子一停,我就觉得自己闹够了。(.)平时跟他对着干,他和我斗智斗勇的,虽然经常落下风,倒也不会太无趣。但是,这一次,他忽然大大方方的,一副任打任骂的温顺样子。和他以前贱兮兮的样子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这样一付任君如何的样子,简直就是息事宁人的最佳做法。我哪里还能想着把火气发出来,反而是,愣愣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吴吟这从犯贱找抽型到任打任骂型的转变是十分可喜的。可是,对于我这么一个也有点犯贱的人来说,这种转变让我感到幸福来的太快,不太适应。 呸,我这是什么贱骨头? “怎么?不闹了?”吴吟握着我的手腕,忽然用力,把我往他的方向拉,我正在走神,没有提防就被他拉的一个踉跄。 好死不死,正好扑在了他的怀里,风衣敞开的前几个口子正好露出他的胸口。 我就十分狼狈的趴在他老人家的胸前,砰砰起伏的胸口震得我耳朵有点麻。 这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巴被挑起,想挣脱,可是.....力气太小,废柴型人物...... “还是舍不得了?”吴吟在我的上方说话,许是离他太近,我觉得自己压住的他胸口一颤一颤的,心跳本能的快跳了好几个频率。 我觉得耳朵发热,脸像是被烧起来一样的难受。 “你.....你说什么呢?”我的舌头不受控制,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无法表现出本姑娘那种大义凛然和威武不能屈的好志气与好胆量。 吴吟轻笑,我身下的胸口也在一下一下的颤动。叉,真淫荡。 “还嘴硬。” 阳光倾洒进来,车内有些热,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不知道,会不会有车辆经过。刚才在山上遇见的那个女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恩,她走的话会不会经过我们的这辆车呢? 恩....我这种趴在吴吟身上的姿势实在是太容易给人一种不健康的联想了。这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 虽然被吴吟抬着下巴,被他强迫着抬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根本不敢看吴吟的脸。十分鸵鸟的眯起眼睛,使劲儿把脑袋往后仰。 “怎么?”耳边响起吴吟的声音,莫名的,带了些我所不熟悉的轻佻。我试探着睁开一只眼睛,却正好撞进了吴吟的眼中,我愣了一下,本能的睁开眼睛。 吴吟很是认真的看着我,眼睛湿湿的,尽管是笑着,却不知为什么,表情里带了些悲伤地意味。 我愣住,一慌乱就开始口不择言,“你....你怎么了?要哭了?” 话一出口,吴吟就开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我只觉得有些囧,身子下面垫着的也跟地震似地不断地晃。 “那个....”我抬头,正要说话,就感觉吴吟很快凑近,他把我的头狠狠向上抬。嘴唇被咬住。来不及闭紧牙关,就被撬开。 吴吟的气息在瞬间沿着鼻息冲入头脑,我有点蒙,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吴吟在我家门口醉倒,我把他拖进屋后,他抓住我和他接吻。当时,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 现在,我同样挣扎,依旧遭到同样的牵制,吴吟的舌头扫过我的唇齿,依旧不停的探寻。后悔自己大意,却无法作出反抗,支支吾吾的想要说句什么,却还是被他挡住。背部被他轻拍,他的声音顺着唇舌传进来,“专心点。” “你做什么?”我勉强让自己说出这句话,却瞬间被他吻得支离破碎,有些郁闷,“放开我。” 吴吟捏着我的下巴,我没有办法顺利的合拢住嘴,想要后退,又被吴吟抓住手腕,身体几乎没有半点自主权。 我后悔不迭,和这么一个流氓讲道德,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忽然开始泄气,决定放弃抵抗,坚决的,彻底的自暴自弃。既然没有办法挣脱,那就好好享受吧。 嘴唇微张,不再抵抗。不就是接吻么?我以前和张郁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在图书馆的楼下角落里抽空打啵儿好不好。笑话,我还能因为一个吻就要死要活了?大不了就当被狗了嘛。再说了,吴吟这种花花公子,这么会讨女人的欢心,审美不错,会帮女人化妆;爱做家事,还有赚钱的能力。重要的是,这家伙的家底,我到现在都没有摸得清楚,这搞不好就是个隐形的富二代啊。 恩,被这么个家伙强吻,暂不吃亏。 算了,那就趴下来好好地享受吴吟大少爷的疼爱吧。 或许是想法改变,也可能是防卫心放下。我的身体比头脑先一步软下来,趴在吴吟的胸口,很是顺从的和吴吟追逐。 许是接收到我的信号。吴吟紧紧地搂住我,换了一个姿势,我随着他起身,偷偷试了试,依旧不能挣脱。算了,继续享受吴大少爷的献吻吧。 阳光倾洒进车中,原本有些聒噪的古乐开始恢复应有的清淡隽永,那一曲曲如流水般倾泻出来的音符和着外面渗透进来的光芒。再加上吴吟的衣擦鬓摩,我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暖流经过。 吴吟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往他脖子上绕过,我本能的缠住他,整个人倾身向前。眼睛微微闭起,口中也在不断的回应着他。 似乎是得到鼓励,吴吟抱紧我,嘴唇退出,在我的耳垂轻轻吻了吻,我感到全身电流经过,有些麻木。 吴吟很快的回来,裹住我的嘴唇,慢慢的摩挲着,继续亲吻。 三十三 生离 当吴吟明显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我被他推开。屁股差点撞在后面的调台按钮上,我利落的弹开,擦擦嘴角。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吼道,“你,你干嘛?” 吴吟颤着身子,坏笑的摸了摸嘴唇,“林尧,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什么么?” 我一时语塞,但到底是反应快,胸一挺,整个人往后靠,直接坐回了副驾驶,“怎么?不就是亲亲我我了?” 吴吟嘿嘿笑,“哦?没别的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豆腐你吃了,怎么,还要再来个嘴瘾么? 我无语,却又想不起什么别的话来搪塞他,忽然,灵机一动,我很是期待的转头,缩着脑袋,假装自己是好奇宝宝,“对了,刚刚的生离和死别,您还没说为啥都是世上最无奈的事情呢。” 吴吟伸手过来,就要给我一个爆栗,我很机灵的躲过,却不想吴吟忽然凑近前来,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痒痒的。靠,又不是十几岁的青春年少时候,还弄这么小清新,我真不想说吴吟这人是个花花公子。他压根儿就是个没成熟的毛头小子。 “林尧,答应我一件事情。”吴吟忽然坐正,手搭在方向盘上,“将来,无论我们是不是走在一起,都不要和我失去联系好吗?” 我想了想,即使是在江南的这几年,我也没有和他断掉联系,这辈子,应该也很难和他断掉联系吧。这从小一起长大,忽然之间切断关系,我觉得,我是承受不住的。再说了,时间越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越来越深厚。即使吴吟这么一个欠扁的人,我都能自虐的认为他这人还不错。甚至一天不跟他斗嘴都会觉得少点什么。我这么一个欠虐的体质,又会用什么理由和借口与他断掉联系呢? 想想,他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容易办法了。 我点点头,“好啊。不过,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刚才来的那个是谁么?”吴吟叹口气,右手握拳,一下下的捶着座椅。 我翻翻白眼,看着前面随风摇曳的路边野草,远处有一片白白的雾气,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恩。也不知道下山的时候会几点了。算了,不催了,刚才那通流氓行为。实在没办法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反正,好不容易把话题转出来,我是没勇气再催着让吴吟做点啥了。大不了,跟周新良请个假.... “我自然不知道啊。(.好看的小说)”我觉得吴吟这故弄玄虚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装逼,欠雷劈啊。 “那个人。是让平叔现在形单影只的罪魁祸首。”吴吟很是无奈的边敲着座椅,边摇头叹气,“生离死别,这两件最无奈的事情,却发生在我生命里,影响我最深的两个人身上。” 影响最深的两个人? 我的心咯噔一跳。 “平叔遭遇的是生离。我的父亲,偏偏遇到的是死别。这两个人偏偏影响了我成长最重要的两个阶段。”吴吟仰起头,敲着座椅的手摊开叠在脑后。“林尧,你说,我将来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来个悲惨的后半生?” 我无语,不知道吴大少爷这是在发着什么疯。 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他的父亲过了多年纵情酒色的混乱生活,这种事情。我在小时候,经常听别人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态度来提起。现在,吴吟忽然无奈的说出死别是他父亲所遭遇过的凄惨之事。 虽然,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家人,我们之间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交流。这个时候,吴吟提起,语气间似乎是在感叹着他父亲的深情和无奈。 我表示很无语,很不屑。这世界上,哪里有边纵欲边表示对爱人念念不忘的?我觉得,感情事,只要事关爱情,那就要么坚贞要么放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三种形式。眼前,吴吟这个感叹明显不靠谱。我觉得应该尽情忽略。 不过,平叔是生离,那就说明他的爱人还在人世,他还说可以弥补以前的过错,两个人其实还是有解释清楚误会,重新走在一起的机会的。 我相信,能做出那么精致大气的设计,能让一个普普通通的设计变得温馨的设计师,平叔心里的爱情肯定也会让他的爱人感知到。两个人一定是有着很深的牵绊的,不然,平叔也不会在深山中多年,这么念念不忘的一个人生活下去。 可是,我的想法显然是太天真。 当吴吟说完后,我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能言语。只觉得人世间的事情变换莫测,我们不能预知到相互深爱的人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失望离去,也无法得知,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又会默默地承受着什么。 刚刚,我们在山上遇见的女人叫方清荷,是平叔爱人的妹妹。方清荷不是平叔和她姐姐之间的第三者,却在无意中使得这两个人分离,从亲密无间的知心爱人变为渐行渐远的陌生人。 方清荷自小生活姐姐的阴影之下,无论是读书还是讨好大人,永远都笼罩在姐姐优秀,而她永远略逊一筹的境地中。这使得她在成长过程中渐渐变得斤斤计较和心里扭曲。她见不得自己的姐姐有屡获大奖的设计作品,嫉妒姐姐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平叔。 内心的不平,让她看不到姐姐在获得背后所付出的努力,她被自己的嫉妒蒙住了眼睛。她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希望有一天,那个总是优秀的姐姐能够哭着对她说,“清荷,姐姐我好难过。” 或许是姐姐太过好强,不肯寻求一个解释;也或许是她早已经看穿了妹妹的想法,因此一直倔强着不肯示弱。直到有一天,平叔加班回来,再也见不到妻子的身影。 空荡荡的房间,只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只写着简单的几句话:“离婚协议不日传真回来。你我,老死不想见。” 平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清荷躲躲闪闪的眼光引起了他的怀疑。 在清荷的哭诉中。这一场闹剧才渐渐展现出了端倪。那一段时间,平叔刚好处在事业发展的重要阶段,每天忙进忙出,有时候稿子被甲方打回来,需要重新修改再确定的时候甚至需要住在公司里。高强度的工作是妻子所了解的,她也一直放心的任由自己的爱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会定时去公司帮平叔送生活用品。双方生活的十分有默契。 终于有一天,清荷貌似无意的说起,平叔最近似乎和甲方的一位上级走得很近,两个人经常彻夜讨论图纸的修改和施工后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姐姐开始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一笑置之。依旧积极地做着自己喜欢的饰品设计。 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姐姐对她露出弱者表情的清荷怎么会甘心事情进展到这样的程度呢。她观察了很久,在一次平叔又要与甲方上级需要去酒店视察的时候。她拉着自己的姐姐去逛街,然后,很“巧合”的,两个人看见了平叔和那位传说中的上级进了高级酒店。 这原本是一次正常的工作机会,姐姐是可以很快理解的。可是。经不住自己最亲的妹妹在旁边一直的鼓吹,姐姐当下面色苍白,站立不稳的握住清荷,良久,只吐露出了三个字。“我们走。” 姐姐的过分镇定是在不同寻常。在清荷的多年观察中,姐姐是柔弱的。古典的,喜欢浪漫的小女人。在伤心了的时候会痛哭,在高兴地时候会淡淡的笑。平日里。她总是淡淡的,挂着一抹安静的笑,用明亮清澈的眼神和每一个相识的人诚恳交谈。 即使是大怒,姐姐也从未做过果决的处理方式,反而。遇见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优雅的。这种性格。让清荷觉得自愧弗如,同时也觉得恼火。她认为这个一直笼罩自己头顶的姐姐是那么遥远,那么的不可触及。她迫切的想要姐姐能够不在那么淡定。这种想法驱使着她分析出姐姐的性格,姐姐这么淡定,在得知姐夫偷吃的时候,应该会柔弱的痛苦,然后哭诉自己的难过和遇人不淑。 那么,一直高高在上的,总是像一朵真正的莲花般的姐姐会放下她那种长久以来的淑女形象,而向最亲的妹妹靠拢吧。 清荷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是十分幼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可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心里那股压抑了多年的欲望和期盼。她需要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从神坛上走下来,她需要姐姐抱着自己诉说不幸。 因此,当姐姐站在街角,看着姐夫果真如清荷所言,和甲方上级一起出入酒店,且双方熟稔到了谈笑自若的地步时,那种如冰寒般的镇定和眼中喷发出的冷意让清荷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没有想到,在爱情中的姐姐并不像她平日所见到的那么柔弱,相反,她性格中刚硬的那一部分似乎全部分配到了爱情之中。 当晚,清荷听着姐姐冷静的说着今后的安排,以及要她帮忙联系平叔的时间和内容。那么具体,那么精细的安排。即使是妹妹,她依然为姐姐心思的缜密和计划的周详而感到恐惧。 她害怕,这么坚强的姐姐,会在得知真相的时候,把怒火转在自己身上。她无法想象,当事情穿帮后,在得知丈夫并没有出轨,而只是由于妹妹扭曲的嫉妒心才被陷害....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执行,选择了顺从姐姐的安排。也默默地看着姐姐幸福的家庭在自己的一手策划下缓慢崩塌的全过程。 她看着姐姐辞职,送姐姐去香港的飞机,也负责着把姐姐留下来的信放在桌子上----在平叔的项目终于确定,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当平叔忽然意识到,妻子这一次并没有暗示出现在公司,按耐不住思念终于抽空回家看看的时候。 吴吟很是唏嘘的讲着平叔的故事,阳光倾洒,车子停在盘山公路上,秋日的阳光十分明亮却并不会带来炙热的温度。他的睫毛很长,一颤一颤的随着他的讲述而不断动着,眼底的阴影也不断的变换着形状。 我微微抬头,边听着平叔的故事,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花痴病大作,顺着他又长又浓的睫毛而下,那挺直的不会像周新良一样把眼睛间距拉近的鼻子,那深长的人中,以及.....没有涂唇膏,却不知为何,艳红的像是花朵般娇艳的嘴唇。 想起刚才的亲吻。呃.....我好像有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甚至,还感受到他脖颈间血管的跳动。当时没觉得,现在回忆起来,却发现当时的触觉像是还在经历着一般的鲜活。 心跳得厉害。我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羞耻心。 额头被一弹,“怎么?又被本公子的美貌所震惊了么?” 回过神来,吴吟一张脸像是个大头贴一样的在眼前。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五官的轮廓显露无疑。我本能的后退,却被他不知什么时候伸在脑后的手拦住,眼睁睁的看见这张还算可以一看的脸凑近,阳光下,那眼神中的流光溢彩忽然被长长地睫毛遮住,然后,我的嘴唇触到一处温热。 待要挣扎,却发现脑后的力量消失,嘴唇的温度也骤然消失。我有些晕眩,看着他很快离开,为我弹了弹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碎叶片。“林尧,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变化,都不要和我断掉联系。即使....” 吴吟没再看我,忽然避开我的直视,瞟向了我的肩膀上部,很快的转移回来。黑黑的瞳孔里面,我能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缩着,摆着一张好奇到让人想痛扁的表情。 我还沉浸在平叔的故事中。冷不丁的又被吻了一口,再看看眼前大耍流氓的吴吟,又看了看明显是个小弱鸡的倒影.... “那个....”犹豫了一下,在找吴吟算豆腐被吃的账,还是满足好奇,问平叔和爱人接下来的进展见徘徊。我终于没有了羞耻心,忽略掉前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后来呢?他们最后有没有化解误会?” 三十四 理由 吴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抬头看看外面,天空一片湛蓝,白云飘散三两朵,明亮的阳光铺洒在天际。公路两旁栽植的树木挺拔,地上的落叶厚厚的积了一层又一层,还能看见有几片随风飘起,和着空中正在掉落的树叶一起飞舞。他没再看我,只是摇摇头,“下次再告诉你。我们回去吧。” “喂,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有些愤愤不平,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却又轻巧的留下一个悬念,是要让我今晚不要睡觉么?还是.....他这个混蛋压根就不知道平叔和爱人之间后来怎么样了? 电光火石间,自以为抓住了把柄,我很是得意的,把早就播放完毕的光盘重新放好,再次播放,如水的古乐倾泻出来,混合着静默无言的大山、触目所及的苍翠和那不时飘落的微黄树叶。恩,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忽然不想计较太多的得失。 深山老林,如果心境对了,其实是很能洗练人的心灵的。 许是刚刚听了平叔的故事,想到在别墅中,在那平叔所设计出的作品中呆了一晚,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绵长无言的爱意,那是我此前只在书中所能见识到的深情。想来,那种相爱时的亲密无间与鹣鲽情深,应该要比常人的爱情更加纯粹吧。 只是,平叔的爱人应该不会是像清荷所认为的那样的温顺柔弱,相反,在温和的表象下,平叔的妻子应该是位柔中有刚的人。她应该有着自己的坚持,有着不会轻易为人所知的原则,那是一处只有满怀爱意靠近她的人才会察觉到的吧。 好可惜,她为什么会听信了清荷不怀好意的揣测,为何会一走不回头。为何不给平叔一个平反的解释机会呢? 清荷.....就是刚才在山上,我们见到的那个女人么?她站在松树下,对我挥手时,那削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应该是在对我微笑。从她出现,到我们分开,尽管她一直稳稳地站着,那股凌厉的感觉一直散发始终。我却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种看不破的悲伤笼罩着。 向来,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伤害自己的亲姐姐如此之深。破坏了姐姐的幸福婚姻后,她应该是自责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跑来这深山中。徘徊不去。 “责任?”吴吟挑挑眉,停下了要发动车子的动作,忽然有些玩味的转过头来,嘴角微撇,又是一副欠扁的自我感觉良好。“怎么?想要我对你负责么?” 靠,我就知道,这家伙无时无处不在自恋,无时无处不在以打击我消遣我为乐。 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上他的当。算了,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吧。 “哪里。我是在想啊,刚才看见的女人应该就是清荷吧。她应该是想要过来给姐夫道歉的吧?”我试探着偷眼瞄他。想着,怎样才能让明显已经不想要再继续八卦下去的吴吟能把平叔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完。 要知道,被八卦和好奇心折磨的人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听了一半的故事忽然被打断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见到网络上自己喜欢的作者开书时,一直花钱养着就是不看,直到有天,这位作者宣告:“亲们,我的书完结了。我要开下一本了,请继续支持哦~~”的时候。我才会十分得瑟的跑去点开页面,从头到尾的看个一个星期两个礼拜的。 哎,我这种急躁的人,连我自己都替自己捉急。 “不着急上班的事情了?”吴吟顿了顿,良久,没有回答,却反问我,“我要是再说下去,你可能今天就不能上班了。我们可以直接回家睡个迟到的午觉,然后,一起手牵手...恩,勾肩搭背的去外面吃一顿烧烤或者火锅啥的了。” “恩....”我在挣扎,和吴吟这个半吊子不一样,我是很重视工作,很重视自己在工作岗位上的责任心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江南做资料整理工作时,我的编辑不催我,我依旧能在截稿日期到来之前交稿,并且,在对编辑说了辞职的事情时,他会很可惜的表示对我挽留,并且和我约定将来什么时候想做了再联系他。 我在自己的玩乐本能和负责任的道德本能之间徘徊,浑然忘了注意无孔不入要耍流氓或玩弄我的吴吟在做什么。 车中的音乐缓慢流淌,一曲作罢,一曲新出,流淌的水声潺潺流过,古筝等弦乐和着空灵的音符拂过耳际。 “其实,刚才的女人,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清荷。”吴吟发动车子,在寂静的盘山公路上渐渐加速,打开的车窗里灌进来瑟瑟秋风,空气中干干的叶子有几片飞过,在将要进来车内的时候被车速飞快甩落。 “恩?”我有些惊讶。按照刚才吴吟的描述,清荷应该就是像刚才的女子一样,尽管优雅从容,却还是被自己身上所具有的嫉妒心和羞愧心折磨。这些负面的情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施加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年深日久的,她的气质渐渐的变成了一股凌厉中透出悲伤的感觉。 如果....那个人不是清荷的话,那么,她这样徘徊不去的原因就不会是愧疚心了。而吴吟对她的不友善,也不会是因为她破坏了平叔的幸福。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在这里流连不去呢?吴吟又为什么对她冷面相对呢? 我不敢想,不敢往深了想。 忽然,生离这个词冒进脑子里,我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的想起这个吴吟一直在强调着的无奈。 莫非,生离,并不是指两个人地理距离上的分开,也不是指误会的难以化解。而是指.....指两个人在一起的缘分终究消逝,无论再如何努力,两个人依旧无法恢复到当时的感觉,依旧无法如以前般的亲密无间,无法如两个人心中所愿的那样继续厮守呢? 我的心有些凉,忽然间,对生离这个词,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额头上被盖住,“不要再想了。想多了,你又会觉得生活太艰难,人生太多障碍。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吴吟一手握住方向盘,放慢了车速,手很快收回,眼睛却没有望向我,“哎,今天是我说多了。好端端的,本来是可以编一个好一点的故事骗骗你的。偏偏又多嘴.....” 他很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开车,刚才的音乐早已经不知道换了几首,我的视线望向车外,看着眼前不是闪现的弯道。 空荡荡的前路,树木包围着的苍翠,触目所及的遍地落叶和那休整整齐的公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凉,荒凉的比天空中飘散着的几朵云还要让人悲伤。 我想,吴吟到底是了解我的,我确实是容易想多,一想多就会觉得这世界真是无路可走,整个人就会持续的不开心。 “不过,你不要担心。”吴吟似乎是无意识的,右手食指蜷曲起来,敲了敲方向盘,“他们两个虽然现在分开着。但是,依我的观察和了解,他们都还是有对方的,总有一天,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恩?”我有些疑惑,“他们现在怎么会弄得这么僵?平叔知道他的妻子在这附近么?今天看见的人,她也住在这山里么?” 我觉得有些困惑,依旧无法确切知道,这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还会这样分开。 吴吟叹口气,“你刚才看见的女人就是我刚刚说的清荷姐姐,是平叔的前妻,她叫刘清敏。在年轻的时候,她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子,很有才气,可以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古时候对于贤妻的称赞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山间行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的行人和车辆,吴吟把车速提快,秋风吹进来,我的眼睛微微眯起,尽情的享受着秋日温暖的抚摸。耳朵却一丝不漏的捕捉着吴吟的话。 对于他这种说半句藏半句,故意掉我胃口的行为,我也早就已经习惯。因此,不动声色,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傻兮兮的问,“那么,这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呢? 而且,我在心里,其实是有着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能让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分开的理由。绝对不会是清荷的几句鼓动。以刘清敏的聪明,和她对于丈夫的依恋,她能够那么果断的,不听丈夫的解释就离开。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一些自己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吧。 或者说,清荷的小动作,其实是顺应了姐姐的心愿,她只是需要一个离开丈夫的理由。这个理由是那么的被需要,以至于,她都不屑于去追究这个理由是否合理,是否经得起推敲。清敏便顺其自然的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决定?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感觉自己魂游天外。 “怎么?这么安静?”这座山应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因为,当我回过神来,要表示一下对于吴吟的鄙视时,我发现,前面就是盘山公路的尽头。 三十五 帅哥老板 吴吟兼职补习班的办公楼后面,再过一个街区,就是美食一条街。 美食街基本是金红色调,是典型的北方建筑风格,这与我在江南生活所习惯了的白墙灰瓦色调截然不同。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美食街的人开始稀少,街上变得冷清起来。但是,满街的饭菜香气依旧盘旋在半空,显示着这里刚刚过去的热闹和生意兴盛。 从经过路旁敞开的店门看,很多家店里的服务员都在默默的收拾着桌椅,还有的已经有服务员站在门口,闲闲的聊天说笑。 在一家用隶书字体写着“又见炊烟”四个清秀小字的黑色牌匾下面,吴吟在我旁边停下,明明低着头看我,却十分得瑟的挑着下巴,连带着那眼角都有点上挑的风骚样,“来,你的红烧鲫鱼。” 叉,什么叫我的? 算了,反正今天下午的班我照例是要翘掉的。这个时间,就算是我做飞机去,也已经晚了。 愤愤的瞪着旁边这个耍风骚的贱人,我十分无语,“喂,你今天不上班么?你家公司就这么秩序井然,允许它的小上级这么旷工?” 吴吟晃晃脑袋,很是得意,“我有个勤奋的好爹地啊。哎呀,好像某人今天要缺勤了。哎呦,这一天多少钱来着?” 吴吟这么一念叨,我忽然傻眼了,这几天兴冲冲的准备上班,准备当小白领,东怕西怕,东担心西担心的。我好想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问周新良,我一个月到底能领多少钱钱。 晕死了,这年头。友情闺蜜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半路里捡来的一个到现在勉强算熟的陌生人。 可能是我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吴吟在我脸前来来回回瞄了好几遍。忽然,很是惊讶的一顿,脑袋后仰着,得意的说话音调都往上翘着,“怎么?你都没和周新良谈价钱?” 他一手撑着下巴,舌头很是灵活的啧啧,“哎呦呦。这可怎么好啊。你这头一个月是要打零工了?今天缺勤不会把你一个月的工资都给扣光吧?哎呦,你居然是个参加工作却连劳动合同都没有签的大学生。啊。对了,你好像是好几年前的应届大学生吧?” 我很不能把吴吟的舌头给削了。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警惕起来。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太欠缺,我一腔热血,什么都没想,就这么跑到周新良的公司里打酱油。还十分虚荣的得了个总监的职位,走哪里都可以对别人说咱是有小兵的人。可是,这单拎出来任何一个人,那能力都要比我强上好几百倍。 哎,真是没脸,自身能力不行。还没想起来谈价钱。现在忽然之间跑到荒郊野外,来不及赶回公司,又缺勤..... 哎呦。这下子,周新良身边那位虎视眈眈的夏穆安大小姐绝对是有机会对我义正言辞的进行训话了。 呃.....虽然,除了和周新良的婚约外,我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插手到周新良公司的单个部门里发作母老虎的威风。但是。依照李晋昨天早上跟我爆尿出来的八卦,以及王紫芸跟我说过的。夏穆安因为吃醋把好好的一个隐形富豪家族曝光在公众面前的作为。我觉得,夏穆安这个人这么敢爱敢恨,为了一个人能豁得出去家族,豁得出去名誉。 最可怕的是,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最在意、最提防的一个人。明天上班,不知道,夏穆安会不会及时的跑到公司里施展威风。 真头疼,我这命真是贱。明明不值几金几钱的,却偏偏要卷进这一出一出的事情当中。前有张郁这一档子事,后有楚惜月和吴吟之间不清不楚的爱恨情仇啥的,现在又有了一个夏穆安大小姐。[.超多好看小说]几乎,每一个人都比我有头脑,有美貌有手段。我这么个灰扑扑的人,能够惹到这么多位美人的桃花,恩,这还真是我的荣幸。只是....万一哪一天,玩大发了,我这小命就不知道交代到那件事情上了。 算了,烦人恼事都往后靠吧。现在的事情...我摸摸肚皮,饿死事大啊。 掏出手机,准备给周新良打个电话,然后敞开肚子好好吃顿午饭。恩,先吃顿好的,玩得痛快点,明天乖乖去公司领罚。顺便....再跟周新良同志商量一下这迟到的工资问题.... 我的手机里只存了周新良的手机号,办公室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存进去。一阵铃声之后,周新良浑厚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有些疲惫,说话很缓慢,像是刚刚睡醒,“林尧?” “周总,那个....”无论是不是又起床气的人,这世界上所有刚醒的人应该都比较易怒。恩,那些正谈着恋爱的,或者正在春风得意的人例外,他们基本属于地球外太空的人类。 “怎么了?你来公司了?”周新良说话的声音忽然急速,“你应该还没有上楼吧,先回家吧。下午就不要来公司了,明天再来。” 恩?什么意思?公司出事了?还是....周新良并不是刚睡醒,而是正在进行什么十分激烈的大战? 莫非....夏穆安大美女,这麽快就得到消息,迫不及待的跑到公司里堵着我了? “周总,公司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是好奇心驱使,还是内心里的一抹忧虑,我没有如周新良所说很快的挂断电话,而是看了吴吟一眼,他双手插进裤兜,很是悠闲地抬头看天,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如果需要我,我会马上会公司的。” “不用回来了。没什么事情。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负责的策划案进行得很顺利,暂时不需要你过来做什么。这样吧,今天就当是给你放的一个小假,不会扣你工资的。明天你再来上班。就这样了。我们明天见。”周新良说得很快,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处理一般的挂断电话。 我张了张嘴,要说的话还没有吐出喉咙。就听到手机另一端得挂断声。 吴吟很是轻松地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肘,帮我把手机放进小挎包里,“怎么了?” 我的鼻子被狠狠地一刷,吴吟放下微微勾起的食指,“走吧,我跟这家店的老板很熟,他现在应该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开火做顿饭吧。你不是想吃红烧鲫鱼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儿。只得木木的跟在他的后面。 吴吟确实跟老板很熟,开口第一句不是上菜,而是他奶奶的中东局势。等到两个人哥俩好的谈了好一会。直到,我忍无可忍的拿出手机,准备登陆一下qq。刷一刷微薄,以此来打发时间的时候。吴吟才像是想起来的一样,手搭在我的肩上,很是无赖的问老板“老板啊,我们的饭菜啥时候上啊?这位都快饿死了。” 我握着正要打开的手机。抬起头,很傻的仰头一笑,从进门到现在,吴吟把我忽视了一路,压根没跟衣冠楚楚,斯文的不像是开饭店的帅哥老板介绍我。 我十分尴尬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吴吟还偏偏跑到我的旁边,在一边跟老板唠嗑边忽视我到底,聒噪的要死。 白了他一眼。正要反驳,就听帅哥老板笑呵呵的一拍吴吟肩膀,“行了,早就给你准备了。你小子来的这么晚,我从饭点前就让厨师洗好菜等着。偏偏等到快熄火了,你才拖拉着来。” 说着。帅哥老板转过头来,很是温和的问我,“你就是林尧吧。这吴吟每次来都开口闭口的说起一个从小长大的发小,偏偏还从来不带人过来。我这都唠了快十块钱的磕了,他还是没介绍你,我琢磨着,你肯定就是他藏着掖着不肯带来的那位了。” 这位帅哥老板一身的气质十分干净,全然没有饭店老板惯常所有的那种见面三声笑的油烟气,反而是干干净净的像是一位出现在北欧t台上的男模特。皮肤白净,身材瘦削,个子似乎比吴吟要高,粗略的估计,周新良的个子应该也不如他吧。 不过,帅哥老板虽然气质干净,还似乎隐约有种不同世俗同流合污的劲头,却是在言谈间嬉笑随意,并没有怎么拘束。与其说他是飘落人间的仙谪般的人物,不如说,那种挥洒自如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睿智的古代隐士。 太奇怪了,曾几何时,a市这么一个偏远的地区居然住了这么多传奇的人物。不说才华横溢却偏偏隐居在深山中的平叔,只说眼前这位明显有着不同气质和性格脾气的人,就绝对不会只是饭店老板这么简单。 “她啊,”吴吟深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分哥俩好的介绍,“她就是林尧啊。她这张嘴很厉害的,不仅仅是会吃饭,那损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你得小心了。” 帅哥老板哈哈笑,踢了吴吟一脚,“你小子,我犯得着小心么?再怎么着,最该小心的人不是你么?” 吴吟耸耸肩,表示赞同,“恩,也是。” .....这两个人有点过于自来熟了吧,直接省略了陌生人之间相互介绍相互恭维相互客套的那个步骤。恩....我有点囧。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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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对,被揍了一个星期下不了床.....我忽然想起一次。中学时候,我抽风的戏弄一个男生,想要制造一个活生生的、现实版本的、能看得见摸得着的耽美情侣。当时,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吴吟做这缺德事去勾引了一位看起来沉默寡言,又面目清秀的小帅哥。 后来事情败露。作为写了很长时间情书的吴吟同志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从一名情窦初开的羞涩女生变成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嘴上毛都没长得愣头小子。 当时,那位小帅哥好像很受打击。他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满满的恶意,直到最后,都转学了呢。 只是,帅哥转学后不久,吴吟就在一次上学路上被好几个混混堵着胖揍了一顿。 恩.....这位刘弘就是当时的小帅哥? 原谅我。当年年少无知,又啥事儿都好奇的我。实在是做了太多的孽了。简直是可以用罄竹难书这个词来形容了。 可以把刘弘和记忆里明显已经只剩下了黑背影的小帅哥一合,再一合。恩.....还是没对上号。 算了。我放弃抵抗。 护住脑袋,腆着脸,谄媚一笑,“哥们儿,我记起你挨打了,但是,刘弘这帅哥儿,我是真没记起来。” 显然,吴吟已经放弃了对我记忆的指望,叹口气,“算了,刘弘就是当年那个被你祸害的少年。人家去年还是高级程序员,后来觉得跟人打工实在没意思,就自己开了个饭店,边预习着将来怎么过老年生活,边不定时的接接活儿。”吴吟筷子又是一拍我的碗沿,很是愤愤不平,“凭什么啊,哥哥我到现在都还拼死拼活的奋斗,他这小子就开始富得流油,天天想着怎么玩弄这个世界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缩缩脑子,本来想着当什么都没听见的。却不成想,老天根本就不放过我,护着脑袋的手被筷子使劲儿的抽了一下,我疼得斯哈叫。 “你做什么?人家比你帅,比你会赚钱,比你会享受生活,你嫉妒人家,羡慕人家就好好努力嘛,干嘛要在我身上撒气?欺负女人很能有意思么?”真是郁闷,姐姐我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我岂是他吴吟想玩弄就玩弄,想损就损的? 恩.....好像确实是。算了,累觉不爱。不计较了.... 吴吟也是很郁闷,“都是你个死丫头,如果不是你,我能认识这么一个处处把我比成渣的人么?算了,吃饭。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他把筷子伸回去,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敲,一副对我宽大处理的表情。 我无语,加了一块鲫鱼肚皮上的肉,肉烧的不柴,白花花的鱼肉冒着热气,酸酸的香气混合着鲜鲜的肉味,直冲进鼻孔。恨不能立刻咬上去尝尝。 “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我想了想,还是冒着被处死的危险补上一句,“你俩闹得这么僵,不是应该做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么?” 吴吟夹菜吃饭,不忘给自己舀上一碗鸡蛋汤,“哦,当时我好了后就偷偷调查他了。知道他在哪里上学后,就一个人去他学校堵着。然后,他吓了一跳,看见我才知道有人替他抱不平。当然了,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 我郁闷,“你都被揍的差点瘫了.....”吴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小心的注意了一下用词,“您可真是厉害,居然不向恶势力投降,您真是英勇啊。恩....那然后呢,你们打了一架就成了朋友?” 吴吟瞥瞥我,“说起来,当年的罪魁祸首可不是我啊。你现在倒是很淡定的嘛,不怕刘弘借机报仇,在这饭菜里面下点什么东西?” 我愣住,嘿嘿干笑,小手一挥,“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们的交情。那可是用多长时间的情书和好几场痛快淋漓的交手换回来的。你们之间的友情比天高比海深,我害怕什么。嘿嘿,嘿嘿嘿......”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看了看自己碗里刚刚夹出来的一小块鱼肉,恩,应该是没毒的,也应该没有被厨师偷偷吐口水。 “本来,我以为,我们那一次之后就不会在见面的,却不想,前几年的时候,我爸爸公司的内部网络出了点问题,好像是有什么商业机密被侵入什么的。当时急需一个程序员来解决危机。我是托了一位朋友,说有个人在电脑程序方面很厉害,应该能够帮忙。但是要价很高,我得多准备点银子。” 吴吟边吃边说,一副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耽误他话唠的死德性。 “然后,你们一见面忽然发现双方脸儿熟,紧接着对了对暗号,然后就发现还曾经有这么一段孽缘?再然后,就厮混成了一对好基友?”恩,鲫鱼肉鲜美,料汁没有抢掉肉质自身的鲜香,反而让唇齿间多了股回味。这种水平,确实值得招牌这两个字。 吴吟点头,很是赞许,“差不多吧。”他风卷残云,把眼前的碗筷一推,“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不着急。” 我白他一眼,同样是吃饭,为什么,他这个话多的反而吃得多吃得快吃得饱,我这个什么都不做,只是吃饭的人却慢的像个蜗牛呢?这世界真是颠倒了。 “喂,还想听平叔的事情么?”吃晚饭,摸摸开始圆起来的肚皮,正想着接下来是早早回家还是在这附近里转一转看一看,就见吴吟往椅子上一摊,像是个大老爷一样的翘脚问道。 实在是懒得翻白眼,我觉得,我今天翻白眼的额度都用完了。眼球都翻得快脱窗了,我实在是不能跟吴吟呆的时间过长,不是被弹死,就是被她老人家故意的说话大喘气给憋死,要么就是因为太鄙视他而被自己的白眼给翻死。 “好啊,那就说说呗。”我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杯盘狼藉,很有成就感,“我们一会在附近转一转吧,上一次来什么都没有看过呢。” “好啊。”吴吟点头,“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片没有开发的庄稼地,那边有条很干净的小河,我们去转转,感受下大自然的好山水。” 说着,他起身,对后台站着的服务员一招手,“跟你们老板说我走了,帐先记下,以后再算。” 服务员点点头,“好的,先生慢走。” 我侧目,以我对吴吟的了解....我碰了碰他的....肩膀下面的手臂,“哥们儿,这帐八成是不还了吧?” 吴吟点头,正好走出店外,现在已经不是正午,阳光不再像来时那么刺眼,那温暖的橘色已然让人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他迎着太阳往外看,微微清了清嗓门,居然很是赞许的回道:“哎呦,不错呦。值得培养哟。” 叉,哎呦什么哎呦,比周杰伦还高还壮的傻老爷门儿卖什么萌,我又不是奶茶。 三十七 打赌 既然周总已经发话,说是放我一天的小假。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电话里为什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儿,但是,现在都出来了。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既不刺眼,也没有凛冽冰冷的秋风吹得人浑身发凉。这种暖暖的天气,和漫天凋落叶的浪漫氛围本身就给人一种慵懒的幻觉。 田地里一片平坦,平坦的....只有十厘米左右的玉米麦秆排排罗列,土地上还零星散落着几片大大的黄色玉米皮。 这应该是刚刚收割过的田地模样吧。我想象着,前段时间这里硕果累累,一排排的玉米或者高粱杆迎风招展,用一个个能够压弯麦秆的果实向农民们汇报着它们的成熟。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呢。 我曾经看过婺源的油菜花田,那一排排的黄色海洋连成一片,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草木香气,那下过雨后微微湿润的空气和艳阳天里欢天喜地的奔跑着的孩童。那种初春的喜悦呆了一种终于挣脱寒冷的舒适,是一种新生在人们内心里的复活。 记起以前,有个人曾经说过,这世间所有的植物连成一片,都会造成一种气势恢弘的感觉,能够让人们产生强烈的震撼感。我当时还反驳,难道一堆母蚊子排成一个兵营,个个鼓起劲儿来对着你唱歌,你还能觉得气势恢宏么?恐怕早就避之不及的找灭蚊香了。 他当时说的是什么呢?好像是让我去看张艺谋的《红高粱》,他说,你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应该没有见过玉米要成熟时候的那种排场吧?那么平常的作物,明明是每天都会见到的,从它们冒出新芽开始,到渐渐长出麦秆再到硕果累累。每根麦秆上都挂着一个或两个的玉米。如果,你能看到那么多平淡无奇的玉米混成一片片高高的墙壁,那堵墙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还会随着秋风不断摆动..... 我依旧对他嗤之以鼻,可是想不出具体的例子去反驳他,于是,只好作罢。直到有一天,我真的看到了这部影片,那里面,我奶奶穿着红色的嫁衣穿梭在那一排排高高的高粱地里。那种气势确实是一种震撼,让我忽然理解了他所说的那句话。 只是....看着眼前这光秃秃的田地,我有些遗憾。到底是来的晚了。我居然正好赶在了玉米被收割后不久的时候来。如果前几天来,我应该会有幸见到那种曾经被描述过和在电影中见到过的震撼吧。 “怎么了?”吴吟蹲在我的侧前方,手指插进地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回过头,似乎是发现了我发呆。用另一只手扯了扯我的裤腿,“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我穿的是吴吟今天给配好的衣服,裤子是微微喇叭性的款式,布料很软,但是穿起来很有型。本来不想蹲下去的,我实在是太害怕蹲下去后一起身时那短暂几秒钟的晕眩。 但是。一低头,就看见被身上穿着的衣服。算了,拿人家的腿软。我还是乖乖的吧。蹲下来,看着吴吟的大手十分粗暴十分不自量力的插进了广袤的大地.....恩,应该说是食指和中指并拢插进去。恩....好色情..... “什么赌?”我有些疑惑,但还是蹲下来,假装自己是吴吟的同伙。不过。我很是警惕的把双手十指交叉,恩。尽量不要被吴吟拖下水。蹲下来就可以了,没必要也和他一样,用手指来和大自然进行一个亲密的接触。 “就赌,刘弘这小子不出半小时就会与我们巧遇,然后,他会提议让我们去附近的小河边转一转,然后,他会借口有事,急需用车,然后就把我们的车开走。”吴吟的手指在土中转了转,很是无聊,我却有些心悸,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手指...伸进土里?” 吴吟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动作的手指,很是流氓的又转了转,恩...这一次很文雅,是顺时针转一圈,然后逆时针转一圈.... “没什么,刘弘这人有个毛病,就算是洁癖。他是处女座的,事儿多。我得准备着点儿。”吴吟满不在乎,边说还嘿嘿笑的猥琐。 时间已近黄昏,田地里不时有穿着朴素的农人经过,黑黑的脸庞上皱纹横生,一看就是经常在日光下劳作的模样。只是,那走路的轻快和眼神中透出来的明亮让人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向来,收获的季节到了,这些靠田地吃饭的人们也是喜悦着的吧。 我有些惊讶,不知这和刘弘有什么关系,转过头正要问,却看见他十分囧囧有神的看着我,嘴巴咧得很开,露出两大排洁白的高露洁牙齿。呃.....真想给他一个苹果,看看他是咬出两排小血印还是干净的苹果汁。 “刘弘一会要来么?”不知为何,我脑子转了个弯,想起在山上时,吴吟把车停下来,虽然是他主动,到底到最后是我迎合了他的吻。 呃...当时,我就是吻得这家伙吧?不可思议,我不自觉的嘴唇相碰时感受到的软软的温温的触感,还有那在我口腔里不时活跃的舌头.... 我觉得,我真是无可救药了。摇摇头,及时赶走自己这明显的肉欲联想。 吴吟在我的左边蹲着,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我一回头,就看见自己脑袋的阴影投射在了他的半边脸上。 回过头去看看天色,天空渐渐有些发白,中午还飘着的几朵云不知何时被吹走,又或者,那些白白的云朵被我们永久的留在了山上。 吴吟笑笑,对我点点头,很是挑衅。“八九不离十。怎么样,要打赌么?” 我觉得他有些无聊,“既然你笃定了他会来,那我们就等着呗。打赌做什么,再说了,我们还能赌什么?” 这话出口,我的意思是质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可是,听在吴吟的耳中,显然成为了陈述句。 “反正也是没事做嘛。来吧,我们赌一赌吧,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吴吟眼睛亮亮的,似乎是来了兴致。 我觉得莫名其妙,义正言辞的表示了拒绝。“赌什么!” 显然,今天的吴吟很不懂得聆听话外之音。看他反而更加的兴奋,“这样吧,就赌明天。如果你输了。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依旧回山上,明天。我们在山上陪着平叔一整天。”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先不说吴吟有没有正确理解本人的拒绝,就是这赌注,也下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干嘛要和你赌。再说了,刘弘要不要来有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跟你是朋友是损友还是对手。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表示荒谬,实在是不想顺着眼前这个跟打了鸡血似地鼓动我打赌的人。 吴吟皱皱眉毛,很是无礼的表示了他的不满,他把插在图中的手指拔出来,忽然往我的脸上摸了两把,脸上被一股还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味道扫过。实在是有够恶心的。“喂,你这是做什么?有没有意思啊。” “快答应嘛,反正也没有什么。”吴吟的手又我的眼前晃。我蹲在地上还不及起身。尽力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上半个身子使劲儿的往后躲,却不想还是歪了一下,差点趴到地上,也幸好。吴吟这个混蛋及时扶了我一把。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啊!”我恼火,蹭的一下站起来。脑袋发晕,眼前黑黑的。果然,还是不行。 我闭着眼睛,努力地适应着这种骤然起身带来的晕眩。 手肘被吴吟紧紧的抓着,耳边还听见他在旁边瞎热心的唠叨,本来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忍受着耳边的嗡嗡声,心里被搅得乱乱的,“低血糖是吧?身体还是这样么?以后得好好调理了。” 晕眩中,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就是毁在了吴吟的一张嘴上。如果他能闭上嘴,给我哪怕几秒钟的清静就太好了。 “吴吟,你妹的,闭嘴!”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无法再忍了。 果然,还是要适时拿出强硬一点的态度来的。耳根子瞬间表示很舒服。 睁开眼睛,吴吟正在我眼前低着头,他静静的看着我,眉间微蹙,嘴唇微微咬紧,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又不好说出口。 瞧这憋屈的样子,就跟我欺负了他一样。懒得再计较,感觉好点了之后,我一挥手,“行了,说吧。” 他似乎是憋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呼出来一样的喘了一大口气。随即,嘴唇张了张,眼神又往我身上瞄了瞄,到底还是化繁为简,“你...你以后注意点身体。这要老是不注意,以后身体会更加虚弱的,尤其是来了以后,人体这新陈代谢会变得更加慢。你的身体到时候就是想调理都没办法调理好了。那个....” 我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的时间已到,可以停了。斜眼看他,见他果然张张嘴,很是听话的闭上了嘴。尽管....这嘴闭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行了。反正我是不会跟你打赌的。我们在这里呆一会儿。刘弘来,我们就一起聊聊天,看看风景。如果他不来,天色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我忽然觉得有些累,好好地一天休假,又被这个浑小子给搅合了。真想拿根大头针,好好地穿一下他这两块差不多跟肌肉一样发达的嘴了皮子。 吴吟像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倒是很爽快的答应,“好啊,那我们就等会儿。看看再说吧。” 为什么,每次吴吟答应我这么痛快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大事不好了的错觉? 神啊,请让我今天一定要回家。一定要让我不再着了吴吟这混蛋的道。 神啊,请你一定要听见我的请求。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会善待自己,绝对会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猥琐事忏悔的。噩梦,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身体的。 神啊,请你一定要听见我的祈祷啊! 神啊,你要信我的祈祷啊! ps: ps:可怜的林尧,我也不知道神会不会听到你的这些...... 恩,大家不用怀疑骗字数。俺是有节操的人。在完成这章后,忽然想给林尧一个苦逼的内心旁白,所以....就这样鸟。恩,乃们放心,这最后几段神啊和这个ps,并木有算进收费字数~~ 三十八 跌坑 话音刚落,就见吴吟眼睛一亮,指着我的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琐样,“看吧。[.超多好看小说]我猜对了吧?” 和熙的阳光透过他脸上如山丘般高低错落的五官,浓黑的瞳孔闪现出流光溢彩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一种源于高度兴奋的活力,让我很是惊讶。 我回过头,刘弘一晃一晃的走过来,原本朴素的田间生活环境瞬间被他衬成了法国南部的薰衣草浪漫田园风光。高高的身材,妥贴却质量上乘的休闲式西装,迎着温和的日光向我们走来。 看见我们,他右手平摊,摇了摇,打个招呼,笑的很是灿烂,像是一抹冬日里的阳光般纯良无害。我放下心来,有着温暖笑容的人,应该不会计较当年,不会想着我那些年少无知时所犯下的荒唐事。 “我猜,你们回来这里。想着边来散散心,边过来巧遇一下你们。没想到,居然猜对了。”刘弘走过来,勾上吴吟的背,哥俩好的样子很像是高中男生之间的互动。 吴吟很是不屑,鼻孔里出气,背着他对我眨了眨眼,“你这样的怪人,说出来的每句话我都不信,除非是签字画押还盖章盖手印。” 刘弘咂嘴,嘴角撇着,很没有帅哥的形象,“怎么?我在你这里的信誉就这么低了?别忘了,上一次啊,还是我帮你变成搞定的那个....” 话还没说完,刘弘的嘴巴就被吴吟手掌按住,“哎呀,你说哪个啊。我说呢。上次不是给你钱了么?”说着,还重重的锤了刘弘一锤,“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别人做生意都杀生或杀熟的只占一头。你倒好。不论生熟,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刘弘很是得意,两手一摊,“哎呀,技术费嘛,从来都是有市无价的。对吧,林尧?” 我本来还在琢磨着他们这话什么意思。用我那所得跟脑干差不多的脑筋,我怎么都觉得,他们的对话云山雾罩的。好像在隐瞒了什么。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们好像都很避讳。 “我怎么知道啊。你们说的。我都不懂。”我实话实说,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不懂装懂的蠢人出糗。 刘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像是在看好戏一般的等着我的回答。待我开口,却不知为何,嘴角的笑怎么都拢不住。让我更觉得里面有什么名堂。立马转头看吴吟,却见吴吟对我的眨眼。 好啦,吴吟一拍刘弘的背,“行了,别逗她了。我们刚才呢,商量着如果你来了就和你聊聊天。然后回市区。你呢?这么巴巴的跑过来,不会只是来看风景,顺便再和我们聊聊天这么简单吧?” 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这亲密的简直跟亲兄弟一样,实在是没有当年那种挨了顿揍后的芥蒂。或许,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都犯贱的喜欢肢体上的残暴交流? 还是......当年那段时间的通信,让他们在内心中产生了深度的交流。从而渐渐有了一种难得的默契和惺惺相惜。因此,在时隔多年后。他们终于发现,其实,他们彼此才是对方的真爱?! 摇摇头,这个消息太震惊了。我被自己的意淫搞到快爆炸。如果真的,我可是真的作孽啊。让这世上少了两个可以让女同胞们瓜分的好对象,这实在是要触犯众怒,要被天打雷劈的事情啊。 可是,除了这么想,我实在是想不出可以让他们现在感情这么好的原因。恩......有可能,我多年前的猥琐行径已经生了根发了芽,终于在多年后茁壮成长为一颗粗壮粗壮的大树了。恩,怎么看,怎么想,这两个人都有奸情,有蹊跷,有基情! 觉得脑袋有点疼。果然,我这种个性极为简单的人是无法理解他们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算了,还是不想了,我这么迷迷糊糊的,不也活了这么多年么。 真是悲哀,只能这么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 “怎么,我刚来就要赶我走?”刘弘还是笑眯眯的,他深呼一口气,微眯着眼睛看向太阳的方向,“吴吟肯定跟你说过这里有条河,但肯定还没带你去吧?” 我点点头,刘弘的侧脸果然更加妖孽。如果说,吴吟这个人偶尔能用他那有棱有角的爷们儿脸震我一下,而周新良那张精致深邃的带点混血儿的五官让我这个乡下妞总是惊艳一把的话。那么,刘弘在俊美之外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柔和神秘。 我愣愣的,觉得最近真是来了个开门红,怎么遇见的每个雄性都长了张能够迷惑女人的脸。 “恩。是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你也要去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俩个都那么强调这条河,这里面是有什么意义么? 莫非....这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不是从中学时候的通信开始,而是从这条河开始的? 恩......莫非......他们是在河边定的情?! 我再次被自己身内沉睡了多年的腐女倾向给吓醒。 “好啊。”刘弘摆摆手,顺着田地中间的小通道往外走,他走在我们的前面,身子一摇一晃,并没有成熟男人的稳重从容。很像是自由的不顾形象的乡间长大小孩子。 刘弘真是一个奇妙的人。听说,他是一个电脑程序高手,难道,智商高的人,身上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么? “林尧,说真的,我们要不要打这个赌?”吴吟并没有跟着刘洪一起走在前面,而是磨磨蹭蹭的在我身边,边踢着脚下的泥土,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看周围的乡野风光。此刻,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道。 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找一切机会往我耳边吹气,让我麻麻的,总是本能的躲着他。我歪了歪身子。脚下踩着的一片小高地有些不稳,差点晃下去,“不赌!” 我很坚决的拒绝。从来,只要是吴吟主动提出的建议,我都必须要给以不用质疑的拒绝。不能有任何情面可讲。 虽然,每次我的提议都会在他那里得到回应,并且能够被彻底的实施。但是,为了自保,我觉得我可以放下人情往来方面的交情,也可以不必那么讲究道义。恩。脸皮厚是其中一个因素,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情商和捉弄人这方面,我的天赋对比吴吟。绝对是一个黑黑的大洞,先天缺陷啊。 总之,我就是没有吴吟这么无耻啊。最缺德的人其实不是我,是吴吟这个混蛋啊! 此时还不到晚上,黄昏的风吹起来还带着正午的微微暖意。四处只有玉米被割后的空地。泥土微微带了腥气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周围静静的风不停吹动。我把手举起,双手合拢放在脑后,虚枕着往前走。 秋风拂面,不同于市中心总是汽车尾气弥漫的污浊空气,也没有各种噪音污染的环境。更没有细灰尘满天飘浮带给人们的焦躁和不安。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惬意。不知道,刘弘和吴吟口口声声要去的小河,又是怎样的令人心旷神怡。 自在的走着。全然忘记了身边虎视眈眈的吴吟。 直到,吴吟再次凑上来,死不甘心的引诱,“林尧,不打赌的话。到时候不要说我这个人坏到没边啊。” 小风吹着,秋天收获后的心旷神怡被享受着。前面可能更加秀丽的小河还在等着,完美的带薪小假期享受着。我为什么要后悔?莫名其妙。 我哼了一声,“哥们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墨迹,看看人家刘弘。长得又好,脾气又好,知道我们来玩,还主动来带路令我们去玩。” 想想,昨天晚上在别墅里,第一次主动洗碗,还被吴吟挑剔,累得半死。再看看他一副阴测测的又有阴谋上演的得瑟样,莫名想要打击的他抬不起头来。 “算了,那我不管了。”吴吟一条眉毛,居然叹口气,似乎很是可喜的自言自语,“哎呀,又有人要倒霉了。” 我无语,双手虚撑着后脑勺,一心一意的感受田园风光。这里真美,像是记忆里和舅舅在外婆家附近的田地里玩耍时的感觉。 “到了。”忽然,吴吟扶了我的手肘一把,腰上又被咸猪手,“走路看着点。” 我晃了晃,低头看脚下,不禁吐吐舌头。哎呀,差点踩进了坑里。不知道,这么一个坑被挖来做什么,从上面往下看去,几乎是半米高的距离。如果真有人掉进去,应该会跌破或扭到腿脚吧。真是不安全,这里应该及时填平的。 我们已经走出了田地,站在泥土铺成的两人宽的小路上,路的对面就是一条长长地河道,柳树植在两边河岸,基本上长的歪歪扭扭,垂着叶子掉落了不少的光秃柳枝,似乎很是没精打采。 “我怎么知道这里有坑嘛。”吓了个胆破,幸好前面有看起来很是清澈的河道,让人心里倍感雀跃。 小心绕过去,再也不敢没正行,老老实实跟在刘弘的屁股后面走。刘弘个子高高的,现在,他背朝阳光,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环中,很是神圣。再想想,刚才刘弘那总是温暖的牲畜无害的笑容,我心里暗暗喷了吴吟一声,“这样的人物能够下套给我们钻?我不信。很不信。” 穿过小路,乡间小路虽然没有费力休整,也没有铺上平坦的柏油,但是,被车碾过,被整日劳作的农人踏过,又被无数的车辆经过。到底还是平整的。只有这样,刚才那个差点踩进去的小坑才显得更加突兀。 到了河道,我回过头,那个小坑还在那里,坑里黑洞洞的,在空旷的乡野之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刘弘在前面,一直没有理会我们,自顾自得走路,即使我差点跌进坑里,吴吟提醒我时,他也没有回头。那种一往无前的前进姿势,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的出神。 ps: 今天第二更。推荐好友推荐好友清蒸鳜鱼的《樱女王》,号称掰弯直男,调教正太,胡作非为,纵情乱来,重口味,各种邪恶yy!欢迎大家前去围观~~ 三十九 诱拐 当我转过身来,准备看看传说中让吴吟和刘弘念念不忘的河堤。却发现,刘弘已经转身,显然,在我分神的时候,他早就用现在这种琢磨小黄鸡有几只翅膀的认真精神研究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不自觉的往吴吟身边靠了靠,还小心翼翼的轻轻碰他,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友善的表情,“你们为什么都喜欢跑这里来?” 边说,还边四处张望。这小河平淡无奇的,很是普通。河水呈现很浅的绿色,应该是水里的浮游生物把河水衬成这个颜色吧。幸好,这里不是新闻报道里说的被污染严重的水沟。 听说,污染过的水经过的河道会发出很浓重的臭气,让所有经过的人都没办法靠近。更恐怖的是,里面的化学元素会让人的上各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底,水是人们生活中十分重要的因素。 站在河边,我抽着鼻子,看着浅绿色的河水,里面隐约能够看见银色的大肥鱼。细细的柳叶飘在水面,随着水波的流动而左右旋转。 这条河,应该还算干净吧,除了淡淡的腥气,和草木的清气外,我感觉不到想象中刺鼻的化学气味。 鼻子上被刮了一下,“闻什么?想喝么?” 吴吟的手就是贱,这就是一个贱人! 不理他,回过神来,刘弘憋着笑,微摇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我无法再忍下去,终于出口,“这里对你们来说很重要么?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这么喜欢往这里跑?” 吴吟在旁边点了点我的肩膀,似乎有些无奈,“林尧。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回头看刘弘,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觉得很温暖的笑容,我却觉得有丝阴沉沉的感觉泛上来。浑身打个哆嗦,我本能的后退,正好踩到一个小石头,没有低头看路,就甩了甩脚跟。(.)想着把小石头踢走。 却不想,吴吟在身后,像鬼似地冒出一句。“姐们儿,你踩的是我的脚。” 我弹开,这两个看起来基情四射的男人互不相让,一个用眼,一个用脚。硬生生把我逼近了十分尴尬的角落。 “啊,我还以为是河边的碎石子呢。嘿嘿。”旁边这俩人早在上一秒变成了阴阳怪气的木偶,我只能给自己找台阶下,往旁边闪了闪,终于缩着脖子,一个人呆到一边数圈圈...... 很静。很静.....静到能听见水里的鱼游动的声音,静得能听见半空中秋风经过的声音。 迫不得已,从已经看厌了的水面上移过眼睛。很是无奈的摊摊手,“败给你们了,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又都这么沉默,总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吴吟嘿嘿笑,原本只是蹲在一边。边丢着手里的石子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河里仍几块。 而刘弘.....鬼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忽然觉得。我实在是看人不准,那股子阴气哪里有半点友善。那种半阴不阳的盯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林尧,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么?”吴吟把手中的石子往河里扔,石子在河面上打了三个水漂后就沉了下去,只留下一圈圈小小的水波在摇动。 我想了想,“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是上小学了。怎么?和这里有关系?” 小心的看了看旁边抱臂站着看河边的刘弘,他的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在听见我回答的时候,他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一开眼神,继续注视着水面,脸上一丝笑容也无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严肃。 吴吟叹口气,下巴向刘弘一扬,嘴一努,“你问他,他一直很执着的认为你认识他。我实在是很无语。” 我狐疑,我觉得我被天雷劈中,我认为,这个世界绝对是在开我的玩笑。 刘弘的样貌俊美,就算小时候的我和他见过,就算我小时候的审美是多么的奇葩多么的有眼不识金香玉,我也肯定会对他有印象啊。 “对了,不知道你看没看一个电影,就是陈凯歌的被骂成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那部。”刘弘站得笔直,长长地腿立在河边,明明只是简单的站着,甚至还有些懒懒的意思,却让人感觉出无尽的美好。 虽然,佛家说皮囊都是转瞬即逝的,美丑没什么区别。可是,一个刘弘在旁边呢,对比着蹲在地上摸石子玩的吴吟,我还是觉得刘弘更加的赏心悦目,令人想要靠近。 美人----真是造物主给我等平凡人类的恩赐啊。 只是,这位美人的话有些让人无法理解,“我知道啊,无极嘛。张柏芝和谢霆锋演的。两个人还因为这片子复合结婚生孩子了。”我浑身肯定冒着八卦的狼光,因为刘弘瞥了我一眼,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显然是被吓到了。 “其实呢,很多事情的起因都是比较荒谬的。这个地方时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刘弘不再看我,忽然向右走了几步,停在一处粗树干的槐树下面,似乎很是怀念的摸了摸已经长了好几个像是眼睛一样的洞的大树干。很快,把手收回,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两张纸,很是小心的把手擦了个干净。 我目瞪口呆的瞥了瞥吴吟,果然,刘弘是有洁癖的。而且,从他刚才恨不能把手掌搓下一层皮的驾驶来看,这洁癖肯定很严重。 我脱口而出,“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为了表示公平,我还自告奋勇的揭了自己的老底,“我是狮子座的。吴吟....”我指了指正举起石子打水漂的吴吟,“他是天秤座,很装逼很虚伪的那个座。你呢?” 我觉得我的脑子绝对是让驴给踢了,我居然会在帅哥讲话的时候忽然说这么肤浅的问题。恨不能把舌头拉出来,好好地拧了再打个结。叫你再脑残,叫你再浅薄。又丢人了吧。 刘弘似乎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掌摊开,上下翻了翻,又拍了一下,抬起头来,半笑着,“吴吟总是说我处女座。不过,我是摩羯的。” “哦。”我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帅哥好脾气,不介意我这么愣头愣脑的话,但我不能总是不识抬举的瞎问。 “没关系,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刘弘笑笑,舒了口气,“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叫林尧,要我等着你。说你会给我一块很香的肥皂。” “肥皂?”我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我小时候和刘弘认识?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位帅哥是认错人了吧?“亲,你确定我这么幼稚的用肥皂来引诱当时很弱小的你?” 我已经震惊的不能对这位造物主给人类的恩赐表示崇拜了。 刘弘似乎无奈,偏偏头,对我身后的吴吟说道,“我就说,她已经记不得我了。” 我脑子飞速旋转,以我小时候又二又缺德的德行,我确实很有可能对小帅哥做一些拿香皂引诱的缺德事儿。但是,我为什么要用香皂?为什么,我不是用小弹弓,小水枪,小火车之类的,反而用这么奇葩的道具?! 再说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来过这里。我小时候根本就不住在这里的好不好。这里是多么的荒郊野外啊。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敢在晚上过来好不好。 恩,就算我来过,我也不可能胆子大到诱拐陌生小男孩啊。我这种看起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却比纸老虎还怂的货,我还能不了解自己么?我怎么可能会在陌生的地方用这么拙劣的道具去诱拐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怎么?不相信了?”刘弘笑笑,看着我,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我记得,以前,这里很穷,人们靠天吃饭,基本没有做生意的。哲理的田地更多,这条河也比现在要清澈的多。” 我的脑子当机,无法言语,只是被动的接收者刘弘的话,几乎是处于自动储存,但无法读取的状态。 “那个....”我举举手,觉得有个问题必须要问,刘弘停下来,示意我说话,“那个,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而且,我当时只是让你等我么?我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恩......” 我咬咬牙,还是不知羞耻的问出来,“我有没有在你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能够引发血案的馒头?” 好吧,这话一出口,我觉得我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文艺了一把。还血案,还馒头呢。直接问当男我有没有用那没皮没脸的无耻,伤害到了你一个纯朴的小娃娃更合适、更简洁、更明白。 “呃.....”刘弘有些迟疑,吴吟在身后却站起来,替他开腔。 “他现在这么洁癖,还不拜你所赐?” 这个.....这两个人是来找我算旧账的么? “最后,我没有拿着肥皂就找你吧?”我小心翼翼的问,想也知道,如果给了,也不会让大帅哥惦记了这么多年了。 刘弘楞了一下,摇头,“不,我想你是误会了。” 恩? “当时你确实给了我一块肥皂,然后我也很开心的拿着回家了。”刘弘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我回家后,试着用的时候,发现拿东西虽然长得很像正常的肥皂,而且冒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但是,用在手上的时候,却会有种刺刺的感觉。” 我晕了,为什么,刘弘说起来有板有眼的,我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这些事情? 四十 帅哥的报复 手肘被碰了碰,回过头,吴吟低着头,拧着眉头,似乎是有什么不满,又像是在想什么难解的问题。 “林尧,想不起来的话就算了。”吴吟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要把肩上的灰尘拍散一般的用力,“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却又和我有着很深的关系。 沉下来,叹口气,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吴吟,你先别打岔。”转过头去,看正在低着头,踢脚边石子的刘弘,他似乎很是悠闲,双手插进西服裤兜,有一搭没一搭的,“刘弘,你认为,我们以前就认识么?” 李弘很快的抬起头,眨眨眼,嘴角微撇。似乎是有意要吊我的胃口般,不肯直接回答,“你说呢?” 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反问他这句话呢? 刚才,还觉得刘弘这个人又帅又和善,应该是个好人。可是,现在他这种似笑非笑,一副任君猜想的感觉很像是吴吟捉弄我时的贱样。让我本能的想要伸出手给他一巴掌。 忍了忍,终于还是放弃内心的暴力冲动。 叹口气,摊摊手,“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知道我这人以前没心没肺的,可能无意间戏弄了很多人,也让一些无辜的人受到了不程度的伤害。我现在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坏的想一个渣,恨不能踹自己几脚。” 我觉得,我这个自我检讨做得很诚恳,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诚恳。 一本正经的望着刘弘,眼睛一眨不眨的说着,尽力的表现出对自己年少无知时所做错事的忏悔。 末了,悄悄舒口气。试探着轻声问,“所以,我现在想知道,您找我来这里是想要说什么事情吗?” 显然,刘弘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有诚意的跟他道歉,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的问他。 他愣了几秒,右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忽然对吴吟虚指一下,“那个,其实。我是来找他的。” “找吴吟?”我回身过去,那就是和我无关咯?可是,干嘛要跟我说那些连我都不再记起的事情了呢? 见我回头。吴吟对我耸耸肩,示意自己事先并不知情。 背后,刘弘的声音断断续续,“其实,我是想问吴吟。他能不能借我车开一开。我的车送修了,晚上要回市中心处理一件事情。今天正好看见你们,想着可以问你们借车过去的。” 借车?来找我们? 这步骤......好像.....和吴吟逼我打赌时说的是一样的。 我明显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太乱了,这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眉来眼去的,一个贱兮兮的躲。一个七拐八拐的讲故事。这是跑我跟前秀恩爱么? 强压住心底的不耐烦,抱着手,学刘弘的动作。放松身体,只管看戏。反正,不管怎样,今晚,我一定要睡到我的床!今晚。我不要再回山上过夜!我不要再给吴吟这祸害一个可趁之机! 吴吟面有得色,只差对着天空吹口哨了。他大手一挥,“行了,开走吧。不过,你是要山上的还是这一辆?” 刘弘没客气,很是爽快,“虽然说,你山上的车更合我口味,不过,我现在要赶时间,就不挑肥拣瘦的了。勉强就它吧。” 说着,刘弘大手一伸,比吴吟还土豪气十足的模样,“钥匙呢?” 我有点蒙,那我们要打车回市中心了。 “那个....那个....”我不自觉的举起一只手,结结巴巴的。 “讲。”刘弘虽然嘴角含笑,面容灿烂的只差给自己插一对小翅膀。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冷森森的,有些畏惧。 我心里打着颤,不由提议,“那个......你看,我们也要会市中心的,这样吧。我们一起回去呗。你看看。” 吴吟翘着脚,并没有附和我的提议,反而是置身世外,仿佛,回不回去是别人的事情,车子被借也和他没关系。 这贱小子就是一个劣等轮胎,平时花里胡哨的漂亮高端大气各种范儿,等到了关键时刻就爆胎。叉,真是中看不中用。 刘弘扑哧一声,忽然笑出声,他走到我跟前,细长的眼一眯,似乎是在逗猫一样的低着头,“林尧,吴吟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凑合,就是反应迟钝,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我以前还不信,但是,今天,我倒是真的有点信了。” 我后退,背部正好撞到了刚才刘弘靠着站的那颗小树上,整个人顿了顿,差点就沿着脚下微湿的泥地往下滑。 立正站好,稳住。看来,吴吟早就把我出卖了个透透的,眼下是不能指望了。吞吞唾沫,帅哥就算是眼神再凶狠,就算是一脸讽刺的有多么可恶,却依旧是赏心悦目啊。 “大.....大侠。您说。”其实我也是个怂货,美色当前,自动化身狗腿子。 刘弘鼻子里出口气,似乎是无奈,又像是鄙夷,“林尧啊,我会回来的。你可以试着等一等,看我今晚之前会不会把车开回来。” 说着,不再看我,像是在嫌恶什么一样的皱着眉头。 我目送着这位大帅哥一晃一晃的在视线里消失,他右手晃着车钥匙,很是潇洒。 沮丧的想着,帅哥都是记仇的。他果然是记恨着当年我利用吴吟戏弄他的事情。果然,得罪谁都是不能得罪高智商的帅哥天才啊。 心里流出了一整锅的面条泪。面上依旧坚强,整理情绪,耀武扬威的奔到吴吟面前。趁他还在自恋的等着我发话,我先发制人,直接把爪子伸向了他的耳朵。 吴吟疼的叽歪叫着,眼睛鼻子皱在一起,一手轻轻搭在我的手上。却不敢使力。“姑奶奶,我真的不是出卖你。刘弘这小子记仇,如果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找回这个心理平衡,我觉得,你会更惨的。” 我又拧了拧,手上力道加重,心里却是一颤,心里刚做好的面条泪消失了大半锅。 “那我问你,他跟我说的什么肥皂的故事都是瞎编的了?我们今晚怎么回去?” 吴吟微微弯着腰,配合着我的高度。脸庞扭曲的很是赏心悦目,“是编的。他小子有个毛病。就是在戏弄人之前,会很无聊的编一个似真似假的故事。然后,像是启发一样,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对方。当然了,如果这个被整的人够机敏,把他的把戏看穿。他也就不了了之。” 我晕,高智商帅哥果然在骨子里都是变态的。这么迂回曲折的报复方式实在是让人无语。他哪里是天秤座,这种万年寻仇,又发明出这种变态方式的人绝对是天蝎无疑啊。 泄了一口气,手中略微松了松,“你说。我怎样才能消了刘弘心里那股恶气?我是不想跟这种变态的人做仇人的,累死了。” 吴吟努努嘴,“姐儿们。咱手上不累么?” 我松开手,很是无力,“他这么借车,摆明了要把我们丢在荒郊野外的。如果,我们偷偷打车回市中心的话。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吴吟直起身子,摸摸自己的耳朵。呃.....真红。 吴吟白了我一眼,走到河边,背对我蹲着,“他既然摆明了要捉弄你,你逃了,他那种变态的人会觉得没达到目的,然后继续想办法捉弄你的。到时候,我可能就没办法护着你了。” 我看着他又往水中投了一枚石子,大概是十分用力的关系,石子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水面跳几下再沉没,而是直接沉进了水底,连一点水花都没激起。就像是投进了深渊的大石块,一点回音都无法查知。 原本安适的秋日下午,因为这么一闹,没有半点的闲情逸致。 秋风爽利,风景清丽,夕阳正好可以把温暖的橙黄色洒向它所能够覆盖的这片纯朴大地。 却觉得焦躁。定定的望着吴吟背影,看着他面对一条空荡荡的河流,等着他的回话。 “虽然,你会觉得我早有预谋,会认为我是趁机怎么样你。但是,我觉得,现在趁天色还好,最好的方法是重回平叔那里。最起码,养足了精神,明天早起去上班什么的都不耽误。”吴吟又往水中扔了一颗石子,依旧是毫无声息的沉进了河底。 这么一两句话,我就要放弃回市中心的决定,到底是有些不甘心。我试探着问道,“我们回市中心,他会知道?” 吴吟肩膀耸了耸,似乎是在听一个笑话,“林尧,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不要存着侥幸。反正,你也知道,刘弘这个人为我们公司做过整套的电脑程序,他的水平是业界都有口皆碑的。现在都是信息化时代,网络什么的简直就跟他家小院子一样来去自如。如果,他要知道你这个人在哪里,简直是易如反掌。” 算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心头略松了松。看看天色,原本湛蓝的天空被夕阳映红了大半,我们所在的小河是一条横穿了田地的灌水河流,顺着河流往上看,似乎能看见高高的水塔。 走到吴吟身边,递给他一颗小石子,他丢下手里那颗明显棱角扎手的石子,接过我的,丢进了河里。 “平叔那里到底是山上,他知道你去了那里,没去市区。应该会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就不会再纠缠你了。”他站起来,拍拍大腿。 “林尧,我们走吧。”从刘弘走后,吴吟就一副没兴趣开玩笑的样子,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般的沉重。 事情到这地步,我也只好顺着吴吟的建议走,“那好,我跟爸妈说一声。” 吴吟点点头,就走开了。远远看去,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确实如此,我总觉得今晚很不会寻常。甚至,他带我来这里,也许是为了什么事情。 算了,就算有什么,也得硬着头皮好好过。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再说吧。 四十一 爱情真纠结 跟爸妈删繁就简的说了情况,没敢说是被刘弘大帅哥阴了,只是简单说吴吟的车子坏了,只能先送修。(.)等明天直接回市中心上班。 爸妈似乎是听日常生活一样,并没有大惊小怪的询问到底。知道吴吟在我身边跟着,就什么都没有再问,一直都是我在电话里面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是不是,爸妈对吴吟太放心了?为什么,我总是有种,他们巴不得我永远有吴吟在身边,即使是一百年不回家都没有什么问题。 哎......究竟谁才是亲生的? 吴吟叫了一辆车,出了田地,又走了大概五百米,终于到了当初我们停车的地方。我累得不行,想起刘弘刚才来找我们时那种神采飞扬的劲头儿。 神啊,果然,天才帅哥是不能招惹的。他会万里追杀,千年惦记,然后,已有机会就不辞辛苦的达到目的啊! 心中恻恻,希望以后,我不要被刘弘同学给盯上。就这一次吧..... 坐在路边大石头上,差点把屁股坐的生出痤疮,终于,在天黑之前,蓝色的出租车终于停在眼前。 吴吟一直沉默的,他下午还插土地的手,不停在柏油路上写写画画,不知道那些淡黄色的尘土有多好玩。 “车来了。”远远地,终于看见了希望。老觉得脚掌有点痒,扭头往地上一看。恩,伸出左脚,踢了踢还蹲着在路面上乱画的某人,“起来,麻利点。” 没有再理会后面磨磨蹭蹭的某人。根据相处经验,每次吴吟沉默的时候,除了在必要的时候把他踢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外。千万不要做什么其他的事情。玩笑,禁止。聊天,禁止。拍马屁,更加要不得。 老老实实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座位上,吴吟除了一开上车时,瞥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声“极好安全带”外,就是对司机简略的说了去山口的位置。 接下来,一路沉默,司机开了一路,一开始还会找个话题和我们聊天。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但到底是不会聊天,渐渐的无话可说。旁边的吴吟不插话,安静的像是睡着。 最终。在越来越尴尬的沉默气氛中,司机扭头往吴吟的方向瞧了瞧,终于开口,“要不,我们听点歌?” 我一咧嘴。点点头,“好啊。” 偷眼瞄前面快成木乃伊的某人,可能是我眼花,又可能是吴吟同志确实只是安静的在坐车。他居然有了反应,“那就麻烦了。” 司机好不尴尬,笑呵呵的。“客气什么。” 车中划过一段常常的空气流动声,我觉得,我必须要装睡才能逃过这么尴尬的一路经历。 当被一下重重的颠簸震醒时。我扭着略微发疼的脖子,双手撑着车座,上身直立起来。 “到了?”双眼朦胧,许是我睡得太过沉实,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隔了一层淡淡的雾。车子里静静地。能够感觉出车子还在行驶。 只是,往车窗外瞄了瞄。青色的天空被山丘的轮廓割出一个连绵的锯齿形状,藏绿色的青山和渐渐浓重的青色天际把山间的寂静衬托的深沉大气。 “快到了。你先别睡了。醒醒神儿,不然一会下车会感冒。”吴吟似乎看到了我的动作,没有回头,就开口说话。在我听来,很像是一个幽灵在确切的前方忽然出声一般的吓人。 “唔。”精神有些怏怏的,刚才缩在后座位上睡觉,浑身不太舒服。这会醒过来,觉得喉咙里干干的,连话都不想说。 靠着靠背,坐正身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到底是刚睡醒,眼皮子依旧沉重。 眼睛半眯半睁的,意识也不时地跳,太阳穴突突的,老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一趟上山真是煎熬。比昨晚被吴吟拖过来,和他吵架一路都要难受得多。 终于,车子在时不时的震一下中停了。奇怪,昨晚吴吟带我来的时候,怎么会一路平稳的像是在高速路上行驶? “林尧,你精神好些了么?”吴吟在前面的副驾驶上合司机边算出租费边问我。 我已经懒得和他客气。哼,要我来这里的人是你,让刘弘那个变态帅哥把我困在这里不能回家的人也是你。这钱,姐姐我就算是精神损失费了! “恩,好多了。我可以下去了么?”我把手边的小挎包拿好,还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这身衣服怎么说也是吴吟花大价钱购置的,除了穿上好看显身材外,还不妨碍行动。最起码,我睡觉的时候,没觉得衣服咯人....... “恩,下去吧。”吴吟把钱交给司机,对他点点头,忙不迭的回我,忽又转头问司机,“师傅,今天市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看来,这家伙的唠瘾又发作了。我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我终于不用再面对一个心事沉沉的古里古怪的人。终于可以正视我这从一起小长到大的小盆友,并且可以对其随意打骂了。 司机张张口,似乎是要说什么,我已经懒得听下去,开门直接出去。 今晚的月色似乎和昨晚差不多,山中的景致和昨晚见到的也大相径庭,没有什么区别。 踩着砖石地面,呼吸者熟悉的草木气息。感觉胸口瞬间被大股的空气充斥,很是畅快。 恩......又回到老地方了。 “怎么?”后面车门关上,出租车开始启动,我回过身,却发现吴吟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看着远处的青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就又回去那种别别扭扭的状态了吧? 我实在是太郁闷了,为什么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还要面对一个时不时就要发脾气的定时炸弹? “林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吴吟走上前,狗爪子习惯性的搭在我肩上,很是随意的半拖着我往回走。 而出租车的司机还没有在我们的视线中走远。车尾灯打得很亮,把我们所在地方照的微亮。 看看天色,虽然没有昨晚那般黑黢黢的,让人觉得恐怖荒凉,却到底是暗下来的天色。无论怎么看,都让人产生一种逃避的情绪。 有点累,心里疲惫到不想再反抗,只是懒懒的回他,“你确定这里是安全的?” “恩,有我在。再危险的地方也是安全的。”吴吟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大言不惭的自恋。 “切。”我有些晕,“这话说反了吧。应该是,哪里有你在,哪里就不消停。” 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秋虫鸣叫和眼前飞舞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虫子外,就是一片片的树林和灌木林。 我真不想说自己是吃货。更不想说自己今天的运动量太大,受到的惊吓太多。我只想站在这荒凉无比的山地上面,只想在这秋虫不断叫的地方光明正大的说一声,“我饿了。” 我不是吃货,我不是吃货...... 可是,真心不想再出去转了。“那个....”厚着脸皮。还是反抗吧。“你不饿么?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吃晚饭了。你看,我们今天的活动量这么大,见到的人这么多......你不累么?” 吴吟趴在我肩膀。隔着厚厚的风衣,我都能感受他那波涛汹涌的感情起伏。 半闭着眼睛,准备接受奚落。 肩上一轻,额头被弹起,我睁开眼睛。侧着头,看旁边手贱的人。 吴吟似笑非笑。“就是带你去吃饭啊。再说了,你不是很好奇平叔和他妻子清敏之间的事情么?” 脑子里晃着中午在半山腰上见到的那名黑衣女子,那薄削的嘴唇,那浑身散发出来冷冽气质,以及在和我们对话时的欲语还休,更又临走前,我回头看她时,她那上扬的嘴角和挥动的手掌。 她和平叔之间的故事应该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可是,那么无奈的分离为何都没有让这两个人彻底的分开,反而是这样摇摇对望的绝望呢。心情有些沉重,“去哪里吃?你不是很讨厌她么?” 吴吟拽着我,沿着砖石铺就的小道,撩开一处灌木丛,里面露出一条被踩得细细的小径,小径前方有隐隐的灯光,似乎是在暗示着里面的别有洞天。 我所在吴吟胳膊下面,探头探脑,灌木丛长得高大,遮挡了外面的月光。除了尽头的微弱光芒外,触目所及便是一片片的细长灌木叶子割裂出来的黑暗。 吴吟大步往前走,并没有放松手上对我的力气,他便撩开前面挡住人的碎枝条,边低声说,“倒不讨厌,只是恨敏姨这么无声无息的住在山上,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任何人告知平叔她的状况。这种天天消极的态度,实在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与其如此,真不如,当初我没有告诉她平叔的下落。” 我听得有点晕。这关系太复杂了吧。 “那个.....你说方清敏身体有病?她也住在这座山上,而且,平叔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爱或不爱都是一件干脆利落的事情。 喜欢就是喜欢,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不开心了就是不开心。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关系呢? 明明相爱却分离,明明默默守护着却要给对方一个绝望的等待。 这又不是七八十年代的爱情小说,这活生生的现实里,即使偶尔会冒出一两个天长久久、情意绵绵的神仙情侣,却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纠结苦情的爱情。 “吴吟,我晕。”没等吴吟解释,我就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姐姐我,智商严重不够,情商更是着急。 四十二 为难 其实,不仅仅是对自己情商和智商的怀疑,更多的,我是在怀疑这种爱情的真实性。[.超多好看小说] 我十分怀疑平叔和方清敏的爱情故事是吴吟一个人意淫出来的呢。 总觉得,这种情深,这等纠结,是不会有人在现实中切实实践的。即使是平叔这样第一眼就知道藏着无数故事的人。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我们生活得时代早已没了那种情深意切的爱情期盼。 一开始,看着别墅中的处处暗藏技巧的设计,那种用心,那种沉静的温馨和默默诉说,都像是在对我展示着一种生活中寻常难以体会的深情。 我也在猜测着平叔的感情经历和那些曾经在书本中在电影中所见过的缠磨悱恻片段。总是在唏嘘着,有情人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为什么要过这种一个人的孤独生活,也要选择这种无奈的比死别还要绝望的生离。 或许,是我来到这山中的过程太过突兀,又或许,是我内心里潜藏着对于爱情的美好向往。我和容易就接受了平叔拥有爱情的可能性。 可是,在山下转一圈,尤其是遇见刘弘,被这位长相温柔,总是笑眯眯的帅哥彻彻底底摆了一道后。我觉得,我内心中的邪恶黑暗想法被释放出来,那种对于这个世界满满的仇恨开始入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头来。 再加上,我的肚子很饿,一个处在饥饿状态的人,是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明显温暖到让人融化的纯粹爱情的。 我摸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它里面不时地嘀咕。真是丢尽了脸面。吴吟在我身边,估计早就察觉了。 可是......肚皮事大,爱情故事、尊严、名誉这些都可以暂时靠边站站了。 “别急,敏姨给我们做饭了。”吴吟手上不停。边拽着我边往前走。 只要倚在他的身边,我就是个半残废,基本上,就是个被拽着走的命。 叹口气,我拉拉他风衣腰部的暗扣,“亲,我能走。还有啊,中午的时候,你不是和你敏姨苦大仇深的么?那咬牙切齿的,恨不能立刻让人家消失才算干休。这会儿怎么眼巴巴的就去人家家里蹭饭了?不嫌丢人么?不觉得自己没节操么?” 我极尽所能。尽一切可能的力量来打击不知羞耻的吴吟同志。 “你懂什么。”吴吟不理我,“小心脚下,这附近虽然撒过药。寻常虫蛇不会靠近,不过,也会有几只胆大的。” 顿了顿,他咳了咳,轻哼出声。“就你那走条山道都能遇见鬼的运气,我就不信,你离了我能好好地呆一晚上。” 真是看不起人。我鼓了鼓气,很是郁闷,张口就要和他好好分辨。心里一盘算,立马泄了气。靠,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啊。 耷拉着头,没有精神的跟在身后。眼前的小道其实很短。但是让人郁闷的是,被灌木林遮起来的小道走完后,一条略微宽敞的卵石路又在脚下咯的人想跳脚。我穿的鞋子是吴吟配好的加厚帆布鞋,鞋底不薄,却还是觉得踩在路上很是难受。“哥。到底还有多远啊。” 淡淡的灯光依旧暗示着出口的所在,我却被脚下的不适感弄的泄气。只想掉头,顶多爬一段山路,我就能进了别墅,手托着下巴,假装自己是个无知宝宝和平叔聊天了。 “不远了。脚底板儿累了?”吴吟回过头来,忽然十分好心的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刚才抱怨他,鉴于我口气之强烈,态度之坚决,吴吟同志已经把他的爪子从我腰上爬下来了。 原本以为,我会有机会研究一下吴吟同志在黑暗中神龙摆尾的功力。却不想,几句话下来,我又被吴吟双臂一捞,转眼到了前面成领队。 “这样吧,你不是不想去别墅了么?我们今晚就换个地方住一住。怎么样?”吴吟半推着我往前走,脚下石子咯的人无法忍受,真想小跑着走过。 “谁家把小路排成这样扎脚的形式,怎么走人啊?”我一边抱怨,一边大迈步尽快往前赶。“等等。换个地方住?去你敏姨家?” “嗯。”吴吟似乎有些心事,“一会儿,不要乱问,乖一点。敏姨的身体不太好,尽量让她开心一些。” 切,什么嘛。中午的时候,看见人家跟见仇人一样,现在到体贴的跟个孝子贤孙一样。什么都考虑到。 “好啊。”懒得追问。 说话间,就走出了被灌木林包围的一小段一小段看起来诡异的小路。终于见到光亮在前方不远处闪着。我很是欣悦,“喂,敏姨怎么知道你会去的?” “哦,每次我来见平叔,都会去她这里走一趟,聊聊天什么的。”吴吟拉着我,似乎是心不在焉。 “哦,他和平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都说开了不就可以了么?一把年纪了,弄得这么小清新做什么?半路夫妻都可以凑合着过的,他们这种年少时爱的轰轰烈烈,又一直忘不了对方的,又怎么不能才重新在一起呢?” 我想,我肯定是触碰到了吴吟心里的什么东西。因为,他紧抿了嘴,眉头皱的跟个麻花似地,一脸强自忍耐的模样。 碰碰他的胳膊,“喂,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吴吟甩掉我的胳膊,似乎是在赌气一样,声音有些沉,还有些严厉,“林尧,如果张郁回过头来,死乞白赖的要和你在一起。并且承诺,从此以后对你一心一意,不会再为了其他诱惑而把持不住自己。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心里咯噔一跳。好好地讨论平叔,这火怎么烧到我这里来了。 “靠,别跟你我提那个贱男。”我本能的拒绝,“我们情况不一样。我这是被墙角自己不安分,非得跑。你家平叔和敏姨是那么的恩爱,怎么能和我的情况放在一起比呢。”我讪讪的,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不会吧。敏姨当初执意要离开平叔,是因为有外遇了?” 吴吟在前面站住,我及时刹脚,心里暗叫爷爷保佑,同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没有外遇,但是和外遇差不多。”吴吟叹口气,转过身来,此时天色已黑,浓浓的黑色幕布笼罩下来,除了前方的一点灯光外,只有时时响起的秋虫鸣叫在宣告着秋夜的生机。 “什么意思?”我的肚子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总觉得,在这山中过的好几百年的时光,一草一木都像是自己身上的呼吸。空气中飘散的草木清香和不时飘落的树叶早已没有了初来时所感觉的新鲜,反而在心里有了丝熟稔的寻常。 我只是第二次来这里,就觉得一切开始变得寻常,隐隐有些乏味。如果,长年累月的呆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呢? 有些心惊,到底是怎么样的爱情,会让人心甘情愿的离群索居,终日守着一座山去生活? “当年平叔为了找敏姨,去香港找她。但是,当找到她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敏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吴吟叹口气,踢了踢旁边的树干,树干很粗,只是轻微的晃动了几下,饶是如此,依旧秫秫的往下掉叶子。“平叔一句话没有说,什么也没问。直接回了a市,然后签了离婚协议书,通过律师办了后面的事情。” “敏姨外遇?”有些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却觉得不现实,“不可能吧。这两个人不是很恩爱么?” 心里却有些凄惶,终究是这样吧。所谓爱情,再怎么轰轰烈烈,再怎么情意绵长,终究会有消失的时候。 “不是。”吴吟摇头,折下一个细细的小枝干。两手握住枝干末端,拧成了一个圆圈,伸手就要往我头上扣,我后退几步,堪堪避过。真想让自己的眼睛发绿光,吓死这个无时无刻不找茬的人。 “其实,在平叔忙碌的这段时间,敏姨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然后得知了两个消息。这两个消息,让她很为难。” “哦。”我觉得有些无聊,山间景致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宜人,新鲜劲过去后,反而体会更多的是一种无聊。 我拿出手机,开了屏幕,电池还有一个格,信号没有。玩手机游戏是不行,别说和庄主聊天,就连浏览微薄页面都是不可能的。 旁人的爱情再是轰轰烈烈,再是九曲回转,再是精彩。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听起来很是精彩的爱情故事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而是一出你逃我追,你弃我走的纠结情况。现实总是赤裸裸的,我又怎么能期望听到一出类似于西厢记的浓烈爱情? 叹口气,把手机塞进上衣口袋,瞥了旁边蹲着的吴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了。这会儿了,怎么会有闲心蹲在荒郊野外,也不怕冒出来个什么虫蛇的把他给咬了。“什么消息啊。” “敏姨怀孕了,这个孩子不能留。而且,从此以后,她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吴吟站起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一会见她,不要乱问。就当是见你姥姥一样,讨她欢心就行了。”吴吟拉着我,顿了顿,忽然转口风,“算了,她现在年纪有些大,难免有些敏感,你就老老实实的。不说话吧。” “靠。”我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鄙视。居然敢怀疑我赖以生存的狗腿能力?这小子今天实在不是一般的嚣张。该打。 四十三 发火 如同吴吟所说,敏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我们。就像昨天见到平叔时,一进门就被告知饭菜在桌上,已经等我们很久。 重新见到敏姨,印象中有些削薄得面容总是让人有些难以亲近的错觉。但是,当我站在院门外,望着童话中才能出现的茅草屋发呆时,她穿着素色的呢子大衣开门。看见我们,笑容温暖,眼神明亮,“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我点点头,看吴吟,他的脸上依旧有些冰寒,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些表里不一。明明是心里关心着敏姨,处处为她着想。却总是对着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好在,敏姨似乎并不在乎吴吟的脸色,照样是以一个长辈的慈爱对待着他,连带着,我也被用心的照顾着。 我老老实实的按照吴吟说的去做,除了进门说句“阿姨好”和其他的应和外,轻易不敢说话。 尽管,吴吟白天时把方清敏说的很是娴雅端淑,我却并没有在敏姨的身上体会到一点轻灵的娴静感觉。反而是,时时处处体会到一种凌厉的气息,那似乎不同于职场中所历练出来的气场。而是一种奇怪的,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我感到心底发寒。坐在房间里设施齐备的家具,里面的布置和平叔在别墅中奇诡变幻的设计风格截然不同。而是充满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怀旧风格,一桌一椅似乎都充满了时间的洗练,处处充满了简朴而素雅的风情。 看着敏姨笑着把面前的空盘碟收走,等厨房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时,我拽拽吴吟,“我们晚上就在这里睡觉么?我怎么觉得这么恐怖呢?” 吴吟坐在我旁边,有些好笑的拿着桌上的抹布。“恐怖什么?习惯了就好。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觉得来这里纯属是自找麻烦。总觉得这里,就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有种生人勿近的隐形标签。这种感觉很让人不安,就像是闯进了别人搭建好的秘密花园,我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外来客。鲁莽又幼稚的望着花园里的一切不知所措,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而遭到雇主的惩罚。 敏姨的性格应该没有想象中的柔弱,更没有外表看起来的刚硬。她看我们的时侯,眉眼弯弯的,说话也是柔声细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厉。不知为何。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冷冷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睡觉吗?”我觉得有些荒诞,看看屋里。显然,这里设施齐全,表面看起来很是怀旧,但其实每一项现代化的设施都没又落下。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这里的奢华程度其实并不比山上别墅的逊色。“要不要去平叔那里?” “怎么?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吴吟很是不屑。边擦桌子边问,显然心不在焉。 “放心吧,敏姨这里很安全,她这人也很好相处。只是....”吴吟手不停,很是仔细的对比着桌子上的纹路,像是在观察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样。 “只是什么?”我的心揪着。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呆着。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也绝对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出现。可是,仔细的想了想,没有什么是应该特别注意的。似乎,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我在这里住一晚。明天起早回市中心,这个行程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许是环境太陌生,许是这几天见了太多陌生人。许是.... 算了,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一晚吧。 “刚吃完饭,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吴吟满意的看着已经能反光的桌面,终于腾出心思来关心我这个落难的同胞了。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你家吃饱了没事去散步。”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敏姨,我们先出去了。你先收拾。累了就去睡觉吧。”把手中的抹布叠了叠,似乎很满意的点头.然后对着厨房里忙着的敏姨说了声,吴吟对我一扬下巴,很是威风的招呼我,“走吧,带你看星星,看月亮去。” “靠,谁跟你看星星看月亮。”我跟在他身后,本想拒绝,却又想,呆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便利,而且心里的那股子不安也老是跳得厉害,出去走走应该会好一点吧...... 此时天色已晚,肚皮撑得差点鼓起来,我望了望不时被云朵遮住的月光,周围寂静像是世界的彼端。 我第一百次的把手机拿出来,望着上面的一个电和信号全无的显示叹气。到底是无聊。我果真做不了高人,就算是模仿着装装样子也不可能。 “林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吴吟在前面,坐在院中的大石头上面。大石头表面平坦,想来,是敏姨故意搬来当看风景的座椅吧。 敏姨的院子布置的错落有致,并不像平叔别墅里的大气,而是多了写秀气和雅致,处处引发着人们动极思静的欲望和渴求。 我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对着渐渐有些发暗的手机屏幕发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什么问题?”我把手机放回口袋,重重吸了一口气。对我这个喜新厌旧的人来生活,这座山所剩下的唯一好处就是空气清新,处处充满了草木香气。再加上空旷的空间,环境的不同确实能稍微抚慰一下焦躁的心情。 “如果,我建议你重新再找一份工作,你会怎么办?”秋夜到底是凉的,更何况是在山间。吴吟坐在石头上,一点都不惧寒冷,我都替他的屁股感到冷。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尽力的想,自己究竟会不会听从跟吴吟的建议。另一方面,又觉得,吴吟这话问的有些无厘头。好好地,我为什么要辞职? “哦,没什么。你只要回答就好了。”吴吟一腿翘起来,似乎很是自在,“说起来,从你进公司,就一直在抱怨,似乎对这份工作很不满意。但又每天都想去,好像公司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你似地。怎么?对周新良有感觉?” 我愣住,“什么有感觉?他有未婚妻了。我没兴趣做第三者。” 吴吟轻笑,似乎是不以为然,“全a城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周新良和他的未婚妻两个人不可能走在一起。你对他没感觉最好,有感觉的话就赶紧想想怎么不让自己搅进已经很浑的水里。小心,到时候,这两个人撕破了脸的时候,那你当替死鬼。” 这话不是夸张,就夏穆安那样找我来各种示威的态度,再加上传闻中的事情,吴吟的话十有八九会成真。 我的胆子是很小的,又是个出了名的怂货。当下,无视节操为何物,很是诚恳的抓住吴吟大腿,“亲,指条明路吧!” 脑门一疼,擦,又被弹了。 强压怒火,假装比雪还白的小兔子,“亲哥,我真的要辞职,再去找另一份工作。才能破解眼前的局面?” 吴吟懒得理我这一套,指指我抱住他大腿的爪子。我迅速收起手,还讨好的给他拍了拍裤管,“您说。” “我的建议就是趁早出来,周新良这个人做上级做生意都是很厉害的。我也认可他的能力。虽然不怎么熟悉他在感情方面的事情。但是,就冲着现在商圈里传的他和未婚妻之间的那些些事。我就觉得,跟他有感情牵扯的人都会很危险。”吴吟叹口气,从地上捡起一片碎小的叶子吹了吹。 “我不会去攻击周新良,说他怎样。但是,你看看,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任由这个女人四处里因为他树敌,无论是有意也好,还是无心也罢。都很是让人心惊。有意的话,他这个人太过于冷酷,对于爱慕自己的人不拒绝,还任由对方做出疯狂的事情。无心的话,就说明他这个人在处理感情方面的无能,而且对夏穆安也过于冷漠。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良配啊。”吴吟叹口气,拿着手中叶子举起,对着月亮翻来覆去的看。 “哦。”我有些晕。觉得吴吟说的有道理,但想想周围的同事还有每天工作的氛围,又有些不舍。“可是,我觉得这份工作挺好的。虽然刚接手,有很多东西我都有些不上轨道,但是,同事们能力强,工作环境也好。就因为周新良的这么一件家事放弃,稍微的有点可惜......” 哗的,吴吟猛地伸长胳膊,把手中树叶忘我身上丢,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你的名誉重要?林尧,我就不信,你会是非不分的认为钱财事业比个人名誉还要排在前面。” 把落在肩上的树叶抓住,被他吓得只得点头,跟孙子似地复读着,“恩,名誉重要。名誉重要。其他都是浮云。其他都是贪念。都是努力后慢慢混出来的。” 长长地沉默,黑暗里,不敢看似乎在发飙的吴吟。不知道他的眼里是冒着什么样的光,绿的还是红的?终于,耳朵不再寂寞,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最好是这么认为。” 我很是没骨气的应和,“恩,明天回公司我就辞职。你放心。” 四十四 惊变 当我终于蹭回了市中心的时候,面对熟悉的城市噪音,和乌烟瘴气的飞扬尘土。一切都是那么的世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变态的觉得胸口扩张,很是舒坦。 果然,我是一个地道的俗人。扮不成那高山仰止的世外高人。 当我从吴吟那十分惹眼的紫罗兰小跑车上下来的时候,听见周围轻轻的吸气声瞬间转换成了一声失望的切。 好吧。我这副平淡的尊容,虽然被吴吟搭配出的一身皮衬得还算像个样子。但到底不配这么拉风的小车啊。 尤其是,一大早起来,被吴吟亢奋的砸门,差点强行进门。 什么都没收拾,机械似地套上衣服,匆忙吃完敏姨准备的早饭。然后,在敏姨十分和善的爱慕目光下,屁都不敢否认的就上了小跑车。 等进了市中心,我才大呼一口气,十分崇拜的拍拍吴吟肩膀,“哥们儿,你真是强啊。几点起得,这么早都能把车弄到手。” “林尧,你记住昨晚答应我的。”吴吟很拽的玩起了深沉,一点都不躲。脑袋正正好好的被我推歪了一下,很像是牵线木偶。可是眼睛看着前方,很是专注,简直就是一个装大人的老小孩。 “哦。”我愣住,想起昨晚睡觉前,吴吟差点跟我急了的时候说的话。 真的要去辞职么?我这才来多久,有一个星期没?有一个月没? 站在广业大厦办公楼的下面,趁着群众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拉风又骚气十足的紫罗兰小跑车远去,我一个人整理下衣领,煞有介事的小跑着进楼。 大玻璃门刚推开,就被搂住,熟悉的香水味道扑鼻而来。 耳朵被揪的生疼。我十分苦逼的回过头来,龇牙咧嘴的求饶,“姑奶奶,手下留情。我是您的亲同学啊。(.)咱俩还曾经住一个宿舍呢。您忘了么?” 王姿芸不解气,重重的拍我后背,“你还有脸回来?昨天那干什么去了?我从前天晚上就找你,你直到现在才回来。你手机是买来做什么用的?胆子大了哈,以前连个号都不留,现在好不容易留了,又开始搞失踪?” 耳朵又被重重拧了一下。疼死我了,“您轻点。我不是您留在大明湖畔的容嬷嬷啊。” “说,去哪了?”王姿芸蹭着我。我们一起挤着进了大楼。 “去郊外玩了一天。信号接收不好。怎么了?找我有事?”我到底是有些心虚,中间还和周新良通过电话呢,不然,我也不会得到允许可以放假一天啊。 不过,王姿芸有给我打电话?我怎么没有看到? 掏出手机。屏幕上空空的,通话记录里也是很干净,只有我和周新良之间的一个电话记录。 “一?”我疑惑的把手机递到王姿芸面前,“你确定给我打了?” “恩?”注意力转移,我的耳朵终于脱离了魔爪一下会儿。王姿芸伸手把我的手机躲过去,很是熟练地按起键盘。“怎么会这样?你不会把我加黑名单了吧?臭丫头。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删老娘的电话。” 我立马捂住耳朵,双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立马否认,“亲姐姐,这手机居然还有这个功能?我是真心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敢把您拖进黑名单啊。” 脑子里闪出一线亮光,擦。吴吟! “我交代,我交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立马双手举起。跟个精力旺盛,迫切需要老师夸赞的小学生一样,我囧囧有神的站在大厅中央对王姿芸表示忠心。 神啊。(.无弹窗广告)为什么,我要对一个女人解释自己的私事?为什么,我要做着男人对女朋友应该做的解释? “吴吟!他把我的手机藏了一个晚上,又设置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觉得,是他做的!”不顾周围透进来的诧异目光,反正姐姐我在这里没混几天,都对我不熟。再说了,我都答应了吴吟,过不了几天就会辞职。 丢点人,没关系。反正,城市大着呢,白领们忙着呢。谁有功夫记挂着我这么个小角色。光那些大小社会新闻,种种奇葩就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八卦领地了。 恩,“是他!”我十分确定的化身为好宝宝,准备把吴吟出卖个干净。“我的手机不能上网,只能打电话。而且没有接收到任何人的电话。我觉得可能不仅仅是你,还会有人被拉进黑名单了。” 我看着王姿芸简直如飞的操作着手机,凑近前去看屏幕,果然,和王姿芸并列的,还有几个号码。另外一个是张郁,奇怪的是,还有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很是陌生,不知道是谁。 王姿芸把自己的号码调出来,其他的没动,就直接把手机递给我。 “其他的你爱拉黑就继续在里面呆着,不想黑了就自己的操作。”王姿芸和是郁闷,“我说呢,昨天那么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会参与进来的。就你这白痴,连自己的手机都搞不定,还想当黑客,简直是做梦啊。” 我被她说得晕头转向,“什么黑客?什么参与?出大事了?什么事情?” 我一着急就会说话加快,整个人跟个蹦豆子似地,叭叭叭的,还能有几个小唾沫星子往外蹦。呃.....真是惨不忍睹。 啊,幸好我木有形象包袱。别说美女了,就算是气质美女。都是和我无缘的称号。 “行了。知道了。”估计是看不下去我这副上不得台面的猥琐形象,王姿芸很是宽宏大量的一甩手,干练的一挥手,“我们边走边说吧。昨天,幸好你不在,公司的总服务器被黑了。夏穆安知道消息后,下午就赶过来,那脸色黑的都能当黑板了。你要在的话,少不得被迁怒一把。” “公司被黑?”我有些晕,“说仔细点。现在修好了么?” “恩,还在修,不过差不多了。服务器被黑,很多人都提早下班了,我却得应付各种文件和电话,忙的要死。找你帮忙,又没有回音。再加上,夏穆安虎视眈眈的过来,我那心揪的。” 王姿芸拍拍胸口,一副惊险过后的模样,让我很是感动。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卷入是非的。”嘴上这么说,却有些心惊。稍有风吹草动,夏穆安就跑过来端着一副清理门户的架势。吴吟昨晚所说的情况,似乎正好是一个预言。到底是应验了。 胸口跳的厉害。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吴吟同志什么时候修炼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头一天跺跺脚,第二天,我的公司就出事了。 幸亏,我提前被吴吟警告。夏穆安的刁难也被我幸运的避开。 真是凶险,今天上午就递个辞职信吧。虽然周新良一直很看得起我,让我来公司工作,还给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上来就是总监。负责着不大不小的项目。 但是,知遇之恩可以在我翅膀硬了后加倍回报。如果,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在人生最好的时光里跌倒,我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年的时光才能重新站起来。搞不好,就是永远的翻不了身。 算了,就先做个小人吧。在事情没有变坏之前,在我这个人还能躲开将要发射的子弹之前。 “最好不会卷进去。嗳。”站在电梯面前,王姿芸神秘兮兮的碰了我的肩膀一下,“跟吴吟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过了两夜一天?有进展?” “什么进展?”我差点蹦起来,自己都很奇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要乱说哦。绝对没有你想象的奸情。” “什么奸情?你俩都是过了明路的。”王姿芸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这么说出来,又让我开始承受群众们好奇的目光。“别老是把自己弄得跟个地下似的。又不是小三啥的,你老是躲什么?” 晕,群众们的目光不再是轻飘飘的,气氛有点凝,跟个磁条扫描仪一样,蹭蹭蹭的在我身上不断来回刷。 “那个......”不是一般的尴尬,捂住王姿芸的嘴,手心湿乎乎的,不知道蹭没蹭到她老人家的高级防水口红。 “什么明路?你少给扣帽子。我们八字没一撇啊。”我小声纠正,表示严重抗议。 “切,别矫情了。都表白了,那层窗户纸也早就捅破了。你是老男痴呆还是产后变笨,怎么什么情势都分不清。平时看你很机灵的啊。怎么这次变得这么迟钝了?”王姿芸噼里啪啦的数落,媲美中年大妈。群众们的目光已经开始往我的肚皮上瞥,让我恨不能想死。 “对了,昨天夏穆安怎么走的?”想了好几圈,还是转移话题最好。“她怎么会这么及时知道消息。莫非,公司里有奸细?” 周新良负责的这一块虽然占不了公司多大的资源,但也相当重要。而作为夏家人,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别家公司的情况,而且来得这么快,简直是神一般的速度。 想说她没有在公司里安插内鬼,我才不信呢。 “哦,她好像本来就是要来找你的。不巧,公司又出了这种事情。幸好你不在,昨天凶险的很。”王姿芸压低了嗓音,话匣子打开,终于把注意力转开了。 ps: 祝大家七夕快乐~~~ 四十五 变幻 下了电梯,当我终于迈进了大格子间。 一推门,就感觉原本轻松随意的房间变成了冰柜。空气冷凝而肃穆,每个人和往常一样的做事,却有都像长了眼睛一样的无视我的出现。 我低下头,站在门口,一瞅,李晋都快钻进桌洞了。显然,他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顾不了其他的,直接走到李晋桌子边,看着他的被颤了一两下后。伸手捞起他的大油头,看他抬起头来,嫌弃的在其背上蹭了蹭。 “亲爱的。有啥料要爆么?”我的眼神里肯定要冒烟了,李晋对上我的眼睛,忽然抖了几抖。 “那个,林总监.....”李晋跟个打洞老鼠一样,先撇头往里面虚看了一下,回过头来,压低了嗓子。“您饶命吧。现在,周总正在办公室里和别人谈你的事情。好像很严肃的,跟昨天有关的样子。你过一会儿再去吧。我们昨晚都加班了很久才被被允许回家,今天实在不想这样了。” “什么意思?”我听着李晋语无伦次,心中疑团一把把的,想要梳理清楚,却总觉得困惑。 “就是,昨天公司被黑了。你不在。好像是上面有压力,说是公司内部有奸细,要彻查。所有三个月内来公司的人都要被接受一下问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部门也是新建,所以,被挨个的叫进了办公室里面。” 李晋大吐口水,五官扭成了一团,“幸好你不在,你在的话,恐怕比我们的待遇还要惨。里面的人简直是在审问犯人。真是苦逼,幸好有周总在,不然的话。我估计,我们部门昨天就被解散了。” “有这么严重?”不过就是被黑嘛,这种事情虽说摊上了会麻烦点,但不至于会解散一个部门的程度吧。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借题发挥。 正想着,李晋就急急打断,“怎么不严重,好像是公司的机密信息被盗了。又被改动的痕迹。幸好今天凌晨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 “哦。公司会不会有什么损失?”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像是如临大敌。 似乎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了,每个人在想着,在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清楚。你最好先去周总办公室里面报个到吧。”李晋犹犹豫豫的又补充了一句,食指偷偷指了指周新良办公室的方向,“在周总一个人的时候。里面,夏小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估摸着不会是好话。尤其是针对你的。” “哦。好的。”放过李晋,看他畏畏缩缩的。就是一个被蒸熟了的大虾模样。“谢了啊,你好好的打理一下个人卫生吧。你这样下去,怎么交女朋友?” 李晋愣了一下,很是不好意思的伸手扣扣后脑勺,“呵呵,知道了。” 虽然。目前情势不明。我只是知道了大致的情况,但怎么想,也觉得公司机密资料丢失的事情怪不到我的头上。我有多大的权力。能接触什么资料,别人不知,周新良是十分清楚的。 我林尧做事,向来不怕别人追究,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眼下,虽然。我心里知道,这事情和自己无关。可是,偌大的格子间里,这么凝重的气氛,还有那躲躲闪闪不敢和我对视的眼睛...... 我终究是不能像个二逼一样的直接宣扬:老娘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怀疑什么? 算了,眼下的情况还是保持云淡风轻的姿态吧。咱输人不输阵,应付了眼下,看看上级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当我终于勉强撑着到了格子间的里面,透过拉开的百叶窗帘,周新良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的谈话。 双方似乎进入了一个僵持的局面,正对周新良坐着的是位挽了一个整齐发髻的女人。 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谈些什么,我一晃而过,歪着头,不自觉的踮着脚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开了门,还算熟悉的办公室里铺满了一层的初生阳光。 想起,早上下山时,太阳在车外缓缓升起。吴吟一语不发的开着车,我坐在精致的座椅上,心惊胆战的感受着陌生的高级体验。不过是座椅舒服了些,速度刺激了点,设施先进了一大步而已。我犯贱的想起了吴吟被刘弘开走的奇瑞小qq,坐了这么多年的小破车。 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借着它挤兑吴吟,甚至公然买了一对对的耳塞放进车里,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现在真的换车了,我却有种失落。 想起老友记里,莫妮卡和钱德勒结婚时,六位好友不断重复的那一句:“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是的。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我等平民之间也是有一个个的小时代。即使比不上影响力巨大的美剧,比不上改变了人们生活得重大科学发现。但是,仅就个人而言,那辆小破车里面,却承载了我和吴吟热衷于耍二犯傻的大学时光,包容了我们各种的喜怒哀乐。 我们也是有自己的时代的。只是,这个时代那么的渺小,甚至都不及郭敬明拍成了mv的小时代那样华丽。 进了办公室,桌面上的两盆小盆栽,山影和常青藤依旧绿油油的,很是活力的展示着绿色植物应有的舒展。 打开窗户,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灌进来,楼下的行人开始减少,没了上班高峰期的人山人海与紧张气氛。 恩,这是新的一天。是需要好好做决定的一天。 我坐在椅子上,深深地陷进去。 什么都不想做。 电脑不想开,文件不想看,甚至,电话都不想接。 “怎么了?”门外有人敲门,睁眼看去,周新良正走过来。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我是绝对不能离开公司辞职的。 在公司里虽然艰难点,咬咬牙,忍受别人猜测。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我是害公司损失的奸细,这个罪名一落实。以后就算是浑身是嘴,我也说不清了。 心里黯然,如果我在下围棋。这种形势的话,应该是盘死棋了吧。没救了吧? 如果是庄主,遇到这种处处无路的情况,他会怎么做呢?下一步是围魏救赵还是直接忍辱负重呢? 眼下,我没有多有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按下了心里那个要辞职的决定。 做好身子,想了想,站起来,对周新良点点头,“周总,有事?” “我过来看看你。没事。”周新良直接做在靠窗的沙发上,嘴里说着没事,脸上显着的却是“亲,我要找你好好谈谈”的模样。 我乖觉,径直走过去。 阳光正好在他背后射进来,温暖的光线在沙发前面的黑实木茶几上徘徊。 我自从来了这个办公室,就一直没怎么利用起这个角落。茶几上本来摆放着的烟灰缸和其他的茶杯等器具连动都没有动过。 此时,我坐在周新良旁边的小沙发上,挺直了背。头却自觉地低着,眼睛自然地注意到了茶几上摆放的东西。 恩,茶几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是应该好好的打扫一下了。 “你怎么看?”周新良敲了敲茶几桌面,食指蜷曲,指节细长精致,让女人都自愧不如。 “什么?”我觉得莫名,上司什么话都不说,闷声做了不到五分钟就忽然张嘴问我的意见。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又怎么会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周新良头后仰,上半身子靠在沙发上,似乎是想要放松一下。下一秒却立刻重新坐好,直直的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试探。 ”昨天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现在全公司都在揪着我们这个部门不放。毕竟成立的时间不久,部门里的人员都是我从竞争对手或分公司那里找来的精英人员。现在,别说是这件事情,就算其他的风吹草动,我们部门都会是第一个受关注的对象。” 周新良说的很小心,我听的也不敢马虎。压下了心里要说辞职的想法。却在脑子里想起庄主。 如果是庄主,他会怎么做呢? “周总,你说的,我都清楚。”我接下话来,想着吴吟昨晚警告自己的话。不知所措至极,甚至想要大哥电话问问吴吟怎么办。庄主是不可能随时在线回我的留言,吴吟却是一个很好的军师。 虽然,大部分时候,吴吟都是在唠叨我,用尽一切办法来打击我不时冒出头来的自我感觉良好。 “我说这些,不时要逼你。只是,昨天排查完故障后,公司请的专门的工程师做了追踪,发现黑客进我们公司的客户端进口就是在我们这个部门。”周新良停了停,叹口气,“林尧,我相信你。你对公司还不熟悉,就算是有那个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公司所有的账户。” 周新良的话虽然说得委婉,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一次,谁也保不住我了。 天可怜见,我什么都没有做,却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看似事实确凿的猜测。 今年的六月有没有飞雪漫天? 四十六 人情 原本以为,整个公司,即使同部门的人会猜测和不确定。(.好看的小说)至少,周新良会是很明确的相信我。毕竟,我虽是一个总监,说起来好听,其实,能拥有的权利少之又少,甚至,我都没有来得及知道公司发给每个员工的内部账户。联系下属时只是一个座机电话通知。 眼前的周新良依旧是那么从容,双唇一张一合,说着我已经不想听的话。深邃的五官在我的严重呈现出一种扭曲的样态,他依旧俊美的让女人仰慕,依旧优秀到令男人自卑。只是,那种挥斥方遒的气度在一瞬间变成了可笑的猜度。 我懒得听下去,双手按在茶几上,身体前倾,望向周新良的眼睛。 显然,周新良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他身子微微后仰,口中没停。欧式的大眼却一眨不眨的密切注视着我的行动。 “不要说了。”我控制自己从胸口迸发出来的悲凉,我知道,人心是不能试探的。世态凉薄,人心不古,更何况是现代这个做任何事情都将快速和效率置于忠诚和信任之上的时代。内心忍不住的嘲讽,果然,我还在纠结个人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小时代。 却不料,当下的世界早就过了不知道几百轮的更新。我早就被抛弃在了时间的洪流之外。真是愚蠢不可及。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我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天真的想要别人明白无误的表达出对自己的不信任呢?怎么能容忍自己被羞辱,被拒绝呢? 尽管,我没有做错事情,却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渴求着大人的新人来确认自己的正确呢? “你相信我么?”话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将疑惑摆在面前,任由别人来给予答案。无论自己是否期待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这个行为,就已经决定了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这无异于将手中匕首交给别人,然后背转身,等待别人来伤害。 内心冷笑,我真是一个善于找死的人。 周新良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我,安静地听我说话。他逆着光,身后的阳光透过他的头顶,给了整个房间一缕缕的明快。却越发显得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看着他紧绷的面部表情。一边嘲讽着自己的愚蠢。又同时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平心而论,处在上位者的位置,为了公司着想。本着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周新良是可以不雇用我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不成熟的下属。但是他做了,并且以培养的目的在时时指点着我。这种决定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气度和魄力。 而我,作为一名受惠者。是不能对他有着更多的期待。只能对其抱着一种知遇之恩来在心里默默地仰望。同时,尽力的提高自己在公司中可利用的价值和能力。 可是,人是贪心的。在此刻,盯着他,我为自己的期待感到悲哀,又觉得周新良实在是用心良苦。却不料,偏偏遇见了我这么一个不懂安分的下属。 周新良笑了一下,“如果不相信你。我可能不会坐在这里了。我承认,昨天公司出的事情很出乎意料,昨晚排查出源头的时候,也有稍微的怀疑过你。” 周新良往门口瞧了瞧,很是郁闷的敲了敲茶几。“哎呀,瞧我这不受欢迎的。走哪里都不受待见。进办公室串个门儿,连杯水都讨不到。” 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紧张着。连基本的招待都没有做好。 不由有些愧疚,连忙起身,“你接着说,我帮你倒水。” “靠门的大文件柜里放着专门的茶饮器具和茶叶。(.无弹窗广告)你只拿出透明的杯子来就好,那是我专门放在里面备用的。”周新良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吩咐。 我哑然,自从来这件办公室,我的活动范围只在办公桌附近,别说茶几沙发这个区域,就算是靠墙的一排文件柜,我到现在都没有打开用过。更别说里面存放的是何东西了。 “以前的时候,我们经常在这个办公室里开会,又时候忙了可能就在这里吃饭了。所以,这里有一套我用的东西放着。以备不时之需。你可能没有看到吧?” “哦,是没看到。”我走过去,打开文件柜,被里面的摆放和满当的程度吓到。马上找到一只透明的圆柱形玻璃杯,摸起来不像是玻璃做的。触手冰凉,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端起来,重量也不轻。 拿在手里,生怕不小心掉地上打破。穷人就是这样,给点高级货,第一反应不是享受,而是害怕有什么伤害自己的牵连。所以,那些电视上演的,灰姑娘遇见高富帅后的坚强和硬碰硬的志气,都只能是存在于人们的渴望之中。正常人,只要没有疯了样的要去攀高枝,只要稍有志气的,都会躲着高富帅走。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产生这么戏剧化的交集。 又或许,我是穷人里面最没有志气的。 什么机会都抓不住,还总是扭扭捏捏的挑三拣四,生怕发生什么事情会伤害到本来已经不多的幸运和机会。 “周总,您喝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胡思乱想着就做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不再像刚才看待敌人一样的对周新良怒目而视。 周新良叹口气,把杯中的水喝了个低朝天,放回茶几上。颇为自嘲的说道,“昨晚到现在,我也就现在有运气喝口水。” 心下黯然,“周总,这次的事情很严重么?不然,我......” “不要多想。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再等段时间,查出来了再说别的。这几天,你和前段时间工作一样就好了。”周新良从茶几上重新拿起杯子,对我一扬,“我们只有一杯水的缘分?” 晕,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不过,看着上司一脸轻松,好像没事的样子。我也不再郑重其事,接过杯子去倒水。 冷不防,周新良在背后沉默,等我把被子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依旧是一仰脖就喝掉,没有任何的废话。 我站在一边,等着他喝完再去倒水。却不想,喝完后,他瞥了我一样,指指旁边的小沙发,“坐吧。我就是来跟你聊聊。别拘谨。” “行,那我再帮你倒杯水。” 当再次把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时,周新良望着我,“坐下。” 我愣住,还是顺从的坐到原来的位置。 “周总,你说。”心里的不安其实已经扩张到了无限大,我却只能压抑住。“其实,即使没有这件事情,我所处的这个位置很尴尬。” 周新良一摆手,“什么尴尬不尴尬的。我指派你,谁能说半句不满,我开了他。林尧,你不要有负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太多就会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你得相信我。” “好,我相信。”我点头,到底是不能再提辞职的事情。就是不知,什么时候算是合适的时机。 “最近有什么想法没?”周新良看着我,很是诚恳,“你来公司一段时间了。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让你适应一下工作环境。现在,你对公司和职务应该有个具体的了解。可是有其他想法?” 我摇摇头,“没,没有”。 “哦,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我会尽量帮你协调好事务的。”见我怎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周新良点点头,喝了半杯水后,很是利落的告辞。“我先走了。其他的不要想太多。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一下了。但是挺过去就好了。” “好的。”我压下心底要辞职的念头,只懂点头。 当我坐回位置,闭起眼,很是苦恼的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起。 “辞职了没?”吴吟大大咧咧的开口就问。 我十分泄气,“公司出事了。我最近可能辞不了职。哥们儿,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啊。夏家小姐要整治我,那绝对是机会多多啊。哎呀,救命啊。” 吴吟切了一声,很是不屑,“我就知道会中间出差错。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对了。你还想学开车么?” 开车?我忽然想起在郊区时发誓要自力更生的念头,以及当时被堵在山里的狼狈情况。 “学啊。怎么了?” “那我帮你报名吧。晚上给我你的身份证。我帮你一块办了。”吴吟那边很安静,似乎是在办公室里吧。正要回答,忽然听电话那头有一句小声的:“吴总。” “没什么事,你先忙吧。我们晚上见。”忙不迭的挂断。总觉得怪怪的,心里说不出的堵。 本想着晚上的时候,吴吟会打电话过来接我下班。 可是,当我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微青,抱着终于可以轻松一下的心情时,才发现,吴吟一天没有音讯。 相反的,我等来了一个意料之中却晚了很久的电话。 于是,去了云海路,拐进传说中的酒吧一条街。 楚惜月等在酒吧等位台,已经喝了两杯鸡尾酒,看见我来,湿湿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一抹微醺的性感笑了笑。 四十七 不甘 硬着头皮走到她的面前,楚惜月画着淡妆,精神状态很好,眼底里没有半点被抛弃女人的怨怪。(.无弹窗广告)可是,我的心揪着,脑子里晃着的全是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那副不屑的模样。似乎,我是造成楚惜月感情分裂的第三者。我是应该被押上刑场被判刑的背叛者。 “来了?”楚惜月看着我,手上却很熟练的打了一个响指,“一杯玛格丽特。”说完,忽然对我笑了一下,又转头对调酒师说了一句,“特调。” 我看看她面前摆着的空酒杯。纸做的小阳伞放在空空的高脚杯子中,一片颓势。 “你喝了多少?”我问她。 她摇摇头,似乎是一摊没了形状的软泥般往我身上凑过来。她的身上冒着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味道混合的很浓烈刺鼻,让人避之不及。 “林尧,你和吴吟什么正式在一起?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孩子?”楚惜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我扶住她,手指碰见她露出来的手腕。感觉手上有些突起,长长地,好几道,交错着很厚。不应该是刺青,更像是伤疤。 心里一惊。“你说什么呢?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没人陪你出来吗?” 刚才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有话要跟我说。因为距离市中心有些远,我有问过她在做什么。不然改天再约也可以。但她坚持说,今晚就要见我。我今晚不见她的话,就是在嫌弃她。 天可怜见,我怎么会嫌弃她。顶多是因为吴吟的关系,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理亏,在和吴吟之间有明确的关系之前,想要好好地整理一下。在整理好之前。实在是不想和她见面,免得把事情搞复杂而已。 不知道,在等我的时候,她喝了多少。眼前的她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妩媚,平时的时候,见到她,她总是笑眯眯的。[]衣服活力四射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快乐的精灵。可是,现在,感觉她是一个略带着沧桑的熟女。散浑身软软的,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慵懒和颓废。 甚至......还有一种诱惑人的神秘感。 我摸着她的手腕,心里揣度着。 “我可能喝多了。但是。现在很清醒。”楚惜月半靠在我的身上,凑近了我的耳朵说话。 “你的酒。”调酒师把调好的一杯红到发黑的酒放在我们中间的吧台上。瞥了楚惜月一眼,又拿着手中的调酒器去了旁边。 我把酒推到离楚惜月稍远的地方,按住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扶正。 “有话好好说。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我觉得自己像是男人一样的冷静和无情。如果。稍微有一点良知。我应该扮成哭哭啼啼的感性女人,然后痛苦着抚着她的背,表达自己的歉意。说着诸如对不起,我不知道吴吟的心思。对不起,我其实一直在背后里撮合着你们。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你和吴吟的生活中...... 可是。说这些有用吗? 我的愧疚一旦说出来,就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一寸寸的割碎楚惜月可能已经血肉模糊的心。 我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也觉得自己很像是个被讨伐的极品绿茶婊。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情。如果老天让我在感情上机灵一点,我可能就不会让张郁被小三夺走,更不可能察觉不出吴吟那些看似友情的关怀背后其实是另有心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早就搅进了这摊浑水中,也早就没有办法给自己洗脱嫌疑了。 “解决?”楚惜月惨然笑笑。手握住眼前还剩半杯的鸡尾酒,看着眼前排放着不同种酒瓶的柜台。[.超多好看小说]忽然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皱眉道,“怎么解决?” 我哑然,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应该说我这个人太不识趣,硬生生的插进了一对暧昧了这么多年的两小无猜里?还是说,我应该大度的放手,不要再这样死皮赖脸的单恋他吴吟一枝花?”楚惜月很是嘲讽的喝干了手中的酒,高脚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我看的心惊。打破一支高脚杯的话,酒吧应该会索赔翻倍的钱吧? 好吧,我是一个俗人,没有办法把风花雪月放在第一位去衡量。遇见任何事情,都是先计较一下所得与所出是否成正比。 真心是个俗人。又有什么优势得到别人的青睐呢? 其实,我并不相信吴吟会认真的把我放在异性的位置,更不会痴心妄想他会认真的恋我一把,可是,这些想法不能说。说了,我就是一个绿茶婊。就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婊子。 楚惜月瞥了我一眼,打了一个响指,“再来一杯。四海为家。” 她推了推刚才上来的特调玛格丽特,嘴角下压,很是讽刺的说,“给你的。酒精度数没那么高,就算是你想醉都醉不了。” 很明显,我被她看低。“你有话说话,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我酒量不好,轻易不喝多。不像你这么好酒量,能拼能干的。” 楚惜月没有理会的话,努了努嘴,“我确实是有话要说。” 她侧过身子来,“林尧,你对吴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前女友很想问问你。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他。我就是为了我来问你。” “什么意思?”远处,酒吧的小舞台上有乐队演奏,主唱安安静静的唱着歌。舞池的人很少,这家酒吧似乎不想上一次去的那么聒噪,也没有那么热闹。 即使这样,我和楚惜月之间的说话也不会被别人轻易听到。 浑身发热,我有些茫然,伸手把特调的酒拿过来,一下一下的蹭着桌面转圈。 “如果,你放弃吴吟了,就给他一个痛快。哪怕是让他痛不欲生,天天跟死了一样的受打击也没关系。最起码,他不会整天像是个傻逼一样的在你面前表演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如果,你喜欢他,就好好地和他处下去。让我也能放弃的甘心。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楚惜月不留情面,一甩手,“酒呢?阿明,你的手艺退步了啊。” 被叫阿明的调酒师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就过来,把调好的橙色液体端过来,低声道,“少喝点。”说着,又算上了一小碟冰块,冰块中间是两颗腌制的蓝莓。 “少废话。欠干呢?”楚惜月很不耐烦的皱眉。说话粗鲁,风尘味道十足,活脱脱一个十足的小太妹,一点都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她。 叫阿明的调酒师看了看我,“别让她再喝了,你们好好说话。” 我点点头。深呼一口气,伸手拦下她又要灌酒的动作。她停下,转头看我,“怎么?” “你找我来只是问这个问题?”我问道。 “不然呢?你觉得是要问候你过得好不好?”楚惜月很是嘲讽的放下酒杯,拿起冰块上的一颗蓝莓,放进嘴里,面不改色的挑挑眉,“或者说。你还自恋的认为,我要和你做朋友。想挽回你那幼稚又廉价的友情。” 她从上往下打量我,眼角上挑,似乎很是不屑。 “如果你认为我的友情幼稚又廉价,那么,在吴吟身边的这些年,能和我做朋友做得像闺蜜。这说明,你是真的很爱吴吟。我无话可说。”我收回手。控制自己内心的慌张。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拿起身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酒味,但是很冰爽,似乎加了什么东西,有很浓的腥气。奇怪的是,并不会难以下咽,到了舌后时还会有淡淡的甘甜。 楚惜月笑了一下,原本明媚如夕的脸上,表情比哭还要难看。“爱又怎样?不照样是被甩的命?我他妈的压根就没在吴吟心里停过一秒钟。他时时刻刻想着的就是你这么小青梅。天天做着总有一天要和你白头到老的美梦,切,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她几近癫狂,十分痛苦。 “吴吟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恨我。也想明白了你千方百计要撮合我跟张郁是什么样的心态。”我想了想,看着楚惜月恨不能要杀了我的眼神,心里是有些胆颤的。“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楚惜月定定的看着我,那张诱惑人的样子很像是在勾引别人。 我呼出一口气,“恐怕,在你察觉到吴吟的心在我这里时,就已经在很辛苦的维持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们分手之前就察觉了吧?不然,分手后,你肯定早就释然了。” 楚惜月的脸色变了变。端起前面的酒杯喝了一口,又迅速放下。 “既然,知道他的心不在你那里,为什么还要维持下去呢?分手后,看着吴吟每天围着我转,为什么还要和他做朋友,看着他在我这里碰壁的犯贱,你觉得怎么样?痛快呢?还是心疼呢?” 见了夏穆安,又见了李可。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是出阴错阳擦密布的狗血剧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楚惜月的眼睛很红,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爆满,很是狰狞。 “你哪里是爱他?你只是不甘吧?”我说道。不在乎自己这话到底是有多伤人。 ps: 本书快完结了,最近有点颓废...所以,更新时间不太固定。 四十八 妖孽 好久不见 当我说完后,自己也是一楞。看着楚惜月握紧酒杯的手,青筋暴露的很是恐怖。她的嘴角紧抿着,眼睛里的红色血丝很是骇人。我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下去。 楚惜月把酒杯放在桌上,双手捂住脸,整个人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是又什么事情是要隐瞒住别人的样子。 狠了狠心肠,我继续说道,“其实,从你们分手后,你就在心里恨毒了我吧?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那个阻碍你得到爱情的罪魁祸首?又或者说,但是,你很坚强。即使是心里恨得我要死,依旧和我做着朋友,还时不时的参与进我的生活,抓住一切机会来帮我撮合男生。甚至,不惜枉顾我的意愿,让我和张郁复合。” 楚惜月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拢,手掌面向我,示意我停止。 “好,我不说了。”拿起面前的鸡尾酒,百无聊赖的蹭着桌面晃了晃,“既然,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吴吟。那我给你确定的答案吧。” 酒吧的主唱是个男生,此时正唱着一首忧伤的英文歌,他的嗓音虽然厚重,却不知为何听起来像是女生。让人只凭耳朵来分辨欣赏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随着歌声而沉静下来。 听不清歌词是什么,但只能模糊地听清他在不断的重复着几个单词,“smile......” 我们坐的地方离小舞台有一段距离,一道白白的聚光灯笼罩着主唱,有轻微近视的我没办法看清楚主唱的脸。放眼望去,却不知是不是幻觉,主唱在抬起头的时候,我感觉他对着我的方向笑了一下。时间很短,几乎眨眼的功夫。带我想要查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主场握着支起来的话筒,认真的低吟着刚才的英文歌。 见鬼了。 我偷偷看了看楚惜月,她还在捂着脸,似乎是想着什么事情。从侧面看,能察觉出她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我暗暗佩服,就这么不露脸的坐着,都能让隔好远的主唱抛媚眼过来,楚惜月的魅力实在是不能阻挡啊。 “你没事吧?”我伸手推了推她。到底,酒吧不是闲聊的地方。旁边有几个男人往这里瞄,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思。(.)我的心里有些忐忑。想着早点回家。晚饭还没吃就赶过来了。现在,我的肚子很饿啊。 调酒师过来,把我们面前的空酒杯都拿走。此外特意的看了楚惜月一眼,就走了。 隔了一会儿,楚惜月抬起头,眼睛里依旧有血色,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明显。她摇摇头,“没事。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嘴角向下一撇,叹口气,笑了笑,“你要和他在一起了么?吴吟犯贱了那么多年呢,总该有点回报吧?” “我和他怎样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么?分手了。不就是从此再无瓜葛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累么?”我心里有些同情她。爱一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人,这样的感觉究竟有多难过呢? “林尧。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很残忍?”楚惜月似乎有些不甘,回道。 “残忍?”我有些莫名其妙,“你觉得,纵容你这么痛苦下去,然后每天沉浸在如何挽回一个心里没自己的男人。我就是温良敦厚的人了?” 楚惜月摇摇头,似乎是放弃了和我谈话一般的举起双手。晃了两下,“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美女,在忙呢?”旁边忽然过来人,上眼皮刷着亮亮的眼影,下眼睑上是黑黑的眼线。在光线半暗的吧台,整个人显得很是妖孽。 心里叹口气,为什么,千年一遇的被搭讪,却是一个人妖? “在忙。”我应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希望他能够识趣的自己离开。 旁边的男人笑笑,似乎是在缓和气氛,又或者是自言自语,“果然是忘记了。” 我心中警醒,这种低低的语调和略带苦涩的声音,好像是很熟悉。 好像,有人曾经这么跟我说过的。 掐着眉头,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 “忘记什么?”下意识的问旁边还不走的妖孽。瞄了眼楚惜月,她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不再像刚才一样那么痛苦。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四海为家,眼神瞟向了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地方。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尧,我说过我要来找你啊。”妖孽忽然出口,夺过了我手中正在晃着的酒杯,一仰脖吧里面剩下的就喝掉。喝完后,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什么酒,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就这水平?” “你.....你是谁?”眼前的妖孽,闪着亮晶晶的眼皮子,妖孽的不像是我认识的人。看着他把酒杯放下,转头看向后面的舞台。我顺着他的眼睛看,舞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在上面奏着乐器,刚才的主场也没有踪影。 “原来,你刚才没有认出我?我还给你打招呼了呢。”他回过头来,似乎很失望。“林尧,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好吧。我已经累觉不爱了。一个晚上,听见两个人先后都煞有介事的说我残忍。或许,我这个人......真的...很残忍吧...... “你是哪位?”我的手默默摸上了口袋里的手机,准备一有不对劲儿就按快捷键把吴吟给招过来。 楚惜月现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不给力,没办法指望。 “季昆。”妖孽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一扬头,长到肩膀的头发散下来,梳向一边的刘海轻飘飘的晃着,很是潇洒。再加上那一脸的妖孽妆容,艺术范儿十足。如果,我是一个中学生。或者,退一万步,如果我还是大学时候的无知小女生,我可能会尖叫,可能会小兔乱撞的不敢说话。 可是,现在的我早就没了什么美好的幻想。也早就没了看见美少年就会不由自主去盲目崇拜的心思。 “是哪位?”我实在是个不知情趣的人。态度很是不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 他画的粗粗的眉毛微微上调,似乎是有些惊讶,继而淡淡的说道,“看来。你果然是把我忘光了。” 说着,他忽然凑过来,我本能的往后闪。不曾想。腰上被人按住,整个人只得定定的紧绷着,眼看着季昆那张画的比女人还要妖的脸凑在眼前。 直到他的鼻尖凑到我的鼻尖,还有几毫米就撞在一起的时候,终于停住。 他的眼睛很黑。似乎能够将所有的黑暗都包容进来。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双有着让人无法移开的眼睛,莫名的,想起了吴吟。 吴吟的眼睛经常会充满水汽,看起来整个人很精明,有时候又给人很天真的错觉。实在是和他北方大老爷们儿的硬挺形象不太相符。我以前打击他,就会说他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含情脉脉的,跟寒了一汪秋水的古代怨女一般。 当然,这么损他。我所能得到的就是额头被爆栗弄得疼好几天,整个人印堂发红的被王姿芸嘲笑好几天..... “不记得了?”他看着我说话,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刚才喝过的特调玛格丽特气味吹进鼻尖。感觉......好暧昧...... 我伸手推了推他,“那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季昆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我,眼神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我心惊胆战。想要一开自己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没有办法。最后,胸口被憋得不能呼吸,心跳几乎要跳出整个胸腔的难受。 “好啊。”季昆歪歪头,终于表示他看够了,决定放过我了。 “我前段时间在国外,又给你打过电话。当时好想你这里时间很晚了。”季昆没再啰嗦,对调酒师一招手,“两杯水。”然后,看向楚惜月,“你要什么?” “谢谢,我不喝。”在旁边的楚惜月早就恢复了平静,听见询问,整个人似乎心不在焉的拒绝。同时,问我道,“你的朋友?那你们先聊吧。” 说着,楚惜月端着手中的酒杯就要走。 “喂。”我一着急,叫住她,“不用走,你在就可以。没有妨碍的。” 背后忽然被搂主,季昆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放心,我们只是很久没见面了而已。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放心的话,等过一会儿,你可以过来找她。” 季昆的话很明显要和我单独说事情,楚惜月意会过来,只是对我点点头,“我在旁边,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正要走,她忽然转过头,笑了一下,“要不,我帮你叫个人吧。正好,你们可以一起回家。” 叫人? 肯定是吴吟吧。 “随便。”身后,季昆的回答要快过我的反应。他很爽朗的应道,似乎满不在乎。 我点点头,对楚惜月十分抱歉。 然后,我看着楚惜月坐在离我四五个座位的吧台旁边,调酒师看见她过去,手里晃着调酒器就过去,似乎是在和她说话。 楚惜月往我这里看了看,就从包里取出手机,对我晃了晃后拨号。 “怎么?还不放心?”季昆在旁边,推给我一杯冰水,“如果,你以前也这么的谨慎,可能,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我脑中回闪着刚才季昆的自我介绍,给我打过电话,深夜,国外。 忽然,想起上班之前的晚上。我失眠,确实接了一个电话,电话号码长长地,似乎不像是国内的号码。 还有那一段神秘园的音乐...... “我知道你是谁了。”确定后,我喝下手中的水。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季昆一副石块终于落地的轻松,“祖奶奶,你终于想起我了。真不容易啊。” 回过头看楚惜月,她正好挂断电话,对我点点头。跟调酒师继续说话。 我忽然想要跟楚惜月说,不用叫吴吟过来了. 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吴吟过来后,这两个人会怎么办。 当年,我对吴吟撒了一个不小的谎。当然了,撒谎后,骗倒吴吟后,我就很是无耻的忘记了这茬事情。直到前段时间,吴吟提起,我都没有想起来。 好像......吴吟差一点识破。但是,因为对我太相信,他......直到现在都毫无知觉。 看见季昆后,不知道,季昆会不会出卖我...... 真心不是一般的累。我的过往真是槽点重重,情敌众多,灾难众多。不知道,我是怎么长成现在这副天怕地怕的怂德行。 明明,在很久之前的时候,我也是一个很英勇的、很有品位的、很有理想的小女青年...... 四十九 叙旧? 在我记忆里,季昆是在博物馆中独自沉默的少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忧愁。 我们一起听了神秘园那首歌后,彼此没有更多的牵涉,只是偶尔遇见了会笑一笑。他依旧低头看书,塞着大大的耳机听歌。一副忧郁的文艺青年做派,看起来干干静静的,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 那一段时间,我会喜欢村上春树。除了流行之外,也是因为他的手上不时出现几本装帧良好的书,内页被翻得很软,风一吹就像是要被扯裂的样子。 他看书喜欢看一会儿就把书放下去博物馆后面的小院子转转,听听音乐,吹吹风。有时候,我在二楼的窗户往下看,能够看到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似乎是很享受的模样。有时候,他觉得厌烦了,会抬起头来,正好和我看个对眼,我对他招招手,他也会浅浅的笑。 怎么想。在记忆里的他都是一个羞涩的少年。我忽然想起来,李可的弟弟李勤,似乎就像极了当时的季昆。两个人都很害羞,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是很有礼貌,待人接物都很有规矩。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人家培养出来的。 可是,时隔几年,世事桑田,我从未想过,眼前的这个像妖孽一样画了大浓妆的男人就是当年那个小清新的忧郁型文艺青年。 又想起了李可,再过几年,她的弟弟又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关于季昆,我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很是用心的回忆过。只是,无论怎么想,在我的最后记忆中,都只停留在了一本书上面。那时候,在快要开学的一个假期。我有些烦闷的在博物馆里转。博物馆的人很少。除了工作人员外只有我一个固定常客,哦,不,还有当时没有来得及妖孽化的季昆。 当时,季昆很不对劲儿。有连续好几天都看他一个人对着书本发呆。没有了以往的闲适,似乎比以前笑的时候还要少。整个人就像是笼在了一股子阴郁的黑暗之中,那张清秀白净的脸上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我当时和他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多深的交集。[.超多好看小说]但是,旺盛的好奇心。让我很想要去一探究竟。 于是,在他把书放在台阶上,独自一人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悄悄地小楼溜去了博物馆后面的小院子。 拿起书。上面是淡蓝色的封皮。湛蓝的海水被一个白色的透明人影覆盖,上面是大大的书名。依旧是村上春树的书,只是换了一本,这次是海边的卡夫卡。这本书依旧和以前一样,书页被翻得很是薄。上面写写画画的,似乎是有很多标记。 怀着好奇心,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我翻着书页,同时也在竭力的想着,他到底有着怎样的心事。 作为一个从来只爱文的半文盲女青年。看着那些被各种直线标注出来的文字。我的脑子有点晕。 正是在直觉里感受到一种沉重的思考和忧郁,那似乎是不属于我这种神经粗大的人所能理解的世界。 “怎么了?想看么?”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季昆已经回来了。他并没有从我抽出书本,也没有给我一个鄙视的责备目光。而是笑笑,湿湿的手上,一方丝帕反复擦着。 我目瞪口呆,手下意识的攥住书本。很是尴尬的摇头。眼前的少年,近前看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他像是从遥远的世界里走来。梦幻的不像是和我在一个世界中一样。 我的心怦怦直跳,良久,终于结结巴巴的看着重新坐在台阶上的他把丝帕塞进裤兜里。 然后,把书递给他,“没有,我刚才过来找你,看你出去了,就随便翻了翻。” 他淡淡的笑了笑,却不像以往那么的云淡风轻。反而多了一丝心事,让人不自觉的揪起了心。 接过我递上去的书,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待我像第一次一样的坐在他的身边时,他从抽出一支耳机,塞在我靠近他的那只耳朵里。 我没有拒绝,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音乐。 是首英文歌。一个男人低沉着嗓子在淡淡的吟唱着,虽然我学英语多年,成绩也不算差。但是该死的听力让我依旧听不出这个男人在唱着什么内容。心里暗暗叹息,果然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你看,同样是来转博物馆,我是被各种新奇的藏品而感召,其实只是抱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看热闹心态。 而同样在这里的季昆,却是那么高端,这么小的年纪,就看着这么充满了各种哲理的书,听着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音乐。 哎,我当真是粗鄙异常的人。 想到这里就叹气。 “怎么了?”旁边的妖孽睁了一双堪比火眼金睛的大浓妆,很是关切的问。 我很是泄气,有些无力,“你的变化真大。我差点和记忆里的你对不上号。” 季昆哈哈大笑,似乎很是畅快,他晃着手中的水,宽宽的玻璃杯被握在手中,给人一种风流的感觉。 神啊。帅哥那只杯子都是那么的帅气逼人。 我等小花痴只有往人兴叹的份儿了。幸好,鄙人年纪大了,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功夫。还能稍稍稳住心神,在心里暗骂对方一句太招摇。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季昆似乎很干兴趣,他伸出手指,食指微翘,很是利落的吧梳在一边散下来的刘海弄到脑后。 这句话可真难倒我了。我又不是妙笔生花的文字工作者。不从事创作型的工作,撑死算是一个剪剪贴贴的小资料整理者。恩,找我现在的工作性质,我好像和文字打交道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姐姐我实在是不会描述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尤其是,眼前的人似乎对我的评价很有兴趣,我这小心思里转了一百个想要夸赞帅哥以便拉近彼此距离的想法。这种急功近利的迫切想法实在是要不得,我整个人瞬间就觉得头大。紧张的无以复加。 “没事儿。慢点说。我这个人抗打击能力很强。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季昆脾气很好,对我也很友善,小眼神里那种安慰的神色突突的往外冒着。让我看了很是治愈。 “哦,好啊。”我得瑟着小心脏,稍微放松一下神经,心里却在念叨着,吴吟千万要有事在路上。他肯定赶不及过来。恩恩。 闭了眼睛,微微阻止了一下措辞,“你以前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而且对人很友善。品味也很好,很深沉。即使我们相交不深,但是。只要想起你这个人,就觉得你不错。无论是哪一个方面,都一定很厉害。” 我觉得我的马屁拍的很好,于是话题一转,“不过。一般只有很迷茫的人,才会问别人这个问题。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么?” 季昆哈哈笑,很是爽朗,和我记忆里的那个有些忧郁的少年很是不符。但是,眉眼间的熟悉是骗不了人的,我姑且按下那颗多疑的心。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妖孽帅哥。 “我记得,我出国前的那个夏天,我们坐在一起。你也是这么问我。”季昆喝了一口水。眉头皱了皱,对着调酒师招呼,“给我一杯威士忌。冰单独加。” 我搜遍自己的记忆库,只记得当时和他听了几首歌,我们就匆匆的告别了。后面。就没有和他相关的记忆了。 莫非,季昆所说的。并不是那一次? “我记得,当时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人的。我这个人是不是好人。”调酒师把端上来,就走了。 季昆把就被下面点着的小型杯垫拿出来,擦了擦沾满小水滴的桌子,从旁边的碟子里捏了几块冰放进威士忌里。动作娴熟,却透着一股优雅的潇洒。 “我当时也问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季昆单独把我留下是要叙旧还是真的有话要说。 季昆点点头,不知为何,眉心微微皱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记得,我当时又送你一本书。”季昆端起酒杯喝酒,喉结突起,随着酒液的下咽而呈现出一种阳刚味十足的性感。 这和他脸上的大眼影大眼线的阴柔感觉实在是相矛盾。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中性感觉。很有魅力。 “哦。是的......”我默默地叹口气,果然,债主要开口讨要债务了。我这个伪文艺青年,终于要还债了。 “你有没有看过那本书?”季昆放下酒杯,很是诚恳的望进了我的眼睛,那种认真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热切,让我只看一眼就觉得心被火烧着了一般的难受。 我低下头,有些惭愧的喝了一大口还冒着凉气的纯净水,定了定。 闭起眼睛,老实交代,“对不起,我把你的书给弄丢了。你如果想要那本书的话,我可能找不到了。” 说完后,我偷偷的抬眼,瞄了他一眼。 显然,季昆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毛,手伸过来。 恩?是要打我么?打我的脸么? 就为了一本书? 算了,这本书好像对他很重要的。 我弄丢了确实是不应该。这一巴掌是值得。 恩,一个巴掌换一本书应该是不赔本的...... 我控制住自己要逃避的身体本能,直直的坐着。就等着那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脸蛋上。 殊不知,隔了一会,却感觉到肩上一阵轻轻的拂动。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一? 没有打我? 这就完了? 我急忙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左边肩膀上,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 脑袋一扭,正好看见吴吟同志很是凶神恶煞的握着季昆伸过来的手。 呃......奇怪的是,吴吟同志的脸上是那种面对敌人的正义凛然。那种同仇敌忾的正义劲儿,简直可以进教科书里当样板了。 五十 委屈 我摸着脑袋,很怂的缩着脖子,半睁开眼睁。 吴吟同志一副好战士的光辉形象,拿捏住了季昆伸过来的手。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吴吟声色俱厉的质问季昆,“你到底想怎样?你要的钱都得到了,这次回来又想要什么?” “恩?”我惊讶出声,没有顾得上看好戏,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从我的角度看,季昆半侧着头,整个人正好处在背光的一面,长长的刘海再次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头颤了颤,接着,就听一声轻笑,季昆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腕。吴吟看了一眼我,就松开了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下了班就乱跑,最近很逍遥么?”吴吟没有再理会季昆,边说着边抓住我的小挎包,“走,我的车停在外面,要马上开走。走吧,我们先回家。” 我愣愣的,在想着要怎么跟季昆说再见。 季昆是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今晚,我们刚见面,话还没有说上几句,就被吴吟中间打断。 我有些疑惑。如果季昆今晚只是凑巧见到我,那么,依照他在国外时跟我打电话的态度。他会不会有一天把我约出来,跟我聊天或者是让我做一些事情呢? 作为一个废柴,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八卦女,我没有自恋到认为季昆找我是因为对我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年少情结。 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寻常。 原本,我以为,我和季昆的结识,是为数不多的和吴吟全然无关的存在。 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似乎渊源甚深,隐约有些不为我所知的恩怨。 我果断觉得目前的情势太过复杂,复杂到我根本就无法看清。刚才见到季昆时的惊艳瞬间被眼前的情况所覆盖。 内心有点恼火。为什么,我生命中所出现的稍微有点姿色的帅哥,稍微可以让我起个欣赏的小心思来相处看看的男生都和吴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为什么,我好想生活在吴吟浓重的阴影之下。什么时候,我所结交的人和吴吟毫无关系呢? 有点泄气,想起昨天见到的刘弘,那位变态的天才帅哥,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市区,最好早就回了他的饭店里呆着。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哎,人生第一次。忽然十分迫切的想要去占个卦。算算我和吴吟之间的八字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我总是没有办法摆脱这么一个又唠叨又总是无处不在的人呢? 抬头,看了看隔了不远处的楚惜月。她举着酒杯。殷红的嘴唇碰在杯沿上,并没有喝下去。只是微微低着头。眼睛一错不错的注视我们,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看见我看她,还把嘴边的酒杯对我晃了晃,姿态颇为挑衅。 好吧。今晚,我是没办法摆脱干系了。 扯过被吴吟拿起的小挎包。 “有什么事情我们在这里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但是,现在,我和季昆之间有些话要说。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家。”我心里有些别扭。今晚就是不想顺了吴吟的意。 凭什么,他一来,我就要乖乖的听他的话走? 凭什么。我结交的朋友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凭什么,我要一个人去面对他的前女友。 凭什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要被别人误会为损害别人爱情的第三者? 尤其是,现在在他前女友的注视下。我依旧没有任何独立性。遇见危机状况,都是他的前女友来通风报信...... 这真是太讽刺了。真是白白送给别人八卦的材料啊。 稍有点自尊的人。这个时候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回去吧? 吴吟有些意外,他任由我把手中的挎包放在吧台上。(.)似乎是要再加确定一样的问道,“林尧,你确定要在这里和你口中的季昆继续聊下去?” “怎么不能确定?”我到底是有些心虚。以前吵嘴的时候,是经常故意和他对着干,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吴吟低着头,紧紧闭着嘴,整个人像座山一样站在我的侧后面,似乎很是隐忍。 我等着他放弃,等着他负气离开。这样,即使和季昆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至少可以一个人回家,好好想想,我的生活到底在哪里出现了问题。 气走吴吟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的脸皮厚,嘴快还特别损。尤其是,吵架的战斗指数会随着围观人数的增加而呈现一种变态的上升趋势。所以,我得加把劲儿。以气走他为成功的准则。除此之外,面子、个人安全等都是状况之外的选择。 目下,我稍微的分析了一下。就凭现在他和季昆之间那种紧张的气场,两个人应该是有很多恩怨要说。甚至,他们之间应该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我要坚决一点,表示一下对吴吟同志的不屑。以及和季昆同志之间叙旧的强烈热忱。 所以,没有再多表示,我对着季昆的方向看了一眼,传递出一种哥俩好的暗示。 季昆的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只是,那张化妆过渡的妖孽脸上有种我所不熟悉的玩味神情。 “好。”我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答案。一个黑影移动,原本不甚明亮的光线和着小舞台处的乐器独奏而变得微微敞亮。 吴吟在我身边坐下,点了一杯酒,然后看了看我手中几乎快变温的纯净水,轻笑一声,“切,就这酒量还跑酒吧。真是能耐了。” 我气极,一仰脖喝下手中的水,对着调酒师喊:“四海为家,不加冰。” 抽空,扭头瞪了不远处楚惜月一眼。 既然,今晚注定要丢一次脸,那我们就比比看,谁闹得动静大! 反正,好坏,姐姐的罪名是背定了。那就痛快点,好好利用一下你心爱的吴吟同志。 他犯贱嘛,明明对他无意还非得死赖着不肯走。那我就让你好好看这出戏,让你看得肝儿颤心惊。让你后悔不该招惹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又没有良心的一直伤害你的林尧。 楚惜月显然没有料定我会这样做,在一瞬的惊讶之后,她只是轻笑一下,转过头,把手中的酒喝净。继续很淡定的坐在原地,不时地,还很有余裕的应付一下前来搭讪的人。 懒得理会季昆那似笑非笑的脸,拍在他的肩膀上,很是豪爽的继续聊天。 “哥们儿,咱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拍拍脑袋,没等季昆回答,自暴自弃的重复了一遍。“哦,对了。很对不起你。我把你当年留在我这里的那本书给弄丢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找我要的?” 调酒师给我送来酒,分别放在我和吴吟面前。放下后就直接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 季昆吹了吹刘海,样子很是妖孽。 “放心。我这个人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那书已经给你了,你把它烧了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说着,他把我面前的酒杯拿起来,小喝一口,“你一个小女生,喝什么四海为家。不怕醉么?” 哦,不计较我把他的书给丢了就行。 终于放下心来了。 “想和自己叫啊。和别人的做什么。”我招手,想要再点一杯。孰料,季昆把我的手打落下来,“不要喝了。其实,我今晚只是过来玩玩。本想着明天再联系你的。不过,既然今晚见面了,那就好好的放松一下。” “好,放松一下。哎,你喝了我的酒,我喝什么?”我把他手中的酒杯抢过来,偷眼瞄了瞄吴吟。哦。好吓人的眼神。 今晚,我要让你吴吟知道,我,林尧,虽然是废柴一个。但至少有结交朋友的能力,至少,我这个人是有自主选择朋友的权力。 就着季昆刚刚喝酒的地方一杯干掉。 酒液入喉,辛辣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微苦充斥着整个喉腔。这酒真难喝,居然让我的眼睛辣到流泪。 奇怪的是,当我拿着不知谁递过来的纸巾擦眼睛时,舌尖却感受到一点甜甜的气息。真是怪异的酒。 “靠,这是谁调的酒?”我不由自主的感叹,大展自己乡下佬的本色。“真他妹的够味。” 同时,隔开季昆,对着楚惜月竖起左手大拇指,“姐妹儿,好品味!” 显然,楚惜月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的反应。她微微愣住,没有来得及转过脸去就僵直着打了一个手势。调酒师凑到她的嘴边,似乎是很认真的听着她说什么。 我回过神来。整个人的头趴在吧台上。不管吧台上是不是干净,也不在乎冰凉的金属感有多刺痛脸皮。 只觉得整个人渐渐发热,脑子有些不清楚。一杯酒下肚,不知道是我酒量太差,还是这酒调的太有技术。我觉得意识好恍惚,整个人憋了一口气,委屈加惆怅的感觉混合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豪情。 “季昆,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你看看我们两个的左边和右边。这一男一女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欠了他们多少债一样,你说说,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被弄得里外不是人?”好吧,我真心不是喝酒的那块料。 ps: 真心觉得,林尧可真是能作啊~~ 五十一 怎么逃 出了办公室,跟在周新良的身后到了外面大格子间的中间位置。[.超多好看小说] 周新良穿过忙碌着的职员,径直到了中间橙黄色的格子间旁站住。他拍拍手,扫了下旁边空白的桌面,直接坐了上去,大长腿翘起,十分的随意。“大家停一下。” 原本来来去去忙得很是自得其乐的员工集体停下,我站在周新良的斜后方,看到顺带着扫射到我这里来的各色目光,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想,被周新良拉住,他低声说,“就打一个招呼。”接着,他又拍拍手,“行了,李晋,说正事儿呢。” 这时候,每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原本有些减低的嘈杂声现在彻底的安静,所有的员工开始往中间聚拢,站在中心位置看着他们面容平淡的走过来,我似乎能感受到不断稀薄的空气。 刚才坐在距离门口最近提防的油头男也随着人群蹭过来,还边蹭边回应:“知道了。”看见我站在旁边,他扯了扯有些过度紧绷的脸皮,透过厚厚的近视镜,对我露出略微呆滞的一笑。我想了想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做的职务,于是略微矜持端庄的对他点点头。这位油头男,应该就是刚才周新良口中的李晋吧。 周新良提高了音量,“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总监。专门负责茶艺展的策划案,你们有什么新的进度都要及时跟她汇报,她招你们开例会的时候,一定要随叫随到,不准搞特殊。”周新良很是随意的坐在人群中间,浑身没有散发出办公室中展现出来的威严,反而多了谈笑间便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洒脱。这不像是老板在对下属训话,更像是辅导员对自己的学生进行一次课外活动之前的总动员。 我被周新良往前推了推,“她叫林尧。你们这帮子人,以后在办公实里做事都收敛着点。(.好看的小说)” 围在一起的员工们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但是,是我眼花了还是幻觉,为什么,我觉得这些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像是长在饿狼身上的,那一道道的像是几天没见到羊肉一样的兴奋。我愣了愣,发现,也就看起来邋遢的油头男,哦。不,是李晋的眼神正常点----尽管有些莫名的呆滞。 我想了想总监所处的位置,于是十分矜持庄重的随着众人点点头。然后挤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因此,我发现,当我笑完后,这些前一秒还散发着亮闪闪虎狼之光的眼睛瞬间被一层层的灰暗失落代替。哎,同志们。至于么,哪有这么赤裸裸的不给面子的。我以后可是你们的上司嗳。 “行了,都记住了吧?以后策划方面的事情就别烦我了,直接找林尧。”周新良似乎是不耐烦的一挥手,“还有,如果我听说有谁不合作。坚持搞特殊。到时候被怪我扣奖金啊。” 所有人静默,看起来很是听话。此时,周新良坐在桌子上。十分随意的样子对比他平时呈现出的儒雅和在办公室时大杀四方的威严凌厉,基本上是战斗力为零的状态。却自有一派令人信服的个人魅力,这是一种很妙的气场,我在旁边看着,越发觉得周新良这个人神秘的惊心动魄。 “林尧。有什么话想说么?”周新良转过头来,很是温和的看着我。在众人面前,很是相挺。 我摇摇头,目视前方,发现自己不敢看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目光,只得对着虚空的一点,勉为一笑,遥遥说道,“没什么,就希望大家合作愉快吧。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后,收回神来,我回神一收,看见众人中有的人对我点点头,像是接纳了我的加入。甚至,有一个扎着小辫子,留着三寸山羊胡的消瘦男士冲我眨眼笑,很是有好的样子。但是,他的打扮让我有些不适应,收回目光,仔细看看这些人的穿着。 原来,周新良刚才在办公室说的让我不要拘谨,是因为这个团队里根本就没有寻常上班族所特有的规整,每个人穿着松垮或邋遢,稍微讲究点的就是刚才对我眨眼笑的山羊胡男士,但他穿的是军绿色破洞衣服,肥大的牛仔裤显得他更加瘦骨如柴。恩,我果真是不用太过讲究,以后可以随意的进入这件办公室,和这群看起来十分个性的人在一起工作。 “没事的话,就散了。都打起精神来。”周新良拍了拍大腿,手一挥就要解散众人。原本还凝结着的空气瞬间被打散,大部分人开始转身,准备各忙各的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这个办公室是把策划所需要的所有部门集中起来了么?”我有些后知后觉,整个人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滔滔不绝。拉着周新良的袖子,不停说,不停问。 周新良从桌子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右手抚额,微微摇头,“不用问,我估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就会很明确的知道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了。” 我郁闷,这什么话,说的云山雾罩的,生意人还将就见仁见智的道家精神? “哦。”有些不理解,但看着周新良往自己办公室里奔的劲头,我站在原地,看看已经恢复了刚才忙碌的众人,想了想,紧紧跟住他,也一起进了办公室。 周新良进了办公室,坐回转椅,抬头看见正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我,似乎很是欣慰,“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已经空了很久。房门和文书柜的钥匙都在这里,拿着去吧。” 说着,他递给我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巴掌大的泰迪熊。 “那我去了啊。”我拿着钥匙,有些雀跃。 “林尧。”周新良叫住我。我转回身,“这帮子人工作能力很强,但也承受了很多压力,他们最需要的是有人时不时的打气,并且因为各自的能力很突出,想法很多,有时候会变得略微散。所以,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随时掌握进度,及时把他们划回准确的方向。” 我愣了愣。“恩,好的,我明白了。” “有他们在,只要你的想法坚定并且切实可行,在业务上你不会很头疼。但是,在各方面的人际协调上,就需要你多费心费力了。觉得撑不住了的时候跟我说,我也要随时掌握你的进度。”周新良坐在转椅上,双手摊开撑在桌面上,上位者的威严和凌厉并没有掩盖住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关心。 我诺诺的应着,拿起钥匙去找自己的办公室。出了门放眼四望才发现,整个306号楼除了外面的格子间公共办公室外,只在最里面的位置辟出两个单独的小办公室,紧挨着在周新良办公室的就是一间。外间的办公室很透明,所有人的举动都能一目了然。而这两小间辟出来的小办公室也差不多是半透明的空间,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打开门进屋,扑面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还有一缕可疑的油漆味道。没有半点人呆过的气味,这里应该空了一段时间了吧。手在黑色大办公桌上蹭了一下,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桌面上的大电脑显示屏上还有没完全撕开的塑料包装膜。 桌面空荡荡,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外没有一点私人物品的痕迹。靠近们的地方是一个大的饮水机,上面空荡荡的,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桶纯净水,一会儿应该找个人来帮忙弄上去。 整个房间就像是办公桌一样的空荡,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外,没有一丝生机,对比周新良办公室里错落点缀着的大小盆栽,显得分外落寞。走过空荡荡的办公室,打开窗户,阳光已经穿透了早上时潮湿的雾气,整个房间被金黄色的秋日阳光填充。高空的风随着光线灌入,似乎,整个房间里莫名的落寞也随之一扫而空。 办公桌对面的墙壁处放了一排的文件柜,里面也应该没有多少东西吧。我懒得去打开看个究竟。只随手在办公桌上放着的纸抽里抽出几片纸,仔细的擦了擦桌面和转椅,然后有些疲惫的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 轻轻的敲门声,周新良手里端了一个白色四方盆栽植的植物,小碎叶子呈菱形,不注意的话会误以为是稍有些尖角的心形。叶子长得郁郁葱葱,枝蔓细细的伸出,像是多情女子一般的袅娜,有种别样的妩媚。 “这个房间装修完不久,放点盆栽净化空气。”说着,他走上前来,把大概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盆栽放在我的桌面一角。“这个是常春藤,现在还很小,等过段时间枝叶长开了再把它挂起来。” “哦。”我不懂这些植物的习性,伸手触了触那薄薄的叶子,叶片绿油油的,没有残片,很是漂亮,“养他要注意什么吗?” “这个是日本常春藤,它不太喜欢阳光直射,半阴暗的光线就好。另外,一周浇一次水就行,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 周新良食指抚摸在一片叶子上,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得极短,很是干净。此刻,和熙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射进来,手指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被碧绿的碎叶映衬,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我偷眼瞄了瞄,周新良低头看着盆栽,眼神一丝不转,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这副专注的神情很是让人心动。 五十二 寒冬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超多好看小说]转眼间,树叶飘零,菊花招摇的萧瑟秋季,就渐渐变成了冷风猎猎,出门前一定要先把自己包裹好的寒冷冬季。 我终究没有如愿以偿的辞职。每天上班,迎着同事们多多少少有些猜疑的目光,下班,就开始纠结如何摆脱总是阴魂不散的吴吟。这样的生活,无疑成为近期的主要内容。 我总是在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酒吧找楚惜月,如果我没有遇见季昆。甚至,如果我没有那么沉不住气的数落吴吟。 那么,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那么,我这个人是不是还在伤春悲秋的认为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的悲剧? 可是,人生在世,如果的事情从来都是假设性的存在。 当我一身疲惫的从办公大楼出来,连点东张西望的时间都没有。眼前就一阵寒风过来,那张看了多少年的脸就像盛开的菊花一般笑的很是灿烂。 我拍拍他的头,头发剪得很短,尽管戴了毛线手套,依然能够感觉到手下那种厚实和扎人。 “我一个人就好。你还有事情要忙,不用管我的。”我的心早就想一堆燃过后就再也不能烧起来的死灰。 尽管经常和他在一起晃,有时候也会恍惚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是不是可以再更进一步。 可是,每次这么一想。我的心就像被刀直直刺进心脏一样的难受。 我的脑海里就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副血腥的能够让人窒息而死的画面。 那一天,我们从酒吧出来。 本来已经计划着去吃烧烤,吴吟被我哄得很是开心。也决定不再追究我刚才在众人面前有多么的不给他面子。 可是,当我们坐上出租车,正要出发的时候。就接到季昆的电话。 电话一边很乱,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拍拍坐在副驾驶位置。正在指点司机要怎么走的吴吟。我几乎是哆嗦着手把手机递给他的。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压抑住自己的猜想。 “先别走....你,你听。”尽管我是一个颓废到天怒人怨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就算心里再害怕,也不由得振作起来。 吴吟回过头来,原本还是笑眯眯的表情忽然僵硬,他从我手里接过电话,先对司机说:“稍等一会。” 司机似乎还嘟囔了几句,好像是说在这里停车会被罚款,要不就先走着。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烦躁和戾气。直接大着嗓门喊。“闭嘴,罚款我们付!” 司机想要回嘴,但也没有说什么就拍了拍方向盘。等在车子里。 吴吟接过电话没说几句,就直接挂断。 尽管没有坐车,但鉴于刚才的情况,还是逃了几个大百元。 当我们急急奔到刚才出来的云海街时,就见本来还在拍吴吟那辆风骚紫罗兰的人们已经大幅度的转移了阵地。 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的。怎么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紧紧攥着吴吟的手,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一遍遍的问他:“你说,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是不是那个害死她的人?” 吴吟没有回答,只是安慰我。“放心,这跟你没关系。” 当人群终于被扒出一条缝,我和吴吟挤进去后。季昆正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人群包围了一处小小的空地,季昆周围半米为半径的位置是空地。血腥的气味刺鼻而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本来,我整个人很没用的挂在的吴吟身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整个人脑血上冲。我冲过去。 “她怎么样了?”季昆在眼前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他那精致的眼妆早就变得凌乱。脸上一团油油的。头发上有血不断的滴着,整个人很是恐怖。 他看了我一眼,十分冷静的问:“打急救电话了吧?” 吴吟在旁边蹲着,检查了一下他手中已经流血流了一地的楚惜月,回道,“打了。出租车在街口,要不我们先送她过去?” 季昆按住他的手,“事故造成的伤害不能随意移动,不然的话,到时候送医院也救不活。” 救不活......我几乎要疯了。救不活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这样了。 心纠结在一起,木木的。 我甚至不敢伸出手试探下楚惜月的鼻息,害怕她真的像季昆所说的那样。 现在回想,那一晚,应该是很多人的噩梦吧。 “怎么了?想什么呢?”吴吟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后面的位置。不知不觉的,又开始发呆了。 我有些迷茫,不由自主的问道,“吴吟,你说。我是说如果阿。你说,如果当时我说话说得没有那么狠,楚惜月会不会就还活着?她是不是就会像现在这样?”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吴吟在前面摆摆手,“别想了,都过去的事情了。什么如果如果的。” 我的心情烦躁,情绪再次失控,几乎是吼出声来,“你他妈的就这样冷血?你是不喜欢楚惜月,对她没感觉。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站在她的立场上稍微考虑一点。你混蛋啊。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撩拨她。你分手能分得干脆一点不?能不要这么害人不?”、 我噼里啪啦的,口不择言的抱怨他。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吴吟的车子早就换了不知道第几辆,每一辆都有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但是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无聊的评头论足。 别人的车子,能载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就应该要千恩万谢了。就算是挑三拣四,也要先看看自己的位置和分量。 我自认,自己没有对别人财产所有物嫌弃的资格。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乖乖的闭嘴。 “林尧,不要这样。”吴吟一直没有说话,知道我终于平静了,他直接拐了一个弯,在路旁停下。 “楚惜月的事情属于意外。虽然,当时,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没必要在出事情之后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吴吟和以往一样的耐心,依旧重复着这句话。我几乎能够背出来。而且连语气和标点都能毫无差错。 瞬间觉得很累,我揉揉太阳穴。头靠在车窗上,“别说了。我知道。刚才是我失控了。” 吴吟没再说话,重新开车。打开车内的音乐,一路都是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流行音乐。 在到小区的时候,我示意吴吟停下。“你不要去我家了。我觉得,我们之间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就算你在讨好我的爸妈,我们之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眼睛有点发酸。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发了酵的醋里一样湿漉漉的。转过脸,不想让他看见。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硬,你感化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变软。更何况。还出了......那么一件事。算了。好好回你家吧,别去我家了。再说了,现在......我爸妈不见得欢迎你。” 吴吟恩了一声。按下车门锁,“那好。你自己一个人小心。我明天过来接你。” 我点点头,有些心酸,想要开口拒绝,又想起每天说了都是白说。 北方的冬天气候更加的干燥。空气冷的像是要把人给冻住一样。 久违的冬天,久违的北方。 小区里栽植多年的高大树木早就变成了光秃秃的粗细树干。一任凛冽的寒风不断吹起。 走到旁边,看着吴吟开着车子后退,然后一个转弯,消失在了小区附近。 我就是这么的作,把好好的张郁作成了劈腿男,把单纯的小竹马弄成一个忘恩负义纠缠不清的贱货。哦,还有,我还把季昆弄成了一个半男不女的时尚小妖孽。 呵呵,人生,真是够了。 止不住的悲凉。压抑住内心的悲凉,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我下班了。你和爸先吃饭吧。我出去有点事。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得到一顿数落和注意安全的嘱咐,直接给季昆打电话。 手还没有播完号码,就听一声响动,是庄主的留言。 “最近怎么样?挠挠,我觉得你过得很不好。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冷笑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就把qq关掉。 在寒风中等着季昆。天色灰暗,很又要下雪的迹象。 说起来,今年的冬天还没有下雪。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地看到一场雪。 江南的冬天从来都是湿冷,让人从骨头往外的冷,即使是在室内,也总是觉得透心的冷。而且,一到冬天,那种湿冷的水汽会把所有的被子衣服给弄得潮潮的,就算盖得东西再多,也不能把人给捂暖。 恩,江南这种阴森森的气候,让我这个纯正的北方人十分的不习惯。所以,我总是在冬天一遍遍的想着自己的家乡,想着这生长了二十几年的a市。 可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含蓄。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却依旧没有等到一场大大的鹅毛大雪。怎么都没有盼到一场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想心事的雪夜。 又是一阵寒风。已经长到背部的头发被风吹着,我没有戴帽子,只是带了厚厚的豹纹耳暖。这会儿,风一吹,发丝凌乱的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有些湿润的那层雾气。 待不远处的机车停在面前时,我叹口气,走上前。 戴着厚厚头盔的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丢给我一个发着亮光的紫红头盔。透过挡风罩,还能隐隐看见里面的人那张妖娆到令人窒息的美。 五十三 探视 作为一名怕冷的北方人,我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包裹得紧紧。厚厚的衣服虽然在寒冷中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却因为这层层叠叠的厚重,我整个人也变得十分的笨重。总之,在北方的冬季,只要是出门,我就是那个有可能因为走路太慢而影响交通便利的死胖子。 穿过长长的街道,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幸好,我戴了头盔。不然,季昆这么惊险的高速度会把我这厚脸皮给刮下来好几层吧? 抱紧了季昆的腰,闭上眼睛,隔着头盔把自己依靠在他的背后。眼睛就开始像下了雨一样的湿润。 幸好,我不用睁着眼睛看前路。 幸好,没有人那么轻易地看穿我在做什么。 厚厚的衣袖让我抱季昆抱的有些吃力。但是,季昆的机车速度实在太快,大大小小的弯道又太多,我只能紧紧地用力。 隔着厚厚的衣服,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强劲的风刮进衣料里。我抖抖手,毛线手套终究不够御寒。 在季昆肚子位置握住的双手被捂住,我大声喊,“不用理我,好好开车就行。” 季昆紧紧地攥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姿势,连带着机车一阵轻微的晃荡。 楚惜月进了医院后,被急诊室的医生进行紧急抢救。 我们守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一整夜。却只得到了楚惜月生命体征微弱,今后只能作为植物人躺在床上被伺候了。 楚惜月的家不在a市。我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她的家。吴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用心的关心过她。他把头都想破了依旧没有想起当年有没有问过她家里的具体情况。 我们把她留在医院,雇佣了专门的护工来料理,每天下班也会抽空来看看。 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和季昆来,总是会在路上想起以前和楚惜月相处的情景。 记忆里。她总是笑眯眯的活泼模样。整个人就像是一轮明媚的太阳一般散发着引人艳羡的光芒。 记起。吴吟第一次拉着她来见我时,她嚼着口香糖,语笑嫣然的走到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吴吟一直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这辈子就算是结婚生了小孩也会和你做最好的伙伴。这让我听了很是嫉妒呢。今后多多关照啦。”说着,打着哈哈的甩出一个大大的画板,从上面抽出一张画纸。 画纸上是用水彩之类的颜料画的人物像。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上面惟妙惟肖的l画像说不出话来。当时很是失态,我连一句话没说。就先被楚惜月一个热情的拥抱弄得各种心血澎湃,接着又被她送给我的画像感动到爆。 当时,我十分崇拜的看着上面用淡青色的颜料画出来的松山健一。电影死亡笔记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缺点多多,却聪明无比的l。 一个坚持着只会能够改变世界邪恶的人注定只能成为悲剧英雄。以便让观者沉沦并为之疯狂。 当看到自己心中的偶像被别人怀着同样的热忱描摹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立刻被收买。 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心灵手巧,又很是善解人意。热情却不会有惹人反感的粘腻。实在是值得交往的好女孩。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和楚惜月初见时的场景一直被我不断的回忆。那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似乎昨天还在笑着闹着说着。可是,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随时都可能因为生命衰竭而不得不被放弃的生命。 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那张被装裱了画框的l在我的窗前挂着,被窗外阳光照射的有些褪了色的画面就像躺在病床上的楚惜月一样。随时都给我一种它们就要消逝的幻觉。 我害怕得要命。知道昨天,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内心的自我暗示。我把床头上挂着的l的彩画取下来,郑重的腾空了衣柜里的一个角落专门存放。(.无弹窗广告) 作为异乡人,楚惜月独自留在a市应该经历了很多的艰难吧。她会不会有那种出门在外的人所感受到的排斥感和那种咬咬牙一定要撑过去的信念?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愁眉苦脸的诉苦。相反。每次出现,她都是笑眯眯的,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阴霾。就像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耀眼的光芒。 即使,在最尴尬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希望的存在。那种希望支撑着身边的人。也鼓舞着与她同样处境的人不断向前。 因为楚惜月躺在病床上,我们急需要联系他的家人。深怕她的父母会不知道她的消息。可是,我们找遍了同学录里的所有资料,就是没有找到楚惜月的家乡所在地。 后来,我们想起了,可以去a大,我们共同学习过的地方去调查当年的生源地记录。 几经周折后,终于找到了楚惜月的高中毕业学校。 当调查后的结果终于被证实时。我和吴吟两个人相对无言。 楚惜月的身世远比我们所想象的凄惨。 凄惨到让我们惭愧。 机车发出常常的尖叫,一个剧烈的震动后。我们停下。 我的手被轻拍了一下。 不想取下来头盔,抱紧季昆,一语不发。任眼泪不停的流。 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春悲秋,也不是圣母情节大爆发的假慈悲,而是实实在在的难过和悔恨。 如果,我知道楚惜月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一直在为自己赚钱读书和生活。 如果,我知道楚惜月的父母早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双双离开了人世。 如果,我知道她的生活从来都是充满了艰难和不幸。 如果....... 我恨自己的冷漠。这么多年,我从未试图站在她的位置为她考虑。也从未想过去关心一下这个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全天下都是开心事的女生。 我只看到了她的那些对我可能有些损害的行为。一心责备她,埋怨着这个糟透了的世界家在我身上的各种不幸。 我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等我一会儿。”我抱紧季昆,寒风早就灌进了衣料里面。手被握住,不停地搓着。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只有一股毛线摩擦手背的生疼。 “林尧,不要责怪自己了。”季昆拍拍我的手,任我在他背上趴着。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冬天特有的干燥包围住了我们。 我努力地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当走进医院大厅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拉着季昆飞快的往旁边躲。 季昆有些无奈的任由我带着他走。 当那熟悉的声音终于越来越远,季昆拉着我从门后面钻出来。 “你们不是每天都要见面么?这样子要躲到什么时候?”季昆有些无奈,整个人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每说一句话就从嘴里哈出一口寒气。 这张妖媚的脸,怎么看都和当年差不多。季昆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呢,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也不对,他脸上画的妆比以前要淡一些。那种妖孽感也渐渐的转化进了骨子里。让人不敢轻易地对他作出轻浮的举动,却总是有种情不自禁要亲近他的欲望。 我嘿嘿笑,“这不是怕尴尬嘛?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敏感了。不能不躲着点啊。” 季昆切了一口,很是不屑,“口不对心。” “好吧。我是这样的。”我想了想,决定承认自己的感觉。我总是口口声声的叫嚣着,要吴吟这个人从此在我的生命里消失。让我不要每次一见到他就想起自己那些复杂纠结的历史。 可是,在内心里,我却有一种留下他来的想法。 这种想法很奇怪,我总是自私的想,或许,楚惜月并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只要吴吟在她的身边陪一天。哪怕是陪一会儿,她会感应到。并且,总有一天。她会历尽千辛万苦的醒来。 进了病房的时候,正好看见护士拿了表过来,看见我们,她边做数据边跟我们打招呼,“你们几个总是前后脚的来。这一次。吴先生刚走,你们就来了。搞不好。等你们走了,那位周先生就要来了。楚小姐真是有福气,结交了你们这样的朋友。” 我惨笑,很是遗憾的回应,“恐怕,认识我们,是她这辈子里最大的不幸。” 护士小姐没有理会我,我们的对话不是每天都要发生,但是一个星期里,总要这么说几天。对话几乎一模一样,对彼此的反应都已经熟悉到快成了条件反射。 楚惜月躺在病床上,脸色很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和那渐渐有些凹陷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一丝神采。 我我抓住她的手,想着心事。 季昆在旁边站着。如以往一样,我看楚惜月,心里想着以前的往事,他就倚在门边,看着我们,或者想着自己的心事。 护士小姐很快走了。 我看看季昆,他低头抽出一支烟,对我晃晃,就出去了。 我握住楚惜月的手,“今天,你想听什么呢?吴吟的事情还是想要听听a市有什么艺术展?你快醒吧。最近,连巴黎卢浮宫的美术馆都开始和我们a市的艺术馆合作举办画展了。你那么喜欢画画,这么好的机会,就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么?” 我掰着她的手指,眼泪哗哗的流,只觉得天地昏暗。为什么把那么多的苦痛都加在我们身上。为什么,我们一个比一个的痛苦,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些。 ps: 本文将在月底完结。同志们可以尽情的宰杀了。另外,新书也会在近期上传,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五十四 我希望你在 到底是下雪了。 从医院主楼大厅里出来,我们就感觉到一个个的小雪粒迎面飘来。不远处的路灯下,细小的黑影在昏黄的光下跳舞。 我长呼一口气,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庄主的留言,有些烦躁。 “怎么,他又找你做什么?”季昆察觉到我的变化,凑过来问。 我摇摇头,再次关闭qq。 “有些人总是阴魂不散,既然没有办法躲避,也不能好好地相处,那就当它不存在吧。正好,我还可以训练一下自己的耐心,给自己一个磨练的机会。”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到底是不痛快。 “要不要联系一下刘弘?”季昆忽然说起。 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好好地琢磨了一下季昆的脸色。恩......他不是恶意的。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算了,有些人,就算能帮的上忙,但还是要避开。”我苦笑,“跟我呆的时间久了,你有没有觉得乏味?” 没等我继续说下去,季昆丢下手里的烟,扔在脚下,用鞋子使劲的踩熄火苗。 “不乏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没有什么能够再来扰乱我的意志。”他煞有介事的说着。妖媚的脸即使再表现得诚恳,都有些言不由衷的调侃意味。 我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意志?大不列颠的日不落意志?” 季昆摆摆手,“算了,你是不懂的。”说着,双手插兜,很是潇洒的往外走。“不要想着赶我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为我做主。我早晚有天会离开这里。离开你,但不会是现在。” 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俗话说的是瑞雪兆丰年。眼前的这场小雪,不知道能不能带来好运连连的下一年。 我的心里只盼望着明年不会发生更加糟糕的事情。对于其他的,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 即使现在是个大冬天,季昆穿的也不多,对比我像个大笨熊一样的穿着,显得分外轻盈。他刚才动作配合着走路时的风骚模样,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二次元漫画中的黑道帅哥。很是干脆的举动,帅气到让人晕眩。[] “喂。我不接受你的可怜啊。”我冲着他小喊了一下,稍微压低的音调。免得被别人听见。 医院十分安静,大概因为天气太冷,没有几个人出来看这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站在主楼大厅外面。身边只有几个刚要下班回家的医护人员。 这场雪来的悄然,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想想从早上到下午一直阴沉沉的天色,和那刮得十分高调的寒风。我在办公室里感觉到沉闷的时候,就会抬起头来看天色。想着,这么晦暗的天气。何时能够被那一抹湛蓝重新替代。 生活已经被我过程了灰色调,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前方的光明出口。至少,这可以变化多般的天空是可以有机会呈现出来让人喘口气的明朗吧? 我根在季昆的后面,看着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走。 雪粒不大,但是下的很快。地上早就铺满了薄薄的一层如冰爽般的颜色。在路灯的照耀下,整个天地都是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水。 这样挤满了小雪粒的地面很容易打滑。我不敢走的太快。奈何,季昆就像是一个非正常人类,走的又快又潇洒。 听见我的喊话,他摇摇手,似乎是很不赞同。却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消失。 我站住。从主楼里出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嘴巴好像是被冻坏了一样的有些麻木。只感到满嘴满脸的冷意,每次开口说话,都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和这么寒冷的温度打拉锯战。 机车启动的声响和拐弯时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楚。 季昆没有戴头盔就骑着机车停在我的面前。 “你不冷么?”我看着手上刚拿到的紫红色头盔,隐隐的还反射着斜旁边路灯散发出来的光亮,紫红色的金属质感也变成了像是一团流动的黑色流水。 季昆笑笑,低着头看前面的里程盘,“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虽然,我依旧没有练就心如止水的面对各种帅哥的本领。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里,我对于帅哥这种地球上非正常类型的存在有了某种油盐不进的防护罩。就像一个被阉割了公狗一样,即使是在发情的季节里,会对异性做些交合的动作,却总是少了必要的冲动。 我想,我是被阉割了。被生活,被所曾经遭遇过的这种种教训所阉割。尽管还想着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也在不断地做着努力。可是,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一会有场演出,你要不要去看?”我虽然戴着头盔,却没有把前面的防护罩落下。坐在机车后面,抱着季昆的腰,用他的背帮自己挡风。一心想要感受这个雪夜所能带来的宁静和清新。 我幻想着,悄悄的希望这场雪能够洗刷掉我心里所有的阴暗。 季昆虽然穿得厚,却还是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身体的震颤,他没有戴头盔,又半侧过头来说得很大声。 他这一说话,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又是一团湿气。 “演出?你不是每天都有演出么?这次有什么特别的?”我反应有点迟钝,隔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疑惑。 大街上的行人很少,这么冷的天,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有兴致出来玩吧。大多数人,应该是站在温暖的窗前,望着外面这场静静地小雪吧。 诺大的街道很是清冷,我们的机车在微微铺了一层霜粒的道路上行驶的十分小心。 “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这次我想你去。”季昆难得的坚持。 他刚回国的时候,本来是去酒吧找自己以前组建的乐队去玩玩。却不想,被酒吧老板看中,千方拜托加离谱高薪聘用。最后却是和老板达成了自由驻场的协议。 季昆的魅力从来不用质疑,那股妖惑在舞台下被肆意的放大,比往日更加的蛊惑人心。 他天生就是要生活在聚光灯下面,然后一脸迷离或者旁若无人的唱他喜欢的歌。 “你家酒吧对你朋友免费吧?”我调侃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想的。 楚惜月当时出事的地点就在酒吧林立的云海街。 当时,我们前脚出门,她没隔多久也出来了。却不想,在街角处被几个流氓围住,口角加上不怀好意的举动,终于导致了悲剧。 楚惜月身上当时被插了好几刀。最深的伤口刺穿了整个腹部,头部也被重创,似乎是磕在了地面或墙壁的什么地方。 我不敢回想当时的情景。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是会流出这么多的血液。也从来不知道,人在受到极度伤害后,身体的残破会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始终是无法忘记那个场景。那条街也存在我脑中的黑名单,轻易不敢想起。自然。那些酒吧也成了我的禁地。平时即使偶尔经过,也要快快的离开。就像那里有条索命的冤鬼一般,总是让人避之不及。 也正因此,同事出去大聚会,总是会避免选择酒吧。或者,我的这种感觉已经明显到让那些同事都察觉到不妥的地方了。 “放心。你去了,酒和零食都是免费的。笑话,有我在。哪有让你掏钱的道理。”季昆很有精神的劝说。 我有些奇怪,他从来没有这么热心的让我去云海街,也一直对我的心思选择沉默。这一次,怎么会忽然打破了我们之间的这个小默契? 一声长长地呼啸,机车停在偏僻的路口。季昆坐在前面。没有动,只是握住我放在他腹部的双手。良久。他抚慰似地拍拍我的手背。 “林尧,我知道会很艰难,但是,今晚,我希望你在。你可以说我自私,说我不顾你的感受,可是,我希望你能克服一下心里的难过去看我的演出。”季昆回过头来,把我的脸从他背上移开。 他擦掉我脸上那团湿湿的水汽,浓重的黑色眼线在我的面前放大。 “你知道么?这段时间以来,我每晚在台上唱歌,总是会想,你回来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最后一支歌的时候还是等我演出刚刚结束,你忽然打开酒吧的店门,一个人走过来。像是多年前的博物馆里,你什么都没有在意的,就在我的身边坐下。”季昆难得的话多,我直直的盯着他,眼前的这双眼睛认真的像是以前朝夕相对的吴吟。 心痛得厉害,“你觉得我还能去么?我是杀人凶手啊。我去了那家酒吧,能做什么?” 季昆把我露出头盔的头发拢了拢,然后把我遮住眼睛的碎发往旁边撂起,“听我唱歌。完完整整的听我唱一晚上的歌。” 止不住的流泪,双眼似乎习惯了在一瞬间就流出大量的液体。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清晰,让人无法逃避。 季昆帮我吧眼泪擦赶紧,大拇指擦过暴露在外面的脸部皮肤,感觉刺刺的。 “只是听歌吗?”我知道自己现在很没用,明明没有林妹妹的才情和美貌,却偏偏落了个这么矫情的毛病。 动不动就哭得昏天暗地,这真是让人厌烦的习惯啊。 一路闭着眼睛,季昆从下了机车就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握住。 “到了里面,你再睁开。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季昆在耳边轻声嘱咐,我点点头。 大门开启,一股混合着酒气和各种体位的热气迎面而来。这个时候,我知道,我是真的要来酒吧了。 站进去。眼睛依旧不敢睁开,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得厉害。 “好,就这样。”季昆缓缓地说话,不知道为什么,酒吧很静,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音乐声,只有偶尔的几声低低交谈和轻轻的咳嗽。 我感受着酒吧的气氛,有些不知所措。很想要回头夺门而出。 季昆似乎感知到我的想法,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从身后绕过,紧紧地揽住我。良久,他轻轻叹气,“好了,睁开眼睛吧。” 眼前是一片明亮,不是以往酒吧在夜晚时所呈现出来的纸醉金迷,一丝昏暗也无。 每天朝夕相对的同事坐在酒吧的各个角落,王姿芸在我的面前,张开手臂,似乎是等着我上前。 我看看旁边的季昆,他眨眨眼睛,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应该是刚刚适应了室内的温度吧。 “林尧,生日快乐。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好好过。”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松开。然后沿着旁边的侧道走掉。 我站在原地,看着王姿芸依旧维持着要和我拥抱的姿势,满屋里坐着的同事和一些要好的年纪相仿的生意伙伴。 他们微微笑着,似乎是在等着我的下一个举动。 五十五 演出 四下里望了望,酒吧的装修和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桌椅和摆设似乎颠覆了我所见过的酒吧类型。 酒吧的中心位置是大大的舞台,乐队平时的演出应该就是在这里。四周布置的桌椅都是欧式的款式,曲线流畅,每张桌椅的形状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乳白色的色调。 这样的酒吧给人一种敞亮和高级的感觉,不再是阴暗暗的,活跃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也感觉不出那种汗水淋漓的舞动。 这里应该被改造成了类似于爵士酒吧的场所吧。适合于安安静静的听歌,就算是听到动情处,也只是和着歌者的节拍微微晃动身体。 我兀自想着,视线落到王姿芸张开的胳膊。 她笑着,眼睛里闪动着一抹湿润,在明亮的灯光下,那份期待不言而喻。 我松口气,走上前,投进她的怀抱。 王姿芸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我就怕你不来。最近几天就忙着偷偷联系这些人调整时间。一直憋着没跟你说,心里着急的不行。幸好。你到底还是来了。” 我心底一阵暖意,我拍拍她的背,“是,我来了。” 待打招呼,坐定后。季昆蹦上了中间的大舞台,面向我的位置,同时看着台下坐着的听众。 “今天,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聚在这里,不为金钱,不为名利。只为了两个字。那就是开心。”季昆竖起食指和中指,很郑重的比划着。他一手我进了麦筒,身子微微弓着,迁就麦筒的高度。“当然了,这个开心的原因就太多了。其中一件。我想最先宣布。那就是,我季昆,开始发新专辑了。大家到时候去ktv要多点我的歌啊。不会唱不爱听也得点,最起码也得给我增加点抽成。大家伙儿,乐不乐意?” 季昆看起来很兴奋,一件件的说着,大大的黑眼线圈定了他的眼睛。[.超多好看小说]在灯光和乐手的配合下,他就是那个耀眼的明星。 我们为他鼓掌,甚至有人尖叫了一声,引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酒吧的气氛就这么简单的被带动起来。 季昆长手一伸,闭上眼睛。空着手臂微微抬起,手掌面向斜后方。 刚才还有十分活跃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满室的听众都屏着鼻息。静静等待接下来的演出。 不几秒,乐队的电子琴率先发出一段旋律。旋律很美,快节奏让人感觉内心十分振奋。 季昆哼唱着我们没有听过的歌词,身后不远处的乐队配合十分默契,舞台上的表演者似乎是一体的。无论是哪一方都沉浸在美妙的音调中。 “别找了。他没有来。”脖子被勾住,王姿芸走在我的耳边说话。 我们坐的是一个小桌子,只能容得下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但是,一落座,王姿芸就把椅子移动过来,和我坐在了一边。我们的另一边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王凡坐在隔壁桌子上喝酒。 她和王凡明年初结婚。两个人好事将近,只要出了公司们就腻歪的很不像话。没想到,今晚这么多同事在的场合。这俩人能够表现得正常同事关系。 不知道,到时候结婚请帖一发,有多少同事会恍然大悟的哭着骂自己傻逼,不该盲目追求着两个人中间的某一位。 我顿了顿,“找谁?” 心里有些惊讶。不由得补充一番,“我看起来很想在找人么?” “很像啊。”王姿芸依旧是帅气的短发。利落的装扮很中性,精致的脸上只画了几乎看不出痕迹的淡妆,却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 她歪歪嘴巴,举杯对我的酒杯碰一碰,然后,没有理会我是不是拿起来喝了。就先抿了一口她的粉红色酒液。 “你那眼珠子滴溜溜的,老是动来动去。鬼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王姿芸放下酒杯,捻起一块面前的小蛋糕,递到我的嘴巴前,“来,你还没吃饭吧。先垫一点。一会我们出去吃。” 季昆在舞台上发挥他未来巨星的耀眼光芒,一把好嗓子唱的很多人沉浸在歌词中。 “她没有眼泪,总是一脸惨白的走过所有路途。她说。她的生活就是从来没有开始过......”季昆唱起一首曲调明快的歌,像是自白,也像是在倾诉。应该是首民谣类型的歌吧。 酒吧很静,但是,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这歌,间或偶尔晃晃上身,表示自己沉浸在音乐中。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不要转错主意哦。”嘴里是微酸的绵软,涂了厚厚奶油的小蛋糕只用一小口就能吃下。 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会谈时间,其实我很难和什么人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与王姿芸之间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稍稍说些公司的八卦事情。 但是,我们之间基本都是她在说,我在听。间或发表些自己的意见而已。这样的互动,很是乏味,王姿芸却没有介意,依旧每天找我吃饭,下班碰见了还像我们经常晃荡时的表现。 或许,她是在同情我吧。同情我这么一蹶不振,总是受点挫折就像快没电的手机一样反应迟钝。 王姿芸拍拍我的肩膀。摇摇头,食指竖起放在我的嘴巴上,同时嘘出声,“不承认就算了嘛,我不逼你。今晚就痛快的玩吧。季昆能被大公司签下,还迫使公司在霸王条款里去掉种种限制,争取到各种福利很不容易的。” “哦,好的。”我如往常一样的点头,端起桌上一直没有拿起的四海为家。同时念叨:“他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今天第一次听说,刚才他宣布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这小子的保密工作做得要不要太好。” 四海为家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嘴中,让我瞬间回忆起了第一次喝时的情况。我似乎能够感觉出楚惜月就在我的旁边,一个人微微笑着,边喝调酒师说话边大口大口的喝着这并不怎么好喝的鸡尾酒。 眼睛辣辣的,果不其然,鼻尖开始发热,我深恨自己的没用。 果然,我的酒量越来越差了。只是一口而已,却表现得这么弱。 “你还好吧。”王姿芸按住我的手腕,“喝不习惯就别喝了。这又不是水。” 我笑一笑,把酒杯放回桌子,强压住不断泛上来的情绪。 “好的,那先不喝了。”我从善如流,不勉强自己。 王姿芸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脸色,把装着零食的小碟子推到我面前,“今晚别喝了,就和水吧。反正又不是应酬,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多难堪。” 我点点头,“恩,也是。” 王姿芸似乎放下心来,深呼一口气,“季昆其实一直都在被公司的联系人挖掘,他本来是不想进唱片界出道唱歌的。但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天改变主意。说是,要实现一个愿望。实现后就退出走人。” 我深深的佩服王姿芸,她认识季昆不过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因为季昆有时候在公司门口出现接我,所以,被我介绍着认识了彼此。 不知道,这两个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季昆的大小事,王姿芸也知道的如数家珍。我想了想,可能是这两个人的气质里都有那种肆意的自由意味,所以,他们之间很容易拉近距离吧。我依旧像平日里听到八卦时的表现一样,点点头,很没有热情的回道,“那他挺厉害的啊。” 王姿芸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他确实是厉害啊。让个大公司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却直接在出道之前规定了隐退的条件。真是,富家公子哥进演艺圈果然是跟玩的一样啊。” 我瞟了她一眼,她就像再次补充一样的跟我解释道:“我说的是,他老人家不指望着做这行赚钱,有资本雄厚,背后势力大到可以进退自由,很厉害的啊。”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确实是这样。我等只有仰望的想法了。” 一时间,两个人没了话头,就静静地听着季昆的歌。 这次已经换了首歌。歌词似乎是在讲叫乌鸦的少年在做些什么。旋律很是缓慢,季昆换了种方式去演唱,嗓音被可以的压低,音调的节拍配合着他嗓音和表演中所营造出来的神秘幻觉,整个表演很是迷人。 我下意识的再次扫了眼台下的观众席。 不经意间,在一处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约熟悉的人影。 我愣了下,抓抓王姿芸的衣袖,“刘弘也来了。我要不要躲一躲?”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释然道,“放心吧。这一次,他对我千万次的保证,说是不会再陷害你。我才允许他来的。” 刘弘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忽然发现我在看他。 他对我一晃手中的酒杯,阴柔俊美的面容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愉悦的色彩。 这果真是个祸水。 他和季昆几乎是一个层级的妖孽。 我叹口气,对他举起酒杯,两个人隔空打起了招呼。 五十六 小萝卜头 刘弘唱了几支歌,酒吧的气氛被炒热。[.超多好看小说]先前由于平时工作朝夕相处,乍然来到娱乐场所狂欢的同事们还多少有些拘谨。此时,这些熟悉的人开始彼此间交谈聊天,有的沉浸在音乐里随着旋律微微的摆动身体。 酒吧里活跃着欢快轻松的气氛。 “给。”王姿芸碰了碰我的手,有些古怪的递过来手机。 屏幕上是条短信,显然王姿芸已经打开了。 “季昆要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去见他妈。”署名是刘弘。 我抬头看过去,刚才的位置上,他已经不见踪影。 正想要删除的时候,一条短信又进来。 “正视我的问题。” 我无奈,“我和季昆几乎天天见面,他有事的话自然会亲自问我。你操的哪门子的心?” 把手机放在桌上。到底心中忐忑。帅哥的魅力是会电倒花痴的,但是,遇上睚眦必报的帅哥,我们还是把美貌啥的都放到第二位吧。 刘弘这种高智商的帅哥实在不是我等小辈能够肖想的。保持距离是十分而且是必要的。 当然了,虽然拒绝的干脆,是撇清了和他直接接触造成的各种危险。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要遭到帅哥嫉恨啊。 “你出来一会儿。我保证不耽误你的事情,也不会捉弄你。”隔了一会,在我以为刘弘终于不再纠缠的时候,手机一个震动,发出这个噩耗。 我的小心脏掂了好几掂。还没来得及表示,就见下一条信息,“当然了,不出来的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出来。” 叹口气。喝了一口水。 “你去不去见季昆的妈?”王姿芸十分关切,看出我要走,就凑过来问,眉目中紧张万分。“外面还在下雪,你要出去干吗?” 看看台上,季昆在几步远的距离,边哼唱着小调,边向我这里看过来,似乎也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对他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然后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出去跟刘弘说句话。我马上就回来。”我忙不迭的回答,按住王姿芸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慌张。“放心,我没事的。” “那你小心点,带着电话,有事就按快捷键,我是2。”王姿芸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时候,连我们平时开玩笑说她的紧急联系键都是2,可见她真是二到了家这样的话都觉得没什么好开心的。 “好的。”我点点头,对她笑笑,把落座前脱下来的羽绒衣穿好,手机装进兜里。“我一会就回来。” 心里转着一百个心思。到底,敏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楚惜月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在手术室里接受手术。医生为了抢救她。几乎做了一晚上的手术。 我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就目睹了吴吟和季昆两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晚上的架,同时噼里啪啦的吵了一晚上的嘴。 吴吟的大致意思就是,季昆为什么要回来,死皮赖脸的霸占着别人的妻子。认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女人做母亲。同时,破坏着别人的姻缘。这样的缺德事。做起来就不觉得害臊么? 季昆的反驳好像是,到底怎样都是他的自由。敏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本来就应该在她的身边照顾。更何况,多年前,他已经接受吴吟的建议出国了。这些年里面,敏姨和平叔之间依旧没有任何和好的起色,这就说明,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单单是因为他这个外来人。 两个人振振有词,各执己见的僵持不下来。一开始,我还很有兴趣的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恩怨纠葛。可是听来听去,怎么都觉得吴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季昆又太过自尊。(.好看的小说)听明白怎么回事后,我还想着劝和一下双方,却被他们十分一致的叫着“闭嘴”。于是,我只能十分头疼的看着这两个近三十的大男人吵架,这俩人太幼稚了,争论来争论去的,简直是影响公众秩序。 幸好,这两个人后来吵累了。坐在不同的木椅上,还很孩子气的背着身子,两个人不说一句话。 后来才知道,当年,敏姨去香港,本打算着独自在那里度过平淡的下半辈子。也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和平叔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 谁知道,在去了香港后的第一个星期,就正巧遇见了当年读书时的追求者。这位追求着当年与平叔竞争的厉害,也情伤的严重,知道敏姨和平叔在一起的消息后。他在大学不到毕业的时候就利用自己曾经参加过金杯奖,并获得了设计类一等奖的身份进了港大学习。 直到在香港遇见敏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和联系。 无独有偶,敏姨离异去香港,这位追求者也早已离异。 由于敏姨早有言在先,两个人没有任何复合的想法。却不想,平叔很快的追到了香港,并且,在确切得知敏姨去向之前,他所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位昔日情敌的家。 本来,只是怀着拜望老同学的想法去,却不想,在那里遇见了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手拿锅铲过来开门。 平叔当时的心情应该是五味杂陈,犹如雷劈吧? 如果,雷劈都不能让平叔心如死灰的话,那么,忽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萝卜头来拉着敏姨的手撒娇道:“妈妈,我要吃饭饭”时,怎样的巧合都不能成为两人好好坐下来的解释吧? 那个小萝卜头是压倒了平叔两个人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就那句轻飘飘的撒娇,成为了两个人离婚的最后杀手锏。 我想,以吴吟对平叔两人爱情的尊崇程度,那个小萝卜头应该是处于绝对的坏人位置吧? 这么想着,手就触到了眼前的门把手。打开门,外面的冷气随着零星飘落进来的雪花扑面而来。 没有来得及拉好拉练的羽绒服被吹开。凉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战。 这么一个寒战就让还撑着门的手泄了些力道。半开着门开始往回关起,在差点打到我的头时,门堪堪卡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面前。 那张阴柔的脸,依旧如第一次见时充满了温暖人心的模样,那双眼充满了戏谑。从那一次被他丢在郊外的那天算起,几个月的时间中,我这是第几次见刘弘来着?前前后后,应该不到五次吧? 我最无可救药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刘弘这位帅哥是多么的不靠谱,有多么的小心眼,报复起人来是多么的变态多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会在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抛开这些经验教训,而十分没用的看着这张迷惑人的脸不断升起温暖的幻觉。 “你现在连个门都开不了了?”刘弘垂着头,在我面前站定,一条腿卡住大门,另一条腿微微弯着。即使只是瞬间作出的动作,他却依旧能够摆出最让身体舒服的造型。 我呆了呆,忽然意识到,开着门时间长了,会让酒吧里的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这里来。到时候,我林尧就会再一次的成为众人焦点。 “哦,还好。”问我摸摸后脑勺,发丝有些凌乱。果然,我这种手笨又懒到家的人是不适合留长发的。 “出来吧。”刘弘看了我一眼,微微示意我出来一下,就把手松开。 我趁着门还开着,一个小跳,就跑出来。顺便,回头带上了门。 “敏姨要见你,你去不去?”刘弘没有做无用功,拉着我站到门口旁边的小角落躲避寒风,一个转身就把我堵在了小拐角中。 “啊?”我没料到他会这么的直接。本来内心百转着不同的主意。此时,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知道,季昆留在这里的几个月期间,每天都在来回跑市中心和山区。如果不是为了你,他根本不会离开敏姨一步路。敏姨这次主动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刘弘不紧不慢的说着,酒吧门口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于是,一抹浓浓的长黑影就在我的面前铺开。 他的耐心十分好,可是,我很怕他跟我说太多的话。因为,作为一个天才型的人物,他的每一句话,在当时想并没有什么。却总是在事后,让人琢磨起来总有种胆战心惊的难堪。 他的话看起来总是绕来绕去,却在每一次细细回想时,让人有种事后诸葛亮的错觉。 这一次,他又是在想告诉我什么呢?恩,不对。应该说,这一次,他又在试图警告我什么呢? 我用自己九零年代大哥大级别的思维模式对抗者新世纪早已不知道更新到五代苹果智能机模式的刘弘。终于,从刚才的话里面琢磨出了一丝门道。 我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为自己开脱得理由。 “哎,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人呢?”我心中有数,就挺了挺被包裹得紧紧早已看不出胸和屁股的小身板儿,振振有词辩解道,“季昆就算天天呆在敏姨身边,也会有觉得闷得时候。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他不会抽空来市中心见识一下花花世界?” 忽略到刘弘瞬间裂成了碎片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说清楚。免得,再有什么不可意料的情况发生,让我再被刘弘同学给整治一番。 ps: 明日两更。时间是早上八点左右和晚上八点左右。恩恩~~~ 五十七 情书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刘弘忽然凑过来,双手按住我背后的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哦,这里人很多,我一叫,整个酒吧的人都会出来的。”帅哥太癫狂,不是我等小辈能够理解的。 刘洪冷笑一声,“林尧,你这个人到底是自私透顶。哪个男的碰到你,绝对是要倒八辈子霉的。” “喂,你有话好好说,干嘛人身攻击。”我伸手试着推开他,却不想,怎么都推不开。他就像是在墙上生根了一样,十分淡定。甚至还歪着嘴,往前凑了凑,大有一种有恃无恐的劲头。 “林尧。你这人,太自我了。很多事情,稍微用点心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回事。你却还在纠结你那点不上档次的小心情。能活到这么大,还真多谢了吴吟,要不是他,我估计,你这种人早就被周围的人孤立到昏天暗地了。”刘弘慢吞吞的说着,竭尽一切的打击我。 “哦,我这人是什么样子的,不劳费心。今晚单独找我出来,有事就说吧。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么事情都会被看低的。”说到后面,忽然觉得委屈。但一想刚才他说的,我这个人太爱纠结那些小心情。心里一惊,哦,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不喜欢打哑谜,既然你否定了我的想法,那你要说的是什么?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豁出去了,反正,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弘的右臂微微放松,忽然举起来,看起来很想是要放下来打我。不是吧。刘弘虽然古怪有睚眦必报,但绝对不是这么易怒的人啊。我刚才只是小小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按道理。不应该遭到他的暴力反抗啊。 很想逃,但是,看看周围距离。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弯腰钻出去的缝隙,我都没有。 “好。我告诉你。林尧,现在的情况是,你必须要在吴吟和季昆之间选择一个人,情人也好,朋友也罢。你必须要站一下队。”刘弘索性把话挑明,语气里多了丝严厉。 “为...为什么?”我心惊。自从楚惜月出事后,我确实是在远离着吴吟,甚至。为了做到彻底,我还把他的情况直接告诉了爸妈。直接而有效的断了他在我爸妈面前的卖乖。 “林尧,你是瞎子还是聋子。你看不到这两个男人现在是非此即彼的竞争关系么?怎么?想着脚踏两条船?”刘弘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哪里有。”心有点虚。 吴吟自从表白后就一直是等我考虑清楚的态度,即使是这段时间。我对他一直避而不见,他依旧会到点接我上下班。我认为,在楚惜月出事的那晚,我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有人会在固定的时间来打电话或者是跑过来接送的便利。 而前段时间,季昆确实也有隐约的提过,说他当年临走前送给我的那本书里。其实是夹了一封情书的。 只是,那封情书是不是写给我的,我都不知道。因为。当年,我手忙脚乱的和季昆告别后,有些小鹿乱撞的背着书包从博物馆坐公交回家。直到进家门后,才从博物馆中季昆主动靠过来拥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知道这时候,我才发现。由于心不在焉,我的书包拉链没有拉严。而这本据说夹杂了情书的书也落在了回家的路上。 季昆说起这段的时候。我很不好意思的交代,自己其实早在当天晚上就把这本书给弄丢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看过那封信,也没有完整的读过那本书?”季昆当时握住我的肩膀,很是认真的问。 他实在太过激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愣愣的点头,“是的。” 可是,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见不得他随之而来的一抹夹杂着失落和清醒的眼神,我解释道,“可是,后来,我又去找那本书。我还特意找了好长时间去买那本书的。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嘛。” 季昆那张妖娆到不像男子的脸无论是失望还是兴奋又或者是当时那种五味杂陈的表情都很耀眼。让我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讨好他,想要他分出一些注意力给我。 “林尧,丢了就丢了吧。我当时还在想,就是不喜欢信里的内容,至少也该跟我联系一下。没有想到,我在国外等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季昆眼前的刘海早就被剪断,饶是如此,依旧长的只能分到脸的一侧。外面的风吹得紧,他的刘海飘了几飘,原本的妖娆被衬出几分凌乱的随性美。 “怪不得,我前段时间给你电话,你会认不出我。原来后来,还有这么一个事情。”季昆当时说完,就如释重负的笑笑,然后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就着依旧在刮得风,一个人笼着火,点着烟抽起来。 我们是在外面的街道角落,当时,他就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大口的吸烟,狠狠地吞进去那些本来可以吐出来的烟气。专注吸烟的动作很是迷人,我当时傻傻的问他:“你不是要唱歌么?为什么要吸烟?” 季昆斜眼看了看我,很是理所当然的回道:“唱歌和吸烟有什么因果关系。”说着,还把手中剩了一半的香烟递到我的嘴边,“怎么,想抽?” 我躲到后面,唯恐避之不及,“抽什么抽。” 当时,这么一闹,我没有想起来继续问那本书中夹着的情书究竟是什么内容。就只顾着花痴眼前完全张开了的妖孽男。 现在想想,那里面,应该有写什么的吧。至少,会有刘弘的联系方式。 正在想着,忽然瞥见刘弘后面一个人影过来。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刘弘下一秒钟就被抓住肩膀,整个人后仰跌在地上。 对我来说。季昆的从前都是一个谜,但是,他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洒脱和不羁,以及在舞台上轻吟浅唱时的内敛与张力都在昭示着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虽然喜欢各种八卦,喜欢探听五花八门的种种小故事。但是,如果预感到那个人的故事太过复杂时,我向来都很避讳谈论别人的的过往。 眼前,季昆很是利落的把刘弘掀翻在地,而且轻巧的把我带出来,还边拍拍我的羽绒服。边上下仔细的检查。尤其是双手捧着我的几乎冷到不行的两块脸蛋子,“没被这小子欺负吧?” 我热泪盈眶,冰冷的脸被两团热片不时地温暖。我摇摇头,“没,他什么都没做。” 看看后面,酒吧的门关上,刚才门开的时候。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女生的歌声。很像是莫文蔚的歌。 “你不用去唱歌了?台上面有人接替你?”我忙不迭的问,同时自己也把手伸到后备去拍打。刚才,我靠在墙上,因为怕刘弘真的搞个突然袭击,我缩着身子好一顿蹭。 刘弘把我转过去,帮我拍着后面。“你怎么弄得后面,脏死了。恩,我总要休息一会的吧?再说了。唱一个晚上,就算我不累,观众也会觉得乏味的。”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冷不防,旁边一声低低的“切”。 哎呀。忘了刘弘还没有走呢。 我三两下的拍完,不等季昆反应。就回过身去。 刘弘已经站起来,站在和他差不多高的季昆面前,稍微有点狼狈的摸着鼻子。 我仔细一瞧,不由得吃惊,问季昆,“你刚才打他了?” 说着,巴巴的凑上去,踮起脚尖,还是没有看清楚刘弘冒出血条的鼻孔到底是不是还在流血。 摸摸兜里,还有一包只用了一片的纸巾。 刘弘看我向前,很是戒备的后退,“你做什么?不要勾引我。” 我无语,递过去纸巾,“行了,你先止血吧。” 刘弘没好气的接过纸巾,然后狠狠的瞪着我:“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我无语,“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幼稚。还天才呢。” “刘弘,你有什么话要说,非得把人弄出来。这大雪天的。”季昆在身后,似乎很是不开心。 我看看了外面,天上还在飘着雪花,不一样的是,此时的雪花比一开始时的雪粒要大很多,大片大片的白色小点飘得十分缓慢,像是满天飞舞的羽绒。 视线所及,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天地都被一抹白色所覆盖,这雪下得真快。 偶尔的三两行人在雪天行走,似乎都是开心的看着这忽然而至的大雪。脚底下踩出咯吱咯吱声音像是冬天特意送来的礼物,让人耳中听了格外的亲切。 我十分的兴奋。终于有看见了北方的大雪,终于能够感受到这么熟悉的宁静。 脚步还没迈出去,两条胳膊一左一右被抓住,两个声音机会同时响起。 “你疯了?” “做什么?” 有些无语,我回过头去,先对刘弘没好气的回:“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 甩掉被刘弘握住的胳膊,我拉住季昆的手,“走吧,我们去感受下今年的初雪。” ps: 推荐基友元曦的修真书:《乐为仙》。简介:重生了,天生媚骨,身具名器。拜师了,师尊夺舍,清白亦毁。什么,你说我元阴已失,天才成废材?我偏要剑走偏锋、反弹琵琶,成就大道!本书情节已经展开,越来越精彩了。大家一定不要错过啊~~~ 五十八 牵手 大雪漫天,静静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静。我和季昆两个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刘弘。 我的本意只是随便的溜达一下,想要看看,这么漫天大雪的天气,在这传说中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里,是不是依旧那么的喧嚣。 可是,现在两个帅哥在身边和身后的跟着,并且都没有赏雪的悠闲心情。反而是一种暗暗地紧张,这种惴惴不安的紧绷感觉反而和我要的闲适心情截然相反。 怎么散步都不对劲儿。在快到拐角的时候,我索性停下,十分无语的转身。不知什么时候,刘弘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不到两步的距离,我这么一转身,把他吓了一跳。 “你又要干嘛?”刘弘一脸不耐烦的低吼,显然十分的不甘愿。 “既然不喜欢出来,干嘛要跟在我后面?我有强迫你跟来了?”真心郁闷,天才的大脑从来让人无从捉摸。 刘弘旁若无人的看看周围,后退了一步,“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你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样。你不喜欢自己回去啊。我又没有强迫你来的。”好好的心情都被他搅和了。 原本,十分安静的街上只有几个人在外面打雪仗,男男女女的凑在一起,郎情妾意的丢雪球,丢着丢着搞不好就可以发展一下久久不能赶上的进度。 这条街虽然总是笼罩着一种糜烂的气氛,但在这个时候,漫天的大雪似乎也将这里变得纯情了起来。 一路走来,虽然因为这两位帅哥寸步不离,我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这样下去是在和我的初衷相差甚远。却在每次转头看见酒吧门口正在打闹的类似情侣中体会到一点欢笑。 我觉得我也不正常了。 因为,不等刘弘回答。一点他攻击我的机会都没有留出来,我就在下一秒弯腰,抓了一把脚下厚厚的雪。在手里把这些踩得有些实的雪揉了揉,最后又捏了捏。确定这个雪球虽然小但绝对可以挡子弹使之后,我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十分本能的把这个雪球往刘弘的身上砸去。 看着他愣在原地,我抓起旁边的季昆,“走啊。” 季昆反应很快,跟着我跑出好远,几乎有回到了出发的酒吧门口。 站在门口看。刘洪似乎反应过来了,远远的只看见他弯下腰,似乎是抓了一把雪。然后就急忙忙的往回跑。 “不好。”我叫了一声,看看身边,因为在酒吧门口的旁边,这里的雪还没有被行人踩过,大堆的雪十分松软。白白的厚厚的,一看就得花点功夫才能捏成雪球。 我推推季昆,“抓雪。” “啊?”刚才一站定,就感觉季昆悄悄的舒了口气,不知道他是跑累了,还是刚才三个人走在一起气氛太紧绷了终于可以喘口气儿放松。 听了我的话。季昆直接蹲下,抓了一把雪,连捏都没有捏。直接往我身上砸。 姐姐我一瞬间就脸上头上啪啪的下盐粒。甚至,鼻孔里还不小心吸到了零散的雪粒。 “靠,你叛变!”我身上哗哗的掉着雪花,大口呼出气,来不及拍打身上。就见刚才还有些别扭,谁都不理谁的两位帅哥在同时砸了我一个懵之后。迅速结成同盟,这两个人一远一近的弯腰准备弹药。 我怎么可能给他俩留下喘息的功夫,打雪仗这活儿,我从小做到大,从来就没有输过。迅速抓过地上的一捧雪,捏了捏,首先攻击无耻叛变了季昆,砸到他脸上,最好砸的他嗷嗷叫。哼! 刘弘跑过来,趁我对付季昆的时候,直接砸过来捏的十分不专业的雪球。我的头上又开始漱漱的掉雪花。 “靠,你们有没有脸啊,两个对一个。也好意思。”这种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占优势啊。 这个时候,我莫名的,十分怀念自己的从小长大的那个真正的小伙伴。 往年的时候,每当下雪,小区的孩子们凑一起打雪仗,吴吟同志那是捏了一手好雪球。 我做一个雪球的功夫,他已经啪啪捏好三个,而且雪球捏的很厚实,摸在手里一感觉,就知道砸在身上脸上的绝对疼。稍不注意的话,打在对方鼻子上,搞不好还会流点小血啥的。 哎,我弯腰,十分遗憾的嘟囔,“靠,这个时候,还真他妹的需要吴吟那个混蛋。” 忍着前面两个男人的夹击,迅速捏了两个,弯着腰,啪啪的扔。 忽然,觉得不对劲,季昆和刘弘两个人被砸的次数好像比我砸出的雪球要多。 靠,大雪天的,灵异了? 正准备停下来,手就被握住,两个捏的厚实又正好有我手心大的雪球凭空出现在掌心。 “愣什么?快砸!”吴吟在旁边哈着气,边递给我,边往对面两个人的身上招呼,砸的这两个人一阵靠和擦。 我来不及细问,就被他俩一叠声的倒霉给弄得玩性大起。 等我们终于兴尽,身上湿哒哒的进了酒吧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头发都被雪弄得打了缕垂下来,季昆的脸色上泛着红色,妖孽一般俊美的脸上,那双似乎一直充满了些微忧郁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 就连从来古怪的让人无法正确接收到情绪的刘弘,此时微微喘着气,双手挫的通红,衣服运动过后的兴奋。 “你怎么来了?”一进来酒吧,我就在门口的小玄关停下,边整理衣服和头发,边问他。 “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都在。”吴吟老老实实的回答,似乎没有隐瞒。 “哦,你是哪家酒吧喝酒泡妞的吧?”原本有些畅快的心情,忽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不快。来不及回想这种不快是为何的时侯,吴吟伸手就朝我肩上拍了拍,又抓了抓稍微湿着的头发就迅速放开。 吴吟的动作很随意,也很熟悉。我还很习惯的甩了甩头。问他:“怎么,头上还有没没化的雪?” 吴吟恩了一声。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有很久没有这样亲近的说话了。这几个月,吴吟每次接送我上下班,一到地点就十分自觉地消失,甚至,连他在我家后面的那个住处都有很久不去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是在哪里住的。 我一瞥眼,看见他垂在腿间的手有些抖,手背的皮肤很红。“你动冻木了?疼么?” 每次打雪仗,我还好点。吴吟经常因为抓了太多的雪,手被一次次的冰住而变得木住。等一到了家。室内温暖起来,手上的血液循环一恢复,他就会哇哇的叫着疼。每当这时侯,我都会用自己很快就恢复如常的手拍他的手背,趁机损他。 这时候。看他一声不吭的握住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握在腹间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抖着。 我有些不忍心,握住他的手,和以前一样,边搓边嘀咕:“每次都是这个毛病。知道自己时候会难受,却回回不落,打起雪仗来比谁都积极。有本事。你别难受啊。” 不知是疼的狠了,还是我把他的手搓疼了,只觉得吴吟的手抖得更厉害。 抬起头来,吴吟正在定定的看着我,目光有些奇怪。 “喂。你又在想什么?”我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怎么又开始关心这个人。“你不要以为我这是要跟你和好了啊。我还在生着你的气。” “我知道。”吴吟的手还被我抓着各种搓。他低着头看我,说话声音低低的,“我知道。” 感觉差不多了,我松开手,“行了。你知道就行。” 有点尴尬,还是赶紧去听歌吧。酒吧里面的气氛很热闹,一个女生在唱着电台情歌,似乎很好听。 我往旁边看了看,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刚才,和我们一同进门的季昆和刘弘呢?他俩不是和我们一起在门口站着整理身上的雪水么?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了? 这么想着,忽然,手被握住。 我低头,见吴吟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很紧。 “松开。”脸一沉,觉得自己真要命,干嘛要这么关心吴吟。他向来都是蹬鼻子上脸的,给点阳光就四处蹦跶的人,我又怎么能先来示好呢? “林尧,我回答你的问题。”吴吟很认真的握住我的手,“从此以后,不管你是真心要问,还是随口一提,只要是有关于我的问题,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心一惊,隐约觉得有些不好,心里暗骂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人。靠,平时烦得要死,天天跑来各种质问我,这时候,我需要有个人在旁边当个参照物的时候,却偏偏谁都不见了。 “你....你要说什么?我刚才也没问什么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知道,吴吟和刘弘两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早就成了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小兄弟。却从没想过,吴吟会跟刘弘一样说起话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我......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每次打雪仗都那么喜欢积极,积极到每次回来手都会疼么?”吴吟很认真的说着,眼神很诚恳。 “啊,是啊。我随口一问,就是嘴皮子痒了,你别在意。哈哈。”我抽了抽手,抽不动。 “我不管,你问了,我就答。”吴吟很认真,那双总是像女人一样含着水的眼睛里有我的两个十分惊恐的影像。“因为,你林尧只有在我手木了疼了的时候,才会主动过来牵起我的手。” ps: 今天的第二更。 五十九 怀疑 这话说得太情深意切。以前的时候,我天天和吴吟在一起,他总是会时不时的这样玩个似是而非的深情,我也当个无伤大雅的恭维笑笑了事。但是,这段时间里,没有其他人这么赤裸裸的现在,他这么郑重的说起来,让我有一种进退不能的错觉。 “哦。”我点点头,按耐住心里的不安,“我知道了。你把我的手松开吧。里面还有表演呢?好像很好看的,我想进去听。” 站在玄关的位置,里面依旧是刚才听见的女生歌唱。她的声音甜美清冽,很适合唱时下小女生们喜欢的那些可爱味十足的口水歌。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在门外偶尔听到直到现在,都是唱的莫文蔚浅浅低吟的歌曲。歌词充满了女人心事,她所吟唱的感觉里面多了些微的悲凉。 实在是对这一个明显充满了矛盾的女孩的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她和季昆之间是什么关系,能让季昆请来做嘉宾的人,应该会在某一方面是他所欣赏的吧。 想到这里,心一动,季昆不会是被潜规则了才会这么拽的进公司出道吧?还找公司谈判合同,他只不过是一个人气很好的酒吧主唱歌手,即使浑身散发着巨星的气质和魅力,但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吗? 不由得咂咂嘴。 “你又想什么了?”手上一疼,吴吟捏着我的手,很是用力的。 “靠,你快松手啊。”我有些急,刚才差点被他真诚的眼神骗了。他从来就没有变过,时不时的耍着坏,让人防不胜防。 吴吟挑挑眉,“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 这人太认真,从北方大爷们儿的脸上出现这么郑重的讨要答案的神色,实在有些让人心惊。 “恩恩,记住了。”我点头道。甩甩手,“快松开吧。” “你记住就好。”吴吟松开手,没有理会我,转身就要出门。[.超多好看小说] “喂。”我叫住他,他背对着我停下,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你不进来看看表演?季昆要开小型演唱会,他签了艺人约。好想要出道了。” “不了,你自己看吧,结束了给我发个短信。我送你回去。”吴吟丢下一句话,连个让我反驳的时间都没有留。 到底是有些郁闷的,隔壁酒吧到底是有哪位漂亮的妞儿让他这么迫不及待? “怎么样?”冷不防的,一个人影窜到面前,抓住我就问这句话。 我被吓得缩了缩。待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是阴魂不散的刘弘,依旧是笑眯眯的仿佛世界从来没有黑暗的样子。 我暗叹一口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对他放松戒备的?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人类安全的最大威胁啊! “什么怎么样?”甩甩胳膊,“有事说事。干嘛要抓我胳膊?婆婆妈妈的,你不是很酷的么?” 刘弘轻哼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但到底是松开手了,我立马往里面挤了挤,确保一有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可以十分方便的回到同事们和王姿芸的保护之下。 “我今晚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不要妄想敷衍我。你知道的。我不是吴吟,不会惯着你。”刘弘向来说话云里雾罩的。这会儿,倒是直接让人有些接收不良。 “啊?”我试探着问,瞧了瞧里面,没有看见季昆坐在哪里。倒是,王姿芸眼尖,和王凡隔了一张桌子眉目传情的不亦乐乎,居然也能发现我。伸手示意她不用太热情的打招呼,我回过头来继续问,“你是说去看敏姨?还是问我怎么勾搭人?” 到底是有些意不平,这么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他说成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 “总之,我把消息带到。你要不要去看她,怎么看她,和谁一起去看她。你自己考虑吧。反正,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刘弘甩甩手,无事一身轻的样子很欠扁。 “喂,你什么意思?”他看起来似乎迫不及待得要回去看演出,难道,那位女生长得很漂亮么?怎么会这么魂不守舍的?“我就不能自己去?” 刘弘很是羞辱的回过头来,仔细的从小倒上,又从上到下的打量我,“你确定自己去的话,会找得到敏姨住的地方?” 靠,我只是去山上的次数少,有可能会找不到地方而已。却为什么会被他当成一个白痴看待。实在是太羞辱人了! “喂,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相干?”嘴倔的给自己找场子。却不想,刘弘根本就没给我发挥自己损人的痛快。 他直接摆摆手,“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任务反正是完成了。最近找个时间去啊。去的时候记得跟敏姨提前说一下。”说着,他一闪就进了里面。 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猫着腰,在一众明显很放松的同事之间穿过,捂着脸打完招呼,终于到了王姿芸的面前。 “怎么了?”王姿芸很是关切,我还没坐下,她就拉着我东问西问。 “恩,没什么。就是这个周末去郊外一趟。怎么了?这台上的是谁啊?”我坐下,台上面是一个素面朝天的小女生。一看就是还在上大学,打扮和妆容都带着股清新的感觉。 只是,那种伤感又带了一种历尽人生的沧桑,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有趣,让人忍不住的对她产生一种关切和注意。 “哦,不知道季昆从哪里找来的,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说是让一个朋友帮他串下场子。”说着,她努努嘴,示意我看去。 以前是吧台的地方,现在改成了一个小小的隐蔽空间,里面坐着的人基本上市看不清楚的,“季昆跑里面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哦,怪不得,我刚才没有见到他。”回过头来。女生在台上旁若无人的唱着,尽管,今晚的整个酒吧里都是我的同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做着一份明显比较体面地工作,不至于在这种场合露出素质低下的不雅举动。可是,毕竟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举止再注意,这么一对比,也不免产生了一种大灰狼包围小红帽的感觉。 尤其是......酒吧的布置是舞台在中间。观众分散在四周...... 我叹口气,不由感叹,“真羡慕大学生啊。多年轻。挥霍什么都无所谓。”拍拍王姿芸的肩膀,“我们现在是必须要紧紧抓住手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份交情,多么的悲伤啊。” 我这么大叹着,全然不顾王姿芸在旁边被雷的嘴歪眼斜的模样。 偷眼看台上。女生自顾自得唱着,鲜少和台下打招呼,双手紧紧握住话筒,唱的很认真。 歌词里,那句“爱情没有太多理由,可以不用要求。”被她唱的唏嘘不已。落寞的就向外面的大雪。 一曲终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台下。腼腆一笑,鞠躬下台。不多话,干脆利落不露怯,这个小女生的做派夹在单纯和成熟之间,让人着迷。 “好好培养。这个女生肯定能大红的。”我跟王姿芸悄悄说,她不置可否。 女生走到台下。似乎是交谈了什么,然后在远远的位置上坐下,行事举止之间十分的稳重。是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成熟的让人觉得后生可畏。 “今晚最后一支歌,我想给一个人。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或许她只是无意间的一个支持,却给了我很大的勇气。这支歌,我们曾经一起听过,但我想,她这么没心没肺,应该早就忘记了。”我的注意力都在那名肚子喝的纯净水的女生,没有发现季昆早就站回了台上,并且准备开唱。 回过神来,正好对上季昆看过来的表情,他笑着,没有刘弘那种温暖到让人迷惑的笑容,却让人无端的产生一种信赖。 见我看过去,他对我眨了眨眼,依旧夸张的眼妆在灯光下放大了他的魅惑。 台下一阵嘘声,似乎是在议论着什么。 “没有她,我就不会站在这个舞台上,甚至,我可能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活这么久。是的rday,给我最好的朋友林尧。”说着,季昆歪歪头,举动很是调皮。 许是他动作的指向性太过明显,所有的人都在向我看。大家都是同事,估计八卦的心都在沸腾着,只是碍于现在的场合,不得不压下罢了。 我苦笑,转头对王姿芸诉苦,“亲,我估计又在公司里露脸了。” 王姿芸拍拍我的肩膀,“亲爱的,你一直在我们公司很露脸。” 晕死。有这么打击己方志气的朋友么? “到底,是谁组织的这次聚会,我真不信,就单纯的为了庆祝季昆大老人家的出道?没事儿干嘛请我的同事?他又不是没有观众,不是说人气很旺么?”我一拍桌子,忽然琢磨过来。 以我们这一桌为中心,其他同事们再次看过来,我很怂的摆摆手,示意没事。 王姿芸碰碰我的肩膀,“别吵,听歌。” 熟悉的曲调响起,季昆轻吟浅唱,淡淡的唱着歌。 “有什么稀奇的,我早就听过了。”表示不屑,上一次在这间酒吧里,我正要走的时候,季昆就是唱的这一首。 “是啊,你听过是不稀奇。可是,这么一首歌,如果每天都被唱,还唱的各位粉丝都想要见见那个传说中给了大帅哥勇气的女生,这就不容易了。”王姿芸摇头晃脑,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吊我的胃口。 我的心咯噔一跳。 六十 人小鬼大 散会的时候,我有些晕。看着季昆弯腰鞠躬,还把刚才唱歌的女生叫上台,两个人一起感谢所有人的到来。 怎么会呢? 我乖乖的给吴吟发了条短信,等着他过来接我回家。 刘洪真是杞人忧天。这几个月,虽然季昆和我厮混的时间比较多,但我们各不干涉私事。相较起来,似乎比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还要少一些。 这不,眼前这么一个清水似的女孩,在举手投足之间和季昆之间的熟稔绝对不会看错。她应该是季昆心里特别重要的人吧。看他低头看向女孩时那种欣赏和开心,绝对是情侣在一起之前的小默契啊。 这么看着他们两个走到自己面前,女孩和季昆之间说话,间或只是浅浅的笑。眼神亮亮的,在台上唱歌时散发出来的冷清并没有消失,此时,在人群中穿过,反而给他添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别样风情。 这种混杂着冷清的清纯有种很难得的纯粹之感。女孩转头望向我,看见我,淡淡的点点头,转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林尧,跟你介绍一个人吧”。季昆在我面前,把他旁边的女孩轻轻推了推,女孩很先他一步往旁边闪了闪,似乎很是警惕。“这是我的朋友,叫付努。今年刚上大一,年纪虽小,却唱歌很有天赋。” 付努的脸是稍微方的圆形,如果年纪再大一点,脸上五官都长开了,这张清纯中带着微微生涩的脸应该会散发出更加非常独特的魅力吧。 只是,季昆一个奔三十的人,跟一个可能还没有二十的女孩交朋友,这怎么说都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怪蜀黍在诱骗小萝莉啊。 “你好,我经常听季昆说起他放在心底里的一个人。没想到今天能有幸看到。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今天见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付努走上前来,落落大方。非常不像刚进大学校门的女生,反而......好像,那笑眯眯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经历了人世的生死历练。 心底有些疑惑,但无法表明,我呵呵笑,嘴损的忍不住。本能的就开始拆季昆的台,“别听他瞎说。季昆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跟个小九零后一样,指不定装着什么歪心思呢。你可得地方点啊。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朋友,你还是第一个他主动跟我介绍的女生朋友呢?” 到底是不忍心,一拐弯还是忍不住的夸了夸。 付努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季昆,很是不满的嚷嚷。“这是什么嘛。我这人向来都不乱交朋友的,再说了,我顶着这么美得一张脸不多和年轻人打成一片,以后可怎么再维持一下颠倒众生的魅力?” 这么几句话一出来,季昆瞬间自信心爆棚,在付努面前十分认真的为自己辩解。十足的小孩子行径。 酒吧里的人基本走的差不多了。吴吟逆着几个要出门的人进来。从门口处带进了浓浓的寒气,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只对我招招手就站住。 “我要走了。”我看着似乎瞬间返老还童的季昆。心里苦笑,这一幕还真的应该让刘弘看见。我这个替罪羊当得可真冤枉。 “等等。”季昆示意付努先等一会,把我拉到角落,很是神秘的问:“今晚,刘弘跟你说什么了?” “啊?说什么?”我脑子里一转。“没说什么啊。” “真的?”季昆不太相信,手托下巴。很是玩味的说,“告诉你哦,酒吧里有我的股份,如果我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大可不必问你,直接找经理调出监控录像就好了。你确定还要这么说么?” 我翻了个白眼,“他告诉我,你妈要见我。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去郊外。” 季昆点点头,食指摸索着下嘴唇,似乎在想着什么,“你决定了怎么去吗?” “我自然是想自己去咯。不然呢?”我伸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着信息,顺便整理一下短信箱。 “为什么不带我去?”季昆追问,这举动真是没意思,一个正在追求者别的女生的人,还在惦记着我这块怎么啃也啃不动的老玉米么? “你?你不是有人要追么?”付努教养良好,找了个位置坐下,很是安静。完全不像一个出进大学校门的女生那么的羞怯,神情和姿态很是规整妥帖,整个人带出来感觉与其说举止自然,不如说是一种旁若无人的冷漠。 大概我的指向性太过明确,季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切了一声,“你是吃醋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老人家虽然很有魅力,但也不至于作出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贱男行径吧。”我反唇相讥,觉得季昆有些莫名其妙。 “好吧。”季昆到底不是吴吟,在耍皮子方面没有强悍的战斗力,很快就举手讨饶,“那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去。到时候,如果是真的一个人去,跟我说个时间,我找人送你去。” 点点头,看着有些不耐的正在原地瞎转的吴吟,我不知为何也有些莫名的烦躁,“知道了,我走了啊。” “好的。”季昆没再纠缠,点头放我出去。 经过付努身边,跟她点点头,她笑笑,站起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我站住,觉得初次见面,还是不要太过冷漠。 “我们第一次认识,没有什么交情。交浅言深这回事,我虽然平时不怎么做,但是今天见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和你很投缘。所以,想要说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付努说话不像大一女生,反而老气横秋的,十分周到。 “什么事情啊?”我想了想,“有关于季昆的?” 她点点头,“是啊,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恩?这话。今天到底有几个人跟我这么说了? 莫非,我就是这么一个脑子迟钝到所有人都在暗暗着急的弱智么? “你说。”我保持自己的淡定,同时对吴吟挥挥手,示意他先稍安勿躁。 “季昆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他说你是他记忆里最后的美好形象。如果可以,他会像现在一样的永远这么守护你。”付努说着,很是直接。 我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努力从她眼底中寻找一丝不安和嫉妒。却只看到了干干净净的平静,湖水般的平静,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 如果不是她的面容还呈现出一种小女生没张开的状态。要不是季昆刚才介绍她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年龄。我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一个读书多了的大龄文艺女青年。 说话文绉绉的,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让人没办法忽视掉她的讲话内容。 “守护我?守护什么?”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笨阿姨。提前进了更年期,享受着老年痴呆的“优厚”待遇。 “我和季昆之间没什么的。说起来,除了很小的时候,很是文艺的听了几首歌,交换一本书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我觉得,你所说的什么最后的美好记忆,应该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情怀吧。”我知道,打破一个小女生的向往,尤其是对于纯粹感情的幻想是十分残忍和不道德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我不讲话说明白的话,恐怕,季昆眼看着要到手的美好感情就要变质成迅速枯萎的青叶子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再重要身后的情感都已经无法左右着生活中的喜乐。更何况,我和季昆之间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美好。虽然......这几个月里,季昆很是照顾我,陪我去医院看望朋友,也很花时间来听我说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们之间最多只能这样了。或许,再过几个月。再过几年,我们之间就会越行越远,彼此成为过客。” 我这么说着,话一出口,才发现,打破小女生美好幻想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和可恶。 付努没有说话,很是沉静的听着。 酒吧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吴吟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叫了一杯饮料在喝。还时不时的低头在手机上面写着什么。 “那你和他呢?”或许,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付努很快对着吴吟望了望,很是无畏的问我。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 “他啊。”我有些尴尬,想了想,很是无奈的回答,“他可能就是这辈子来还债的。他上辈子可能欠了我很多很多的情,所以,这辈子必须要被我折磨那么几下子。” 摆摆手,“亲姐姐,你问这么多,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呢?”最近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努力地融入社会,时时想着和我发生联系的对方究竟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面前的付努,似乎什么都想要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我实在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只好自己先露底牌们很是无奈的缴械投降。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她交出自己的想法,却又不会因为私隐被暴露而产生出半点的不耐和防备。 “啊。没有什么啊。我只是想,能够顺便撮合一下你跟季昆,也是好事一桩。却没想到,你身边早已有了一个比他更要紧张你的人。”付努眨眨眼,原本清丽的脸上意思表情也无,这么一眨眼,凭空多了些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俏皮和可爱。 我忍不住的伸手拍拍她的头发,她没有躲,只是一笑,“人小鬼大。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忽然有些理解吴吟拍我头时的感觉了。那种我家有小宠物,我要好好对她投食,照顾她的感觉一瞬间充满全身。 这真是一个能让人瞬间感受到神圣洗礼的快捷方式啊。 “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付努手摸在头上,显然还不太适应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ps: 今天停电停网一天。晚上还是特意跑到店里来码字。晕死了。呃....本书好像明后天的完结。 六十一 犯错误 从酒吧出来,吴吟的车正好停在了门口处,居然是那辆紫罗兰色的小跑车。(.)在雪花飞舞的夜晚,纯白的色调中,不染一丝风霜的紫色闪着亮粉的光芒。看起来很是风骚。 “雪停了。”吴吟轻咳几声,没话找话的说。 我点点头,“是啊。停了。” “我们走走吧”吴吟穿得很薄,不怕冷似地,挺括的西装实在是不像出来泡吧的人。此时,他手揣进裤兜里,对比里三层外三层包裹成粽子的我,很是潇洒。 我有些吃惊,“你不冷?再走走,搞不好你就感冒了。” 吴吟这人爱臭美,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变换着不同的风格打扮,尽一切可能的吸引着小女生的目光。 现在,参加工作几年,我本以为花孔雀的脾性能够自动的收敛一些。但是,看现在,他这一幅宁可冻死也要保持魅力的样子,实在是让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我把已经拉到脖子上的羽绒服拉链又稍稍的往上拉了拉,直拉到下巴,差点挤到自己嘴边的肉才被迫停下。 “不冷啊。再说,就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开车回去。” 我拗不过他,想想,刚才下着雪的时候,本想走走看看,好好地感受一下这久违了的雪夜。却不成想,身边的两个男人似乎一直有事,搞得我各种不舒服。 现在,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看看传说中酒吧一条街的雪夜也是不错的。不知道,这里的雪夜是不是和以前,我在校园里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安静宁谧相同。 吴吟走在我的左边,让我有些不太习惯,总是不自觉的要把他挤到路的中央。 云海路的夜晚向来是一派等红酒路的糜烂形象,这个时候。天色已晚,正是它焕发出独有活力的时候。 却不知是因为铺了这世界一层厚厚防护罩的积雪带来的整体感觉,还是因为今年的冬天太冷,将这里惯有的热闹给冰冻住了。此时,站在云海路的中央四下里看,只看得到各个酒吧外面闪耀着的灯光和个别玻璃窗里透出来的人影缱绻。 抬头看看天,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分外的干净。我摇摇头,看看同样沉默的吴吟,本能的叹口气。“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散步了,真是难得。” 吴吟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会在下雪的时候,出来疯玩。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还翘课出来,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月亮聊了一晚上的天。” 其实,我所想起的是,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我和张郁吵架,两个人冷战的很厉害。谁都不想妥协。眼看着,我们之间要彻底的走到尽头。当时,也是下了一场大雪。在宿舍里一个人难过了一个星期后,吴吟打电话,把我叫出去。 当时天色很晚,如果出去的话,我不一定会在宿管阿姨关门前赶回来。 我一直犹豫。吴吟在电话里说了一句,“你如果想要和张郁分手。就随便。如果不想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顾及,直接出来。” 我裹了好几层衣服,甚至做好了来不及回来在外面住宿的准备,多带了几条小珊瑚毯。 冬夜是很安静,吴吟带着我,穿过几条小巷子,终于到了张郁租住的小区。在找到张郁的楼层房间后,他使劲的敲门,张郁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吴吟直接把我扔进去,只对他留下一句话,“张郁,这个人为了你不吃不喝的可怜死了。你要分手就给她个痛快,好给别人一个机会。舍不得的话,就好好解释清楚。” 说完,瞪了眼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我一眼,“我在外面就等你十分钟,如果问题不解决,我就砸门把你接回去。十分钟后,你们和好的话,不用出来了。我到时候就走。” 我懵懵懂懂的被张郁拉回他租住的房间。吴吟也被房门挡在了门口。 那一晚,我到底是没有出来,和张郁声泪俱下的两相倾诉,直到凌晨三点,我们才决定把当时吵架的内容放下,以后好好的相处。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准备各自休息。 却在刷牙的时候,发现外面透进来的雪地反光是那么的明亮。怀着好奇心,我推开洗漱间的窗户,冷冷的空气夹着几点碎碎的雪粒进来。 我打了个寒战,才忽然想起来,说是十分钟后就要走的吴吟。 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心里有点好奇,也有些莫名的不安。我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瞧。楼道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 应该走了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可是,第二天,当我和张郁早起,匆匆忙忙的开门去学校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们的房门。 当门终于打开,才发现倚着门坐在地上的吴吟已经发高烧昏了过去。 我记得,当时张郁很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起吴吟,独自打车送他去校医院挂点滴。 当时,我很感动。觉得有这么一个关心我的伙伴,实在是件特别幸运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没有多想。 可是,这个时候,在这个雪夜,我却突然地想起这件事。忽然想知道,吴吟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那种四面透风的楼道里等待。即使,知道后面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的等待? 我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其实才是真的凉薄。酒吧里,我所遇见那个冷静的超越了自己年龄的付努,其实比我要温暖很多。 叹口气,正要张口问,去听吴吟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高中的时候,那一个晚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正要开口问他问题。却不想,他比我要快一步。 我站住,很是费力的回想当时。 时日久远,我终于迫不得已的承认自己是多么的没心没肺。 很是抱歉的摇摇头,“对不起,我忘记了。” 吴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损我,而是长舒一口,似乎很是轻松。“忘记了也好,免得你现在想起来再纠结。” “恩?纠结什么?”他太了解我了,短短几句话就能够起我那刨根究底的好奇。 我抓住他的袖子。不放弃。 “如果我说了,你还会和以前一样的想法么?”吴吟很认真,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带着微凉的温度,笼上我的手。 我的心一沉,在他还没有我紧握的手时及时抽出,“如果没把握的话,你可以不说。” 吴吟挑挑眉。在月光和地上雪白的反光下,五官看起来很是俊秀。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掉我胃口,伸手在我露出来的长发上摸了摸,“不说就不说。” “把你爪子拿开。”忽然很想咬他,为什么,我会忽然想知道他刚才要说的话,“那个......你说吧。我可以听听看。” 吴吟很是老实。“那在说之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就想吃了一口枣子,却忽然被核噎到的感觉。很是无语。“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这头发究竟是为了什么留的?为人还是为事?”就跟抢答题一样,吴吟很是迅速的问出口,然后。快速的说出他的答案,“高中的时候。我们谈了一晚上的理想。你说你要在看遍这个世界的所有风景后,就找个男人嫁了,好好做个贤妻良母。” 我瞠目结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怎么?我以前会有这么古典的想法?” 吴吟手托额头,现出很无语的模样,“其实,下半句要做贤妻良母的志向并不是你当时说的重点。” “重点是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结合自己以前的黑历史,我觉得,那所谓的理想肯定是特别的惨绝人寰。 吴吟闭上眼睛,似乎自暴自弃,“你当时说,你要勾搭遍自己所遇到的所有美男,让他们为你要死要活,然后在其中找一个最深情的......” “就这个了?”好象没有什么嘛。那个小女孩不会在心中有一个不太切合实际,却很符合自己内心虚荣心的理想? 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根本就没什么嘛。想不到,我小的时候,直率的这么可爱啊。 有点变态的,我竟然在心底里很是佩服自己当年的勇气和个性。 “那个......”吴吟在旁边欲语还休,很像是被丈夫管严了的小媳妇。 “怎么了?” 吴吟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我的眼神很像是灰太狼在看喜洋洋。 “你能不能跟我说,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我笑笑,张口就要说。 却不想手机铃声响起,莫文蔚独特的嗓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出十分辽远的生命力。 在一阵头皮发麻中,我终于按下了正好唱到“到彼此心里瞧一瞧”的这一句。 “林尧吗?我是周新良。”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被揪的很疼。 我就想被按下了水龙头一样的流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你有事?” 周新良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是这样的,林尧,我想要对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我觉得,我的耐心早就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耗尽。这个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 很是干脆的挂断电话后,我抬起头来,却看到吴吟低着头,正注视着我。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么?”在短短的几秒钟,我对自己的外表重新审视的了一下,除了穿的有点多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没有不对劲儿。就是......”吴吟吞吞吐吐,在我高强力的目光下,他终于接下去,“就是,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不能犯错误。不然,会被你封杀的很惨的。” 六十二 当晚 “你在想些什么?”我瞪了吴吟一眼,觉得现在这样忽然怂了的吴吟很可爱。忍不住的对他一勾手,“过来。” “做什么?”倒是没有双手护胸,搞得他自己像是被强奸一样。样子淡定的让我牙疼,让我的暴力指数开始从负数直线上升。 “费什么话。过来。”我肯定是个合格的狼外婆,很有耐心的引诱他上当。 “你不会打我吧?”吴吟得得瑟瑟,一步三退得过来。 “你再装?”我恨不能手里拿把剑,对他指着。 好说歹说,这哥哥终于凑过来,为了迁就我的高度,还把自己半蹲了一下。 看他瞬间从竖着的直线变成弯线条,我很满意。 “闭上眼睛。” 吴吟本来微眯着眼睛,似乎是想着破罐子破摔的任我胡作非为。听了这话,却瞬间双眼跟圆镜子一样,眨巴眨巴的反着地上白雪的贼光。 “擦,你墨迹什么。闭上。”我伸手按上他不断跳动的眉毛,他老大人还以为自己像憨豆一样只要眨眨眼就是萌? 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这个人的脸? 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埋怨他,也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我不能像多年前怨恨张郁一样的去再次怨恨吴吟。 我的生命已经越过越少,见过的人,有些早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眼前,他微闭着眼睛,在厚厚的雪地里双腿曲着,本来西装笔直的人在这么寒冷的雪夜里已经有些违和,现在这动作让他看起来更是滑稽。 这个人,真的能让我感觉到安全感么?他信誓旦旦的用爱情来套牢我。料定我这人对于能够看见却不一定摸得着的感情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才这样坚定地选择这种方式追求么? 我想着。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抽出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的冬夜真是冷。刚才在口袋里捂暖了的手一伸出来就感觉到各种刀锋一般冷。 吴吟屏息凝气,似乎很是闭着眼睛,嘴角微扬,似乎是有所期待的样子。 我有些出神,如果,他是真的一直在等我,即使想过放弃,并且果断的换了两个女朋友,此后依旧在等我。 那我要不要妥协一下呢?可是。我是为了什么妥协呢? 为了他所说的可能美好的爱情还是单纯为了回报他对我的等待和看重? 我有些疑惑。手伸上他的脸颊,不自觉的拂动刚才跳个不停的眉毛。 刚才还是一脸捣蛋的犯贱相,想再。整个人闭着眼睛,没有多余的表情,却透着一股有所期待的感觉。 恶作剧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我悄悄地在手上哈了口气,白色的热气从嘴里呼出。瞬间就带着冷气袭上了手指。 我迅疾的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用力很猛,心里抱着恶作剧的念头。 吴吟哇的叫出声,很是失望的眨巴眼睛,“喂,就这样?” “不然呢?你期待什么呢?快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我瞬间化身为高贵冷艳的东方不败,竭力让自己化身雌雄难辨的女王范儿。 却不知道是我的演技太差。还是吴吟这小子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他很是无所谓的摇摇头,“算了,反正也不会有啥。” 看他重新起身。拍拍自己身上,仿佛是要拍去看不见的灰尘一般。我的心一动,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张口,想要问他一个问题。 “你看。那里有人。”吴吟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大惊小怪的神态很娘气。 “哪里?”我的注意力被他一打断。就很快转移了。 前面的地方,很熟悉...... 那个人影,也不陌生...... 我和吴吟装过头来,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心里想的是一件事。 “你要去见他吗?他对你多少还不错的。”吴吟欲言又止,很是小心翼翼,就是怕我触碰那颗敏感的有些变态的神经。 我木然的看着前方。 昏黄的路灯下,一条人影被拉得很长,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中,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我叹口气,“去看看吧。” 周新良站在楚惜月出事的地点,听见我们踏着雪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惨白着的一张脸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让人不舒服的表情,“你们来了?” 我点点头,“是,我来了。” 周新良转个身,搓了搓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很是郑重的问:“你有事情要问我吗?” 我想了想,手握住吴吟的大手,男生的提问真是一个不解的难题,好热,烫的我想抽出来吹吹风。 “我不会问,你想说就说。”我只觉得很多疑问存在脑子里,也有很多的怒火窝在心窝里,有种被肆意玩弄戏耍的感觉。 周新良指了指前方早就被大雪覆盖了的街道。那里,也就是在那里,在几个月前的晚上,楚惜月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等待着好心人救助。 “你猜得没错,当初,那些闹事的小混混是夏穆安找来的。他们的目标是你,确实是这样的。”周新良直直的面对我,冷不防的,被我扇了两个大巴掌。啪啪的皮肉摩擦声在寂静的雪夜很是分明。我的手很疼,颤的厉害。 周新良被我扇的头往旁边歪了歪,接着说下去,“夏穆安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知道,但是没有阻止,甚至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旁边观看的。” 我的手再次在他脸上招呼,控制不住的愤怒让我极尽发狂,“你......你他妹的给我接着说!” 吴吟凑过来,双手抱住我,很是艰难的压制着我,“冷静冷静,先听听他说得是什么。” “出了事情呢?一个辞职就逃了?如果不是楚惜月。出事的人就是我了,你就那么狠心么?看着我死,也要成全你那疯了的未婚妻?”我哭出来,感觉呼吸困难,伏在吴吟的怀里喘不上气来。 “林尧,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楚惜月。”周新良低着头,任打任骂,看起来很是磊落。但我觉得他很卑鄙下流无耻,比劈腿的张郁还要人渣的没有下限。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到底不好了,这么大的情绪上来,就觉得自己要死要活的。 “别说便宜话。你还有什么没说的?”我竭力控制自己。勉强从吴吟怀里挣扎出来,看着周新良,只觉得自己可笑。我的眼光太差了,居然拿他做朋友。 即使心里有多么的不甘愿,依旧勉强自己克服心理的难过去信任他。觉得他这个运筹帷幄的成功商界人士是多么的魅力无穷。 可是。再是高大的形象,再是成功,再是有魅力,他也就是一个商人! 斤斤计较,唯利是图,从来都他的本色! 我怎么能那么天真呢? 对这样的人。居然还微微动心,被他很是迷了一把。 冷笑,看着周新良双唇吧嗒吧嗒的在那说话。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护着夏穆安。把罪证给消了,是对不起你的朋友。当时知道夏穆安的计划,甚至在她一开始策划的时候,我还通过手下人悄悄地给她塞了这些混混的资料,是我很不对。就这两点。我这辈子都没有脸来见你。”周新良说的很平静,这么忏悔的话出自于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你们会信吗? 如果不是站在他的面前,我也不信。 那张脸上,依旧如往昔般深邃俊美的脸,只让我想到了蛇蝎美人这个词。 那么的让人厌恶。 我握住吴吟的手,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吴吟另一只手拍拍我的背,示意我稍安勿躁。 “你为什么要护着夏穆安?”我撕开这一层,就没打算着在和这人有任何的瓜葛。 周新良抬起脸,看了我一眼,接下来很迅速的低下头,“从小到大,她惹出来的帐,我都在后面为她抹平。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冷笑,“果然是情深意重。你这么为她好,为什么就不娶她!为什么要吊着她的胃口,让她时不时的跑公司里来发疯?你知道么,她找了我多少次,警告加恐吓。” 心里是难言的失望。这个男人,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我为什么要在你的公司里呆下去?你觉得心里愧疚,一跑去国外,又有没有想过,丢下这些事情,谁来承受?!” 我整个人有些晕,身体垮了就是垮了。浑身发软,明明没有怎么大声说话,却嗓子很疼,“吴吟,再扶我一把。” 吴吟紧紧抓着我,“要不,我们走吧。” “不,不走,我今晚就算死了,也要听他全说出来!” 周新良到底没有上前来拉住我,再次当好人。 “好,那我全都跟你说。要不,我们换换地方吧。这里太冷,我怕......”周新良欲言又止。 我拒绝,“行了,几句话的功夫,没心思跟你耗,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各自走人。” “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存侥幸心理。我总以为,她惹出一件大事后,我们的婚约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维系了。我就可以顺利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周新良低着头,很是忏悔。他猛地抬头,“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其实,我又加派人员保护你的。” ps: 如果,我说,还有一两章的就能完结,会不会有人打我?啊啊啊,真的快完结了!!!真的!!! 六十三 审问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心底里止不住的冒冷气。 已经有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搞不好就撑不过今年年底。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事者之一忽然很是情深意重的说一声:“我其实当时有准备着救人的。我认为当时你是安全的,我其实是和这事没有太大的关系啊。”潜意识里,他的说法就是“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就是活该,谁让她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这是她倒霉啊。你看,我都特意派人预防了,还是没有阻止住。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啊。” 我气极,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到现在都不认为是你太冷漠么?什么保护?你如果真的保护有力,这个时候,医院里就没人了!如果不是有楚惜月在,现在躺着的人就是我了!” 周新良愣住,那张俊美的脸在我看来就像是盆让人恨不能想剪掉的大毒草。 “你到现在都死不悔改。那个夏穆安就值得你这么维护。就算有人被毁了一辈子,你都只在乎自己的脸面。怎样,这段时间在国外躲得很逍遥吧?现在觉得风平浪静了,可以心安理得的重新做公司了吧?”我的心抽痛,这个人太无耻。 “林尧,冷静点。”吴吟抓住我,几乎把我抱起来,“不要动怒。好好说话。” 怎么控制情绪?怎么冷静? 我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各种高贵,身居上位的他实际上确实这么的冷漠麻木。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曾经觉得他是那么的魅力四射。 甚至,还妄想着,他的出现能够给我已经灰暗的生活带来一些起色。 我林尧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 吸口气,趴在吴吟肩上,缓不过气来。 手伸到后面,好不容易让自己能说话。 “你......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么?我等你全部交待!”脑子疼。我的帽子好像忘在酒吧了。不知道一会回去,能不能找得到。 算了,吴吟那辆风骚的小跑车应该不会让我再次感冒的。 “你歇口气儿。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吧。”吴吟拍着我的头,把我护住,悄悄说话。 我摇摇头,“我今晚就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明天辞职不干了。这口气,我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见他,亲自问个明白!”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是很咄咄逼人的。锋芒毕露的样子不淑女不可爱不个性,甚至是很没有教养。 但是,我忍不住了。 上一次这么动气。还是刚从江南回来的时候,见到张郁,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只想着自己被辜负。 但是,当时只是委屈和愤恨。并没有那么多的不甘心。 现在,面对周新良,尤其是眼前这个一脸淡定,对于自己伤害了别人而表现出优雅抱歉的人,我无法镇定。 楚惜月这条命,基本就是折在了他和夏穆安这对贱人身上了。这些。她都是替我林尧受的啊。 我原本可以趾高气昂的和楚惜月吵架,冷战一段时间,然后。或许在几年或十几年后,再次见面做个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我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天天都懊恼着,为什么自己这么弱。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害了这么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 我现在,别说和她吵架。连跟她说话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恨不能想自杀。 之所以,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在公司里,每天应对那些异样又复杂的同事眼光,做着渐渐没了热情的工作。我这都是因为憋了一口气。 我要等到周新良这个人,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我要看看这个人,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我,他有没有感到过后悔。 “你要问什么。我都说。”周新良点头,站在原地。 风吹过,他的前额头发落下一缕,似乎,是受到震动,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把你知道的,做过的,全都说了。不要把我当傻子。”我恨恨的说。咬牙切齿的,恨不能立马把他整个人撕碎。 风声吹过,呼啸的哨声在耳边响起,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慢行声音,和前方偶尔打过来的汽车远行灯光在我们几个人的身边环绕。 我只感觉到一阵荒凉。这样的雪夜,没有给我带来预想到的宁静,也没有让我体会到万分渴望的沉淀。反而,因为周新良的出现,我的心里激起了难言的浮躁和难过。 “好,我全部说给你听。”良久,周新良点点头,向前半步,似乎是要走近我。 我伸手阻止,“不要过来,你最好一直在那里站着,最好,你就这么被车撞死!” 我诅咒着他,全然不顾任何。 当我还在医院边等楚惜月做手术,边看着吴吟和季昆两个人幼稚的吵架时,吴吟忽然接了一个电话。 然后,他十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迅速的挂掉。 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一直不说,只是告诉我不用急着辞职。 当时,我缠着吴吟问,他都是闭口不言。知道楚惜月的结果出来,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吴吟接到电话时的怪异,也被我抛到了脑后。 等到第二天,周新良忽然出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此前出差,据说一直在躲避夏穆安的王秘书回来。我想要辞职的时候,吴吟很爽快的答应,说我什么时候走,他都会帮我找到我喜欢做的工作。 刘弘当时在旁边,很是奇怪的咦了一声,随口接道:“周新良这人太处心积虑了,不在他手下工作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然,哪天再被他利用一把,就可能死无全尸了。” 刘弘向来古怪,但是做事很有分寸。 这话太奇怪,似乎是已有所指。 再加上,刘弘说完后就忽然看了我一眼,手啪的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按照往常的话。吴吟会趁机损一下刘弘,然后逞一下英雄的。 可是,这一次,吴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刘弘帮他把公司里的数据再重新更新一遍。 事出反常必为妖。 我第二天就找上刘弘,问出了所有的事情。 “这几个月,你都不怎么理会我,我就知道,你已经知道我是庄主了。”周新良苦笑,似乎很是无奈。让我更想给他一巴掌。 装什么可怜。 “不管你怎么想,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着把你拖进来。起初。在网上,我真的不认识你。”周新良又重复他的老动作,伸手在眉心掐了掐,我看了只想把他的手给砍下来解恨。 “后来,慢慢聊天。忽然有天就很想要知道你长得什么样子。然后,你把自己的照片发过来。我当时一看,很吃惊。”周新良慢吞吞的说,似乎是边想边说。“那张照片里,其实是有我的。我就在你的侧后面,你可能没有注意到。”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 “就这样,你就对我的另眼看待了?”我把另眼看待这四个人咬字很清楚。终于明白,这么一根柴火棍样的人。我又如何有幸能得到周大经理青眼了。 “倒不是。一开始只是想当个普通的网友聊天。即使后来在博物馆偶遇。”周新良看了一眼吴吟,“如果不是遇见吴吟,我可能也不会对你上心。” 吴吟拍拍我的肩,“当时,我们两家公司竞争一块地皮。十分的激烈。但当时都是瞒着你的。” 我郁闷,“后来。你不惜让全公司的人被木马破坏,就是为了通过我查到吴吟的公司去?” 周新良点点头,“是,这个做法很蠢很不厚道。我明白。但是,当时情势所迫,夏穆安又像以往一样揪着你不放,我本想着的是一石三鸟......” 果真是好主意。生意上踢走了对手,感情上给总是赶不走的未婚妻一个新罪行,同时,还能满足自己调戏孤僻女人的癖好来证明自身魅力。 这算盘打得是真真的响亮啊。 “好。”我都忍不住的对他叫好。 “林尧,你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周新良似乎是怕什么似地,赶紧解释。 重重呼口气,脚有点冷,站在雪地里的时间太长,羽绒服虽然是到了裤腿的,但到底是没有包裹的很周全。 懒得再和他周旋,跺了跺脚,溅起几点被压实了的雪。“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没事我们就走了。希望,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我抓住吴吟的手,“据说,每次杀了人后,杀人犯都会跑回犯罪现场。这个地方,我今天是第一天来,不想就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良心不安,终于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吴吟笑笑,“你说的都是真理。” 没有再理会继续演戏的周新良,拉着吴吟往回走。 吴吟停下,“你等等。” 在我不时地转动脚后跟的时候,他老人家跑到周新良的面前,两个人说了一会话。 正想着叫住吴吟,损他太墨迹的时候,忽然,吴吟伸手挥拳,直接打在了周新良的脸上。 周新良没有还手,一个踉跄就退了几步。很快捂着鼻子站起来,吴吟接着又是几拳,几乎把他打得倒在雪地。 最后,吴吟坐在周新良的身上,挥着拳一下一下的往下砸。 隔着几步的距离,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半点要上前拉开的想法。 过了一会,吴吟站起来,伸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拍拍手,拉着他站起来。 我走上前,只听吴吟在那里很客气的说道:“刚才真的是不好意思,但是不揍你这一次,我觉得这辈子,我都会后悔的睡不着觉的。” “喂,走了。”我看了一眼周新良,他的眼角嘴角都被揍肿了,鼻孔流血,头发上沾了血,和着雪水,那当初的俊美早已经无影无踪,整个人很是狼狈。 我拉着吴吟走。没有回头。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呼呼的风声和眼前被风吹下树干的雪粒带着室外的冷空气包裹住了我们。 “喂。”到底是有些尴尬,两个人都很沉默,想了想,我决定打破僵局。 毕竟,刚才我和他都很失控。 “那个......”我仰头望着吴吟,他干干净净的站在我的身边,眼神依旧像以前一样的冒着水光般的潋滟,怎么会生了这么像女人般多情的眼呢?我伸出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却不想。被他抓住,很快塞进了他的西装口袋。“你从我家书房里的那本书,那本我没看完的书。你还记得吧?” “恩。记得啊。”他挑挑眉,很是认真,“怎么了?想看了?” 我犹豫了一下,“那一次,我们都抢那本书。你还记得吧?” “啊。是啊。怎么了?”吴吟握住我的手,紧紧的,让我觉得有些疼。 “哥哥,你轻点,手疼。”我龇牙咧嘴的,形象很快。 吴吟识相的松开。包裹住我的手,看着我,像是在引诱未成年人犯罪。“怎么了?亲爱的?” “那个,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舌头忽然有点大,“那天......我其实看到你写的了。” “哪句?”吴吟眨眨眼,似乎有心装迷糊。 “哦。原来你不记得了?那算了,我看到了。但是,现在我也记不得了。”我呼叫着,拉着他的手要往前跑。 却不想,力气太小,终究是被他拉回来了。 “说,到底是哪句?”吴吟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说了,我就放你回去。” 他穿的实在是太薄了,隔着西装,我清楚的听到心脏的脉动。 算了,反正,他现在又看不见我的脸。“那个......你画出来的句子是:一觉醒来时,你将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但是,在旁边写的是不是,你是我吴吟永远的新世界?” 我觉得,有点像是逼迫别人娶亲一样的尴尬。这怎么说怎么都像是我追着别人来承认喜欢我。 这实在是太逊了。 吴吟叹口气,把我紧紧往他怀里缩的头抓出来,强迫我面对他:“在我回答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恩?什么问题?”我晃着脑袋,到底是不甘心自己被他制住。 吴吟的眼光向上看去,似乎惆怅,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这头发留长?” 我想了想,觉得先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有点亏。 “你先说,我再说。”为了表示诚意,我右手挣脱他的手,很是坚定的举起来,“我真的会回答。” 吴吟笑笑,空出来的手弹在我的脑门上,“好。我先说。是真的。比金子都真。你反对的话,我在你家后面的那个家里,有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的。” 说着,还很是自恋的把我的手重新握住,放在他的心口,“本少爷向来重诺,但是为了你,我很多的诺言都可以镶钻表示贵重了。” 不仅如此,他还很大尾巴狼的努努嘴,“妞儿,你的呢?” 真见不得这人的一脸得瑟样,“哦。我这头发啊,有人曾经说帮我剪个很帅很干练的短发。其实,我也挺想剪一剪得。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没钱啊,做头发,尤其是去高档点的地方,我是去不起的。所以,就这么留着了。看看谁有钱,就好好的敲一竹杠,做个上千上万的金发型。” 说着,很是郁闷的晃晃脑袋,“可谁知,留着留着就这么长了。” 吴吟哭笑不得,“好了,明天带你去剪。你挑理发师,我付款,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表示满意。 “好啊。” 就这么蹭到了他的小跑车前面,我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对了,我的帽子好像落在了酒吧里面,你帮我去找找吧。我等你。” 吴吟一听,马上开车,让我进去,“那好,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出来。” 看着他几乎是小跑的进去,怎么都觉得是个莽撞的小子。 伸手在羽绒服的口袋一掏,找出手机来。 给刘弘发了一个短信:“不要说我这人太自我哦。我带了你的好基友去见敏姨了。” 那边没有动静,当我终于放弃等回信的时候,短信进来。 刘弘很是郁闷的发了一个叹号。 不几秒,手机又来电。 “两个都跟我关系不错,你到底是要带哪个?”他气急败坏的在另一边吼,“我告诉你哦,林尧,你一定要选吴吟。不然,我会赔惨的!” “靠,你出卖兄弟?”我第一反应是,分红!我要参与进来! “说,你押了多少?” “三赔七。”刘弘那里很安静,很不寻常的气氛流动。 “我们之间怎么分?”身子往后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瘫下去。 憋了良久,刘弘那一边传来一声叹息,“五五。行了吧?” “哦,我压那个曾经勾引过你的。”刘弘出手向来大方。不用问总额,只要分成就很可观了。 “靠。林尧,我幸好听吴吟的了!”刘弘惨叫,很快就愤愤的挂了电话。 恩?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吴吟手里晃着我的小帽子,一身轻松的出来,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上当了。 不行,一定要审问! 大审! (完结) &: 完结了,完结了,真的完结了。最近一直在写新书,大概中旬会上传,到时请大家继续支持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