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第一章:千丝帝姬 北皇三十二年,建陵皇上跨入了六十之龄。 那时候,我还小,我才十五岁,还不懂得看皇上眼中的悲哀。 建陵皇上没有皇子,晚年只得一女,唤千丝,方得十七岁,是北皇最娇贵最美丽的帝姬,与我甚是交好。 我们是闺中密友,她虽然贵为帝姬,只能锁在重重宫阙之中,很多的心事,都跟我说。 这或许与我常进宫有关吧,我父亲是北皇很了不起的丞相,很为皇上器重。 “青蕾,快点。”千丝伸长脖子叫我了。 我一笑,加快了脚步走进去。 门口的宫女看见我,恭敬地弯腰施礼。 皇上倚重我父亲,我也得以爱屋极乌,被封为郡主。 才进入那满是花香红粉的房里,千丝帝姬就拉了我的手往她的寝室去:“青蕾,我真想你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千丝帝姬即使比我年长二岁,可是她性子活泼可爱,完全没有在外面那稳重老成的样子。 我知道千丝并不喜欢那样,一到她的寝室,她就拖了鞋子,**着洁白的双足坐在红毯上,脸上有些羞意:“青蕾,你终于来看我了,可把我给闷死了。” “昨天才来看你,今天你又说了。”我无奈地笑。 她淘气地一笑,眨眨眼媚的眼:“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嘛。青蕾,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父皇说,要给我找一个驸马。” 她脸上有些羞喜,我一笑,掐掐她红润的脸:“那不更好,早该把你这淘气鬼嫁出去了。” 她不依地往我身上一蹲,脸红羞红:“不是啦,我是担心。” 我喝一口放在小桌上的绿豆汤,天气热,喝这些最好了。 正是伏夏之际呢,如果千丝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进宫。 “好青蕾。”千丝拿着帕子,讨好地给我擦着汗。 我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必不会有好事儿,说吧,谁叫我唤你一声姐姐呢,做妹妹的,为姐姐效劳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我爱好。”她甜甜地一笑,将剥好的桔子给我吃:“这是南方进贡来的,特别甜,我特地留给青蕾妹妹的。” 我叹气,苦笑着:“还是早点说目的,让我想想,该不该帮。”礼多,未必是好事。 “呵呵,青蕾,你也知道我在宫里,哪里也不能出去,不像你,住在宫外,什么事都很方便。也能见识很多的人,也能知道很多的事。” 我一笑,搔搔她的胳膊窝:“原来帝姬大人,是想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啊,还抱怨什么。” 她呵呵笑:“还是你了解我。来,听我说,宫女偷偷告诉我,他是南宫家的长公子,叫南宫竹,我想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 “哦。”我点点头。 不过我也真是同情千丝,这世道的女子,都是没有什么地位,没有什么自由的。 女人的脑子里,深烙着三从四德,女戒女书之类。 婚姻大事,更是没有自由,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假言假语,谎言大话。女子出嫁,连夫君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无论是好,是坏,那也只能认命。 千丝轻声地叹息:“其实我也知道父皇会为我好,给我挑最好的,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换了我啊,我也想。好,这事包在我的身上。天啊,长公子,不知道会不会长一脸胡子的长公子。” “呜,臭青蕾,我都已经够怕了,你还吓我。”她推着我。 “是啊,听说是长公子,那就是最大的公子了。千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可好?”这有关到一辈子的事,我的眼光,未必和千丝一样。 “要找机会。”她心动了。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然后看着我一笑:“青蕾,你该过生辰了。” “啊,没有啊?”她是不是记错了。 她推推我:“快了。” 我明白过来,二人相视一笑。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寝室里。 青绿的竹子,是我送给千丝的,碧绿好似我们的友情,清澈又干净。 我们年轻的日子,这么无忧无虑,我们的友情,那么的单纯,不掺夹任何的俗气东西,包括权势。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北皇越来越腐败无能。 在我们的世界里,都是大人们给予好了所有的一切。 命好,连走路也不用担心,自然有轿子抬进抬出。 我不惶认这一切,是因为我有一个有能耐的父亲。 就是太有能耐了,毁了我所有的一切,推我到了姐妹分裂,让人痛骂与指责的痛苦的边崖。 第二章:为我选亲 父亲在忙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在顾家,父亲是天,没有一个人敢违抗他命令的。 可是我很骄傲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父亲,他辅助建陵皇上,让北皇年年丰收,繁荣富强。 才换下衣服,贴身丫头丽棠儿就焦急地进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了?”我让换衣的丫头出去。 丽棠儿才说话:“小姐,表少爷今儿个又过来找你了,神色很不好,哀叹连连的。” 我轻拧起眉:“也不知道表哥有什么事,平日里,他都会等我回来的。” “小姐,可能是在正厅里,今天老爷请了客人回来。”“那又怎么样,顾家,哪天没有客人了。”我不以为意地说着。 她跺跺脚,焦急地说:“小姐,不是啊,今天的宴会,非比寻常。” “哦,怎么个非比寻常法了?”我倒是好奇了。 她一笑轻声地提示:“小姐十五岁了。”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很多千金小姐,都定下了亲事。”她轻声地说了出来。 脸上一阵燥热,我清清喉:“别乱说。” “是真的,刚才就是管家来叫我,让小姐你打扮打扮,到前厅里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千丝才和我说起她的亲事,一回来父亲就让我去看看,让我有一种已经长大的感觉。 我知道他一向疼爱我,必不会给我在权势上订一门亲事,要不然我早就嫁出门了。 从十二岁开始,就多的是人上门来求亲,我年纪那般小,求亲的意义是什么,就奈人所思了。 我也能明白,为什么表哥叹气了。 表哥喜欢我,不仅我看得出来,就连旁人也看得出来。 只是喜欢,是二个人的事,就这么简单。 父亲为我安排的事,我是不会罔顾了他的意思。 整整衣完,看着镜中的人,眉毛修长入鬓,双眼翦翦如秋水,说我有王相之姿,这真是好笑。我只不过是长得娴雅秀气些。 再说了,千丝可没有哥哥,如若是有,只怕皇上的垂爱,还真会让我入了宫里和千丝做姑嫂了。 我失笑地看着,真是想得太多了,那些看相之人的话,焉可相信。 父亲是朝中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奉承的话,我也能放在心上,可见我还是过于慵俗。 往发上,再加上一些珠钗,我不能在外人的面前失礼了。 纵使不喜欢,可是打小娘亲也告诉我,这是面子,要顾及父亲的面子。 盈步往前厅,晚风轻吹,衣服上的薰香随风飞散。 纤细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丫头扶着往前厅走,珠环香佩,好有小姐的架子。 我暗笑,要是让千丝看到,准会笑我。 但这是排场,是免不了的。 正厅里坐着好多人,我不能正视,从侧门入,朝主位盈盈一拜,轻声地唤:“父亲。” 他捋着胡子赞赏地笑:“青蕾,你回来得正好。” 管家领了我到父亲的侧边站着,有男子在场,由始到终,我都得低头。 父亲温和地拍拍我的肩,带着溺爱与骄傲地说:“这就是老夫的长女,青蕾。” 父亲的话音一落,接着就有人说话. “果然是大家闺秀,娴慧端庄。”清朗的声音,很是悦耳。 我想,这声音的主人也不会年老,声音是如此的清悦。 忍不住,悄悄地抬眼看。 含笑如白玉之光华的脸,带着炫人的光色,让我震惊。 这世上,莫说女子有这容貌,足以艳惊一方,何说是男子。 怎么形容他为好呢?真美,光华四射得让人无法忽视。 在座的,只有他和表哥还一个年长的人。 难道,这就是父亲为我安排的人? 他的眼神,丝毫也不回避地看着我,好般的恣意,带着笑意的眼,灼得让我脸红红的。 “父亲。”我轻声叫。 纵使他真的是翩翩少年,但是这样看着我,未免太让我站立不安。 他赞叹地拍手:“久闻顾郡主端慧之名,今日一见,是有些唐突,万望郡主莫要生气。” 他这人,怎么这么直呢? 这是不是,向我示好。 为何只看我一个,为何要对着我笑。 我想逃的感觉,,我捏着袖子,手心里,满满是汗。 父亲看了一会,哈哈大笑:“妙极,妙极。” “父亲。”我撒娇地叫,脸燥红极了。 我听得出,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与我相亲的,就是这个翩翩美少年。 “青蕾莫要害羞。”父亲笑得得意:“如今青蕾一十有五,是该为青蕾找一户好人家了。” 表哥听了,闷头就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 “易天,姨父可有说对。”他淡淡的一句话,带着一些别意,让表哥的眼神更是黯淡。 低声地说:“是。” 我咬着唇,也有些难受。 父亲知道表哥喜欢我,不理也就罢了,为何还让他来答这些事,这不是让他心里更难受吗? 微微一抬头,又迎上了那白衣少年的眼神。 他眨眨眼,朝我一笑。 我赶紧又低下头去,心跳得有些急起来。 父亲为我选的那个人,长得可真不是一般的俊美,莫要是酒囊饭袋才是。我如今是风光至极,安知人世间的风光,能有几时。 若是他日恶相一出,我之处境,更是苦不堪言。 第三章:仰慕之人 父亲轻咳二下,那人才没有那么热灼地看着我了。 他们谈些什么,我都没有听到。 我的心里,总是想着那俊美清逸的脸。 那不过是表相,我告诉自已,他就是长得好看一些。 但是关于美的东西,我也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素闻顾小姐对论语别有见解,小生今日得见,不知是否可以请教顾小姐。”这一句话,让我回过神来。 看向他,他有礼地抱拳,眼里充满着求知的神采。 父亲道:“这倒是你们年轻人之想法了,老夫还有公务在身,易天,青蕾,好好招呼贵客。” 他起身,那白衣少年朝他施礼。 看得出,爹爹很欣赏他,不然不苟言笑的父亲,是不会对别人这样笑逐颜开的。 忍不住多看他二眼,他挤眉笑笑:“顾小姐,是否愿意赐教。” 我不想失礼,淡淡地说:“小女子才疏浅薄,倒也说不出什么好来,照本宣乎,也只得个皮毛而已。” 他笑着说:“孔子说有三种朋友,不可多来往,便是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第一是专门喜欢谄媚逢迎,溜须拍马之人。第二是虚假伪善,口mi腹剑。第三也就是巧舌如簧腹内空空之人。在顾小姐的眼里看来,我便是友便辟。” 他直言不讳地说出我现在的看法。 让我不好意思:“不敢,还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是不是来找我碴的,我知道别人都说我kao着祖上的光荫,才封的这才女之名,多的是人不服气。 这人也未免太大胆了,这可是在顾府,他前脚才和我父亲相谈甚欢的。 他一笑,自信的光华满眉目:“高姓倒没有,别号君子。” “君子。”我与表哥都一怔。 这个大名如雷灌耳,是北皇最有名的才子啊。 “真的君子。”他有些无奈地说:“凡所旁人所传,我倒有几个版本,一个是鹤发飘飘,一个愤世嫉俗的中年人。” 我笑了出来,我所听到的,也就是这些。 君子的才华满天下,君子琴棋书画皆有一绝,君子的厨艺让人回味再三,君子的画,满大街都是,这其中,甚至没有一幅是出自真君子之手的。 我收起惊愕之色:“小女子失礼子。” 他笑,挥挥手:“哪里,不知者无罪,我倒也听过顾小姐不少传闻。比如顾小姐高傲冰冷,顾小姐眼高于顶,不屑于人多说话。” 我笑:“这也是坊间传闻罢了。” “所以小生亲自来证实一下真假。”他笑得开怀:“顾小姐还介意吗?” “今日能与君子一见,是青蕾有幸。” 真高兴,能与真君子见上一面。 这个人很是神秘,传闻很多,真人一显,倒是吓了我一跳。君子竟然是如此年轻,如此俊美。 这就是父亲为我找的未来夫君吗?可是,可是……。我都不敢多想下去了。 他的笑,能摄人心魄,不能深看,我只能别扭地看着我桌子上的食物。 “顾小姐看起来很累,那小生就不多打忧了。”他站了起来。 忽然他又说:“觉得自称为小生也不合适,我毕竟年长顾小姐十岁。” 我忍不住地笑:“那君子先生,称什么为合适呢?” 他想了想说:“直呼其名,不是快哉。” 这人,倒是性子很不受拘束。 他微微一笑,带有别意地说:“不过我想,很快也会改变一下称呼的。” 他的话,让我脸又火热了起来。 晚上,父亲居然来我的小居。 他很直截了当地问我:“青蕾,你对君子这人的印象,如何?” “还好。” 他笑:“女大不中留喽,青蕾啊,如果父亲把你许给君子,你可愿意。” 过了半晌,我低低地说:“儿女婚事,但凭父亲作主。” “好。”他一拍掌:“这才是我顾庭君的好女儿。” 只见过一面,我也愿意把我的后半辈子交给他。 其实我愿不愿意,也是我自已的事,父亲决定的事,才是最后的答案。 但是我相信君子,我很仰慕他的才华。 或许这世间,人人都爱那皮相之美,连我也是红尘之人。 这些事,来得很快,让我又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 我觉得,事情未必就是这么简单一样。 君子的风格就是坦荡荡,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忽然又让我父亲拢络呢?还要娶我为妻,难道他现在有了仕途之心。 我倒是不喜欢未来的夫君为官,在丞相府,我看过太多的嘴脸,正如他所说的那三种,多不胜举。 没有野史上所说的爱情,我自小就知道,父亲为官一天,我的婚事,都不能由自已作主,所以无心无欲地活了十五年。 “父亲。”我轻声地道:“千丝帝姬过几天会来我们府上,我们有些事,想悄悄出去。” 他明了地一笑:“哦,要是皇上问起,就说你过生辰,是吧。” “呵呵,是的。”这个理由,可是很多次去用。 他看着我关切地说:“青蕾啊,你长大了,也别一天到晚闷在房里。” “谢谢父亲。”真好,每次都是这样,千丝贪玩,每次若是皇上问起,对我表示关心,父亲就得为我们说谎了。 这一年,我十五岁,千丝十七岁,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想,父亲真的是很疼爱我的。 他知道我喜欢君子的书,君子的画,君子的诗,所以,为我找来了君子。 可我又担心啊,我拿什么来配得上君子。 倒是君子,让人送来了一把扇子给我扇凉。 扇上画的桃花红艳艳,活生生的。 丽棠儿说:“小姐,人家公子爷都送你扇子了,你当送些东西回去,这叫做投桃报李。” “你这丫头,谁告诉你的。” “我听你念的啊,小姐,老爷今天不在,不如今天我们出去玩,我知道小姐心里想的那位公子爷,住在那里。”她悄悄地在我的耳边说。 我脸一红,难道我的心事,都让丫头给看出来了。 这不行不行,我是顾家的大小姐,我不能随便出去的。 “小姐,出去吧。”她哀求着:“老爷还让你有空多出去走走呢?现在哪家小姐还会锁在深闺高阁啊。” “你这丫头,倒是没个正经,就会纵勇我出去。”别的小姐出去,那是她们的事。 她缩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或许是从小就养成的性子,我不会给我父亲添什么麻烦,安安份份地过我自在的日子。 送来的桃花,太是灼人,虽然很漂亮,但是不敢拿出来常用,还是让丽棠儿回送了块玉佩回去。 恍惚地过了三五天,都没有君子的消息。 我承认,我有点想他了。 难道是我真的太拘泥于世俗礼仪了,所以他觉得无趣,不再来顾府。 第四章:出外遇险 推开窗,让晚风吹入,吹去一室的酷热之气,丝丝的凉爽让人心里舒服。 天上的星星挤挤挨挨的,好不热闹。月亮也像个圆盘一样,亮晶晶,照得地上一地的清华。 看着月亮,竟然慢慢地幻变成他的脸。羞得我一脸的红,幸好丽棠儿不在。 反正睡不着,就到后院去走走吧。 听听那蛙虫之声,去去心里的燥烦之意也好。 坐在垂柳之下,吹着凉风,惬意极了。 远远地,传来了脚步声。 “这事,万不能让你家小姐知道了。”刻意压低的声音,让我拧起眉。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了,侧耳细听着。 另一道声音说:“放心吧,小姐是不会知道的,但是明天。” “你去告诉顾丞相,一切如常。” “好,切莫忘记了,明天我们引开小姐,便就是你的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侧眼瞧去。 人已经隐隐地走远,那声音,似乎有些熟。只是刻意的压低,听不出来。 有什么事,得瞒着我的。 就连明天我和千丝出去,也知道。 这可不好,要是千丝帝姬出什么事,父亲也不好交待。 明天,我便要好生的小心了,看看谁想打千丝的主意。 在这丞相府里,没有永远的秘密,无论是我,还是父亲,对谁也放不下心来。 第二天早上,千丝就过来了。 带着大批的随从浩浩荡荡的进来。 我迎接千丝一入我的闺房,她就大舒了一口气:“真是累死人了,这么多人非要跟着我不可。” “我才累呢,一年让你过好几个生辰。”倒也是奇,建陵皇上从来不曾责问过,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千丝呵呵笑,四瘫八倒地倒在我的**:“我喜欢你这里,清静。” “好好好,那你就躺着,我为帝姬大人去准备吃的。” “不行。”她一骨碌地起身,圆睁着眼睛看我:“今天一早过来,是有重要目的的,我们去看看,嗯。” “看什么啊?”我逗她。 她脸一红:“看南宫竹啦,真是,你是明知故问。” “我可不知道他在哪里?”南宫竹是她的驸马,可我哪知人家住在哪里。 她一点我的额,娇笑着:“你啊,一点也不热心肠,他现在就住在官员住院的官轩里。” 我取笑她:“哦,打听得好清楚啊,想来是迫不急待了是吧。” “死青蕾,不许嘲笑我,也是昨天父皇宣南宫竹谨见,才暂住在那里的,以你顾千金的身份去,谁敢拦你半分啊。我们的顾大郡主啊,我就全kao你了,我以后的幸福,也牵在你的身上了,不仅要看看,你还要帮我难难他。” 我苦笑:“看来,我又要当你坏人,你当好人了。”我看她啊,是兴致上来了,看太多的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呵呵。”她甜笑:“快点换上衣服,快点快点。” 我还让表哥易天来保护我们,表哥的武功极高,这样我也可以放心。 昨天晚上听到的话,让我隐隐不安。 从小门出去,千丝就像放出阁的小鸟,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边走边叫:“青蕾,你看,多美啊,青蕾,我要吃那个。” “哎呀,我的好帝姬啊。”我低声叫:“现在是在大街上,注意点你的形象。”就是刚放出来的黄鹂儿一样。 “哼,我出来,谁个知道啊。”她扮个鬼脸:“别管东管西啦,玩就要玩个开心嘛。” “小姐。”一个丫头匆匆地跑来,挤开人群,满脸都是汗。 “怎么了?”我停了下来看着她。 她看看千丝和表哥,没敢说。 我往前几步低声地问:“怎么了?” “老爷让你回去,说有贵客到来。” 我笑:“你先回去吧,我稍会就回。”我不会丢下千丝一人的。 她焦急地说:“小姐,老爷是让你现在就回去。” 我笑笑,这些人说谎也太假了,我示意表哥拦下她,不与她多说。 顾府人多嘴杂,有些人安什么心,谁能知道。 街上的人很多,我拉紧千丝的手,怕走丢她。 “别走那么快嘛。”千丝叫唤着,好奇地看着街边的新奇玩意。 “好姐姐,快些,我们把我表哥甩掉好了。”我哄她,回头看看有没有顾家的人再追上来。 她爱玩,一听这个就点头:“好,那快跑。” 此次是用我的身份去,让她看看南宫竹是长什么样的,她当然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挤出人群,我舒了一口气:“今儿个,街上的人可真多啊。” “是啊,这芝麻糖,真好吃。”她甜滋滋地看着心里的糖。 我无语,那么急,她还抓了一把别人的芝麻糖。 她笑得可爱,讨好地说:“青蕾,来,你尝尝,可好吃了。” “才不要呢?小心吃了长胖。” 她一捏我的腰:“要是我是男的,一定立你为皇后,小美人。” 那色迷样,让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啊。”光长岁,不长智。 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走过闹市,我道:“再往前面走,过了大佛寺,就是官轩之地了。” “是啊。”她俏脸带红,眼神迷离。对要为驸马的那一位,充满了期待。 “哟,二个美人儿,怎么站在这里啊。”流里流气的声音,让我绷起了神经。戒备地看着眼前四五个满眼浊气的高大男子,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千丝与我,似乎要将我们生吞活吃一样。 千丝很美,就算是穿着我的素服,还如牡丹一样,娇艳洁净,让人心生慕意。 我淡淡的青衣,刻意地低调。 千丝拉我的衣服:“青蕾,你认识他啊?” 真是,千丝养在宫里,太纯了。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家伙,可惜表哥还没有来,不然早赏他们二个拳头了。 定了定神,抑起下巴:“离我们远点。”“哟,小女娃儿,说话还这么拽,二位小姐长得花容月貌,不如让本少爷作东,请你们去吃一顿饭,如何?” 千丝想了想说:“为什么要跟你去啊。” “这位小姐问得好,我们看到小姐,就像蝴蝶看到花一样,不由自主就来了。”馋笑着,就往前走。 千丝嘲笑起来:“你说的话,好假哦。”我厉声说:“你们这些登徒子,离我们远点。”千丝八成不知人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跟他们废话那么多。 “这小娘们倒是辣点。”他眼神一凶,指着一个满眼色迷迷的男子:“交给你了。” “大胆。”我张开双手护着千丝:“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为。”难道别人要让我离开,就是让这些人来戏弄千丝。 “小娘们,不走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是北皇丞相的女了,顾青蕾郡主,谁敢上前。”我冷厉地喝叫着亮出身份欲要吓走他们。 那些人装作一副怕怕的样子,千丝拍手叫:“青蕾,你好威风啊。” 带头的男子啐口痰吐在地上:“你是郡主,老子还是皇上呢?” “你才不是呢。”千丝咂砸嘴朝他叫。 “别管那么多,上。”他一挥手,让几个男子kao近我们。 我一拉千丝的手:“快跑。” 往街上跑,就好多人,只能往大佛寺里跑去。 “好好玩哦。”千丝居然叫着。 我头都痛:“别说,快点。” 但是娇弱女子,如何能跑得过这些大男人。 越跑,发现他们越是多人。 “哎啊,我的玉掉了。”千丝身上带的东西太多了,跑着就掉了下来。 “不要了。”现在哪里管得着玉啊,都要让人抓到了。 “不行啊,青蕾,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她不跑了,要回去捡。 我一咬牙:“你快跑,我去捡。” 我回身去捡,还没有来得及跑走,就让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有些还在追千丝。 这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人为钱财,倒是什么也不管了。 “青蕾。”表哥的声音急急地传来。 一上前,就猛地将拉我衣服的那男人丢出去。 我拉紧的心眩放了下来:“表哥,快,快去救千丝。” 我眼里有很多请求,我不重要,千丝帝姬比我重要多了。 表哥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意思,丢下一把匕首给我,就跑着去救千丝了。 我们万不能让千丝受到一点惊吓。 拿着匕首,我冷冷地看着三个男子:“我是顾青蕾,顾丞相的女儿,我想,你们受人之托,也应该知道,你们要是伤害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多事的丫头,上。”那人眼神一阴,让人围着我。 一把匕首,我斗不过谁,喘着粗气,索性将匕首放在脖子上:“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他看。” 别想拿我去威胁表哥,我不会让别人的阴谋得逞的。 一步步,逼得往后退。 “姑娘,再退就踩到我的脚了。”悠闲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小子,滚开。”那些人不悦地叫着。 “我不小了。”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不嫌丢人吗?”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越逼越近,我往左侧退,还真是踩上他的脚了。 他无奈地说:“真是,说了也不听,偏就要踩,看来,我要跟你算这踩痛脚的帐,还得先帮你打发这些人,才行。” 我侧眼看着他,有些惊叹,这个男子如此的高大,我还不及他的肩头高,削瘦的侧脸,写满了刚毅,明明笑着,却有些让人畏惧他的淡漠视。 我把匕首给他:“麻烦你了。”这世道,正义的人,还是多的。 他微一扯脸,清冷淡定的笑容,让人不敢直视,他身上,带着狂野的气息,尊贵的味道,眸子里,有着一些笑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好人啊。”真是太感谢了,我得去看看千丝。 把麻烦交给他,先捧捧人,是没有错的。 他拿起匕首,在手里丢着玩,深遂的眸子玩味地看着我说:“顾青蕾,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吧,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 我笑笑,拔脚就跑。 那我就等着他来,讨他的人情。我一定会感谢他的,不过在我的感觉里,他是不会来的。 他身上的陌生又豪迈的气息告诉我,他不是一般人。 第五章:巧遇君子 表哥拉着千丝也往回跑,是急着回来解救我的。 我看到千丝没事,松了口气,扶着大佛寺的石廊就喘气。 千丝不悦地甩开表哥的手:“说了没事就没事,还跑这么急。” 我咧开嘴一笑,双脚跑得打颤儿,站不稳,索性就坐在地上喘息。 “青蕾那么聪明,那几个混混儿,还怕对付不了。”青丝一瞪表哥:“就你多事。” “呵呵,表哥也是为我好,好千丝,让我先喘口气,就跟你去,我们不去想刚才的事。”我不想让千丝去多想,这是不是我顾家做的事。 毕竟她出来,知道的人不多,千丝真要小心眼想,一定会责罚下来的。 “这样一跑,还觉得浑身特顺畅,原来我可以跑这么快。”千丝还得意地说着。 我真是受不了她的粗心,又为她的单纯欣慰。 待我回去,就要好好查查那丫头。 将千丝的东西给她:“好好放着,一摸你的袖子,鼓囊囊的,乱七八糟你也带在身上。”也不怕重。 她没啥心思地笑:“快点啦。” 真是迫不及待啊,千丝十七岁,要是平常女子,也是早就嫁了。 建陵皇上只有千丝这么一个帝姬,别无其他血脉,把她疼在手掌心里,不舍得让千丝帝姬那么快大婚。 “行。”我也没有取笑她,让表哥扶着,就往前面一起走。 她居然边走还边吃芝麻糖,我真是服了她。 值钱的东西可以掉,怎么芝麻糖还抓紧在手里。 表哥扶着我:“慢点走。” “我没事。”这么久,也喘过气来了。 并没有皇宫的高大巍峨,也没有富贵人家的金粉之气。 清雅,而且还有御林军把守着,保护这些官轩之人的安全。 别国的使节,大小官员,有什么事入了京城,多就在这里安排住下。 想来南宫竹,很得皇上的赏识,才初初之定,就入住在官轩。 “站住。”御林军看我们kao近,不客气地拦下。 “我是顾丞相之女,顾青蕾。”我淡淡地说。 那人也不敢私下里决定,怀疑地看着我,又不想得罪于我,然后跑去跟领头的人说。 千丝笑:“呵呵,你的名号,人家看不上。” “报你的行吗?”郡主用不上,不是还有帝姬。 “咳咳。”她看着蓝蓝的天,眸子里满是笑意。 好一会,领头的人过来。 带着人一施礼:“属下参见顾郡主。” “不须多礼,此次我是来见见官轩的客人,南宫竹。” 他一脸的疑重:“郡主,恐怕这不合宜。” “有什么不合宜的,郡主想看就看,关你什么事啊?”千丝抢我的话。 呵呵,她是替我摆摆架子了。 我掐掐她的腰,少给我树敌了,人家真的以为我是很蛮横的呢。 “这的确是不好,最近有大辽蛮子到京城,那些蛮子是无礼之人,郡主之容,岂能让他们亵渎了去。” 这人,倒是会说话。 一边说蛮子的不是,一边还捧着我,还拦阻我们。 我这郡主的身份,他们都知道比什么王爷的,还管用。就因为我父亲是最受宠的丞相,但是如今百般委婉地拦下,想必那南宫竹,很是神秘了。 “我们不怕蛮子,我们就要进去。”千丝仰起下巴,一推我表哥:“有他保护,怕什么?” “是啊,我今日,非进去不可,有什么后果,我承担。”我不想进,千丝还不依呢。 不管他的拦阻,就举步进去。 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喂。”千丝看着我表哥:“你停下,不许跟我们进去。看着那些人,不许他们也进来。” 表哥看着我,我点点头:“表哥,你就等在这里啊,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放心吧,我们去办些事,就出来。” 他很听我的话,眼神一冷,一剑挡住那些想跟上来的人,拦着不许进。 对他的情,我有些愧疚,不能偿还。 父亲也跟他提过不止一次,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甚至女子都跟我一样,是郡主的身份,他也摇头。 千丝拉着我直往,遇上一些侍女端东西,就问:“南宫竹住在哪里?” “在前面,左转。” 直往前面走,官轩里栽满了竹子,风一吹就吱吱作响,掩去我们急急的脚步声。 “这是今年新出的绿茶,尝尝看,是不是特别的香。”悠闲的声音,从墙内飘出来。 千丝拉着我停下,凑在那窗边的石孔看。 二个男子正在品茶,一个白衣如雪。 一个是上了些年纪,一身青衣,双眼黯淡。 竹林下的幽静,让满身的热气都消了去,我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着那白衣的男子,俊美无双的五官,潇洒自信的容颜,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就是多日不曾相见的君子。 他的样子,似乎比我脑子中的他,又更为完美。 他的腰间,别着我送给他的玉佩。 他是,对我有心的吗? 我心跳得如此的急,我看着他,就不舍得移开视线。 他谈吐间,都是那么优雅,淡淡的笑意让人想要细细地聆听。 他抬起头,淡淡地笑着。 这一刻,风也停了,墙也没有了,就如他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笑一样。 我多么希望,他的视线,再远一点,就能与我看个正着。 风采翩翩,投手举足,无一不优雅迷人。 完美,他就代表着完美这二个字。 我这般直瞧着他,是很不知羞的行为,可是有些东西,不是礼仪能压制住的。 我眼里带着笑,深深地看着他。 继续转到那青衣人的身上,又有些替千丝悲哀。 与君子说话的,就是南宫竹吧。 果然是长公子,是个中年的粗犷男子。而且还有些没有主见一般,整个人唯唯诺诺的。 转眼看千丝,她却直直地看着君子。 眼里,满是惊喜。 她以为,南宫竹是君子吗? 千丝,我想拥抱她,可是我又不想现在打醒她的美梦。 那个美少年是我父亲给我找的夫君,名满天下的君子。而另一位,才是她的南宫竹。 第六章:错的是我 或许,让她现在开心一些,不残忍地告诉她。 千丝为帝姬,不仅失去了很多的自由,很多的事,也不能由得自已作主。 难得,可以让她这么高兴一下。 梦终须会醒,我不忍心让她现在就开始难过。 “南兄,你的话,我会记住的,但是,我亦有我的坚持,有些东西,我还是不会舍弃的。”那青衣人站了起来,还是满脸的黯淡。 我一怔,他怎么称君子为南兄啊。 千丝咬着唇,手扶着墙,越发欣喜。 “记住便是,不是我说你,人活着,就得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执着,你将一无所有。”君子笑笑:“你且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你。” “告辞。”青衣人一躬身,就往外走。 “南宫公子。”一个侍女进来:“刚才有二个小姐要来找你。” “人呢?”他轻声地问。 “不知道。” 他想了想,拧起了眉头。 眼神搜寻着,我低下头去,不想让她看到。 心里杂乱得,让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是南宫公子,会不会那么巧,刚才那青衣人,也是南宫公子。 不是的,他告诉我,他是君子。 可是竹,不也是有着君子之称吗? 我害怕他是南宫竹,可是我又想着,不会的,不会的,父亲明明知道南宫竹,就要做千丝的驸马,怎么会又介绍我们呢? “千丝,走了。”我无力地拉拉千丝的衣服。 她还站在砖头上看得入迷,不理会我。 “南宫公子,现在要备午膳吗?”侍女又问他。 我听到他说:“不必了,赶紧让人去找那二个小姐,还有,在别人的面前,呼我为君子。” “是,公子。” 他的话如一道雷一样,劈得我心几乎窒息。 君子,南宫竹,骗子,他是一个骗子。 心好痛好痛,连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老天爷,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他是君子,也是南宫竹。 他知道我今天要来吗?还让人说他是君子。 “咦,公子,你看,那里有人。”待女扬声说。 我不管千丝了,胸口疼痛着,捂着就往外跑。 我不要见他,我宁愿是我配不上他的结果,我也不要听到他说,他就是南宫竹。 我以为,他会是我的夫君,父亲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一层意思了,我知道,父亲和他,已经相商到订婚之事了。 泪有些涌了出来,我摔在地上,肌肤擦在地上,手火辣辣地痛着,我想爬起来,离这里远一点,再远一点,却全身无力。 “青蕾。”气喘吁吁跑来的叫我的,是他。 再急,声音还是那般的好听。如魔音一般,让我脑子痛痛痛。 “青蕾。”他叫,想来扶我。 我趴着,喘息着说:“请你不要来扶我,给我一点尊严。” “青蕾。”千丝也跑上来:“你怎么忽然跑了?快起来啊,别让南宫公子笑话。” 笑话,我就闹了一个大笑话。 他没有再说话,时间过得真慢。 我好想哭出声,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落泪。 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仰慕之人。 为了千丝,我都不能哭,我不能让千丝知道,我是喜欢南宫竹的,也为了我自已的尊严和骄傲。 疼痛提醒着我,要强撑下去。尽管千丝是大咧咧的人,但是关于这些,无论是哪一个女人,都会**的,我不该跑的,我该娴雅地离开,当没有来过,当不认识他。 “表哥。”我扬长声音叫,有些颤抖,忍不住,还是哭了。 表哥飞快地进来,然后扶起我。 “青蕾,你流血了。”他叫着,马上就要撕下衣服给我包裹。 埋头在他的怀里,我低低地说:“表哥,什么也不要做,现在,马上,立刻,就送我回去,什么也不要问,告诉御林劳,千丝帝姬在这里,让他们保护着。” 要冷静地说完这些话,我都佩服我自已的勇气和冷静。 明明泪,就肆无忌惮地浸湿了表哥身前的衣服。 表哥也不问,就扶着我往外走。 多少好奇的眼光,在我的身后打转着。 一到大佛寺,我就呜咽地哭着。 表哥吓了一跳:“青蕾,让表哥包扎一下可好。这一次,不要那么任性。” 我点点头,他扶我坐在旁边,捧起我受伤的手,已是鲜红一片。 他心疼又害怕地看着,这种眼神,是我第一次看。 他自已受伤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痛吗?”他轻声地问。 我摇摇头:“不痛。” 这些皮外伤,比不上心里来的刺痛,为什么手痛不能再重一些,这样就可以将我心里的痛,减弱一些。 南宫竹,他的真实名字,就是南宫竹。 真是狠狠在我的心里划了一刀啊。 为什么要送我扇子,为什么还跟我父亲商量着说,什么订亲之细节。 明明,他就是皇上为千丝帝姬招的驸马。 心一酸,伏在表哥的肩上,又呜呜地哭着。 “别哭,青蕾,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吓得更是手足无措了。 “不要,我不要让人知道。”知道我如此的狼狈,知道我这般的傻。 我一个顾青蕾,怎么能与千丝帝姬相比呢? 哭得喘不过气来,就猛咳着。 表哥急坏了:“我回去找他们算帐,不管是谁,欺负了你,我都不找他算帐去。” “不要。”我拉住他,摇摇头:“不要。” “可是,别哭好吗?”他轻声地哄着,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诚挚的表哥哪里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伤害了自已。种种的以为和喜欢,只是我自已所想的。错的,一直是我。 “表哥,我想一个要坐一下,好不好?”是我父亲,知道了这一切,所以让人阻止我去官轩。 表哥忧虑地说:“青蕾,我们回府上去,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摇头:“我不回去。”我只想静一静,让自已冷静下来。 我好伤好伤,好痛好痛。心还在流着血,我不想回家。 他把剑放在我的身边:“那你只能坐一会,我去给你买药。” kao在石墩边哭了一会,咬着唇,泪眼迷蒙地看着远处,还是觉得好难受。似千万条虫子在咬着我的心,这种痛,说不出,道不明。 “不哭了啊。”从侧墙的一边,走出个高大的男子。 我抬头看着他,是说要我欠他一个人情的男子。 心情不好,我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挑起眉头说:“你跑得倒是挺快的,你摔在地上,怎么不许别人扶,就许你表哥扶呢?” 不理会他,他定是从官轩那边过来,把我的糗样,都看了去。穿成这样怪里怪气的,必定就是大辽的人吧。 “凡人都喜欢先苦后甜,如果你真喜欢他,你会得到他的。”他有些鄙视地看着我。 这是安慰我,还是嘲笑我呢?“不用你管。” “他会属于你的。” 他凭地多事,我看也不看他。 只觉得自已很可笑,平静地离开,不是更好吗?现在这样,估计更多人都会猜我为什么呢? 不管他是骗我,还是别有内情。我都不想千丝不幸福,她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不会告诉她的。不是我的,我留不住,不是吗? “他与她,不会长久的。”他深遂的眸子,看着这大佛寺:“北皇的京城,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我也很喜欢。”无聊的人:“千丝会幸福的。”我执着地说。 他来了兴致,坐在我的身边说:“倒是想听听顾才女的高见。”“你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吗?千丝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会有幸福的,你听到没有。”我恼了,直朝他叫着。 他笑:“我听到没有用啊。” “讨厌,你离我远点。”心情不好到了极点,这陌生的人,还要来烦我。 “你倒是大体。”他深遂的眸子看着我。 这男人凭地聪明,从我们偷看南宫竹,到我跑走,他能就看出一些端倪。 “千丝是我的好姐妹。”我高傲地抬起下巴,不让这大辽人看低我们的姐妹之情。 “那你呢?”他好奇地看着我。 “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话。 他笑:“我很好奇,你要是不说,我还会问你,毕竟,你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我很怀疑,你不嫉妒吗?你不气愤吗?” 嫉妒,有些,气愤,没有。 垂下眸子,我轻声地说:“不属于我的,不强求,我会祝福千丝。” 他拍拍手,满眼都是笑意:“顾青蕾,我很欣赏你。”“谁要你欣赏了。”我一瞪他:“我表哥就要回来了,你要问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匕首可以还给我了。” “人情岂是那么容易还的,我说你欠我的,并没有说要相抵消。人情,定是会讨回的,你要等着我来讨。”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也太高傲了吧,我别开脸不看他。 他站起来,往官轩那边走去。 高大的身子,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个如果只是大辽的的兵士,就有些可惜了,看上去,似乎有些将王之才,而且他的举手投足间,也格外的优雅至极。 非尊即贵,来到京城,也不知这大辽人想要干什么? 第七章:父亲怒怨 表哥护送我回家,我父亲还没有回来。 丫头看我神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千丝的人马,是直接到官轩里去接她回宫的。 想哭,哭不出,第一次的爱恋,第一次的心动,竟然是这么可笑的结果。 当晚,南宫竹就来顾府求见我。 我让表哥挡了,谁也不想见。 我想,这么一种尴尬,就不要再提起了。 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南宫竹,让表哥把他的扇子,还回给他,代表着,和他一刀二断,形同陌路。 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会嫉妒。 这几乎就要成为我夫君的男子,我仰慕已久的男子,竟然是自已好朋友的驸马。 怎么能叫人相信,叫人不更伤心呢? 是千丝,我什么嫉妒也提不起来。 苦中作乐地想,幸好不是那中午男子,不然现在哭得凄惨的,就是千丝了。好,这样想,就高兴了。但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对着镜子拉开了唇,难看得似想哭一样。 不想他了,从今后,不想他了。 再好,不是我的,我也要不到,我就只能想开一些,自已才会从伤感里走出来。 我已经是北皇的郡主了,我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些都是千丝的父皇给予我的,所以我要知道感恩。 我告诉自已,千丝的幸福,比我的重要。 父亲晚上回来,到我的小居来看我。 丽棠儿轻声地说:“老爷,小姐已经睡下了。” 他没有进来,而是叹息:“这孩子,我想拦也拦不住,我定要问问,皇上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让他操心了。 我或许不该去的,可是没有后悔。 越早知道,越不会让自已陷得太深。 明天起来,我还是往日的顾青蕾。 一个南宫竹,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 第二天早上起来,丽棠儿告诉我,父亲去上朝了。 我在后院里赏花,看着丽棠儿采各种漂亮的花,一会就可以回去cha在房里,让房里也带着晚夏的明媚灿烂之色,还有浓郁的花香。 管家带着几个仆人,急匆匆地往前院去。 我拧起眉:“怎么了,现在还不到中午,父亲没有那么下朝,倒底是哪位贵客上门?” 也有人从前院跑出来,我走上前去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厅里大发雷霆。” 我丢下手中的花,就往前厅去。 父亲大发雷霆,我去的时候,满地狼藉,一地都是瓷片碎和砸在地上的花木。 众多的佣人,都站着,不敢近身半分。 父亲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说:“过份,着实过份。” “父亲。”我轻轻地唤,走近他。 他看我一眼,锐利的眸子满是气愤,看着我走近,重重地,就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叫:“谁叫你不是帝姬。”好痛,父亲莫名其妙地打我,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看着他,满是不解。 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父亲的眼里全是气愤:“谁叫你不是帝姬,为了你的事,让老夫丢尽脸了。” 我叹口气,闭上眼晴,跪了下去轻声地说:“请父亲大人息怒,且听女儿一说。”“滚。”他还气怒地走来走去。 丽棠儿挥手,和众人退了下去,不让他们看。 我想,凡事,皆有个理由。 父亲说我不是帝姬,又让他这么气愤,定是事出有因。 “父亲今日打我,必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本就不是帝姬,父亲为何要这般说。如果是因为南宫竹,父亲大可以不必这般气愤。” 他讶异地看着我,最然,长长地一叹气,坐在太师椅子,怅然地说:“如若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我这张老脸,也不会如此丢尽。” “女儿的婚事,不是还没有吗?父亲如故此说,昨日我与千丝帝姬去官轩,我看到南宫竹了,他便是父亲所说的君子。青蕾认为,千丝帝姬和南宫公子,是才子佳人,天设地造的一对。青蕾很开心,千丝帝姬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驸马。”漠视心中的那抹痛,这的确是我心里所想的。 父亲叹气地看着我,看着我打红的脸说:“青儿你就不能争气些吗?” “父亲,何来争气之说,南宫公子,是千丝帝姬的驸马。”父亲是不是气糊涂了,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他是不是暗示我要去与千丝争,不,我不会和她争的。 事实上,也争不了,她是帝姬。 “你呢?你不是送了玉佩给南宫竹吗?”他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淡淡地一笑:“父亲,这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礼仪,送玉佩,只是谢过他赠扇之事,没有别的意思,女儿只是很敬佩君子的才华。” 他冷笑:“敬佩?” “是的,父亲。”我恭敬地说,我对他,只能敬佩。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是恨我不成器。父亲在今天,变得那么的陌生。 “女儿与他,根本是没有什么,父亲莫要放在心上,也不要为青蕾操心。千丝帝姬的大婚,很快就要到,这是北皇的大喜事。” 他深吸气,压下气愤道:“话说完了。” 我低头不语,但希望父亲明白,不要再生气,有些事,强求不得。君子也有君子自已的追求,再高风亮节,还是会选自已的路走。 他一挥手:“退下。” 我轻施礼,站起来往外走。 现在越发觉得脸颊痛疼不已,父亲第一次打我,真痛。 可是我不知道,这火,可不是莫明而来,也不是为我生气。 父亲,是在蕴酿着他巨大的野心。 他拿我这事,来借题发挥。 站在秀阁上,看着这诺大的丞相府,食客三千,络绎不绝。 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温暖,是父亲的一巴掌,打得我心疼。 “小姐,外面风凉,快进来用晚膳吧。”丽棠儿在房里轻叫。 我摇头:“撒下吧,今晚,我什么也不想吃。” “小姐,你是不是恨老爷。”她低低地问。 我轻笑:“不是。” 我谁也不恨,谁也恨不起来。 这一切,只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 丽棠儿端了饭下去,好一会,又匆匆地进来,合上门悄声说:“小姐,有封你的信。上面画了竹子,好是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呢。” 我拢起眉头:“是谁给你的?” “是管家给的,说是晚膳的时候才送到,务必要交给你。” 是他,君子。 我摇头:“不必看了,直接撕了。” “小姐啊,好漂亮呢?上面还有诗,月上柳,子时星,柳下花,香湖堤。” 我夺过,直接就撕了。 南宫竹啊,南宫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从传闻中,我已得知,你和千丝帝姬的大婚,很快很快了。你为什么还要送信给我,还约我半夜三更到后花完的湖柳边相会。 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我万万不会因为你,而背叛我的姐妹。 我虽然仰慕你,可我在乎的,并不是这种情份。 撕了个粉碎,当着丽棠儿的面,我撒下阁楼下,看着碎片如雪花一样地飘下,平静地说:“打水吧,我要沐浴。” 让表哥把扇子还给他,不是我恨他,而是我与他,二不相干巴巴。 我心情很不好,看着星星,有些想哭的感觉。 夜阑人静之时,才会触摸到,自已的心,也是很脆弱的。 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已,不是自已的,留也留不住。 第八章:秘密召见 千丝又召我入宫,我心里有万分的感慨,。 父亲这些天,闷闷不乐,似乎没有上朝。就连皇上,也亲自派人赏赐了不少东西过来。 顾府人多嘴杂,我听到风声是父亲对着皇上,居然当朝发火。 父亲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就连现在,父亲还似乎在对我生气,除了他的心腹,他任何人都不见,包括我。 千丝召我进宫,我让丽棠儿去跟父亲先禀报一下,父亲没有阻拦我进宫。 魏峨的宫殿,依然是富丽堂皇,夏日的炎热,挡不住醉人的清香。 在湖中的荷花亭里,远远就看到千丝在赏花。 千丝今天真美,一袭粉色的衣服,趁得她肌肤赛雪发如流云,眉似柳叶,薄唇微勾,杏眼清亮。尊贵之容如日般灿华,眸子一笑如琉璃明透。比那竞相开放的荷叶更要引人注目。 她看着我,开心地笑着:“青蕾,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我努力让自已开心一点。 她打量了一下我说:“青蕾,你怎么又清减了几分啊,看起来很累。”“算你还有良心,还记着我。” 她脸一红,打发宫女下去,拉我坐在凉凉的石凳上:“我可没想着别人。” 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我轻笑:“不知千丝帝姬,召我入宫,有何事想要说说呢?” 她羞怯地说:“青蕾,我的大婚,订下来了,就在下月初九。” “哦,是九月初九啊,正是好时候。”我挤出笑容:“秋高气爽呢。” 她笑:“青蕾啊,我有好多心里话跟你说。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位南宫竹啦,他真的是我见过,相貌最好的人,听说,他还是名满天下的君子,我第一次看见他,我就心跳得厉害……。”千丝诉说着她的心情。 我脸上带着笑,心里带着痛地听着。 我知道进宫,千丝会说什么。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她的心事,只会说给我听,她说她对南宫竹的喜欢,我能了解。 听着,眼神飞到满湖的荷花竞放去了。 我想,我真的有着一颗强壮的心。 自已要忘记他先不提,还得要忍住,有人在耳边说他的好,对他的情什么的。或许经过这些,我的性子,会更冷静到八风吹不动。 千丝拉着我的手:“青蕾,你有过心动的感觉吗?” 我收回神,轻笑地说:“心动的感觉。”先是心动,现在是心痛了。 “是啊,就是那种,看到他,有点甜,有点喜,看不到他,会想他,会很多很多的想法。”她很认真地说着。 我笑笑,悲哀地摇了摇头。 我有,但是,我只能说没有。 要不然千丝一定会逼问的,有些事,不要再提起为最好。 我看到长栏的尽头,白衣翩翩的南宫竹走来,抬头一看千丝,满眼都是羞与甜。 我轻声地说:“千丝,我先走了。” 我不想与他呆在一起,我怕我会藏不住自已的情绪。毕竟,我才十五岁,我还会哭鼻子,还会很失礼。 看着右边的荷花,我装作谁也没有看见,从长栏上走远。 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一刻我要求我的心,要平静,要平静。就当他是不认识的人,千丝的驸马。 我从容地走,他从容地来。 错身的瞬间,他停了下来,有些急切地叫:“青蕾。” 我弯腰,轻施礼就欲走。 他叫住我:“青蕾,你没有看到我写给你的信吗?我等了你大半夜。” 我轻笑,抬头看着他背后的荷花,保持着优雅说:“你要是再来,我会告诉我父亲的。” “青蕾,我想跟你解释,我很欣赏你,很……。” 我打断他的话:“对不起,南宫公子,你是千丝帝姬的驸马,以后,千丝帝姬就请你好好照顾了。她是我的好姐姐,我最想看到的,是她的幸福。”说完也不等他说什么,继续走我的。 我为我高兴,似乎说出来,轻松了一点。 或许下一次,我会抬头挺胸地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勇敢地与他对视。 我没有欠他什么,不是吗? 我听到千丝无意地问他:“你认识青蕾啊,你们说什么啊?” 他轻淡地说:“没有说什么,以前见过,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笑,悲哀地笑。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会好得更快的。 走到湖上的长栏,就往宫阙的长廊走去,再往小偏门出宫。 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公公等在长廊边,我走近,他对着我恭敬地一施礼说:“青蕾郡主,皇上召你谨见。” 这让我些惊愕,皇上怎么会召见我这么一个小郡主。 北皇的郡主,何止十个八个。 来宣我的,还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倪总管大公公。 我跟在倪公公的身后,往正殿走去。 边走边猜测着为什么?莫非是知道我今天入宫,想要问问我父亲的状况。 那我倒要替父亲请罪了,如此冒犯龙颜,父亲的确是不对。 一路上静悄悄的,整个宫,寂静得有一种无奈在四处漫延着。 怪不得千丝说,宫里,其实很闷很闷的。 只有守着的二个小公公,我在外头等令进去。 倪公公再度出来压低声音说:“青蕾郡主,你可以进去了。” “谢公公。”我低垂着头进去。 他反关了门,自已也没有进来,更是让我心里忐忑不安。 垂头走进这满是书香之味的寂静房里,我不敢抬头看圣容,诚惶不安地跪了下去:“青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老的声音无力地说:“平身吧。”我站起来,却还是不敢抬头。 他又道:“你且抬头说话,你可知,朕今日秘召你到此,有何事?” 我抬起头,看到皇上苍白的发丝,满是疲态的样子,他的眼里,写满了复杂,似狠,还有哀。 我轻声地说:“青蕾愚昧,不知皇上召见有何事?” 他轻笑:“你倒是极天真得很。” 有些惊讶他会这么说,但是我不敢出声。 他又道:“你今年,过了六个生辰。” 我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是青蕾说谎。” 心中一凛,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我与千丝还以为,他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你与千丝,是否是好姐妹?”他有些冷然地问我。 我恭敬地说:“青蕾不敢,千丝帝姬是龙之女,身份高贵,岂能与青蕾称为姐妹。” 他叹息:“今日无人知,你且说实话便是,这些话,朕听多了,朕要听的,就是实话。” 我硬着头皮说:“是青蕾高攀了,与千丝帝姬,以姐妹之称相处。” 皇上今天忽然说这些,真是让我很不安。 似乎他想做什么一样,我只能伏在地上,等着皇上的问话。 他似自言自语地说:“千丝就要大婚了。” “是的,恭喜皇上。” “朕不想她大婚。”他忽然悲哀地说着。 “皇上。”我低声地说:“千丝,也到了这个年纪,千丝也很期待。” “你何得知朕是舍不得千丝,朕不舍的,是很多的东西。顾青蕾,朕问你,如若把南宫竹赐与你,你何想?”他声音有些冷怒地问。 我诚惶地说:“皇上,千丝与南宫公子,相处得很好,青蕾会祝福他们。”我并不认为,皇上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皇上圣明,还有什么事,能不知呢?那天在官轩里的事,其实,明眼人看了定知其中有蹊跷,再细细一查,不难知道。 “朕要听真话。”他怒了,一拍桌子。 吓得我直哆嗦,深吸一口气才说:“皇上,青蕾所说的,句句是实话,千丝是青蕾的好姐姐,她就要大婚,青蕾替她感到高兴。至于南宫公子,青蕾保证,他永远都是千丝的驸马。” 我抬头看他,让他看到我眼中的坚定与真切,我万不会和千丝争什么的。 或许皇上只有千丝一个女儿,爱护之心,是人之常情,反而忘了,我和千丝的身份不同,她才是帝姬啊,我拿什么去争? 他亦是打量着我,眼里闪过好多的光华。 他眼里杀机毕现,我暗想,莫非皇上要杀我,那么凶狠如刀的眼神,让我心生寒颤。 但是,很快,他眸子里,又浮上了忧伤的眼神。 看我不解,他悲哀地笑了:“你倒是有情份,朕但愿看到,你能永远记着,千丝是你的好姐姐。”为什么如此说,我真的很不明白。 但是不消多久,我还是明白了他眼里的伤,他今天所说的话。 第九章:一枚棋子 皇上老了,从他的眼神,从他的容貌看,他真的老了。 我很尊敬他,也很感谢他对我的浩恩。 “青蕾。”他忽然唤我的名,轻道:“朕瞧得出来,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若有一日,你必须用你的生命来答应朕,不得伤害朕的千丝。” 皇上说得话,有些不懂,我还是点头:“我顾青蕾发誓不会伤害千丝帝姬。” “好。”他长叹:“你与你父亲,相差太远,但愿你能有这么一个能力。朕老了,朕真的老了,给不了千丝最好的安排。但是朕也是父亲,要自已的女儿,平安,幸福。” 我叹息,但凡天下的父母,皆都是这样,无私地爱自已的儿女。 “皇上莫要难过,千丝是有福之人,况且南宫公子,有着天下才名。” 他轻笑:“这有何用,朕能为千丝打算的不多了。” 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他是威严不可正视的皇上,他就是一个慈和的父亲,我会记着我说过的话。 我不会逾越一步,我会在背后,看着千丝幸福。 我不是只是答应皇上,而是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然谈姐妹之情,就真的太可笑了。 皇上定坐着,眼里的忧伤,让我觉得皇上的心里,藏着很多的无奈。 他似想杀我,最后,还是让我走。 我出了御书房,有些走神,忽然想起,我还没有为父亲的事而请罪。 这事因我而起,我还请皇上大人大量,莫要责问父亲。 往回走,到了书房的窗下。 里面传来倪公公的声音:“皇上为何不擒住青蕾郡主呢?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皇上叹息地说:“朕也想这般,但是如何得以周全,她与她父亲,不是一样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已困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她只是一个纯真的人,是千丝的好妹妹。你倒以为,他会在乎这么一个女儿吗?让她进宫,你能想到的,他自也能想到,她就是一枚爆发的棋子,后果不可深虑。朕老了,真的老了,倪公公,朕只想千丝能过得平安。” “会的,皇上,今日你放青蕾郡主一马,他日,未必她还能记恩啊。” “世事皆有因果,朕尚能管得了多少呢?” 我听得很迷糊,脚似乎有千斤重一样,半步也不能再上前。 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啊? 我是一枚爆发的棋子,我不懂。但是现在听到,却冒出我一身冷汗。 皇上的声音,如此的疲惫。我突然也不知,如何跟他说得出口,让他不计较我父亲的事。 在这事上看来,我父亲真的是蛮横无礼。 我想,或者还有别的事掺和在一起吗?不然理智的父亲,是不会因为这样可笑的小事而和皇上生气的。 往宫外走去,心思吊得好不安。 回到府里,父亲让人来问我,是否进宫见了帝姬,还见了谁? 我说,见了皇上,皇上问他身体是否安康些。 原谅我撒谎,有些话,我觉得说不出来。 好几天,不曾出绣阁一步。 总是坐在那栏边,看着日出日落。 我心有千千结,结结解不开。 我想等千丝大婚之后,就到我的故里走一趟,去祭拜我的母亲也好。 好久没有回去,去走走或许会让我心里的沉重,一扫而空。 故人有说,用自然,来沐浴自已的心灵,让自已的污垢一洗而空。 我也想,闭着眼睛仰起头,吹着惬意的秋风。 张开眸子,想着自已会飞,如鸟儿一样自在。 “青蕾。”表哥在下面大声地叫着。 我睁开眼低头看他:“有事吗?表哥。” “买了一只鸟给你,看看。”他扬着手中的笼子。 表哥长得仪表英挺,两道剑眉飞斜入云,双目光亮如星,刚硬冷咧,不太讨女子的喜欢那种,其实表哥很率性憨直。 我一看他,他又有些低下头去,不好意地扬鸟要我看。 “表哥,提上来啊。”我轻笑地招呼着。 他一定又是变着法儿,寻我喜欢的东西,逗我开心。 那天我哭着离开,他什么也没有问,却知道我心情很不好。 走到花厅里,表哥提着鸟笼就进来了,高大的身躯让这花厅变得有些小。 我眼前一亮:“哇,好漂亮的鸟儿。” 他咧唇轻笑,吹了个口哨,那鸟儿还学人说话:“别看我,别看我。” “哇。”我高兴地叫:“表哥,还会说话。” “这当然了,喜欢吗?” 我点头,看着这拽拽的小鸟:“好可爱啊,谢谢表哥。”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才训了几天,时不时地,会冒出一句话来,我教它这句,你准会高兴,你笑一笑,心情就好了。” 我长舒一口气:“表哥,你真好。” 他羞怯地一笑,脸都红了。我移开眸子看着鸟儿:“有名字吗?” “没有,你给起一个。” 想了想说:“它浑身都是绿毛,叫它小绿好了,小绿,小绿,跟我叫。” “小绿,小绿。”怪怪地声音,还是叫了出来。 “真是太听话了,丽棠儿,快拿水来喂小八哥。”我高兴地叫着。 真的谢谢表哥,找来只小鸟,让我高兴得把什么烦恼都忘记得远远的。 快乐,只是暂时的。 千丝又召我入宫,这一次,是很多郡主一起。 大家围在千丝的宫殿里,说着女儿家的私话,向千丝帝姬献上自已绣的帕子,衣服等。 千丝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的,一谈起南宫竹,脸上总是浮起二抹红晕,美艳得不可方物。 或许是听多了,提到他,我不会再揪心。 我送上自已亲手绣的香囊:“你最喜欢的荷花。” “呵,谢谢青蕾,青蕾的手艺最好了。”她还不忘赞赏我。 我轻笑,退在她的侧边。 宫女送上茶,又退了下去。 千丝招呼着,满脸的神采:“你们都试试,这茶可真好喝。” 我端起一喝,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其中一个郡主就笑着说:“大抵是南宫公子送与帝姬的,帝姬喝起来,香甜入口,纷芳扑鼻。” 茶水,有些不是味道,我轻轻地放了下来。 “青蕾郡主怎么不喝啊?喝不下吧?”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让众人都看着我。 我浅浅一笑,看着她说:“琳香郡主想错了,青蕾看着千丝姐姐这么幸福,比吃了蜂mi还要心甜呢,刚才来的时候,喝多了几杯,茶贵在于品,并不是入喉灌下。” 我说完,她有些鄙夷地看着我,冷笑说:“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南宫公子送的,你就喝不下呢?” “为什么啊?”千丝不解地问着。 我一笑:“因为南宫公子是帝姬的驸马,他送的茶,只有帝姬才能喝,我们是沾了光了。琳香郡主,不是吗?” 淡扫她一眼,警告她别在千丝的面前说话。 虽然众位朝臣都知道我父亲与皇上大吵之事。但是我父亲位高权重,或者事关重大,并不多人敢传。 “呵呵,你啊,鬼丫头。”千丝一掐我的腰:“乖乖,顾青蕾,你想气死我,你又瘦了几分,我怎么办啊,我最近都吃得很多,要是穿嫁衣,会不会不好看啊?”她又幸福地忧心起来。 琳香还气愤地看着我,却笑道:“帝姬不管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 “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千丝笑着:“今天父皇说了,是我跟你们相聚的日子,接下来,我就很忙了,因为婚事太急促,要准备很多,而且也不能私下见太多人。这是不吉祥的,但是我婚事那天,你们可都要来啊!” “当然会来了。”众人有致一同地说着。 能参加帝姬的婚事,这是很荣幸的事。 千丝又娇羞地说:“偷偷告诉你们哦,父皇说,大婚之后,就让驸马带我去远行,让我玩一圈再回来。” “真好啊。” 我看着千丝娓娓而说,脸上始终挂着一种幸福的光采,笑起来,那般的甜,她真的很幸福。 可是我的心,无由来的,总是刺痛着。 看到千丝笑得那么开心,我总是不安,不安什么,我自已也不知道。 有一种感觉告诉我,有些东西,将会颠覆这些。 琳香郡主,还是用着敌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一起步出帝姬宫殿的时候,我叫住了她:“琳香郡主,我有些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她停了下来,众姐妹也没有想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看我一眼,惶惶不安地低下头,走得更是急促。 “有什么,直接说吧,我不喜欢与假惺惺的人说话。”她高傲地抬起下巴。 我叹口气:“琳香郡主,千丝帝姬的大婚就在眼前,我希望帝姬是很幸福的,我也不想让她有什么误会,关于一些事,还请琳香郡主莫要在千丝帝姬的面前提起。” 她笑,冷傲地看着我:“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还不配,你身上还没有一点皇家尊贵的血,你就是凭着皇上对你顾家的恩宠,才做的郡主,那也不过是我们皇家的一条狗。” 她说话,有些难听,有些刺耳。 这些话,我自然也是听过的。 轻叹一口气:“我并没有与你积怨,我告诉你,千丝帝姬,永远是我的好姐姐,你们都想错了,南宫竹是驸马,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他永远都是千丝的驸马。”我心里的痛,早就磨纯了。 每每让人提起,还要表明一番,只是有些无奈和叹息。 为什么众人都以为,我可以和千丝争一样。 琳香一怔,直看地看着我,然后怜惜地说:“你真是一个可笑,又可怜的棋子。” “什么?”我睁大眼睛。 她淡笑,扫我一眼,大踏步地离去。 我总是不明,我是不是只是一枚棋子。 或许顾家有很多事,我是不知道的。 我急急地回到家里,找表哥来问。 诚实的他,也说不上来:“我看是有些怪怪的。” 算了,问他也没有用,表哥是武痴,每天都练武,不是我的事,他半点也不关心。 我暗下决心:“表哥,明天我们偷偷地妆扮一翻,你带我爬墙出去,去暗察一番。” 他lou齿一笑:“何须爬墙,我带你飞出去就好。” “好。”我决心不做一只困在笼里的小鸟,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必是有事要发生。 有些东西想想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拒绝多想,我要看到,要听到的,是真正的答案。 我父亲,是一个高瞻远瞩,清正有为的好官。他断不是有什么阴谋,有什么目的。 在我的心中,父亲,从来都是好的。 第十章:君子之画 我不想怀疑他想干什么?早早地睡下,只等明天和表哥一起去探个清楚。 半夜有人来敲窗,似乎很急,而且很坚持,我不想去开还不行。睁着迷蒙的眼去开窗,边开边说:“丽棠儿,你不要半夜三更叫我啊?啊,是……。”反应过来,我动作极快地想要关窗。 南宫竹却用手挡住,双眼定定地看着我,轻唤:“青蕾。” “南宫公子,你不觉得不妥吗?半夜三更,在我的闺阁之上,虽然你名满天下,但也要知道什么叫做失礼。”我大声地叫着,企图引来人。可是我又怕引来人,现在很多人误会我对他有什么企图,要是今晚之事,招来了闲言闲语,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青蕾,我只想见你一面,告诉你一些话。”他执着地手抓着窗子,哪怕我用力地关,木窗夹着他的手,夹出了血丝。 我冷淡地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南宫驸马,半夜不是谈天的时候,请你离开。”“青蕾,我最先看的是你,最先欣赏的,喜欢的,还是你。”他直截了当地说。 “可笑,走开。”我板起脸。 我不要听他这些话,真的大可笑了,他说对我的印象不深呢。 “你听我说完,我就走。”他急切地看着我。 我索性打开窗子,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我佩服我自已,越来越勇敢了,可以这么看着他,没有半点的怨恨什么,平常得,他就是一个不该来的陌生人,打忧了我的清眠。 他满眼的无奈与还有深情:“青蕾,皇命不可违,并不是我会负你。” 我淡笑:“你现在来告诉我,你是想做什么呢?你想要什么?”人不能太贪心了,如果他是想我与他能暗里来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就算我再仰慕他,曾为他心动过,我顾青蕾,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他有些一怔,低低一叹,捂着心口说:“我只要你知道,我这里,有你。” 我点点头,吸口气笑:“说完了吗?君子是读圣贤之书的,莫要再做这些无谓之事了。” 他幽幽的眼神,悲若孤星,寂寞又无奈地闪烁着。似乎是我的无情伤了他,我合上窗子,不再看他。 心情有想起伏,闭上眼kao在窗前。 是我了解他不深吗?名满天下的才子,居然会这样纠纠缠缠。 我都放开了,他还放不开。他想要什么,要知道他的心里有我,难道这就是潇洒的君子,在勾引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原来他,也不过是世俗之人一个了。 笑笑,伏在**有些委屈。 我顾青蕾,怎么就卷入了这些事中,成了一个受伤不能言,心痛不能显的人,也不知别人会怎么笑话我。 他也凭地大胆,我父亲都这么生气了,他还敢进出我顾家。 让我莫名的就是,为什么管家也帮着他。 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敌不过睡意渐浓,抱着软被沉沉地入睡,反正明天就和表哥去探个明白了。 “表哥,我们去都王爷府上打听打听。”问一般的人,定然是不知道的。 表哥护着我不让行人挤到,有些担心地说:“琳香郡主对你,可不是怎么厚道。” “呵呵,没想到表哥也会说厚道,正确点,她本来就不屑我。”在她高贵的血统里有一种认识,她们才是真正的郡主。 一行人马从那侧走来,我们避在旁边,让出道让马过。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不管是衣着还是样貌都和北皇的男子大不相同,引来众人的侧目相看。 我看着中间那特别高大的男子,小声地说:“表哥,我认识他,我欠他一个人情。” 表哥拖着我的手往后退一些:“这些是大辽人,连都王都送他们出京城,倒是挺特别的。”“是啊。” 看着马匹从眼前过,到他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到那人深遂的眼,含着些别意的笑看着我。 我脸一红,想起在大佛寺门口伤心大哭的时候,真是丢脸极了。 仰起头看着蓝天白云,装作没看到,和他不认识。 我今天可是女扮男妆,他一定不会认出我的,偷偷再看一眼,他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有意地拍拍他别在腰间的匕首,让我赶紧再仰头看天色。 眼睛还不是一般的利,居然看得出是我。 “表哥,你看得出我是女的吗?”我低声地问。 表哥奇怪地问:“你不是女的吗?” 笨表哥,原来是很易看出来啊,我还以为我很成功呢,走路的时候,来个外八字,想要显男子的气概与潇洒。 都王带着几个人,也骑在马上,神色有些凝重地送大辽的人。 才从眼前过去不久,道上又有急急的马蹄声传来,边跑边大声地叫:“皇上有旨,令都王爷速速入宫谨见。” 唉,我长叹,真是欠缺运气。想必今天去了都王府也是问不到什么了,我原想去了都王府见琳香和都王爷,她摆架子和面色倒也没有什么,主要是想请教一下都王爷和琳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对我说什么,如果要瞒着我,定是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走了之后,他会告诉琳香那事得保密。 依着琳香有话忍不住的直性子,她定会抱怨的,藏躲在暗处的表哥就能偷听到了。 虽然手段有些不入流,但是我不想做养在深闺什么也不知道的顾青蕾。 有些叹息:“表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总是不安。” 他想了想说:“别想那么多,表哥会陪着你的。”他以为,我还在为情所伤吧。 表哥的脑子没有别人的灵敏与锐利,温厚又善良,小心翼翼地不碰我的伤口。 表哥对我真好,对我亦是有情,或许是太熟了,我生不起情来。 如果可以让别人改变对我的看法,或者我可以做些事。 主动拉着他的手,我轻淡地说:“表哥,你是否有跟我父亲提过亲。”我暗示地说,觉得全身都不安,手心发热。 表哥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粗鲁地一抽他的手,那神色,似乎我吓到他了有些结巴:“…青…蕾。” 卟地一笑,让他轻松些:“开玩笑的啦,表哥,城外有风筝,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些语,真的不能乱说,很尴尬的。 今天又不是重阳,竟然有人放风筝,有些奇怪。 沿街一路边吃花生边走,出来走走,心情倒也变得轻松一些了。可怜了表哥,还瞥着脸,满脸红红的。 忍不住越发的开心,他啊真是脑子不开化,只想暗暗地喜欢我,守护我。 “来看看,最新的君子之画。”画斋的小二,在门口大声地叫着,吸引了好多人。 脚步忍不住转过去,表哥一拍我的肩头,轻声说:“别去。” “没关系,爱好与别的无关,去看看也好。”越是不去想,才心里越有鬼。 我光明正大,我怕什么。 画的是松,苍劲有力,浓郁的绿,带着些墨黑,粗糙的枝,似乎是它的伤疤一样。在石壁中求生,根节毕lou,我看着,忽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每次看君子不同的画,总是很有感觉,这也是我喜欢他的才华一样,没有想到他自信潇湘的人,还能画出这孤凉独悲之境。是他所画的没有错,但是,不是真品。 连着十幅都是松树并排摆着,仿制得维妙维像,再站远一点看,如被遗忘的记忆,密密的松针,掩藏着破碎的脸,在静静地哭泣,让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拔开那深绿,认真地发现画的真正境界。 它让我悲伤,表哥拍拍我的肩头:“青蕾,别哭,我们走,以后再也不看这些东西了。” 摇摇头,我叹息地说:“表哥,我不是想起过去的事,我是为这画而伤,这里藏着一张绝望的脸,很感人,表哥你能看出来吗?” 表哥瞪大眼睛,认真地看了好一会,还是迷惑地摇头:“看不出什么来。” 我也不难为他,他本对这些,就不懂。卷了画,我决心要买下来。 价然有些奇异的高了,只是,打着君子之名,就算是贵,就算是仿制的,也很快就一扫而空。 耽搁了些时候,索性就在附近的食肆里,吃了东西才出城,正好错过中午那热辣辣的日头。 风呼呼地吹,带着一些凉意,让我感觉,秋真的要来了。 这城外,好是安静,没有城里的喧哗与热闹,却有别样的诡异一般。 深吸口这凉凉的风,闻到风中带着深深的血腥之味。 第十一章:三尾风筝 齐人高的茅草沙沙作响,表哥一手护在我的面前,一手去拔开草丛看。 “啊。”我赶紧捂上嘴,不让自已叫出来。 那草丛里,乱七八糟地躺着人,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地上还有残乱的四肢什么,好可怕。 表哥用背挡住我:“别看。”“表哥,快看看有没有活的。”天啊,这天子脚下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杀人,这么残忍。 这些人的衣着,那般熟悉,就是上午从我们眼前晃过的大辽人。 “都死了。”表哥确定地说:“全是大辽的,但应该是清理过。” “天啊,是谁杀的?”好可怕,我也不敢看太血腥的事,一身的寒战,转过身不看。 他捡起一支箭:“青蕾你看看,这些漆了红色的箭,是北皇御林军的。” 是的,我知道,有个将军,还经常来顾府,他的手下,都是佩戴着鲜红色的弓箭。 是皇上要杀他们吗?可是,这不是伤了大辽和北皇的和气吗? 本来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一共是十二人,青蕾,我们得报官才行,兹事体大。” “不对。”我转过身看他:“是十三人,表哥,我数过的,一共是十三个人辽人。” “再找找,跟我来。”他牵着我的手离开那里,扒开浓密的茅草,四处找寻着。 沙沙的声音,似乎都是人的动静。 大辽人凶悍威猛,怎么就让人全杀了,而杀人的人,就没有受伤,或者死吗? 几匹受惊的马,四处散跑着,有些抬起头翘望,等着主人出现,但是,都跑得很远,很远,再停下来仰望。 离得最近的马,通体黑如墨一般,时而低头,时而抬头。 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大大的眼里,写满了哀求一样。 拔开了茅草,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就躺在地上,黑马低头轻碰他的身体,似乎是想唤醒他一样。 满身的血淋淋让我害怕,紧紧地抓着表哥的手:“表哥,他也死了吗?”他的手,还抓着剑,上满也沾满了鲜血,背朝天,让我看不出他是谁。 但是腰间那匕首,很熟悉,是表哥的。 “没有。”表哥上前去看,探探他的鼻血,再看向我:“青蕾,要救他吗?” 我一怔,救他? 这是一个麻烦啊,是大辽人,而且还是御林军杀的,我要是救了,那不是杀头的罪吗?但是,人还活着,如果我和表哥现在走了,他或许会死。 如果是北皇人,我定然会救,这是一个很慎重,再冷静想,也是难以决定的事。 他定是一跑爬过来的,微微弯腰的茅草上,血迹斑斑。 这个人的生命力,真是强悍。即使身上中了三箭,还受了伤还能爬得走。 马儿大大的眼看看我,眼里似乎流淌着悲伤与哀求。 “表哥,我们偷偷救吧,不管他是辽人也好,是北皇人也好,总之是人。而且说不定他在大辽还有夫人和孩子,都在等着他回去,他死了,他们会很伤心的。”我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在说服着我自已。 表哥一笑:“你不必说那么多,你说救,便是救。” 他翻过大辽人的身子,迅速地点了他几个穴道。 “表哥,你看。”我指着那初时发现大辽人的地方。 御林军又来了,似乎清点着人数。 “快点躲起来。”他拖下衣服将那人的身体盖住,猫着腰抱着他走。 我看着他爬过来,那染了血的草很是明显一定会让他们生疑的,再瞧瞧黑马。 我可以救你主人,但是,只能伤你了。拿起他留在地上的剑,往马后大脚上一割。 它也不叫,也不走。 我紧紧地抓着剑,看着马脚上的血流了下来,有些颤抖。 我平素最喜欢温驯的动物了,何况它是这么的有灵性,祈求我们救它的主子。 低下头来,温和地tian我的手,黑亮无比的马眼,平静无波,让我心里不是滋味,那剑似是割到自已身上一样。 “好马儿,我一定会救你主子的。”拿着剑往草里钻进去。 茅草刮在脸上,好痛。心还在猛跳着,看到表哥抱大辽人走过不小心滴在草上的血,拖下外衣夹着草一拉,擦个干净,踏倒的草,扶回去不让人看出不妥。 蹲在表哥身边,猛喘息着。 他眼里,浮上了心痛,手指抹上我的脸,痛得我一闪。 他手指沾上血珠,想说什么,我轻嘘,让他看着那儿。 “如果他们一会往这来,我们就逃走,别管他了。”表哥轻声地说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 那些人,果然寻着血迹而来,快到黑马前面了。 黑马真乖,也不走,也不跟着我们跑,我说救它的主人,如果,如果真的来了这里,我和表哥就只能自已赶紧逃走。 回头看看他,侧躺着三枝箭在身上,红得刺眼。表哥包着他的白衣,染上了血,更是红艳得妖异。 “司马将军,是这马受伤了,没有人?”风送来了响亮的声音。 有些一惊,司马将军,司马政,父亲的好友,竟然是他。这事,会不会跟我父亲,不会,不会的。 一定是皇上下的令,不是中途就把都王爷给宣进宫里去了吗? “四处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马政的声音很大,让风传得很远。 吞吞口水,听到自已的心,啪啪地跳着。 表哥压下一些我的头,来了吗?灵敏的耳,听到了脚步声。 马儿厮叫起来,撒开蹄子往外冲出去。 司马政大声地叫:“这是一匹好马,快追。” 沙沙的声音,越行越远,我松了一口气,无力地kao着表哥:“走了吗?” “走了。”他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转回头想看看受伤的大辽人,真是命大,幸好他的马,很有灵性。 一回头,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锐利地看着我。 吓得我往后一倒,惊叫出声。 他竟然坐起来了,也不知道他醒来多久,就在我们的背后,手里紧紧地抓着匕首。 天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鬼了。 表哥看他一眼,不悦地说:“别吓着青蕾,是我们救你的。” 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激,冷谲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要伤了你的马的,你放心,我下手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你爬过来的时候,草上有血,所以只好用你的马来掩蔽。”他喘息着,手里的匕首抓得有些紧。 “别太动气了,不然还会一直流血的。”命都要没有了,还操心他的马。 “别理他,大辽蛮子不是和我们北皇一样,知恩不懂得报,看你的脸,都是草划伤了。”表哥有些鄙视地看着他。 “顾青蕾。”三个字,没有温度地让他念了出来。 “我是。”反正他也知道:“呵呵,不用感谢我,我不还欠你一个人情吗?” 他鹰眼如剑:“你父亲杀了我手下十二人,还想杀我。”“啊。”这一吓,我又跌坐了回去。 “别胡说八道。”表哥口气一怒:“我们不会想要你报恩的,别寻什么借口。我敬你是一条好汉,绝不会告诉追捕你的人,青蕾,我们走。”“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父亲怎么会杀你呢?你要跟我道歉。”我不走,死盯着他,紧紧地抿着嘴。 一个冰冷,一个生气,眼神在互相对视着,互不相让。 我不容许别人来污赖我的父亲,他满眼都是咄咄逼人的冷与恨,我也很倔强地看着。 我的身子软了下来,摇头低叫:“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在府里,你一定是看错人了。”“你继续骗你自已,顾青蕾,这笔帐,我萧穆阳会给他算下去的。”他忍着伤,站了起来。 仰头看他,那般的高大如山。 表哥气怒地叫:“站住。” 拉拉表哥的衣服,我满眼的哀痛:“不要,让他走。” “青蕾,你疯了,怎么能让他走,你可知道萧姓可是辽国的皇家之姓,他日后是不会放过你父亲的,与其有后患之忧,倒不如……。” “表哥。”我大声地打断他:“不要给自已身上加上罪孽,我们不能,将错,一再错。” 站起来,看着他有些踉跄地走,拿着他的剑支着身子。 他能活着回去吗?他能这样走出北皇吗?父亲发现他没有死,岂会让他顺利地出北皇的境界。 但是放走他,的确是一个错。 全身都没有力气,让表哥扶着往外走。 那落在草上的风筝,不能再飞起,只有三条尾巴,在飞腾着,飞腾着。 我捡了起来,细细地摸着:“表哥,你看这风筝,多漂亮啊,是你糊给我的,记得吗?”但是我避他的情,将他送的东西,都让人放到杂物间去。 “我上午看到,就觉得很奇怪了,表哥不是说,你做的风筝,与别人的不一样,是三条尾巴的,你说这样可以飞得比别人的高。”心好痛,好痛。 表哥拿过我手里的风筝,往远处一扔:“青蕾,别说了。”风吹着,但是风筝飞不高,几个翻腾,还是无力的坠下。 表哥拉着我大步就走,我还恋恋不舍,转回头去看那风筝。 为什么会是你呢?三条脚的风筝,当你飞上空的时候,大辽人的脚程,也是快到这里的时候。 我尊敬的父亲,很多事情,我总是不想去怀疑,我想得到证实,自已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我只是一个无知的可怜虫,一枚爆发的棋子。 父亲的目的,还没有完全的显山lou水。 可是大错已铸成,大辽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会讨回个公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北皇的兴哀,百姓的生死,他有考虑过吗?在这之中,他能有什么好处。 是报复吗?不,不要拿我当借口。 第十二章:yu盖弥彰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去,脸上的割伤,微微的刺痛变得微弱,没有心里巨大的痛来得难受。 看清一些事实,打击得我全身都无力。 回到府上,没有来得及用晚膳,前院就来人,说父亲叫我过去。 他们的眼里,有些惊慌,似乎我父亲,又生气了。 没有惊慌,我镇静地梳好发才过去。 表哥先我一步,我到大厅他已经跪在地上,父亲身子背着我们。 我方一进来,表哥就急着说:“姨父,这不关表妹的事,都是易天的错。看她心情不好,带她出去玩,那些事,也是易天一个人做的。姨父要罚,就罚易天一个人。”恭恭敬敬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没有回过头来,手抓着桌子,初秋的风从半开的窗口灌了进来,吹得父亲宽大的袍子整件似飞扬起来。 那般的巨大,那般的冷漠。 “父亲。”我轻声地叫。 他没有回头看我,一手指了过来,冷冰地说:“跪下。”“不关表妹的事。”表哥急着说。 “闭嘴。”他悖然大怒地叫着。转过头来看着我,冰冷与阴谲的神情夹着怒火:“白养你这个女儿了。”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一字一字地飘入我的耳里。 我紧紧地掐着手心,还是忍不住,唇都颤抖着。 “父亲。”我忍不住泪,它盈满了眼眶,滑了下来。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跪下。”他一手使力的拍着桌子,一边气促地喘着,吼叫着。 跪下冷冷的地板,仰头看着他,心如一把刀子刺进去,再搅拌着,痛,好痛,好痛好痛。与父亲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越来越僵持与冷漠。 他一手将桌子上的二件衣服丢在我和表哥身上。一件是我的,一件是表哥的,二件衣服上,都染上了血迹,触目惊心。 “是你们救了萧穆阳?”他气怒地说:“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虽然很痛很痛,可是,我竟然心里很冷静。 这就是我的父亲,宠爱了我十多年的父亲,我竟然都不认识,他有杀我的欲望。 “姨父,是我。”表哥又争着说:“别怪表妹,她什么也不知道。” 狠狠地对着表哥吼:“你给我闭嘴,顾青蕾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知道。”他又瞪了我一眼。 顾青蕾心里的小九九,我悲哀得想笑,看着父亲:“那父亲,应该也知道青蕾心里想的是什么了?父亲,不能一错再错。青蕾总是不想去相信自已心猜测的东西,在青蕾的心里,父亲是正直而伟大的,什么郡主的地位,都不能让我高兴,但我为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父亲而骄傲。” 我说得那么含蓄,父亲会听得懂的。 父亲的没看我,望向窗子。 那里有一个粉嫩的小男孩趴着,却是一脸都是震惊之色。 “青商。”他压下怒火,低声地叫了出声:“怎么在那里?” 他眨着眼睛,害怕地看着,眨着眼小声地说:“父亲,不要骂姐姐。”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不明白,他的话让我觉得更是心酸,泪珠子流得更是汹涌。 青商的奶娘吓得一脸苍白,匆匆跑过来抱青商走:“小少爷,我们到花园去玩,别看,别看。” 面无表情的管家去将窗子合上,又站到门口去关好门。 父亲坐了下来,长长的一叹气。 看着我,他皱着眉说:“你可知错。” 我摇摇头:“青蕾不知错在哪里?圣贤书中有云,救人一命……。” “闭嘴。”他粗暴的打断:“救人,救人,你知道你救得是谁,这些年娇生惯养着你,都野了你的心了。” “老爷,喝杯茶,慢慢说给小姐听。”管家倒了杯茶给父亲。 他默然不作声地站在父亲的身后,要父亲冷静一些。 父亲一口灌了下去,重重一放,声音在这寂静的厅里,格外的响。 “大辽人与都王爷相勾结,意图版国,皇上命令我将大辽的人拿下,而你,却救了他走,所有的后果,你是否承担得起。”他声音放轻了,带着一丝的疲惫。 是吗,父亲,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你。 都王爷是个直率又敢言的王爷,他万万不会勾结辽人的。 如果是皇上下的令,何必赶尽杀绝大辽人呢?抓了以告天下,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这件事,父亲会跟皇上说,刘管家,派人去狙杀萧穆阳,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去一步。” 刘管家平静地说:“老爷,这些都让人去做了。”“至于你。”他看着表哥,想了想道:“搬出顾府吧。”父亲的话,震得表哥一脸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看他,又看看我。 “娘亲曾经说过,顾府就是表哥的家。”我抬起眼看着父亲。 父亲不能这样赶表哥走,这样会伤害他的,再说他一个人孤单单的要他去哪里?如果那算是错事,也是我要做的。 表哥紧紧地咬着唇,没有说一句话。 他无情地瞧着我说:“那就别再给我惹事生非。” 刘管家抬起无波的眸子看着我们:“小姐,表少爷,你们回去吧,别再惹老爷生气了。” 出了门,我抓住表哥的衣服:“对不起表哥,父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表哥其实,最在乎就是别人这样说他。 再怎么老实,他也是个男子汉,他有他的自尊与骄傲。 我知道他并不是没有自立的能力,只是,在这里习惯了一家人一样。 他心疼地看着我的泪,轻叹地说:“回去吧。”大步地往他住的地方去。 “表哥,别走。”我低声叫着。 他听到了,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我,挤出笑意说:“我不走,走了,你就更孤单了。” 吸吸鼻子一笑:“谢谢。” 娘亲说:青蕾啊,你要记住,不是易天她娘啊,你也到不了这个世上。 娘亲还说:青蕾,欠你表哥家的债,永远是偿还不了了。 关于债,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可我还是把娘亲的话,记住了,那是她最后留给我的一句话。 欠表哥的债,永远是偿还不了的。 娘亲是有意把我许给表哥,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那时小,也不喜欢表哥。一晃眼长大了,感觉世事如昨日,喜欢变得微不足道,他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亲人。 “青蕾。”表哥叫我。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 他挤出温和地笑容说:“下次再给你做个风筝吧,二条尾巴的。” “好。”我接受他。 再没有人,比他更理解我的感受了。 尾巴的风筝不好,一点也不好,太碍眼了。 人就应该普通一些,隐在所有的普通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各位大大们,给帝姬收藏个,每天努力更新中,谢谢了。 第十三章:禁足闺阁 我被禁足了,父亲让人守着,不让我踏出闺阁一步。 就连表哥,也不许进来。 往日,就算是大门开着,我也很少出去,如今也是在楼阁上,却是不同的心情。 心里的疑惑,生了根,长了芽,无法消除。 还在等,希望父亲说的是真的。都王爷勾结辽人,宁愿皇上怪罪于我,也不想等那个结果。 禁足,是不想让我把一些东西说出去了,其实,我能说什么?你是我的父亲,一个女子的话,能影响谁。父亲,如今说与不说,很多人都知道。我却认为你是正直无私的,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茶饭不思,思绪烦乱透了。 做什么做一半就做不下去,绣着绿色的叶子,绣出了帕子的边缘去。 有些自嘲地笑,再怎么像真的,这叶子也爬不出这帕子。 “姐姐。”甜美的声音轻轻地叫。 我倾侧头,看到青商正站在门口。 挥挥手:“青商,快进来。” 他双手放在背后,走进来澄净的眸子看着我:“姐姐好可怜,不能出去。” “呵。”我轻笑,揉揉他的发:“姐姐不想出去,他们是在那里保护姐姐的,青商不要怕。”他手弯了过来,捧着二枝紫色的花,小手里,还有水滴在滴着。 “姐姐,是我在荷塘里采的,姐姐没有出来看,青商就给姐姐送进来了,好看吗?”他捧得高高的。 心里暖暖的,这个妾室所生的弟弟与我倒是很投缘。 放下帕子,捧着他湿湿的手一闻那绣蓝的紫色小花:“真香啊。”现在荷塘的紫萍花一定开得梦幻般的美。 “呵呵。”他笑着,满眼都是兴奋:“姐姐,那里还有很多啊,天商再去级姐姐采。” “不用了,有天商这份心,姐姐不知道多高兴,来,花给姐姐。”放在桌上,拿着丝帕,擦净他的湿手,理好他有些凌乱的发:“一头都是汗,奶娘呢?” “奶娘不让我来,说姐姐被关起来了,她一去茅厕,我就跑了。”他还甚是得意。 抱他坐上一边的高椅子,拿来糕点给他吃:“下次别这样了,回头奶娘看不到你,一准焦急。” “姐姐,我好想跟你玩啊!”他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淡淡一笑,他白嫩的脸,有着父亲的样子。 但是这张脸,是纯真,是不懂世事的。 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命运会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我本身,就是一枚棋子,在父亲的眼里,一点也不起眼。 “青商,你喜欢什么,姐姐给你绣。” 他眼珠子转着,仰起小脸笑着说:“天商喜欢看姐姐笑,很好看。”掐掐他脸上嫩嫩的肉,这小鬼,很会讨人欢心。 但是天商打小就是身子弱,总是时不时的生病。 擦净他额上的汗:“下次姐姐给你做把小木剑,让你也可以和表哥一样,变成很厉害的人,好不好?” “好。”他兴奋地叫:“青商要学会,以后可以保护姐姐和父亲,还有娘。” “好,好,好。”放在房里的小八哥,也学着叫。 他双眼都是惊喜地叫:“好漂亮啊,会说话。”“是啊。”把笼子取下来放在桌上让他看。 他看得好认真,双眼是奕奕的神采:“叫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小八哥还真的学他叫起来。 更是让他恨不得扒开笼子门钻进去玩一样,双手抓着就不想放。 我看他那么喜欢,推到他前面:“给你玩,要记得给它喝水,还有放一点吃的。” “姐姐最好了。”他兴奋地叫着。 “哎呀,小少爷啊,原来你在这里,可找死奶娘了。”急急的声音先传了来,天商的奶娘总是这样,人未到,声先到。 “呵,大小姐。”奶娘看着我,脸上挤出一些生硬的笑。 天商提着鸟笼,献宝似地说:“奶娘,你看,姐姐送给我的鸟,好漂亮啊,我要提去给父亲看看。” 奶娘尴尬地笑笑,站立不安一样:“大小姐,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我笑笑,我哪有什么事啊。 如果我是天商,那多好,什么也不必想,小小的一件东西,可以让他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其实我也可以,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装作得出来的。 步出阁台,看着奶娘牵着天商的手走。 隐隐地说:“小少爷啊,以后就别来这了,你跟她啊,不一样。”“她是我姐姐。”天商将鸟笼提得高高的,骄傲地说:“姐姐对我最好了。” 人心,如果什么都不要,就如孩子一样,这般的纯真。 但是如果长大了也是这般,就会被人当成是笨呆痴的。 世人笑我太痴,哪知世人才俗。这句话,当真是很有意思。 千丝的大婚,就近了。 我不知道父亲让不让我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千丝会很难过的。 千丝第二天大婚的时候,晚上父亲就让人送来了衣服给我。 竟然是一件大红色的喜服,我有些想笑。 第二天很早,丽棠儿就来请我:“小姐,老爷让你早点,今天要早些进宫,千丝帝姬的婚事万不能迟了去。” “好。”我描好妆,跟着她出去。 父亲的轿子,就在我院子外面等着。 我一身素净的粉色,让父亲眯起了眼,冷气顿生。 我定定睛,抬起眼无波地看着他:“父亲,可以走了吗?” “衣服呢?”他冷冷地问。 我淡声说:“千丝帝姬今大婚。” 他横眼瞪我一下,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又接着说:“千丝帝姬今天会被大红绣金钱的喜服,很漂亮,上面的凤凰,是我画给宫女去绣的。父亲是想让青蕾送那套嫁衣去吗?青蕾觉得不合适,索性也就剪了。” 他笑笑,眼里的光华越来越冷。 这是我的亲生父亲啊,与我之间,却是越来越冷。 强装着笑容地上了轿,心里委屈得想要哭。 我并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我心里的坚强,还可以支撑我多久。每次一想到父亲的利用,我就心里痛。 可是我不想恨他,他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我又做不到跟他一样,我总是忤逆他,惹他生气。 眼睛里湿湿的,不能哭,今天是千丝的大喜日子。 父亲是想要我穿着嫁衣去,我是万万不能的。 轿子一摇一摇,脑袋kao着,一磕一磕地撞在木缘上,有点痛。 第十四章:千丝大婚 宫,还是那个宫,一样的华丽,但是今天却是喜气洋洋,到处都可见到红红的喜字。 父亲与我,并没有一路。 下了轿子,他去他要去的地方,我去我要去的地方,就如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千丝已经在妆扮了,好多妃子都在千丝的房里,说着吉祥的话。 终于感受到一些要分离,一些长大的气息,千丝红着眼睛哭。 “帝姬啊,怎么就哭了呢?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呆会皇上主持婚嫁的时候,你可要记得要真哭哦,那是文武百官都看着。” “呜。”她现在就哭。 乱糟糟,热烘烘的味道,但是一团喜气。 我站得远远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也有些想哭。 真美,千丝真美,一定要幸福啊,成亲之后,走得远远的去,暂时先不要回京城了。 你不走,我也会拉着你走,想办法劝着你走。 正自看得感动,旁边脚步声微响,一个宫女kao近,轻声地说:“青蕾郡主,琳香郡主请你到花园里去一下。” “好。”我看了一眼,悄悄地离开。 今日的风,格外的大,吹得衣服鼓鼓的。 我拢好袖子,从浓密的香叶树下面走过去。 清晨的清新空气,伴着这浓郁的清香,让人所有的不快,都能消散。 我深吸一口,走得快了些。 不知道琳香找我有什么事,穿过静悄悄的香叶树,转过丝瓜园,在那一侧,看到了琳香。 她似乎瘦了些,背对着我,肩胛瘦得不禁风般地颤抖。 “琳香郡主。”我轻声地叫走近了她。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盈盈的美目里蓄满了泪水,看着我,也没有如往常一样,嘲讽我几句,或者是用不屑的眼神看我一下。 她咚地对着我跪了下去,吓的我一跳。赶紧去扶她:“怎么忽然跪下了,快起来?” “不。”她摇摇头,泪珠滑下脸。 现在才看清,她的眼里红肿得很。 “求求你,青蕾,不要计较我以前对你是怎么的轻视,是我目光短浅,瞧不起人,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青蕾,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满是恐惧的双眼,便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轻叹地说:“琳香,是不是都王爷。” 她点点头,泪流得更凶,呜咽着说:“青蕾,我父亲真的没有勾结大辽,求求你去求你父亲,放了他吧。” 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吗?都王爷是勾结辽人,而且还以这个罪名囚了都王爷。可是,我真的好难相信。 事情,或者不是所看的这样。“琳香,你冷静些听我说。皇上是个明白人,他会放了你父亲的。琳香,你不必求我,我帮不了你做什么。是皇上让我父亲去抓大辽人的,我想等皇上问清楚了,定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的。”“不是这样的。”她哭,咬着牙说:“不是这样的,我父亲根本就没有勾结,大辽的使臣出城,是皇上暗下令,让我父亲送他们出城的,怎么会是勾结呢?你说啊,顾青蕾,我求求你了,你们就放我父亲一次吧。” 我跌坐在地上,心绞得好痛。我如若能做,岂会站在这里。 “琳香,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之前不管你怎么对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当日我也正想到都王府里问你些事,看到都王送大辽的人出去。可是行致一半,皇上有令,就宣你父亲回宫。”莫非是皇上想保护都王爷。 她哭得伤心,泪水鼻子满脸都是:“父亲……就没有回来过……囚在牢里。是你父亲主审这件事的。” 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青蕾,求求你的父亲好不好,你们要什么,我回去找,要什么都可以。”她很激动,指甲掐在我的手腕里,好痛好痛。 琳香是一个真孝顺的女儿,为了父亲可以什么尊严与骄傲也不要。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孝,我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不懂得为他想什么? 扶起琳香:“我真的帮不了你做什么,能帮我,我岂会推辞,不瞒你说,我禁足到今天,才得以出来。要想救你父亲,只能去找皇上。”皇上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皇上不见我。”她哭得伤心,肝肠寸断让我心酸。 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和你一起去,皇上会见的。”会的,他一定会见我的,我是如此的笃定。 扶着她往侧边的小路出去,避开那正门人来人往,免得瞧了倒不好。 今天是千丝的好日子,我们不能楣了千丝的喜气。 四周的宫殿,和帝姬宫比起来,纵使贴上了喜字,还是有着无声的寂静。 如无人住一样,透着一种沉郁的味道。 远远地,我看到我父亲还在正清宫口走来走去,一边翘首望着,是在等皇上回来。我想,皇上一定不在正清宫。 不想让他看见我们,扶了琳香又往回走。 “皇上去哪了?”我看到宫女就问。 每个都摇头说不知道,这么多宫殿,皇上究竟去哪里了? 千丝的好时辰,马上就要到了。皇上不可能不出来的,每个人,都在找皇上,就是谁也不知道。 有些叹气,又有些心急。琳香抓紧我的手,泪眼逼视着我:“青蕾,刚才你父亲在,为什么不去求他。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想帮我,是不是?我自已去求。”用力一推我,就往正清宫里跑去。 没有用的,琳香。 皇上上哪里去了呢?眼看时辰,也是差不多了。 就连那个人,也进宫了。 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的衣冠,好个俊美无双的驸马爷啊。 移开眼,看到满湖的荷花竞相开放,碧艳照人。 我知道皇上在哪里了,皇上一向都最疼爱千丝帝姬,而千丝,最喜欢看荷花了,这湖,本来是一池紫色的菱角花,后来才种的荷花。 踏上幽雅又别致的竹桥,顺着竹桥往湖心一直走去。 一进去,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荷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外面的喧哗,隔绝于外面,在这里莲荷自成一局,安静悠然,静听自有风声,静闻自有浮香隐隐。 一转弯,看到了紫色的衣服,是倪公公的。 我跪了下去,轻声地说:“倪公公,顾青蕾想求见皇上。”他转过头看我,摇了摇头挥手,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打忧皇上的安静。 “是青蕾郡主吧。”皇上苍老的声音响起。 倪公公低声说:“回皇上的话,正是青蕾郡主。” “让她过来。” 倪公公招招手,让我过去。 皇上正对着一株开得漂亮的并蒂莲坐着看,背对着我,淡声地说:“时辰并未到。” 我知道,我也不是来告诉他这个的。 跪了下去,心里的翻涌着种种。 我该不该,把我知道的告诉皇上呢?可是那是亲生父亲,关系到顾家上下一百多条的人命。 心里好多事压着,却说不出来。 他轻笑:“青蕾啊,你看这并蒂莲好吗?” “好。”我轻声地应。 花生并蒂,是好事。 “可惜是白色的,虽然白色看上去是纯净如雪,不染尘埃,但是不适合今天。”他长长地一叹。 我知道白色还有一种不好的意思。今天是千丝的大喜之日,再红,也不嫌俗气。 “皇上。”我伏在竹桥上:“皇上,刚才琳香郡主来找我。” 他略略提高声音:“是都王的事吧。” 是的,他果然料事如神。 第十五章:以我为名 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轻折下了并蒂莲,将那白色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扔在水里,引起涟漪散了开来。 洁净的花瓣,碰着碧绿的莲茎,转着圈圈。如此的定静,如此的美丽,真想时间,就永远定在这里不要过去。 “回皇上的话,正是,琳香郡主一片孝心,为了父亲,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我不知要怎么说,才好说出来,在这边沿处打转着。 皇上长叹一手,丢下手中的空茎:“朕现在关着他,你是何看法?” 他倒是问起我来了,我低低地说:“皇上是在保护他。”是吗? 他转过头来,直直地瞧着我,眼里有些赞赏,又有些落寞:“青蕾,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纯实,心思过人。没有错,朕如若不宣他入宫,只怕朕会送走一个皇兄。”他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哀。 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我知道皇上关着都王爷,定是有原因的。再细想想,就是保护他了。 吞下心中的悲哀:“但是皇上现在应该可以放都王爷了,琳香郡主,真的好可怜。” “倪公公。”皇上没有给我什么答案,而是站了起来:“时辰该到了吧。” “是的,皇上。”倪公公恭敬地说:“就等皇上了。”倪公公扶着他,往外面走,花白的头发,越发的刺眼。 他没有说放不放都王爷,皇上是为了保护他,现在总可以还他一个清白,放他出来了吧。 没有结果的结果,总是让人心里万般的猜想。 我也站起来往外走去,不能错过了千丝的时辰。 在转弯的竹桥上,一个硕大的荷叶反扑地放着,带着细微的刺儿的浅微莲茎,折了一节,并没有断,白色的细丝丝丝连结着。 皇上想要告诉我什么?这就是答案吗?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风风光光地嫁千丝帝姬。 而他,就如这荷叶,风光还依旧,却无茎持着。 捡起荷叶,放在水里,让它在水中铺展开绿叶,没有根的荷叶,硕大的绿叶挡着看不见的悲哀。我明白,为什么了。 千丝真漂亮啊,如九天玄女下凡一样。 诺大的场面,站满了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号角吹了起来,丝竹之乐奏了起来,满场都是皇亲贵族,北皇的文武百官,都来祝贺千丝的大婚。 每一个人,都是脸带着笑容,穿着漂亮的衣服,看着这威武宏观又赞叹的场面,真热闹啊。 如每一年,宫里最盛大的宴会一般。 他将召告天地,他的千丝帝姬,长大成人,要嫁人了。正式封南宫竹为驸马,让他们上香,行礼。 我四周望去,怎么也看不到琳香。 有些担心,有些忧虑。 千丝穿上绣金线的凤凰喜服,在阳光的沐浴下,闪闪发光,华丽万千。她跪在地上,由宫里最的一个妃子给她梳发,上了凤冠。 真美,美艳四射,风华绝代。她的驸马,一步一步地上台阶,往她而去。 她娇俏地轻笑,双眼含情地看着他向她走来。 我好感动地看着,千丝要迎接她幸福的到来,千丝,祝你们百头谐老,举案齐眉。 皇上的神情,有些激动,有些轻松的笑。 南宫竹对着他跪了下去,朗声说:“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齐大声地叫,接着又叫:“恭祝帝姬驸马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欣慰地笑着,亲手扶起了南宫竹。 倪公公送上圣旨,台下马上一片安静,大家肃静地听着。 蓦然一声大喝:“够了。” 如此的清脆,如此的大胆,叫了出来,我咬着牙,心直抽痛着。 父亲站出来,对着皇上怒叫:“够了。” 台下一更是诡异地静默一片,我听到自已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一样,我怕的事,还是来了。 而皇上,却没有半点的讶异,平和又冷淡地看着他。 父亲像个满身愤气不平的人,胸膛起伏着:“建陵皇,够了,别再欺人太甚,我顾庭君,不是任你欺压的人。” 父亲直直地朝我来,我往后退,后面的人挡住我。 他拉了我的手,往场里就一揪,抓紧我大声地说:“我儿,你看着,这个明明就是你的订的未婚夫,却是别人的驸马,就是因为你什么也不是。他是皇上,就可以夺走你的一切……。” 不要,不要再说,不要再拿我来当棋子,来成就你自已想要的,心痛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青丝也不相信的看着我,又看着南宫竹对我痴痴的眼光。 我站不住了,父亲还是抓紧了我。 一手指着南宫竹说:“父亲会把属于你的,都还给你的。”无尽的黑汹涌的往我冲过来,我承受不起太多的痛,它们来得太汹涌,将我卷入那黑暗之中。 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却一直没有放开。 心里好痛,好痛。 醒来的时候,我不想睁开眼睛,太多太多的丑陋,我承受不住。 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的布下的局,连我,也是他下的棋子。 痛,每一寸肌肤都在叫着痛,灵魂在无助地哭着。 不可阻挡的事,颠簸着我十五年来所认识的感情,也颠簸着我的世界。 丫头灌进什么,我就吐什么? 紧紧闭着的眼睛,不想再挣开。 “青蕾。”表哥轻声地叫:“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的。” 我宁愿垮,也不想面对。 不忠不孝,我都占尽了,伤心,绝望,我都尝尽了。 “青蕾。”表哥轻轻地抹起我脸上的泪:“别哭,我给你糊好了风筝,正想要带你出去放风筝呢?跑得久了,就会不累了,掐断风筝的线,让它自由地飞,就自在了。” 怎么可以,那只是懦弱的一个理由。 父亲要反变谋位,已经不知是蕴酿多久的事了。 我是一个可怜的人,夹在这中间。 我即将要承受的,就是千万人的恨与唾骂,我即将与会与千丝分别吗? 不,父亲是不会放过千丝的。 或者他会先抓住千丝,南宫竹还在千丝的身边,千丝太危险了。 我睁开眼睛,一骨碌地坐了起来看着表哥:“表哥,你去保护千丝,好吗?” “我不想去。”他垂下头,低声地说着。“为什么?”难道表哥,也变了吗? 表哥温和的眸子看着我:“你更需要我,现在你的身边,更危险。虽然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可是表妹,天下人会恨你的,我要保护你。” 是的,可是死有何惧,我只想做到我曾经答应过的事。 “我没有关系的,表哥,你一定要保护青丝,提防南宫竹,我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青丝的,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 表哥担忧地看着我:“但是……,好吧,只要你让我去做,我就会拼了命的去做到,只要青蕾,你不要哭,不要心急。” “我什么也不能做到,就这样,看着我的父亲,拉我出去,告诉全天下的人,是千丝帝姬抢了我的未婚夫,他说,要帮我抢回来。假的,假的,他在为自已找借口。”我大声地哭着,满腹地委屈:“我一定要保护好千丝,表哥,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自已要小心。”他心疼地擦着我的泪:“不要太难过,所有的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更受伤。” 只有表哥了解我,我抽气着,气呛得胸口好痛。 抬起泪眼看着表哥:“表哥,等所有的一切完结之后,你带我走,远远的离开。” “好。”他心疼地看着我:“保重。如果你不在了,要记得不要走得太远,要等着表哥。” 我一笑,笑出一串烫热的泪珠,看着表哥出去。 依然是囚禁着,父亲怕我出去,对外说是保护,就是怕我生事。 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我能干些什么? 不,我又不能坐着什么也不做,还要让琳香她们快点走。 在绣阁里走来走去,终是无计可施。 心跳得好痛,猛地咳着,松开捂着嘴的手,看到手心里的艳红的血万般的叹息。 “小姐,你该睡了。”丽棠儿悄无声息地进来。 看到我手心里鲜血,有些叹息:“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夜深了。” “我不睡。”我要想个法子出来好逃出去,告诉她们快走。 丽棠儿扶着我:“小姐,你真的应该睡了。” 薰香的味道,袭了过来,淡淡的香,闻了好轻松,也开始头脑沉沉的,想说什么,动动唇也不想。 她扶我上床盖好被子,再去挑挑那薰香,烧得更浓,满屋子都是香味萦绕着。 父亲一手设计的事,终于发生了。 杀了大辽的使臣,借说是皇上的命令。 辽国大怒,举兵发攻北皇。 北皇民心惶惶,父亲以此为名,开始去谋他想要的。 这么多年来,他处心积虑,勾结朝党,网罗人马,已经是一棵不能拔的大树。 他一声令下,众多叛变。 把北皇的建陵皇上说成一个无能,好色,**欲残暴的昏君。废昏君,赶大辽,种种的理由一起,总是把最丑恶的嘴脸藏在后面。 京城里,开始了血雨腥风的改变。 以前的局面,重改一番。 这些,都是我昏沉的几天发生的。 等我身体有力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成了定局一样,已经没有扭转的机会。 呵呵,大大们,看完后,请收藏一个,给传说留言,让传说写得更好一点,谢谢。 第十六章:都想杀我 身体有些力,我呆不住了。 父亲谋乱的消息一定是越来越多人知道,丽棠儿刚端饭来给我吃的时候,就告诉我,明天就要另外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知道,那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自然是有一些人恨父亲这般谋逆的,来刺杀我们。 装作没有力气地吃完饭,我说我要喝水,丽棠儿提提壶,只倒了二杯,我全喝完了,虚弱地说:“还要。” “好,小姐你等会,我马上去拿。” 她倒也不敢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我装作无力地趴在桌上,等她一出门,我就将那薰香全藏在绣鞋里,再丢进我以前存放起来的香草。 她回来,我装作是睡着了。 “小姐,水来了。”她倒了一杯送到我的面前。 等了好一会我没有反应,她轻声地说:“睡着了,这倒也好。”大力地扶起我,让我躺上床,然后再去点着那薰香,然后就出去。 还不敢马上就走,等到三更一过,似乎外面也有些动静,听到很多人叫有刺客。 我马上起身,将枕头什么的都放在被子里。 跑出台阁上看,火把的光在远处跑了起来,一扑一闪的,就连守在下面的人,都跑了。 正是好机会,但是,有脚步声。 跳下去必定是不行的,索性回到房里,拿起硬硬玉枕在门背后等着。 门推了开来,我屏着呼吸,不敢吸气太大声。 丽棠儿自言自语地说:“今晚看来不太平,我还是守着小姐好了。” 她要是一转身,就能看到我。 是我第一次打人,扬起手里的玉枕,往她的头上就砸了下去。 她一时没有防备,转过头来看着直吞口水的我:“小姐,你……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真不想这样对她,可是我不想见到千丝有什么事。 我知道父亲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他一定也知道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他会抓千丝的,而且,会当众杀了千丝,让北皇的百姓,和北皇的那皇亲国戚都知道,北皇血脉,从此绝了,谁也别想拿着什么帝姬的名号来复国。 我将丽棠儿拖了进去,换上她的衣服。 我想今天晚上的确是不太平,还是床底下安全一点。 轻轻地走了出去,外面只有疏散的几个人。 我低头出去,他们以为我是丽棠儿,也没有多问。 但是,直出了院子,那守门的就问了:“丽姑娘,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我低着声音说:“小姐醒了,想吃些粥,我去厨房看看。”“哦,小姐真是命好,这么多人看着她,刚才还真有刺客呢?丽姑娘,要不要我陪你去啊,这么不太平的晚上,可不好啊。” “不必了。”我低低地拒绝。 “丽姑娘,以后小姐做了帝姬,你就是小姐身边的第一女官,可得好好照顾我们啊?”走得远了,还有那讨好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做帝姬。 父亲哪里是对我好,他是拿我当成他的棋子,来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千丝帝姬夺了我的驸马。以我为名,为我夺回我的一切,父亲,真好。 我想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把我杀了,千古的唾骂,也在我的身上甩不开了。我看清楚了,我对这些却也无力回天。 打闹的声音很近,我从后门出去的。 都去抓刺客了,让我顺利地出去。 今晚的月亮好黯淡,一出去,一把冰冷的匕首就在我的腰间贴着,丝丝冷霜之意,隔着薄薄的衣服让肌肤颤栗着。 我一怔,没敢再走。 “影,这是从顾家出来的,要不要杀了?”一道无情的声音,不带温度地询问着。 在暗处还有人,他坐在墙上,恣意地看着里面。一听这话,就跳了下来。风一微响,他已站在月色下,一身的黑衣,格外的冷冰。 轻扫我一眼,淡淡地说:“看这衣服,是个丫头罢了。” “是顾府的人,都得杀。”匕首往前几分,我腰间有些刺痛。 我咬着牙,不敢叫,原来他们是如此的恨顾府。 我怕是叫来顾府的人,到时候我想走也走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半夜出来,也不过是想逃跑罢了。”叫影的男子淡淡地说着,人已站在后门往里看:“我最想要的,还是抓到老贼的女儿,杀了顾青蕾,吊在城墙上,让顾老贼看着他的女儿,值不值得。” 我有些好笑,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可能阻挡我父亲的,只是让他有着更多的理由,来残杀那些皇族之人。 他说我是丫头,我也就顺势地说:“我是丫头。”原谅我现在不能让他杀。 “你是想逃出去,是吗?”用匕首指着我的人,凶巴巴地问着。 “是的。” “别说天下人看不惯他的做法,就连自已府里的人,都会反对他。好了,阿寿,放了她,丫头,哪间是你们小姐的闺阁。” 想了想,我说:“第三间。”那是没有人住的,但是绝对安全,不会让他们中埋伏。 父亲用我做饵,设下的埋伏,岂止是一处。 有时我都会听到丽棠儿和别人说,什么人又落网了。 我心就在痛,加诸在我头上的血债,很多很多。 吃饭的时候,多留意了下,也就知道其中的奥妙了,等他们吃过饭,就漆黑一团,等着半夜有人来刺杀我,就中了他们的埋伏。 放开了我,那叫阿寿的男子狠狠地说:“抓到顾青蕾,一定要把她碎尺万断方能解我的恨,想我们月影楼,多少的高手都死在顾府。” 不想听,不想听,我拼命地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往京城跑去,寂静的街里,狗的叫声,格外的惊心。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再晚父亲就要冲进宫里去了。 如今的京城,已经控制在他的手里。 宫门沉重,宫殿黑蒙一团,迷糊并扭曲着,似乎在黑夜里,无声的怪笑。 我用力地敲门:“开门,开门。” “杀了顾青蕾。”宫门上面的,忽然出现了好多火把。 闪着冷光的弓箭,对准了我。 “我要进宫。”我大声地叫着。 那些人的眼里,带着恨,带着怒。可我不怕,我不就是一条命吗?有什么好怕的,我死了,要是一切再回到当初,我一咬牙早就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杀了她,杀了她。”人心燥动,齐声叫着。 罪孽啊,我闭上眼,来吧,让仇恨的箭,将我一颗痛疼不堪的心带走。 从此,我也得以解拖。 呵呵,传说要评语,要收藏,谢谢了。 第十七章:承受这恨 “皇上有旨。”高墙上,倪公公高声地念着:“开宫门,让顾青蕾进宫。” “不能开,看,他们要杀进宫来了。”墙上的人大声地叫着。 我回头一看,司马政带着人马往这里来。 没有啸杀而来,似乎是想围困皇宫。 倪公公的神色看不清楚,却是很威严地说:“开门。” 宫门开了,幽幽长的声音,让我惊喜。才开了一道小缝,我就钻了进去。 门马上就合上,然后二个人按着我,反转着手押进去。 “放手。”倪公公急急地下来,冷着一张脸对二个兵士说。 二人放开手,我跪在地上祈求:“请倪公公让我见见皇上。” “好,你跟我来吧。”他神色有些松了下来。他有些怜悯地看着我:“皇上正等你。” 皇上等我,我越发的愧疚啊,只差点我也来不了,但是如果我知道以后那些事,我宁愿我今天晚上不要来。 倪公公带着我走在寂静的宫里,每个宫里,都吊满了红红的灯笼,似乎是一张张流血的脸,让我害怕。 我满身是汗,急促喘气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顾青蕾。”一声尖锐的叫声,饱含着伤心与怒气。 不必转过头去,我也知道是谁在叫我。 “站住,你还有脸进宫。”千丝气呼呼地从阶梯上飞快地下来。 我站住,静静地看着千丝,为什么还不走啊。 她瘦了好多,她……。没有看得太多,重重的一巴掌,就扇在我的脸上。 打得我头晕金星的,有些没站稳,往一边侧了侧,还是跌了下去。 “你。”她流着泪,满眼是恨地看着我:“顾青蕾,枉我对你如同自已的妹妹?却不知道,你这般狼子野心。”她气喘如牛地叫着:“我恨我有眼无珠认识你啊。” 多狠的话,心让这些话伤得痛好痛好痛。我知道千丝会难过,会恨,可是听到,还是会心痛,想来,我还是不够坚强。 我轻声地叫:“千丝。”她捂着耳朵,怒视着我:“不要叫我,你这个三刀二面的人,我听到你叫我,我就觉得恶心,凭你,不配,呸。” 一口含着恨的口水,吐在我的脸上。 泪忍不住,涌了出来,我呜咽地哭着。 其实我又何尝想呢?可是我知道,换成今天我是青丝,我也会很生气的。 “千丝帝姬,她要去见皇上。”倪公公也没有阻止青丝打骂我,只是静静地说着。 千丝吞下一口恨:“她还有什么脸来见我父皇。” 我忍着痛,抬头看着蒙白的天色,还有千丝带泪含恨的眼。 我知道我和千丝,已经隔开了不可逾越的沟,永远永远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我恨你,我恨你,顾青蕾。”她大声哭叫着。 寂静无声地宫里,四处都回响了起来:“我恨你,我恨你,顾青蕾。”饱含着她的伤心,她的恨。如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恨吧,我也恨我自已,为什么会是他的女儿。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无名的小卒,也好过如此。 跟着倪公公一边走,边走边流泪,一边擦着,还没有擦完,又流了下来。 血丝涌上喉口,我吞了下去。 记住这恨,青蕾,你要记住,这是你欠千丝的,这是你该承受的。 皇上似乎还没有睡,房里还有着光亮。 倪公公轻声地地说:“皇上。” 等了好一会,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何事?” “顾青蕾来了。”他平淡地说着。 皇上似乎料到我会来,也没有惊异:“只让她一个人进来。” “是,皇上。”倪公公推开门,让我一个人进去。 “罪女青蕾见过皇上。”没了平时的冷静,一跪下去,我呜咽着就满怀愧疚地跪拜。 “起来。”他轻声地说着。 抬起眼看他,我擦去眼里的泪,看着越发苍老的他,似乎又更老了几分。 心里越发的伤心难过,咬着唇转过头去,泪又极快地盈满眶。 “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来了。”他轻叹地说着。 我深吸一口气:“我会来的,皇上。” 他倒了二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我的跟前:“喝些茶吧,孩子。” “罪女……。”我说不下去,皇上还是对我这么好。 他温和地笑:“喝吧,迟些,朕还有件事,想要求你呢?” “皇上尽管说,只要青蕾能办到的,青蕾一定办。”哪怕是付出性命,我也不怕了。 如果活着,如此的痛苦,我倒不如不活。 他微微地叹气,端起茶给我。 我双手接过,浅浅的喝一口,真暖的茶。 “好喝吗?”他轻声地问,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看着我:“别急,喝杯茶,让你的心情平复一些,朕真的有件大事想要托付给你,但你需要冷静。” 双手捧着杯子,双手还不停地打抖着。 捧着茶,我小口小口的地喝,心情慢慢地平和下来,身子也暖了起来。 他又续给我续上一杯,轻声地说:“这是雨前的花骨茶,朕特别的喜欢,来,朕和你干一杯。” 他端起了杯子,我颤抖着凑了上去,与他杯子轻碰。 喝了二杯茶,心里暖和也舒服多了。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叹息:“是朕无能啊,你不要怪自已,没有你,一样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惜了千丝,朕让她走,无论如何她也不肯走,硬要见你一面,才走。” 我心里越发的难过,我知道千丝是很信任我。 她也不相信,她也想问个清楚。 我和她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南宫竹可以左右的了的。 “对不起,皇上。”不知要说什么话,才会好受一些。 他摇摇头:“现在不重要了,你记着你的话,还得保护着朕的千丝啊,朕喜欢你这孩子,聪明有慧善之心。” 我一定会记住,我恭敬地看着皇上。 他说还有一件事,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天色慢慢地发亮了,烛光变得有些昏暗,外面只怕是打起来了,喧哗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从袖中取出一把闪亮的匕首,那寒光映着一些日光,有些刺眼。 他推到我的面前,我迷惑地看着他。 “最后一件事,你杀了朕。” 第十八章:爱与残忍 “不。”我吓得整个人都往后跌倒,往后爬,离那冰冷匕首越远越好。 他的眼光,如此的坚定,那么严厉地看着我:“这是你顾家,欠朕的。” 不,我不杀,我往后kao去,说什么也不能。 皇上为什么要让我杀他,这一切,也不是我想这样的。 “顾青蕾,你一心知道朕最疼就是千丝,千丝这孩子,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苦,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强,一旦从高处跌落下来,就连活下去,也是一种艰难,朕要她好好活着,再回来。”冷利的眸光,如箭一般的刺在我的身上。 我拼命地摇头,全身颤抖。 我知道皇上爱千丝,我知道他有不甘,让我父亲夺去一切,我更知道,他想让千丝强壮起来,有生存的意志。 有恨,才能支持下去。 可我,就要做这个脍子手,全天下的罪人吗? 想跑,却全身没有力气一般。 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么爱自已的孩子,我的父亲,却把我利用。千丝的父皇,要我杀他,为的就是要千丝恨我,恨到让她有活下的勇气,让她可以来夺回她的一切,这可能吗? 不管以后可不可以,我是不可能杀皇上的,我连杀一只鸡我都不敢啊。 他抓起匕首,一推桌子,往我爬了过来。 “杀了朕,杀了朕。”他大声地叫着,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来抓我的手。 将匕首塞在我的手里,向着他的心窝口里,狠狠地一刺。 我一手挡了过去,匕首划过我的右手,痛得没有知觉。 “父皇,父皇。”千丝大声地叫着:“开门啊。” 他看门外一眼,抓着我的手,用尽全力往他的心窝里一刺。 一股暖热的腥味往我脸上洒了过来,心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痛的,似乎是我才是。门砰然而开,千丝惊讶地看着,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地尖叫。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皇上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他的指甲,刺入我的手腕中,一点也不痛。 他看着那从门口射入的阳光,那般的金灿灿,照过了宫殿的尖端,往这宫里投射而来。 他眼里,满是恨,又带着一些痛快。 看着千丝,又有些笑:“千丝,报仇,为父…皇报仇,夺回…属于你…的。” “父皇。”她撕声咧肺的叫着。 “扫…仇……。”淡淡的二个字,有千斤重,带着穿越一切万物的宏亮,远远地传了出去。 千丝一脚把我踢倒在一边,我双手还交握着,呆呆地看着她骑在我的身上,拼尽力气地打我。 “贱人,夺我江山,杀我父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此的恨,我如此的痛,他的父皇对她如此的好,对我如此的残忍。 “千丝帝姬,快走。”倪公公进来,用力地拉她起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杀了她,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千丝帝姬,快走啊,别枉费了你父皇的一番心意,快起来,我们得逃,才能复仇,万不能让顾老贼给抓到了。”倪公公抱起她:“快来不及了。” 千丝还在尖叫着,倪公公怜悯地看我一眼,扛着她出去。 静悄悄的房里,只有我与皇上。 他倒是安祥了,可以放心的去了,可是他也是这般的残忍,为什么要我扛下这一切。 我咬着唇,无声地哭着,泪珠滑落在地上,染上了血,越流越远。 心跳为什么不在这一刻也停止,我还有感觉。 全身好痛,我爬了起来,看着那全天下对千丝最好,最慈爱的皇上,却是如此残忍的对我。 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多的报应。 拔出他胸口的匕首,看着那血流得更快,我往后宫拼命地跑去。 顾家军好多冲进宫里,降者不杀,抗者当场子诛杀,鲜血流了一地,全都乱糟糟的。 满场的人,都在找着千丝帝姬,都在叫:“找到千丝,赏银万两。” “青蕾。”表哥看到了我,跑了过来,满眼的惊讶:“青蕾,你怎么了?” “什么也不要说,表哥,千丝她们跑哪里去了,你怎么不去保护她们啊?”我喘息着,双手紧紧的捏着匕首。 表哥皱紧眉头,把我抱入怀中:“你一定是吓坏了,别怕,我看着他们从秘道里出去了。” “表哥,他们出不了京城的,父亲一定还在京城的出口埋下重兵,带我去。” 他摇头:“别去,你能做的,够多的了,她还在嚷嚷着说,是你杀了他父皇,她要杀了你,要你不得好死的。青蕾,我知道,你没有的,对不对?” “我没杀。”泪水又滑了下来。 他长长地叹气,把我抱紧一些:“我知道你没有杀,青蕾,别再为她的事,再受什么委屈了,你能做的,已经够多了。看看你,一血都是伤,谁又知道你心里的酸痛。” 这世上,也许是表哥最了解我了。 摇摇头:“我答应过皇上的,不管他对我有多残忍,可是我答应过他的事。表哥,你去,快去保护他们,我求求你。”我想,我是活不长,我不想再痛苦地活在这个世上,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要让千丝顺利的走。 皇上所谓的报仇,也定是早就有安排什么路给千丝走,但是,要活着出去才行。 “青蕾。”表哥不懂地大声叫着,想要把我叫醒。 我也知道我有多傻,如果她不是和我感情最好的姐妹,我定也不会去理那么多事,到最后,终究是个错。 我跪了下去:“我求你,表哥。”“唉。”他长叹:“我去去,你一定要保重自已。”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往后宫飞快地跑去。 我撑起身子,歪歪斜斜地走着,一个不稳,重重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手腕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像无限延伸的红色绸缎一样,一直在铺展着。 我侧着脸,静静地看着,真希望能快点流光,我就不必负担什么了? 人之所负,有能负重者,有不能载重之者。我只怕,负担不了太多的罪孽深重。 他的爱,建立在对我的残忍之上。 我能负担得起多少啊。 但是我没有死,南宫竹带着人来了。 他把我扶了起来,绑住我的伤口,抱着就往一边的宫殿跑,边跑边大声地叫:“去把抓起来的御医,都给我叫过来。” 他那般的紧张,看在我的眼里,有些想发笑。 我是万万不能死的,我一旦死了,他能得到的,就更少了。 我父亲,把我许诺给他,如果我走了,他就不划算了。他就不能得到更多他想要的利益。 我终其一生,也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吗?我不甘心。 突然间,我有了生志,我不想软弱等死。我不想死,死是一种最懦弱的解拖,如果死都不怕,那活着,我还怕什么?御医在惶恐地说什么也听不进耳,他大松了一口气,抓住我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深遂的眸子含着一些情感,深深地看着我:“青蕾,没事了,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抽回我自已的手。 他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我只是我自已,不会任他们摆布的。 匕首刺进皇上身体的时候,或许以前的顾青蕾就已经死了,重生的,是别样的顾青蕾。 pass:呵呵,怎么没有评语呢?路过的,喜欢的,请给传说收藏,vs评一下吧,这是比较正的文,可能大家看着不会喜欢,不过我还是喜欢写啊。 看过很多关于破国之后的,那些人怎么努力,怎么复仇,而我则想写这么一个反方的,呵呵。 第十九章:我为帝姬 晕晕沉沉地休息了几天,宫里敲起了哀钟,接着,又是鸾音靡靡,气势非凡。 一代皇上的消失,又一代皇上的重生。 他,顾庭君,我的父亲,成了新皇上。改国号为天商,自立为皇,大力镇压前皇氏各族。 “谋权夺位,乱臣贼子。”我站在宫廊下看着一些不愿顺从父亲的人,大声地叫着。 人头落地,就像是把枝头上的花,折了下来一样。 落在地上,回音传得老远。 “啊。”宫廊的一边,天商提着鸟儿吓得跌在地上,满眼的惧怕。 父亲看到了,皱起眉,一拂袖子,几个人赶紧上来抱走天商。 “朕从今日起,为天商之皇,………。”父亲说得很好听,减税收,亲民政。这些都是北皇所没有的,北皇的无能,就是让百姓太苦,就是太多的皇权作乱。 父亲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的誓语,就是清君侧,平民愤。 并且还有一套亲民的政策得以告安天下,似乎一场风波,来得忽然,去得也快,他就是要这样安抚天下百姓,他从来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封长女青蕾为帝姬,次子天商为太子,司马政大将军为左司马……。”一连串的封官,听在耳里,有些麻木。 众人跪了下去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天商落在地上的八哥忽然叫了起来:“谋权夺位,乱臣贼子,谋权夺位,乱臣贼子。” 这声音在尖锐地传了出来,南宫竹别起弓箭,一箭往那绿色的八哥射了过去。只听到嗖的一声响,小鸟微微的一声惨叫,就没再跳了。 我走了过去,伏跪在地上看着小鸟。 咬着牙仇恨地看着南宫竹,他丢下弓箭走过来:“青蕾,丢了,别碰那脏东西,会弄脏你的手。” “走开,别碰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他更脏,连一只鸟也不放过。 双手捧着小鸟,转身就走。 有胆子做,为什么还怕人说呢? 千丝的帝姬宫,成了我的帝姬宫,却是寂冷得让我害怕。 天商也过来缠着我:“姐姐,为什么要住进这里啊?” “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姐姐,表哥呢?”他委委屈屈地说:“青商想表哥啦。” “姐姐,为什么她们叫你帝姬啊,不好听?” 一个个的问题,为什么好沉重。 我抓着他的手,看着他一脸的害怕和不安,淡定地告诉他:“青商,我们以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放心,姐姐会守护你的。” “姐姐啊,那他们,为什么要骂父亲啊?”他清澈的眸子里,布满了迷惑:“奶娘都不告诉我,也不许我问。”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如果我还是这么小,那多好啊。 南宫竹天天进宫里来看我,逗我开心。 他接过宫女手上的药,给我细细地上了起来,我淡漠地说:“今天不做事吗?”以我所知,父亲新登基,很多的事要忙。 他温和地一笑:“你想问什么,青蕾。” 倒是聪明,那我就直接说:“找到千丝了吗?” “找到了。”他眸子里挂着笑:“好了,小心点,别再弄裂伤口了。” “这伤,是她伤我的,我脸上,也是她的指甲抓痛的。”我淡淡地说着。 “抓到她,会让你先报仇的。”他奉上一杯茶,殷切地说:“小心烫。” 如此的细心待我,可是千丝与他,也算是夫妻一场,何必那般的绝情绝义呢?这样的小人,我永远都瞧不起他。 “你去抓她,带我去。”我朝他轻轻地一笑,掩住眼里的厌恶,一手抓着他的手:“带我去,我不想在这宫里,我的鸟死了,我想一会再顺便买一只回来,好不好?”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抓着他的手,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温和起来,一手轻盖了上来:“好,带你去。” 忍着这恶心的碰触,我抽抽嘴角,忍着。 丽棠儿把我的披风给他,他给我细细地拢好,扶我往准备好轿子出去。他知道我对千丝的感情,他现在急于想要讨好于我。 青商又跑了进来,看着我们要出去,拉住我的衣服仰起小脸哀求地说:“姐姐,我也要去,我不想在宫里。” “乖,姐姐是出去再买一只鸟儿给青商好不好,还回我们府里去采一些漂亮的小紫花给青商。” “姐姐,带我去嘛。”他扁着嘴,二眼密布着让人怜惜的哀求。 太冒险了,我不能带他去,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摇摇头:“不乖姐姐打你屁股哦,听到没有。”“呜。”他放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南宫竹想讨好青商,蹲了下去:“青商,那哥哥带你去,不过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能乱跑,好吗?” “别带他去。”我不想让他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我会以我的性命来救出千丝的,但是不想任何人来伤害弟弟。 “没关系,我会多带点人马出去。抓千丝帝姬,可是一大功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吸了口气,有着少年的志气风发。 我淡声地说:“千丝帝姬,还曾是你的妻子。” 他笑笑,有些尴尬,什么也不说,抱起青商先走。 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说过,我要的,从来不是她。” 可惜,我要的,也不会是你。 你利用她,我便也会利用你。 大批的人马,簇拥着轿子往京城的西侧过去,那是很平凡的民宅,大多是小家小业的。 人马悄悄地kao近,上了桥,对面一个猥琐的人跑了过来:“南宫少爷,南宫少爷。” 我xian开帘子,看着那笑着打躬的男子,他悄声地在南宫竹的耳边说些什么,一手指着最下游的房子。 过了一会,南宫竹走过来,轻声地说:“青蕾,小心点,没事就别出来,千丝帝姬带着一些皇氏旧族的高手就住院在下游那里。” 他一挥手,让弓箭手从桥底下悄声地前进,一步一步地kao近。 我拿着那把雪亮的匕首,悄悄地藏在袖子里,等着南宫竹走远了,我也下轿,不管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别管我。” “帝姬,危险啊。” 我就是知道危险才要去的,南宫竹带着人,从正面去,我就从背面去,过了桥,拼命地跑。 看到了表哥与千丝还有一些公公宫女的,狼狈的从一处房子里出来。 彼此都停了下来,她看着我,怒怨地叫:“顾青蕾。” “把千丝帝姬拿下。”南宫竹的声音也不小,带着人马追了上来,拉开了弓箭对着这里。 一边照顾千丝的公公吓得脚都软了,我当机立场:“表哥,快带着千丝跑。” “你呢?”他着急地看着。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快跑,去大辽,找萧王爷。”他恨我父亲,他一定会收留千丝的。 我没有心思多想别的,但是我知道,这对他是有好处的,千丝毕竟是北皇唯一的血脉,是帝姬。 而且千丝也要到一个强势的地方,才能活着。 “姐姐。”嫩嫩的声音,在一边传来。 我惊呆了,青商竟然也跟着我跑来。 千丝也看到了,眼里闪过了恨意,杀意。 我摇摇头,惧怕地说:“千丝,不要,他还小。你拿我当人质,快啊。”南宫竹的人马,越走越近了。 “抓住他,杀了他。”千丝的声音,阴冷得让我陌生。 一边的公公抓住了青商,青商害怕地看着,也不哭不叫的。 “姐姐,你们在玩什么?”他竟然还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南宫竹的汗珠,也大滴地落下。 那公公的剑,就在青商的头顶上,在颤抖着,随时都可以杀了青商年幼的生命。 我摇头,心颤痛着:“不要,不要。” “杀了他。”千丝阴冷地叫。 表哥要kao近,千丝冷声说:“你再走一步,我会让他脑袋开花。” “表哥,不要。”我怕,我很在乎青商,他才七岁啊,他什么也不懂。 “千丝姐姐。”青商眼里有些害怕了,还是轻声地说:“你又要和姐姐出去玩吗?” 千丝看着,大声地笑了出来,有些泪,从那满是笑的眼里滑了下来。 她看着我,看着南宫竹:“是我以前太笨了,南宫竹,顾青蕾,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就算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在苍穹的天空里,在九月尾的冷风里,传得很远,很远。 南宫竹的箭,对准了那公公:“我数到三,要是你不放开小太子,就让你脑袋开花,诛你九族。还有,你们这些叛逆之人都给我听着,我主公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只要你们投降,定不会杀你们,要是说出那狗皇上的什么坏事,还可以加官进位,让你们平步青云。” “狗皇上。”千丝冷笑:“南宫竹,我最恨,最恨的不是你,可是你等着,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他的箭,拉得紧了一些。 千丝大怒,对着那公公大声地叫:“杀了他。” 我好怕,全身都无力一样,我的弟弟青商,纯洁得如水一样,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我怕听到他的惨叫,弟弟,我看着你,不要怕,不要怕。 那公公手颤抖了一下,还是软瘫在地上。 表哥手脚极快,马上就一翻身,过去抱着青商滚在一边。 “准备。”南宫竹一看时机到,冷冷地下令。 第二十章:人质悲哀 我在千丝的面前,对着他的拉开的弓弩凌然地说:“你要杀她,先杀我。” “青蕾,别任性。”他板起了俊脸。 我轻笑,有些嘲讽地说:“不是我任性,是我还有人性,我答应过先皇,不管是不是付出我的性命,我都会保护千丝,南宫竹,这是一个人的誓言,你没有,我有。” 伸出双手,像是保护小鸡一样,保护着千丝。 千丝大声地笑着一手拖着我的衣服,一边往后退。 “不许上前。”我冷冷地看着南宫竹。 我们往城外,一直跑,军队就一直在追。 到了城外,又是那片荒草,冷冷的夕阳,照得格外的荒凉,几声孤寂的鸦叫声,似乎觉得灵魂都在飘一样。 我把匕首给千丝:“你如果太累了,你就记着这恨,你要用这恨,让你活下去,恨着我。” 她放开我大声地叫:“顾青蕾,为什么,为什么?” 叫得如此的无助,在这荒野里传得远远的,我也不知为什么。 我知道现在我最好是在那宫里,让人保护着,做一个富贵的帝姬。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这样,会让我过得很舒心的。 但是,我做不到啊。 “在青蕾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青蕾的好姐姐。”泪滚了出来:“我知道,以后不会再是了。” “顾青蕾,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取回属于我的一切,我的江山,还有,我要取了你的性命,是你杀了我父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大力地摇着我,眼里的恨,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燃烧。 她的恨,回荡在天地之间,响得让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皇上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 现在的千丝,不再是以前的千丝了,现在的她,有恨,有未来,她知道她以后要做什么。 恨的,是我,杀的,是我。 可是千丝,恨一个人,也是很辛苦的。 “我一定等着你回来。”我镇定地看着她,压下心里的种种苦,冷淡地说:“快走吧,去大辽,找萧王爷,你告诉他,他欠我顾青蕾一条命,让他帮你,活着。”报仇我毕竟说不出来。 或许我父亲该死,或者我该死,可是青帝不该,无辜的百姓更不应该。要夺回,怎么不一番生死争夺。 我没有杀他父皇,可是我知道,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了。她亲眼看着我手里拿着匕首,另一截消失在皇上的胸前。 她看着我,风吹得她凌乱的发,四处飘散着。 我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人的眼,可以放着这么多的恨。这一刻,她离我好远好远,以前的种种往事浮上来,而她陌生得,不再是我认识的千丝。 我淡看着她,她扬起手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忍着泪恨恨地看着我:“我发誓,我会回来,我会杀了你。” “我等你。”眼里的泪,拼命地忍住,不让它们溢出来。 宁愿她现在,可以重重地再打我几巴掌,让她心里的恨,更消得几分。 “站住。”千丝的匕首横在我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要逼近的军队。 但是我看,这一次是没有用了。 是我父亲带着人来了,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看着千丝,有一种找到猎物的惊喜,看到我,一种震怒。 匕首往我的脖子上紧压,冰冷在肌肤上贴着,千丝傲然地看着我父亲,冷声地喝叫:“狗贼,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女儿。” 她以为,我父亲会停下,但是,他没有。 心里的痛,似乎有些麻木,我看着威风而又高大的父亲,哀求地说:“父亲,别再上前了。先皇对我们不薄,放千丝一次。” 他不听,马往前走,铁甲兵,也越走越近。 我们狼狈地往后退着,我一扬手,让手臂划过那匕首,一痛钻心的刺痛,鲜血溢了出来,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我哭着哀求:“父亲,你放过我吧,青蕾这一辈子,只留下痛苦了。” 他眯起眼,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千丝轻笑,在我的耳边说:“顾青蕾,其实你比我可怜。” 是的,千丝,你现在知道了吗?但是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还是得一个劲地后退。 父亲的箭,娴熟的搭了起来,瞄准的是千丝,亦也是她身前的我。 “不值啊。”千丝的泪忽然落下,在我的脖子上。 我闭上眼睛:“千丝,你要好好活着,你知道,这一切,多不值。你不要不恨我,你要恨我。” 她以为我可以挡住一切,其实在父亲的心里,我是随时可以利用,可以丢弃的棋子。 或许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但我也得先挡在前面。 表哥冲出来,挡住了父亲的箭,大声地说:“姨父,别杀青蕾,求你了,青蕾能为你做的,很多很多。姨父别在伤害青蕾了。” 父亲大怒,扬起鞭子,就往表哥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下去:“不成器的东西,跟她一样,手肘往外拐,还没有资格来跟朕说话。” 表哥回头看我,脸上有些些血丝,有些悲伤。 我笑笑,表哥,或许今天,就是我们一起走的日子。 “上。”父亲下亲,铁甲兵往前冲。 忽然,轰隆隆的几声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在白烟间,在迷蒙的芒草中,与父亲的人马,激战在一起。 表哥跑过来,欲要保护着我,而千丝狠狠地看我一眼,则拿着滴血的匕首趁乱往后面就跑。 “青蕾。”表哥紧张的看着我的手:“痛不痛?” 我忍着巨大的痛,镇定地笑着:“表哥,对不起。”满脸是血,还来担心我。 我现在才知道,我欠表哥的,多得我都还不起。 表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想你也会跟我一起走。 谁也不知道,千丝对我有多恨。 那把cha进她父皇胸口的匕首,染上先皇鲜血的匕首,也狠狠地cha进在我的后背,她抱着我的腰,拔出来的时候,似乎连我全身的力气,也拔了出来。 在迷蒙的峰烟中,强忍着痛,我似乎看到我的生命,在流逝着。 我强忍着痛,我想鼓励表哥,活下去。 不要在父亲的身边,父亲对表哥,已经恨之入骨了。 我认真地看着表哥:“表哥,你还会听我的话的,是吗?” 他眼里,隐隐中有泪:“你要我在千丝的身边,是吗?” 真懂我啊,表哥,可惜,我不能再陪着多一会,这一次,我是走到陌路了。 我泪如雨下:“是的,表哥。”不必说太多,彼此都能理解。 他知道我对千丝的愧欠,知道我和千丝的情份,我也知道表哥对我的话,奉若圣旨。 “但是,但是……”他着急地看着我,他一旦着急,就说不出什么话。 “表哥,这是最后,最后一次。去保护千丝,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好青商。她会再回来的,青商什么也不知道。” 她会回来,我已不在,她会杀青商,如果表哥在她的身边,还能防着点。 原谅我的私欲,这一辈子,什么也没有留给表哥,就要走了。 表哥点点头:“青蕾,照顾好自已。” 表哥还是这样,只要我的话,就会听。 “表哥。”我轻声地叫,抓住他想来抱我起来的手,他一旦碰到我的背,就会发现,鲜血淋淋的。 我咬着颤抖的牙,抬起身子,在他的下巴轻轻一吻:“不要回头,去吧,不要回头,记着,青蕾真的好感谢你。如果你回来,欠我一个以后。你要好好的保重,一直都好好的。” 他笑,虎眼里含着一些泪。抓紧我的手臂,又放开,大步地往后面跑去。 我无力得连坐也坐不住,天地都是在摇晃的,巨痛在冲击得我脑子明明暗暗的。等着表哥走得远了,才气喘地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芒草下。 天苍苍,草长长,越来越模糊的天,越来越黑的天。草尖挂着的血珠,饱满而又诡异,风一吹,摇摇欲坠。 痛,就要快解拖了,闭上眼睛就会是天黑,永远无边无际的天黑。 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揪了起来,拖上了马背,痛得我无法安心,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是不能。 迷糊中,又将我丢在地上,似是倒下了不少的药在我的背上。我还活着,那背上忽然无法承受的刺痛,将我从黑暗中揪了出来,又要再卷回去。 第二十一章:头号杀手 手指在地上乱抓着,好痛,好痛啊。 我记得,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黑衣人,挡住了父亲。 我呢喃地叫着:“千丝,快跑,快跑。千丝,别停下来,千丝,拿我当人质。” 猛地动了二下,睁开了眼睛。 火光照光了我,火光的对面,是一个黑衣人,正往火堆里丢柴,火上还烤着一些东西,格外的香。 我扬起眸子看他,这一个陌生的人,却有着冷淡的气息,身上还带着一些血腥之味。 是敌非友也罢了,我现在,好像是还活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醒了。”他淡淡地问。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全身痛得让我用力地抓紧拳头,指甲紧紧地掐在肉里,也没有感觉。 “原来,你就是顾青蕾。”他叫我的名字,有些厌恶般。 我听着有些熟稔,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穿着丽棠儿的衣服出门,也是有个人说,问顾青蕾住的地方。 大抵,就是他吧,我听他叫过一次我的名字,现在听,觉得是七分熟。 我唇角扬着无奈地笑:“我是顾青蕾,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那我何必救你。”他自嘲地说着。 是啊:“那谢谢你救我。” “承受不起。”他有些嘲笑地看着我:“我还以为是一个专横霸道,是一个自私又野蛮的顾青蕾,没有想到,一身是伤。”我笑笑,扯痛了伤口,又拢起了眉头,一咬唇瓣,更觉得痛啊。在我昏厥的时间里,只怕我一直是咬着的,都破皮了,一嘴都是血的味道貌岸然。 别人都在这么想,可是这个顾府的千金,现在是个帝姬,一定是尊贵骄傲。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却和他们说的不一样,他有些奇怪吧。 他无情地看着我,带着鄙视地说:“你真可怜。” “是吗?你不觉得,我得到了很多吗?我现在,还是……”那二个字要说出来,似乎有千金重啊。 “帝姬吗?”他说了出来,冷哼:“你现在不过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我一脚就可以踩死你。”他很高傲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地说:“不是这些,我尝尽了这世上,最痛的事,我想,这些也是种经历,很多人,一辈子未必都会有,而我有尝试的机会。” “有趣。”他轻淡一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躲在宫里不出来。” “是的。”但是,他不是我。想了想,我又问他:“你是来帮千丝的,是吧?”无论是什么时候,总会有忠贞之人,出来想要讨些公道。 “不是,我没有那么伟大。”他轻笑:“有人出价,我才会出动,对你们顾家,只是看不过眼而已。不过看你,可怜得真是让我忍不住救你了。” 真是谢谢了,这人有些高傲,性子也有些怪。 痛揪心得很,想着表哥一定会带着千丝逃走,即然有人出价让人来挡住我父亲,那么千丝以后,也必有安排了。心放松了下来,周身更痛,如果不是有人在,我一定会痛得叫出声。 连我都不知道,自已的生命力,如此的强大。 那匕首一拔出来,我就有一种生命到了尽头的感觉。 他五官格外的鲜明,揉和着一股子淡淡的冷漠,一边看着我,轻淡地说:“你倒是很不同,我甚少佩服一个人。” “谢谢。” “因为你的傻,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相信,这世上应该再也找不出比你更笨的人来了。”他不客气地嘲讽,眼里浮起一些得意的笑。 这人,唉,或许吧,我真的很傻。千丝都杀我了,我还要表哥为了她去冒险。 但是别人都不是我,又岂能知我的心呢? 他说我傻,他自已也是半斤八两吧。 他明明就是扬言要杀我,恨不得把我吊在城墙上风干的,但是,他现在救了我。 我可不可以,当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再回到皇宫,不再回到那个揪心的地位上去。 “吃吧。”他撕下一块肉给我。 “吃不下。”我轻淡地说:“我想喝水。”满嘴的血腥味很难受。 “没有。”他直接的拒绝。 “求你一件事,好吗?” “不答应。”他更拽:“没死就好,天亮后,你当作没有见过我,还有,不许说出去是我把你拉出来的。” 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事呢?就不答应。 唉,我无力地说:“我是求你,不要踩着我的手了,好痛。”其实,我是想求他带我走,无论哪个地方都好。 这个刺客,有些拽,有些傲,还有些爱面子,也很聪明。 他抬起脚,看我一脸的难受,才淡淡地说:“好好呆着,别乱走,我去找些水来洗手。”乱走,我真想笑,可是不能笑,伤口不能动一下啊,会很痛的。 我现在这样,就连翻身都怕弄得鲜血淋漓,千丝可一点也没有对我仁慈啊,狠狠地cha入匕首,似乎还想再捅上一刀,但是表哥就跑着来了。 他去找水了,我看着火花哔哔地响着,我吞了口气,忍住这椎心之痛。 他们会不会当我死了,如果是,那多好啊,我可以重新过自已的生活了。 这个帝姬,或许看起来风光无限,就连想杀我的杀手也知道,我已经是伤痕累累,连一只蚂蚁也不如。 他找来水,倒了些让我喝,看着我脸上的伤,看着我沉默又浮上淡伤的眸子,他也沉默。 他不杀我,但是他要是不救我,我也活不出去。 抬起眼看着他:“救我吧!” “是个不小的麻烦。”他淡声地说。 “千丝还会回来的,我欠她的,我想,我还给她了。我什么也不想管了,我只想能活下去,多感受一些活着是为了什么?或者,你能告诉我,活着,是为什么吗?”我很迷糊,但是我想活下去。 很多人一辈子,劳苦地过一生,庸碌无为,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他沉默,好一会,他轻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告诉自已,要活下去。” “我给你一笔钱,救我走。”杀手是要钱的。 “我说过,你是个麻烦。”他重复着这一句。 他有救我的心,拧着眉头忍住痛:“别人都以为我死了。” “对你有心思的人,不会这么认为的。” 那倒是,南宫竹没有见到我的尺体,就一定会来找我。 只有找到我,他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再有功的臣子,也不可能往上高,父亲本来就是因为居高而有权,才得以谋天下的。他不会让别人有这样的机会的,但是有了我,父亲可以把他当成自已人,可以委以重任。 算了吧,他不肯救我,是有他的道理和考虑的,我也不想再过多的求。 我就是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没死,又是为了什么? 一辈子,短暂太短暂了,仿佛昨天我还是梳着小尾巴的小女孩,和千丝躲在街角边吃糖葫芦。又像是我和千丝一起逃跑,相互拉着汗湿湿的手。 梦碎了,我认得清,不可能再回去了,我知道。 我曾经开心过,也有过真正的姐妹情,我想,我得到,比很多人都多。假装我和千丝就一直是到老的友情,假装父亲是一直爱我的。 闭上眼睛,我满足地笑了。 他走来走去,然后长长地一叹气:“好吧,我救你,我为了钱,你有多少?” 直白,但是不欲。我轻笑:“我现在身无分文,但是我病好了,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多少钱?” “我们杀手楼,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他要跟我划分得很清楚,其实,他一决定救我的时候,我与他之间,就不能分得清的了。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虽然他本意是想杀我的,但是他看清我,他反倒过来救我。他为了救千丝,可以带着杀手去阻挡我父亲,人的正直与忠诚,到了一些时候,不是用价钱来衡量的。 “你如果救的是帝姬,会有很多很多的钱,还会加官。你如果救的是顾青蕾,能给的,我一辈子都会赚给你。” 他会明白我所说的,他不屑,冷哼地从鼻孔里喷气:“如果把你当帝姬,我早也就杀了你了。我不明白你?所以才会将你抓来问个明白。” 这个杀手,有点可爱。抓我回来了,看到我一身伤痕,又可怜起我来了。 我轻笑:“其实,你不必要明白,这个世上,还是有真感情存在的,我答应过千丝的父皇,一定要救她出去,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昔。” 但是千丝反过来杀我,我怎么不想笑出来呢?我很傻,还很执着,到最后,还是信誓旦旦地说着我曾经的誓言。 我的父亲,拿着箭对准我,宁愿失去我也要抓到千丝。我跟去给千丝做人质,也要让她走。这一切的疼痛,缘自于一个情字。 “好吧,我救顾青蕾,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做我的奴隶。终有一天,我要你杀了盗国的顾老贼,你能做到吗?”他一说到我的父亲,口气里带着很多的冷狠。 我有些叹气:“我做不到,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是不会杀他,他是我的父亲。”原谅我,连谎话也不会说。 他一瞪我:“你这人,脑子是不是转不过弯。”或许是的,趴在地上,我好累啊。 “你走吧,如果没有死,我就会让人救回宫中去,有人是不想我死的。”现在累了,不想求他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或许我睡着了,就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但那时,也就代表着,我没有了所有的痛苦。 “顾青蕾。”他直直地走过来:“你脑子不会转弯,你就不会求我吗?” “哎哟。”我痛得叫了起来。 他气恨地说:“痛死活该。”“你又…踩到我…的手了。”他走路,是不是总是气昂昂,总是不看脚下的,他又踩到我的手指了。 他有些一怔,跳了开来。 拉下了头上的黑布,太过于粗鲁,也扯下了绑关发的丝带,任一头黑发披散着,郁蒙地看着火堆。 火光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十分的傲然与俊秀,披散的发,带着一股子慵懒与柔美,但是气鼓鼓的,双眼有些怨恨地看着火苗。 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俊美的少年,会是一个杀手,还是官府要抓的头号杀手。 还是赫赫有名有的影,我曾听说过他杀贪官,官府抓了他好几次,都无法抓到他归案。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为什么你想要活着?” 呵呵,传说写了这么多天,好像还没有多少人留言,大家不喜欢看帝姬吗?连收藏也少得可怜,汗。 第二十二章:要逃开宫 “为了我表哥,我想活下去。我叫他去保护千丝了,可是我欠他一个诺言,一个未来。”我许给他,其实,我也不想做不到。 去大辽,是何等的远,是何等的凶险,什么事也预料不到的。 表哥只为了我哀求的眼光,什么也不问,就去了。 如果回来,他发现我已经死在那芒草荒芜的原野,就连我在哪里,他也找不回,那会是怎么样的伤心与绝望,我不想让他心里有悔恨,恨没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泪悄悄地溢了出来,滑落在地上,似乎听到了叹息的声音一样。 他垂下眸子,平淡无波地说:“走吧,天快亮了。”将我扶起来,让我kao在他的肩上。 我忍着伤口之痛,忍得全身汗涔涔而下。 他才走一步,我就痛得急喘了,抓紧他的衣服,不让自已倒下去。 但是,才几步,我眼前一黑,软倒在他有力的臂弯里,什么也不知。 醒来的时候,也是因为很痛,所有感官,只有这么一个字。 趴在一张**,他xian开我的衣服:”还在流血,你忍忍,我给你上些药。”他一说完,就往伤口里倒药。 天啊,原来上药真的是这么的痛。 我紧紧地抓着床头,手指都抓得泛白,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也没有叫出来。 他上完药,赞赏地说:“你倒是比男子汉还能忍,一身衣服满是血了,还能撑住,就凭这股子勇气,倒觉得没有救错你。” 扭出一抹苦笑:“谢…谢了。” 喘息着,无力地叹息,不知道这些痛,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不知身在何处,却不怕。 是意外的收获吧,捡回了一条命,还逃开了那令我喘不过气的宫廷。 晕晕沉沉的再昏睡几次,痛几天,就没有那么痛了。心里的压力,也轻了许多。 他的确是不太会照顾人,多数的时候,把药往我背上一倒就了事。 染血的衣服,一穿就是十多天,难受得不得了。 每天中午,他准时来上药,一手还端着一碗面扒着吃,满是油腻的手就拉开瓶塞,往那剪了个洞的衣服里,就要倒药。 我扯上些无奈的笑:“我自已来上就好了,影,你能给我找套衣服吗?” “能啊。”他一口就答应,端着乌溜溜的面条,呼地一口就吃完,看着我瞪着他的眼神,他扬挑挑俊朗的眉:“你要吃吗?” “不用了。”我是在想,杀手不是很冷漠,一般是悄无声息的吗?他平常得,就像是很熟的朋友一样。 这个杀手,看来不太会照顾自已。 他也觉得挺委屈的一样:“你也别嫌,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里,杀手楼的东西,比自已做的,好吃多了。” 我很抱歉,我的嫌弃他能看得出来,我知道是真的难吃,那些天,我也是吃他煮的面。 三餐除了面,还是面。 他给我找来的,也是杀手的衣服,是黑色的。 艰难地换上,扶着墙出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住了十多天了,原来是低矮的二三间草房,应该不是在京城里。 四处很寂静,没有什么吵杂的声音。 他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来侍候我的,吃的他可以端来,自已的事,还是要自已做,拉撒都在房里,脏臭得可以。 慢慢清理了一下,推开窗让风吹去一室的味道。 再到另一间小草房里烧些火来洗脸,擦身。 伤口结疤,很痒,没敢去抓,连手上的伤口,也慢慢地恢复。 十多天了,我对外面一无所知,养身伤,也养心伤。 身体的伤可以好,可以掉了疤,用上好药,也看不出来。但是心里的伤,是不会好的,永远地就结了个疤,一撕开,还是会鲜血淋漓。 能挣扎着,在痛疼中重生,觉是真是需要勇气,可以用尽我所有的力量。 十多年从来没有这样重伤过,一时身子发热,一时又痛疼钻心,凭着一股子要活下去的意志力,硬是过来了。 但愿南宫竹放过我,不要再来寻找我。 这样真好,就在这不知名的小草房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而影看我好得差不多了,也很少往这里来。 我与他之间,萍水相逢,本是对立的,却意外地能合在一起。 他不问我的事,我也不问他的事。 他来给我送些吃的,就离开,有时没有半句话可以说。 但我,还是感激他的。等我好了,我就想着,怎么可以赚点银子来给他。 晚秋的风,有些冷了,我站起来,轻扶着腰去小草房里煮些白粥吃。 薄薄的柴门蓦然地撞了开来,影黑色的身影踏进来,他一脸沉重地说:“顾青蕾,快些走,这地方不能住了。” “等等。”我转过身,去将屋里用过的东西,药啊,衣服的,都包起来。 行动还是有些不便的,他扶着我出去,我抓着他的左手,有些湿痕。 伸出手一看,间多大是鲜红一片。 “你受伤了?”黑衣让我看不出有血迹,不摸也不知道。 他淡淡地说:“朝廷的人,追杀到月影楼来了,现在赶紧走吧。”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我有些无奈。他们还是不相信我死了,还是想来追回我。 他淡声地说:“决定救你的时候,就知道有什么后果,快走吧。” 有力的手,扶着我的手臂,给我支撑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 我侧着脸看他,他不太多话,但是说出话,却是言出而行,混和着他身上年轻而又带着微微内敛的气息,很是让人安心。 小村落里,隔得远远的才有人家,他扶着我,往山里走去。 那里丛林高耸,绿荫成黑,绿叶片片在阳光下泛着秋波绿浪。 “影。”我轻声地叫。 他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天晚上,你们不是抓了个丫头吗?就是我啊。”难道他忘了吗? 他淡淡地说:“如果那天晚上不阻止阿寿杀你,或许月影楼就不会死更多人。” 想必这一次,月影楼,又受重创了吧,我很抱歉。 叹口气:“我也但愿,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进宫,会不会能少一些痛在心里。至于月影楼的人,我真的很抱歉。”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算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过是你父亲的饵,用来引人上勾。” 往绿林里走去,还有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带着肃杀怒恨之气。 我一怔,看着那冷雪般的寒芒。 “阿寿,月影楼的人,都撤了吧!”他轻问出声。 阿压虎目瞪着我,手里的剑,握紧了几分:“影,让我为月影楼的人报仇。” “她只是顾青蕾。”影拧起眉:“别说太多,快走吧。” “大哥。”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藏着很多的恨与仇视。 影还是扶着我,低声中带着一种固执:“当我还是楼主,就听我的话。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官兵就要来了。” 他再不甘愿,也不想惹怒了影,一扭头就走,看他狠稳地劈下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山藤,就知道他对我,是多恨。 呵呵,谢谢大家对传说的支持,看到留言了,谢谢,请大家给收藏一个,呵呵。 第二十三章:决不放手 尽管影以楼主的身份命令他,他还是紧紧的握着剑,瞪着我,一声也不出。 我知道他有多恨我,倒是让影为难了。 抱歉地看影一眼,抓着他的手,匆匆地往山上跑。 跑远了,还能听到了鸡鸣狗叫之声,回头一看,那穿着乌黑大衣的官兵,招摇着风,呼啸而来,家家户户地查着。 不用去想,也不用细心去看,我知道领头的是南宫竹。 山路有些难行,阿寿走在前面,肩头笔挺,还粗喘着,有一种沉重的压力覆盖着我。 虽是晚秋,热浪却没有停下来。 一身都是汗,艰难地往上走去。 越走,山越是岖徒难行,也没有路,而且追兵似乎也怀疑我们往山上跑,呼叫声,往山下而来。 忍着扯到伤口的痛,我粗喘着气,还紧抓着影的手,怕一个不小心,自已就会滚下山去。 阿寿回头,直直地看着影,堂皇地说:“楼主,杀了她,不然我们走不了。” “我说过救她。”他还是扶着我走。 “楼主,你往下看,这么多人,我们跑不过他们的,而且,他是顾老贼的女儿,杀了她。”声音不大,血腥味在浮华着。 有些悲哀,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恨我。 我没有杀一个人,但是很多人都要杀我,就因为我是顾庭君的女儿。 如果没有影在,他必定毫不犹豫地就会杀了我。我听着他说这些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或许,影才了解我的悲哀,才怜悯我的处境。 我往下看,看着那乌黑的披风,开始往上跑,风扬起,铺展如黑色的幡一样,带着肃杀与冷冰。 我没再走了,停下来喘着气,看着影有些热红与汗珠密布的脸:“丢下我,你们跑吧。”让我拖了他们的速度,更是走不远的。 而且南宫竹要找的,是我,找到了就不会去追杀他们了,哪怕是要去,我也会拼命阻止的。 他没有说话,嘴巴紧闭着,抓住我的腰,有些用力,箍制住还往上走。 “大哥。”阿寿不解地看着他,低叫:“你想为了她,连月影楼也不要了吗?她会害死我们的。” 是的,他说得很对,我看着影,淡定地说:“放下我,或许我这辈子,就是深陷在宫里,出不来了。你就当从来没有遇上我,也不知道我的可怜,见到我,可以把我当成帝姬,该杀就杀,该报仇,还是冲着我来。”我去执他抓着我腰间的手。我不想拖累他们,我现在的装况,真的无法走得快。 “我不会丢下你的。”他执着地说着。手抓得很紧,我用力扳也扳不开他的一根指头。 他的固执让我和阿寿都有些无奈,相看一眼,他反应过来我们应该是仇视的,狠狠地一瞪我,又转过头去:“好吧,大哥,你的决定,我也不再说什么,但是你不要后悔。”影蹲下身:“我背你。”即然他如此执着,我再说什么,只是折了他的一番心意,而我也想逃开这里,逃出朝廷的爪牙。 没有什么矜持,我爬上他的背,让他背着我走。 起初,他的体力还可以,可以飞快地与阿寿跑,越走,越是难行。 他粗喘着,极是累一般,我挣扎:“放我下来吧,再这样,一会要是追上来,你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已是在山顶上,但是,半山那隐隐的脚步声,在风停下来的时候,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也轻响着。 怎么办,他们就要追来了。 我抬头,看着不透缝的天,浓密的枝叶,挡住了蓝蓝的天,挡住了灼热的光线,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有些灰暗沉重。难道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心还没有完全的宁静,就要再回到那纠结的位置上去吗? 影冷利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山下,眼里起了杀气,戾气顿起。 “阿寿,你带她离开,不得动她一根寒毛。”他冷冷地交待着。 “楼主,我岂能丢下你不管。我今天也跟他们拼了,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他手里的剑,扬了起来,与影并肩站着。 这才是手足之情吧,他们不可能丢下一个,而一个逃的。 我真羡慕他们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树,我看着茂盛的枝叶,眼里有些希望在转动,轻声地说:“或者,我们可以更聪明一点。”“闭嘴,没你说话的地方。”阿寿冷若冰霜地打断我。 我抬头看着参天大树:“爬到上面去,他们只顾着追,我们就赌一赌,他们会不会发现。”“笨女人,你是想害死我们。”我说的句句放在,他都不爱听。 我轻淡地一笑:“如果真的发现了,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安全的离开的,我用我的命来保证。”我这条命,对某些人来说,还是很在乎的。 影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抓着树,如猿猴一样快,几个举动间,竟然爬上了树。 还不够高,要到最高处,这些树都很大,而且枝叶相互连接着,形成一个开然的屏障。 一直往上爬,带着我,如同空手而上一样。 等到上了最上面,他放我在枝干上坐着,淡声地说:“自已抓稳了。” 阿寿也紧接着上来,虎目扫我一眼,又瞧着下面的动静。 远远的,似乎有狼一样,而且山风一吹,草木皆兵,四处招遥,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哪里才是有人在追。 摘下松树果,我递给影:“你使劲儿,扔得越远越好,有声音,有风,指不定他们以为会在远处。” 他接过,温热的手指,碰到我的手,有一种暖热又怪异的感觉,能抚慰我惶恐不安的心。 他使劲,就将松果扔得远远的。 他有着相当深厚的内力,对准了那树枝而一击,回响起一些声音。 我低头看到山下一些地方,松浪一转,往那边而去,果然是引走了一些人。 我软下来,坐在树枝上紧紧地抓着枝干,也不敢看下面有多高。 还有人上来,在下面四处寻找着。 阿寿眼里的杀气顿起,想要跃下去。 我看他眼里起了杀气,有些邪恶,想要把下面的追兵,都杀了。我一把抓住他的剑,摇了摇头。 他瞪我一眼,一使力,剑划破我的手,鲜血四流,我还是不放开。那种刺痛,如此的锐利,可是更固执的我,决不放手。 影袖子一扬,挡住我手心往下滴的鲜血,冷淡的眸子看着我们。 我抓得紧紧地,我不想放开,不想让他下去,我不想让人发现我。 手心的痛,比不上心里的固执。 影拧起眉,将我手指一指一指地扳,看着血淋淋的手,他眼里似乎有些心痛在划过。 从腰间掏出些药轻洒了上来,我咬牙,忍住痛,大气也不敢出。 他抓下自已的头巾,将我的手掌绑得结结实实,然后一瞪阿寿,叫他老实地呆着。 其实,他也看呆了,他剑尖上的血,鲜艳夺目,他有些不置信地看着我。 “没有。”下面的人大声地说:“一定是往那边去了,快追,千万要救回帝姬。” 救,真是好笑的字眼,我拼命地想要逃开他们。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还是不敢冒然地下去,这一赌,似乎真的赌对了。 伤了手,也是值得的。 疲软地一手抱着枝干,才发现自已一身汗涔涔的。 彼此喘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我看着追兵越走越远,转回头朝他们轻淡地一笑,有些轻松地吁出一口气,闭上眼,任凭风吹着我的发。他的发丝让吹起,扑打在我的脸上,有点麻麻的感觉。 三人在树上坐了良久,直到天色微微的暗沉,他才抱了我下来。 “在这过夜吧,我去捉只兔子来。”阿寿淡声地说。 我摇头:“不能在这里过夜,他们抓不到我,必定还会注意这片林子的,一旦晚上有火光,就能更快的发现目标。” “你能行吗?”影看着我的手。 我笑笑:“伤得更重的时候,都过来了,这些算是什么?” “走吧。”他拉起我没有受伤的手。 阿寿看着我,也粗嘎地说:“东西给我。” “谢谢。”把手上的药都给他。 “我不是为了你,是想走得快一点。”他别扭地说着。 原来杀手,都有着沉闷的可爱。虽然伤了手心,能和他平和一些,也是值得的。 或许,我遇上的,都是好人。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天色晚了,他就背着我走。 我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背,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我的脸上,也是暖热的。 有一种安心而又轻松的感觉,一步步往前走,抬头看星星,很美,很美。亮得映在我的心里,刻写着宁静。 他的发,让狂烈的晚风吹在我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我真想,这条路很长很长,可以一直走不完,这夜很长很长,长得可以跨不过去。 收藏,票票,呵呵。 第二十四章:他的怜惜 感觉可以永远地停在心里,却无法阻挡事实与时间的过去。他找了间破庙落足,我取出药给他:“你的手,还有伤。” 他掳起袖子,也是直接就想倒上药。 我摇摇头挡住他,拿出那水,浸湿一下衣袖,再给他擦干净,拈着药粉,在离伤口微高的地方,细细地地捻着,让药粉飘飘而下,很轻很轻,这样才不会刺激得伤口很痛。 他有些怔住,我感觉到他直直地看着我。 抬起头一看,他又飞快地转过脸去,蒙白的天色,看到一抹红潮也染上他的耳际。 阿寿撕下他的衣服,给他绑好伤口。 我抱着脚,到角落里去小眯一会。 现在尽可能地,不给他们添麻烦。 他为什么要救我,而且还这么坚持,或许这是人与人之间的诺言与一种信念的执着。 这些东西真可贵,是宫里的人身上,永远都没有的,在一个杀手的身上,我却看到了。 疲倦,让我极快地入睡。 梦里,又有血腥浮了上来。 那匕首刺进皇上的胸膛里,千丝尖声地哭叫:“是你杀了我父皇。”“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我抱紧了一些。 她一直说,是你,是你。 我害怕,一直跑,皇上一直追过来,要我杀他。 一个激灵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已在破庙里。 满脸湿湿的,原来,我哭了。 咬着唇,看着光华大白的外面,不知道千丝是否和我一样,也睡不着。 我的梦里有血腥,有害怕。她的梦里,只怕也是有血腥,还有恨。 无力地下巴kao在膝盖上,难道我现在连做一个平凡人的资格也没有吗? 阿寿还在睡,而影,却是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我。 他淡冷的眼里,带着一些叹息,还有一些怜惜。 我轻声地说:“我夜夜都做梦,我夜夜都害怕,其实我真的没有杀他,他拿着匕首过来,要我杀了他。他说,这是帮他做最好一件事,要千丝勇敢坚强起来,要千丝用恨来活着为他报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说到最后,泪又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我想告诉他。 或者我心里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太沉重了,就连表哥也不知道,我想说出来,会让心里的压力轻一点。 “还想回去吗?”他轻声地问我。 我摇摇头:“不想。”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什么也没有,会很辛苦,可是好过心里有虫子在咬噬着我,让我日夜看着宫里,夜夜不安。 他站起来,朝我伸出手:“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抬眼看着他,他如此的坚定,不会骗我去哪里的。 将手交给他,他使劲地一拉,将我拉了起来。 走到门口,他踢踢阿寿:“去转告月影楼的兄弟,化整为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私下做事。” “是,楼主。”他站起来,眼睛怔怔地看着我与影的手牵在一起。 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回头对阿寿说:“别在他们的面前,提起顾青蕾。” “是,楼主。” 莫名地,就有了感动,和他并不熟,但是我完全的相信他。 我更希望他能带我给我不同的生活,虽然我不想软弱得只要kao别人,对于他,却有着一种依赖,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救我。抓住他的手,我也不想放开,在这茫茫的人海间,何去何从?我一旦出去,凶祸难测。 我与他乔装成老妇老翁的,相扶着夹在人群里往一个方向走去。 但是越走越近,我心里有些紧张。 他居然带我去京城,往南门而进,那里一路上都是繁华人家。 坐在船里,划开的水花向二边泛开。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依然是低眉垂头地坐着。二岸有着不少的官兵,在盘查着。 但是都是在查那些皇亲贵族之人,而我,另有南宫竹四处去找。 我还是怕他们认出来,那不是一件好事。 进入京城,进入顾家权势的中心。也就代表着安全与不安全,毕竟现在京城查的,主要还不是我。 都以为我在城外,他带人在城外四处搜罗着。 最危险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水路一直划了京城,然后下了船,他扶着我往京城的西侧走。 那里有些荒凉,有些废弃的旧楼阁。 推开一间看起来很残破的门,穿过四肆伸展花枝的花木,一直往后面走。 里面却是清扫得相当的干净,可见不久前,还有人住,他淡声地说:“这是我的地方。” 我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木槿花开得灿烂,晚秋的阳光,带着寂冷,照花粉艳的花瓣,落在满是残花瓣的草地上。 “影,这花很漂亮。”我指着那一丛粉紫杂着白色的花:“叫什么名字?” “木槿花。”他轻声地说,也认真地看着:“我娘最喜欢的木槿花。” 我只知道有大红色,有粉红色,没有想到,还有粉紫与白色,在十月的秋风里,还姹紫嫣红地开得热闹。 在风中,轻摇着枝头,摆弄着一片自在的风情,没有修剪,很是高大,有种说不出的意境,悠闲得让所有紧张沉重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我去煮些吃的。”他进去找来一些面。 我有些怕吃他煮的面,真难吃。站了起来:“还是我起吧,你不是说,你救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奴婢吗?” “我没这个意思。”他拧起了眉,阒黑的眸子,有些不悦。 朝他一笑:“好了,我去煮,我煮得比你好吃。”我接过面,他的生活,是不是除了面,还是面。 一个杀手,要维持着生活,就得有钱。 但是他住的地方,并不奢华,也不是什么好的家境。 这个小地方,不能与以前的顾府相比,却别有宁静。 蹲下去的时候,后腰还有些痛,得轻些。 生起了火,看着还有米,我洗洗锅,他提来了一桶水:“用这个吧,那些不能用了。” 望着火花,带着温暖,点亮这暗黑下来的屋子。 他倚在门边,看着黑暗的花圃。 月亮如银盘一样,圆圆亮亮地挂在窗户边。 锅里粥,有些香味冒出来了,我看得有些迷蒙,一手抹抹眼睛,原来眼里都是泪。 似乎有一种家的感觉,让我感觉到了安实,这只有一点火光的厨房,又让我觉得失落。 我不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顾青蕾,我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相见。无论我怎么猜测,也狂不到我最后是寄人蓠下。 “粥好了。”他转回头,看着我。 我擦擦泪,收拾好心情去找碗。 他轻声地说:“要是不习惯,你还是可以回到宫里去的。” “别说这些了。”低下头,洗了碗装碗粥给他。 他虽然话不多,可是很会看穿人心,有时候,我宁愿他什么也不要说。我的可怜**裸地展现在他面前,总会让我觉得心酸和不堪。 我端了过去,他伸手过来接,手指与我轻碰,很轻很轻,似乎想握住我的手,我抬头看他,他眼光比月亮的光华还要盛,似乎想说什么,我一咬唇笑,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接过粥,他走到门边站着,也不怕烫就喝了起来。 我低头喝,泪水落在粥里,听到了自已落寞的声音。 我告诉自已,要坚强起来。 自已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勇敢地走下去。 或者,在遥远的地方,千丝和表哥,还有那些一直在逃的人,不知道有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又或者,在未知的以后,表哥和她到了大辽,但是大辽的人怀恨在心,杀了他们。 很多的未知,支撑着我要活下去。 这是我欠千丝,欠表哥的。 一方帕子递了过来,他声音有些高亢地说:“擦擦泪吧,再哭的话,我不想见到你。”他有点别扭,不太会安慰人。 可是这些话,说得很真实,哭有什么用呢?再多的泪水,能换回什么?看得清楚,要怎么做就行了。 擦擦泪,小口地喝着粥。 他很少话说,带我到一间房里睡,自已却坐在那木槿花树下看着。 似乎在怀念,在眷恋那些晚秋的木槿花香。 如果冬天的冷风一来袭,只怕连叶子也留不住。 吼吼,大家给传说投票收藏啊,呜,好可怜的数量。 第二十五章:与他一起 大早我就起来,将庭园洒扫得干净,将那草地上的残花落叶,都扫在一侧。 这楼阁,很雅致,写满了一种古曲的雅美,却隐隐中,有些哀怨一样。 这是他的家,还能很随意地看到一些女子用过的东西。 擦着那小厅里放着的花瓶,里面的水都枯了,还有一些黑色的尘在底下。 他折了些花进来说:“我好久不曾回来了,你一清理,倒是变了些。” “厨房里还有些粥,你将就着用吧。” “嗯。”他将花放在桌子上:“一会替我cha上去,我娘最喜欢看木槿花了。” 是他娘吗?那画中的女子,如此的美,如此的娟秀清雅。 也许是,他和她眉目之间,有些相像。 女子美则美矣,就是眼神里有着化不开的迷愁,画师也厉害,将她轻拢的眉尖,画得精细。 影遗传到他娘的秀美,五官才如此的好看。 关于他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提过,我也没有问。 解下手心里的布巾条,看那划得长长的伤口,有些鲜红,也有些狰狞。 很多的变故,让我九死一生,满身都是伤。 坐在门口,看着木槿花摇曳着,我觉得自已的心都老了。 我现在只想在这里,一动不动地晒着太阳。 影不多话,但是,很好相处。 想着以前虔诚的自已,去上香的时候,看着别人跪下去,听着她们念叨着,要保佑这个,保佑那个。那时候,觉得自已什么也不会,这么大,好像也是小孩子一样。 如今,我也想求观音保佑,表哥与千丝,可以平平安安的。 欠表哥的,好多啊,我把我的一生,都许给他了。 我只等着风平浪静了,再去大辽寻找表哥,然后和他远走,不管世上的什么恩怨之事。 父亲做坏事做多了,自然有他的报应。 他不把我当女儿,我亦也不想攀那高枝儿。 托着脸,有些困,小睡醒来,还是面对着木槿花,无声的哀伤,淡淡地袭来。世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远隔于我,我寂寞得如这木槿花一样,只能开在枝头上,独放着无声的妍丽,只能关在这个小院里。 门扉轻响,黑色的人影转了进来。 那轻快的步子,是影的,看到他,我心里又暖了起来。 他双手提着一些东西进来,看着我望着他,转过头说:“买了些吃的,你会煮吧。” “会一些。”以前青商生病,为了让他吃饭,我就亲自下厨,跟大厨学了一些菜色。 一个包裹丢在桌子上,他淡道:“给你的。” 取开一看,有些想笑,他还知道会给我买衣服回来换洗。 也不再是杀手的黑色衣服,白色有粗布料子,有些硬,颜色却是如此的明快。 还有鸡,还有人参什么的。 他真是细心,我受此大伤,本来就纤细的身体,越发的清瘦。 以前别人对我的关心,还有送上什么好茶啊,都比不上现在那只还咕咕叫的鸡。 仰起脸看他,他却急急地避开,似乎怕看我一样。 先烧了水洗净头发和身子,感觉轻松了一些。 他用水糊了泥,往一身是毛的鸡上就糊上去。 我疑惑地问:“影,你这是在干嘛?” “拔毛。”他说:“一会放在火里烧,一拔就下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不是这样的,我来吧。” 哪有人拔毛是这样,我去里面倒了些热水出来,浸湿着鸡,然后趁着热,就拔毛。 有些烫手,我边拔,边吹吹。 他在一边看着,然后接手过来:“就这样?那我来吧。” “嗯。拔干净之后,就用冷水洗干净,就可以用来炖汤了。我先去把砂锅洗一洗。”幸好以前看过那厨子怎么杀鸡,不然还真是什么也不会。 生活有时候就离得很近,但是总是忽略,而变得不会生活。 洗洗切切着他买回来的菜,等煮得差不多了。他已经一身清爽,一头湿发地站在门口看着。 “像家。”他忽然轻声地说,很轻,很柔的声音。 我停下来,闻着锅里的鸡蛋味,还有炒青菜的味道,还有饭的香味,是真的像家啊。 回头朝他嫣然一笑:“我需要帮忙。” “说吧。”他心情很好地进来,脸上挂上淡淡的笑,五官俊秀得让人不敢正视:“我希望能快点吃饭,很久没有闻过如此香的味道了。”“为什么?”我把碗给他洗。 这些菜色很普通,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吃到。 他不擅长厨艺,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吃到。 他头也不抬地说:“感觉特别香,我娘去后,这里就没有闻过这些味道了。” 我低头,盛起炒好的青菜,不再问他这些不愉快的话。 很熟悉,其实又很陌生的二个人,融洽地坐在一起吃饭。原本对立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都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开始是觉得怜悯,后来是同情,再以后他叫我跟他走。给我一个宁静的地方休养,照顾着我。 喝着浓香的鸡汤,我也觉得,这是我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 他晚上,换上黑色的衣服,又戴上面纱要出去。 轻轻地拢上门,他蹑手蹑脚地不想惊动我。 “小心些。”我轻声地说。 他转回头看我:“还没有睡,早些睡吧!” “早点回来。”我扬起头看他。 月光下的他,真如他的名一样,像影子。 他的脸背着月亮,他深深看我一眼,道:“我会回来的。” 我一笑,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一个在这里。 我软声地说:“我等你。” 他似乎在笑吧,我觉得夜风都轻松了,带着花香的味,温和地吹拂着,连带夜色,也格外的美妙。 他去做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也不问,但是我知道他每晚都出去。 日子过得很平静,身体也养得好起来。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转身就走,而是轻声地说:“我出城去,吃的东西已经买好,没有什么事,你别乱出来。” 我温和地笑着,点点头。 风将我的发,吹得飘散开来,淡淡的发香,在浮动。 似有些不舍,他走近我,让我心跳得有些急。 他的味道,淡淡地袭入我的鼻腔。 伸出手,自然地将我的发绾在我耳上,温热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引起我心里有些颤栗,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 这样美的夜,让心都失去了冷静,想要多说一些什么一样。 “青蕾。”他轻声地叫我的名字。 如初睡醒之时,忽然听到娘这样叫我一样,暖暖而又带着慈爱,叫得我心里软软的。 我抬起眸子看他,觉得自已的脸上,火热热的。 “早些去睡,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点点头,手指绞着袖子。 他似有些不舍,看我一眼就往外走。 他走了之后,我闭上眼睛,一手按着胸口,心跳得太快,太快了。 我在这里等他,一天一天过去,让我心里很焦燥,很不安,他连着三天,都没有回来。 第四天,我忍不住了,在这里守着半点消息也不透进来。 如果他真的出城还好,他的身手很好,而且城外还有他的人手。就怕,他没有出去。 他是想让我放心吧,所以才会告诉我,他出城去,他应该还在城内。 我得去找他,我担心他,很担心很担心他。 我什么也不了解他,我只知道,他叫影,对我很好,是令人闻声色变的月影楼楼主。还有他的一个手下叫阿寿,别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打扮得很平凡,如一个乡间的妇人一样,挎上菜篮子,还用头布包住头顶,怕人看出身形,在腰身上,缠了不少的布,看起来很雍肿,如果不除掉一切,没有人能看出,我就是顾青蕾,天商王朝失踪的帝姬。 要去看消息,就去官府张贴榜的地方,那里定有什么的。 我一个女人家,不好去那些酒肆茶馆,也不好去打探消息。 我对他的了解,的确是不深,早知道,就问他一句好了。 往那张榜的地方去,远远地,看到很多的御林军守着,还有人围着说着。 心里的一些防备和害怕,还是将头巾拉下了一点。 我想,应该不会的,我现在肤色染得腊黄得可怕,而且双眼弄得浮肿,眉毛画得又粗又黑。 要是鬼鬼祟祟地过去,指不定还有人会多看我二眼呢。 大胆地走过去,看不清楚前面贴的是什么,就专心地听人说。 “原来是杀手啊,想杀君子,这杀手也太狠了,君子可是才华盖世之人啊。” “是啊,不过赏银真多,听说杀手受伤了,正在全面搜铺,要是抓到了,指不定皇上还会赐个官当当。” “是啊,去,快到处去看盾。” 人群散了差不多,听着这消息,有些喜有些愁。 他幸好没有给抓到,但是,定是受了重伤,好几天都没有回。 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一定得找到他,不然的话,这消息要是月影楼的人知道,不前扑后继地回来,那不是中了南宫竹的下怀了。 收藏个啊,吼吼,呜,少得太可怜了。 第二十六章:冒险寻影 来了一些人,往那前面一站,大声地说:“看着啊,还有,要是找到了帝姬,皇上也重重有赏,还有这些前臣叛逆之人,一律都有赏。”响亮的声音,有些藏不住的兴奋。 是司马政的声音,他往人群中傲然地一瞧,神色中带着高人一筹的神色。 这司马政,如今是父亲身边的大司马,可惜他们都不在道我父亲真正的本性,是不会相信任何人。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的人,没有人,他是会放在眼里的。 司马政如今手握重兵,很快。就会成为父亲所要斩枝的树。 淡看他一眼,也往城外离去。 司马政的威风,现在我不想去看。他如今再得意,风光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会去哪里了。 他现在必定身负重伤,但是他是个重信义之人,定不会让兄弟来送死的。 我了解他,相处不久,我很清楚。 按常理来说,最多人搜罗的地方,大概就是出事之处。 我想,影一定是受了伤,且很重,所以没有回来。 一路上的行人,盘查得好严,那暗巷之中,隐隐藏着眼睛,在看着有没有人会神色不对地往回走,或者出来往巷里钻去。 白色的墙,有些苍白,有些无奈。 不曾改变过的颜色,不曾改变过的景致。 皇上换人做,宫中高官换人,变的,是官场上的人。百姓的生命,很快就安稳了,如父亲所言,他要极力做到最好,以至于不天下大乱。 镇静地往里面走,那是全然陌生的地方,走进去,有些血腥之味,还在鼻尖浮动。 似乎路很长很长一样,看着一些墙上,暗角之处,还有些血染在上面,让我心里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影的。 他不能出事的,没有了他,我的生活,又迷糊一团。 心里想的,却又不止这些,我岂是只顾着自已,而不顾他呢?他不能出事,我不想他出事。 隐隐约约中,还有些官兵的声音,四处查着。 往那不知名的地方去,我记得了,这里一直走到尾,就会有水,这水路,能一直通到运河那边,能出城的。 二边都有人家,也有些是前朝王族住的地方,但是已经封了,那大大的封各,没动一分,上面写着天商二字,格外的刺眼。 树倒猕猴散,千古以来的道理,人是没有长生不老的,要是有一天,父亲去了,我也是成为别人追杀的其中一人。 福兮祸依,从来没有绝对的事。 他在哪里呢?我怕他出事,我想见他。 感觉告诉我,他就在这些地方,但是,四周看看,都空寂的房子。 影,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这里找,那哪里找,总之,隐密的地墙角,还有树枝什么的,从来没有放过,我想,如果在外面出事的,他最想的,还是逃出河边,再向运河走,能更易地逃出去。 找了好些时候,我累得有些无力了。kao着一个墙头休憩一会,风惬意地吹着,夹着花香,我没有心思欣赏,只想快点找到他。我不想他出事,但是里面隐隐飘着木槿花的香味,让我眼一亮。 河那边,估计影是出不去了,但是,他会不会躲在这里呢? 我绕过大门,往这府的后墙走去,转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什么,没有放弃,再转着,在那墙头上,发现了一些血滴。 很少,就那么二滴,仿若是漆红柱不小心滴上去的。大门不能进去,就找了个狗洞钻进去。 里面果然种了很多的花草,就是这么几个月的时候,这些花草就肆无忌惮地开着。粉红的木槿花妖娆地开放着,枝条很长带着黄绿的叶子,还摇拽着它的风情。 我拍拍衣服上的脏污,往里面走。 试探地轻叫着:“影,你在吗?” 没有人,可是有一种感觉,又那么强烈,他一定在这里。 我踏上那二楼,置外的木楼梯,飞满了残花和败叶,踏上去,有些声响。 静寂得可怕的地方,似主人走了很久,很久一样。 “影,你在吗?我是青蕾。”我低声地叫着。 转个弯,就在楼道上看到了他。 他从屋里爬了出来,仰头看着我。 眼神相撞,从来没有觉得,我是如此的欣喜,比当时发现自已活阗,还要让我高兴。 看到他的手上,满是红色的血,我咬着唇,泪就滑了下来。 他眼睛灼热地看着我,似乎在高兴,在惊讶。 走近他,觉得心又急急跳了起来。 跪坐在地上看着他,小心去碰触他的手:“影。” 他轻笑,那眸子,光华如月色,直直地看进我的心里去。轻柔地说:“青蕾,我没事。”坐了起来,把呆呆的我,抱入怀中:“我没事,别哭。” 他的心跳,就在耳边,那般的稳实有力,他的肌肤,透出淡淡的暖,让我闭上眼睛,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我真的找到他了,真不可思议。 他放开看,眼睛柔柔地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带着些许的燥红:“青蕾,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小脚上还绑着黑布,想必是受伤了,地上,还丢弃着几支箭,都染上了血,折成好几半,有些骇人。 我看着他,轻声地问:“痛吗?” 他摇头:“不痛,别担心。” 转过脸去,湿湿的眼里,又浮上了泪:“你不该冒险的。” 他低下头:“就差一步。” “不是差一步的问题,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我有些叹气地看着他:“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你就呆在这里,我出去,把你要办的事,都办完。”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想办什么事?” 我点点头,扬起眸子说:“知道,你不要你手下的人,都中了计,所以,你会尽量往方便行事的地方走,但是这些地方,都是南宫竹埋下的引子,他不仅要抓住你,还想要用来引你手下的人。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他笑:“顾青蕾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聪明。”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还说。”他很轻地抬起我的下巴,眼睛灼灼然地看着我,让我想逃,却又甘愿让他看着。 他柔声地说:“青蕾,你知道吗?南宫竹最不能预料到的,是你能帮我。你这样子,我能认得出你,他就不能认出你,青蕾,去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他从袖子的一侧,掏出一个竹筒:“这个是个暗器,你只要一按这个开关,就能发出迷醉的针。同时,你沾点泥水,往墙上,往明显的地方一印,他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会知道我安全,不会送上门来的。” 这倒是方便得很,我伸手去拿他掌中的东西。 他的手一合,将我的手抓着。 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我,让我手心有些冒汗,抬头看他。他漂亮的眼里,亮光一闪而过:“青蕾,要小心。”“嗯,我会的,你等我回来。” “青蕾。”他又轻轻地叫,叫得我心里有些痒痒的。 “你很美,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但是现在,你一点也不美,却有一颗聪明至极的脑袋。”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他现在总是出其不意地夸我。 抓着竹筒,放在腰里。我站起来往外走,走到转角处看他,还是坐在门边带笑地看着我,我朝他一笑,就往外走。 我找到他了,我真的开心。 我可以为他做点事,我也开心,心跳平稳下来,还是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就往河那边走。 第二十七章:影生气了 南宫竹亲自守着,他坐在那太师椅子,一袭白衣如雪,干净而又俊美得让人看呆眼。 他俊美如仙,曾经,我为他动过心,但是现在看着他,却觉得有些恶心。 一个只会借势往上爬的人,为什么他的人,和他的画,他的种种作品,都完全的不一样呢? 他亦是父亲的棋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甘愿为父亲做事。 但是我相信,绝对不会是只因为我。 我已经不想去相信什么喜欢啊,爱情的,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欠的情债,很重。 表哥此刻,还不知道怎么了呢? 平静地从他的面前过,淡泊得不认识他一样。很近很近,他眼里的光华,我似乎还能感觉得到。 明明已是冷风来袭的时候,却觉得有些热。 人群很安静,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巡查。 淡看着那些穿着官服的人,太多的大起大落,让我将心中微小的一些情绪,都打落得最低。 “站住。”南宫竹猛然地一声叫,让我心一凛,千万不要认出是我。 我知道,他叫的,却是我,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我与他相识,也没有到就在人群中,还能看到我灵魂的地步,我要镇定啊。 手心紧紧地抓着竹筒,站在原地,心里千万种的悲哀浮了上来,如果他过来,如果他认出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将竹筒对准他,按下去的。 我脑中,又想去了影说的话。影说,我很美,可是,没有人会认出我来的。 镇定地放松下来,转过头去看着南宫竹。 他眯起眼,半打量着我,又在想着什么。 “南宫先生,有什么不对吗?”一边的人不解地问着,也走近了我看着,问道:“你是谁,家住何处,现在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我还没有回答,南宫竹就摇摇头,有些叹息:“不是她,你走吧。”我点点头,转身慢慢地走,没快一步,也没有惊慌一分。 听到他疑惑地说:“她有一种气息,还真像她,但是,不是她。她怎么会到这来呢?聪明如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我笑,有些无奈与悲哀。 我想避开这一切,他却步步地算计我。 如果不是影,我可能早就死了,没死也会让他请回宫里去,严加看守起来。 往外走去,kao着河边的过道走,那里人来人往的,但是,一个都不认识。每一双眼睛,都是陌生的,都是淡漠的。 我想人与人之间,真是神奇,你没有去了解一个人,你就只能凭别人说的去判断,如我和影一样。但是现在相互知道,想相依相扶地过这些关头。 我kao近河边,他所谓的泥水,在这里就没有了,我咬破手指,看着鲜红的血流出来,用竹筒印上去,往明显的地方再印下去。 一个圆圆的圈圈,里面有个人字,就印在白色的河墙上,这就是他表达平安的信息。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能看到运河了,那更大,更多人。熙熙攘攘的船只密布着,划开的水面,金华刺眼。 我抬头手,挡起那光彩夺目的水色,随意找些地方,印了上去。 看着指尖,我有些惊讶,为什么受过那么多次伤,我这残破的身体里,还有着流不干的鲜血。 看到包子,我有些饿。 但是身上,没有半文钱。 最值钱的,就只有脖子上的一块玉了,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不吃,影也要吃啊,他受伤了。 一咬牙,还是取了下来,拿着玉就去了当铺。 温润的玉,在手心里,还带着余温,我不舍得,这玉对我的意义很大。 当铺的一意,很是热闹,我等了一会。 听着那些人当的东西,再看看那衣着,多是那些昂贵之物。十有八九,也是从前主子那里拿出来的,那掌柜的眼光奇利,眼里带着一些鄙视,把价钱压得很低。 到我的时候,我握紧了下温润的暖玉,还是送到掌柜的手上:“我想当了这块玉。”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鄙夷道:“这玉,看来也不错,夫人是想当断,还是典压?” “典压,你给我留着,我一定会回来拿的。” “好,典压之期最短的,就是十天,给你十两银子,十天过后,你要是来典当,就还十二两,要是十天不来,再给你十天,但是银子是往上涨的,夫人,你可是想清楚了。二十天不来,这玉,就归我们所有了。” 我叹气,如果不是无奈,我也不想当。 这玉不是我偷来的,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只想越少银子越好还,管他在想什么呢? 点点头:“是的,越短越好。” 拿着十两银子出门,买了些包子,还有一些热菜,提着往回走。 有些提心吊胆地走过那地方,还有官兵在巡果,但是南宫竹已经不在了。 我之前走过,还让他叫住了,他那些手下的人,估计对我有些印象,连看也没有多看下,就让我走了。 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爬进那狗洞,往阁楼里跑。 天色暗淡,四处无声,咚咚只有我往上跑的声音。 他扶着门坎,站出来看着我。 无力地喘气,与他相视一笑,我扬扬手中的东西:“我回来了。” 似隔了一千看一样,又似乎,平淡得什么也没有发生。 南宫竹差点认出我来的紧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温和地看着我,眼神往下,看到我的手指,拧起了眉。 我赶紧过去,在那铺满灰尘的地桌子上放下东西,他用力一拉我的衣服,让我转过身去。 一手抓起我的左手,看着五指上面斑驳的血迹,他无奈又有些恼气地说:“顾青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笨。”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泥水。”河水离得太深了,当时也没有泥。 “你不会去买个印泥吗?你把你的身体当成了什么了?”他眼里的火气在浮起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我帮他把信息传出去,他不是应该要松一口气,要愉悦一点才是吗?但是现在,他对我的手在低吼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对我这样的态度,以前阿寿要杀我的时候,他都是固执的冷静,并不会如此。 他让我感觉,我做了错事一样,低下头,想抽出自已的手,但是他抓得很紧。我只能轻声地说:“我没有钱。” 他一叹气,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地看着我的手指:“下次别再这样了。” 就像是教训孩子一样,让我讶异,脸上微红:“知道啦。” 气氛有些僵,他看着地上的东西,挑挑眉道貌岸然:“你不会去抢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我这样子,哪能抢啊,是买的,我典当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你介不介意,借我七两银子啊。我明天去赎回来。”刚才已经用了我五两了。 他眼里布满了轻怜,不再说什么,从怀里取出药,细心地捻着,往我的指尖撒去,很轻很轻,怕是刺痛我一样。 还是有些痛,我习惯地一缩手,想抽回来,他抓得很紧,又很细心,让我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很静很静啊,只有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时光从指尖里,变得越来越暗,坐在地上,觉得时间,却停在这一刻了。 他在我的指尖缠上布条:“别碰到水。” 我笑笑扬扬五指山,心里暖暖的:“影,可以吃东西了吗?我好饿。”他温和地一笑,将那些油纸都xian开,然后撒了个鸡腿给我:“慢点吃,别太急了。”咬着喷香的鸡肉,kao在门板上,看着月亮升了起来。 这不知是哪家小姐的闺客,人去楼空,只有淡淡的木香浮华,穿边的轻纱,黯旧如伤。 我轻声地说:“我今天看到他了。” 他停下吃东西,转过头来看我。 我笑笑,有些轻松地说:“但是,我能坦然面对他。”往后一kao,头放在他的肩上,看着明月:“我只想,这样安静。” 能找到他,是一种缘份,与影之间,有着信任,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 我见不到他,觉得心乱,看着他,觉得心慌。 无声的夜,冷冷的风,疲惫的心,都累得很。 他一手拉开我的头巾,让我的发丝披散开来。 一室的馨香浮动,他的手,轻巧一转,捉住我的手。 我往回缩了一下,还是任他抓着。 十指交拢在一起,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青蕾,累了吧,好好睡一觉。”他软言地说着。 我真的累了,kao在他的肩上,安心地睡。 这一晚,我没有再做恶梦,每当一紧张,手就会使力想抓住东西,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让我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的体温,从手心里透过,我的感觉,多指尖里颤抖。 不能去想,不能多想,我的以后,许给表哥了。 呵呵,留言啊,收藏啊,谢谢了。 第二十八章:影与青蕾 朦胧的细雨,如丝一样,纷飞而下,带来了属于冬的冷。 我往温暖的地方kao过去,合上微睁的眼睛,听着潇潇雨声,好个雨来知冬冷了。 这场雨,将会带走秋的暖,进入冷然的冬天。 很多的事不知会不会因为气候和时间的变化,而淡淡远去。 他不要再来找我了,南宫竹,那名满天下的君子,只能说,我和他有缘得以见面,却尽了那份。 我与影呢?这缘,会不会深长下去。 他是一个杀手,我是一个身份颇**的人。 我侧脸,睁开眼看着他。 他睡得好熟,如孩子一样酣睡。脸色微微地回复了些红润,黑发有些凌乱,却给他增添了些成熟的傲然之息,翘长的睫毛,如扇子一样,五官如画,肌肤白中带着些红润,煞是好看,他平日里满脸紧绷,让自已看起来淡漠冷傲的,现在看,却是柔和中带着俊雅之美,不带一丝的防备与警戒,他和那画中的女子,有着几分的相似。甚至,他和千丝的轮廓,也是隐隐中相像。 是我看错了吗?再睁大些眼看,看进一双忽然睁开的黑眸里。 那里,平静如秋火,带着一些流动的柔和,带着一些光亮如雪,微挑眉地说:“看够了吗?” 我一时脸红耳热起来,转过脸,要坐直身子,他一手按着我的肩,看着敞开的门,轻叹地说:“终于下雨了。” “嗯,是啊。”我也看着外面:“只怕,天气会很冷了。” “得提前买多点炭。”他说。 我放下所有的防备,软软地倚kao在他的肩上。 他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 外面的雨,带着冷意,很冷很冷,木槿花沐浴在雨中,有些焉着头,无力地任风雨吹打。 雨帘与这里,只是一廊之隔,但是这里,却很暖。 他看似年纪不大,也是不多话的冷淡之人,他却能给我以安全和温暖。 我心里很懒,什么也不想去想。 贪婪地看着这雨,多久了?我未曾好好地看天气是否阴冷酷热难测。 “影。”我轻声地叫。 他从雨幕里拉回视线看着我:“饿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你的伤口,要上药。” 他将药粉给我,也不管什么男女要避违之事,捋起黑色的裤子,就让我给他上药。 腿上的伤口有些血肉模糊,纠结在一起,我抬起眸子看他,他脸上,没有一点的惧色。 我轻声说:“以后,别让自已受伤了。”“我是一个杀手。”他淡淡地说。 “永远都是吗?”我捻着药粉,给他上药。 他轻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很想知道,可是,没有再多问一句。 外面传来了嚷嚷的声音,乱糟糟地叫:“到处都找一找?” “下雨也来,影,估计这里不太安全了。”我有些叹息。 我以为,这里至少还能让我们躲上三五天,怎么说,也要让他的伤好一点了再说。 他挑挑眉,不以为然地说:“这些人算什么?这些伤也不要紧的。”“如果冲出去,你还会再受伤,除非,你抛下我。”撒开长布,给他缠上那伤口。刻意不去看他那伤痕累累的旧疤,还有着莫名的心痛。 他还淡定地说:“男子汉,受些伤,算得了什么,我是不会抛下你的,要走,一起走。”“我不要你再受伤啊,你看看你现在,你数一数,你这条腿,有多少的伤,影,我问你,你现在多大啊?”我有些气恼啊。 他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体,难道,他就没有感觉,不会痛的吗? 他一怔,定定地看着我生气。 轻轻一笑,伸手过来抚平我的眉宇:“你为什么问我现在多大?” 我脸一红,拂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没什么,只是不想你到了很老的时候,一身都是伤。” 他看着我,带着某种深意,很静很静,然后眸子里,就有些东西在浮动着。轻轻一叹:“除了我娘之外,你是第一个,这样关心我的。我娘说,万不能伤了脸,这样我以后就娶不到娘子了,你也不想我一身是伤。” “你别哭啊。”我真有些怕,一个男人感动得哭,会让我手足无措的。 他抓住我的手,湿润的眼,带着一些认真:“青蕾,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已。” “嗯。”轻抽回手,xian起他的衣袖,给他手上的伤上着药。 “我十九岁。”他忽然出声了。 有些笑意:“你不要告诉我,又不关我的事。”“凌雪影。”他骄傲地说:“凌风的凌,冰雪的雪,影子的影,我的名字。” “好冷的名字。”我笑得有些轻松,歪头轻声地说:“我是青蕾啊,过几天,十六岁。”刻意不说,我姓顾。 他忍不住嘲笑我:“你才十六岁,你镇定得,像六十岁。”“我也觉得你比我小。”我笑起来:“你像我弟弟一样。”他抱怨:“我才不是,我比你高,年纪比你大。”“…………其实,我是看着,你长得比我漂亮很多,要呵护,所以觉得你像我的弟弟。”我隐匿地说了出来。 他脸色一沉,挑了挑眉:“我才不是女子。” “你真漂亮。”我色胆包天,竟然摸摸他的脸。 他一捏我的脸:“顾青蕾。” “痛啊,放手啊。”我低声叫着。原来他这个男人,真的很避讳别人选他漂亮的。我也是从他刻意做出让自已冷傲的一面,才猜想到的。 很轻松,很惬意的谈话,冲去这一场雨,带来的冷然。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了,他的年纪,我和他之间,是不是越走越近。不能这样,可是心里,还是喜欢这样。 累了,吃些东西,似乎很习惯地,kao在他的背上休憩:“这里不太安全了,我们回去吧。” “青蕾。”他轻松地叫:“我其实没有恨你。”我拢起眉头:“你为什么恨我啊?” 他只是拉起我的手,与我五指合拢,淡淡地说:“你不要问,反正我不恨你。”那我就不问,我什么也不想知道,这样让心静,就很好了。 这里迟早会搜进来的,外面的雨停了,天却还阴沉着。 我收拾好这过了一晚的地方,将箭头,染血的布,吃剩的那些东西,都丢在遗留在房里的木箱子。 “这个,给你。”他伸过一样东西。 温润的玉质梳子,有些泛黄的光泽,似乎很久没有使用。 我抬起头看他:“你拿别人的东西啊?” “给你就给你。”他塞在我的手里,有些别扭地走到门口去看外面。 应该是他的,这是一把上好的白玉梳子,应该很珍贵,这里的东西,都所剩无几,应该不会把这珍贵的东西留下。 轻轻地梳着长发:“很好梳啊。” 他没有催我快点走,等我将长发都梳理好了,再戴上那头巾,走到他身边:“可以走了。” 但是抬眼一看,有些让我震惊,那门竟然吱的就开了,好多人涌了进来。 我抬眼看他,真是有些莫名,为什么他看到了人,还不叫我快点走呢?现在那怎么办? 难道,他还想再冲上去杀吗? 我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走。”他拉紧我的手,不动声色地推开后面的窗子。 然手拥紧我的腰,往下面的草地就一跳。 闭上眼,我有些怕痛。 可是落地,还是站得直直的。他挑挑眉:“你就看不起月影楼的头号杀手啊?” 唉,原来,他性子里,还有自负这到一项,一瞪他:“你还不快走。” “好。”他爽快地说,拉着我的手,往后墙跑去。 一个纵身,竟然让他扯上了墙头站着,我吓得一脸苍白,忍不住惊叫出声。 后面竟然有人大声地叫:“他们在这里,快来人啊!” “是你引来的。”他把责任推给我:“别怪我要动手了哦,你抱紧我的腰,不然走拖可能有问题的。” 无力地哀叹:“快走。”闭上眼,抱住他的腰。 他动作很大,我不知道他做些什么,只听到后面几声哀叫,然后身子往下一落,我越发的抱紧他的腰,让他拖着我走。 后面的人,还追了上来,大声地叫着:“站住,站住。”“站住才是笨。”他冷嘲地说,拉着我的手,飞快地跑,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泥泞的地路,还有些小水泊,踏进去,引起污水四飞。 二人拼命地往外跑,紧紧抓住的手,谁也不想放开谁,心跳得很快,这是在逃跑啊,可是,竟然不害怕。 头巾滑落,没有空去捡,任一头柔软的发丝,飞扬了起来。 看到前面的人,二人都停了下来。 睁大了双眼,喘息着看那前面那白衣如雪的南宫竹。 他带着大批的人而来,一手挡着众人,不让他们冲上来,双眼诧异地看着我,叫了出声:“青蕾,真的是你?” 我咬着唇,紧紧地抓紧影的手。 前有堵兵,后无退中,影,你不要放开我,不要放开我。 给传说收藏一下啊,呵呵。 第二十九章:逃开追捕 急剧地喘息着,我的心跳,响得很急,传得好远。 前面是密布的人头,那一双双灿亮的眼睛,因为发现我,越发的睁大了,像狼一样,不会轻易让猎物逃开。 我好绝望,想闭上眼睛。 这一次,我是走不掉了。 我心里想着,影不要放开我的手,但是我又冷静地知道,拖着我,只会连累他。 我转动着手,要抽出来。 他抓得更紧,带着一些气喘地说:“别动。” 我摇摇头,有些悲哀地看着他。 这一次,不行了,他得丢下我,才能自已逃出去。我想,南宫竹这么在乎我,我多少还是有点威胁的,在地上抓个石头往头上一凑近,就可以让他们不许追影。 影挑挑眉,还是很悠闲地说:“前去无路,后退不行,怎么办啊?” “影。”我轻叫:“别玩了,快走。”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我说过什么,青蕾,你是否还记得?”他平淡地问我。 我点点头,我记得的,他说,不会将我下不管,但是也得看环境吧。 南宫竹温和地看着我,俊美的脸上,有些忪懈的表情,他终于找到我了,他看到我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了,他坚信的,还是对的。 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这凝住的气氛,让我很绝望。 前后都堵住了,这就是瓮中抓鳖吗? “青蕾帝姬。”南宫竹扬声叫着我:“快到这边来,那是杀手,很危险。凌雪影,你最好放开她,不然的话……。”他眼里的杀气逼人,冷锐如刀,没有再说下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冷厉,倒也明白了,看似温文的人,不一定如外表所示。 影轻笑,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看着二边的白墙,苍白无颜色,那些花香的味道,也闻不到半分。 发上,甚至有些湿意,不知是汗呢?还是风里吹来的雨丝。 看着头上飞起的毛毛雨,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 “不陪你们玩了。”影笑着,拉着我就往左侧的巷子里跑。 手一扬,一白烟,往追来的人一撒,他大声地叫:“七毒粉。” “啊。”后面有尖叫声,还有急乱地的声音叫:“快抓住她,别让他带走了青蕾帝姬。”现在倒也知道,是带着我逃跑的了。他还笑:“这样也相信我,不过是金创药粉。” 我跑得好急,肚子也好痛,一手捂着,一手紧拉着他。 他比我更快,抱着我的腰,干脆就不从路上走,纵身上了那楼阁,几个起落,就走得极远了。 后面乱成一团的声音,我没有心思回头去看。 现在只要逃走,只有逃走。 下了楼阁,外面就是河水。他看我一眼:“会游水吗?” 我摇摇头,他却没有管那么多,还是抱着我,往水里就跳。 冰冷的河水,呛得我鼻子痛,我眼睛也睁不开,气透不过来,一张嘴呼吸,就灌进混浊的河水。 全身的感觉,都迷糊而又分散的。我要窒息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感官也抓不住。 只能紧紧地抓着他想要浮上来,他却没有往上浮,还是潜着水,拉着我,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我觉得,我不行了,全身好难受。 他的手,摸着我的脸,擦过我的唇,然后温温热热的唇,就凑了过来。 他吻着我,很暖很暖很麻很麻的感觉,他的嘴里有空气,让我忍不住使力地想要吸吮更多。 这就是亲吻吗?我与影。 羞怯啊,心跳得好快,明明他的嘴里,没有空气了,彼此却没有分开过。 我闭紧眼睛,抱紧了他的腰,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我一样的快。 他微微地将我托出水面,让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然后拉下来,鼓着一口气,带我游着。 终于,我知道这是活着的滋味了。 彼此一身湿淋淋地在草地上,我无力地咳着水,大口地呼吸着。 九死一生一样,全身仍是轻飘飘的。 他过来拍拍我的背,让我舒服一些。 对面河边的人,又大声叫了起来。 南宫竹一马当先地跑着,大声叫:“青蕾,别跑。”这样的混乱,引来了好多人的侧目。 我抓着影的衣服,爬了起来,无力地说:“快走。”“你能行吗?”他打量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红肿的唇,我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低下头说:“行。” “我背你。”他弯下腰。 “不要。”我摇头,我还记得,他一身的伤,哪里有那么快好。 他有些生气地威胁着:“再不要,我就丢下你了。” 趴了上去,他背我起来,往那房子密集的地方就跑。 南宫竹他们要过河,但是就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逃的了。 他跑得好快啊,像是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那种飞驰的速度一样。 抱着他的脖子,他湿湿的发,就在我的脸上磨着。 我抱紧了,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此刻的他,不是如漂亮外表一般的需要呵护,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能让我感觉到安全。 头与他kao着,我轻声地说:“放下我吧,我能跑的。”他放了下来,无力地kao着墙喘息。 追兵的影子,看都看不到,看来,我们这一次真好运,会逃得开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相视一笑。 伸出手让他抓住,还是尽快地跑走。 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房子,都被我们抛在后面,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反正累得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才软软地躺在无人的芒草丛里。 管它什么地方呢?只要,我是自由的。 躺在湿湿的草地上,都急促地喘着气。 我抬起还与他相握着的手,看着乌黑的天,听着呼呼地风,闭上眼睛,好累好累啊。 所有的人群,都远离,所有的繁华,都消失,这里的世界,只有他和我。 他没有抛下我,他带着我,从那险境重重的地方,从南宫竹的包围之处,不可思议地逃了出来。 “南宫竹会把我恨在骨子里的。”他轻声地说着。 “你会怕吗?”我好笑地问。 他也笑道:“才不会呢?” 就是啊,南宫竹,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惧怕的一个人。 但是,会很麻烦,之前他找不到我,可能会以为我有一半的机会是死了,那一草地的血,他不会看不到的。 现在他看得清清楚楚是我,他只怕更不会罢休了,但是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只是麻烦了一些而已。 我在京城中,他就会全城搜罗我。 呵呵,支持传说,收藏一个,谢谢了。 第三十章:他喜欢我 他又抓紧了一些我的手说:“青蕾,我想如果逃跑的路,可以很长,挺好。”我何不曾,会这么想过。 我与他一起并肩齐跑,我与他一起,逃拖那险境,什么都是与他一起。这些经历,都是属于我和他。 他转过脸,看着我:“青蕾,你呢?” 我侧过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有些情意在眸子里浮动着。 我只能摇摇头,垂下了眼敛,什么也不说。 我不排斥他的吻,但是,我不能给他什么?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安然下来。我还欠着,很多的情。 他似乎有些失望,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着。 我不忍心让他难过,轻声地说:“影,我欠你的,可好?”“好。”他轻淡地说。 真累啊,好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凌乱潮湿的发丝,贴在脸上。 他坐起身,拉我起来:“别躺在这里,会生病的,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逃跑,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一站起来,几乎又要软倒。 他扶着我,有些叹息:“其实,你何苦,让自已这么苦呢?” “别说这些了。难道你想我回去,享那些富贵尊荣吗?”这样的苦,只是身体的累,心里的苦,才是最不堪的。 他眼里蕴满了心痛,一手轻轻地将我脸侧上湿漉漉的脏发,拢到耳后。那种轻柔,让风都停了下来,不想打忧我们。心思有些迷离着,看着他俊美的脸,我有些发呆,好想一头扑在他的怀里。 终究,什么也没有做,错开眼不看他,他拍拍我的肩,抱我在他的身边,拖着我走。 我说,我欠他的,他定是明白什么? 我这一生,许给我表哥。对于影,我有着无法控制的感觉。来得很快,很神秘,连我也阻止不了。 轻轻地,手指抱上他的腰,感受到那片温明地,想依着,不放开手。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无声的情,淡淡地伤着。呼呼的风,冷冷地刮着。 相kao得很近,一旦分开,会很冷。 仰头望他,这才是响当当的一个好汉啊。 他低头,我冲他一笑。 他眼里的淡伤化去,轻声地说:“青蕾,你看什么?” “呵呵,我看你漂亮。”我也眨眨眼。 他搭在我肩头上的手,往我的脸上轻轻一捏:“你的脸,也好捏。”忍不住用头撞他的肩头:“别掐我的脸。”“挺好摸的,滑滑嫩嫩的。”他不客气地摸着。 这是不对的啊,我与他,比竟是男女有别。 可是,心里有些莫名的欢喜。 我扬长手,去捏他的脸:“让我摸摸。”他挑挑眉:“不给,男人的脸,怎能给你轻易的摸。” “不管嘛。”我撒娇地叫着。 他扮了个鬼脸:“不行的。”“行啦,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以后我就不叫你漂亮的男人了。” 他想了想:“好,给你摸一下。” 还真是低下头来,凑到我跟前。 他这么认真,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但是送到眼前,不摸,白不摸啊。心虚地往他脸上捏了一把:“呵呵。”“笑什么?”他翻翻白眼,手往我头上轻轻一敲:“你也不客气,女孩子也没点礼仪。”“跟你不必嘛。”我抱怨地说着。 他笑,贼笑得让我心里不安,仰脸看着他:“你笑什么啊?”“我笑你现在的大胆。” 那倒是,他拢着我的肩,我抱着他的腰,这是多惊世骇俗的事啊。 要是让人看到,谁都会暗笑我们不要脸的。 这无人的地方,前后看到,也就只是我们两个。 都很累了,有什么好介意的呢?相互着挽扶,会让心都安实下来。 “还有啊…”他不好意思地起来了,拢着我的肩头有些紧。 我抬头看着他,他白嫩的脸上,微微地泛红。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二下说:“我娘说,谁摸了我的脸,我就要娶谁。”那他还给我摸,他,…,我脑子糊了,空白了,我心跳是很急了。 他的手轻轻地又摸上我的脸,扶着我灼热的肌肤,然后手指,轻轻地磨着我的唇,带着火一样,让我周身都不安。 “影。”我不安地轻叫。 “别说话。”他手安份的搭上我的肩头,带着我跨过那些长长短短的芒草。 湿脏的衣服,让风一吹,更冷上三分。忍不住kao近,还是再kao近一点。 我索性,什么也不去想。 他没有说什么?却让我的心都乱了。 影,这是不是,也是我喜欢你的感觉啊。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南宫竹他伤了我。 这一次,也是如此那样,但是影,我不想伤你。 咕咕的几声叫,竟然有一只黑鹰往我们飞来。 他的眼睛一亮,吹了个口哨,那黑鹰便落了下来。 他放开我,去解开那黑鹰脚上的小纸条。 看了之后,紧紧地捏着纸条,脸色不太好,五官绷紧着,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我轻声地问他。 他淡声地说:“没有什么?”“是不是关于我。”我**地感觉到这是因为我,他一向都很轻松,再难的事,还能坦然处之。如此的沉重,想必,是因为我。 他一挥手,让那黑鹰飞走,淡声地说:“不是你。” “让我看看。”我伸出手。 布条早就掉了,五指尖的伤口,还泛着淡红之色。 他看着我固执的眼睛,知道我非看不可,有些叹气地把手心里的纸条给我。 他转过身去,看着那荒芜地草地,双手叉着腰,很是凝重。 我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只写着几个字:放弃顾青蕾。 为什么呢?他不是月影楼的楼主吗?还有人命令他吗? 我没有问,他就说了:“还有个代号是月的神秘人,只有下命令的时候,才会让黑鹰出现,整个月影楼,包括我,都得听他的。” 原来是这样,想必,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我的事吧。 那他,要放弃我吗? 我没有问他,只是将纸条撕得个粉碎,往一边走着。 我不想逼他选择,他是月影楼的人,他有他的规矩,我不能让他为难。他为我做的,够多了,而且他凭什么为我做。 有些伤感,我不想离开他的。 我心里,或许多少,是有些喜欢他。 才走几步,他就郁闷地大声叫着:“顾青蕾,给我站住,谁让你走那边了?” “再见。”我故作轻快地说,头也不回,就朝他挥挥手。 他跑上来,我也跑起来。 他比我快,一下就从后面抱住了我,气息喷在我的头顶上,低哑地说:“我不要你离开我。”“影。”我轻叹,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子,其实我们,呵,……。”心里好痛,我说不下去了。 是缘份尽了吗?可是,那般的不甘,我们才逃出南宫竹的重重包围啊。 他抱得我好紧,让我感受到,他心跳得多急:“青蕾,别离开。”我挣扎着,想逃开他的怀抱。 “青蕾,我喜欢你。”他忽然说了出来。 我怔住,他真的说出来了,那若有若无的情,不再能掩饰着。 我停下所有的挣扎,无力地任他抱着:“影,我们……。”不可以的。 他固执地抓紧我的手:“我就喜欢你,我不会让你现在离开我的,如果你表哥回来了,我会放开你的手。”我想哭了,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喜欢,会不会是一种很痛的负担呢? 更新了,呵呵,收藏啊,推荐啊,谢谢大家了。 第三十一章:惊魂未定 终究,我还是和他回去了。 一句我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的脑子昏沉沉的,所以,我迷糊地让他牵着回来了。 正是月上梢头的时候,微风轻送,吹干了湿腻的衣服。 经过雨洗的天空,很净,星星很亮,美得让人叹息着,月亮在厚云层里穿行着,那光华一弱,满天的星星会更亮,在纯黑如绸一般的空中闪耀着,那种璀璨的光华,是世间所有的东西,不能比得上的。 真美啊,我抬头仰望着。 他也抬头看:“喜欢星星吗?” “喜欢。”我轻声地说:“真美啊,越看它,就会越发觉得,很漂亮。你说,这些星星,一年复一年,一代复一代,它们走过了多少的岁月,经过了多少风吹雨打,才会如此的璨亮啊。”他笑笑:“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般想的了。” 一掐他的手,不许他嘲笑我。 我也是女孩子啊,爱看这些,不为过的。 回到他的小屋,二人都不想吃东西,也不想睡,有些怕再有人会追查而来。 后院里有一株很高大的梨树,深密的梨叶,如墨一般的黑,他带我到上面,拔开了丛丛的绿叶,让我看星星。 他拳头在我的鼻尖里扫过,我抓住他的手,看到一个梨子在他手心里。 梨香四溢,几乎能闻到甜味了。 朝他轻松地一笑,从他的掌心里挖出梨子,拿在手里把玩着,闻着,抬头看着星星。 娘说,每一个,代表着一个星星,我不知道哪一颗,代表我呢?是不是黯淡无光,隐在无数的星星堆里,还是光华绝世,耀眼生辉。 那影,会不会与我kao得很近。 他闭上眼,似乎睡着了,我侧头看着他。 温和地一笑,影在月光下,更美了。 在这里,也好舒坦啊,kao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要去想了。 闻着这梨子,我不舍得吃。 月夜的风,有些冷,吹着乌黑的树叶,沙沙作响。 我也有些想睡了,跑了一天,累惨我了。 看了一会,正想摇醒影,让他带我下去。 但听到那下面寂黑的木槿花底下有微响的声音,那是我扔在那里的鸡蛋壳,居说放在花树下,会让树更壮。 我警戒地看着,但是一片黑,我看不清楚。 影也睁开了眸子,一手示意我别出声,眯起眼,从那树叶的缝下看下去。 我有些紧张,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这人,一定不简单,进来的时候,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刚才他小息一会,而我只顾着看星星,如果不是那蛋壳的微微响,在这寂静的深夜还能听到,我们都不会发现异样。 这附近,并没有人养猫养狗的? 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一会儿之后,那高大的木槿花枝头轻摇,影的手,紧紧地抓住我。似乎全身蕴满了力量一样紧绷起来。 黑夜中的人,必是不简单吧,让他如此的警戒。 那人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于是,轻快地从木槿花树下出来,直往那房子轻跑而去。 月亮透了出来,只看到黑影一闪,他就进了那屋檐之下。 我拉紧影的手,他回过头来,我轻摇,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安稳地一笑,叫我不用担心,还是认真地看着动静。 我没有他视力好,心跳得好快啊,原来这里,也不是安全的。 影还说,这是他娘住过的地方,很少人知道了。 半夜三更,如此的小心,定然不是小偷了。 他紧抓住我手腕的手量,让我知道那人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在紧张中,看到黑影又出来,快速地矮着身子钻出去,到了墙边,一个飞纵,轻灵如鸟一样,飘飞而出。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软软如飘絮一般。 影,还做不到这地步吧? 终于走了,我心落回了原位,好想喘气,又不敢,一抹鼻子才发现,脸上密布上了细汗。 这个人,是谁,会不会是暗中下命令的月呢? 他不是叫影放弃我吗?现在是不是来查放开了没有? 影也松了口气,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都很怕那人会不会再来一次,警戒地听着风声,看着黑暗之外。 那黑衣人,让我有一种害怕,莫名的害怕。 直到天蒙蒙亮,都没有人再复回来。 累得都无力了,我轻声地说:“看来这里,不太安全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他也知道这里不能住下去了。 “会是月吗?”我奇怪地问。 他皱起眉,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不是,月一般是不出江湖的。” 这些神秘的关系,我也没有兴趣问到底。 这里如此隐密的地方,都不是安全之地,他找的,别人不会再上门吗?但是不知道那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而来的。 落在绵柔的地上,有些脚软。 天际间,淡淡的光华已经lou出来了。 “影,有个地方,会很安全的。”我看着那有些木槿花,脑中闪出个地方。 他挑挑眉,眼里也滑过一些光色:“难道是顾府?” 我点点头,灿烂地一笑,真难得啊,和他有着如此相通的心意。 南宫竹再怎么查,也不会料到我会回到顾府里去的。 往那里走,他带着一些沉重的心思。 我也没有跟他说些什么,趁着天色还早,极是少人,快步地就往顾府去。 现在顾府还是一个**的地方,毕竟是我父亲以前住的地方,万不能随意赏赐别人,但这里,也无人居住,门窗紧锁。 轻易就进了园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觉得好多东西,都变了。 柳树的枝,也无力地垂着,有些无奈地舞动着掉叶儿的柳枝儿。 那上面,曾经停留着我多少的幻想与梦。原来看着它从柳绿如烟的时候,到现在枝老叶黄,也只是一个时间的定义,很多的事,悄悄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已是消逝得无踪。 小池塘边也是一片枯黄之色,那紫菱花,早也就枯败了,叶子与花,铺着池水,看不出水中悲凉的倒影。 踩过落叶,微微地作响,似乎告诉我,它们的生命,已尽。 有些**,开得稀疏,却还有属于它的香。 “哪个是你的闺房?”他忽然问。 我指着后面的那栋:“那个便是。”如今也是残叶满屋顶,叹息着这里的人去楼空。 轻叹地说:“我们不能去哪里,影,南宫竹或许也会想到,我会躲这里来,毕竟他是哪般的聪明。” “难道要躲他那里去?”他挑起眉,双眼满是复杂的神色。 他还算尊重我,没有叫他狗贼。 我沉重地点头,拉着他的手走:“是的,只有我父亲的房里,才是最不让人怀疑的。” 他手一甩,没有甩开我。我仍旧把抓得紧紧的,我也不想,可是,这是很好的办法。 收藏收藏啊,呵呵。更新了,喜欢的,推荐个吧。 第三十二章:心动于影 二边栽种的尽是竹子,冷冬来袭,竹叶还是碧绿一片,风一过,它唱着属于它的歌。黄叶再不忍,也飘飘而下。 穿过竹子,就是父亲住的地方了,曾经这里,是一派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进去的。 父亲食客三千,能进这里的,也是廖廖只得几人。 假山依旧在,流水却已停。 硬拉着影进去,推开那沉重的木门,踏进那诺大的厅里,但见蛛丝密布,满室都是木料的味道。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父亲入宫为帝,这里一件没有带进宫里。 看着这熟悉地方,似乎回到了我小时候,娘带我进来见爹,还轻声地说:“青蕾要乖一点。” 她眼里的期盼,总是让我莫名。 她渴望来这里,但是,她生的是女儿,但是娘亲,还是很爱我的。 入这里,就成了我最想做的事,只有我念书最好的时候,父亲一高兴就会叫我来。那时候,我才能看到娘亲的眼里,挂上了喜悦。 其实,我不太喜欢来,这里太威严,太冷肃了。 到父亲的书房里,随地就坐着,我看着影:“忍忍,可以吗?” 他点点头,将眼里的浮燥都隐了去。 头kao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休息。 如此的静谧,记忆穿透过时间的隔离,清楚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往日与现在一比,时事变迁,早就物是人非。 放下吊着的心,相依在一起入睡。 在这最**的地方,是会最安全的。 喜欢这个词,真是好让我心跳跳啊。 当半夜又陷入寂黑的时候,一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他在,足可以将那些恶梦都驱逐而走。 沉沉再入睡,一觉醒来,他已经醒了。 他看着那画相,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有恨意,浓浓深深的恨,轻意就能看得出来。 画相上的父亲,很年轻,也是一谦谦君子的文人之辈。 我轻声地说:“以前父亲很爱我的。” “他是想利用你。”他淡淡地说。 或许是的,现在我能坦然听这些了。 站起来,在父亲的书架里,找出一本书,翻开其中的一页,从里面取出一片枫叶。 很美,压得很平,那些纹络,仿若透明一般。 放在阳光下看,薄如蚕翼。 我轻抚着:“这是我以前摘下来的,想让父亲发现,可是他一直没有发现。”影抓住我的手,往上一点,看着阳光穿透过透明的红叶,那淡淡的暗影,落在他的洁净的脸上。 我有一瞬间的心动,影如此的近,是活生生的影,是有感情,有血有肉的影。踮起脚尖,忍不住,轻轻地在他的脸侧上一吻。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听到他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流转过眼神,我已经快速地跑开,到那书架的背后,躲了起来。 捂着猛跳的心,用力地按着,脸上烫得火辣辣的。 听到微微的脚步声,我紧张地低叫:“你不要过来。” 他停下,他站在那一边,我站在这一边,隔着书架,无比的羞怯。 窗外的鸟,在轻快地鸣叫着,窗外的风,在轻轻地吹过竹子,引来竹丝清音,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低头看着,那只是空空的影子。 他忽然笑了出来,很轻,很愉快。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时候的。 南宫竹如我所想的,来查了顾府,却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我们猫着腰,在阁楼上的小窗户看着他。 他看了看,就走了,简单得让我生疑。 影坚持要他出去买东西吃,怕我出去会不安全,我便在书房里等着他回来。 这样居无定所,食睡不安的日子,我居然慢慢习惯。 听着三长二短的敲门声,我赶紧去开门,他双手提了些东西进来,但是却是一脸的沉黑与凝重。 合上门去,他看着我询问的眼,轻声地说:“青蕾,阿寿给抓了。” “啊?”我低呼出声,那个一脸愤然的阿寿,那个忍气吞声,扬言要杀我的阿寿,让南宫竹给抓了。 他慎重地说:“青蕾,今晚我要去救他。”“这什么你会知道?”我叹息地问着:“放出了消息,那就代表着,那会是陷阱,就是要让你上勾的。” 他点头:“我懂的,但是你知道,我会去的。明天中午,在东街武场斩首示众。”是啊,他如此的重情重义重承诺,他不会丢下自已的弟兄而不顾的。 哪怕是陷阱,为的是他,他也会去。 我扯出一些笑意:“其实该我去。”他的真正目的,是我。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他阒黑的眸子看着我,认真地说:“你喜欢我的,是吗?青蕾,所以有什么事,我也不想瞒着你。” 笑笑,没有否认。 吸一口气:“你不了解他,他即然放出消息来了,就代表着,有将你擒住的准备。”“放心,还有神秘的月。”他安慰地拍着我的肩:“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让你回到那里去。” 温婉地朝他一笑,软言地说:“影啊,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要想着,有人会来帮你,你要估量的是,你的实力,是否有八成的胜数,否则你宁愿忍气吞声也不要去,我不喜欢你受伤的。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一句话。”“青蕾。”他拧起眉头叫。 “我去,影,因为我也喜欢你。”我老实又坦诚地说了出来。 因为喜欢他,所有的理由,都可以不必要。 因为喜欢他,所以,我必须去,我不能让他受伤。 抬起头,看着眸子里的无奈与深情,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他的脸:“影,很多的东西,或许是注定的,就如我遇上你一样,也是缘份,该尽了的时候,我们要学会放手。” 他叹气,眼中浮起了不舍,抓住我的手,低哑地叫:“青蕾,我可以的。”“我也可以的,不是只有影,才会为青蕾做事的。你也要为青蕾想想,让青蕾的心里,好过一点,好吗?”让我去吧。 他眼里浮着一些难受的东西,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恨。我不去看,抱住他的腰,让他平静下来,闭上了我的眼,仰头颤抖地等着。 他的手,盖在我的额上,轻声地说:“我不会让你心里难受的。” 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甜甜地笑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好一会,我放开他。 打开了书房的门,让阳光放肆地照了进来。 我看着他,他背过身子去,不回头看我。 缘份尽了的时候,要学会放手。 太多的难舍与顾虑,只会让他的处境很难。他知道我想什么?也知道南宫竹的阴谋。 他不想让我伤心,看到他受伤,是我万万不想的。 满地的竹叶,凭地厚黄,一夜冷风,几度寒。 我得回到,我的位置上去,尽管我有一万个不想回去的愿望。他无休无止地找我,就会让月影楼,没有好日子过。 有一种不能割舍的感情,叫做手足之情。 如果我的回去,可以换回他的安宁,那回到深宫中,算得了什么呢? 南宫竹,他又以为,他能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更新了,给收藏,写评啊,呵呵,谢谢了。 第三十三章:多情无情 发丝在风中散舞着,诺大的武场,寂静无声。 四周的木尖,带着伤人的冰冷。四处都是官兵,甚至不允许一个百姓来观看。在台的正中央,二边的柱子横梁上,吊着阿寿。 他一身是血迹斑斑,头发散乱,很是狼狈,可见南宫竹,并没有对他客气一点。我想,阿寿一定是担心影,才会让南宫竹抓到的。 他虽然如此的狼狈,却是一脸的视死如归,不见丝毫的惧色,紧闭着双眼,不企盼也不希望有伙伴来救他。 或者,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套,他不想让谁上当。 我步入武场的时候,心里有些苦涩,终还是要回来的。 如果能换回阿寿,是值得的。 所有的视线,都在看着我,发丝少了束缚,肆无忌惮地飞扬着。 我的出现,如一道寂静的风景,没有出声,淡然而至。让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警戒地看着我的身后,看看是不是有谁会出现。 我知道影不想让我来,但是,如果我的出现,可以有些价值,我是乐意的。 他不想让我伤心,所以,他允许我来。 我走的时候,他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却知道,他心中有着无可奈何的悲愤。 南宫竹从台上站了起来,一袭的淡蓝色衣服,倒是文雅又风度翩翩,倒是看不出是个心狠的主。 很多的人,都是这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淡定地与他相看,他眼里,浮起了欣喜。往前走几步,想把我看得更清楚一些。 抬眸看着阿寿,他也睁开了眼,看着我,还是带着浓深的恨。 仰起下巴眺望着,他有些焦急。 我一笑,却是对着南宫竹,轻淡地说:“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他步下了石阶,往我走来,如此坚定地说着。 走近几步,我叹口气:“别往前走了,是我一个人回来的,我来,是换回阿寿。”总之,明人不说暗话。阿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满眼的讶异之色。 “青蕾,你可知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南宫竹也不意外我会这么说。 我笑笑,是好是坏,我自有定数,不用他来告诉我,谁是好,谁是坏。 他又软声地说:“青蕾,他一意想要杀你,他口口声声要杀了你。”我还是笑笑,低头看着裙裾上的泥水污脏:“没关系,在我见到他的第一天,他就要杀我了。现在,我回来了,你放了他,影是不会再来的。”因为我不允许他来。 南宫竹拧起了俊眉,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不悦:“影?” 很亲密的话,是吗? 我也不想他对影再多事,淡声地说:“他的代号,是影。” “为什么要跟他走?” 我抬头看着蓝天:“或许,是注定了要相遇的缘份,如果不是他救我,我必会死的。你要找的,其实是我,我回来了,你把阿寿放了。你和我的父亲一样,都可以利用我,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别人对我有恩,我也必会报。” 他垂下眸子:“青蕾,迟早你会明白的。” 他朝我伸出了他的手,修长的手,很是光洁,看不出有一点点的伤痕。这双手养尊处优,和影一点也不同啊。 这双手,也阴暗难测,他要的,岂会是我这么简单吗? 我看着他的眸子,深如海一般,看不透,测不出。 我手指抓了抓,还是轻缓地伸出去,放在他的手心里。 彼此的温度,都是如此的冷。 他脸上带上些笑,牵着我往台边走。 我转过身去看阿寿,他竟然朝我摇了摇头,虎眸里溢满了疑惑叫我不要去。 但是,不可能的。 我要救你,因为我不想影心里内疚。他是不会放弃你的,他会来,但是,他会受伤,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本来不该连在一起的线,如风吹乱了一样,将二根线连在一起。 拉线的人,将我拉回了我的位置。 我朝阿寿轻笑,温和的眸子里,写上了抱歉之意。 南宫竹说因为青蕾帝姬密报,所以抓到了影。 冲动的阿寿,一听说影被抓,一心急是很少去考虑很多因素的。 但愿他下一次,想事情能想得透一点。 南宫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似乎怕再将我弄丢,他回头朝我一笑,轻声地说:“青蕾,你相信吗?我一直知道你会再回来的。”我也轻笑:“我相信。”因为我不够他狠。 “青蕾,你很聪明,你们是躲在皇上以前的书房里吧?” 我笑笑,没有回答他。 心里却寒了一半,他真的好聪明啊,那为什么,他不带人来抓我们呢? 只是查了查就找了,南宫竹岂会因为那是我父亲的书房,就不搜了。 他如此的心思,能找到我们的落脚之处,一点也不难。 他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功夫? 以他的聪明,完全可以博得父亲的欢心,得以担当重任。 “青蕾。”拢紧我的五指,我看着俊美无双的他,觉得他离我好遥远,他这个人,也好陌生,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眼里,闪着一些温和地光采,让一张俊脸,都熠熠生辉了起来:“我会请皇上,为我赐婚。”我一怔,想甩开他的手。 看似文弱的他,凭地有力,想甩也甩不开。 “我只想青灯长伴了。”我淡声地说着。 他笑:“不可以的,青蕾,你这么年轻。” 我做事,须要经过他的同意吗? 就算在父亲的眼里,他比我重要,那又如何。 “我自已可以走。”我冷冷地看着他,要他放开我的手。 他却还很温柔地看着我,手一点也不松劲儿:“我牵着你走,以后的日子,我都会牵着你走。”“不必了。” “要。”他固执地说着:“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步步进逼了,他要抓住我,就是不让我逃开了。 南宫竹,你不是喜欢我,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一点一丝的喜欢,但是,为什么呢?你要非我不可。 我才一回来,他就松了一口气,然后非要娶我。 我怎么能嫁一个好姐妹的夫君啊,他对千丝万般的无情。我看着都寒心,我怎么能嫁他。 我喘息地大叫着:“南宫竹,你休息。” 可是,空洞洞的天空,寂静的官兵,无一个人将我的话看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我现在只是在闹脾气吧。 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他抓得我五指生痛,摇了摇头,似乎叹息地说:“青蕾啊,你为什么,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呢?” “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南宫竹,你瞧不起你,你是个实实在在的卑鄙小人。”我气恼了,不顾一切地说了出声。 他眸子一冷,如箭一样,我也傲视着他。 过了一会,他轻然地一笑:“顾青蕾,你真的是只有十五岁啊。” 心口闷得好不舒服,他绝顶聪明,不论怎么样,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蕾,你迟早会知道为什么的,来吧,现在由我护送你进宫,带你去见皇上。”轿子来了,在我们的面前停下来,他一手xian开帘子,将我也扯了进去。 更新了哦,呵呵,收藏推荐吧,每天勤快更新的传说。 第三十四章:重回宫阙 宫里,并没有什么改变,晚风中的残余荷花,格外的香,带着袭人的冷气,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过了这个冬,就要等很久才能看到了。 莲叶也委委屈屈地颤抖着,似乎不忍就这样枯老生命,但是,属于它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冷冷的湖水里,绿黄枯色相交接,似乎一下让这太液湖变得更加的宽大更加荒凉起来了。 数不尽的公公和宫女,匆匆而来,在那宫廊里,急速地走着。 衣服在风中飘起,形成一道寂静的风景线。 宫阙没有因为北皇的消失而消失,只是改变了主人而已。 我看着重重的宫阙,有些失笑,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这一次,南宫竹又想拿我当棋子踩着上了。 我父亲是不会喜欢聪明人的,太聪明的人,他防备得更严。他以为,他可以借我得到更多东西,可是,他的过人心思,反而会引来父亲的担忧。 走到满栽着丝瓜的宫里,枯老的黄叶,还不肯从枝头上落下。 夏天的时候,这里一片绿意盎然,丝瓜飘着一股子清新的香味。 千丝种丝瓜,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看的,满树都是枯黄色的瓜垂挂着。 南宫竹眸子一冷,吩咐道:“把帝姬宫清理得干净一些。” “是,南宫先生。”一声令下,那些后面跟着的人,马上就去拆蓠拔瓜苗。 他牵着我,走上了白玉阶,拾级而上,都托着我的手,似乎我是什么珍宝一样。 在帝姬宫的门口,站着二排宫女和公公,一脸的恭敬,见了我,全弯着腰,齐声地叫:“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站住看着他们,没有作声,他们就不敢直去腰,南宫竹示意地看我一下。 微微叹气,轻声地说:“不必多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这帝姬宫,格守着自已的本份,好好侍候长帝姬。”他淡声地吩咐着。我觉得他比我更适合做这里的主人。 于是,公公宫女,又匆匆而去。 千丝的帝姬宫,我并不陌生,这里的一转弯,一居室,我都很了解。 但是现在和以前的大不相同,不同的布局与装饰,看起来很清雅素淡,没有往日千丝的浪漫与梦幻。 我想,这是南宫竹布置的吧,很多很多的小绿竹,以及各种小盆裁,配上轻如丝甜一般的白纱,雅致又舒心,如同春天一般的赏心悦目。 “喜欢吗?”他带着一些得意地问。 我淡声地说:“我很累了。”是真的喜欢,可是,是他装饰的,看看倒是变得有些淡然无味起来了。 “帝姬,请沐浴。”宫女毕恭毕敬地来请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自在地坐在文竹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真美,如画中才子一样,但是,他真贪心,心里有着很多的污黑阴暗。 我进去沐浴,洗去一身的疲累和污脏。 待我出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在。 看着我,漂亮的眸子滑过一些欣赏:“青蕾,你穿这样的衣服很好看。你也最适合,穿这样的衣服。”这也是我挑得最素的了,帝姬的衣服,总是繁复而又过于华丽。 干净的一身,华丽的衣服,馨香的气息,这些,才是帝姬。 与那过去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顾青蕾,那个一直逃跑,根本不顾自已的脸,是一脸的泥,还是血,简然是二个不同的世界。 我不与他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姐姐。”门口清脆娇甜的一声叫,最是贴近心里。 这宫里,最让我想念的,就是青商了。 他站在门口,睁大了眼睛,满是欣喜之色,软软甜甜地叫着。 “青商。”我一叫他,他就跑过来,扑在我的怀里,仰着头说:“姐姐,我好想你啊。”这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好软好软。 蹲下身抱着他,青商最喜欢向我撒娇了。我有些无奈,有些安慰他,轻声地说:“姐姐回来了。” “我好想好想姐姐啊。”他白嫩的脸上,丝毫不吝啬地写满牵挂。 我笑,细细地理着他的发。 年纪虽小,却挺有精神的,戴着那轻便的金发箍,这是属于太子的象征。 他是如此的瘦削,如此的小,是我可爱的弟弟,也是天商王朝的太子。 我抱着他的小身子,关切地问:“青商,没有吃饭吗?怎么越来越瘦了。”“吃了。”他甜甜地笑:“可是青商好想姐姐啊,青商不喜欢这里。姐姐,你还会再离开这里吗?” 他无心一问,引得南宫竹的动作都停顿了。 一室的静寂,等着我来回答。 我轻笑:“我不会离开这里了。”“太好了。”他跳起来,双眼兴奋得都亮了:“姐姐,青商可累了,天天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也没有人陪青商玩。” “还记挂着玩啊?”南宫竹轻和地一笑:“太子殿下是否有将那些文书学会?” 青商似乎很喜欢他,对他笑得开心:“学会啦,因为要见姐姐,所以我很勤快,没有偷懒哦,写完了才过来的。” “不错。”南宫竹扬声赞扬:“太子真是聪明。” 我心里微微不悦,我不喜欢南宫竹这般渗入我的生活,走进我家人的心里,他是一个口mi腹剑的小人。 拉着青商的手:“姐姐带你去采莲子吃,可好?”他看看南宫竹,似乎等着他的话。南宫竹的眸子瞧着我,儒雅地一笑:“去吧。” “为什么?”我拧起眉问他。 他吹着瓷杯的气,优雅而又尊贵。 喝了口茶,他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他很高,甚至和影差不多。 他温和地笑着,摸摸青商的头发:“我是太子的太傅。” 怪不得,青商如此听他的话。 他也凭地厉害,在宫里万般多事,还能游刃有余。 他的目的,我相信也不小。 第三十五章:寂夜之宫 寂夜的星辰,寂寂有声,皎皎白月如碎玉光彩一样,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每一次在宫里,看着外面长长的宫廊,挂满了宫灯,总是有不同的感想。 以前的我,很少想什么,我的路,都是父亲铺好了。 现在看着,还是如当初一样,寂廖的宫,孤单的红灯笼,还是照不透这夜的黑,暖不了夜的冷。 风扬起我的发,我拢着衣服,感觉有些冷。 忍不住走得快一些,二边的灯笼,倒影一样,往后倒去,留得一地的清冷。 越是夜深,月色越是干净皎美。 我抬头看着月亮,它静悄悄地飞移着,它看尽这人世间的万物转换,它高高在上,它其实是很悲哀的。 算了吧,我现在想什么,都不开心。 还是想着,让自已好好地活下去,才能不让影担心不让表哥担心。 心已经背叛了表哥,我喜欢上了影,抑制不了的喜欢,可是我只能负他,以后的路,如果给我选择,我想与表哥一起走。 这也是我欠他的,前面的路太迷惘了,但愿,所有的人,都会平安的。 低头笑着,觉得一瞬间,心都苍老了很多。 偶尔的几声鸟叫,这重重宫阙,如同一池死水一样。 父亲初登基为帝,自然是勤政爱民,不企求那些风花雪月之事。这样才能让民心安稳,最重要的,也就是安定。 巡逻的侍卫,从太液湖里而来。 正好与我相遇见,我淡然地看着。 为首的是一个很陌生的男子,剑眉星目俊容修身,顾盼间已隐有凛然之姿,紧抿着薄唇,带着一种邪意的笑。 “帝姬。”他看着我,轻笑地叫了出声,似乎和我很相熟一样。 我侧脸看着他,我认识他吗?“帝姬,末将是司马聪,家父是天商大将军司马政。”他带笑的眸子里,对我有种讨好之意。 原来是如此,怪不得身分如此的不同,守卫宫廷的重责,都在司马家的手里。看来,有好戏看了。 父亲想借我,再除掉谁呢?我抬起眸子看着笑得过于灿烂的司马聪,人是不错,只可惜,那邪气,还是能感觉得到。 点点头,轻声地说:“倒不曾见过司马公子?” 他后面跟着好多人,他一挥手,让他们先走。目光灼灼然地看着我,扬声说:“帝姬是是乃淑女子,末将长守边关,不知道末将,是情理之事。但是末将对帝姬的才淑之名,一向有远闻。” 我笑笑,状似无意地问:“不知道边关,好不好玩呢?风景是不是和京城的,都一样?” “可不一样了,其实京城比边关好。那边多的是骑马打仗的粗人,多了也就是些山野村夫,岂能上得了台面。” 我装作很有兴趣地问:“我听说那边可好了,大片大片都是草原,很美很美,如果骑马的话,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儿。” 他眼里有些兴奋:“帝姬你喜欢骑马吗?” “喜欢啊,可是我不太会,你在边关,一定很会了。” “是啊,要是帝姬不嫌弃,末将斗胆教帝姬骑,不出十天,帝姬一定是个马背好手。”他只差没拍胸膛保证了。 我歪头:“那可太好了,我对陌生的东西,可有兴趣了,你在草原上,应该呆了很久,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说说吗?” 他lou齿一笑,自得从全身散发而出:“我十五岁就到那边了,足足呆了五年才回到京城,知道的事儿,可多了。”他还kao在雕栏边,似乎很有闲暇,等着我来问。 看来司马政,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如今让他的儿子从边关回来,还在宫里,想来也想争夺权势了。 但是父亲能让他回来,是想除之呢?还是如何?我倒是好好看着了。我还是一枚棋子啊,原来,就算他得到了天下,我也是一个人人想得到的棋子。 我还想多问一些司马聪关于那边的事,最近才调回来,那我想知道表哥他们有没有顺利出关。 司马聪现在是想讨好于我,我也不能急于一时。 看着宫阙,轻笑地说:“时候不早了,司马将军,我先回去了。” “末将送帝姬回去。” “不必了,我相信有司马将军守护的皇宫,会很安全的。”“一会的。”他自信地说着。 我拢紧衣服,浅笑着离开。 转过几弯九折,微微地侧头看,他还站在那灯笼下,微微风光蕴出一些风暴,带着他的野心,在张望着我与这重重宫阙。 轻轻地走,怕是惊动了这寂静无比的宫阙。 转到帝姬宫的后面,从后门进去。 宫女都睡在下面,我踮起脚尖,悄悄地上了帝姬宫里最高之处。 站在最高处看星星,真亮,俯视着下面,是沉沉入睡的宫阁。 灯笼的光,淡淡的,暖暖的,有些朦胧的色采,我看得竟然有些醉意般。 众人皆睡我独醒,微微地叹气,如果影在,那多好。 看到远远的,一个宫阁的灯终于吹熄了,不知道那里住着什么人呢?是先皇的,还是现在的? 趴在窗边,什么也不想了,今晚不会只有我睡不着的。 还有影,他在离我远又离我很近的地方。 摸着心口,他是藏在我心中的。 视线里,竟然出现了他一样,还是夜行衣,可是我看出来了。 飞快地从那挂念灯笼的走廊里跑过,如果不是一瞬间,挡住了一些灯笼的光华,我不会认出,那是一个人。 是他吗?影,你怎么敢进宫呢?南宫竹有防备的啊,我看着,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传说今天更新得好晚,不过还好也算是今天的,呵呵。 第三十六章:二个男人 半眯起眼凝神看那快得几乎如风一样掠过的影子,一直就往后面跑去。 那一片墨黑的地方,如果我没有记错,是尚书院。是教育太子的地方,住在那里的人,除了公公就是南宫竹。 太子的教育,很是繁复而多,什么都要学,南宫竹才华名盖天下,教导青商,无论是琴棋书画,家国天事,也是足足有余。 原来他身手,如此的好,轻灵如猫,其快如风。 但是我也不太敢肯定是他,如果是那里的下人呢?这当头,宫里还夹着好些前朝之人,平静中藏着的混乱,是看不清楚的。 趴在窗台上睡到天亮,冷冷的风变得轻和了起来,却还是止不了这萧杀之气。冬意一来万物枯,没有绿色来妆点,这宫里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呵口气,看着淡薄的白气飘起,伸手一抓,空空如也。 南宫竹又来了,我远远就看到了他的一袭白衣,如雪一样的净。 我就不知道,文人君子的眼里,对权势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他们不是追寻一种潇洒自我,只有天地灵秀的境界吗? 他悠闲而来,神色中,不见一丝的紧张。 宫女也终于找到了我,满脸的薄汗和松一口气的表情,让我知道她们找了我很久。 要是让南宫竹知道,必会惩罚她们。 步下了楼阁,换了衣服,梳洗一番。就有宫女来报,说南宫竹求见。 刻意拖缓了些时间,我并不想见到他的。 但是一会,宫女又进来,却不好开口,只是恭恭敬敬地在外面跪着。 我有些无奈,站了起来出去。 南宫竹正在欣赏着绿竹,这里,似乎是他的地方一样,很自在地一手沾了水轻弹着,让绿叶上沾上水珠,越发的翠绿欲滴。 他恣意地看着,也没有回头就说:“青蕾,这些竹子就算是过冬,也会碧绿如春之时。” “有事吗?”我直接地问,不想跟他转圈子。 讨厌一个人,就算是他再讨好我,我也会觉得他很虚伪,做什么事,都会有目的。 他将手里的水交给一个宫女,接过丝帕擦着修长的手:“青蕾,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对不起……。” 我没有说完,让他打断了。 “走吧。”抬起眸子,那种坚决与淡淡的笑意,不容我拒绝半分。 我从容地坐下,脸上扯上些淡笑:“真对不起,南宫太傅,今晚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宣御医。”他示意一边的宫女。 我笑:“不必了,满是伤疤的身体,这点不舒服,还是可以承担的。”“帝姬的身体,何等的尊贵,宫里自有最好的药,能帮帝姬修葺好所有的伤口。” 有些伤是药可以治好的,有些伤,是一辈子都不会治好的。 我摇头,淡然地看着他:“南宫太傅哪怕是才盖天下,可是毕竟也不是女子。我的话,你能明白吗?”他听明白了,反应过来,有些明白。 气氛有些沉闷,我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话。 但是,他并没有告辞。 我转过脸,看着轻纱下,那吐lou着芬芳的**,人淡如菊,我想我这辈子是做不到这境界了,因为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现在挣扎得多,为的是什么呢? 花蕊如雪般的纯净,静静地怒放着,有着它的自乐自得。 “帝姬,帝姬。”一道含着喜悦的声音,远远就叫了起来。 我侧目看去,从那宫廊边走来的英气男子,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司马聪。 从他的声音里,就听出他心情好极了。 眼角余光看到南宫竹的眼神,流过一丝的厌恶。 “帝姬。”司马聪没有进来,而是在那轻纱挽起的高台下对着我叫。 我轻笑地看着他,很温和地说:“司马将军上午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好事呢?”他挑挑眉,眼里藏着得意的神色。 “哦,什么好事?”我看南宫竹越发的不悦了。 他朝我招招手:“你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真巧了,二个男人,都想带我去看东西。 南宫竹冷声地说:“司马少将,在宫里不比那战场,还是注意一些礼节,安能在这里大呼小叫帝姬,又岂能用你我之称。”“我与帝姬间的事,似乎不用南宫少傅来管。”司马聪也不是吃素的人:“帝姬,快点来,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还是优雅地笑着,看着南宫竹与司马聪,一个是深不可测的心机,一个是不掩藏自已的野心。 歪头看着司马聪:“真的会很特别的吗?” “那当然了。”他知道我选择今天与他一起,眉目之中,尽是笑意。 站了起来,我往门坎走去。 南宫竹低声地说:“青蕾,别任性子。” 是吗?即然父亲让二人都在宫里,让他们互斗,我岂能再让父亲失望呢? 南宫竹啊,你很优秀,初初之时,我也对你动过心思,只是我现在很讨厌你的心机与势利。 无论如何,我宁愿跟一只狼一起,也不会想一条蛇在一起的。 与司马聪到了北林的校场,我隐约知道他要带我去看什么了。 这个人有点单纯,太有自信又有点轻挑,我不太喜欢,唯今之计,我也只能利用他,来打击南宫竹。 他送我的,是一匹马,一匹通体雪白无杂毛的马儿,修长又壮实的身子带着无穷的力量。 我摸了摸,居然伸出舌来tian我的手心。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也摸着马的毛,大方地说:“这是草原带回来的。” “呵呵,很漂亮。” “起个名字?”他笑:“一直没有名字,就等你起了。” 司马政的心思好深啊,也不知道从边关带回来多少宝物,用来进献父亲,讨好于我和青商。 “叫灰灰好吗?”我摸着毛,有些叹息。 这马的确是好,只是太白了。 世间黑与白,安能分得清楚,混在一起,就是灰色。 “只要你喜欢。”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有兴趣,和我骑骑马吗?” 轻笑地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是半调子人,你今天不用去巡逻吗?” “巡过了。” “真快。”我心不在焉地说着。 “是啊,这宫里,从东往北转回西,就完了。”“南呢?”我奇怪地问。 他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四处看看:“最南的,就是到帝姬宫了,再往后是不能进去的。” 我没有问他,他都自已说了出来。 悄声地说:“那里住着一个前朝的妃子,皇上不让任何人进去。”“林贵妃呢?也不能进去吗?”那可是青商的亲娘。父亲一为皇上,把她从小妾的位置,拉到了贵妃的座位上。身份当真是与当时,大有不同啊。 他摇了摇头:“只有皇上一个人能进去。” 真是神秘啊,父亲居然藏着一个前朝的妃子,还不让我知道了。 收藏收藏了,更新了,呵呵。 第三十七章:贵妃宫的男人 “姐姐。”青商拿着书卷远远地就跑了过来。 我收回视线看着他,青商在这深宫里,就像是最纯净的水一样。 无论这里的人,再怎么深浊的不见底,也无损于他的真与善。 “姐姐,你看。”青商双手捧着书卷,上面夹着一片新鲜的红叶,艳红得如绯红的晚霞一样。 他小心地拿了起来,然后放在我的手心里:“姐姐喜欢红叶,青商看到这样,就给姐姐送来了。”“你怎么知道姐姐喜欢啊?”我蹲下去,与他平视。 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清澈如水,流过些许的笑意,低声说:“姐姐,上次我看到姐姐也夹了在书里。” 真有心,还能记得这些。 我眼神越发柔和地看着他,青商啊,我都不知道我们往后的日子,会是如何的难。 我放走了千丝,以后她会回来跟你争江山,你会怨姐姐吗?“青商,你喜欢做太子吗?”我压低声音地问他。 他眼珠子一转,看着站得远远的宫女,才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姐姐,青商不喜欢呢,做太子不好,很多人都看着青商,不喜欢青商。其实青商只喜欢跟蝶儿玩,看花儿香,要学很多的东西,好累。”我的弟弟啊,你已经不可能再看花儿香了。 小小年纪,就知道别人不喜欢他。 那倒也是,这里很多都是前朝之人,或者骨子里对改朝换代之事,都会带着一种恨意的。青商可以不必人家说什么,他也是有感觉的。 抱抱他瘦小的身子:“要吃饭啊青商。”“姐姐,青商还要回去读书,没有读完,娘会骂青商的。”他有些叹息地说着:“娘进了宫,也不许青商叫娘了,要叫母妃,而且也不许青商玩,总是很严厉地要青商这样那样的。”还学会抱怨了,这些话,他也只能跟我说。 青商年纪虽然小,可是他很聪明的。 我心怜他小小年纪的压力,轻叹地摸着他的发:“那在姐姐这里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身子,学东西重要,身体才是本钱啊。”帝姬与皇子,最大的区别是一个用来利用的,一个是用来接位的。 他笑得很开心,小脸上漾着一些红晕:“我喜欢吃姐姐做的鱼。”“好,姐姐做鱼给你吃,没关系的,你在这里玩一会,等会姐姐送你回去,你娘不会骂你的。”至少当着我的面,她是不会说的。 “青商要跟姐姐一起嘛,以后青商也可以做给姐姐吃。” 我牵着他的小手,到帝姬宫的小厨房里,与他一起做鱼。 有些错乱的感觉,似乎是回到了以前一样。他还是和以前一般,蹲在小火炉边,看着火,满眼都跃满了欣喜的火苗儿。浓浓的鱼香味,馋得让他吞着口水。 但是不知道长大后的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这样。 想这些,总是太长久,青商的长大,真难。 有些东西,总是太出其不意了,你守着它长大,看着它开枝蔓叶,但是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就让它枯萎了下去。 吃过了饭,我带着他回到林贵妃住的地方。 父亲只有一个皇子,对青商的教育自然不能轻视。青商打小身体就差,所以一直在林贵妃的身边,现在入了宫,也没有改变。 她以前是我的二娘,现在做了贵妃,但是我逝去的娘,并没有封为皇后。所以林贵妃很是春风得意,唯一的皇子是她生的,迟早,她也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住进那金碧辉煌的凤栖宫。 我牵着青商进去的时候,那宫院里,竟然只看到二个宫女在打扫着,这真不是林贵妃一向的作风。大概中午都休息去了吧。 满院子的**如黄金一样,灿然生辉。 宫女匆匆过来行礼,我轻声地问:“我送青商回来。”“回长帝姬话,贵妃娘娘正在小睡。” “哦,那不必通传了,我带青商去他的房里。”他也小睡片刻的。 他有些困倦,擦着眼睛。 我蹲下身:“姐姐背你。”他伏了上来,趴在我的背上,双手圈着我的脖子,软声地说:“青商喜欢姐姐背青商,姐姐身上,有香香的味道,好喜欢好喜欢啊。” 嘴巴还真甜,笑笑地背着他往宫里走去。 林贵妃即然在小睡,我就不打忧她了,放轻脚步,怕是吵醒她,背着青商往他的房里去。 青商忽然在我的耳朵边轻语:“姐姐,太傅在娘这里呢?” 我轻嘘,叫他别说话。 半掩的门,有着淡淡的味道传出来。 我特意说话了:“青商,要好好念书,以后做个有学问的人。” “哦。”他很乖地答着。 如果那天晚上看到人是南宫竹,那么他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来,他一准会发现。 回到青商的房里,没有合上门,却悄悄地打开了窗。 但看到白影如雪,从宫后跃了出去。与那灼然而来的白菊,几乎分不开。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也看不到,唯有那轻点头的**,证明曾有风,带着它轻摆。 回过头来问青商:“你怎么知道是南宫太傅啊?” “因为太傅身上,总有一股子味道,香香的。” “青商,千万不要说出去了,拉勾好吗?”我伸出手指。 他白嫩的手指一下就勾了下来,甜润地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真乖,你先睡一觉,姐姐等你睡着了才走。” 他笑得开心,他也很喜欢有我陪伴着他。 我却暗自沉思,南宫竹啊,你想干什么?我相信他很知道,一个男子不能和后宫的妃嫔,有什么来往的。 他如此的鬼崇,一定是有什么的。 如果他想博得林贵妃的重视,好以后在青商的面前,得到什么好处,那我觉得这种利益太小了,他要的,只怕是我想不到的。 青商睡得好熟,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浓黑,偶尔间,几声地咳嗽,让他抿抿粉润的薄唇,小手拉紧了我的手,就怕我走了一样。 我们姐弟间,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回来这般久,父亲也对我不闻不问的。 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是青商,姐姐会保护你的。亲亲他的小脸,盖好被子出去。 外面的**,还是灿烂一片,醉人的香味沁人心脾。 第三十八章:亲情断绝 出了贵妃宫,刻意绕道而走,在宫里,时间凭地多的难过。 也不想回到宫里去,帝姬宫,我总是想着千丝,倒不如去看那一池的残枝败叶。做杂役的公公,已经坐上小船,清理着湖面了。 站在白玉栏里,一楞神地想到千丝。她站在这里等我,身后那白雪嫣红的荷花,碧绿的荷叶,衬得她多美,笑起来风华万千。 秋去,她亦远走这里了。 “长帝姬。”宫女匆匆地从玉栏的那头走来,恭敬地弯着腰说:“皇上宣长帝姬到龙化宫里谨见。” 他终于愿意见我了吗?我收回神色,跟着宫女往龙华宫走去。 龙华宫经过修葺了一翻,色泽相当的新丽,红绿分明,雕琢着栩栩如生龙凤之姿,那股子漆的味道,好是呛人。 进了宫里,一派的绿意盎然。 我无心思看这些,踩着镇静的步子,进了威武无比的正宫里。 刘管家一身光鲜的衣服,站在父亲的后面。 父亲还是那般的威严,冷然严厉面无表情。一身黄色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我看着,总是觉得不适合他。 “帝姬。”刘管家恭敬地叫。 我笑笑,也别意地说:“刘公公。” 父样的眉毛皱了皱,甚是冷淡地叫:“青蕾。” “皇上。”我低下头,淡声地说:“不知道皇上宣我来,有何事吩咐,这一次是让青蕾选择司马聪,还是选择南宫竹呢?” 刘公公咳了下:“帝姬怎能这么说皇上。”“不是吗?”我一抿嘴,叹口气笑:“只是明与暗而已。”父亲不生气,反而是脸上挂上了笑容,利眸扫过我道:“朕的女儿,就是聪明。但是这一次,朕让你选,只要你喜欢。”“敢问皇上是补偿吗?”如今我可是成为了天下间的罪人,一个改朝换代的引子。 “你认为,你值吗?”他有些冷然地说着。 在父亲的心里,就不觉得我是他的女儿,就一直是个棋子是吧。 我先前,还带着一些的期待,想来,我真的是想多了。 亲情在随着娘离开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摇摇头,我落寞地失笑:“我知道我不值,皇上,你曾经利用过青蕾,现在,我恳请你让我出家,一了红尘俗事。”刘公公的眼里,有些诧异。 其实,他不是我,他不知道我站在看似尊贵无比,富贵逼人的位置,怎么一个风生水冷,夜夜不能眠。 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一脸是泪,我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哭。 白天的我,要坚强,懦弱只能留在晚上人静之时。 皇上垂下眸子,端起一边的溢满了人参味的茶,轻偿一口:“朕觉得,司马聪不错。”“皇上是要放弃南宫竹了。”想来他一番心思,终是得不到他的赞赏。他似乎也心里有知,所以他才会想要讨好林贵妃。 “青蕾。”他终于有些不悦了。 我跪下去磕首:“奴婢对皇上还有这点作用,谢皇上的重用了。”“如果没用,在朕的眼里,你就跟那些匍匐在地上的奴婢,没有二样。”冷然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 我笑了,他这样的无情,倒是会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如果带着一些东西,倒是心会煎熬。 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还可以利用的人而已,就这样。 “皇上直说也倒是好,青蕾不喜欢自已像傻子一样。”我以前只是太相信自已的父亲。早知在他身上找一点的亲情如此的淡薄,我便和表哥早离去,也许心就不会伤得如此的千疮百洞了。 “朕不会亏待于你的,帝姬之位,可以让你得到很多,你若是喜欢南宫竹,你有本事撑控他,他便会是你的男宠。” 我笑,他真的很不了解我。 男宠?他以为我对南宫竹,还有丝毫的暇想吗? 在那一场鲜血迷离的战争中,我对南宫竹一丝丝的好感,都消弥得尽了。 “青商以后就是天商王朝的皇上,对他的事,你必须得付出。” 我轻声地说:“你大可不必给我理由的。”我不需要。 选择谁,父亲的心里,早就有定数。 在司马与南宫家中,势必要一家倒下,他万不能让他们联手起来,那势力对他会产生威胁。 我看着高位之上的他,觉得他其实好可怜。 做丞相的时候,他得藏着他的野心,他得忍受着一种痛苦的压仰。他无能的,要利用自已的亲生女儿,刻意地看低,就是不想面对一种叫责任和亲情的东西。 他现在就是做了皇上,还是得内忧外患,不得安宁。 才入宫多久,竟然苍老了这般的多。 他看着我怜悯地看他,竟然生气,将手中的杯子一摔。 清脆的声音伴着茶水的飞溅,四分五裂的杯子,如同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般摔碎了。 他一手指着我,眸子里满满都是急怒之气:“朕讨厌你用这种眼光看着朕,跟你那贱娘一个样。” 我惊讶,他怎么可以说我娘贱呢? 如果不是我娘,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官位。 “还不快向皇上请罪。”刘公公看着我焦急地说。 我却很倔强,依然是抬头看着他,没有半丝的害怕:“我娘不贱,没有我娘,就没有你的今天。”“啪。”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他的手,还是那般的有力,因为戴着龙环玉指,还割得我脸刺痛,温热的东西,从脸上,往下滴。散落在胸前的白衣上,开来一朵朵艳红的小花。 他让我说中了,他用他的怒火来掩饰他的可怜。 “滚。”他恼羞成怒地一手指着门口。 我站了起来,咬着唇笑了几声,出了龙华宫。 你啊你啊,真是可怜,你比我能好得了多少,你连以前的种种,你都不敢面对。 我脸上的痛,算是什么呢?但愿,你一辈子真的可以过得这般的心无愧疚。 虚浮的脚步,带着我傲然的自尊,孤独的灵魂,在悲鸣着。 屏退所有的宫女,一个人看着镜子,泪水溢了下来,照着一张凝血的脸。 原来心死,会是如此的痛。 细细碎碎地连在一起,连呼吸都会痛疼。 幽幽暗暗的宫殿,夜风冷,怎么及我心冷。 影,我在这个时候,是多想你。 我好冷好冷,好想握着你的手,再给我一些力量,让我撑下去。 第三十九章:深宫相见 蒙白色的月光,如此的冷淡,像是薄薄的霜一样。 夜里的湿气,好是冷袭入骨,我手指放在雕栏之上,感觉着我比较冷,还是它比较冷。 一个人呆坐在高阁之上,无力地垂头,任由思想四处乱飞着。 总是睡不着,总是想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寂寂的。 没有目的,没有期盼的生活,如嚼蜡一般的无味又难过去。 脸kao在栏上,轻轻地叹息着。 风轻袭来,让身后的薄纱动了动。 一缕淡淡的男性味道入了我的鼻尖,月光将他的影子照得淡淡摇摇的。 他轻步上前,从后面上来。 他的手,轻轻地碰上了我的发,我转回头,脸埋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我想你。”我沙哑地说。我真的好想影,无日无夜地不想他。 在宫里看到个个都是有野心的人,越发的显得我们逃跑那时的颤动。 幸好,还有记忆,会跟随着我。 影轻叹,双后将我圈得越发的紧。 低低地说:“我也想你,青蕾,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寂如石。青蕾,我心里好痛,我想你。让我带你走吧,青蕾。” 一句一句,能把我的心里,穿一个洞,流出一些酸酸软软的东西来。 影啊,我多跟你走,但是,我们不行啊。 “青蕾,我们走吧。”他抱紧我细削的肩头。 “别这样跟我说。”我手指抓紧了他的衣服。 这样跟我说,只会让我心里更痛,更难受的。 “青蕾啊。”他长叹:“为什么你不任些小性子,让你自已如此的伤。” “不能的。”我呜咽着轻声说。 他不要引诱我,给我以自由。 我是多想离开这个宫,可是我逃拖不了我父亲,他是天下之主,我对他,还是有用的。他岂会放我走呢?就算得以逃出,又安能逃开南宫竹布下的天罗地网。 而且,他带着我,岂能走得出这重重的宫阙。 如果注定是一条绝望的路,我不想看到希望在招手。 我抱紧他,避开这些话题:“你还受伤吗?” 他轻笑,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不,青蕾不喜欢,我会好好地照顾我自已。” 我想轻轻地笑,但是滚烫的泪,终于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滑了下来,落在他的黑衣里。 他的怀抱,多温暖,他的心跳,多有力。我的心烦心乱,多宁静。 “我想你。”他低低地说。 我叹息,闭紧眼睛,只想感受他。 抱着他,给我以安静,给我以力量。 “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抓紧他的衣服。 他低叹着:“青蕾,我想来,重重的宫阙,挡不住我,因为这里有你。” 但是,他得冒很大的险啊,宫里高手如云。 好吧,我不说他,因为我真的好想他,他来见我,我要高兴才是。 我也不想他因为我受一点的伤,我会比他更痛,我抬起头看他,黑暗中他的俊脸,也是一片的柔和温暖。 “低点。”我轻声地说。 他弯下了腰,我冷冷的手,抚上他的发。 闭上眼睛,手指细细地扶过他的额头,饱满又暖和,然后是不羁的眉,是漂亮如湖水一般的眼睛,是高挺的鼻子,是温厚的双唇,是尖削的下巴。 我要用手,好好地记着他,就算我心里在这深宫中,变得污黑模糊了,我伸出手指,还能想起他的样子,感触到他的温暖。 “影,你走吧,他要我在司马聪与南宫竹之间选择一个。”“青蕾。”他着急地叫。 “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关系,影,你是杀手,我是帝姬,你是来要我的命,不是我来要你的命的。影,走吧,我们的缘份尽了。”但是我运气真好,就在那智暂又伤痛的时光里,知道了什么才是挂在心头之上的喜欢。 弟弟年幼,而南宫竹野心勃勃,他才是潜伏在深宫里的一匹狼。 我能在乎的人,已经不多了。 “让我再抱抱你,青蕾,只要你想我,你吹起这把萧,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来把你带走。”他紧抱了我一下便放开,从腰间里取出一管竹萧给我。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青蕾,笑一下。”真是过份的要求啊,叫我笑一下。 忍着泪纷纷而落,扯开一抹笑容,泪眼迷糊地看着他。 都知道,要为彼此着想着,他就像是另一个我一样,能把我看穿,不必说什么都能很清楚。 他轻叹地一笑:“青蕾,要坚强,就这样,即使是哭,你也要笑出来。不管命运对你怎么伤,我与你一起。” 抓紧我的手,手心与手心相握,再放开:“保重。” 我掩面蹲下去哭,听着迟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又跑到柱子边去,看着他黑色的身影,如受伤的孤雁一样,形单影只满身沉重。 “上面有人。”低下的巡逻御林军大声地叫着。 我紧张地看,影回过头,朝我这边深深地看一眼,悲鸣的长叫一声,身子如猫一般的敏捷,在宫阙之中,几个起落,便是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就进了帝姬宫,上了宫阁。 火把燃亮了夜的黑,最前面的就是南宫竹和司马聪。 他们看到我,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我笑笑,将泪吞下腹内,淡声地说:“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事,只是晚了,帝姬在这风高之处,会惹上风寒。”南宫竹上前,锐利的眸子,企图将我眼里的慌乱看透。 我镇静地看着他,我相信影可以安全地出宫的。 南宫竹的头发还有些散乱,衣服也没有往日的端庄,却无损他丝毫的俊美之意,反倒是多了一些豪迈之气,动作倒是挺快的,从尚书院到帝姬宫,也不短的路。 他伸过手:“帝姬,我带你下去早点休息吧。”我看他一眼,他的身后,就是司马聪,半眯了眯眸子,不悦地看着南宫竹。 我轻轻地一笑,右手将竹萧紧紧地抓着,不管南宫竹的手就在我的眼前,越过他,看着俊邪的司马聪,轻声地说:“你带我下去,好吗?” “好。”笑得好是得意,头抬得高高的,小心地扶着我的左手,往楼阁下走去。 感觉到南宫竹的眼光冷利如箭一般地刺着我们,然后他淡声地说:“青蕾,明天我有些事,必须找你。”“只怕帝姬没有空呢?哦,对了,南宫太傅,你叫错了,你怎么能叫帝姬的闺名呢?”司马聪转过脸看着他:“明天帝姬会与我去学骑马的。”争吧,皇上要的,就是他们狗咬狗,我只是一根没有肉的冷骨头而已。 “明天上午,我等你。”南宫竹淡然地说,越过我们,自已走得挺快的。 几个公公反应过来,赶紧跟了去。 他的背影,越来越是冷,凭什么他说得那么肯定。 呵呵,收藏收藏啊,谢谢了,明天还会更新的。 第四十章:黑暗宫牢 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去尚书院。 南宫竹不似司马聪一般将一些东西写在脸上,他必是有绝对的自信,才会说得那般的肯定。 尚书院里有一株很大的枫树,在这冷然的冬天里,红飒一片,艳丽得让人叹息。 我着迷地看着,这红色在萧条的冬景里,很是美丽,带着一种热情的生命力一样。 “好看吗?”南宫竹步了出来,还是一身洁白如雪的衣服,飘然出尘,风度翩翩,他仰起头,也看着红枫。 我轻声地说:“曾经,我很喜欢这些。”“现在你一样可以喜欢。” 我轻笑:“你认为可以吗?” “只要你想得开,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不是你。”我低下头,不再看红枫。 他却笑道:“对,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理解我,青蕾,你应该试着来了解我的。” 我没有兴趣,摇了摇头:“今天天商呢?” “他啊,去学骑马了。”他很轻淡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冷嘲。 我颦起眉头:“他是太子。”他却意味深长地一笑:“青蕾,我叫你来,不是来看树,来说这些的,你压根就没有兴趣。以前的顾青蕾,纯净如水一般,现在的顾青蕾,可不同了,不是一些有意思的事,是会让你失望的。”我好讨厌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他能把我看穿一样。 他伸出手,眸子里带着飞扬的神色:“让我牵你去,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而且你会重新思量着,你做得对还是不对。”那只手,满满是引诱还有一些东西。 我淡笑下,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走去,枫叶在冷风中吹着,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们二个,似乎是感情不错一样,还到了牵手走的地步,看在别人的眼里,那种暧昧当然是不明而喻了。 我不在乎这些,反正我也不过只是骨头而已。 他一脸的春色得意,特意放慢了脚步,我一脸都是淡然的神色,让他有些叹息:“青蕾,你该笑的,你笑起来,别有一种美。” 是的,我该有着傲然的笑,才能与他占不到我便宜,可是我毕竟没有到他虚伪到炉火纯青的地方。 “青蕾,你的手,好小好冷,以后我这样牵着你的手,就好了。” “想得长远了吧。”忍不住,还是说他一句。 他抓得很紧,手心里灼热得湿腻的。 不是去看什么奇花异草,也不是去看什么得我欢心的玩意儿,他带我,是往很后面的宫殿而去。 宫中的布局还是如北皇那般,很偏的宫殿没有人住,就隔成了宫牢,用来关禁一些身份不同的人。 不似前面宫殿那般轻纱如丝,这里守卫森严,宫廷冷落。 就连那石阶,也透着沁人的冷意。 拾级而上,南宫竹看着二边威胁的守卫,扬声道:“开门吧。” 门沉重地开了,里面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眯了眯眼,让自已适应那种黑暗。 进了去,便是长长的走廊,挂着些火把,硬是把宫里,照得如同书里说的森罗殿一样阴森。 “怕吗?”他轻声地问。 我抽出手,淡然地看着。 他笑笑:“我的青蕾不是一般的软弱女子。” “我不你的。”我皱紧了眉头:“我自已去看吧。”他一挥手,让一个侍卫带着我过去。 里面用铁栅隔开了一间间的牢房,每间房都只有几个小孔穿透出这牢里,几点细碎的光芒从那小孔里透入。 一个个,毕是前朝之人,或是不能放掉的皇室贵族,或是得罪了父亲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关着而不杀,皇上并不是手软的人。 个个蓬头垢面,头发散乱,一脸的乌黑,枯瘦的双手,抓着铁栅,似乎想要把我抓进去。 我认不出他们的样子了,心里轻然地一叹,如果再有夺位之事,我的命不一定比他们好。 侍卫冷然地喝叫着:“安静点,否则饿你们三天。”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了下来。 一双双幽恨的眼,如狼一样地要将我吞噬。 他带我到了最尽头的一间,那里关着二个枯瘦的人,一个男的头发却整理得很是干净,眉目间,依然是威严尊贵。 是都王爷和琳香,我看着侍卫:“你走吧。” 他退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在铁栅前。 琳香睁开眼睛,看着我,就笑,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意,让我心都发寒。 都王爷没有站起来,睁开了眼睛,却没有恨意。 “顾青蕾,贱人。”琳香尖声地叫着。 贱字对我来说,哪有刺破肌肤那样痛呢?我对着都王爷,跪了下去,愧疚地说:“对不起。”他居然很淡静地说:“你不跟对我说这些,与你无关。” 可是,全天下的人,都说是因为我了。 琳香站起来,站到铁栅前:“顾青蕾,我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闭嘴。”都王爷冷然地说。 她有些惊讶:“父亲啊,是她啊,就是她啊。” “与她无关。”都王爷长叹一口气:“她比你更可怜。” 我笑,有些泪盈了出来。 的确是如此,琳香,你在牢中,虽然不能得以自由,也不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你至少还是有父亲爱着你的。 我的父亲,高高在上,但是我是什么呢?琳香你可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是你这样。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呢?”我沙哑地说着。 都王爷满眼的赞赏:“顾青蕾不愧是才女,我要的,就是琳香能活着。” “你呢?”我轻声地问。 他笑:“我什么日子都过了,我打过仗,在热血中翻滚过,在富贵中安逸过,如今,也能知道这囚禁的味道是什么?顾青蕾,我求你,帮我救琳香。” 他端端正正地,给我跪下,给我磕头。 他的身份尊贵,就连对先皇,也不必如此。 琳香惊讶地大叫着:“父亲,你怎么这样对这个贱人。不要求她,女儿死也要跟你在一起,我们死也别求她。顾青蕾,你滚,滚得远远的。” “啪”的重重一声,都王爷一巴掌打在琳香的脸上,严厉地说:“只有她,才能救你,你是父亲唯一的血脉,你要父亲下了地府,亏对祖宗吗?她凭什么来帮我们?” 都王爷越是这样说,我越是难受。 南宫竹就是要我看这些,就是要我去求他,然后,就得选择与他一起。 我总是这样,步步走入他设好的计中。 对着我崇敬的都王爷,我岂能说不帮呢?小时候那些郡主都很排挤我的身份,有一次去都王府里给琳香过生辰,她们更是故意整我。让我摔得一头一脸都是泥巴,父亲很生气,可是都王爷却过来将我扶起来,用他的帕子给我擦干净脸。笑着拍拍我的头:“青蕾真是好样儿,摔倒也不哭,摔一跤,就要长得快些了。”别人对我的好,我总是记在心头里,不管时间流逝得多快,依然鲜明得不褪半分的色彩。 他给我磕头,再轻声地说:“青蕾啊,可怜的孩子,要勇敢地面对风雨,这并不是风雨过去了,而是风雨欲来。”我鼻子酸酸的,泪忍不住地流。 我爬了起来,狂跑着出去,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已哭出来。 跑到外面看着南宫竹俊美的脸,哀求地说:“我求你放了琳香。” 收藏收藏啊,呵呵,更新了。 第四十一章:他的野心 我知道南宫竹有法子的,不然,他不会带我来了。 他把我心里的东西,那种叫做不忍与无奈,都看得清楚。 都王爷是能逃得一命,但是都王爷却没有机会走出这大牢里去。 南宫竹还是很轻松地掏出了帕子,给我抹着眼里的泪水。 那种温柔,让人都以为他是在怜惜我一般。 “求求你。”我抓住他的手。 他轻叹地说:“青蕾,你不必求我,你们是要在一起很长久的,不用说到求这二字,为你做些事,是我理应的事。” 都王爷说风雨不是过去了,而是欲来。 南宫竹,绝对能卷起这风雨。 我淡声地说:“好。” 南宫竹岂会让皇上吃得死死的,以他的聪明,在为父亲做事的时候,就一定已经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会让你放松下的。”他眼里有着些许的笑意:“青蕾,你真是太善良了。”我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很钦佩他,在这黑暗的牢狱中,还想为自已的女儿,着想更多的东西。”“青蕾,有些事情,你考虑得周全了吗?”他侧过头来看我。 眼里有一些笑,冷冷然的。 我扫他一眼:“我知道你能怎么做,你是一个文人,但是在武人的眼里,看来你还太弱,你会培养自已的武士,你还会把琳香送给自已的武士,让他替你去守住边关,不是吗?”现在司马聪回来了。 那里是一个好差事啊,他怎么会不放在眼里的。 他的棋,总是走得比司马政的要快一些,他想的事,也比他们父子的更多一些。 当他们放弃西北之时,那就成了一个午饽饽了,他会不馋吗? 他知道我心里终是觉得愧疚的,我会帮琳香的,他这样,是很轻易的一石二鸟,比那父子的手法,轻松有利多了。 要救出琳香,不难,他还得借机利用一番。 带我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地方,还没有进去,就先闻到了清香之味,是那水仙花的清新。 一转弯,眼前蓦然开朗起来,一汪弯弯的清泉,不知从何而来,往哪里而去,清澈见底,水下的鹅卵石圆润透剔,就你是宝石一样,能让泉水生辉。 再往上,摆满了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兰花,还有水仙花。 水仙黄白相艳,绿叶妆点,兰色粉嫩如霞,圆叶轻舞。 真美啊,仿若置身在春花灿烂之际一样,入鼻,尽是馥郁的花香之味。 有着水仙的清香,然就就是兰花的雅香。 这是一个清静的世界一样,只会让人看到花,还是花。 粉嫩嫩的颜色,让心情也变得明快起来。 他真的好有心思,知道我喜欢花,就找来这些讨我欢心。 那么,他要的是什么呢? 他如今的地位,多少人得匍匐在他的脚下。我能带给他的,并不多了。皇上自以为聪明,以我为饵,但是在我看来,南宫竹早把一切,都算计在眼里了。 “很美。”我轻声地说:“闻着让满腹的秽气,也消弥了大半了。”“喜欢吗?”他轻笑了下,眸子里的冷气去了几分。 “喜欢。”我答得有些无奈。 南宫竹,我尽量要学会在你的面前,不显示我的情绪,你太聪明了,你会把我的心思都看透,所以,你总是让我走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折下了一板兰花,半花的粉兰带着香气,就cha上了我的发鬓:“很适合你,青蕾,兰花很高雅,很素美。” 他真会讨好于我啊,花的心思不少,我对他比青商还重要吗?我岂会是兰呢?兰能从污泥中,开出素净雅美的花朵来,而我,不会是这花,任你折来便折来。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用午膳了。”“我送你回去。”他又来牵我的手。 我挣扎了下,任他牵着。 救出琳香,她要恨我是她的事,人的心里,不想面对一些困境,总会找些东西来让自已有个目标。 如果恨让她还活着,我还有点用处吧。 我总是觉得,是我欠她们的。 不管是不是命中注定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发生的,亏欠的心理,却一直都有。 琳香,你有你父亲疼爱你,真好啊,我真的好羡慕你。 我也很钦佩都王爷,我不会让他的女儿流落到边关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还和以前一样任性,就连我也是保你不住的。 琳香除了性子不太好,有些高傲,她并没有什么错,不该让她陷在南宫竹污黑的手段里。 最终,他还会用琳香来牵缺于我。 我要顾虑的东西,还很多。 南宫竹也别想独大,如果真的独大,那不就成了顾庭君第二了。 死的第一个人,是皇上,然后会是青商。 越是看不清楚一个人,就越是要知道,他野心很大。 南宫竹,你想要的,大抵就是江山了。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来欺负青商的,我失去了很多的东西,我不想没有青商。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弟弟,可是他软软地唤我一声姐姐,我就会将他保护在风雨之外。 更新了,收藏下哦,呵呵。 第四十二章:暗博怜惜 宫里的人,一个都不可kao。 都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不必猜想,也有些是带着别有用心的。 一些事,焉能让她们去做。 我只能自已去接近南宫竹,没有拒绝他的追求。 我经常去尚书院,陪着青商念书,或者在那里看看书,一直呆到晚上才会回来。 全宫的人,都知道我和南宫竹是有些情份的。 我安份守已,让别人都把我看轻,认为我是一个文静内向,不多话的帝姬。 其实,我是安静地在观察着南宫竹网罗的人。 皇上曾经食客三千,川流不息。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怕这些样的事,再会重来,勒令南宫竹住在宫里。 司马政在兵营里,而司马聪,看似是来担此重任,在宫里好得到皇上的赏识,取得帝姬。实则是皇上留在宫里,好用来牵制司马政的棋子。 我发现,以前我的真的很好天真,好傻啊。 总是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好人。 实话也有说,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生活和际遇,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执着的想法。 傍晚时分,南宫竹依然送我回宫,轻松地说着说:“青蕾,过二天,琳香就可以出来了。”“嗯。”我轻应着上了玉阶层。对他的话,并没有太放在心里。 他答应做到的事,他会做到的,他有这么一个能力。 他不向我炫耀,他只是等着我接近他。 “司马兄。”他突然扭回头去,扬声地叫着。 我转过身一看,一身玄色衣服的司马聪正站在那玉阶栏下面。 他满脸都是失望,眼底下压着一些火焰,虽然他不甘,但是他的火气,还是不敢冲着我来出的。 他站在那高栏之处,我站在高栏之上,彼此互看着。 他紧紧地握着那栏,五指的关节泛白,浑身的戾气顿生。 我咬着唇,可怜楚楚地看着他。 南宫竹就站在我的身后,笑容满面地说:“司马兄,今儿个真是早,不知你到帝姬宫来,可有事?” “青蕾帝姬。”他低哑地叫我。 我微微地转过脸,似心里难受一样,点了点头。 他抬头仰视着我:“青蕾帝姬,属下能与你说些话吗?” 我看着南宫竹,似乎需要得到他的允许一样。 南宫竹一手牵起我的手,冷然地说:“司马少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再说天色已晚,帝姬需要休息。” “没事。”他嘴角抽搐了下。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会在南宫竹的面前认输什么的。就算有什么事,他也万不会在南宫竹的面前说的。 南宫竹也没有多留一会,带着我进宫。 我转回头,看了司马聪一眼,跨进那高高的门坎,宫女已经在张罗着晚膳了。一连串的洗手,净口之事下来,才能用膳。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和往日一样,留久一些,吃过就匆匆地回去了。 黑夜里,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冷雨,帝姬宫里点起了许多的火炉,驱走这冷雨带来的冷意,室内暖融啧的,倒不似冬天了。 我披上厚衣服,开了门出去。 雨冷让宫里,越发的冷了,红红的灯笼,在这冷气之中,变得有些狼狈,好些都给风吹熄了,摇来晃去的,光影不断地在飘移。 这外面的冷风雨,吹打在脸上,有些刺骨一般的痛疼感。 顺着那宫廊一起走,玉栏二边,已让雨浸得微湿。 司马聪就站在宫廊的那一端,看到我来了,他快步地朝我走过来。 “青蕾帝姬,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威胁你?”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把自已经的怀疑说了出来。 他真是藏不住事,这般直接地就说出来了,他怎么会是南宫竹的对手呢? 我长叹一口气,低下头看着鞋尖,轻轻地说:“你不要问了,总之,我对不起你,我其实是想去学骑马的。” 他俊脸马上变得恼怒:“我就知道他对你耍手段,你不要怕,青蕾,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在边关的时候,我曾一人杀了二个大辽的大将,连三招都不用,当场就把辽人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去。” 那事,我听说过,不过最后面那一句,倒是太奈张了。 司马聪也就是因为那一战而成名的,他真的好厉害。 但是将军,能有几个是为战而死的,精于武,则会略粗于心。 多少名人战将,都是不明不白,死得其冤。 “我真佩服你。”这一句说的是实话,抬头正视着他:“可是宫里有很多的事,不是由得我说的。” “我知道,那南宫竹,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青蕾你想想,他能把千丝丢弃,再带人去杀她,你说这样的男人,于情于理,就是假情假意。” 我轻笑,倚在玉栏边:“我知道的,可是他不是一般的人,他贵为北皇的驸马,但是他现在还能在天商移住文相之位,岂是泛泛之人。只怕我自已没有本事,不能自已决定自已的人生。” 他眼里升起了一丝的英雄气概,走近我,慎重地说:“青蕾,把你的难处,都告诉我。”我叹口气,淡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拢紧眉头:“你不相信我?还是认为我没有这个本事?”“不是的,我是不想让你和南宫少傅之间,产生什么嫌隙。” 他轻挑地一笑:“你认为我和他,会友好地握手吗?青蕾,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的。” 那是,一山不容二虎。 垂着眉,看着淡红色的灯笼光华照得一地朦胧,好是迷蒙的冷雨之夜啊。 “司马少将,南宫竹手下有个很厉害的武士,想要娶我的一个朋友,可是我那朋友,不想嫁。”想要他相信我是有内情的,那么,我得让他做一些事。 司马聪不是南宫竹,他的心思,不会转弯那么多。 他果然神色都带着一些自傲:“定是那叫方艺的吧,南宫竹还去跟御吏大夫商量着,让御吏大夫在皇上的面前推荐方艺到西北边关去。他岂知,那御使大夫与我司马家的关系,岂是一般。” “能帮我吗?”我恳切地看着他。 他拍拍心头,爽快地说:“当然能了,他不会到边关去的。” 他没有说为什么,他也要做什么,但是他眼里的杀气顿起,让我知道那个人是活不久的了。 死人是不会做一个主将到边关去的。 我或许,正一步步踏入这污黑之中去。这件事,岂是为了琳香,而是为了不让南宫竹的势力仗大。 他扬衣宽大的衣袍,给我挡着上方的寒风雨,送我回去。 我低下头静静地走,不想告诉自已,不要伤害人。 我想与影在一起,那势必得先削弱了南宫竹的力量,这样他才不能管制得住影。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自私的东西。 更新了,呵呵,收藏个啊,谢谢了。 第四十三章:青商之心 琳香出来了,我以为她还会恼恨我,那么我只能把她送出宫去,托给影了。 可是她却跪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磕着头。 我暗想,琳香真的懂事了。 “还请帝姬收留。”她哀求着:“琳香愿意做牛做马来侍候帝姬,只要帝姬能保我活下去。”我忍不住地有些悲哀,琳香什么时候对生活,这样认命过呢? 她又还沙哑地说:“琳香现在是孤苦伶仃的一孤女,父亲让琳香,一定要活下去,还请帝姬看在父亲的薄脸上,留琳香在帝姬的身边,为奴为婢。”我鼻子一酸,那个高风亮节,一身英气的都王爷为了他的女儿,去了。 身上的血债,又多回了一笔。 看着瘦削带着颤抖的琳香,她真的好幸福,凡事有父亲为她指点好。 都王爷知道,现在只有留在我的身边,琳香才能平平安安的。 但是她对我的恨,岂会消失呢?如今卑躬屈膝的,也不是为了活命。 人有心的时候,什么事都可以做到的。 好吧,恨我的人,多一个也不多。 都王爷是我敬佩的人,是他所托,我就尽量能做到。 亲自去扶起她,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轻扯了一抹笑:“琳香,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吧!我们以姐妹相称便是。”她大惊,还复跪了下去:“谢谢帝姬能收留琳香,但是琳香万万不能和帝姬称姐妹,帝姬的身份何等高贵,岂是我能高攀得上的。”心中有些空虚虚的酸涩,还是笑笑:“那你起来吧,以后我的生活,都交给你。”即然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信得过的。 琳香恨我,那么有些东西,有些目的,我和她是可以一样的。 她抬头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眼里写满了担心。 我笑笑:“有什么你就说吧。” “奴婢斗胆,求帝姬一件事,奴婢不想嫁人。”料必她已经知道了,南宫竹的算盘打得很响。 我也不想琳香能嫁给方艺,这样他会用琳香来威胁到我的。 垂下眸子,我掩住眼里的一些狠意:“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必是好消息。 “奴婢谢谢帝姬。”她给我重重地磕了二个响头。 扶她起来,我压低声音说:“琳香,希望你能理解你父亲的话。” 都王爷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他能看到南宫竹的野心。 他让琳香留在我的身边,也是为了她能活下去,为了她好。 所以,他会要求琳香不能恨我,至少现在不是好时机。 她如若蚊纳地说:“琳香知道,琳香会把父亲的话,记得一清二楚的。” “下去吧。”我真的好羡慕她啊。 宫女带她下去换了宫装来,往日里是高贵的郡主,现在只是一个奴婢。 但是命运是很无情的,她要想活下去,她得适应。 她也没有让我失望,毕恭毕敬在宫里做得很好。 把我的寝室,抹得一尘不染的,大冷天的,双后冻得通红了,也不吭一声,更不会偷偷地到炉火里烤一会。以往的种种盛气凌人,收敛得干干净净。 我翻着书,托着腮有些无奈地笑,琳香多恨我啊,用着这些意志,她会活得很好的。 “姐姐。”青商又跑了进来,满眼都是灿烂的笑意:“姐姐,我来学棋子了。” 宫女识趣地,都退了下去。 我抱住冲上来的小身子,握着他冷冷的手:“也不带个暖炉。”“不要嘛,姐姐快出来,外面下雨了,我们还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 就在帝姬宫的前面,就积满了厚厚的白雪。今天的冬天,凭地雪大,如果是以前,表哥一准很开心的来叫我们去堆雪人。 冷寒之处的表哥,可过得好,我的一句请求,让他连命都不顾了。 还有影,这么冷的天,可有人为他煮一口热汤喝。 青商玩得很高兴,一会儿就堆了一个雪人了:“姐姐,好看吗?” “好看。”我点点头。 他笑得格外的开心:“姐姐你看到它的嘴巴,笑得大大的,青商也要姐姐这么开心嘛?” 小东西,真会逗我开心。 蹲在他的面前:“青商啊,姐姐也想。可是雪人是雪人,世上人的,永远不可能有那么纯洁的。”“为什么啊,姐姐?”他眨着眼睛问。 我笑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青商长大了,要让姐姐住回我们以前的家里去,这样姐姐就会开心了。” 年幼真好,可以想得很简单。 他以为我不太喜欢这里,他怕我又离开,所以总是来陪着我玩。 这贴心的弟弟啊,是我要呵护的人。 皇上有意无意地也透lou了,我是姐姐,我得站在青商的前面,挡着所有的东西。 “姐姐,闭上眼睛哦。”他调皮地叫着。 我闭上眼睛,听到了宫女的脚步声。 一会儿,青商的小手就在我的脖子上动,一串冰凉的珠子,就吊在我的脖子上。 “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好看吗?” 我低头一看,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洁净珍珠挂在我的脖子上。 他又甜甜地笑:“姐姐,今天是你的生辰啊,这珍珠真好看,姐姐更好看。” 真是的,他想让我哭了。 紧紧地抱着他:“青商啊青商。”为什么只有你记着今天是我的生辰呢? “姐姐喜不喜欢?”他还在问着:“如果不喜欢,青商就给姐姐串粉红色的,可是我觉得白色的更好看,像姐姐一样。” 酸酸的泪,盈满了腔,我忍不住在他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亲:“谢谢青商,姐姐可喜欢了。”紧紧地捂在心口,酸酸暖暖的东西,从珠子里通透到了每一寸的肌肤,心里也被薰得如水一般的软。 以为自已被父亲抛弃,以为亲情远离我,青商一颗赤子之心,让我还看到了明媚的阳光。 风吹起雪花,我挡在他的身前,听着他咳嗽了几声。有些担心地说:“青商,进屋子去,暖和一点,这里太冷了。” “不嘛。”他软软地撒娇:“太傅难得让我出来玩,就让我玩会吧。”敌不过他的撒娇,我有些无奈:“只能玩一会。”他兴奋地在雪地里跳着,像是个好奇的孩子一样,这颗树摇几下,那颗树又摇几下。 摇得碎雪粉飞,雪纱幕一般的美。 怎么也敌不过,他对我纯真一笑的美。 第四十四章:刺客之事 夜里总是睡不着,摸着影送给我的竹萧,我好想吹响萧,吹散乱的冷乱,可是我怕这夜太冷清,声音太响亮,让他以为我有什么事。 他要是冒险而进宫,可不好。 只能手里捂着,感受着那暖热的触感,隐忍着心中一份丝丝牵引住的感情。 眼皮一个劲地跳,像是要出什么事一样。 到天快亮,才沉沉入睡。 但是一大早,琳香就来侍候我起床。 我睁开疲惫的眸子:“琳香,不必这么早,反正起来也无事做。”时间多得太空虚了。 她轻步走近我的床塌,低语:“帝姬,奴婢是有一事想要告诉帝姬,昨天晚上,有刺客刺杀太子。”“啊。”我惊讶得坐了起来,吓得一身紧张,睡意全消:“怎么回事?” 琳香轻声地又说:“昨天半夜,有刺客入宫,闹到了快天亮才睡。” 我急急地下床,边穿鞋子边问:“青商呢,有没有什么事?” “不知道,贵妃宫里把守得很严,奴婢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就不会没有消息了。” 琳香说得也对,但是我很担心这么一个弟弟。 轻声地说:“皇上过去看了没有?” “不曾。”她轻吐出二个字。 想来林贵妃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了,这真是奇怪,林贵妃向来是一点事,都紧张兮兮的巴不得大家都知道的。 昨夜的刺客,是冲着青商来的,她怎么没动静呢。 琳香侍候我梳洗过后,连早饭也没有吃,带着几个宫女就到贵妃宫里去。 进了宫觉得很静,看似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但还能感觉得出,这里守卫很森严,有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满宫里的**还是灼灼然地开着,美得刺眼,冷香袭人。 但是细看,在那繁花之中,还有着被踩折的**,硬生生地,就只剩下光枝儿,厚雪之中还有着凌乱的脚步印子。 宫女迎上来,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帝姬千岁。”“不必多礼,林贵妃呢?”我轻声地问她们。 二人应声说:“回帝姬话,贵妃娘娘还未醒来。” 我正想说,那我去看看青商。 但听宫殿里的门,咦的一声就开了,朱红色的宫门边,站着林贵妃微微发福的身子,艳美的脸上神色苍白,眼珠子黯然失色,满头的秀发也有些凌乱。她微挡着红唇,打个呵欠才说:“帝姬可来得真早啊,有事吗?” “贵妃娘娘早安。”我点头行礼:“听说昨天夜里,贵妃宫里出了些事,不知贵妃是否惊吓到,也想过来看看青商。”“没事,只是几只小猫闹叫了一晚上,昨晚的刺客,只是个小贼。” 我点头,放下一颗吊着的心:“没事就好,青商呢,我去看看他。” 她一听,眼神有些闪烁着,急急地说:“他还在睡,帝姬你先回去吧,他很累,让他多睡一会。” 这般说话,我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告别了她就回到宫里,一颗心,终是放不下来。 第二天,第三天,青商都没有去尚书院。 我心里越发的奇怪,再来到贵妃宫,林贵妃让宫女打发我回去。 说青商是有些伤风感冒,身体不舒服,现在不能见客,怕是将风寒传染于我,等他好了,让我再来见他。 我莫名,这林贵妃在干什么?就连南宫竹连青商不去学习,也不闻不问的。 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林贵妃还没有让皇上知道,连御医,也没有传。 就快过年了,天气越发的冷。 天地之间,就是一片无垠的雪白,但愿青商的风寒,能早点好起来。那天我不该由着他玩那么久的。 披上厚厚的狐裘大衣,挡去风雪,带着宫女抱着好些开得正香的红梅往宫里走。 马车从宫门处进来,厚重的黑帘挡着马车里的人。 快过年了,宫里总是人进进出出的,我有些羡慕地看着出去的人,如果在过年的那一天,我也可以出去,那多好。 进出盘查得很严格,南宫竹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青蕾。”南宫竹从一边走了过来。厚重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结实了一些。欺霜赛雪的俊颜,一点也不比冰雪失色。 他笑着走近我:“老远就看到你来了。”他站在这里,是等我吗?倒是不像。 马车隔开我与他,但是沉重的黑帘一开,雪亮的光芒带着杀气,凌利地就往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我吓了一着,还是冷静地一退。 他的剑好快,我虽然反应得快没有伤到,但是一束青丝,却落了下来,吓得我一身冷汗。 琳香将我用力一扯到她的后面,用身体挡着我:“休想伤帝姬。” 一身公公打扮的男人,阴厉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都给我死。” 剑很快,琳香却不避不让,要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怕,因为……南宫竹在。 没逃,也想试他。 果然,莫名而来的雪团,打偏了那公公的剑,从我和琳香的脖子边偏过。 南宫竹的剑气如虹一般,盛气凌人的袭向公公的后面。 他转过身去,与南宫竹缠斗。 我淡定地看着,南宫竹真的好身手啊,看似平凡,甚至有些笨拙的身后,但是却让那公公近身不得。 影告诉我,一个高手的剑气是很凌人的。不管他出什么招,不管他快还是慢,但是不变中,带着万变。 南宫竹啊,我从来不敢小看你,你果然如此的厉害,那天晚上到影他娘的住处,是你吗? 黑衣人根本就没有胜算的机会,御林军一拥而上,南宫竹大声地叫着:“抓活的,看看是谁想要害帝姬。”琳香喘息着:“帝姬,我们还是走吧,回到宫里安全一些。”“没有结束呢?”我淡声地说着。南宫竹站在这里,岂会那么巧的事。 只听到有人高呼:“南宫少傅,他吞毒自尽了。” “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用什么进来的?”他走过来,细细地瞧我一会看我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青蕾,吓着没有,这里近宫门口,总是有些人想要混进来,以后小心些,别kao近这里。” 我长吁一口气:“倒时真吓了我一跳,幸得南宫少傅在。” 跟他说话,我要学会虚伪。 一会儿,御林军来报,呈上一块腰牌,一面刻着一朵**,另一面则写着一个贵字。 是林贵妃派来杀我的吗?怎么可能呢。 我笑,抬起眸子看着南宫竹:“外面的人恨我也就罢了,倒也还想这样来挑拔,真是可笑的行为。” 他却意味深长地说:“青蕾,你觉得这是圈套吗?林贵妃,迟早杀你。”“南宫太傅真会开玩笑,这样的话,青蕾不爱听。”我将腰牌还给他:“麻烦你让刑部的人好好查查,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抱着梅花还淡定地走,刺杀对于我来说,已经引不起什么起伏的心情了。 快到帝姬宫的时候,我说:“琳香,一会挑些好看的梅花,陪我送到贵妃宫里去,看看青商是否好些了。” 琳香却是轻声地说:“帝姬还是防着点林贵妃。” 我讶然地看着她:“琳香,难道你也怀疑是林贵妃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帝姬小心一些。”原来,她也相信南宫竹的话,而我,却总是不相信自已身边的亲人,会害我自已。 父亲的利用,让我知道亲情的薄弱,于是剩下的我努力去爱。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林贵妃想要杀我,我的存在,对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 我们是可以并存,不会对立的。 我叹口气问:“琳香,我是不是,很坏?”以至于,人人都不容我。 她沉默,一直一直没有说话。 收藏收藏了,拜谢大大们对传说的支持。 第四十五章:虚伪男女 我还是坐等着,没有去找青商里,或者我的不急,倒是让林贵妃心急了,让人过来请我去贵妃宫里。 林贵妃想要做一个香囊,说我做得她特别的喜欢。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了贵妃宫,宫纱垂下,盆火烧得旺旺的,除下了厚重的衣服,也没有觉得冷。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我过来,都说是她要杀我。我隐约地感觉到,这些事都和青商有关。 林贵妃一身素净的衣服,坐在软椅上,一头的青丝梳得光亮,脸色有些花白和焦黄,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变得混浊。 她是心里藏着事情,我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她,只是把她定位在小妾的位置上,甚至我还是有些看不起她的。 因为她的到来,让我娘很不开心,而我也坚持着一种执念,宁不嫁不为妾。 原来对她,是很陌生的,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扯起些笑:“就快过年了,帝姬和南宫少傅之事,皇上可有提?” 我绣着凤凰绣囊,轻淡地说:“还没。”“倒是,你父皇最近都很忙,进宫之后,也不曾到过这里,帝姬,你可知你父皇是否纳了新人?”她问得有些可怜楚楚。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事轮不到我来过问,也没有人会告诉我。 宫女送上茶,轻巧地放在棕色的小桌子上,清香的气息让我精神一震,忍不住说:“好香的茶。” “是今早上,让宫女去取梅花瓣上的雪水来享煮的茶。”林贵妃放下绣囊,优雅地喝了一口。 “贵妃娘娘今日让青蕾来,不会是想要做香囊和喝茶的,我想问贵妃娘娘,青商是否真的安好,是否真的风寒?”我逼视着她。 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神逼开我:“青商好好的。”“是吗?那最好是如此,贵妃娘娘要知道过二天就要过年了,皇会祭祀先祖,青商是务必要去的。”我不心急,她会心急。 如果真的很好,就不怕出来见人了。 我也担心着青商,心急见不了他,就等着,看谁先等不住。 她放下茶,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祈求地看着我:“青蕾,你还疼爱你弟弟吗?最后见你那一天,他很兴奋的来告诉我,是你的生辰,让他去跟你玩会……。” 我打断她:“青商是我弟弟,我很疼爱他。”不必说太多的东西。 不管她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要我帮,我都会帮。 就因为青商是我最疼爱的亲人,不要把纯真的他,扯起污黑的争斗中来。 林贵妃有着秘密,我只是在等她说而已。 “青商他中了一种蛊,我不想告诉你父皇让他担心,我也让人出去找了一些解蛊之人,可是南宫竹暗里杀了几个,现在是栏得紧,不让进宫,青商再不救就来不甩了。”她捂着嘴,有些忍不住地呜咽,眼里有些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个软弱的母亲,一个女人再高的位置,但没有权势,就连自已的孩子想救也救不了。 我的父亲是最不相信江湖术士的,要是林贵妃提了出来,他更会大怒,断然不许任何人进出。 青商刚下来就很虚弱,林贵妃可跟着不少人学医学药补之类的,几年下来,如果小症状,也难不倒她。 “我能帮你什么?”我将绣帕给她擦泪。 “如今,还剩下二天,青蕾,你得帮我想法子让蛊师入宫。”她捉起我的手,急切地说:“青蕾,我请你现在过去拖住南宫竹,只有你,才能帮我。”我爽快地说:“行。” 她眼里满满都是感激之情,红唇嗫嗫想要说什么,我笑笑:“希望青商快点好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也不必说。”在势力当头,务必要齐心合力。 南宫竹想离间我与林贵妃,那天晚上的刺客,倒也不知是不是他。 如果除掉了青商,皇上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成为我驸马的人,或者可以成为帝王之选。 他可不是一个心善的主啊,我眸色沉冷地往尚书院而去。 在南宫竹的眼里,我是至上重要的,他想要得到最高的权势,我是他的踏脚之石。 那般聪明的人,早就看到北皇无能,还有我父亲权倾朝野的权务,揽权夺位的野心,他自愿成为父亲手下的人。 他能自由的出入顾府,我是一个泄世不深的女孩,对爱情有着美好的幻想,父亲把他介绍给我,他翩翩风采,才名动天下,如何不叫我有点倾心呢?他又太自大了,经过千丝之后,他以为他悉心来追求我,我会抛开成见会和他在一起,毕竟他是有自信的,他有着俊秀容貌,过人才华。是每个女子心目最佳的那一位。 进了尚书院,看那枫树,空空如也。满树的飒红还是敌不过霜雪来欺,光丫丫的枝干上,尽是些积雪,几猛一吹,呼呼而落。 他正好出来,看到我进来,眼前一亮:“青蕾。” 我平静地走到他的面前:“你要出去吗?” “正是,一起出去走走?”他温熙的笑容,夹着一些欣喜。 我摇摇头,轻叹地说:“不了,我是想问你些事,进去再说吧。”他很习惯地抓起我的手:“到里面去,这里冷。” 轻上了玉阶,他柔声地说:“青蕾,这么冷的天,你差人过来,我去找你便是了?你手都冻得冷冰冰的。”“我担心青商的事,他好几天没有来学习了,你不担心吗?”我忧虑重重地看着他的眸子。 他轻叹,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眼里光华:“我亦担心,但是贵妃娘娘不让我过问,我一个小小的太傅,如何能说,皇上最近又一直在忙碌,这些事,他也没空多理。” 都说他忙,我倒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现在青商王朝也慢慢地上了轨道,他在忙什么呢?忙得就连青商的事也不管了。 坐在暖椅上,他倒了一杯暖茶给我。 我双手捂着,看着半开的窗,那洁白的雪好是刺人:“我好担心青商,但是贵妃娘娘不让我去看。” “今天贵妃不是宣你去了吗?”他似轻淡地说着。 我点点头:“是的,我正是从她那里过来,她跟我隐隐约约地提起刺客的事,用意是告诉我,那事是与她无关的,不须闹大。” 南宫竹坐了一会,似乎很耐不住一样。 看看窗外,有些心急。 我长叹一下,手里握着茶,与他并排坐着,kao得很近,心与他却离得很远。 他初初故意引我动情,现在也是假心假意要与我一起。 一咬牙,将头轻放在他的肩上,引得他身子一凛,僵硬地任我kao着。 轻叹地说:“好累,如果我不是帝姬多好,我就能过得很开心。”这样,他们就不会利用我,就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南宫竹轻拍我的肩:“别说这些傻话,帝姬是尊贵无比的,万不能是任何女子能当。” 我闭上眼睛,微喘息着:“可是,我好累。” 似睡非睡,只是想这样来留下他,好让林贵妃安排的人能顺利地进来。 kao在他的肩上,似放松,一颗心却也是紧绷的。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微侧着头打量着我。 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香味,很干净,是那罂栗花的味道一样,能迷醉人。 这就是我以后要嫁的人吗?他慎密心思,无所不用。 我甘心吗?我不甘心嫁给他的。 “过年的那一天,你能带我出去玩吗?我还是好喜欢那种感觉,夹在人流之中,感受着高兴还有喜庆,告别我今年的种种。” 他抬起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我缩了缩,任他的手抚着我的眉,轻声地说:“你有着一双傲然的眉,倔强的心,明年我们便成亲吧。” 眼睛闭得更紧了:“你会一直这样喜欢我吗?” “会。” 我笑,唇角上弯,淡淡地嘲笑。 原来我与他说谎已经到了这般自然的地步。 第四十六章:血的祭拜 过年的那一天,白雪初融,阳光如箭般的刺人。 梅花吐lou着艳红的花瓣,阵阵的清香扑鼻而来。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祭坛,往下一直是红毯铺展,铁甲御林军就守在二边,居高临下而望去,白雪印红梅,一路生香,一路威武。 皇上身着金黄色的龙袍,珞珠垂在眼睑前,手牵着一个白衣女子而来。 公公宫女不能走红毛,匆匆地,跑在二边,一路排站着直到祭坛。 我好久没有见他了,站在高台上看他,觉得他消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但是精神还不错,微带着笑意。手里牵着一个纤弱无比的女子,赫然就是建陵王的柳妃娘娘。 她透明如玉的脸庞,满是迷离而又羞涩的美,细致的五官,被妆扮得很是清丽,纤纤素手就在皇上的手里。 我惊讶地看着,抓紧了青商的手。我们等在这里那么久,原来不是皇上一个人来的。 上台阶的时候,皇上转过头去看柳妃,那柔和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关心,轻扶她上台阶。 不言而溢的关怀,我从来没有看过。 原来他也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他对娘,对林贵妃,一向都是平淡如水,无声无色,我以为他性子就是这般的平静。 他看着柳妃,眼里的依恋还有喜悦,怎么藏也藏不住。 我紧紧地捏着拳头,心里很是悲愤。 原来,他一直都不爱我的娘,可是为什么要娶我的娘呢?他利用我的娘,青云直上,但是他心里爱的,却是久居深宫的柳妃。 我为我娘鸣不平啊,一个才情绝世的女子,一个一心只爱他的女子,一个为了他让刺客杀死的女子,娘叫我不恨,不要恨。 可是我满身,都涨满了仇恨的火焰。 是因为柳妃吗?所以,他篡权夺位,他利用自已的女儿?我不知道,我不要这样有恨。 那一张脸kao近了,如此的熟悉,如此的陌生,那是娘临死都守护着的人,他却守护着一个娇弱如柳的女子。 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柳妃娇柔的身子,微微地颠了一下。 他赶紧伸手去抱住她的腰,柳妃看着他,轻轻地一笑。 眸子带着羞喜,像是初开的梅花一般,含风而又怯,又轻轻而展开自已的美丽。 “姐姐。”青商轻声地叫我。 收回愤怒的灵魂,低头看着青商黑白分明的眼里有些痛,看着被我捏得发痛的小手,有些抱歉。 轻轻地给他吹了下小手,又揉搓了会。 青商的病,好得很快,但是身子还很虚,一看到我,就甩开奶娘的手,跑到我身边来站着。 我回避着南宫竹的眼光,有些心虚。 父亲一上了高台,扶着柳妃转身朝下。 下面的文武百官,跪了下去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一手微扬开。 我紧闭着唇,看着他另一只手与柳妃双手相扣着。 他们之前,爱情浓浓,情深意重。 他们之间,不顾别人,踩着血腥,踩着感情,一路而上,终而牵在一起。父亲喜悦的说话,一番壮声激言,一番的繁荣昌盛假话说下来,最后才说:“朕居位于高上,而今四海平安,百姓安居乐业,朕也甚是安心。而今朕更想兴天下,强天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柳絮深得朕之心,温柔婉约……” 我侧眼看林贵妃,眼里带着一些苍白的笑意。 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得出,父亲是想立站在他身边的柳妃为后。 带着她出现,带着她上祭台,与她十指相扣,言笑传情,一番话说下来,已经谈到了重要的点子上。 “朕打算立柳絮为为后,柳絮是朕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只有她才能与朕携手……”他宠溺地看着柳妃。 这一瞬间,我听不到任何地声音,我只知道愤怒将我淹没了,谁也不能夺了我娘的位置。 这柳妃,还是娘的表姐,居然可以这样子,来争属于我娘的。 柳妃的小手,将那只大手握得更紧,柔情万千地看着他。 我不知不觉地我走了出来,轻拍柳妃的肩胛骨。 她回过头来,我狠狠地,就甩了她一巴掌。 如此的清脆,打得我手掌手都发麻了,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父亲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冷恨地看着他们。 我看着柳妃透净的脸上,浮起了红印了。 我冷若冰霜地说:“凭你也配么?一个前朝的妃子,建陵皇上死了,你理应当陪葬。我娘一个尚书小姐,收留一个落魄秀才,助他青云直上,为他而死,我父亲利用我做棋子,篡权夺位,我和我娘的一家,都让你们踩在脚底下成为垫子。而你,柳妃,千丝喊你为母妃,敬你为亲娘,她父皇死了,她让天商皇朝的皇上逼走了,生死未卜,而建陵皇叫你爱妃,宠爱你,呵扩你。如今你还牵着天商皇上的手,你却还厚颜活在天商皇上的怀里,享受于这一份血腥之中的爱,你能安心吗?……。” 啪,重重的一声,打在我的脸上,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痛着。 我吐出一口血,看着父亲那扭曲变形的脸。不管我是死是活,我不管。我愤恨于他对我娘的不忠不义不爱,不爱,为什么要娶她,让她一辈子,都过得这么的沉郁,她一直自已骗自已,说你是爱他的,可是你说,你最爱的是柳妃,我娘是什么?算是什么啊? 我无声地吼叫着,为了一个柳妃,他害了我娘一辈了,他又扯我出来当棋子利用。 心里有着撕裂一般的痛意,布满了恨的眼睛,无惧到刀光剑影:“你们都是天下最卑鄙的人,你们踩着这么多上来,还能过得如此的如意,皇后这个词,柳妃,你承担得起吗?死了多少人的,全算在我的头上,他有今天,是否是你一路扶上来的,你能为了一个男人,就算是让刺客杀死,也不吐半点风声吗?他的命,是我娘用命换来的。我不为我娘争什么位,她什么也不要,她说我父亲是爱她的,叫我不要恨,可我现在觉得我娘好笨啊,我好恨好恨啊。”泪泊泊,带着我的愤恨,发泄了出来。 我总以为,我会放开的。 原来藏在心里的恨,越是压抑,越是深。 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将这深藏不可触摸的恨,全爆发了。 她听了我的话,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我放肆又不屑地看着他们笑,好一对狗男女。 这样的爱,他们是否真的爱得安心,食得安寝。 又一巴掌,打得我倒在地上,后面的侍卫冲上来,将我按在地上。 冰冷的雪,擦在我火热的脸颊上,冰火本来不共存,如今我却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火辣辣的脸,没有我心里的怒火那么急,那么狂。冰冷的碎雪,哪里及得我心里对他的冷恨。 我还恣意地狂笑:“一对最无耻的男女。” 他说:“把这不屑女抓下去……。” “皇上。”南宫竹急急地跪了下去。 叫什么,还想求什么,父女之情,早就没有了。 我是他眼中钉,肉中刺,眼里的泪水,是屈辱的,泊泊地流出来,竟然冷若冰霜得让冰雪都动容。 “皇上三思。”南宫竹恳切地请求着:“青蕾是一时糊涂。” “我不糊涂。”一张口,泪水就流进了我的嘴里,冰冷冷的:“我娘是瞎了眼,害了自已的一生,赔了自已的性命,连自已的女儿也搭上。如果再可以从头,我宁愿我娘不去可怜那饿得奄奄一息,全身是伤的无耻之人。” 他重重地一脚踢在我的脸上,我丝毫的不眨眼,他鞋上的玉尖割破了我的额头,流出一鲜血,模糊了我的眼睛。 这是做错事,付出的代价,娘,你不该救他的。 看着啊,这样的负心无情无义的男人,这样对你的女儿,为了一个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 她流着泪水,拉住了暴怒的皇上,苍白的脸密布着哀求与痛苦:“庭君,不要这样对她。”她扑跌过来,用洁白的袖子擦我满脸的雪。 侍卫放开我的脸,让我得以抬起头来。 含着嘴里满是愤怒的鲜血,朝她的脸上喷过去,愤恨地叫:“你也配碰我一点,我娘与你姐妹相称,你也醒动我一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说着,头使劲地想往她撞去,侍卫怕我伤到娇弱的她,将我按在雪地上按得死死的,不让我能动上半分。 她扑在雪地上,呜咽地哭着。 他过来,愤怒地拔出了剑对着我。 我笑,我的双眼流过鲜血,很痛很痛,我还是不惧不屈地对着他笑。 你杀了我啊,从此我也不必再有什么伤痛了。 “皇上请三思啊,青蕾是你的女儿。”南宫竹急急地说。 众人看得都退后几步,惧怕这杀气腾腾的怒火。 他的剑尖在颤抖,我挑挑眉:“不敢杀我了吗?顾庭君,你害了不少人,也不差这一剑了。” “不要啊,皇上。”柳妃跪着抓住他的剑。 白嫩的手指上,滑下了鲜艳的血。 顺着眼尖,流在雪白的薄雪之上,咬关牙,流着泪,一脸的哀求。 他全身气颤着,吞人的眸子,紧盯着我。 连死我都不怕,我又何惧于你呢? 顾庭君,我恨你,好恨好恨。 我仅守着的一些美好,全都打碎了。我笑出了很多的泪,守着娘的愿望活在这深宫重阁之中。 皇上要杀帝姬,毕竟是大事。众人都跪了下去,劝皇上三思。 我受的伤害啊,我娘的死啊,都是因为这一个柳妃。 她在为我求什么情,在那里猫哭老鼠假慈悲。 我压抑的恨,我所有的愤怒,一看到她就燃烧了起来。 我忍着痛疼地说:“柳絮,让我活着,我就要尽我的能力,杀了你。”很轻很淡的话,她听到了,她低头,肩头不停地颤抖着。 他也别开了眼,不敢看我满眼的血与泪带着恨。 他冷若冰霜无情地说:“祭拜是乃一年之运的初始,血溅祭台所之不吉利。废顾青蕾帝姬之封号,让她在这祭坛台上,三天之后,死是乃天意,活是乃天意。谁若敢再帮这贱人求情,格杀勿论。”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我。 我却笑,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他温柔地,抱起了无力哭倒在雪地上的柳妃,带着他一腔的怒火,往台下而去。 一步一步地下去,走过那似若是染满了血腥味的红毯。 他不敢再听我心里的恨,他不敢再看肖想我娘的一张脸,如今怎么的鲜血淋淋。 他顾庭君是一个懦夫,只想把不想xian起的黑幕,都掩盖下去。 我心腔中,藏着无数的恨,把所有的痛疼,都压了下去。 浓浓深深的愤慨,充斥着我的心腔。 侍卫把我绑在祭台的之上,风将我梳得整齐的发丝,也吹乱了。 青商大声哭着:“姐姐,姐姐。”奈何,他近不得我的身。林贵妃让奶娘抱着哭叫的他,走在那飞雪落梅中。 南宫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无奈地走了。 满地凌厉萧杀的雪白,我的命,旨在看天意。 我仰望着天空,大片大片的灰黑,带着越沉重的鲜红之色。 索性就闭上眼睛,任鲜血流个够。 这苍天千百年以来,看遍了人间种种的悲痛,它除了沉默,从不曾改变什么。 更新了啊,呵呵,给我收藏个啊,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七章:爱之yu其生 呆到夜里,狂墨般的重黑,压得透不过气来。 夜里的冷风卷起飞雪无边,打在脸上,像是刀子划过脸一样。 谁的哭泣声,远远地传来。 全身好冷,感觉身体似乎不是我的一般。 半夜时分,南宫竹带人来看我,却不敢放开我。 他给我喂水,我也不要,给我吃点东西,我也不要。 “你真想了结自已的性命吗?”他生气了,抓着我的下巴用着幽黑的眸子瞪着我看。 关他何事,我现在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他是我的谁,他生气与我何干。 你想让我活着,不过是我对你还有利用的可能性,不觉得你的生气,有些过份了吗? 他长长地一叹,松开我的下巴,俯身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你恨你父亲,让我帮你,但是你一定要活着。” 我放肆地笑着,不屑地看着他:“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抛弃了千丝,她也曾是你的妻子。”他摇摇头,轻叹地抚着我的脸:“青蕾啊,有时我真是看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些前情往事,只会让你很累,你要知道,做大事者就不苟小节。你可知道,为什么千丝不恨我,而恨你吗?” “我又成了你利用的棋子,不是吗?”气怒地叫着。 他一定在千丝的面前说了什么,一定在胡言乱语着心里只有我的废话。 我不会再相信他的假情假义,他以为人人都是无知的少女,可以任由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很聪明的青蕾,你没有错,你只是太相信亲人了。”他轻拍着我的肩:“想为你娘报复吗?拿起你的武器来,我一直相信女人的报复,会比男人来得更无情一点。”他在说服我吗?如今我绑在这里,吹了一日一夜的冷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却还不放过我。 如此冰冷的一个男人,我闭上眼,不想见他,冷冷地说:“滚。”他却怜悯地说:“我高贵的帝姬,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一直犯的是什么错,你自以为的坚持,会是你最破弱不能触的东西。” 他知道了什么?南宫竹的手里,究竟握着什么? 他如此大的权势,不掩饰的目的,他密谋着多少的事。 我却不想与他虚伪下去,如果活着这么痛苦,有喜欢的人,不能喜欢,有亲人,却比仇人更甚,即然谁都不想让我活,我一了之,倒也是什么事都不用去想了。 但是那触及骨子里的痛,那从前垂死挣扎的我又为什么要活着。 等一个人,太远太远了。 又听到微微的脚步声响,我以为南宫竹还不死心,又想来跟我说什么。 我冷然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是我。”低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心痛。 我睁开眸子,贪婪地看着黑暗中的影。 一身的黑衣与夜融为一体,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带着能透穿心底的心痛,轻步向我走来。 “影。”我轻叫出声,泪就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如此的想他,如此的软弱。 他走上前,深深地抱住我。 我闭上眼,此时此刻,如果是我最后的弥留之际,我真幸福,还能见到他。 好像是梦一样啊,听说人走之时,都是有回光返留之说。 不是梦,他的体温,如此的温暖,他的心跳,如鼓一般地响着。他双手捧起我的脸,湿热的吻,轻轻地吻去我额上已干涸的血迹。 心痛地说:“青蕾啊,我以为你会好好地照顾自已。”语气又一顿,无比伤痛地说:“为什么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影,活着太累了,心里好痛又好累。” “不能放弃的。”他抓住我的肩头:“听我说,青蕾,你不能放弃,你为我,也为你的……表哥,再坚持。”嘎涩地说出最后二个字,也满是艰辛。 盈满泪的眸子看着他,轻声地说:“我活得好累,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支撑自已走下去。” 他深叹口气,紧紧地连柱子一起抱着我,让我感受到他满腔的心痛与怜惜:“青蕾,还有我,我喜欢你,为我而活下去。” 活下去,就能在一起吗?多遥远的未来啊,我都不敢给他许诺什么。宫中的帝姬,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人生。 他抚着我的脸,细细地轻吻着,要我感受他的存在还有怜惜。 下面的御林军带着火把,像是蛇一样往这祭台上而来。 我沙哑地说:“影,你快走,快走。” “你不答应我,我不走。”他固执地说着,紧抱着我,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很痛快地就说:“我答应你,你快走。” “这样的答应,我不要,我要你用心来说。”他轻抚的脸,满满是叹息:“青蕾也是会骗人的。” 这坏蛋啊,为什么把我看得那么透呢? 他一指尖往自已的手腕上一弹,然后将手腕往我嘴里塞:“喝下去。” 他的鲜血,泉涌般的喷出,让我满口都是。 “喝啊,青蕾。”他焦急了:“我要你活着,我从来不知道自已要什么的。为我而活着,因为我不想这个世上没有了顾青蕾,不管她是帝姬还是乞丐,都是对我很重要的顾青蕾,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爱之欲其生。”我闭着眼,将那满口的血都喝了下去。 “来者何人?”御林军已经往祭台冲上来了,火光照亮了影的容貌,多美啊,那深情的眼里,只映着我顾青蕾一个。 我笑,轻轻地说:“我会活下去。” 他这才放心,朝我轻轻地一笑,让天地也动容的温暖:“我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想法子出宫,我很想见你。”这家伙,还给我定一个期限。 无奈地笑着看沉黑的天际,眼里湿湿的。 他也狂妄地看着台下的人,飞身而出,一个人如游龙一般,自在游走于围困之中。 身后的绳索一松,我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南宫竹。 他解开我,眼神看着远处被人追逐的影,冷若冰霜地说:“只有他,才会让你有意志吗?” 我软软地坐在雪地上,满身都是血腥之味,轻笑地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爱之欲其生,你懂吗?终其一生,你都不会了解这句话的。” 他扶起我:“我才是能与你走一起的人。” 但是你也只能一辈子得不到我的心,或许,你也不稀罕。 “向你父亲认个错。”他忽然说这么一句。 我笑:“有些东西,我很坚持的,我何错之有。”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认错的,我没有错。 “我送你回帝姬宫,皇上并不会特意要你死的。” “我知道,我一死,他如何面对天下人。” “青蕾,你还真的小,很多东西,你都想不太周全,放心吧,有我在,你是不会有事的。”他淡定地说着。 我倒是好奇了:“为什么呢?如果我杀了柳妃,你说他也不会杀我吗?” 他想了想,道:“有我在,不会。”我笑得好无力啊,南宫竹,这样的谎言你也说得出。 你以为我是想证明你的能力吗?你始终也不过是皇上养得一条狗,有一天,狗要是长牙了,他就会把有牙的狗给杀了。 你凭什么,说能保我很久的话呢?可惜啊,我一点也没有给你感动。 给收藏个嘛,呵呵,我很喜欢大家的评论啊,请多多发言。 第四十八章:他之动心 我回了帝姬宫,皇上并没有派人来追究,这是他的一个台阶下,为了他的声名,他不会真的要把我赶尽杀绝的。 这当中,还由南宫竹舌灿莲化地说了不少的好话。 一个新年,在我的愤恨里,无声地过去。 我恨这宫,恨这人,恨这父亲,恨这些无情的利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大,还是想安慰那娇弱又心里受伤的柳妃,他好几天也没有上朝。 额上的伤易好,心里的伤,却是由怨恨埋下了根,看不到的伤口,在泊泊地流着血。 何苦我的命,就如此地沉重,一个人的生命,能承载多重。 琳香上前拿走我手中的玉壶:“帝姬,该用膳了。” 回过神来一看,竹子上到处都是水。 “琳香,擦擦吧。”竟然走神了。 小桌上放着一碗冒着香甜之气的汤圆,触动心里的一句话。 今天是元宵节了,他说务必要见我一面。 搅动着汤圆,圆滚滚胖乎乎的白嫩汤圆看起来很可爱,却没有吃的胃口。 “帝姬,南宫少傅来看帝姬了。”宫女进来,轻声地禀告着。 没等我允不允许,他便进来了。 看到我在搅着汤圆,笑道:“倒忘了今日是元宵节了,青蕾,汤圆可好吃。” 我意兴缺缺地摇头,放下汤勺。 他走到我的背后,轻抚着我的肩:“青蕾,什么时候,你才会恢复。” 我闭上眼,好累啊。 他的手,轻抚上了我的额,轻轻地揉着,低声地说:“还痛吗?” 我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然后轻扯出一抹笑:“不痛了。”“你还小,总是让自已受伤。” 是啊,我不太会保护自已,可是我又不甘心啊。 软软地kao在他的身上,淡声地说:“君子,我好累啊!” 他手一怔,微微地僵硬着,只是一会儿,手指又越发轻灵地按揉着我的脑子二边。 如果放松下来,我一定会很舒服的。 惬意在他的怀抱里,什么也不用去想,他思想过人,聪明至极,会轻易地解决很多的事。 但是如果我真的放手了,我会让他吃得连骨头也没有。 我闭上眼软语:“君子,在宫里好累,好累,我想,我已经没有力气,我已经倦了。”“嫁给我,让我为你做事。”他低沉而又认真地说着。身子半蹲了下来,双眸灼灼然地看着我。 我闭紧眸子,没敢与他对视,怕他看到我眼中对他藏不住的冷恨。 “青蕾。”他温热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眉,划过我的眼皮。 心漏了一跳,我抓住他的手:“生活太沉重,我感觉不到,有什么开心。” “别这样说,青蕾,当你经过这些,你就会不怕这些。”他语气里,带着怅然的失望。 “太重了,我不想承担了。”这句话,倒是实话。 他是重重地叹气:“青蕾,我以为你很坚强,你一向也是倔强得很。” 唇微扬,淡笑着:“你真了解我吗?” “我想,我不了解你,但我会好好了解。”他执起我的手:“别难过,今天是元宵节,宫里也办了元宵灯会。”抽回我的手,我收起笑容,冷然地说:“他不会想看到我的,纵使我再喜欢看花灯,我也只能远远的地看。” 他说出了让我期待已久的话:“我带你到宫外去看。”“好。”我等了好久才说。 怕是太快,让他怀疑我是不是设了他什么。 打起精神,坐在一边让琳香给我梳妆着。 我回头朝他一笑,撒娇地说:“这样可好?” 镜中的我,柳眉弯弯如青黛,红唇粉润微泛光,清灵的眼里,盈满了一抹笑意,一头青丝,随意地拢起前面用丝带系着,后面却随意而下,配上耳边长长的红丝耳坠,倒是有着几分清灵柔媚之美。 他看着,眼里有些光采在灼动着,唇一扬,轻声地说:“真美。” 我低下头,长长睫毛挡住我眼里的冷然。 琳香给我加上厚重的披风,出了宫门口,我将手炉塞给她,将小手放在南宫竹的大手里,甜甜一笑:“走吧。”初春的天,黑得很快,风也冷了几分,他的手心,却热出了汗,紧紧地抓着我的小手。 以他的名义,我们很轻易地就出了宫。 “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 过了一会,他又说:“冷不冷?” 摇摇头一笑:“不冷。” 他今天凭地多话,总是问这些有的没的。 我一出宫,心都雀跃了,我怎么会冷呢,影会看到我吗?一定会的,但是他要怎么样,才能与我一起呢?南宫竹紧扣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出他的手心里。 “青蕾,说些话吧?”他轻柔地看着我:“今天的你,格外的美。”我朝他娇柔一笑:“不想说,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吧。” 南宫竹你是否对我动心了,还是你还用这一些来骗我。 除了牵在一起的手之外,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是谁也无法追上谁的。 夜越黑,风却停了一样,远远的火光,带着暖意在招引着。 人越来越多,往那花灯街上走去,他轻声地说:“青蕾,要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点点头,眉目间挂上了喜悦:“你看,好好看啊?他们都戴上了面具,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些,以前表哥就抱一个青商,还牵着我的手,挤啊挤,非得把所有的都看完。” “好看吗?”他眼色轻松了起来,看着一个小孩子拿着花灯在玩。 我点头:“好看。”过往的人,谁是影呢? 戴着面具的,没有戴的,在身边穿流而过,如鬼魅一般,迷花了我的眼。 他拉着我挤进去,小心地挡在我的前面,不让人群挤到我。 我想,影一定在看着我的,那我得尽快摆拖南宫竹。 我感觉到了影的存在,在某一处,他正在看着我。 拉着南宫竹挤到摊子前:“我们也要戴着面具玩,我喜欢这个。”我随意挑了个戴上,朝他摇头晃脑的:“好不好看?” “好看。”他笑笑,眼神还是警戒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挑了个大大地给他:“呵呵,这个也好看,给你。” “我不要了。”他轻笑地拒绝着。 “要嘛要嘛。”撒娇地拉着他的衣服:“蹲下,我给你戴上,跟大伙都一样才好。” 他笑吟吟地半蹲着身子,带笑的眼里含着喜悦。 我不想看这样的眼睛,会让我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我总是不想去伤害谁,一手捂上他的眼,故作娇羞地说:“别看啊。”他唇角轻含笑,俊脸在灯笼灿烂的光华下,温润如玉般的好看。 轻轻给他戴上,在面具蒙上他眼的一瞬间,一只手快如闪电,将我拦身一一抓,就抓入那人群之中。 我紧紧地抱着那结实的腰,心卜卜直跳着,影你凭地大胆。我是想戴着面具一会儿找机会好溜,你倒好,敢在他的面前就抢人。 收藏收藏啊,呵呵,传说更新了,大家多多评论。 第四十九章:与影相会 他手往我脸上一抹,很快我就换了一个面具。 手紧紧地抓着我,在人潮中挤着,我听到南宫竹大声地叫:“青蕾,青蕾。”我想回头看,影却轻声地说:“莫要回头。” 与他五指紧扣,我有些紧张。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倾低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走出人群,然后上了马,同骑一匹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他紧抱着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肩上,沙哑地说:“青蕾,好想带你走。” 我轻笑着:“别这样说,我们都承受不起这个希望,不用二个时辰,他就会找到我的。”南宫竹可不是一般人。 他一低头,抱得我更紧:“青蕾,还痛吗?”“只有心里的伤,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好。别担心我,影。”他细细地吻着我的额:“我知道我该做一些什么才能把你从那宫阙中救出来,看到你绑在那里,我恨不得是我,青蕾,我一直在害怕你的那句话,我要你活着。” “宫里住的,那可是最尊贵的帝姬啊。”抓紧他的手指,好想哭,让他担心极了。 “可是,你不喜欢,对于你来说,只是一种拖离不了的束缚。” 我喃喃地说:“如此的了解我,不好。” “比心里空空的,更好。”他笑:“青蕾,二个时辰,就二个时辰。”“回去之后,我或者会受更多的压力,如果我嫁人,我不想看到你来宫里。”南宫竹不会再让我出来的了。 而进宫,对影来说,太危险了。 “我们今天晚上,不要说这些话。”他不喜欢听。 马飞奔而走,到到水边,停了下来。 但见那水上,灯火绚丽多彩照得水面一片波光潋滟。 水面上,来来往往都是船,上面吊着花灯,或是小酌,或是听曲,或是在赏景。 这夜景,如此的美妙,呼呼的冷风,入不了这里。 我kao在他的肩上:“影,这真美啊。”他翻身下马,将我抱了下来:“我们也上去。” 从黑暗的桥墩下,拉出一艘小船来,抱着我跳上去,摇晃了下,吓得我抓紧了他的衣服。 “这样就怕了啊。”他笑着:“我不会把你摔水下的,小心啊。”他点着了烛火,好看的五官,展现在我的面前。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想念。 他伸手过来解下我脸上的面具,看到我一脸的泪。 他笑笑,指尖轻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哭什么啊,傻女孩。” “很美啊。”小小的桌上放着好多鲜花,还有瓜果点心什么的。 他真的好用心来让我过这个元宵节,如果我不出来,如果没有机会离开南宫竹,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孤伶伶地守着。 他轻叹:“该笑的,青蕾,我们有二个时辰啊。你今天好美,知道吗?”他灼热的眼神紧紧地看着我,看得我脸上燥热,心卟卟地跳。 我是特意打扮出来的,不是为了南宫竹,而是为了他。 女为悦已者容,听他赞美,我又欣喜又羞燥。 他掰开桔子,将一瓣送到我的唇瓣:“试试看。” 一咬下去,酸甜的汁水,就溢满了我的口腔。 我轻叫了出声:“好酸。”“这就是我的心情。”他还给我递上一瓣:“看到你和南宫竹那样,我就酸透了。”我一听这毫不掩蔽的话,心里甜甜mimi的。 原来他在我一出宫的时候,就跟着了。 手轻轻地爬,到他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然手握住了他的手:“如今牵着你的手,可好?” 我也不想与南宫竹那般的牵手,与他kao得那么近,但是不利用他,我如何能出得了宫。 他猛地将我一拉,将我拉到他的怀抱里去,然后抱着我的腰,轻声地说:“又瘦了。” “你还不是。”他又比我好过得到那里去。 “保重啊。”我们竟然异口同声地同时说着。 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纤细的手指抓了一瓣桔子塞到他的口里:“你吃,好酸啊。”“与你一起,这酸,也是甜的。”他轻语:“青蕾,月有令,让杀手楼的人,尽数北上。” 我一惊,坐正身子看着他:“你要远走吗?” “不,我不去,我想看着你。”他又抱紧我的腰,让我依在他的身上。 小船摇啊摇,在水面上飘着。 我舒适地kao在他的身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感受到他的存在,还在他的温暖。他唇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青蕾,我多怕看不到你,你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如我最初看到你的时候,像还坚强地挣扎着。” 我笑,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凌雪影,你总是不长眼睛,踩到我的手。” “算帐了。”他轻笑,闻着我的发香说:“如果我知道今天我会这么喜欢你,我会冲上前去,给你挡了那一刀的。那一刀刺进你的心里,你倔强得,都不叫痛,我看着你还能笑得出来,无法不佩服你,现在想想,真是心痛。”缘份啊,我是很喜欢他,十指紧扣着,看那水面上的船,越来越多,花灯越来越闹,波光潋起千重雪采,好看极了。 与自已喜欢的人,手牵着手这样相依着,真想闭上眼,就是一辈子的事。 酸酸的桔子再次塞到我的嘴里:“青蕾,再吃,我听说在元宵吃了桔子,会让你快乐起的。” “胡说八道。”我娇柔地一笑:“我都没有听说过,你个臭杀手,哪里知道。”“我可饱着一肚子的酸气呢,不让你尝尝。” 心里甜甜mimi的啊,有人为我而吃醋。 我叹气,轻声地说:“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生命的。”他这般想着法子,绞尽脑汁地要我开心一点,感受到生活中,还是有期盼,有甜mi,有快乐。 “即使所有的人,都不在乎你的死活,青蕾,我在乎。为了他们不值得,只会利用你。”他语气里,甚是气恨。 我一惊:“你又进宫里刺探消息了?” “没呢?”他轻声地说:“杀手楼的消息,自然是很准的。” “哦,是吗?那你知不知道,顾青蕾在想什么?” 他笑,自得地说:“想凌雪影。”呵呵,原来他也会这么自大。 敲敲他的头,又不舍,索性地揉乱他的发。 他很悠闲地让我kao着,然后撩起我一缕黑发,在那些编着小辫子。 听着那些路过的花船,弹着小曲子,听着遥远的歌声,这就是幸福的人生吧。与自已喜欢的人,这般的自在。 时辰在这一刻,停住啊。 我仿佛,已经听到了人马飞腾而来的声音。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带人来抓我回去。 抓紧影的手,我睁开眸子:“什么时辰了?”“别急,不一定要守时的。”他拉下我的手,轻吻着。 一手在我的发上,cha上一枝玉钗:“我的青蕾,很好看了。”我脸红:“谁是你的。” 水岸边,花灯闪闪,影羡慕地看着:“青蕾,给我买一个面具,给我戴上吧。” “你还吃醋啊,醋桶不成,我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我没有什么害羞,因为我跟他能见面的时间,指不定就没有了。 把每一次,当成最后一次,总是无眷恋深深,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怕再也没有机会,会说出来。 “喜欢成不?”他挑挑眉。 我笑:“有何不可。”早就喜欢他,不是吗。可是他并不起来,而是盯着我的头发说:“我送了一枝玉钗给你。”“那又怎么样啊?”娇憨地笑:“我不会给你钱的。” “谁要了。”他挑挑眉,指指下巴:“这里。”给他抓抓:“还痒吗?” 他扑上来,低低地叫着:“顾青蕾你装啥,我一整晚,就想亲亲你了。”哎呀,我脸在火烧了,他怎么也这样大胆了起来呢? 青丝垂在他的脸上,他认真地看着我。 四眼相对,有些迷蒙,他一手扬过,吹熄了烛火,一手抱着我的腰,沙哑地说:“青蕾。” 低下头,我轻轻地吻着他的下巴,然后吻着他的唇。 心跳得好快,他的唇好软好暖,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泪水落在他的脸上,我颤抖着,将主导权交给他,让他的吻来安慰我孤寂的心灵。 爬爬,各位大大,给传说收藏个,评论个吧,呵呵,有票票也挺好的。 第五十章:都说要娶我 粗喘着气,听着他的心跳,这一刻,以为是是永恒一样。 气息萦绕着,空气中都飘浮着甜mi一般。 他抬起我的脸,眸子深处,如夜海一般,深遂又幽黑,逐而又带着一点的银光,破碎了万千的黑暗,浓浓的情,写在眼里看着我。 我羞涩地一笑,脸燥红极了。 他抚着我的脸,沙哑地说:“喜欢你的吻,青蕾。”脸越发的红了,坐起身来,伸手去拉他:“去看花灯,可好?” 船kao了岸,那带着淡酸桔子味的小船载着沉重的甜mi,浮起伏下的。 人影绰绰,花灯照亮了彼此的眼。 与他一起看,发现真的好美好美啊。 拿起一个牛角的面具,示意他低低身子。 他恬静俊秀的脸,挂上了幸福的笑,深深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敢直视这多情的眼睛,轻轻地给他戴上面具。 手牵着手,没有目的地随着人群走荡着,手心满是汗,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四周好多的人,慢慢地喧哗了起来。 官兵也来了很多,个个忽匆匆。 我看了看影,有些叹息,和他一起的时间,就要分开了。 多想牵着他的手,就一直到走下去啊。 他手心有些冷,抓得我的手更紧,似怕我离开了一样。 “姐姐,姐姐。”在一处的高台上,青商眨着眼睛在看着杂乱的人群。 稚嫩清甜的声音,穿透了夜幕与熙攘之声。 南宫竹竟然让青商来,好是卑鄙啊,要是青商有什么事,我心里岂会过得去呢。 “影,放开我的手了。”我停下了步子。 他不说话,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他不舍,但我们又能如可,他有着太多能牵绊我的东西了。 我朝他灿烂地笑着:“今天晚上,我真的好高兴。”心却在流泪,这一次分别,不知我们以后都会发生什么事,是否,你会恨我嫁给别人。 他长叹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 我将兔子面具给他:“请你能快点离开,不要回头,一直的走。”不要回头来看着我,我最怕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穿你孤独寂伤的灵魂。 抬起沉重的脚步,朝官兵多的地方走去。 不要回头,让他看到我眼里的软弱,还有不舍。 不要回头,不要让自已更加的眷恋不舍,越是眷恋着,那么皇宫里的阴冷,怎么能活得下去。 “青蕾帝姬。”官兵恭敬地叫着,护着我往外走。 上了高台,青商扑过来,我抱着他,忍住心里的哀痛地轻叫:“青商,你怎么来了?” 青商眨着眼睛,担心地说:“南宫少傅说姐姐不见了,青商也很担心姐姐啊,就跟少傅来找姐姐了。”他真的还小啊,哪里知道南宫竹是利用他来威胁我的。 他说能保我不死,他对青商不屑,如果青商有什么事,他自有办法在皇上的面前圆谎。但是我如何过意得去。 南宫竹走过来,眸子冷若刀子一般,冷静无波地说:“青蕾,刚才你走散了。”我点头,呐呐然地说:“是的,走散了。”走散了人生的路,走散了牵在一起的手。 回首看着,一张张的面具,怪兽一般的吓人。 “青蕾,回宫吧。”他淡淡地说着。 看一眼灯笼灿烂的街,我要了个小灯笼给青商,坐上轿子被他押着回宫。 我迷上了吃桔子,很喜欢那酸酸的味道。 翻嚼地咬着,汁液溢满口腔,让它酸着触动心里甜mi的回忆。眯着眼看那淡淡的阳光,还犹带着春寒斜照在竹叶上。 南宫竹似乎是生气了,一连十天,都没有来找我,但是并没有为难我。 我也乐得自在,但是我知道得罪他可不好。 南宫竹也并不是真的是圣人,他对我的生气,是因为他彻底地知道,他的一切,并不能骗得我的心。 不过他最近也很忙,司马聪没让他好过,方艺给抓到一些毛病,给治了罪。 与司马聪之间,更是在暗斗着。 绕绕的薰香,慢慢散了开来,一室的安静越发的寂无声,我托着腮,有些心叹。 这后宫看起来,如此的宁静,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有风暴在kao近。 二个小公公从宫廊里走来,琳香迎上去,说了一会她就过来,轻声地说:“帝姬,是司马将军让人来邀帝姬去北林场里骑马。” “琳香,南宫竹呢?”我擦净手指。 “南宫少傅也在呢,在看太子学骑马。”她轻声地说:“帝姬要是不去,奴婢便跟他们说帝姬身子不舒服。”我暗想不知他们又在搞什么,站了起来:“去啊。” 越是冷静,还越是让我害怕。 换过洁白的骑马装,去掉沉重的珠钗繁复的绢花,一身英气地朝北林场里去。 虽然还冷风袭人,但是北林场里马蹄声踏踏而响。 风刮过那林子的上头,引来了哗哗的声音,绿芽儿已经冒出头了,三二树的桃花夹在其中,煞是吸引人的眼光。 我一到,司马聪便殷切地引了上来,眼里的笑意,越发的飞扬。 我浅笑吟吟地说:“今天真是骑马的好天气。”南宫竹就在另一边看着青商骑小马,一个公公牵着,二个公公小心翼翼地随侍左右,怕是青商摔下来了。 一身服贴骑马装的青商,身子显得更小,我真有点担心,他身子这般单薄,要学这么多东西,他可以吗?冷风又起,吹乱了一头的秀发,结在鬓发上面的一朵绢花似乎太松了,风一吹就吹跑了。 司马聪一看,马上追着去,捡了回来。 并没有递给我,而是笑着看我的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倾头让他给我夹回去。眼角注意着南宫竹,他不动声色的眼里,滑过了恼恨。 “青蕾,我们骑马去。”司马聪瞧一眼南宫竹,唇角的笑意,越发的自得。 我笑笑,没再看青商骑马就跟着他走。 牵来温驯的马儿,我抚抚它的发,在他的帮助下上了马,让公公牵着慢慢走,然后我要求自已走走。 他也放慢马,与我一起走着。 走得远了,他才道:“青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什么啊?”我淡淡地笑着看他。 “南宫竹请求皇上把你嫁与他……。”他没有说后面的。 原来是这样,皇上想反悔了吧,对他来说,司马聪更有用处。 如果真的给我选,我也会选司马聪,他这个人较易看透。南宫竹则蛰伏得太深,他的野心太大,任谁都会防他三分。 他又笑,俊朗的五官看着我,扬声说:“我也请求皇上将最尊贵的青蕾帝姬嫁与我。” 更新了,收藏啊,收藏啊,呵呵。 第五十一章:青商受伤 我看着远方,那落花在风中,蔌蔌而落,我却笑着,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疑惑地问我:“青蕾,你怎么看?” 我只是笑,没有说什么,回头看看他,就轻夹着马腹,让马儿跑得快一点。 我的婚事,轮不到我说了算,我能怎么着呢? 我有喜欢的人,而你们谈的,仿若不是我一样,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如此的悲哀,如骨头一样让你们相争个不亦乐乎的。 走到桃花树下,伸手去摇那枝,看着满丫的桃花,纷纷而落。 抓得太用力了,桃枝啪的一声断了,我一时没有防着,从马背上往桃树下摔去。 一阵刺痛,从脚踝边传来,司马聪脸色一变,紧张地过来扶我:“青蕾,摔痛了没有?” “没事。”我忍着痛,挤出一抹笑:“没摔着。” 南宫竹也骑着马过来了,幽深的眼眸,扫我一眼,然后看着司马聪道:“司马将军,宫中巡逻时间到了。”“青蕾,我带你去让御医看看。”司马聪倒是挺担心的,我知道他是不想让南宫竹接近我。 我摇头:“你去吧,我一会就回去。”脚好痛,我不敢乱动,怕让他看到。 司马聪要知道,非把这事情弄大不可,引来司马政的关切,局时只怕皇上会将我赐婚于他。 我周旋着,其实二个男人,一个也不入我的眼。 “还骑马吗?”司马聪不想走,又轻声地问着。 不骑站在这里倒不好,点点头。 他托着我的手,让我上了马背仰望着我:“青蕾,你就这样慢慢地骑,别太快了,一会儿我就来。” “去忙你的吧。”我笑笑,一拉马绳,让马儿轻轻地走。 他走到南宫竹的身边,冷声地说:“南宫少傅,太子似乎是在那边学习。” 走进林子里,我才松了一口气,任痛疼浮上我的脸。 林子里的桃花更多,开得越发的香。 后面的马蹄声有些急,踏碎了这里的宁静。 回头一看,南宫竹已经到了身后,马鞭往我身上挥来。 我睁大了眼看着,不敢相信他真的抽我。 鞭子缠在我的腰上,他用力一拉,就将我扯飞了起来。 大手一扬,将我抱在他的怀里侧坐着。 我吓得脸色苍白,推开些他,冷然地说:“南宫竹,你在干什么?” 他不说话,大手将我的腰箍紧,然后跳下了马。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有些责备:“脚弄痛了,还骑马?”蹲下身去,硬是扯着我的脚,要拖了我的靴子。 我拧紧眉头:“南宫竹,别动我。”“你脚受伤了。”他抬起我的脚,还是将那靴子拖了下来,又褪去了罗袜,脚踝上有些发红。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按,我咬着唇,不让痛溢出唇外。 他揉着,淡声地说:“下次小心些。” 让我莫名啊,他现在如此的温柔,这是南宫竹吗? 我总是感觉,他做什么事都是别有用心的,都是虚伪的。 等着他揉够了,我冷然地推开他,低头自已穿好袜子和靴子,淡淡地说:“我自已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也没有这个必要,压根就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的确,司马政真是一个老狐狸,生怕我嫁给南宫竹,到时南宫竹就能压倒他,于是,他让司马聪也提来了婚事。 二个人一起提出,比我说什么不愿意,还要来得有效。 站了起来,转过身就要走。 他却从后面将我抱住,抱得紧紧地,沙哑地说:“青蕾,别对我这般冷淡。”我用力地拉着他的手,更加冷然地说:“南宫竹,放开我。”“青蕾,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个杀手有什么好,值得你利用我。”倒是知道了,我回头朝他一笑,残忍地说:“你不是也利用过我吗?我做的,岂有你做的要伤人。”他一低头,灼热的唇就覆盖住了我冷冷的唇。 没有防着他会这样,他将我禁固得很紧,用他的力量来吻着我的唇。 热唇如火,在我的唇上轻吮着,我紧咬着牙关,冷冷地看他。 他不甘心地,用力吻着,压着我的唇,轻咬细吮的。 这种吻,没有动心,没有心的跳动。 失望之色跃上他的眼眸,他放开我,我反手就朝他一巴掌打下去。 冷淡地说:“别再做让我看不起你的事,南宫竹,你不会再能**得到我的。”“青蕾,我真不如他吗?” “你哪里如他,朝下看看你的心思,你肚子里写满了黑暗与污垢。”他怎么能与影相比呢? 我忍着微微的脚痛,大步地往前走,他在后面叹息地说:“青蕾,你会后悔的。” “如果你对影做了什么,南宫竹,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也搁下狠话。 南宫世家的消息,独步天下。 他能知道凌雪影的一切,并不难。 “如今你是坚守着,到时你会痛苦的。”我转回去看着他,皱着眉头说:“南宫竹,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我相信影并不会骗我的。 他好看的五官,有些怜惜地看着我,轻轻地说:“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执着,顾青蕾,从一开始,我就小看你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执着的,会是一种痛苦的错误。” 我拧紧眉头,倒回去看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他摇摇头:“现在不能说。”还有能不能说的吗?我怎么猜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说。 但是我信他三分,他说话还没有怎么骗过我。 垂下眸子,轻声地说:“可以告诉我吗?”“为他,你总是会软下你的尊严。”他叹气,看着那开得绚丽的桃花,眼里一阵迷蒙,还有些失望:“我哪里不如他?” “你是千丝的夫君,南宫竹,一个人怎能如此贪心。”姐妹共夫吗?我还无法到这地步。 他是处处比影优秀,他深不可测,他俊美过人,他才华独步天下。 但是喜欢一个人,哪里讲究理由的呢? 他终是不了解我,自负了一些,我与千丝的感情比对他的还要深。 他却笑,扬起的唇角,淡淡的嘲讽:“我没有碰千丝,一个男人,要舍要弃要利用。”我也笑:“是啊,一个男人要成就他的野心,都是不择手段的,女人在你的眼里,都是用来利用的。”他脸色变得有些黑,掩着沉重的叹息,似乎肩上有着千斤重的压力一般。 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是我无法看透的。 他让人多难懂,他隐密了多少年,忽然的出现,就是想争压什么,他认为,时机成熟了吗?桃花无法解春风,为何将它吹开,又要带它离开,就像我无法了解南宫竹一样。 忽然听到外面有急叫的杂乱声音,我心一急,就跑出去。 他也紧跟着,抓起我的手,拉着我跑。 到了外面,看到一群公公匆匆地抱着青商往宫里走去,而远远的地上,还见到那染血的泥尘。 我有些站不住,甩开南宫竹的手:“南宫竹,你就这么狠心。” 心里一急,慌得六神都乱了,往外面就跑。他一把扯住我的手不让我走,也颦着眉头看着,不管我的恶狠狠地在他的手上狠咬着。 他不放,而是轻淡地说:“青蕾,看来下一个人,就是你了。”“放手啊!”我大声地叫着:“来人啊。”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淡定地说:“青蕾,下一个要消失的人,就是你。”我一怔,心急急地跳了几下。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杀我吗? 抓紧我的手,慎重地说:“从今天去,我要守护着你。” 说得那么的低沉,仿若是真的一样,让我心里烦燥着。 “为什么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用劲地抽着手,手腕让得抓得好痛。 他利眸如刀,直入我的心里:“你明白的,顾青蕾你聪明得紧,你以为你留着的琳香,会对你好吗?” “她和你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们迟早都会反咬我一口。”“总是这样,矛盾得紧,看看青商去吧!”他叹息着。 我心悸着,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北皇遗留下来的人,最不能放过的,就是我。 “青商不会有事的。”我侧头看着他,想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因为他总是有办法的。 他步子沉重,低头在考虑着他的事,并不回答我。 我怎么笨得以为,他会担心一点呢?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他定是在暗思着他的路要如何走。他那样的人,巴不得青商出什么事。 他再怎么看我,也不可能为会他的大计,放下一分感情的。 我忧叹地看着无言的天空,但青商业协会没有什么事。 御医都聚集了去,就连皇上也去了,而我只能祈求着,但愿他会好好的。青商是多纯净,多可爱的孩子啊。 等他们走了,我才能进去。 没有胃口吃饭,等到了傍晚,林贵妃身边的公公却匆匆而来。 神色慌张极了。 我折出花厅,想要打听下什么事。 听到琳香说:“天色已晚,帝姬已经睡下了,公公有事明儿个再来。”那公公着急地说:“还请这位姐姐通融下,贵妃找帝姬,是有要事,要是到了明天,就晚了。” “帝姬已经睡下。”琳香轻淡地拒绝,不允许他进来。 我步出去,看那着急的公公,淡声地说:“有什么事?”“见过帝姬。”二人一看我,赶紧弯腰行礼。 琳香轻走到我身边禀告:“帝姬,是贵妃宫里的公公,说有急事要见帝姬,奴婢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第五十二章:深藏秘密 我心里生起了莫名的紧张,还是沉稳着:“怎么回事。” 那公公看看琳香,示意着我。 我轻咳了下,琳香便躬躬身子,退下在一边。 他跪在我的面前,低低地说:“长帝姬,贵妃娘娘请你务必帮忙。”“有什么事,进来说。”没头没脑的一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举步先进去,并没有责怪他为什么这深夜了还来打忧我。 轻声地问:“青商伤得可严重。” 原谅我,只能在这里想着,近不了他的身边,看着他,照料他。 “太子伤得很严重,昏迷不醒,御医也束手无策,贵妃娘娘请帝姬帮助太子殿下。” 拧起眉:“她需要我做些什么?” 莫名的林贵妃,总是欲言又止,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一样。 小公公也不明所以地说:“奴才也不清楚,贵妃娘娘只让奴才这般跟帝姬说。”他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蜡烛丸给我。 真是神秘透了,连她的心腹也不能信任,只托了这么二句放在。 蜡丸还是温热的,估计是刚和捏好。 拔亮了烛火,我捏碎了蜡丸,展开那纸条看。 写得很草,还没有干就折在一起,到处是斑黑点点,得认真地看,才能看得清楚写的是什么。 我凑近烛火看着,上面写满了哀求,我有些叹气。 还是将纸条给烧了,淡淡地对着那公公说:“你稍等一会。” “琳香,帮我找个瓶子,小一点的就好。” “帝姬要用来做什么?”她奇怪地问着。 淡淡地说:“叫你找来便是了。”我并不想告诉她太多的事。 南宫竹是一条蛇,她也是一条蛰伏在我身边的狼,她不过是仗着我现在的身份,来让自已有个立身之地。 活下去,仇恨会带给人很大的勇气,可以受尽屈辱,还有不甘,还有种种。 拿了瓶子到寝室里去,拔下发鬓上的钗子,那尖利的一边映衬着烛光,竟然有些冷肃。 撩开袖子,lou出洁白无的皓腕,似乎感觉刺破肌肤的痛,让我微拧眉,咬着唇,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尖利的钗子cha进我的手腕里。 瞬时,艳红色的鲜血,便泉涌了出来,痛让我心里微微地打颤着。 一手拿起那瓷瓶放在手腕下,让鲜血滴了进去。 林贵妃要我的鲜血,用来救青商。 我不问她为什么,如此的急,三更半夜悄悄地来,想必是不能让人知道了。 林贵妃的秘密,有点让我怕,我不想去知道什么了。 我只要纯洁如水珠的青商好好的,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什么要藏在暗处,要将我和青商,一个一个地除去。 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人,都是一张脸,脸皮下面,跳动着不知怎么样的心。 滴得差不多满了,我用帕子包住了手腕,扎住。 微微地痛刺到我的心,莫名地叹息,这算是什么呢?用来骗皇上吗?他就彻夜守在贵妃的宫里,而贵妃悄悄地向我求救。 我被屏隔在外面,对青商的事一无所知。 擦净溅在地上的血渍,我总是觉得不妥,南宫竹是一个多精明的人啊,他岂会不监视着林贵妃呢?这鲜血要是能进到贵妃宫里,才是怪事。 不行,我得亲自去。 唤来琳香,我将那瓷瓶给她,郑重地说:“这个不能让南宫竹知道了,你得悄悄地交给林贵妃。”为什么要叫她,当然是有原因的,琳香还是南宫竹一手抓回来的。 琳香眼里闪过一抹光华,毕恭毕敬地说:“是,帝姬。” 别的不用说太多,我想她会聪明以对的,毕竟她也不是傻蛋,说得过多了,她反而会想要一究这其中为什么? 别的宫女,我都信不过,大多是南宫竹挑来的女子。 穿上厚厚斗蓬,跟着小公公往贵妃宫里走去。 灯盏的光华,太暗淡了,照不出心里的担心与,照不亮人心的黑暗。 冷风刮过,沙沙作响,如悲凉无比一样。 我不喜欢黑夜里的宫,太多的东西和眼睛潜伏在隐密的角落。 似乎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会看到从窗口里,从门缝边,从角落里看着你一样,幽幽深深得,能把所有的胆量都吸走。 还没有到贵妃宫里,就看到了灯火如远雪一点,有些迷蒙和焕散。 再近些,就能看到御林军森严地守卫着,不让闲人随意地进。 在门口,就看到了南宫竹。 我打起笑容走了过去,看着他复杂的脸色说:“我过来看看,听说青商病得挺重的。”他一扫那小公公,眼光里有些冷利,还是温和地对我说:“青蕾,这么晚了不要出来,明儿个再来看青商。” “我想知道,我很担心,刚才公公来告诉我,说青商挺严重的,林贵妃知道青商与我一向感情好,知道我心里焦急,就差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心里也挺急的,想看看。”吞吞口水,焦心浮上了额头,踮着脚,遥望着里面。 **尽散叶如墨黑,浮香却不曾有暗减过半分。 南宫竹微惋地说:“青蕾,皇上在里面。”“我想见青商。”看着他,软软地哀求着。 他垂下眸子,似乎不想面对我的哀求,轻淡地说:“青蕾,别进去为好。” 怕我受伤,或者是,怕我和林贵妃有什么交易。 他总是很聪明,轻易就能猜出一些东西来。 我轻叹,转过脸去看贵妃宫:“那我想知道青商怎么样了,也不行吗?” 他扶着我的肩头,手指微微地施力,要我不能只想一面。 “青蕾,皇上在里面。” 我点点头,心里无比的苦涩,他不想看到我的。 琳香轻声地说:“长帝姬,让奴婢进去替帝姬看看可好。”我犹豫地看着南宫竹,希望他还是让我去。 但是,一如我所想的那般,他不会让我进去,但是并不想忽视我的哀求。 他看了眼琳香,道:“让她进去远远看一眼便可了。” 咬着唇,很多的委屈,尽浮上来。 二个御林军过来,带着那一脸苍白的公公还有琳香往里走。 二个人到了黑暗尽头边,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都得经过南宫竹的盘查,我相信,琳香可以的。 我和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风很大,呼呼作响着,南宫竹伸手将斗蓬的牵直,拉我背着身子不让风吹脸。 心惊地等着,他温柔的眸子,如秋水一般,火光亮澄澄地印在他的眸子里,秋水里带着一把冷刀,将我细细地审视着。 抬起眸子看他:“怎么了?”“没有。” 他低低一笑,一手抓着我的手:“这么冷的手。”他的指,碰到了我的手腕,好痛啊。 我想抽出手,他却不允,轻淡地说:“就在这里等一会吧。”真的动了情了吗?牵着我的手,他不想放,如果我不与他对着干,他会尽他的能力来呵护我,护我个周全,还助我复仇。 但若他知道,我今晚就是要护着青商,他眼里的温柔,能留多久。 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黑暗的远处。 第五十三章:皇shang的怒火 就站在外面等着,没有一会,琳香就出来了。 恭敬地说:“太子还在昏迷不醒。”我真的好担心啊,青商怎么总是这样,受伤一点点,就昏厥许久。 南宫竹轻轻地说:“别太担心,有御医呢。” 我怎么不担心,御医要是有用,现在青商就不会还躲在**,让他们束手无策。 我总是讨厌那些人,心思不知道有多少,在明里暗里,就整一个。 青商的昏迷,岂会那么简单。 林贵妃急匆匆而来求救,也必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无尽的担心,如这黑夜重墨,无处不散了开来。 知道他的状况,越发的心里不安。 “先回去休息吧。”他牵了我的手,要送我回去。 我转回头去看着他,摇了摇头:“我自已回去,你在这里,好好的保护青商。” “帝姬,我送你回去。”司马聪的声音,从一侧爽朗地响起。 南宫竹的手劲,加大了一点,与我五指相合着,没有放开的意思。 冷淡地说:“不劳司马将军,司马将军的职责是守护宫里的安全,这里就交给你。”牵了我的手,径自就往前走。 我想回头去看看司马聪,他却走得很快,抓得很紧,不许我回头。 有点快,灯笼还没来得及照亮,步子已经先过。 微微地叹息:“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情,到了这样好的份上。 他还是不放,手劲却松了几分。 掌握不了这个男人的心思,便只能由他开口。 快到帝姬宫的时候,他低哑地说:“青蕾,记着你的选择。”我低下头不语,我的选择,他应该比我还清楚,如果不是他逼我,我怎么会选他呢。 “高兴点青蕾,你的肩上,很沉重,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语重心长地说着,他希望我能明白,而我如何能高兴得起来,嘲弄地笑:“是吗?” “我不会伤害你。”他重复着。 这一句话,又怎么能带给我安全感呢。 伤害的泛义,很广,他不知道,他正在伤害着我吗? 转过头去,镇定地看着他:“你可以告诉我,青商业协会没事的吗?”他不说话,看了看我,给我掖掖半蓬的边缘,轻声地说:“进去吧,这外面风大。” 他终是不肯帮我守护着青商,我无限的轻叹着,这样的我们,怎么会走一起呢。他费尽心思,又岂能跨过墙墙沟沟。 走进宫里,关起了门,我便问琳香:“怎么样了?” 她低声地说:“帝姬放心,琳香没有让他们查出来。”我放下心来,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但是眉宇,怎么能松懈得下来。 挥挥手,让她先下去,揉着眉际,黑夜沉沉,我怎么能安睡啊。 摸出袖间的竹箫,光滑如染彩,带着丝丝的暖意。 第二天上午,我还昏沉沉地睡着。 琳香忽匆匆地进来,惊慌地摇醒我:“帝姬,大事不好,皇上要怒杀太子。”这个消息,如凭地一声惊雷,吓得我睁开眼跳了起来。 急急地说:“怎么回事?” 她一边给我穿鞋,一边说:“奴婢也不知道,是林贵妃宫里的一个公公,急着来找帝姬。” 镇定着慌乱的心,连脸也没有洗,头也没有梳,披散着一头长发一身的单衣就冲了出去。 内心如惊涛骇浪一般飞扑席卷,但是还得保持着冷静,拼命地往贵妃宫里跑去。看着贵妃宫里,那一头凌乱发丝的青商还有林贵妃。 二人脸色苍白,跪在**丛中,皇上冷沉着一张脸,怒发冲冠地看着。 眼里的恨意,深得让我颤息,他杀气腾腾的眼,看着青商和林贵妃。 琳香追上来,给我披上外衣。南宫竹则在皇上的身边,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去,叫我别多管事。 青商吓坏了,小脸苍白无神,双眼惊惶不安,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张大了眼,却寻找不到能呵护他的人。 看到我,他的泪水静静地就流出来。 把我的心,都流痛,酥软疼痛地揪结在一起。 “姐姐。”他哀弱地叫着我,好可怜好低微的声音。 我抬头望着乌沉沉的天,泪泉涌而出。 皇上冷厉地看着他,恶狠狠地说:“给朕闭嘴,你这野种,也配叫她姐姐。”好痛的字眼,青商受伤了。 我也叹息了,林贵妃要血的用义,我多少能猜得出。终究,还是查了出来。 那琳香是不是对我撒谎了,我转过头去,喘气又心痛地看着她。 她跪了下去,抬起盈泪的眸子:“帝姬。”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朕今日,非杀了你们不可,林媚雪,是谁的孩子,说。”他冷怒地叫着。 我见在这守着的,也多是亲信。 这是丑事,他爱面子,是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的。 林贵妃伏在地上,呜呼地哭着。 青商眨着眼,也伤心地哭。 他根本就不和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谁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 皇上无情地看着青商,冷厉地说:“来人,把这杂种给朕杀了。”“不要啊。” 林贵妃悲惨地尖叫,扑上前去,紧紧地抱着青商:“不要杀我的孩子,皇上我求求你,不要杀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请你不要杀他,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求求你了。” 她不断地磕头,额上的鲜血,红艳艳的滑了下来。 没有了往日里的拽高气扬,还有高贵艳丽。 她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想要救她的孩子,如果要她付出生命来保全,我相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说,是谁的。”他气恼了,双手狠狠地击着椅子把,浑身燃烧着气焰。 男人都是这样,最怕也就是这样,他不敢相信,他疼宠在手心里捧养的青商,不是他的亲骨肉。 我轻叹,我也疼爱青商,脖子上的珠链,还有些温润的感觉,是青商送给我的。我们的感情,岂会只有简单的血脉连在一起吗? “姐姐。”青商呜呜地哭,颤抖得让我心都碎了。 沉重地步子走上前去,对着皇上一字一句地说:“不能杀青商。”他大怒:“滚,朕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不孝女。” 淡定地看着他,轻笑地说:“你如果杀了青商,你的女儿,也活不成,你,顾庭君,无子无女,后继无人。” 他震惊地看着我,不敢相信是我说出来的。 一会,他很愤怒,虎眸若冰火,我却还是淡定地看着他,不避让半分。 我在死亡中挣扎过,在时势波浪中起伏过,早将生死看得很淡, 我岂会怕他的眼光,他不置信,而我也不紧张。 坚执着自已的信念,我的骨子里,早把青商当成我自已的亲弟弟。 亲骨血是什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不是,利用我。 而现在,我是你的唯一血脉了,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样对我。 第五十四章:唯一的女儿 他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他不相信吧,我会说出这样的一翻话。以前我在他的眼里,总是温驯而又知礼,进退得宜的。 现在的我,屡屡让他生气不说,还总是跟他作对,不是我胳膊想往外拐,实则是,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他把我伤害得太深了。 可是心意已决,轻淡走到青商的面前,抱着可怜兮兮的他,颤抖的小身子让我忍不住抱紧。 他抬起眼看我,一脸的害怕和泪水。 我轻轻地给他擦去,温柔地笑着:“弟弟,别哭,有姐姐陪着你呢。” “姐姐。”他呜咽地哭着。 紧紧地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害怕还有满身的惶恐,眼里也涌出了酸涩的泪。 我压低声音,对林贵妃说:“你什么也不要说,否则,你连命也保不住。” 皇上一旦知道了,她也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男人都是爱面子和尊严的,尤其是皇上。 他冷厉如冰的眼神看着我:“顾青蕾,你当朕是你父皇吗?” 这一句,问得我真的好好笑啊。 淡嘲还是忍不住,浮上了唇角,看着那威严的陌生人:“你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我只当我没有了父亲,我跪着的,是天商王朝的皇上,只是皇上,你从我的心里,压根就找不出父亲的词了。” “青蕾。”南宫竹轻叫,示意我不要惹怒他。 我还是笑,我怕什么啊,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他吗?抱紧了青商站起来:“皇上你要杀,便一起杀,我知道你也有的是办法整死青商,你不顾念曾经的旧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最尊贵无情的皇上,你唯一的女儿,在青商消失的时候,也会消失。”绝后,我想他万万是不想的。 他以前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青商的身上,所以利用我。 抱着青商往贵妃宫外走去,侍卫也不敢拦着我。 他没有说话,无声地愤怒着,沉默着。 回到了帝姬宫,我才松了一口气,放下脸色苍白的青商,亲自倒了温水喂他喝着。 琳香跪在我的面前,我淡声地说:“以后我不想在帝姬宫里看到你。”青商对我很重要,不是我不怜悯她,她也不过蛰伏在我的身边罢了。 她哭泣着,颤声说:“帝姬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进贵妃宫的时候,有人要来查奴婢,奴婢怕让人发现,就悄悄地扔在花树底下,奴婢有示意那个公公去告诉贵妃的。” 她呜咽地说:“帝姬请看在奴婢父亲的份上,饶过奴婢做事不力,请帝姬不要赶奴婢走。” 说完,咚咚地磕着头。 她如此这般了,我怎么能赶她走呢?我的弱点,是越来越多了。 也不是她的错,是要搜身,她丢了不想让人知道,南宫竹何其聪明啊。 以他之前对青商的态度,屡次去贵妃宫里,想必是去探话,他多少是有知的,昨天晚上还特地看我手指上有没有伤口。 他知道,我对青商的感情。 我长叹一气:“你起来吧,以后好好侍候青商,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青商却摇头,十指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虚弱地说:“青商只要姐姐。”吓到他了,轻轻地拍着他瘦小的身子,青商啊,你不知道,你面临着多大的险境。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处在安全的地方呢? 喂他吃饭,给他洗净脸,心里有些酸酸的。 我说我的命运,为什么跌岩伏起,青商,你也是如此。 可是我长大了,我可以承受命运的逆流,你却还小,没有双翼去保护自已。 抱在怀里,他才慢慢地入睡。 光线一暗,闻到梓木的淡香气,我轻嘘,示意他不要吵醒了青商。 南宫竹坐下,还是有些声响,让青商又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恐地要看着。 我一手捂着他的眼皮,不让他看,轻柔地说:“不怕,姐姐在你的身边,青商累了,好好睡一觉,姐姐不会离开青商的。” 轻拍着,哄婴儿一样哄他。 他慢慢地放松了身子,又闭上眼睛。 脸上还挂着泪痕啊,他甚至额上还有血迹,从马上摔下来,定是摔得好重。 青商还是二三岁的时候,就很黏我了,喜欢我抱着去看花,看树,看鸟,看一切。 长大一些,林贵妃就不让他跟着我,自个好好地带着,却没有隔开我与青商之间的感情。 温和地将他脸上的发,绾在他的耳后。 一抬头,看着南宫竹目光如秋水一般柔和沉深地看着我。 收起我的温柔,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 这下好了,都如他的意了。 他也收起他的神色,轻声地说:“青蕾,你真不该这样惹怒皇上,这是你的机会,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会对你好,疼爱你的。”我笑,摇了摇头:“我岂是你。” 因为这样,他才会疼爱我,真可笑啊。 他轻叹着,深深地看着我:“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沉思。” “他只是一个孩子。” “男人都不喜欢这样的事,而你硬要护着他,青蕾,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没有什么好处,只为了守护一个人,你不明白的。”他却轻声地说:“我明白。”抬眸看着他,我也笑:“南宫竹,这场游戏的生变,也不是由你说了算了,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不同的。” 他点了点头,一脸的黯淡:“可是你还是要嫁给我的,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是吗?”我轻声道:“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我处在这风暴之中,学会了这些虚伪的华丽,我便知道要怎么玩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我:“青蕾,我不想你变成那样,难道你不想无所求,静心又安恬地依在树下,让它给你挡风摭雨,什么也不必去纠结着。”我想,但不是他。 “如果我帮你守护着青商呢?”他忽然开口了。 有些讶然,我挑挑眉:“我能相信你吗?” “能,你和我,都是一样的。” 我却摇头,我不信他,一点也不信。 撩起袖子,lou出我的手腕,那上面还血迹斑斑:“我用我的血来挽救局势的,终是不能。” 他肩头有些颤抖,眸子更深,坐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站了起来,落寞地往外走去,俊雅的身影,写满了叹息。 我能轻易就看出了他眼里的温柔,他企图想软化我。 南宫竹,喜欢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是很难受的。 我们不可能再回到当初,把盏相对,眼光透着亮采谈文论道之时了。 彼此要走的路,都分隔得太远。 我决心,不让你把这些,一直玩下去。 你要的,你没有瞒过我,但是我要守护的,也是拼了命就要护着。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都有着彼此的坚持,不为什么,只为情一字。 的确是真的不同了,帝姬宫忽然多了很多的宫女来小心侍候着,每个人看着我,都写满了恭敬。 他也派人送来了各种珍贵用品,吃的用的,都是绝顶之品。 唯一的血脉,真不同啊。 我冷笑着,原来人的感情,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 可是那么沉重到决裂到心死的伤害,岂是这些物质可以弥补的呢。 我的父亲,早在千丝婚事上,把我扯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心死了。 那时,他还是帮着南宫竹的,允许他进出,允许他接近我,**我。南宫竹助他,他已经把我给他了。 情节到了峰回路转的份上了,呵呵。 第五十五章:恨如海深 我抱着一死的决心守护着青商,他似乎真的感觉到了我的认真与决心。 也不想真的绝后,这些天过得很平静,没有派人来抓走青商的。 有些东西,坚持去守护着,还是可以保全的。 因为他的夺权,青商成为了最尊贵的太子,一昔之间,又从太子到了不能存于世,不能启于齿的人。 大起大落,他虽然不太懂,可是那天,将他给吓着了。 我知道他容不下青商,现在也看我固执着而不动声色罢了,暗着布置些什么,岂是我能看到的呢? 我也在烦恼着,要怎么安置青商。 送出宫去,更会引起血雨腥风,留在宫里,只会引得他心里越发的恨。 青商本来就受伤了,我还发现他脖子上,有不小的小红点,定是让人扎的。受那一惊,病怏怏地躺在**,半夜也会哭。 我一步也不能离开他,否则他就怕。 每一双眼睛,都盯着这里看,吃用的,亦发的小心。 林贵妃被废了,也关进了宫牢。 而那令人咬牙切齿的柳妃,成了他唯一的贵妃。 青商好了一些,天气也暖和起来了,他总是黏着我,总是出冷汗,我看这样的他,并不太好。就想带他出去看看花,让他心里舒坦一些。 牵着他,在宫女的簇拥之下去看水面上的紫萍花。 还没有到它的花期,却舒展开了碧绿的叶子,圆圆润润地铺展在水面上,绿油油地煞是可爱。 我蹲下身子,掬起洁白净的水,给他洗洗小手,捞起给他看:“好看吗?” “好。”他低低地说。 黑白分明的眸子,还带着惊意,四处看着。 摸摸他的小脸:“别怕,姐姐在这里呢,看,喜欢吗?我们捞些回去,放在盆里养着,可好?” “好。”他还是轻声地答我。 真不想他变成这样,他一身很好动的。 捞了几个,让宫女拿着。 我往南边走去,那里更容易见到司马聪,虽然他也心怀不轨,邪气傲然,不过比起南宫竹,他更让我信得过。 我想到边关去,带着青商去,或者让他适应那里纯朴的生活。 也想知道,是否有表哥和千丝的消息。 大爱而无恨,我没有到那胸怀,却觉得,是我欠千丝的,我恨不起她。 没瞧到司马聪,倒是看到了娇贵无比的柳妃。 她在宫女的陪伴下,折了一些柳条儿和银白色的白芒,幸福的笑意,浅浅地浮满了娇俏的小脸。 她也看到了沉黑着一张脸的我,有些惊惶,左看右看的很不自在。 我恨她啊,如今贵妃倒下了,她成了贵妃。 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 皇上踩着一个女人的爱与血走过来,利用自已的亲生女儿,只为了与这个女人在一起。 以前我也有看过他总是看着一封字箴发呆,我以为是我娘的,还心里暗乐,现在想来,或许他心里,就只有柳妃的。 “帝姬。”宫女纷纷行礼。 我冷笑着看着她:“倒是挺安逸的,享受着春光明媚,锦衣玉食,倒忘了那男人身后的血腥,也忘了另外的男人对你的恩庞。”我知道我很可恶,不该说这些来污辱人。 有些东西,是管不住的,心里充满了恶意,像张扬的刺猬一样,要将她伤得千疮百洞的。 “姐姐。”青商轻声地叫唤。 我低下头,温和地看着他,轻声地说:“青商,饿了没有。”他小手抚上我的脸,将我紧绷的脸抚顺,扯上淡淡地笑:“姐姐不生气。”心一酸,我轻吐一口气:“姐姐不生气,跟这样的女人生气,不值得的。” 柳妃泪里涌出一些泪:“帝姬你不明白,我和皇上是真心的。”“真心值多少钱呢?能管得住你多少的富贵呢?你最好祈求,他能长命百岁。”否则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我是真的恨她,心里动了恨,再怎么哭,怎么说,都是太矫情。 “帝姬,你别这样说你父皇。” 她在这里做好人吗?我冷笑:“他可没有把我当成女儿看。”“我不会占你娘的位置的,青蕾,你听我说,我很尊敬你娘。”她艰难地开口。 我笑得泪差点没挤出来:“我不想听到你说我娘,你不配。” 我娘什么位置啊,如果我娘活着,会觉得多悲哀,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所以她为他而死,也心甘情愿。 真相总是伤人,宁愿她不知。 是他伪装得太好了,我也以为,我此生有这么好的父亲和娘,真是我前生修来的好福气。 转眼间,什么都是云烟砌成,说散就散。 没有见到司马聪,也不想与她相对着。 她现在极力想讨好于我,我却不屑于她。 牵着青商的手,无礼地离开了。 一个只会躺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她的泪水,值得什么呢? 他现在也想讨好于我,让我不恨他。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为什么就注定了要恨。 回到帝姬宫里,吹了些风的青商身体又发热起来,让他睡着了,自已去宫牢里问林贵妃要怎么办。 我不会去宣御医的,得了皇上的令,谁也不敢救青商。 天商王朝,真是可笑啊,他初定的国名,还有个青商的字。现在却不宜改了,是一个耻辱让知情人嘲笑着呢。 而我这唯一的帝姬,也不能进宫牢,冷着脸站在外面等守卫去通报南宫竹。 他急急而来,头发还有些湿,有些凌乱,衣服也濡湿了好大一片。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要进去看看林贵妃。”“青蕾,这是不允许的。”他幽深的眸子贪婪地看着我。 我板起脸:“别给我打官腔。” “为什么你总是不来求我。”他长叹。 为什么要求他呢?我不想与他多接触。 冷然地看着他,我非要进去。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摇头。 不想难以对皇上交差是吗?他不是八面玲珑吗? 低下头,淡声道:“青商生病了,我要见林贵妃。”不是图什么,不是任性。 难道在他的眼里,我就总是任性吗?我没有他做事圆滑,可是我总有自已的目的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会,没看出我心里有什么阴谋,便挥挥手,让侍卫开门让我进去。 依旧还是黑暗的宫牢,傲然地再次走入,脚步有些飘浮,不知道她还会支撑得住不,她一向是个娇贵无比的女人。 给收藏个啊,呵呵。 第五十六章:我喜欢你 踏入黑暗的牢房,还是一股子的霉气味。 南宫竹与我同行,他说是保护我,这里霉气重,别吓着我了,其实,他是怕我做些什么。 沉重的脚步,走近独立的一间。 火把点上,看到林贵妃蓬头垢面地窝在角落里。 看到我,她的泪就泊泊而滑下。 心有些叹息,纵使她是母亲,她是个思想还有种种都成熟的大人了,她还是有软弱的地方。 吞吞口光,哀怜的眼神看着我,看到我身边的南宫竹,又惧怕的颤抖了下。 “你能先离开一会吗?”我嫌恶地看着他。 他动了动,往旁边走二步,在黑暗处隐去身子。 林贵妃上前来,手指紧紧地抓着铁栏,焦急地问:“青商好吗?”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青商很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泪流得更凶了,呜咽地叫:“青蕾,我对不起你啊,以前我总是不给你好脸色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别再说了,青商是我心中的弟弟,永远都是。 ” 她抓着我的双手,卑微地祈求着:“青商要麻烦你了。 ”我扯出一抹笑意来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青商的,不过,我想知道一些东西,青商的身体很差,要是他偶尔有个着凉风热的,怎么办?”我不敢跟她说青商现在生病了。 要光在她会更担心地。 她还是很担心,把要注意的,还在什么有效的,都跟我说了一次。 还有些话,欲语又止,想着南宫竹就在旁边,没敢跟我说。 “下次我再来看你。 带青商一起来。 ”得给她坚守下去的目标和希望。 她点点头,咬着唇忍着哭意。 掩住心里的轻叹。 跟南宫竹出去。 沉重的宫门给合上,他轻声地说:“青蕾,我送你回去。 ”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说我不求你,我现在求你,可好?”我实在是心里有很多的不忍啊。 南宫竹轻笑,将我握紧拳头地手捧起。 修长的手指将我地细指一根一根地抽出来:“别说求,青蕾,我不会逼她说的。 ”他如此的懂人心,连想什么也知道。 不敢抬起眸子看他,怕让他看出我所有的心事。 暖热的双手轻捂着我的手,执意要送我回去。 走在太液湖边,碧绿的荷叶已经冒了出来,铺在水面上。 服服贴贴地,俺尔一些,卷立地羞亭着,小鸟一沾水,又飞得老远。 春风吹来,吹得碧绿的柳丝。 飞飞扬扬的。 万物都在复春,过了一个萧条的冬,只待春风一来,它又能招枝花展。 他忽然说:“这样真美。 ” 飘远的心思又飞了回来,我莫名地看着他。 他转头朝我一笑:“这样的景色,这样的你,忽然觉得,挺满足的。 ”是吗?我轻嘲地扬起唇角。 “青蕾,喜欢这些吗?”他柔柔地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呢?”我沉思地想着,我也不知道自已喜欢什么。 这一张网。 太沉太重了。 把我困在里面,没有挣拖地可能性。 步上白玉桥。 他笑道:“真想风大一点,能把你眉宇之间的紧锁,吹开来。 为何冰雪之水,也能融之,成来柔柔春水,而你,却不知要从何探入你的心里。 ”“你要我的心,也没用。 ”抽出手,大步而行,像情人一样,慢腾腾而走,我觉得挺别扭的。 但是白玉桥的一侧,就是皇上。 我冷傲地看着,他也在看着我,没有上前,而是希望我上前一样。 冷笑地转身,从别处绕路走好了。 南宫竹握住我地肩头,轻声地说:“别这样,青蕾。 ”“我做不到。 ”我淡淡地说着。 “那为了青商,你至少也要努力一些,再恨的东西,你终还是要面对的。 ” 他说得有理啊,他拍拍我肩:“我与你一起过去,你站着就好。 ” 小步而行,跟在他的身后。 他放慢脚步,让我调整心情。 皇上很高兴,当南宫竹行过礼之后,他便喜悦地说:“春色甚是宜人,青蕾啊,你最是喜欢这里,朕就以你的名字命名,叫悦蕾湖,可好?” 我摇摇头,淡淡地拒绝:“不必了,谢皇上好意。 ”他眼里有些失望,我不再叫他父亲,或者父皇。 他真的太虚假了,我不是唯一的时候,他觉得愧疚着,也不肯见我,也不想与我说话,更不会这般慈爱地对我。 而今,却全是不同,我却接受不了。 “青蕾,皇上是好意呢,且看这青意浓浓,花蕾朵朵,一幅好风光……。 ”南宫竹口才极好,什么让他一说,都改变了一样。 我看着恣意在风中飞扬的花蕾,轻叹地说:“是挺美的。 ”并不想真的处处针锋相对,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青蕾,你过来,这边看。 ”皇热情地招呼着我。 南宫竹也轻推我,叫我过去。 我站着,一手握紧那白玉栏,艰难地说:“在这,也能看到,青蕾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 什么也不说,也不看了,匆匆而逃。 背后,长长地叹气声音回响着。 南宫竹爽朗地说:“皇上,我去看看青蕾。 ” “去吧,好好照顾她。 ” 南宫竹追了上来,眉目之间,染上淡淡地笑意。 我冷然地不看他,到了分叉路,我道:“你可以回去了。 ”前面就是帝姬宫。 他却笑意盈然:“我们一起去看青商吧,他生病应该还有点受惊。 ”“有我就可以了。 ”不必他来掺一脚。 如果他不自私,让琳香带着瓶子进去,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的。 他背着手走在我前面:“我留下来,总是还有用地,总得拾些药啊什么的。 ”那倒是啊,任由他吧,我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淡淡地说:“你总是看不到我的好,总是要我说明,青蕾,什么时候,你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真好笑,他现在是干什么,一天比一天着紧,向我表达他心中对我的喜欢。 他不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吗? 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影子。 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对我多好。 我只是以为,他总是利用我的。 他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低哑地说:“青蕾,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别开脸,淡淡地笑着:“喜欢?” “真的。 ” 眸子如水一般,低沉沉的,一倾黑波中,写满了喜欢。 他也轻嘲:“只怕,我是搬石头砸自已的脚,明明不该喜欢你,却喜欢你。 ” “为什么?” 他长叹一口气:“没有原因的追朔。 ” 他的心,藏得多深呢?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伤痕累累,意气风发,聪明绝顶的南宫竹,你也会受伤吗? 第五十七章:欠下他的债 煎药细护,好生地照料着青商,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到了五月的时候,精神才好些,却是气色大不如前了。 他眼里含着想念,却是不告诉谁。 我看得出,他很挂念着他的娘亲。 无论再怎么依kao我,再怎么亲近我,我还是无法代替心中的那种感情。 青商其实很陪明的,把自已的脆弱深藏着,如果不是我小心翼翼,就怕伤到他一点点惊恐的心,只怕他连我也不会相信,更不会依kao着我。 南宫竹也常来,青商有点怕他。 每每见到他,都会躲在我的身后。 皇上很乐意见他来,反倒是司马聪,不太常来找我了。 恐固着他在边关的权势,这些朝政大事,我是不想去理会的。 淡淡的月光,拢上了轻妆,雪白如浅雪一般的美妙。 风撩起轻纱,柔柔地舞着。 今夜的风,真凉啊。 还和往常一样,从青商的房里回来。 穿过花厅,在一侧,就是我的房间,花厅里没有拢起的轻纱飘舞着,淡淡的影子在绕飞。 宫女今天可能是忘了关窗了,一扇窗边的纱让风吹得鼓鼓的,我过去欲将窗关起。 **地感觉到,在轻纱里,有呼吸的声音。 是谁?不善的气息,那黑暗地角落里。 一抹光华触到月光,越发的刺眼,似乎动作缩了缩,又回复了过去。 心里的警钟大敲,上次南宫竹说过,那些人很快就会对我下才的,他一直都防备得很严。 今晚我还是感觉到了杀气。 风裹着纱,月光一暗。 又暗沉沉了起来。 我冷静地想着,是不是要叫出声,还是就装作没有没发觉到,这样的我,还会安全一点。 窗口边,已经有熟悉的香味传来了。 左右为难地站着,却传来琳香轻敲门的声音。 那暗处地呼吸一紧。 也紧张了起来。 琳香轻声地说:“帝姬,南宫少傅要见帝姬。 ” 我正想出声,腰间已经被冰凉的匕首一触碰,低哑地声音道:“聪明点。 ” 果然,他还是发觉我也发觉了暗处的人。 冰冷的匕首,有些颤抖,他也似乎害怕一样,想必他也很紧张。 “帝姬。 ”琳香又轻声地叫着。 匕首往前几分。 几欲要刺入到肌肤中,一只冰冷的大手,已经箍住了我的脖子。 “我睡下了,叫他明天再来。 ”我低哑地说着。 “可是……。 ”琳香低语。 我一咬黑衣人的手,他扬起匕首就往我身上刺来。 一抹白影已经很快,从窗口飞跃而进。 南宫竹剑袭向那黑衣人的头部。 他也惊吓到了,硬生生地一扯我回头挡住南宫竹地剑势。 剑尖到了我的肩胛骨,他整个人飞身一移,背后却遭黑衣人右手的匕首一抛。 他没有闪开,摔下的那瞬间,看到青商瞪大了眼惊恐地站在门口。 刚才我没有出声叫唤,就是怕吓着青商。 花厅里有二间内室,一间让青商住好方便照顾他,一间便是我的。 刚才琳香说话,把浅睡的他又忧醒了。 南宫竹落地。 也很敏捷地长脚一扫那黑衣人。 重重地将他摔倒。 手指从我的脖子上抓下,刺痛直延伸到肩上。 大门一撞开。 御林军将了进来。 青商扑过来抱着我:“姐姐。 ” 剑光杀气,黑衣人成了瓮中之鳖。 这么多人,轻易就抓到了他,我也冷静地看着。 黑巾子一扯开,在火光下,看到是一张阴柔的脸,赫然是宫里地一个公公。 虽抓住,气势却没减,冲我冷怒地笑:“天商必灭。 ”对我叫,有什么用,却是让我心惊胆跳。 也不知道后宫中,还潜伏着多少对前朝忠心的人。 南宫竹让人扶了起来,背后的大片的血渍引人注目。 御林军手脚忙乱,宣御医,又布置人手到帝姬宫。 簇拥着他回去,在火光中,他转过头来看我,写满了关心。 我心里别不是滋味的,脖子上也痛得火烧火燎。 琳香看到我脖子上的血,又急急地去宣御医。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地,南宫竹每天晚上,都会亲自来看看帝姬的安全,只是秘密的,并不多人看到。 我走到窗边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待到敷了药,所有的喧闹都安静下来,已经是快天亮了。 我却欠下了他的债,难以还了。 青商小心地给我吹着伤口,轻柔地问:“姐姐,痛吗?” 轻笑地看他:“不痛了,真的,只是破了点皮。 ” 他垂下眸子:“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 我只是报他以空洞的笑,我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上午皇上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还又宣了不少的御医过来给我瞧瞧。 务必用最好地药,来给我治这些抓伤。 “帝姬,该喝药了。 ”琳香端了进来。 乌黑地药汁,一闻就是苦涩涩的。 装了小半碗,她跪下来捧给我喝。 喝过之后,她却还不起来。 呜咽着说:“帝姬,是奴婢不力,没有发现刺客。 ”我轻叹:“你怎么能发现呢?本就是潜伏在帝姬宫里地打杂公公。 ”“帝姬放心,皇上已经将前朝所剩的公公,都打发去做帝陵了。 ”帝陵,是死后的事,他大力而办,大概也知道自已杀生过多了。 “昨天晚上是南宫少傅让奴婢跟帝姬说话,分散刺客的注意力,可是奴婢不才,让帝姬受伤,还请帝姬责罚。 ”她说得恳切。 我瞧她一眼,淡淡地说:“就罚你到后花园里去,挖个湖出来种绿萍。 ” 她一怔,但还是恭敬地说:“奴婢谢过帝姬不杀之恩。 ”磕了二个头,就出去了。 青商拈了个枣子给我:“姐姐,吃了药苦。 ” 含下吃着,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 他不懂地问我:“姐姐,为什么要罚她,她好可怜啊。 ”低头朝他一笑:“青商,你要记住啊,不是谁比谁可怜,谁就不会伤害你的。 ” 能知道那么准确的时间,也只有身边侍候的人了。 “姐姐,我不懂?”他轻声地问:“很多的事,都不懂,但是青商也想快点长大,能保护姐姐。 ”欣慰地看着他:“都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青商,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姐姐就是姐姐。 ” 和我一样,都是认定死理儿,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幽幽地叹息,下午他睡着了,我才带了些果品过去瞧瞧南宫竹。 终是要去看看的,说什么,他也是因为我而受伤。 帝姬宫外,重重的守护,一直簇拥着我出去,到了南宫竹住的地方,也是森严地保护着。 踏了进去,有些沉重。 只有几个宫女守候在宫院里,看到我,纷纷施礼。 叫他们不必去喧,如果他睡着了,我看看就走。 走到窗口下,却听到南宫竹的声音响起。 “刺客有招同伙吗?”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没有,他什么也没说,就咬舌自尽了。 ”“好生守护帝姬宫,暗中看护的人,多增加一半。 ”“是。 ” “万不能让这样的事,再重现。 ”他又交待着。 抬起头,从半开的窗里看到了我,柔和地一笑,眼里写满了兴奋。 打发走那人,我便进去。 他坐在椅子上,轻柔地说:“青蕾,你怎么过来了,我没有什么事,别担心着。 ” 我坐下,他眼尖地看到我的脖子上的伤痕,眼神一利:“还是让他伤到你了,宣御医了没有?” 总是这样,一厢情愿地关心着我。 而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冷声说什么,也不能。 只轻声地说:“看了,没有什么大碍。 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了。 ”他眼里笑意点点散了开来:“如果早来一步就好了,也不必让你受伤。 ”“这点伤,不算什么。 ”为什么一来到,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要用最好的药,来去掉你身上所有的伤痕。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心里酸酸的:“南宫竹,别在说我,你伤得,可重?”不想总是谈我,谈得太多,太重,我心里难受。 他挑眉地轻笑:“没事,我没有什么大碍。 ” 低下头,忍不住的泪水,就滑在手背上,灼热地晕散了开来:“南宫竹,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到,连他的命也不顾了。 第五十八章:他不是君子 他扯出一抹笑,和熙的脸上,隐起一些痛楚。 他轻轻地说:“相信吗?青蕾,看到你来了,很高兴的,别觉得欠我什么,你就这样想吧,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 他对我,只是责任吗?只是帝姬与下臣之间吗?如果这样,我断然不会心里憋闷着。 他越是要我轻松,我就越是轻松不起来。 人生,总是有着意料不到的事情。 我站起来,想要往外走。 他拉住我的衣角,轻喃地说:“再坐一会,可好。 ” 能说不好吗?他如此低声地来哀求我。 坐着却不知要说什么,看着窗外蝶飞花艳。 他却很满足,哪怕是不说话,哪怕看到我有点不奈烦了。 他拿了个水梨,细细地削好,整个给我吃。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去寻刀子:“我吃不完这些。 ” 他却把刀子按住:“分梨不好。 ” 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倒是在乎这些。 咬着不知味道的梨,他忽然轻声地说:“青蕾,不用这样紧张的,你喜欢看楚辞吗?” 我摇摇头:“不喜欢。 ” “为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不太喜欢。 ” 他柔和地说:“楚辞,挺不错的。 你多看看,要是有什么意思不明了地,我告诉你。 或者不用,青蕾你也是有名气的才女。 ” 我轻笑,低下头。 我哪里是啊,还不是看在宰相的面子上。 “青蕾,喜欢画吗?”他又问。 看来他今天。 非问出我喜欢的一些东西来了。 南宫竹以为,他这一受伤。 我们之间就要往前走一步。 我轻叹,还是点头:“挺喜欢的。 ” “我给你画一幅。 ”他站起来。 脚步微微地颠,我想告诉他不用了,但是他极有心意,直接就去研墨什么的。 不想太给他脸色看了,站起来走过去看。 他将墨石给我,让我给他研墨。 自个取来了大毫笔。 用玉狮子镇着白纸。 侧头问我:“青蕾,你喜欢什么?” 本来也不想什么的,突而想起我买那松树画。 便道:“画石壁之松。 ” 他很自信,大笔沾了墨就画。 洁白地宣纸上,慢慢地出了树的形状。 我细看他画,挥笔自如,毫不拖泥带水,每一笔。 都是恰到好处。 似乎还要好一会,便走到窗前去看种地盆花。 小小的兰花才冒出花蕾,粉懒懒的红色在风中招摇着。 好些细细的绿草,也冒了出来,微微地朝我打招呼。 闪烁的阳光细碎地洒在上面,凭地活泼了不少。 他倒也是喜欢这些。 放在房里的确是雅致,不愧是大才子。 他藏书甚多,不是很新,我随意地看看,都是些四书五经。 有些,他必然是藏得很好的,比如帝王大业。 “青蕾,画好了,来看。 ”他愉悦地叫着。 我回过神来,从书架边走过去。 他抬手抹汗。 身子有些一晃。 我顺手一扶他:“别太累了。 ”“不会。 ”笑笑,并没有站好。 还是让我扶着:“看看吧,不知你喜不喜欢。 ”往纸上一瞧,是松树,而且真地很美。 在削壁丛中,那丛树毕生,根须毕lou,骨节分明。 青翠浓黑的树叶,如子夜一样,很美,但是我觉得并不是我买的那膺品里那种苍桑而哭泣的感觉。 真的不是,虽然很像,几乎就连根节交缠的样子,都能画出来。 藏着的味道,却不是这种。 难道那画,不是君子所画。 我收藏了不少,我也细心地研究过。 心下有些疑惑,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说。 南宫竹这个人,必然是心中有鬼的。 “喜欢吗?”他轻声地问。 我惊叹地点头:“喜欢,我曾经有买过君子画地膺品,也是这松树,而今看到一模一样的,真是令我感到赞叹啊。 ” “我知道。 ”他眼里浮上笑意。 有些自得,有些自信。 他对我的生活,当真是细致到了极点。 就连我买的什么事,也都知道。 不知是不是以前的那丫头告诉他的。 “我不是君子,别把我当成冷漠不可触摸地人,我是南宫竹。 ”他轻声地说着。 轻吹那画,让墨汁干得更快一些。 则脸的他,很好看。 南宫竹,你是否是君子啊,我还得度你一试。 我轻声地说:“这松图真美,你的字也是一绝,给我提个字吗?” “写什么?”他柔声问。 “嗯,就写千年一叹。 ” 他笑道:“为什么要叫千年一叹呢,不过也不错,看到这样的松树,在削壁丛中生,是千年难得一见了。 ” 他边说边写,我认真地看着。 我研究过君子写的字,他在写横折的时候,那墨水都是想当的浓,可能手腕不够力气。 而南宫竹写的,却是俐落到了极点。 我想,他真的不是我欣赏的君子了。 那他为什么要冒充呢?才名惊天下,好你个南宫竹,这样也可以冒充。 很像,无论是字还是画。 我却是格外地肯定,不是君子。 南宫竹啊,越看越是复杂,一个写满了秘密地人。 他忍不住,想要在我的面前挥洒一番,想要得到我地赞赏。 “青蕾。 ”他轻叫唤,叫回我的飞走的神思。 定定神看着:“真好看。 ” “想学吗?” 摇摇头:“不想,只怕到时连自已写的,也认不出了。 ” “倒也是。 ”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看看天色说:“我要先回去了,青商很快就醒来。 ” 他方才给我卷了起来,找了个精致的画筒装好:“心里别想太多,我很快就没事的,虽然是文人,但是受点伤,也不算什么。 ” 淡笑地回应着,眼里却是满满是冷淡了。 第五十九章:南宫竹的轻吻 将我珍藏的,所有君子的字画都摆了出来。 竟然多得让我惊叹,原来我已经痴迷到了这个样子。 那只是一个虚伪的人,也能写出惊天动地的字,作出与世隔绝的诗。 那是遥不可触的人,和南宫竹本人,完全的不同。 字画里,隐隐透着一种让我心痛的伤感之意。 从我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而今南宫竹,也不是很大的年岁。 他当真是天纵其才,绝色无双吗? “姐姐。 ”青商走出来,双眼盯着我的脖子:“姐姐还痛吗?” “不痛了。 ”轻笑着伸出手,将他拉到我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我研究的字画:“姐姐,这是南宫少傅写的。 ”“是啊。 ”只是很像而已。 我以为他也认真地看着,谁知道,泪意落在我的衣服上。 我低头一看,他居然依在我的身边哭着。 跳了一跳:“青商,你怎么了?” “姐姐,我好想,好想娘啊。 ”他忽然呜咽地哭了出来:“压不住的想。 ”捧起他的小脸,一脸的泪痕,一脸的可怜楚楚。 小小年纪经这些风波,也真是难为他了,只是一个孩子啊。 眼里压仰不住的思念,写满了痛楚。 抹干他的泪,我轻声地说:“青商想娘了,但是要南宫少傅放行。 我们才能去看,可是青商怕他。 ” 怕一个人,就会永远地害怕,我不想青商心里有什么害怕的。 “青商不怕。 ”他摇摇头,泪珠还在眼眶里打滚。 尽我现在允许地情况下,我会满足于青商。 让人收拾好字画,把帝姬宫里整理干净。 一室淡淡的夕阳洒下如金般细碎的光采。 在那碧波如海一般的太液湖面上,飞掠而过嬉戏的鸟。 南宫竹走在白玉栏上。 风度翩翩,风掠起他的长袍,如风中少年,只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般,不懂四季之无情。 才休息了二天,他的精神就大好了。 还复做回自已地事。 监视着宫里的安全大事。 自从我成为了唯一帝姬为事实之后,他似乎就比司马聪,更要担任得多。 青商必须学会自已长大,看清这些残酷地事实。 我是为他好,不是只想保护他成为纯真的孩子。 他的世界,早就被颠覆,被推翻了。 从南宫竹那里回来,我想了很多。 一个人要想独当一面。 要想能活下去,不能kao别人。 青商业协会学会长大的,我相信,他是独其聪明的。 只依着我,只怕有一天,我如果离开。 那剩下的他怎么办。 爱一个人,不要溺爱,而是要教他学会飞。 合起书,撩撩发,我也得学会飞。 “帝姬,南宫公子求见。 ”宫女在门口轻声地说着。 我淡淡地说:“请他进来。 ” 没一会,门一开,他低头进来。 我抬头,朝他轻笑,他满眼的笑意。 越发地光采。 比一室细碎金光还要亮眼。 “老远就看到你了。 ”我轻声地说着。 青商给我们端上茶来,他有些诧异。 我笑:“怎么。 不习惯啊。 ” 他笑而不语,却多了些探讨。 招招手,让青商过来,轻柔地说:“青商,你诉他。 ” 青商睁大了眸子,一字一句地说:“姐姐,青商是要谢谢南宫公子,那天晚上,青商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姐姐,要不是南宫公子给青商挡那一刀,青商就会受伤了。 所以青商要谢谢南宫公子。 ” 他说得很清楚,比我想得要好多很。 我欣赏地看着,无比的欣慰,摸摸他的发,对南宫竹说:“可不是我教他的,不过还真要谢谢你。 ” 他只是笑,有些复杂,看不清楚他眼里藏着的东西。 低下头品着茶,好一会我才想起。 “青商,你错了,不能给南宫公子上茶的,他有伤在身,不能喝茶。 ”“哦,青商马上去换。 ” 他镇定地过去,端了南宫竹身边的那杯茶下去。 他侧头看着我:“青蕾,你在想什么呢?” 一笑,有些心虚:“什么我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的。 ” 果然是老狐狸啊,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能猜得出来。 轻笑着叹气,幽幽然地看着窗外地斜阳:“你真的好聪明,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好怕面对你,总是能猜得出我的心思。 ”“那不必为难你自已,你对我,本来就不喜欢,何必强装。 ”他犀利地指出我心里想的事。 我回头看他,有些迷惘:“那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呢?”我逃不出这宫,逃不出他的手心里。 他要我喜欢他,而我也在努力地强装对他和善,他还想我怎么办呢? 他轻轻地说:“顺其自然吧。 ”“你就不怕?”我挑挑眉。 他就那么胸有前竹,不怕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他是很自信地笑:“我不怕,我心陷下去了,从不知情是这般的滋味,如此地新奇,让我有些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 ” 真是怪异的他啊,连谈爱情,也如此的自信。 喜欢,是kao感觉的吧。 我对影。 是喜欢地,可是我想他的时候,他不在我的身边,我难过的时候,他也不在我的身边。 喜欢,很遥远。 每天绞尽心力地伪装自已,与南宫竹周旋。 每天,我告诉我自已。 待到某一天,我就可以与影一起了。 这一种安慰自已的方法,能到多久。 思念是一种痛,痛得久了,会不会麻木。 真怕自已与南宫竹斗心计之时,会喜欢上这么一种勾心斗角。 轻叹地一笑:“我总是什么也瞒不住你。 ”青商再次送上温水,双手递给他。 他眼神有些冷厉地看着青商。 我真怕小小年纪地他,什么也不会。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地颤抖,还是睁大了眼说:“南宫公子,请喝水。 ”“喝吧,青商一番心意。 ”我轻声地说。 我怕久了,青商业协会把水泼出来,他整个人。 都有些紧张。 南宫竹一听,才一手接住了那茶杯,沾沾唇口:“有点甜。 ” 青商走到我的身边,小手揪着我背后地衣服,有些顫抖,他的身子也有些紧张。 我方知道。 青商也是害怕的。 南宫竹亲自抓他的娘,将他从**提起,让皇上定他们的罪。 但是,我要他勇敢以对。 他也很勇敢了,欣赏地看着他。 他还轻声地说:“南宫公子吃了药,肯定很苦,青商加了一点mi蜂。 姐姐每次让青商吃完药,都会给青商吃一点的,一点也不苦了。 ” 当真是我聪明勇敢的弟弟啊,抬起头来。 面对这些风雨吧。 我相信,坚强地人。 没有什么能打得倒的。 曾经,我也挣扎过,也恨得要死,可是,可是人生总是太多的不如意。 南宫竹笑了开来,五官柔和:“青商倒是病好了许多了,也不枉费青蕾一番细心照顾,以后,你会成为一个男子汉,你要好好地保护你姐姐。 ” 语中的含义,我明白。 心里欣喜着,他终于愿意替我保护着青商了。 或者,在那天晚上,他就已经是下意识地保护了。 如果青商不在,我坚持的,是什么? 是我最坚持的,现在,却有千丝万缕,说不清的东西在纠缠着我。 朝他感激地笑着,触到他幽黑的眸子,又移了开来。 心若那风拂过地轻纱,轻松柔和一片。 我想,青商很快会成长的。 “青蕾,我要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 青商拉拉我的衣服,眼里布满了希翼。 我轻声地说:“再坐一会吧,一会用完晚膳再回去。 ” “出去走走。 ”他笑着看我。 他总是能看穿我心里所想,如果不是有所求,不会主动要求他什么。 站了起来:“青商,要先喝药,记得吗?” “嗯。 ”他用力地点点头:“青商业协会喝完的,姐姐外面凉,要多穿一件衣服。 ” 真乖,乖得让我心痛。 宫女送上我的衣服,南宫竹却接过,放在臂弯里。 就要用晚膳,没想走得太远。 浓浓的花,灿烂地开着。 可惜,我没有认真去看,它是怎么含苞而开放地。 风袭来,发扬起。 他将衣服披在我的背后,低声地说:“别走太远了,青蕾,有什么,说吧,一会早点回去用晚膳。 ” 低头自嘲地看着他的脚尖:“我是不是很笨,总是能让你看穿。 ” “不是,你不是那般无情的人。 ”他走到我的跟前:“我不要你对我,有什么难以开口的。 ” 正视着他,我轻声地说:“能不能让青商见见他娘,他毕竟是孩子。 ” 他叹气,长长地叹着。 修长的手指,将我吹乱的发,细细地绾在耳后。 手指的温度,有些灼人,我有些颤抖,闭上眼睛。 他手指,轻到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抚着。 越发地,心里慌得很,脑子也空白成一片了,这是一种,让我提心吊胆地触摸,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躲开,却知道,自已不能。 他气息kao近,然后,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瞬间,所有地风声,所有的空气,都停止了。 心在跳,跳跳跳,几乎,就要跳出胸腔。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都没有一样,他的淡香味,浓浓地,充斥着我的每一个感官。 直到他说话的声音响起:“青蕾,明天带青商来找我。 ” 他的声音,充满了愉悦,带满了快乐,消失在风里。 睁开眼睛,四处都迷迷蒙蒙的,他早就远走。 我却呆若木鸡地站着。 第六十章:心乱如麻 好奇怪的感觉,他居然亲吻了我,可是,可是,心里乱成了一团。 回到帝姬宫里,吃饭不安,睡觉也不安。 那个吻,无时无刻不困忧着我。 我躲在宫里,好几天都没有出去。 心惶惶然的,可恶的南宫竹,居然这样子对我。 几天之后,不得不出现,那是外面举行的花宴。 皇上传令过来,让我去参加。 南宫竹亲自过来接我,心里淡定了千万次,但是当看到他站在门口,还是脸上火热地烫了起来。 他气色大好,看起来更是俊美逼人。 他看着我脸红的,有些笑眯眯地说:“青蕾,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来这样故事部在,这个可恶可恨的人。 我心里很郁闷,努力要自已冷淡以对。 但那淡若如风的吻,总是像是刚发生一样,让我无法忘记。 是不是越是要用力去忘记一件事,就越是忘不掉呢? 青商拉拉我的手:“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青商在宫里,要听话哦。 ” 他点点头:“我知道,姐姐。 ” 我回过神来,眼神看着地板说:“走吧。 ” 他在前面走,我与青商在后面,往百花宴而去。 这个宴会,皇上很注重。 来的人都是高官重臣,并不能让青商出来,会让皇上更伤自尊地。 他走得慢一些,让我与他并行。 轻笑地说:“今天的天气真好,是不是?” 我不出声,他又说:“青蕾,你今天穿这衣服。 真好看。 ” 这是皇上让人特地送过来参加今天宴会的,洁白的衣服。 如轻纱一样,微一走动,千波漾动着。 上身却是很紫色的轻衣,衬得肌如雪般的白。 “青蕾,怎么不说话,是不是……。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 我别开脸:“你别总这样说个不停好不好。 ”我心里很烦忧,他能看得出我在想什么。 真丢脸。 他捉住我的手,我挣扎,他却抓得紧紧地,低声地说:“青蕾,是不是还在恼我,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你别生气,下午我带你和青商去看林贵妃。 ” 停了下来,由得他牵着。 反正。 习惯了,麻木了。 那天我压根就不敢去找他要带青商去见,青商说过一次想见他娘,就没有再说了,把那一份想念,深深地埋在心底。 我看得出,他忍得好辛苦。 他看着我,幽黑的眸子里,柔得如水一般:“青蕾,我很高兴你生气呢,你越是生气,越是代表着你心里会有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让你站在最高地角落,而不是做一个附属品。 ”他说什么啊。 由得他说吧。 我总是不把他的话。 当一回事。 走在白玉栏里,看在那文武百官的眼里。 我们是天生一对,男才女貌。 他与我一起下了白玉阶栏,站在前面的司马聪脸色变得沉黑,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参见帝姬。 ”众人施礼。 皇上还没有来,但是,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衣香鬓影,花团锦簇,以前这些华丽的场面,我也没有少见,但是,中心点不是我。 而今却是我,我有点不习惯。 莫不是赞我今天好美,就是提我的才华,就连我走路,也让人说莲华竞放。 听这些虚伪地话,让我觉得挺闷的,倒不如以前的顾青蕾自在啊,但是这些,无法再回去了。 南宫竹给在这里,游刃有余,长袖善舞。 这样的场合,最是适合他了。 我脸上挂上假笑,慢慢地走到偏落的桂花树林里去。 在那里,不是人潮的中心点,却可以让我大松一口气。 捏捏脸,这样的场面,以后就是我的生活吗?真是难以接受啊。 “青蕾。 ”背后低哑地声音,让我一震。 转身看着影,紧张地四处看着有没有人。 然后拉了他地手,就跑到林子的深处,急喘地说:“影,你怎么来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一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布,脸上也蒙着黑布,只是一双如雪般纯净的眼,我不会错认他。 他眼里带着笑意,大手扯下黑布,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思念。 双手一拢,将我紧抱在怀里,然后轻轻地说:“可真想你啊。 ” 他心跳如此的快,他如此的真实,就在我地面前。 我却不安心,挣扎开他的手:“影,这里很危险。 ” “我知道。 ”他柔柔地看着我:“这里有宴会,我只是接了个生意,进宫来杀一个人,所有的路线,都有安排好的。 我忍不住,还是到这里来看看你。 ” 真是吓死我了,忽然无声地出现。 “你杀谁,影?”一说到杀人,我挺害怕的。 他眨着眼,也不太明白:“一个红衣人。 ” 红衣的可多了,但是……。 他看着我焦急,笑了笑:“青蕾,你放心吧,不会是与你有关的人。 我不会伤害你在乎的人的。 ” “但是,你可知道这宫里,藏龙卧虎。 ” “我知道,这个任务,不接也不行。 ”他也低声地说。 我轻叹,他有他的难处。 但是,我很担心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宫里地人命,我似乎不太放在心上。 他轻语:“青蕾,我们多久才见面,不要想这些好不好,我好想抱抱你,刚才看到你和南宫竹一起牵着手下来,这里好痛。 ”他一手捂着心:“我第一次喜欢人,却又只能这般隔着,真想,杀地人就是他。 ”我主动抱紧他的腰,头埋在他宽厚地胸膛里。 我与他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啊,要走在一起,很长的路。 长得让我们都不敢想太多了。 隐隐听着有脚步声传来,我抬起脸,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小心点。 ”他笑着点点头,深深地看着我:“我会的,要是受伤,你会担心。 ”羞得我脸红,心跳的又急了一些。 好不想离开他,好想多与他多说说话。 但是,不可以,我与他之间的未秋,太渺茫,总是远得看不到边儿。 只能我自已有能力的时候,才能做自已的事。 而我,朝政之事,什么也不懂,什么还得仰仗着南宫竹。 踮起脚,眷恋地抚着他的脸:“我想你,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 为什么要说,心里也不知道。 他笑得很美,低下头,俯在我的耳边说:“我的青蕾。 ” 相视一笑,羞怯像是酸甜的糖一样,在心里棉棉地化了开来。 我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出去。 外面有人啊,我不能再在这里多呆了。 我的影,见你一次,让我心里更要知道,我不能为南宫竹感动什么。 呵呵,因为头几天不能上网,所以没有更新了,请大家见谅。 第六十一章:青商被刺杀 再回到那里,静等着宴会的开始。 我开始睁大了眼睛,看着谁穿红衣服出现。 今天穿红衣服的人,的确不在少数,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的某一位。 位置一旦高了,我虽然站在偏避之处,也有人来打忧我,讨好地要与我说什么话。 南宫竹看到我有些不奈烦,走过来替我打发那些上前的人。 漂亮的眼里,浮满了关切,轻声地说:“怎么了,是不是舒服?” “不是,只是讨厌这样的地方。 ”我烦燥地说着。 “慢慢学着习惯吧。 ”他深深地看着我:“你终要学会的。 ”避开他的眼睛,不想跟他对视。 刚才看到了影,我只要想着影便是了,任何人,都无法打入我心里的,扰乱我心思的。 南宫竹,你休想来让我多想一分。 皇上来了,众人行礼,我亦也是冷然地看着。 跟在他背后的女人,令我瞪大了眼睛。 柳妃为了表达自已如风中弱柳的身姿,喜爱穿洁白的衣服。 偏得今日,她是穿着鲜红的裙。 更是衬得她肌若白雪,五官精致。 我在乎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红色的裙子。 没错吧,影要杀的人,是穿红衣的。 杀了她吧,我恨她。 虽然我不想认这个父亲,可是看到她占据了我娘的位置。 我还是心里会无由来地生起恨来。 南宫竹的手在我的眼前扬了扬,轻声地问:“青蕾,你怎么了?” “没事。 ”低下眼神看着地面。 心里有些窃喜,影要是杀了柳妃,我是高兴的。 但是我是不是该缠住南宫竹,有他在场,影就算要逃。 也越发的难了。 “我们去叩完皇上和柳妃吧,青蕾。 你要比青商更坚强,你要懂得,怎么掩饰自已。 ”他轻声地提醒着。 我心里一紧,他果然还是防着青商的。 一激动,我主动拉住他的手,抬起眼说:“不要,我不想过去。 ” “青蕾。 ”他轻叹气。 我看着脚尖。 好一会,才抬起头看他:“我是需要时间地。 ” “嗯,那我们就站多一会,皇上不会介意的。 ” 当然了,他现在对我,不知道多想讨好呢?唯一地血脉啊,我冷然地想着。 他拢紧我的手,有些怜惜地摊开我的掌心看:“也是指纹多的人。 ” 指尖。 在我的指纹上,轻轻地抚着。 有些痒,我缩缩手指,他却轻笑,五指一紧,将我的手包住。 皇上说什么话。 我听得不真切,只是,他似乎说到,要让我去主持一年一度最繁盛的文状元甑选。 我反应过来了,皱起眉头看着他,没错,是说真地。 我有些莫名,甩开南宫竹的手,走上前去,淡淡地说:“青蕾没有那个才能去办好文状元之事。 还请皇上别选有能之人。 ” 他现在是想让我一步一步服众。 一步步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 是吗? 谁都无法做到,肥水流外人田。 包括他,没有了儿子,他还就把希望寄在我的身上,让我慢慢地cha手朝政,然后给他守护着他夺来的江山。 我没有兴趣,我宁愿过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帝姬。 当场的反驳,让他脸上挂不起。 柳妃轻笑地打破这凝重的气氛:“皇上,青蕾帝姬还小呢,对这些事,或者也真是不懂。 ”他看着我,眸子地深处,还埋着低叹。 他有他的骄傲还有尊严,而我,同样也是委持,这一种方式,他现在无法改变。 南宫竹却上前来,轻然一拜说:“皇上,为臣可以辅助帝姬,将文状元之事,办得好好的。 ” 我暗暗地皱眉,这个南宫竹,现在还进来cha手什么? 但是皇上却高兴,终于有台阶可下了,大手一挥:“就这么说定。 ” 有些郁闷,他不是想争权吗?如今是好机会,他独立都可以做,何必要拖着我呢?我并不喜欢这事,这样做,没有什么好处。 他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青蕾,你迟早会明白我的。 ” 不奈地转过头去,也不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 心里还记挂着影的事,眼看这花宴都进行了大半,皇上都要离席了,怎么他还没有来呢? 难道要杀地人,不在这里吗? 在宫里的某一处,现在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胸口处忽然一痛,我捂着,不安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看到帝姬宫的一个宫女脸色慌张地站在林子下面,正跟公公们急急地说着什么。 我觉得有些不妙,走了过去。 宫女见到我,跪了下来,哭着说:“青蕾帝姬,青商公子他,被人刺杀。 ” 心倏地一缩,日头似乎白得透入心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请帝姬饶命,是奴婢们不小心。 ”她哭着直磕头。 我抓紧了拳头,踉跄地往帝姬宫里跑去。 踩到了过长的裙摆,狠狠地往前一摔,摔得我脸上火辣辣地痛着。 有些东西,从鼻子下流了出来。 爬起来,伸手一抹又狂跑着回去。 我最在乎的青商,我死死守护的青商,还是遭了毒手。 我怎么能对得起向林贵妃的保证呢?泪盈了出来,泊泊地往下滑落着。 迷糊了视线,乃挡不了我的脚步。 跑入帝姬宫,已乱成了一片。 推开那哭着跪在大殿挡路的宫女,往内殿跑进去。 我的青商,一身艳红色地衣服,正躺在那地上,身上泊泊地流出了鲜血。 那衣服,刺痛了我地眼。 影说,他要杀一个穿红衣服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是青商呢?影,你不是跟我说,与我无关地人呢?可是,这是我最痛爱的弟弟啊。 我看着他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我手都颤抖了,脚都软了。 我跪跌了下去,看着青商那苍白的小脸。 手指颤抖着,去试探他的鼻息。 我的青商,姐姐对不起你,千万,不给让我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的青商,请你,一定一定要给姐姐一个机会。 心跳,吊到了胸口边,似乎就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 第六十二章:烧毁的雪缎 试了试,还是有一些的温度,气若游丝一点,几欲感受不到。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那微弱的气息,指在我的手尖边,我惊恐地大声叫着:“快去请御医,快点快点。 ” 用力地催促着,务必,一定要救青商。 我看着他全身的血液,在不断地流浙着。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会救他。 手足无措地趴着看,甚至不敢用手去碰触他,怕就会伤到他。 心在这一瞬间,什么都被敲碎了。 城堡再牢固,但是沙子一泄千里,转眼我就只有无尽地沦陷。 谁都可以受伤,他谁都可以动,万万,是不能动我最在乎的青商。 可是,青商受伤,却是千真万确,他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着,痛苦着,如千支万支箭一般,刺入我的心腔中去。 我多想,我便是他。 他还年幼啊,他怎么能承受这些椎心之痛呢? 无力地颤抖着,一双温润的大手,将我从后面紧抱着,抱入温厚暖实的怀里,然后,扶起了我。 我泪如雨下,颤声地说:“青商、、、他,他。 ” “他不会有事的,青蕾,别怕。 ”暖暖的大手,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 似乎要将我的惊恐,都赶走。 而今,我也想有人来告诉我。 不要怕,不要担心。 安慰我的人,为什么只有南宫竹。 他俐落地下命令,叫一团乱地宫女去准备热水,毛巾。 然后将青商轻抱了起来,放在塌上,点了他的穴道。 他低低地在青商苍白如雪的脸庞上说:“如果你还是个男子汉。 就撑住。 如果你还想看到你娘,就撑住。 ” 越说。 我心里越痛,如刀子一般的割啊,青商,都是我沉浸在自已的心思里,对南宫竹逃避着,要不然的话,你也早就能看到你的母妃了。 都是我。 我明明看到了影,还知道他要来取一个人地性命。 呜,青商。 青商如扇般的睫毛,忽然闪了闪,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我心揪痛着,不敢去看他地眼。 御医来得快,南宫竹冷然地命令着:“如果他有事。 你也不用活了。 ” 御医惊恐万分地上前视看青商身上的伤,然后是上药什么的。 南宫竹已经走近我的身边,拢住我的肩头,安慰地说:“没有什么的,不用害怕。 ” 我不害怕,我真的不怕。 可是。 为什么我地手在颤抖着,为什么我的眼,哪里也不敢多停留一会。 虚慌的心,安静不下来。 暖暖的怀就在身边,害怕极了的我,一转身,便放松自已,任他的手将我拢入怀里。 伏在他怀中,不想动一下,肩头轻颤着。 他紧压住。 低哑地在我的耳边说:“别太担心。 我保证,青商不会有事的。 青蕾,我保证,刚才我看了,伤得不是很严重。 ” 心竟然,慢慢地松了下来,抬起迷乱地眼看着他。 他扯开一抹淡笑,温暖的双手眷恋地抚抚我的脸颊:“先去睡一会。 ” 不,我摇摇头。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这个时候? “你要有体力来照顾他,关于查伤他一事,交给我。 ”他低蕴地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着。 带着迷惑的味道,真让我觉得好困好累。 我却还是摇头,青商还在血泊之中,而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那,你去审审宫女,这是怎么回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不想再逃避什么了,我什么也不管宫里的事,伤了我不要紧,可是是青商,我如何对得起林贵妃地重托,我犹还记得那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的话。 除非我死,否则谁也不能杀青商。 话语犹在耳边,至今还一室血腥。 我看着外面,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冷。 然后从南宫竹的怀里,站了出来。 里面依然忙乱着,我走出外面去。 跪着二个宫女,看到我便不停地磕头。 是她们负责照顾青商的起居的,如若平时,青商是不会出去的,而他,却在后花园里受了伤。 冷厉地看着她们,说出的话,如冰一样:“是谁让青商出去的?” “回禀帝姬,青商公子是因为想要采花,就出去了?”一个宫女上前,急急地说着:“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杀出一个黑衣刺客来,是奴婢的错,没有保护好主子,请帝姬饶命啊。 ”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地青商,是不会出去玩地,说,是谁蛊惑他出去的?” 那宫女一手指着后面地那个宫女说:“是林儿,她说帝姬很喜欢蔷薇花,青商公子就出去采,想让帝姬回来看到。 ” 我半眯着眼看着那宫女,她害怕得直打颤,猛地磕头说:“帝姬,请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的,是今天有人送衣服来给帝姬,说帝姬可喜欢蔷薇花了,所以帝姬宫里种了很多蔷薇。 ” 只是道中途说吗?她以为,我会相信她。 这么巧的时机,怎么巧的衣服,然后又怎么说呢? “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我怒然地不想再听她说什么废话。 这是我入宫以来,在宫里最狠最凶的时候。 平日地我,从来不管她们做得对是错,因为这些不是我最在乎的事。 那宫女闻之,脸色越发的苍白。 在玄关之处,南宫竹静静地看着我,看我怎么处理这些事。 我的确,不想再这么软弱下去。 什么也不管,换来的是血淋淋。 外面惨叫声愈发传得大。 我依然冷然不动。 底下的那宫女,竟然冷汗直流,双脚打颤着。 我瞪着她:“今天你们必须为你们的错,付出责任?” “帝姬,这与我无关啊,请帝姬饶命。 ”这宫女一听,吓得脸色苍白。 我冷然地一笑:“与你无关。 你倒说说,你是哪一宫地人?” “帝姬宫。 ”她轻轻地回答。 是吗?我帝姬宫,本来全部的宫女都换了新地。 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她就是照顾青商的。 越是不显眼,越是混在平凡位置上的人,越是会出其不意的,捅人之死穴。 她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厉害。 把所有的过错。 都推在那宫女的身上。 如果她出声阻止,青商岂会受伤。 只怕她是纵勇那宫女去说,越隐密之人,越是就会利用一些人的弱点。 总之,谁也不能逃开这些?我务必得让她们都知道,我并不是让她们耍着玩地。 我现在不想去追究是何人何伤,因为我知道是谁,可是我不想她们这样来伤害我身边的人。 “来人,把她一并儿拉出去打。 ”冷然地下命令。 但是一会才一会,侍卫进来报:“启禀帝姬,一个宫女受不了痛,咬牙自尽了,先前受打的宫女,奄奄一息,也只有出气的份儿了。 ” 好个受不了痛。 我大怒。 怎么可以呢? 你想一死了之,但是在宫里。 谁想杀青商的,我却还不知道。 谁买了杀手,来杀一个如此**的人,还有本事,不让人发现。 南宫竹出声了:“在她身上搜一搜,还有她睡过的房间,还有她与什么人来往,全部都查得一清二楚。 ” “是。 ”侍卫下去。 未等一会,又上来,双手捧着一方雪缎说:“启禀帝姬,在宫女的房里,搜出了这个。 ” 南宫竹去取过,看了一眼就给我。 我细细一看,居然是烧了大半地雪缎,还剩一点点的边边儿。 待卫说是在薰炉里找到的,因为压着边儿,所以这一点没有烧着。 雪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纺织很难,而在宫里能有雪缎的人,少之又少。 我从来不穿那些太华丽的衣服,帝姬宫岂会有雪缎之料。 最喜穿白地,又华丽的,莫过于一人了,那就是柳妃。 皇上不喜欢青商,皇上要杀青商,只是有我挡着。 她想讨好于皇上,要是她能除了皇上的心头之刺,岂不是更得他之心。 顿时,我也明白了。 她穿着红衣出现,让我心放松下来吗? 她言笑轻松,秋波顾盼,而我却轻松地看着,以为影要杀的是她。 好一个最毒妇人心,柳妃,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怔然之间,南宫竹已经走近我的身边了。 他轻声地说:“青商没有什么大事,我去看了那地方,估计他当时脚一滑,欲倒下,刺客的剑,正好错过致命之处。 不管如何,青蕾,别难为自已。 ” 我轻拉下他的手,走进了还蕴含着血腥之气的内室。 御医开了药,已经走了,二个宫女正在战战兢兢地擦着地。 一动不动地青商,正躺在白纱后面,我轻撩了开来,很轻很轻地走近,不敢叫他,不敢吵着他。 但是,他却微微地一转头,那乌黑的眸子,写满了痛。 “痛吗?”我轻声地问着。 他咬咬唇,然后说:“不痛。 ” 哪会不痛呢,我眼湿湿的,轻轻地再问一次:“青商,痛吗?” 他艰难地说:“姐姐,我好痛。 ” 他终于说了出来,眼里地痛,一点也藏不住。 青商,我比你更痛,我地弟弟,我的心比你更痛千倍万倍,我宁愿,伤地是我啊。 影,你怎么可以杀我的弟弟呢?叫我,如何再面对你。 轻轻地坐在塌上,看着青商,想抓起他的手。 却看到手指上,血迹斑斑,好多擦伤的地方。 我轻捧起,柔柔吹着:“不痛不痛,姐姐吹一吹,就不痛了。 ” 泪,也吹了下来。 对不起,青商。 第六十三章:弥补 细心地照料青商,几乎不假她人之手,从吃以喝,我都尽心尽力地照顾。 他精神也很好,那一剑,偏离了致命之处,刺在他的肩胛骨上。 那伤口深得血肉模糊,我勇敢地给他换药,轻轻地吹,跟他说着轻松的话,转移他的紧张,就轻轻地上药。 药粉轻飘而下,落在那腥红之处。 他眉儿轻拧,白齿浅咬着唇。 “痛吗?”我轻声地问。 他又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姐姐,青商是个男子汉呢,青商不痛。 姐姐的后背,也有个伤口,姐姐也没有叫痛。 ” 欣慰又心酸啊,万般的情绪浮了上来:“那是因为姐姐是大人了。 ” “青商是男的。 ”他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写满了勇气:“青商是姐姐的弟弟,就跟姐姐一样,不怕痛,不怕苦。 ” 轻给他盖上轻纱,看他小脸上密布上了细细的汗珠,用帕子轻擦去:“是啊,青商是姐姐的弟弟,永远都是。 ”他知道,他不再是皇上的儿子,众人眼中的太子,但是,他是我的弟弟。 “累了么?”我看他眼里浮上了睡意。 他微闭眸子:“累了。 ”“那好好睡吧。 ”拿着扇子,扇去他上方的燥热。 这天气,万万不能让他热着,不然伤口会让他更难受的。 他微微睡了一会,又睁开眸子看我。 然后闭上了又低低地说:“姐姐,你会在青商身边吗?” “会地。 ”我低低地说着:“一直会在。 ” 他也低低地说:“青商业协会快点长大,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姐姐,一直陪着青商。 ”他才七岁啊,毕竟,还是稚龄之时。 打击却会令人快速地成长,让我更多的心酸。 他的小手抬了起来:“拉勾。 ” 微微一笑。 手指与他的小手勾在一起:“好,拉勾,快点睡吧。 ” 过了一会,他才睡着。 我也微困,小眯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扇着风。 琳香轻步进来,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帝姬,南宫公子过来了。 ” “哦。 ”轻应地回过神来。 轻轻地将青商的小手掰开。 他却抓得紧,不想吵醒他,让琳香找来一把利箭,将带着蝴蝶地白纱裙面剪下来,再把他小手放在床边,站起来交待琳香:“好生看候着,要是醒了,马上让宫女来告诉我一声。 ” “是。 帝姬。 ”她毕恭毕敬地说。 转了一圈,我终是让琳香来侍候着青商。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青商的。 毕竟青商与她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地冲击。 用别人,不如用一个一心想潜伏在我身边的人。 因为她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她必须。 得先得到我的信任,不是吗?轻步出外厅,南宫竹正坐在花窗之下喝茶,阳光从窗边窜入,在他的身上洒下淡淡的光圈,真美,五官如画,如玉般质地高贵光洁。 他抬头看着我,眼光落在我缺了一个洞的裙面上,有些惊讶。 我轻轻一笑。 抚了下说:“没什么。 ” “呵呵。 ”他也低头一笑。 温和地说:“挺别致地。 ” 我坐了下来,喝一杯宫女送上温润的茶。 茶香在齿颊间流转着。 抬头看他,等着他说话。 他来,必然是有什么所获吧,看他一脸隐不住的笑意在流转。 果然,他展颜一笑:“青蕾,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总之,我总是猜不出来。 ”何必呢。 他总想引出我骨子里那一种女子的调皮与天真,但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他眼下有些失望,微微一叹,还是温和地说:“去痛散。 ” 心里一喜,有了这去痛散,青商就不会有痛感了,这倒是好。 这南宫竹啊,总是想得周到,但是,他对我太好,我却觉得越来越负重一般。 “谢了。 ”抬头正视他,轻滑过一丝无奈与愧疚。 谁叫我这个做姐姐的,是那么无能呢?要不然也不必处处仰仗着他。 他挑挑眉,不以为然地说:“谢岂不是见外了。 ” “青蕾。 ”他轻招手,低低地说:“过来。 ”此时,一个宫女也没有在身边,如此的亲昵,想必是干什么?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红丝线在手指间萦绕着,目光灼灼然地看着我。 我轻叹气,转过脸看着窗外,玉兰花开得正香,洁白的花朵儿开在大片大片地绿叶中,格外的娇小,香气却香怡而又清雅。 青商一受伤,能帮我最多的,是南宫竹。 而伤青商的,却又是我所倾心的影。 那倾心,因为青商受伤,而变得有些揪心。 这些天来,谁也没有逼问我,也没有人知道是影,可是,我心里很难受,藏着这么一个秘密,心里压得沉沉重重的。 影啊,连想,也不能多想。 而今,南宫竹却是一步一步来进侵,我却没有了坚定地信念要与你心连在一起,你伤了我最在乎的人,我连自已都不能原谅。 “青蕾。 ”南宫竹的声音又轻响:“怎么了,又发呆。 有这去痛散,你就不必担心青商业协会痛得冷汗直流了。 ” 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低低地一叹气:“给我时间,可以吗?”他明白过来,带着叹息之气的眸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在给你时间,多长,多长都在等。 ” 还真是有心,倒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总之,我是他看上的猎物了。 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轻易地走出他手掌心的撑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唯一不同的。 他走了,留下了一方玉佩,还有一包去痛散,以及,他带着双关语的话。 阳光浅浅地照了上来,只徒留着一些香味,慢慢地散去。 坐在那充满阳光的椅子上,我一手撑着脑袋。 好累好累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我只想好好地弥补青商,给他以最好的治疗,最细心周到地照顾,然后我许诺,等他病好之后,带他去看他地娘。 谁知,才过二天,他就下床,怏求着我:“姐姐,我好了,我们去看我娘好不好?” 瞧他这样,哪里好了。 脸色还苍白得吓人,身子因为这一养伤,越发的单薄。 我摇摇头:“不行,要是让你娘看到,岂不是更心痛。 ” “可是青商想去看娘啊,青商真地好多了。 ”他转着身子,细齿却是紧紧地咬着唇瓣。 我蹲下身:“青商,再等二天,姐姐保证你能见到你娘,你不相信姐姐了吗?” “信。 ”他郑重地点点头:“可是青商想娘了,姐姐,好想好想。 ”“可是你娘看到你这样,会比你更心痛的,再养好些再去看,这样好了,你写些书信,姐姐带去给你娘看,然后好好地给青商看看娘,可好?” 他垂下眸子,掩着那失望:“姐姐,我要写什么呢?”“姐姐的眼睛,就是青商的眼睛,就等二天,青商好一点了再去看。 ” “好。 ”他很乖地点头。 安慰地一笑:“姐姐今天教青商写字,咱们哪里也不去。 ” 他头kao在我的身上,轻依偎着。 我尽力地弥补他,对不起青商。 如果不是影,你也不会受伤。 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弥补不了的。 但是,只是尽自已的心,能做到最好,务必让那丝丝的愧疚,不把我压得透不过气来。 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 轻揉着他的发,他像一只乖顺的猫一样,埋头在我的怀里,依依不舍地抱着我的腰,轻声地叫:“姐姐,姐姐。 ” 我低头看着他,他却只是朝我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满眼满眼,如海泣般集在一起的眷恋,成堆,成堆地将我淹没。 第六十四章:林贵妃(1) 等着青商的伤好了许多,我便跟南宫竹说带青商去见见他娘。 受如此重的伤,虽然他很坚强,虽然他也想活着,也想好起来,毕竟,要给他以精神和一些鼓励。 再好的护理,再好的药,再好的饭菜,也比不上心里来得真正开心,才会快速地好起来。 拾了红叶回来,轻步地进入房里,快快地放下帘子,还是带入了一些冷风。 青商看到我,眼前一亮,双眼柔和地看着我:“姐姐。 ”“瞧,今年的叶子,红得好快。 ”笑着将叶子递到他的面前,他眷恋地抚着。 他的双手,似乎给予了这叶子生命一样,红红的叶儿经脉如丝般,在薄腻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细长的手指,虽然白嫩,却承受了风霜。 青商,我一叹息,我现在只能护着你。 虽然我不知道,我能护你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把你的翅膀捆绑起来了,会让你飞不高。 “姐姐。 ”他抬起头看我,软软地说:“真漂亮。 ” 我轻笑,走近他:“喝药了没有?”“喝了。 ”他kao在我的肩上,软得让我双手圈着他的腰,好瘦好瘦,似无力量一样。 重伤之后,他的身体更差了。 我真害怕,会不会有一天,他躺着的那小小的身躯,就无力再起来了。 “青商。 ”我抚抚他地发:“你再睡一会。 养好一点精神,下午南宫公子带我们去见你娘。 ”他双眼里光采大盛,兴奋掩蔽不住:“真的,姐姐?” 我点点头:“是啊,不过要等青商再睡一会,养好精神让你娘知道,青商是好好的。 也更放心,是不是?”“嗯。 我听姐姐的话。 ”他唇角扬起,二个酒窝可爱地浮现在白玉般的脸上。 然后,紧紧地闭着眼睛,却还是紧张地说:“姐姐啊,我怕我睡不着。 ”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又数着:“一只羊,二只羊。 三只羊……。 ” 我真是心酸啊,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 如果他知道,杀他的人,是我喜欢地影,他会不会,连我也一起恨。 也闭上眼睛,不让这忧人的问题再来打忧我,我想。 我与影之间,真地是爱恨不清了。 待到中午吃了饭,就牵着他的手出去。 南宫竹的侍卫带我们走的,不是往后宫的牢里去,而是往另外一侧的后宫走,虽然也是守卫森严。 却少了一些冰冷之气。 到了一处满是松树的宫门前,侍卫推开门,作了个请地手势让我们进去。 才一进门,满院子都种着柏树,青翠碧绿,风动枝轻摇,百般娇嫩。 穿过那绿荫之处,南宫竹便在那树下等着我,轻笑道:“这里。 ” 走了过去,还往宫里走得几步。 拾级而上。 侍卫开了门,里面薰香与繁花争香。 好一处幽静而又干净的地方。 内室里,隐隐坐着一个女子,发轻飘着。 那大概就是林贵妃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南宫竹,他那些天忙的,就是将林贵妃移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吧。 他拉住我的一只手,朝我眨眨眼,示意我不用进去了。 我松开青商的手,抚抚他的发说:“青商自个进去跟娘说说话儿。 ”他回过头来,双眼满是惧意地看着我,低低地说:“姐姐,我怕。 ”怕,近亲情怯,我可以了解。 轻推他,让他上前。 他轻踏进去,待卫便将门关了起来。 微抬眼看着南宫竹,他抿嘴一笑:“还好吗?” 千言万语,只能说:“谢谢。 ” 真的有心思,这样子地环境,也会让青商好受一些。 但不知道,能让林贵妃住多久呢?南宫竹没有说,我想,必是不久的。 耐心地等着青商出来,一拉开门,他双眼湿润,却是眼神平静得如秋水一般,除了对我柔和,一转眼,又死寂一片。 他走近我,轻声地说:“姐姐,娘要见姐姐。 ” “好,青商你等姐姐一会。 ”拾级而上,进了那淡香之气的房子。 门合上,有些黑暗,还想转入那屏风之后,看看林贵妃。 她却先出声了,有些低低哑哑的:“青蕾,别进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样子。 ”人的样子,有什么呢?没有了颜色,可是我还认得是你。 不过我尊重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地尊严。 “青蕾,谢谢你照顾青商,我无以为报,所有的恩,都得待到我来生才能还你。 ”她低低地说着。 我叹一口气:“青商是我弟弟,何必那么客气。 ”“他不是你弟弟。 ”她轻声地哭着:“我在牢里,想了很多,青蕾,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大姐对我恩重如山,可是大姐走了之后,我却没有好好的照顾你。 ”想起我娘,我心里有些酸涩,双眼忍不住也有些湿润了起来。 许久,没有人提起过了。 “青蕾,或许我命不久矣,但是以后青商,还是得拜托你好好照料,死后我就是念无尽的经,永不超生,也要求得你过得幸福和快乐。 ”“说什么话呢?我说过,青商是我的弟弟。 ”伸手轻抹去我眼角的泪。 她也在叹气,哽咽了几下才说:“青蕾,我找你进来,是因为我知道我在世的日子并不多,你也不要为我做什么,这是一个人的命,我走了,才能保全青商,至少我们不再是一根刺,刺着他了。 ” 唉,纵使是她,也能想到皇上自私的性子。 林贵妃又幽幽然地开口说:“青蕾,有个秘密我藏了八年了,你知道,青商是谁的孩子吗?”“不必告诉我地。 ”我并不想挖她这些事地真相。 她却低呜着说:“我不想告诉青商,因为他是个无辜的孩子,但是我也不想他以后一直在寻找着,谁才是他地父亲,我等不到他自立自足自强之时了,我也不想这个秘密,随我去而远失,青蕾,要是他问起,你可以帮我告诉他,是个沉重的秘密,如果可以,我也想一辈子都不说。 ”我看着屏风后,细削的人儿,心里黯然神伤,轻声地说:“好的。 ” “这事,要从八年前说起。 ” 她抬头,优雅的下颚微向上,偏着脸看隔着屏风看我,诉说着她的当年之事,和有关于青商的身世秘密。 我不知道,原来青商竟然是……。 第六十五章:林贵妃(2) 栀子花清香得让人陶醉,忍不住放下身心来看这美景。 也只有皇宫,才会有如此茂盛的栀子花。 洁白芬芳如雪,二边用着竹篱来挡住伸展出来如火如荼般招摇的花枝,从花荫下过,一头芬香是免不了的了。 我轻步而入,带着一种恭敬和窃喜。 我家相爷虽然位极人臣,是皇上最受宠与信任的宰相。 但是我出身却不高,一次酒醉之后,他失了态占有了我的身体,整夜地叫着什么柳儿的名字。 这些我不管,我毕竟不再是一个低下的人物,我是堂堂宰相的妾室。 宰相夫人没有富贵相,前些日子去了。 我想,我最有机会成为宰相夫人的。 如今看来,越是有道理了,老爷进宫,还带上了我。 列位贵妇高官,哪个不对我别眼相看,这和我以前的生活,有着天差地别。 这是我第一次入皇宫,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的怕做错什么惹得人嘲笑。 我不想给相爷丢了脸,到时候让他以为我不能胜任宰相夫人的位置。 努力地堆起笑脸,跟那些人周旋,华衣美食,尊贵地位,一直就是我想要的。 但是酒宴后,我却没有看到相爷。 于是,我带上优雅的轻笑,往林子里去找。 却迷失在这一片开得荼靡的栀子花林里,隐隐有听到了说话地声音。 是相爷的。 我暗暗欢喜,还是小步而前,在宫里还是莫要失了礼仪。 转步而走,眼前一片幽静,是一片更浓密的林子,鸟语花香,凉风习习好不宜人。 我听到了相爷的声音。 唇角忍不住微扬地笑了起来。 但是走得近了,却有些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相爷的声音。 温柔得如凉风一般,低低地说:“柳儿,身体最近好些了吗?” “好多了。 ”是一个温柔娇滴滴的声音。 我听得出,是宫里的柳妃娘娘。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臣对妃子地关心。 我暗暗祷祈这是真的,不知为什么。 我却没有上前,没有打断他们地说话。 听了下去,相爷又说:“柳儿,这样抱着你真好,好想一辈子抱着。 ”我惊讶得脸色苍白,几乎站不住。 我想夺步而逃,我不想听下去。 我怕,无由止地怕。 相爷和皇上的妃子。 要是让人知道了,那是诛九族的啊。 我往后退去,一个转身,我想要跑,可是在那路口,我看到了他。 我才真的发觉。 我怕得只能感觉到自已心跳的声音。 什么时候,皇上竟然站在哪里了? 天啊,相爷与柳妃还在低低地诉说着情。 我脚一软,不稳地软了下去。 脑袋也凉凉的,我以为,皇上会杀了我们的。 声音哽在喉里,只有眼睛会惊恐地看着皇上。 他收回看栀子花地眼神,幽深的眼睛看着我,看了良久,也看到了我眼里的害怕。 看到我眼里的死寂。 他却笑了。 微微地一扬嘴,然后朝身边一示意。 一个穿着紫衣的公公无声地上前。 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半扶半拖着将我无声地拉出去。 后面还传来相爷的声音:“你的唇,总是这般的甜,让我爱到极点。 ” 如此地甜言mi语,像是死之前,看到最美的艳阳一样。 相爷,我的泪水扑扑而下。 我们就要死了,你们偷情,皇上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出来的时候,皇上却没有进去,而是跟在后面。 公公将我拖着往偏僻的一个宫里去,然后倒了一杯酒给我。 “请皇上饶命啊。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龙颜。 我想,等着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谁知道他却是笑而不语,过了许久,我头皮发麻,抬头看他地时候,他眼里若有所思又低低地叹息着,凌厉一闪而过,看了看那公公。 那公公将酒凑近,又低哑地说:“顾夫人,把这酒喝了吧。 ”是毒酒吗?我双手颤抖着接过。 琥珀色的酒满满是我的倒影,酒杯里的我,害怕,颤抖,无奈,泪流满面。 还是喝了下去,我知道,死是免不了的了。 火辣辣的酒一下腹,却没有痛楚。 令我奇怪的是,那公公竟然走到皇上的身边,轻声地说些什么。 然后扶了皇上起来,往内室而去。 脑子好热,好热,迷糊成一团。 二个宫女进来,将我扶了起来。 我想,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热浪要将我包围。 然后,冰凉的水将我包围着,真是舒服啊。 我伸展着四肢,仿若在沙漠里,遇到了绿州。 宫女又将我扶了起来,丢在一张大**。 屏风后,一个男的赤身**地走近。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皇上。 他朝我邪妄一笑,然后坐了下来,一手抚着我红得发热地脸说:“倒是个娇媚地女人。 ”我想说些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一个灼热地吻,已经落了下来,却没有半点的感情。 泪悄悄地滑下,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总之,我全身发热,我需要他的安慰。 风雨过后,整个人都在云端之间。 这算是什么样的状况,皇上已经不在,而我却还赤身**地躺在床。 公公进来,淡淡地扫我一眼说:“顾夫人该回到宴会上去了。 ”“为什么?”我喃喃地问着。 他却说:“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你的命,谁叫你是顾相爷唯一的女人,你要做的,就是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包括你看到的,还有发生的所有事。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然后那些日子,宫里的宴会,忽然多了起来。 我带着笑,天天风光无比地进宫,为这个娘娘做寿,给那个娘娘解解闷儿,每次皇上都会悄悄地召我过去,跟我上床。 我内疚着,我又不敢向任何人透lou这些事。 这种状况,几乎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我有了孩子,皇上才放过我。 我好会演,我真的不敢告诉谁。 有了孩子,他就再也没有再召过我了。 相爷知道我有了孩子,也很开心,可是他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我每天担心吊胆,每天都怕有人会揭发出来。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只是一个棋子。 林贵妃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听了,心里忍不住唏嘘。 皇上是有打算好的,七年前,父亲已经抓到了大权在手,只是没有到成熟的时机,他是不会擅动的。 一动,而要夺权,他只容许成功,不容许失败。 可是他哪里知道,皇上无法动他,却不代表着皇上会让江山落入他手中。 如果林贵妃生个女的,那么我早早就会给人杀了。 是个男的,那么这个男的,就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到时候江山,还是他北皇的。 他们男人,都想触到权势最高之处,踩着女人,把女人当梯子。 可是南宫竹,是怎么知道的? 都不管了,林贵妃的话,真的让我惊叹了。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万万不能让父亲知道了。 要不然我再怎么护着青商,青商也只有一死,唯今之计,只有赶紧将青商送出去。 我嘎涩地出声:“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并不想知道啊,知道这些,只会让我心头更难受。 她低低地苦笑:“青蕾啊,你心地仁厚,正直善良。 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而我想我的儿子活着,你看在千丝与先皇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就帮我看着青商,他不会跟你抢什么位置的。 北皇气数已尽,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这些是国家大事,我不想理。 她又呜呜地哭着:“我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在男人的指缝里偷生。 ”这一句,有些悲哀,却也是真的。 可悲的可怜,我长叹,沉重地点了点头。 早在我护着青商的时候,我就没有再管他是什么身份了。 他是先皇的独子,他是谁的孩子,又管他什么事呢? 他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青蕾,用尽我所有的生命,我都会祈祷你得到幸福和快乐。 ”她说完,猛地咳着。 我却苦笑,苦涩地想,我是个帝姬,在这重重的宫阙中,我岂会再得到幸福。 我最喜欢的,伤了我最在乎的人,而我现在只能选择着随波逐流了。 她头kao在屏风上,咳声一停。 我轻叫:“林贵妃。 ” 她没有出声,只是kao着,仿若睡得沉沉一样。 第六十六章:半夜幽会 她悄悄地去了,我掩上门,脸上还挂上轻笑掩住内心狂烈的冲击。 青商也静静地,任我牵着他回帝姬宫,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重的心情压得我沉沉的。 云际里,那黑压压的云,终是透不进光彩。 风急急,吹得黑发披满脸。 权势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青商已经知道,所以他一直沉默着。 举步而行,步步皆重。 我没有退路,只能牵着青商走。 以前还想过,可以让影帮我带出去,而今却是不可能的。 在宫里,他时时刻刻都难。 走到帝姬宫,青商突然淡淡地说:“姐姐,青商业协会长大的。 ”“会的。 ”我也轻声地回应着。 待到旁晚的时候,南宫竹派人来请我过去,说是商量着文考一事。 我着实是没有兴趣,但是一个人要想真正有点权力,不可能事事都顺心的。 没有权力,就像现在一样,对自已想保护的人,爱莫能助。 带了宫女过去,一出门,依然是重重的保护。 南宫竹殷勤地将那些东西一一摊在我的面前:“这些是名册,你看看?” 我认真地看着,都是一些名字,却是半分不入眼。 一叹气:“我真不是这块料。 ”他按着我的肩头:“别急,你慢慢看。 这是朝代以来地模式,无非是众人一起考试,然后再殿试,再面圣,由皇上钦点有才之人为状元。 ”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只是我想着林贵妃。 心里就忍不住翻涌着思绪,无法看进心里去。 纸张在指间翻弄。 时光悄悄地在指缝眼角边流逝。 一个宫女进来点灯,微微地看了南宫竹一眼,然后轻巧地出去。 南宫竹歪头看我,见我还是看得很入神,轻声地说:“青蕾,你慢慢看,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一出去。 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摊坐在椅子上,看着微黑的天色,风掠去窗纱,我看今晚必有雨下了。 有个宫女,急急地往左边而去,神色焦急而又凝重。 没有一会,南宫竹便又从那里出来。 我赶紧低头看着桌案上的资料,他下意识地。 看我一眼。 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晚膳之时,故意将汤给弄翻,淡淡地对着南宫竹身后的那女子说:“你给我添上吧。 ”然后佯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再跟南宫竹说些什么话。 那宫女有些不情愿,还是走了过来,装汤的时候。 手脚有些粗,还给泼了些出来。 我不悦地说:“拿帕子来擦干净。 ”南宫竹一听,拧着眉头淡声说:“青儿,你怎么做事地,这般失礼。 ” “青儿不是故意的。 ”她嘴巴有些紧闭着。 “闭嘴,对帝姬还这般无礼。 ”他喝斥着。 “罢了。 ”我轻说。 反正我也是故意试探他们地,南宫竹这人吧,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宠妾倒是正常的。 不过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和他之间。 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吃过晚膳。 他便送我回去。 清亮如水的月色照着长长的影子,他走得很近。 身上的香味,越发的清雅。 手轻撩下,触到我地手,想来握住,我伸手一撩头发。 看着不远的帝姬宫说:“快到了,我先回去吧,今天很累了。 ”他微叹气:“青蕾,什么时候,你才会向我kao近?” “别问我这些,我很累。 ”大步而行,没有再与他同步。 他以为影伤了我最疼爱的青商,他就可以这样得到我的心吗? 有些冷笑,是谁买通影来杀的,还是一个待得商榷的问题呢。 夜到三更,有些寂冷与沉默。 所有的暄哗,都静了下来。 一袭宫女的衣服,顺利地逃过那些看守地人。 悄悄地往南宫竹住的地方去,那里的守卫并不多,他有些自大,他认为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别人看我是宫女,只是随意地盘问了一些就让我进去了。 我端着一个木盆进去,到了隐密的林子放了下来就毫不犹豫地往左边去了。 有一种哀伤的叫,在呜咽地响着。 原来在这夜深的时候,在这南宫少傅住地地方,听得越发的真切。 我夜夜不眠的时候,仿若能感觉到,还真的有。 轻手轻脚地缩在房子边,越走越静。 原来是宫最后面的地方,这里南宫竹从来没有带我来过,高高的树木成林,枝丫伸展成了黑暗的天地,月光半点也照不进来。 一抹白色的人影从一房子里进去,我轻灵地用树木挡着身体看着。 门一开,声音越发的响。 正想往前几步看个清楚,一双大手按住我的肩头。 吓得我冷汗直流,不敢回头看。 一只大手又捂上我地嘴巴,低低地在我耳边说:“是我。 ”这声音,好像,对了,就是他,司马聪。 拉下他地手,回头看着他一身夜行衣。 他似乎有些得意地说着:“青蕾,看来我们心有灵犀,都觉得他不对劲,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却暗忖,原来司马聪并不是那么快就放弃了。 “我去,你等在这里,我且看看南宫竹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不让人得知了?”他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然后身子快如闪电一般,左窜右窜地,脚尖一点地,就跃上了房顶。 我也想知道南宫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那么紧张这里,想必是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才想着,却见司马聪飞身而下,拉了我就跑:“不好,有人发现了。 ”但听后面,忽然暄哗声大作,高叫着:“有刺客。 ”灯火大亮,前面的人亦也惊动。 司马聪抱了我的腰就往树尖上飞去,窜出南宫竹住的地方。 但见走廊上,处处灯火,人影急急。 司马聪轻哼地说:“看来防卫太好,对自已也是一个麻烦,青蕾,看来要委屈一下你了。 ”“与你半夜幽会吗?”我轻挑眉头。 他笑得邪气:“正是。 ”好吧,不介意这水,再浑浊一些。 落到一处幽静的地方,然后他除去黑衣,整理好了妆容,牵着我的手出去。 在明亮之处官兵之前,他将我挡在后面,惊讶地问:“有刺客吗?” 在人群之中,有刺人而又幽深的眼神,要将我吸入,要将我吞噬。 南宫竹用着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我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地上,火光揉破了月色的清华,人声踏碎了夜色的静寂。 而我,打破了他对我的信任。 他转头就走,孤寂的白影,有些消瘦,有些落寞与生气。 司马聪挡在我的身前,对着众人说:“都回去,好好守着。 ”什么也不必说,而众人却知道我与他半夜幽会了。 护着我回宫,已经是天色微亮了。 这一天南宫竹没有再来找我,只是让人将那些文考的资料送了过来让我看。 转眼间,流火的夏已经过了。 而我,正式上场做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文考。 一直会到入秋,这些时候,最得皇上器重的,反而是司马聪了。 第六十七章:影的残忍 不可避免的还是会再与他共事,虽然他对我有一种愤恨,却没有停止来帮我。 文状元初试的时候,是在宫外举行的。 华丽的软绸子挡着众人的眼光,不让人将我的真面目看得透彻。 而皇上执意要我做这些,好让让逐渐能接掌他的一切。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的大志,便是到这里为止,再接下来的,就是千秋万代相传的美梦了。 人头涌动,对我抱以好奇的眼光,皆想着这方丝绸若能xian起,一睹天商王朝长帝姬的真面目,倒是好了。 青商的以夭折之名,不再复存在宫里。 当皇上昨天的圣旨一宣布下来,我就越发的紧张。 这样一说,那青商就更不能存活于世了,至少不能在宫里。 而我认识的,却寥寥无几人。 “帝姬,这些是试题,可否要再看看。 ”南宫竹在一侧淡淡地请示着。 我挥挥手:“不必了。 ” 文状元之争,也是南宫竹与司马聪二家的人马在争而已。 司马聪意不在此,他觉得得到我,才是得到大权。 而南宫竹并不那么以为,在他看来,大权,小权,样样都要抓拢在手中。 支着脑子看外面,皆都是陌生的面孔。 站起来,往后面而去。 考试要足足一个时辰。 可长着。 后面有御林军把守着,不许百姓围拢前来。 在人群中,我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幽黑如子夜,思念挂满了眸子。 长叹一气,转过了脸,还来干什么呢?你伤了我地青商。 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再有可能吗? 手指触摸到袖中的竹萧。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留着,却也该是交还给你的时候了。 我们之间早也就这样,注定了是对立的。 往河水的那边走去,看着玉带泛光,手指还眷恋地摸了摸竹萧。 “青蕾,看什么呢?”南宫竹走近,轻声地问。 我淡淡地说:“没有看什么?” “这个挺别致的。 ” 我一低头。 才发现竹萧已经给我拿在手中了,而他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 “没有什么用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然后扬起手,将竹萧往河里一扔。 淡淡地声响,几乎听不到,可是心却一直失落,失落。 好痛好痛地揪着我,我终于还是丢了。 “青蕾。 ”南宫竹脸上挂上温柔的笑:“这里风大。 回到帐子里去。 ”“不必了,我只想这样站一站。 ”“眼泪不适合你。 ”他意味深长地说着,并没有离开。 哪有适合不适合地,只是动了情,眼就不再是自已的了。 眼里微湿,我抬起手轻拭着。 然后定睛地看着他:“南宫竹,你不是知道我与司马聪半夜幽会吗?” “知道又如何,你以为,我会真相信?”他挑了挑眉。 他向来就比司马聪略胜一筹,不管是心智,还是在计谋之上。 我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把天下所有地事,都放在自已的心腹之间,不管要什么,都能得到?” “不是。 ”他俐落地说。 “你看着就好。 我loulou脸。 想回宫里了。 ”好痛的心,我想一个人静静地。 那刺人的眼神。 却终还在,紧紧地锁着我。 我想逃离,影,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坦然地用心喜欢了 “那回去吧,我房里有很多书画,或许你会喜欢。 ” “又有什么含义吗?”能不能,直接一点说出来。 我总是讨厌他这样,什么都看透。 他笑笑,眼神有些叹息地看着我。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轻抚着我削瘦的脸,完全不顾众人的眼神,低低地说:“皇上的圣旨,想必你也明白了,你可以把青商交给我,我给你发誓,我会安顿好他。 ”拉下他地手,我淡淡地说:“我与你之间,还没有到这样互信互任的地步。 ” 他双眼锁住我:“难道你以为,在这么多事的背后,始作乱俑者,是我?” “不是吗?最得利的人,是你。 ”“不是我。 ” “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 “有刺客。 ”众人乱声叫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好几支箭直直地向着我射来,又快又急,让御林军无从挡住。 南宫竹将我一抱,转身压住我,箭从头上掠过。 他的发,落了下来,散了我一脖子都是。 温暖的胸怀,将我紧紧地拢抱住。 低低地说:“别怕。 ” 泪流了出来,为什么总是他来保护我,为什么他也这般不顾一切。 一会儿,御林军脚步匆匆,将我护得水泄不通。 他将我扶了起来,却用袖子挡住我的脸。 只有他一低头,才能看到我泪流满面。 “嘘,别哭,不用怕。 ”他低低地在我的耳边说着。 心里有着太多地委屈,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哀怨。 我不伤伯仁,可是他们终是不放过我。 我的生命有多长,我能承受的仇恨,有多重。 我直起的肩头,能挺多久。 扑入他地怀里,尽情地流着泪。 他护着我,一直往后面走。 长发如丝,只在他的臂弯里,微微地泄了出来。 影看不到,我心里有多少的伤痕。 或许,今天你也伤了心,而我,早就不能再对着含情而看了。 刺客的扰乱,如风过山岗,很快让文考的紧张给掩盖了去。 南宫竹让人护送我回宫里,在他住的少傅宫,让我看那些珍贵收藏字画。 淡淡的花影一暗,眼前多了个黑影。 他果然来了,他不甘心是吗? 我没有抬头,而是拿起笔,在纸上轻写:“回去。 ”他抢过,写了个大大的不。 为什么要逼我说清楚呢?我写了三个字,不可能。 他懒得再写,而是一握我的肩头,要我抬头面对着他。 还是有着冰雪之容的影,还是俊雅儒秀地影,幽黑地眸瞳之间,多了些哀伤在流动着。 南宫竹让我到他的少傅宫,就是怕影会到帝姬宫找我,在这里,他竟然也不惧丝毫,还是来了。 真相总是残忍地,我深深地看他一眼,闭上眼睛,记住他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影,你差点杀了我最在乎的弟弟。 ”他怔住:“不可能。 ” “别狡辩了,影,是你,是你将剑刺到他的心窝里。 如果不是他脚下一滑,刺偏了一点……。 ”我不想再说下去。 他却拧紧了俊秀的眉:“不可能的,我剑下从来没有活着的人。 ”还这么说,他不觉得真的好残忍吗? 咬着牙:“你走。 ” “你说清楚,你还喜欢我吗?”他急急地问着。 外面已经传来了微微的脚步声,我摇摇头,心如刀割一般的痛着。 “我很累很累,我想依kao着南宫竹,他会助我得到一切,他会保护我。 ”他的手,凭地冰冷,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胛,似乎要抓碎一样。 我是个懦弱的人,竟然不敢抬头看你的眼睛。 但听低低地叹息他说:“不可能活着的,不可能的。 ” 甩下他的手,转过身,看着墙壁上他的影子,淡淡的,长长的,虚华的。 颤抖地说:“你走,不要再来找我。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还在说着。 紧闭的眼,还是忍不住,有二行清泪滚烫地滑了下来。 他轻轻地走,留下叹息的味道。 宫女推门进来,轻声地问:“帝姬,是否有何吩咐?” “退下。 ”挤出二个淡定的字,心乱如丝般地飘习。 远远地,受伤的吼叫,悲哀而又愤慨,如若丝绳,将我缚个紧紧的。 第六十八章:真君子 漫步在幽静的墙边,我竟然拾到一张莫名的纸,只画着数片竹叶。 洁白的宣纸上,轻轻的,浅浅的竹叶仿若是新落而下,淡墨犹未干,却从另一堵高墙上飞落,落在我张扬开的裙摆上。 捡起细看,那竹叶苍劲而又带着委婉的柔,细细之处,写满了叹息。 原来真正会画之人,总不是画物的。 借物而能让人感叹到不同的东西,春有春的凉,竹叶,亦有落之悲。 是谁呢?难画出那么熟悉的风格。 君子,我脑子里闪出这么一个名字出来。 托皇上的位子,我一直锦衣玉食,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献上,君子的画,更是不在话下。 就是落落淡淡的几笔,我亦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这是南宫竹后院之处,而南宫竹自称是君子。 我却是不信他的,抬起眸子看着高墙之处,轻淡地说:“不知里面是何者,寥落几片竹叶,叶叶思秋,叹于冬风之际。 ” 等了一会,里面传来了声音,却是一阵猛咳,什么也不说。 “是否能送与我,一向我喜欢这淡雅素净的画。 ”我轻声地问着。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我暗暗地拧起眉。 不知道这高墙隔处,究竟是何人呢? 又一石头,扔了出来。 我急急地去捡了,石子上面写着二个字:离开。 这字。 也真美,虽然有些急,虽然沾晕了墨,可是那苍劲的笔峰,还是隐隐而存。 我低低地说:“我是青蕾,顾青蕾。 ” 不喜欢再说出这个姓了,可是。 也只有这个姓,别人才知道我是谁。 一个名字。 一个人,代表着一种身份。 里面静静地,然后,长长的叹息声。 我试探地说:“你是君子吗?” 有石头轻敲墙的声音,孤单而又空泛。 听到有脚步声微响,我低低地说:“我明儿个这个时辰还来,我想看一幅石崖松图。 ” 那么是真。 是假,一瞧便知了。 踏出这满满是柏树的林子,便看到南宫竹急行而来的身影。 他看到我,轻舒了口气,眼光如温柔的河水一样,静静地看着我。 “怎么到这里来了?”走上前,还是忍不住轻声地问。 伸手一抚那柏树叶:“我喜欢这里,青翠雅然。 自成一国。 ”“没有什么好的,只有佛家之人,才偏好这些。 ”他牵了我地手走:“昨日的考题,已经看完了,有得二个是文采不错地。 ”我轻笑,低垂着眸子不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淡嘲。 低低地说:“反正我对这些也不懂,你拿主意便是。 ”“青蕾。 ”他握紧我的手,要我抬头看他。 抬起头,看到那深如海黑如夜的眸子,充满了无力感:“青蕾,我不要这样的青蕾。 ”“我也不是那样的顾青蕾,我有什么,无貌无才无德,只是得了好风光,做了帝姬罢了。 ”现在皇上还健大。 便多的是人来谋权了。 他地天下。 并不是我的,我不管。 他若轻喃。 似誓言:“我给你守着。 ”笑笑,这又何必呢?我都不在乎,你给我守的是什么? 他喜欢与我一起,哪怕没有什么事,哪怕我发呆。 他却又不太喜欢我发呆,说他总是抓不住,我在看什么,看不准我游离的灵魂。 难道男女相处久了,就会习惯,就会喜欢吗? 我不知道,他大抵是想如此。 我心里却想着暗藏在袖里的那张纸。 南宫竹知道我喜静,不喜欢太多人跟随着,我去的地方,他不会让人跟着我。 在这里,似乎比在帝姬宫还要让我舒适。 第二天,还依然是来到这地方,他写写的,我说,我出去走走。 走到柏树林里,手指轻抚着那石墙,斑驳的墙上青苔密布。 “我来了。 ”我低低地说着。 那边传来了低咳之声,我想,这人一定等了很久了。 未几,里面丢出了卷好地纸来。 我拾起展开细细一看,好一幅石崖孤松图。 不必认真看,不必细细一推敲,就是这么一个味道,属于君子的。 君子,里面才是真的君子,那南宫竹,为什么要囚禁他。 要把这事,告诉皇上吗?只有他才能揭开南宫竹的假面具。 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 但是,南宫竹他……。 什么时候,我开始担心南宫竹的后果了。 什么时候,我已经会想到他会不会开心了?怎么可以呢?我明明,只是跟他虚以委蛇。 “你是君子。 ”我苦涩地说着。 里面传来荒凉地叹息,他是,隔着一堵墙,却遥不可见。 “我是帝姬。 ”我同样难以说出来:“我能帮你什么呢?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很喜欢君子的东西,你在里面,你渴望着自由。 ”要不然,他不会扔东西出来。 这里的石头,如果细细地看,大抵都有些墨迹,他在想谁来发现他。 过了一会,他扔出一根木头出来。 捡起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要帮。 我也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喜欢帮人。 似乎我不喜欢皇宫,就把所有人都想成不喜欢一样,进来这里的人,亦也有和南宫竹一样,想要争权夺势,做一番轰烈的大事业。 蓦然间,有个决定就在脑中生根发芽了。 他必是让南宫竹幽禁了,南宫竹替代了他,我想,他必是想出来的。 站在大石上面,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帮你,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我有个弟弟,现在也为青商王朝容不下,我要他活着。 如果你肯帮我教导他长大,教他成材,我顾青蕾,一生对你感激不尽。 ” 沙沙的声音,似在狂笑,似在嘲笑。 “我要他活着。 ”我低低地说着,泪从眸子里流了下来。 没有见过这位真正的君子,我能了解他深藏在心里的悲哀和无奈,他却不知道我比他更无奈。 青商受一次伤,已是差点一命归西,他还有好运气,还能再来一次吗? “感君之大恩,永铭于心。 ”我轻轻地,再说一句。 他长叹一句,在石墙上轻敲了一下。 我大喜,知道他是答案了。 都是想要摆拖束缚的人,我愿意赌,因为我相信君子。 把青商托给他,最是让我放心地。 但这事,还是得细细思量好才行。 而且还不能显山lou水,不能让人看出一点地端倪。 过得几天,便是众才子的殿试了。 南宫竹越发地忙碌,所有的事,都一手打理。 我上报皇上,说要去宫外紫云寺里吃斋念佛,为天商求风调雨顺,好让今年秋天大丰收。 皇上虽然顾念着文考之事,此去紫云寺,也不一天二天的事,而是一去就大半个月。 不过为百姓做事,最能显出一个人的慈悲,还会有百姓接受爱戴,他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好人,他最懂这些之间的小道道了。 思量再三,他笑着说:“青蕾果然长大了,知道要该做些什么了。 ” 他是他允了我去,看我的眼神中,讨好的温柔有着一种欣慰,却也带着一些犀利的精光。 我知道他想什么,我也正是利用着你呢? 对不起,你不再把青商当作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是,我还把他当成弟弟。 他知道我会带着青商走,不然的话,留在宫里,我别想再指望着能再看到他。 你不顾一切,要他死,我不顾再次背叛你,也要他活着。 女人可以柔顺如丝,也可以柔韧如草,磬石而不动。 在这一切之前,必须瞒过南宫竹的眼睛。 而且,要相信君子。 不然出去之后,青商就所托无人了。 这几天传说蛮忙的,所以更得比较少一点,呵呵。 第六十九章:孤注一掷 出发的那一天,我选择他在考场的时候。 他分身乏术不可能来送我的。 拜别皇上的时候,他坐在雕龙大座椅子上,宽大的衣服下身体有些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 一边的灯芯,似还带着温度一样,火烟的味道依旧浓烈。 他得付出比任何皇上都要多的精力,才能坐稳这么一把龙椅。 说了一些无关重要的话,他又赐了一些东西给我,问我日常生活的细节。 殷殷相语细心而又温和,就像是以前的父亲一样,但是始终太多的东西隔阂在我们之间。 我拜拜:“青蕾先退下了。 ” “保重。 ”他语重心长地说着。 我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微微转身,看到他的眼里写满了翼望一样。 他想我叫他父亲,和从前一样,我尊敬他,爱护他。 我却是傲然地转过头去,什么也没有说。 幽幽的叹息声穿透城墙,传到我的耳脉之中。 我想我和他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越不过,穿不透。 纵使他现在对我再好,我总是还会记得他把我扯出来,让我去面对那些惊疑还有冷刀子一样的眼神,永远也会记得在京城之外,他不顾一切只想抓住千丝,要人射箭的样子。 我想忘记,忘记种种的记忆。 会让我地生活过得安和一些,可是我越想忘记,越是会记得清清楚楚。 甩甩头离开宫也是好的,可以离开一会就可以轻松一会。 我让琳香妆扮成我,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出了往正华宫出宫。 而我一身宫女的装扮,拿着令牌,匆匆地往南宫竹的宫殿而去。 我早已经安排好了。 悄悄地窜入那无人的地方,然后端起放在柏树下的木盆子就往拐角边走。 敲了敲那沉重地门。 里面的人啪地打开门,看我是宫女,也不怎么查就让我进去了。 里面林木葱葱阴影重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进去,看到一个苍老人正站在一张桌子前写着字。 他转过头来看我,眼里多了几分打量。 将藏着地衣服给他:“赶紧换上,我马上会带你出去。 ” 侧眼看着我,利眸如刀一般清然无浊。 这才是真君子。 哪怕他现在有些颓废,可是那一种傲然而又清高的气息怎么也掩藏不住,果然是我心中的君子啊。 我一笑:“顾青蕾定会送你出去,只可惜了先生这些字画。 ” 他满是胡子的脸咧出一些笑,眼里有些轻松,一点也不留恋地看一眼这里的一切。 拿了我给他的衣服便到屏风后面换上,我将木盆里的油往桌上,角落里泼去。 真是可惜啊。 这些都是真迹便凡每一幅可是价值连城。 只是没有自由这些东西也是废物一堆,没有任何地价值可言。 “这里的守监很松,先生可以先到林木里先躲起来,一会我便会点火烧这里,一乱我们就可以出去。 ” 他点点头,浓遂的眸子变得有些柔和。 点起火熠子。 往书堆时一丢。 这是我平生一次,最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最相信一个人,把我最珍视的人交给他。 我想,这也是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与其最后能想到青商的结果,倒不如我狠狠地赌一次,输了,我陪他一起。 火星子毕毕地烧了起来,我冲了出来,大声地叫着:“失火了。 失火了。 快来救火啊。 ” 守门的先冲了进来,但是泼了油地黑沉木房子。 四处浓烟滚滚火苗四窜,他一时之间也近不得。 只能大声地叫人来,然后大家乱七八糟地想要救火。 我便趁乱带着那假装公公的君子出去,有帝姬的通行令,谁也没有要来查我。 一直到后宫的小侧门,那里有辆不显眼的马车在等着。 揭开马车的帘子,只看里面安祥地睡着一个人。 欣慰地一笑,琳香不愧也是做过郡主地人,就是比一般的人有挡当。 越是能做事,做得完美又能忍住她心里的一把恨,她以后对我的报复,会多重啊。 现在不管了,你想要恨我,至少你现在还是得听我的。 我爬上马车去,轻轻地抚着青商的脸。 不舍啊,其实姐姐不是狠心地要将你推给一个陌生人,只是想你能活下去。 不舍啊,其实姐姐也不想让你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方陌生的天空,去过你孤单的生活,因为我最怕看到你眼里的隐忍的泪。 恨我吧,青商你也可以恨我地,因为是影伤你地,因为你这么小要承受那么多,是我的存在。 如果没有我,或者皇上还会把你当成已出,对所有地真相都会视而不见的。 可惜的是命运,我们都无法改变。 多看一眼,就会心酸几分。 xian开帘子出去,看着那一脸正气凌然的君子说:“以后青商就拜托你了,你的大恩大德,青蕾要是有机会,必当报之。 ” 他怜悯地看着我,然后一笑,交给一张纸就转身上了马车。 马蹄声的的,越行越远。 我追了几步,忍不住,泪盈然而下。 最怕是离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再见。 心酸地往街上走去,雇了马车就匆匆地往会合的地点去。 在哪里,我与慢慢而行的帝姬队伍会合,然后与琳香再交换身份。 冷然地对她说:“让你找一个跟青商相像的人,可有找到?” “已在后面马车里,所有的守护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宫女我换了一批。 ”“做得好,你下去吧。 ”挥退下她,肩头垂了下来。 心里满是怅然若失,我不问君子带着青商往哪里去,就是怕自已会后悔马上去找回他。 眨着眼大滴大滴的泪珠就落在手心里濡湿了手中紧捏着的纸。 xian开一看,张狂的草字写着落落二句话:定不负尔意,但请莫伤南宫竹。 为什么莫要伤他,从他的字言里,我知道他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他可是让南宫竹给困住了啊。 莫伤他,至少他知道南宫竹现在没有在我的身边放下监视的人,让我得以暗里做这些事,在南宫竹的心里,我是有些份量的。 不想了,情之一字,最是缠人。 将字条撕个粉碎,放在薰炉里,引来呛人的白烟阵阵。 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传来,琳香已经轻声地在外面说:“启禀帝姬,南宫公子快马已过来。 ” 何必来送呢,本不想见他。 但是那一句莫伤他,终是放进心里了。 精明的他,是否发现了什么,想来质问我,还是来找回他的替身。 第七十章:峰回路转 一撩帘子,看到了一头一脸汗的南宫竹翻身下马,然后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他急切的眼神看着我,写瞒了忧虑,忽然长长地一叹。 瞬时,心里的一些紧张,也松了开来。 看着他,有些轻松在心里弥漫着。 轻轻地一笑,柔和地看着他,似乎很熟稔一样,不需要多说什么,轻淡地说:“这么热的天,不必赶来的。 ”“你做什么,总是出人意料。 ”他摇摇头,又紧张地看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只是累了,只是想离开宫里,到外面去住些天。 ” “是吗?”他眼睛琐住我。 我低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讨厌。 ” 他收回视线,不再企图想把我看穿。 手探了进来,抓住我放在窗边的手,握了握,想松开,还握紧。 最后,他低低地问:“青蕾,你要我怎么办?” 抬起眼看他,看他眼里写满了忧思,我忍不住说:“别想太多了。 ” “保护好自已,你要记住,我会扶着你走过风风雨雨的。 ”他松开手,然后放下帘子,隔着帘子,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拂动着。 想见,越见会越想见吗?他放下的帘子,隔得住吗?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青蕾。 我等你回来。 ” 他低低地说一句,然后对着赶车的人道:“好生保护帝姬。 ”马车往前走,一辗一辗而响着。 心有些复杂,微xian开帘子往后看,发现他还呆呆地站在烈阳下,看我回头,他写满了深思地脸忽尔灿烂地一笑。 整个人都有些轻松起来。 他用力地拂拂手,马车越行越远。 只有看到他在阳光下愉悦的笑容。 kao要轿子上,我闭上眼睛,不理会心里翻涌的情绪。 他应该知道火烧他住的宫殿了,他应该听人报他住的地方失火,然后烧死了不能说的某个人。 但是,他急急而来,不是为了查清。 而是担心我。 这一出去,会发生什么事,聪明如他,或许已能猜到几分了。 走些时辰,头痛得厉害。 我揉揉,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脑子总是隐隐地抽痛着。 轻声地叫唤琳香,她恭敬地说:“帝姬有何吩咐?” “这附近有什么地方。 先休息会再走吧。 ”“是。 ”她传声出去,没有一会整队人马都往一处客栈去。 出了轿子,灼热的阳光迎头而射来,有些炫目得站不住。 摇摇头,琳香赶紧扶住了我,紧张地问:“帝姬怎么了?” “没事。 叫别地宫女侍候着我就是了,你去好好看着他。 ” “是,帝姬。 ”琳香低应着。 她转身欲出去,我有些叹气地说:“你对他好一点,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还有,他家里有什么人,给他们一点银子。 ”能作为补偿的,只能这些了。 人都是自私地。 为了自已的目的。 可以利用别人。 南宫竹是这样,顾青蕾也是这样。 琳香低低地说:“帝姬不必难过。 他是个孤儿。 这里后门便是水路,一会奴婢让人划了小船,悄悄地送他上船,会先给他吃些药,让他走得不至于太痛苦。 ” 闭上眼睛,我沉重地点点头。 放手让她去做吧,这个孩子是找来替代青商的。 这血腥,一并也算在我沉重的肩上便是了。 在二楼的雅间小息,微开的窗,看到远远之处树阴之间人影在跳动着。 一会儿,一艘小船划了出来 下午灼热地阳光照在水面上,一片光芒闪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水面上很少船。 小船有些华丽,一出来虽然是静悄悄的,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二眼。 门轻响,琳香进了来,小声地说:“帝姬,所有的事,都做好了。 ” 低低地叹气,眼神还是坚定地看着窗外。 纵使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是要自已亲自看着,自已并不是干净着一双手的。 远远地,多了一艘船kao近,划船的草帽压得很低,可是很有力,船二边划开的水痕很深很深。 一直跟着,很远很远了,几乎要看不见了。 然后听到一声惊叫,但见远远的湖面上,白光中带着抹艳红,越来越大,风吹来,带来了血腥的味道。 我咬着唇,一直定定地看着。 转回头,看到琳香脸上也是淡然地神色。 “何必伤心。 ”她轻淡地说:“帝姬是要高兴的,因为偷天换日,救了帝姬在乎的青商。 ”“我也很残忍。 ”我轻轻地说着:“也不知道他日,谁会把我这条命要了去。 ” 她眼光幽幽地看着我,恨意暗浮。 我收起神色,淡然地说:“下去吧。 ” 她弯弯身子,肩骨挺得有些直地下去。 松开左手,指甲早在掌心里抓出了血痕。 皇上必杀青商,我只能这样狠心找个人来替代着,才会让青商活下来。 或者,是那孩子的命,只能到现在为止。 头又隐隐作痛得厉害,我支着头,无数的妖魔鬼怪,都在脑中翻转着。 欠下这些债,要还的。 小睡了一会,一觉醒来,已经是满地残阳了。 也无赶路地急性,索性就在这里住一晚上。 交待下去,下面的人就忙了起来。 寂夜的星辰,静悄悄地照着银亮的河,此许的蛙声起伏着,夜风吹来了晚香玉的味道。 这样的夜晚,宁静得让人打心里有一种甜mi,月光太美太亮了,星星太近太璀灿了。 开了窗,看着外面的水在风势头上争光逐银。 水波轻漾,未几,一个黑影从水里探出了头来。 月夜下,带着微光的脸庞,纵使看得不清楚,还能看出是谁。 你来干什么呢?影,难道你还要再来刺杀青商吗?还来看看青商是否还在我的羽翼之下。 合上窗,也不管轻微地枝叶轻击着窗。 “青蕾。 ”他低低地叫着。 我不应,双手捂着耳朵不听。 “我没有杀你弟弟。 ”他低低地叫着。 是啊,还活着呢。 “琳香。 ”我朗声而叫。 她进来,弯下腰道:“帝姬有何吩咐?” “今夜让宫女进来守夜。 ” “是。 ”她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从来不叫人来守夜地,如今是怪是吗? 没错,我是不要再见影,不要再听他的声音。 到了半夜,头还痛得厉害。 坐起身,让宫女去给我倒点茶来。 她一转身,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从柱子里钻出个湿淋淋地人,双眼紧紧地瞪着我看。 “走,我不要见到人我,再不走,我会叫人的。 ”说罢,紧抿着嘴,傲然地看着另一边。 他低低地吼叫:“我没有杀你的弟弟,我杀的,是一个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 难道,又是南宫竹嫁祸于他的。 这也是我与影误会的最好办法,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他满身的委屈。 “帝姬。 ”外面传来琳香低微的声音:“是否有什么吩咐?” 她一直在外面呢,我轻嘘,让影也不要出声。 他走近我,然后大手一捞紧抱着我的腰。 全身的力量似乎一松,想软倒在他的怀里。 他压低声音轻说:“青商让你送走了,这个机会,你是否也可以走?” 抬眼看他,他轻点头。 心狂跳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啊。 可以用人来代替了青商,是否也可以用人来替代我,他怎么跟我说,他大概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离开,真是让我心跳又企望的词啊。 吞了吞口水,只听到自已的心越跳越快。 我从来不敢多想,想这些只会让宫里的日子过得更难。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附在我的耳边问:“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没有半丝的犹豫,让他眼里的光芒更胜。 信他,因为他武功绝伦,相信他要杀一个人,真的会剑走喉间,安能让不懂武的青商活命。 扬起唇角轻笑,所有的隔阂和猜凝在这一笑间风吹云散。 亲昵地一手抱着我,自信的眼神看着窗外说:“这一次,看我的。 ” 第七十一章:神秘的月 心跳得如此的狂乱,惊讶地看着众多的黑衣人,乱箭齐飞直向客栈楼上。 几根骨头,扔进了火海里。 “走了。 ”影拉住我的手,温柔地将我的脸压在他的脸前:“是她们的命,如果逃不掉,是她们的命。 ” “我觉得,我的罪孽深重。 ”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头越发的痛疼。 披风一扬,细细地将我裹好,抱了就飞檐走壁,几个起跃便听不到有声响。 一出宫,多的是人要杀我,如今一死了之,金蝉拖壳,南宫竹信是不信? 不管了,一出来自由得心都在狂跳着。 风掠过脸,发丝纠缠着,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温温的气息,指在颈窝里。 他抱紧我:“冷吗?” “不冷,热得很。 ”手心都出汗了。 他笑,五指钻入我指缝里,感受着我的悸动。 没有再回到他的房子里去,他带着我,独自先走。 月光如水一般柔柔地洒着清华,千万家的平房黑瓦在沉睡着。 揽着我的腰飞落在其中的一家,简单,清雅,没有华丽的装饰。 他推开门,让我先进去。 点起晕黄的烛火,他解下头巾,任凭一头乱发披于肩上。 “青蕾。 ”他含笑着轻叫我的名字。 一种羞涩,浮上了心头。 我低头不敢看他。 烛火下地影子越kao越近。 然后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颤抖的吻,落在后颈之上。 闭上眼睛,娇羞地浅笑着:“我是否要高兴啊。 ” 他笑得如煦阳一样醉人,捏捏我的脸颊:“是的,是的,痛吗?是真的。 ” 用力地一掐他的腰。 看他一缩,笑道:“痛不。 痛不。 ” “傻蛋,痛。 ”笑着将我抱入怀里,低沉地说:“每一夜都想你在身边,在宫阁之中,如隔千里之外。 ” “我也不想在宫里,我不敢想着出宫,怕想了更难适应。 可如今。 双手是沾满了血腹。 ” “别想太多了,人都是要活地。 ”他轻声地慰着我。 静静的月光,越发地皎洁,照入了房里,映着彼此的脸。 心里的挣扎,一旦解开,竟然是如此的轻松愉快。 手轻抚上他的脸,眨着眼睛笑出了泪。 他轻笑着。 低低一叹:“以后别生气,也别叫我走开。 ”只是笑,我想,我是真的傻了。 如今在宫里,青商安全地走了,而我死在那场子火灾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圆满得叫我不敢相信。 在这城外安住了二天,放下青丝褪下丝裳,就算是粗茶淡饭亦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奇怪地是,宫里对我的事秘不发丧,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拧着眉头坐在石头之上,影匆匆地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影。 ”偏头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有是有,不过却是月影楼的,楼主有令。 让我们全体去月影楼集合。 ” 点点头。 却有些担忧,kao在他的腰间:“什么时候。 你才会离开这些刀光剑影的生活,影啊,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 他拢拢我的肩头:“我打小便是月影楼养大的,等见了楼主,我便提上一提,毕竟我也为月影楼打拼这么久了,我也想好好地过自已地生活。 ” 我笑着抓住他的手,回头想想,那时真的是年轻啊。 我们只以为我们可以离开这纠缠而又血腥的地方,奈何,总是不可以的。 “青蕾,跟我一起去月影楼,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放心吧,你可以易容。 ” “好。 ”我愿意跟他走天涯海角。 易容成男子,虽然不太像,可是穿上黑衣,戴上巾子,在一群黑衣人中,安辩我雌雄。 他带着我往城外的一地方去,黑夜无月,风呼呼地吹得心里发寒。 似乎就要下雨了吧,也不知道神秘地月影楼的月,为何要半夜召见所有的杀手。 影拉着我的手飞快地走着,黑夜中看不清二边的景色,但见远远地,有着二个灯笼挂在树上随风招摇着。 影停了下来,松开我的手道:“快到了,一会进去,我便不便多照顾着你,要跟在我的身边,知道吗?”“知道的。 ”当然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转弯,看到一幛高大的楼阁。 沐浴在黑夜之中,有些冷厉。 白天看起来,必然像是一个古寺,原来这是鼎鼎大名的月影楼。 好些黑衣人已经到了,从窗口薄弱地光看到黑影在走动着。 最高地地方,一个黑衣人正在俯视着一切。 风吹得他的披风,张扬得要无边地铺展,浓黑地沉重感,一阵阵地袭来。 忍不住,还是低下了头。 还有好几个人,一并跟了进来。 走进里面去,更看到灯火一片通明,众人席地而住,个个黑巾蒙脸。 我忽然有些害怕,吞吞口水,觉得头痛起来我想去方便。 影毕竟是杀手楼的一把手,他一进来,众人认出他,便跟他说了起来。 难得的是今晚月影楼的月亲自召见所有的人,几乎是兴奋着,期待着的。 影正与人交谈着,我左看右看,然后闪身往后面去。 我想去找能方便的地方,斜眼看窗边,黑衣如风招展,有人大步流星地踏入里面了,那种凌厉的冷风,让我镇骇。 真不知道能暗中操纵一个月影楼的人,会是谁呢?他的本意,又想干什么? 影告诉我,上面甚少下命令的,现在忽然地召见,他也奇怪呢。 终于找到了可以方便的地方,只是好黑好黑。 我轻步走进去,不想再起来了,头好痛好痛啊。 许久过后出去,人却散得差不多了,我在门口等着影出来。 有人说,他已经让月叫出去了。 这三更半夜的,我也不知往哪里去,只能跟着众人往外走。 回头看,在那高处,立着二个人影。 二个,都有些熟悉啊,一个是影,一个便是月吧。 不行了,头好痛啊,我连走都限难了,kao着路边的树,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呢? 眼前黑暗一片,指甲紧紧地抓着树杆。 最后迷糊地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抱起了我。 “青蕾,青蕾。 ”焦急的叫声在耳边响着。 我限难地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眨了眨眼才看清楚影。 却吓了一跳,原来他满脸都是血。 心痛地抚上他的脸,焦急地问:“怎么了?” 第七十二章:南宫竹是月 他却是万分焦急地看着我:“别管我,青蕾,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指指脑子:“有些痛,然后我就站不住了。 ”他给我轻柔着,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心痛于他的脸,他却淡淡地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用湿巾子擦干净,却看到他脸颊上赫然一道血痕,很长,很深。 谁下手的,居然伤了他俊美的脸。 手指轻颤地抚着,他拉下我的手,低低地说:“这样,你还会在乎我吗?”说什么呢?我喜欢上他,又不是因为他的容貌。 坐起身,抱住他:“是月吗?” 他沉重地点点头:“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神秘的月,影,那究竟你还能不能离开,我都不敢再问你了。 他拍拍我的背,安抚地说:“没事,我在乎的,只有你,别人怎么看,是无所谓的。 ”都是因为我,要他离开,所以才惹得月生气了。 “我煮了些粥,来吃点。 ”他翻身下去。 泪珠滚烫地滴了下来,无言地看着窗外淡绿的桂花枝。 “别哭。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里凝着痛。 放下手中的粥,捧着我的脸:“我不知怎么安慰你,别哭。 ”粗糙的大手,细细地抹着我脸上的泪。 “痛吗?”我止住泪,轻轻地问着。 他脸上的伤。 我觉得比我间地还要重。 他却一笑:“不痛,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点伤,不痛的,你怎么哭了,以前你伤得很重,我都没有见你流过一滴泪。 ”“那是因为伤的是我。 ” “傻丫头。 ”他大手一抚我的发:“月答应让我走。 用一年的时间。 ”“我等你。 ”我站起来,仰头看他:“一年只有十二个月。 只有四个季节,一晃眼就过去了。 ”他一听笑得极柔和:“顾青蕾啊顾青蕾。 ” “别笑我。 ”虽然真的好傻,可是控制不了自已。 他的手凑过来牵我地手,我缩了缩,他抓住,五指滑入我五指中,紧紧地抓在一起:“我不会负你的。 青蕾,我要娶你为妻。 ”羞涩地一笑,看着脚尖,脸却一个劲儿地发烫着。 这算是私订终身吗?如果找到了对地,倒也是值得。 他是火,我是飞蛾,没有往后的路,只想与他一起。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我早就尝透了。 不想再放开手心里这抹眷恋的温暖。 抬头看他,眼中眷恋不已。 娘丢下了我,父亲对我冷漠无情,青商也离开了我,只有影,你没有放弃。 你将我从那冰冷的宫殿迷惘的途中拉了出来。 一头青丝束在布巾里,洗衣煮饭别有安逸实在的感觉。 但是,眼皮有些沉,脑子又有些痛了起来。 我松开捶衣棒,一手揉着。 影提了水过来,一看我地样子,丢了水桶就过来扶住我:“青蕾,怎么了?”“还是有点头痛。 ”隐隐地,一阵阵痛着。 “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夺下我另一手抓着的衣服。 “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弱。 可能有点受凉了。 ”不喜欢药味儿。 他却拢住我的肩:“必须得去。 ” 但是去到药铺里让大夫把脉。 怎么也号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信,还带我到别家去看。 结果都是一样。 我叹气地摇头:“我都说了,没有什么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 ” 他凝重的神色松了下来,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在古朴而又狭小的街道上。 这里不如城里一般行人匆匆的,过往之人,都慢悠悠地。 一场谋逆,改朝换代对普通百姓地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炊饼的香味扑鼻而来,他转头看着我:“要吃吗?” “好。 ”真香啊。 热热的炊饼让他吹了吹,用油纸包了一半给我。 小贩忍不住说:“夫人可真有福气啊。 ”我扬起眉一笑,他倒是对我挺好的。 走出了小巷,往住的小地方去,才推开门就有些怔住,一袭白衣站在院子里地人,就是南宫竹。 手指抓紧影的衣服,心一紧。 像落入一个黑洞里,无休止地一直落下落下。 为什么怎么走,也走不出他的手心呢?南宫竹啊,你怎么有着通天的本事,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 影紧张起来,一手握成拳,一手将我护在身后。 南宫竹回过头来,朝我们轻轻一笑,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看着影的脸,然后感叹地说:“难不成前晚没让你破相,还不知本主厉害。 ”影的脸色大变,有些灰黑,身子有些摇晃着。 我也惊骇,南宫竹你是谁? 他笑着,有些张狂地一吹口哨,一只硕大的老鹰便从天而降,然后落在他伸出的手心里。 他眸子琐紧我,朗声说:“青蕾,你知道吗?一只鸟,如果你养熟了,就算你放飞,一样能让它回来。 ” “月。 ”我与影同时叫了出声。 他居然是月影楼的真正主人,怎么也想不到啊。 他如此地年轻,如此地,如此的混在文人之中。 他笑着放开那只鹰,走近了我,影将我一直挡在后面,傲然地挺直着肩头:“我不管你是谁,你说过一年之后,便会让我离开。 ”“你以为,你有说话地地方吗?”他冷哼,抬手格开影的手。 二人力拼着,影的功力却是不如他,越发显得吃力。 我看着陌生的南宫竹,冷冷地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知道为什么老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因为他的一面就是月影楼的楼主。 他眸子依然柔和地看着我:“青蕾,你说我想怎么样呢?每一次都想逃离我的身边,难道我就真那么可怕,捧着一颗心,只为扶持着你,你却不屑一顾。 ”他用力地扭着影的手,影额着冷汗涔涔,却倔强地没有求饶。 “放开他,我跟你回去。 ” “不。 ”影大吼着。 南宫竹却摇头:“岂是这么简单。 ” 那他想怎么样,如今我与影都知道他的真面目了,他会不会放过我们。 现在杀了我,他在皇上面前也拿不了什么好处的。 他松开了影的手,我跑过去抱住他的腰,不管生死,与他共进退。 南宫竹只是看了眼,独自坐在院落里的石头上,孤傲如鹰般。 他淡淡地说:“我想要怎么样,我想要你的心甘情愿,凌雪影,你不想知道你的生身之母是谁吗?你以为养你长大,你供奉的女子,是你的娘吗?” 影的身子轻抖,双眼利如箭地瞪着南宫竹:“你是楼主,却不代表着你可以污辱我娘。 ”他哈哈大笑,笑出了泪:“你连自已是谁也不知道,顾青蕾,你过来。 ”暗处,锋利的箭浮着泛白的光,有些刺眼。 影反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你会杀他吗?”我反握着影冰冷的手。 南宫竹摇了摇头,我慢慢地,将影的手指给掰了开来。 这个时候,如何避得过去,这周围,已经伏上了不少杀手。 “青蕾。 ”影低低地叫着,眼里有抹受伤。 我轻声地说:“影,不是你的无能,是我爱你。 ” 他怔住,我温婉地lou出一抹一笑,然后将他的手轻轻地拉开。 我要护住他,他的心机远远没有南宫竹来得深。 走着走着,觉得脚步在虚浮着,觉得眼前的南宫竹,一个成了二个。 脚一软,后面的影冲上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大声地叫着:“青蕾,青蕾。 ” 我想安慰他,想lou出一抹笑,让他不用担心,可是我却快没有知觉了一样。 那种痛,从心里透了出来,如丝线一样,将我每一个感官都牵扯着。 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甜乡里,影与南宫竹的面容都模糊不清,手指依然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我不想离开他啊。 每一次给我希望,可是南宫竹,每一次都来打破我的希望。 第七十三章:花骨茶 醒来的时候,还在小小的居室里。 光景有些暗,睁开眼睛,转侧地看着。 看到影沉默着站在门边,而南宫竹也坐得远远的。 我坐起身,柔弱地看着影。 他别开了脸,有些低低地叹气。 南宫竹怎么没有带我回宫呢?他怎么还在这里。 莫测的气氛在流动着,我坐了起身,头丝如云般地披散了开来。 “我怎么了?”我轻轻地问。 沉默了半晌,南宫竹淡声地说:“不知。 ” 有些悲哀,连向来无事所难倒的南宫竹也不知道,想必是真大事了。 这一晕,可是整整一夜啊,清晨的阳光,直来越亮了。 有些刺眼,我一手当着,眨着眸子有些叹息。 这些天,总是头痛,那天还晕在树下,今天却晕了一整天。 kao着门框,与影一起看着外面的朝阳越来越亮。 “你可会放过我。 ”我轻淡地问了出声。 影转过脸,深深地看着我。 南宫竹执着地说:“我喜欢人你。 ”那就是不愿放过了。 影的拳头抓起,闭上眼气息沉重地呼着。 他伸过手,忽然将我紧紧地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当着南宫竹的面,抚着我脸,我踮起脚尖。 忽闻摔碎东西的巨响。 不管,不管,不要管。 泪水已经涌了出来,颤抖地,用力地吻住影地唇。 似乎只有今天没有明天,他的气息充斥着我的口腔,他的味道让我沉迷。 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去管了。 影吮着我的唇。 用力地抱着我,似乎要将我嵌在他的怀里一样。 忽然身子一麻,有些头重重。 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扯出影地怀抱。 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放开,我不要昏睡。 但是,他将我手指慢慢地掰开。 手慢慢滑了开来,他沙哑地说:“青蕾,等我。 ” 如风一般地,跃出了外面,受伤地吼叫着。 我软倒在南宫竹地怀里,他用力地擦着我的唇,然后咆哮着,将的双唇吻住。 他要用他的吻。 洗去影的味道。 我泪流着,眼皮沉重地欲合上,狠力地一咬,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放开我,一抹唇舌边的血迹,沉痛地眼睛如千斤重:“顾青蕾。 为何待我如此。 ” 我合上了眼,不是我的,我不爱啊,我不要的,你却要我留下,你又是怎么地残忍。 他再点我的穴道,让我清醒着。 抱了我出去,轿子已等在外面,他抱着我上去,对着抬轿的人说:“入宫。 ”一路上。 泪一直流着。 影的受伤。 影的无奈都在眼前晃着。 南宫竹冰冷的手一直给我擦着泪,他在我耳边告诉我:“别哭。 顾青蕾,这不是你。 ” “我是谁?”我轻声地问着。 他说:“你是一个坚强地人。 ” “我不是,连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一定很严重,为什么你不能放了我。 ”“你恨我也罢,谁叫你,让我喜欢上了。 ”他霸道无比地说着。 我擦着泪,恨恨地看着他。 南宫竹,爱是这样的吗?爱是一定非要占有的吗? 你先前派他来杀我,而假装的一切,都太虚伪了,怎么能爱上一个如狼的人呢? “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的。 ” 他却笑:“如今看来,却是什么都难,我想要地,原来竟也不是江山了。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回到宫里,他宣了个御医来给我把脉。 软软地躺在塌上,我不知道我现在活着,还为什么? 看着白纱掠影,我真的,迷糊了。 人生的道路只有二条,一条是前进,一条是后退,我现在就连停留的机会也没有了,要跟着生命随波逐流着。 一抹追求,让他毫不留情地掐断。 灵魂在游离着,神游太虚,让南宫竹轻擦着脸,无神地看着他。 他淡淡地问御医:“帝姬身体怎么样。 ” “唉。 ”御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下官为医几十年,帝姬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 ” 无所谓,只是还是避免不了的失落。 人生谁为死呢?恨我的人,是这么多。 是琳香下的毒,还是,谁都像,谁也都不是。 “什么毒?什么时候的事?”南宫竹神色有些严凛。 御医皱紧了眉头道:“只怕是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帝姬是不是近些日子总觉得头痛?” 我不语,没有什么让我再目的。 南宫竹看了一眼,让御医先下去。 手指眷恋地在我地五官上扶着,柔声地说:“青蕾,你知道吗?这世上欠我地人很多,所以我要什么,都轻而易举,从来没有人要不到的,包括人。 ”扑起我地手,轻吻了下。 眼里闪着一些感叹:“我总是不愿威胁你,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总是很让我为难,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我喜欢上你,是对我的惩罚。 青蕾啊,你好歹说些话,让我知道你是怎么了?你不想活,你是否愿为青商再想想。 ” 心神忽地回来,狠狠地一瞪他。 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青蕾,我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明知道你恨我,还不顾一切。 ”他抚着我的手,万般的眷恋,千般的温柔细语。 抽回手,闭着眼说:“痛,很痛,从心里如丝线一般,向四肢百骸地透出的痛,直汇到脑子里。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轻声地说:“别怕,有我。 ”有你怎么了,我还是痛着,我还是不喜欢你,你的保证,并不会让我动容半分。 隔着屏风,他与御医再谈话,把我的症状告诉他。 老御医微叹气道:“帝姬脉息快得惊奇,如丝线般的痛曼向全身再交集于脑中,老夫曾经也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症状,这种毒叫做丝丝相扣,当痛到了胸口之时,便会绞痛而死。 丝丝相扣生于悬崖绝壁之中,百年能得一遇,其形和味与花骨茶无异,尤其是清明之前最为歹毒,让人死后身体内部满布着缰绳细丝。 ” 我还曾记得,那带着温暖的手,优雅地给我倒上茶,轻和地说:“这是雨前的花骨茶,朕特别的喜欢,来,朕和你干一杯。 ” 他胸有成竹,他不畏不惧,他知道我父皇要谋逆,他已经在算计了。 花骨茶,花骨茶啊。 痛疼袭来,我紧紧地抓着毯子,猛地咳着,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喷在洁白的纱帐之上。 第七十四章:生命如花 你的温言,你的包容,你的胸怀。 曾经以为,我最对不起的是你和千丝,我父亲你恨之入骨,可是你呢?我最尊敬的建陵皇上,你是什么? 你早已经知道,你引诱了林贵妃,生下了青商。 想着他终究是流着你的血,等以后,你会让人在我父亲的跟前揭开真相。 你在天,你也是赢的。 就算皇上现在不知道青商不是他的孩子,青商业协会是太子,可是,你连我也不放过,你要毒死我。 心蓦然地变得冰冷,抖得我如置身冰雪之上,处处找不到温暖之地。 人怎么都变了呢?我的世界什么都变了。 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怎么分,也分不清楚了。 我真好笑啊,还死守着自已的承诺,死也要护着千丝。 建陵皇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女儿是人,难道我顾青蕾,就不是人吗?人的向善之心,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呢? 闭上眼,泪如雨下,指甲刺在手心里,没有痛的知觉。 南宫竹走了进来,温柔地擦去我的泪,看到我血肉模糊的手心,也不说什么,只是拿来了小刀,把我的指把甲修得平平的。 紧紧抱着我,他深深地叫:“青蕾,青蕾。 ”不,都是魔鬼,左手是。 右手是。 蓦然地推开他,含恨地泪光在闪动着:“让我走,让我走,我求你了。 ”他摇头:“青蕾,我是在阻止你做错事。 ” “你让我走,丝丝相扣无药可救,在我最后的苦难时间。 我不想再呆在这个污黑地宫里,这里染满了血腥。 沾满了人的贪欲,我要离开这里。 ”爬起来往外就走。 他把我扛起来,往**一丢,然后压了上来。 双手定着我的脸,深深地吻着我的唇。 我无力地叹息着,灼热的吻如空白的火焰,将我烧得迷糊。 “青蕾。 别这样,你不知道,太多的事,你不知道。 ”我别开头不看他:“我不要知道。 ” 还有什么事,会不会再让我崩溃,我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啊。 他轻柔地扳回我地脸,伏在我的颈侧:“青蕾,他是我地手下。 他的过去我了解,而你却不知。 ”“你究竟又潜伏了多久?”我无力地问着。 南宫竹太多太多的秘密了,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总之,你不能爱的人,你恨柳妃吗?恨吗?恨她,你怎以能爱影。 ”他一字一字地吐在我的耳边。 这二者之间。 又有什么关系,我捂着耳,什么也不要听了。 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永不安宁。 哭累了,身累了,竟然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等到月高星亮时,睁开地眸子清亮如水。 静悄悄的寝室只有风吹站轻纱的声音,寂寞得处处都是叹息的回响。 我赤着脚走在中间,伸手想要去抓住风,一合拳头。 却只能看到风从指尖里飘过。 半开的窗。 丝丝的香味飘了进来。 怔怔地看着在那石缝之间,开得洁白嫣然的晚香玉。 绿油油的叶子染上了一抹光采。 衬着一丛丛开得灿烂地白花儿,风一吹过,格外地欢快起来。 它怎么还能活呢,只是寄居在石缝之间,白天没有人知道它的香,没有人知道它的美。 宫里容不下这样不出名的花,可是,它还活着,还在月夜下绽放着属于它的美丽,妖娆自有香飞去。 手里拿着雪亮的匕首慢慢地放在窗台上,后院清幽幽地水逐着银光,也格外的好看。 搬了想椅子蹲上去,看着夜的美,扣着夜在唱歌。 每一束花树之下,都有属于它的影子。 我回头看,我的影子却迷蒙不清。 下巴放在膝间,低低地一笑,夜风撩开我的发,温柔地抚着我的脸。 真舒服啊,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的宁静。 如果人没有思想,人可以像花木一样,只需要绽放,只需要等待时间,那多美。 待到有人容不了它了,一刀砍下去,它也还会笑着,将最后的香气送出去。 因为没有思想,所以,没有痛。 可是没有思想,人还是人吗?那跟白痴有什么二样呢? 因为有感觉,所以知道春夏秋冬的美,所以知道什么叫做情。 混浊地脑子慢慢地离得清朗起来,我不要陷在这绝境里,每日每日地挣扎着,我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哭泣地唱歌,守着绝望地日子。 闭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嗅着这深香。 夜啊,你洗去我的混乱吧,你洗去我地痛疼吧。 竟然在夜色灿烂的窗口边睡去,到第二天听到有静悄悄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看到晚香玉还绽放着,却已经有了收花拢香的意思。 微微一笑,心不再绝望。 人活着,必是有其中的意义,做一颗流星也罢,匆匆地来,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匆匆地去。 但是离去之时,它的光华还是闪亮过了惊叹的眼睛。 生命亦如花,如不好好地珍惜,转眼即逝。 宫女轻手轻脚,没想将我惊醒。 我已经自已梳洗好,穿上素衣轻服,发丝拢了些在头顶用玉钗固定,便拿着剪子到院里剪花。 薄腻的晨光照在我地身上。 很轻松,看着一园的花团锦绣,才知道自已错过了什么? 美丽总是静悄悄地,在自已的眼皮下绽放着,而我没有发现。 剪下开得正美的花,轻闻着其中的香。 “帝姬……。 ”宫女的声音蓦然而断。 南宫竹轻嘘,没让宫女叫唤我。 自已轻踏了进来。 我抬头看到他双眼泛黑,红血丝满布在眸子里。 心想他可能焦急得一夜没有睡吧。 去剪那多刺的玫瑰,却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我一缩,他却将地手抓住,指尖上的血珠冒出来。 他一皱眉头,将我地手指放在嘴里吮着。 歪头看着他,平静地看着他。 他眼中满布着怪异的神色,他在惊叹着我现在的平静吗? 我不平静。 我还能如何呢?好歹我现在是活着的,要让剩下的日子过得惨痛欲绝,连可怜也谈不上了。 何必,何必要与自已为难。 不如什以都放下,好好地看这朝花夕照,庭香静守花期梦。 温热的唇松开的手指,眼底下浮满了心痛,他深深地看着我说:“青蕾。 痛吗?”摇摇头,轻笑着转过身还往花丛深处去。 什么也不重要,重要地是,放开自已束缚的心。 他深默地站在原地,暗地在思量着。 人不能想太多啊,南宫竹。 不能想太多啊,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比我还要挣扎。 将花cha在瓶子里,双手洒着水,让五颜六色的花儿看起来更加的娇艳新鲜。 “南宫公子,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可以让我做吗?”温言地问着他。 他却长叹:“青蕾,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 他以为我变着法子跟他闹呢?他还在深思呢? 我笑笑,明亮的眼视看着他的眉宇:“我只是想让我生命的余光,可以有些灿烂。 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不想让自已变得可怜得令自已憎恨。 ” 曾经,我是一个多开心地女子啊。 憧憬过,快乐过,却让种种的打击破坏了。 而今,转了一个大弯,我还可以回复过去的心态,值得了。 他眼光一亮,笑了开来看着我。 赞赏变成了欣赏,再变成了深深的爱意,可是我不避不躲。 现在不谈爱与不爱,也不谈恨与不恨,我什么都想抛开。 “在西北一带,数月不下雨,连月干旱,百姓已经叫苦连天,一季只怕颗粒无收。 ” “琳香。 ”我淡淡地叫。 琳香进来,恭敬地弯腰低头。 “将帝姬宫里所有的钱子拿出来,还有值钱的首饰,过多地衣服,都拿去典当,再购买粮,全让人押送到西北一带,亲自由难民领粮。 ” “是,帝姬。 ”琳香轻轻退下,将门关了起来。 “这万万是不够的。 ”南宫竹眼光深长:“杯水车薪,青蕾你要真想让他们度过这些难关,还得让皇上开仓放粮,免其瑶税,最后还得组织京城之人,慵慨解囊,你不善长与人打交道,这些由我来办即是。 ” 他真厉害,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一些事。 他说,他要帮我。 可是我命已不久,他是值与不值,也是属于他的事,笑笑,转过他的身子。 他轻叫:“青蕾,你别忙,要多休息会,这些事我去办就好了。 ”“我去求我父皇。 ”我轻声地说着。 逃避,原来是一个可笑。 别人的父亲可以尊敬,原来都是一个恶梦。 无爱,也不要有恨。 在自已有生之年,能做多少,便是做多少。 忽然回头看着南宫竹:“别告诉别人关于丝丝相扣的事。 ”他点点头:“此事不宜宣传。 ”嫣然地一笑:“那各做各的事去吧。 ”勇敢地生活,把最后的余辉,能挥散出去。 我的生命,将消失,而我,才醒悟着勇敢地面对残酷地生活。 南宫竹又急声地叫住我:“青蕾,等等。 ” “还有事吗?” “青蕾,我会寻尽天下的良药,来解开你地丝丝相扣地。 ”他很慎重地说着。 我淡淡一笑:“你不是听老御医说了吗?至今为止,只怕是没有人知道丝丝相扣的解药。 ”他给我下地,要是能解,他岂会下。 他只是想残忍地在天上看着我的父亲,是怎以痛疼,看着自已唯一的女儿,痛苦而死,看着父亲绝后。 南宫竹坚定而又执着地说:“不可能没有解药的,天下之物,一物扣一物,世事完全没有绝对。 ” 第七十五章:父女之情 我没有希望,不带任何奢望地过着日子。 每一天,或许是生命中最后的一天,我会好好珍惜,要让自已快乐起来。 不想让生命里的阴霾吓倒,不想,不想浑浑噩噩不知为什么而过。 到了龙华宫,除了感觉着这个宫殿的陌生,还有华丽与肃严,也没有什么好抵触的了。 轻步进去了,龙华宫里的公公眼尖地看到,快步就跑前来请安。 人微言轻,人重则敬之。 以前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而今因为皇上对我的疼爱,个个对我唯恐冒犯到一点般,惊惊恐恐的。 “不必多礼。 ”我轻声地说。 怎么会再与他们计较什么啊,命中注定了,我便是这般了。 “帝姬,奴才马上去禀告皇上。 ”摇摇头,温和地笑:“不必了,我亲自进去。 ”“是,帝姬。 ”便留在原地。 踏上了那白玉砌成的阶梯,往宫殿里走进去。 但听到一些咳嗽声,声声急,似乎很痛苦一样。 然后是何公公担忧的声音:“皇上,是否换个御医再瞧瞧,再开些药,如此咳嗽……。 ” “没事。 ”是父亲威严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感叹,我以为,只是我自已身体有问题。 原来父亲也会生病的。 走了进去,他的咳声停了。 看着我。 灰暗地眼神,变得柔和而又温暖起来。 我温婉地一笑,轻声地说:“父亲。 ”“好,好。 ”他兴奋起来,可是又忍不住一阵咳嗽。 “父亲身体可要好好保重。 ”我有些担心地说着。 如果他得知我已经无药可救,不知会怎么一个感叹,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虽然先前我是恨他的。 但也血浓于水,只是怨恨而已。 所有的想通。 发现父亲是一个可怜的人。 他最后,又会得到什么呢?他以后他算尽机关,得到了皇位,奈何人家,已经早就断绝了他的后路。 我身为女儿,只有恨他,并不多孝顺于他眼前。 眼里有些歉意。 看着何公公说:“给我拿点蜂mi水来。 ”“是,帝姬。 ” 一会儿,他捧了上来给我,我上前在父亲惊喜的眼光下倒了杯水给他。 他手握着杯子,竟然有些颤抖,泪光有些泛滥,感叹地说:“青蕾,父亲对不起你啊。 ” 笑着摇摇头。 转到他地身边给他轻捶着他坚硬的背,轻声地说:“父亲,你没有什么对不起青蕾地,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 可好,以后青蕾会好好孝顺父亲的。 ” 他抓住我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好,好好。 ” “父亲要保重身子,要多休息。 ”有些感叹和自责。 一味地怨恨他,父亲老得多快啊,满头的灰发,已经泛白了。 人没有心的时候,时光总是匆匆地过,错过很多的事情。 他点点头。 又想起什么说:“青蕾。 前些天忽然回来,还宣了御医。 是不是……。 ” 我摇头轻笑:“没有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适,估计是在外面吹太多风了,也是南宫竹他太担心我,才不顾女儿地意愿,定要女儿回宫,父亲不必太担心的,这不,好多了。 ”他叹口气:“南宫竹,南宫竹。 ” 似在轻喃,不过,却别有深意。 父亲是不是开始考虑,认真地让他陪在我的身边,扶持我了吗? 素手轻揉上父亲的脑子,软声地说:“父亲,你不要考虑得太多,所有的事,都顺其自然罢了,青蕾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能真正做些好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西北之地连月大旱,青蕾想请求父亲开仓放粮,免税免征,同时青蕾也想在京城里做些募捐,帮着西北的人撑过去。 ” 父亲只是想了下,才说:“不错。 ”“那父亲,是否可放粮,青蕾不是想为难父亲,只是想着能为需要的人多做一些事。 ” 他沉重地点点头:“好好去做吧。 ”“谢父亲。 ” 觉得他地肩头有些僵硬,我轻叹,伏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离开你了,父亲。 第一次如此的亲近,我轻轻地说:“父亲,我并不是想要利用这亲情来要求什么事,青蕾不是刻意要接近你,只是想通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一家人,而青蕾与父亲,一辈子的父女情,就只剩我们二个人而已。 ” 他一听,有些叹气,长叹地握着我的手:“朕地女儿啊,你真的长大了。 ”轻轻地一笑:“人都会长大的,父亲要好好照顾自已的身体。 ” “嗯,乖女儿,父亲欠你的,父亲是不会再亏待你的了?”他似发誓地说着。 “没有谁欠谁的,父亲。 ”眨着眼睛:“我们是父女啊。 ”他终于笑了,手颤抖地摸着我的脸:“是啊,父女啊,父亲的好女儿,父亲所有的一切,都会留给你地。 ” 我不要啊,我也带不走。 可是父亲,我不能告诉你,我不想让你现在就为我担心。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我难过了。 父女关系能如此地融洽温馨,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原来站在绝谷之顶,不是只看前面的悬崖绝地,不是享受着那种寂冷地寂寞,退后一步,天空万里,我还是触摸到了温暖。 这一步,可走得真辛苦啊。 第七十六章:不要爱情 在京城外办一场募捐之会,看戏,吃饭,来者都是贵妇千金,我为的是求得一些捐助。 只kao皇宫的力量,估计还是相差甚远的。 南宫竹委婉地告诉我,国库空虚。 并不是我父亲所为,而是建陵皇上。 我并没有再去难为父亲,他为了现在的天商皇朝,真的劳心劳力,一心想要把这个皇朝发展起来,或计他的动机,他的所做所为,都会让人不齿,但是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用心。 有父亲的支持,还有南宫竹的帮助,很是顺利。 八月桂花满枝头地飘香,金黄色的小花幽幽地开在枝头之上。 正在描着妆,琳香进来,轻施礼道:“帝姬,桂花宴已经准备妥了。 ” “那些夫人,小姐呢?”我有些紧张,我向来不出闺门,哪里办过这些事。 但是南宫竹说,我可以的,只要能做,都会行的。 琳香笑道:“帝姬请放心,各位夫人,还有小姐都已经来了,奴婢已经安排人手侍候着。 ”“嗯。 ”我轻应。 这些事交与琳香去处理,定会好的,她是郡主,对这些贵妇人间的会宴,早就熟悉了。 挂上淡笑,披上华丽的轻纱,就轻步出去。 外面的笑语之声溢出清香的桂花林里,看到我,纷纷问好。 笑着谈话。 周旋着,把自已的想要做地事,委婉地说了出来。 众人也是事前先知道的,都是外交手腕极其强的女人,不用多说什么,人家便也明白。 为西北的人慷慨激昂地怜悯着,最后却没有忘记。 扯些各自夫君,父亲的事进来。 我总是笑着轻应。 但是不能站得太久,因为头会痛。 让女官跟她们周旋着,琳香扶了我去休息。 一边揉着脑子,一边坐下。 “帝姬,喝杯茶。 ” “放凉一会先,你去给我拿点冰过来。 ”全身都有些燥热的,我估计那毒已经走全身了。 所以很痛很痛。 “可是帝姬,这里只有你一人?”她咬着唇,有些不放心。 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下去便是了,别多说什么。 ” 我只想休息下,不想让人知道我身体有异,会引起麻烦的,尤其是琳香,更不能知道。 她点点头退下去。 眼里却滑过一丝地疑惑,很快就掩住。 等她一走,我便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双手揉着脑子,一脸的痛意,揪结着我地五官。 好痛好痛啊。 我咬住唇,好怕自已呻吟出声,让外面的女子给听到了。 一双冰冷的双手,放在我脑子边,给我轻揉着。 是他,他的味道,他的气息,我都记得,凌雪影。 转回头看着他,淡淡然地摇头:“不要再来找我。 我已经决定。 要和南宫竹成亲。 ” “为什么?”他双手一紧,虎眸有些气奋地看着我:“就因为我只是一个杀手。 我不如他吗?”摇摇头,怎么他现在变得那么偏激呢?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现在也不会说。 南宫竹的话,刺激到他了。 “不是这样的,影,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地,我的生命,所剩无几,我不能企求太多,如今,我只想有人能帮我父亲,跟我最亲的人,也只有他了。 ” 他抖着唇,然后忍不住,一把抱紧了我,辛酸地叫:“青蕾,为什么我帮不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帮得了呢?我一生中能认识他,算是我的运气了。 轻笑着碰碰他的唇,唇与唇之间的触觉,依旧会让人颤抖:“影,别管太多了,人生在世,就要知足,南宫竹说关于你的娘,你找到了吗?”他摇摇头:“没有,我身上只有半块玉,还有半块在人海茫茫中,安能易找,我好累,我不想走,我一颗心,满满挂念着的,都是你。 ” 他将一方玉给我看,那是半个圆润地白玉,一面刻着龙,一面刻着凤,栩栩如生煞是好年地,只是少了龙头与凤头。 垂下头,轻声地说:“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我现在不想爱,不想恨,什么也不想,影,答应我,不要再来见我。 ”我不想以后想起他,总是辛酸。 他别开脸,没有说什么。 不爱,不恨,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得下的。 只是,我真的不想了啊。 他长叹着:“青蕾,我拿什么来帮你。 ” “忘掉我。 ”“忘不掉。 ”他有些哽咽地说着:“我遇上最好,最动人的女子,便是你。 ”“离开我吧。 ”我闭上眼睛,唇角带着一些笑:“在我现在还属于你眼中最美的时候,请你离开我,请你淡忘我。 ” 他抓紧我的手,可是,慢慢地放松了。 轻淡地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放心,可以让你快乐一点,我会努力地,但是青蕾,我不会就这样不理不管地,我喜欢你,我要你活着,你明白吗?” “同样地,你也该明白我的心思,在京城是是非之地,赶紧走得远远的,爱惜自已的身体,以后别再做杀手了。 ”他用冰凉的手摸摸我的脸,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青蕾,要自已快乐一些,我心中最美的女孩。 ” 努力地笑,却不敢睁开眼睛。 等到听到微微的脚步往外走得有些远了,才会睁开,痴狂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泪,放肆地滑下脸庞,怎么止也止不住。 谁来告诉你,我爱你。 琳香走进来,惊恐万分:“帝姬你怎么哭了?” “出去。 ”心里地浓浓酸意,没有人会知道地。 只是,真的不可能地了。 生命如此的短暂,只能轻尝试爱情的味道,有些酸,有些苦,没来得及深尝是否还会不会有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决定,要嫁给南宫竹。 只有他能帮我父亲,我不想让他的一番心血,最后只得一翻遗憾。 他虽然有些心机不正,可是他聪明,我为的并不是要打击他。 我知道他的手腕,还有他的能力,足以让天商王朝走得更繁盛。 不爱他,不爱他,我满手血腥的人,不能拥有这样的爱。 一阵痛疼上来,一口血腥之气差点涌了出来,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绝不人知道了我的事。 第七十七章:拒婚 虽然很痛很痛,但是我还是不能直接就走的,咬牙忍着痛,打起笑脸来和她们说话,忍到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才扶了琳香的手坐上轿子往宫里去。 一进宫,琳香就道:“帝姬,今儿个……。 ” 一手挡住指着外面说:“先出去,把门带上。 ”她不解,可是却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低头出去,也门给带上了。 她一出去,我不可仰止地,就猛咳起来,帕子捂住嘴,阵阵的血腥涌了出来。 门微开,白色的衣服让我放低了防心,依旧咳着。 南宫竹极快地关好门进来,几步就到我的身边,手在我的背后轻拍着,然后点了我的脖子下的一个穴道,让我咳不出来。 双眼凝结着说不出的心痛,袖子轻轻地给我擦起唇角的血渍,哑声地说:“别说话。 ”端起一杯水给我喝,等了好一会,我缓过气来叹息地看着他。 我真的越来越不行了,我想迟早会让人知道的。 “青蕾,张开嘴。 ”他低喃,指间一粒冰冷的东西塞入我的嘴里。 冰冰冷中带着此许的甘甜,将喉间的痒与腥味都压了下去,他大手有力地给我揉着脑子:“静静地呆一会,什么也不要想。 ” 闭着眼睛,我什么也不想,喉中的清凉越来越是舒服。 再睁开眼睛,他解开了我的穴道:“是否舒服些。 ” 我点点头。 却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你也不必为我费什么心了,总之也就是这么样,我现在每天过得很开心。 ”他摇摇头,眼神那般地坚决,看着我:“不,我一定要找到解药的,我不能看着你离开我的。 ”我一笑。 他何苦呢? 长长地一叹,看着他将我染血的帕子收扰在袖子中。 低头给我倒水喝的。 苦涩地一笑:“南宫竹,你累吗?”“不累。 ”淡淡二字,打断我要往下说的话。 室内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叹息,丝丝缠缠,剪不断,挥不开。 “别在乎筹到多少钱财。 ”他忽然开口说话了:“那些妇人小姐,当不会给多少地。 ”他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 放在桌子的一边。 我眼尖地看到上面地那数字,惊叫出来:“南宫竹。 ” 那可是上千万的银两啊,他如果想要做大事,想要有一番作为,养食客,疏通关系什么的,都很需要,可是。 他怎么给我呢?“别说你不要。 ”他笑笑,好看的容颜有些朦胧:“又不是给你的,是让你拿去帮助人的,那些杯水车薪,哪里能够支持得了,还有我已经联系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米商。 布商,他们多少会拿些出来捐……。 ” “南宫竹,我嫁给你吧。 ”我打断他地话。 他一脸的惊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轻轻地一笑:“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南宫竹,我嫁给你,不是冲动,不是感激,不是爱情,我希望我走了以后。 你可以有一点良心。 对我父皇好一点,在他走了之后。 对天下的百姓都这么负责,这么一来,所有的,都是可以勾消的。 ”没有冲动,我想得很深透了。 他看着我的黑眸,有些失望,有些黯然神伤:“青蕾,你太诚实了,诚实得让我受伤。 ” 摸摸他地下巴,坚强如你,不会受伤的。 当女人给过你伤之后,你才会变得更加无坚不摧。 他抓住我的手:“青蕾,我想娶你,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在等你好了之后。 ”我低叹:“南宫竹,机会只给一次。 ” “那我宁愿不要。 ”他一口就拒绝。 真是让我无奈,南宫竹啊南宫竹,怎么你就这么有性格呢?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放不下你。 曾经对你的恨,放得很远很远。 “我知道我的身体,就不行了,你有能力,南宫竹,抛下你的野心,抛下我地恨,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你不爱我。 ”他苦涩地笑着。 “我以前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可以利用,曾经与你kao得很近,这种关系,让我推得很远,青蕾,那是我太小看你,而太看得起自已了,这是我自已的报应。 别把关系,说得那么坦白,空虚得让我没有目的,青蕾,如果不喜欢,什么也不要说了。 ”他挡住我欲出口的话。 站了起来,抖抖衣料,然后有些疲惫地出去。 喜欢啊,多沉重,我已经无力了。 脑子有些迷迷糊糊地,然后浅睡,待到醒来之时,只听到有些雨声在寂寂作响,微黄的烛光有些飘摇。 坐了起来,觉得有精神一些了。 琳香进来:“帝姬,请用些膳了,帝姬中午到晚上,都错过了。 ”“嗯,端点粥进来便好。 ” 不知道自已走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和睡着一样,没有痛,没有感觉,那会是一种幸福的。 对镜梳发,笑容那般的泛黄。 端了些膳食进来,琳香才道:“帝姬,今儿个共筹得的钱财有三十万。 ” “哦。 ”我轻应,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也是她们地一番心意了,那是看在我是帝姬地面子上,才会给的。 南宫竹地上千万银两,还有粮布,才更有用。 他对我,可真的是用心至极啊。 或许,我要学着去喜欢他的。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南宫竹了,他对我是真的用心,不是虚情假意。 其实现在真心又怎么样,虚情又能怎么样,但是他的动机,不再是自私。 “琳香。 ”我轻叫。 琳香抬头:“帝姬有何吩咐?”“你恨我吗?”我歪头看着她。 她一怔,眼眸看着地上浓浓的黑影,淡得几乎听不到地说:“不恨。 ”“琳香,我没有对不起你。 ”我并不是想道歉的:“其实我比你还可怜,你不明白的,你先下去让人准备一下,做一些马蹄糕让我明儿个用。 ”“是。 ”她声音有些僵硬。 听了一夜雨,脑子总是如丝一样缠得什么也想不清楚。 只知道自已要狠下心来,和南宫竹一起,关于影,不想再想起。 对幸福快乐太是期盼了,反而会让现在的日子过得很难熬,我不想让影一生都在难过之中。 第七十八章:以身试药 花园里的花开得繁盛,五彩缤纷的好不热闹,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姹紫嫣红地闹着热腾腾的夏天。 真美啊,我眉儿弯弯地看着。 伸手折了二枝洁白的叶儿花,低下头轻嗅着其中的芬芳之味。 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开着,而是有人来欣赏,在这后宫中,最常与花相处的是宫女,宫女却是不敢多看一些的。 带着马蹄糕,踩着上午微微的薰风往南宫竹的地方去。 这会儿他一定下朝了,想必是在研墨作画或者是写字,又或者是看书,又可能是在弹琴,总之他的修养甚好,而且懂很多的东西,我是不及他万分之一的。 “帝姬,那花儿才漂亮。 ”琳香指着一束蓝雅高贵的花轻声地说:“这是蓝色魅惑,是最新培种出来的花,它的味道清幽宜人,放在房里可以让人舒适地安睡,比薰香更好使。 ”“哦,这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挺漂亮的。 ”“帝姬,那奴婢就采一些回去。 ” “嗯,好的。 ”帝姬宫里是长年都会cha花,我相当的喜欢与花为伍。 过那百荷轩,挨挨挤挤的莲叶似乎要挤出小小的池塘,粉色与白色的花开在绿盘之上,格外的明艳美丽,清香宜人而又惬意。 我有些一怔,如果青商在,那多好啊,青商最喜欢看这些荷花了。 瞧那荷叶底下水面之上,那浮起来的绿苹紫菱花,开得那般地娇艳,却是无人再去掬起,再双后捧给我。 他娇娇嫩嫩的声音仿若在耳边软软地说:“姐姐,好看吗?” 摇摇脑袋,看得更发的清楚一些。 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的事。 他已经离我远去了,我的青商在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远方,不知你是否过得好。 手指抓紧了白花,抚了抚,深吸这一口清香,让自已更清醒一些。 “帝姬小心。 ”宫女上前扶我下了台阶。 以前地我是活蹦乱跳的,也和千丝一起四处乱走。 跑得可快了,但是现在真地娇养得不得了,连个台阶都让宫女恨不得把我架起来走。 身子也是软绵无力,站久就累。 “帝姬,南宫少爷要是知道你去看他,一定很高兴。 ”宫女多话地说了一句。 我只是动动唇角笑笑,琳香聪明地,什么话也不说不问。 “南宫公子在吗?”到了南宫竹住的南轩门口。 宫女客气地问着。 打从青商那事爆发之后,南宫少傅这个名称也就不为外人称了,父亲对他也另赐了别的官名。 “奴才叩见帝姬千岁。 ”守门的一见我的出现,马上就要行礼。 轻声地说:“不必多礼。 ” “帝姬,奴才马上去通知南宫公子。 ”“不必了,我自个去找他。 不必惊忧他。 ”宫女扶了我上台阶,直往里面走。 院子里种着一株小的枫树,浓浓的绿格外地柔嫩明快。 穿过回廊便是他的书房,里面静悄悄地,我让人都待在外面自个从那xian开的帘子里进去。 再轻行至屏风里面,奇怪了,一室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他读书写字或是做什么的,这里的公公明明就将我引到这书房来的啊。 正要再往里面走去,一道急急的声音说:“青蕾你别进来。 ” 是他。 南宫竹地声音。 拧起眉:“你怎么了?”声音不太对劲。 南宫竹可从来没有这么急声过。 正欲走近,看到另一道屏风后面。 若隐若现的人影。 “我正在换衣服。 ”扑的一阵风声,一件外衣挂在屏风上面。 的确是不好意思进去的,可这大白天的,他换什么衣服啊:“我带了些马蹄糕过来。 ” “唉啊,对不起青蕾,我今天有些事儿必须要出宫。 ”他压仰地声音响起:“要不我回来之后再到你那里来。 ”“好。 ”我放下手中的白叶花,想cha在花瓶里,四处看着,只有一方书架上有。 走过去取下一个漂亮的花瓶,却蓦然看到屏风处那血渍缓流了出来。 珰琅的一声,手中的花瓶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南宫竹。 ”我叫着跑了进去。 走进去却又忍不住想吐,那里面流了一地的腥红之血,他就**着上身坐在血泊里,那肌肤之上,爬满了小黑虫,正在吸食他的血。 吸完之后,又换个干净的地方再吸,而那伤口,就泊泊地流着血。 他抬起眼,幽幽地看着我:“青蕾,你不该进来的。 ”“南宫竹,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可怕的东西,他为什么让它们缠上他一身都是。 南宫竹垂下眉,并不看我,而是看着那些吸食着血地小黑虫:“青蕾你别怕,这些是吸血之虫,当吸饱我身上地血之后,它们会变得很有用。 ”“太可怕了。 ” 我往后退,我很害怕,我曾听说过有吸血之虫,可是我不知道亲眼看到,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怕和震憾。 “别怕。 ”他抬起眼眸,深深地看我一眼:“这些东西不可怕,可以治你地丝丝相扣。 ”“我不要,我求你,马上弄走它们。 ”我不要看。 一手抚着心口,又痛疼了起来。 一手抓着架子看着南宫竹:“马上,不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他坚持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地变幻着气色,才虚弱地一笑:“好了。 ” 拿出一坛香炉,点上了香,然后身上的黑虫子就从他的身上跌下来,纷纷爬至香炉中去。 看着脸色苍白的我,他拿起放在屏风上面的衣衫急急地套上,离我几步远:“青蕾,让宫女先送你回去。 ”“为什么要这么好?”我咬着唇,泪开始在眼里盈盈然地转动着。 “因为我要你活着,这点苦,算什么?青蕾,这里血腥味浓重,你先到外面去,很快我就把这里清理好。 ”他低头用厚布子开始擦着地上的血。 身上的血却染红了衣服,我心在颤抖着。 如果我不来,我永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以为是琴棋书画风雅之事,看到的却是不堪入目的血腥之事。 南宫竹,值得吗? 泪纷纷而落,擦去又滑下。 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低低哭泣着。 他扯上一抹苦笑,离我一臂之遥地给我递上一方洁净的帕子,软言地安慰:“别哭,青蕾,真的一点也不痛的。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我就要死了,你这样做是无济于事,是不值得的。 ”我哭叫了出来。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很固执地看着我,帕子再往前几分:“乖,把眼泪擦干净,先回去好吗?” “你现在也不要kao近我了吗?那你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 ”难得的任性和冲动,让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他一怔,然后往前几分,大手温柔地给我擦过泪。 心里难过又伤痛得很,扯过帕子自个擦着,最后扑入他血腥的怀里:“南宫竹。 ” 他往后退一些:“青蕾,我身上有血。 ”“我恨你。 ”真恨,真恨,为什么总是会牵起我心里很多的放不下。 我明明将所有的都放下了,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的。 他笑笑:“好了,你先让我处理了好吗?” 点点头,还是难过得直落泪。 谁人会让自已健康的身体,让这些可怕的虫子咬,南宫竹,我真恨你,我不想对你动什么心的,为什么要没完没了的做这些事,让我想哭。 坐在一边看着他擦干净地上的血渍,我侧脸看着一边他cha上的白叶花儿,还有些余气未消。 如果今天我没有看见,他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 总是温文尔雅,笑逐颜开又谈吐得体玲珑八面的南宫竹,我没有想到他会为我做这些事。 拖开的外衣,我给他擦着血渍,看着新伤之外还有些黯淡的旧伤。 又有些难过:“南宫竹,你养这些虫子,多少天了?”“才三天。 ” “三天。 ”天啊,他一身要流多少血:“以后不许再养了。 ”“也足够了,就三天。 青蕾,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真的,就算血流光我也觉得很值得的。 ”他感叹地说着。 轻轻地上药,手指有些颤抖。 “你为什么要以身试药,南宫竹,你怎么这么坏啊,你就是想要我担心,想要勾起我的难过对不对?” “不是的,你别哭。 ”他转过身来轻哄我:“青蕾,你对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勾心斗角,心机过人的人,但是你从来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愿意听我说说我的事吗?” 咬咬唇角,红红的眼睛看着窗外,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第七十九章:南宫竹的过去 “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什么也没有,我的父亲不爱我,你知道他爱的是谁吗?”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幽幽的眼神转向我:“青蕾,你为什么喜欢君子的作品?” 这和他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愿意多想什么,回忆着为什么,然后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很多书画,是因为我娘喜欢,我娘是京城里的才女,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而且颇有美名。 我娘比较喜欢君子的作品,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喜欢。 ” “君子是我父亲。 ”他沉默了一会才沉重地说了出来。 我握紧他的手,并没有责怪他。 这些是属于他自已的事,现在想想,也怪不得啊,当初君子叫我不要伤害南宫竹,其来是这般。 其实南宫世家有些神秘,而且在江湖上地位极高。 “君子曾做过你娘的西席,只是很短暂,他喜欢你娘,这一段情,却是不为允许的。 你应也是知道南宫世家的地位,娘追慕着父亲,只是父亲心不在她心上,有了身孕之后生下我,却从来不会管我,我恨他们,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握紧他的手,无言地安慰着他。 “南宫世家有着天下最周密的信息交流站,我想知道谁的,轻易就能查出来。 我娘另嫁到宫中为妃,步步为权势,却奈何敌不过宫斗。 不得生养,一腔的恨,发泄在我地身上,我打小就在杀手门里长大,有天娘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也丢在杀手里,你知道是谁吗?”我想了一会道:“是影。 凌雪影。 ”“是的,我与他几乎一般大。 他却别有人侍候着,他以为那就是他的娘,其实不然。 ” “为什么你娘要抱他进来。 ”我淡淡地问道。 他摇摇头:“我不知,她来不及说什么就去了。 ” 原来他是如此黑暗里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污黑的过去,他也不会想要把权势抓在手心里。 有些觉得他是可怜的,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发:“现在还痛吗?” “不痛。 很快好地,别担心。 ” 我摇摇头,轻声地说:“我不是说身,我是说心,还会痛吗?” 他幽幽然的眼神看着我,忽然有些朦胧,握住我地手覆住他的眼:“青蕾,会。 有时会很痛很痛,我曾想杀了那些负我的人,我的父亲,我还想毁了南宫世家。 ” “可是你没有,你就冷眼看着我把他放走了。 ”轻笑,我也笑出了泪。 南宫竹是想让我的青商有所托。 你如此的用心良苦。 手心有些灼热的感觉,是他地泪,是他在哭吗? 轻轻地kao近他,依在他的肩头上,这一此,如此的宁静。 我迷乱了,说我不感动,真的是骗人的,南宫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你总是光明在人前。 痛苦在人后:“以后不要再管这些了。 大爱中,是无恨的。 你是爱他们的,所以,你才会有恨。 ” 他拉下我地手,与我五指拢着,轻轻地合着:“是的。 ”深深地看着他,温和地笑着,相互一叹气地相依着,似乎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一样,如此的轻松,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在肩上。 有些困地合了合眼睛,蓦然听到外面有“格”的一声响,南宫竹警戒地将我扶正,然后跑到窗外去看。 我走上前,但见那姹紫嫣红之处,一截嫩绿的枝儿勾落在地上。 他转脸看着我,低声地说:“有人偷听。 ”“是的。 ”我也看到了,应该还是个女地,裙裾不小心勾到了权叶。 “青蕾,食血虫的事先别说出去,还得放在香炉里养一个月,你放心,不是用血养。 ”他慎重地说着。 “南宫竹,你乱我心也,为什么你要自已弄。 ”宫牢里多的是罪人,他完全可以用别人的血。 他却苦涩地一笑,眼里盛满了哀伤:“我的血,百毒不侵了,小心就是个毒人,吃了……。 ” 我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 ”太黑暗的过去,说出来总会揭开他的伤疤。 轻轻地一个吻,落在我的手心里,他笑了笑忽尔埋首在我的肩上:“如果你好起来了,我不会逼你一定要爱我地,守着你,就是一种快乐。 ” 只是软弱一会,他又抬起头:“青蕾,我送你回去,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看看紫菱花。 ” “好。 ”我轻应着。 牵了我地手出去,宫女已经在院中静候着。 南宫竹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扶了我往前走。 淡淡地一笑,执着他地手,在他的手心里轻写着几个字:无所谓。 我早就知道我身边的人,并不是个个对我忠心,亦对以前他对我也是监视着一样。 大限快到,何须把这些放在心里呢? 风光真好,湖畔边杨柳依依,绿草萋萋,白色的水鸟在湖上悠闲地游来游去。 在树下坐定,南宫竹便撩起袖子去湖边洗手。 宫女送上水让我喝,用帕子擦擦唇,仰起头看着绿叶浓成墨一般,挡起灼热的太阳,和风吹来,飒飒作响。 如此悠闲的一个午后,可以坐着看这样美的风景,听蝉儿叫个不停,或许,这就是一种满足,这就是一种生活了。 红唇微扬起笑,南宫竹清质如水的声音便叫:“这么开心,看的是什么?” “没有,我就看看树上的光景,在这里真凉快。 ”“这个美吗?”有水珠滴在我的裙子上。 低下头,看到他手心里开得粉紫透明的花,真漂亮啊,嫩嫩的,香香的,带着水珠鲜嫩透亮的花瓣在微风中轻扬着头,绿油油的圆润叶子衬得它有些楚楚可怜又娇美无比。 “好美。 ”软软地一笑,衣袖轻扬,将他额角的汗给擦去。 忽然觉得这样不好,脸有些红,转过脸去说:“讨厌。 ” 他一笑:“我还是将花放回去,免得晒枯了。 ”放肆的笑意夹着涟漪一圈圈向外扩展去。 “青蕾,南宫。 ”一声夹带着笑意苍老的声音走近,明黄色的衣服旋出富贵威严的光色。 宫女赶紧过来扶起我,我轻施礼:“父亲。 ” 我不喜欢叫他父皇,这样会阻隔住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前他是不屑,觉得无所谓,后来只有我一个了,他会就迁就我。 现在我却只是想轻松地享受着这么样的时光,轻松的,有亲情的,温暖的。 第八十章:另一半断玉 有些羞怯,我轻轻地叹口气,幽幽的风将我的发细细地抚开。 父亲眼里带着亮意的笑,让我越发的不好意思。 “父亲,我们在这里吹吹风。 ”我羞涩地一笑,刚好让他看到了吧,真是羞死我了。 早知道啊,唉,世上哪有早知道的事。 南宫竹笑得温和,轻施礼:“下臣参见万岁。 ” 父亲亲自扶了他起来,眼里含着一种打量的笑,对南宫竹格外的温和:“南宫不必多礼。 ” “父亲现在身体可好些。 ”我也走上前去。 父亲拉着我的手,走向树荫下的白玉座坐下:“父亲老了,身体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青蕾,你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怎么了?风寒这么久,还没有见起色吗?父亲让御医好好给你看看,何公公,把宫里的千年人参拿来给帝姬养养身子。 ”我摇摇头,轻笑地拒绝:“父亲,不必了,千年人参要给父亲好好补补才是,父亲为国事操劳,身体万万不能垮。 ” “你真长大了。 ”他抚着我的头,无比的感叹。 笑笑,有些叹息如果时光可以再倒回到以前,或许我们都不必走那么多的弯路了。 父亲,我长大了,因为马上就要离开,所以在一起的时间,短暂得容不下恨。 “南宫竹。 ”父亲招招手,让南宫竹也近身一些。 “皇上有何吩咐。 ”他轻言地问。 父亲拍拍他的手。 看了眼我:“以后多照顾着点青蕾。 ” “是皇上。 ”他笑得很开心。 父亲说这话,是别有含义地,谁都能听得懂。 可是竟然没有什么排斥,别有一种幸福充斥着,平淡得有些甜mi,原来我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啊。 头依在父亲的肩上,仰脸看着他依旧俊俏而又带着威严的脸。 忍不住软软地叫:“父亲,父亲。 ” 他哈哈大笑。 慈爱满眼:“青蕾这么大了,还会撒娇。 ”不管是真爱我也罢,假爱我也罢,过去是过去,忍不住,抱紧了他的手:“父亲又笑青蕾了。 ” “皇上放心,南宫竹一定会好好照顾帝姬。 ” “有你照顾着。 朕就放心了,最近国事繁多,也不能多看着些,青蕾啊,别让父亲担心你了,好生养好身体,父亲还想嫁女儿呢。 ”说完,又哈哈大笑着。 我有些羞涩:“父亲怎么取笑女儿呢。 女儿不想嫁,想一辈子都陪着父亲。 ”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嫁。 现在嫁的意义,并不是有爱,有喜欢,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成一个家。 微微抬眼看着南宫竹。 他温和如水,眼里写满了柔情。 “皇上,皇上。 ”一声声温柔地低呼,打断我们的安静。 白衣微闪,一个柔弱如风中之柳地女子笑逐颜开地走了出来,如玉般的脸上,写满了亮意,看到我一楞,笑容凝在脸上。 我也抬起了头,轻看她。 不恨。 却也不喜欢她。 柳妃。 说实在的,我很看不起她。 南宫竹示意地捏捏我的手。 叫我别太冲动。 其实现在我哪里冲动得起来啊,冷冷地一瞧,坐正了身子就不再依kao着父亲了。 父亲瞧瞧我,又瞧着受惊了柳妃,招招手朗声笑道:“爱妃来得真是时候,朕正与青蕾在聊聊天,快些过来。 ”他想缓解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吧,只是,结不是一天打成的。 有些东西可以原谅,有些,却永远不可以被取代,就如我娘在我心中的位置。 她爱我,教我长大,她是个最温柔慈爱地娘,只是父亲并不爱她,为了别的女人,可以不顾一切。 我就是恨父亲这一点,生命在终点,恨不能太长,于是我用力去爱,让自已更开心一些。 柳妃,我做不到要放下一切。 “帝姬。 ”柳妃有些胆小地叫,然后站在父亲的左侧。 父亲打圆场地笑:“爱妃,刚才怎么这般高兴啊?” 她看我一眼,小声地说:“皇上,刚才臣妾看到紫菱花开了,就特别的高兴。 ”“你就喜欢这个。 ”父亲笑着叹口气:“一直你都喜欢。 ”“皇上,是你喜欢臣妾才喜欢的。 ”柳妃轻言道:“皇上喜欢的,臣妾都喜欢。 ” 父亲频起眉头,我却有些落寞,娘,原来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你最喜欢的紫菱花,他以为是别人。 “青蕾,回去了,吃药时间快到了。 ”南宫竹看着我地脸色不太好,过来扶我。 我站起来:“嗯,父亲,青蕾先回去了。 ” “好,慢些,好好调养。 ”父亲多加了一句话。 使劲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些什么事,回头轻道:“父亲,要是身子再不好,青蕾就想到京城的云慈阉里静养,那里集天地之灵气,一定对身体有帮助的。 ”他低头,轻叹地说:“也好,南宫竹,有什么事,马上到龙华宫禀告朕。 ” “是,皇上。 ” 转眼的那瞬间,看到柳妃手指绞着绣帕,一方玉微微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 本也就没有什么的,宫里地妃子,多是佩玉还有别些东西,一点也不出奇,奇的是,那方玉只有一半。 眯起眼细细地看着,竟然是一半的断龙白玉。 “这个?”我推开南宫竹的手,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走到柳妃的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玉:“另一面,是不是凤?” 她不敢正视我,却有些惊讶:“正是,帝姬怎么知道?” 急急地抓着那方玉看个究竟,真的,一面是龙,一面是凤,还是断了一半。 “为什么会少了一半?” 她不说话,而是全身微微一震:“帝姬你看过那一半?” “是的。 ”我镇定地说着:“我见过另一半。 ”“青蕾。 ”父亲疑惑地问:“你们说些什么呢?” “没,没什么。 ”柳妃轻笑:“只是这玉奇特,帝姬多问几句。 ”“父亲,青蕾先告辞。 ”心有些痛。 为什么,为什么,影的娘,会是她吗?怎么偏偏是她呢?询问的眼神看着南宫竹,他却沉思着,挽扶了我就往帝姬宫走。 第八十一章:定数 “怎么会是她啊?”我苦涩地开口。 南宫竹却轻叹气,看着窗外说:“想必也就是了。 当初霞姨抱着一个男孩来,却什么也不说养在我娘的杀手楼里,我想,那是我娘做的事吧。 只可惜,她机关算尽,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 心里真的好痛好痛,我看着南宫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所以你告诉我,有一天我会后悔的。 ”他摇摇头:“我约莫能猜到,却没有确定。 ”“我讨厌这后宫。 ”抓着他的衣服:“南宫竹,我真的讨厌,你在这里帮我父亲,我想去云慈庵里住一段时间,这里太纠结心了。 ”也不想让父亲知道。 “青蕾,再等等,那药很快了。 ”他轻声地安慰着:“你不必太着急的,好吗?”“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能等到哪一天。 ” “我相信你很坚强的,当初千丝刺你一刀,你伤得那么重,你都没有放弃,你还是活下来了。 ”可是那时候的我,还想活着,还有牵挂啊。 一切都放心了,连自已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牵动自已的心。 “为我满身的伤,好吗?”他低低地求着。 点点头,心里有一些痛意:“好的。 ” “没事的,我陪着你,给你弹琴听。 ” 轻轻一笑:“不必的,南宫竹,真的不必这样对我,我觉得。 太奇怪了。 ” “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他一笑:“那陪我去种些丝瓜吧。 ” 这倒是好,不过只有我看地份,他自已拿着 锄头铲草松土,再放下种子。 天边的夕阳,金黄的笼罩着这黄澄澄的宫殿,真美啊。 原来宫离得这么近,第一次直切地感受着。 我就是住在这宫里的。 第一次进宫,是害怕的。 那时候的千丝牵着我地手,带我游这宫里。 现在,我取代了她,住在这黄金的宫里。 她说,她还会回来地。 风吹起叶沙沙,黄叶也满天地铺盖着,发丝在风中飞舞。 我轻绾住发。 抓住披在肩上的衣服。 “南宫竹。 ”我轻叫。 他抬头看我一眼,柔情万千。 “你说千丝会放过我吗?” “为何现在问这个。 ” “忽然就想起了她,她也喜欢在宫里种丝瓜,南宫竹,我总是感觉,她从来没有离过我,我现在得到的,都是她的。 帝姬宫,帝姬位,还有你。 ” “我不是她的。 ”他紧绷着脸:“不过是和她的一场戏,我永远不会喜欢那样有头无脑的女人。 ” 他地眼里,总是潜意识地看女人不起。 但是最后,他还是栽在女人的手里。 他玩弄我。 最后,他又喜欢上我。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如果一切可以回到原点,你也不会喜欢我的。 ” 他笑着走我,将的衣服拉得紧紧的不让风吹入,轻声地说:“我但愿不认识你,这样你才是健康的。 ”笑笑扑在他的怀里:“我累了给你个机会扶我回去。 ” 他抱紧我,死死地抱紧着,心痛地说:“你要是痛,你就咬着我,青蕾。 千万不要伤了自已。 ”嘴巴一张开。 我狠狠地咬着他,好痛好痛啊。 怎么也忍不住的痛意。 他不忍见我这样,又点了我的穴道,让我陷入黑甜梦乡里去。 无尽的梦里,我流着泪看着影,我朝他摇头,我不要再跟他走。 他受伤了,他咆哮着,他愤怒着。 你是柳妃的儿子,我大声地哭诉着。 他怔住了,忽然闭上眼睛:“但我不是她。 ” “青蕾,青蕾,你醒了。 ”温暖的手握住我地手。 我睁开眼睛,觉得眼角处有什么流了下来。 烛火融融,暖透了宫里。 南宫竹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哭了呢?看你紧抓着拳头,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原来已经是夜半之时了,他守我到如此,可是我做梦,还是和影一起。 叹气摇头:“我梦到我娘了,我想她。 ”“青蕾,你讨厌柳妃对不对?” “嗯。 ”我讨厌她夺了我娘所有的宠爱,我娘为我爹,死得不值得,即使我现在可以放开很多的事情,我还是依然无法谅解这些。 他轻声地说:“青蕾,或许皇上是爱错了人,不如让我去查查,我不会让柳妃太得意的。 ”他眼里滑过一些残忍,似乎想要什么事。 我摇头kao在他的手里:“不要为我做什么事了,就这样吧。 ”“你不想为你娘讨回些什么吗?” “不想,南宫,我怕真的我爹发现自已一直是错爱着柳妃的,而我娘这么多年的爱,他却充之不顾,当他发现他一直错了,他情何以堪,他会好恨好恨自已的,南宫,不要,我也不想对你有愧疚。 ” 我想柳妃无意中透出紫菱花是我父亲最喜欢地花,南宫就能猜出一些什么。 他是何其聪明地一个人啊。 “为何要对我有愧疚?”他幽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 咬着唇,看着烛火在飘摇,我什么也不说。 他却长叹一气,淡淡地问我:“你心里还在想他是不是?” 我点点头,有些沉重。 是地,我还在想他,那是一段二心喜欢的感情啊,岂能轻易地忘记,是他给我力量,让我站起来,让我一直活着的。 就这样吧,让我对影一直疏远着,因为他是柳妃的儿子,柳妃夺了我娘这么多年的爱。 因为,我对南宫亏欠太多了。 他却愤怒了,虎眸看着我,然后唇压了下来,将我吹个正着。 我轻颤着,不同的温度,不同的气息在唇舌间盘旋,他的吻,带着一种愤怒,还有悲哀。 而我,只能接受,命令自已,只要接受。 他却放开了我,让我躺在**喘气。 “青蕾,你真狠心。 ”他低低地说着。 “对不起,南宫,我也想放下心来接受你的,可是我心里只怕是装不下爱了。 ”我总是残忍着,他却苦笑:“这是上天对我的报复,我软禁自已的父亲,我冒充他行骗,我骗千丝的感情。 ” 我有些叹息,这世间,究竟是谁欠了谁的呢? 一沾上权势,为什么人都变了。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心在悄悄地改变。 他站起来,静静地离开,没再说什么。 孤单的背影,让我很自责。 或许是他自私吧,他以为他付出了,就要得到回报,他喜欢上了我,而我,却还没有喜欢上他。 我怕他还会以身喂那些噬血之虫,早上起来,就到他住的地方去等他。 正巧,他是刚下朝,一身官服显得英气又格外的好看。 看到我赶紧过来扶着我的手进去,轻声地问:“今儿个气色怎么这样不好,不多睡一些时候再过来。 ” “我不是怕你吗?”轻回答了一句只有他才能明白的答案。 他一笑,神色舒坦起来:“真高兴。 ” 他真傻,我也忍不住轻笑,与他手牵手地进了宫门。 宫廊处,红灯笼在迎风轻舞着。 很快就中秋了,风也大了起来。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一年就到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比我从小到大发生的,还要多,还要深刻。 “我说过不用了,你也不多睡一会。 ”惬意地走在廊上,吹着徐徐风,他轻语:“一会我让人搬张塌,让你再睡会。 ” “好啊。 ”半夜醒来之后,是还有些困。 “青蕾,要多注意自已的身体,也许这些日子,我不会太有空照顾你了。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是不是我父亲有什么事?” 他颦起眉头低道:“倒也不是有什么事,不过这些事,你听听也无妨,以后天下是你的,你处理起来,也有个定数。 ” 我笑:“这话可说得真早,别说我没有那个命,就算是有,不是有你吗?”我对朝事,可没有兴趣。 他却顾自说:“司马聪今日在朝堂上纵言,要皇上再给他兵马,还说今年秋少甚少,过不了冬,又是索要这,又是索要那的,我看他心不宁。 ”歪头轻笑:“我不要听这些啊,本来他挺有机会和你一起来争逐我的,如今他出局了,你不是该负责这些事吗?” 他笑,点点我的额头,无比的宠溺:“好,我处理,不过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 “我不管这些事的,你们处理更好。 ”实在是没有力气来论什么朝政之事。 他想培养我啊,我知道自已不是那块料。 第八十二章:化为乌有 痛,似乎有所减轻,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自已的心情比较好,所以轻了很多,吹着宜人的风,薰香在萦绕地散着轻烟,困倦的午后,睡过之时总是脑子格外的昏沉。 我就着窗台,看那开始绽着花蕾的**,又快是一年了啊,转眼间,我就在宫里快过二个年头了。 时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悄悄地流逝了。 我眨着眸子,看着那丝瓜结了满蓠都是,忽然想去千丝,那个光彩过人,风华万千的女子,她在哪里,她是否还好。 表哥呢?我好久没有想起表哥了,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都是我的错啊,一句话,就可以将表哥送到千里之外,本来娘就说了,我们顾家欠表哥的,只是我还是在欠着。 爱情真的变得好遥远,表哥在乎我,而我当时对表哥没有感觉。 如果他回来,能让我见一面,那多好啊。 “青蕾,你猜我送什么来给你了?”南宫竹笑逐颜开地宫门进来,看见我趴在窗台边看园子里的景色,老远就叫了起来。 我浅浅一笑:“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猜得出来。 ” “你不爱动脑子,不过也最好别动,看看。 ”他手从背后伸出来,满手掌都是黑黑的东西。 我惊喜地叫了起来:“水菱子。 ”“是啊。 ”他走了进来,先伸手探探我的额头问道:“今天有没有发热。 ”我摇摇头:“没有呢。 今天好得很,我不动气,也不操心什么地,所以这些天都还好。 ”只是有时半夜想起很多的人和事,会揪痛起来,我却是不跟任何人说起的。 他担心我,一心一意照顾我已经很久了。 我赖在宫里。 过一天算是一天,太舒服的生活。 有时就不知道自已闭上眼睛是不是还能睁开。 “我要吃水菱子。 ”我仰起头,有些撒娇地看着他。 他笑得很是高兴:“好,我给你剥,我就知道你喜欢。 ” “太了解我了,不好。 ”我皱皱鼻子,他太了解我了,所以我的什么弱点。 他都一清二楚。 剥好的菱子放在我的嘴边,我一张嘴,就吃了进去。 看他一脸地笑意,春风拂面,我忍不住问:“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说来让我听听?” “可有呢。 ”他轻声地说着:“今天司马聪让我用计赶出京城,回到边关去了,只是那边地权势还是比较悬,不用多久。 我便可以控制着边关的军队,不会让司马聪父子独大的。 ” “你早就安排人过去了吧。 ” “那是。 ”他笑,然手轻轻地撩起我的发一闻:“如果当时你没有阻止琳香的话,现在那边的军权,只怕没有司马家的份了,留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 地确是不好,你身上的毒,我看十有八九是他。 ”我摇摇头,笑着抽回发:“不是她,我知道她是一个不能留的人,但是我真的没有理由让她走,而且她走出去,她就没有活路了,给她一条活路,那又如何呢?” 手指点点我的额头。 亲昵地说:“你啊。 顾青蕾的心太善良了,还有一件高兴的事。 就是我们那噬血虫,再过三天就好了。 ” 我有些笑,有些欣慰。 轻声地说:“其实我对那个,不是很在乎,因为我现在得到的,很多。 ”“傻女孩,你不在乎,我在乎。 ”他笑笑:“我最在乎你,所以,你也要在乎你自已。 ” “好吧,我在乎。 ”站了起来:“要不要喝杯茶,我让宫女送上来。 ” “才不要,别让她们进来,我想跟你说会话呢。 ” 我有些羞意浮上了脸,低头道:“你天天跟我说,你还不烦啊。 ”“不烦不烦,一辈子都不烦。 ” 我看着他,忍不住就笑:“我有一辈子吗?一辈子有多长。 ” 抱住我地头他就笑:“傻女孩,当然有了,一辈子很长很长,你青丝成白雪,我牙齿松摇拖落,我们都很老了,还可以坐在一起看着彩霞满天飞。 ”他给我的梦,真美。 轻抱住他的腰:“南宫,我今天忽然想起了我的表哥,还有千丝,你知道他们的消息吗?” 南宫的身体有些僵硬:“你还在乎她?” “是地,我把她放走的,我只是想知道她在那里,还有表哥,我真对不起起,我让表哥去保护千丝,我说,我一定等他回来的,忽然这个时候,我很想知道表哥在那里,南宫,我真的,我真的好恨我自已,我想,我对表哥定是要负了。 ”他抱住我:“我不会放手的,青蕾,我爱你,很用心地爱,我只想把你藏在我快乐的心尖上,把你所有的痛,都留给我。 ” 我抓住他的手:“我真的有时恨自已啊。 ” “你欠地债,我来还。 ”他笑笑:“欠你表哥地,我也会帮你还给他。 ” 唉,有他在,我这辈子,真的什么也不担心。 我就怕我连南宫也负了,所发我跟他说我们早点成亲,他却不愿意,他想等我好了之后,等我地心,爱上他之后才和我成亲。 南宫有时候,也就是这么贪婪。 不过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说了些话,他说到他那里去,他弹琴给我听。 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啊,站起来跟他牵手回去,他忙了许久,难得今天有空陪我,我也打起精神来跟他说说笑笑地到他住的宫里。 跨进门,他便示意那些宫女公公都退下,不必侍候着。 往他书房去,里面还是洁净雅致,只是我们他一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 南宫警觉地护着我:“谁?” 里面没有了声音,他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快近屏风之时,忽然里面的衣服就飞了出来,他挡住,扯开衣服的那时,看到白色的药粉撒了出来。 他大惧,转身就抱着我,双手捂着我的脸,也没出声。 窗边有声音飞出去,南宫闻出气味大声地叫:“有刺客,抓住。 ” 并不敢放下我,而是抱着的腰就进去看。 但见地上一并狼藉,衣服什么的都丢了一地。 他特别的紧张,揭开了一个坛子看,顿时脸都白了,那坛子盖滑下他的手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我走近一看,里面的虫子已经变成了水,还有一些白色的东西浮在水里。 他一手捂着:“青蕾,你不要看,这些虫子很可怕的。 ”我抱住他的腰:“我已经看到了,南宫,没有什么,很多的事,是天注定的。 ”“我不信,我也不甘。 ”他狠狠地一扫那坛子,满地的粉碎和水流了出来,有些臭味,但是他的心血,却化为乌有了。 谁啊,这么狠的心,潜伏在宫里就破坏了这快好的虫子。 对我,对他,一定相当的了解。 看着窗外,御林军匆匆地包围着宫殿。 到了最后,南宫竹带着我出去,却说谁也没有抓着。 他很低沉,我却很冷厉地跟他说:“如果你再敢自已养虫子,南宫竹,不用等你那虫子,我会先离你远去,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我。 ”阴阳已经二隔。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怕失去我一样。 第八十三章:依赖shang他 有时有些东西,是不能够去强求的,当我以为看到了希望,以为真的可以恢复健康的时候,看到的,却还是失望。 并没有多少的大跌大落,本来我对这个,就不是很赞同,如今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南宫竹再伤害自已,用自已的血来培药。 “陪我去大佛寺吧,我娘以前在哪里上香,因为走得匆忙,都没有去还愿,我虽然不知道我娘许的是什么愿,可是我想帮她还。 ”也许时间不多了。 他点头,不断地拥紧我,他怕失去我。 有些时候真是好笑啊,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初见他之时,我对他很是敬佩,他也对我也表现出了兴趣,然后二人相谈甚欢,父亲也是把他当成不一样的男子介绍给我的。 哪果那时候,他没有别的目的,我们或许都不会走上今天这样的路,我会喜欢他,他未必是真心对我的,但是我们不会和今天这样,这么的绝望。 抓紧了他的手,修长而又有力,带着浓浓的温暖,让我依偎着。 依在他的怀里,我有些感叹,他不肯娶我,他执意要等我好。 我再抬头问他:“南宫,我去跟父亲说吧。 ” “不要。 ”他紧抿着唇,很是坚定。 一只手落下,盖在我的脸上,那温暖让我轻颤着。 南宫才轻轻地说:“青蕾,你不要担心什么。 有我在,有我在。 ” 可是,他也是人,他不是神,我想说些什么,却哽在喉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说:“明天我带你去还愿。 ”点点头:“好。 如果你太忙。 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 ”“不忙,我陪你。 ”他拉着我地手。 五指与我手指合起来。 那是二个人的温度,如此的暖透心窝。 就这样依偎着,有些困倦,我才睡醒没有多久啊,竟然又觉得困了,看来我的体力,越来越不好了。 那种毒在身体里,只怕也是知长到哪里去。 千丝的父亲,如此的慈和,我以为他是最让我觉得对不起的人,原来人地心,都是这么自私的。 先前我一直在自责着,自怒着父亲地种种所作所为,而今所有的。 都改变了。 南宫拉着我的手,轻轻地吻,然后放下,抚着我的发说:“睡一会吧,青蕾,困了不要强求自已清醒着。 在我这里,你不必防着谁,以后要是困了,你就过来。 ” 真好,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好得让我心里舍不得伤害他一点点。 睡醒用完膳,天黑下来他才送我回去。 第二天早上也到我睡醒的时候他才过来:“外面都准备好了,青蕾,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再等会。 ”我正在梳妆,他就进来了。 他到这里一向很随意。 我也没有什么秘密。 久之,宫女都不会拦他。 他一进来就她们就下去。 脸色有些苍白,我拿起脂粉,想往脸上扑上去,让自已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他却挡住我的手:“不别弄这些上去,不适合你,青蕾清淡如水,自有一番风采。 ” “只是挺憔悴的。 ”我有些叹气。 他说:“那就带上吧,要是多人再上点粉。 ” 拿起梳子,就给我轻梳一头地青丝,却见那玉梳之间,丝丝黑发绕着,他缩在后面不想让我看见,我却轻笑了:“枕间也落了不少,没有什么啊,我头发挺多的,掉些头发倒是好。 ”他摇头:“不好不好。 ”将发丝拉下,放在帕中包好。 拿起黑炭笔,自在地给我划了下,黛眉弯弯得可爱。 我一笑,有些无奈和幸福地摇摇头,站了起来:“可以走了么?” 他打量一番,眼里温柔如水:“青蕾穿粉色的衣服真好看,衬得肌如白玉,水灵灵般的像莲花,不沾人间半点烟火,自有清华掩眉弯。 ” 我笑:“哪有这样的人啊,你莫要把我看得太重了,走吧。 ” 轿子带着我们出宫,父亲并不怎么多管的。 出了宫,就往大佛寺走,这一条路,还是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只是平凡的官家小轿,倒也没有人太诧异,毕竟京城住地,大多是官。 我探出头去看,静静地感受着这人间烟火。 一声一声,似远又近。 大佛寺里也有着很多的回忆,我和千丝跑到这里来,然后再过去,就官轩了,那段日子,就似乎是昨天发生一样,还记忆犹深着。 香香甜甜的味道袭入鼻尖,那是芝麻糖的味道。 我轻声地叫:“南宫竹。 ”“什么事?”他走紧,有些紧张兮兮地。 “我想吃那糖。 ” 他一笑,有些宠溺,然后转身就去买了一大把芝麻糖,用纸包着给我:“别吃那么多,牙齿会不好的。 ”含着一块,香甜的味道在唇舌间翻弄着。 真好吃,这就是甜地溺味。 拿了一块递出去给他,他一张嘴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小口,一会说:“挺甜的。 ” “南宫竹,我弟弟最喜欢吃这个了,他小的时候时常吃药,吃过之后他会吃个糖。 ”“你放心,他很好。 ”他幽幽深深地看着我:“你不必跟我说这些的,以后他还会吃到你买的糖。 ” 可以吗?可能吗? 我深思着,已经不知不觉就到了大佛寺,口中的芝麻糖,忽然变得甜得腻人。 还是一如往常的香火鼎盛,他扶了我进去,让宫女都在外面等着。 雄浑气势的大殿里钟声悠扬,忽然一阵钻心的痛,让我紧紧地抓着他地手。 他紧张地问:“青蕾,是不是冯有,我给你点住……。 ”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胸中地痛,像是排山倒海一样,让我想忍也忍不住。 我想,我是不是连还愿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种要冲破胸腔地痛,如此的难受。 “南宫竹,南宫竹。 ”我乱挥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给我输着功力,从背后源源的暖意企图让我血气涌动的心安静下来,可是,力量太小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摇摇头,又吐出一口血:“南宫竹,帮我照顾弟弟,还有父亲,好不好?” “不好。 ”他大吼着,我看到他的幽黑如子夜的眼眸里,那灼灼然的,莫不是泪意也染上了他。 我泪如雨下,为什么不答应我啊,我好痛好痛啊,我都无法忍着那种要将我吞噬和撕裂的痛了。 第八十四章:用生命来守护 幽幽深深的痛,将我束缚着,撕不开挥不去,沉重地压迫着我。 我好想冲出这重重黑雾,奈何真的是千斤重,怎么挥也动不了半分,累得自已气都提不上来。 真恨自已这样的无力啊,我叹息着,恨不得重重地捶着自已的胸口,让自已醒来。 唇上有着甘凉的水,让我无比的喜欢,好舒服啊,我现在就想喝水,好想捧着水喝一大口下去。 可是水一下就没有了。 我不甘地寻找着那甘霖,谁怎么可恶呢,一点点就不给我喝了。 只一会,又润着我的唇,这样是不够的,我想喝水。 “青蕾,青蕾。 ”谁在耳边,不停地叫着我。 那声音,从清朗,到了沙哑,再到了让我心痛的嘶鸣。 是南宫竹么,他的声音,丝丝地让我牵挂着。 我的生命,有了他,才会变得善性起,虽然改变,却终究还算是好的。 一双手,带着生命,带着温度,抚着我的脸,那样的暖,让我在黑雾中,好受了一些。 然后唇边有着腥腥的东西,有些温热,一滴一滴的。 对于我来说,却像是在沙漠中的甘霖,我张开嘴,想喝,我太渴太渴了。 他的手指,没进我的发丝,带着心痛,让我不忍。 南宫竹啊,我一病倒。 最伤心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几乎是我有点知觉地时候,就能感觉到唇边的血,不停地滴入。 这种梦境无休止,我想醒来,总是醒不过。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重一重的梦压着。 我似乎是习惯了耳边轻轻地叫唤,还有沉重的叹息。 以及那温暖得让我想微笑的大手。 黑雾越来越薄弱,我想,我会很快醒来的,南宫竹,因为我不忍看你为我付出太多。 我不能这么自私就一走了之,南宫竹,对不起。 我想爱情,真的是可以培养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我又听到南宫竹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青蕾,再不醒来,我怎么办?青蕾,你叫个人来看你了,你一定想听到他地声音。 想看到他的,对不对?” 然后,那道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叫:“青蕾。 ” 我听出来了,是影,雪影。 只是我还是无法反应,雪影又在低低地叫:“青蕾。 你醒一醒,我来了。 ” 我醒不过来啊,你不要太伤心了,不然我也会跟着哭的。 还是无法醒来,唇上干渴得要死。 然后,又有带着腥味的**滴到我的唇上,我才舒服一此地。 听到影说:“这样是不行的,你地身体。 ” “我只要她醒来。 ”是南宫竹固执的声音。 然后影叹气,忽然笑着说:“楼主,好好对青蕾。 我去找那味药。 ” “小心些。 ”他说。 但是最后。 二人都没有再出现。 虽然我一直都有喝到那腥腥的**,但是啊。 我是如此的寂冷,我想念那放在脸上的温暖,想念那悦耳的声音。 过了好久吧,我终于感觉到了那种记忆中的温暖。 他坐在我的旁边,我地气息就变得平稳起来了。 手又抚上我的脸了,真轻柔,然后又一滴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我的唇上,他轻声地说:“青蕾,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我出去几天,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那声音啊,像是拔开了我层层的黑雾,直透我的心底,忽然,我全身都轻松起来了。 “青蕾啊,我好想。 ”他笑着,轻轻地叹息:“你这没心没肺地人,就一点也不想我,连看我一眼你都不想。 ” 感觉心里好酸,然后眼里忽然涌出了一些东西。 南宫竹惊喜地大声叫着:“青蕾,青蕾,你有反应了,是不是,是我,南宫竹,青蕾我求你醒一醒好不好?” 他是如此的悲哀,如此的放低所有的身段来求我。 我想,他是从来没有这样求过的。 他袖手玲珑,想要做什么事,他就能做什么事,只是人的力量,要与天抗争,太难了。 “青蕾,你就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好想,我努力着,我用尽全力地来睁开眼。 眼皮似乎有着千斤重,我不想放弃,即使眼如刀割般的痛,我还是要睁开眼,冲开了黑雾,便是白雾,然后淡淡的蒙白。 “青蕾,青蕾。 ”他惊喜地叫着。 亮亮的光采,终于入了眼,有些刺痛,我缩缩瞳孔,他马上就知道用手盖着,那欣喜的脸上,怎么瘦得如此地厉害,连双眼都陷进去了,那般地憔悴无神。 “青蕾啊。 ”他细碎的吻,落在我地眼窝前:“你终于醒了,我知道,我能等到你醒的。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嵌入我的脑海中去,这一刻我感觉,我心里暖暖的,轻轻地笑了。 他也静静地笑了,这一凝眸,似乎就是一生的等待。 如果不是你在呼唤,我如何醒得过来,如果不是你的照顾,我怎么会再看见你。 “青蕾,把这个含着。 ”他拿过来一支老山参,让我含在嘴里,气在养着,心明亮地看着他。 看到他的手腕间,他的指间,处处都是伤痕,我忽然知道一直在滋润着我的,是什么东西了。 南宫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泪流了下来,他轻柔地给我擦起:“对不起青蕾,我要你活着。 ”呜,如果不是人参含着,那正气压着我体内的邪气,我一定会喘息得呼不过气来。 南宫竹,怎么可以这样子,让我心痛得揪起来。 他却笑:“青蕾,醒来就好了,要的药,都采到了,就等你醒来,然后我告诉你,你的毒,会解清,你以后就健健康康的,养好身体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我笑,有些羞涩,带着万般的感动。 为了我,他一直是费尽心机去寻找解药了。 他总是相信,世间有一毒必有一解的。 他给我希望,他小心地守护着,给我一次生命,我想,我是可以活下来的了。 灿烂的笑啊,在眼眸之中,凝结着一种叫做甜mi的花。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吃了很多的苦,他费了好多的心,不然我怎么能活下来。 这一次,我但愿我能爱你,对南宫竹的感情,也早就超出感激与报恩还有托附了。 第八十五章:求婚 我转醒过来之后,先前二天还是他来侍候我,不能马上吃东西,就将那些菜与粥弄成糊,慢慢地喂我。 静静地看着他耐心的样子,心中就泊泊地将那些隔阂都融掉了。 这是官轩,大佛寺里我倒在地上,不多久就搬到这里来住了。 那次晕倒在大佛寺,幸得寺中云游的高僧回来。 本欲是对着人生死之事,早已天注定,但是身边的宫女说,他连跪了三天,求得道之人救我。 宫女也都尽数在官轩,不得离开一步,对我父亲,他说陪我出去玩,格守着不让我父亲担心。 很感激他,也不仅止于感激。 他多理解我啊,我不想让我的父亲知道我的状况,不然他会很担心。 一许风雨一许愁,他已经老了,繁重的国事压得他极速地苍老,我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 在昏迷之中感觉到的那一点点滴在唇上的**,就是养着我生命的血。 他的血,具有着驱赶百毒的功能。 他从不放弃,他坚执着说我一定会醒来的。 他细心地照料我的身体,听着外面的传来欢快的声音,还有那烟火,在天空中毕哔而响的声音,这么一个冬,我是幸福地迷蒙过来,他却辛苦了。 一昏迷就这么久,就这么过了一个冬,他在我父亲的面前。 一定也是苦苦守着。 炭烧得通红,上面地淡淡的薰香闻起来极是舒服,我深深地一闻,觉得神清气爽。 身体里面的毒素,可让他忙坏了,不是找这样药,就是找那样药。 门吱的一声微微作响。 他闪身进来,没让风来得及吹入这温暖的室内。 他转身就赶紧关上。 香浓的鸡汤扑鼻而来,南宫竹欢快地叫:“青蕾,来喝汤了,新鲜的鸡汤。 ”我坐起身,拿只枕头垫在背后,双手接过他碗中地鸡汤也不矫情就喝。 很鲜美的鸡汤,喝进去觉得过一股子暖热通透了身体。 抬起头。 双眼眨巴地看着他。 通常他都知道这样是什么意思,温柔地将我颊边地发绾在耳后:“喝不了。 ”点点头,笑着看他的眼睛。 不再回避他,静静地看着。 他端过将那剩余的半碗鸡汤就喝下,给我端来一杯温水压下油腻。 “外面过新年了。 ”那烟花,映上了窗台,如此的美丽啊,把夜空都点亮了。 他拿来一床毛毯披在我的肩上:“想家了么?” “想。 ”kao在他的身侧。 低声地说:“南宫,我真是很高兴,我以为,我再也……。 ”再也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滋味了。 他一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出来,眼神柔得如水一般:“别说不好听地话。 你要是想看,我带你出去看烟花,听,外面多热闹啊,然后你记着,有我在,你会一直看到烟花的。 ” 我是很想去,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我这身体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想再让他操心了。 虽然他能干。 但是世上能有几个南宫竹。 磨蹭着脸贴在他的身侧,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 “青蕾。 我们成亲,好吗?”我带你去江南看荷叶碧连天。 ” 这话让我有些惊讶,却是意料之中的事。 娇羞地轻笑,他不解地说:“你笑什么?” 手指在他的手上划着:“我笑你啊,我说嫁给你,你不肯,现在向我求亲,要是我不肯,你不是很懊悔吗?” “你肯吗?”他灼然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呢?我能说我不肯吗?只怕连自已的心,都不会答应。 我笑:“我不愿意了。 ”“青蕾。 ”他紧张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不知道。 ”傻瓜。 他笑得有些白痴,将我地腰抱紧,相互依偎着,如此的温暖,知足。 他低低地说:“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爱情,在我身边的人,也没有人能够拥有爱情,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终于知道,人苦苦一生追寻的,也就是爱,有这,夫复何求呢?” 上天真会开玩笑,我们弃过生活,放弃过,只是都不知道,原来转了一圈的,是自已最重要地。 轻磨的唇,落在我的耳垂边,我轻颤着闭上眼,这就是爱情啊。 我没有后悔,嫁他,嫁他是最明智的选择。 纠结的心,慢慢地清朗起来。 一生一死之间,我没有再多余的力气来回想那段叛乱时的日子,那时的我啊,多喜欢影,原来随着时间,随着日子的变化,爱情也会改变。 是我负了他,可是接受南宫竹,真的不累。 “我明儿个就回朝,回去禀报皇上,等你身体再养得个十天,我们一起回宫里。 ” 我轻点头,父亲会答应地,父亲现在很宠我。 “成亲之后,你做你地顾青蕾,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会担起你对我的期望,只等你玩累了,你天南地北地玩,然后回来,我们生个孩子,我南宫竹一辈子,就只娶顾青蕾一个。 ” “你会给我自由?”我睁大了眼睛。 他轻笑:“那是当然地,我不要帝姬,我要顾青蕾,那个高兴,那个单纯,眉宇间总是带着笑意的顾青蕾。 ” 抱紧他的腰,抬头看着他笑,重重地叹口气:“我想,哪个女人,有我这么幸福呢?”“这是我欠你的,从一开始戏弄你的时候,就注定了要还,青蕾啊,身体快点强健起来,你看着外面的雪融了,水清了,柳叶儿弄芽了。 ” 他的声音,低低醇醇极是好听,听着就起了睡意。 那就睡吧,有他在身边,最是放心的时候。 他是谁,不重要了。 成亲啊,我要做新娘子了,羞涩地一笑,我想暖春的时候,穿起那大红的嫁衣,应该很美的。 我要好好地养身体,做一个他漂亮的新娘,我长大了啊,我要嫁了,心里的开心,也开成了花,填着这安恬宁静的室内。 他说夫复何求,其实我也想告诉他,我不复所求。 人是有感情的,在生活的点滴中,融入了他,然后,眼光追寻着他转。 我们之间,怎么仅只是感情与喜欢连结着呢。 连爱情都比不上二心之中的相许相知,就像老夫老妻一般,已经懂得生活,已经学会了珍惜和快乐。 第八十六章:回宫 后来我想,父亲会问他我们的事,不如等我身体好了之后,再一起入宫。 他想想:“也好,一时半刻看不到你,心有点不安。 ” 宁静的官轩,将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身体复原得很快,就是不能走得太久了。 他很有耐心地教我走,陪着我。 整个诺大的官轩,只有我们走动,那吱吱叫的竹子在响着,清幽而又甜mi如乐曲,只是一场风寒,让我又延迟了许久才跟他回去。 坐上轿子,再听到京城那些繁杂的人声,叫卖声,仿若隔世一般。 我静静地聆听着,那些声音,就是活着的,就是开心,情不自禁地说:“真美。 ” 他的手握紧我冷冷的手,捂到他的衣袖里去,让我一直暖和着:“这样的声音你也叫美。 ”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了呢。 我笑笑,他理解我的。 探出头,像个好奇的孩子张大双眼四处遥望着。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京城依旧繁华。 他从马车里翻出一些东西给我,是香甜的芝麻糖。 笑着摇摇头,糖哪里比得我现在心里的甜mi啊。 轿子一直抬进宫门,远远的看那魏峨的宫殿到近近的看,都是一种不同的感触,心底有些声音在呐喊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南宫竹探头出来跟守门的说:“开门,帝姬回宫。 ”沉重地宫门。 吱啊的一声响,然后就缓缓打了开来。 那种声音,有些熟悉,有些温暖。 几许何时,宫这个冷冷的词,染上了温暖,我回来了啊。 我活着回来了。 进了宫,萧条的春景还没有来得及染上春意。 只是寒风已经不再是刺骨寒心了。 穿着最暖和的绒毛大衣,再拿着暖手炉,还有毛帽子什么的,我觉得热呼呼地想冒汗。 他扶着我一步步往龙华宫去,那青红威武的宫殿在萧景之中,显得有些孤冷。 才到宫门口,何公公就急急迎了上来:“帝姬圣安。 ” “不必多礼。 我父亲呢?”心有些急,却不差这么点时间啊,莫跳这么快。 何公公轻声地说:“帝姬终于回来了,皇上正在批奏折。 ”“我等会再见父亲好了。 ”我不想打忧他忙正事,反正回来了,总是能见到地,不差这么点时间。 何公公抬起眼,有些热切地说:“帝姬回来得正好。 皇上可担心帝姬了,皇上最近身体和心情都不太好,帝姬去看看,劝皇上多休息更好。 ”我看着他满眼染上的担心,心里有些沉重。 与南宫竹携手到了正书房门口,里面边出来重重地咳嗽声。 那声音饱含着痛苦,还有一种苍桑,像是年暮之人,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 我害怕,手指沾到门板,又不敢敲。 指尖颤抖着,终于我也有近亲情怯的感觉了吗?转回头看看南宫竹,他朝我温暖地一笑,给我一些鼓励。 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里面苍老喘气的声音冷急地叫:“何事?” “父亲。 是我。 青蕾。 ”我轻轻地说。 里面的声音变得惊喜起来:“青蕾,是你吗?快进来。 ” 推开门。 那浓浊的暖气就扑面迎来,父亲却让冷风吹得一缩,我和南宫竹赶紧进来,他合上门板,我看着父亲,已经忍不住眼里凝着泪水了。 父亲真的老了很多,头发都要全白了,满脸都是憔悴苍老之色。 我心酸,我心痛,我自责啊:“对不起父亲,不孝女现在才回来。 ”“唉,青蕾,我的儿啊。 ”父亲看着我,欣慰地一笑,拉了我地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有,青蕾胖了。 ”来的时候,南宫竹还给我找了好多厚衣服穿上,可是父亲却知道我瘦了。 “怎么现在爱哭了,哭就不漂亮了。 ”父亲双眼看着我,那么的急切与温柔。 南宫竹笑着说:“皇上,青蕾性子让下臣教坏了。 ”“父亲却是喜欢这样的青蕾。 ”父亲双眼亮晃晃地看着我们:“青蕾,你回来就好,什么父亲也不问,只要你是好好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可是青蕾啊,父亲老了,父亲想要看到父亲的青蕾披上红妆,嫁个如意郎君。 ” 我羞涩地低下头,伸手让南宫竹握住说:“父亲,我们便是来请父亲答应我们的亲事。 ” “青蕾,你是否真喜欢他?”父亲扶着我的肩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之前他让我嫁,我是不肯嫁。 现在我早已经离不开南宫竹了,我对他地感情,复杂和依赖,连自已也说不清楚。 很坚决地点头:“父亲,女儿心里是有他的。 ”南宫竹满眼都是幸福的笑意:“请皇上成全,南宫竹会以性命来爱青蕾,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对顾青蕾一个人好,不是因为她是帝姬,而是因为我喜欢的就是顾青蕾。 ” 我看父亲的眼里,有些湿润,有些内疚。 然后握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地说:“我一辈子,最负的就是青蕾了,青蕾一样要有自已地幸福,我才能安心。 ”我心里不安,父亲怎么说起这些话来了呢? 撒娇地说:“父亲,你是不是急着赶青蕾走啊。 ” 骄傲与兴色,又浮上了他的眸子:“我的女儿长大了,也漂亮,也该要出嫁了,父亲蹉跎了你的幸福,如果青蕾没有找到,岂不是让父亲心里痛着。 ” “会的,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我温和地看南宫竹一眼:“以后我和竹,会好好孝顺父亲,不远离父亲。 ” “不。 ”父亲忽然变得有些警戒起来:“青蕾,你和南宫竹成亲,父亲希望你们能过幸福平静的生活。 ” “是的,我也这么想,不过青蕾不想你这么累。 ”南宫竹朗声地说。 “为父,不累啊。 ”他深深地看着我,欲想将我记着一样。 我摇头,有些酸涩地看着他:“父亲,你还说不累,你且看看,你老了这么多,父亲头发都白了,身体也不好了。 ”天下的子女,都会体谅自已地父母,再重地伤,还是可以跨过去的。 父亲,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幸福着。 父亲压下眼里地沉重,笑道:“父亲是想青蕾快乐的。 ”“现在,已经很快乐了。 ”与南宫竹扶着他:“父亲多休息一会。 ” 门外又响起急急的敲门声,声音有些惊惶地说:“启禀皇上,西北加急快信。 ” “迟些再来。 ”父亲眼里有些黯淡和挫败。 “父亲,公事要紧,青蕾和竹先回去,晚些再来看父亲。 ” “别,那些不急。 ”父亲似乎很想与我们多呆一会一样。 南宫竹俊眉微拢,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手握紧我的手,有些发紧,亦有些冷。 他看着父亲,诚恳地说:“皇上,青蕾身体不太好,让青蕾先回去休息,下臣要好好向皇上请罪,让青蕾独自出去玩了。 ”父亲看我一眼,也轻说:“好罢,青蕾你先下去,让父亲和未来的驸马聊聊。 ”最后又加了句:“青蕾要多注意保重身体。 ”我轻笑地出去,知道他们不想告诉我。 望着宫里黑压压阴沉沉的天,我想,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他们变得慎重起来。 第八十七章:大辽攻天商 我摆弄着初春的新柳,才一点点的绿意,却格外的舒服。 再用剪刀剪剪过长的枝丫,让柳条自然一些。 淡淡的绿束在一起,就凝结成了春意盈然。 我看着,觉得特别的好看,再洒上点水,让这春,更盈然一些。 南宫竹走进来,关切地说:“青蕾,怎么做这些事,要多休息。 ” 捏捏自个的脸,我轻笑:“都小猪一样了,还休息,我好多了啦,你看,好不好看。 ” “好。 ”只要是她摆的,他都会说好看。 “稍会让宫女送你那里去。 ”坐下来接过他递上来的干净帕子抹干净手。 看着他的神色似乎拢上了淡淡的轻愁,我试探地说:“是不是父亲有什么事?” “自然不是,我在想,我的新娘子,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他一含笑,还是双眼满是深情地看着我。 青蕾羞怯却又不失可爱地说:“你不是很会猜人心吗?这一次,你还猜测吧。 ” “不说啊,那我真有得猜了。 ”他苦着一张脸。 坐了一会,宫女送上午膳,他便陪着我吃。 我看他一直心不在焉的,眼里有些闪烁,当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种悲哀和怜悯。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他绝对不是在想着我想要什么样的婚事。 他比我还了解我,他知道我只需要一家人在一起。 就足够了。 如果他不敢说,我怎么问他也是不肯说地。 但是我讨厌那样的眼神,叹了口气。 中饭过后陪着他回去,顺便走走消化下,我卧病在床的时候,他几乎快要因我成大夫了,什么药要饭前喝。 饭后喝,不宜进补什么的。 他统统都知道。 “南宫,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低头轻声地说:“没有什么?” “那你还不想告诉我吗?” 他自嘲地笑:“我真瞒不过你。 ”“你了解我啊,我也了解你,南宫,你告诉我。 ” 他轻笑地看着我,低低地说:“我喜欢你叫我竹。 ”“竹。 ”我软软地叫。 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很是受用地说:“我的青蕾问起,我自然要说,我们之间,不需要什么秘密地。 ” 呵呵,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让心不想再飘荡了,安定下来,他就是我的避风港,已经是一种不能分割地亲情了。 他带着一些忧患说:“最近边关不太安定。 ”“只是这样吗?这天下间。 有让你南宫竹皱眉头的事,就不是小事。 ” 他一笑,有些叹息,又有些欣慰:“真不知道你是赞我,还是损我。 ” 我轻轻一笑:“说吧,大风大浪。 生里死去的走过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吓倒我吗?”再说了,有他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给顶着。 走过那一汪碧水的长廊,南宫的声音混着风的寒意,轻轻地传来:“司马政父子杀了我布置在西北的人马,串通大辽,打着讨反贼正北皇地旗号杀向天商。 ”我一怔,我从他的神色里。 虽然知道事情未必是什么好事。 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重大的事。 大辽居然打过来了。 那北皇的军事力量,怎么办? 他看出了我的担虑:“不必担心的,有我在。 ” “你毕竟也是人。 ”我无比的担心:“大辽对我父亲怀恨在心,尤其是萧穆阳。 ” “千丝同行的。 ”他轻声地说,有些着紧地看着我地眼。 我淡淡地一笑:“我和她,只怕永远都算不完帐了,我不会再护着她,因为我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了,我有重要的人。 ” 这重要的人之中,包括了他。 走在这浮华轻流的湖边,真快啊,一晃就二个年头了,但是生活,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宫殿,真的有这么大地魔力么,都想争夺着。 心里的湖波,也轻荡了起来。 她终是活了下来,千丝啊,你用那种恨,活着来了,你来寻仇了。 我苦涩,我却是一身伤,几乎性命不保,活着,也是如此的沧桑,岁月饶不过你,又何曾放过我呢? “想来又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平静了。 ” “是啊,青蕾,你要好好照顾自已,保重自已,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给你一个没有战斗的时代的。 ” 他说的话,一声一声,都是他的誓言。 可是我却知道,他只是人,不是神。 摇摇头:“竹,你也要知道,我其实只想好好地活着罢了,什么名利权势,对于我来说,是身外之物了。 ”死过几次,我已经看得很淡了。 爱过,那份爱却很痛。 沉重的气氛如乌云一般,黑压压地罩着天商王朝。 大辽强兵悍马,由萧穆阳和千丝领头,打着复国的旗号,由司马政和司马聪杀了南宫竹设下地人马,引了他们进来,就一看往京城杀来。 天商皇朝本来元气就未复,而且国库一直亏空,无论父亲怎么拼命,存在地问题,始终都是存在的。 南宫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挡住大辽,而我却真是有心无力。 父亲地病,更重了,因为这些的不激,竟然让他病倒之后,就好几天都起不来。 坐在病床看,看着年迈的父亲,他为这个王朝,付出了多少的心力啊,终到底,也许是不会属于他的。 “青蕾。 ”他轻轻地叫。 我握住他的手:“父亲,我在这里呢,你不要担心,朝事有南宫竹。 ”他点点头:“青蕾,三月初三,是好日子,父亲为你办一场盛大的亲事。 ”我摇头:“父亲,你现在不要说这些,青蕾的婚事,是跑不了的,父亲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一切都有南宫竹。 ” 父亲却眼里有些泪在闪烁着一样,低低地说:“我儿,你这么信任他,可他骗过你啊。 父亲只怕,我儿之所托,也不是良人。 ” 我有些心酸,父亲跟我说这些话虽然有些讽刺,当初父亲就是把我许给南宫竹,用来笼络他的。 南宫竹也想顺着我往上爬,就成就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他爱我至极,父亲,就算是我眼睛看不到了,就算是我不能说话,我也不能听了,我都能感觉得出来,他是爱我的,父亲,你放心吧,你好好地休养,先好起来再说。 ”这才是爱我的父亲啊,会因为以前的种种,对他怀疑起来。 父亲,这就是父爱,我想,我是寻到了。 只是为什么人都要付出一些代价之后,才知道自已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第八十八章:战况吃紧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大概是因为战事越来越吃紧。 他们还是把我保护得好好的,不让我知道,我虽然不安心,可是,还是觉得现在不要让他们烦心,他们希望我过得好好的,过得舒服的。 我就让自已很舒适,燥动的心,再焦急也没有用。 天气转热了,三月桃花开满枝,四月还灿烂得像霞一样,宫里却充满了沉重的气息,谁也无心赏心。 我听说,战事越来越不好了,大辽军所到之处,都打着亲民和善,恢复北皇,有这么样的一个旗号,百姓倒也没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我父亲,才是一个逆贼。 得天下人心,便是得天下。 师出有名,是胜利的一个关键。 我折了一些桃,送到南宫竹住的地方。 他不让宫女进出他的寝室,连被子也没有折呢。 或许他想让我有点事做,让我收拾着。 这些事,会让我们心拉得更近一些。 拼文 茶杯半开,我收拾好了,却觉得无事可做。 坐在软榻上看书,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想,不管如何,还是健康好啊。 门轻开,南宫闪了进来,再关了上去,满脸的疲惫之色看到我就消尽得无终。 “竹。 ”我轻声地笑:“你回来了,正好汤也凉了一些。 ” “又劳累什么?”他抽走我的书。 坐在榻上看着我:“别看太多,让眼睛看坏了。 ” “不会啊,我又不能为你做什么,来,你坐,我给你松松骨头,你总要让我做点事。 我心里才舒服一点地。 ” 他笑笑:“好。 ”我坐在他的背后,使力地给他揉着坚硬的肩头。 他轻松地一叹气:“真舒服。 ” 抬头直直地看着我,我脸红:“看什么?难不成脸上有脏东西。 ” 他笑:“不是。 ” “那是什么?” “越来越漂亮。 ”他往后kao在我的怀里,舒服地眯起眼。 心里暖暖洋洋的,看他舒服了,就让他躺下。 轻轻地拿来薄毯子,再给他盖上。 他却扯下我:“青蕾,陪我一会。 ”今天的他。 倒是奇怪,尽管看起很累,也想与我在一起。 我坐在他的身边,他侧头静静地看着我:“青蕾,进来吧。 ”他xian开了毯子。 我钻了进去,闻着他干净地味道,柔和地看着他。 他轻抱我:“青蕾,这样。 真像是一辈子是不是?” 是啊,真像。 他唇kao近我的额,轻轻地一个吻。 我心跳如擂,却又有些羞怯和期待,也有些紧张。 他只是抱着我,看着看着。 就睡着了。 原来,幸福和宁静,可以这么简单,桌上的汤,还在散着香味,无人去管,静静的室内,听着他匀称的吸气呼气声,我也脑子有些迷糊,然后眯着眼就睡了。 脸上湿湿的吻呼醒了我。 我张开眼睛看着他。 不避不闪他的多情,只是轻声地问:“怎么了?” 他握住我的手。 深深地一吻,低下眸子说:“青蕾,只怕我要离开一阵子了,朝中无大将,我将离开,带兵阻挡。 ”“啊。 ”我惊叫出声。 怎么他就要离开了,不好地感觉,盘旋在我的心头上。 我摇头:“不离开,不行吗?”“情况,越来越不好,所以我必须先离开,给你打造一片安宁。 ” 我心里有些痛,有没有人告诉他,我真的不要这些,只要这样相处一下,就足够了。 可是,他不懂,他要远征,是一个男人的负责,不是对我的小负责。 我不舍,伸出手去抱着他的腰:“我不想你离开,不管我是不是说话不成熟,不懂事,我真的不想,南宫,你明白我的意思地?”经历过这么多东西。 我承认,我是懦弱,我真的没有勇气来撑起这些东西。 我也不是只想要一个避风港,南宫啊,我不舍得离开他。 “青蕾,还是要去的。 ”他叹息地说着:“我何尝想离开你。 ” ……可是,那婚事呢? 他似乎又能看穿我:“等我回来,娶你。 ” “可恨。 ”我咬牙切齿,泪流了下来:“我不要,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南宫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唉。 ”他搂紧我,用他的体温来安慰惊恐的我,轻声地说:“青蕾,你可以坚强的。 ”“不想,是你让我,什么也不想想了,南宫竹,那你带我一起去。 ” “皇上地身体,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不要你后悔,而我,不管仗打得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我的青蕾,我相信,你可以掌握大局的,我有前方,而你,会在后方支持着我。 ”我低低地流着泪,我问他:“为什么要打仗,放弃,可以吗?”他说:“不可以。 放弃了,就是等于我要放弃你。 ” 是啊,千丝必会杀我的,难道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我胡乱地亲着他的脸:“南宫,你知道吗?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以前我总是做一个梦,这江山,不是我们的,我还梦到建陵皇上一身的血,他在笑,对着我说,顾家,都会跟着他。 ” 他安慰地拍着我地背,轻柔地擦着我地泪说:“不会的,青蕾。 ”可是,我真地好怕,就算是抱紧了他,也觉得很空虚,我觉得,我手里抓的,都是空的。 唇哆嗦地吻着他的唇,需要用这些**来填补心。 唇越来越冷,彼此吮吸着唇中的甜。 衣服也渐渐地松开,然后落在床底下,交叠在一起。 忽然门急急地敲响,打醒我们的意乱情迷,宫女急急地说:“启禀帝姬,南宫公子,龙华宫大事不好,皇上吐血昏迷了。 ”我一惊,和南宫赶紧穿好了衣服就往龙华宫去。 到了龙华宫,看到宫女呜呜跪了一地,还有几个御医正在父亲的帐前,正在把脉还有开药,还有想着什么。 泪涌了出来,我着急地问:“我父亲怎么了,快告诉我。 ”“别激动。 ”南宫竹抓住我的手,看向御医,轻淡地说:“何公公,皇上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忽然吐血,御医初诊为何?” 第八十九章:一腔长恨 一边的何公公满脸伤悲地说:“皇上身体原先是好一点的。 可是今天儿个,让奴才把以前不舍得丢弃的书拿出来,无意中翻开看到一些东西,就忽然的激动。 ” 是什么东西,会让父亲如此的不顾身体。 那书,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已经有些泛黄了。 我走近一看,是我娘的书,怎么会夹在父亲的书里呢。 那微微过长的纸张很容易就翻到,我拿出来看,那熟悉的字,那一言一语,就是娘写的。 娘写给父亲的,那日棋,还是很久很久之前啊,只是爹为什么现在才看到。 太迟了,太迟了,娘已经走了,父亲却不知道,原来他一直忽视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最爱的人。 娘当前与表哥的娘,还有柳妃娘娘感情甚好,春光甚好的四月天,约伴出去踏青,娘和她的小姐妹去踏青,也就是才子佳人相遇之时。 落汤鸡的父亲,得娘的怜惜,让柳妃身边的丫头送了把伞过去。 可是父亲却一直以为是柳妃送的,娘一直是很淡定的人。 后来还有个宴会,男女隔着帘子一起聊着,他发现,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他不知道天差地别,居然把娘想成是柳妃。 娘一直都没有说,后来柳妃入了宫,父亲还是执着于这种爱,以为是皇上欠了他的,压了他地。 而他在京城并不顺。 不得重用不说,还惹到了一些世家子,当时是流落在街头,是娘那时候救了他,仰慕他的才华结为夫妇。 助他入仕途,家里内外,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心。 可是父亲却以为。 自已爱的是柳妃,他怎么知道啊。 原来在身边的,从来没有珍惜过的,是自已最想念的。 我从柳妃说她不喜欢紫萍花就知道,是错了,错了。 父亲很喜欢,那是因为他曾经隔着屏纱跟娘聊天,娘跟他说的。 他让人种了很多。 娘以为,那就是幸福,为她地。 我闭上眼睛,无比的叹息,苍天总是捉弄人,父亲地惩罚,如此的重。 看着**的父亲,那苍白的脸色。 我想,他心里是很难过的。 但是能怎么着呢,是他一直错认了人,他并不想和娘多谈什么,他觉得她是在怜悯他。 坐在床前守着,往事一滴滴地回头。 娘的大度。 总是容忍着,最后,他却放不过自已了。 断断续续中醒来,却脸如死灰,双眼无视,父亲一句话也不说,那种冲天入地的悔恨,连我看着也心痛。 何公公端了些粥进来:“皇上,用点膳吧,一整天没吃什么了。 奴才让人做了些清淡地东西。 皇上务必要好好保重龙体啊。 ” 可是父亲却不闻不听。 依然闭着眼睛。 他不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我端了粥过来。 擦着泪轻声地说:“父亲,你也不看看青蕾了吗?你亲,你是不是也不要青蕾了,娘最想要的,就是青蕾和父亲都平平安安的,父亲是不是连她最后一个心愿,也不想实现,父亲啊,娘不要了,她一个人走了,你是不是也要丢下青蕾。 ” 他紧闭的眼里,涌出了泪珠,滑下那苍老的脸。 “父亲,吃一点东西,好吗?”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那可怜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悔恨无比的孩子,老泪横流:“青蕾,父亲对不起你啊。 ”“不是对不对得起地事,父亲,那些都过去了,死者矣矣,可是父亲不能这样子。 ”“青蕾啊,父亲知道自已的身体。 ”他悲惨地笑着:“欠下的,终是要还的,我真恨我自已啊。 ”“娘走的时候,叫青蕾不要恨,青蕾也知道自已没有资格再恨什么了。 ”因为父亲真的好可怜,换了任何人,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他之前还让柳妃过来,一个对质,才敢相信自已错得真是离谱。 侍候着父亲吃粥,跟他说了很多地话。 我真的不想看到自已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已了,我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呢? 父亲睡着,我才敢悄悄地出去。 何公公就小声问我:“柳妃还囚在宫里,是否先杀了?” “为什么要问?” “帝姬,如今皇上重病,可是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宫里为好,会刺激到皇上。 ”他毕恭毕敬地说着。 我知道,可是,不能杀她啊,她是雪影的亲娘。 我没有亲娘了,我知道那种痛,我不想他也没有。 摇摇头:“你让人看着就好了,别伤害她,收拾间房间,我就在父亲这里先住下。 ”“是,帝姬。 ”何公公赶紧让人去整理房间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我是万万不能离开父亲的。 他总是清醒着,又流泪,要不睡着了,就一直叫娘的名字。 那种辛酸让我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如果所有地事情,都可以重来,那多好啊,我们都不必经历那么多地痛苦了。 这些权势,毁了我们什么啊。 擦着父亲的泪,我轻声地说:“父亲,还有青蕾,还有青蕾啊。 ”我是真地怕父亲就这样离开我。 天天都是换着御医看病,他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这个打击对他太大了。 父亲睁开眼,却是难得的清明,看着我说:“青蕾啊,你是个好孩子,你很坚强,父亲很高兴。 ”“青蕾把这坚强,也给父亲。 ” “不,青蕾,我的女儿,父亲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放弃,你是父亲和你娘的骨血,要延续下去,知道吗?” 眼泪在眶里打转着,我吞下去,不让父亲看到我的害怕。 他又拉着我的手说:“我的女儿,父亲不能陪你走很长的路了,父亲对不起你,从以前,到现在,还有以后。 青蕾,你要学着,独干一面。 ”我不想摇头,不忍拒绝他。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父亲又说:“你看我没事儿了,明天父亲就上朝,带着你一块去。 ” “父亲,只要你养好身体,父亲永远是最能干的。 ”“不行,父亲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一口就拒绝。 别开脸,我好想哭啊。 父亲开始让何公公将宫里的一些事让我处理,让南宫竹协助,然后带着我上朝,满朝文武震惊,可是父亲一意孤行,谁敢多说半句,他就废了谁的官。 他用他的霸气,用他的蛮横,来托着我,立我为青王,关且下了诏书,让我做天商皇朝的女太子。 我不想让他失望,带着遗憾的离开。 谁都能看得出来,父亲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印堂发黑,凝着戾气和黑气。 他是在硬撑着一口气,也要把我撑住,让我在朝上站稳。 南宫竹因为父亲忽生病,只派了个将领去前线,他亦和父亲一样,扶持着我走过那最黑暗的岁月。 第九十一章:皇shang驾崩 我对朝事的领悟力并不高,以前就不喜欢这些,现在为了不让父亲失望,而担了起来,说实在的,我学得好辛苦,好用力。 往往效果却达不到如期的那般好,我很累,一天下来所做的决定,还不如南宫竹一个时辰。 我累得趴在桌上喘气,那沉重的奏折,本本写着加急,可是我提笔,却总是沉重无力。 现在才知道要管理一个国家,真的好难。 北皇亏空得厉害,粮空银空的,到了父亲的手里,起色并不大,现在要招兵买马,而且战乱之时,粮草上哪里去解决,我觉得这些东西,我真的处理不好。 我没有南宫竹那袖手玲珑,八面圆滑,脑子灵活。 可是他这一次,并不是直接帮我,他只是协助我。 他说,我要学会。 我不知道是不是父亲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他觉得这样,我才更有自我。 我真不喜欢,但是从来不说出来,怕伤了他们的心。 “帝姬。 ”一个宫女神色惊慌而来:“快,皇上又吐血了。 ” 我吓得将笔一扔,连手也没空洗就往父亲的寝室里跑去。 好几次,差点都站不住摔在地上。 我好怕,真的好怕,似乎父亲离我好远了。 远到是我无法触手的地方,我跑了进去。 里面的宫女哭成一团。 御医正在把脉,父亲满口都是血,眼睛却是雪亮无比。 他哀叹一声说:“罢罢罢,不看也罢,青蕾啊,我地女儿,你过来。 父亲再牵牵你的手。 以后你的路,父亲就无法再牵着你的手走了。 ” 泪盈然而下。我不,我不过去。 这一过去,我怕父亲真的就不担心了,父亲凝积起来的精神,已经告聲了。 我拼命地摇头,父亲却叹息,眼神在黯淡之中。 “不要。 父亲不要离开青蕾。 ” “我的青蕾啊,以后,父亲不能再陪你了,父亲悔啊,一生追求地,父亲恨啊。 ” 说完,又狂吐了一口鲜血。 我忍不住,跑了过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泪满眶,溢了下来。 “父亲你不要连青蕾也不要了。 ”“父亲要去还你娘地债,父亲对不起你们,青蕾,你听父亲的话,好好治理好天商王朝。 青蕾你是个好孩子,你会坚强的,乖,听着父亲的话,别流泪。 ” 我想不哭,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父亲又叹息地说:“青蕾啊,父亲想看到你笑一笑。 ” 父亲的要求,可真是高啊,我现在,哪里能笑得出来。 可是。 我怎么又能让父亲失望呢?硬是逼着自已。 笑了出来。 那笑容,我想比哭还难看。 比死还凄惨。 父亲拉着我的手,那枯瘦地手,已经有些萎缩了,已经有些无力了。 他让我俯耳过去说:“青蕾,天下的父亲,都爱自已的孩子的,他为他的女儿准好很多的,父亲也要为青蕾准备好。 ”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父亲陪在青蕾的身边,父亲,你不想见见青蕾是穿嫁妆是什么样的吗?你不想以后跟娘说说我地事吗?”我多想把一些东西,永远地挽留着。 我想,我最遗憾的事,是不能在父亲的面前举行婚事。 本来我们想这个月尾的,可是父亲竟然撑不到那时候。 我知道他很累了,可是我真的不想他离开。 父亲笑着,颤抖着声音:“青蕾是有幸福的,他很爱你。 ”是啊,爱到连自已追求地都不要了。 可是父亲,那种爱跟这种亲情的爱,不同的。 虽然你悔之,可是女儿,也不想这么孤单的。 可是父亲的眼里,那种死意已决,似乎是看到了自已的大限。 我不哭了,擦干泪,努力地朝父亲笑着,如果我挡不住这些要发生的事,那么,就让父亲放心一点。 父亲的眼神在涣散,看着某一点说:“青蕾,你娘来接我了,她真美,我想,我要用什么来赔罪呢?” “父亲,娘一直,一直很爱你。 ”无须陪罪,只要用心再去相爱。 活着的他,很痛苦,如果他追求的是一种相伴地幸福,那便也是好地。 剩下的我,可以地,我可以活着,可是坚强地笑着。 我只是现在被保护得太好了,让他们都不舍得让我受半点的风雨。 父亲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那涣散中的眼神,带着一抹灿烂的幸福,父亲,你看到娘了吗?是不是娘也在看着我。 父亲,你和娘可不要再后悔了。 泪流着,打在僵硬的笑容上面,父亲的手在我的手中变得无力,然后垂落了下来。 那一刻,他还是张开眼睛,还带着笑意。 我闭上眼,无声地哭着。 心好痛好痛,像是让人扯开了一道口子,像是一刀利刃穿透我的心脏,也狠力地翻转着。 父亲,终于还是走了。 宫女与公公跪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何公公扬声忍着悲痛说:“皇上驾崩。 ”“不。 ”我尖叫着,喘着气看他:“我父亲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 ”“帝姬。 ”“不,没有,没有。 ”抚着心口,太痛了,我的世界,也变成了黑暗一片。 我捂着耳朵,不去听哭的声音,不要听到驾崩二字,太痛苦,太痛苦了。 流着泪,拔脚就往宫外跑去。 何公公在我的身后,大声地叫着:“帝姬,帝姬。 ” 我不要听,这个宫,是吃人的宫殿,住在这里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好下场。 建陵皇上,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残忍啊。 是谁,是谁诅咒了这个皇宫,要让人痛苦着。 千丝要打回来,千丝要杀我,建陵皇上要杀我,父亲死了,我还剩下什么啊。 我还有南宫竹,可是惶惑的心,四下看着,都是一片茫然。 我大声地叫着:“我讨厌这宫里,我讨厌讨厌。 ”“帝姬请节哀。 ”何公公追了出来。 我转过身,发狠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也讨厌你,我恨这里,把我的亲情,把我的一切还给我。 ” 宫,也回响着我的声音。 我大声地叫着,叫得有些无力。 心空了,我好痛好痛。 我要去找南宫竹,可是,他在那里呢?他是不是也背叛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这么想,这么多的恨,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就是把压仰的所有,都发泄出来了。 然后我就害怕,害怕连南宫竹也不在了。 第九十二章:惊恐的心 我心碎了,心荒芜了,我没有目的地奔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找不到南宫竹住在哪里,我害怕了,站在原地直流泪。 南宫竹跑了出来,看到了我。 看到泪越发流得凶,扑上去,狠狠地抱着他,这才有温度,这才是活着的,有人陪着我。 我是如此如此的害怕孤独啊。 “青蕾,坚强一些。 ”他心痛地安慰着我,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不要,请原谅我的任性,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心跳。 他的话语,低低地在耳边:“别怕,青蕾,有我陪着你。 ”惦起脚尖,一个劲地在他的下巴上吻着。 为何如此的冰冷,为何如此的黑暗。 我需要一点东西,来证明自已是活着的。 他搀扶着我回到他的地方,一合上门,我拼命地吻着他,一边吻,一边流泪。 他沙哑地问:“青蕾,要怎么样,才会将你心中的害怕驱走。 ” 我不知道,只怕那种孤单,早就深入骨髓,无法再能驱赶了。 满室的书,让世界变得更小,我拖着自已的衣服,一句话也不说。 他抓住我的手,我便哀求地看着他,盈然的泪,从不断过。 他心痛得抱着我的脸,轻轻地吻着我地泪:“青蕾。 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 ” 呜,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安抚我的心,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飘浮的,我只能拼命地抓着他。 那一次。 真的疯了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做。 我把衣服拖光。 再拖他的,和他纠缠在**,身体上传来的刺痛,让我知道,我真地是活着的。 “青蕾。 ”他轻轻地吻着,手握住我地手,手心贴着手心:“别害怕了。 好不了。 ” “呜。 ”我终于哭出了声音,头埋在他的胸前。 那一次,知道自已是活着的,知道自已拥有了他,他是属于我的了。 缠绵的呻吟,在破碎的哭声里夹杂着,原来啊,我真害怕只有自已一个人。 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灯火初上,双眼红肿得有些生痛。 那摇曳地烛光下,他身着单衣,在看着奏折,在批着奏折,那样的温润如玉。 那样的飘然风尘,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吗?我现在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哭过后,发泄过后,才知道自已真的是好脆弱的一个人。 父亲要我坚强,我努力,可是我发现,自已真的做不到。 深深地吸一口气,双眼无神地飘视着。 然后拥被坐起,走到他的身边。 他还在纠结于奏折。 我头轻放在他地背上。 从背后抱着他。 他转回头来,柔情款款地看着我。 低声地说:“青蕾,你醒了,饿了没有,身体,还痛吗?” 我摇摇头,一种羞耻和自责浮上来,我父亲才刚过身,可是我究竟干了什么,我急着就找南宫竹。 连我都不了解自已了,我是不是害怕失去他。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侧坐着,一手轻轻地顺好我凌乱的发:“青蕾,别再哭了,我很心痛。 ”“我不哭,父亲也叫我要坚强的。 ”我努力地笑着。 一张嘴,发现自已的泪又盈了上来。 他轻叹气:“青蕾,连笑也不必了,别勉强自已,我爱你,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老去,真到你抱怨总是看着我。 ” “不会地。 ”我轻声地说着:“南宫竹,我不会的,而你的诺言,会实现吗?” 他点头:“那当然会了,如果不会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我爱你,我要一辈子与你在一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他顺手从桌子拿起一个贴子。 我一看,上面写着我们的生辰,还有最适合成亲的日子。 我说,我是不是很不孝,是不是很过份。 他说:“不是的,青蕾,我们的婚事,本该要办的,都是我。 ”执起我的手,细细地轻吻着:“你是我南宫竹地新娘,青蕾,我爱你。 ”他说得如此地认真,如此的多情。 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地,那样的温暖的烛光,那么多情,那么俊美的他。 我闭上眼,他轻轻地在我的唇上一吻,保证地说着:“我的青蕾,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就算是打我赶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 有他这么一句话啊,把我心里压仰着的痛,还有惊恐,都化成叹息飞走了。 我依kao在他的身上,享受着这温存的时光。 什么也不想说,但是,我们都是能彼此了解的。 我以为自已会大病一场,总是动不动地就流泪,结果我却是很坚强,一直都坚持了下去。 南宫竹操办的葬礼很简单,空棺入陵,父亲和娘悄悄地葬在一起。 生不能明白那份情,但愿父亲不要错过了。 而我,真的会坚强的。 把自已当成一个男人一样,不能哭,面对天下人,面对一团乱的朝延,我和南宫竹不遗余力地挽着那惊涛骇浪,那些天经历的足可以将以前的我打垮。 可是一一支持过来,从来不在外人的面前示弱。 只有在夜半时,在南宫竹的身边醒来,总是无声地叹息,还有一脸的疲惫。 他抚着我的脸,心痛地说:“青蕾,要不我带你走吧,即然千丝不忧民,为了百姓安居之事,打仗对天商也不好,我们走吧,莫要在乎这些权势,此生能相守,就是一辈子的幸福了。 ” “可是父亲把天下交给我了,而且千丝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再说,萧穆阳他会把天商还给千丝吗?” 他长叹气:“我总是不愿去想这些事。 ” 二人相依相偎着,有些东西,已经是我们的责任,避无可避的了。 “对不起,是这些事,把你牵扯进来了。 ” 他轻叹:“青蕾,你不是傻吗?你是我的娘子啊,我欠你的婚礼,如果仗打完了,我们就远走,我们就找自已的地方,过自已的日子,生日育女,画眉而乐。 ” 他说的,我连想也不敢想。 我们只怕没有这些资格了。 千丝要我的命,亦也不会放过欺骗她的人的。 紧紧地抱着他,心贴着心,那才是活着的跳跃。 我也想给他生儿育女,只怕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至于我们的亲事,现在真不宜,但是我已经喜欢叫他夫君了,那样子,他才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第九十三章:南宫竹出战 夜半风生凉,南宫竹轻起身披上衣服,不一会,就听到了脚步声响。 我半睁开眸子看他一会,累得不想动,父亲的丧事,终于完了。 可是肩上,更大的压力。 很多的事等着我做,大大小小一起涌上来。 南宫竹看我一眼,就悄悄地出去了。 外面有压低的说话声,我真想甩开这一切无形的压力啊。 望着夜空,幽黑得不得了,这种思想,也只能这么想一会就好了,再多的,不能想,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梦一样,很美,可是我不能活在梦里头。 没一会南宫竹进来,轻轻地拢上门,再走到床塌边。 我轻声问:“是不是又是战事告急。 ” 他说不是,然后躺下,用力地抱紧我,亲吻我,我们拼命地在彼此身上找着温暖,找着慰藉,找着依kao和存在。 淋漓尽致筋疲力尽的时候,仰望着那微微透白的天色,他亲吻着我汗湿的鬃发:“青蕾,我想,我要离开你了。 前方的战事告急,很快就会打到京城,如果前面的秀府都拦不住,那么京城就危在旦夕了,而京城有你,我要用生命来保护的娘子,谁都可以逃,唯独我们是不可以的。 ” 我抱紧他的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如此的短暂。 “你会不会累。 ”我轻声地问。 他摇头:“不会,亦不怕。 我们同在。 ” 握紧的手,kao近地心,是一起跳跃然着,相同的速度和温暖,我是如此的眷恋他的怀抱。 我吻着他的脸颊:“我会等你的,你要回来,我一直一直会等你。 ” “傻瓜。 ”他轻笑。 一手放在我的心口:“我地心都在你这里一并跳着,丢在这里了。 我的娘子都在这里,我当然会回来了。 ”我轻笑,觉得无比地幸福和幸运。 遇上他,恨开始,再主是深感幸运和产生了爱。 第二天,他就领兵出发了,我放走了柳妃。 看在影的情份上,虽然我移情别恋爱上了南宫竹,但是影,也是一种回忆。 他走后,我才知道,自已是如此如此的想念他,想着他的笑,他的样子。 他的声音。 我恨不得cha上翅膀,飞到他的身边去。 每天一封二封地快信,还是不能满足的我思念。 累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拿出他写的信,细细地看着,字里行间。 浓情一片。 我也提笔写下信,让何公公快速让人送过去。 总是不知道写什么,千言万语的担心,说不出的担心,一张纸上写得满满的,却只有孤单的几个字:珍重,想你,爱你。 没有坐看闲云细数心里思念地份,马就让繁重的政务将我压倒。 他在前方,我在后方。 我要确保他的各种后备之物要准时。 还要招兵买马。 何公公回来,有些低声地说:“帝姬。 凌雪影求见。 ”父亲驾崩,我执守着孝道,并不是马上登为帝,宫里人还称我为之帝姬。 我一听,有些呆住:“他?” “是的,帝姬,他打败所有的勇士,直取将军之位,只是要求要见帝姬一面。 ” “好罢。 ”我放下奏折:“此事正是用人之际。 ” 雪影有一身好功夫,如果可以,我希望雪影能为我所用,能领兵对抗大辽,好助我的南宫竹一臂之力,我是自私地,可是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已的夫君好呢,除非不爱他。 我走出大殿,看到玉阶下还跪着一个浅衣宫女,看到我就泪眼汪汪地说:“帝姬请我留在帝姬身边照顾帝姬吧,琳香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帝姬照顾好。 ” 我淡淡地说:“何公公,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在宫里看到这个人,你把她遣送出宫。 ” 何公公恭敬地说:“奴才遵令。 ”琳香磕头如蒜:“帝姬,琳香对你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我不管,南宫竹走的时候,他将琳香从我身边调走,远调到冷宫那个角落。 我知道他的好意,我也不想我出什么事,毕竟她是一条蛰伏的蛇,随时都会咬我一口。 试问她那么恨我,凭什么做了奴婢就会对我好呢?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因为日子久了奴性就有了。 我要保护我自已,不能让南宫竹操心。 “帝姬,帝姬。 ”琳香让人拖下去,边走边大声地叫着。 我真的不相信她,不过以前为了保护她,也没有想那么多让她留在身边的。 以前我是不在乎,现在我什么都要学会,才不会让竹对我担心着。 走出宫殿,五月的光华,如此的灿烂,百花盛开妩媚多姿,我只能轻扫一眼。 在那百花繁盛地亭中,看到了等在亭中地凌雪影。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了,远远相望,觉得有些叹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以前地种种,都是一种过去的形式了。 走近他,我朝他一笑,看他要施礼说:“不必多礼,何公公,你送二杯茶上来。 ” 何公公瞧了他一眼,还是躬身而退。 我看着雪影,淡定地说:“坐啊。 ” 我真是累了,坐下来浓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揉揉脑子说:“雪影,你为何要来宫里?” 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慢慢说啊,原谅我累得连话也不想说。 他直直地看着我,他瘦了很多,可是神色特别好。 他眼里有着急切的关心,我笑笑:“我很好。 ” “看上去,一点也不好,脸色憔悴,青蕾,你不好好照顾自已吗?” 我叹气:“挺好的了,真的,比起前段时间,我好多了。 ”“对不起。 ”他轻声地说。 我笑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啊,别这样说,要真说对不起,也是我说,对不起雪影,我和南宫竹起,我爱他。 ”说出来,很直接,不需要什么隐藏,也不需要逃避。 雪影只是笑笑,眼里掩不住的失望,却还是抬起雪亮的眼睛看着我说:“我打败了那些人,成为了将军,青蕾,让我也来尽份力,守护你吧。 ” “好。 ”我很直接地说:“但是雪影,你可想清楚了,一牵址上,可能会死。 ” “何惧之有。 ”他说,但是眼中很多的东西,他却没有说出来。 第九十四章:有身孕 我见他很坚决,我说:“好,雪影,选择了这条路,以后可没有回头的路啊。 ”他站起来,看着满地的莲荷说:“我一生之中,总是不明不白,不明不白自已为什么要杀人,不明不白地叫别人为娘,不明不白地爱上你,又不明不白地失去你,青蕾,我这一次想得很坚决,,请让我出一份力。 ” “对不起。 ”我轻轻地说。 他叹气,回头朝我笑着:“青蕾,这与你何干啊,是我不配拥有你。 ” 世上,怎么说配与不配呢,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我们俩,真的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那时的平凡生活,在南宫竹如烈酒一般的薰染之下,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样的滋味,只知道自已曾经安宁过,也谢谢影那段时间的陪伴。 曾经我们的爱情,也轰轰烈烈过,时间带走了过去。 我们还站着,却只有叹息。 我低下头:“影,有你助南宫竹,我就放心多了,影,我对不起你。 ”他笑着,有些无力地说:“有你一直说的吗?你越说我才觉得我输得越惨,青蕾,再说我就不帮你抗外敌了。 ”我一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真好啊,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他有些感叹地说:“青蕾,至少你也要学会照顾自已,看看你现在这样,越发的消瘦了。 ”唉,战事之前。 我也是吃不安心啊。 何公公送上茶,给我的却是一杯清凉甘甜地蜂mi水,影看得有些一怔,我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走之前都交待好的。 ”说我身体差,不能喝太多的茶。 他垂下眸子说:“我真是不如他的,青蕾,我远远不够他爱你那么多。 ”其实我在乎的。 也不是这样啊。 就是在乎他,南宫竹。 他钻入我身体的每一处,让思念泛滥成灾。 想得有些入神,这些天刻意地不想他的,还是忍不了。 “帝姬。 ”何公公轻声地提醒着我。 我回过神来,朝雪影一笑:“雪影,这些事,让何公公告诉你。 我还有很多地事,需要做,你去的时候,可能会辛苦一点,运送军粮地去。 ”他挑挑眉:“有何不可。 ” 坐回到帝姬宫地大桌子后面,还是忍受着相思之苦,批着奏折。 生活很规律,他说他不允许政务将我压跨。 只给我多少个时辰来处理,然后就要好好地休息。 淡淡的晚风带着微微的雨气,我伸伸疲惫的懒腰,走出阁楼去吹吹风。 原来宫殿这么冷清寂寞了,当初的繁华香影不复而见,而朝中的事。 慢慢上了轨道,那些反对我的,不看好我地人,除了有些固执过头,我冷然地让他辞官归田,有些则还好,幸了这样的不多,父亲和南宫竹,早就为我铺好了路。 我一世,是幸运的。 有他还有父亲为我做好一切。 “帝姬。 可用膳了。 ”何公公轻声地禀报着。 我转回头,膳食摆上了桌子。 有浓浓的鲜鱼汤,他让人试过之后才给我装了小碗,谁知我一闻那油腻腻的味道就想吐。 干呕着抠着喉,极是难受。 不会吧,我以前很喜欢喝鱼汤的,何公公以为有什么,又让人验了一次,还是没事。 可是我一闻到,就恶心想吐。 “帝姬,让御医来把把脉,看是否有孕。 ”他轻声地说着。 这句话打得我有些转不过来,有孕,似乎是啊,曾在书里看到过,妇人有孕,闻腥而吐。 我和南宫竹一起,快一个月了,掐指算算月信,似乎也一个月没有来了。 我手捂着肚子,有些不相信,我有孩子了。 何公公又说:“帝姬,是否请御医把脉。 ” “不必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南宫竹虽然是夫妻关系,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 忽然很是欣慰,很是高兴,我怀了他的孩子,南宫竹的孩子,他与我,有血脉地延续了。 如果告诉他,他会是多么的高兴啊。 孩子,孩子,我们的希望,原来我也可以做娘的。 南宫竹啊,我们的孩子,不会再受你那样的苦,和我那样地可怜,因为我们是相爱的,我们是爱他的。 何公公没说什么,只是出去让人撒下菜,再上了一些清淡的。 他等我用完才说:“帝姬应该和南宫竹成亲。 ”“我知道,他也会娶我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帝姬,女儿的家的名声,尤其重要。 ”我知道他是好心提醒着我,我想,是啊,就成亲吧,不必需要什么华丽的婚事,我的心思,他应该懂的。 我轻抚着小腹:“现在还不急,再过些日子确定一些我再说,何公公你放心吧,我会和他成亲地,这也是父亲地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 何公公什么也不说,下去忙他地事。 吃食更是小心,外面的战争越发的乱,在宫里,越发的也会人心惶恐不安。 何公公一手打理我的食住,让我安枕无忧。 半夜醒来,还有些兴奋地手覆在小腹上,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啊。 他不在,还有孩子陪着我。 真期待孩子的到来,我想写信告诉他,又觉得还太早了,而且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尽量排出三天的时候来,我去看看他,我去告诉他,我去和他成亲。 就算全世界给我,我都不要,我只要和他在一起,一个简单的婚事,拜个堂,也就作数。 我已经得到很多了,太多的,我不要。 战争越来越是激烈,我的三天假期,硬是排到了二个月之后,那时变成了五天,做成了朝事,就连夜出发。 真是激动啊,越来越确定是有孩子了。 马车在御林军的护卫下,连夜出发,跟着运粮的人一起。 本来是要早上去的,可是我想早点看到南宫竹,我的时间,真的不多啊。 为了能早点走,今天早上好早就起来看奏折了。 越是战乱之时,各地的问题就越多,很多我也无力解决,只能全看过之后,再按轻重能解决就先解决。 乱世中的爱情,也显得好奢侈。 真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啊。 第九十四章:相会 可是我到的时候,那浓黑的夜空,染成了火红。 薰黑了星星,吓得月亮也躲在云层里。 就算是快天亮,空气最是清新的时候,还是让这些东西占据着。 我的竹呢,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只能看到到处一片狼藉,处处杀声震天。 何公公让人小心地护着,我探出脑袋:“为何不前呢?” “帝姬,城里现在只恐不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不安全,我也不怕,因为他在哪里:“走吧,没关系的,这些事只能证明我的无能,我无力改变这些,也无力压下去。 ”战争很残酷,可是我怎么能逃避不去看呢,我坐在高位上,不能容许自已退后一步,不然守在我后面的那些人,就得都死。 他们也不能让我退后一步了,天际慢慢地泛白,看着烟雾有散尽的样子。 我说:“进城吧,没事的,我们从后方进城,又不是到大辽人的地方去。 ” 何公公只好命令队伍前进,进了城,那浓浓的烟,还是染不走天色的白。 在一片痛苦的叫声中我入了城,探头看到血淋淋的一片,腹里翻涌着,我好想吐。 可是,我又好想快点看到竹,千万不要有事。 这是暂时安放伤员的地方,我强忍着一种作呕的恶心,坚强地看着。 一双双眼睛都染满了痛苦。 何公公说:“不应该从这里来地。 ” 我想,我应该从这里来的,看看吧,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有人受伤。 我不想的,是不是我的什么错误决定,造就成了今天这样子。 染烟的天色。 怎么看也不是晴天,是谁的错。 我不知道,我看苍天,苍天对我无语着。 忽然看到一小队人马匆匆而来,大声地叫着:“张御医,张御医,快点过去南宫大将军受伤了。 ”啊,我一听到吓得脸色苍白。 南宫大将军。 南宫竹。 看着何公公,有些惊恐,他安慰说:“帝姬不必着急。 ”又回头朝着众人叫:“加快些,快点。 ”心倏地一痛,南宫竹,你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已啊。 怎么受伤了,一颗心吊在胸口,好难受。 马车走得很快。 约莫几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下了。 放军粮地地方到了,御林军去和官员交接,马车又复前走。 “帝姬到。 ”长长远远的声音,划破这些寂寂哀哀地叫。 我伸长脖子,静静地看着众人的眼神。 那些无助而又写满了无奈的眼里,总是带着伤。 快到一处居室的时候,南宫竹匆匆出来了。 那是我的南宫竹,我看着他还这样精神地出来,终于舒了一口气。 马车停下,众人行礼,然后一撩帘子,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我轻笑:“竹,我来了。 ”天知道。 泪水在心底里打转着。 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他轻叹气,眼神亦和我一样。 细细地彼此打量着。 然后他一笑:“青蕾,累了么?” 我摇摇头,我真想念这温柔多情的声音啊。 他扶了我出来,我将一股子地酸涩压下肚,急着问:“刚才我听到有人说你受伤了,在哪里,让我看看。 ”他笑,轻轻地执起我的手,温柔地握着:“傻瓜,只伤了一点点。 ” 怕我不信,他轻撩起衣袖让我看,已经包扎好纱布了,我看不到伤口有多深。 他很轻松地挥舞二下:“我南宫竹是谁啊,怎么会让自已轻易受伤,要不然准会让你伤心了。 ” 他知道便好,可是,唉,我不能责怪他不小心,我是多么多么的想念他啊。 怎么看也不够,何公公轻咳下,示意我。 我便对大家讲了些话,不太善言辞的我,在这么久以来,已经学会了怎么去圆满地说场面话。 他站在一边,用着含笑而又赞赏的眼神看我。 让我眼里的烟火,瞬间都消失。 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 回头朝他一笑,然后说:“南宫将军。 ” 他捉狭地一笑说:“报帝姬,末将有事向帝姬请奏。 ”二人一起进了小房,他关上门,急不可待地就反身压着我,急切地吻着,用力地吻着。 我抱着他地腰,惦起脚尖用力地回吻着他。 真想这样就到天长地久,天知道我是多想他,原来一个吻,就可以将心里所有的想念都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如此地容易满足,彼此都不舍地看着。 然后我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很傻,来看你了。 ” 他憔悴的脸,越发的削瘦了,南宫,战争把你改变得越发的成熟。 他摇摇头,紧紧地抱着我的腰,努力地闻着我身上地气息,轻声地说:“我告诉人你,如果你再不来看我,指不定哪天我就会冲回去看你,哪怕一眼也好,我就想见你。 ”“原来我们都一样傻。 ”我笑着,惦起脚尖,在他有些脏乱的脸颊上吻着。 他平素最爱干净了,如今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细细地给他擦着下巴,轻声地问:“累吗?”“不累,不累,我一定会守住这个城,不让他们攻进来的。 ” 呵,我的南宫啊。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夫君。 “南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他双眼亮得像是星子,很低很柔地说:“你来了,就是一个好消息,我好想你,青蕾。 ”他眼里**裸lou的情,是任何人都装不出来的。 心里甜甜的,似乎有蝴蝶在飞舞着一样。 我眼里有些甜mi,轻声地说:“南宫,不是这样消息,我来了,你不是能看到吗?”我拉起他地手,放在我地小腹,让他猜。 他高兴地笑:“不错,养得有些肉了。 ”哎啊,我越发的羞涩了,扁着嘴巴:“不是这个啦,我告诉人我,我有了。 ”“有了?”他呆呆地重复着。 猛地点头,他怎么有点傻傻地样子。 我低下头说:“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 又抬头,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先是呆呆的,然后是咧开嘴傻笑着。 这样的南宫竹好笨,好可爱,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 他还在问:“青蕾,有我们的孩子?” “是啊是啊。 ”我轻笑着。 他是不是吓坏了,还是吓呆了,怎么总是反应不过来啊。 他忽然眼神一凶,冷光迸出。 我小声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他会很高兴的,毕竟他很喜欢孩子的。 他曾说过,如果我们可以宁静,安静的地方,生几个孩子围绕着,就可以平凡幸福地过一生了。 可是现在,他那么凶,眼神似乎要杀人一样。 第九十五章:私下婚事 我小心地看着他,轻声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我真的好担心他说不喜欢,因为我是很喜欢的,我希望他也会喜欢,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长叹一口气,然后紧抱着我的腰:“顾青蕾,真想打你屁股,有孩子了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长途走吗?你还连夜来,是不是忙了好久。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他的,我南宫竹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不过我没有打算瞒他的,笑得开心:“是的。 ”“该打。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二个字。 我笑啊,眉眼里尽染上了开心:“你敢打我不,我现在有宝宝了。 ”“我不敢。 ”他很老实地说着,然后扑上来,狠狠地亲我:“但是我会亲你,亲到你求饶。 ” 呜,那真的是欢喜,我喜欢他的吻,这样能将我思念人的心都给填满。 坐在大椅子上吃饭,菜色不如宫里的多,但是却也不少了,他给我小心地喂着,说有身孕了,要狠狠地补。 吃过后,就倒上一杯温水让我喝。 静静地趴在我的肚子边,听着里面的声音。 他说:“青蕾,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做父亲,青蕾,那不能等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先成亲,这辈子,你休想摆拖我了。 ” 现在是谁想摆拖谁啊,我没有他。 不行。 我轻柔地抚着他的发:“南宫,我们成亲吧,我不要你地用什么来娶我,只要我们这样呆在一起,只要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妻,便可以了。 ”“小家伙作证。 ”他挑挑眉。 “有何不可。 ”虽然还没有出生。 可也是我们的宝宝,我们很爱他。 我们心里很高兴,把战争带来的烦恼都抛开了,我就要成亲了,多高兴啊。 有他,有孩子,那就是我最美福的家了。 他柔声地叫:“娘子。 ” 我羞红了脸,还是轻点头:“嗯。 ”“那你是不是要唤我一声夫君。 ”他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 我笑:“早就把你当成夫君了。 夫君。 ”“真好,真好。 ”他傻傻地笑着,轻柔地抱着我:“我的青蕾,你要好好地守护着我们地孩子,宫里的事,你要听何公公地安排,他会为你好的。 ”我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你安排的事,我都会照着走,但愿战争能快点打完,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 他抓住我的手,神情甚好地说:“放心吧,有我在。 不教他们再进一步。 ”南宫真好,好得让我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爱着他。 我亲吻着他的唇角:“南宫,我爱你。 ” 他笑着抓起我的掌心细细地吻着,每个吻,都是那般的珍重和呵护。 说不尽地情,说不尽的话,都尽在每个细碎的吻里说得清清楚楚。 一辈子能找到自已最爱的那个人,能在一起,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庆幸,我找到了。 我寻找的爱人。 也深深地爱着我。 在他的怀里醒来,已是下午时分了。 外面的阳光浅浅地透入,他正坐在桌子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奏折。 就连写字也很轻很轻,不想惊醒我。 我坐起来,悄悄地从后面抱着他:“南宫,让我做就好了,你多休息一会。 ”他笑吟吟回头看我,气色好极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娘子劳累着,如今怀了孕,就要多休息一会了。 ” 我羞涩又甜mi啊,这话真会说,说得我心甜丝丝的。 他端来一杯温水:“喝些水。 ”“嗯。 ”我轻应着,然后端起水慢慢地喝。 他静静地看着,忍不住轻声地说:“青蕾,你真美。 ”笑容越发的大,我放下杯子看着他:“哪有人,一直夸我长得美的,你娘子有几分相貌,自已都知道了。 ”“别人的。 就是没有自家地美。 ” 他唉,真会说话,我还挺爱听的。 与他kao在一起,二人细细地相商着国事,天下事,小小的斗室,如此的温馨美满。 时光过得飞快,一下竟然到了晚上。 何公公来请示,说晚膳的事。 南宫竹说:“青蕾你来了,跟大家用个晚膳说些话,会鼓舞士气的,毕竟这么多月,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话是他教我怎么说的,他知道我不太会说这些,而他是八面玲珑地人,我真是佩服他又有些心怜他,如果不是他吃过很多苦,他也不会和今天一样,文武兼备。 我还看到了雪影,我坐在首位上朝他一笑,已是一种朋友地心态了。 举起酒杯,向他敬一杯,当然里面装的可是水。 雪影很大方地喝下,他越发变得成熟,就像是长大了不少一样。 战火地洗礼,总是教人沧桑得快。 我叹息着,又很感谢他来助南宫竹一臂之力,他是个很得力的将军。 真感谢他们,用血肉之躯来挡着大辽人进攻。 一杯水倒进大酒坛里,让公公分下去大家同敬。 我喝的那刹那,忽地一声碗碎,然后风声一冷,从左侧一把雪亮的剑就刺向我。 众人惊叫着,我倒是不慌不忙地看着,南宫竹在身边,我何惧于你。 剑还离得远,南宫竹袖子狠狠一扫,将那人的剑扫偏,冷厉地说:“敢行刺帝姬,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他抓了杀头。 ”那男人我看不清楚,夜色朦胧下,有些糊糊黑黑的,他也不怕死地说:“都是顾青蕾父女,害得我们日不得安宁,如今大辽不过是想帮千丝帝姬恢复帝号…。 ” 还没有说完,南宫竹长剑一出,直刺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来,活活地痛死。 我居然可以淡定地看着,也不害怕,我就是有些恶心,然后忍不住地,就吐了出来。 何公公上前一步给我倒上温水,南宫竹冷冷地看着座下的人:“谁敢造反,他就是你们的样子。 ” 我有些寒冷啊,如今就有这么狂妄的人站出来,那南宫竹,在我们不知道的私底下,多少人想要杀了我,结束这些战争。 朝中早就分成了二派,一派自然是不利于我,却只能明里附和着,一派只是想保全性命。 争执一直是有的,谁都知道,他们曾经是跟着父亲反叛,要是千丝一回来,等待他们的,也都是死。 第九十六章:不舍分别 相聚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五天的时间就要到了。 这五天,真的好幸福啊,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幸得大辽这五天都没有怎么进攻,我们偷得这些清闲,相处在一起。 第五天到了傍晚的进候才走,他送我出城。 坐在马车里,紧紧地搂着我,不断地吩咐着:“青蕾,回宫之后,你要越发的注意身体,什么东西不能吃的,一定不要吃。 ” 我其实没有那么任性,共实我也很在乎自已的身体,因为我们都有了期待,不必伤害自已来让另一方伤心,但是我就是喜欢听他说话,听他哆嗦地关心着我。 换成是别人,那他是不会说片语的。 握紧他的手:“南宫,我会的,你放心吧。 ”“还叫南宫啊?”他轻叹:“我会等这场仗快些结束,马上就给你一个公开的婚事。 ”“呵呵,夫君。 ”我轻笑着叫,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别心急,我无所谓的,也不是什么等不等的,其实我告诉你,一下不要将我的开心都用完,我等,我乐意着,慢慢地将开心放在等的日子里,会甜mi一些。 ” 他赞赏地看着我,亲亲我的脸,用力地搂紧:“真不舍得你啊,青蕾。 ” 再不舍,终是要分开的,就如我不舍他一样。 我们各站在不同的地方,不得不分开。 出城了。 他就要回去了,可是,我好不舍。 马车停了下来,何公公轻声地提示我们:“帝姬,到城外了。 ”“嗯。 ”我轻应着,闭上眼睛,努力地闻一口他地气息。 这些味道,要放在记忆中。 让它们陪着我过寂静的夜,可怜了南宫,我至少还有孩子陪着。 “晚上要盖被子,一有什么不舒服,马上要见御医,对谁,都只能说三分话。 有什么事,马上要告诉我。 ”他还在说个没完没了的。 然后深叹一气,搂紧我:“青蕾,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我笑笑,手指划过他的眉眼:“我想说的,都让你说完了,你真惨啊,南宫。 你比我爱你,更爱我。 我还有孩子陪着,可是陪着你的,只有战火,对不起,可是我很安然在享受着你的保护。 我命令你,要每天每天都写信给我,不管你有没有空,你都要写,哪怕是,印一个唇印在上面。 ” 他终于笑了,手指温柔地顺着我地发,将绾好的发都打乱,把马车里地枕头也调好:“我会的,青蕾。 好好照顾你。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如果战况好一些了。 我立刻就会回京城。 ” 我点点头,但是我不希望他太心急,要不然的话,他很辛苦的。 大手贴着我的小腹,俯上身去亲了亲,柔声说:“宝宝,你要听娘的话,别闹娘,要是不听话,以后爹会打你小屁股地。 ” 我笑,笑他的孩子气,笑自已的幸福。 真美的夜,让泪水都盈满了眼眶,不舍地亲吻了好一会,道了珍重他才下马车。 朗声地道:“何公公,你们小心些,马车不必走得太快,前面御林军走正中将乱石给踢开,还有,回到宫里,好好照顾着青蕾。 ” 何公公说:“是,南宫将军。 ”我探出头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余光中的他。 他温柔的眸子,认真地看着我,含着最浓情的笑,最不舍得走。 马车走几步,我忽然心痛起来,我急急地转脸看他,他还站在原地。 可是我多不想走,心多痛啊。 我忽然叫起来:“南宫竹。 ” 他跑上来:“青蕾,怎么了?”眼里凝满了焦急。 我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深深地说:“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 他点头笑着,又快二步跟马车同行,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青蕾,回去之后,千万要小心,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有孕地消息。 ”我知道,这样别人就会想着法子来害我,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让他担心的。 摸摸他的脸,好暖好暖,温度从指尖直透入心底去。 他放开了我的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我害怕眨眼睛就看不到他了, 马车啊,你慢点走,让我多看他一眼啊。 走过转弯,我看不到他了,我心里急得很。 听到马蹄的声音,他骑着马上来,又站在那转变处,让我看着。 我笑,泪流了下来。 南宫,你一定要回来地,我等你。 他总是能理解我,他怕我见不到他,所以他就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一匹马也赶了上来,在南宫竹的身边说些什么。 他朝我摆摆手,开怀地笑着,等到我走得快要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才一拉马回头走。 那晚光的余辉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不舍地放下帘子,马车宽敞得很,他细心地让人铺了几床棉被,让颠簸减少一点。 我的南宫竹啊,我从来没有发现,我是如此的爱你。 躺在软枕上,我抚着肚子轻声地说:“宝宝,我们不要让爹爹担心好不好?我们健健康康就会让他少些牵挂。 ” 我似乎听到,肚子里的他说,好。 他是我血脉的一部他,我似乎能了解到他想什么一样。 我睡得很熟,直到回到宫里,已经是天亮的时候,还是一脸地精神甚好,接着就去上朝。 我越来越是上手,在朝政之事上,我果断俐落,不再是任人说。 二派人马都不主张我登其为帝,我也不想光明正大地坐那位子,现在还不定,还不定。 我要等南宫回来,我们什么也不要,我们就只静身地离去。 一下朝,我舒了一口气,手忍不住还是放在小腹上,感受着那生命地悸动。 我不会在乎别人的眼神,那些人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在乎地,只有南宫竹。 战争,似乎越来越激烈了。 大辽久攻秀城不下,越发的疯了一样,又调了十万人马北下,直奔秀城,要将秀城攻破。 我有些担心啊,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人再招兵买马,虽然力量越来越少,但是还是要做的。 何公公打了几个喷嚏,我回头关切地看他:“何公公,你不舒服吗?让御医瞧瞧,身体重要。 ”他照顾我,可很用心思。 他摇摇头说:“不必,大概是有些着凉,帝姬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也没有多在意,看着那太液湖里的莲花碧莲天,真美。 宝宝,你看到了吗?眼前是一片亮丽的景色,绿绿得像玉盘一样的,是莲叶,那粉嫩粉嫩的是红荷,还有白的,像玉一样纯净,荷叶下面,还有鱼儿游来游去。 你爹爹可是真霸道啊,今儿个写信要我出来晒晒太阳,看看这莲花,不过,真美啊。 要是他也在,那就更好了。 他说,心情很重要,要我多走走,不能只埋首在奏折里头痛着。 多想告诉他,我已经不头痛了,我已经长大了,可是在他的面前,总是忍不住想撒娇,有些羞人吧。 第九十八章:中毒小产 何公公还是病倒了,宣来了御医就诊,御医说是风寒,挺重的,建议他暂时休息,养好身子再做事,免得风寒会传染。 换了以前,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得个风寒也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宝宝竹说不能乱吃药,何公公就避开休息,再让心腹公公来侍候我的饮食,每天吃的,都得向他先呈报。 我真有些抱歉,他这么年迈了,还为我的事一直操心。 身体之事是得小心谨慎的,国事也不能掉以轻心。 令我心喜的是,南宫那边的好消息还挺多的,有月影楼的高手帮他,搞乱还算好。 只是,我挺担心的,之前月影楼的人,都是为北皇做事,尽杀助天商的人。 而今反过来,多少是有些心里怪气着的。 “帝姬,请用甜品。 ”一个小公公奉了上来。 我轻淡声地说:“搁着吧。 ” 还拿笔写着信:“竹,我们很好,不用太挂念,宝宝很听话,很乖,我能感觉到他挺开心的,昨天我去看荷花了,我告诉他,天是蓝的,叶子是绿的,花是多姿多彩的……。 ”写完之后燕窝都放凉了,我轻勺起一点燕窝甜炖牛奶吃着。 很甜腻,我不太喜欢,但是身子现在不补不行。 再吃一小口,有些恶心。 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一样,索性我就端起来,大口喝光一会就让人送信,再出去走走,想必是坐得久了,肚子不太舒服。 只是,越来越是绞痛。 不对啊,肚子的尖锐之痛。 越来越明显。 碗落在桌上,砰然作声。 我尖叫出声,外面地公公走了进来:“帝姬。 ”“快,快请御医。 ”我紧紧地捂着肚子,不要,不是,我宁愿是我吃坏肚子了。 可是。 好痛好痛啊,痛得我满头的冷汗。 可是真的太痛了,我的意识似乎都在抽离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御医急急而来,就连何公公也惊动了。 我紧紧地抱着肚子,迷糊地感觉自已肚中一股暖热流了出去。 不要,好痛好痛啊,全身都前。 一股血气涌上来,硬生生地吐了一口血就陷入黑甜乡中。 全身痛得我用力地抓紧手心,一只手轻轻地给我擦着脸。 “帝姬,帝姬。 ”何公公轻声地叫着。 我睁开眼睛,着急地问:“何公公,我的孩子呢。 没事。 对不对?”他沉默不语着,我的泪水就泊泊地流了出来。 闭是眼睛,我只是在做梦,只是在做梦而已。 为何泪,却是不停。 我拒绝去相信那些事实,何公公长长地叹息着。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的宝宝还在。 可是他还在说:“帝姬,老奴已经查出来,将一干御膳房。 还有侍候地公公。 都抓起来了,有人胆大包天。 放了砒霜进去,幸得帝姬身体有些抗毒素,先皇保佑,帝姬才过这么一劫,可是……。 ”接下来,他没有说。 而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孩子不保了。 多痛啊,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残酷地事实。 我还告诉竹,我们的孩子很好,很乖。 泪好痛,心也好痛,无声地哭着。 第二天连朝事也上不了,挣扎着还起来看奏折,结果昏倒在案桌之前。 何公公伤寒未好,自责自已没有照顾好,竟然也病倒了。 正是风雨飘摇的秋季,我失去了孩子,像这个世界,都是乌黑了一样。 我咳嗽着,不敢告诉他,总是流泪不止,我好伤心啊,我的孩子,我寄托了这么多的期望,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希望。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今天的一切,不是我想要地。 身体好差,那砒霜,没有要了我的命,南宫竹的血,也流在我的血脉之中,能抗一些毒性。 闭上眼睛,心又痛了。 不停地咳着,我有些眼花缭乱地看着黑沉沉的室内。 无声的泪,静悄悄地出来。 这么久以为,我天天看他的信,看他问我可好,持他问我的宝宝,可是我好害怕,何公公都替我回着信,我真怕我承受不了,我也怕他承受不了。 好痛,好重地压力,压得我头都痛了。 在冷雨的秋天,何公公还是走了,那次风寒之后,居然一直就没有好。 他的离开,让我在宫里的一个倚kao也没有。 无力地趴在桌上,让泪肆意地流着。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这样,上朝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坚强冷厉地顾青蕾。 我的孩子,不该属于我的,我怎么留,也留不住啊。 门吱的一声开,我赶紧抬头擦泪,看到入来的人,却有些怔住,泪流得更凶了。 是梦吗?不是,他真的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掐掐自已的脸,会痛。 南宫竹眯起眼,满眼的心痛与焦急,沙哑地说:“顾青蕾,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一个人承受这痛,你想承受到什么时候?” 我泪不停,迷蒙地看着他,苦涩地叫:“竹,我心里好痛好痛啊。 ”他走近,将我抱了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就这样倔强,你怎么就不告诉我,这么久以为,还一个人撑着,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你地身体差了,才是让我心里最痛地。 ” “呜。 ”我抱紧他,闻着熟悉的味道,呜呜就哭了出声。 将我所有地不舍,所有的心痛,都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我不小心就喝了那碗燕窝。 ”我对不起他,他对我们的孩子,也是多么的盼望啊。 他只是抱紧我:“青蕾,你不要自责,人心隔肚皮,你永远无法将人看穿,只要你没有事,才最值得欣慰的,有些东西,不属于我们的,我们怎么也要不到的,我们以后,还是会有孩子的。 ” 他眼神一冷,看着外面说:“但是伤害你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他轻拍着我的背,心痛地说:“顾青蕾你听着,你在我的心里,最最最重要,什么孩子都比不上你,你这傻蛋,居然不告诉我,让自已承受着这些痛苦,可把我给心痛死了,青蕾啊青蕾,别哭。 ”泪越发落得多,紧紧地抱着,告诉他我失去孩子,真的心里好痛。 第九十九章:冷冬之事 失去孩子,何公公的离开,种种的打击让我夜夜难以入睡。 心神毕碎,更是大病了一场,我把这些事瞒了下来,不想告诉他,不想让他分心。 我想我可以坚强的,我可以承担起这些痛意的,时间慢慢地过去,就会带走我的痛苦。 南宫竹终是知道了,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他赶回来。 那天晚上,我才能睡得安心。 他说孩子并不是我们的一切,失去的,以后还会有的。 他回来陪了我十天,让我有希望起来,度过了那个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影响我的心情了。 我想,在最难的时候,相互的安慰,还是最重要的。 失去孩子,我伤心,他也不好过。 只是二人的感觉,更重要,我们二人,才是以后要扶持着过来的。 “我想开了,我不会再为他痛苦了,无缘的宝宝离开我,我也不能任由心痛着。 ” 他顺顺我的发:“青蕾,我们会再有孩子的。 ”“嗯。 ”我依在他的怀里:“会有的。 ” 轻轻地一亲我的脸颊,喜欢这亲吻,索性就亲个够。 “南宫。 ”我抱着他的腰,用力地吻着他:“好想你永远陪着我。 ” 他笑,轻轻地告诉我:“会的。 ” 但是明天,他就要离开。 他给我的承诺,很远很远。 不想他走啊,我贪恋这温暖,他地手将我的衣服一件件地除下,我羞涩地不敢看他的脸。 指尖带着魔力,让我无法思考。 他的吻,游走在我的身体。 我不安地叫:“南宫。 ”“别怕。 给我青蕾。 ”他抓住我的手,细细地亲吻着。 我不怕。 只是很羞怯,无论我们恩爱过多少次,都是止不住的羞涩。 他进入我地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欢愉让我紧紧地抱住他。 他亲吻着我的脸,在我地耳边细细地叫:“青蕾,青蕾。 ” 如此动人的声音。 让我想要记住一辈子,他带我上天堂,窒息的快感,让彼此都没有力气。 看着秋未的星星,如此的明亮。 我转头看着他,他如此的温柔,还吻着我的手心,不放心地说:“青蕾。要好好照顾自已,知道吗?” 我点点头:“知道。 ”我不会再让他操心地,为我,他憔悴了多少啊。 他一笑,好看得让我叹息,每次看他的时候。 总是看不够。 他伸长手臂,我枕了上去,依在他的怀里:“南宫,你要小心,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受伤,我很自私,我宁愿失去别人,也不愿意失去你。 ” 他说:“我明白的,能得你的心。 是我一辈子做得最不后悔的事。 很温暖,青蕾。 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爱你。 ”幽深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天长地久不放手地执着,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 我一笑,与他十指相扣。 他轻轻地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 我很喜欢这一句,就像是一辈子的承诺一样,我们不会逼对方说,爱不爱。 爱不是挂在嘴里的,一辈子的长久,才是彼此最重要的。 他就要离开了,我多不舍啊,抱着他,一夜都不想睡,要抱紧他,要努力感受着这温暖。 但是第二天,他还是离开了。 在我没发觉地情况,他走了。 手里抓住的东西,是他的衣服。 他不舍得叫我起来,便拖下了衣服就走了。 南宫啊,我抱紧他的衣服,我一辈子的夫君。 神采奕奕地坐起来,看天冷风带雨吹入,室内却温暖如春。 几个宫女进来侍候我起身,上朝。 那些日子,过得很快。 往季城的雁书来回不停,我的事,他知道,他的事,我亦也知道。 很快地,我身体又感觉不对劲起来,总是想睡,吃得又多。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就特别的小心,第一个月地月信没有来,我就有些欣喜。 我莫不是又怀上了,可是不想太冲动就写信告诉他,再等一个月,再确定一些再说。 老天爷刚收走我一个宝宝,又还了一个给我,真好。 我真地好高兴,吃食是万般的小心,不是他选地心腹,谁都不能kao近。 天下雪的时候,我便写信告诉他,南宫我又有孩子了,真高兴啊,我很确定地告诉你,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二个多月了,很不乖,经常让我想吐,恶心,吃不下东西,可是这些反应,我居然都很喜欢。 寄了信的时候,秀城正在大战,我想让这个好消息,让南宫高兴一些。 第二天没有收到他的回信,我忐忑不安地等着。 第三天终于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 送来的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只画着一个唇印,送信的还解释说:“因为南宫将军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对抗大辽,南宫将军说这些话一定要禀告帝姬。 ” 我卟地一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他没空,但是知道了便是好。 看着那画的唇形,有些幸福,有些羞涩,这是他爱的代表。 但是看着,却忽然觉得心慌慌的一样,有什么东西让我很不安。 我以为是宝宝不乖,站起来就去外面走走。 谁知道一个下午,都无法安下心来,眼皮直跳着。 只有拿出那画的唇形来看,才会安慰一些。 宝宝,你别闹腾了,乖一点,别吓娘啊。 我又更担心南宫竹多一点,为什么只有一个唇形,我想看到他的字,我想看到他熟悉的放在。 日夜不安心,第四天终于有他的信回来。 他告诉我,他右手受了一点点的伤,不小心让开水烫着了,所以学着用左手写信,还自奈地说,不错吧,还能看。 又细细地问我身体的状况,还有孩子,他说他很高兴,要我好好地保重。 这些话,的确像是南宫会说的。 只是,我还总是觉得不安啊。 整整一个月,他的手都没有好吗?怎么会喜欢左手写字呢? 字里行间的情爱,像是隔得很远一样。 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可是我还是期待着。 秀城的情况,越来越坏。 就连京城,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很多要辞官,我一概不留,人都是自私的,都想有条活路。 但是我对南宫,还是很有信心,他不来,我决不会走。 只是有些叹息,人情冷漠,军粮还有用度方面,越发的艰辛。 我在宫里缩减到不能再减,尽量满足到前方的战争。 但是风声越传越是不好,说秀城将破。 我不信,我的南宫,他说他会守得住的。 第九十九章:夜半急客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过年的时候,已经是微微地隆起了,而过年之时,不幸的是秀城的消息,越发的不好了。 宫里也没落过年的气氛,虽然是大年初三,却还是冷清紧。 我紧捂着毛毯,防那过重的寒气。 推开窗看到外面萧条的冬景,仍记得那时入宫的时候,也是过年,也是总想着出去。 可是还是让南宫抓了回来,暗自笑笑,如果当时我们彼此相爱的话,也许今天的我们,就不会饱受这般的相思之苦了。 冷雨潇潇而下,这个年,格外的冷。 我翻出南宫写的信,细细地体味着上面的浓情mi意。 只有这样才会知道,自已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宝宝啊,看吧,你父亲写给你的,他曾经的字很漂亮,可是后来学着用左手写,也不错,反正比娘强多了。 喝下一口温水,看着灯火有些昏昏欲睡。 我欲提笔写信,告诉他,我新年过得很好,我很想他。 我知道看他,不太可能,他也不会来看我,秀城变得芨芨可危,就连京城也不少人搬走了。 越来越紧迫的情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砚着墨,忽然外面的雨中传来不协调的脚步声。 沉重得不似公公的,我警戒地看着外面。 一个公公说:“帝姬,凌将军求见?” 我一惊。 凌将军,那只有凌雪影,他不是在秀城吗?现在来见我作什么呢? 心中万种的思纷纠上来:“请他进来。 ” 门一开,凌雪影带着一身地冷雨和紧迫之气,赶紧合上门看着我。 怎么也不行礼了,怎么他的神色,如此的严肃。 “青蕾。 赶紧跟我走。 ”他走近我,紧迫地说着。 心中那不好的预感。 果然发生了。 我还是不动:“为什么?竹呢?南宫竹呢?”我更担心的是他。 凌雪影深吸一口气,深深地看着我,那幽深的眼神,带着一抹怜惜,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雪影,他已经成熟了,他浑身上下。 都是一种大将之风。 他过来拉我:“青蕾,是南宫竹派我来接你地,快跟我走,秀城保不住了,我们先走。” 心中的弦,就那样断了。 但是我坚决地摇头:“我不跟你走,南宫竹不来,我不走。 我宁愿死守在京城。 ” “他现在有事不能来,叫我来接你到南宫世家去。 ”雪影焦急了起来。 我越发地生疑,头摇得坚决:“不走,我不走。 ” “青蕾,你不要固执了。 ”他摇着我:“南宫竹让我带你走的,秀城已经不保了。 ”“不可能的。 你不要骗我,他不来,我不走。 ”我们说好的。 他不可能丢下我的,他眼里对我的亏愧,为什么那么重。 重得让我都不敢去看个清楚,我不要,我要我的南宫竹,我不走,我一定要等他。 哪怕京城也沧陷,我也得等他。 “青蕾。 你这样是怎么一回事。 你会拖累他地,你明白吗?”他有些无力地低吼着了。 我摇头。 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管怎么回事,我一定要等他我才能走,你不明白的,我们之间说好了,他不来,我不走,我等他,哪怕是我们一起死在京城,也是一个完美的梦。 ” “那你的孩子呢?你为他想过没有,他还没有出生,你也要他死吗?”影低吼了出来。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他知道我有孩子,我的事,除了南宫竹之外,都瞒得好好的。 我看着他,有些害怕,直打着颤:“你为什么知道,你告诉我?”“他说的。 ”影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着:“他说你有了孩子,要我带你离开,他再和你会合。 ” 可是,这话,为什么一点力量也没有,我听不进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影,你抬起头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骗我?” 他是抬起了头,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来,那幽黑地眸子里,满布着痛苦。 说啊,我心都等得痛了,为什么他不说话。 我多想听到他说,青蕾,是的,是他告诉我的。 可是他的双眼,却满是泪光。 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倾塌了,我害怕,我颤抖着。 一直安慰自已的某些东西,失去了支撑,变得那么渺茫起来。 指尖都写满了害怕,看着他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他说:“青蕾,我告诉你一个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再骗你了,他在四个月前,就已经……”他说不下去了,我地心,变得好冷好冷。 他又说:“之前的信,是我替他回的,我不想让你看出来,我不想让你伤心,他让我一直骗你,要一直一直站在他的位置上去保护你,他说,叫你好好活下去。 ” 心好痛,世界都塌了。 我也站不住,往地上软了下去。 他紧紧地抱住我:“青蕾,现在我告诉你,但是希望你还能坚强的支持着。 ” “青蕾,跟我走吧。 ”他又抱紧了我:“没有南宫竹,但是,你还是会活下去的,你有你的希望,对不对,你不再是一个顾小姐,而是一个管天下的帝姬。 ” 他的话,像一道雷一样,将我惊醒。 我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顾青蕾,我是帝姬啊。 天下之事,还在我地手里抓着。 “走,必须离开,我无能,守不住他托下来地秀城。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心。 我摇头,袖子擦去额上滚滚地泪珠:“我更不能走,我是帝姬。 ” “青蕾,别傻了,你要活着,带着他的希望来活着。 ”他惊讶地看我:“难道你连南宫唯恐一的血脉,也不保住吗?” “你不了解我们。 ”我苦涩地笑了。 刀子剜着心,那般的痛啊,我站了起来,我想,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打倒我的呢。 原来以前的心痛,是真的,他真的就离开我了。 他让影继续给我写着信,装成他还是活着,他不让消息让我知道,要我活着。 那我就活着,我替他一起活着。 我听见自已像鬼一样渺茫的声音说:“影,你走吧,我不会走的,即使京城就陷在大辽的手里,我也是不能走的,我站在这里,他的灵魂,会来找我,如果我命中注定不能活,那么我们会和他一起在地底下走过。 ” “顾青蕾。 ”他急急地低吼着。 我摇头:“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真的好乱的心,你请出去,赶紧走吧,我和宝宝好好地理清自已的心,唯一知道的是,我们是不能走的,我一旦走了,他的灵魂,会找不到我,他会焦急的。 ” 边说边流泪,我曾以为自已的泪流光了,没有想到现在的泪,还是如此的心痛。 南宫,你舍得么,你怎么就离开我,你要我活着,我会很辛苦的,你舍得么? 第一百章:围攻宫 无论影怎么要求,怎么想要说服我,我都不愿意离开京城。 我执守着我该守的,哪怕等着我的,是死。 宫里剑拔弩弓,好是冷肃的气势,秀城彻底地让人大辽人占领了,如今就往京城出发,再多的力量,成了死守。 谁都相信,京城会破,顾青蕾会死。 可是我还是守着,我是帝姬,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的命,应该与京城连结在一起。 千丝引了大辽,气势汹涌而来。 影也说什么不离开了,我知道他想替南宫竹守着我,保护我。 其实不必,他离开,我能活多久我心里有数。 如果没有攻破京城,我就会活到我的孩子出来,如果攻破,那么只能说我会早点与他相见。 什么也不必刻意去强求,老天爷给我的路,没有退,没有停,只能跟着进。 “影,你走吧。 ”我叹口气,看着他站在花树底下。 那权还光秃秃地,连片叶子也没有。 这些树,等不及让我看到它们绿意浓浓,枝繁叶茂了。 影摇头,淡淡地说:“作为一个将军,是不能临阵拖逃的。 ” 我笑,也不应话。 一会儿小公公端上来茶,我让他端去给影喝。 我是不喝茶的,身体比较虚。 很久很久没有喝过了。 “影,认识你,真是一件开心地事。 ”我喝了口甜润水,有些叹息。 回想着以前,那种种的往事,仿若在眼前,有些害怕。 有些心悸,那时的我们。 多年轻啊。 现在想着还有点不可能,再重来一次,我们会怎么样。 但是情与爱,离我们已经很久。 不再是那种感觉了,现在拥有的,就像是朋友一样,不谈什么。 但是心还是能了解的。 他喝下茶,轻淡地说:“青蕾,怎么办,认识你,只是我一生啊,最深刻的事。 ” 我想我也是,人生的旅途上,没有他。 就是一种遗憾了。 我趴在桌上:“影,我有些想睡了,你陪我再坐一会吧。 ” 他说好,就坐在小公公端上来地圆凳之上。 没一会,他就kao着树,有些打盹。 我悄悄地看着。 看到他沉睡了,才抬起头来,对着公公说:“你们把他偷偷送出宫里去,他吃下的是一种药,记着,二天给他吃一次,我要让他离得越远越好,你们,也各自离开寻活路去吧。 ” 几个人跪在地上:“奴才愿与帝姬同在。 ”“人都是要活着地,能活着。 就活着。 去吧,悄悄的从东侧门出去。 把他送得越远越好。 ”我背过身子去不看,再见了,我的朋友。 影,我曾经喜欢的人。 我是帝姬,我不能逃的,不管活也好,死也罢,人总是要活出自已的尊严来。 我不愿意畏缩着过日子,那也不代表着安全,一天没杀我,千丝一天不放心。 如果是千丝,我也会让位,把兵权把玉玺给她,但是我想,不会是她的。 她不过也是大辽利用地一颗棋子罢了,我轻轻一叹,再转回身子,看着那几个老实的忠厚的公公扶了昏迷的影走。 我实在不愿,连我的朋友也扯进来。 宁愿他是活着的,心里会更安慰一些。 他不欠我的,而我欠他很多,我希望他以后,可以寻找到自已的幸宝。 宫里人心惶惶,索性也就随了那些奴才,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我地身边留下来保护着我的,还是以前南宫竹训练出来的。 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好好地护着身子和孩子,不管他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能有感觉的一天,就要爱他一天。 回到帝姬宫,看着空空如也的宫殿,有几分好笑。 做人多差劲啊,宫女走,连一些东西也搬走了。 “帝姬。 ”一个宫女迎上来,跪了下来地,气愤地说:“刚才那些奴婢,竟然拿了帝姬宫里的东西跑,奴婢对不起帝姬,请帝姬责罚。 ” 我去扶她起来:“你请起,不必跪我,如今大辽就要兵临京城,你们想要什么,也就拿什么就走吧。 ”不是她们拿,等破了京城,也都成为大辽的。 我是一个女子,不管能力有多大,在这里女子就是不如男。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只听我的命令,去掉帝姬的光不,我不过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而已。 有御林军镇守着宫里,已经相当的满足了。 但是这些,远远不是大辽的对手。 如果可以,我不想因为我而死太多的人。 “帝姬,我们不走。 ”“起来吧,不必跪着,走也不走地结果,你们都很清楚,我也不能帮你争些什么了,不出二天,大辽就会来攻宫里。 ”而我,只有等死。 宝宝,爹爹会等我们地,不用担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听到外面马厮长鸣,一个御林军首领进来报:“帝姬,大事不好,大辽连夜进京,已经将皇宫给包围了。 ” 来得,还真是快。 千丝,你来了吗?表哥啊,你还好吗? “是由司马聪那逆贼领兵而来地正在叫战,要帝姬出去。 ” 原来是他,他对天商的兵战图,知道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势如破竹就杀到了京城。 他父亲领兵随我父亲背叛北皇,也休息他们对我父亲是忠心的。 我叹口气:“我就来。 ” 披上厚厚的披风,宫女点上灯笼,在前面引路,几个御林军随身保护着。 黑糊糊的宫殿在风吹过的时候,似呜咽的声音。 在说着,天商气势已尽。 已尽,但是我还要挣扎,还是在赖活着。 走过那玉雕栏面,灯笼的光映照在水面上,多诡异可怕。 我收回视线看着远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讨厌宫里的黑夜,为什么这么伤,这么多的叹息,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要将人的心里,钻出一个洞,再用那些幽幽的叹息来掩盖住。 转过长廊,风声越发的紧。 宫女出声了:“帝姬,要不然,等明在天亮之后再出去,这黑夜刀剑无眼,有恐伤了帝姬。 ” 我轻道:“没关系的,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如果注定了那时候走,我是避不过的。 但若你们乖顺听话,我想大辽的萧穆阳是不会杀你们的。 ” 他恨的,只有我父亲而已,当年我父亲一手策划谋变之事。 让他险些命丧京城,那时他走的时候,说过,他有一天会讨出这笔血债。 父亲已走,剩下的,只有我能还。 第一百零一章:yao我臣服 宫里的御林军带了我上宫楼,前前后后将我保护着,一上去在哪里也是层层叠叠的弓箭手已经在等候了。 个个剑拔弩张,带着与大辽决一死战的决心。 我往下看,是黑糊糊的铁椅,那人头是黑的,那马是黑的,那夜也黑的,黑黑涌涌的,竟然看不到有多少人。 心中有些骇着了,大辽究竟是带了多少人来攻啊,这么多的人,几乎尽眼就是大辽的铁骑兵。 这些人,足以将我天商的宫殿给踏个粉碎。 我镇定着心神,在火光之下看着下面。 哪个是千丝,我完全看不到,哪个是萧穆阳,表哥易天呢?他是否还安在。 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释,也看不到终究。 我收回眼神,冷冷地看着下眼。 下面有人说话了:“天商帝姬,如若你降于我主,可保你性命也。 ” “你主,是何主?”我厉声问着。 为何不见千丝,不是以她为目的的吗? 那人笑道:“我主,自然是萧大帅。 ”果然是大辽野心不浅,掇窜千丝,一直南攻到京城。 这下,如何是好,如何能救。 可惜,我了是力尽了,谁也救不了,自已也是危在旦夕。 一人拉起了,然后众人拉起了箭,枝枝利箭对着我。 “帝姬。 ”宫女急急地叫着。 我坦然地说:“何必怕他们这些雕虫小技,如若想杀。 我躲也躲不过,人最重要的不是活着,而是活着也要活得有骨气。 ”那箭,就在底下,个个拉得紧紧地,个个对准于我。 如何杀我,我怎么躲得开。 这些箭,将会让我全身无完好之处。 “大辽萧穆阳。 也只会借女人成事吗?为何来攻,却不现身呢?”我淡淡地朝底下叫着。 但见黑涌涌的人群中,并没有什么人出来。 “顾青蕾,如何你不隆,必射你个尸无完身。 ” 我冷哼,倒是看着。 这些年来,我懦弱。 但是也增了不少自已的傲气。 如果怕死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再出现在宫里了。 箭头冷冰冰,一枝一枝,像是幽夜里夺人魂的黑无常一样,有着最粹人的毒。 可我不怕,一人的箭放,直朝我而来,那破风之声。 带着勾魂之链,答答直响着。 那箭,就在我地眼前,我神色未改,依然站在原地看着。 忽然一支箭,快若闪电一般。 直朝我门面射来,将前面的那一支箭给射落。 就落在我地脚尖门,珰的一声,清楚可闻,何怕啊。 我是在死神里打过几圈的人了,看着那射箭之人。 一身的黑衣,用那黑黑的毛子连头都盖着,在这沉重的黑幕之中,看不出他是谁,却隐隐有一种霸道至极的王者之气。 我想。 他就是萧穆阳吧。 这些年来。 我就能从一个人地气质上,看出他是做什么的。 南宫说。 我这是长进了。 如果他在,也不用我出头啊。 可惜,南宫先我而去,只要在宫里,不管我是男人是女人,都要站出来,因为我没有别的退路了。 以前我是放千丝离去,现在没有人会再放我一马的。 我知道自已的处境,冷然地看着他:“萧元帅夜入京城,直取宫中,扬言要见我顾青蕾,而今我站出来,你却畏缩着,未免显得太是鼠胆之辈了。 ” 黑衣的人意味深长地笑着,然后将那毯子一拉,我看着一张模糊的黑脸,太远了,我看不清楚他,但是我就是有那个感觉,一定是他。 他长笑片刻,似乎感叹地说:“几年一别,那只会哭闹的顾青蕾,想来已经长大了。 ” 那岁月,如此地遥远。 他来了,他寻仇,他来霸占天商。 “可有何事?”我冷然地问着,一点也不想折了我的傲气。 一个帝姬,如今御林军唯我马道是瞻,我万不能断了自已的也势。 他抬头看着我:“顾青蕾,今日我不必你,我也不攻你宫,三天之后,我势必要你降。 ” 他说得可真好,像是笑话一样,我冷冷一笑:“萧大元帅只怕是长期作战,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 他只是笑,然后拍马回走,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在那清淡的的夜光之下,他如此的神秘,让我看不透。 御林军簇拥着我下来,我依然叫他们坚守着宫里。 反正要走地,也早就走了,要逃的,早就逃了,剩下的,就用命来拼上吧。 我身上有不少的血债,无妨再背上一些。 早上的时候,公公来禀报,那些大辽将士密密麻麻地将宫里围困了。 我有些担忧地问:“那京城未逃的百姓呢?” “这个奴才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只是听说大辽人并不扰民,也不奢城。 ” 那便是好,安安静静,只要把我死捉便成。 摸摸小腹,孩子还是很安份,很乖地呆着。 有一刹那的心酸和软弱,孩子,我终究也是保你不住的。 你父亲一走,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也罢,如果不属于我们的地方,也强求不得。 我们一家三口,说不定在地上,还能团团圆圆。 我以为我注定了没有幸福,难得我还能得到南宫的怜惜呢。 扯起一抹凄惨地笑,抚着小腹,让孩子能感受到我爱他。 走过那水凄凄地太液湖,清泠泠的水倒影出我地影子。 如此的清瘦,那水中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 萧穆阳如今只围困宫里,并不杀我,而且也不忧民,我想,他是想要我帮他成大事。 想要天商百姓和朝廷上上下下都臣服于他。 好个狼子野心啊,这比杀了我,有着更大的好处。 杀我,只是杀了而已,那就是夺朝。 而让我臣服,让我把天商的玉玺给他,那他就是顺利地得到全天商的心。 他的算盘打得如此的确好,马不得昨夜不杀我,只是试探着。 “帝姬。 ”宫女急匆匆而来:“不好了,大辽人开始杀人了。 ” 我深吸了一口气:“去看看罢。 ”看他又闹那一世。 他围困宫里,宫里有着足够的水能维持着,但是粮,却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只能支持着几天而已,粮库的粮,早就送到前方,所剩无几也。 宫女扶着我,又往宫墙那边去。 他杀人,是野心毕lou开始杀我天商的百姓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千丝的恨 上了宫楼,居高临下看着重重的大辽军围着,那些兵器之上,还沾满了血,那是我天商将士的血啊。 在一个搭起来的平台里,押着几个人。 其实一个长长的发丝,光华璀璨的脸容,还有那纤弱的身子,那是我所熟悉的啊。 千丝,是她。 还有一些,是倪公公,没有想到他悄悄地离开,是跟着千丝去了。 她真是幸福,还有人跟着。 我身边,就连何公公也跟着父亲去了。 世界上最疼我的人,都离开我了。 她的眼里,还带着浓浓深深的恨看我,如刀子一般,要将我千刀万割一般,那恨,却对我不痛不痒了。 千丝,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恨我,只是你恨我而已。 “顾青蕾,你看着,这是你曾经的好姐妹,只要你交出玉玺,臣服于大辽,我们便放她一条生路。 ”我冷冷地看着,如她也是冷然地看着我。 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到以前了,如今隔在我们中的,是很深很深的恨。 我说:“你要杀便杀,何必要我的臣服,我顾青蕾,不会因为一个千丝而放弃玉玺的。 ” “顾青蕾,原来你如此的狠心,我一早就知道。 ”千丝吸口气,狠狠地瞪着我:“如今你做了我的帝姬,你父亲抢了我父亲的帝位,顾青蕾。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我笑笑,淡淡地看着她:“我如果真的狠,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你知道我最后悔做地一件事,就是什么吗?就是救了你,如果当时你死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 原来一个人的善良。 其实是对自已很残忍,对国家很残忍。 当时的我,真的太意气用时了。 如果得知今时今日,那么,昨日的种种,也就会狠心而看。 只可惜,无论是叹息多少次,时间还是不会再回头的。 “千丝。 我们曾经是好姐妹,可是我欠你的,我早就还了,我以性命相救,你反手杀之,如不是我命大,我岂能逃之。 我让表哥守护着你去,你们不知道我几番生死。 我抢你夫。 我爱他,他爱我。 你父亲也不是苟且之辈,他早就给我下毒,让我不得好死,你们父女地债,我都用命来还完了。 剩下的就是我们之间地帐。 你打着复国的旗号,而今你却跪在地上,要我臣服于大辽,千丝,我若是你,我便是一咬牙自咬了去,也不会如此的不知羞耻,多少人因为你的复国可笑之事,死在大辽的手下。 而你,不过也是大辽的一粒棋子罢了。 而今你的恨。 是多重。 ”“你杀我父皇。 ”她激动地叫了起来,双眼都红了。 我苦笑:“如果你定要强给我加一个罪名。 那么我也认了,如果这样你心里安心一点地话,千丝,够了,你的恨,你拿什么来恨我,你问倪公公,你父皇做了多少坏事,国库早就搬空,为你而准备,剩下天下的百姓,哪个不是父亲咬着牙关撑着顺着走过来的。 ”恨,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恨。 她有一刹那间的失神:“不可能的,我父皇是你杀的。 ” “你问问他最清楚。 ”倪公公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要算当年地帐,谁最受伤害,倒还是不一定呢。 罢了吧,我已经从当年走过来了。 用恨支撑着过来不好受,南宫给了我爱,让我快乐着。 千丝,我比你幸福,一个南宫竹,就给了我全世界。 “你父亲是自杀的,他要懦弱的你活着,要你恨着,要你回来,你真好,引来了大辽狼子野心,贱踏这与我们流着相同血脉的兄弟姐妹,我们成长过的土地。 ”“不可能的,是你杀地,我亲眼看到了。 ”她失控地大声叫着。 “倪公公,人在做,天在看,而今,你告诉她,是真是假。 ” 人不能只活在自已的梦里头,千丝该醒醒了,为她做的错事醒来。 如果是她要回她的东西,我可以给她,我不稀罕帝姬之位。 只是她引来的大辽人,不是为她的,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是整个天商的并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大声地叫着。 倪公公垂头不说话,我冷怒地看着:“你说啊,如果你还是流着中原之血地人,就说。 ” 他沉重地点点头,千丝垂下头,一脸地怒叫着:“不可能的。 ” 不可能,世事,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像我初初开始,相信我地父亲,不会背叛,相信他是忠良的,是个好父亲。 可是他还不是一样利用你,她相信她的父亲,是爱她的,是我杀的。 他让她恨,用恨活着,用恨来支撑着再回来夺位。 问这世间,权势是什么,总是这样夺来夺去,却便宜了大辽。 淡定地看着她,心情平复下来。 她没有资格跟我说什么公平,跟我说什么恨。 她欠下的血债,她以后要背负的债,比我还多。 我挡着小腹,有些叹气。 表哥,你还好吗?为什么我看到了千丝,我却看不到你。 我知道这是大辽的一场戏,我不会退让半步,也不会再轻易地就付出很多的东西。 表哥,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你在吗?但是如果下一次是表哥来逼我,我能拿出玉玺臣服大辽,迎他们进宫吗? 我想,我还是不能,这是一国的尊严,不是我顾青蕾一个人债。 “顾青蕾,我们主帅让你听着,如果你不交出来,我们就杀了千丝前帝姬的头颅。 ” “杀便是。 ”我无情地说着。 如果我说杀,他们倒是有些顾虑了。 下了城楼,也不想多看这些人一步,要杀便罢,死人,我看得多了。 他说得对,我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顾青蕾了。 现在的顾青蕾,早就冷血,无情,淡漠得很。 稍晚一些,公公来报说粮只能供上三天了。 我点头,有些头痛。 他现在不逼我,我也会输。 他进攻,我也会输,萧穆阳,你要的是什么啊?揉揉脑子,竹,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做。 我真的好没有力气,好想什么也不管就倒下去啊。 他要什么,我不知道。 我回来,一个人面对着四壁,才有些可怜地想哭。 我就像是让猫玩弄的老鼠一样,他一口一口会把我吃了。 南宫,你要等我,你要等我一起。 “帝姬,大辽有份礼送进来。 ”公公小声地说着。 第一百零三章:逼我下嫁 我也不知道大辽在玩什么,还送礼,这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轻嗯一声,一个宫女捧了进来。 是一个很精灵的盒子,挺大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我们小心地看着。 她放在桌子,然手轻轻地打了开来,却吓得尖叫一声,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我走过去打开盒子,但见里面放着二个人头,一个是倪公公的,还血淋淋,双眼还圆睁着,似乎不相信大辽的人会杀他一样。 还有一个,满脸都是血,长长的发丝看得出是一个女子的。 我甚至不敢去将那散乱的发丝拔来看,那是千丝吗? 真的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千丝吗?那血肉模糊,看也看不清,轮廓又是百般的相似。 我合上盖子,有些恶心涌了上来,扶着桌子干吐着。 他果然不是善类,利用到头了,没有什么价值就杀了。 我有些怕,南宫,我真的怕看到这些的,其实我很懦弱,你知道的,我晚上还怕黑,现在送来了二个人头给我,让我知道,他萧穆阳是说话算话的。 是不是千丝,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他要什么呢? 那盒子里的血渗了出不,慢慢地流到桌子上,再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如此的冷诡骇人。 我让人进来,将这二个头拿出去好好埋葬着。 生不能回来。 那就让他们死守着这宫殿吧。 “帝姬。 ”外面的公公又急急地叫了。 他倒是急了,一天三波折地,我镇定着心神,喝口水将肚子里的恶心味镇住。 “何事?”淡淡地问。 “大辽送信来。 ” “传。 ”我坐正身子,看着地上还没有擦干的水印子,那染了血的地板,无论擦得再干净。 还是隐隐透着血腥的味道,似乎越染越大。 我摇摇头,让自已心神定起来,也不去多看了。 公公将拆开的信恭敬地奉了上来,我接过一看,上面只是寥寥几行字。 可是看得我勃然大怒,将那信撕个粉碎。 好个大辽的狼子野心,居然打这样地主意。 他倒是想得美。 大辽向我求亲,要我下嫁给萧穆阳,那不是将天商,活活的地送给他。 还附上天商王朝上上下下地臣服吗? 这比杀了我还难。 我走来走去,意气难平。 原来他要的就是这样,萧穆阳啊,你倒是会算。 我冷笑着,我顾青蕾宁愿一死。 也不会屈身嫁于你的。 坐到桌前写了二个大字:休想。 再折好,让人用箭发到外面去。 他休想,别想娶我。 你攻我城池,你杀我夫君,如今,你却说。 你要娶我,岂有此理。 只是一天一个刺激,也不知道下一步,他会怎么做,萧穆阳想要的太多了。 压着有些急燥的心,我看着外面浓黑的夜。 他还有什么招数逼我降,逼我嫁呢。 南宫与我的婚事,没有来得及办,我还算是未嫁女,只是腹内。 已经有了孩子。 真想大笑三声啊。 无力地kao在窗边,宫女连宫灯也懒得点了。 缩在暗处,听着外面地马蹄叫之声,还能听到一些呜然哭的声音。 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罚我。 娘早早离我而去,父亲带给我的伤痕,还有失去南宫,还要看着让人围攻京城,我不是死,便要嫁。 对于我来说,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嫁,意味很深长。 难道一切,终是宿命之说。 “帝姬。 ”一个公公战战兢兢地在门口站着。 “何事?”我无力地问。 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测,他想做什么了。 “宫中粮,支不了明天晚上,还有,大辽那边传话过来,说要是帝姬有什么闪失,一人顶千。”什么意思,我自已如果死,就会杀一千人,那我岂不是连死都不能。 定是要逼我嫁,不是喜欢我,不是仰慕我。 “下去吧。 ”我无力地一挥手。 送上的晚膳,强迫自已吃了一点点,就吃不下去了。 愁云密布,如保能吃呢。 唉,冷风卷来一些水意,想必今晚会下雨。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一翻翻地问着自已。 忽然之间好想弹琴,便让宫女找来了南宫的琴,那上面,似乎还年拈着他的味道,他的气息。 脸kao在上面,想着南宫弹琴的样子,他弹起来,总是很优雅。 不用宫女侍候,就坐在一起,听着琴声,送纵着思绪,有多远就飞多远。 如今琴还在,人却无影无踪。 多少次我梦里百转千回,似乎看到他,但是睁开眼,还是孤单一个。 只是我不敢沉醉在那美好地梦里啊,现实太残酷了,如果想得太美好,只怕自已撑不下去。 指尖轻触那琴,带轻淡的回音,如此的单。 我撩动着,让那琴音变得热闹起来。 满室都是乱糟糟的声音,怎么也比不上心情来得糟。 一直弹着,泪一直也流着,伴着那春寒冷雨,谁道不是最是伤心之处。 人说午夜会有魂回来,我在这午夜里,弹着你的琴,你是否会回来看看我。 南宫竹,你回来看我一眼,就一眼就够了,我就可以知道自已要怎么做下去。 南宫,怎么办,最坏的事,就是要我嫁他。 我没有退路啊,老天爷不让我停下来,也不能退后,我只能嫁他。 他有办法让我嫁他,我还是如从前一般地软弱,宫里的御林军五万多人,五万多的人命,我不想负担。 夜很长很长,琴声很乱很乱,以前会弹,而今只能跟着自已杂乱的心情到处游走着。 雨,还滴滴答答下个没完没了,帝姬宫里的灯,让风吹得七零八落,似乎欲榭。 卟的一声,只剩一些白烟绕飞走,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我无力地趴在琴弦上,咬着唇放任泪水流着。 背叛他,我万万不想。 南宫,就当我是死了吧,我不再是那顾青蕾。 抱着琴,半睡半梦之中,似乎真的看到了他。 如此的伤心,一身的血痕,南宫,我伸长手去抓,他却像是空气一样虚无的。 “别走。 ”我沙哑地叫他。 他用受伤怜惜地眼看着我:“青蕾,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好不好?”我哀求着,朝他伸出手:“你带我走,那是一个什么也用去负担地地方,我想去,我们可以和孩子一起。 ” 他摇摇头:“不可以,青蕾,你要活着。 ”“竹,竹竹。 ”他影子越来越薄,我想抓住他,却一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住。 我蓦然睁开眼睛,四下看看,还是一片黑暗,哪里有人。 第一百零四章:答应下嫁 一夜眠不安,全天亮之时,精神还是相当的差。 偏那大辽的人,似乎越来越是嚣张,叫着要我出去。 抚着疼痛的额,焦头烂额,公公们吓得脸色苍白,皆都跪在外面。 “怎么了?”我沙哑地问着。 一个公公说:“大辽正要放火烧宫,帝姬,这如何是好。 ” 如何是好,他逼我,逼得太急了,我加快脚步往上面去,在那城楼高处,看到黑压压的大辽人在叫嚣着,看到我来,叫得越发的厉害。 满满的油味,充斥着鼻尖,当真是要烧我皇宫啊。 我叹口气,凌利地看着下面的人群,冷冷的眼神,让他们慢慢地安静下来,都看着我,不再出声了。 淡然地说:“告诉萧穆阳,本帝姬,答应他的婚事。 ” 说出来的那瞬间,心都崩塌了,只答应做你一辈子的新娘,奈何却生了这等的变故。 顾青蕾,不能后退,只能前进,那只能顺他,才能保住更多人的性格。 因为父亲,这百姓都受了不少的苦,难道,还要继续吗? 争来争去,到头来却都不是自已的。 这一声,让御林军和公公们,都不得其解。 而宫墙之下,那阵阵的笑意,越发的刺耳,身体彷若不是自已的,有些虚软。 看着那些嚣张地笑容,在眼前越来越是迷糊,往后退去,竟然陷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终是负了你,我如此的不想,这**体,却要承受很重的压力。 还没有跟你。 一起去看你所说的彩霞,还没有感受够你的温柔。 想念够你,就要奔赴人生新的旅程。 等我醒来,床前跪了不少的公公,外面还有一些宫女,但是最外面地,那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还是可闻。 众人哭着。 我坐起身,淡然地看着外面。 大辽地人还是进来了,还执守着宫中,而我,成了他的棋子。 “都退下。 ”我淡淡地说着。 再哭,还有如何,我如今只怕没有权利去操之他们的生死了。 公公宫女退了下去,只剩外面还有那灰色的衣服在门坎边让风飘飞着。 那是属于大辽的颜色。 低头。 轻手抚着小腹,感觉着里面的小生命的蠢动。 我地这些天的身体状况很差,连他也变得不安稳起来。 打起精神来,即合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是有你的。 我要努力地活着,为这个天商的子民,为我们自已的生命。 喝了点水,看着指尖苍白的颜色,顾青蕾,你该醒了,不能再沉浸在悲伤的命中。 面对萧穆阳,还要面地很多的问题。 和他成亲,就要有和他上床地准备,然后。 还有孩子。 他一定不会接受的。 如今都三个多月了,摸着也有些鼓起的小腹。 御医一瞧,也能瞧个七八出来。 能瞒得了多久,他会想办法让她失去这个孩子。 男人都是相当自私的,就如父亲一样,知道青商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怎么的一个想要除去眼中钉,而我地孩子,也不能让他容于世,他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家,而是关乎二国的面子。 “青蕾帝姬,萧王准备了夜宴,让帝姬过去陪。 ” 一个大辽的宫女,就站在门口,轻施了礼,有些冷然地说着。 我没有应话,手指抓起,合拢成拳,将我的软弱收了起来。 开始要面对他了,不能退缩,没有后路。 对镜梳妆,看着那苍白瘦弱的脸,那双倔强得有些傲然的眸子,顾青蕾你不止只是一个女人啊。 披上华丽的大衣,带上我的勇敢,挺着肩头往那主殿去。 父亲去了之后,我也没有进驻那里。 似乎我和南宫有一个认识,天商不会很远,父亲去了之后,他也没有主张让我登基为帝。 其实做不做皇上,还不是一样的命运,我又逃拖过了什么。 这些熟悉地宫廊,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改变它地沉默,而这里的主子,已经是换过好几任了。 和那宫女走着,她地步履很轻,仿若无一般。 长廊只有我的声音,仿着那孤寂的灯笼光,轻轻淡淡,像是叹息一样地弥住。 一步一步,走掉我的过去,走向我的未来。 转过那那了宫廊,转过了那殿,上了白玉阶,里面灯火晃动,亮得有些刺人。 这沉默的宫殿,有多久不曾有这样明亮了,还有那粗犷的笑声,在回响着。 宫女在门口说了声帝姬到了,里面的笑声便嘎然而止。 我踏了进去,在那一个一个如虎似狼的狠毒的眼神中,淡然进了大殿。 那龙位之上,坐着萧穆阳。 那个人,是熟愁,亦也是陌生,以前我和表哥救他的时候,他是那般的软弱。 如果可以从前啊,我宁愿自已是残忍无情的,何须去救他,这命运怎么一个相缠相结啊。 他眉宇之间的贵气霸气,也不是往昔可以比的。 现在的他,也不是当年能比得上的了,他成熟,他迫人,带着一身的风霜,内敛的眼神幽黑得不见底,如鹰一般的尖利,我还是挺起肩头,和他正视着。 他噬人地虎视着我,似乎我是一只弱小的白兔,他是森林之王,会将我吞入腹中。 在座之人,无不为我的大胆倒吸了一口气。 一道嘲笑的女声扬起:”怎么顾青蕾,看到我们萧王,竟然不跪不行礼,如此的大胆,倒是摆足帝姬的架子,而今之时,坐上之人,却已换。 ” 那是千丝的声音,那个人头,果然不是她的。 我低眸,移开了视线,看着地板,听到自已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帝姬顾青蕾,见过大辽萧王。 ”“什么?本王为何听不到。 ”他的声音仿也如刀子一样的利。 我深吸口气,抬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天商帝姬顾青蕾,见过大辽萧王。 ” 他淡淡一笑,收起如刀的视线,嘲弄地说:“天商?还有天商么?”心中一痛,不得不认输的痛。 北皇灭,天商起,大辽攻,天商逝,天商也如北皇一般,随着风云而消逝。 他说完,底下的人狂肆地笑了起来。 把天商狠狠地踩在地上,唾弃着。 我却无法反抗什么,只能听着这刺着心的笑意,如此的痛疼。 第一百零五章:欠了她的幸福 他并没有让我坐下,而是站着让我听够了那嘲讽的笑音,才道:“顾青蕾,几年不见,倒是甚无改变。 ” 我们改变的,只是心态而已吧。 他俯视着我好久,才说:“赐住。 ” 一个宫搬了椅子在他的左手下,一个公公过来引我上去。 那首位,不再是属于父亲,或是我坐的了。 我低头,淡然地走过去坐下。 在他的右手边,是千丝。 她挑畔的眼光看着我,饱含着恨。 她凭什么恨我,我冷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大辽人。 他今晚是让我来看看,他大辽的英雄好汗,是怎么打江山的吧,论功行赏我心中,怎么一个酸涩得了。 心思在翻涌着,进来二个人,定睛一看,我满眼流火,心中恨意顿生。 那不就是司马聪父子吗,他们看我一眼,就走到大殿之中,朗声地说:“臣司马聪,见过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马政见过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不必多礼,赐坐,赏酒。 ”萧穆阳淡淡地说。 看得出,他不太喜欢他们父子。 换了我,也不喜欢,他们可以为了父亲背叛,亦可以为了大辽而背叛,如果托以重任,始终有一天,也会背叛他,有些狗,是养不乖的。 司马聪看着我一眼,眼中隐隐地得意。 他们现在可以尽数的笑话我。 我只是没落的帝姬而已。 我一直相信,我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我爱南宫竹,我不后悔我选择了他。 “琳香求见。 ”公公长长的一声,拉回我的神思。 萧穆阳道:“请她进来。 ” 琳香一身地华衣贵服,一身的光采,我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华丽而又高贵地郡主一样。 她端庄稳重地走到萧穆阳的前面。 盈盈一拜笑道:“民女琳香叩见萧王爷。 ” “不必多礼,都王爷生前对本王爷甚有恩惠。 琳香还赐回郡主之位,可住于宫中。 ” “琳香谢过萧王爷。 ”她眉目中的光采,不减半分啊。 丽眼转过来,看着我说:“萧王爷,她父亲当年夺位,把所有的人赶尽杀绝,萧王爷可莫忘了伤啊。 ” “本王的事。 不须尔等操心。 ”他一挥手:“赐住。 ” 琳香坐在下位,她看我的时候,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 我知道她是恨我地,我淡然地看着。 自已曾经的不忍心,曾经的仁慈,那就是今天对自的残忍。 笑吧,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的,我顾青蕾。 什么也不怕。 笑吧,我没落了,至少我的心,还是高傲的,我的灵魂,还依旧是淡然地。 一顿晚宴。 没有吃多少,他赐了一杯酒给我说:“本王就要成为天商的皇上,尔就要成为皇后,帝姬现在应该恭贺本王。 ” 酒送上来,我用力地捏着,话却是很沉重地压在喉口,说不出来。 他冷然地说:“帝姬是否不满意?” “青蕾愿萧王得逞所愿。 ”说完就喝,只是那酒很是呛人,是大辽的烈酒啊,我喝不习惯。 喝了一点。 肚子就闹腾起来了。 捂着嘴,转到后面去。 一个宫女端来盆。 让我吐着。 他们在大声笑着我的的没用,我擦擦唇,还是好难受,直起了腰,淡声地说:“萧王,青蕾先告退。 ” 走出那大殿,我才松了一口气。 松下的肩头有些痛,忽然委屈得好想哭。 我以为我可以承受很多打击地,原来我能承受的,就是这些。 竹,我好累好累啊,我是不是可以再继续下去,没有人告诉撑着我,我真的好累好累。 脚步有些轻浮,指尖握成了拳。 后面的脚步轻响,清脆的声音叫着:“青蕾帝姬,怎么走这般快啊,你我姐妹二人,可是许久不曾相见,我正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我手指抓得越发的紧,指甲陷在手心里,好痛好痛。 千丝走近了,一张俏脸在灯下发亮,脸上的笑意却是冷冷的。 她看着我,冰冷地说:“顾青蕾,你也有今天啊。 ” “滚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很生气地叫着,心里闷屈得很。 她冷笑:“你倒以为自已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青蕾,叫我滚,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我等你倒下,我等你的今天,我等了好久了。 ”“你好自私,千丝,你对得起我吗?当初我拼死得要放你走,我欠你地,你给我一刀算是还了,如今你回来,你把天商百姓地安宁都毁了,你知不知道?”我狠狠地,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狠的,只是紧接着,她也甩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地痛意,从脸上散发到每一根神经里。 她一字一句地说:“是你们先毁了北皇的。 ” “顾青蕾,我恨你。 ”“你拿什么来恨我,你以为我喜欢这些吗?” “我就恨你,恨你,我没有权恨你吗?你道以为我给你一刀,就可以平了,那你是你欠我的命,我父皇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过去了,我恨你,你欠你的幸福,你和南宫竹,我都恨,我都恨,你拿什么来填平。 ” 我无声了,我不知道拿什么去填下这个恨。 南宫是骗了她,但是不可否认,我后来真的好爱南宫。 “你以为我回来,就算了,我们还是陌生人,我告诉你顾青蕾,我们没完,永远都没完。 ” 忽然间心无声地叹息着,她的悲,她的恨,她的痛,都交织成了无声的叹息。 她恨,由她恨吧。 痛得脸有些麻木,我嘎涩地开口:“我表哥呢?” 她冷笑:“你表哥,凭什么告诉你。 ”“当年我求表哥去保护你,我对不起的人,永远不是你,千丝。 我欠我表哥的情,欠我表哥的债。 ” “那你就欠着。 ”她冷哼地走,没有给我答案。 表哥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回来了,都想找到自已的位置,而我的表哥,我却找不到他了。 他的功夫甚好,千丝都没有事,他也不会有事的。 而且萧穆阳一定不会杀她,因为他知道表哥是可以威胁我的,哪怕我不顾宫中御林军几万人的性命,我也会为表哥而犹豫的。 千丝走得那么快,那么愤恨。 我欠了她的幸福,原来她还爱着南宫竹。 我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这个世界,谁又欠了我的幸福。 他不在了,我的世界,都改变了。 第一百零六章:放飞的风筝 黑暗的世界,如此的漫长,磨着心,那般的深痛。 我独自走在无声的宫廊边,回去的路,太长太长。 肩头好无力,脚跳好蹒跚,长长的叹息,在梁上绕着,抬头看那天色,原来还是一片沉黑。 有人告诉过我,雪落完之后,黑夜之后,还会有晴天。 我抬头,那晴天远得让我触礁手不及。 眉上拢新愁,旧愁压心底,我重重地叹息,将新愁旧愁都呼出来。 以后的路,如果这么沉重,怎么走下去啊。 早上很早就醒来,穿好衣服出门,宫女便问:“帝姬这般早,要到何处去?” 我一呆,我这才想起,不再是自已的朝廷,不用再上朝了。 以往我都嫌上早朝不好,要很早很早起来,而且还很伤脑子,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地想着粮草,打仗之事。 如今什么也不用了,我倒回去又躺上暖暖的床铺,却是久久睡不着。 睁着眼睛,看着天色的白,一点一点将窗口染白了。 不用再上朝了,不再属于天商的了。 我真的好无能,父亲,你可以理解我的不得已吗?我们什么都没有,粮草一直空缺,国库也是一直空缺,还有兵力更是让司马聪带走了近三分之一。 幸好父亲走得比我早,那是幸福的。 有时候活着地人,比死去的人更要痛苦。 南宫,别等我了,我不想让宝宝看不到这个世界。 他与我的心,是相连在一起的。 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是天亮,什么是黑夜。 什么是颜色,什么是味道。 我一个人的时候。 都是他陪着我,他可乖了。 默然地流着泪,可是,我还是好寂寞,还是觉得自已好无用,如今我跟你说什么孩子呢?你走吧,你不必等我。 我是一个不坚贞的女人,我选择了嫁他。 你可以把我想成贪生怕死,把我想成贪图荣华富贵。 拉过被子捂着,要哭,也要在没有人的地方,如今大辽一进驻进来,我地空间,更小了。 连宫女。 都是他大辽的人。 还有人守在门口,顾名思义就是守卫,其实就是监制着。 我坐起来,擦着脸无聊地剪着纸做风筝,三条尾巴地风筝画了很多笑脸,但愿这些东西。 能够找回表哥。 糊了好多啊,然后抱了出去。 宫女问我去哪里,我说去放风筝。 在御花园宽大的草坪之上,叫她们一个个放飞了。 脚的风筝飘飘扬扬地飞上去,一个个笑脸很美,我看着,努力地让自已笑。 “帝姬,你看,飞走了。 ” 我抬头一手挡着光线看,但看一个风筝挣拖了线。 飞得很高。 我糊的风筝。 可以飞这么高,真好。 它飞出了手掌手,断了线没了主,可是它飞得更高了,风往哪里吹,它就往哪里飞,它不哭,它上面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我也要如此的坚强啊,我笑着,努力努力地学着那风筝笑。 去接过一个宫女手中地线,扬头看那三条尾巴在风中摆动。 “飞吧。 ”我放了开来,再叫那些宫女将线给挣断了,看它们飞得很远很远。 有多远,就飞多远,有多高,就飞多高。 当风筝遇上飞,怎么样,也有它们的感动。 我仰头看着,直到它们了无踪影了才收回眼光,恋恋不舍啊。 如果我是风筝,那多好,我跟着风走,也不必让内心痛疼着。 人和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是有感情的,而物却没有。 可是有时候,人宁愿就是物,什么感情,什么想法也不要有。 我笑笑,人怎么又是呢?没有痛,怎么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人是万物之灵,如果连这点也不能接受,那么人凭什么去主宰它们。 我回头,却看到宫女们恭顺地退在远远的一边。 那个大辽的王就站在树下,也仰头看着风筝。 我收起笑,淡然地看着他,轻施礼就欲下去。 “顾青蕾。 ”他低下头看着我,他很高,看我的时候,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轻应:“萧三王爷何事?” “刚才你在笑。 ” 是地那又如可呢?我不答话,等着他说。 难道我不能笑吗?没有规定我的权势架空了,就连笑也没有了。 他忽然低声地说:“你的笑容很美,像灿烂的花儿一样。 ”我敛起神色,冷冷淡淡地,什么也没说。 刚才的笑,是放飞的一种快乐。 我闭着眼睛,就把自已想成是风筝,如此地自由自在,所以才会笑的。 “这风筝,很熟。 ”他若有所思地说。 “在萧三王爷出京城的时候,就应该看到这只风筝,其实这一只风筝,是表哥糊给我的。 ”我没有逃避,就是这样的,相信他也知道。 他冷冷地看着我:“你倒是记得。 ” “发生过的事,有什么不记得呢?”那事,对我也很伤。 不过,如果人真的可以遗忘一切,那是很幸福的事。 他幽深的眼里,闪过恨,我还是很淡然,他来,他不仅是报仇,而且还是野心极大。 本来大辽就从来没有掩饰过他们的野心,父亲说他还是相国地时候,大辽地人就和他接触过,他没动于心,他不是忠君为主,他想自已做皇上而已。 凌冷的风,不再是刀子一般地冷,打在脸上,还是寒意三分。 我拉拢好披在肩上地衣服,低头道:“三王没有别的事吩咐,青蕾就先退下了。 ” “本王很感激你表哥。 ”他忽然说着。 “他在哪里?” “本王是不会亏待于自已的恩人的,反之,谁伤害了我,那就父债女偿。 ” 我笑笑,也不怕他的眼光比风还要冷。 “如果真的可以回头,我想,我不会救你的,一身的伤痕,从那时就注定了。 ”缘真的是天注定,就要去都王府问个清楚,还去买画,又看到了三条尾巴的风筝。 他说:“你倒是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冷狠。 ”我低头轻叹,幽幽的眼神看着他:“我败,就败在我真的不够狠。 上天说人应该存有慈善之心,我却不知道我存的这心,带来的是什么?” 本不该带的,如今,真的是一身伤痕。 他有些怔住,直直地看着我:“你善良?” 我只是笑笑,我算不上善良,我也是心狠的主,在我的手里,也害死过不少的人。 从他的面前轻然地走过,我们不是朋友,没和沟能的必要。 只是权势,要把我们推在一起。 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他成为北皇的皇上,成为我的夫君。 我对他,却没有半分的感情,恨太重了,我再也不想去负担。 第一百零七章:成为他的皇后 糊了很多风筝放上天,日日便是这样过日子。 打发着漫长的时间,快些过去。 以前恨时间过得快,现在却不知要怎么过这漫长之时。 春日的冰融了,水清了,树绿了,鸟儿也回来了。 阳光懒懒地爬上树梢,照着回暖的后宫。 “帝姬,这样可好。 ”宫女给我装扮着。 镜中是红红的嫁衣,是浓艳的妆。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却没有笑容,淡然地看着镜中的人,觉得好是陌生一样。 “你们觉得好便是了。 ”我不过就是出嫁而已。 又不是嫁给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那关我什么事。 肚子藏不住,也没有刻意去藏,如果孩子有什么事,我想,我也不能久活的。 男人能不能承受这些,其实很难去断定的。 浓妆艳抹的我,一点也不是我所认识的。 再盖上红头巾,外面的鼓声一声没有断。 说今日是好日子,春暖花开,正是办喜事的时候。 所有的礼节,都按着他们契丹的来。 给我穿上的,是一身艳红的骑马装,我想一会想必还要我骑马的。 管他怎么折腾吧,他不想迟点娶我,那代表着他得到天商王朝,他称帝就会慢一些。 果然外面传来了马声,我脸色一变。 心里很不甘愿,还是由不得我说不。 宫女扶了我出去,在一片喧闹的声音中,扶着我上了马。 那高头大马让我有点怕,却将背挺得直直地。 宫女拉着马往一边去,我却有点心惊,骑马不是没骑过。 却是有人扶着我,好怕摔下去。 手指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衣服。 一步一摇,我有些头晕。 幸好不是很远,宫女扶我下来的时候,有些脚软了。 萧穆阳过来带着我往宫里去,按着他大辽的风俗来成亲。 一个一个礼节下来,累得我都要直不起腰。 直到很久之后,才让宫女簇拥着送进洞房。 一进去。 我便将头上的红布拉了下来。 一边的宫女叫着:“皇后娘娘不可,这要等皇上才能取下来的。 ” 娶了我,他称了帝,我便也是后。 这皇后二字,我总是觉得刺一样,紧紧地哽在心口里。 “无妨,也没有想我和他会走得很远。 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侍候。 ” ……“可是。 ”她们一脸的揪结。 我皱起眉:“没有什么可是。 都出去。 ” 这一命令,她们不敢不听,鱼贯而出去,将房门给合上。 这华丽地宫殿,也说是洞房了。 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那帝姬宫。 不复再存在。 大辽地习俗,只有公主,没有帝姬,这是栖凤宫,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如此的陌生,冰冷。 我到那放水盆的地方,掬起水将自已满脸的色彩洗个干净。 看着那镜中苍白的素颜,一会我该怎么办?他要我和他同床,我想咬咬牙终是可以过去的。 但是孩子是藏不住地。 他迟早都会发现。 是不是先跟他说。 还是怎么样呢? 肚子饿得很,今天大喜的日子。 一大早就让宫女挖了起来,给我梳洗上妆,还上香什么的。 一直到拜堂,然后还有大辽那边的习俗,如是我就成了他的新娘,他的皇后。 女孩子一生最重视的,那便是嫁人了。 我嫁了,我却很不开心。 坐下来,吃着满旧的食物和点心瓜果地,谁想等他呢?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一个交易。 好累了,我也不敢躺着休息。 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怕陌生人的接触,如惊弓之鸟一样,悄悄地缩在角落里。 这婚事,成得漫不经心,我和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唉,以后的日子,真的好难过啊。 一手抚着肚子,轻叹地说:“宝宝,现在知道我的难过么,终于是嫁了,可是不是我想嫁地那位,他不是你的父亲。 ”还能算得上是仇人的。 恨太重太重了,很早之前,我便是放下了恨才能捡回快乐,捡回南宫竹的。 如今的我,也不想去恨的。 坐在角落里有点要瞌睡,也小睡了一番。 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我打起精神,眼珠子只看着门口。 门推了开来,外面的人还在说什么话,无非是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后来合上了门,他又往里殿走进来。 眼神与我对个正着,并不惊讶我一张素颜,桌上吃得狼狈的样子。 他淡冷地说:“皇后喜欢在角落里坐着吗?像是一个小可怜一样,你觉得,你有资格摆可怜吗?” 我摇摇头,我不是,我等你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孩子了。 ” 他眼里的冷光如刀一般,刺着我。 但是脸色未变:“朕地后宫,不允许有野种。 ”“是我地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杀我,萧穆阳,或者你可以和我交易。 ”我站起来,幸得南宫教导着我,要不然我连跟他谈条件地注码也没有。 他冷然地一笑走近我,一身的酒气,但是眼里却不见半点的醉意,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我:“顾青蕾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有的。 ”我轻轻地说:“你大辽攻打天商,天商早就什么也没有了,你得的,只是一个空壳子,你要的是我站在你的身边,好让那些民心归顺。 大辽的粮草也不会丰饶,去年的雪特别的大,冻死了不少的东西,而我有大批的粮草,可代你用。 ” “是吗?顾青蕾,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有,你不让人运到秀城。 ” 我轻笑:“我不是傻子,当秀城成为你的囊之物后,我的粮草自然不能运去,那得藏起来啊。 ”宁愿给百姓,我也不会留给他的。 没想到现在成为我跟他要求的一个赌注了,那几批粮草不多,却可以解解宫中穷困之需。 他入了宫中,带来的粮草,又能所剩得多少呢?大辽内敌开始,都在争着大辽的王位,谁会把粮草再送来给萧穆阳。 他现在做了皇上,会居于这里,大辽与他之间,已经是一种界限了。 “好。 ”他说:“反正我对你顾青蕾,也没有什么兴趣。 ” 那是他的事,不必反驳什么,我还复又加上一句:“我希望你能覆君子之约,不能动我孩子半分,我会很安然地让位出来的。 ” 不用他伤脑子怎么废后,我无心眷恋这些。 能保住孩子,那些粮草,也算是值得的。 他冷哼地说:“我们有必要在洞房花烛夜,谈你肚子里的野种吗?” 第一百零八章:洞房之夜 我看着他,他眼里的鄙视更深。 他一定以为我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一个有了权势就色心四起的无耻女人。 可是那又如何呢?我终归有我的权利,我活着有我的重要性的,要不然,你萧穆阳能留我吗? “我想,有这个必要,我们之间不见得是相互喜欢才会成亲的,你有你想要的,我有我想要保护的,这个世上,我除了这个孩子,就别无所有了。 我救过你,你不可以否认,伤你的是我父亲,一事还一事,怎么可以连扯在一起。 你硬要报,也尽可往我身上招呼过来,顾青蕾死过好几次了,什么也不怕,不瞒你说,如今活着,最大能撑着我的,也就是这个孩子了。 ” 如果连赖以鼓励自已的孩子都没有了,活着,有什么好呢? 他魄人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 似乎想要将我看透,我一点也不必怕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什么都够了。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只要淡定地等着他的答案就好了。 我不喜欢藏着太多的事,迟早要知道的,倒不如早点说。 他倒在喜**,连靴子也没有拖。 没给我答案,不说留不留孩子,我坐在kao墙的椅子,静静地看着那龙凤双烛燃烧着泪。 一滴,一滴,慢慢地成了泪的海洋。 我有些发呆,有些迷离。 我地新婚之夜,就是这样过的。 却没有失望,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说不许留下孩子,那反之的意思,就是可以让我留下了。 他在床在呼呼大睡着,我也困意难掩。 午夜之时。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我一手支着桌子撑着脸颊。 睡了起来。 可是总是睡得不安稳,老睁开眼睛看,看到他还在大睡。 没有盖被子,他不冷吗? 唉,那不关我的事,何必多事呢,为什么要关心他。 如今嫁给他,也算是自已的不要脸和耻辱了。 南宫就算是了死了,也不一定会看得起我,我背信弃义,丢了我们的承诺。 百姓不会明白,苦守京城地帝姬,那么快就嫁给了大辽的萧穆阳。 就这样我迷糊地打瞌睡到了天亮,一醒来。 **空空如也,烛火都灭了,半开地窗,吹进一室的冷意。 他不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 满桌还是狼藉,我站起来。 头有些痛。 又坐了回去,忍不住用手轻揉着额头。 坐着睡了一晚上,有些腰酸背痛的。 一床的被子也有些凌乱,我开了门,宫女就进来侍候,收拾的收拾,梳发的梳发。 几个宫女吃吃笑着,我转头看到那床铺之上,竟然有殷红之色。 那道是他,我暗想着却没有出声。 梳洗完毕。 便端来早膳让我用。 收拾一干净地房,有轻淡的阳光从窗口爬进来。 格外的明亮。 宫女还有一些他带来的女人,便来拜见我。 琳香也千丝也住在宫里,却是不待见我的。 中午的时候小息一会,等到醒来,已经是傍晚时间。 宫女说他不会回来用晚膳,其实他回不回来,与我何干呢?我压根不在乎。 他连着五天都没有踏足到栖凤宫,我也没有如别人所想的生气。 知道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等着看我地笑话。 我淡然地栖居在后宫,不再cha手问世事,仿佛是修身养性的日子。 也不出去宫外逛逛,大多的时候,只在凤栖宫。 春日的阳光,越来越暖,衣服也可以不必穿得太厚了。 我在凤栖宫的草地里走了几圈,慢悠悠地拿着一本书看着走,如果有什么精彩之处,就索性坐在回廊边看一会儿再走走。 身体总不能老坐着,这样是不好的。 走累了,就在树下地椅子坐,看累了,就书往脸上一掩着就睡。 这般的自在逍遥,也十分的惬意。 不用为朝事而烦,不用为什么事而难,似乎得到解拖。 没有不快,没有失落,我安然地呆在这个角落里,自已过自已的日子。 觉得眼前有些黑影蒙着,我一手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睁开眼睛看。 以为可能要下雨了,没想到却站着一个。 还是一个很意料不到的人,萧穆阳,他怎么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冷哼:“你倒是过得很自在。 ” “皇上。 ”我轻淡地叫着,爬起来站着。 他脸色很阴沉:“看来朕是不是让你过得太好了,这般的悠哉自在。 ” 我不说话,由得他说什么去,他要我过这样的日子,我难道就要苦着一张脸过吗?旧相还散乱地放着小剪刀,竹棍之类的,一只糊好的风筝上面,那大张地笑脸,看得人心里舒服。 他拿起一看,然后丢在地上,不客气地踩上二脚。 “皇上有何事?”我轻淡地问。 “无事不能来吗?” 不,他爱来就来,那来干嘛,他不嫌我们互看二相厌吗? “朕没让你走,别想走,来人啊,上午膳,皇后侍候着朕用膳。 ”他口气十分地不悦。 我站着等宫女上完膳了,他并没有让她们退开,而是在宫女的面前,让我侍候,给他夹这样那样,还剥虾壳之类地。 不就是宫女的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尊早就让他踩着了,我只要苟延残喘便好。 “皇后看起来过得很好,就算是朕不来,一样是逍遥自在。 ” “还好。 ”淡淡地答他,低垂着眸子将剥出壳的虾放在小碗里。 他忽地生气,将一盘菜猛地佛到地上去:“朕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是刺眼。 ” 那他可以不来的,我不会去嫉妒他纳什么妃子。 他冷然地又说:“朕升千丝为皇贵妃。 ” “好。 ”我也淡淡地答他。 他冷眼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在我的耳朵说:“顾青蕾,我看到你,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 笑笑,那是他的事。 谁叫他说要娶我的呢。 他气匆匆地离开了,我叹气,还复又坐回原位去看我的书。 来去不过是一阵风,如不相见,那便更好了。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好像没有出去惹他,也没有去多管什么不该管的事。 就在这凤栖宫里,看看书,散散步,吃饭睡觉这么简单的事,也会惹到他吗? 果然对我,是很恨很恨的啊,连这样也都看不惯。 甚至我都没有跟宫女大声说过话,整天就像是没有声音的影子一样,淡淡的,轻轻地把自已隐藏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寂默的淡然 春暖了,肚子越发的大起来,后来我发现我宫里的宫女,竟然都不会说话。 那也罢,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这个宫,早就不是我说了算,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吃吃喝喝,就这样度着人生的青春之时。 如此的轻松,什么也不用想,像是一个无心的人一样,但是又无比的感叹,感觉自已老得很快一样。 是不是经过的东西,经过的事情多了,人就会变得苍老一些。 很有什么东西能感动我,很少有什么好让我笑的。 看着指尖,韶华从指缝中溜过,我没有刻意地去抓住它。 就算是我合拢手掌,还是只得一手空空。 我想,我要努力努力地,学会享受这寂寞的快乐时间。 人最快乐的时候,是儿时,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我现在如儿时那般,只是那些书画,已经提不起我的兴意了,琴还是偶尔弹一下的。 那午后的阳光,轻轻地从绿芽儿间泄了出来。 我抱了琴在膝上,坐在走廊上轻轻地弹响一个音,我真奇怪,这个琴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如此的好听啊。 再弹,轻轻一笑,宝宝你听到了吗?娘不如你父亲,弹不出什么名曲,可是娘也会弹给你听的。 微微的风拂过,吹来了花香。 那杜鹃花开得如花如荼,如此地美丽的一个午后,是用来享受的,一杯白水,润润口,闭着眼睛听着风自有音。 到了黄昏的时候,风有些凉了。 我拢紧衣服。 宫女过来请安,指了指书房那里。 我站起来。 有些奇怪地走过去,外面居然还站着一个公公。 看了我施礼道:“皇后娘娘吉祥。 ” “谁在里面?”我轻声地问,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觉得好不可思议。 他说:“是皇上。 ” “哦。 ”我轻应,没有进去的打算。 在门外站了一会就往外走,他没有召我,其实没有必要去见他的。 我的寝宫。 是我一个人地天地,满地光光亮亮,随意地散落了几个软枕,我喜欢这么舒服的地方,以后宝宝出世之后,我就会让他在这里爬,想着白白胖胖地孩子在这里爬着,抱住我的脚软软地叫我娘。 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流着南宫的血,是南宫家的后人。 我抚着肚子坐在地上,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再将宫灯一盏一盏点亮。 喜欢自已做这些事,不仅可以打发时间。 还可以让自已有点乐趣。 点亮了我寝宫里的,我便出去。 那里早就有宫女在等着我,宫女地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面是一点小火苗。 我拿过,在宫廊上,将那些宫灯,一盏盏地都点亮。 好喜欢这么一种感觉哦,像是将黑夜点亮一样,这小小的温暖。 还有那迷暖的光。 都会让我着迷的。 风掠过,那种光华追逐欢呼的感觉。 多美啊。 像是他还在我的身边,我总是想点亮,因为我怕太黑暗了,如果有人来,会找不到我。 尽管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还是期待着,用力地期待。 点完了之后,宫女便带我去沐浴,我擦着头发屏退宫女,让她们也下去休息,赤着脚走进寝宫,却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还是出现了。 我斜眼看着他,觉得好陌生。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我和他,就这样看着。 我低头道:“皇上万岁,不和皇上到这里,有什么吩咐?” “你是朕的皇后。 ”他说。 我知道,我很安份,没有招惹他什么?也没有出去看什么。 我点点头,我想我知道他来干什么了,走过桌子边,润了润墨写了些字:“粮草在这里。 ” 他尽可以去取,我很自私,为了我和我地孩子,我出卖了很多东西。 递给他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一眼,就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我开始害怕了,难道他要杀我。 如果是一开始的,我倒是没有什么好怕,可是现在,我不想。 我的宝宝还要出生,我已经在想着他满地爬的样子了,抬起眼看着他。 他淡淡地说:“朕不需要这些,更不会kao一个女人。 ” “那你要杀我吗?”我眨眨眼睛,忍不住地从心底就开始叹息着。 他看了我许久,看到我无奈地苦笑:“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希望,其实我一直是很失望的,也罢,你要杀便杀吧。 ” 他拢起眉头来看我:“朕为什么要杀你?” 他不收我地粮草啊,这是我们交换的条件,不是吗?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本来,他也是恨我的,如今他顺利地称帝,不是都很好,而我没有了用了吗? “朕在这里过夜。 ”他有些冷怒地说。 他要过,便过吧。 我格尽一个皇后的责任,帮他宽衣,拖靴。 然后走到桌边去坐下,拿起笔写自已的东西,装作很平淡地说:“御医跟我说过,怀了孕的女子,最好莫要同床。 ”我以为我可以很坦然的,而且嫁给他,也想过了这些事。 可是真正的来到,我还是有些忍不住地惧怕啊。 唉,我轻叹,手将笔抓得很紧很紧。 我还是放不开的,我也害怕他会扑上来,狼性大发。 他也不说话,大赫赫地躺在**说:“朕对你还没有兴趣,别在那里装可怜了。 ” 我可怜吗?我捏捏自已的脸,有点痛,有点寒冷。 会着心里左思右想,赫令自已去抄那桌上看着地**,一页一页,慢慢地抄,让自已地心平定下来,什么也不去想。 时间在笔尖下,慢慢地过去,当我安定下来的时候回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还是也没有盖被子,窗口地冷风吹入,是有些寒人的。 我站起来去拿一床毛毯给自已披着,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忍不住停下来,接起那的被子给他盖上。 他睡得很熟,也没有睁开眼看。 倒是我心跳得厉害,像是做贼一样,他放过我做皇后的义务,做夫妻的一些事,我帮他盖下被子也没有什么的。 烛火在飘吹着,我去关起窗,趴在桌上安然地睡。 我想,他说话是算数的,他说不会碰我,就不会碰。 他不算是小人,拧起眉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在**。 第一百一十章:孩子夭折的真xiang 宫里空空的,也不意外找不到他,这个时候,估计也是在上早朝吧。 我也是现在才适应这样的生活,不再天天很早醒来,要去上朝。 每每睡沉的时候,一个打挺起来,想着有什么事要做,然后又倒下去,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已,顾青蕾,你不再是帝姬了,天商还是天商,他没有改国号,大概想着一动不如一静。 毕竟他是大辽人,想要天商的百姓臣服,不是一年二年的事。 何必多生事非呢?他便没有再改什么国号,慢慢地经营养属于他自已的党羽。 但是这个天商,已经不再是父亲和我的天商了,我们已经成为了别一个过去的时代,不复而存在。 我倒在棉被里,蹭着那里的柔软和温暖。 赖着睡了一个上午才起来,阳光照得一室很亮,春日里的天气,都挺好的。 今年的雨得也还好,我想百姓一定会丰收的,要的,也就是这样。 虽然朝事不再用我去操心,我还是希望天商百姓,能过好一点的生活。 爬起来,总是要吃点东西的,不能一睡就是一整天,这样对身体不好,御医曾和我说过,也不宜睡得太久,总之是劳逸结合,好好调养,心放开一点,快乐一点,才会生个健康的孩子。 他没有要我的命,也没有要我私藏起来作为条件地粮草。 我就不知道萧穆阳他打的是什么算了。 唉,生命,如此的软弱,我如此的无能,自责一下便起来。 宫女端了水进来侍候着我梳洗一番,再端来午膳让我用。 吃过饭就到外面转一圈,意外地。 看到了千丝过来。 以前的千丝是漂亮的,现在的千丝。 也是光采过人,美艳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我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只是坐在花树下,摇着那摇摇椅,吱吱地声音是天天的乐章。 她美艳地脸,多了一份成熟的韵美。 越发的好看,是男人,都会为这样的女人迷醉吧。 她走近我。 我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 怎么说,我也是皇后,她贵为贵妃,我终是比她还要高一点的。 “倒是舒服啊。 ”她冷笑地看着我。 是挺舒服的,什么也不去想,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我无求无欲,人生就这么简单。 也可以得到自已地快乐。 她来干什么呢?歪眼看她:“有事?” “想来皇后娘娘,还不想见到本妃呢?”她笑,一勾手指,一个宫女赶紧搬上椅子,再奉上香茶。 我闭上眼睛,想来她是来找刺的。 不理她就好了,我什么也不说,她也是奈何我不得的。 而且,何必去惹她。 “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看来皇后娘娘忘了自已的国,自已的痛了。 ” “你凭什么现在跟我这样说呢?”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能至于这样吗?难道天商落入大辽人的手中,她就很高兴吗?别忘了,差点萧穆阳就要杀她,只是为了让我臣服。 这样。 她还能高兴得起来。 唉,人人都是不同的。 “本妃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我告诉顾青蕾,如今你不过是暂做皇后而已,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 ”他也不可能永远让我做皇后地。 或许一年,或许二年三年,或许又是更短的时间,我就成为了一个终结。 我不出去找麻烦,千丝还来。 “听说南宫竹,很爱你?”她笑着,眼里的冷意,却和刀子一般的刺人。 “是的。 ”我不说谎,我是很爱他,他也是很爱我的。 “真不要脸地女人,如今你可是王的皇后,还敢这么说。 ” “不管是你来问,还是他来问,答案都是这样,千丝,你满意了吗?你可以走了,我不喜欢招待客人。 ”“本妃爱在这里,就爱在这里,别在这里摆着一张脸给谁看,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把欠本妃的都还了吗?我告诉你顾青蕾,没门。 ” 她现在叫嚣又有什么用呢?我不理她。 过了一会,她越发的生气了,看着我背后的花树说:“来人啊,本妃喜欢这一棵树,劈回去做柴烧了。 ”那是名贵的花树,叫什么名字我不刻是了,只是很淡很淡的香味,不过闻起来,却很宜人。 我喜欢在这树下坐着,闻着这香气入睡。 女人的敢,如此的长,连一棵树也不放过。 宫女看了看我,我站起来,她要砍,就任她砍吧。 不就是一棵树吗?人要是什么都没有感情,那么你想要怎么伤害,那是不可能的。 她看我走,忽然觉得还是很不甘心,而是走得二步,跟上我,冷然地说:“顾青蕾,你现在很满足了是不是?哈哈,一个笨女人,连谁害了你地野种都不知道。 ” 我心一颤,她在说什么? 难道上次地事件,我回头看着她。 她还得意地说:“顾青蕾,别以为只有你自已是聪明的,老天真地是报应得爽啊,你救了她,她却害了你的孩子,好,太好了。 ”手指握成拳,心里的痛,无比的延长。 为什么,我好恨,好恨我自已。 为什么总是做错事啊,这一次,她成功地伤害了我。 我一生中,很多的不该,总是这些来伤害我。 琳香,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你,我还杀了南宫竹身边的人,我真的是该死,原来是你伤害我的。 你知不和道那一段时间,我是多痛。 孩子,我拿什么来对得起你啊。 夭折,都是我的错。 痛,悔之晚矣。 我跌跌撞撞地冲入一间房里,关起门来张开嘴无声地哭着。 外面千丝的笑,还如鬼魅一般地传了进来。 无处不在的痛啊,我捂着双耳,哭着滑倒在地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人的真的不能善良吗?我恨我啊,我好恨好恨啊。 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告诉我啊。 南宫,为什么我一直一直是个错,是不是连我活着,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泪水一滴一滴地滑了下来,打湿了痛苦的脸。 谁来告诉我,我活着,是不是一直就是一个错误。 我应该在千丝将匕首送进我身体的时候,就不要再活下来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表哥 中午吃不下午膳,下午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 心里的痛楚和后悔,将我满满地包围着。 脑子像是飞出去一样,不知道想的想的是什么。 如此的飘渺啊,竹,南宫竹,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一并带走我。 原来活着,是要承受很多很多的痛的,我竟然什么也不想地去承受啊。 张大的眼,流出的泪,是为自已的那没有出世的孩子而流,到底,是我害了你啊。 不能难过,不能再难过了,宝宝也会跟着我伤心的。 手腕上绕着的圈圈佛珠链,忽然断落,珠子溅在地上,落地有声。 我蹲下去,一个一个捡起。 像是那破碎的心,要捡起来,还要再串成一起。 找来了线,索性就坐在地上,捡一个,窜一个,古朴的木色珠子越来越长。 我扬起在眼前,看着那木色,轻轻地笑着。 该舍弃的,便舍,笑,强迫着自已开心一些。 人生就如珠子,一粒一粒地串起,那就是成了一种人生了。 抬起头,却看到窗口边站着萧穆阳,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着他,只觉得无力。 只是,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安静地捡着自已的珠子。 等我再也寻不到了,就打成一个结。 他说:“送给朕。 ”我想了想。 站起来把珠子从窗口给他。 他要,便给他,这个宫里,没有我说话地地方,就连宫女,也是不允许跟我说话的,都是哑巴啊。 我只是一个活着的东西而已。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将珠子抓得紧紧的。 “出来罢。 ”他说。 我慢慢地往门口出去。 他在窗户底下等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我,为什么要来栖凤宫。 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信,他不必亲自来监视着我,看我有没有背叛什么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囚宫,而我只是在这里的囚犯。 在长廊上还能看到那砍掉的花树,一刀一刀地伤口,让我不忍心去看。 转过脸。 心有些哀然地痛着,我连一棵花树也保护不了啊。 宫女小心翼翼地摆上了膳食,他坐着用餐,我也坐了下来。 觉得我们好奇怪,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默然地吃着饭。 他叫我出来,就是叫我吃饭吗? 我也不问,如此的安静。 仿若只是我一个人一样。 当天晚上,他没有在栖凤宫里过夜,我终于可以舒服地睡在**了。 第二天听到外面有声响,爬起来一看,好几个人在挖着那花树地根,而且在不远的地方。 已经种了好棵树。 他为什么会忽然对这里照顾起来了,我托着脸,很是莫名。 难道是因为他没收了我的佛珠,那样的珠子,我有很多很多啊。 无聊地时候,还是做三脚风筝,喜欢放飞它,看它在天空里飞,想着它能带走我的寂寞。 栖凤宫里梧桐树生香,青青翠翠的叶子。 写满了夏的美。 怎么一转眼。 就到到了初夏,而我地肚子。 越发的挡不住了。 单薄的衣服,显得肚子尖尖的。 如今是五月未,我已经是快六个月的孩子了。 他对外宣称,我已经有二个多月的身孕。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能进出这里的人,很少很少。 “青蕾。 ”幽幽的一声叫,让我惊讶地转过身子,竟然是表哥啊。 多少年没有见面了,我几乎就要认不出他了。 突兀在,就出现在我地面前,他满脸的内敛与俊气,沉稳的气息让我觉得表哥是成熟了。 “表哥。 ”我轻轻地叫着。 泪也止不住就流了下来,明明要高兴,要惊喜的。 奈何我的心中,似乎早就没有了**一样,看到日夜想着的人,居然就想哭。 表哥轻轻地笑着,深深地看着我:“青蕾,你变了好多啊。 ”是地,人都会变的,表哥他还不是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表哥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我看着他,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韶华即去。 我们似乎都老了,咬着唇:“表哥,对不起。 ” 我不该求着表哥,让表哥去护千丝的,耽误了他多少年的时间啊,最头来,我还是一个错。 表哥却是轻笑,还是带着从前一样熟悉的关心:“青蕾,如今你是皇后了。 ” 这是一个称号,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它个当成真。 只是有些关切地看着表哥:“表哥,这么多年,还好吗?” “还好。 ”他淡淡地说:“萧王对我一直不错。 ” “嗯,然后呢?”他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没有皇上的命令,谁能入凤栖宫啊,现在就连千丝也不能进来了,我彻底地与世隔绝着。 “我在大辽,娶了个郡主为妻。 ”他说得好轻好轻。 我心中有些落寞,曾以为表哥一生之中,只会爱我一个。 没有想到一转眼,人事全非,很多的东西都在改变了。 我还是笑着说:“那真好,表哥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毕竟是表妹欠着你们的,我想送些见面礼给她。 ”我在宫里,毕竟还是有些东西很珍贵的。 我在世间的亲人,只怕也只有表哥一个了。 表哥笑笑说:“她是一个害羞地人,我只是想进宫看看,表妹你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过得挺好地,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少,也不用操劳什么事,一天一天悠闲地过日子,真的挺好地。 ” 能看到表哥,那更好,我的心,也不用再多担虑着什么了。 只是隐隐中,感觉失去了什么一样。 算了,那些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能看到,还活道,还好好的,那就是很大的安慰。 不必再让愧疚,折腾着我的手。 和表哥之间,几年没有见,也没有很多的话说了。 心境,都变了,一会儿我送他回宫,他说有空,再进来看看我。 我倚在宫门边看着他越走越远,走得没有影子了。 宫女请示我,叫我回去。 可是我真不想回去,现在倒是好,连放风筝的乐趣,也会少了。 长长的一天,似乎也会变得难以打发的。 等到夕阳,将影子都拉长了。 看到萧穆阳那高大身子出现在眼眶,我转过身去,装作没有看到他,就往宫里走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他的怪异 以他的骄傲,一定不会想要搭理我的。 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朋友,仇人也太沉重。 也不是正常的夫妻,我们,很特别,相敬如冰。 他不犯我,我也不去犯他。 谁知道他在后面叫:“顾青蕾。 ” 于是,我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行了个礼。 双眼望着地,把自已所有的心绪都缩了起来。 他走近,那迫人的气息,也kao得很近。 站在我的前面,抬起我的下巴,要我对视着他那迫人的下巴:“顾青蕾,你在怕朕吗?” “没有。 ”我轻淡地说着。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抬着我的下巴,可是,我反抗不了他。 视线只能看着别处,很讨厌这样的情势啊,我宁愿他对我不理不睬,也不要这样子来看我。 我并没有什么好看,也没有什么好让他用时间来猜测,来看个清楚的。 顾青蕾,现在不过是影子,一个苟活的影子而已。 “你怕朕。 ”他轻轻地说。 我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他想要说什么呢?这样,是干什么? 我不相信,他对我有什么那个不同的,我也不相信,他就想逼得我发疯,我的存在,很淡很淡,根本就影响不到他,而且我现在,根本就与外界断绝了关系和联络,也不会翻云覆雨或是做些什么。 我重重地叹着气。 不明白的眼睛看着他。 他轻抚着我地下巴:“顾青蕾,你在想什么?” 我一怔,他问这个问题,真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我在想什么,我忖心自问,我居然空白一片,连自已想什么也没有。 他说:“刚才你表哥来了。 你想跟他一起走吗?”“不想。 ”我轻淡地回答:“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一起离开。 ”表哥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好了。 我不要介入谁的生活。 也不要拖累谁。 “你不是很期待他回来,不是天天放风筝吗?这风筝,对于你们的意义,是很大的。 ” 我知道,想必他也是表哥告诉他的。 我朝他轻轻一笑:“谢谢你。 ”拉下他的手,低下头仍往前走。 他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坏啊,我舒口气。 心里有些高兴。 他追了上来:“为什么要谢我?” 难道我要责怪他,要恨他,把我地表哥变成这样吗? 不是的,表哥本来也没有家,我和表哥之间,也是很茫然地未来,朝他淡淡地笑:“谢谢你让我表哥过得好,让我表哥有了一家。 他的生活,我也很在乎。 ” “那你呢?”他忽然皱起眉头来问。 我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有些清凌之色:“你是皇上,你不应该这样问我的,你要明白,我和你之间。 不闻不问,让其淡老,这才是最正确的。 ” 我提醒着他,这是他为皇上该做的不该多关心我一点点。 因为我是天商的帝姬,而现在的天商,不再是我地了。 他有些怔住,没有再跟上我,而是一个人在嚼着这一句话的意思。 后来,他好几天都没有来找过我。 很是宁静,就像是这个世界。 就只有自已一个人一样。 我淡看日出日落。 收集细雨丝丝,也不再做风筝了。 表哥已经幸福,那就好了。 抄着长短经,将里面的道理,将里面的哲理,细细地记在心中,自有一番乐意在心头。 傍晚的时候,叫宫女提了水到栖凤宫里的花园里涨,我拖了绣鞋,踩在上面,把玩着水,看着水浇着花树,有着极致宁静和恬乐。 有些热了,我勺着水洗脚,白嫩的脚丫子在水花下有些闪亮。 又看到了萧穆阳,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拿着水勺,我就站在草地上看着他,我想他是来拿什么东西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栖凤宫里地呢。 他让公公和宫女退了下去,也走进草地上来。 我放下水勺,施了个礼也想跟宫女一起下去。 “喂,顾青蕾。 ”他不客气地叫我。 “皇上有何吩咐?” “朕的珠子掉了。 ”他说着,一会就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摊开往草地上一扔。 珠子落在绿草里,有些找得到,有些却是看不到的。 我很无语,难道他是想着用什么新把戏来折磨我。 一根金黄色的绳子从他的手里落在草地上,他悠然地往草地上一坐,看着蓝蓝的天上彩霞满天飞:“串起来吧,朕越来越觉得这珠子讨喜。 ”我蹲下身去捡起绳子,先打了一个结,然后再捡起珠子,一个一个认真地地串着。 脸上,是他的眼光,似乎是想要将我看个透彻一样。 难道这么久了,他还不了解我吗?唉,有什么好看的。 我有些不自在了,还是将草叶下面藏着的珠子捡起来,串在一起。 还有最后一粒,在他的屁股边。 我点了点,他却装作没有看见,还依旧看着天色。 “咳。 ”我轻咳,他也不动。 “皇上。 ”我有些无奈地说着:“你坐着珠子了。 ” 他轻轻一哼,也不起身,我也放弃,将二边的绳子拉起打个结给他:“皇上,串好了。 ” “还有一只呢?”他并不伸手来接。 我说:“皇上,你坐着了它了,这是它的荣幸,皇上珠子已经穿好,青蕾先下去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 他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缩在青草下面的脚说:“难道没有鞋子给你穿吗?” “有的,是青蕾失礼了。 ” “顾青蕾,你是朕地什么人?”他有些恼恨地问着我。 我认真地说:“是皇后。 ” “你在朕地面前,怎么称?”虎视的眸子不容许我离开。 我低下头,一直不想这么去称呼自已地。 只是,他要逼我,只能有些无奈地说:“臣妾。 ” 他得意地笑:“那你记住了,下去准备晚膳吧,朕今晚在栖风宫里用膳。 ” 他在这里用膳,我格外的不自在,老觉各如芒在背一样。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他又不走。 我总是不奈烦看着烛火,天色晚了,皇上该走了。 可是他就是不起身,还坐在那大椅子上,连带我也不能走。 好不容易他身边的公公说:“皇上,夜晚了,皇上是想在哪宫住下。 ”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就栖凤宫吧。 ” 唉,为什么他就是喜欠看我坐在椅子上过夜,那真的是很累人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的专情 我点起烛火,透过那亮光,看着外面的月色清凉如水。 然后宫女带我下去沐浴,洗去一身的疲累汗味。 我站在廊外,就不想进来了。 外面的月亮,雪一般的银白,外面的星星,闪亮得让人心悦,外面的清风,也是如此的宜人凉爽。 反正不管怎么外,外面的一切,就是比宫殿里的好。 宫女不会说话,只是弯着腰,请我进去。 我是不想进去面对他了,叫宫女下去,还倚着廊柱看月光。 “很美,是不是?”窗户边他探出头来看着。 的确是很美,一地的清辉如水般的柔美,虫儿也在鸣叫着,像是歌曲一般。 他冷哼地说:“你是朕的皇后,你怕什么,进来。 ” 我进去,他正在宽衣,我有些紧张,局促地看着脚。 他说:“你现在都怀着孩子,别告诉朕,你什么也不会。 ” 他满口气都是鄙夷和嘲笑,我承认,我懂男女之间的情欲。 我和南宫之间是二情相悦的,和他,我是万般不想接受的,但是他是皇上,而我是他的皇后啊。 我咬咬牙,他说要我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些事,答应的时候,那就没有了自已,别说有什么属于自已的想法了。 走过去帮他解着衣服,他抱着我的腰。 轻轻地一亲我地脸。 我侧开,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不喜欢。 可是,他却是亲上瘾了一样,强硬就是抱着我的腰,不许我闪躲,一个劲地亲着我的脸。 我便不闪了。 任由他去亲个够。 心中一角,在塌落。 在流泪,对不起,南宫,我是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他一推我,冷哼地说:“真讨厌一个冰冷的女人。 ” 我却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投影,纠缠在一起。 却是陌生地。 “你心里,想的是谁?”他似乎不在乎地问着。 我轻声地说:“皇上,请你不要问了,那已经是过去,过去地事情,现在说没有什么意思。 ”“如果朕一定要问呢?”他霸道地看着我。 “南宫竹。 ”我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就说了出来,他固执地想要知道。 我就告诉他而已。 “朕就知道是那个长袖善舞的他,如不是他,朕早就攻下了秀城,早就到了京城。 ”他憋我一眼:“朕最恨的就是没有亲自拿刀杀了他。 ” 我想到南宫,我心里就一阵缩痛,捂着心口好是难受。 南宫是因为我死的。 他却说,恨不得自已亲自杀了他。 可是雪影跟我说,南宫死在战场上,而他,却没有杀了他,南宫,我可以有一个小小人企求吗?不,还是不能的,我拿什么来对得起你。 “怎么?”他挑高了眉:“朕说错了,让你不高兴吗?” 我摇摇头。 吞下一口气。 让心口的痛,可以压下去一些:“不是地。 我只是有些心口痛,这是老毛病了,皇上莫要怪意。 ”“顾青蕾。 ”他忽然紧紧地瞪着我看。 那噬人的眼神,似乎就要将我生吞活剥,再拆解入腹一样。 我抬起眸子,静静地等着他的话。 他说:“如果朕用他来换你的性命,你肯是不肯?” 我点点头,很坚决地说:“肯。 ” “哪怕是他死了,不存在了,你心里还想着他是不是?” “是的。 ” 他啪地就打了我一个巴掌,痛得我有些麻木,火辣辣地,又朝每一个知觉延伸过去。 他恼恨地说:“顾青蕾,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最好记住自已的身份。 ” “还想他吗?”他又冷噬人心地狠声问着。 我还是点点头,依然很清亮地说:“想。 ” 他扬起的巴掌,却没有落在我身上。 我缩了缩,还是没有惧怕他地,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又逞什么强啊,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地说,难道就想要他知道我的坚持,和我的原则,我的心思呢?南宫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最疼我地那个人,已经走了。 而眼前的这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不是南宫,他会动手打我。 我想劝服着自已,奈何,我还是很坚持的。 他竟然笑了,怪怪地笑意看得我心里发寒。 他倒在**笑道:“朕以为顾青蕾是冷情无情看透了世间所有的情,没有想到,却是比任何人要来得专情,朕欣赏你这点。 ” “睡吧。 ”他拍拍他身边。 要我睡在他的旁边?我有些别扭,想走到那窗户底下的椅子去坐。 他却冷声地说:“不想朕动你,你就过来。 ” 我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在床边。 他示意我躺下,便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地躺着。 第一次,除了南宫之外,睡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伸手过来扯住我的手,我全身越发的不敢动了。 他低低地笑着:“顾青蕾,你紧张什么?朕还不至于品味低到去动一个大肚子地女人,想想就倒胃口。 ” 我松了一口气,手想抽却是抽不回来。 手心传来是陌生地温度,他把玩着我的手,将我地手抓在他的大掌里。 啫睡的我,还想着不能睡着什么的事,可是,还是睡得死死的。 到了半夜的时候转醒过来,却发身自已离他好近,他是抱着我的腰睡的。 我用力地想推开他的身边,他不甘愿地将我抱得更紧。 天,我用力地推着。 他不悦地说:“别动来动去,小心惹火了朕,把你一脚踢下床。 ” 那个,踢下床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怕孩子受不了。 我叹口气,就任他抱着吧。 这比我想像中的那后果,要好一点,不是吗? 我一动不敢动,迷糊中又睡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 宫女静静地立在门口端着水等候,我倒也不怕她们怎么看的。 他现在变得很莫名,为什么要这样接近我。 我都尽力地把自已缩成影子了,可是,他还是要来。 宫女端上一些汤水,示意着那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这样做,真的会让千丝更恨我的。 那萧穆阳,他想干什么啊?我百般的不解啊,抓抓头,怎么也是想不通的。 后花园里的花树,又回复了它的青翠,天天的浇水,没有白做的。 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偏头透过它,想看清楚萧穆阳想做什么。 一个男人会忽然注意起一个女人,而且对她的过往,也变得在乎起来,那么就有一种答案,要不然会是报复,要不然就会是喜欢。 报复,我想我和他之间,现在我不报复他,算是好的了。 而喜欢吗?怎么可能呢?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 我一个遗留下来苟活的帝姬?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执着地将孩子生下来,而不是跟萧穆阳拼命,或者是晚上杀了他。 我做不到,我不想颠覆太多的东西。 没有萧穆阳,还有另一个。 可是我的孩子,哪怕是生下来了,后宫能容得下吗? 天像是天商一样,终究是伤得很重,无处可安身。 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那样啊,可是,我还又想生下来,那是南宫唯一的血脉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喜欢 他越来越多的东西留在了栖凤宫里,占据着空间。 我及眼看去,原来他已经慢慢地在进驻了,凤栖宫里有了他专属的书房,有了他喜欢的花,种了他喜欢的树,甚至还养了马。 我远远地看,并不走近。 肚子在越来越大,明明七个月,却要说四个月,可是怎么藏得了人。 所以在栖凤宫里的做事的女人,都不能说话的,是公公,也都是嘴巴闭是紧紧的。 很热的傍晚,宫里也流火一般地灼热着,我坐在廊边,他在草地上牵着马。 公公说那是他最喜欢的小马驹,的确是很漂亮,乌黑乌黑的鬓毛,还好小啊,听说几个月,但是那健壮的样子,以后定是一匹好马的。 他抬起头朝我看来:“皇后,你说这匹马,好看吗?” “好。 ”我轻应着,也习惯了他忽然之间会把我搅入他的世界。 他似乎是不太喜欢我一个人冷静,喜欢让我时不时地回答他的问题。 他咧开嘴一笑,有些得意地摸着小马驹的头:“朕就知道这是一匹好马,皇后,你是才女,起个名字吧。 ” “臣妾不敢献丑。 ” 他大咧地说:“朕让你起,你就起。 ”又霸道起来了,屡屡都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说:“叫踏风吧。 ”这个男人,估计是喜欢这些的。 他是马背上地英雄,他是草原上最出名的骑手。 几个月的相处,我还是有点了解他的。 他眼前一亮,拍拍马背:“好,踏风,朕喜欢,大气又好听的名字。 皇后你不愧是才女。 ” 我有些不好意,还是低下头做着针线活。 现在就要给宝宝做衣服了。 我不敢叫宫女去准备的,这些事要经过主事房的人,我怕到时候让别人乱说他一个不高兴,连孩子我也看不到。 刚开始我是自已做自已地衣服,他看到了没说什么,后来我就悄悄地做小衣服,他看到了。 只是冷冷地瞧上一眼,然后越来越大胆,我拿着针线篮子,有他的地方,照样能静静地做。 他走近我,然后袖子一杨说:“你给朕缝一下,不小心让树枝挂破了。 ” 还直地是很不小心啊,不过还是拿针穿好相同颜色的线。 给他缝了起来。 头丝从头上滑落下来,他一手轻轻地将我的发丝拈起,然后绾回我的耳后,那轻柔的动作,差点让我一针扎在自已的手指上。 心跳得有些急,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 是什么意思? 待得补好,他看了看,甚是满意地说:“女红不错。 ” 抢下我的篮子丢在一边:“天色不早,与朕一起去用晚膳了。 ” 任他拉着我地手,往长廊的那边走去,那一侧才是用晚膳的地方,他不常到栖凤宫之前,我一直是在房里用的,而他在,对这里却想了怎么改。 便怎么改。 一盘盘的菜上来。 尽是一些素淡的。 我吃得不多,但是身边的宫女一直给我夹着。 他侧着脸看我。 忽然说:“你脸上是怎么了?” 伸手摸了摸,手心传来一些粗糙感,我淡淡地说:“没什么,估计是热。 ” “多公公。 ”他抹抹嘴。 身后的公公赶紧说:“皇上请吩咐。 ” “宣御医来给皇后瞧瞧。 ” “是,皇上。 ” 我有些讶异,他怎么对我好了起来,一天一天地不同。 可是我有些害怕,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是喜欢吗?我一直不敢去猜测的。 可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温和,很是宁静,没有一点的戾气和凶恶。 他轻淡一笑:“皇后慢点吃吧。 ”御医过来把脉,轻声地说:“最近天气酷热,皇后娘娘要注意,皇后娘娘火气甚炽,吃食方面,千万要小心一些,房里要注意保持着凉爽。 ” 这似乎有些难以做到,晚上地时候这里很热的,而且他,还要和我挤在一张**。 叹口气说:“本宫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 这么大的肚子,怎么能说不热呢。 我才出去散一会步,回来的时候,看到寝宫里人进进出出,一会就散了去。 进去的时候,看到好些桶放在地上,滋滋地轻响,沁凉之感冲上来,原来桶里装的都是冰块。 他如此的有心啊,我先睡下,迷糊中他上了床。 然后手轻轻地给我盖上被子,听到他轻声地说:“这么凉,要是不盖上,准会着凉。 ” 原来他也会关心我,只是关心我,是不是多余的。 我说不出什么话,不再说要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了。 我与他之间,慢慢地在kao近。 他用他的方式,在关心着我,不可否认,这种关心是很好地。 我得到了很好地照顾,也没有人会为难我什么,每天舒心地过,谁也不想,什么事也不理,就是一个木头人一般。 千丝也不再来找我的麻烦,时间啊,就在指尖下,慢慢地流着。 我地哀伤,还是没有减去。 南宫,我依然想你,怎么办呢? 孩子不用多久就会生出来了,我已经活得很累了。 愿不愿意,我舍下所有的一切,只和你相会。 过了七月流火的季节,转眼就是九月,我的孩子,也足月了。 那天晚上正在散步,银白色的光华照得好舒服,静静的月光比太阳少了芒刺,所以我总会出来走走。 走着忽然就肚子好痛,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忽然,又一阵揪痛,我让我忍不住跟身边的宫女说:“快去叫人,我要生了。 ”宫女咦咦啊啊地叫着,书房的门砰然而开,萧穆阳冲了出来,一脸的苍白:“顾青蕾?” “肚子痛,我要生了。 ”我咬牙忍着痛疼。 他忽然抱起我就跑:“别怕,有我在。 ” 忽然好想南宫啊,这句话,他经常说,有他在,我真的什么也不怕,可是他不在。 而今在我身边的男人,不是他。 好痛好痛,我揪紧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 “忍着点,御医就要来了。 ”他有些慌张地安慰着我。 一手有些乱地给我擦着汗珠,可是好痛啊,我忍不住尖声地叫着。 他愤怒地吼:“赶快去把御医给朕抓过来,再不来,朕把你们统统都处死。 ” “啊。 ”钝厚的痛让我难受得咬牙。 第一百一十五章:生产之痛 我不知道,生产可以这么痛,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几乎可以要命。 我也不知道痛了多久,思想都迷离着,在最痛的时候,觉得有种东西滑出了自已的身体,终于,我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以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那痛,折磨得我太久太久了。 身边还有人在叫着:“皇后娘娘大出血,快快处理。 ” 真累啊,我闭上眼,什么也不要去管。 黑甜乡梦里,一片安静,没有人会管我,也没有人会来打忧一下。 多好啊,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地方,把自已藏起来。 南宫,我能不能见到你,你快来找我啊,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知睡去了多久,耳边传来丝丝冷声:“顾青蕾,你可以睡,你要是再不醒来,朕就把你的儿子给杀了。 ” 谁,这么血腥,居然口口声声在我的耳边说要杀人。 我合上眼不理会不理会。 那声音却又还在说:“朕把你的儿子杀了,朕看你醒不醒。 ” “啊,不行啊。 ”我大声地说着。 他冷冷地笑,我忽然吓得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对上了他的一双写满了焦虑的眼睛。 唉,我不要看他,他是一个可恶的人,总是缠着我,不让我清静,为什么做梦,还要让我梦见他。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 一手掐着我的下巴:“顾青蕾,你敢再闭上眼睛试试,我会把你生地儿子切成十八节,你有种的,你就试试看。 ”为什么还要威胁我,我张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张了张口发出一个单音字:“痛。 ” 是的,好痛好痛。 全身都痛,头痛脚痛肚子痛。 下身好痛好痛。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痛是活该的,谁叫你要生。 ” 有这以说话的吗?我眨了眨眼:“孩子。 ”“别跟我提孩子,从现在起,你要是敢再一睡不起,朕就把你那爱哭的孩子掐死。 ” 他是不是太激动,还是凶过过头了,居然在我的面前忘了说自已是朕。 而是说我。 而且他说出这样地话,一点也不合他的身份。 我好讨厌他地威肋啊,恼恨地看着他:“孩子。 ” 他忽然放轻了语气说:“你放心吧,孩子很好,没铁胳膊少脚,也没有饿着,只是没有看到你站起来,朕是不会让你见的。 ” 世上怎么可以有那么可恶的人。 我想跟他生气,可是我没有力气啊。 动一动,都全身痛得要命。 而他,似乎心情很好一样,还叫来了御医给我看看。 然后是宫女一个劲地喂我吃东西,他乐得看我被折磨着。 然后点上了烛火。 他就坐在灯下看书。 到了很晚的时候,就在那贵妃塌上躺着睡觉,他就以为现在的我还有力气起床,去抱我的孩子吗? 混蛋,我狠狠地瞪着他,身体太痛了,我闭上眼睛又无力地睡着。 生孩子,似乎把生命都消了一半,很多的事,想本就是想也想不通就睡着了。 半夜。 觉得有一只手将被子盖在我地身上。 眼皮太重了,不然我一定睁开来看看。 可是我又下意识地。 又命令自已不许看,其实除了他,还有谁在这寝宫里呢。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一只手盖在我的脸上,温温热热的,那只大手,几乎可以将我的脸给盖住,他轻声地说:“这脸多小啊,就和朕的巴掌一样,顾青蕾,你睡够了没有,朕说过,不许你睡得太久的。 ” 我睁开眼睛,有些厌恶地看他,他就这么闲吗?为什么总是要来管我。 唉,我长长舒一口气,他可恶地了笑了,又是浓浓的味道补药什么的,我忍着那一阵阵浓浓地味道喝下去,感觉好是恶心啊。 他说:“这些对你身体是有好处的,如果你想早点见到你儿子,就吃。 ” 想吐,又还吞下去,有些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是很想很想见一我的孩子,我生了一个儿子,南宫,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啊。 可惜的是,现在我还是不能看到,就在**躺子七天,身子才缓过劲来。 宫女扶着我下地慢慢地走,感觉就像是死过一回一样。 我以为我不怕死,可是当推开窗,看到那外面的花开,看那叶绿,就知道这是属于人间的色采,那么明媚,那么清新。 风轻轻地吹着,甚是舒服。 远远地,看到他有些急匆匆地往栖风宫里过来。 我赶紧合上窗,不喜欢看到他啊,谁知道他走到窗口地时候,还冷哼了一声。 一进来就开骂:“你们这些奴才,真是该死,难道御医没有嘱咐过你们,不许随便打开窗子,要是吹了风,以后会头痛的,难道这些都不知道吗?” 我沉默,低下头去不说话。 然后他还觉得不够,气恼上心:“来人啊,把她们都拉下去重打三十棍。 ” 宫女吓得脸无血色,卟地跪下去磕头叫他饶命。 三十棍打下去,焉有命在啊。 我想,他要的并不是宫女的屈服和求饶,而是我的。 硬着头皮说:“皇上,对不起,是我开的窗。 ” 就开一下下而已,他至于那么生气吗?而且吹风,以后会头痛的人是我,他发什么火。 “是你,朕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大的胆子。 ” 唉,火气有必要这么大吗?我硬头皮说:“皇上,臣妾也只是开了一下,没有吹到什么风的。 ”哪怕头痛,也是我的事啊,他有必要管那么多吗? 而且我们之间,这样是不是管过头了。 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唉,现在,他变了,他眼里有我地。 我看得出来,可是我却装作不懂。 我不能懂,我心里只有南宫一个,我死都会只爱他一个。 他冷哼:“只一会,朕没有看到你就说只有一会会,朕看到了,你就什么也没得说了。 ” “真地。 ”很委屈地说。 “要是再有下次,朕就将宫女杀了,你看着办吧。 ”又一瞪那些宫女:“还不下去。 ” 宫女吓得连滚带爬地赶紧走,我也想走,可是我却不能。 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桌子边:“皇上,别太生气,我想……。 ”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想看你地儿子是不是,朕告诉你,你的表现太差了,朕决定迟些再让你看到。 ”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又恼又气,却是又无可奈何。 我还是不想惹火他的,他总是火气冲天,我怕他一个恼怒,就将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毕竟对他来说,杀人不过就是挥挥手的事。 而孩子,现在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他的无赖 我便小心翼翼地做月子,吃的用的,全按照御医说的。 过得十几天,身体也是元气回复了,他还是依旧天天来,可是却没有说要不要还我孩子。 我又不敢去问,我总是发现,我一只要一提孩子,他的火气就会上来,然后看孩子的事,就往后一直拖啊拖的,他没有给我日期,只是说,迟些时候。 迟些迟些,迟到我头发都白了。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最舍不得就是自已的孩子。 一句很好,并不能让女人什么心都放下来。 我想多求一些,他却不爱听那些话。 他又似乎把我们的交易给忘了,我说过,我要生下孩子,我要带着孩子。 如果我没有醒来,他要怎么样,也许就是孩子的命了,我也怨不得什么,人已不在,就算有什么,又能怎么说呢? 可是他命令我,威胁我活了过来,却又不给我见孩子,他是什么意思? 我又忍了几天,眼看就要快一个月了。 他还没有把孩子给我的打算,我问宫女,宫女总是摇头,什么也不敢多说。 天天的烦恼,让我好想发疯,我再也忍不住了。 上午他过来,我把参茶什么的都泡好放在他的桌子上,他心情极是好,红光满脸的,显得一张俊脸格外的好看,笑着说:“皇后地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了。 ”“嗯。 ”我轻应着。 把墨也磨好让他写字。 他喜欢到栖凤宫里来批奏折,我却是什么也不会去看的。 也许,这是他安心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原因吧,刚开始是试探我,后来就是习惯了。 “多公公,今日中午,把进贡的羊切一半到栖凤宫里来。 让皇后尝尝。 ” 多公公却说:“皇上,今儿个还要宴请外邦使者。 皇上是否在栖凤宫里用午膳。 ” 他想了想说:“这样啊,那不必了,朕和皇后过去。 ” “是,皇上。 ”多公公退下,还把门给掩了上去。 我有些恼,还是轻声地说:“皇上,我不喜欢去宴会。 ” 以前的种种。 都有南宫在打点着,后来学会了独当一面,可是对于宴会,我还是不太喜欢的,宁愿一个人在宫里发呆,也不喜欢去那些地方,扯起一张假笑对着别人,很累很累的。 他微挑眉。 不把我地话放在耳里,淡淡地说:“你是一国之后,有些你应该比朕还要明白。 ”可是,他之前不也不为难我,宫里还有千丝和琳香,还有他的别地妃子啊。 他并不一定要我这个皇后去的。 我心里有些不甘。 他头也不抬地说:“顾青蕾,你不是想着孩子吗?为什么你做事情,就不懂得站在别的场面上多想想,别总是在你一个人的世界里,你太自私了。 ” 我无语,我自私,如今他是来指责我了。 或许是的,我自私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真的可以二情相悦吗?对不起,喜欢我是你的事。 我是不会喜欢你地。 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他抓着我的孩子,还是让我有话不能说。 有志不能伸,只能委委屈屈地侍奉着他。 到他批完之后,扭扭肩骨抱怨地说:“朕真是讨厌这样屈身坐在书桌前处事。 ” 那谁叫你是皇上,谁叫你要夺我的天下,人生的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他示意我去给他揉揉肩,我也听话地过去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我的孩子,还好吗?”“好。 ”他淡淡的一个字。 却打发不了我啊,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轻敲门的声音,还有多公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皇上,午膳时辰到,是不是该起驾到贵轩宫里去?” 他站了起来说:“稍会吧,皇后,你去收拾一起,见个使者,也不能这么见不了人。 ” 有些气恨,他现在就是抓着孩子,让我做他想要我做地事。 我回到寝宫里去换了一套还算是体面的衣服,多久了,我都不曾穿过这些,在这里我也不出去的,衣服都是轻松舒适为主,也不在乎好不好看。 换了衣服,让宫女梳了个发鬓就出去。 他在宫门边等着我,看到我脸上有着赞美的笑:“顾青蕾,细细一看,你挺漂亮的。 ” 我冷哼,也不应声。 他说:“你应该高兴一点,脸上带些笑意。 ” 我老实地说:“我笑不出来。 ” 他眯起眼,有些不悦,轻轻淡淡地说:“看来皇后是不想那么快见到你的孩子了?” 笑便是笑,这个无赖地人,总是把我的意图踩在脚底下。 扯出的笑有些牵强,他也没有再为难我,而是牵了我的手往前走。 我抽了抽手,他就是紧抓不放,我也任由他抓着走了。 这是我入主栖凤宫以后第一次出来,天气是冷起来了,一树金灿灿的颜色,红枫则是一树火艳。 我却沉独似乎是一辈子没有出过宫门一样,有些陌生,可是那些路,却又还是那么熟悉。 原来,我错过了很多的季节。 我低垂着头跟他走,路边很多的宫女。 甚至我也看到了千丝,她迎了过来笑吟吟地说:“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要往哪里去呢?还带着……。 ”她没有说下去了,可是那刺人的眼神,却是看着我的。 我抬起头,淡淡地看他。 她眼中的敌意如此地重,酸涩地味道如此的深。 萧穆阳说:“朕与皇后去见使者。 ” “哦。 ”她语气有着无比地失望,瞪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皇上皇后的感情,真是要好啊。 ” “多公公,这天色只怕要下雨,差人送贵妃娘娘回去。 ”他有些不悦,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我抬头看看天色,这天气可好得很呢?慰蓝的天,像是蓝澄澄的一块暖玉,看得很舒服,风也凉爽地刮过枝头。 我好久好久没有吹过这么舒服的风了,那宫里的窗户昨天才解封的,但是宫女却还是不敢开了让风吹进来,怕喜怒无常的他又龙颜大怒。 去到那宫里,异国的使者早就坐在侧边了。 看到我们一起出现,施过礼之后说:“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般配的一对。 ” 他一听极是高兴:“是吗?” “正是,皇上是英雄,皇后娘娘是美人,美人配英雄,是佳话一桩。 ” “使者真会说话,请坐。 ” 我坐在他的身边,有些无聊,对他们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心里总是挂念着我的儿子。 谁知道那使者举起酒杯对着我们,萧穆阳推推我,挑挑眉说:“使者向你敬酒呢?” “啊,我不会喝酒。 ” “多少喝一点,别太失礼了。 ”他给我满上。 我这才发现,那使者的眼睛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端起酒杯就喝了一杯酒。 火辣辣的酒一点也不好喝,一下腹,就热腾腾起来。 没坐一会儿,觉得汗也出了,脸也烧了起来。 萧穆阳哈哈大笑,一把环住我的腰说:“朕的皇后真不会喝酒。 ” 然后将我按在他的身侧,在我的耳边很低很低地说:“你的脸很好看,红红的,朕忍不住想要灌你酒了。 ” 这无赖,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头都晕晕的,全身无力一样,只能依在他的身上,任他调笑着。 第一百一十七章:醉酒 头又痛又闷,我无力地依着他,他们的笑声有些刺耳。 这等的烈酒,真的很不适合我,才一杯,就将我放倒了。 他却还津津有味有一样,把杯子再凑到我的唇边,手指磨着我的脸,像是在诱导我喝下去一般。 闻到那酒气,我越发的热。 他心情好极了,不断地跟人交谈着。 我听到那淡淡的笑意里,带着一些温和。 我真的头痛极了,也越来越是没有皇后的样子,滑下去,头kao在他的脚上。 他十分惬意地任我kao着,手指还不断地磨我的脸。 那真的是极尽暧昧之事,在他做事,却是那么的顺手。 好醉,好重的脸。 等了许久,时间才缓慢地过完,迷糊的意识之中,宴会结束。 他扶着我站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箍着我的腰就走了。 眼前一片晕黄迷蒙的光色,淡淡的,醉人的。 他走得很慢,而周围很静很静。 “青蕾。 ”他轻轻地叫。 我没有应他,好想睡啊,眨眨眼,又恶心得想吐。 他自已跟自已说着话,却是跟我有关的,脚步有些虚浮,我抓住他的衣服,不让自已摔下去。 怎么那条路,那么远啊,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尽头呢? 醉了。 看他也成了二个,路也走得我头晕。 终于是回到了寝宫,一个个湿热的吻落在我地脸上。 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我没有抗拒他的力量,也没有理由。 我是他的皇后,他还是一个大男人,我如何去抗拒得了。 他的吻到了我的眼边。 那湿湿的泪让他止住了。 我闭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他终是长叹一声。 抱紧了我。 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他还在我的身边,暖暖地气息让我有些kao得近。 手还紧紧地放在我的腰上,他地脸,kao我如此的近啊。 借着那淡白色的光华,这一个帝王他如此的安静,也不怕我动什么坏心。 他是一个枭雄。 他杀了很多的人,可是现在,他如此的安睡,一点防心也没有。 我想移走一点身子,我不喜欢跟陌生的男人这么亲近。 在我地认知里,我只有一个夫君,那就是南宫竹。 他是侵占者,他企图占有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的确,他霸道地想这样做了。 动了动,他低低哑哑的声音,像是醇厚的酒一样在我的头顶上说:“别动,顾青蕾。 ”我不敢动了,原来他已经醒了。 手扣着我的腰。 还往他的怀里带去,那男性地味道,更浓冽在鼻尖了。 我手挡在他的胸前,他有些不悦,抬手一拉,让我抱着他的腰。 觉得自已像一只小猫一样,也不敢动一动。 他轻轻地说:“顾青蕾,我发现,我该死的喜欢你了。 ”我有些一震,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捅破了那一层关系。 捅破了我们之间不能跨越的东西。 “昨天晚上你醉酒。 好可爱。 ”他轻轻地说着。 手却是顺着我的肩,慢慢地滑到了脸上。 我扭扭身子。 有些不舒服,不喜欢他这样。 他却是抬起手指,勾起我地下巴硬是要我看着他。 那清冽冷厉的眼神,如此有些迷蒙,有些暖,有些柔,这个不是我熟悉的他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顾青蕾,我喜欢上你了。 ” 我听到了,他不该说出来的。 也习惯地低头,他却不依,霸道地说:“你看着我。 ”抬头就那样淡淡地看他,他长叹了一声说:“青蕾,你有什么反应。 ” 我能有什么反应,就是这样而已。 他在我的耳边说:“不要这以淡情。 ” 我不说话,我想,我天性就是如此淡情,怎么能说不淡呢? 为什么喜欢上一个,就是想要得到回报。 我们之间隔着的东西,他明白,我明白,只是谁也不想去打破了。 现在,还是破了,我能如何,对不起,我知道他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是他的情,我拒绝去承受。 终于,他忍不住了,我沉默不作声,他也知道我的选择了。 他说:“顾青蕾,你心只能装下一个人吗?”“嗯,他装得太满了,对不起,我只爱他。 ” 我知道会很伤,可是他问了,我就老实地告诉他。 何必来欺骗什么呢?我轻声地说:“如果不是孩子,我真想随他而去,可是我是帝姬,帝姬必须活着才能对得起天商的百姓。 ” 我想,他懂地,他幽深地眸子那般的痛。 然后他抬起我地下巴,在我的唇上,狠狠地吮吻着。 我任他吻,也不给什么反应。 他不甘心,努力地想勾起我的反应,只是,不行啊。 我还是不行,他放下我,狠狠地说:“我真讨厌你,顾青蕾。 ”可是,他该死的,眼里还是有些喜欢。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我轻声地问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不好。 ”他低低地吼着,恼恨得不得了。 我低头,泪水湿了我的睫毛:“我想要我的孩子,我真的想要,你为什么要这么隔住我们呢?没有他,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像是天天被虫子咬一样,很难受,很难受。 ” “我不知道。 ”他狠狠地说:“我知道你该死的聪明,你早就看出朕眼里的喜欢了,可是,你还是这么的淡情。 ”“让我见见,好吗?”我低声下气地求着。 他冷哼:“不可能。 ” 我闭上眼睛,心越发的痛疼了。 原来是不可能的,我活着,是为什么呢? 知不知道这样很辛苦的,我睁开眼,胆大地看着他:“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我见不到他,我还活着为什么?” 他说:“你休想,你要想死,那你就先想着,他会先你而死。 ”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将我困在他的手掌心之间。 我连死都不行,其实我拼了什么都不要,他也奈何不得我。 可是,我想见见啊。 我不再说话,泪水静静地流着。 他起床淡淡地说:“你真的是自私。 ” 是的,我就是自私,他还不是一样。 如果不自私,他就不会禁固我,他就不会想要我对他的喜欢有所反应。 他凭什么来指责我,凭什么可以这么说我。 我不爱他,不爱他,一点也不会爱他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用悲哀换来的 半夜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是我我却找不到孩子在哪里。 泪水静静地流了下来,身边的他也惊醒了。 他一手摸过来,摸到我一脸的湿漉漉,不悦地说:“半夜哭什么?” 我不答他,想转身,他却抓住我的腰。 他又问,我却不答他。 这恶霸,他威胁我,把我儿子怎么了,我却也没有为之惊动了。 反正我都见不到,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别哭了行不行?”他恼恨地说着。 我咬着唇,没让声音泄lou出来,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地下。 我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泪的,只会显示我的软弱而已,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的。 他忍不住地爬起来了,披衣走人。 空荡荡的宫殿,几乎能听到泪水滑下脸颊的声音。 我为我的悲哀而哭,为我的无能为力而哭。 第二天双眼红肿,连睁也几欲睁不开一样,吃什么也味什么也不想吃。 自已一个人缩在**很伤心,为自已而悲哀,我这无能的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了。 死离我很近,离南宫很近。 只是离孩子很远很远,南宫有个不好的童年,难道我还要我的孩子也有吗? 但是现在,我还不是一样见不到他。 活着,又是为何? 我悲哀的心态,全都显lou了出来。 二天吃不下什么东西,哪怕是宫女跪着,一定要我吃,我吃了也是吐。 第三天他到了宫里,冷着脸说:“顾青蕾。 你跟我横,那就看看。 谁比较横一点。 ” 我没有跟他横什么,信不信,由得他。 十分地难受啊,我揉着脑,觉得好烫好烫。 御医给开了药,我也吃了就吐。 第四天便觉得自已的身体越发的软弱了,几乎都抽不出什么力气一样。 可是神志。 却是无比的清明。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宫里的一切,花灯是粉色的,帐子是白色的,阳光是灿亮地。 思绪在飞离着,一切变得有些游离一般。 哇哇的哭声,拉回了我地神思。 定睛一看我的眼前站着一个愤怒的人,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我轻轻地笑。 柔柔地看着那孩子,松了一口气,如果死都能见他一眼,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 “顾青蕾,你狠。 ”他说。 我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御医。 ”他扬起叫着:“拿千年人参片来给她养着气。 ” 先是给我灌了一些药。 然后拿一片人参片放在我的嘴里含着。 他一手盖在我的眼皮上,然后沙哑地命令:“什么也不想,休息一会。 ” 他地话,似乎带着魔力一样,让我有些难以抗阻。 什么也不想,就这么睡一会。 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啊,似乎所有的都解拖了一样。 “你的孩子,很像你。 ”等了好一会,他终于说话了。 孩子,我的孩子。 真是可悲。 以这样的方式,我才能见到你。 我想张开眼睛。 可是眼皮上的手,还在盖着。 他还要我再恢复一下,人参的味道有些讨厌,不过不得不说,是养气地好东西。 他的手拿开了,我睁睁眸子,看清楚了他手里抱着的娃娃。 他幽深的眸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是你的孩子,顾青蕾。 ” 我轻轻一笑,却又万分的无奈啊。 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看到我地孩子,心里所有的东西都退化,都柔软无比。 是我的,我的,南宫,我们的孩子,一个很可爱的宝贝。 可惜的是,我几个月后才能看到,如今的孩子只怕不和我亲啊。 他轻轻地放在我的身侧,然后执起我无力的手说:“顾青蕾,好好照顾身体,孩子以后你来照顾着。 ” 我真地能彻底地感受到了孩子地生命,孩子的温度,孩子地啼哭。 是真的啊,我的孩子。 可是我看着他,心里却有些莫名了。 他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他不是要和我蛮横到底吗?怎么会认输了呢? 他是个坚韧不折的人啊,其实我是没有和他斗气,只是一时之间,生活迷惘了。 他轻扫着我的发说:“我认输了,我输在,我喜欢你。 ” 这可以作理由吗?其实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是多悲哀的一个人。 终于过了好几天,身体好起来了,可以抱抱我的孩子,亲亲他,看着他。 他每天都来,他一来我就不敢整天抱着小娃娃,我就是怕惹火了他。 他醋劲太浓了,喜欢,就是这么霸道着。 又捧了药过来:“青蕾,喝药了。 ”“好苦啊。 ”我皱皱眉头,可是他端过来的时候,我还是一口就喝干。 他有些开心,又有些烦忧:“顾青蕾,如果不是你想要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你连理会朕 ,你都不想吧?” “不会。 ”我淡淡地说着。 他笑:“朕知道你的心思,苦吗?“不苦。 ” “朕不喜欢听假话。 ”他有些不悦了。 他真的越来越难说话了,乖顺是我的错,生病也是我的错,就连药苦,也是我的错。 我老实地说:“很苦,我不想喝药。 ” 他轻轻一笑:“来,给你一个糖吃。 ” 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糖,然后剥开那纸,放在我的唇边。 我低头,想要去取,他却摇头,一定要我就着他的手吃。 吃了下去,一些甜意从喉咙传了出去。 甜的,还是甜的,只是甜在喉间,甜不到我的心底去。 “皇上,你政事很忙,不必要每天都往这里跑,我的身体好多了?”我胡乱地咬下糖,胆大地说着。 他叹了一口气,却是很轻松一样:“没事,就想看看你。 ”“真的好多了。 ”我扯起一抹笑。 他倒在**,然后一手抱着我的腰,脸在我的腰后磨蹭着,让我忽然又想起了南宫,他有时候,也像是大孩子一样,喜欢在我的身上撒娇。 可是如今,却换了人了,我依然不喜欢他,可是还是不得不掩住自已所有的情绪。 “好瘦。 ”他说。 我没有答话,眼里有些酸,也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曾有人痛胜过他的生命,曾有人,好爱好爱我,爱得让谁都进不了我的心坎半分。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的安慰 好像真的就直这么瘦,我叹了口气,讪然地轻笑:“想胖也胖不了的了。 ” “你要是多吃就好。 ”“多吃,也是不行的,身体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弄垮了,几次三番二次从死里逃生,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会跟他说起这些呢? 这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就是我父亲夺位的时候。 那时我伤得最重的也许不是千丝,而是我。 在府里,吃食不得安乐,日日郁郁闷闷的。 在外面,我也找不到开导自已的方式。 再而之,就是为了千丝的事。 “怎么受伤的?”他问。 他怎么有兴趣了,而且似乎很想要知道答案一样,就坐在我的侧边。 我也没想要让他不高兴,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对于我来说,已经要知足了,他把孩子还给我了。 他性子阴晴不定,要是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他会把我的孩子抱走的。 我垂下眸子轻轻地说:“那时候我觉得很对不起千丝,我从南宫竹那里套得千丝的消息,就和他去,他去抓千丝,我去救千丝,我让千丝挟持着我,一直到了城外,也是那一片芒草地,我父亲来了,亲自带着人来,非要抓到千丝,后出来现了一些行侠仗义之人,和军队冲突起来,我叫千丝快走。 千丝把匕首忘了带走。 ” 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些往事,可是心,还隐隐地带着痛意,原来我对那些事的回忆,是如此如此地痛。 他手碰到我的手,然后轻轻地握住。 一字一句,轻灵得像是那风穿过枝丫一样:“以后。 我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伤了。 ” “没有什么,都过去了。 ”我轻轻地一笑。 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这些事。 我吸了一口气,觉得后背的腰侧,还是很痛很痛。 他抓紧了我的手,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温暖。 我真想,什么都放下,就这样任他握着,就这样想。 我什么也不想,就随着风怎么飘荡,我只要依kao着他就好了。 但是,他不是他啊。 苦涩地笑笑,却也只能将这一份苦涩藏在心底,然后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呵,说这些事,真地很扫兴。 ” “不扫兴。 ”他轻说着:“顾青蕾。 你比千丝要好百倍。 ” 好的定义,是什么?另一面,或许就是笨了。 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着。 千丝本也是一个洁净地女子,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穿街过巷跑着,她还抓着芝麻糖吃。 那无辜而又蠢动人心的笑。 我再也不会在她的脸上看到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善良。 ”他忽然问。 我一怔,我善良吗?“有人说过,我很笨。 ”“不是笨,是善良,人性之恶,也便是如此了,顾青蕾,你还能坚持地活着,让我很佩服你。 ”呵呵。 佩服。 他也算是第一次这么说我的了。 千丝要活,建立在恨我的份上。 用那把他父亲cha进胸口的匕首,cha进我的后背。 如果那时候我就倒下了,倒在地一片红红地血泊之中,倒在那一片芦花飘扬的地方,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宁愿,我不要去触碰爱情,碰到了,却又让我失去,怎么个不是一个伤。 爱我,别丢下我,爱,却要生死离别着。 眼里有些泪忍不住满眶地滑了出来,竟然不受我控制,一点一点地就往下滴落着。 他的大掌,接住我的泪。 没有说什么,没有质问,而是用那粗糙的大手,将我的泪细细地擦净:“别哭,那些伤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想要伤害你的。 ” 他的声音,像是最动人地乐曲,轻轻地穿透所有的时间,空间和隔阂,让我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 我将头kao在他的肩上,就这样,让我停一刻时间,让我疲累的心,再多休息一会会,我就满足了。 “如果那时候,我带着你一起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了。 ” 我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天注定了这样的路,便是这样地了。 ” 没有如果,人生若有如果,我宁愿不遇上南宫,不恨他不爱他。 那么我不会如此的伤心,如此的活得无味,那么,他也不会死了。 想到死,心里越发的难受得很,心口急促地喘着气。 我坐正身子,正好**的宝宝醒来了,张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我。 真美,就和他一样,有着一双人醉人的眸子。 他的轮廓和他很相似,看到宝宝,我总是又心痛,又安慰。 至现在,他还没有一个名,我也没有笨得刻意去叫。 他挥着小手小脚,转着身子要凑近我。 我将他抱了起来,摸摸裤子,已经湿了。 小家伙就是老尿床,淡淡一笑,抱了孩子就去外间换裤子。 他跟了出来,倚在门口悠闲地抱着双手说:“这些事,你可以让宫女做即好了,你是皇后。 ”“不用的,我时间很多很多。 ”多得有些发慌。 “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嗯,我不太喜欢到外面去。 ”“是因为现在是我,而不是他吗?” 我手停了下来,掩饰地说:“不是的,我真地不喜欢出去走,我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地,更不会去管理什么人际关系的。 ”这个皇后,做得很不称职地。 而且让千丝起了嫉妒之心,倒也是不好。 不过不知要怎么和他说才好,毕竟千丝现在是他的贵妃。 我不想让千丝误会我是出去招惹她,故意耍威风什么的。 我在后宫,也不是一天二天的生活了,很多的事情,我明白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你给孩子起名没有?”他忽然问。 我摇摇头:“还没。 ” “叫萧靖吧。 ” 萧?不,这不行,是南宫的孩子,我不要让南宫的孩子姓别人的姓。 转过脸,有些盈然地看着他。 他别开了眼:“顾青蕾,这是朕对你们的恩泽。 ”“我知道,能不能,让孩子跟我姓。 ” 他恶声恶气地说:“不行。 ”这一句,就足以让我的泪水滴滴地落了下来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就是抬手擦着泪。 不知道眼泪是怎么了,总是轻易地落了下来。 而他,对我的眼泪,却无法抵抗。 他恼恨地看我一眼:“最讨厌你哭了,爱姓什么,随你的便,以后别想他有什么权势。 ” 那是无所谓的,我的孩子,最好不要沾上权势这东西。 第一百二十章:他是谁? 生活在一个定点上的知足,让我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好好地带着宝宝长大。 他越来越是可爱,模样越来越和南宫相像。 我可以面对他大半天都不会累,很多的事,我也宁愿自已做而不愿让宫女做。 不过他对我管制得严,宫女不会让我一天照顾着他的。 在于他来说,我的身体康复,要比孩子的事重要多了。 我也没有什么异议,省得惹怒他,把孩子抱走,人要学会知足,才会快乐。 大爱之中是没有恨的,恨得多了,生命就变得短了,生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在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放下了一切,所以我享受到了我生命中的亲情,感情,爱情。 如今,还是不要恨,因为我还要活下去,宝宝太小太小了,不能让他连娘也没有啊。 一个女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甚至可以做到与世隔绝。 我不出宫,也省了很多的是非,可是他却总往我宫里来,总是引人议说的。 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妖女,迷惑了皇上一个劲地往我这里跑,他却是鼓励我多出去走走的,这个后宫,他要我适应,还要我快乐?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不喜欢后宫。 转眼就是盛夏的热畅,宝宝也好几个月了。 会哭,会笑。 会看着我,还会慢慢学着爬了,我在想,某一天这软软的小嘴,也叫我娘地时候,我的人生,是不是就这样圆满了。 他刚睡着。 我无聊地翻开书看着,后宫的繁杂之事。 一律不用我料理,我也乐得越发的逍遥,自已安排自已的时间,倒也是惬意之事,放下了所有的权势,生活就和我在顾家一样,几乎是想干什么便是干什么的?大多地时候。 他来我陪他坐着,可是喝些茶,看看书,就打发了过去。 有时漫长得让我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光阴在指尖中,淡淡地翻了过去。 叶子间的隙缝,填不满心头上地忧愁。 忽然有些发呆,看着手指上的纹路。 复杂地在手掌里延伸着。 有人说,掌纹决定了一生的命运。 有人说,复杂的掌纹,那么就是复杂多灾的命运,奈何我的手心纹路线,真的好多。 有人说。 那条是生命线,可是好长好长,日子是不是真地要过到那里去,但是我现在很累了,怎么办? 还有那感情线,如此的长,长得让我哭,让我怒。 明明他已经离开了,可这感情线,为什么还不断掉每每看到。 都会让我恨之入骨啊。 用力地擦着自已的右手掌。 一片灼热的痛楚慢慢地升起,似乎这样擦。 会让我的掌纹消失一些一样,手掌心绯红了一片,很痛,可是却是那么的徒劳无功,红红的手掌,必于它的纹路,还是一样静静地看着我,心中有些酸,叹了口气不再难为自已了。 宫女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声地叫着:“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让娘娘带一本折子过去。 ” 他慢慢地进驻这里了,不仅会说话地宫女也有了,连折子也随意地丢在我这里,其实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权势离我多远,我就会离得多远。 我想,他应该也不是试探我。 “嗯。 ”我轻应着站了起来。 最近他就是多事,不是说这个没有带,就是忘了那个,总是要让宫女来请我送过去。 说得好听一些,是他相当的信任我,不好听是他要我慢慢地进驻他的生活,他是一个相当狡猾的人,他知道怎么让人慢慢地跟随着他的意志而做事。 走到他地书房里去,看到他随意搁在桌子上有好几本奏折,他那里是忘记啊,他存心就摆放在那里的。 我拿在手里出去,吩咐宫女说:“一会宝宝醒了,记得喂他吃些牛乳。 ” “是,皇后娘娘。 ”宫女毕恭毕敬地答着话。 我出了栖凤宫,直往龙华宫里去,这里的路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变,夕阳的盛辉太亮太盛了,路过那太液湖,看到挤挤挨挨一湖的莲叶依旧碧绿连天,那花开得格外的美。 徐风轻送来清香的气息,赶走了一天的燥热与烦躁,这里如此的清雅而又美丽。 我忍不住多看了二眼,还是加快脚步到龙华宫。 想着晚一些这里可有会很多人出来赏荷,一会还是绕远路走回去为好,这么久不与外面的人交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说话了。 顿足停下,忍不住让宫女去折了几枝荷叶,放在鼻尖下轻闻,那幽香地味道越发地沁人心脾。 宝宝一定很喜欢的,拿回去给他玩也好。 我这做娘地不太会宠自已的宝宝,不会做很多的东西来让他开开心心的,别人折的花,我也不太敢拿下给他玩。 这个宫,似乎没有我熟悉的人一样。 送了奏折进去,他正在等着我,看我来,lou出一个笑:“青蕾,你再等会,朕与你一起回去。 ” “皇上。 ”我轻声地叫:“要不,我先回去,皇上处理国事,万不能马虎。 ” 不喜欢这个时候与他并肩而回,会让很多人看到的。 “这是你采的花吗?”他视线往下,看到我手里执着的荷花。 我笑笑:“是啊,挺香的。 ” “倒是有进步了,会记得采花来这里了,正好,你看看这里都是书气,应添些香才是的,多公公,去拿个花瓶来。 ” 我,我不是送给他的啊。 可是多公公已经快速地去拿了一个华贵的花瓶来,cha上这几朵开得纷香的荷花。 他还夸着:“不错,真漂亮,就放这里吧。 ” 我有些别扭地说:“皇上,能不能给一朵给我,我不想从那条路回去了。 ” 他笑笑,然后抽出一朵给我说:“朕就是喜欢你这样,有话就直说。 来拿着吧,小心一些回去。 ” “嗯。 ”我轻松了一些,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好说话。 他让多公公送我出龙华宫的大门,我就和随身的几个宫女绕小路而回。 那条路上,尽是种着梧桐树,浓密得几乎将一路的光线都挡了起,不过好凉啊,树叶清新的味道让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 我轻松地踏在那道上,抬眼看着那夕阳的光浑,将密密的叶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唇角忍不住浮上了笑,一边看着一边往回走。 只是一个人影,就站在梧桐树边,他背对着我,那般那般的熟悉,我看到他,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唇抖着我好想叫南宫,可是宫女却斥声地说:“谁站在哪里?皇后娘娘来了居然都不回避?” 我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又想逃。 我是皇后了,你别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我好怕看到你遣责的眼神,可是,他还是回头了,那是一张如此陌生的脸,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 他还是抬起了头来看我,脸是陌生的,可是那眼神,怎么如此的熟悉,温暖,南宫,那是属于我南宫的眼睛啊。 可是,他不是他。 他不知道我是谁?他轻轻地说:“草民是宫外送菜进来的,正在等公公,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他一字一句,说得言言有理,让人不忍多怪罪。 我忍住泪,努力努力地忍住,千万不能让宫女看出来了。 这一个陌生人,如此的像南宫,我却不能叫出来,否则他命休矣。 忽然很高兴啊,不管他像不像他,什么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眼睛,是改变不了的。 南宫,我可以祈求这个陌生人是你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偷偷的欣喜 回到宫里,千思百转,那个陌生的男人,像他,又不是他。 但是那样的眼睛,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啊。 就算我不是眼睛里的熟愁神色,就算我是瞎的,我闭着眼睛,也能闻出属于南宫的气息。 我想,是他,一定是他。 只是样子不同了,但是很多的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 宝宝爬过来,小手拿着荷花撕扯咬的玩得不亦乐乎,一双好看的眼睛虎视地看着我发上的绢花。 然后抓着我的衣服,慢慢地爬了起来,小手就探向绢花。 我抱着他的小身子,看着他黑亮的眼:“宝宝。 ”我轻轻地叫他。 他不懂,我看着他的眼睛,能看到南宫。 他也永远不会懂的,我叹口气,亲了亲他的脸:“我的宝宝。 ”我现在怎么跟你说,我似乎看到你的父亲了,你永远不会懂的。 垂暗的光景让室内有些昏采,夕阳无限好啊,是不是总会这样勾勒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呢? 宫女点上了灯,一个宫女进来道:“皇后娘娘,皇上今天晚上有事不能过来用晚膳了。 ” “嗯。 ”我轻应着。 那更好,他不来我乐得轻松呢,他不来我就可以带宝宝吃东西,喂他喝一些粥之类的。 他一来,就什么都不行。 这宝宝非得让宫女去忙乎不可,他不会允许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地心上的,他吃醋吧,他希望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很莫名的男人,尽管我不爱他,可是我也没有想要去跟他过不去。 抱着宝宝出去,他贪恋地看着夕阳的昏彩之色。 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染上了光采,万般的好看啊。 让我又想起了那忽然看到地他。 心里忍不住暗暗的欣喜。 晚了些他过来我已经用完了膳,还和平时一样淡然相处。 第二天下午,他还依旧是忘东忘西地要我送过去。 我是偷偷地欣喜着啊,然后照旧是折了几枝荷花,他很开心,并没有将昨天折下来的扔掉,而是叫多公公再拿来了花瓶装着。 还是和昨天一样,给了我一枝带回去。 自已含笑地送我出了龙华宫,轻轻地说:“今晚等朕一起用晚膳。 ”“嗯。 ”我轻声地答着,心却飞出了这里。 “以后就多出来走走,气色才会好。 ”他将我耳边落下的发,轻绾回我的耳边。 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啊,不过出来走走才能遇得上昨天不经意看到的他。 我说:“好,以后我都会常出来走走的。 ”“这么想。 就对了,先回去吧,还是走小路那里凉快,别让太阳晒着了,现在荷花湖里多的是人来人往,你不喜欢看到那些地。 ” 原来。他也在慢慢地了解我这些了。 我腆腆地一笑,有些别扭和叹息的眼看着地上的小草儿扬着枝叶。 他笑得有些得意:“怎么你就爱脸红呢,好啦,回去吧,要不等朕一会,朕与你一块回去。 ”“皇上,还是我先回去吧。 ”我才不想与他一块儿走。 “好。 ”他似乎是不想逼得我太急,终是放开了我的手让我先走。 我就不明白,他对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宫里比我美的大有人在。 比我好的。 更多的是。 我很别扭,我身份很特别。 我不是干净地女人,我对他也不喜欢,我们之间是不可以有喜欢的。 可是,还是喜欢上了,他无时无刻地,都想见到我一样。 这种爱情,我知道,我也曾经走过来了,与南宫分隔二地的时候,我是多想与他不分离开啊。 精神有些恍惚地走着,快到那梧桐树荫下。 我放慢了脚步,让宫女远远地跟着,我怕吓走他啊。 自已装模作样地蹲在地上捡着树叶子玩,梧桐也染上了一些黄,从树尖上飘落下来了,荷花才初放,怎么个梧桐就染上了黄。 难道也是心老了,岁月太无奈了。 我张大了眼睛,悄悄地张望着有没有人。 奈何这路,似乎真的好静,一个人也没有。 又或许是昨天宫女的喝斥,所以这里不能让人kao近了。 我无比的失望啊,苍翠地梧桐叶,掩不住我失落的伤痛。 为什么没有呢?我是多期待着能与你再见上一面。 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梧桐林子的,似乎心都在绞痛着一样,昨天不是梦,我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到了那一双眼睛。 如果不是梦,可是,他又在哪里? 我捂着心口走到了外面,就在那大束大束的勺药花边看到了他。 一个公公跑来说:“君少,宫里今天的帐目结得慢了一些,让你久等了。 ” 他很温和地说:“没关系的。 ” 那么好听的声音啊,我的泪水都出来了,我甚至是不敢走近了,我只能蹲在地上,似在玩着树边开着的小花,我怕让人发现我。 是他,声音也是他,这么这么的像啊,南宫。 我心里地花儿,像是在这么一瞬间全都怒放了起来。 他转过身,那温和地眸子深深地看着我。 他还是认识我的对不对,可是,我捂着脸,心好酸涩。 我对不起你南宫,我和萧穆阳成亲了,我现在做了他地皇后。 他似乎很轻松地跟那公公说:“给宫里送菜,是与很荣誉的事,也是我的幸运,以后曹公公就多担待一些,这些银子,是小的孝敬公公的。 ”“哪里哪里。 ”那个公公说着,还是收下了银子。 他意味深长地说:“这宫里真漂亮,一看就喜欢了,要是可以,真想把喜欢的都带回家就好了。 ” 我咬着唇,忍着不让泪水下来。 南宫你的话我懂了,我不会伤心的。 我得庆幸着,你还活着啊。 坐在地上看着夕阳,这么这么的美。 宫女也不敢催我,直到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萧穆阳愉悦地说:“青蕾,你在等我吗?” 我抬头看他,他却皱了皱眉头过来拉我起来说:“怎么哭了呢?” 啊,我怎么哭了呢?我明明不要自已哭出来的,我不能让谁看出端倪来的。 唇角挤上了笑,看着金光灿烂的夕阳说:“好美,有一种震憾,不由自主地就哭了。 ” 他温柔地牵着我的手走,还戏谑地说:“青蕾,你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 第一百二十二章:试探 误会就误会吧,懒得去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去上朝,我难得的就抱着孩子出去转悠着。 反正那么早,起来的人也很少的。 我想,宫里就这么大,转着转着,总是能看到他的。 或许吧,有时候看见,是需要运气的。 我抱着孩子出去,是希望他能看到,他一定比我更想看到的,南宫,是你的孩子,千万不要误会了。 那消息,你来不及知道,但是能活着,那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眷顾了。 我还是直接就走到了梧桐道那边,虽然知道他一定会问宫女我去了哪里的,可是我忍不住还是要出去。 宝宝是第一次让我带出来看着这奇妙的世界,我坐在梧桐树下,看着静悄悄的林荫,连只鸟儿也没有在枝头上叫呢,安静得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 风停了下来,在树尖上打转一会又悄悄地走了。 阳光出来了,透过那碧绿的叶尖儿,也是照不开一树的浓绿。 他不在,我想,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如今的我是多艰难啊,想知道什么,都比别的人难,我不能问谁,否则下一刻,他将会知道。 我不敢拿南宫来作什么赌注,因为我很在乎他。 我宁愿不要知道他的什么事,不要知道他地所有一切。 只要能偶尔看到他一眼,就足以让我有活下去的信心了。 在我以为,生活平淡满足得可以让我放手了之后,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我的眼中,让我的心又活活地跳了起来呢?南宫,那是希望,还是一种更痛的绝望。 你知道。 我再也承受不了太多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希望,请不要让我看到一点点的光芒。 我会用力去追求地,可是后果,我怕我会失声痛苦。 你是如此的地了解我啊,你为什么说,如果把喜欢地都带走就好了。 我是你最喜欢最喜欢的青蕾,你没有忘记我在这里,你那一句话。 让我昨天晚上一直心思酸涩着。 急不可待地等到天亮,就抱着宝宝来这里等着你,我觉得我真的好傻,可是我傻得这么心甘情愿。 原来日子有盼头,是这么快乐而又让心跳得疼痛的感觉啊。 我捡起绿叶,扬到宝宝的面前让他看着这淡淡的绿。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看着我地,他似乎懂我的,我朝他一笑。 亲亲他的小脸。 然后吩咐着后面的宫女:“回去拿把伞来。 ” “是,皇后娘娘。 ”一个恭敬地下去了。 一会,我又指使着另一个:“回去倒些凉开水来。 ” “是,娘娘。 ”她也下去,我后面终于静静的了。 我舒了一口气,朝他轻笑:“宝宝。 只有我们娘俩了,娘告诉你啊,昨天就在这里,我看到了你的爹爹,宝宝能感触到娘的心思,也一定能感触到爹爹走过的地方,对不对。 ” 我笑着看他,眼里盈满了笑意。 他笑着,小手乱动,抓着我地头发卷啊卷的。 我拍拍他的小屁股:“真不乖。 宝宝。 娘告诉你啊,这是绿色的叶子。 好不好看?” 他不会说话,但是我说什么,他都会很认真地听着,看着,甚是乖巧的样子。 他总是让我的心填得满满地,把他放在草地上,折下一朵花,在一边**着:“宝宝,爬过来啊,爬过来娘把花儿给你。 ” 他让绿色的叶子吸引了,抓着叶子就放进嘴巴里想要吃。 赶紧过去取走:“宝宝,那不能吃的。 ” 他笑得很开心,又转过头去寻找他喜欢的东西。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在外面,看很多的色彩,很多有趣的东西。 我看着他玩得不亦乐乎,也随他爬着。 真可惜啊,在这里看不到。 但是我还记得,和他接头的,是个曹公公,而且他是负责给宫里送菜的。 南宫,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你是想慢慢地接近宫里,慢慢地接近我是吗? 忽尔一笑,我想,最疼我的南宫,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呢?他一定会再来找我地。 宫女地伞拿来了,水也端来了,我抱着玩得高兴的宝宝给他喝水,弄得袖子一片湿。 可是,不舍得现在就回去啊,拉着长长地袖子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就好了。 “玩得这么高兴啊?”拉得长长的声音,还带着兴味。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他,带着一脸的笑意往我走来。 我抱起宝宝,轻轻地施礼说:“皇上。 ” “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他眼里有着问号? 我笑笑,很轻淡地说:“我挺喜欢这里的,很幽静,带宝宝出来吹吹风也好。 ”“倒是,以后这就是你私人的地方。 ”他说。 我拧起眉头,很用力地摇头:“不好,皇上,要是这属于我的地方,那么再美的风景,也成了一种叹息了,我身上很多不快乐的东西,我来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很轻松,不是属于栖凤宫的,皇上,就顺其自然吧,有时看着宫女公公匆匆过的影子,也未尝就不是一种风景啊。 ” 他挑挑眉笑:“倒是说得有理一样,好吧,难得看你出来,朕就允了。 ”他伸手来抱宝宝,我有些诧异。 可是下一刻,他就抱着宝宝高高地举起,也吓得我心跳得快。 他别有意味地看我一眼,然后又抱宝宝抱着举几下,原来是逗他玩来着呢,宝宝笑得很咯咯响。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已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这样子不好的。 “青蕾,这样挺好的。 ”他坐了下来,忽然叹气地说着。 好什么啊?我偏头看着他。 他深遂的眼里,柔得如水一般,笑起来,就像是波光在闪动一样,极是好看。 “你终于愿意慢慢尝试着踏出来了,朕会等着你。 ” 我心里暗暗地叹息着,萧穆阳啊,你完全的想错了,我不是想要踏出来,我是在等南宫。 但是这话,也只能搁在心里头,不敢对他说。 要是他知道的话,不知会不会把我们三个都杀了。 他又说:“青蕾,我们再走走吧,现在的后宫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候。 ” 我摇摇头:“不了,现在热起来了,正想着要回去呢。 ” 我不能顺从他太多了,免得他起疑了。 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斗心斗计还要算着他的多疑。 一个生疑,我再也付不出什么代价了。 他这是在试探着我,我得步步小心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心酸的甜mi 觉得自已行走在后宫,如覆薄冰一般,步步小心。 我抱着宝宝傍晚出去给他送东西,他看到宝宝意外地也笑了笑,然后还接过抱着会说:“长得真快,挺重的,抱久了一定会累,青蕾,要是累了让宫女抱着,你也不希望你手酸软得好几天不能抱,是不是?” 是不是?这是在威胁我来着呢。 当我什么也听不懂啊,摇头笑道:“不会。 ”忽然他直直地看着我说:“青蕾,我不喜欢总是这么淡淡地对着我笑。 ” 一时之间,我的笑凝结在脸上。 他轻轻地说:“青蕾,用最真的你,来看我吧。 ” 什么是最重,难道我的笑容,早就把我的心思什么早就掩盖了去了。 低头有些尴尬,他却又笑道:“朕不强迫你,但是朕希望,一天一天能更了解你。 ” 了解有什么好,当有一天,他深陷的时候,他发现我还是不爱他,那怎么办?他会不会撕了我。 这似乎是以后的问题了,我轻叹气,抬眸看着他说:“我可以走了么?” “朕与你一起回去吧!” 那怎么行呢?我还想能在路上遇上他呢。 拧起眉头:“不要。 ” 他挑挑眉,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很快地,脸上的自得的笑又浮了起来说:“也罢。 女人嘛,难免是小性子。 偶尔耍耍就好了,回去吧。 ” 我无比的心虚啊,他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以为我是对他耍小性子,以为我已经慢慢对他生起了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了不成? 我觉得好累啊,要糊弄他,在他虎视眈眈地眼睛下去偷做事,真的是好辛苦啊。 但是。 我又想见他,明明知道前面是绝路。 我还是奋不顾身地往前走去。 还依旧过那苍翠的梧桐树,风吹着叶子,摇出一曲动听的曲子。 我让宫女在后面慢慢跟着,自已放下宝宝,慢慢地教他走路。 他会在吗?出了那梧桐林,我心跳得张狂,几乎就要跳出我的心腔了。 他果然在哪里。 一个人站在芍药花边,我不敢过去,静静地看着他。 跳得发痛的心,终于静下来了,慢慢地平静着。 他眼神,如此的温柔,如此地多情,他定定地看着我和宝宝。 眼里的有种东西,在流灿着。 他在哭吗?南宫,别哭,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笑呢。 如今多静,是不是?如今我们还能活着,看着彼此。 是不是? 宝宝啊,这就是你地爹,好好看看,他虽然样子不同了,可是永远改变不了他身上的气息,纵使他淹没在千千万人之中,纵使我就是一个瞎子,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的。 多少个梦里,梦到你了,终于如此实实在在地看在我的眼里。 我朝他一笑。 眷恋的眼神不舍得移开。 宫女还在后面。 也无聊地捡着梧桐叶玩,眨巴着眼。 我好想跟他说话。 他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里,写满了忧伤,以及喜悦。 泪,滚出了我地眼眶,热腾腾地滑了下来。 他唇张了张,于是,我看到他的口形在叫:“青蕾。 ” 我笑着,点点头。 我是青蕾,你的顾青蕾,南宫,我们的孩子中。 眼睛多像你,鼻子多像你,脸多像你,我抱起宝宝,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眼神越发的温柔看着宝宝,又一脸的心疼看着我。 似乎是无比的愧疚一样,我笑笑,其实没有什么了,都过来了,只要你还活着,所有的苦,都不算是什么苦,顾青蕾可以很坚强地。 他耳尖地听到有脚步声来,然后转过身去。 我知道这里也不宜久留了,就抓着宝宝的二只手,装作谁也没有看见一样,弯着腰往一边走去。 泪水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那是欣喜的啊。 风儿知道我的心,如今是如此的欣喜若狂,叶儿知道我的心,跳得多快多快。 我知道我地心,像是灌了mi一样,很甜很甜。 晚上看着满天的星星,也觉得无比的灿亮啊。 一只手抱上我的肩头,我缩了缩,终是没有将他的手给甩下来。 萧穆阳让我kao在他的肩头上说:“青蕾,有时真猜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 “不要狂,我什么也没有想。 ” “kao得如此近,却觉得离得如此的远。 ”他扳着我的脸,正视着我很严肃地说着。 我淡淡一笑:“皇上,我真的是三生有幸了,其实你不必把眼光都放在我的身上,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应该多看看,就能知道她们有多美了。 ” “后宫三千,独喜于你。 ”他很坦白地说着。 难道他们草原地人,都是喜欢这么坦然说感情地。 “对不起。 ”我轻淡地说着,拉开他的手,我讨厌让人捏着下巴说话,感觉很憋闷。 “今晚,朕在这里歇下。 ”他说。 他又不是第一天在这里睡下,说了就是想。 我长叹一声,也不出声,他让我星星,我便看星星,不是说越是顺从,别人地兴趣,就会越会减少吗?可是为何,他还是对我穷追不舍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不够顺从,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要我的身子,我无可厚非。 而今我却觉得不行,这样会背叛南宫的。 我先回去休息,稍会他也来,还和往常一样,他把我挤里面去。 一手摸摸我的脸,然后手指滑下我的脖子。 我抓住他的手,他拉开,然后倾身过来,就是往我唇上吻过来。 我侧脸让他落空,他不甘愿,压在我的身上,硬是拉开我的手扣在我头顶上,虎视地看着我。 再狠狠地他吻住了我的唇,一种耻辱感升了起来,我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吻到了我的泪,然后停了下来,气喘喘地倒在我的身边。 他恼怒地瞪着我,推了我一把就站起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气恼地走了。 我静静地流着泪,为自已软弱而哭。 为什么我没有勇气,来维护自已的自尊。 南宫,我好想离开宫里啊,你是不是会来接我离开呢。 萧穆阳,我恨他,恨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哪怕是我现在只能见见南宫,如此的辛酸,如此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我还是想要和南宫一起。 第一百二十四章:子夜行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求欢,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对我又变得冷漠起来。 当天晚,没有在栖凤宫里过夜。 我长吁了一口气,他的生气影响不到我,反而是让我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我并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的气量,必定还要做些什么事出来。 我心里没有他,没有他就是有关于他的一切事,我都可以做到以已无关,已不操心。 傍晚时分,还是带宝宝出去走走,他也没有让谁过来说,还差什么没带了。 我想,我们不必再那样了。 即然他还知道我心中有道坎过不去,做再多的东西,不过也是枉然,那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萧穆阳不是一个傻蛋,他相当的聪明,一点点的小事,他就能猜透别人的心。 他也没有放纵自已,他是个相当自制的人,知道刺激不了我,他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到我面前来炫耀的,如果我无动于衷,他会觉得很没有面子,那又有什么必要去做那些事呢? 他只是没有到栖凤宫,只在他的龙华宫。 我抱着宝宝出去走走,还是复到那梧桐树下去,去教宝宝走路,不在于看不看得到南宫,只在于要糊弄他,我还是喜欢这片地方的,所以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还是来。 和他斗心思,真的好累。 也只看了南宫一眼。 他就让一个公公叫走了。 我还是在原地很久,其实这样能远远地看到他,我就要很满足了。 心静下来想,我和南宫,还不是永远就只能这样了。 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难道我一个皇后,他会放过我吗?那是不可能地。 那把孩子抱出去吧,我大胆地想。 这个计划。 也就在我的心头上蕴酿起来了。 第三天傍晚我带宝宝来的时候,在那芍药花树下放了一张小纸条。 就抱到梧桐树边去。 今天来得要比往日都早,摘下的芍药花逗着宝宝玩。 南宫还是如同每日一样进来,他用马车拉了菜进来,然后就跟曹公公结帐。 我多看了那花树底下二眼,他就明白了。 用鞋尖挑起,一手抓得紧紧的。 第四天傍晚,我也在那树下捡到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体,如此的熟啊。 南宫地字,总是这般的好看,他用他地声音叫我的名字,只是他说,稍等。 不能等,不能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啊。 萧穆阳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容许我对他不敬不爱不喜欢。 他付出了多少,他就要收回多少。 南宫,就是因为他恨我父亲,所以他带兵来夺了天商。 他本欲杀我,却利用我来镇宝着天商的民心。 我怕他不知道,可是南宫,却叫我稍安。 稍安这二字,又把我蠢蠢欲动的心压了回去。 南宫,你有会么好办法么? 风拂起我的地发,扑打在脸上有些痛,听到脚步声我回过神来,看到宫女今天有些认真,倒也不敢去看一眼他。 抱着宝宝跟他说话。 教他学走路。 爬得远了。 便叫宫女去抱回来。 宫女抱了回来,有些讨好地说:“皇后娘娘。 皇子可真可爱,这么快学会爬了,皇上可喜欢了,还跟多公公说有空抱小皇子到龙华宫里去。 ” 这是他求和的一句话吗?还得委着宫女说出来。 萧穆阳有时真的是别扭得有些可爱。 不过这意思听在我的耳里,却是另一番的味道了。 别人也只道是皇上喜欢皇子,宫里的宫女也知道他离开的气恼。 这是给我一个台阶而已,聪明的人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其实,他说出皇子,就是又拿皇子来威胁我了。 我不喜欢宝宝在宫里,太多地权势,太多的利用了。 “皇后娘娘,好像要下雨了,是否要回去。 ” “嗯,你抱着吧,我去采些芍药花,宝宝很喜欢这味道。 ” 我自已过去,挑了一些好看的采,暗暗将那纸条捡了起来。 有些心跳地回到宫里看着,里面是一包药粉,南宫说放在薰香里,今晚子时他过来。 我知道他功夫不错,可是南宫,栖凤宫里如今很多的高手守着。 而且今时也不同往日了,守皇宫的御林军很多很多。 不过我还是带着期待,将薰香放在薰炉里,索性就连自已也睡过去好了,但愿一醒来的时候,就能见到南宫。 如果不成,至少也不会暴lou了自已。 可是才将纸条烧完,宫女就来传了:“皇后娘娘,皇上宣皇后娘娘到龙华宫里用晚膳。 ” “我已经吃过了。 ”差点吓了我一跳,赶紧镇静地说着。 宫女却还站着不走,我看着窗外地雨哗哗地下着,轻声地说:“明天吧,你去回皇上的话,明天我便过去,今晚上下雨,我就在栖凤宫里休息了。 ”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抗旨,请皇后娘娘到龙华宫里去。 ”宫女跪了下来。 真的要去么,如果我不来,他会不会来。 “好,我去。 ”我抬眼看着她。 但愿过去吃了晚膳,我能早些回来,不就是要等到子夜才动手吗?再吃一些晚膳,我就赶紧回来。 多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我吩咐守房的宫女:“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好好看着宝宝,明白吗?” “是,皇后娘娘。 ” 我怕她们走来走去,药效不会太好。 雨下得好大,似乎像天在哭泣一样。 从长廊上转个弯,就可以到栖凤宫的宫门口,风好大,吹得雨丝飞入廊中,一阵阵的冷意也扑打而来。 我拢拢衣服,安然地出去。 宫门口有车辇接我过去,坐上去之后,觉得有些不安。 回头看看烟雨中的栖凤宫,越发觉得心痛得很,微微的烛光,越来越是迷糊。 敛敛心神坐好,车辇在风雨中往龙华宫而去。 多公公在龙华宫门口等着我,见我下了车辇,赶紧过来请礼。 再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等着。 ” 这话,让我心跳得痛痛的。 跟着他去,只听到自已的脚步声,如此地痛。 “皇后。 ”他站在门口叫我,原来已经到了,倒是他地叫声吓了我一跳。 点点头:“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了,进来用膳吧。 ”他先行进去。 我跟了进去,还没有开口说我已经用过了,他就说:“皇上,坐下吧,这场雨可下得急又大,慢慢喝着小酒听雨,倒是一件乐事。 ” 第一百二十五章:火烧栖凤宫 他倒上了一杯清酒,招呼着我:“青蕾,来,坐下饮点小酒,对身体有好处的。 ” 我却是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淡淡地看看着他。 还是如常一样,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是这样吗?可是心里的不安,是从何而来的呢?连自已也分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就是一颗心吊在嗓子眼,放不下,搁不下。 “我不喝酒。 ”我轻轻地说。 “喝些吧。 ”他笑,不容我拒绝地,一手拉着我坐下,然后将酒端到我的唇口:“朕想看看你醉后,会说些什么?” 这似真似假的话,我甚至是不敢抬头看他的,就怕精明的他会看出我眼里虚心。 南宫曾经说过,我不会骗人,我的眼里,会把我的心虚写得明明白白的。 他执意抬起我的下巴,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青蕾,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心里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道:“皇上,我已经用过膳了,皇上有雅兴,我就陪皇上喝二杯就回去,这么着,可好。 前几日是我不好,惹怒了皇上。 ” 如果不是心里挂念着,我也不会向他道歉的,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他有他的需求,我有我的执着。 但是现在,什么道理。 什么骄傲,全被抛在后面了。 “哦,朕以为,你今日会歇在龙华宫。 ”他淡淡地说着。 我拳头抓得紧紧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忽然地说着。 应该不会地,什么事都是我自已悄悄进行的。 他再精明,也不能什么都算计得到啊。 “皇上。 ”我轻声地叫着:“这么大的雨。 我放心不下孩子。 ”“那朕让人抱过来。 ”他招招手。 我赶紧又说:“皇上,不用了,孩子他已经睡着了,别惊醒了他。 ”“这么大的雨,皇后也不必回去了,来吧,醉了就在龙华宫里住下。 ”他一手强硬地拉着我的手。 不让我起身,那酒往我的唇边凑了凑,有着让我非喝不可的气势。 不得已,我就着他地手,喝了一口那酒,明明是散发着清香甘甜的味道,可是入喉,却是如此地辛辣。 呛得我直咳着。 他轻笑,却不放开手,还要我再喝。 我拧起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辣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心里像是有把火腾腾地烧着一样。 好是难受啊,所以我不喝酒的,但是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 我闻到了不妙的气息,可是我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青蕾,真喜欢看你喝酒。 ”他轻淡地说:“总是能显出你的真性情。 ”“皇上,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道歉?”他支着下巴,万般悠闲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 ” “这么大的雨。 就不要回去了。 来吧,再喝二杯。 美人半醉,才别有一番风景。 ” 他亲自倒了酒,一手抱着我地肩头,不容许我逃开,一手将酒又端到我的唇边,强迫着我喝下去。 泪在眼里打转着,我硬生生地逼出去,连着让他灌了好几杯酒,早就热得不行。 脸上有把火在烧,难受得我想哭。 他没有再逼我了,而是自已倒了一杯酒,慢慢地浅品着。 淡淡地说:“你听,雨声好听吗?你们这有句话怎么说的了,夏来夜急雨,声声急,声声惊。 越发这要的天气,越是有些什么事要发生,是不是,青蕾?” 我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就连有些混沌的脑子,让这一句话也震得清醒了很多。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从我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地劲。 现在这句话,越发的让我防备啊。 为什么什么时候不召我过来,什么时候也不会这样,今天却是这般的不同。 我害怕了,我站起身来,他却一把抱着我地腰,淡淡地说:“青蕾,还早呢。 ” “求你,让我回去。 ”我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哀求着。 他却笑:“朕说过的话,似乎你顾青蕾,从来不放在眼里是不是?”不是的,我摇头,头却是越来越痛了。 不是这样的,我头好痛啊,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要回去,很多的声音在叫着我。 他似乎也在等,时间慢慢地过去,心里地焦急集沙成塔。 我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在等我说,或是拿我当引子。 不,不管付出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南宫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我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青蕾,很晚了。 ”他说。 我手指抓得发痛:“明天,我会放下所有的防备,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不行呢,青蕾。 ”他笑,那笑却是冰冷无情的。 不管怎么求,他都不肯是不是,那今晚的事,他知道多少呢? 子夜就快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都想冲出去了,奈何腰间的手,紧紧地抱着,一点也肯放松,想走都走不了。 倾盆大雨似乎有着减弱的样子,却听到外面忽然大声地说:“着火了。 ” 我心一紧,想要站起来,他却把我抱得紧紧的。 “着火了。 ”我重复着听到地话,眼皮跳得凶,就连心也跳得凶。 他还是淡然地说:“急什么,不是下雨吗?不是有奴才吗?难道要你一个皇后去救火不成。 ” 可是,心里很不安很不安,着火地方向,在这乌黑的夜里,想看也看不清楚。 等了好一会儿,心里像是煎熬一样。 终于听到多公公地声音在外面轻禀着:“皇上,栖凤宫里着了莫名的大火。 ”“无妨,皇后在这里。 ”他轻淡地说着。 似乎,那里所有的一切,他一点也不会在乎。 可是我心里,却咯蹬一痛:“我的孩子。 ” 眼前一黑,差点就一头栽在桌子上去了。 “没关系,有奴才。 ”他还是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哪里放得下心啊,拉扯着他的手:“我要去看看,我一定要去看看,多公公,求求你们,要救我的孩子。 ” 他放开了我的腰,我冲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我没有从宫廊出去,而是冲出雨幕,往龙华宫的门口跑,淋了一身的湿也不在乎,跑出了龙华宫,远远地看到栖凤宫里火光冲天,即使下这么大的雨,也阻止不了那火焚烧所有的东西。 吞噬了宫殿,吞噬了宫廊,吞噬了所有的所有。 心跳,似乎也停止了。 孩子,我的孩子还安然地睡在里面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焉知非福 大火喷起,不顾雨的狂倾,依然烧得个轰轰烈烈。 心寂若死,我无力地倒下去,一手捂着心口。 宫女扶起了我,我拼命地甩开她们,可是,她们好大力气,把我抱得个死死的,不让我往前行一步,我狠怒地低头,死命地咬着她们的手。 受痛的宫女放开我,我不顾一切地往火龙之处奔了进去。 “皇后娘娘,危险啊。 ” 后面传来惊恐的叫声,奈何,就算前面是死海,我也得跳下去了。 我的孩子啊,我岂能不闻不顾。 我错了吗?不该出来的,应该和孩子葬身在一起,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了。 我得进去,那水灼热得很,我什么也不顾了。 前去几乎看不到路,连眼睛都火红的一片。 火海中,生出一朵朵妖娆华丽的花儿来,甚至,我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那是我的宝宝啊,娘来了,等娘。 一片惊叹声中,巨大的灼痛从左手上传来,我扑在火海之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似乎回到了中毒时候的痛疼时候,那时是徘徊在生死之中,现在,亦也是。 痛啊,什么也顾不了了。 痛啊,大片大片灼热的痛,为什么现在我还要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感觉的。 我不忍心睁开眼睛,看到自已还活在充满了痛苦没有希望地后宫。 我讨厌萧穆阳。 是他放火的,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这样的。 是他,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但愿,一辈子就这样痛着,才会让我的心安乐一些,也是我。 亲手害死了自已的孩子。 如果我不放薰香,宫女就不会睡着。 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事地。 我宁愿,一辈子就这样煎熬着,再也不要醒来。 沉淀在这痛疼之中,反反复复,直到我无力,真到我再也没有知觉,才能让心消停一下。 在我的耳边。 一句一句地醒来,却让我置之不闻。 我不要再与他说一句话,哪怕我这一生是毁得连死也不能了。 什么样的恨,才能这般的深,他不知道的,他永远不知道我心里的痛,我心里的无奈,我心里最深的爱恋。 有多爱孩子。 我就有多恨他。 此生此世,不可原谅,活着,不可消磨掉地。 痛,无时无刻不折腾着我,他在我的耳边。 一声声地唤着我。 我却不肯睁开眼睛看他一下,明明知道,自已是活着的,又宁愿,自已是瞎了的。 这样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再看得见了。 最好也不要听到他的声音,一声一声,叫我原谅他,一声一声的对不起,我尽数都不要听。 我讨厌他。 很讨厌很讨厌。 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他放的火,我脑子里浮现地就是一片火海。 听到的就是婴儿的哭声。 湿润的布,轻擦着我的脸,还是痛。 我缩了缩,他轻轻地说:“对不起,请你醒来,青蕾。 ”对不起要是用,我早就不必如此了。 萧穆阳,由我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你的伤,不是我造成地。 可是,你却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我的头上。 喜欢,那是属于二个人的事,岂能强迫。 我听到了御医说,我的左手骨头断了,我的脸,也烧痛了,我的左手皮肤基本上,都毁了。 这些是身外之事,我一点也没有放在心里。 我只恨,为什么不是让我死了了事呢。 每每想到孩子,就是刺骨的痛。 奈何他们都没有在我的面前说过孩子的事,栖凤宫里守夜地女子,一个也没有逃出来。 那便只有我房里地啊,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知道,我心里痛得直流泪。 “娘娘,你吃一点吧,求求你,皇后娘娘,你吃一点点吧,不然皇上会杀了我们的。 ” 宫女跪在床前,一声一声地哀求着。 如若是平时,我必定打起精神,多少就吃一点点,并不想为难她们地。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心一意断了自已的往后,为什么要活着,看不到什么希望,却总是一直煎熬着,无比的痛苦。 很累,我什么也不想再负担下去了。 宫女呜呜哭着,吵死人了。 过了好一会她们才下去,听到门口有叹气的声音。 昏昏醒醒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是觉得伤口有些麻木了。 每天强迫着我喝一些东西,以延续着生命。 骄傲如他,何须这般小心地对我呢? 我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生命只是在吊着而已。 他要我活着,那他来告诉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入夜好静好静,可是思绪,却是万分的清明。 有人进来看我,每夜都有人守着,知道我不喜欢房里有人,就是隔一段时间,进来看一下。 手轻抚上我的脸,那般的熟悉。 我睁开眸子,在黑暗中还能闻到熟悉的气息。 对不起,南宫,孩子我没有守护好。 泪水夺眶而出,他轻声地在我的耳边说:“青蕾,孩子没事,要坚强一些,等着我来,我们会在一起的。 ”不是做梦吗?这声音,如此的真切。 他不敢多呆着,转身就走。 那步子还有些生硬,裙摆微扬出了门坎,然后合上了门。 是要让我活下去的希望么?南宫告诉我孩子没事。 这算不算是受之一劫,焉知福祸。 我呆呆的,什么不知道反应了啊,天啊,这消息,太让我惊喜了。 喉中沙哑至极,可是欣喜,慢慢地塞满了我的心。 感觉,风中带着甜甜的凉意,希望只是在一句话,就会逆转所有的心思,受这么一点痛,不算什么,孩子送出去了。 安全的在南宫的身边,我的生命,又有了希望。 夜,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了,泪,是欣喜的泪。 我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伤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痛了。 那一场火,主导者是萧穆阳,但是应该是南宫提前来,救走了宝宝。 但是,我还是不可原谅他,他这样伤害我的孩子,我们之间的协议还算什么呢? 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有些沉重,那是御林军,重重在这里巡逻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忏悔 这里像是鸟笼一样,我无法出去。 他的意思,却是保护我。 真的是好笑,保护,他确定不是囚禁么? 那么霸道的人,看到他防护着的东西,硬生生让人要抢,他一怒,索性就烧宫。 省了我的心事,更让我无话可说,孩子去了便是去了,男人的自私天性,容不得不属于他自已的骨肉,其实就那样看着而已,早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早就想拔掉了。 我真的是幸运啊,我嫁他为妻,一直到现在,南宫还是如此的信任我,得这一份信任,我死而无憾了,我想就算我和萧穆阳有什么牵连和关系,南宫也不会介意的,他太爱我了,爱得让我有着足够的自信来说服自已不要介怀世俗的一切。 我们之间,不需要交谈,一个眼神就知道平安最重要,别的,只是身外之事而已。 现在对于我来说,那些,也是轻淡得不足一提的。 我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紫色的粉纱帐顶,绣上了一朵朵云采,轻灵得像是虚无飘渺随时散开一样,真美,那丝绦在风中,轻轻地漾出美丽的线条,是玉兰的清香味,让这里幽香干净,格处的自在,这种香味,将药味冲得干净,显得十分的悠然。 轻淡的阳光,悄悄地爬上窗棂,却又急急地溜走,就像是让什么惊吓到了一样,让我想看,也难得多看几眼。 门轻推开,那种迫人的气势与凌厉地气息又扑面而来。 冲淡了室内淡淡的花香味。 我淡淡地看着那黑影走近,并并我笼罩住,那幽黑如子夜的眼里,带着上了无限的欣喜。 看着我,他唇越扬越高,长长地叹气,似乎将心中那种压郁给叹出来。 深深地看着我沙哑地说:“青蕾,我知道你会醒来的。 没事了,不痛了不痛了。 ” 他哄我,就像是哄孩子一样,我微偏头,闭上眼睛不看他,我恨他,看得越深。 我越是恨。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视如生命的孩子放火烧掉呢。 重重地叹气,我对他连恨的力气也没有了,现在只想活下去,南宫给我带来了希望。 “青蕾,你终于醒了,我知道,你不会离开地。 对不对?”他轻声地压在我的耳边说。 我连看也不屑看他,更不要跟他说话了。 “青蕾。 ”他执起我地手:“别伤心,我对不起你,但是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半滴泪了。 ”迟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当然了,孩子没有了。 你眼中的刺也不会再有了,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过不去的。 “青蕾,要是你喜欢孩子,朕以后和你生很多很多,让你一天都带着孩子玩,可好?” 真是好笑,当我是几岁的孩子啊,我让火烧伤了,让那倒塌下来的木头砸断了手骨,但是不是砸坏了脑子。 我和他生孩子。 他倒是把所有的,都想得很美。 这骄傲的人。 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心里会怎么想地吗?他心里,永远就只有他的想法。 他的喜欢,也是骄傲的,他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我没有被他驯服而已。 “青蕾。 ”他软软地叫着我的名字,似乎想要让我和他说点话一样。 无论他怎么叫,我就是不开口。 恨他,怎么会轻易地就原谅,我的倔强,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无比的执着了。 他有些无奈,终是放弃了,然后端来水,小心地勺到我的唇边。 我执意就是不开口,那水,放了好久好久。 滑到唇角,再滑了下去。 他执着我的手,轻轻地亲了一下放下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去了。 待到他一走,我就睁开眸子,很平静地看着帐顶。 不管怎么样,不能原谅,他不是我的谁,我不必为他感到心痛的,我不是为他而醒过来的,我还有希望,那怕一点点,我也不想和南宫阴阳二隔了。 宫女没敢扶我起来,而是喂我喝了一点水。 御医来看我了,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我一眼。 把脉探看之后说:“皇后娘娘地左手骨断,已经接好,还尚需二个多月的疗养,才能动,这些日子万不能碰到水,也不能再碰伤。 ”略略停了一下,然后又说:“皇后娘娘的烧伤,下臣会尽一切所能找到最好的药为皇后娘娘治疗。 ” 我没说什么,宫女静静地引了他们下去。 端上的药,闻到了苦涩的味道。 这一次,我乖乖地喝药,没有人在我的身边,鼓励我,宠爱我,我就要自已坚强起来。 外面的风乍入帘,吹响了那窗台上挂着的风铃,丁丁当当的,好是悦耳。 那好漂亮啊,我现在一看,才发现风铃下面吊着好多白色地小贝壳。 叫宫女取过来一看,心都暖透透了。 那上面,写着一些字,一个个都是刚劲有力。 哦,这是刻在我灵魂里地字,是南宫的。 上面写着平安,写着祝福,写着心宁之字,一字一字,都是南宫地祈睁。 所以,我想我不会死的,因为南宫不希望我那样。 我让宫女再吊回窗台上去,侧着脸看着那风铃,一声声,清清脆脆,一声声,让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重重地舒一口气,心都坦然而开了,微微地一笑,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在叫我,一声一声,声声入心透肺的。 我都不知道,他对我的影响,甚至是超过了我自已的思想了。 他没有再来,他知道我不想看到他,这人,现在倒是不再来这里了,知道就好,他一来,我就忍不住要恨他,忍不住要和他反抗到底。 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的。 中午,我很合作地喝过了药,就缓缓入睡。 可能是玉兰的清香味,让我睡得很沉,听到有门响的声音,那风铃似乎也有些急急的,但是眼皮子太沉重了,还继续睡着。 有人轻轻地抚着我的左脸,像是轻柔的风拂过一般,又像是情人最温柔的手,多情地拂着我的脸。 “青蕾,对不起,我会找天下最好的良药,来治好人你的脸。 ” 什么对不起啊,好痒,我偏头躲着手。 梦中响起宫女说的话,这才长出新皮,不能动手摸。 我都不敢摸,这个人好大胆啊。 我努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个摸我的人,倾身看着是萧穆阳,让我恼恨万分,谁知他一抬头,竟然是南宫。 那我就由得他了,浅浅地笑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消弥的恨 不过梦醒来,还是空荡荡的寝宫,连一丝南宫的气息都闻不到。 我太想念他了,唉。 长叹一气,宫女端了粥进来,我细嚼慢咽着。 御医说最好还是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那便是天天汤汤水水了。 如此休养了数日,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外面的太阳,也越来越是热滚,我呆呆地看着天空的浮云。 我不是在寻找着什么,我只是很寂寞很寂寞。 这里和外面,用宫墙给围住了,隔开了我与外面的世界。 唉,我长叹着,什么时候,我也像是浮云一样,随风一起飘荡,想去哪里,便也去哪里。 谁也抓不住,谁也困不住,指尖拢住云,可是松开指,还不是空空如也。 这是不是,也就是人生。 想抓住的东西,总是抓不住。 就如萧穆阳想要抓住我,我想要抓住我想要的一样,我们都是在抓云。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有幸福了吗? 祈求得太多,会让自已无法安宁,得不到太多的快乐。 如今孩子已经在外面,在南宫的身边,有些东西有些事,要学会知足才会快乐一些的。 手上的皮肤好了一些,不再灼痛着让我睡不着了。 看着那些被烧坏的肌肤,慢慢地拖皮。 宫女再给我上药。 那些药物都是上好地药材做成,敷在手上,有些凉凉的舒服极了。 我不太敢去看脸上的肌肤,宫女也是有帮我上药的,但还是挺痛。 正在无聊地打瞌睡,一个宫女有些慌张地进来,跪在地上就禀报:“皇后娘娘。 贵妃娘娘想过来请安。 ”她一脸的害怕,似乎是被逼的。 我拧拧眉头:“不必了。 ”请什么安啊。 我现在一点也不好。 “可是,贵妃娘娘说无论如何也要见皇后娘娘,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却是一身的颤抖如筛糠一般。 我最不想让人为难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太喜欢让人为难,更也不想让别人难过。 宫女这一跪。 一求一害怕,我心里已经动了几分。 就见见她,那又何妨呢?生命不要如蝼蚁一样,说不要就一脚踩死。 那不是自已地,就可以轻贱吗?谁都没有权利去轻贱谁的生命,我死过好几次了,我知道死亡地可怕,我并不想把这些痛苦。 让所有的人都尝个够,不是什么好事儿。 轻叹一声说:“请她进来吧。 ”我不想出去,手现在还没有好,出去,他也会以为我慢慢恢复,心情好多了。 然后又是……。 现在就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我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让他再伤我一次又一次了。 廊外响起轻轻地脚步声,人没到,倒是香风已经先扑来了。 宫女在我的面前放下轻纱,这让我有些不明白,摸摸还有些不平的脸,我想,宫女倒是挺贴身的。 一阵珠翠摇响。 一抹红衣女子跨进门来。 我淡看着。 以为她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谁知道她是格外有礼地施了个礼。 温言地说:“臣妾千丝见过皇后娘娘。 ”我拧着眉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搞错地话,是很水火不相融的 也不说话,且看她怎么说。 透过轻纱,淡然地看着她。 她长叹一声,有些难过地说:“那日凤栖宫大火,臣妾也看到了,皇后娘娘莫要伤心。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了,如今孩子送出去了。 “皇后娘娘最令臣妾佩服的就是冲进火窖里,想要救出皇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青蕾,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前,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连串带着哭腔的对不起,从她的口里说出来,的确是够让我讶异的了,什么时候,刚硬冷情视我如同仇人地千丝,倒是变了? 忽然,她转了声音,变得委婉而又凄寒了起来。 她叫一声青蕾,牵起我对她姐妹时的点点滴滴。 有些泪水盈出了眼角,我悄悄地抹去,看着她:“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 我们之间,能谈得上,谁欠了谁的吗?南宫本是她的夫君,可是,也是我的,我最爱地人。 我们之间,永远都谈不清楚,一种情,几种恨在相互地纠缠着。 她吸吸鼻子,忍住泪,看着宫女说:“你先出去一会。 ” 宫女看我不出声,然后转身出去,并把门关上。 千丝这才放声哭着:“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想害天商的,可是我心里,有很多的恨,我总是不满意去相信一些事实,父皇是自已自杀的,青蕾,可是没有恨,我怎么活下去,我不知道。 ” 她的声音,如此的迷惘。 我也知道在那一场变故中,其实我们都输了。 我们输得一败涂地,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恨才能活下去,她是,而我却成了那恨里的东西。 那些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呢?只是现在想想,未免越发的心酸。 “青蕾,我对不起你,一直一直在伤害你,那天晚上,所有地不甘,所有地恨,都加诸在你的身上,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冲进火里,我心想,这样倒是好,以后我恨地人,从此就消失了。 等我回到宫里。 却是宫宫如也,我千丝,还有什么?还剩什么?空得只是一个人影。 ” 一边说,一边泪水盈然地流着。 我咬着唇,也无比的感叹。 “青蕾,我错了。 ”她哭得伤心:“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也不想去恨了,其实是我的无能,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活不了了。 ” “别哭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 “青蕾,我不想再恨了,好重好重,我宁愿什么也不要,你对我的好,太重,我却不敢去感受,多少个日夜,我一闭上眼睛,就是父皇的脸,整夜整夜都不得安眠,我知道我太没用了。 ”“千丝,够了。 ”我拉开轻纱下来,用右手去扶她。 她哭得好是伤心,一满脸都是泪痕。 “什么都过去了,我们生活,是要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的,对不对?” 她却是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那明媚的双眼,突然生出很多的痛苦和自责。 “青蕾,你的脸?” “没事,会好的。 ”我轻淡地说,伸手扶起她:“回去吧,别伤心了,人走的路,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谁也不怨,这就是命。 ” 她咬着唇,看了看我才出去。 她出去,我长长地叹息。 千丝,纵使你表演得入骨三分,可是我如何去相信,你如你所说的,什么也不恨了。 恨了那么久,怎么放得下呢? 我不防你,因为自有人防着你,而我,要借着你的手来出宫了。 对不起,人都是自私的。 你是,我亦也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千丝的药 我让宫女给我拿镜子来,总得看看脸上被烧成什么样了。 虽然只是左脸上让火烫到了,但是幼嫩的肌肤,还是烧坏。 手里摸摸,似乎还能摸到曾经的痛一样,让我手一缩。 宫女站着不动,我淡看她一眼:“去啊,叫你去拿镜子。 ”难道我说得不清不楚吗? 宫女想了想说:“皇后娘娘请恕罪,皇上有令,宫里不得有任何东西让娘娘看到容颜。 ” 我冷冷地一笑:“不就是让我看不到我的脸吗?这有什么,我早已经知道被烧坏了。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不是痛假的。 从心底窜出,从骨子里透出来,那些痛,不是咬咬牙,就会好的。 “去哪来吧!我很坚持。 ” 宫女福了福身子,然后出去,不一会儿,就手执着一面铜镜进来。 我拿过,看着镜中的自已。 有些苦涩地笑着看,越看,心越发的痛。 原来我的脸,烧得如此的严重,左脸颊上,有些纠结。 就是这样的我,他还坚持着不放开手吗? 不要告诉我,他那样的人,也有心的。 他不过是想侵占而已,好痛好痛啊,明明知道,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为什么我就非要看个究竟,就像是把要好的伤疤,又彻底的撕开,看到自已血淋淋的心。 重重地叹一口气。 放下镜子无言地垂着手。 宫女安慰地说:“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说了,要找寻全天下最好地药,恢复娘娘的美貌。 ”我摇头,无比的哀涩:“不必了。 ” 这样子,还是可以接受的。 等皮掉了,就是会红一点。 肌肉不太平。 除了南宫,再也没有人。 再会以自已的性命来保我无损。 “别担心。 ”沙哑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不用抬头我也能听得出是他的声音,又来干什么,我索性转过头去,连门边也不看一眼。 他进来,宫女就知趣地退了下去。 他轻声地唤:“青蕾,最近,好些了没。 ”见我不说话。 他有些叹息,还是很轻松地说:“看你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这宫里,谁都没有我高兴。 ” 有什么好高兴地,如果不是南宫,我早就不想活着了。 “我会找全天下最好的药,你不用担心太多地。 ” “没必要了。 ”我淡淡地说着。 这么久以为,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 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可以找到的,可以的,青蕾,过几天就能到京城了,早几天传来了消息。 ” 我并没有惊喜,就算我恢复如初。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那放火的事,就可以这样一笔勾消了吗? 唉,难道,他以为我们真的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吗? 不是的,我心里一点也不喜欢他。 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困着我,我就觉得对他不顺眼。 我知道这对他很不公平,他喜欢我,那么,他就输了。 谁喜欢上谁。 谁就注定要比那个被喜欢地人。 要辛苦一些,要付出多一些。 彼此喜欢的人还好。 就怕喜欢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人,那叫做错爱。 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如此的热闹的宁夏,可是,却还是相敬如冰。 他不说话,我不说话,沉寂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 ”他说,很轻很轻。 我转过头看着他,还是那样的俊气横溢,那样的贵气逼人。 或许,他才是最适合做帝王地人,因为他就有着那种气势,而我,终是不如他的。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如此这般,我有一个要求。 ” “你说吧。 ”他并不欣喜,这个男人的心思,不像一般人一样单纯,他想的,远远要比别人想得多。 看着鞋尖,那绣牡丹如此的娇艳,我一字一句地说:“请你让我离开,这宫中,我每看一次,就心痛多一次,很多的伤,都是在这里。 ” 他有些讶异,虽然现在极力于想要讨好我,但是他还是冷静地想着。 许久之后,他说:“青蕾,好好养身体,药会到地。 ”我抬头,有些激动地看着他:“这根本就不是药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皇上,你要逼我到什么时候,你才愿意放我离开呢?是不是真的要我死在宫里,你才心甘情愿,你说的喜欢,就是这么样的吗?”有些时候,为了出宫,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总是会努力去做,不管是不是会伤到别人,他的心,与我无关,我管他怎么伤呢。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不是药的问题,但我也相信,你知道我地答案。 我不想伤你,青蕾。 ” 我气恼,拿起一边地镜子,狠狠地朝地上一丢。 他还是不肯放过我,虽然我现在知道,可是我不想再保持着冷静。 “你正眼看我,或许你会发现,青蕾,我可以让你开心的。 ”他走到我地前面。 我狠狠地一推他:“你说,有可能吗?” 他叹息而去,我收拾着刚才的心情,又恢复了淡然。 过了几天,千丝又来看望我。 这一次,我们很安静地一起喝茶。 “青蕾,终于有办法了,我宫里有一个宫女,以前世代都是为医的,也会一些偏方,对治疗烧伤,别有一手。 你看我肌肤是不是红润多了,那宫女自做了一些lou,让我抹在脸上,倒是感觉光滑鲜嫩多了。 ”她笑着抚抚美艳无的脸。 是真的红润多了,这此天,估计吃了不少大补的东西进去,都补得额头上长了一些东西。 垂下眼,看着淡淡的茶水,御医说我身体很虚,不宜大补,也不宜喝茶什么的。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越是要受护自已啊。 “青蕾,你怎么了?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千丝唤叫着。 我抬头朝她一笑:“呵呵,没有什么,就是有些发呆了去,我听着你说呢,是不是有什么药可以治好我的脸啊。 ”果然,她就要下手了。 千丝,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青蕾了,人间的虚伪之怀有,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啊,青蕾是否要让那宫女来配一些药。 ” “好啊。 ”我叹一口气:“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已,真的会吓倒。 他也来了,他也说了,过几天就有药到,虽然我说得很不在乎,其实,我很生他的气,我不原谅他的。 ”别开脸,装作很气愤的样子,不能让千丝知道,我真的不在乎,这样的脸,并不是很丑。 “青蕾别伤心,那一会我回去,就让宫女配药,要是不管用,我就把那宫女给杀了,没用的人,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 我点点头,似是很无助一样。 过了好一会,她才告辞回去。 没过三天,一小盒白粉就让宫女送了过来,很香很香,带着花的味道。 我惊喜地接过,在宫女面前就拈了一些粉到脸颊上轻轻地擦。 无妨无妨,有退才有进,有伤,才能如愿。 第一百三十章:她的心狠 擦上药,有些凉凉的,带着一些轻淡的花香味,倒是很好闻。 我悄悄地用银针挑了一点点,却也没有变色。 伏在桌上看书看到睡着,一阵磨娑的声音,让我抬头看。 他正轻轻地将衣服给我掖好,我扔掉,不声不响地瞪着他看。 即不请安,也不说话,一点也不尊重他。 “肚子饿了没?”他低声地问。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淡淡地一笑,kao坐在桌子一边说:“青蕾,你真像是小孩子一样,但是你又比小孩子还执着,孩子只需要一串糖葫芦,就不会再生什么。 或者,只要睡上一觉,他们就会忘记了。 青蕾,你这样,苦谁呢?” 我冷哼,苦谁,谁在乎我,便也是苦谁了。 我没有叫他要在乎我,如果他放开我,那我真的好开心的。 可是这是一个遥远的梦,非得经历一翻风波,但也不知能不能圆。 “朕真恨你。 ”他沉重地说。 我笑,恨,这是个多重的字啊,要压在我的肩上了。 喜欢的最后,就是恨。 爱情多奇怪,会把一个要杀的人,捧在手心里喜欢着,独自喜欢的尽量,都是恨,全是恨。 我抬头看他:“也许,是你欠我的。 ”“是的。 ”他说:“现在,跟我出去走走。 ”是命令吗?他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我站起来,这虚弱地身体。 还有力气来拒绝什么,抗拒什么吗? 起身的时候,衣袖不经意地拂到了桌上的盒子。 我看了年地,将它摆正。 皱眉,有些淡然地说:“她送来的。 ”“嗯。 ”我知道这宫里的什么事,都瞒不了他的,这本来。 也想要他知道,不是吗? 轻抚着左脸:“千丝姐姐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 他看了一会。 低声说:“她送来地东西,你别用。 ” 我笑:“用你的吗?那一场火,几乎就把我葬了。 ”“闭嘴。 ”他黑着脸,终于生气地朝我叫了:“不要总提,不要总提,顾青蕾,你没心没肺。 你痛,我比你更痛,为何你心里,一点点地知觉都没有,朕说过,会弥补你的。 ”“有些东西,永远补不了的。 ”我淡淡地说着。 就是心上的痛,就像是用刀砍树。 或许会痊愈,但是那种痛,那个疤,还会记住,表面没有了,心还是有。 永远都不可能会消弥的。 我脸上挂上轻淡的笑,他长叹,伸手过来捏我的脸:“别这样笑,顾青蕾,我认识地你,是很善良的人。 ”示意一边的宫女,去多拿了一件衣服,也不用她拿着,而是自已接过,放在手肘间。 我听了他的话。 更想要笑了。 世人欺我太善良,总是不断地欺凌着。 怎生的。 到了这么一个地步。 连自已都百思不得奇怪呢,摇摇头,叹息地先行出去。 外面的花树,开得一树的灿烂,但那泥土之上,还没有长出绿绿的草儿,想来才植下不久地。 他倒是真有心啊,往左侧走去。 他拉住我的手:“青蕾,是右侧。 ” 都怪花太了看了,让我贪看着,竟然忘了这是龙华宫,不再是烧掉的栖凤宫。 已是夏未的时光,这宫里的春秋变化,其实一点也不大,四季都是鲜花灿烂。 轻缓而出,他想跟上一点来牵我的手,我加快二步往前走。 宫廊上,挂着很多地平安结,红红的丝绦垂下头,很美。 风一吹过,像是红色的波浪一样柔柔地波动着。 这些,都是他让人做的吗? 正想着,他就说话了:“满宫廊,满房的平安结,真的换回了平安,我决定让这里一直挂着。 ”忽然有些难受,他不要对我那么好。 我很恨他的,我不想心里有什么挣扎啊,为什么要这样为我做那么多。 视线垂在地上,不去那一颗颗平安结编成的心。 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了。 “我要回去了。 ”我抬头看着他,轻淡地说着。 我不想再往前行,我怕有些东西看到自已心里会恨自已的冷,自已地狠,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啊。 他一笑:“那回去吧。 ”静静地走,听着风吹着平安结,像是欢快地声音一样。 心也给拉得下沉下沉,为什么我受了那么多的伤,还是容易给人感动。 我还以为我成熟了不少,连我自已也瞧不起自已了。 风越来越大,我将耳边地发绾到耳后去,脸颊上的伤,也不避什么人,坦然地lou了出来。 的确,外面的风景好,看得很舒心,如果他不在我的身边,那会更好的。 心里缺了一个角,看什么都不是那种轻快的味道,我的快乐,让谁给收走了。 他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抬头仰视着那艳红的平安结。 我甚至连他的脸,也不敢去看了,怕看到一种痛。 晚上吃了饭就睡下,脸也没有什么不妥,让我真有点想不通了。 第二天,我还用了一点,第三天,也用了一点。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脸上痛得我冷汗淋漓而下。 那种痛意,带着火烧的感觉,连心也一拼烧着。 我忍不住地叫了出声,宫女走进来,吓了一跳,惊恐地说:“皇后娘娘,你的脸流血了。 ”宫里乱作一团,大家呼叫着:“快去请御医,快去请皇上。 ” 好痛好痛,痛得我心都一点一点地揪起来割着。 千丝的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张狂。 她的心,如此的狠。 一阵绞心的痛袭来,我忍不住尖叫着,一手捂着脸,有湿湿的东西,一直从指缝里流出,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千丝,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我就知道恨是不可以消弥的,我赌这一把,是不是连命也赌上了。 老天总是不会让我有什么胜算的机会,可是我为什么,还得赌。 自由,是不是就在这次之后,真的会到来。 失去了生命,那种无拘的自由,又有什么用呢? 灯火越发的亮,痛越发的重,几欲承受不了,被子上染满了我左脸上流下来的鲜血,宫女无助地跪着。 他来得很快,急匆匆而来,只着单薄的里衣,一头的乱发一脸的紧张,那深沉乌黑的瞳孔,写满了惊骇和心痛。 粗大有力的手,一下就将我紧搂在怀里,那瞬间,似乎好温暖,连痛也轻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一章:毁容 御医匆匆而来,惊吓地看着我的脸。 他大怒地吼叫着:“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要是再让皇后痛一会,你们就都提着脑袋给朕滚出宫里去。 ” 他一低头,又紧张地看着我,一双有力地大手,几乎要将我嵌在他的身上,这让我的痛,变得弱了一些,他一手压着巾子,不让我的脸流血,可还是止不信。 他轻言地在我的耳边说:“不要怕,青蕾,有我在的,你什么也不用怕。 ” 奇异的声音,让我真的没有那么怕了。 我想过千丝会毁了我的脸,可是,没想到她心争到要我的命。 痛啊,我咬着唇,抬头看着他慌乱的眼神。 那一瞬间,居然直接地透入心里,所有的一切,也变得有些迷糊起来了。 只听到他大声地叫着:“快给皇后用上镇痛的药,先止痛。 ”他怎么知道我最怕痛了,我真的很怕,因为每一次痛,都会和以往的联起来。 御医给他送上一条帕子,他换下我脸上血淋淋的那条,再贴了上来 慢慢地,不痛了,我以为我会承受不了,可是还是过来了 痛静下来,连血也慢慢地止住 他满身都染满了血,看着气虚喘吁的我,一脸的心痛。 他什么也不说,也不责怪我,也不问我。 也许他觉得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紧紧地抱着我好久,直到血不再流了,我脸上地痛,也是麻木得没有什么的感觉他才在御医的劝说下松开手。 他拿着干净的帕子给我擦脸,甚至手都是颤抖的。 擦着我的眼睛,忽然有一种湿湿的东西夺眶而出,那是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忽然就哭。 他细细地擦着,看着我地左脸。 瞳孔一紧,顿时变得冷狠起来。 可是眼神转下看我,还是温柔心痛至极,没有问我一句话,而是轻轻地说:“不用怕了,没事了。 ”他擦净双手,又端着一碗热热的燕窝甜牛乳来。 一口一口喂给我吃。 失血过多,让我很累很累,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睁着有些倦累地眸子看着他。 喝完了一碗,有些饱,眼皮也有些沉重。 他轻轻地抚着我的右脸说:“睡吧,没事了。 ” 我还真睡着了,他握住我的手。 让我一点也不怕。 似乎就只是让蚊子咬了那么一下下,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出去了,我隐隐约约中听到外面有怒火大作的声音。 一会,他又轻轻地进来,就在我的床头边坐着,一手握着我的手。 让我安心地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满地的光华灿亮亮,暖热地被窝,带着微微痛的脸让纱布缠了个结实,只有鼻子和眼睛嘴巴lou出来,我摸摸,宫女吓得赶紧过来跪下:“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动,皇上要有令,要是皇后娘娘吃痛一会,奴婢们就都推出去斩首。 ” 我侧着脸看她们:“他呢?”连摸也不许我摸。 他倒是越来越是霸道了。 又是用这一招来牵制着我,要是换了往时。 我才不会理他这些命令,但是昨天晚上,如果没有他,我也不知道我会痛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会惊惶成怎么样。 有时候,最爱的人,却不在自已的身边。 而安慰自已的,却是自已不爱的,总是教人一个叹息,我太虚弱了,怎么能拒绝得了那种安全和温暖呢? 复又躺了下去,细细地看着窗纱上的花随着飞舞着。 一室清清的香气,赶走了昨夜地血腥。 躺着又有点迷糊的,然后又睡着了。 他一进来我就知道,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看了一会我还躺在**,又细细地问宫女。 宫女将我醒来的事跟他汇报,一会他吩咐了一些事就让宫女出去了。 “青蕾。 ”他轻轻地叫:“我知道你醒了,饿了没有,要吃些东西。 ” 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竟然觉得今天他没有那么讨厌了,温和地一笑,在桌上端了东西过来。 “我自已来。 ”我坐起身,艰难地说着话。 他倒也不为难我,将碗给我,细细地看着我吃了大半碗粥:“吃下去,是不是精神好多了。 ” 我放下碗,叹息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都不问我?” “我知道是谁,也知道你是想伤害你来伤我。 ” 也许,只有我才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警告过我的。 但是我不听,我为的是要让他内疚,没想到地是千丝太狠了,差点我就顶不住。 也看到了他为我着急的样子,我想,不能这么折腾一个人。 有时候人太自私了,也不可以随意去伤害别人的。 “谢谢。 ”我轻轻地说着。 “只是你的脸。 ”他并不在乎我所做的伤害。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他执着地说:“我在乎你的脸,青蕾。 这一次你不要再阻止我做什么事,我不能再容许千丝伤害你。 ”毁了容,那又如何呢?不过这一场战仗,没有谁胜。 我输了,他输了,千丝也输了。 他把她关起来,怎么个处置我也不闻不问,他是要杀鸡敬猴,让后宫里蠢蠢欲动的心,都压下去。 过了十多天,脸上的纱布慢慢地拆下来。 他一圈一圈地卷起,最后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半张脸,还有另一边,乌黑地一片。 瞬时之间,痛疼又朝我袭来。 却是来自于心房那里,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地,可是看到这张可怕的脸,我还是很痛。 一半白,一半黑,如此地诡异。 脸,彻底地毁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一次一次地这样惩罚着我。 是不是不该爱上仇人的,是不是不该做着认为善良却是害已的事。 我抚着脸,好痛好痛啊。 他却拉下我的手:“别怕,比想像中的还好,只要脸的脸好了,那就好。 ”这算是好了吗?我没有抽出我的手。 心里好难过好难过,要是南宫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吓着,会不会怎么样?我甚至都不敢去想,我宁愿不要见他了。 我拿什么面目去见他呢?我现在就像是鬼一样的脸。 他说过,他爱我的雅秀清美,他爱我如水般滑的脸,爱我寒雪般的肌肤。 现在,都不是了。 我在乎他,我不想让他看到。 容毁了,比想像中的毁得还要厉害,毁得我心中一无所有。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是谁 真不知要干些什么,才会让空空的心填一些东西。 我几乎不敢出门,我以为自已可以有勇气面对脸上的伤,可是我发现,我还是不敢照镜子。 宫里的镜子,全部都不见了,是他让宫女收拾走了,而我,却也没有再叫宫女拿回来。 我真的怕见到我的容颜,见到一次,我再也不想看。 长长地一叹,趴在桌上不想动,压着左脸,不让它显示出来,原来我是如此的怕啊。 最怕最怕就是出去,最怕最怕,就是看到宫女不敢出声,却是带着一种恐惧的眼神。 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已是怎么样的一个恐怖。 傍晚的阳光,照得如此的轻快,外面的花,开得如此的香,临水的百合,大束大束的倒映着那碧水,怎生的一个清幽似仙境。 我最喜欢这样的美景了,但是,也不敢多看二眼,就怕看到自已可怕的脸。 “青蕾,香不香。 ”一声轻快的声音,打破房里的寂静。 他像是个快乐的少年一样,捧着一束漂亮的百合进来,眉开玩笑地说:“朕刚才看到开得好看,就采了一些回来,青蕾你最喜欢这种清清淡淡的味道了,找个漂亮的花瓶装起来。 ” 他却是一点也不惧怕我的脸,依然天天来。 他又像是当从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天天都是这样对我好。 而且说话也随便了很多,不似以前那样绷着。 他在极力地,让我从悲伤中走出来。 我却把自已关得死死的,如果不是他,我只怕连房门也不想走出一步了。 有时我真地好想问他,究竟爱我什么,我值得吗? 只是。 我连问的力气,也没有了。 最后这一次的毁容。 与他无关,他提醒过我的,可是我一意孤行。 而今,真的达到了目的,我竟然无法开口让他再让我出宫。 “青蕾,你发什么呆呢?难道不喜欢吗?那罢,我让宫女扔了。 ”他挑挑眉头。 转身就要出去。 我摇摇头,轻声地说:“我去找花瓶。 ”他有些得意,将花放在桌上,淡淡地说:“今日有进贡的白纱,相当地漂亮,青蕾,我让人给你做了个帽子,正是秋风凌虐的时候。 你戴上就很好看了。 ”“我是不是,真地很可怕?”我cha上花,轻轻地问他。 他笑笑:“什么啊,一点也不可怕,真的,我就怕你冷着。 ” “为何无端端地。 就给我帽子,那帽子,是不是会挡住我的左脸。 ”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忽然,现在连他也看不过去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百合,散发着微微的幽香。 原来,最愧疚的他,也开始对我看不顺眼了。 他走到我地身边,低低地说:“别多想,青蕾,我不是那种想法。 是你心里。 一直一直难过着,我不知道要怎么样。 才会填平你心里的难过,如果摭着一些,会让你面对外面多一些,那又如何妨呢?我心痛你这样,把自已闷起来,断绝所有的隔绝,我希望你能多出去走走,看看。 ”“然后呢?你会发现,我已经变了,我又想逃,是不是?” “青蕾,我只是想你出去多走走,会让你心情好一些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呢?” 我抬头,有些害怕地问:“我像什么?”原谅我,现在我都不知道了。 因为连我自已,也看不清楚自已像什么。 “像刺猬。 ”他轻声地说着。 一手拍拍我的肩头:“青蕾,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是伤别人,你是伤你自已,青蕾,我不想看你越来越是憔悴。 ” 的摸摸自已的脸,真的瘦了好多。 有些叹息,他地出发点,终是为我好的,没有会刻意来讨好一个傲慢的丑女人的。 可是,他有这样的耐心,他想我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我轻声地说:“对不起,给我时间。 ” 他终于开心地笑了一下:“嗯,我就知道你慧质兰心,一说就会懂的。 ” 他没有留下来用餐,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吃不下,早是就回去了。 晚节,我戴着那小纱帽,在湖水边走了圈,凉凉地风,吹得我甚是舒服。 我坐在栏前,看着那淡淡的月光,有些思念了,我的孩子,你可好,想娘了没有? 原来有地月的时候,思念会越发的浓冽。 我静静地坐着,宫女也不监视着我,他也不在龙华宫里,这就似乎只有我的世界,他是想让我自由一点,让我更放松一点点。 眼里的湿意,越来越浓,花香,也越来越浓。 一阵环佩叮铛的声音响,我收起神色淡看着走廊的尽头。 一个极是高挑的宫女穿着一身浅色地衣服捧着水过来,她走地步子,有些怪异,那身子,像,就像是南宫,是他又偷着来看我了吗? 有些激动,有些期盼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淡淡的灯笼光华下,那五官,还是极像女地,可是那眼神,暗敛着锋芒,我却知道。 我咳二下,喉咙还有些生痛,声带都损坏了不少,虽然能说话,却不如以前的声音好听了。 “那个……。 ”我轻轻地开口了,他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说:“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你可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后宫。 ” 他是装腔作势这样说的,可是这话说出来,我心里一直一直在痛着。 索性也就低下头去,让纱挡着我的眼。 “宫女。 我轻轻地说。 他又说:“别在这里。 ”走了几步,有些淡然地自言自语:“居然会有这么丑异的宫女?” 心就像是cha了一把刀子一样,他认不出我了,我坐在这里,只是挡着脸,他就认不出我来了。 他曾说过什么啊,在千千万万人中,只要我在,他就能认出我的灵魂。 可是,他说,你是谁?我不过是一个宫女一般。 挡着的脸,太惨不忍赌了,我都不愿意让他再看到了。 “等等。 ”我叫着:“不用去侍候皇后了,皇后到皇上的寝宫里去了。 ” 他回头,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忽然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很惊讶地叫:“青蕾。 ” 终还是认出我来了,我抬起脸,风扬起我脸上的纱布,面对着他的,是那被毁坏的脸。 他不倒吸了一口冷气:“青蕾你的脸。 ”我笑笑:“我不是你要找的青蕾,你是谁?哪来的刺客,居然出现在宫里。 ” 他还惊讶地说:“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 怕吗?我不知他怕不怕,他只是一脸的诧异而已。 这时候外面的御林军忽然跑了进来,大声地叫着:“有刺客。 ”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 “青蕾。 ” “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这样子,只能呆在宫里,缩在一个角落中,等着属于自已的悲惨命运到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不是她 他走了,他不敢相信这是我吧。 我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是从好了开始,又再次燃烧起来了。 我知道,其实一点也不痛,是我的心里痛。 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见到任何人,镜中的我,不再是我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女人,现在就算神医在世,也治不好我的脸。 我心底在哭着,流着无声的泪,可是我的脸上,还是笑得这般的灿烂,我知道,我没有哭的权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已造成的。 与别人无关啊,活着,又是什么呢? 再一次的疑惑,浮了上来。 我看着那开得芬香的百合,洁净的花瓣,静悄悄地送着香,连她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人生,如果总是这样自怨自问,问这些沉重的问题,才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自已,自已都不会看得起,更不要任何人来看得起了。 我让宫女给我盘起了头发,不再挡着那脸,连面纱,也丢了。 何惧呢,原本就是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改变不成,要勇敢地,自已学会面对一切。 不为谁,只为自已的人生负责,就这样吧,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让自已更累一些,如果自已想通了。 那是最好的事情,从哪里跌倒,不要总想着有人会来扶,要学会自已站起来。 当下一次地时候,我还怕跌倒吗? 我以为我不怕了的,他的一句话,让我痛。 但是,我还是要咬咬牙。 学会成长,把这些伤痕,都抛在过去的记忆里,不管怎么要,人活着为什么?无非就是开心一些,好好地活下去。 龙华宫里有个小厨房,所有的东西都齐全。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看到一些东瓜。 蓦然才发现,我好久没有吃过酿冬瓜了。 这是我娘最拿手的菜啊,只因为我爹多夹了几个酿冬瓜吃,她才很用心地做。 可是我爹并不常吃的,很多地时候,都不会在府里吃饭,可是每天,厨房里还是有这么一道菜。 娘烧的。 可能不一定要我爹吃,只在于她地心意而已。 细细地切着冬瓜的皮,惊讶地发现,岁月让冬瓜染上了霜白,它从娇嫩的花儿初始,已经变得很是坚硬了。 切成了一块一块。 再修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圈,拿着尖刀子,挖了个小洞。 再切来一些肉,剁得很碎,放一点香菇,放一点别的馅料。 所有的事,都慢慢地来,要享受的,是做地东趣,比吃。 也许会更甜一点的。 他踏了进来。 看着我有些好奇地说:“难道今天御厨都不做饭了吗?” 他好奇,却并没有阻止。 而是站在门口看着。 我头也不抬地说:“我只是想做做。 ” “看上去不错,不过,是否要帮忙,我也闲极无聊呢?”他有些叹息地说着。 从他口中说出无聊,真的是好笑,政事缠身,我是知道怎么的一个累了。 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不用,很快就好了。 ” 他有些呆了,一会儿走了进来,轻声地在我的后面说:“青蕾,这还是你第一次,笑得这么的好看。 ” 是吗?好看,我现在居然还能笑成好看,那是不是很诡异。 不过知道至使所有的人看到我,吓得双脚发软,他也不会的。 他是萧穆阳,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地萧穆阳,他眼里有着惊叹,还有着心痛。 我忽然不敢去看他心痛的眼,那**裸地能把我看穿。 如果他看出,我是想努力挣扎出那痛,努力学着成长,从痛那里站起来,他就知道,我有多难。 该死的,他都知道,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真是可笑,最懂我的人,居然是我最不想在一起的。 爱和自私,是一场战争,我已经毁成这样了,我不想再让他毁了,他担起了天下,他就要对这个天下地人负责。 或许他有责,我也有责的。 人的世界,不能那么小,不能只有自已的想法。 嗯,是啊,好多好多的理想,还有志气,像是白鸽一样,都飞回来了。 “那,你不是要帮忙吗?”我抬头看着他笑。 他点点头说:“是的,我想帮忙,因为我想吃。 ” 我忍不住,笑容扬得大了一点:“那你帮我生水,放点水下去,一会我做好之后,就要放下蒸熟。 ” 我和他,是不是也像爹和娘。 只不过,他是站在娘的位置上,我是站在爹的位置上。 不要再恨了,我拿不出什么力气来再恨。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冬瓜酿肉,已经做好了。 他在叫着:“水开了,青蕾,你帮好了没有” 我说,好了。 于是揭开了锅盖,看到那热气腾腾的水在打滚着,放下冬瓜,有一瞬间地错觉。 似乎很幸福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地错觉。 人生不是要大风大浪地起,而是谁能给你,最温馨的感觉吧。 咕咕作响地是锅,我收拾着让我弄乱的桌面,他在拉着风箱,吱吱作响。 这一刻,他不是皇上,我也是皇后,我们就像是平凡夫妻一样。 “应该可以了。 ”我轻声地说着,他停了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吁出了一口气:“可真累。 ”我笑笑,揭开了盖,一阵浓郁清香的味道扑了上来。 已经蒸熟的冬瓜,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我想伸手去端,他却压住:“我来。 ”也不怕烫地一鼓气端上了桌子。 我给他一双筷子,自已先夹了一个,闻着那味道,似乎闻到了家的气息。 想起娘,眼里有些湿润,咬了一口。 我有些难过地说:“不是那个味道,不是的。 ”原来那种味道,也会过去吗?我还在想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了。 他挑挑眉头说:“什么味道啊,我吃着,就挺好吃的,你看。 ”一口一个吃下去,再吐吐舌头:“好吃,就是太烫了,不油不腻,清淡中带着肉香,没想到你厨艺真好。 ”“娘以前给我做过,但不是这种味道。 ”我努力努力地回想着。 他用力一拍我的肩头:“顾青蕾,你是你啊,为什么要做别人的味道。 ”“可是,可是。 ”我想抓住一些什么,那些东西很快地飞走,没让我抓住。 他夹了一块塞到我的嘴里:“可是什么啊,其实,你做得真好吃,这世上没有谁和谁,永远是一样的,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万万不会一样的。 ” 也许,他说得对,我是我,不是我娘。 我的生活,我的所有,我的路,都是和我娘不一样的。 人生的路,没有谁给自已走,多辛苦,也要走过去。 咬着冬瓜的,清甜的味道散发在齿颊之间。 我轻轻地笑着:“我是顾青蕾。 ”还我顾青蕾,还我的快乐,还我遗忘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细心呵护 有时放开心来过日子,倒觉得,容貌,真的不算是什么? 大家日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侍候我的宫女,还是以前那些。 可能经过了更严厉的训练,甚至是不放她们的眼神,对我有一点点的不敬的。 萧穆阳对我的看得,对我的宠爱,不得不说,真的让我轻松了很多。 不会觉得自已像是一个鬼一样,恩怨混在一起,谁欠谁的,算不清楚。 我想,他的心中,也自是不用去算了。 我们,永远都不会清楚的。 他吃了我做的清蒸冬瓜,然后陪我到外面去走走,从脸再次受伤后的第一次,我鼓起勇气,踏出了龙华宫,去看地秋菊,凭地开得艳。 真快啊,时间就在伤痛中,一样也快逝得很,什么也没有抓住一样,就这样过去了。 我还记得初夏的时候,我牵着小宝宝的手,在学走路。 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想,他会过得很好的,我也会很好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如此多的**,黄灿灿得有些耀人眼,散发着淡香的味道,赶走了一天的厌息之气。 我闭着眼睛,深深地闻着。 他折来一朵,放在我的手中:“你摸摸看,感觉一下它是什么岁月了?” 浅浅一笑,看着他又一怔的脸。 越发觉得好笑。 我对他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现在倒老是发呆,难道我现在笑得比哭丧着脸还要难看吗?我想他不至于会那样看地。 他萧穆阳,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人人都害怕的东西,他却还放在手掌心上呵护着。 “我想啊。 这应该是十月多了吧,想起一句**的形容。 倒是觉得应了几分。 ”他眼神,那般的温柔,轻声地说:“什么话?”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多有霸气的形容啊,不过在这凌霜之际。 也只有菊,才会开得那么的娇艳又灿烂。 他一笑:“那自然是地。 不过现在已经十月多了,这菊为了等你来看,硬是迟了一个多月呢?” “呵呵你这是说笑话,还是说好话?”为我,唉,怎么不会觉得他这话恶心啊。 倒是有几分贴心,听着心里有些暖暖的。 我想,我一定是个轻浮地人了。 轻浮也罢,现在心里觉得高兴,那是最重要的。 “你爱听笑话,就是笑话,爱听好话。 那便是好话。 ”“你是一个皇上。 ”我轻叹气。 不能这么没有自我,来讨好一个女人的。 他挑挑眉,有些霸道地说:“皇上又如何,皇上不是人吗?” “我是一个丑女人。 ”笑着摇摇头,不去看他的脸色如何,继续往前走着。 秋晚,越来越冷的风,吹得发丝在风中舞动着。 他让宫女拿来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并没有叫我回去。 星子,一点一点地升上了天空。 “秋晚的星星。 真美啊。 ”很纯。 很璨灿,那种光华。 是所有地宝石,都比不上的。 他看着我就是笑笑,kao坐要栏边,听着风,闻着菊,看着星星。 他忽然低语:“青蕾,我真的看不懂你。 ”“呵呵,不需要懂,我并不想心里总是怨,你不知道,很难受,很难受的。 ” 那种盼不到头的生活,实在是过得太痛了。 我宁愿抛下所有一切,哪怕别人怎么看我,我的日子,不是别人给我看的。 重要的,是自已啊。 我也不想走别人地路了,转过头看看他:“你懂吗?” “我想,我不懂。 ”他含笑地看着我:“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吗?我老实地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这么纯净的笑,这么美,这么净,所有的世俗,所有的污黑,都进不了你的眼眶。 ” 我善良,我纯洁,也许,只有萧穆阳才会这样认为,我不知道有多污黑啊,天商王朝因为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可以避开这些不谈,我却难以避开地。 罢,过去的事,计较得太多,又能如何呢? “秋试,转眼即到,今年是我第一次选这些文武状元,到了明年,所有的事,都是轨道之上了,倒也没有什么好忙的,你去看过黄山云海吗?”我摇摇头:“没有。 ”我只在京城,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 他看着远处,眼神变得很遥远:“黄山的云海,很好看,尤其是秋天去,景色更美。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便去黄山看云海吧。 ”我笑笑,眼里有些湿润。 我也想行天下,看万景,奈何却没有人给我说过,出去看看吧,走走吧。 有些想睡了,他扶着我起来,慢慢地往宫里走。 一路上,那宫灯在风中摇拽着光色。 像是写着满着宫的寂寞,像是写着叹息。 我轻叹地说:“我讨厌宫里,好讨厌好讨厌啊。 ”这是一个不得自由的地方啊,这是一个让我伤透心,寂寞如心死的地方。 他说:“宫是权势之顶,有所得,便有所失。 ” “如果来生可以选择,我一定会离得远远地。 ”我郑重地说着。 他只是笑笑,并没有斥责我会么。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去湖里采了百合,拆了帐子把这寝室,仔细地打扫了一翻。 累得汗从额边流下,坐在光洁地地上,却是无比的满足。 奈何我虚弱地身体,还是让我不能太操劳,坐在地上,气喘如牛一样。 宫女在外面急急地叫着:“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不怕。 ”我还坐着喘气:“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他就不知道了。 ”“不说朕也知道了。 ”他绷着一张脸进来。 宫女吓得脚软地跪下行礼:“皇上请恕罪。 ” “你看,是不是干净多了,窗明几净,看起来心里好舒服啊。 ” 他挑挑眉,有些冷然地看了宫女一眼说:“那就是她们平日里,不好好弄干净了?” “倒也不是这么说,就是自已做的,觉得有些成就感,真的,早知留二扇窗给你抹,你看到那干净的样子,一定心里很舒服了。 ” 他慎重地点点头,然后说:“下次留点吧。 ” 我忍不住大笑出来,揉揉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 宫女马上去传膳,他过来扶我起来,坐在软椅上:“秋凉了,你不要碰冷水,不要让自已太累了,身子是自已的,别累坏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已的,你放心吧,找点事做,是真的很充实。 ”他眼神温和了一些,伸手给我将颊边的落发,轻柔地绾到耳边,还给我抹了一些汗说:“今天有个故人,想见见你。 ” “谁啊?”我讶异,故人来见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青商 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可是当一个从不敢再想着,能出现世自已面前的人,居然出现的时候,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大殿里,坐着一个俊美的少年。 眉宇中,浓浓的书卷之气,清亮的眼里,蓄满了冷。 他看起是挺高的,但是,还能看到,年纪还是小,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个俊美的少年,便是我的弟弟,青商啊。 我忽然不敢踏出去看他了,弟弟变得好看了,眼中写满了学识和风霜。 只是我,让我自已都不敢照镜子的容颜,怎么去见弟弟呢? 我最怕最怕,就是我在乎的人,对着我lou出惊讶的表情,那像是又是狠狠的再烧了一次一样。 宁愿不见啊,可是我又那么的想看看青商。 我的弟弟,他长大了,小小年纪,已经有着稳重的风采。 宫女送上茶,他有礼地接过,淡淡地喝一口,有些翘首地看着门外,眼里写着渴盼,可是却没有写在脸上。 他不负我所托,把弟弟照顾得很好。 不好的,却是我,弟弟,真好啊。 我心里终于安慰一些了,如果要走,也会舒服一些的。 在窗边,静静地看着。 忽然之间,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看他的视线,猛然地转了过头来一看我。 眼神与他地。 对了个正着。 我捂着脸,从走廊中急急而走。 我听到脚步声响声,什么也不顾了,在宫廊中跑得更快。 “姐姐,姐姐。 ”轻轻地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带着一些痛。 忽然脚下的步子。 难以再一迈开,我扶着宫廊。 不再往前走一步。 他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轻轻地说:“姐姐还是不要我了吗?”这么一句,让前程旧事,再又复提到了眼前。 青商的依赖,青商的心酸,青商纯真的眼。 你来了。 可是我不敢再见到你了,青商,如今我这样,我真的不敢见你啊。 “姐姐,你转回头来,看看天商好吗?”他哀求地轻叫着。 一步一步,他往我走近,我心跳得紧。 竟然他走一步,我也往前一步。 心里叫着不能让他看,不能,不能。 “姐姐,你现在连青商也不想见一见吗?”他破碎的声音,一字一字打在我地心里。 好痛好痛啊。 我摇摇头:“对不起,青商。 ” “姐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姐姐,求求你,转过头来,让青商看一看。 ”“不要,青商,我求求你不要。 我宁愿你永远记住地是以前的姐姐,而不是现在的姐姐。 ”以前的样子。 还算是可以。 青商只要记住那个总是笑的姐姐,坚强的姐姐就好了。 现在的姐姐。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还很吓人。 “姐姐,我都知道了,我恨我自已,为什么不在你地身边。 ”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 泪从我的眼里滑下来,我抹去,朝他笑笑:“青商,你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他哪里的疼痛,越来越是浓,慢慢地走近我,眼中有着自责:“姐姐,不怕。 ”原来,青商已经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会安慰我,会说这些话了。 咬咬唇,有些无声的哭着。 他笑笑,笑出了泪花:“姐姐再哭,就不好看了,姐姐笑起来最世上最好看的,姐姐不哭。 ”伸出手,温柔地揩着我的泪。 温暖的手还带着秋风地凉意,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抚着。 抚到那黑伤之外,他轻轻地问:“姐姐,还痛吗?” 我摇摇头,握住了他的手:“不痛了,青商。 ”“姐姐这么好,为什么就没有人好好的保护姐姐,为什么都要欺负姐姐?” 抓紧青商的手:“青商不要问了好不好,姐姐已经把过去,都忘了,这样,才能轻松一点。 ” 他点点头,可是满眼的痛,和怜惜。 青商地出现,是值得高兴的事,他说,他师父,也就是南宫的父亲已经逝了。 没有想再,我再想起南宫的名字,笑虽然笑,心中还是涩痛得很。 青商没有再提他,青商也许知道他对我的好。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天商王朝,是萧穆阳的天下,不是我顾家的。 “青商,你长大了。 ”我歪着头看他,眼中有一抹欣慰的笑。 他长大了而我老了,看着花叶从树上,让风拂过便飘然地落下,明年,还会有新叶,出新枝。 我就像是那过秋的花,色彩已淡,颜华已尽,心如古井不扬波。 “青商就是要快些长大,才能保护姐姐。 ”他站在我地身边,竟然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 真谢谢南宫地父亲,把青商教得这么好。 微笑地跟他并肩走着,他很细心地扶着我的手。 有些奇怪地问他:“青商,为什么你会进宫呢?萧穆阳知道我们地关系吗?” 他笑笑:“他自然是知道的。 姐姐,我要进宫见你,而且我还要在朝上为官,慢慢地积蓄着自已的力量,让姐姐有个kao山。 ” 真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弟弟说出来的。 窝心得让我很感觉,想抚抚他的头,还得踮起脚尖,他却低下了头,还让我揉他梳得整洁的头发。 “呵呵。 ”我轻轻一笑。 这种感觉,太好了。 我有亲人,有个贴心的弟弟。 我完全不会否认南宫的父亲才华,青商的眼中,有着渊博的学识。 青商来是考文状元的,见过我之后,他便出宫去了。 我说让宫女送他出去,他却说:“姐姐,不必了,青商早就学会独立了,不仅独立,以后还会好好地照顾姐姐。 ” 笑着送他出去,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一个孩子,就长成了少年。 “看来让他见你,还是不错的,哭过了?”萧穆阳从侧边的宫廊里走过来,近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有些不悦挂上了脸。 我摇头笑笑:“就是太久没有见到青商了,不过,很开心,真的。 ” “你弟弟年纪虽小,口气却不小啊。 ” “他说,他想考文状元。 ”我抬头看着他。 他轻笑地说:“不是想考,而是他说,这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过我不会因为你的关系,就偏倾于他的,天商王朝,需要的是人才。 ” “青商也不会需要你倾斜于他的。 ”“这么快,就知道要为他说话了,青蕾啊,肚子饿了,我们自已动手去做些吃的吧。 ”“好。 ”我轻应。 “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 这声音,似有若无。 我转过头,他朝我一笑,还是一脸如常的神色。 是真的会好起来的,青商也要做官,那么我和后宫,越发的纠缠不清了。 反正累了,就缠着吧。 反正,我就呆在这里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的好 二人去做了一些吃的,很简单,就是炒了几样菜,就着厨子做的汤和饭,简单地吃,却也吃了个饱饱的,盘子里的菜,都吃了个精光,喝下汤去,觉得什么都满足了。 他不挑吃,我也不挑吃,这样子吃东西,似乎更容易吃多一点,可是我知道,只不过是在麻痹自已,这就是自已一心想要追求的淡泊生活。 一起在后院子里散步,看他一脸的笑意,有些志得意满。 想必他现在觉得,青商也会在朝上做事,对于我来说,这里并不是没有留恋的什么了。 我低下头轻淡地一笑,现在,心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活着而已。 我何苦,自已为难自已呢?他要我的心,没有,还是没有,我自已都找不到了。 那可能,丢得很远,或是被丢在某一个角落里,我抛下了所有的沉重,同时,一颗坚持的心,也被抛下了很多次。 碎花飘落的季节,一树的白花如雪一般飘飘荡荡地落下,铺在地上,像是最纯洁的净地,散发着浓郁的幽香。 他举步要踩上去,我拉拉他的衣服:“别踩。 ” “为何?”他放下脚,没有踏上去。 “因为我们转一个弯,也可以到对面,不妨多走走也好。 ” “你倒是连花儿也会怜惜,这些不过是落花而已,迟早会腐烂。 会化作泥。 ” “落花,也很美,不是吗?” “终会成为过去的。 ”他意有所指地说着。 我正色看着她,很认真慎重地说:“谢谢你,可是,不会过去地,人不是花。 有些事情,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永远都抹杀不干净的。 ” 他眼里有些深沉,但我没有多看,拉拉衣服转身就走。 和他,可以做朋友,但是再多的,没有了,我给不起。 也爱不起。 风有些凉,我伸出手试图想抓住风,还是抓得二手都是寂寞。 第二天,他还是装作没有什么事一样,笑着撒娇着说肚子饿了,和我一起去做饭。 真的不敢相信,他这么凌厉威武的一个人,居然会撒娇。 可是又自然极了。 没过几天,就是文武状元之试,他很忙,可是每天早上,却都叫一个老宫女过来给我做灸疗,老宫女恭敬地说:“皇后娘娘。 是皇上派奴婢来侍候娘娘。 ” “这倒有些什么效果啊?” “皇上特地到北方寻来驱寒之药,奴婢是北方一带的医师,此灸可以驱走身体之内的邪恶寒阴之气,让皇后娘娘身体健壮起来,也改善娘娘地气色。 ” “有劳了。 ”倒是真有心,前些天那个来的时候,痛得我脸色发白,他知道了,还叫来御医给我检查,说是体寒之症。 晚上还让宫女用热姜给我暖着肚子。 半夜叫我起来喝热腾腾地糖水。 是很舒服,轻烟袅袅而去。 穴道有些酥麻,有些暖流在肚子下流动着,像是凝结的血,慢慢地散了开来,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 让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眼皮有些沉重,竟然沉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睡醒之后外面的天色都有些淡暗了下来,我却是一脸的精神。 天,居然睡了一天,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样熟睡过了。 不会做恶梦,不会想什么,更不会浅眠得张大眼睛什么,任由思绪到处飞飘。 “不错嘛,看你睡得这么熟。 ”他笑着走近,原来刚才他一直站在窗边看着暮色呢。 我笑笑:“再等一会进来吧,我让宫女给我梳洗一下。 ”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 他自在地坐在床前,看着宫女端水进来,给我洗脸,濑口,到梳发的时候。 他却是一脸兴致地说:“让朕来。 ”坐了上来,热进白玉一般地象牙梳子给我梳着发。 他很温柔,一点也不会扯痛我。 “睡得好吗?”他轻声地问。 我点点头:“好极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为什么要地我这么好呢?” “为什么?”他停了下来,讶然地看着我:“这一句,真是够伤人的。 ” 我到是笑笑,摸着受伤的左脸:“就这样?”这么伤,这么难看,他居然还会喜欢到底?萧穆阳真的太让我难以理解了。 就连爱我至深的南宫,还不是吓了一跳,还不是说,你是谁。 他拉下我的手:“就这样,别摸,其实你很好看,要有自信。 ” 呵呵,自信,早就埋没在毁灭的火里了。 “这是我欠你的。 ”他轻轻地说:“青蕾,别害怕,就当我是在还你地灾,其实吧,我也相信人的这一辈子,种种的种种,就是一种恩怨,欠下的,要是还不完,就要下辈子来还,我想,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现在才要来还。 ”“呵呵,也许,是我欠你的呢?” 他用丝绦将我地发束好,宫女已经端上了饭菜。 他竟然还没有吃,等着我醒来一起吃。 “为什么不先吃啊?” “不饿,青蕾,你睡了那么久,晚上一定睡不了那么早,以后的灸疗,就改到傍晚之后,让你一夜好睡,一会的吧,你可以听一些曲子,还有民间的玩乐,你应该会喜欢的,你以前都喜欢去看。 ” 倒是把我查得清清楚楚的,如此细心的体贴,好是窝心。 我耸耸肩一笑:“谢谢,那你早点睡吧。 ”这个秋天,倒是很暖和的,连接着一个月过去,那个来的时候,没有再痛,想来灸疗还是相当有效的,花从枝头上落光地时候,青商已经在一堆文人才子中拖颖而出,最有可能成为文状元。 至于武状元,我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现在萧穆阳保护我地安全,越发的严谨了。 想来又是一个特别地人了,我已经不愿意去猜测。 反正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忙归忙,他对我的事,还是很放在心上,现在让宫女天天给我敷脸,居说是什么秘方,但是试过那么多次,还不是一样,我已经死心了,每一次的秘方,还是让宫女照着做。 他说,他很有信息让我恢复容颜。 其实已经无所谓,恢复之后呢?那又怎么样? 第三十七章:染风寒 青商很有志气,也很有才华,居然一关一关的考试中,都能位居第一。 但是萧穆阳和别的皇上不一样,他不太搞文绉绉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起青商,话里间,似乎有些预示一样。 我淡雅地一笑:“国事我并不参与,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 ”“到时可别怪朕偏私,他年纪太小了。 ”他挑挑眉头,放话在先,似乎怕我生气一样。 “有什么好说的,他年纪本来就小,他不易让人信服,也不会让人看在眼时在,所以,他就必须得付出多一点。 有关于国事,真的我不会再cha手什么,你管理得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天商繁荣富强,我都知道的。 ”而我却不行,我魄力不够。 我就和青商一样,他是因为年纪小,我呢,是因为我是女人,不管付出多少,总是很难让人信任。 我知道,不过青商要做官,要想抓权利,他就必须学会这些。 年少轻狂在他的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这一点,我相当的高兴,青商不会持才而傲,也不会因为我是皇后,他就会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反之,他对每一个人,都相当的有礼,谦虚谨慎得让人很有好感。 剪下了一枝带着幽香的花,素白的花瓣还半含着,我让宫女送到他的书房里去。 给自已,找很多地事做。 这样就不会空虚,就不会老想着什么了。 剪了一会,宫女就来请我回去,就是该做灸疗了。 又是迷糊地睡着,那梦,却是梦到了南宫竹。 他居然堂堂正正地入宫,吓得我是一身冷汗冒出来。 坐起身。 还是那淡色的纱帐,宫女安静地守在外间。 微亮的灯光从帘子里透了进来,窗外,一片皎洁的月色,伴着冷风有些萧条而又寂寞。 那梦,如此的真,似乎他就是朝我走来一样。 我摸摸脸,如果说我的梦是一个预感。 那么他还来干什么呢? 他不是看见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顾青蕾了,我现在被毁得只能窝着,就这样缩在这深宫地角落里活下去,不要再来了,没有什么可以再付出的代价了。 忽然睡不着,躺在暖暖地被窝里看着冷清的月色。 所有的人,都变了。 我也懒散了许多。 人要学会满足,才会让生活变得舒服多,我不愁吃穿,有人呵护着我,是要知足了。 爱情,可以kao得很近。 他就在我的左右,只要我一伸手,他就会跑到我的面前来。 可是,又离得很远,我抓不住,也不属于我的。 迷糊地在天亮又睡去,却觉得有些迷糊。 第二天昏沉沉地睡到快中午,感觉眼前有人影在晃来晃去。 一只温热的大掌放在我地额上,略带着威严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终于好一些了,别动。 ” 蒙着我的脸。 就是不让我张开。 我拉下他的手。 懒洋洋地问:“我怎么了?”像是感染了风寒一样,四肢酸痛无力的。 “你是感染了风寒。 ”他低道。 我还真准。 说自已病来着,还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虚弱地一笑:“别怪宫女,我半夜做了个恶梦,我梦到曾经我的那个他进宫来,我吓了一跳就醒了,宫女都不知道地,可是我有将被子拉好。 ”我有些无辜地说着,我也不知道我这**体,因为一个恶梦,就吓出了风寒来。 或许这声音中带着软侬的撒娇和无奈,让他的威严放松了下来,他挥挥手道:“高公公,放了那些宫女,再有下次,朕不想再看到她们。 ”“是,皇上。 ”高公公遵令而去。 我有些无力地说:“是我这身体太差了。 ”不能怪别人的。 他温和地笑笑,轻声地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喉咙有点痛,头有些胀,没有力气。 ” “估计就是昨天傍晚吹了风,不是你身体差的问题。 ”他说着让我好笑的理由。 那还不是身体差啊,我地身体,我知道。 是真的垮了,无论我怎么再重头开始,身体却是疲累得像是八十多岁的老妪。 “来,吃点药再睡。 ”他捧来一碗药,勺起一小勺,吹凉了送到我的唇边。 不由自主地张嘴就喝下,生病的时候,都想有人这样照顾着,如今这般,觉得好满足啊。 “皇上,我跟你说一件事,好吗?”喝完药,他给了我一个mi糖做的小丸子含着,我就带笑地看他。 他眉毛轻挑:“且看什么事?” “你为什么后宫这么空虚啊,按照天商的礼节,都有秋选的,今年虽然晚一点,应该还不迟,我很闲,让我找些事做,可好?”如果我不在了,也许有人在后宫里,他就不会太伤心。 我知道他对我好,他心里有我。 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能太自私,不是吗? 他一听,板起了脸,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顾青蕾,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没有,我是说真的。 ”我伸出手:“你摸摸我地手,是凉凉地。 ” 忽然泪水就滑了下来,一心的酸涩:“你这么对我好,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吗?” 他抓着我地手放在被子下,眼神深幽地看着我说:“要是真的也想对我好,那就好好地养好身体。 ” “算命的人说过,我活不过二十五的。 ”看来,是真的了。 他脸一扭曲,冷杀地说:“谁胡说八道的,朕倒是想要看看怎么个说法。 ”“我娘,也没有活过二十五,我姥姥,也没有,我们家的女人,都活不过二十五。 ”“胡说八道。 ”他怒道:“你好好休息,要是没有喝药,朕就杀一个你身边的宫女。 ” 又开始霸道无礼了,我幽幽地叹一口气,我说的,的确是真的。 娘跟我说过,她原来也活不过二十五,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怎么一代代,都是如此。 “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 “不这样对你,还想怎样,青蕾,你别想太多好吗?我说过,一切都有我,你好好休息,身体会好的,脸也会好的,顾青蕾,就是青商王朝萧穆阳唯一的皇后。 ” 他说得,那么的认真,像是誓言一样。 可是风寒,来热汹汹,哪怕是最好的药,也不能让我马上好起来。 总是有一个发病期,我怕我熬不过冬天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只要你好起来 风寒很重的时候,连床都起不了,每天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药也是迷糊地喝下去,又吐出来,可是宫女和他,还是不厌其烦地给我灌着药。 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疲累的他,忽然觉有了点力气。 凝聚了很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他。 动了动唇角,忽然想笑,想说什么,又觉得有气无力一样。 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他叹一口气,眼里都是心痛,一手挡着我的唇:“别说话。 ” 就这样,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抚着,磨着,让我心里软得像水一样。 他就是这样,不说什么,也不用什么眼神看我,低下头,五指握住我的手,他宽大手心里的热气传到我的掌心,薰得我心暖暖的。 张张口,我还是想说一些什么,可是动了动,他又捏了一下我的手,很轻很轻地说:“不要说话,青蕾,不要说,多休息一会,就会多一些力气。 ” 这不知是哪里来的道理,不过我还真没有说什么了。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他窝在我的床前,忽然再窝下身去,用脸磨着我的手。 有些刺刺的感觉,弄得我手很不舒服。 可是,我却没想动一下,他是在害怕,是吗?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 “萧…………原来我地声音,连我自已都听不清楚了。 这还是我吗? 他抬起头,阒黑的眼中,写着一些痛,然后他轻声地说:“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原来,他的声音,也是如此的不好听,我生病。 他一定也是过得很不好的。 我眨眨眼,代表我好一点了。 他轻轻地说:“那就好。 我很高兴。 ” 然后,就是沉默,我还在嚼着这几个字,简简单单,写满了属于他自已的担切,和关心。 “不要怪我霸道,不是不让你说话。 是怕伤了你的元气,青蕾,要好一点,这样子,还是不行地,你知道吗,今天上午青商有进来看你,他一滴泪也不流。 他说你会好起来的,要不然你就不是他姐姐,他地姐姐,是很坚强的,一场小小的风寒,算是什么。 ”他的话。 让我的心一酸。 心里的泪,就直接涌上来了,让眼眶都湿了起来。 他轻轻地给我抹泪:“怎么就哭了,他还说,你不会哭的。 ”他太不了解我了,我现在就像水一样,总是想哭,总是会哭。 “好了,青蕾,不要激动。 也不要让他瞧不起。 是不是?” 他憔悴了好多啊,脸颊都有些陷进去了。 我轻轻地叹,这一场病,到底是折腾我,还是折腾他来着呢?这一次醒来,他以为好一点了,而我却以为,我不怎么好。 “我只是想,我是不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力气积了很久,才算完整地说完了这一句。 他一听,脸色都变得黑了起来。 握住我地手,越发的紧,可是又很小心地不抓痛我。 然后,他一手挡在我的嘴前,不许我再说什么令他生气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青蕾,只要你好起来,我不会再把你困在宫里,你想要去寻找你的生活,我都允许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他这一句,让我的泪水,越发的流得狂了。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说放手,只要我好起来。 难道,他是知道我,是万分了解我的,她知道我地生活,太孤单,我的人生,太没有色彩了。 他不要说啊,我宁愿在宫里,什么也不要改变了。 “好好地吃不药,睡觉,就会好起来的,你想要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朕的皇后,死在一场风寒中,但是这一场风寒过后,我要看到健健康康的顾青蕾,可好。 ” 我不出声,抽着气,泪还在流着。 他又低低地问了一句:“可好啊,青蕾。 ” “痛。 ”我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吓得他又紧张了起来:“御医,御医。 ”“心里痛着。 ”好艰难地说完,感觉痛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御医进来,然后给我含着参片养气,给我针灸什么的,这里无声地混乱成一团。 我看着他站在不远处,脸上有些自责,似乎在怪自已刚才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我努力地,朝他笑笑。 我不想要他太担心了,我不想,他身上已经有着很沉重地担子,没有必要为我而弄得越发的疲劳。 对我的好,我会记着,一点一滴记在心里。 对他的恨,慢慢地填平,要慢慢地遗忘,才会快乐一些。 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心里的痛,轻了一些。 冬天,就在病**,慢慢地流逝了过去。 今年的积雪,我是没有办法看到了,今年冬天的花,我却是没有少看, 房里的花,每天都不同。 年底的事很多,他还是每天都来看我,但是都不再说什么让我们都心痛的话。 我其实好多了,身体也好多了,所有地力气都回来。 “让我出去看看烟花,就一会会。 ” 外面地声音,在勾引着我。 发现我在房里的时间,多得真是可怕,日也在,晚也在。 以前他都建议我出去走一走,现在倒好,严谨得让我半步都出不去。 “想看烟花,简单得很。 隔着纱窗,就在窗户看,就在这宫里放,你一定不会觉得太远地。 ” “唉,那烟花,不是更寂寞吗?” “如果你把药都喝光了,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二话不说,端起宫女手里的药一饮而尽,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笑笑,抚抚我的发说:“高公公,去安排一下。 ”可是,还是很失望。 不过是从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到了一个比较小的空间,在华丽的车辇上看烟花,还是一些固定好的纱帐封住了窗,用他的说话,这样至少可以挡一些风。 身上披着软软暖暖的裘子,他握住我的手,忍不住轻声地说:“我们能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多久,也许你不会在乎,你更想飞到外面去,而我,不想再看到你再病在**,让我无能为力。 ” 全身一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软弱的话来。 这一点也不像他,可是,一字一句,还是他说出来的。 我握住他的手:“就在这里看吧。 ” 出宫,出宫那又代表着什么呢? 出去之后,那就是幸福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青商的恨 前的路,是一个未知数,墙内看到墙外的风光,但是,未必是好。 墙外看墙内花香,只是,花未必欢,世道和人生的事,永远都没有定数,永远都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 很多的事情,人是无法能猜测出的,就像是路,永远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拐弯,有没有叉路。 我们安静地坐在暖暖的车里,香炉里的暖气四起,外面,风在吹着,洁白的雪,还在散着寒气,却袭不进这小小而又满是暖意的空间,车辇外面,烟花齐放,绚丽了天空。 只是那么一然刹那,却让人记住了它的色彩,如此的美丽。 短暂,但是没有白来啊。 我想,挺好的,人就要像烟花一样,不要总是在叹息,时间就那么短,或许在转头时候,已经是快落下的时候了,我痴迷地看着。 其实,我看的哪里又是烟花呢,美丽,只是各人欣赏的而已。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呵呵,谁好,谁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杯温水送到我的唇口,我低头,看着他对我微笑着。 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温水,还着迷地看着绚丽的天空。 我轻轻地问他:“烟花是不是最寂寞的。 ”“不是。 ”他也有些沙哑地说:“喜欢烟花的人,才是比烟花还要寂寞。 ” 这不是说我吗?“可是,真美真美啊。 ”“为何要去喜欢这些东西呢。 你不觉得,真正的花儿,触手可摸,才是更美丽吗?” 我吐吐舌头:“人各有所爱啊,你不能强迫我爱什么啊。 ”“倒是。 ”他宠爱地摸摸我地发:“精神了许多。 ” 我轻笑,他比我还要紧张我的身体。 一场风寒,病得不轻的是我。 吓得不轻的人,却是他。 竟然让我想不到的是。 他会放我出宫,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不看烟花了,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阒黑的眸子。 看了好一会,他才一笑:“有什么问题吗?” “有很多很多,为什么会允我离开呢?”我低低地问着。 斗蓬有些滑落,lou出我的脖子。 他手一扬,给我拉高了一点,再好好地给我戴上帽子才淡淡地说:“你喜欢,做你喜欢地事,你总会高兴的。 ” 带着如此多地落寞,可是,他还要去做。 是不是爱到深处的时候,最高的情。 就是放弃吗? 就像我放弃南宫,遗忘南宫一样,自已过得好,自已还重拾着开心。 他一笑,摸摸我的脸:“看够了烟花,倒是看我了。 好了,就看到现在吧,在外面呆久了,你身子会受不了的。 ” 看我还有些发呆,他宠溺地说:“傻瓜,我要你好啊,要你活着啊。 ”我转过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泪水也忍不住就涌了出来。 在我以为,我已经是一无所有的时候。 原来身边。 还有一个人,如此地关心着我。 只是我贪看别处风凉水暖。 忘了身边也有着春夏秋冬,让他担心,着实是不好。 “乖,我们回去了。 ”他拍拍我的肩:“真是幸福,原来这就叫做投怀送抱。 ”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 心里一句一句地说着谢谢,只是,我没有说出来,他不喜欢听到谢谢的。 新年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他不用去上朝,很多人会进宫来请安。 让我有些开心的就是,我的枕头边,居然送着红纸包着的银两。 这可是天商的习俗的啊,过年有红包给地习惯,居然连我也有,忽然而来的兴奋啊。 还是年幼的时候,娘给过我,多少年了,我都没有收过,一定是他给我的。 专心地坐起来点着,又有些皱眉头,萧穆阳没有那么小气吧,就给我这么一点散碎的银子,唉,真当我是小孩子啊,这里只能买一点小零嘴而已。 花瓶里的梅花,开得幽幽而香,吐lou着芬芳之气。 一会儿,宫女来给我梳妆洗脸,说今天皇上特地下旨,允许一些人进来看我。 这话,只怕是只说给青商听地。 没多大一会,宫女就领着他上来了,一脸的笑意,清秀的脸,还是染上了一些成熟。 深深地看我一眼,拜了一拜,说了一些场面话。 我就将宫女都退下了,他才舒了一口气,走近二步,关切地问:“姐姐,身体好一些了吗?”我笑着点头:“你看,我气色好了许多了,青商,不用太担心姐姐的,在宫里,有御医,还有宫女照顾着,姐姐很好。 ” “姐姐好起来就好了,青商真的好担心。 ” 小大人一个了,会关心我,会安慰我了。 他忽然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抚我的脸侧说:“姐姐,会好起来的。 ” 我握住他的笑,拉了下来,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地说:“没有什么,一点也不痛了,好不好,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姐姐现在想得真开,可是青商,还是想要姐姐漂漂亮亮的。 ”“现在好不好看,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不过是外表而已。 ” “这倒是。 ”他点点头:“皇上对姐姐,就没有在乎过这些。 ” 我悄悄地问他一句:“青商,你喜欢姐姐和皇上在一起吗?”难道青商,也让他给打动了? 青商却笑笑说:“姐姐,怎么会如此说。 ” 我左看右看,才压低声音说:“他说,可以让我出宫,还我自由。 ”“那姐姐会怎么做呢?”他侧头看着我。 一说到这个,我就不知道啊。 无疑,我是喜欢在宫外地,但是外面地人,未必会接受一个丑八怪。 没有了他的守护,我地世界,就会变得人情冷暖起来。 在外面,甚至没有认识的人,但是,我真的迷糊了。 青商忽然轻声地说:“姐姐,他还在找你,可是姐姐,我不要你和他在一起,因为我要杀了他。 ”青商说的他,我明白是谁,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青商对他竟然有着这么深深的恨。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点点头说:“姐姐,青商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姐姐其实很幸福的。 ” 第一百四十章:千般好 我有些无力,青商太恨南宫了。 南宫就藏在我的心里,我不想再拿出来,有些痛,有些涩,宁愿不要去回忆好了。 那是一个疤,永远藏着好,我也不想再拿出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太无情了,有时候总是这样的,对自已的最在乎的人,会更苛刻一些,只因那一句话,就把她要从心里彻底地忘记。 那其实是很难做到的,萧穆阳放我出宫,其实多少,他也能想到一些我的以后,我能想到。 风寒好得很慢,可是,身体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春意浓得浑身都暖暖的,黄莺和画眉,在柳尖上叫着。 巨大白玉花瓶里cha满了嫩绿的柳条儿,沾着点点的水,十分的鲜嫩。 一本书翻了好几页,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总是想着青商的话,恨得要杀了南宫。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我不爱,我放弃,我不想,才是最好的结果。 “怎么叹气啊。 ”他笑着走进来。 然后很习惯地走到我的面前,就揉揉我的发,再夺下我的书,没带什么呵斥地说:“别看得太多了,会眼睛痛的。 ”“嗯。 ”我轻应着,其实我也就没有看进去。 “今儿个,有外邦进贡了一些新鲜果子,尝了几样味道不错的送过来。 可有试下味道?” 笑着点头:“有呢?挺好听地,酸酸甜甜,吃着心里舒服。 ”就这样平常得像是家一样,他关心我,我也没有带着什么敌意了。 “还有一样东西呢。 ”他有些高兴地说。 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今天不同哦,眉眼中。 都是带着深深的笑意的。 “什么东西,快点告诉我。 ” “你闭上眼。 ”他挑挑眉头。 我乖乖地闭上。 我听到有人走进走出的声音,可是他还在说:“不要睁开,再等一会。 ”唉,等得可真久,直到他走近我,我有些心颤,然后觉得左脸凉凉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正一手将一些白色的东西往我的左脸上抹。 “这是什么?”我轻声地问。 “治好你地脸的,我说过地话,可不能什么都不实现哦。 ”“呵呵,别麻烦了。 ” 我抬手就要去拉下他的手,他却很认真地说:“青蕾,再试几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 唉。 怎么用这样的话来说呢?明明不是什么很值得说的事。 不过也是有幸啊,堂堂的脸上,给我敷脸。 这张脸说来惭愧,还是我自已愿意毁的,可是,结果却不是理想中的。 “对不起啊。 ”我轻轻地说:“如果那时候我听你地话就好了。 ”他笑笑:“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多一点。 还是你呢?”“是你,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你是一个皇上,但是你摆皇上的架子,我想,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我亦也有欠你的。 ” 他笑笑,宫女捧上湿帕子给他净手,擦了几次。 他亲自看着我脸上的东西干。 再叫宫女轻轻地擦去,有些惊叹地说:“青蕾。 我想一定会有效的,有一点点白了。 ”还真说得那么神奇啊,无所谓啦。 “现在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走走,后宫开满了花。 ”倒是忘了,是谁勒令我不许出去的,到现在还没有下令,宫女能让我出去吗? 后宫,真静真静。 只有龙华宫有声音一样,我静静地走着,感觉着这些宫殿的叹息。 我记得我小时候进宫,这些地方,总是住着高贵美丽地娘娘,一个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在说话儿,热热闹闹得让宫里满是吵杂,可是现在,走过一幢一幢,都是空空的。 连琳香,也不在宫里了,至于下落,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也不想去知道。 多少的恩恩怨怨,最后竟然是我赢了。 这宫里,满满都是记忆,有些沉重,可是苦拖不得。 太液湖里的荷叶,才lou出尖尖一角,鸟儿却想停在上面,发现太柔软,一点水波引着涟漪四散又往一边的柳林飞了进去,发出春天地欢叫声。 爹爹永远不知道,为什么结局会变成这样,他的皇位,我守不住,不是我们的,怎么取,也取不来,我以为我很笨,让爹爹,让千丝的父皇把玩于手中,最后我却是笨人有笨福,得到萧穆阳的宠爱,三宫后宫啊,空寂寂的只得我一个人。 听着自已的脚步声,我想,如果我离开了这里,谁会陪在他的身边,他每天晚上,会做什么?吃饭的时候,谁陪他说说话。 “皇后娘娘请恕罪,属下惊吓着皇后,着实该死。 ”一个侍卫没有发现我们在这里行走着,一个转弯,吓了我一跳,拍拍心头还没有看清,那个侍卫就赶紧跪下请罪了。 “没事儿。 ”我轻声地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奴才受皇上之命去挑马,奴才这就去。 ”他毕恭毕敬地施了个礼赶紧走。 怪不得这么急,原来他要出去啊。 昨天他说了,春天是动身手的时候,在他们那里,春天草一绿,牛羊就多了,人们过了一个冬,也要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一个宫女轻声地说:“皇后娘娘,皇上是听说猎场里有火红地狐狸,要打回来给皇后娘娘做围巾呢。 ”“你怎么知道啊?”宫女倒是这么清楚。 宫女轻笑地说:“回皇后娘娘地话,奴婢昨天戴着皇后娘娘赐的红镯子,小秋说红白相映真好看,皇后娘娘地皮肤也好,穿红色可好看了,这话皇上不经意听到了,没有责罚奴婢。 上午出午的时候,高公公派人过来吩咐奴婢中午好生照顾好娘娘吃饭,皇上带着御林军去猎场里打红狐狸。 ” 他倒是真有心啊,还真的去猎。 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就有些累了,宫女端来一些燕窝让我喝,一路再慢悠悠地走回龙华宫,有些遗叹啊,满宫花开如锦,却没有人来欣赏它们的美,真是可惜。 宫女给我敷脸,一会我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觉得外面有些吵杂,睁开眼皮子看到只有二个宫女守着。 打个呵欠问:“外面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皇上回来了。 ” “回娘娘的话,正是。 ”我起身:“我去看看他猎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皇后娘娘。 ”宫女走近我,有些惊魂未定地说:“皇后娘娘还请不要出去,皇上是受伤回来了,刚才交待过,不能让皇后娘娘吓到。 ”受伤?他萧穆阳可是马背上的英雄,怎么会受伤呢? 急急地穿鞋子:“过去看看。 ” 第一百四十一章:刺杀萧穆阳 怎么会这样的呢,他好端端的,就让人给刺钉。 他带了好多人去的啊,我想不通,我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我是想掩掉我心中,藏也藏不住的痛。 他受伤了,我也很难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他想去为我猎红狐,他就不会去,他就不会出事。 难道这事,是串通好的,我竟然无力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宫女。 我知道,在宫庭中,很难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而且还只是听说而已,可是关于我的事,他是听进心里去了,所以,他要去,他要为我找出最好的。 我急匆匆地出宫,几个宫女拦着我:“皇后娘娘。 ”“谁也不要拦我。 ”我焦燥得很,有着谁拦我,我就恨谁的气势。 宫女都低下了头:“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奴婢,奴婢……。 ”在我凌厉的眼神之下,她们的脸,越低越下,终于不再说话了。 本就住在一个宫里,只是,不同一个殿阁而已,就这么走走,他以为,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吗? 他是皇上,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总是有人看着,有人说的。 匆匆地出去,宫女赶紧在周围小心地看着,怕我摔着,总想将我架着走一样。 我真心急,我也很痛,他会不会很严重呢?他伤得,痛不痛呢? 他只关心着我。 可是,他也是人啊。 心一窒,好痛好痛啊,我不得不又走快了一点,转了个弯,穿过丛丛的绿竹,看到外面站着好些肃严地御林军。 还有朝廷的官员。 都是一脸的肃严和苍白,我走了过去。 他们施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怎么了?”我心急地问着。 一边的御医说:“启禀皇后娘娘,御医还在里面。 ” 我也没有请示,高公公没有宣叫,他在里面侍候左右,我跑了进去,外殿不在,也是满满跪着人。 我又跑进了里面。 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龙塌边围着人,我想,他就在里面了。 这个时候,我是多想快点看到他啊,高公公眼尖,小心地说:“皇上,皇后娘娘到。 ”“快。 ”他只说一个字。 我已经挤到前面了。 看到他的肩上,还cha着一支羽箭,却是折断了一半,又肿又黑,不停地流着鲜血。 我倒退一步,吸了口气。 觉得那箭,是刺在我心里的,泪,泊泊地就落了下来。 “别哭啊。 ”他抬起眼,努力地放轻松看着我。 眼神却责怪地看着下面地人,责怪他们怎么可以惊动我。 可是他又多恨,怎么可以瞒着我呢?难道我受伤,他可以为我焦急,他受伤,我就没有资格吗? “别哭。 ”他轻轻地安慰着。 握住了我的手。 轻声地说:“先回去,青蕾。 ” 我摇摇头。 泪越流越欢了,似乎要恨他一样。 他无奈地一叹:“好,你要呆在这里,就不许哭。 ” 板起脸来了,声音也冷厉起来了,我地泪,也奇异地不流了,我想,可能是他这样中气十足起来,心中的紧张,有些松了下来了。 “呵呵,你啊。 ”他又笑了起来,可惜触到了痛处,又皱起了眉头。 “皇上。 ”高公公递来软木:“皇上先咬着,让御医拔箭。 ” 他接过,就咬在唇里,然后看着我,眼里有些安慰地笑着。 一个御医就着在他的身前,一手动动那箭,他已经痛得冷汗直流了。 我坐在他的身边,一手握着他的手,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然后,御医用力地一拔他身上的箭,他痛得眼闭了起来。 可是,竟然没有用力地抓我的手,可是,他前得脸都在一瞬间都苍白了起来。 我真是好担心,好痛心。 箭如雨般地飞溅了出来,乌黑乌黑的,另一个御医,特别快地用布子捂了上去。 我心颤了一下,看着那雨,不由自主地,全身都颤抖着。 然后御医们赶紧止血,可是那血,像是水一样,泊泊地流着。 我不敢多看一眼,心中好害怕。 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是暖暖的,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怕,晕的会是我。 好一会儿,他眯开了眼,冷汗还涔涔而下:“青蕾,回去。 ”“嗯。 ”我站了起来。 我想,不能站在这里,多站一分,他或许会更痛,我宁愿他直接叫出来,这样,会让他没有那么痛的。 我走到外面,跪着的侍卫动也不敢动一下。 血水,端出一盆又一盆。 我问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样地事?” “有一个黑衣人在后面放暗箭,皇上去射红狐的时候,就不小心中了一箭。 ”他们不敢有半点隐瞒地说了出来:“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皇上,请娘娘责罚。”我心中更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可抓到那行刺的人?” “回娘娘的话,没有,那人轻功极高,红狐,也是假的。 ”侍卫低下头说着。 我想,这是一个阴谋,他一定知道的。 而我,也似乎猜到了伤他地人是谁,能伤的,能在猎场自由行动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你不是说,你是谁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一个不慎,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就是现在这样,你伤了他,我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人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日久的相触之中,他渗入到我的生活中,我也渗入到了他的生活中。 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宫里去,却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行刺的事,闹得这么大,要怎么收场呢?萧穆阳是多么聪明地一个人啊,他一定知道是谁伤他地。 我第二天打起了精神,又再去看他。 他今天没有上朝,去的时候,高公公小声地说,他已经醒了。 我轻步进去,他正在看折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拿着地花丢给宫女,我皱起眉头伸手就挡住他的折子:“不是要好好休息吗?” 他笑笑,伸手握握我的手:“怎么这么凉?” “你还不是。 ”就会说我。 宫女把花cha上,我坐在他的旁边,轻声地问:“好点了吗?”“嗯。 ”他轻应。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良久的沉默,让我心里难受。 活像我的心思,**裸地摆在他的面前,却拿着关心来掩蔽着。 我轻声地低问:“凶手,可有抓到?” 他笑笑,还是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朕不打算抓。 ”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的眼神幽黑如子夜:“朕不抓,朕知是谁。 ” “对不起。 ”我哽咽地说着。 他却叹息了:“你不应该说对不起的,这不,我伤的身和心,都更痛一些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见去找他 我轻轻地一叹,有些幽然地看着他,心里乱得,像是一湖混浊的秋水,看似沉静,却总是看不清楚,总是分不清楚。 我看着他,不知要说些什么。 只是kao近他,努力努力地,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青蕾,别难过哦,乖,回去让宫女给你敷脸,看我这手,也不太灵活的。 ”“嗯。 ”我轻应着,心中的泪,如雨一般地下。 他受伤了,可是,他还是如此如此地关心我,我的事,似乎比他自已还要重要一样。 他不是说,不在乎我成什么样子吗?可是,他却想要让我更好,似乎这样,才能弥补他心中的一些愧疚一样,我拉起袖子,轻擦去他额上的汗:“你也不要太累了,要多休息,还有啊,补药可都得吃下去。 ”一边说,一边看着高公公,叫他可是要好些看着,别让他逃了。 别以为他总是说我,他就没有毛病的,原来要数落,我也知道他很多很多的缺点。 那是以前和他一起吃饱,他总是把那些补的东西都挑出来。 他是仗着身体好,不喜欢吃那些东西。 他捏捏我的脸,似乎有些撒娇地说:“青蕾,我还想吃冬瓜酿肉,你叫宫女给我做差不多的,行不?” “我给你做。 ”难得他想吃啊。 “不,你不许碰水。 你教她们就好。 ”想归想,他还是相当固执的。 “呵呵。 ”我笑,我才不听他地话呢,转过头来,我一样自已做。 我身体好多了,只是他总是把我当成是易碎的瓷花瓶一样,小心得不能碰风。 不能碰水的,恨不得把我就绑在**。 塞在裤腰带里系着,才安心。 说一套,其实我也不太听话的,做又一套啊。 他捏捏我的脸:“可不要让我又操心啊。 ” 厉害啊,这狐狸,居然给他看出来了。 拉下他的手:“你休息,我不碰水。 ”我只是做。 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为他做一些事,似乎这样,才会更安心一样。 出到宫外,就去御膳房。 冬瓜蕴猪肉,让宫女帮着,很快就做好,然后放去蒸。 一会好了之后。 就让她送去,外面的宫女便请我回去,又得吃药,敷面,还得药灸,一腾折腾。 估计也要好一阵。 一觉醒来,外面地阳光有些温和,徐徐的风,从后窗带着绿叶地清新,吹了进来。 静得可以听到自已的心跳声,我坐了起来,听着风的声音。 宫女没有进来,我出去,也没有看到人。 自已梳洗了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已。 脸色红润。 气色越来越好,心也放了下来。 今天倒是精神好了许多。 出了房门,二个宫女看到我,马上就从廊边走过来,福福身子:“皇后娘娘是否要走走。 ”“嗯,我想要出宫。 ”我忽然这样说着,连自已都吓着了。 宫女吓了一跳,似乎我说的话,惊吓着了。 其实我也决定得有些忽然,可是,一旦话说了出来,心里就涌出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要出宫,我要见他,真的,必须要见他。 我不想,毁了他,或者是让他毁了萧穆阳,和我爹一样地悲剧不要再重要。 这个天商王朝,需要他,只有他才能治好。 我或者是南宫,都不行的,我们没有他的那种魄力,而且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可以出事的。 这一次,他是不想追究,因为他知道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南宫啊,你真的疯了么,这样的事,你即然做了一次,我知道你,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不想你受伤啊,能不能,就这样,所有地都放下。 我想得再多,也不行,我必须要见他一面。 宫女有些心里不安着,一会儿,便有人去向他说。 很快,那宫女便回来了,诚惶诚惶地说:“皇后娘娘,皇上说娘娘可以出宫,不过得带着侍卫去。 ”“好。 ”我知道,他会愿意让我出宫的。 萧穆阳,是什么人啊,区区的顾青蕾,早就让他给看透了。 再装扮成一普通的人,带上那些看似是平民百姓的侍卫,便从后宫出去。 冷淡的宫里,没有妃子,没有人会抓我地毛病,没有人会通风报信。 可是,我宁愿有,这样的话,我心里也不会那么放不下。 如果我走了,他不是一个人,越发的孤单得很。 明明我知道,他是想杀我儿子的人啊,但是太多的事,纠结在一起,恩与怨,总是分不开的,理不清的了。 有些叹息,萧穆阳,你是皇上,你快些找很多很多的女人来充盈你的后宫,这样以后我就可以走得更潇洒一点,更不会心里难过一点。 因为我不爱他,我只感激他,但是,我怕伤了他,我不想在他的面前说。 我发现,他似乎很习惯后宫只有我一个。 是千丝和琳香,让他觉得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出了宫,外面地人潮,一浪一浪,我看着有些眼花,多久了,我没有出过宫。 当那沉重地宫门拉开的时候,我地心都是颤抖的,我真不敢相信,我真的能出宫。 捏捏自已的手,真的痛啊,下午的阳光,带着一些灼照,照得仿若隔世一样。 轻纱还覆在脸上,这个京城,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熟悉的,可是,如此一看,却又是陌生的。 我走在阳光下,有些胆怯,像是初出蛋壳的小鸡一样,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 可是,我发现他们谁都没有看我,夹在人潮之中,我也没有什么特别。 原来,只是自已的心里多想了而已,放松下来,心情也慢慢地沉淀了那些激动。 我要见他,但是,天大地大,京城很大,我上哪里去找他呢? 月影楼,早就不存在了,杀手也许是解散了。 隔了这么多年,那个楼在哪里,我估计也想不起来了。 可是,还有一处,我不知他会不会在,就是雪影的家。 记忆中的路,有些清楚起来,我朝着仿僻地方去,几个侍卫如影随形地跟着我。 还记得,这里曾经闹过花灯,这里,他把青商抓起来,然后用来威胁我回到他的身边。 一处一处,是恨交织而成的记忆,我都记得啊。 南宫,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忘了,可是,为什么属于我们之间的种种回忆,却是如此多的恨呢? 记忆中的路,走过一条又一条,转过一个又一个弯,似乎走过了属于我们的过去,又似乎,还近在眼前。 就是这里啊,我成功地骗过了他,给雪影送出了信息。 但是,最后我们都错了,他才是月影楼的第一把手,着实是好笑。 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想见他,见他。 心中带着一些苍凉,有一些迷惘。 南宫,我来了,你在哪里。 我只记得到雪影这里,而你,是否在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过去与现在 如今的这里,是很平静很平静的,就像是尘埃已经落定了一样,不会再生出什么样的烟波芳华出来。 围墙还是十年如一日一般,静静地立在那里,孤寂地执守着属于它的使命。 这巷子,还是静悄悄的,似乎下午的时光,都是如此的静谧,只得几声的猫叫,轻轻淡淡而过,意思地说着,这里的人生活,都是这样的安逸。 抬头可以看到围墙里,那些长长的木槿花,枝繁叶茂,开得那么的盛,开得那么的艳,鲜丽的绿带着粉嫩嫩的红,如此的醉人的春景啊。 这里的花,和宫里的不同,这里像是充满了生机。 而宫里,总是不允许花枝过长一点,总满是规矩。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敲那木门,可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出来。 我向后面看,示意他们不要跟我进来。 虚掩的木门一推开,那绿油油的春景,越发的闹喧起来,带着快乐的味道。 原来,墙外一个世界,墙内,也是一个世界,不跨入,是感受不到的。 这小路,我很清楚,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像发生过的事,就是在昨天一样。 我往里面走里,陪着我的,只是一个宫女,也许是身手不错的,所以侍卫没有跟着进来了。 “有人在吗?”我轻轻地叫着。 门蓦然拉开的声音,那吱地一声。 让我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一个有些颓废的男人就映入我的眼眶,他一脸稀疏的胡子,头发和衣服,都是乱蓬蓬的,就连脸色,也是那么的黯淡无光。 这就是我曾经喜欢过地少年,那个如冰雪一样干净剔透的少年。 凌雪影吗? 是他,可是。 也不像他,他变得几乎快要让我认不出来了。 唇变得有些涩起来,我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叫他。 叫他雪影,于身份不好,叫他凌雪影,陌生得让我觉得伤人。 这一辈子,我也许最对不起地人就是他了。 我欠了他很多东西,甚至欠了他的感情还不起,可是,他从来没有责怪过我。 最后的时间,他还到我的身边保护我,如果不是我让人把他送出宫去,他一定也会誓死守着我的。 他变了啊。 雪影,如此的憔悴,如此的苍老。 这么多年没有见,就像昨天地事,过了一个晚上,青丝变成了白雪。 我朝他努力地挤出了笑容。 轻轻地说:“雪影。 ” 他笑笑,然后无力地揉着发,嘴里咒骂着自已,一巴掌就往自已的脑门拍去,自言自语地说:“我一定是做梦了,做梦了。 ”他贪婪的眼神,却又不想移开,死死地就直视着我。 是我啊,不是梦。 我轻轻地说:“雪影,是我。 青蕾。 顾青蕾,也许。 你也不认得我了。 ”手忍不住轻轻地拉脸侧的轻纱,想要将左脸盖得更严实一点。 他却长长地叹一口气:“青蕾,请等我一下,很快。 ” 然后他就转身,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我有些莫名,他是这么了,很久不见,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外界的人打交道了。 我移开眼神,看着开得灿烂的木槿花,越来越是漂亮啊,和记忆中的,完全磨合在一起了。 风摇曳着漂亮地花朵,生出旑旎的风情,香风徐徐而至,清凉中带着沁人的味道,吹着,多舒服,多惬意啊,就是,太缺乏管理了,任由它们成长成了树一样。 这里的主人,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啊。 正想着,门一拉,我转过头去,忍不住勾起唇笑了起来。 站在我面前的,又是不同的一个人,不过,还是他,凌雪影,就是焕然一新了。 胡子也刮掉了,头发也梳好了,脸也洗得干净,衣服也是干干净净地,除了眼神有些苍老,就和以前的雪影差不多。 我笑,有必要吗?我们是这么相熟的一个朋友了。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他还是最初的。 他有些兴奋,低低地叫着:“青蕾吗?” “是的。 ”就是我,顾青蕾,走近一步,也轻声地说:“对不起,那次让你出宫,逼不得已,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不得不送走你啊,哪怕你想通为什么,我都不想你出事。 我欠了很多的东西,很多人的情,我已经偿还不起了,雪影,看到你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虽然时间和一些东西,把你变得老了一些,可是我还是高兴的,至少你还是好好的,你不像我,已经千疮百洞,已经风雨飘摇了。 “好。 ”他黑亮地眼里,思念如潮水一般地涌出来。 又低下头看着地上,叹出一口气说:“青蕾,你是不想让我在你身边,所以,我忍着不去找你,不管宫里出了什么事,不管城里怎么一个天翻地覆,我都忍着。 ” 我想,我明白了,那时地他,不想我再多担一份心了。 泪滑了出来,我擦着,却是很感激地笑:“谢谢你,雪影。 ”他没说什么,我也找不到话来说了,这么多年忽然一见,总是亏欠太多。 “雪影,对不起,我……。 ”有些结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表达自已的心中意思。 我觉得说出来,似乎也很对不起他一样。 毕竟当初就是南宫将我从他地手里掠夺而来的,而今我却要问他要南宫的消息。 “你出宫,是想找他吗?” 还是他先问出了声,我有些沉重地点点头:“是的。 ” “前些天,听说皇上受伤了。 ” “嗯,是的。 ”我又答,想来,那个伤萧穆阳的人,就一定是南宫了。 雪影或者现在已经不再是杀气,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我抬头看着他:“雪影,我想见他,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唉,能不能麻烦你,请你转告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去打乱什么?” “怎么可以?”他有些冷然地说:“青蕾,难道你总是可以一次一次地放下,怎么伤害你的人吗?” 心口有些痛,我不放下,我又能如何呢?深吸一口气:“雪影,他并不像你们所在想的那样,他是一个好皇上,天商王朝在他的手中,越来越好。 谁做皇上,那又如何呢?天下的大意,不是大权,而是百姓。 只要谁能让百姓过得好,能让国富强,谁就是一个好皇上。 ”他冷哼一声:“你总是这样的,青蕾,除去这些,那你自已和他之间的恨呢?”我笑笑:“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了。 ”声音像是很远很远一样。 他也笑了,但是那笑,夹着他的尖锐痛疼:“顾青蕾啊,你总是这样,明明伤害你的人,你却总是这样,第一次亦是,这次,你还是。 那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敢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对不起,雪影,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真的,我恨不起他来。 没有萧穆阳,我真的会早就死了。 我对他还没有爱,只是……只是我不想他出事。 “对不起。 ”我沙沙地说。 他又笑了:“不管怎么样,直至今天,直至你就算是一直一直这样,我还是不恨你,好,你的话我会想法子告诉他。 ” “谢谢。 ”我轻轻地说着。 没有见到他,唉,这茫茫人海中,要想找一个人,真的是大海捞针啊。 也许,不是我们该见面的缘份吧,见了面又如何呢? 我知道雪影现在的决定,是传达给他,而不是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就怕有人跟着我,然后抓走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欠下的情 有些失落地回来,走在街上,还是仿若隔世一样。 夕阳的光华,照在我的脸上,有些痛痛的感觉,人来人往,这世上,他们之间,又和谁有着关系,谁又欠了谁的呢? 我欠了雪影那么多,可是我竟然一次一次,私心地希望他还是理解我的,还是会再帮我的。 雪影,对不起,我今天终于看到你眼中痛苦了。 可是,拿什么来偿还啊,感情的事,太难说了,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还,就是人情最不好,感情,又比人情重了多少,虽然说不上,究竟是对还是错,某种神秘的力量,却牵扯着我们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我也想,那时候我和你停留下来,没有人来打忧我们,我们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哀愁,也不会再有什么欠愧,也不会心里重得像是压着石头一样。 热闹的市集,正在收摊儿,那些人为了生计,正在卖力地叫着。 我停了下来,看到有一个风铃,是用石头磨成的,可是磨得好漂亮啊,就像是花瓣一样。 卖这些的,是一对老夫妇,老公公在雕着老妇人倒了一碗水给他喝,然后给他擦擦汗。 “今天的生意,不多啊。 ”“呵呵没关系,看我今天又雕了个,漂亮不。 ”是一枚发钗啊。 然后那个老公公,就把发钗轻轻地cha在老妇人银白色的头发上。 老妇人一笑,苍老地脸还lou出些许的羞涩,以及无限的幸福。 我真羡慕啊,他们到老,都可以这么恩爱,而我现在却是一无所有了。 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也是这样。 平平淡淡地恩爱过一生,到我白发苍苍的时候。 他的眼里,还是对我有着浓浓的爱意。 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呢? 那花瓣一样的石头,写满了爱意,我上前去看着,越看越是喜欢。 老妇人笑吟吟地说:“小姐,很漂亮。 这是白石子和紫色地石子,红色的石子雕成地花。 ” “真美,这样,不累吗?” 她笑笑:“生活便是这样,习惯了就好,小姐要是不喜欢这个,这还有别的。 ”我很喜欢,让宫女给了我好些银子给他们。 然后抱着一大推石头回去。 都吊了起来,窗上,或是竹架上,在烛光下,蕴酿着一个个温暖和快乐的泡泡一样,我就这样。 闭着眼睛去感受这充满着他们快乐的味道。 “皇上吃了晚膳没有?” “回娘娘的话,用过了。 ”“那,吃药了吗?”宫女不再说话了。 又是一阵沉默,想来是没有吃了,我又从**起来:“再去倒一碗药来。 ” 他就仗着身体好,就是不屑吃药,可不要到时弄坏了身体。 我过去的时候,他就斜kao在贵妃塌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轻轻地踏了进去,一边的高公公轻嘘,示意宫女不要行礼。 然后走过来。 带着宫女都下去。 只留我与他在这里。 拿起随意搁在椅子上地薄被,想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他有力的手一抓,捉住我的手腕,凌厉的眼神像是冷雪一般地看着,看到是我才松了一口气,放开手说:“是你啊,青蕾,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挑挑眉头淡然地说:“如果不是某些人不吃药,我也不过来了。 ”他笑笑,像孩子一样耍赖:“我不喜欢药味。 ”唉,这世上,谁喜欢药味来着,真是的,不喝身体能好得快吗? 我端起药,送到他的唇边:“喝吧,喝了就有糖吃。 ”他有些抱怨地说:“你就像是哄孩子一样。 ”“你现在,不就像孩子吗?”我笑眯眯的:“快些喝,喝了身体才会好一些,然后呢,从明天开始,我都会问他们,你喝药了没有,你得天天喝,喝到你身体好为止。 要是你不喝呢,我就天天过来烦你,烦得你不得不喝。 ” 他端起药一饮而尽,匝匝嘴眼神有些深幽地看着我:“那可真好。 ”“有什么好的,药很苦地。 ”我吐吐舌头装可爱地笑着。 其实我能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轻淡地问:“今天你出宫,可有什么收获?”“有啊,买了好多漂亮的石头风铃,你要是喜欢,我就叫宫女挂几个过来给你看看,很漂亮的。 ”“呵,难得你喜欢,你放着就好。 就这些吗?”他的眉毛挑起,眼睛贼亮贼亮的。 “嗯,还见了一个故人,但是想见地,还是没有见到,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真的欠了好多东西,我一辈子,都欠着他的。 ”“你欠他什么,朕给你还?” “你也还不起的,呵呵,他什么都不缺,是我欠了他的东西。 ”他摸摸我的脸:“那可能是上辈子,他欠了你的,你不要内疚,乖,晚了,回去好好地睡一觉,第二天还是开心的顾青蕾。 ”他可真会说,但是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上辈子是他欠了我的吗?那这辈子,是我欠了他的。 下辈子,我得还,原来,生生世世地纠缠,便是这样地。 虽然我们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但是,我们还是有属于我们的纠结,我们地记忆。 终其一生我都知道,我对不起凌雪影,我欠了他的情。 回去睡觉,看着那些风铃,总是想着,感情为什么这么纠结。 第二天一醒来,就听说他去上朝了。 萧穆阳的身体,就真的是铁打的一样,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无损他的气色,休息了二天,居然还脸色红润起来,看得不得不赞叹,老天对他,真的是很宽厚。 他还得意地在我的面前说:“青蕾,你看看我,就是心情好,所以好得这么快。 ”“我心情也很好啊。 ”我反驳着。 他总是爱捏捏我的脸:“原来你学会了连自已也骗。 ” 唉,这话说得我很不爱听,但是到头来想想,却又是格外的有理。 没有见到南宫,还是心里忐忑不安着,我总怕什么时候就是下一次。 而现在又是初夏,他的事还是蛮多的。 让人注目的就是祭祖这么一项事了,这是朝朝代代历来的规乱矩,得祭天地,祭祖。 这一天,会有很多人看着的,人多就会杂,我在担心着。 但是他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给我敷脸敷得更勤快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见,我的脸,似乎真的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但是我还是不想去照镜子,怕自已给了自已希望,又用这希望来得到失望。 我早就打击得没有自信了,除非有一天,他告诉我,青蕾,你的脸好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似乎真的告诉我,会有这么一天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刺客 明媚的阳光,从枝缝叶隙间透了下来,照得一地都影影绰绰,细细地香气,却满溢着绿荫。 很舒服轻松的感情,陪他走了一段路,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我才放下心来,果然是康复得快,身体够健壮的啊。 “青蕾,你最近没有照镜子吧?” “是的。 ”我住的地房里,根本就不需要镜子。 “你应该看看,你会开心的。 ”他笑着说。 我笑笑,倚坐在旁边的木椅。 “累了啊,就走不动了,那就再坐一会。 ”他体贴地说着。 “呵呵,有点,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吧。 ”我没有关系的,反正一天到晚,都没有我什么事做,天天都是这样打发日子,他不必要陪着我的。 他也没有走,而是陪在我身边看着绿意浓浓,草长莺飞。 只是一会儿,就有公公过来了,弯下腰行过礼便低低地请示着,关于祭天地祭祖的一些细节。 他不想打忧我的心情,便走到一边去说着话。 我听听到他最后说:“加强安全防范。 ”“是皇上。 ”公公说完,躬身就轻轻地退下。 他站在原地看着湖上的明媚的波光,没一会儿,他便走了过来,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笑意:“青蕾,累了没,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嗯。 ”我站起来,跟他并肩而行。 他走得很慢。 忽然说:“青蕾,这一次的祭天地,你就在宫里吧,这夏天地气候,说下雨就下雨,要是淋着了,你可很容易得风寒的。 ”我笑笑:“我才不怕。 不是有伞,没有伞。 至少也有人给我摭个雨的,对不对?”他又想把我撇下了,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南宫不会伤我的,而且有我在,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受伤。 再说了,唉,我还是心中放不下啊。 我也不想看到南宫受伤或者是出什么事,要不然宝宝,谁来照顾呢?我很久没有想他了,一想他,我就有着噬心入骨的痛,所以,我坚持着不去想他。 萧穆阳伸手过来,宠爱地揉揉我的头发:“青蕾。 还是不要去,我担心你。 ”“我也担心你,让我去吧,我保证乖乖地,不会招惹事非,现在也会配合地做药灸。 也会敷脸,也会吃很多的饭,还有补药。 ”唉,连撒娇也用上了。 他地笑,越发的温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真拿你没有办法,那你可不要嫌乏味了。 ” 祭天地的事,很热闹而又隆重。 这算是萧穆阳为皇上之后,让人最期待的事,所以。 不得不隆重。 于是很多的细节,就多如牛毛一样。 宫中没有妃子。 他身边没有女人这怎么行呢?至少我也算是个皇后。 他说会让我自由,但是至今为止,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我也没有提出过要走。 我觉得现在要是我马上就出去,这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那天地太阳,有些黯淡无色,一大早的,宫女就来给我梳发换妆,整整弄了半个时辰才好,头上昂贵华丽的珠宝,身上是花纹繁复的皇后服,有些沉重,但是却带来着一种庄严而又稳重的气息。 萧穆阳亲自过来看我,眼神不看我的珠宝,不看我华丽的衣服,而是看着我的脸。 他笑:“你看到没有,镜中地你,肤色都差不多快一样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看到了,我今天都一直高兴着。 抬头看着他,轻轻地说:“谢谢。 ” “我终于不必再内疚了。 ”他笑:“我说过,会好起来的。 ”“呵呵,这事,你是要让我内疚才是,如果我当时听你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 他牵起我的手:“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谈以前,我的皇后,现在要去祭天地。 ” 笑着起身,和他一起出去。 他看着我一身的行头,有些皱眉头,不满地在我地耳边低道:“穿成这样,好老啊。 ” 他以为我想啊,不过皇后的衣服,就是这样儿啊。 走到宫外面,坐上华丽的车辇,便出宫,出了宫便能看到,一路的红毯,一直铺到京城外的平台上,那是风土师所说的祭天地方,离大佛寺并不远。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一眼之缘,就结下了如此深的情缘。 京城的百姓,都在围着看皇上皇后,御林军阻着如潮水般的百姓。 隔着轻纱,我看到人头拥拥,但是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一路上还算是安全地到了京城外,御林军地防范还是相当地森严,不让太多的人kao近。 那高台之上,已经放着大香炉,几个得道和尚正在念着**。 日头高了起来,皇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也吹开了我脸上地轻纱,他停下,一手将我脸上的纱拉开:“你并不需要这些来挡着的。 ” 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上了那高台去。 阳光迷糊了我的视线,台下的人山呼着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不会有事的。 ”他轻声地说着。 然后就是上香,又是念圣旨,祭天,还有跪拜之礼。 礼节很多,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完成。 往宫里去的时候,要经过闹市,二边都是酒楼,也挤满了人看热闹。 听到头上刷的一声响,风声从耳边过一样,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萧穆阳的手里握着一枝箭,那箭越过我的头顶,直射他的脑门。 幸得他眼明手快,抓住了箭,要不然就差一点射入他的脑子里。 我骇得脸色发白,这可真是算得精准啊,南宫,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为难他了。 为何还死纠着不放呢? 外面的声音哗然了起来,我看着他手上的箭,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一手握紧我的手,凌厉的眼静静地看着周围。 杀气,腾腾而来,连不懂武的我,也感觉到了。 但听到前面轰隆个几声,有人惨叫着。 原来是火药点燃了,然后在白色的硝烟中,跃出几条黑色的人影来。 手中都拿着长剑,直指车辇。 但是岂有这么容易接近,跟随着我们的高手一拥而上,迎了上去。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踩在人头之上,一边飞走着,一边搭弓拉箭,手法相当的俐落,风扬起了轻纱,我看到箭是对准了萧穆阳。 我张开双手,挡在他的身前,眼神相当坚定地看着前面的黑影。 第一百四十六章:如此的心痛 他以为萧穆阳,是一只待宰的兔子吗?我挡着他,是不想他杀了你。 你以为,萧穆阳就没有功夫吗?只会等死吗?那么你,大错特错了。 那一双带着狠色的眼眸,多熟啊。 他看着我,眸中充满了惊讶之色,起初以为我是让萧穆阳抓来的吧,还大声地叫着:“是男人的,就不要把女人纠缠进来。 ” 萧穆阳一手抱着我的腰,大手护在我的身前,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青蕾,听话,快到一边去,这与你无关的,我怕伤着你了。 ”我摇摇头,我跟着来我就是怕这样的事,虽然一直提心吊胆,但是还是发生了。 坚决地看着他,我是不会让步的。 他满眼都是惊讶,不敢置信于我的出面护着。 我如此的坚执,不肯退后一步。 我希望能护住他,真的,我不想他再出事。 不要缠上太多的恩怨情仇,只问自已最简单的一句,想不想他受伤。 这是无疑的,我最不想看到他受伤,不管是国事也好,是私心里想着也好,我要他好好的。 “顾青蕾。 ”黑衣人愤怒地叫着。 虽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我还是能听出,那就是南宫的声音。 我不是告诉他了吗?不要再这样了,不管谁出事,我都不想看到。 时间,似乎就凝结在这个时候。 谁也不动。 但是他一支箭,却又划破了风,直射向我们。 “不。 ”南宫大声地叫着。 我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我叹口气,原来老天爷,还要让我再受伤才甘心地。 只是。 腰间的大手将我紧紧地一扣,然后头一晃。 我居然就转到了左侧,惊讶地睁大眼看着,萧穆阳的右手,抓着一枝箭。 那锋利的箭锋离他就只有那么一点点,闪着幽幽的白芒,寒触心底。 他眼中有抹冷然:“想在朕的面前伤人,是把朕小瞧了。 来人啊,把这些刺客,都抓起来,格杀勿论。 ”他一手护着我,却又是格外的温柔。 格杀勿论,心又痛了起来,为什么我总是会陷入这样二难地地步呢? 左右的选择,都是为难。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 忽然我听到了孩子地哭声,在这刀光剑影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我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孩子。 ”我大声地叫着,我站了起来。 “保护皇后。 ”萧穆阳大声地叫着。 “我听到了宝宝的哭声。 ”我挣扎着要出去。 他却一把抱住我:“青蕾,他们骗你的。 ”“不是啊,我真的听到了。 千真万确的哭声,求求你让我去看看。 ” 他还是不放手,只是很多地人,都知道他在这里全都攻了过来,他要保护我,还要挡着。 而我,却又不合作地从他的背后往下跳了下去。 “宝宝,宝宝。 ”我大声地叫着。 一把寒气四溢的剑,挡在我的脖子后,然后冷冰冰地说:“住手。 ”声音。 都停了下来。 就连宝宝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回头看着那些黑衣人都陷入了困境。 重重的御林军,将他们包围着。 “让开。 ”背后人的一手掐着我的脖子。 “别伤她。 ”南宫竹急急地叫着。 我看向萧穆阳,他一脸地紧张,一脸的气愤。 “狗皇上,让他们都退开,把手上的武器,都扔掉。 ” “照他的话去做。 ”他连想都没有想,就大声地下令,所有的人都退开几步,并且将手中的兵器都丢得远远地,我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拖身而已,我想,这也许是最好的。 只是很多的事情,是自已连想也不敢去想的。 他居然还用力地掐着:“狗皇上,想要你皇后的命吗?”“你住手,我警告你,她要是掉了一根寒毛,朕会让你死无全尸。 ”他阴谲地看着我背后的人。 “如今来,就没打算要活着回去。 ”痛啊,痛得我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想怎么样?”萧穆阳一颗怒火冲冲的心,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那黑衣人笑着:“倒是如别人所说,这皇后还是皇上的软肋,我也不想怎么样,你这狗皇上,根本就不配做我们天商的皇上,如果你想要让她活着,你就废了你的左手。 ”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他们那么狠。 可是看着南宫,他居然没有阻止地意思。 不要啊,不要让我看轻你,南宫,我不是让雪影告诉你了吗?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没有砍掉你地左手,我就让你的皇后当场断魂。 ”他说得也很紧张,手指直颤抖着,抓得我好痛好痛。 “一…二……。 ” “不要。 ”我大声地叫着。 他地另外一只手,拿下着剑柄,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痛得我脸偏了过去。 他生气了,他很生气很生气了,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罢,如果你没有诚心,那么就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大吼一声,提起剑就往我的右手砍了过来。 “不。 ”萧穆阳大声地叫:“朕砍。 ”只是,太晚了,他的剑气已经袭来了。 我闭上眼睛,只听到清脆的剑落地的声音,一股子鲜血,溅上了我的脸。 身子一个踉呛往前扑过去,只是前面的人也很快,像鹰一样飞过来,将我接个正前,原地打个圈将我护得稳稳的。 “萧,你有没有事?”我轻声地叫着。 是南宫从后面捅了那个黑衣人一剑,只是,御林军和高手一涌而上,已经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的。 “没事。 ”他说,扶起了我看着那些人。 然后冷然地说:“将他给朕碎尸万断。 ” 凌厉的眼神看着南宫他们,竟然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皇上。 ”高公公一脸的急色:“这怎么可以?” “朕的话,你们也敢不放在眼里吗?”他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们。 众人往后退一步,然后放了他们。 我抓住他的手,心里五味陈杂着,感激和复杂,让我不知要说什么为好。 他说回宫,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跟着他走。 有一个黑衣人,他一直站在屋顶的高处看着我。 我知道,那是南宫。 可是我牵着萧穆阳的手,没有停下来一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谁叫我在乎你 进宫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人很绝望,很愤怒,我还是跟着萧穆阳进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补偿的心理,也许是我不想欠他的。 也许,以是心中的另一种复杂心理吧。 罢了,人生之中,很多的选择,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也没必要去论证个透彻。 他握着我的手,带着他的力量,还有他的淡定。 我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进了宫,跟在身后人,也聪明地没有再跟着我们。 我不问他要去哪里,一直一直地走,直到走上了一个亭子。 亭子下面,就是一个湖,染上阳光的湖水,散发着绚丽的夺目光芒。 风掠过,逐着银波一阵一阵。 他站在亭子的前面,俯视着下面的湖水。 “青蕾。 ”他轻轻地叫一声,回头用着深沉的眼光看着我。 我重重地一叹气,kao在亭柱的一侧,他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后悔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我真好笑,有些无力地坐在亭里,看着银波一片:“我不会事后总去后悔。 ”那无济于事,我只是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你跟着朕。 ”他舒一口气,朝我热络地笑着。 “我是否,也要谢谢你放过他。 ”“他在你的心,是不是占据着很重地地位?” 我合上眼睑。 努力地想着他的话,我不想糊弄他,我问着我的心,是一片糊涂啊。 然后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不知道。 ”“那朕在你的心里呢?”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我的眼皮,看进我的心里去。 我也是摇摇头:“你也不知道。 真地,但是萧。 很对不起,我很确定一件事,不是爱。 ” 他笑笑:“纵使留得下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是不?” “我会留在你地身边。 ”只能这样。 我不喜欢让人家觉得吃亏了,也许是我不想欠他的。 因为和他之间,还没有什么也不相欠的地步,那就是感情了。 他笑笑。 笑意中满怀的失望,然后一个人下了亭子。 寂寞的风,无奈地吹着,带来了夏的香,也带来了一丝的痛。 对不起萧穆阳,怎么办,我还是不爱你,南宫和我之间。 有着太深太深地感情了,虽然我现在不在他的身边,我也知道要忘了他,才会让自已过得更好。 但是我做不到啊,那曾经视若生命的爱人,怎么能忘记。 那太深太深了。 就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却确了,但是,还有生长过的痕迹。 我一直呆在哪里,等到太阳没落了,等到夜风徐徐吹起了,宫女提着灯笼来找我回去。 连着二天,他没有来找我。 他不是生气,他只是不想让我心烦。 我也没有什么答案给他啊,他要的是爱。 而我最给不起的。 就是爱。 这些天,有些失魂落魄。 有些挣扎,有些复杂,更多的就是烦恼。 路,如何走下去,才不会是错的。 一如贯往地,还是调养着身体,这日子,却过得有气无力地。 明媚炎热的夏天,也过得有些哑暗。 我是自由的,可是我却没有出宫,脸上的伤,可以不用看镜子,我从宫女的眼神中看到我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谁又欠了谁的呢?萧穆阳,我以为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地,所以这辈分子,我得还。 可是现在,似乎又是在你在还了。 想来想去,还是讨厌现这样的关系。 如果没有我,他会不会快乐一点,他不会就纳妃选后充盈后宫,然后照着生命的睡那个,生儿育女,一辈子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捧着一碗雪耳莲子汤,穿过长廊往他住的殿去。 “皇后娘娘。 ”高公公在门外轻声地叫,一脸的欣喜。 “我来见皇上。 ” “皇后娘娘要好好劝劝皇上,这几日都不曾用什么膳,心事重重对龙体可不好。 ” 他不敢用着强势的语气跟我说话,这些,我也是听到心里去了。 笑笑,独自一个人进去。 里面光洁整齐,他不在外殿,而是在内殿。 经过一重重的宫纱,我有些叹息,这里太安静了。 站在内殿往里面看,在一个窗户边,坐着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他静静地坐着,似乎是睡着了。 那从窗口佛进来的风,xian开了窗帘,吹在那一张落寞地脸上。 难得看到他现在这样悠闲,我轻轻地走了过去。 还没有到他就说:“你来了啊,青蕾。 ”“我还以为你打瞌睡呢?”原来在这里吹风。 “有口福了。 ”他笑笑,转了过头来瞪着我手里地碗。 “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些甜点。 ” 他招呼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端起甜点吃了二口:“很好吃。 ”“不要这么寂寞,可好?”我轻地说着。 他笑笑,拍拍我地手:“青蕾,我不寂寞,别说话了,这样静静地看着阳光,不是很好么?” 我觉得心里好内疚啊,kao在椅背上,看着他轻声地说:“萧,也许我该出宫去看看,了一了心事,可能我心里就不会想那么多。 ”“随便,朕说过,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会还你自由。 ” “似乎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 他大笑,眼里有些淡淡的忧伤:“青蕾这是我自找的,你大可不必为我着想什么。 ”我伏在他的手上,感受着他的力量,还有他的温暖。 心里竟然静得像是停止的水一样,什么也不忧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着薄薄的毯子,风也变得更凉了一些,窗外的金阳,斜照在他的脸上,他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冷厉还有尊贵。 他就像是一个乖孩子,睡在阳光下,什么也不想。 如果我们可以这样,相依相kao着过一生,也是一件很美的事。 他对我很好,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他不会和别的皇上一样,纳三宫六院,他也不介意我的过去。 如果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便不是,他就是想做我心里头的那一位。 他睁开眼皮,阒黑的眸子直看进我的眼眸中。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他笑着顺顺我的发:“谢谢你陪朕一下午。 ”“别太忙了。 ” “如果你能这样,过来看看我,就更好了。 ”他有些得寸进尺地要求。 “要是别人知道,我跑到这里来打瞌睡,打忧皇上做大事,岂不是要让我挨上骂名。 ”他眉目一凶,故作恶声地说:“谁敢说你,朕第一个就杀了他。 ”“暴君。 ”我娇哝地叫着。 他乐得大笑:“朕才不是暴君,这么多皇上,最有私心的,还是北皇。 国库的钱粮,全屯积为已用,最近有人查到他在江南一带,埋下了很多钱财,专门就给千丝。 ”“你杀她了吗?” 如果不是他提起,我几乎快忘了这个曾经和我称姐妹的人。 他眉毛一挑,淡淡地说:“没,杀她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建陵皇上的私心,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不能把所有的骂名,都挂你们父女身上。 ” 我甚是感激啊:“萧,谢谢。 ”他耸耸肩:“谁叫我在乎你。 ” 第一百四十八章:**什么 青商再来见我,我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在椅子上,连头也不抬。 他轻叹一声:“姐姐。 ” “嗯。 ”我低低地应着。 “别这样,我是青商啊,你不必要害怕我什么。 ”他小大人一样地安慰着我。 抬头看着他,我轻轻地说:“青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一定不苟同于我的做法,但是对不起。 ”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恨他,是我的事,毕竟姐姐对他是不同的。 ” 他镇定地说着,我点点头,他说得很是有理啊。 我和青商对他的印象,是不同的。 他又灿烂地一笑:“姐姐和以前一样漂亮了,皇上对姐姐真的很用心。 ”“是的。 ”这点我不否认,没有萧穆阳,也许我就过着鬼一样的生活了。 “姐姐为什么不把皇上当成一个公平对待的物体呢?” 我讶然:“感情的事,可以说得上公平吗?”“姐姐是没心人,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姐姐都看得上,难道就因为这样,姐姐就只能爱一个人了吗?”他是打算改变我的想法吧。 我笑笑:“爱也许可以有很多次的,青商。 但是用生命来爱的人,能有多少次,在那一段日子里,没有南宫,我想我真的难以活下去,很多事,恩恩怨怨怎么说得清。 我心里还是有他的,可是我也知道自已地身份。 宁愿一辈子孤单,我也不会去想一些东西,会让心里很痛的。 青商现在还小,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等你长大了,有了心仪的女子,也许你会懂的。 ” 他摇头:“我看得清楚。 ”“呵呵。 看得清楚又如何呢?感情要自已经历,才会懂的。 青商你是皇上的大臣,皇上后宫空虚,青商你也许可以进言皇上,让他多纳后妃,或者是恢复以前的选秀。 ” 青商看着我,眉毛挑得高高地,指责地说:“姐姐。 你对皇上没心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样做,这样更是伤人,可懂。 ” 他怎么和皇上一个调调啊,难道我不爱他,是我错了,是我在伤害他吗? 我低低地一叹,拉着他的小手:“我也想对他公平一些。 奈何感情是没有公平守则地,我可以装作爱他,和他一起很幸福,可是欺骗,不是一种伤害吗?” “我不知道了。 ”他小脸皱成一团:“感情可是真麻烦,但是姐姐啊。 女人不是要找一个对自已最好的人过一辈子,才叫做幸福吗?”“呵呵,君子有教你四书五经,但是关于情,他也是不懂的。 ” “谁说师父不懂?”他嘟起嘴:“师父说人最初就是要有个孝字。 ” “是啊,都以为他对君子太狠了,你们都不知道,没有因,哪来的果,他们的过去。 他们的纠缠都是上一辈子的事。 他或许也做错了一些什么?不过跟一些事比起来,就不足为重了。 ”“姐姐一直偏心于他。 他无法给你什么?” “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吗?”我很认真地问着他。 他抓抓头发,反之重重地一叹:“姐姐,你知道吗?你现在不知道你需要什么,那是因为你什么也愁,什么也不需要了,所以什么都不要了。 ”青商真地厉害,句句话塞得我说不出来。 我以为我很迷惘,不知道我自已需要的是什么? 但是他认为,这是一种幸福,不知道的,才是什么也不要的。 我有些苦涩:“青商,姐姐生过一个孩子,姐姐很想他。 ” 他心疼地握紧我的手:“姐姐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他说愿意给我自由,可是我现在离开,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但是我又不想在宫里。 青商啊,你教教姐姐,要怎么做?”青商是那么的聪明,只得几年的时光,就饱读诗书成为栋梁之材。 也是君子教得好,如果他还在世,也许能指点我迷津啊。 “姐姐你想要去哪里呢?姐姐你不要青商了吗?” “宫,由头到尾,我都不喜欢。 这里满满是权势,有人就有斗争,如果可以再重回以前地生活,那该多好。 ”他也许感染到了我有些伤感的心情,抱着我的撒娇地说:“姐姐可不能丢下青商啊,这一辈子青商最亲的人,就是姐姐了。 ”“人的生命,终会完结的。 ” 他笑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姐姐一起去。 ”我出宫,宫女也不拦着我。 侍卫仍然是贴身跟着,我再去找雪影。 他还是那样俊美,但是却比上一次多了一些冷静。 烈日下地花香阵阵,他请我喝他泡的茶,闻着茶香,时光似乎从来没有走过一样,还是在我们一起潜逃的时候。 “雪影,为什么上一次,他还会再出现。 ”我无心于茶,直接就问他。 雪影垂上眸子:“我有说过,他也很坚定地说,非杀不可。 ” “我的脸好了。 ”我笑得灿烂,抬起手摸摸:“我心里的恨,也消弥了,为什么我能放下,他反而放不下呢?” “你还真是残忍,居然来问我。 ”他自嘲地说:“难道是因为我能一伤再伤吗?” “不是的,雪影,我知道你很坚强的,请你告诉我,好吗?” “还不是因为你。 ” “雪影,你孤单吗?”我轻声地问他。 他一怔,有些坐立不安一样,却是什么也不说。 “雪影,你不会想身边有一个妹妹这样的亲人。 千丝还在牢里,雪影,我也不想看到你太孤单了,是我的错,给不起你的情,却是招惹上了你。 ” 他沉思着:“她伤你这么重,为什么你不杀了她。 ” “还有你地亲娘,其实,我都不恨地,真的,老天爷注定了要发生这些事,是谁都无法阻止地。 ” 我站起来,拉下一枝花枝,闻着木槿花淡淡的香:“雪影,我觉得为什么要杀他呢?谁当皇上还不是一样,只要百姓过得好,国强民富才是最好的皇上啊。 ”“我已经听从你的话,不再做杀手,关于他的事,我不会去左右,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他,我不至于这到孤单,不是吗?青蕾。 ”是的,又都是南宫的错啊。 我们是站在错的地方来相爱的,所以,不会有快乐和长久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不容置否的爱 最想见的,还是我的宝宝,都没有好好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难舍的还是骨肉之情,爱情太纠纷,只有亲情才会让我放心去,倾心去爱。 左右也是错,我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 但是沉默,也是一种伤人的事。 他们再逼迫,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或者每个人都会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是的,有二个男人这么爱我,这么照顾我,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但是别人也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感受。 每一次走在热闹的街上,总是觉得自已和人群格格不入一样。 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我害怕回到那个宫里去,那里总会让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甩不开,理不清。 素来感情,最是伤人最是缠人。 一张纸条不知是哪个路人塞在我的手里的,展开一看,是一行漂亮字,写了一个地址。 我让身后的侍卫都回去,他们得了萧穆阳的命令,甚是听话,何况现在,无论我在哪里,他们都是不会伤害我的。 我照着地址走,竟然是一个庙,我进去里面却是空空的,一双手将我往后面一拉,抱着我的腰从后门就出去,外面一辆马车等着。 抱着我一上马车就走,后面的人。 紧紧地抱着,我能感觉到他地心跳,他的灼热。 “青蕾啊。 ”他低低地叫了声,将脸紧紧地埋在我的后背里。 那一刻,所有的坚强,似乎都像水和流烟一样,飞快地烟消云散着。 我原来。 这么渴望他的这一声,软软如梦。 好不切实际啊。 “青蕾青蕾青蕾。 ”他一声声重复地念着我的名字,似乎对这个名字爱得深入骨髓了。 我怎么的一个心软啊,对不起啊,南宫,让你受了那么多地苦。 我甚至不敢去扶他的脸,他紧紧地抱着我,吻如雨点一样落在我地脸上。 一声一声地说:“对不起青蕾,对不起对不起。 ” 是他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他,是不是有些颠倒了。 我微微地叹一口气:“南宫,别这样说,我承受不起。 ”我转过手,抚上了他的脸。 不同了,是他。 但还是他啊,他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我放下心来。 “我们远远地离开这里,带着我们的孩子,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日子,就这样好吗?” 他说得有些急切。 抱着我像是寻到了失去已久地宝。 “对不起,南宫。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 ”“青蕾。 ”他轻轻地叫:“你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吗?”“不是我不要,我想要,我要不起啊。 ” 他扳过我的脸与他对视着,温柔韧地说:“青蕾,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那眼神灼灼然,幽深得像是黑夜一样。 总是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 从这一对眼里,我看得到他深如海一样的爱意。 他紧张着。 他想得到我肯定的答案。 而我却只能紧抱着他:“我是爱你的,南宫。 ”“那就好,只要这样就好,什么你都不要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放下来交给我。 ” “不能和以前一样,南宫你听我说,我不能离开他,我不爱他,可是我不能这样就离开他。 ” 他眼里有着一抹的受伤,我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太伤人,还是得一次一次地说着。 我清清喉咙,嘎涩地开口:“南宫,他很照顾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宫里了,南宫,他太孤单了,我现在还不想这样就离开他。 ” 南宫不再说什么,我们之间,还是爱地,还是抱着很用力。 马车走得有些快,外面寂静一片,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只觉得就那么一晃眼的时间,就听到有人说:“主子,到了。 ” 有时候时间要它停下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走得跑,有时候要它快的时候,却是磨着时辰总是很难过去,当你知道你和谁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那么这个人对于你来说,就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自已爱的是南宫,很清楚,但是和他一起,怎么对得起萧穆阳。 他对我地大方,偏偏就成了一种绳子一样束缚着我。 南宫抱着我下马车,然后带我走进一条陌生的巷子时在,左弯右拐的,但是手却是从来没有放开过,一直一直地紧握住。 将要看到宝宝,我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左顾右盼地地又是弄头发,又是擦脸。 南宫温柔地看着我笑:“青蕾,别这么紧张,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看着他成长,看着他走路,叫你娘,还会看到他娶妻生子。 ”我一笑:“南宫,我们先不说这些好吗?我好想看看他啊。 ” “好。 ”他拉着我的手走。 那是一幢很平凡的房子,走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小池塘,种满了紫菱花。 天啊,好美好美,透明的紫多漂亮啊,那是我最喜欢的花。 “喜欢吗?”他轻声地问着。 我用力地点点头:“好喜欢。 ”“我知道,青蕾,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脸,还痛吗?”他眼中有些抱歉,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 我想,也不能因为他地一句,就将他打翻永不得起身。 握住他地手我一笑:“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他找来了这世上最好的药,将我地脸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 他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我的手进去。 我终于看到了宝宝,小小的脸,那眼睛特别的有神,像他啊。 他啊啊地挥着小手,看着我眨巴着眼睛似乎认识一样。 是他,是他,只需要一眼,我就能肯定是他。 南宫去抱过,抱到我的面前说:“青蕾抱抱他吧,他想你了。 ” 我擦擦手上的汗,伸出手去抱,可是还是又紧紧地抓成了拳,长长地一叹:“我的宝宝,可是南宫,我怕我一抱着,我就舍不得放手了。 ”软软的孩子啊,那么的可爱。 我的宝宝就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我终于看到他健康,我就要知足了。 “那就不要走,青蕾,我也不允许你再走。 ”他眉峰高高地挑起。 我摇摇头:“不可以这样的,南宫。 ” “为什么不可以,青蕾,如果不霸道,我不知道有些事情,要怎么下去,要怎么解决,我没有法子,青蕾,我不会允许你再走了。 ”他凌厉的眼神看着我的后面,然后门啪地就被关上了。 我看着宝宝,抱了过来,不舍地亲了亲。 第一百五十章:我心里只有你 越看越是可爱,我明明要放下的,却又成般的不舍啊。 他的小手抓过来,握住我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那一种感觉,很暖很暖,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娃娃天生就会让人将心里藏得最深的爱给放出来,全数都给予他,让人不得不温和,不得不慈爱,把最温柔的眼神,都给他。 我柔柔地看着他,拉着他的小手玩,他一咧嘴呵呵地笑着,小脚还高高地踢去,像是兴奋得不得了。 “你看,你回来了,他也很高兴。 ”南宫还在我的耳边说。 我知道,宝宝啊,你还认得娘吗?娘回来了,娘来看你了。 真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就这样过了这么久才看到你。 亲了又亲,那种奶香味儿,真的是好舒服。 “他大概饿了。 ”南宫笑得一脸的温和:“青蕾,你喂喂他吧。 ”我一窘:“我想,我不能。 都这么久了,我没有奶水,而且他一出生,也不是我在喂的。 ” 他笑:“不是,傻蛋青蕾,他早就吃粥了。 ” 唉,我真是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做娘啊,难免会有出丑的地方。 我抱起他,我又不舍得放下,我喂他吃东西,看着他一勺一勺地吃下去,一种满足的感觉,溢满了我的身体。 我的宝宝是最乖地,是最美的。 是最可爱的,把一碗粥都吃光光了。 然后南宫又说洗澡,洗了之后,又是这样又是那样,就这样,在宝宝睡着之后,外面已经是昏黑一团了。 我低头看着孩子。 他在我的怀里睡得很安足。 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我一样,不会怕我。 看到我就会笑,就会黏着我。 “青蕾,你也洗洗。 ”他提进二桶热水。 我低下眸子看着怀里的孩子,将他放在**,再站在南宫的面前说:“这么晚了,我还是进宫吧。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黑了。 “我以为我可以将你留下地。 青蕾,你真的什么也不要吗?” 我不知道,我都想要啊,为什么总是要有选择呢?这选择,太难太难了。 “南宫,你听我说。 ”我叹了一口气:“我必须得回去。 ”“我不听,你不是说,他给了你自由吗?你还要回去。 青蕾你地心里,究竟是有他,还是没有我?”他问得有些咄咄逼人,他的双眼,饱含着一种痛。 原来,受折磨的人。 也不是我。 他们都痛着啊,正是因为他给了我自由,因是因为他对我太好,才像是一根看不到的线,将我缚住,让我不得不回去啊。 我也想过,我会离开,和南宫还有宝宝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一辈子,那是多美的生活,但是当我看到他一个人孤寂如伤的时候。 我地心。 又不断地责怪着自已。 “青商也说我没有情,说我不爱皇上。 你也说我没有情,心里没有你,南宫,能不能给我多一点时间啊?我会想通的,我心里有你的,就是有你,才要欠你的。 ”而不想欠别人的。 他想不通,他愤怒着:“今天你要是离开了,好,顾青蕾,我们便也就完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从尸堆里爬出来,我伤得连脸都毁了,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倒下,我还有青蕾要顾着,结果呢?最后呢?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真想当时就不要爬出来了,那我心里还是知道,你把我爱进你的骨子里去,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今天这样子。 ” 他说地每一句话,都一鞭一鞭地打在我的心上。 是我欠了他太多的东西了,我紧紧地抱着他:“不要,我要你活着。 ” 泪涌了出来,濡湿了他的衣服。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头,低声地说:“青蕾,那不要再回去了,可好。 我也不想再找他报什么仇了,很累很累,我宁愿把时间花在我们的家里。 ”我泪如雨下,有些东西在摇晃着,我点点头:“好地。 ” 对不起萧穆阳,我注定了要负你,我的心里只有他啊,我怎么能让他伤心,让他愤怒。 他一听我的回答,眉开眼笑的:“青蕾,那你先洗洗,我去给你做晚餐吃。 ”“好。 ”留下来,是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想,下了决定就不能老是动摇,这样对谁都是一个伤害。 即然是这样的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后悔了。 洗过之后却是困倦得不得了,我抱着孩子在**睡,想着一会他就会叫我起来吃晚餐。 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啊,放下,是如此轻松的感觉,我尽量不去想着萧穆阳,就不会太多的愧疚。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话的,宝宝似乎也醒了,黑暗中用手摸着我地脸,然后又咯咯地笑着。 我亲亲他地小手,想要起身往上一捧,砰的一声撞着什么,痛得我有些发晕,伸手去摸,居然是木板,原来我们被装在大箱子里。 那外面是怎么了,似乎还有些打斗地声音。 不好啊,一定出事了,所以南宫才这样把我和宝宝都藏起来的。 我心一急,往外用力地推着箱子,幸好没有上锁,推了一会就开了,抱着宝宝出去。 外面的星光从窗子里泄了进来,照得朦朦胧胧的。 我正要出去,一只手却抓住了我,低低地叫:“姐姐,是我。 ”“咦,青商,你怎么来了。 ”“姐姐,他们在前面打起来了,我带着你悄悄地从旁边走,别出声啊。 ” 我也不知道外面的状况怎么样了,抱着宝宝又怕让人误伤着,心想还是出去安全一些。 一出门就看到外面激战成一片,小院子里的树都被砍得东倒西歪的。 “青蕾,别到处跑。 ”南宫眼尖地看着我。 所有的人,忽然都停了下来看我。 青商急急地叫着:“姐姐,跟我走,不要和这个虚伪的人在一起。 ” 今晚来这里的御林军,真多啊,他不是说要给我自由吗?难道只是一句话而已。 御林军将南宫他们几个都围了起来,一重一重地上去杀着,这样下去,怎么是个办法啊。 “姐姐,快走。 ”青商又拉我了。 “青蕾,别去。 ”南宫大声地吼叫着,然后一个翻身,飞了过来。 一排御林军又围在我和青商的前面,青商却说:“南宫竹,想要我姐姐是吗?那你过来扶她啊,她有些脚软了。 你们,都先退下。 ” 南宫有些生疑,但是还是很坚定地过来了,青商伸出手说:“来,我把我姐姐交给你了。 ” 雪白的光亮从青商的袖子里滑了出来,我大声地叫着:“不要。 ” 南宫后没有退路,太多的御林军守着了,前面就是他没有防着的青商那把雪亮的匕首。 “不要。 ”我大声地叫着,身子一个旋转将孩子丢在他的怀里,而身体却尖锐地刺痛了起来。 我低头看着我的身体,雪亮埋了一半在里面,还有一半还在青商的手里。 他也不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我苦涩地一笑:“青商,不要杀他,我不能没有他。 ”有一种东西,像水一样从身体里急速地流了出来,还有耳边他的大叫声,还有宝宝的哭声,都迷糊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陌生的世界 有时候人总要在最后的时刻,才知道最舍不得的是谁,那个人就是自已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不管之前挣扎过多少次,我最后就想着,南宫竹南宫竹。 我爱他,为他挡这一刀,我一点也不后悔。 可是好痛啊,他的手捂着我的肚子,我双手抚着他的脸,笑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仿佛要用手来记住一样。 黑沉沉的时间里,我不记得睡了多久。 我听到耳边有人说:“给她打一针,饿昏的女人。 ”还有女人的声音说:“这年头减肥着实是不容易啊,不吃东西饿到晕,不过苏大夫要你来治她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没打算治她,是她自已晕倒在我面前的,就顺便送她来医院了。 ” “苏大夫真的是好心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医者父母心。 ” 笑声中夹着一抹的自在:“那是自然的。 ” 一道娇柔的声音却不合作地说:“咦,苏医生你坏习惯又来了,哪有这么好心。 院长让苏医生回来给一个政要人士开刀,苏医生就顺便搭个顺风车到医院了,还省下一笔车费呢?” “哈哈,看来你真的了解我,等我下班一起走吧。 ” “不了,我今天没有带很多钱,一个城东一个城西,路不一样,我可不想环城兜一圈。 ” 这是哪里,我迷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全是陌生人,穿着白色地衣服在笑谈着。 我是谁啊?我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低头看我,挺多肉的啊,这就是我吗?为什么我连我自已也不认识了。 “咦醒了,这是你要付的车费。 ”一张收费单递了过来:“再加上搬运费,你一共欠我二百元。 ” 这个男人是谁啊,有些眼熟。 可是还是很陌生啊。 我什么都不记不起了,想着脑里。 都是一片苍白。 “别白呆了,快些给钱。 ”他不客气地说着。 那一张脸,很美很美,像是鬼斧神工一般,眼睛像是黑珠子晶莹透亮,微微勾起的红唇能让人气息急促。 见我不动,他就自已伸手在我的腰包上摸索。 拉开了链子然后自已取出了二百元,笑笑道:“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下次你要晕的时候,可以再打电话给我,要是我方便,我就顺路送你来。 不用谢我,我收费地。 ” 我也没有谢他啊。 我拉住他的衣服。 我朝他眨眨眼:“我是谁?” 他有些讶然,手指在我地脸上挥挥:“你不会饿成大白痴了吧。 ” 是吗?“什么叫做白痴啊?” “我们不熟。 ”他从我的手里抽回衣袖,然后说:“阿雷,你们看看她,查下她的身份,打电话给她的家里人。 叫她家长来接。 ” 他大刺刺地就从我的眼前走,后来一个女的过来,从我的腰间地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说:“姓名,顾青蕾,家住在东市………。 ” 顾青蕾,这个名字好熟好熟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可是我想我想,我还是想不出来了。 顾青蕾,这个名字好美啊,对了。 似乎就是我上辈子就叫这个名字一样。 然后我听到有声音滴滴响。 她们说的话我听得懂,可是我不明白。 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尽眼过去。 全是陌生的东西,让我心里有一种惧怕。 我连自已都不记得是谁了,我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我坐起来的时候,腰间蓦然的很痛,一手按着,大汗淋淋,一个女的在问:“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给她看看。 ” 可是一会儿,她们又说:“这没有什么伤啊,要不要送去拍下片看是不是内伤还是怎么了,她痛得那么厉害。 ” 又是一翻折腾啊,结果却了出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后来有二个人撞了进来,都上了些年纪,慈眉善目的却是一脸地担心。 “青蕾,你怎么了?可吓死你老妈了。 ” “青蕾,你不要想不开啊,让那死小子甩了,也不至于天都塌下来啊,你不要你老爸了吗?我们含辛茹苦的养大你,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六亲不认,过河拆桥,狼心狗肺呢?” 噼哩啪啦,倒是说得好顺溜,说伤心不像,说不伤心也不是。 迷糊的人,让他们带着走出了这居说是医院的地方。 外面车水马龙,什么都不明白啊? 回到所谓的家,还是陌生,我让有些垂头丧气的。 幸好他们对我很好,不会一个劲地逼我说话,让我去睡觉,先休息一下。 我才躺下,就听到外面有小声地声音说:“孩子她爸,你看这孩子现在这样,我们以后在家里不要提那混蛋的名字,不要刺激她。 ”“是的,我们要更爱护她,孩子她妈,你给孩子做些好吃的。 ” 我忍不住打开了门,轻声地对他们说:“萍水相逢,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道那二个人听了我的一番话,竟然抱在一起哭。 我咬着唇:“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 “呜,孩子,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缝夹了。 ” “为什么?”我不明白。 那一脸老泪的孩子他爸说::“青蕾可能是神经不太协调了。 ” “什么叫神经不协调。 ” 那孩子她妈抱着孩子她爸,也不理会我就大哭:“还不是一般的神经啊,女儿,宝贝,甜心,你不可以这样的啊,你叫我们做爹娘的怎么理解。 ” 我终于明白一些了,原来他们就是所谓的爹娘,而我是他们地女儿。 不过我还是不敢说什么,我怕多说多错,他们更会痛苦得厉害地。 过了一些日子,他们适应了我,我也适应了他们。 准确的来说,是我忘记了太多地东西,包括他们,我的爸妈,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也有了重新的认识,我很好学地把看到的都记下,有些东西我能一点就通,有些我就是想不明白。 可是唯一最清楚的就是,我不想看到他们为我流眼泪,我迷惘到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时候,我也不会流泪,我想可能是我上辈子流得太多了。 可是,我的心却是很空虚,似乎我把我心中一些最重要的东西给遗忘了。 我空得有些痛,我摸着自已的心,却又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抓不住。 第一百五十二章:爸**疼爱 所谓的家,就是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我。 他们对我很好,就是百般的呵护着,看到什么都会告诉我,电视啊,雪柜啊,还有电脑什么的,甚至是洗发水,都会告诉我怎么用,有什么作用。 我很喜欢他们,他们不会像别人一样拿着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但是他们很心,一个在卖东西,也就是所谓的超市里上班,一个是开计程车的。 家里称不上是什么条件好,但是都工作着,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也不会怎么去乱花钱,倒也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自从我失去了记忆之后,妈妈每天顶着太阳回来给我做中午饭,还慈爱地劝我多吃一些。 看着她带汗的背影在小厨房里忙碌着,我心里就充满着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忍不住过去抱住她:“妈妈,你真好。 ” “呜。 ”她一丢菜,居然哭了:“闺女啊,你好端端的,怎么惹老妈哭,你不要这样,太煽动了,老妈受不了啊。 ” “妈妈不要哭,青蕾说真的,看到妈妈为青蕾做饭,青蕾就觉得好幸福。 ” 这些话说出来就天经地义一样,老妈的泪水落得欢快的:“青蕾,快出去,这里油烟大,别染得一身都是,饿了冰箱里还有水果,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先,饭很快就好。 ” 第二天中午她回来,我却在桌子边扇着风了。 看她一进门就站起来去接她的包,软声地说:“妈妈,我把饭做好了,你先洗把脸,就可以吃了。 ”她脸色一变:“不会吧,青蕾你会做?” 我点点头,然后将桌子上地菜盘子揭开。 三菜一汤已经做好,香气四溢得诱人口水直流。 老妈把嘴巴睁得大大的。 双眼像是铜铃一样看着我:“天啊,青蕾,你是青蕾吗?” “妈妈,我是青蕾啊。 我会做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人用过那些炒菜的东西,我会用。 然后我就能自已做出来了,妈妈,你试试这酿冬瓜做得怎么样。 ” 她一边吃着,一边就眼泪直流啊。 “妈妈,不好吃吗?”我紧张地问她。 她放下筷子,一把抱住我:“你这个小讨债鬼,跟妈说,是不是又想要钱。 ”我眨巴着眼:“妈妈。 我要钱来做什么呢?” 一会爸爸也回来了,她拉了爸爸去说悄悄话:“孩子他爸,这孩子是我们的,又不像是我们的。 ”“怎么说啊?” “你看到了没有,一桌子的菜。 ” “不错啊,有创意。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明天继续。 ”“死鬼,是青蕾煮的。 ” 我拿了碗筷出来,看到老爸就一脸地痴呆样。 最后他慎重地说:“青蕾,是不是在家里特别的闷,要不我们打电话给你地同学,叫她们陪你去逛街可好,买什么都好,老爸有钱。 ” “不会,我喜欢在家里。 ”外面更是陌生。 我不喜欢外面。 没有相熟的人出去我一准找不到路回来了,那他们会再哭的。 “爸爸。 先吃饭,可别饿着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他热泪盈眶啊:“孩子她妈啊,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 我天天在家里,就是做一些家务,然后努力地上网学习很多的东西,终于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努力地填补着,心头深处,却还是一片空白。 尽管爸爸妈妈每天晚上会故意说出去找找,要带我出去吹吹风,我还是不太乐意到人多的地方去,呆得最多的,就是自已地房间。 一个人总喜欢从窗子往下看,居高临下无聊地张望着。 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一个月过去了,熟悉了这里,却还有很多的事理不清。 “宝贝,心肝,妈妈明天连着休息五天,我们全家出去玩玩。 ” “妈妈,我不想出去。 ” “妈的心肝宝贝啊,别这样子,就算是你失恋了,也不要这样把自已闷着。 ” “失恋?”曾经的我是失恋吗?可是我都记不清楚了,她和爸爸的眼里,闪着一种渴盼,希望我能活在阳光下。 我轻轻地点点头,她便乐得大声地叫:“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全家出去旅游啊,宝贝,跟妈妈去超市里买些必需品。 妈妈告诉你啊,今天好多东西打特价,就是不允许员工多买,所以宝贝跟妈妈去,不会无聊的,今天有好多节目。 ” 她一个劲地说着什么,我只知道一句话,那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我的事,她和爸爸一定担忧得不得了,曾经的顾青蕾也许是一个很欢快地人,但是现在的我,却变了。 爸爸激动的直笑:“青蕾,你现在瘦了不少,去买多几件,多贵老爸都会给你买单。 ” 真可爱的爸爸,很喜欢他们啊,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家,感觉很温暖一样。 和妈妈一起去,妈妈叫我去二楼选自已喜欢的衣服,我才穿了一件出来试,镜中地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瘦了很多,可是镜中还有一个男人,直直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去朝他礼貌地笑笑,同时也想,这男人还真的是不礼貌,怎么可以这样直直地瞪着人看呢?皱着眉头正要去试另一套衣服,那男人却有些试探地叫:“青蕾。 ” 我歪头看他,我认识这个人吗? “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想干什么?青蕾,别理他。 ”妈妈一上来,气势汹汹地看着那个长得有些后现代的男人,双手一叉腰就挡在我的前面:“青蕾,有妈妈在,他别想欺负你。 ”“你真的是青蕾。 ”那男的越发的惊叹了:“怎么变了这么多。 ” 妈妈一听就来气:“你还不是你这负心人,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我们青蕾受了多少的苦。 ” 她一边说,还一边直流泪,看得出很是心痛我。 我进去换上另一套淡紫色的衣服出来,外面竟然围观了不少地人,老妈就在人中央,一边哭着一边指责那后现代地男人是怎么负心的了。 我有些叹气,过去拉她:“妈妈你别哭,我又不认识他,你为他哭太不值得地了。 ” 她嘴巴张大,然后竟然兴奋着破涕为笑:“是啊,青蕾说得对,又不认识她,你们瞧我闺女,多俊啊,就天仙一样。 ” 这下,换我无语了。 那后现代的男人叫我:“青蕾,我是林风啊,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摇摇头朝他笑:“对不起,我记不起你是谁了。 ” “青蕾,别对他笑,他就是一个会活动的病毒,谁看他谁染病。 ” 我老妈的嘴巴,还不是一般的歹毒,吓得所有的人都倒退一步,离满耳朵钉钉的男孩远一点。 我无奈地笑:“妈妈,对人笑是礼貌的事,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们走吧。 ”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做事吗?”从天而降的声音高傲地说着。 这里kao近电梯,先出现的人,穿得西装毕挺,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还是光头又戴着眼镜,警告地看着大家:“不想做就都回去。 ” 说完却又回头朝更上面一点的人说:“张董,这些人真是太不自觉了,上班时光居然敢集在一起。 ” 电梯慢慢地下了,再下点,是光洁的皮鞋,再下一点,是笔挺的西装裤,再下一点一点,我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他五官很好看很峻削,带着一种俐落的冰冷,浑身上下就像是冷气团一样。 只是我却陷在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冷若冰霜一般没有尽头,那冷意浓浓中,又开始浮出一些柔和将我紧紧地包围着。 我认识他吗?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 第一百五十三章:前世认识 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似乎能看透岁月,让时间都停住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呆呆地看着我,那眼中,闪现的是一种莫名的采彩,像是眼前一亮一样。 我并不是美人胚子,虽然现在瘦了很多,但是看上去,还是挺胖的。 妈妈却拉着我的手:“青蕾,我们不要理这家伙,负心汉。 ” “青蕾,打电话给我。 ”那个被妈妈称为负心汉的男人大声地叫着。 妈妈回头一瞪他,防备地将我牵得更紧,咚咚地下了楼,然后赶紧拿了东西送我出去。 超市外面搭了个戏台子,有人在唱歌,那音乐开得很响。 本来妈妈是想让我在外面听歌,看人家跳舞,然后乐开一些心思,不再闷在家里。 偏偏就杀出一个林风来,妈妈觉得他是大灰狼,而我是小红帽一样,要是一个不留神就会让他拐走,妈妈真的是多想了,在我的印象中,我压根不记得这个人了。 不过妈妈还是很紧张,打了电话叫爸爸来接我,偏得爸爸拉了客人去机场,要一会才到。 我站在路边等车,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又想起了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 偏着头用力地想着,还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拉下车窗。 然后又lou出了那双黑眸,看着我微微一笑,似乎怕是惊吓到我,而努力地绽开着笑一样:“青蕾,我送你回去。 ”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我们是相识多年地朋友一样。 我保持着礼貌的笑:“谢谢,不用了。 我爸爸一会就到。”“你看看你的后面。 ”他微笑地提醒着我。 我一转头,看到一脸兴奋而来的林风。 他狂热地朝我招着手,似乎就要过来。 我是不想和他多说话啦,要不然我妈妈会生气的。 爸爸还没有来,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并不认识。 他打探手过来打开车门,很是诚恳地说:“青蕾,我是这连锁超市的老总,这是我地电话。 还有,我有带身份证来,a市有名的房地产,也是我地产业,还有悦华连锁五星级酒店,你可以看下我的资产证明。 ”他在车上找着一大叠纸。 我坐了进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麻烦你了。 ”他高兴地摇上了车窗,然后隔着墨色的玻璃。 看到林风在敲啊敲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的不悦,却还是一脸的笑意,细心地给我系着安全带:“青蕾,坐好了,我会慢点开的。 ” 车子性能应该是挺好地,坐起来很是舒适。 我本来不习惯坐车的。 这速战度太快了,总是让我头晕,但是他的车不一样,不像别的车一样带着各种杂味儿,他一脸的笑意看得出心情很好,偏过头来温柔地问:“青蕾,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有些奇怪地问他。 他又笑:“我现在告诉你,只怕吓走你,青蕾,你渴不渴。 要不然我带你去喝个咖啡。 ” 我摇摇头:“不用了。 我想早些回家。 ” 可惜的是还没有到家,我的电话就响起了。 是爸爸地打来的。 爸爸很轻地说:“宝贝,爸爸在机场的路上有些路耽搁着,宝贝你先打车回家,爸爸给你打个电话,叫我们公司的李阿姨过去接你。 ” 不对劲,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些痛苦,我紧张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宝贝。 ”他安慰着:“是塞车,爸爸没事。” “爸爸,你在机场路哪里?我马上过去好不好?”我想可能是一种父女天性的联结,我感觉到他地痛苦一样。 这时候身边的他,开了一个收间的,调到一个台,听到主持人在说:“机场路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越野跟尾撞上一辆出租车,导致由东向南的路交通缓慢……。 ” 我一听倒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我还没有出声他就说:“我们马上去机场。 ” 真是感谢啊,萍水相逢的,却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唉,我不能说萍水相逢这个词,不然妈妈知道了又会哭的。 车子飞快地走着,他也不会老是问我问题,不然我会觉得他很烦的。 静静地我看着他,然后轻声地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笑,就像是四月的阳光一样,柔得那么醉人:“是地,我们见过,前世见过。 ” 前世,多遥远地词啊,我却是什么也是记不起来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事发地方,他停了下来,然后抓着我的手领我跑到对面去,紧紧地抓着,暖热地大手带着一种力量。 “青蕾不要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带着魅蚀人心的力量,让我听得心里暖和着。 爸爸的脚在流血,可是却低垂着头,警察也来了很多,在联系着我,而那个撞上爸爸车子的人,赫然却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男子。 他双手叉着腰对着我爸爸吼叫着:“你知不知道我是医生,医院里多的是人等着我去救,你开得这么慢,刹车都不先说一声,这下把我的车灯撞坏了,你如何赔。 ” 他很凶,可是警察都不怎么吭声。 爸爸长叹一气:“苏大夫,是你自已撞上来的。 ”“你不知道我在赶时间吗?我还有很多的病人等着抢救,你知道迟一分钟,会不会损失一个生命,你知不知道,医院的救护车都有专利的。 ”他炮轰着着我爸爸,然后脸色一沉:“这车我才买有多久,可是我的小情人,不是钱可以了事的。 ”身边的张董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敝姓张,张墨之,现在可以请你闭上嘴,爱上哪里上哪里去,你会在医院里看到一台进口全新的越野车,还会将医院的十字给画上去,好让所有的车都知道,这是特别救护车。 ” “你有钱了不起啊?”他大声地吼着:“有本事你就不要再到医院来,不要再让我看到,不然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 “我不保证我一辈子不会去医院,现实很残酷,苏大夫你也是为钱而活,我是有钱而享受,我会要求院长亲自给我治疗,想必都不会用到你,苏大夫口中的一分钟一条人命,现在你又扼杀了好几条人命了,如果想要快些去的话,我建议你坐警车去,一路通行到底,而且全程免费。 ” 气得苏医生直跳脚,一脸的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还真的坐着警车就走了,然后张墨之过来帮我扶起爸爸说:“我们先去医院,青蕾你爸爸的脚看上去受伤不轻,这些事就交给警察处理。 ”朝他感激地一笑,然后他嚣张地当着警察的面,硬是违规将车调转头开了过来,再转到右边开车门帮我把爸爸扶上后座。 我想跟着坐进去的,他却又跑到前座开了门,意思是叫我坐在哪里。 这么多人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合上车门到前头坐。 他带着笑意又跑了过去做好,我已经系好安全带了,他还不放心地给我拉拉看有没有系好:“好,我们去医院。 ”我爸爸一直用着讶然的眼神看着他,他极有风度地说:“伯父你好,我叫张墨之,你可以叫我墨之。 ” “青蕾,你朋友吗?”爸爸小心地移开视线问我。 我抓抓发:“不是,我今天才认识他的,不过爸爸放心,他不是坏人,他是妈妈的公司的老板,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下属员工的家属也关心,我们真是沾了妈妈的光了。 ” 他听完带笑的脸又沉地黑了下来,我闭上嘴不再说话,心想着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他生气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登堂入室 车子飞速地驶往医院的路上,偏巧得他这车子的性能比警车的好,一下子还超过了那台苏大夫坐的警车,我分明看到他气得脸色发黑,忍不住有些笑低低地溢了出来。 而且还是原来那一家医院,也就是我有记忆以来躺着醒来的那一家。 车子还没有到,就看到一排穿着白大卦衣服的医生护士在等着了,我以为是有什么事,往后面看看,也是没有什么人啊。 车子一下,马上推车就推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光头医生还一脸慎重地说:“张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你一个电话过来,我们就过去好了,还要你跑这一趟。 ” 他给我解下安全带,然后下了车门,也不管他们,也不管我爸爸,先跑到我这边给我开了车门才指着后面说:“是我朋友的爸爸受伤了,李院生,麻烦你们了。 ” 什么时候,我们成了朋友啊? 我没有多想,爸爸让人抬上了板车上,一脸的迷惘:“医生,我只是脚有些擦伤了。 ” 呵呵,这看起来的确是挺大阵仗的,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 爸爸有些不习惯,紧张地看着我,害我也紧张地看着他。 他安慰地一笑,站在我的身边说:“别怕,没有什么事的,李院长医术高明,一定没有事的。 ” 爸爸也说了,他只是擦伤啊。 这需不需要劳师动众,但是他一脸却是坦然地样子,让我不好意思说。 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我一看是妈妈打来的,有些轻叹,还是接了。 那头关切的问:“宝贝,回去没有。 呵呵,宝贝你有没有发现袋里有一盒你爱吃的草莓啊。 我故意不跟你说,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 真不知要不要让妈妈担心,不然她一下午上班都会心神不宁的了。 只好呵呵地笑:“看到了,妈妈,谢谢妈妈,我很喜欢吃草莓。 ” 其实只是前些天,爸爸在楼下看到卖草莓地就买了些上来。 我肚子饿了多吃了二个,这样的事居然也让她记在心里,妈妈对我真地很好很好。 “宝贝,妈妈要上班了,就这样子了。 ”她乐呵呵地挂掉电话。 “你喜欢吃草莓?”黑亮的眸子灼亮地看着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我脸一红:“我不挑吃。 ” “嗯,这样很好,不挑吃身体才好。 ”他赞赏地说着。 爸爸去拍什么透胸啊。 还有检查头部什么的,反正身体上上下下都得检查,还得费一些时间,我坐在走廊上,他也坐在我旁边,而且似乎没有走的打算。 我有些不好意思。 朝他一笑说:“谢谢你,张先生。 ” “叫我墨之。 ”他拢紧了眉尖:“别叫得那么生疏,我说过,我们上辈子就会认识,我想这一次我不会来得太迟。 ”他眼中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可是这样看,看得久了真是让我坐立不安啊,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最后低头看着鞋尖:“谢谢你,那个……墨……之。 打忧你的宝贵时间了,医院里有我等着爸爸出来就好。 ”这次幸得有他。 他温和地一笑。 一手抬起放在我的后颈上。 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却让他给按了下来:“别紧张,青蕾。 看你累得,我给你揉揉。 ” 我防备地看着他:“张墨……之,我们今天才认识的。 ”会不会太轻挑了些。 他叹口气,然后收回了手,幽幽然地说:“你不知道,多近都不够近,一步都嫌太远。 ” 我不明白他地话,索性就选择沉默着。 等了半个多小时爸爸就出来了,我跑了上去紧张地叫:“爸爸。 ” 爸爸一轻松地说:“我都说了没有什么事,都不信我,才一点擦伤,只要换换药就没事儿了,宝贝我们可以回去了。 ” 他还真的站了起来,一手拿着拐杖一只脚跳着走,还得意地说:“宝贝,我说了没事吧,别担心。 ” 看他又活宝一样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开来,扶着他:“好的,爸爸我们回家。 ” “我来扶。 ”张墨之有礼地上前,抢过我的位置扶着我爸爸,一手还转过来牵我,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至于连路也不会走。 这么多人看着,那多不好意思啊,跟他又不是很熟。 可是他好强势,就连我爸爸都在震憾之中,他拉了不情愿的我就往楼下走去。 又坐上他的车,直到回到小区楼下,爸爸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上了楼他我开了门转过头说:“谢谢你,张墨之先生。 ”双手想去接他手上提地东西,他却没有给我,而是一脸的可怜:“我很渴,想喝点水。 ”高大的身子往前倾,双眼就看着里面。 爸爸还真的就开始去拿杯子倒水,我想也不太好为难吧,只好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心中闪过登堂入式这个词,然后他迁就着爸爸的发呆,一直和爸爸聊我的事,一双黑眼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我。 快五点半地时候,我站起身:“爸爸我去做饭了。 ” 爸爸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很自然地说:“张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留下来吃个便饭。 ” 他都四处找不知踢到哪里的拖鞋,准备送客了。 谁知道他却高兴地说:“好啊。 ” 爸爸的眼里的兴奋又给扑灭了,然后又礼貌地问:“家里没有什么菜,张先生喜欢吃什么?我打电话去订。 ” “不用麻烦,就一个酿冬瓜已经足够。 ”他含笑地看着我。 我也怔住,他似乎真的认识我很久很久了。 我在厨房忙着,他也卷起袖子进来:“我来帮你。 ”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已可以。 ”他的目的性也太强了,这真的令我很不安。 “一个人做饭很累,二个人做饭是乐趣。 ”我的拒绝显然是没有用地,他已经抢过我手里地刀,切起了冬瓜。 蒸气冒了起来,我似乎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因为此时此刻,脑子里居然什么也想不起,就听着刀切在砧板上地声音,有饭的香味,有菜的味道。 一会妈妈回来了,却吓得比爸爸更呆。 没办法,爸爸受伤吓了她一跳,然后张墨之又吓了他一跳。 二人危襟正坐,坐直了腰板,目不斜视地吃饭。 嗯,菜都差不到给他移到我这边,而且他还一个劲地夹给我,连喝个汤的,也得吹凉了些才移给我。 直到很晚很晚之后,我们三人终于挥泪送走了他。 一合上门,三个同时松了一口气。 都瘫住在沙发上,我说:“妈妈,我好饱,撑得不舒服。 ” 爸爸妈妈却一跃而起,一个跳一个跑地往厨房去,还叫嚷着:“饿死了。 ” 一个张墨之,至于搞到我们家南北二极如此反差吗? 最后爸妈刷菜脚吃饱之后坐在我的面前,轻叹地说:“宝贝,那个张墨之看起来很喜欢你,应该叫做一见钟情,可是,太不真实了,宝贝我们不要想太多啊!” 我点点头:“是的,我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 ” 爸爸叹息:“如果我是高官就好了,哪能说我家青蕾不能配得上谁。 ” 我笑笑:“高官的女儿有什么好,他们没有爸爸妈妈这么疼爱青蕾。 ” 第一百五十五章:拒绝他的追求 没有想到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来按门铃了。 本来是定好了今天去旅游的,因为爸爸受了些伤,计划就不成了,妈妈请了假,我们也就想着哪里也不去,在家里好好休息。 这么早,也不知道是谁,正要去开门,听到有脚步声去开,我也就没有去了。 看看钟,才五点半,习惯了睡到自然醒,也就倒下去再睡。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打着呵欠出去准备煮午饭,却吓得差点下巴掉下来,爸爸妈妈端正地坐着,对面就也端正地坐着高大的男人,那不就是张墨之。 爸妈一看到我,马上松了口气,像是备战而久,终于得到解拖一样。 我看着张墨之:“这么早到我家,是不是有什么事?” “青蕾,张董事长五点半就来龙了。 ”妈妈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汗,这么早就来了,我用眼神问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却是和蔼地一笑:“青蕾,睡得好吗?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 我洗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要那么听他的话,一大早就为了给我们送早餐来吗? 我出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又错了。 早餐是很多,好几个保温盒装着的,一字排开,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 爸妈干瞪着眼看,而他。 却只是张罗着给我吃,完全不把我爸妈放在眼里。 “我不习惯吃早餐。 ”天天睡得很晚才起来,直接做了午餐就吃。 他倒是劝了起来:“这样对身体,对胃不好的。 ” “那个,你不用去上班吗?”接过他装出来地粥,边喝边看着他。 爸妈已经争先恐后地窝进厨房去奋斗了,他们在家里自在惯了。 来这个大人物,真的是坐也不是。 站也不是。 “喜欢喝粥,那我明天给你带粥过来。 ” 我放下碗,慎重地说:“我们不是很熟,这样不太好的。 ”是我表达的不明白,还是他不懂呢? 他倒是笑,幽黑黑的眸子直视着我:“青蕾,你还不懂吗?我在追求你。 ” 这么直接就说出来。 半点都没有含蓄的意思,我听到厨房里面有盘子落地的声音。 我脑子有些空白,一口粥直接滑了下去,呛得我直咳。 他长手一探,拍拍我地背:“慢点吃,别急。 ” 我闪远他的手,坐得越发地远了些,防备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 我们不熟。 ” “慢慢就会熟了。 ” “我的意思就是,呵呵,我没有准备好,我现在没有什么感情的打算。 ”原谅我口拙,我不太会将自已心里的意思说出来,也许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心中有些自卑,总是小心翼翼,总是怕说错什么话。 “我们,那个,相差很远。 ” “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黑眸中闪着的是温和,不是咄咄逼人,要不然我想我一定会挺讨厌这个人的,怎么可以这样逼别人,说要追求就追求呢? “对不起,我。 我对你没有这个心思。 ”他直接。 我也不哆嗦什么多说了。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并不认为我很差。 ”他有些苦笑。 抬眸子看着他:“我如果要喜欢一个人。 也要和我家人一起很愉快地,爸爸妈妈对我很重要,对不起,我也不喜欢这样咄咄逼人的,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 ”快得一点也不真实,叫我怎么说呢? 他点点头,似乎有些沉重,无比的落寞。 “我明白了。 ”他沙哑地说:“是我操之过急了,那我先走,你别生气。 ” 他站起来往门边走,那高大的背影,像是很累很累一样,让我有些不忍心,终究是出了门,我也松了一口气,桌上的早餐,还带着热香,可是我已经没有胃口了。 爸爸妈妈出来,一脸感动地看着我。 老泪差点流出来:“我们的青蕾,真的长大了,爸妈真的好高兴啊,你把爸妈看得这么重,不过青蕾,我们真地是相差太远了,这是我们触手不可及的人。 ” 是的,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果断地拒绝。 只是,我觉得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并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已的身上,却难以相信,我不是绝世美女,甚至还有是属于胖的,他那种事业有成,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地俊男人,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人,生活,又不是做梦。 我清楚得很,也许是因为看得清现实,所以人的判断,也会因为这样而影响吧。 爸爸脚伤了之后,天天有医生上门来换药,绝口不提张墨之,我仍然知道是他让医院这么做的。 第二天,他没有来,但是五点半之后,我却没有睡着。 我以为我会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带着一些落寞。 我告诉自已,终究会习惯的。 慢慢地,就会习惯的,就像是自已一点也不记得什么了,现在还不是适应得很好,只要不去多想什么便好了。 爸爸的脚一受伤,妈妈也请了假,虽然我们家也算是小康,但是我觉得买菜都要家里给钱,很是有些惭愧,我已经二十岁了啊,是不是该和同龄的人一样,有个工作什么的。 毕业这么久,居说很多同学都找了工作,偶尔间打电话来告诉我,问我怎么样。 我想,我也去试试吧,在网上找到别人的简历,再照着自已地资料写了一份寄出去,都泥牛入海一般,半点消息也没有。 金融风暴之后,经济发展得不太好,工作是挺难走地。 不过运气还算是挺好的,终是有几个消息来了,一家规模不错地公司打聘一个打杂文员。 爸妈也支持我出去工作,不为钱,只为了广阔自已的视野,进入社会的圈子。 出门的时候,还一再地嘱咐我:“宝贝啊,要不妈妈陪你去?” “不用了,妈妈,我知道怎么走,这里去坐地铁,上去再走五分钟就到了,妈妈你今天假期到了,还要去上班呢?” “宝贝,要是那些人太凶了,你就别做了,我养的宝贝闺女,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 真让我好笑啊,这一对关心过头的爸妈。 “妈妈,好啦,现在只是去面试,说不定不行呢?” “那是他们没眼光。 ” 这真是让我心虚,虽然我顶着一个不算差的大学牌子,但是其实我脑中空空如也,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且去面试吧,有些时候是凭运气的。 不过去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金融危机,只是一份打杂的文员,居然有几十个人来应聘,而且还有博士之类的,让长叹,找一份工作,真的好难啊。 我想,我是不行了,但是还是兼着良好的心态来面试,问我什么便答什么,但是一说到一些专业的知识,我却是一无所知,只能呵呵地笑着。 连我都觉得自已有些傻傻的,出来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外面居然下去了滂沱大雨。 离地铁站五分钟,但是没有什么可以挡雨的,一样会把我淋成落汤鸡。 我站在那集团的门口等着雨消停一会,但是雷一阵雨一阵,似乎没有停的气势。 “张董,这个项目就这样去执行了,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没了。 ”挺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好几个西装革覆的男人从里面出来,身上合体的衣服,还有脸上志得意满的神色,还有飞扬的自信,这些都是精英啊。 最冷俊最出色的,却又要数张墨之了。 这样看着他,我觉得我跟他真的是二个世界不同的人啊。 想着他说要追求我,我就觉得好笑,真像是一个梦一样,还是我自编自造的吧,脑子想必犯糊涂了。 低低地笑着侧头看看雨,好几台车子在雨中滑了过来,为首的他低头入车,就在合车门的那瞬间,动作却又停顿了下来。 我想时间也不早了,我要是不回去,爸爸在家里准会担心,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挡着雨就冲入雨幕之中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工作 我只是淋了点雨,头上就没有雨飘下来了。 抬头一看,是一抬黑色的大伞给我挡着。 给我打伞的人,黑色合体的西装,那温柔而又和善的笑容,让人有些不忍拒绝。 “下好大的雨,要是淋着了,会容易感冒的。 ”他有些手足无促地解释着。 我看着他的紧张,我就是觉得有些好笑,几何时,这个像是精英一样冷酷严峻的男人,在我的面前,也会变得有些紧张而急促呢?我朝他一笑,轻声地说:“谢谢,但是……。 ”嘴角朝他示意一下。 他的肩站都在伞外,也许是怕我又反感吧,他不敢kao得太近,只是伸长了手给我打着伞,大半个身体都淋在雨中。 他看了下,无所谓地说:“这没有关系,你去哪里,要不,我开车送你去,这么大的雨不太好坐车。 ” 我婉转地拒绝:“我就去前面的地方坐地铁。 ” 他不给我拒绝和说后面的话,伞往前移动:“那快些,风太大,一会就会将你的衣服给打湿的。 ” 我跟着他走,到了地铁点,他又怕我不知道哪里买票什么的一样,最后我说:“就快到了,你先回去的,谢谢你送我过来。 ” 他偏头一笑,将伞给我:“拿着,这雨一时半分还没有那么快停,小心些。 ”“好的。 ”自然得也让我无法拒绝了,拿着黑色地大伞走。 就是进去。 车来了,我再坐进去,从那车窗外看外面,他居然还等在那里。 我在他的眼中,真的很重要吗?我一没有财,二没有色,平乏得一揪一打把的人。 他怎么会看上我呢?他说前世认识我。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我对他也是有些熟悉的。 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样,是不是前世真的认识,只是我下意识地,什么也不想要记起罢了。 别人说彼岸花是迎魂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但却还是有心的。 仿佛那花儿,真地在我的眼前摇晃着一样,遥远地声音说:“你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吗?我点点头,然后喝下了什么,我便是什么也不记得过了。 一眨眼就到了,从地铁出来的时候还下着小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小店,出来要走好远才有。 幸好有他塞给我的伞,要不然淋雨回去爸妈又会说我了。 打着伞,走有有些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自已那淡得快看不见的影子,路过的人都是抱紧了身子,让那雨中地风吹得籁籁发寒。 而我却觉得一种温暖,一直包围着我。 这雨下得够久的,还没有天黑,整个城市却看起来阴沉沉的。 秋天了,难免风大,吹得叶子从树上掉下来,在地上翻扑了几下,便了无声息了。 踏着落叶回家,妈妈还没有回来,爸爸问我工作面试得如何。 我只是说不知道。 还是笑着安慰他说,但应该有一半的机会吧。 我有这种笃定的。 因为就在那里我看到了张墨之。 他是上掌控性比较强的男人,我出现在哪里,他一定会去查,如果他真的喜欢我的话,也许会让我留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一些兴奋来,也许我心里对他感觉还是不错地。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我不想这样。 即是命中注定了,我不会去抗拒什么,有时候轮回,也许就是为了前生的一个约定吧。 第二天上午,那是过了十点半之后,我的手机便响了。 一个女子用着温柔的声音跟我说,让我明天去上班。 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高兴的,有了工作,慢慢地融了进去,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不会觉得自已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了。 爸爸妈妈也替我高兴,不过好久没有起过早床了,九点上班,我就得八点起来,和上班地人一块儿去挤地铁,再去报到。 人事部的林小姐带给我办了手续,然后带我去报到,说好是打杂文员的,却有着自已的办公桌还有电脑,桌子上写着一张纸条:“欢迎来这上班,青蕾。 ” 没有人留名,但是字迹很是有力而好看,我抬头看着林小姐惊讶的眼神,轻笑地说:“应该是一个认识的朋友,我会好好做事的。 ” 是他写的,我能猜到他会查我为什么到这里来,自然,他也不是矫情的人。 将纸条收在本子里,第一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办公室的上司只是叫人给我一叠资料,说是有关于公司地,好好看一下,对公司有个了解。 中午有个陌生地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给我:“我给你叫了午餐,你吃了好好休息一会。 ” 午休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订餐在办公室地用,警卫提着一个大胶盒到人事部的门口说:“顾青蕾,你的外卖。 ”不会吧,这么多,我过去提了过来,在众人怔忡的视线里,将大胶盒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中餐的菜色就有好几个饭盒子,还有一盒草莓,一盒牛奶,奶茶,红茶,橙汁。 真的是丰盛过头了,同事眼中明显有着一些冷哼,觉得我是在显摆吧。 可也不是我订的,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用餐愉快。 ” 这样,怎么能愉快得了,都在看着我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呢? 我笑笑:“各位同事,喜欢吃什么,就过来拿。 ” 他们只是笑笑,眼中多了很多的鄙视,其实一个女子还说:“有些有钱人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来工作。 ” “人家哪里是工作啊,我们这lm电子的张董啊,总是能吸引太多的人,秘书室里的全都是,没想到现在连打杂文员,也是了。 ” 我轻轻地叹息着,吃得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我已经很饿了,却吃不了多少。 我不太擅长于处理这些关系,我也想低调,可是第一天,就张扬成这样了。 我也没有回信息给他,调好闹钟睡一会就上班了。 下午就不如上午了,也许是她们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什么事都叫我去做,叫我复印,倒水,甚至是拖地,我想,这也是份内的事吧,皆竟就是打杂的,什么事都得做。 忙得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临下班的时候,看着一大叠齐腰高的资料就有些想叹息,还要绞碎,也许还得用好几个小时。 下班时间一到,同事便都纷纷离开,一个女子经过我的时候就笑道:“青蕾啊,上班真辛苦啊,真的不如在家里头舒服呢?明天你还来不来啊?” “来。 ”我抬眼看她,很坚定地说。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啊,他们就凭一个午餐,认定我别有目的进来的,言语上的刺激让我难受,我想得并不多的,我只是想过正常一点的生活。 爸爸妈妈是很宠我,他们是可以自已辛苦一点,也不想让我遭这个罪,可是我毕竟是长大了,我总得学会飞,以后才能有能力养活自已,也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第一百五十七章:交往 只有碎纸机响的声音,我打电话回家,跟爸爸说公司有迎新会,可能没有那么早回来。 爸妈一听还挺高兴的,说完了打电话到家,让爸爸来接我回去。 我怎么敢告诉他们,受排挤,还在做事呢,那还不担心得马上过来不让我干了。 “青蕾,怎么还没下班。 ”低沉的声音打门口传了过来。 我回头看是他,一身灰色的西装,手上提着公文包。 他笑笑:“我顺路来看看,没想到你还在。 ” 这哪里是顺路,明明一点也不顺,这是在二楼,还得转个圈才到的,而他直接坐电梯就到地下车库。 他缓缓走了过来:“现在六点半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太晚了可不好。 ” 他说得很自然,可是我听得却是有些心酸,还一个劲儿地往碎纸机放着纸。 “青蕾。 ”他又叫了一声:“别跟自已生气,这些事明天再做也行。 ”“你明天不要再给我订餐了。 ”我郁闷地丢了一句出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吃那些吗?”他有些讶异地问。 “不是,只是这样不好。 ”我轻轻地说。 他坐在桌子有些叹气:“青蕾,我说我喜欢你,却把你们都吓着了,可是有一种喜欢,却是藏不了的,从看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要找的。 我等地,就是你。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你,怕你反感,可你还是反感了,于是我只能退一步吧,缘份却又巧得很,都道千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擦肩过,这缘份我不想错过了。 ” 他咳了二下。 摸出帕子擦擦鼻子,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不想让你难受,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 ” 我觉得,我是有些过份了些,有些时候感觉很重要的。 他只是对我有好感而已,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 我对他并不是很反感。 只是觉得初初开始就说要追求我,让我难以接受而已。 我转头看着他背影有些落寞,步子有些沉重。 “你送我回去。 ”我认真地开口了。 他转过身上,脸上抹着一抹惊喜的笑,他听得清清楚楚,满脸的疲累都不翼而飞了。 我放下手上的资料:“送我回去吧,我想这些事,明天来做也是可以的。 ” 他直点头:“好。 那你收拾下你地东西,我等你。 ” 一起出了楼,这人事部在二楼,所以走楼梯下去,和他同一步,可是他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怕我一个不稳会摔着一样。 到了楼下,他的车已经开到门前了,他让司机先回去,给我打开车门,还和前几次一样,给我扣好安全带,我想他是一个很细心,而且很有责任感地男人。 开得很慢,很稳,车窗外的霓虹灯有些闪亮。 看着就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念头。 “介意陪我吃个晚餐吗?我有些胃病。 不能饿得太过。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说着。 “我也饿了。 ”我吐吐舌头:“我请你好吗?我爸爸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上次对你那么的礼貌。 真是不好意思。 ” 想想是啊,他欠了我们什么,只是想追求而已,要是没有他在场,爸爸的事我也没有什么主意呢? 我似乎是一个很懒的人,我不喜欢动脑子。 是一家高级地法国餐厅,他把菜单给我,我窘得脸有些红,轻声地说:“我看不懂这些?” 他笑笑,低声地说:“我来念给你听,这上面第一道菜是……。 ” 他一直念到后面,然后一一给我介绍着是什么味道什么的,我眨巴着眼睛:“你说了我又忘了。 ” “以后多来几次,就能记住了。 ” “为什么我要记住啊?”我有些迷糊了。 他看看四周,小声地提示着说:“你大学还修过了法文。 ”这可真惨,我是一点也不记得啊,但是也怪异,他对我的过去,可真是了如指掌。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没关系,别去追寻以前,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 这次,我真的有些感动:“张墨之,你人真好。 ” 他喝了杯水,带着无限的叹息一样:“我可不要只有一句,你人真好,我是真心想追求你的,青蕾,我说上辈子认识你,你不信,可是用我今生所有地来打赌,我都还是这句。 ”我笑得有些甜,悄悄地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也是一种不知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过去太遥远,这一次,我想我不迟的。 ”他倒了点红酒给我:“喝一点点可以美容养颜。 ” 法国餐有些怪怪的,不过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点的餐是相当不错地,吃得饱饱的回到小区门口便停了下来,笑着说再见。 他却说:“青蕾,明天我来接你。 ” 我想了想,却没有拒绝,只是笑道:“我可能会要早点去,如果时间不对,你就不要来了。 ” 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吧,他很好,我对他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不能因为他是老总,就把他拒之千里之外,他不是那样冷酷酷的一个人,反之还有些可怜一样,如果拒绝他,看他的背影会是一种罪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平日里那冷酷的一个人,还故意这样,那就是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我才出门就看到小区门口黑色的车等着,车顶上还落着一些树叶,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见我出来,车里走下一高大地人,那显然就是张墨之,他打开车门,神清气爽地说:“早啊。 ” “你什么时候来地?” “五点半。 ”他老实地说:“我怕你太早走,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这人,还有点蟑螂的精神。 中午地时候,还是他订的餐,还是种类繁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这一次吃得挺踏实的。 吃过后,会收到他的短信,没有什么甜言mi语,只是发了一条笑话,说吃饱了笑一笑会更轻松。 傍晚又一条信息发过来,说今天网上有个信息,有电影首映,他有票。 这真的是追求吧,我感受到了他的寻步慢进。 可是这种感觉并不差,我说好。 如果这是交往,那我们就算交往。 我怕有一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也不可能回头的了。 他说他这一次不会再迟,我却不错让他说的缘份,变成一种叹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相陪左右 第二天早上给他发信息,说好几点去,他便来接我。 现在才刚刚开始,又在这里上班,我怕人别人会说三道四的,难听的话,说实在的,我也不爱听。 所以我都会提早一点点去上班,那样就会有我看到什么了。 车在老远的地方,我就先下车。 他有些不乐意,有些生气地看着我。 我朝他一笑:“别太忙了,咖啡别喝太多了。 ” 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的人都爱喝那个,我一喝就是上火,而且苦苦的,我也不喜欢。 我耐着性子做事,不管别人怎么差使,也尽量让自已开心一些,反正老话说得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们也只是想看看我这个他们眼中的“富家女”能撑到什么时候而已。 结果每一天我都做下来了,似乎是上面也看不过眼吧,有些事情像是倒水之类的,让人事部的经理看到一次,直接把那个男人叫进办公室去了,再后来就没有人会差使我去做这些。 幸好人事部的经理是个女的,我想要不然一定会说我和他有一脚了。 中午习惯了睡午觉,习惯了看他发来的笑话,可是却睡不着,肚子绞痛得让我难受极了。 旁边的同事拍拍我的桌子:“你别动来动去行不行,椅子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 ”“我肚子痛。 ”难受得咬着唇。 她认真地看我一眼:“你怎么了,脸都青了。 ” “好痛。 ”好难受啊。 肚子都绞结在一起了。 “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唉,你吃要不要吃一粒止痛药?”虽然声音还是有些生硬,但是听得出还是挺关心地。 我扯起一抹笑:“谢谢,不是啊。 ”就是好痛好痛,汗珠大颗大颗地滑落了下来。 “青蕾,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 ”她紧张地过来扶我起来。 一些准备午睡的同事也纷纷走了过来:“青蕾。 你脸色好难看,快到医务室里看看。 下午给你请个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 去医务室让医生一看,笃定地说:“马上去医院,是阑尾炎。 ” 痛得我意识都不清,同事拦了车,还有二个一直陪着我去。 “马上开刀,做完这个手术就刚好下班。 ”恍惚中的声音那般的愉悦。 然后护士小姐笑着说:“苏大夫总是把时间掐算得好。 这阑尾炎费时不长,好过那个做心脏搭桥的,做完这个,洗个手喝个咖啡就可以下班了。 ” 打了麻药之后,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看着白灼灯,亮得什么也想不到,时间在摇转着。 一下子变得很想睡的感觉,那个包着脸地男人,越看越熟,我的眼里不知道流出了什么,湿湿地直滑了下来。 他看我一眼,冷哼地说:“不过是阑尾炎。 哭什么哭,又不是要死了。 我手下还没有出过死在手术**的人,真是扫兴。 不过我对你的减肥很有兴趣啊,一下子就瘦了那么多,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十天,就火辣辣的一个美女了,一会哥哥告诉你哥哥的电话,有什么小病小痛的,一个电话哥哥马上过去。 ” 他说话有着不正经的调子。 可是这个人好熟啊。 看得我想哭。 而他看我地眼神,却是全然陌生的。 他是谁。 我是谁?我们前世是认识的,而他一定忘了我,我看到他就熟悉得想哭。 好累啊,我闭上眼睛不去想了。 有时候遗忘也许是一种幸福的事,有时候太累了太痛了,人宁愿不要记起前生的事。 所以听说很多人在奈何桥的时候,端起那孟婆汤就喝,就是前尘往事,不再记起。 如果一些东西,注定了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那么不必要去纠缠太多。 等我醒来的时候,同事还在身边,却是在病**了。 看到我醒来终于舒了一口气:“青蕾,没事没事了,唉啊,我忘了带你地手机来了,你家里电话是多少,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我朝她们笑笑,沙哑地说:“谢谢。 ” 我记不得他的手机号码,我记得家里的,只是打电话回去却没有人接。 也是啊,现在四点多钟,家里根本就没有人在。 “青蕾,那你先睡一会,我们去把你的包包和电话拿过来。 ” 除了谢,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当她们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却楞在哪里。 其中一个反应比较快:“张董。 ” 他冲了进来,紧张地看着我,发丝有微湿地垂在额上,有些气息不稳,暖暖地气息呼了出来,焦急的眼神却看着我,关切地叫:“青蕾。 ”“我没事,就是忽然肚子痛,医生说阑尾炎,现在已经没事了。 ” 他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地搓着,再轻轻地亲吻着,那颤抖的吻,让我知道他有多在乎我。 我忽然心中很难,一点也不怕,开刀过后,一点也不痛,因为有一个男人这样紧张我。 看着他轻轻地笑:“傻瓜,不痛了,大夫说这个手术只是一个小手术。 ” 他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低低地说:“怎么不告诉我?” 哪里能记得这么多啊,痛得我都恨不欲生了,朝二个同事看看:“幸好人事部的人都帮忙。 ” 麻药还有些,终是挺困的。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我就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病房也换了,而且有着淡淡的花香在鼻尖,混着食物的香气。 “别睡了,醒来吃些粥。 ”他轻快地说着。 睁开眼睛暖暖地巾子就盖了上来,他细细地给我抹净脸,又拉着我地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抹干净,俊逸的五官柔得像水一样,黑眸像星子一样闪亮,他长得真好看啊。 我朝他甜甜一笑:“墨之,你打电话给我爸妈了没有?” “这事是瞒不过地,打了。 ”他笑:“别紧张,他们知道什么叫阑尾炎,只是小手术而已,我派人过去接他们了。 ” 垫高了枕头,他吹凉熬得入味的粥,一口一口慢慢地喂我喝。 有时候忽如其来的事,原来真的可以让感情更进一步。 有他在身边照顾着我,爸妈也放心多了。 这一次他不再和以前一样冷冰冰,会和妈妈谈怎么熬汤才好喝,妈妈一说到他的专长,话就多了起来。 然后他就开始叹息:“现在饭店里的汤,都是味料过多,要是真想喝到原汁原味的功夫汤,在这个城市,真的是太难了。 ” 妈妈一听就拍胸脯:“明儿个我熬了给你带来。 ” 然后又和爸爸谈马报,小市民喜欢的东西,他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想来是下了功夫来研究的。 一边和爸妈聊,一边却温柔地看着我。 十点多的时候他让司机送爸妈回去,说再在这里陪我一会。 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在外面的厅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又让人将要签名的文件送过来,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做事。 得君待我如此,怎生的幸运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给我一片天空 明明是他自已也说了,不过是一个小手术,可是还是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半个月,真的让我羞得不想出去了。 蹦蹦跳跳都没有什么问题,奈何手术他就非得住了七日,出院那天又那个大姨妈来,痛得我脸色发白,正巧不就是在医院吗,这连手续也不用办又住上了,直接看的是妇科,给我调经按摩什么的。 全医院的人都认识我了,害得我出去还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半个月啊,简直把我折磨得想要发疯,我看要不是我叫着要出院,他还想让我住到下个月的某一天,等大姨妈来不痛了才会允许我出院。 他有点狂,有点疯,有时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入院买了很多东西,这天气也越来越冷了,穿着他买紫色毛衣和深色的长裙戴着一帽可爱的帽子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今天特地来接我出院没有带司机来,得先去开车过来才行。 有时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住个院的,天天这个补那个补,可是反而瘦了,想胖也胖不了。 妈妈笑着说:“青蕾你以前一个劲儿地想减肥,现在倒是瘦得挡不住,不要再瘦了,妈妈心痛啊。 ” 地上放着好几袋东西,等着他来,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挺舒服的,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我这一辈子最讨厌在医院了,天天闻那味道。 恶心。 “嗨,美女。 ”有人狂吹着口哨而来。 定情一看,居然是苏医生,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手指转着车钥匙,笑嘻嘻地说:“终于出院了,不再住几天啊。 ” 脸倏地红了。 低头看着脚尖。 他哈哈大笑:“顾青蕾,记着我地电话没有。 要打给我哦,我接电话不用钱的。 ” 这个钱迷,没好气地朝他一笑。 其实他也不是很坏,就是看钱精精儿。 “笑了就没事了,哦,那啥,今天挺漂亮的。 ”他笑得很好看。 “谢谢。 ”我轻轻地应着。 他走到我的身边。 小声的说:“要不是有一条狼犬老看着你,我就拼了命追你了。 ” 真是爱开玩笑,这人说不得正经的东西,每次看到我都用着调戏的眼神看我,明明知道我也不想住在医院,那个理由,实在是让人丢脸 “青蕾。 ”又一声惊讶地叫声。 然后一颗黄色的脑袋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变了这么多,青蕾。 来,我送你回家。 ” 也不问什么了,强势地就要过来拉我。 我往后面缩去,苏医生挡在我地前头看着他:“你干什么?” “她是我女朋友,我接她回去。 ”还努力地朝我笑着:“青蕾,我带你去吃你爱吃的雪糕。 ” “你脑子没坏吧。 她是你女朋友,就你这黄毛小子。 ” “我们本来就是,谈了几个星期的。 ” 真让我汗颜,我对林风很无语,只能盼着张墨之能早点来。 现在更让我相信,我是比较喜欢张墨之那种成熟稳重的人,这林风,一点感觉也没有。 二个吵吵嚷嚷的,我看着黑色的汽车kao近,终于松了一口气。 张墨之跑了过来看着那侧推挤着的二人。 有些不悦地说:“苏医生。 你很闲吗?” “要你管,我是在保护你女朋友。 没看到这个黄毛,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 “你说谁啊?”林风不乐意了。 苏医生嚣张地说:“谁应我说谁。 ”“警告你,以后要是再敢招惹青蕾,让你在这个城市呆不上去。 ”张墨之冷然地看着林风,从地上提起东西,还将手肘翘起,让我挽着他地胳膊走。 或许是他霸道的气场比较大,那林风只能傻傻地看着。 直到坐上了车,张墨之给我系着安全带,他才跑过来敲打着车窗:“喂,顾青蕾,你是什么意思?” 他勾勾手指,叫他到他那一边,然后放下车窗,冷然地放话:“顾青蕾是我张墨之的未婚妻,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 他一听,脸刷地就白了。 “你说得好像黑社会一样。 ”我轻笑地说。 他挑挑眉毛:“要是他再敢纠缠着你,一定要跟我说。 ” “我还可以去上班吗?”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笑,淡淡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可能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我着急地问。 真好,能上班也好啊,不用呆在家里,无事可做闲得发闷。 “我们订婚吧。 ”他转过头来,很认真地说着。 我以为刚才他是故意说给林风听的,没想到原来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索性就停下车来:“青蕾,我是说认真的,我们订婚吧,我想娶你,今生今世,我只娶你。 ” “这,太快了,不太好吧。 ”我觉得真地快得让我无法接受啊。 “还要再追求一段时间吗?”他笑。 “呵呵,倒也不是那么说,就是,太快了。 ” “不快。 ”他握着我的手:“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说订婚你说快,我要是说结婚,岂不是又要把你吓跑,青蕾,我想有个正式的名份。 ” 我卟地笑了出来,由古到今,都是说男人给女人名份的,他倒是好,来向我讨名份。 对他的感觉,也不错啊,很安心的感觉,什么也不用去想,就这样静静地kao在他地身上,他就可以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 “不如再过一些时间,如果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已,你知道我记得的东西不多,我努力地寻找,拼凑着,但是我对你还是挺喜欢的。 ” “好,这么多年我都等了,怎会再吓着你。 ”他也不为难我,温柔地一笑,一手开车,一手握着我的手。 “张墨之,你真好。 ” 他自嘲地一笑:“你只知道我好,不知道怎么爱我。 ” “呵呵,还小嘛。 ” 毕竟在这里,二十一岁正是年轻飞扬的岁月。 “你啊,算了算了,第一次追求也是失败的,第二次还好,我想第一次说订婚失败,第二次应该也是成功的。 ”他无奈地叹息着,幽幽地说:“我会给你时间,给你空间,不会让你觉得闷着的,爱你,自然会给你一片能飞的天空。 ” 这话,这感觉,真是熟得心里头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甜mi恋情 刚好是星期,又休息了二天才去上班。 带了妈妈做的小蛋糕去办公室,除了那天送我去医院的那二位同事,别人都不知道我和张墨之了的关系。 想来张墨之也不想我难做,先跟她们说了。 只是言语间,还是能看出她们对我的尊敬,不会再派我去做什么什么事了。 上班越来越得心应手,中午丰盛的餐点大家也都习惯了,偶尔还会来蹭些喝的。 然后说我有一个神秘的男友,天天给我发短信,我听了就觉得挺好笑的。 把这事告诉张墨之,他颇有怨言:“叫你公开,你又不公开,我一点也不想玩这地下情,总觉得特不安心,一个转身,就怕你不见了。 ” “呵呵,哪里会,我又不是灰姑娘,十二点之后就会不见的。 ” 他捏捏我的脸:“我带你去买衣服,明天我家有个宴会。 ” “要见家长吗?我怕。 ”我很直接地说。 他笑笑:“怕什么,连我你都不怕了,我家里人你何须怕,你要嫁的是我,又不是他们,而且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的青蕾这么美,有什么可怕的。 ” “我是说,我怕去很多人的地方。 ”宴会,唉,在小说里,电影里看过。 我想,我不会喜欢那些场合的,晚礼物,酒,珠宝。 然后就谈一些股票啊,房子啊,甚至是男人的事。 我地爱了不多,我就喜欢看看书,听听音乐然后就懒懒地睡觉。 他总说我是懒猪,每个星期天还得过来给我煮早餐吃,其实他也就乐意。 “就只是家宴。 你不陪我,我就更无聊了。 ”他说得有些楚楚可怜的:“青蕾。 见见就走。 ” “才不至于,宴会上美女都很多的。 ”他会无聊才怪呢。 “什么美女,都比不上你,我上辈子就把你定好了。 ”他笑得开心,我没有拒绝他就知道我答应了,车子一转弯,就往一高级的专卖店去。 和他相处是蛮好的,除去什么公子什么董事的外衣,他只是一个爱黏着我的男人,不过他很有能力,眼光十分好,给我爸妈挑地股票,一个月不到就涨到他们跳起来,然后眨巴着眼说:“好女婿。 你娶青蕾的时候,不必给聘礼了。 ” 我们家不会因为我跟他地关系,而有什么转变,妈妈还是在超市里上班,爸爸还是开他的出租车,只是眉眼上的笑。 那是快乐的,人家说是不是你们家青蕾找到男朋友了,他们也直点头。 挑礼物他不喜欢太暴lou的,当然我也不喜欢,很端庄秀气的一袭淡蓝礼物,配上璀璨无比的钻石项链,就像是拖胎换骨地天鹅一样,他拿着高跟鞋,亲自给我穿上:“青蕾,真好看。 很适合你恬静清雅的性子。 真想把你的美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欣赏。 ” “张董。 你女朋友长得真美。 ”一边的店员嘴甜地说:“我们还有新进来一批不错的吊带晚礼服。 ” “不必了。 ”我和他同时开口,然后相视地一笑。 他心情极好地开口解释:“我不喜欢她穿得太lou,让人看了去。 ” “呵呵,张董对女朋友真是好,小姐你真有福气。 ”她一脸的羡慕。 我想,也许是的,反正和他交往以来,就没有后悔过,有些小小的霸道,可人还是不错地。 “那是自然的,是也的福气。 ”他有些得意扬扬起来了:“可惜啊,有些人还懂得要抓住。 ” 我打笑地说:“小姐,请问一下张董前女友买的衣服是多少钱,我可不能少于她的。 ” 那小姐笑笑:“我在这里做了三年了,久闻张董大名,可是张董除了叫人送西装过去,从来没有带过女伴来光顾这里,小姐是第一个。 ” 我无限唏吁:“世上真有这么专情的男人么?不过有些人比较精滑地,不会带女人去光顾过的店。 ” “你就这么不肯承认我是专情。 ”他很不乐意地掐掐我的脸:“明天给你做早餐吃了。 ” “那好,我饿肚子。 ”我吐吐舌头。 他没气地笑:“就这套吧,换下来先,我们先去吃饭,小姐你很会说话,我会跟你们李总提提的。 那小姐一听,乐得眉开玩笑:“真谢谢张董。 ” 笑着去换了衣服,笑着称说:“我觉得你不像我男朋友,你比较像我爸,不管要管我吃的,还得管我穿的,我身上连袜子都是你买的。 ” 他还挺得意的:“我有个爱好。 ” 我无语,推了他赶紧走:“好饿好饿,快点去吃饭。 ” 结果进去地店里,意外地发现了同事,做贼心虚地马上一下跳得远远的。 他眼里有抹受伤,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张董。 ”同事看到了,有些讶然,还是赶紧过来:“真是巧啊,能遇到张董,不如一块儿用餐,这里的清蒸鱼做得特好吃。 ” 是地,我也说想吃清蒸鱼,他就带我来这里了。 他说:“不了,我在等人。 ” 想了想,我还是走了过去。 那个粗心地同事又说:“咦,青蕾,你也来这里吃饭啊,真是巧啊。 ”“呵,是啊是啊。 ”我打哈哈,悄悄地看着他叹息,他无奈。 右手轻轻碰下他,他笑了,转手握住我的手:“我们先去用餐,不打忧你们了,想吃什么别客气,今天地餐费,算我头上。 ” 同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他笑得开心,牵着我的手一直到定好的包间。 公开就公开吧,也没有什么好藏住的。 何况,还挺喜欢他的。 吃饭他总是给我先喝一小碗汤,说那样对身体好,等喝了汤,他就将鱼肚子上的肉都夹下来放在另一个碗里了,我可以放心地吃,他把鱼骨都挑得干净。 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笑:“你是不是太宠我了。 ” 他吃着鱼头说:“这样你才会离不开我。 ” 我心里软软的,我真有那么好吗?他要宠得让我离不开他。 “手再这样支着脸上,我会以为你向我抗议,你双后空空如也。 ”他别有深意地说着。 我也轻笑,双手看了看说:“好像是还差点什么。 ” “明天晚上,我们去挑。 ”他大喜。 我羞涩地点点头:“我会把你的钱都败光的,你就宠吧,你就惯吧。 ” 他大笑,亲昵地捏捏我的脸:“咱俩胡吃海喝再使劲儿用,也败不光了,除非我媳妇有特别的嗜了,喜欢烧钱。 我嘛,这三十年来勤勤恳恳努力,就是只想为了遇见一个人,有足够的时间,还有特质上的东西,来让她过好日子,来让她开心。 ” 他说得是有些现实,可是很窝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宴会 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早上七点半,他就准时到我家里来。 钥匙早就给了他一副,登堂入室得让家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交往了三个月,直到有一天他出国了,妈妈醒来说:“咦,今天没人过来做早餐了,真是不习惯。 ”我们全家才发觉,他尼不知不觉悄悄地潜入到让家里人把他当成成员了。 他都是这个时辰来,半小时就做好早餐,再叫我起床洗濑,九点钟准时出门,九点半上门,一切都算得很好,时间不会太赶,只是我贪睡,觉得很不可思仪啊,悄悄地问他:“你都不用睡觉的吗?”那啥不是说做坐大位的人很忙很忙的。 他就轻松地一笑:“何必事事自已抓,放手可以很轻松,不放手就累死自已,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抓权的上司,适当的权力放下去,更能达到更好的成果,乖,这些问题不是你喜欢的,都是关于公司管理,只是个人的看法,和公司的文化而已。 当然,我的眼光是不错的。 ” 八点整,他敲敲我的门,然后手进来,温柔地叫:“小懒猪,起床了。 ” “今天是星期六,能不能再睡半个小时。 ”好累好累啊,总是觉得周休最好,可以瘫下来睡到太阳晒屁股,不过和他交往以后,他就进驻到我的生活,不由得我过猪一样的幸福日子了。 他揉揉我的脸:“今天有水晶坊地虾蛟,还有鲜滋味的粥。 当然,还有我煮的牛腩粉丝。 ” 我没睁开眼睛,一手伸出去揉揉他的脸:“你真坏,不让我睡,用食物来勾引我。 ” “快起来了,吃过早餐后,去爬山。 打球,不运动怎么行。 懒猪,放猪圈里养着你都不会叫闷。 ” 呵呵,我轻轻地笑:“我不想起床不想起床。 ” 他xian开我的被子:“真可惜,原来穿衣服的。 ”我睁开眼睛:“你倒想看什么,没门儿呢?” “结了婚,还不是任我看。 ”他笑,轻轻地一个吻落在我的脸上:“想看海棠春睡图。 ”“呵呵。 我爸爸会拿扳手揍你,脑子这么不干净。 ” “昨天晚上是谁巴着我吻地入迷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爸看到。 ” “还说,都是你啊。 ”娇嗔地看他一眼:“起来了。 ”勾着他地脖子起来,啪啪地在他的脸上亲二下:“好,打赏了,你可以下去了。 ” 进去梳洗,等出来。 被子让他折得好好的,还翻出我的运动服来放在**了,眨眨眼说:“青蕾,d不错哦,看来以后我很有福气。 ” 这色胚子,羞得我脸红红的。 他连内衣都给我准备好。 唉,算了算了,让他占便宜也不是第一天,他喜欢这么做由得他去。 虽然这样会让我很依赖他,不过他也不是真这么哆嗦的人,他做事稳重想得长远,总是很完美。 在外面玩到傍晚时分才回来,换衣吃点饭。 夜在这个城市,总是绚丽多情的,霓虹灯闪烁着美丽地色彩。 映得一张脸娇媚多姿。 穿着晚礼物。 配上他送的钻石项链,同色系高跟鞋。 化妆师上门来给我化妆,站在镜子前一照,真的换了一个人,白嫩玉的肌肤光洁如无暇,五官柔美而又清然,带着一股很净很甜的美丽,我都不相信是我,回头看着张墨之,他点头朝我笑着,对我的美并不惊艳,依然是那么的温厚如初。 不管我是不是成了白天鹅,还是我是之前的丑小鸭,我还是他眼中独一无二地。 轻轻一笑,提着裙摆走到他的身边:“张先生,怎么样?” “满分。 ”他笑眯眯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 这一说,又把我鼓起来的勇气又消弥了,拉着他的衣服:“你说要是我忽然脚痛头痛,你会不会逼我去?” “怎么会呢?”他笑盈盈地看着我,反手握住我的手:“我不会逼你的,我会抱着你去,穿过每条街,走过每家店,抱到会场。 ” “我想我脚没事地,虽然我很少穿高跟鞋,这些还难不倒我。 ”我绝对不要那么轰动全城。 他赞赏地一笑:“乖女孩,好,我背你下去,别不小心弄痛了脚。 ” 扑上他的背,也不怕把淡妆弄没了,脸贴在他的脸侧,感受着他的温度。 在车上还是有说有笑的,车开上了富豪的别墅区,在一幢气派的别墅面前停下,那绿草如茵的地上,已经停了不少的名车。 再看屋子里面,灯火璀璨如白昼一般,一个个绅士淑女在窗口边优雅地走动着,那么美,那么高雅。 “到了。 ”他轻轻地说,解了安全带之后再给我解开。 我一手抓着座椅,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在这里等你。 ” 他脸色一变:“青蕾。 ” “你只是说来宴会嘛,你又没有说进去。 ”我觉得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多数的宴会,都是社交名媛,名门千金,上流人士,而我呢?我爸爸是开计程车地,我妈妈是超市地营业人员而已,和这些八竿子都打不上关系的。 以前爸爸说,青蕾,只怕我们没有了地生活。 我后来想,其实他有钱,是他的事,我喜欢的是他的人,他一点也没有骄贵公子的坏习。 可是电影和电视和现实生活中的差落,是相差很大的。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能出现在童话书里。 他也不说什么,推开了车门出去,然后我看着他转到我这边,开车门,然后把我高跟鞋丢在地上:“想来你是想用特别的方式进去,无妨,我扛你。 ” “还是把鞋给我,进去进去,真的。 ”我很歪下了头。 他轻叹,给我穿上鞋说:“青蕾,你有点自信行不行,难道我对你的心,你看着都是假的,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吗?”“好啦,你别抱怨了,我只是不习惯。 ” “有我在你身边,有何可怕的,只是家宴。 ”他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 泊车的人跑过来,一脸的兴奋:“大少爷你终于来了,就等着你开宴呢。 ”只是看着我,有些惊讶,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赶紧开了车泊到一边去。 他挽着我的手往主屋去,我有些紧张,他紧握着朝我一笑:“家宴而已,你爸妈我都对付得了,你多少也该沾上了我的勇气。 ” 手心有些冒汗啊,水晶华太灿烂了,刺得几乎张不开眼睛。 他拉着我的手进去,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视线都转过来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已好像是撞入了不同世界的人一样。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的未婚妻 我看着满场的人心有些胆怯的,我没有退缩,还是跟着走。 而迎我们的,是一个笑容满脸雍容华贵的女子,看上去也上了些年纪吧,穿得极是了好看,而且保养得很好,眉目中的秀美和张墨之有些相像,只是她比较细致一些。 “墨之,你过来。 ”她轻声地叫着,脸上的笑容,还是完美得紧,朝我疏淡地点点头。 张墨之说:“青蕾,你等我一会,这是……。 ” “墨之,什么事一会再说,现在马上就跟我过来。 ”她有些冷傲地说着,一手挂在张墨之的手臂上,带着他走向一边。 一边走,她一边说着什么,二人偶尔遇上人打招呼,都有礼地笑。 他们都是优雅有礼的人,怎么看都好看。 他们在偏落的一侧谈着话,只是那贵妃的脸色不太好看,而张墨之也有些生气一样,看了看我温和地一笑,又低头和她说着话,有些气急,他拧着眉头看外面。 我淡淡地一笑,走在放满食物的地方去,只有那地方人少。 我和这里的人都格格不入,一个也不认识,总觉得自已是突兀撞进来的。 而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是看笑话一样。 坐了下来,要了杯橙汁慢慢地喝着等张墨之。 这就是家宴,未免太大了点。 一个穿着金色晚衣服的高贵女子也坐了过来。 指甲上地寇丹甚是美丽,完美的眼睛看着我带着笑意:“你就是张大少的女朋友?” 我想了想说:“应该算是吧。 ” “呵呵,那可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她轻笑地呷着红酒。 “你不知道的,我家在这个城市,一点也不出名。 ” “小市民?”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置信一样。 我淡淡一笑。 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加深语气地说:“是的。 是小市民。 ”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也不用装成什么,和张墨之一起的时候,我的家庭,也让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可是他对我是认真地,他不是不知道我家那点儿事。 漂亮的女人再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真简单啊,没想到张大少不近女色。 传闻他是gay,可是他会找到样地女朋友,恕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你并不出色。 ”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是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我不可。 ”他看中我什么啊,也许就是他说的,前世,前世就定下了。 所以非我不可。 “倒是对你很有自信,不过今晚倒是有好戏可看了,你说你是他女朋友,那他未婚妻,是怎么一回事呢?”女人的眼中有些鄙视,似乎我是想攀上这上流社会一样。 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没有想过的人。 他有未婚妻吗?他没有跟我说过。 正在这时,司仪试了试音,让全场静了下来,笑道:“今晚是张家宴会,我等能在这里,真是与有荣焉,张大少爷年纪轻轻,在商场上却是一匹强劲的马,将张家推上更高地台阶,比起张老爷。 真是青出于蓝。 而胜于蓝啊。 ” 这样的话,谁听了都会开心的。 包括他口中所说的张父。 和张墨之有些相像,站在那贵妇的身边却甚是慈和。 “今天呢,也感谢大家百忙中抽空出来参加张家今晚的宴会,我在此代表张夫人,感谢大家的到来,同时,也代表张夫人向大家宴布一件事,满城瞩目的张大少,和陈氏财团地千金梦梦小姐举行订婚宴,大家欢迎高贵美丽的梦梦小姐。 ” 掌声在耳边热烈地响了起来,我却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子,美艳得不可思议,全身有着一种高贵的气质,身段儿也是极好,一身紧身的简单衣服,和那璀璨的钻石长链,搭配得时尚而又个性。 她走了下为,脸上完美地笑容在闪光灯的照耀下,依然带着她的骄傲和自在优雅,往张墨之他们那地方去,我看到张墨子朝她伸出了手。 那一刻,我心给刺痛着。 即然你有未婚妻,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要说爱我,要说非我不可。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在夸着陈梦梦小姐,说他们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是的,我算是什么啊,转过头就跑。 高跟鞋咯得我脚痛,我压根就不喜欢这些的,也不适合我啊。 拖下了朝门口跑出去,跑得很快,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我。 什么都听不见了,心在刺痛着,一个劲在往外跑去,深黑的夜,岂是那些温柔的灯,可以照亮它地黑暗,荒不择路,出来却不记得往左还是往右,身上没有一块钱,也没有带电话。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又不想让他找到。 来往有些车子,我双手提高裙子在陌生地路上,用力地奔跑着。 一辆车缓了下来,然后使劲地往后一退,大声地叫着:“你不是青蕾吗?” “苏大夫。 ”我咬着唇,就是想哭。 他一开车门:“上来再说,看你这狼狈样子,是不是让人骗了。 ” “是的,快走,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 “我看还是很报警吧,不能让坏人逍遥,你那头狼呢,怎么没拿绳子扛着你了?喂,你哭什么,我可没有撞你,再哭我把你放下了,真是倒霉,说什么这有个老伯有心脏病,叫我来看,怎么就遇上了你啊。 ” “我不哭了,你也别问了,求你,快些走,去哪里都好。 ” 他认真地看我一眼,马车调头往市区开了去。 我好想哭,心里好酸好痛。 可是我怎么也哭不出来,原来我对他,也有着如此深地感情和依赖了。 爱情是唯一的,不容许欺骗。 我是不是做了一把小三,可是那些属于我们的过去,还是那么的唯一,那么的真切。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哪里也不去,谁也不想见。 说好不流泪,在风中,却是一个劲地流着。 苏医生老在打量着我,我凶巴巴地说:“你看什么看,这风大,吹得我冒冷汗。 ” 他笑得乐不可支:“我真想把你解剖了,人类太不可思议了,冒冷汗还有从眼睛里冒出来的,要哭就哭吧,我做医生这么多人,什么样的难看的哭相没看过,死人的家属都是嘶心裂肺地哭。 ” 怎么觉得越来越冷,哭就哭,他还给扯一些不好的事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空 结果是跟着他去了医院里,我在他办公室里趴着睡,他去做个手术。 可是怎么样也睡不着,心里烦极了。 我想,现在他一定到处找我了。 可是现在只想这样静静的,一个人呆着,一个人伤着着,一个人烦忧着。 打开了他的电脑,无聊地上了qq,是用潜水的,没有想到信息啪啪作响,有他发的,是用手机上网发过来的。 他最不屑的就是手机上网了,虽然有那个功能,可是从来没有用过,嫌麻烦。 他说:“青蕾,你在哪里,我到处找你,要是你上了线,给我打电话。 ” “青蕾,我爱你。 ” “青蕾,我爱你。 ” 时间都是隔着发的,他猜不准我会不会上网,可是还是发了过来。 还有一些是同学发来的,之前的q不记得密码,后来弄了个,一个同学知道了便让我加进大学的群里去,今晚是星期六,在线的人却没有几个,何况是三更半夜了。 看到qq上有个公告,有几个同学今天聚在一起,打算明天远出去玩,我把地址和电话用笔写了下来,我想,出去走走是不是会静心一点。 现在我不知要怎么处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可是他有未婚妻了,难道我要去做让人人可耻的小三吗?不,我才不要这样子。 苏大夫回来。 给了我件白大袍让我披着没有那么冷,他看了看我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可以顺便送你回去地。 ”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 “要利息的哦?”他挑高了眉毛、 真是钱迷:“好,我现在不想回家,可是我还得麻烦你告诉我家里人,我很好。 我想出去玩一下,你先借点钱给我。 回来我一定会还你的。 ” “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吗?”他讶然地问着。 真讨厌,明知我不想想这些事还要问,是不能,可是现在只想逃开一些。 他关上门,还拉上窗帘,然后从办公桌下面搬出一个箱子,打了开来给了我一叠现金:“给你一万。 玩完了就好回来了,乖女孩不应该在外面太久的。 ”“你好有钱啊。 ”满箱都是。 “自然,我的老婆本啊。 ”他轻嘘:“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了。 ” “呵呵,不会的。 ”难得他除了钱,也有人性的一面。 “好女孩就该多笑一笑,没有什么过不去地,我敢打赌,不用五天你就会回来。 我这一万元,我不要你还了。 ” “为什么啊?”钱迷居然不要钱了。 “我会得到很多的,哈哈。 他会给我十倍买你地消息,哈哈。 ”他狂笑。 我看了很无语,选择不再和他说话了。 天一亮我就走, 买了一套衣服换过就坐上了去s市的火车。 下了车还早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给同学,同学说正好要坐车走了,就等我一会过来。 我在qq上见过图片,可是走上前去,那几个人还是对我一无察觉,笑着叫出另一个女同学的名,大家惊讶成分地看着我。 一个劲地问我在哪里减肥的,是同学也好,多相处还是能相处得很融洽的。 男同学则是很直接地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不好意思地笑。 还是轻轻地点头。 终是承认他的。 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 也许出来是对的,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去。 很多地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 同学一脸的扼腕:“没有发生啊,鱼目混着珍珠都没有看见。 ”我笑笑,跟着他们去玩。 到了目的地我打电话回家,爸妈担心的声音让我有些自责。 他们急切地问我在哪里,我却不想说,轻淡地说:“爸妈,我现在很好,我只是想出来玩玩,过些天就会回去的,不用担心我。 ”“宝贝啊。 ”爸爸很不舍地叫:“昨天晚上到现在,张墨之一直在家里等你。 你要玩,爸爸随你的心,可是宝贝,你要好好照顾自已,天天都要打电话回来,知道吗?” “知道。 ”我心酸,可是马上就挂了电话。 他在我家里,我怕一会儿就和他说话。 怕听到他说对不起,我怕听到他说那的确是他未婚妻,我不想听到。 挂了电话跟着同学到处去玩,心终是空空的。 连着玩了五天,拒绝上网看消息,拒绝看报纸。 可是很难受啊,跑出去喝个烂醉回来,趁着酒胆我打电话给他,几乎是一响我就想挂掉,那边却接通了,他着急地说:“青蕾,你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猜。 ”我笑,打了个酒嗝。 “青蕾,你喝酒了。 ” “我不要你管啊。 ” “青蕾,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去管你地未婚妻。 ” “没有未婚妻,我要结婚的人是你,非你不同,你等着,一会我就过来,走了这么久了,你没个消息给我,你真是欠揍。 ” 好凶啊,哼,谁怕谁啊。 天地那般远,我才不怕你来着。 可是可是,不会是我眼花吧,当我才洗了个澡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人时,我就有些呆住了,怎么会是他啊,他不是还在地个城市吗? 他绷黑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想重重地一甩门,他一手挡着,危险地问:“你喝了多少?” “不多。 ”我吞吞口水:“我不想见你。 ”“你可知道我多想见你,这么久了,你不相信我吗?” “你别那么大声,人家都睡了。 ”我打了个困倦:“你明天再来训我好了。 ”明天我们又会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脸色铁青,挤了进来。 我们出来玩,倒也是挺享受的,每个人都是单间。 他一屁股就坐在**:“今晚我不会走的,你可以睡,我现在不是训你,而是等着明天你清醒一点再告诉你。 ” 真是的,可是好累啊,我还真听话,就爬上床去睡觉了。 也许觉得他并不是这么凶地,在他的瞪视之下,还能睡得着。 到半夜的时候,酒醒了一半,看着床头灯边他双手支着额在小睡。 我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叹一口气,他竟然醒了,幽黑的眸子满是温柔:“酒醒了吗?” “还有点头痛。 ” 他倒来一杯浓茶:“喝点。 ” 我低头喝着,看了他一眼说:“你说吧。 ” “没有未婚妻,是我妈自已弄的,那压根就不是我要的,而你,却也不相信我。 ” “我还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叫陈梦梦,不是吗?”我相信我看到的,听到的,绝对不是幻觉:“我觉得心好痛,我好难过,所以我逃出来了,出来我也不好受,我心里空空的。 ” 他长叹一声:“你这丫头,我还没有训你私自出来,你说这些,倒是让我心疼来着。 ” 第一百六十四章:大结局 “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很认真地问着。 他玩着我的发:“你真想知道。 ”“是的,很想很想,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很少这样认真地问他。 他长叹一声,沙哑地说:“看你这样难受,我心也不难过。 我妈很喜欢陈梦梦,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不是我要的,我不会去沾惹,是我要的,天涯海角我都会去追回来。 ” “重点。 ”我瞪他一眼,别说着又去说那些柔情mi语了,到时我又昏昏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笑笑:“重点就是,我妈私下帮我决定,我为什么没有反对就是我妈说我爷爷心脏病不了,医生正在赶来,叫我莫要生事,我想一会跟你解释,谁知你就跑了,你放心吧,我和陈梦梦说得清楚,不可能对她有感情的,我一辈子就只爱一个人。 ” 我轻轻地笑,爬了起来依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怎么办,看来你妈不喜欢我。 ”我有些幸灾乐祸啊,看他还说不说现在就要结婚的事了。 他也低笑,轻轻地吻着我的脸,亲昵地说:“青蕾,是我要结婚不是她,她有二个选择,一个是要陈梦梦,那么她就让陈梦梦做她的儿子,如果他认为我还不如陈梦梦来得重要的话,一个是有儿子有儿媳。 你说,她会选哪一个呢?” “你啊,连你妈你也这样商业地做选择,的确是jian商。 ” 他笑,抱紧了我:“找到你了,真好,真好。 从第一天你打电话回家。 就知道你在这里,我跑来在这个城市里找。 真的好担心你,你这丫头不太会照顾自已,你这丫头离开了我,你会习惯吗?” 我摇摇头:“不习惯,我一点也不好,好吧,我信你的话。 陈梦梦其实与你无关的。 ” “本来就是。 ”他很认真地说:“那我这么辛苦来找你,总不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我仰起头,在他温柔俊俏的脸上轻轻一吻:“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笑,捉住我的手,五指穿入我五指间,然后一个冰凉地东西就在我的指间滑着,那璀璨地光华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是一枚很漂亮很闪亮的戒指。 我看着他。 有些惊讶。 他亲吻着我的手指:“因为你的逃走,所以鲜花没有了,下跪没了,只有戒指,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有权保持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你一说话,就是欢喜地答应了。 ” 这不是堵死我所有的路吗?我无奈地笑了,却觉得很幸福。 午夜的灯,总是懒洋洋的,不能说话不能沉默。 那拉起他地手,狠狠地一咬:“以后不能伤我的心,如果你觉得我们的缘份走尽了,你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我想,那样我会更好的接受的。 谁知他拉起我的手。 更狠地一咬。 咬得我受疼,缩回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还拉起一张脸:“永远不许在我的面前说这些。 就像是缘份尽了,我也不会放开你,你不知道我爱你多深,只消一上,我就毫不犹豫地知道,我这辈子要娶的人就是你,要爱地人,就是你,我一直在等,等的就是你。 ” “我很感动,不过张墨之先生,我还了想睡,头还有些痛,都是这东西刺痛的。 ”太亮了,戒指一闪一闪亮晶晶,连心也有些飘飘然的。 他无奈地叹息:“我这小媳妇儿,就是娇气,躺着,老公给你揉揉脑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酒。 ” 老公,真是了甜的字,就是一辈子的啊。 我放心地睡,他揉着我地脑子,好舒服好舒服,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看到他神采奕奕地摆弄着早餐,我甜甜地叫:“张墨之。 ” “叫老公,乖,不然不给你早餐吃。 ” “呵呵,不叫,我好饿啊,张墨之张墨之。 ”我大声地叫着。 “疯丫头,快点洗脸就可以吃了,还张墨之张墨之地叫。 ” 我们的确是很疯,回来的时候,他就打电话去预约教堂,然后中式,西式的婚礼都要,他似乎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婚礼都用上。 我有些无语,我不喜欢太多人,他请的都是二边的亲友和相熟的朋友。 我握住他的手,还真的有些无法相信,真地结婚。 结婚,需要很大地勇气,可是要是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那就是幸福地开始。 我相信他,他爱我,什么都不用说,从他的眼里就能看得出来。 爸妈擦着泪,万般地不舍,还是将我的手交在他的手里,帅气的新郎眼里写满了幸福。 当他吻我的时候,我的泪流了下来,他说:“一生一世,我都会爱你,我等你很久很久,就是想要你做我的新娘,得之我幸,失之我一辈子的孤单。 ” 我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我觉得好幸福,好感动。 张爸爸也是很乐意的,张爷爷也来了,送给我的礼物真的让我们看得目瞪口呆,那是婴儿的衣服。 张妈妈也来了,神色不太乐意,对我还是有偏见的,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我想,我们结婚,自已喜欢就好,没有必要人人开心,重要的是婚后过得如何,而不是为别人而婚。 婚前我是幸福的,婚后却也可以说是泡在mi坛里。 爸妈习惯了工作,让他们停下来怎么也不肯。 去张家吃饭的时候,他们家的保姆端上一盘新鲜的鱼,一闻到却止不住地想吐,一手捂着嘴,赶紧往洗手间去大吐特吐。 张墨之吓得脸色发白,追了进来:“青蕾,怎么了?我打电话让苏医生过来。 ” “别急,我看青蕾这样可能是怀了孩子,你陪着青蕾,我打电话让苏医生来。 ”张妈拍拍心口。 然后转到外面去打电话给医生,让他马上来。 最后又压低声音兴奋地跟她的姐妹说炫耀地说:“我媳妇儿怀了孩子,真是听话啊,别人家的都是结婚好几年还不想生,我媳妇儿才三个月,我就要做奶奶了,我太高兴了。 ” “亲家母啊,我是张妈,吃过饭没有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青蕾怀上了,她爱吃什么菜啊,我让厨子再准备一些……。 ” “……。 ”我无语地看着张墨之。 他也有些无力:“妈真是的,唯恐天下不知。 ” “不知是不是怀了,要是不是,就闹笑话了。 ” 苏医生的答案还是怀上了,张墨之握紧我的手,那温柔的眼神就像无边的夜,能把人醉死在里面。 “觉得真快。 ”我轻轻地说。 一转眼就结婚,然后生孩子。 “青蕾,不快了,早生早好啊,墨之都三十多了,唉,愁得我头发都白了。 ” “妈妈。 ”我轻轻地说:“以后可能要多麻烦你们了。 ” “何必,我在就好了。 ” “喂。 ”张妈叉着腰大声地喝叫:“张墨之你这小子,别跟你妈我抢照孙子的权利,我盼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张墨之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和妈妈这样亲切地说过话,他告诉我,他好爱好爱我,他说谢谢我,终于让他这辈子等到了我。 我想,我是很幸福的,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他也会给我撑起一片温暖。 在午夜徘徊的时候,有一个地方,最冷最冷。 在一片黑暗之间,一个人背着我站在一座桥上,一个老人问他:“你确定,你一点也不想再记起前生的事?爱过再深,也不想要记起?” 那轩昂的男人轻叹地说:“不想再记起,我宁愿我放开,让她能幸福。 ” 于是那个老婆婆就给他一碗汤,说:“把这个喝下去,前情往事,一概不会再记起,所有的情,所有的恨,都得到了解拖,南宫竹,走吧。 ” 他喝了汤,他往桥上走去。 “南宫竹。 ”我轻轻地喃着他的名字。 张墨之扭开灯头的小床:“怎么了?” “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叫南宫竹的人,很熟悉一样,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 他轻拥着我:“也许是前生喜欢你的人。 ” 我想,可能是吧。 不过要多大的爱,多大的痛,才会放手呢? 宁愿放开,让她幸福。 南宫竹,你也要有自已的幸福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