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美利坚》 大国崛起,十七世纪的英格兰(整理) 查理一世:先生,判决,我说,先生,我要…… 不让我说话,别的人还能指望有什么公道啊! 1649年1月30日,伦敦迎来了一个晴朗寒冷的冬日,上千名伦敦市民怀着愤怒和兴奋的心情,围聚在王宫内的白厅广场上,等待观看一场断头的刑罚。 这一天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就是英国历史上那位因被砍头而载入史册的国王,倒霉的查理一世,他因为这次著名的砍头被后世尊谥为“殉难者”。几天前,他被议会以“暴君、杀人犯、我国善良人民的公敌”的罪名被判砍头,这在英国历史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砍头只是手起斧落、一刹那间的事情,不过,导致查理一世先生被砍头的原因则要追溯到本世纪初。 1603年,晚年被称为“凶狠的老母鸡”的伊丽莎白一世撒手西去了,她的逝世不仅结束了一个王朝,也结束了君主专制的巅峰时期。 精明强干的伊丽莎白的统治,提高了英国的国力和国际地位,不过她的政治智慧也强化了专制王权。而且,伊丽莎白也給她的继任者留下了难以解决的财政和宗教问题。 后伊丽莎白时代是一个考验国君智慧和统制国家能力的最佳时代,这个舞台不接受拙劣的演员。 接替伊丽莎白女王王位的是苏格兰国王詹姆士六世,他即位后改称詹姆士一世,成为英伦三岛四个地区的第一个国王,开始了斯图亚特王朝的统治。 在走马上任之前,詹姆士已经在苏格兰当了35年国王,他了解苏格兰胜于英格兰,这就注定了詹姆士不能解决潜在的种种棘手问题。在历史的转折点,上帝给英国人送去了一个没有雄才大略的国王,这对处在社会转型关键时期的英格兰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幸。 我们的国王受过良好的教育,记忆力强,热爱学术,年轻时还写过诗,是一位学者型国王。他还擅长写论文,在著名的《国王的天赋能力》和《自由君主的真正法律》两篇论文中,詹姆士根据“苏格兰的习惯”认为,国王的权力来自于上帝,不受人间法律的制约,而议会的权力来自于国王。 这使我们这位人品端庄的国王与议会的关系处于长期的紧张和对抗之中,虽然他并不像他的下一个世纪的同行、因制造“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这句名言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五那样将“君权神授”观念付诸于实践,去实行绝对的君主专制。 但是,不幸的是,滔天的洪水还是在詹姆士死后席卷了整个英格兰。虽然他幸运地在灾难爆发之前退出了历史舞台,前往永恒的天国与仁慈的上帝讨论“君权神授”的问题,而把所有的隐患和可怕的灾难以及那顶诱人的王冠一起传给了他的宝贝儿子查理,外加60万英镑的债务。 查理一世和议会 1625年,被后世称为“殉难者”的查理一世登上了王位,年轻的国王远不及他的父亲明智,却和他的父亲一样固执——他是一个坚定的“君权神授”主义者。啊,对了,我们这位国王说话有点口吃,做事优柔寡断,实在不像一位有着君权神授的坚定信念、乾纲独断的君王。 他将君权神授理念付诸于政治实践中,从而将他和英格兰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而且,这场浩劫在他被砍了头之后还肆虐了几十年。 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认为,一个国家的转型犹如国家这条大船穿过“历史三峡”,过程惊涛骇浪,其后海阔天空。这时的英国正处于从传统社会现代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国王作为国家这条大船的船长,其个人能力和为政之道对于国家能否安全地穿过“历史三峡”至关重要。 不幸的是,查理一世船长不仅船技平平,而且还和他的大副——议会屡有冲突,英格兰 这条大船就凶多吉少了。 这时距离著名的《大宪章》颁布已经过去了400多年了。 400多年中,英格兰的土地上经历了一次次王朝更替,先后有17位国王统治过这个国家。在一代代国王的统治下,英格兰君主制度逐渐发展成为君主专制制度,在伊丽莎白一世女王手上达到了顶峰,在英国国家的统一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不过,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在王权壮大的同时,议会作为贵族、主教和乡绅的代表,也发展成为英国政治生活中唯一可以和国王抗衡的力量。 在英国早期的历史上,“议会”的最初含义并不是一个机构,而是指一种机会——贵族和国王在大议事会上交谈或谈判的机会。从议事会议演变成一个机构后,议会在早期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权力,只是替国王向各地摊派捐税和处理贵族土地问题。 但是在1215年《大宪章》颁布之后,这种情况在其后的几百年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议会的权力和影响开始增大,从控制征税权开始,议会逐步控制了国家的财政,在国家事务中有了越来越大的发言权。 王权和议会这两种力量此消彼长,到了查理一世时期,力量的天平已经逐渐向议会一方倾斜了。查理一世先生私德无亏,但是一个人要和形势以及历史大势对抗,即使贵为国王也只能注定以悲剧收场。于是,一场王权和民权之间的搏弈,在新的形势下展开了。 双方第一次重要的博弈是在1625年6月间正式上演,其源头可以追溯到查理上台之初,导火索则是税收问题。 查理一世上台后,很快就面临着棘手的财政危机,危机的原因是英国与西班牙、法国这两个天主教国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宗教战争。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付两个强大的对手需要庞大的军费来支持这场战争,而军费全都要国王自己掏腰包。因为当时的政府和王室合为一体,除了王室自己的开支外,国王还必须为王国一切事务买单。 那么,查理一世从哪里获得这些费用呢? 在欧洲,从中世纪开始的惯例就是“国王kao自己过活”。国王的主要收入来自王室领地收入、法庭罚金、城市交纳的税收等等。在英国,国王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税收。所以,查理一世想要获得战争经费,最主要的手段就是增加税收。 不幸的是,由于有《大宪章》和议会的制约,查理一世在收税这件事上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在1625年6月召开的议会上,议会没有批准查理一世因为与西班牙和法国的战事而征税的要求,而且还废除了国王可以终身征收关税的特权,宣布查理一世只可以征收一年的关税。年满之后每年必须经过议会表决同意,方可继续征收。 沐浴在伊丽莎白女王耀眼成就和君权神授思想影响下的查理一世感到非常恼怒。 查理一世坚定地认为:国王的权力是上帝赋予的,因此,除了上帝他不对任何人负责,国王的权力至高无上。查理一世在一个新的时代死守不合时宜的君权神授的教条,这是他一生中最明确的信念。 以后的历史证明,他为自己过时的观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愤怒的查理一世解散了议会,自行向商人征收新税,向乡绅强制性贷款,但是议会反对派暗中活动,领导民众的抗捐抗税。于是王权和民权之间的最激烈的较量,在英国历史中又一次开始上演。查理一世不幸成为这场较量中的的主角。 1628年,在对抗中处于下风的、财政枯竭的查理一世不得不再次召开议会。 鉴于查理此前的作为,所以这次议会一召开,就递交给国王一份《权利请愿书》,表示:愿意为国王筹集军费,但是这必须以国王承认议会的传统权力为前提。 《权利请愿书》重申《大宪章》原则,要求国王不经法律审判不得关押臣民,不经议会同意不得开征新税,任何人未被法庭判决有罪,国王不得剥夺他们的财产。 议会开出了35万英镑的价码,换取国王批准《权利请愿书》。债台高筑、急需用钱的查理一世接受了这份《权利请愿书》。 但是,到了第二年,国王可能觉得这个价码太低,他开始反悔了。国王和议会的冲突一下变得白热化,议会当即号召民众不要再向国王交税。查理一世觉得向议会这只铁公鸡要钱越来越困难,作为回应,他派传令兵强行解散议会。 在匆忙之中,下院议员们的应对之策是将会议厅大门反锁,把议长按在座位上通过了一项决议,指出:任何企图改变国家的宗教信仰或不经过议会同意擅自征税的人,都是国家的敌人,应该被全民族所打倒。然后,议会就被查理一世解散。 议会在英格兰已经召开了三个多世纪,却在查理一世时期被解散了。当时英格兰没有常备军,也没有有组织的警察队伍,由自由民组成的民警和民军是国家可以依kao的唯一强制性力量。 传统上,国王的统治要依kao臣民的忠诚和议会的配合来进行。 现在,议会被解散了,可怜的查理只好强打精神亲自出马,乾纲独断,依kao专制王权统治英格兰。 当然,没有了议会对坚持君权神授的查理来说并非没有一点好处,他现在可以想方设法地增加税收、制造各种收取罚金的借口,他还将各种有利可图的贸易加以垄断,然后kao出卖专利权来发财,这在和平时期对于应付王室开支是足够了。 历史上将这十一年的统治称为“残酷统治”时期,高额的税负和宗教迫害使国内老百姓怨声载道。 不过,在长达11年的无议会时期里,英格兰人并没有忘记几个世纪以来的那条规则,那就是:“王在法下”。 就在无议会期间,英国发生了一件著名的诉讼案,从而带来了一个宪政问题,即“王在法下”的问题。 1635年,查理一世在全国开征了一种新税“船税”。对于这种没有经过议会批准就开征的新税,一位叫约翰※#8226;汉普顿乡绅依据《大宪章》率先提出拒付船税,这一举动引起了全英格兰的关注。 案件被提交到财务署进行审理,汉普顿的辩护律师宣称:“为保障英国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国王的特权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到法律的限制”。真是时势造英雄,一时间,原本默默无闻的汉普顿先生成了一个反对国王专权的英雄。 反对王权的本质是反对专制,这也是一个现代国家必须的政治基础。后来的历史证明,英国人只花了很少的学费就学到了这一点,而且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少。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口袋里没几个钱的查理不幸卷入了一场战争。 本来,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查理很有可能像他那走运的父亲一样,把危机转嫁给他的继承者,自己得以善终。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因为这场战争是查理自己不明智地挑起来的,他因为宗教问题使自己和苏格兰陷入了一场宗教战争。 1639年,穷困潦倒的查理打不下去了,他被迫向苏格兰求和,双方暂时停战。不过,这并不符合我们这位高傲的国王的性格,以及他对上帝的坚定信仰,他要继续打下去。 事态的发展证明,这最终导致了他被砍了头。 1640年,完全kao强制手段搜刮钱财的查理走投无路了。 为了迫使苏格兰人服从自己的意志,他要继续打下去,但是这位倒霉的国王去哪里弄到足够的钱再启战端呢?走投无路的查理一世被迫饮鸩止渴,召开被解散11年的议会,讨论征税筹集军费的问题。 结果,议会刚一召开就要求国王取消近年来的暴政,否则议会拒绝讨论征税问题。查理让愤怒驾驭了自己的理智,他又一次解散了议会。这届议会被称为“短期议会”,因为它只存在了三个星期。 不过,危机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与苏格兰的战争继续进行。不名一文的查理再也掏不出钱来支撑这场战争,他的军队面临兵变,而不甘罢休的苏格兰人也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等着他支付战争赔偿。不幸的查理甚至借不到一个便士。 绝望的查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被迫宣布重新选举议会,在这一年的11月议会再一次召开了,这次议会存在了近20年,被称为“长期议会”,被后人视为革命开始的标志。 不过,这届议会并没有买查理的帐,议会召开后立即对查理的专制统治进行了清算。议会首先迫使查理逮捕了他的得力助手斯特拉福德伯爵和劳德大主教,然后又以叛国罪判处斯特拉福德伯爵死刑。 1641年5月12日,斯特拉福德伯爵在愤怒的20万名伦敦市民的围观之下被砍掉了脑袋,这是在即将到来的内战中被砍掉的第一颗脑袋,斯特拉福德伯爵成了这场内战中第一个不幸的牺牲品,查理一世的统治就这样开始落下帷幕。 随后,议会又通过了一系列法律,重申一切税收都必须经过议会批准,并通过《三年法案》,规定议会必须定期召开以及国王无权解散议会。 虽然查理一世作出了这么多让步,但是议会里面的一部分希望对王权作进一步限制,1641年11月,议会通过了这些议员提交的《大抗议书》。查理一世决心不再让步,他要用武力捍卫国王的尊严。 每一个去伦敦的外国游客都会对这里众多的古老建筑和传统仪式留下深刻印象。不过,这些传统仪式后面的故事就鲜为人知了。 坐落于泰晤士河畔的威斯敏斯特宫是英国议会所在地,每年英国国王(女王)去议会去致词时都要举行一个独特的仪式,至今已经延续了300多年。 当英王来到上院后,派遣一名手持黑杖的信使去这座大厦另一端的下院会场,通知下院的议员到上院听取英王的讲话。但是当信使走到下院附近时,下院的警卫立即锁上大门,不让信使进入,这时信使用黑杖在下院大门的铜环上连敲三下,要求进门。 在下院议长表示同意后,警卫打开大门让信使进来。信使进入下院后向议长深深鞠躬,传达英王旨意。然后,议长起身带领下院议员鱼贯走入上院。 这一犹如演戏般的、使不明就里的人感到可笑的仪式起源于1642年英国历史上一件影响重大的事件,它使国王与议会的冲突达到了顶点。 1642年1月,查理一世亲自出马,带着他的手下闯进下院,以叛国罪的罪名要抓捕与他对抗的5名反对派议员领袖。但议长针锋相对,慷慨陈词,说他只听从议会的指令,断然拒绝交出这5名议员。查理一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地离开下院。议员们在议会会场高喊:“特权!”、“特权!”,以抗议查理一世的粗暴行为。 此后,为纪念这次胜利,下院的这一仪式就一直延续了下来,不过现在已完全变成一种仪式。 然后,不甘失败的国王前往伦敦,准备搜捕这五名议员。但是令查理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激起了民众的强烈反弹,伦敦市民自动地武装起来保护这些议员。查理一世发现他在首都已经失去了支持,就离开伦敦撤向北方。内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内战 武装冲突在1642年的8月22日终于到来。这一天查理在诺丁汉升起了王旗,他坚定地指称议会造反,背叛了国王,必须予以讨伐。于是,持续6年的英国内战爆发了。 战争之初,国王的军队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不久之后,便遇到了来自奥利弗※#8226;克伦威尔所率领的“新模范军”的有力抵抗。与此同时,“自由”成为议会阵营号召民众的口号,议会的军队获得了广泛的支持。 国王的支持者几乎都是英国国教的坚定拥护者,而议会的支持者则主要是清教徒。这场战争几乎是一场宗教战争,但是,战争的根本问题并不在于宗教,而是国家主权由谁来控制的问题,是国王还是议会?随着战事的发展,答案很快就出来了。议会军在马斯顿荒原和纳西比荒原两次打败王军,国王的军队被彻底击败,吃了败仗的查理一世上天无门,只好向参战的苏格兰军队寻求庇护。 不过,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一看17世纪中叶发生在英格兰的那场史无前例的砍头运动,我们就会发现,这其中实在难以找到可以让我们拍手称快的地方。因为,在这场运动前后,大约有20多万人被夺去了生命,而当时全国人口总共只有450万。 当倒霉的、穷得连军饷都发不出来的查理一世被克伦威尔这个来自民间的枭雄,以及他的充满革命热情的军队打得落荒而逃之后,他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1646年,英国议会与苏格兰议会经长期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了一笔交易,英格兰以40万英镑的价码,从苏格兰人手中得到了吃了败仗的查理一世。国王成了这场交易的牺牲品,缺乏幽默感的国王只得自我解嘲地说:“我是被卖出和买进的。” 在内战中壮大起来的军队逐渐在国家的政治角力中有了更大的发言权,克伦威尔先生的威望和权势也随着他在内战中的节节胜利如日中天。对英国人民和国王来说,这决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下院提出审判国王的议案被上院否决后,受军队和民众影响的下院干脆通过了一项决议,宣称“人民是一切公正权力的源泉,人民选举的代表拥有国家的最高权力,下院宣布或 制定的任何法案都具有法律效力,所有人都不得违背,即使这些法案没有得到国王或上院的批准。”从而架空了上院,为审判国王铺平了道路。 当时,工商阶层要求处死查理一世的理由很简单,他们认为,这个国王除了会刮地皮收税之外,别的什么也不会;被压迫的平民阶层也要求处死查理一世,他们有的是愤怒的民意;王室穷得叮当响,又刚刚吃了败仗,根本没有发言权。这对这个可怜的俘虏而言是不公道的,而不久前,他还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尊贵的国王。 不过,克伦威尔先生和下院议长布雷德肖先生需要的并不是公正的审判,而是要尽快地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否则他们的安全和利益就难以保障,况且,他们也需要砍下这颗脑袋以满足狂热和愤怒的民众对鲜血和杀戮的嗜求。 但是,将国王付诸审判的动议在议会中却迟迟不能通过,等得不耐烦了的军队决定亲自出马,1648年12月6日,军队在一个鲁莽大胆的军官普莱德上校的率领下,将议会中的长老派议员驱逐出议会,普莱德先生就下一个小学教师惩罚迟到的学生一样,他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堵住议会的大门,宣布凡是名单上的长老派议员都不允许进去。 这就是著名的“普莱德清洗”。 议会在经过军队对议会的清洗之后,这个“残缺议会”终于通过了审判国王的议案。顺便开了军人干政的恶劣先例,为克伦威尔**埋下了伏笔。在这个匆忙组成的荒唐可笑的法庭上,查理对自己作了无懈可击的辩护,在审判中,自始至终有一半的法官缺席。 这场闹剧的最后一幕是,死刑执行书上还有几个签名是被强迫签上的。然后,这场毫无程序正义可言的审判国王的闹剧就这样匆匆收场了。 1648年12月,当查理一世被囚禁在温莎城堡是,还感叹仆人的礼数不周,他说:“还有什么比藐视一个国王的权威更可悲的呢?”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更大的厄运还在后面。当死刑判决下来后,查理一世只能很轻柔地向最高法庭庭长布雷德肖先生说:“先生,判决,我说,先生,我要……不让我说话,别的人还能指望有什么公道啊?” 国王之死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发生在1649年1月30日这天详细的历史记录吧,据史书记载,这一天天气晴朗,寒风瑟瑟,上千名伦敦市民早早就围聚在白厅广场,等待着看这场史无前例的砍国王脑袋的表演。 但是,查理在这一天的表现使这场革命的狂欢以法庭上的闹剧开始,而以悲剧收场。 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查理在为他生命的谢幕做着最后的准备,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查理※#8226;斯图亚特一个人了。不过,看到不远处有那么多的人在等待着他的出场,这让他又找回了一点失落很久的身为人主的感觉。 在冬日温暖的阳光里,查理与他两个幼小的孩子泣别之后,开始独自向上帝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拖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做完最后的祈祷,这个被命运完全抛弃了的不幸的国王,整理了一下仪容,穿上了两件衬衣,这样就不会因为冷得发抖而让围观的人误以为他是在害怕,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沉着表现出国王应有的气度和威严。 由于查理不承认法庭有审判他的权威,在断头台的周围,行刑者们设置了一些钩子和钉子,准备一旦国王有所反抗,这些东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然而,查理一世并不想把自己的尊严牺牲在这种徒劳的挣扎上。国王的尊严不允许他有这样的举动,毕竟,查理至死都没有把自己看作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国王。在和随行的主教做祷告时,查理说,他将从一个暂时的王座前往一个永恒的王座,在那里权力不会受到人世间的那种侵害和骚扰。 然后,查理把自己的圣乔治勋章移交到了主教手中,他对断头台上的众人说道: “我的愿望——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能够宽恕将吾送至此的那些人,因为他们的声音并不属于他们自己。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享受作为一个英国国民所能享受到的自由,但愿这不是奢求。宽恕是君王的特权,现在——我将它留给了你们。” 不过,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的喧哗声。 查理说,他饶恕那些将他置于死地的人。他希望这些人能够悔过自新。查理继续说,臣民和君主的地位根本不同,民众的幸福并不在于参与统治国家。在行刑台上,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那把斧子,查理回头请他们别碰坏斧子,否则这会让他在受刑时遭受更大的痛苦。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查理看见刽子手正在拨弄着手里的钩子和钉子,以防止他最后的反抗,查理缓缓地对刽子手说道: “这位兄弟,希望你能够明白你右手中的东西并不会发挥它的效力。我有一个请求,只请你在吾伏下之后暂缓动手,我将默祷片刻。完后,我必将双手伸出,此时便是你用斧的时候。” 刽子手答道:“是的,我会遵从您的吩咐,陛下”。然后,查理松开握着的左手,戴上丝织睡帽,将自己的长发拢了进去,随后缓缓地俯下身去,将头放在砧板上。 查理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请你动作务必干净利落”,说完,他便不再看刽子手一眼。 沉寂片刻,国王伸出了他的双手,向刽子手发出了信号。 于是,刽子手挥起斧头,干脆利落地砍下了国王的头。他像一个落入异教徒之手的殉难的圣徒一样,从容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查理一世怀着对上帝的虔诚和某种高贵的自怜死去,他最后的表现让后人不胜唏嘘。 平心而论,查理一世是一个模范的丈夫,优秀的父亲。他在最后的关头也不曾乞求。他的君权神授的观念使得他无比坚强,他认为只有以身殉教方能上报天父,下不负臣民。 我们即使在今天读到记载查理殉难的这些情节时,也不能不对他的遭遇产生深深的悲悯之情。 查理的头被砍下来之后,一个少年举起查理的头颅,说:“看!这就是叛国者的脑袋!”。一位目击的教士后来用悲愤和仇恨的心情写道,这个少年像魔鬼一样举起了我们高贵的国王的头颅,下面发出了一阵粗野的狂叫,就像地狱里的恶魔一般。 看来,古今中外的老百姓都有这种闲着看砍头的嗜好,英国人这种兴高采烈的这种狂欢心情其实我们并不陌生。这种情况只和人的动物本能有关,而无关政治立场。 在十七世纪的这场最大的杀人游戏和紧接着下一个世纪的法国大革命中,我们不难发现,要做一个充满正义感的革命群众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你跟着大多数人上街喊口号就行了,最多再加上几场游戏般的街垒战斗。 国王被处死的消息在英国国内也引起了不同的反应,总的来讲,克伦威尔先生手握重兵,强迫议会将国王处死的举动是不得民心的。 劳伦斯※#8226;厄恰德在《英格兰历史》中写道,尽管从一些士兵中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因为这些士兵自始至终一直与国王对抗到最后。但是,当国王的头被高高挂起时,人群中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声。不久之后,从掌权的保皇派和长老教会的牧师中爆发了抗议的狂潮。在普通的民众中,也广泛散布着震惊和愤慨。 厄恰德写道:“当他的死讯在整个王国流传时,很多怀孕的妇女流产了,许多男男女女因心悸而病倒了,有些人忧郁地昏厥过去,还有些突然惊慌失措,猝死过去”。 一位后世的英国历史学家说,当时英格兰的这种做法,就如同丛林里的一群鹿抓住并弄死了一只老虎,超越了那个时代普遍的政治观念。消息很快传开,给欧洲的每个宫廷都带来了恐慌,舆论一片哗然。这使英国的国家威望降到了最低。 也许这就是这位国王悲剧的根源:他过于专注国王的权力,以至于过分地侵犯了贵族和民众的权利,从而丧失了国王的宝座和自己的头颅。但是,这场悲剧英国人民也有责任,他们在这次革命中还没有发展出足够的政治智慧,以应对这千古未有之变局。 不过,后来的历史证明,他们很快就学会了。 在这些昂贵的政治试错实验中,英国人民为我们贡献出了一个现代政治文明的普适规范,即在政治斗争中应该努力实现零伤亡,革命能不流血就不流血。因为有史以来,人类各个阶层间的利益冲突始终是存在的,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的暴力革命,无疑是所有解决社会问题的策略中最不经济的一个策略,社会将以自身发展的停滞和倒退为这种策略买单。 不过,要避免这种最不经济的策略的出现不是博弈中某一方的事情,而是双方的事情,它的精髓是妥协而不是暴力对抗,双方必须做出让步,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民主的精义就是灰色的妥协,我们在随后的历史中就会看到这种灰色的妥协。 若非如此,从专制中走出来的就不是民主,而是一场新的专制。 离开学校后他回到家乡,kao种田和收租过日子。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这时的克伦威尔先生一点都不像一个英雄人物,整天忙于养家糊口,应付家里面的十几张嘴。虽然他在1628年和1640年两次当选下议院议员,不过此时克伦威尔先生的大名还没几个人知道。 如果不是内战改变了他的命运,克伦威尔先生一辈子恐怕就是个穷酸破落的土地主了。 克伦威尔从来没有从军的经历,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这个将来的英雄。 1642年8月,内战刚一开始克伦威尔就自掏腰包,亲自出马,招募了一批清教徒农民,组成一支60人的骑兵队。克伦威尔先生自任队长,开始了军事冒险的生涯。 很快,这位穷乡绅就显示出了他非凡的将帅之才,他率领的部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1644年他升为副统领,7月即在马斯顿荒原之战中击败王党军,一举扭转乾坤。 据记载,这支军队在作战时高唱着大卫王的《诗篇》,打仗时又是布道又是祈祷,这些清教徒士兵们一边因为喝酒而受到军纪制裁,一边高唱圣歌冲向敌阵。克伦威尔善于运用骑兵的快速机动优势,实施侧翼迂回,连续突击以消灭敌人。在战斗中他的部队日益壮大,严明的军纪使克伦威尔的军队迅速地拖胎换骨,变成了一支强大的正规军。 克伦威尔先生个人的勇敢精神和控制局势的技巧,他细心的训练和严明的军纪,以及部队装备的精良造就了他战无不胜的神话。 1644年12月,克伦威尔向处于困境中的议会提出议案,要求废除雇佣兵制,实行募兵制,以建立一支统一指挥的正规军,摆拖目前的困境。1645年,克伦威尔担任了新模范军副总司令,这是英国历史上第一支正规军。紧接着在纳西比之战中,克伦威尔指挥他的“新模范军”,将王军主力一举歼灭,第一次内战以议会的全胜而告终。1646年,查理一世落入英格兰议会之手。 不过,此时踌躇满志的克伦威尔此时并不想砍掉国王的脑袋,他希望英格兰走君主立宪的道路,让国王成为名义上的君主,而由议会来掌握实权。虽然此时查理已成为议会的俘虏,但是议会军统帅克伦威尔谒见查理时仍然毕恭毕敬,以臣下谒见国王的礼节吻国王的手。查理一世也像在台上一样,宽宏大量地表示,将来要封克伦威尔为伯爵。 不幸的是,革命刚一成功,议会里就因为宗教和利益之争产生了矛盾。囚禁中的查理遂产生利用矛盾里应外合打击议会军的想法,他私下里与爱尔兰密谋串通,企图拖逃。王后也在欧洲大陆招兵买马,准备反攻倒算。于是,1648年,议会与国王的第二次内战爆发了。 经验丰富、兵多将广而又粮饷充足的克伦威尔早有准备,可怜的王军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克伦威尔主动出击,各个击破了,随着这年8月最后一支支持英王的苏格兰军队在普雷斯顿战役中被消灭,第二次内战在很快就结束了。 这次等待不幸的查理一世的不是克伦威尔的晋见,而是死神的亲吻。克伦威尔对伯爵的头衔已经没有兴趣了,他感兴趣的是国王的脑袋。 克伦威尔:他们有呼吸的自由 革命是自由的儿女,却是专制的父母。 国王被砍掉脑袋后,用暴力建立起来的政权只能用暴力来维持,克伦威尔先生用他一生的奋斗经历为我们证明了这个道理。 历史的大变局注定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完成,将国王送上了断头台的英国革命产生了一个意外的结局:革命因反抗一个人的专制开始,却以另一个人的专制结束。革命推翻了一个旧体制,却没有建立一个有效的新体制。 护国主克伦威尔成为一个没有国王名号的“国王”,掌握了兵权的克伦威尔形成了新的**,议会于1653年再次被解散。克伦威尔死后,被解散的议会与逃亡在荷兰的查理一世的儿子达成了协议,落难国王的儿子答应恢复议会传统的权力,给英国带来秩序和稳定。 于是,查理二世回到了英国,这一年是1660年。 克伦威尔专政 查理一世被处死后,英格兰建立了共和国,国家行政大权临时由克伦威尔任主席的国务会议掌握。但是,效忠国王的势力并没有消失,就在克伦威尔以“叛国罪”的名义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后,仅仅过了一个星期,苏格兰议会就宣布拥立查理一世的儿子查理二世为国王,并且准备出兵讨伐英格兰。 克伦威尔先生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在消灭了爱尔兰王党分子的威胁之后,迅速移师苏格兰,不久就攻占了苏格兰首都爱丁堡,消灭了苏格兰军队,查理二世逃往法国。克伦威尔占领了整个苏格兰,从此,他获得了“常胜将军”的称号。 1653年,内战以保皇派被彻底粉碎而告终。 虽然国王的幽灵被驱散了,但是议会没高兴多久,就发现它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 在多年的战争中,军队逐渐成了一个新的利益集团,它对坐在那里对它指手画脚的议会十分反感。军队的暴力是它的权力的基础,军队想自己制定税则收税,以使自己有固定的收入,但是军队发现议会成了它的绊脚石。 可怜的议会经过多次清洗,早已成为“残缺议会”。但是作为军队利益化身的克伦威尔还是不放过这个倒霉的机构,终于,议会遭到了新一轮洗劫。 面对不合作的议会,克伦威尔派兵守在议会门口,将一百四十多个长老派议员赶出议会。经过这次洗牌,议会仅仅剩下了大约九十名议员,以后又减少到五六十人,于是,“残缺议会”有了一个新名称:“臀部议会”,历史上称之为“残余议会”。但是,就连这个议会也不肯与克伦威尔合作。 1653年4月,克伦威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亲自率兵入院解散议会。他对议员们说:“离开,我说,让我们来把你们的事儿都了了。以上帝的名义,走吧!”当可怜议员们派人向克伦威尔要求“自由”时,克伦威尔带着讥讽的声调说:“他们有呼吸的自由!” 议会发现,他们打倒了国王,却又要面对一个比国王更难对付的对手,因为,新的游戏规则是暴力最强者说了算。而且,他们手中已经没有可以对抗这个对手的王牌了,饱经战乱的人民对这场政治游戏已经没有兴趣了。 议会曾经是国王难以对付的敌人,但是在手握重兵、大权独揽的克伦威尔先生面前去无计可施,只好遵命解散。 克伦威尔很快就比查理一世走得更远。 1653年12月16日,一场英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就职仪式在伦敦市政厅举行,市政厅里挤 满了社会各界的头面人物。克伦威尔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显得踌躇满志,神态庄严。 伦敦市长宣布:奥列弗※#8226;克伦威尔将军就任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的护国主。然后,礼宾官送上国玺,伦敦市长献上了国剑,克伦威尔起身一一接受。接着,一位将军宣读了新的英国宪法《政府约法》,宣布护国主为终身制,国家的一切施政方针,都要通过护国主才能生效。 在士兵的欢呼声中,克伦威尔成了英国的最高统治者。 这位无冕之王维持统治的唯一支柱是军队,作为一个军事**者,他曾经先后成立和解散了三个不同的议会,采用了两部不同的宪法,但都没有发挥作用。 不过,克伦威尔先生始终坚持拒绝加冕称王,因为他的军队反对他称王,而议会则希望他成为新的国王,好从英国千百年来的传统中找到办法去约束这位新国王。克伦威尔先生还想以此举来表明他并不想实行军事**统治,只不过是想建立一个有效率的政府。有的历史学家认为,克伦威尔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他创建不出一种切实可行的政体。 作为“护国公”的克伦威尔独揽行政、立法、军事及外交等大权。这5年是他人生最后最风光的日子,他的权力达到了顶峰。国务委员会的四十一名委员全部是他的亲信,为保持稳定,克伦威尔干脆把全国划分为十一个军管区,各由一位少将担任行政长官。 在消灭了国王的英吉利共和国里,憎恨国王专制暴政英国人民突然发现,他们生活在一个专制**的清教徒掌权的国家里。 一位英国历史研究者指出:“自从国王查理被处死之后,奥利弗※#8226;克伦威尔统治了英格兰。他自封为‘护国公’。人民的生活方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许多事情都变了。克伦威尔希望每一个人都像清教徒一样生活。以下是他曾经做过的一些事。 “克伦威尔关闭了所有的酒吧和剧院。他禁止所有的体育运动。但或许他干的最坏的事情是禁止人们欢庆圣诞节,他甚至派兵去老百姓家里搜走所有的圣诞礼物和圣诞食品。 “清教徒的英格兰的生活变得非常单调乏味。” 不过,凭心而论,在克伦威尔统治的五年里,英格兰建成了大体完好的政体和井然有序的行政机构。他改善了严厉的法律,扶持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克伦威尔还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允许犹太人在英格兰定居,并实行他们自己的宗教。他的外交政策也是成功的。 但是,克伦威尔最没有争议的功绩还是在海洋方面。 随着克伦威尔以铁腕平息了国内的种种乱象,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大海,他颁布了《航海条例》,挑起了与荷兰的海上战争,这就是第一次英荷战争。这次战争使英国重返大洋,英国从此迈上了成为海上霸权的道路。 这场为时两年的海战虽以平局结束,但后果却对英国有利,以海上抢劫发家的英国海军在这场海战中虏获了1700多条荷兰商船,使英国的远洋船队得以扩充。战争结束之后,英国的船队可以畅通无阻地驶往整个世界。全球航运贸易由此掌握在英国人手里,荷兰人作为“海上马车夫”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从克伦威尔时代开始,英国海军成了一支组织得力、强有力的海上力量,从而为英国海权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651——1660年间,英国海军增加了200艘军舰,海上巡逻范围甚至扩大到地中海和波罗的海。 1658年,**者克伦威尔因患疟疾在伦敦去世。 对于他的评价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历史学家通常认为,虽然克伦威尔是一名**者,但是他统治英国的结果却为英国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虽然克伦威尔去世后查理二世复辟了君主制,但是英格兰再也不是过去的英格兰了。 克伦威尔刚一咽气,他创立的英吉利共和国就出现了乱象。 克伦威尔于临死前指定他的儿子理查德为“护国公”二世,但是他的儿子实在不是一个治国之才,桀骜不驯的军中将领没人买他的账,不久就被迫退位,国家政权落到了你争我斗的高级军官手中。于是,失去了强人统治的英吉利共和国很快陷入混乱之中。 一位目击者在他的日记中这样描述了克伦威尔的葬礼:“目睹了护国公隆重的出殡葬礼……但是,它是我曾见到过的最欢乐的出殡队伍,因为除了狗叫之外,没有一个人哭泣;兵士们发出野蛮的怪叫声离去,他们一边在街上走一边还喝酒抽烟”。 军队和议会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想起了流亡在法国的查理一世的儿子,而这位查理也抓住全国久乱思治的大好时机,他发布了《布列达宣言》,宣布除了“弑君犯”之外,其他乱党一概不予追究,声明:“赦免参加过革命的人;保证宗教信仰自由;承认革命时期变动的土地产品”。并允诺恢复议会的传统权力,给英国带来秩序和稳定。 于是,议会通过议案,宣布查理※#8226;斯图亚特为“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最强有力的和不容置疑的国王”。在举国一致的拥护下,查理于1660年重登大宝,这就是查理二世,斯图亚特王朝复辟了。 可怜的理查德只得流亡法国,将他父亲的尸体留给保王党人去肆意糟蹋。 活了11年的英吉利共和国就这样走进了历史。 王室复辟 王室复辟后,接下来的英格兰历史有拍恐怖片的感觉。 克伦威尔先生和前议长布雷德肖先生被宣布为“弑君犯”,他们已经腐烂了的尸体被从坟墓里挖出来吊上绞架示众,然后再被砍头,尸体就地草草掩埋,伟大的护国公从此和前国王查理一世一样身首分离。 王党分子饶有兴趣地对这两具发臭的腐尸进行了这样一番折腾,最后把克伦威尔的脑袋挂在审判查理一世的威斯敏斯特厅里示众,结束了这场荒诞恐怖的表演。 革命的**过去之后,可能是进出议会的高贵的议员们觉得堂堂议会大厦,挂着这样一个骷髅头实在有点晦气和恶心,就决定将它取下来,反正没人再对它感兴趣了。 于是克伦威尔先生的头颅就流落民间,成了私人的收藏,被满脑子生意经的英国人拿去当古董辗转贩卖。直到三百年后的1960年,克伦威尔的头颅才被他的母校剑桥大学苏塞克斯学院安葬在该院教堂旁边。 不过,不管保王党人怎么折腾,也不能把克伦威尔先生怎么样,反正他已经死了。 但是,对那些还活着的、在判决书上签字的人来说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其中的9个人被砍了头,15个人见势不妙,流亡到了国外。这种报复并不能掩盖君主专制在英格兰已经失败的事实。查理二世也充分认识地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想同议会抗衡。 反攻倒算一结束,查理二世就急于报恩,由于他在流亡期间得到了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庇护,因此他不顾人民的反对,把克伦威尔从西班牙人手中夺过来的敦刻尔克卖给了法国。 他这样做的结果是使英国失去了在欧洲大陆的惟一立足点,对外贸易遭受了很大损失。 不过,查理二世与议会的和解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他的宣言没有规定谁拥有最高权力,究竟是国王还是议会?于是,国王和议会的权力之争在查理二世的短暂执政后又一次开始了。这一次的主角是查理二世的继承人,他的弟弟詹姆士二世。 1685年,一生充满不幸的查理二世离开了人世,他早年丧父,中年颠沛流离,晚年没有合法子女,临死前在中风的痛苦中挣扎数日才获得了最后的解拖。 唯一可能会使他高兴的是,经过他的努力,他的弟弟终于登上了王位。不过,詹姆士二世在王位上没坐几年,就被他的女婿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威廉赶下了台,而当初正是这位威廉帮助詹姆士二世登上了王位。 尽管国王一家人为了王位勾心斗角,议会倒是乐得袖手旁观的。不过,詹姆士二世登基后,建立了一支王室从未有过的常备军,准备强化专制王权的企图越来越明显,这让议会越来越不放心。 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詹姆士二世试图通过恢复天主教势力来加强王权。他大量任用天主教军官,并在1685年让对此心怀不满的国会休会。1687年,他走得更远,发布了《信仰自由宣言》,宣布停止执行反对天主教的法律。这些做法不仅遭到了新教徒的一致反抗,而且也让人们想起了因为掌握了兵权而形成**的克伦威尔。 很快,詹姆士二世遭到了英国教会和社会各界的一致反对,连军队都不肯听从他的指挥。詹姆士二世恢复天主教的行动引起了绝大多数民众的恐慌,他的统治基础已经崩溃,人们都热切地盼望着这个顽固的天主教老头赶快咽气,好让他信奉新教的女儿继承王位。 尽管英国人不喜欢这个国王,但是他们却不想通过武力来推翻国王,他们在耐心地等待着,希望在合法的范围内解决问题。 不过,詹姆士二世却强行推进,他将一支16000人的军队部署在伦敦。情势急转直下,1688年,英国的局面再一次回到与1642年英国内战开始前极为相似的转折点上。 英国再一次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 历史在这紧要关头又一次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使詹姆士二世倒台,从而使英国历史发生重大变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个新生的婴儿,这个婴儿是詹姆士二世刚刚出生的儿子。 人们原本指望国王死后将王位传给他的信奉新教的公主,但是现在因为王子的降生,这个希望破灭了。人们认为,在天主教环境下长大的王子,成年后一定是一名天主教徒。为了捍卫自己的自由与权利,他们必须有所行动。 美国殖民历史(整理) 在今天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叫做普利茅斯小镇,每天都有来自美国各地的人来到这里瞻仰一块大石。 人们为什么会对一块大石如此敬仰呢?因为,美国的历史与它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1、我们这些签署人在上帝面前共同庄严立誓签约,自愿结为民众自治团体。 1620年9月16日,102名英国清教徒登上了一艘重180吨、长90英尺的木制帆船扬帆出海,这艘船名叫五月花号。 他们选择出海的季节实在是糟透了,但他们别无选择。 在17世纪初的英国,最早源起于加尔文的清教徒们发起宗教改革运动,试图在国教内部进行“纯洁”工作,却遭受残酷打压。 于是他们出逃荷兰,在荷兰不仅寄人篱下,而且下一代对于清教徒信仰和祖国语言日益淡薄,于是他们将最后的期望寄托在遥远的新大陆,再次出走。 他们向往那片百年前才刚刚被发现的新大陆——美洲,那里没有国王,也没有刽子手,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传教和生活,而无需面对欧洲大陆冰冷的目光和时隐时现的绞索。 也许是“五月花”这个浪漫而生机勃勃的名字给他们带了来好运,“五月花”号在海上风狂浪险地渡过了66天之后,只有一个人死去,但在船上又降生了一个婴儿,所以当他们于11月9日到达科德角时,船上还是102个人。 他们在科德角对面的普罗温斯顿港湾抛锚,按照欧洲的航海传统,他们首先登上了一块大礁石。五月花号上的人们大声欢呼,共同庆祝新生活的开始。后来的美国人把他们视为美国最早的开创者。 其实,远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很多欧洲人来到北美,就是英国也早于1606年就组织了两批人员探查,一批移民,为什么美国人却把“五月花”号上的人们视为“清教徒始祖移民”? 今天“五月花”号的复制品停泊在马萨诸塞的海湾,在船舱里,摆放着一份文件的复制品,这份文件被称为美国最早的立国文本。 “五月花”号上的人们走上新大陆之前,在船上签署了这份文件,41位男士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他们是船上的成年男性移民,由于当时妇女没有政治权利,所以她们没有签署。 在这份《五月花号公约》中这样写道: “为了上帝的荣耀,为了增强基督教信仰,为了提高我们国王和国家的荣誉,我们漂洋过海,在弗吉尼亚北部开发第一个殖民地。我们这些签署人在上帝面前共同庄严立誓签约,自愿结为民众自治团体。为了使上述目的能得到更好的实施、维护和发展,将来不时依此而制定颁布的被认为是对这个殖民地全体人民都最适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规、条令、宪章和公职,我们都保证遵守和服从。” 《五月花号公约》是此后无数自治公约中的第一个。它所呈现出的依法管理、民众自治理念成为许多居民点和后来殖民地竞相效仿的模式,对《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人们称为美国精神的先驱。 2、在从前无人来到的地方,我们希望移植一个民族。 12月25日后的一天,移民们陆续在普利茅斯上岸,那些参加签约的人组成了普利茅斯殖民地的自治体,这个自治体具有选举官员、通过法律和吸收新的投票委员的权力。 当兴奋感迷失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既使他们迷茫,也使他们兴奋。 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大地,冬天的北美万物萧索,沉寂而荒凉。回顾身后,万顷波涛化作千般障碍、万里鸿沟,把拓荒者与欧洲的联系斩断,他们只能独自面对命运的挑战和生存的考验。 威廉※#8226;布雷德福在“五月花号”抵达美洲10年后,生动地描述了他们的所见所感:“回顾身后,只见曾经跨越的海洋浩瀚无边,将他们与世上所有的文明社会阻隔……现在除了上帝的精神和慈爱,还有什么能够支持他们呢?” 其实他们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开创新天地的渴望和坚定的信仰,正如布雷德福所说:他们知道自己是先驱者。正像一只小蜡烛点燃千支烛一样,在这里燃起的光照亮了很多的人,而且可以说,它还以某种方式照亮了我们的整个民族。 应该说“五月花”中人的运气非常好,他们登陆的港口是一个天然良港,附近有一个出产丰富的渔场,可以提供大量海产品。在陆地上有一些小溪,虽然结了冰,但可以向他们提供充足的淡水。 而且,在这片土地上居然到处有人类生活的遗迹,开垦过的肥沃农田,这真是一幅美好而又诡谲的景象,他们只能将这些归结于上帝的怜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里是一个印第安村落的遗迹,这个村落的居民因为一场来势凶猛的天花而遭灭顶之灾。 但即使这样,在头一年,移民们依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北美寒风呼啸,把缺少过冬装备的人们抛入一片冰天雪地,在这陌生的大陆上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生活,怎样从中汲取生活资料。繁重的劳动,严寒的气候,恶劣的生活条件,凶猛的传染病,很多人倒下了,几乎家家都办过丧事。 到第二年,他们只剩下50个人。每个人的心头都被绝望所压迫,所有的理想和美梦似乎都被严酷的现实撕得粉碎。人人都在祈祷上帝的恩典,但上帝在哪里? 在一个春天的早晨,一个印第安人走进了村庄,人们向他展示自己的悲惨生活。这个略通英文的印第安人默默地看着,听着。几天后,他把自己的酋长带到了村庄。 酋长马萨索伊特与这些远来的人们订立协议,非常慷慨地送给他们许多生活必需品,后来又派出能干的印第安人教授给移民们在这块大地上的生活技巧,包括种植玉米、捕鱼,甚至包括饲养火鸡。 在这一年,也就是1621年,风调雨顺,在印第安人的帮助下,移民们大获丰收。这年秋天,布雷德福被选为普利茅斯殖民地的总督,他决定举办庆典感谢上帝的恩赐。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印第安人,他请马萨索伊特等印第安人参加庆典。 在11月底的一天,移民们大摆筵席,印第安人和移民们热烈地交谈、游戏,餐桌上摆满了山林的野味以及自产的玉米和南瓜饼火鸡大餐。 这就是北美大陆感恩节的起源,1789年11月26日,华盛顿发布了第一个感恩节公告。富兰克林※#8226;罗斯福于1939年将11月的第4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1941年国会立法认可了这一规定。感恩节是最具有美国特色的节日,在美国人心目中,某种程度上感恩节要比圣诞节更重要。 感恩节的庆祝方式多年来改变不大,而印第安人教给移民们饲养的火鸡始终是感恩节上最主要的一道食品。 在此后的岁月里,来自欧洲的移民日益增多,几番艰辛之后,他们在这片大陆上扎住了脚跟。到了17世纪末18世纪初,一共建起了13个殖民地。 “在从前无人来到的地方,我们希望移植一个民族。” 这是一位诗人描绘当时的景象,那么这些人到底希望移植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呢?我们从今天的威廉斯堡小镇寻找答案。 在美国弗吉尼亚州东部海岸有一座小镇叫威廉斯堡。 走在小镇的一部分街道上,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这里没有任何现代意义的装饰和建筑,教堂、学校、邮局以及人们的衣着打扮,与今天的一切截然不同。 这座小镇曾是北美最早的英属殖民地,曾和早期美国历史中一些重要事件发生过联系。 已然逝去的时光似乎从来没有拜访过这里,一切还是北美开拓初期的景象。 从17世纪初到美国建国前的一百多年时间里,英国在北美共有13个殖民地,一些殖民地因为利益有时发生争吵,甚至大动干戈,但是,多个族裔、多种文化在广阔的北美大陆共处和混合,逐渐形成一个富有特色的民族,就像现在威廉斯堡中的人们所表演出来的那样。 在那个时代,殖民地居民信奉多种宗教,但他们大多讲求实际,不尚空想,把精力集中于人世间的实际问题,致力于在人间建立基督所谓的天堂。 天堂最需要的莫过于一种优良的秩序,于是他们深深困扰并不断思考着三个现实问题: 一是怎样选举领导人和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二是怎样设定政治权力的适当限度? 三是怎样组成一个联合组织? 在北美的英属殖民地,乡镇很早就各自任命自己的行政官员,规定自己的税则,分配和征收自己的税款,凡涉及全体居民利益的事务,均在公众场所召开公民大会讨论决定。 在欧洲的大多数国家,政治生活一般都始于社会的上层,然后是逐渐地而且是不完整地扩大到整个社会,而在殖民地有些时候则相反,那里的乡镇成立于县之前,县又成立于州之前,而州又成立于国家之前。 17世纪初,欧洲许多国家的君主专制体制已经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大放异彩和文艺繁荣的欧洲,人们还没有想到一些可能被他们轻视的原则已经在新大陆的荒野中公布出来,并且已经成为一个民族未来的信条。 人类理性的一些最大胆的设想竟在一个不被人重视,连任何政治家都不屑于关注的社会里付诸实现了,在这个还没有出过将军,也没有出过哲学家、作家和思想家的默默无闻的社会里,却出现了一种崭新的社会运行方式。 这十三个殖民地不仅在政治观念上非常相似,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说英语,遵守英国的风俗,建立议会制度和陪审团,他们的书籍、建筑、图画、文学主要是英国式的,甚至都接受3000英里大洋外大英帝国的管理,虽然许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个来自英国的皇家官员,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踏上过英伦三岛,虽然实际上来自英国的直接管理力量非常微弱。 18世纪初,13个殖民地的农工商业得到飞速发展,交通运输尤其突出,一些地方开辟了公路,建立了邮政,波士顿的信件6天就能到达费城。 交通与通讯使各地可以互通有无、交流信息、联络感情,像一根纽带将13个殖民地联结在一起,对美利坚民族的形成起了深远的影响。 1782年,一位法裔移民克雷夫科尔发表了12篇文章,他称之为《一个美国农场主的来信》,这组信为新大陆的新国家赢得了许多朋友,也使作者一举成名。他是这样描述新兴的美利坚人的: “我们是一个耕者民族,散居在一片巨大的领土上,通过良好的道路和可通航的河流相互交流,由温和政府的丝带把我们联在一起,大家都尊重法律而不畏惧其权力,因为法律是公平的。我们生气勃勃,充满实业精神,这种精神已被除去镣铐,不受任何约束,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工作的。” “……是英格兰人、苏格兰人、爱尔兰人、法国人、荷兰人、德国人和瑞典人的混杂。由这种混杂繁衍产生了一个现在叫作美利坚人的种族。……在这里,来自世界各国的人整合成一个新的民族,总有一天,他们所付出的劳动以及他们的后代将使世界发生巨大的变化。” 瑞典传奇女王克莉丝汀(整理) 一六二六年十二月八日,瑞典瓦萨王朝的宫廷里,终于诞生了一位王室后裔。据说这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全身是毛,哭声十分宏亮,以至于接生婆也以为是个男孩。整个国家一片欢腾,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举杯为国王继承人的诞生而祝贺。同时,当天晚上宫廷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古斯塔夫国王和大臣们兴高采烈,频频举杯祝愿新生小王子的健康。 就在这个时候,宫廷内室乱成了一团。那些陪伴王后的贵妇们终于发现,这个婴儿是个女孩。这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妇女们几乎是手足无措。最后,古斯塔夫国王的同父异母姐姐,卡特琳娜公主,勇敢地抱起了孩子,前往宴会大厅。她来到国王身边,把孩子抱近国王,正好可以让国王看清这个孩子的性别。 国王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从卡特琳娜手中接过孩子,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地说:“感谢上帝,姐姐,这个女孩将和男孩一样出色!”。接着,他以自己母亲的名字,为自己的小公主命名为克里斯蒂娜,并且当众宣布,她将成为瑞典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和统治者。宫廷的宴会持续进行了数天,一切都象庆祝王子诞生一样地隆重和热烈。 和古斯塔夫国王相比,王后却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生的公主。据克里斯蒂娜的回忆录中写道,王后简直对她“不能容忍;又难看,又是个女孩”。据说有两次事件,使得克里斯蒂娜大难不死,却和王后拖不了干系。一次是一条木梁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克里斯蒂娜躺着的摇篮上;克里斯蒂娜居然大难不死。另一次是王后从勃莱登堡带来的贴身女仆,居然失手把公主掉到了地上。克里斯蒂娜的肩头受伤,从此一辈子一个肩头高,一个肩头低。 【三】 小克里斯蒂娜渐渐长大起来了。国王经常离开宫廷,带领军队,前去欧洲大陆作战。王后有时候也随同前往。克里斯蒂娜经常由她的卡特琳娜姨妈照看着。一六三二年冬天,古斯塔夫国王准备再次出征,前往德国打仗。非常奇怪的是,这次出征之前,国王特意在他的重臣当中,选了一个小组,专门负责克里斯蒂娜的教育。这个小组的领导,就是在国王出征期间摄政的首辅大臣阿克萨(axeloxenstierna)。这个大臣对国王忠心耿耿,又学富五车。 这是非常灵异的一件事情;古斯塔夫国王为自己心爱的小公主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许是冥冥中的一种预感,国王在德国的这次战斗中,被和自己的军队冲散;只有他的战马飞驰回营。最后,瑞典的战士们在一个很深的灌木林中找到了他们国王的尸体。年仅三十八岁的国王阵亡了! 消息传到瑞典,正是小公主克里斯蒂娜的六岁生日。非常忠于瑞典王室的摄政大臣阿克萨和其他重臣立即决定,宣布克里斯蒂娜立即成为瑞典女王。一六三三年二月的一天,克里斯蒂娜正式作为女王进入议会。议会里面坐满了瑞典四个阶级的代表人物:贵族,僧侣,市民和农民。不过六岁多点的克里斯蒂娜女王平静地进了议会大厅,笔直走到中央的国王御椅前,爬了上去,然后镇静地坐了下来。所有议会的成员,绝大多数是第一次看到女王,非常惊讶,这个幼年的女王如此从容不迫。 同时,女王的母亲,玛丽雅王后因为丈夫的去世,变得非常歇斯底里。她不能接受丈夫去世的事实,也拒绝瑞典的宫廷为国王举行葬礼。这样,她把自己关在瑞典的一个城堡里,在自己的床边放着国王的棺材;又把国王的心脏,放在一个黄金船里,悬挂在她的床头。克里斯蒂娜也和母亲一起,幽闭在这样一个恐怖的环境中;但是玛丽雅拒绝她的卡特琳娜姨妈进入城堡。幼小的女王经常感到惊恐万状态,孤立无援。 这样恐怖惊惶的日子足足过了一年,瑞典王室终于给古斯塔夫国王举办了葬礼。最后摄政大臣阿克萨决定,把女王克里斯蒂娜和她歇斯底里的母亲分开,并禁止她母亲进入宫廷。这让克里斯蒂娜感到非常轻松和解拖。这样,作为一个孩子,她和卡特琳娜姨妈一家一起生活,和姨妈的四个孩子一起长大。同样,朝政由摄政大臣阿克萨等一体处理,然后按照她父亲的愿望,安排了许多大臣,给克里斯蒂娜进行各种教育。 培养一个女王的过程是残酷的。每天早上四点钟开始,可怜的女王克里斯蒂娜就要被叫醒,开始上课;每天的上课时间长达十二个小时。一个老师教她语言,一个老师教她军事,一个主导老师经常和克里斯蒂娜开展各种问题的讨论;最后是摄政大臣阿克萨,亲自教女王统治艺术,内政和外交手段。小小的克里斯蒂娜几乎是文武全才了,她既学文化,又学习骑马和打仗;慢慢地,女王表现出和一般女孩子不同的个性。当姨妈的两个女儿练习女红和音乐的时候,她却喜欢和大表哥卡尔一起,赛马,射箭,甚至打架。 学习是残酷的。贵族们甚至组织了一个委员会,每年对克里斯蒂娜进行一次考试,从方方面面测试她的文化和才能,看她是否适合国王这个位置。随着年龄的增长,克里斯蒂娜开始有了自己的偶像,亚历山大大帝、恺撒和罗马帝国的执政官们。她让那些给她当老师的大臣们,专门给她讲述这些英雄人物的传奇。从那个时候起,克里斯蒂娜就已经学会了怎样照顾自己,并且自己作出各种决定。 一六三八年,十二岁的克里斯蒂娜女王再次见到了她的母亲。那个时候,她的母亲精神已经基本失常,身边是各种各样的怪荒诞之人;她打交道的,差不多都是侏儒,驼背,甚至更加怪异的残疾人。母亲一会把克里斯蒂娜称为宝贝,一会又骂她是恶魔;不到一个月,克里斯蒂娜就开始生病,并且拒绝再见到她的母亲;于是,她离开母亲的城堡,又回到了斯德哥尔摩。 【四】 克里斯蒂娜十五岁那一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同时,她能流利地说五种语言,熟读罗马历史,写得一手漂亮的书信,又精通军事战略。她的教育过程基本完成,而且要比任何王子,都要出色。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娜已经参与议会的重大会议,并且开始管理这个国家的事务。同时,克里斯蒂娜也巾帼不让须眉,参加猎熊,赛马和射箭。 爱情也悄悄地来到克里斯蒂娜身上;十七岁那年,大表哥卡尔从大学回来,住进了克里斯蒂娜居住的王冠城堡。两个年轻人情意绵绵,一天当中,要交换好几次写满秘密的小纸条。那个时候,大臣们看到的是一个非常活跃,充满**的少女;这也是克里斯蒂娜一生最美好的时候。克里斯蒂娜的初恋,持续了一年多,一直到第二年,大表哥卡尔离开瑞典,前去德国公干。 克里斯蒂娜十八岁了。两年以前,瑞典的议会和贵族们就希望这位杰出的女王能够亲政;但是克里斯蒂娜拒绝了。现在克里斯蒂娜正式成年,终于应该亲政了。于是,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一六※#183;四四年十二月八日,克里斯蒂娜正式戴上了王冠,开始亲政。由于他父亲古斯塔夫※#183;阿道尔夫二世积极参与了欧洲大陆的“三十年战争”,瑞典在克里斯蒂娜女王执政期间,已经是欧洲的强权国家之一。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正式登上了欧洲政治的舞台。 克里斯蒂娜亲政伊始,正是“三十年战争”行将结束的时候。瑞典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在和平谈判中取得了非常有利的地位。女王亲政后四年,参战各国签订了和平条约,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三十年的欧洲大战。克里斯蒂娜亲自参加过和平条约的谈判,因此很多历史学家都愿意将取得和平的美好结果,归功于克里斯蒂娜女王。的确,女王是赞成和平的;虽然她并不是象好莱坞的电影所描绘的那样,是这场战争中最大,最漂亮的一只和平鸽。 作为智力超群,又富有个性的年轻女王,克里斯蒂娜从亲政开始,就致力于对瑞典进行文明改革。当时的瑞典,一方面拥有强悍的军队,另一方面社会文明程度,和法国相比,还比较落后和愚昧。贵族们普遍比较迷信,甚至很不喜欢洗澡。克里斯蒂娜决定要让瑞典社会也文明高雅起来。于是她创办了瑞典第一份报纸,同时邀请了欧洲大陆的许多知识分子,特别是哲学家,来到她的宫廷,共同参详改革社会的良方。 这样,克里斯蒂娜周围,形成了一个人文荟萃的知识圈子;这是些著名的哲学家、科学家、音乐家、作家和艺术家。她又高价从意大利购买了六百件艺术品,用以提高整个国家的艺术鉴赏档次。在克里斯蒂娜女王的宫廷中,最著名的,自然是法国的哲学家笛卡儿。 克里斯蒂娜很早就被笛卡儿的《哲学原理》所吸引;因此通过法国大使,得以认识了这位哲学大师,并且长期和笛卡儿通信,探讨哲学问题。几年以后,这位瑞典女王成功地说服了笛卡儿,前来瑞典宫廷,参加她的人文圈子。一六五零年,笛卡儿到达瑞典以后,克里斯蒂娜女王果然对他非常器重;最突出的器重之处,就是要笛卡儿每天给克里斯蒂娜女王上课,并且讨论哲学问题。 从小开始就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学习的克里斯蒂娜女王,亲政以后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她坚持要笛卡儿每天早上五点钟到她的宫中来上课和讨论哲学。可怜的大哲学家每天早上必须冒着刺骨的寒风,在冰天雪地里走到克里斯蒂娜的寝宫,然后在冻得半死的情况下,和精力旺盛的女王陛下大谈哲学,经常要长达数小时之久。仅仅几个月以后,笛卡儿就得了严重的肺炎,死在了瑞典。 开始亲政的女王克里斯蒂娜,同样陷入了爱情的烦恼。瑞典军队的大元帅有个叫拉嘎丹的儿子,是个非常风流的年轻人。这个拉嘎丹年轻英俊,风度翩翩,对任何女人都有非常强大的杀伤力。这是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却也让年轻的女王十分动心;女王数次亲自为他还清债务,帮他从困境中解拖出来,也不断地帮助他,甚至向他讨好;但是终于是一片芳心成了落花流水:拉嘎丹最后也没有对女王付出真爱。 【五】 长期以来,瑞典信奉新教或者叫路德教作为国教;古斯塔夫国王挥师参加三十年战争,也体现了欧洲信奉天主教和信奉新教的不同国家,在意识形态上的对立。作为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自然从小就信奉新教,并遵守新教的教义。但是,克里斯蒂娜是个独立思考的女性,也是一个沉湎于哲学思考的人。更加可能的是,她是一个怀疑主义者。 根据克里斯蒂娜没有写完的自传,她大概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觉得新教的教条十分呆板,毫无生气;相反,她觉得罗马天主教却相当要亲切得多。她甚至和她的主导教师提出了要改信天主教的。但是,在瑞典信奉天主教是一件违法的事情。年幼的克里斯蒂娜女王只有把疑问留在心里,照样要去参加新教的宗教活动。 一六※#183;四七年,已经亲政数年的女王开始研究世界上的各种宗教,并且和她周围的那些知识分子探讨宗教问题。但是研究的结果,引起了克里斯蒂娜对新教的进一步怀疑,她实在无法决定自己到底应该信仰什么。这种怀疑,最终使得克里斯蒂娜开始秘密约见天主教会的传教士,并且和他们讨论天主教的信仰问题。既有知识,又有怀疑主义精神,瑞典女王居然秘密地改变了她的信仰。 作为一国之君,而这个国家的国教是新教,如果女王改信天主教,自然是一件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的事情。克里斯蒂娜女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违背自己的信仰,继续当这个欧洲强权国家的女王,要么就要退位,放弃王位。有资料说,克里斯蒂娜在她正式亲政时就计划了退位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是,女王为了改信天主教,决定退位。 一六五四年六月六日,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宣布退位,由她的大表哥卡尔继承瑞典王位,后者就是瑞典历史上的卡尔※#183;古斯塔夫十世。退位仪式在乌普萨拉城堡的议政大厅举行;大厅里挤满了议会的成员,无不强烈表达对女王退位的不满。仪式进行过程中,那个首辅大臣阿克萨,颤颤巍巍地走到女王身边,实在不愿意,也无力把王冠从女王的头上取下。克里斯蒂娜平静而微笑着,自己从头上取下了王冠,然后戴在了曾经的心上人,青梅竹马的大表哥卡尔的头上。 瑞典贵族潘※#183;步洛赫(perbrahe)生动地记载了这瑞典历史上最为感人的一幕。女王给卡尔带上王冠以后:“她站在那里,开始流畅而优美地讲话,中间几次让人感到她的热泪就要喷涌而出;女王陛下的讲话,感动了所有真诚的男人和女人,而所有在场的女人都已泣不成声。人们无不感动惋惜和痛苦,女王陛下居然在上帝允许之前,就中止了她君临天下的职责;而她在那个时候,美丽如同天使!”仪式刚一结束,克里斯蒂娜就离开了大厅,立即骑上了一匹白马,女扮男装,仅仅带了几个男性随从,快马离开了瑞典。她的退位,结束了瑞典历史上最为风云激荡的瓦萨王朝(一五二一年至一六五四年),从此开始了一个新的王朝。她退位以后不久,忠心耿耿的老臣阿克萨完全心碎了,数月之后便一病不起。 瑞典女王的退位,惊动了整个欧洲。当时这个国家的女王,是欧洲几个最强大国家的统治者;但是更让整个欧洲惊讶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就会见到那个年轻的女王,女扮男装,骑着白马,带着几个男性侍从,穿越整个欧洲。在十七世纪的欧洲,这大概是最吸引眼球的一桩事情了;整个欧洲的上流社会,都在议论这个退位的女王,她的惊世骇俗的行为,和独行特立的风格。 【六】 经过长时间的旅行,克里斯蒂娜来到了天主教的核心,罗马教廷。当时的教皇在她受了天主教会的洗礼以后接见了她,并且把她安顿在梵蒂冈的一栋房子里。但是,闲言碎语也随着克里斯蒂娜的到来,来到了罗马。各个角落都在议论这位前女王的绯闻。克里斯蒂娜失望了;罗马天主教会既不象她想象中的那么崇高,而无休无止的流言蜚语,也是克里斯蒂娜前所未遇的麻烦。 很快,克里斯蒂娜多少是为了躲避这些流言蜚语,来到了法国。她在那里主持了一个学术沙龙,专门讨论爱的本质。克里斯蒂娜天生是个活跃的人,在那里她又形成了一个朋友圈子。但是,她又参与了一项政治事件,甚至成为这次事件的一个核心人物。她和法国宫廷密谋,准备夺取西班牙的领地,多少是独立的那不勒斯(现为意大利的著名港口城市)。据说她有心想当那不勒斯的女王。 这时候,最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克里斯蒂娜的仆从当中,恰好有个那不勒斯人,而且是那不勒斯的坚定的爱国者。这个仆从将克里斯蒂娜和法国宫廷密谋的情况,很快地透lou勒出去,使得这个计划再也无法实现。克里斯蒂娜得知自己被仆从出卖以后,不免怒火中烧,于是,她竟然在枫丹白lou宫门前,当众处决了她的这个仆从。 新的一轮对克里斯蒂娜的舆论攻击开始了。整个欧洲舆论大哗。这个刚刚改信天主教的前女王,如此地残暴和野蛮,自然使得那些贵族们大大地鼓噪一番。各种传言不胫而走,最流行的说法是,克里斯蒂娜和她的仆从通jian,然后在厌倦了他以后,居然当众处决。以讹传讹,长舌妇们说,天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杀了多少个情人了。舆论席卷了整个欧洲。一六五八年,克里斯蒂娜回到罗马之后,这个曾经热烈欢迎过她的城市,对她持明显的敌对态度。一位天主教历史学家这样写道:“那个女王,她的门庭,曾经是挤满了高级主教和公爵们的地方,现在完全象是一片沙漠。”克里斯蒂娜完全被孤立了,困顿于一片舆论的泥谭之中。 这个时候,唯一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人,是红衣主教德乔※#183;阿佐利诺(decioazzolino)。他也是克里斯蒂娜退位以后,终身相爱的人。尽管克里斯蒂娜女王去世的时候,仍然是处女之身,但是她和这位红衣主教的爱情生活,贯穿了她下半生的生命,也许正是爱情的力量,陪伴着克里斯蒂娜渡过了这困难重重的岁月。 还在克里斯蒂娜前往罗马教廷的时候,当时的教皇亚历山大十世,认为有必要给这位来自野蛮国家的野蛮女王,配备一个合适的高级保镖,以便教化女王,熟悉罗马教廷的礼仪和规矩。于是教皇就任命了年轻的红衣主教阿佐利诺,当时是负责教廷和欧洲王室交流的书记官,担当这一个责任。阿佐利诺比克里斯蒂娜大了三岁,年纪相当,又熟悉欧洲的各个王室,因此担当这一职责,十分合适。 一六五五年的元旦前夜,克里斯蒂娜遇见了这位聪明,冷静又魅力十足的红衣主教。很快,两个人建立了非常良好的友谊,并且进一步发展到了心心相印。克里斯蒂娜在遇见了阿佐利诺以后,爆发了一个女性最丰富的**和深深的爱意。同时,阿佐利诺也同样深深地爱恋着这位不平凡的女性,尽管他的身份,是个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 这是一场深刻的,旷日持久的爱情;两个人在长达三十多年的岁月中,用大量的书信,表达了互相真诚的爱恋。即使是两个人同时住在梵蒂冈的日子里,而两个人的住所又不过是数步之遥的情况下,他们早上起来和临睡之前,必定要给对方写信,倾诉衷肠。至今遗留下来的信件,多不胜数;经常是一天当中,就多达数封。 但是,这又是一场痛苦的,而且是被禁止的爱情。克里斯蒂娜是个未婚的退位女王,舆论的中心人物,而阿佐利诺是一位献身给天主的红衣主教。这对可怜的恋人,一方面深深地爱恋着对方,一方面经常需要忏悔,请求天主饶恕自己的罪孽,还有一方面,又需要不断地澄清,说明两个人之间的清白和纯洁无瑕。 【七】 在阿佐利诺的大力支持下,一六六二年,克里斯蒂娜的生活再次稳定下来,和教皇的关系也大有改善。克里斯蒂娜的住所又成了罗马最高雅的人文荟萃之所。一六七一年,克里斯蒂娜在罗马成立了一个剧院,使得大批艺术家可以施展音乐才华。她甚至拥有一个私人的剧场,用于赞助年轻的音乐家,在表演艺术中崭lou头角。 这一期间,克里斯蒂娜也曾经回过两次她的祖国瑞典。根据她的退位协议,她在瑞典还拥有不少领地。这些领地当中,都有克里斯蒂娜的经理人为她进行管理,然后集中通过一个德国的银行家,每年向克里斯蒂娜交付收入。克里斯蒂娜第一次回国,是因为她的大表哥,瑞典国王卡尔英年早逝,她回去参加葬礼。第二次却是纯粹为了解决领地的问题。不料,因为她的随从当中,夹带了一个天主教的牧师,结果瑞典新国王发布法令,禁止这位前女王再次进入瑞典。 克里斯蒂娜的收入时好时坏;但是她基本上维持了一个女王的花钱派头:这使得她成了十七世纪欧洲最重要的艺术和文化赞助人之一。除了上述的剧院以外,她还购买了大量美术作品;在她的收藏中,有多幅提香、维罗尼塞和拉斐尔的作品。而著名的意大利雕塑家贝尼尼,则几乎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 克里斯蒂娜还创建了一个学术图书馆,收集了从公元四世纪到十四世纪的大量书籍和手稿,这些图书,至今仍是梵蒂冈图书馆的一个重要部分。除此之外,她还曾经对考古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出资赞助过几次重要的考古发掘。她自己也是一个创造者,写过数卷的格言录,和一本没有完成的自传。一六八九年四月,克里斯蒂娜在长期患病之后,在其六十三岁的那一年辞别了人间。红衣主教阿佐利诺成了克里斯蒂娜的继承人,并且安排她的葬礼。忍着巨大的悲痛,阿佐利诺给教廷写信说:“女王去世了;她是作为上帝和天主教会最为神圣、真诚和忠心的女儿而逝去的”。阿佐利诺为他的心上人,安排了隆重的葬礼;克里斯蒂娜作为唯一的外国君王,长眠在梵蒂冈的圣彼得教堂的墓地上,和各任教皇的长眠之处,毗邻而处。仅仅七个星期以后,红衣主教就追随着克里斯蒂娜,也与世长辞了。 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的故事,还有很多。她的不平凡的一生,恍如一颗耀眼的彗星,在历史的天空中划过,留下美丽的痕迹,许多感叹,许多遗憾。无论如何,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一位在十七世纪,就具有二十世纪才流行的女权意识的人;一位强权国家的君主;一位毕生追求爱情的女人,一位勇于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放弃王位的女王,一位艺术和文化的热衷者和慷慨的赞助者,一位对欧洲的历史和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人物。至今,意大利人还是把她生活在罗马的时代,称之为“克里斯蒂娜的十七世纪”:ilseicentodicristuna。 上架感言 这是一篇迟来的告白,得知小说上架后心里很激动。要感谢我的编辑和各位书友,这本书是各位的每个点击,每个推荐喂大的,在此我无法免俗,一定要谢谢各位。 《殖民美利坚》的架构很大,后期的重点还将转移到国内,为了贯彻曲线救国的方针,我在处理细节的时候,放弃了一些,也强化了一些,取舍之间的痛苦,不亚于要在两个心爱的女人之间作出唯一选择。不过我相信,后面会越来越好的! 作为新人,上架是进步,我能走到这一步,当然希望走得更远,走得更好,所以,喜欢这本书的书友,请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如果有月票,也请投给我! 最后向各位道歉,因为上架的这段时间在外地,所以造成更新不便,等我回来后,一定会爆发的! 李神医于写于梦海宾馆,并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殖民美利坚同人,(作者常春,写得很不错) 1672年老人河西岸杰凡纳堡垒冬天 昨天晚上战斗正酣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花。随即鹅毛般的大雪就扬扬洒洒的席卷了整个河岸。天刚开始见亮的时候,被寒风从睡梦中吹醒的裘摩从壁垒的木垛里探出头去,却只能看清楚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法国人的百合旗这时候已经看不见了,河对岸隐隐约约在白蒙蒙的雪幕后还有些颜色,除了风声,火堆的噼里啪啦声,就只有抓紧时间补觉的战士们的鼾声了。 看来雪不停下来,敌人是不会再进攻了。 裘摩用一张毛毯子把自己和自己心爱的燧发枪紧紧地裹起来,一边嚼着天赐军配给的标准干粮——干脆玉米饼,一边灌着前天从堡垒地窖里意外发现的一瓶保存完好的法国葡萄酒。 一个礼拜前,天赐第十四步兵营从法国人手里偷袭夺下这座堡垒的第二天,就被整整三千人的法国远征军一个团包围起来了。激战六天以来,十四步兵营锐减至不到四百人,不算攻城时的伤亡,这几天几乎损失了全营1000人编制的一半!好在杰凡纳城堡囤积着法国人大量的物资粮草,裘摩他们至少吃穿不愁,就是酒少了点儿。当然,这些粮草也是法国人势必夺回杰凡纳的主要原因。 都怪他妈的那几门炮,夜间攻城时全营一共开了不到五炮,还直接贯进酒窖里一炮。 裘摩一想到大冬天喝不到酒,心里顿时埋怨起来,这时候要是有一瓶火辣辣的天赐酒就好了。 “大黑牛,有酒给分点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裘摩身边伸过来一只锈渍斑驳的铁碗。顺着铁碗看过去,一个头顶西班牙船盔身着野牛黑毛皮衣,外边还罩着印第安骨笛甲的老兵,正蹲在旁边冲着裘摩傻笑。但是笑脸丝毫掩饰不住那个人眼里的贪婪,因为那对乌溜溜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盯着裘摩手里的酒瓶子。 “没有酒!”裘摩马上把酒抱进怀里。 老兵见裘摩把酒塞起来,立刻不乐意了,他嘟囔了一句裘摩听不懂的印第安脏话,随即又换回笑脸,一句还算标准的大明话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给口酒,我给你讲个故事。” 因为长得黑壮而被印第安士兵称为大黑牛的裘摩十年前跟着四叔移民到这片大陆以后,他就特别喜欢听印第安人们讲他们古老的故事。这些故事里,裘摩最喜欢海华沙。他想,等天下太平以后,他要把这些故事写成书,带回大明家乡,让家乡人都知道跨越无尽的大海,还有美洲这样一片神奇的大陆。 “你先说,你讲的是什么故事。”被正中弱点的裘摩有点儿妥协了。 “你听说过批护令么?” 裘摩摇摇头。 “来,我慢慢跟你说……”老兵从半推半就的裘摩手里邻过酒瓶,倒了半杯在铁碗里,又把酒瓶子塞给裘摩,慢慢谈起来。 老兵的大明话说得还不错,偶尔参杂着印第安话,但是对于听了十年印第安故事的裘摩,这点儿语言障碍根本算不得障碍。 二十多年前,天赐还是只有几个镇子的小势力的时候,老兵是一个在距离天赐镇东南方很遥远的一个小部落的少年。那里是西班牙人的地盘。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名字叫做伯提那,那个部落叫做明苏维。明苏维人曾经和阿帕奇联盟一同对抗从被征服的阿兹台克一路杀过来的西班牙殖民军。在阿帕奇人战败北迁之后,弱小的明苏维只好向西班牙人称臣,向西班牙总督缴纳高额的税金,以及参加沉重的劳役。明苏维的每个成年男人都要到西班牙人的矿场去干活,直到全身的精力被榨干为止。离开家乡的男人们没有一个回来,他们的结局就是死在矿上。伯提那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在婚礼的晚上让母亲怀上伯提那之后就被拉到矿场去了。明苏维的男人们唯一能为部落做的就是为族里留下种。 直到伯提那可以结婚成人,即将去矿场工作到死的那一年,一个来自遥远东方夏部落的毛皮商人到达了明苏维的村子。 这个肤色介于印第安和白人中间的小伙子一到明苏维,就被年轻的姑娘们包围了,这些外来人同部落的姑娘生下孩子的话,部落就多了一条繁衍发展的路。就伯提那所知,之前就曾经有两个白人商人在明苏维同姑娘们给族里添了新丁。 但是这个商人小伙子,同那两个白人商人又不一样。首先他除了肤色稍白,根本就长着印第安人一样的脸。而且他还带来了同白人不一样的商品。他带来了整整一大篷车的商品,其中主要是西班牙人严禁的火枪,火药。还有很多的铁制长刀,能射得很远的弓和铁头的箭矢。拿祭司的话说,他是来贩卖反抗的。 这个小伙子不但能说很多种印第安语言,而且非常喜欢交谈。尽管祭司和长老们因为害怕西班牙人只购买了他们认为恰当的东西——区区两把长刀。他仍然感到十分高兴,赠送了部落很多只有在西班牙人镇子上才能见到的,比如能照见人的镜子,暖和的用一种叫棉花的东西织出来棉衣等等。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被迫依照部落的意思,和一位姑娘渡过了一晚。结果这使他有拿出了更多的东西,他甚至强要长老们收下了一把做工精美的短枪而不要任何报酬。但是他还留下了几件更重要的东西,包括一张地图和一份用不知道什么文字写的一份书信。他说,那是一种叫做大明文字的语言。华夏部落的大酋长一年前发布了一项命令,华夏部落的每一个人都要依照这个命令在合适的时候向他们所接触的印第安各部落传达一个消息。任何遭受西方人以及为西方人卖命的印第安部落奴役侵略的部落,只要他们愿意,华夏部落愿意为这些被压迫的人们提供无偿的土地,粮食和安全。只要他们拿着这封奇怪文字的书信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华夏部落一个叫做天赐镇的地方。 “这个命令就是那个伟大的批护令”老兵伯提那小心宝贵地喝下碗里残留的最后一口酒说道。 裘摩赶紧给老兵又倒上满满的一碗。 “谢谢”老兵也从怀里摸出一张干玉米饼,准备好好的享受一顿早餐,为接下来的战斗储备好体力。 晚上的哨兵已经换岗了,补觉的战士们都从法国人留下的毯子里爬了出来,抖抖身上的雪,一分钟前,他们还好似被埋在雪里一样。 同样是移民来的大明伙头兵们,正用木桶,把热乎乎的肉汤送上堡墙,分给每一个战士。吃光了干玉米饼的战士们还有用法国面粉蒸出来的馒头。不过大多数士兵更喜欢这种标准干粮——据说这是当年从大明京师逃出来的皇室御厨,来到美洲后发明的美食,难怪这么好吃。 天空仍未放晴,裘摩想,这下子能安稳一镇子了。按照预期计划,还有一天,青年常胜将军熊海山少将会带领从红河镇赶来的第六,第七,第二十,第二十五,一共四个营就会赶到杰凡纳。加上第十四营共计四千三百多人的大部队就能轻轻松松把河对岸的法国远征军第二团不足三千人的残兵赶回北边去。 “那个年轻商人,不久就被西班牙人发现了,他们吊死了他。但是那一车的武器,已经被卖给了各个部落,西班牙人为了把这些武器收缴起来,发动了扫荡……”老兵伯提那继续讲道。 扫荡这个词是天赐领袖熊天赐当年发明的,用来形容西方人对印第安部落的大肆掠夺。在对抗西方人的持久战中,这个词飞速普及。对了,持久战这个词也是熊天赐发明的。 “被发现藏了这些武器的部落都被屠杀殆尽,不久,西班牙人就到明苏维扫荡了,当时正是我的婚礼,整整两百人的军队包围了我们部落,火炮瞄准着我们。我的新娘……”伯提那的目光中闪现着愤怒…… 伯提那婚礼的那一天的夜晚,整个部落沉浸在喜悦当中,所有人都拿出了珍藏的美食,那个小伙子商人赠送的天赐酒在每个人的手里传递着。围着火堆,妇女人欢快的跳着舞,孩子们兴奋地抢着肉。老头子们敲打着本来是壮年男人敲打的小鼓。 伯提那和他的新娘也在跳舞的人群中。这种舞蹈,不单单是舞蹈,也是一种仪式,围着疑惑队为中心的圆圈,让神灵看见舞姿而心情愉快,于是为新人降下祝福,保佑伯提那能从矿场活着回来。忽然一道火光丛远方闪现,接着是一声巨响,在所有人惊诧的时候,一枚炮弹击在部落边缘的一顶帐篷上。 能拿得起武器的女人们纷纷承担起了曾经男人们的职责,母亲和妻子们纷纷把儿子和丈夫留下的石斧和木棒握在手里。男孩子们也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勇敢地跑向村口。 伯提那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新娘。 “拿着这个,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祭司从帐篷里拿出一件武器,正是从天赐商人那里买来的长刀。 伯提那现在是村里唯一的战士,他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只见黑夜中密密麻麻的火把。是西班牙人,整整两百个,还有数不清楚的印第安走狗。 一个肥胖的印第安长官骑着一匹同样壮实的黑马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对着明苏维人长篇大论了一番。说完这番话,他慢悠悠地回到队伍,刷的一下,西班牙人纷纷举起火枪,瞄准了村口的所有人。 没有一个女人或者孩子逃散甚至尖叫,冷冷的面对着。 接着是一个醉醺醺的印第安翻译出来喊话。大概是,怀疑你们从帝国的敌人手里购买了违禁物品,你们要立刻交出来,否则以叛国罪处以你们死刑…… “我们没有购买违禁的物品,我们是西班牙的朋友和盟友,我们的男人们在为西班牙人挖矿,我们的女人们为了给西班牙缴税卖命工作。我们只买了两把刀,是劈木头用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棍子走出队伍跟翻译说话。那是明苏维人最受尊敬的大长老。 翻译跟肥长官说了一阵又回过头来“那个人手里的刀就是危险的违禁品,是杀害无辜西班牙人的武器。高尚的西班牙长官大发慈悲,你们只需要把他交出来,再派二十个人去矿场干活!否则由你们好看!”他伸手一指,正是伯提那。 “请你跟长官说,我们所有能干活的男人都已经要去矿场了,这个人明天也会去矿场,我们实在是凑不出二十个人来。”老头子跟翻译哀求道。 “没有男人?”醉醺醺的翻译在女人群里扫了一圈,色迷迷地说,“年轻有力的女人也行,去给西班牙小伙子们洗洗衣裳。” 说完伸手一指,“你,你,你,还有你……”后边的印第安狗腿子们大笑起来。西班牙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面对一大帮女人也能多少意会一部分,一个个也目lou凶光…… 伯提那的新娘正好被翻译点到了。她紧紧地拉住伯提那的手,藏到了伯提那的身后。 肥长官一挥手,就有几个西班牙人过来拉人。伯提那把长刀提在身前,登时无数的枪口瞄准了他。场面登时僵持住了。肥长官跟翻译说了几句话。翻译对着明苏维人说道:“如果你们反抗,你们整个部落就不存在了!” 被点到的女人乖乖的走了出来,她们知道,忍了这么久,还是要忍下去。面对西班牙人的火枪,不这么做就会让整个部落完蛋。但是年轻气盛的伯提那却忍不住这口气,他护住自己的新娘,说什么也不让西班牙士兵kao近。 这时,祭司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皮口袋。老头子拉着平静的口气跟翻译说:“跟你的西班牙长官说,我有一件宝贝,希望奉献给总督,来换取这二十个女人的命运。”肥长官从翻译嘴里听说有宝物,立刻命令西班牙士兵归队,并命令祭司把口袋交给翻译。 祭司却没有把口袋交给翻译,而是把手慢慢伸到口袋里面,他拿出来的不是什么宝物,而是天赐商人送给部落的那只短火枪! 只可惜祭司不懂火枪的使用,他拿着火枪大吼了几声,随即被明白过来的四班牙人一抢搁倒了。 屠杀开始了,明苏维女人和老头子们高喊着冲向西班牙人,纷纷倒在铅弹的面前。伯提那是第一批被打中的。一颗铅弹打进了他的肚皮,另一颗打中了他的大腿,他手里的长刀没有砍到一个西班牙人或者印第安狗腿子。他仰天倒下去,看见他的新娘尖叫着想跑过来拉住他,却也被一枪打中了脑门。伯提那一头砸在一块石头上,晕了过去。 “一个第二天路过的白人皮毛商人救了我,他帮我挖出了铅弹,能活过来是我命大……”老兵伯提那脸上抽搐着,端着的酒碗在发颤,里面的酒都撒了出来。 裘摩也沉默了,天赐军的大部分印第安人都是对白人抱有仇恨的。但是不是谁都愿意讲出来。老兵伯提那也一定是因为喝了酒,本来他也是想简单的说一说骗些酒喝的。这种故事,裘摩听得并不多。 “都洒出来了,再喝一碗吧。”裘摩又给老兵把酒满上了。这时候已经有别的战士发现了裘摩的酒,便纷纷来讨,裘摩干脆把酒瓶子给了他们。周围顿时一片欢呼。 大雪仍在肆虐,老兵一口干了整碗的酒。大喊了一句印第安话,裘摩知道那是等同于国骂的脏话。“打死你他妈的西班牙人,打死你他妈的法兰西人,老子要打回老家去!”老兵一声吼,顿时整个堡垒都高呼起来,整个十四营士气大振! “你又是怎么找到天赐的呢?”裘摩认真地问道。 “我去了矿场,去找我的父亲。但是整个矿场的人都死光了”老兵开始用油布小心擦拭自己的枪,“他们暴动了。然后我一个人开始寻找天赐镇,我不光是为了活下来,我是为了要报仇才活下来。我找到了祭司藏好的地图和信件。我找了整整一年……” 一年,途中没有加入任何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印第安部落。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天赐?因为他知道,天赐有枪,有刀。这样的部落是不会输给白人的!一个能对抗白人的部落,才是他想要的! 雪仍在下,整个十四营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整,但是他们又有担心。因为这一晚,河面肯定会冰冻,只要雪停了,他们将面临之前六天所没有的压力,敌人不用坐小船,直接就能扑过来。前几天曾经有五百人在北边渡河,迂回到了堡垒的另一侧,那天永远离开他们的兄弟人数最多。 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雪终于停了。十四营知道,只要坚持过了今晚,少将熊海山将带着大部队来援助他们。这一系列战役打完,就能把法国人彻底打回北边去,通往西方的大路就只有没落中的西班牙人挡道了。伯提那这样的战士们就能回到家乡为死难的同胞们复仇了! 太阳刚一落山,法国人的火炮准时响了起来。休整了一天的十四营正士气高昂的等待着来犯之敌。这些战士们都戴着明晃晃的大明盔或者西班牙盔。穿着厚实保暖的棉衣,外罩金属胸甲的是大明移民的军人们。他们紧握枪口下cha着刺刀的燧发枪,腰上挂满了小炸弹,脚下蹬着外裹金属片的皂靴。不喜欢累赘的印第安士兵们则抛弃了金属盔甲,棉衣,牛皮衣的外面顶多罩一件藤甲或者骨笛甲,腰上除了几枚炸弹,还有好几把能抛能砍的小斧头。白人奴隶兵们,衣着最简单,他们大多只戴着一顶金属盔,手里的武器同样是cha着刺刀的燧发枪,他们主要帮助大明移民军人和印第安军人填装火枪。法国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军火库,这时候每个人分到十支枪也不是问题。打完了这一仗,白人奴隶们就能得到自由身份,战功卓越的话,还能分到一片不错的土地。十四营还有一个连的白人志愿军,他们由受英国人压迫的爱尔兰人,天赐盟友尼德兰人,北欧的瑞典芬兰贫民以及获得自由的并愿意留在军队的白人奴隶组成。他们作战的时候和大明,印第安军人一样英勇,尤其是高大粗壮的北欧兵,肉搏时一个顶仨!能敌过他们的也只有大明移民军人里的武术高手。 法国人果然从冰面上杀了过来,他们也知道,如果不迅速夺下杰凡纳堡垒的话,南下的几支法军就会被完全切断后路,大将雷天的军队会将他们杀的一个不剩。看来法国人已经压下全部的赌注,要在今晚拿下杰凡纳。 法国人花了整整一年修筑的杰凡纳堡垒,正是法国殖民军准备南下侵占整个密西西比流域的前哨站及未来的大本营,整座城堡修筑的十分坚固。如果不是十四营偷袭正处于守备空虚的堡垒加上训练有素的特种士兵,天赐军要集结上万人苦战多日才能拿下这座平时有一个步兵团驻守的硬茬子。 现在法国人有将近三千,守军却只剩下三百多人。但是坚固的堡垒仍然让法国人吃了不少后悔药。十八磅炮敲在堡垒上仍然杀伤有限。而堡垒内的九磅炮却大量杀伤着冰面上的步兵。 裘摩精神高度紧张的瞄准着敌人,等他们进入小炸弹能攻击到的距离。天赐镇军队防守作战的一大特点就是大量应用小炸弹,在短距离类杀伤大量敌人。在这之后紧接着是天赐军队的枪火齐射。而再后的肉搏作战又是天赐军人的擅长。这种作战风格使得法军吃了大亏。因为在比较远程的火炮方面,天赐并不落后于任何一个西方国家。法军实在是远战差不多,近战打不过。 有经验的老兵听着黑暗中敌人的脚步声,计算着敌人的距离。近了,近了……城墙上天赐军人就地取材制作的小弩炮一次齐射,芒果大小的小炸弹呈一个不规则的直线状,齐齐地向法军的方队射过去,紧接着就是火枪的齐射。炸弹映出的火光给火枪提供了瞄准的目标。成片成片的法国士兵倒了下去。河面冰封之前,天赐守军并不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 换过一支枪的裘摩瞄准了下一个目标,守军们开始自由射击。一门法军二十四磅臼炮的炮弹正砸在裘摩不远处的城墙上,六七个人连着木垛一起被炸飞。紧接着又一发射进城堡内部,轰隆的巨响之下,又有好几个白人奴隶兵报销了。 二十四磅臼炮是能威胁到这座堡垒的唯一武器了。天赐军大部分的牺牲都有它的影子存在。 果然,在臼炮几次轮射中摧毁了一定堡体之后,天赐守军的火力顿时受到影响,看来堡垒的好几门火炮被摧毁了。法军整个向前推进了不少。医务兵们在伤员身上绑上止血的草药包,匆匆把还有救的人从进地窖。精通外科的白人志愿兵军医紧张的做着手术。 真正体现天赐军战力的战斗开始了。因为堡垒的坚固,至今没有城墙塌陷,但是沿着好几处豁口,法国人搭起了矮梯子。从矮梯子冲进豁口的法军一次又一次被天赐军手掷的小炸弹炸飞,法军有一次又一次把人添进去。小炸弹——齐射——小炸弹——齐射。白人奴隶兵填充子弹的工作使得这一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但是这种古老火枪的射速到底比不上法军进攻的速度,很快,挥舞着长刀斧头,端着刺刀的天赐军人和法军在豁口处开始了肉搏。 城墙上的射击和抛射小炸弹的弩炮仍然没有停息,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法军向豁口的军力投送,豁口一直持续着焦灼状态。 白人奴隶兵的填装已经赶不上裘摩射击的速度了,裘摩自己也开始填装枪支。填好一支枪,裘摩瞄准了冰面上的一个法军,停顿了一下,他转而瞄准了最近的一个豁口。砰的一声枪响,一个法军应声而倒,一个印第安战士一斧头劈在这个中枪法军身后另一个士兵的脑门上。裘摩一看,不正是老兵伯提那么?裘摩打了一个很响的口哨,向豁口挥挥手,伯提那看见裘摩的一刹那,一枚子弹擦着裘摩的耳垂而过,吓得裘摩赶紧把身体缩回来。还好只是破了点皮。 这一波的进攻被打退了,十八磅炮和二十四磅炮紧接而来,堡墙上的所有人都躲进了下去,城堡里有足够掩护的火炮在敌人发炮的空隙仍然保持着适当的回击。 “砍了几个?”裘摩蹲在倚堡墙而建的一个木板棚里,填装着枪支,除了垂直而下的炮弹,很难有东西打到他,零星掉落的石块砖头掉在木棚顶,但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七个……”伯提那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杆大烟枪,抽上几口。 伙头兵们给战士们分发夹了肉的馒头,有胆子不怕炮弹的话,可以跑到伙头兵的地窖去,那里还有汤。几发炮弹飞进堡墙砸在前几天就已经打得支离破碎的堡内建筑上,崩得大家一身土。说实话,法国人修这个堡垒,把堡墙修得还真是结实得变态。 “炮停了,上墙!” 一个连长大喊之下,大家纷纷咽进最后一口肉夹馍,跑回刚刚的阵地。白人奴隶兵们开始奋力修补那几个豁口,但是在刚刚的炮击下豁口已经大得多了,看来敌人的一部分火力是集中攻击这些豁口的。裘摩这次被分配在守卫最大的豁口的队伍里。在两座简单堆砌的工事后面,正好对能够冲进豁口的敌人形成夹角。刚刚一番苦战,又有五十多个弟兄没了。敌人也扔下三百多具尸体。 “升照明火箭!” 几根串天猴一样的大烟火嗖嗖飞上天,在天空中打出了四个百亮亮的火球。顿时将堡垒和整个冰面照得亮堂堂,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是也足够堡垒的观测哨把敌人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火箭,当然,也是领袖熊天赐发明的。其原型就是大明的焰火。 “来了不少!” “能有一千五百人!” “他们把宝全他妈压了!我们让他们输干净!都给我守住!” 除了这些报告和命令,整个堡垒没有其他的声音。三百刚出头对一千五。堡内守豁口的天赐战士们看不见外面,他们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各种武器被他们紧紧握在手里。堡墙上“宗”“宗”响起的是弩炮在弹射炸弹。“嗖”“嗖”的是炮弹在飞。爆炸声和枪声他们却听不见。除了计算距离,他们这时候不需要思考,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某一刻,爆发。 冲锋而来的敌人的脚步声…… 木梯搭在石头上的声音…… “准备~~~~!”皮靴踏在母体上的声音…… “瞄准~~~~!”皮靴踏上豁口石砖的声音…… “放!”“放!” 来自两方夹角的交替齐射,将冲上豁口的法军一下子搁倒了。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小炸弹。天赐的这种小炸弹,点上火以后是定时爆炸的。起作用就是后世的手榴弹吧。 等下一批冲上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又是一排齐射。 换过七把装好弹的枪以后,齐射再也没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短兵相接,后面冲上来四五个法军刚刚踏上豁口就被砍倒了。 其实法国人如果在豁口同天赐对射的话,这种伤亡不会出现,但是豁口的位置使得堡墙上的守军可以把他们敲干净。法国人自己设计的堡垒,自己建设的堡垒,却使得法国人不得不用这种大伤亡的冲锋。在轰调那些堡墙之前,法国人只好冲锋。 这支敢死队一样的法军在被七轮齐射打掉近一百个人以后。爬着同伴尸体的他们终于冲了上来,人数的优势使得他们把天赐军步步逼退。裘摩也加入到短兵相接中。 领袖熊天赐发明的刺刀,使天赐的普通士兵在肉搏上都有很大的杀伤力。以至于西方的军事家都在探讨普及这种先进刺刀的必要性。但是在这里,印第安的斧头和大明样式的长刀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里更有杀伤力。 天赐的技巧,法军的人数,在这里找到一个平衡。豁口虽然不小,但是也阻碍了大量法军的跟进。堡墙上的战士们把子弹倾泻在堵在豁口的法军身上,而法军自下而上的射击却对堡墙上的天赐军杀伤有限。 十八磅炮和二十四磅跑轰隆隆的响起来,法军看来要不顾对己方的误伤,强行对这几面堡墙开炮了。果然,堡墙上的射击被迅速压制下去。裘摩看了一眼乱糟糟一片的堡墙,知道兄弟们又折损不少。 这时,从堡垒远远的南边,响起一阵轰鸣。 不对阿,法军是从西面开炮,莫非,法军已经从南边包抄进来了? “熊海山!熊海山!”一个高塔上的观测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随即这座高塔被法军凑巧击中的炮火掩埋。 “熊海山!熊海山大人来救我们了!” “杀阿!” 南边。是阿,南边。援军提前到了!援军提前到了! 裘摩顿时精神大振,一连刺翻两个敌军。这时候好几门重炮击中了冰面。脆生生的断冰声不就是在攻击进攻的法军么?! 随即,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远远传来。接着是轰轰隆隆的骑兵集群的马蹄声。不一会儿,法军的火炮哑了。 “法军的炮兵阵地被我们干掉了!”“法军的炮兵阵地被干掉了!”裘摩疯狂的大喊起来。 “杀出堡去!” 仅剩的几十个天赐军人追赶着几百法军,冲出堡墙的豁口,呼啸而过冰面。裘摩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就这么机械的跑着,他看见老兵伯提那也这么跑着,表情无比疯狂。终于裘摩跑过冰面,踏上了老人河西侧的土地。他猛地摔在对岸冻得硬梆梆的土地上,摔破了脸。 “他妈的,竟然跑得拖了力,真他妈丢脸……”晕过去之前,这是裘摩最后的想法。 裘摩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战地医院的帐篷里,伯提那和其他的几个战友正在笑话他。 “大黑牛,醒了?” “大黑牛,别装了!” “我们赢了?”裘摩费力的吐出一句话。 “赢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裘摩问道。 …… “打回家去!”伯提那回答了这句话。 “是啊,打回家去!”裘摩回想起那片被北方游牧民族肆虐的故土,那片魂牵梦绕的故土…… (完) 书中主要历史人物介绍(整理) 1、柳如是是活动于明清易代之际的著名歌妓才女,她个性坚强,正直聪慧,魄。柳如是名是,字如是,小字蘼芜,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后又称“河东君”、“蘼芜君”。 她是嘉兴人,生于明万历四十六年,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由于她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她留下了不少值得传颂的轶事佳话和颇有文采的诗稿《湖上草》、《戊寅卓》与尺牍。 柳如是曾与南明复社领袖张缚、陈子龙友好,与陈情投意合,但陈在抗清起义中不幸战败而死。柳氏择婿要求很高,许多名士求婚她都看不中,有的只停留在友谊阶段。最后于崇祯十四年她20余岁时,嫁给了年过半百的东林领袖、文名颇著的大官僚钱谦益。钱氏娶柳后,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柳氏后生有一女。有“红学“者认为,曹雪芹设计的绛云轩是来自柳氏的绛云楼。 当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后,南京建成了弘光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清军南下,当兵临城下时,柳氏劝钱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沉思无语,最后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说:“水太冷,不能下”。柳氏“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钱氏硬托住了。于是钱便腼颜迎降了。钱降清去北京,柳氏留在南京不去。钱做了清朝的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由于受柳氏影响,半年后便称病辞归。后来又因案件株连,吃了两次官司。柳如是在病中代他贿赂营救出狱,并鼓励他与尚在抵抗的郑成功、张煌言、瞿式耜、魏耕等联系。柳氏并尽全力资助,慰劳抗清义军,这些都表现出她强烈的爱国民族气节。钱谦益降清,本应为后世所诟病,但赖有柳如是的义行,而冲淡了人们对他的反感。 郁达夫在《娱霞杂载》中录有柳如是的《春日我闻室》一诗。就文学和艺术才华,她可以称为“秦淮八艳”之首。著名学者陈寅恪读过她的诗词后,“亦有瞠目结舌”之感,对柳如是的“清词丽句”十分敬佩。清人认为她的尺牍“艳过六朝,情深班蔡”。柳氏还精通音律,长袖善舞,书画也负名气,她的画娴熟简约,清丽有致;书法深得后人赞赏,称其为“铁腕怀银钩,曾将妙踪收”。 1666年钱氏去世后,乡里族人聚众欲夺其房产,柳氏为了保护钱家产业,竟用缕帛结项自尽。恶棍们虽被吓走,一代才女却这样结束了一生。柳氏死后葬于虞山佛水山庄。 2、李定国(1620~1662)明末清初大西农民军领袖之一,杰出的军事家,民族英雄。陕西榆林人,家世务农。崇祯三年(1630),年方十岁的李定国就参加了张献忠起义军,受到张献忠的喜爱。同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一起,被养为义子。后数年,李定国随张献忠起义军转战于秦、晋、豫、楚,临敌陷阵以勇猛称,又喜读兵法、《资治通鉴》诸书,在军中以宽慈著。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率起义军入四川称帝,建大西国号,设官分职,以孙可望为平东将军,李定国为安西将军,刘文秀为抚南将军,艾能奇为定北将军,分统各营。其时,清朝已奠都北京,遣兵进攻农民军。大顺军接连失败,李自成牺牲。顺治三年(1646),清朝派兵入川,攻大西军,张献忠牺牲于西充,大西军数十万众溃败。孙可望、李定国等四将军收集残部数千人南走,连克遵义、贵阳。清军进攻大顺、大西两支农民军的同时,又相继消灭了南明弘光、隆武两个政权。清军所到之处杀掠极酷,各阶层人民纷起反抗,民族矛盾激化,抗清斗争席卷全国。大西军遂决定“联明抗清”,并进取云南,作为抗清基地。时艾能奇已死,孙可望称“国主”,李定国称安西王,刘文秀称抚南王。 顺治六年,孙可望致书南明永历朝廷,愿“联合恢剿”。后孙可望自称秦王,并派兵入贵州、四川,尽收南明诸军残部,大西军力量增强。永历政权不得已,正式册封孙可望为秦王。孙可望移永历帝于贵州安隆,派兵监护。九年,大西军两路出师抗清,刘文秀出四川,与吴三桂部战于川北保宁,大败,退回贵州。李定国一军由川东入湖南,连获大捷。 李定国率军从武冈出全州,围桂林,清南征军统帅、定南王孔有德驻镇桂林,城破,孔有德自焚而死。李定国乘胜进攻,除梧州外广西全省皆复。大军入湖南,进江西。出兵七个月,辟地三千里,军威大振。永历朝廷封李定国为西宁王。清朝得讯,以敬谨亲王尼堪为统帅,率八旗兵十多万南下增援。至衡州,与李定国战于城北。定国兵佯败,尼堪追击,伏兵起,斩尼堪于阵。 李定国“两蹶名王,天下震动”。孙可望恐其威重难制,拟去其兵权。永历朝廷中大学土吴贞毓等以孙可望有意废永历帝自立,密谋以李定国制孙可望,授以“屏翰亲臣”金印,命其回师。顺治十年,李定国闻孙可望终将不利于己,率军南进,并致书郑成功,请其派兵南下,合攻广东。时李定国移军雷州、廉州(今广西合浦)。攻清军于高明(今广东肇庆东南)、新会。清援兵至,双方激战,李定国兵败,退守南宁。 顺治十三年,李定国自南宁回军,兼程往安隆,与大西军将帅刘文秀、白文选等共移永历朝廷于云南昆明。孙可望闻讯大怒。李定国谋与可望和好息兵,以刘文秀血书致可望,又遣回可望家属。而可望因废帝自主的阴谋未能得逞,更加恼恨,于顺治十四年,悍然发动内战,起兵攻云南,因诸将皆不直其所为,相率归李定国,孙可望大败,仅率部属六百余人至宝庆降清。 孙可望既叛降清朝,刘文秀也不久病故,李定国成为大西军统帅,并以晋王之尊掌南明永历朝廷大权。部署既定,又致书郑成功及川鄂间大顺军李来亨等部,约合力抗清。但李定国执掌大权后,用人不当,怀疑诸镇将皆孙可望所设,悉调赴云南核其功罪。南明旧将亦多弃置不用,因此军心不固。孙可望反叛后,云贵内部虚实已为清军尽知,加之孙李交战,大西军情锐受损。有南明官员以“内难虽除,外忧方大”告诫李定国,但李定国不以为然。 顺治十五年,清朝趁孙可望来降,决策以三路兵大举入滇。南明永历帝以晋王李定国为招讨大元帅,加黄钺,部署迎敌,李定国分兵扼守,观望不前,致各路守兵均为清军所败。十六年,李定国亲率主力三万人与清军激战于遮炎河,又败。永历帝率其官属仓卒逃入缅甸。李定国派白文选寻永历帝。因缅人阻挠,未能接出。十七年,李定国、白文选分道入缅,缅人以大军十余万拒战,定国、文选虽奋战得胜,但终未救出永历帝。 时清朝命吴三桂等统兵入缅。十八年冬,缅人将永历帝等献于吴三桂军前。次年四月,吴三桂杀永历帝朱由榔及其子于云南府(今昆明)。李定国闻永历帝被俘,回兵勐腊,仍遣人往车里借兵,以为持久抗清之计。但营中人马死者相继,李定国亦病,复闻永历帝凶信,更加愤懑。康熙元年(1662)六月二十七日死于勐腊。临终时遗命其子:“任死荒徼,勿降也!” 3、黄道周 助顺将军黄道周,字幼玄,又字螭若,螭平,号石斋,明末著名学者、书画家、爱国民族英雄。天启二年(1622)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南都亡,唐王任以武英殿大学士,谥忠烈。通天文、理数诸书。工书善画,诗文、隶草皆自成一家。世人尊称之「黄圣人」、「石斋先生」。明万历十三年(一五八五)生于漳浦县铜山所,即令东山县铜陵镇,1646年逝世。著作甚丰。《儒行集传》、《石斋集》、《易象正义》、《春秋揆》、《孝经集传》等。 黄道周自幼聪颖好学,少年时就有「闽海才子」之誉。二十五岁建漳浦东皋书舍,从事讲学著作。三十八岁中进士,先后任明天启朝翰林编修、经筵展书官,崇祯朝翰林侍讲学士、经筵展书官,南明弘光朝吏部侍郎、礼部尚书,隆武朝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和兵部尚书等职。他是在明末阶级矛盾和建州叛乱十分尖锐激烈的时刻登上政治舞台的。 黄道周因支持钱龙锡,连奏三疏。崇桢见疏大怒,将其降三级调用。道周以国事为重,不计个人得失,刚直不阿,敢言直谏,前后三十疏,直到被革除官职,甚至洽罪入狱,表现了为国为民、光明磊落的情怀。 晚年,他受命于危难之时,自请募兵北上抗清,在向江西婺源进军中,于牛头岭首战告捷,但终困后援不继,孤军深入而失败,在童家坊被俘。清军得黄道周,认为胜过占领几个州的土地,设宴招待,派人说降,均被他严词斥责和讽刺,并绝食以示必死之志。就义那天,他谈笑风生,从容为人挥亳酣书。临刑前,他咬破指头,血书「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时顺洽三年(一六四六)三月初五。 黄道周先后讲学于浙江大涤、漳浦明诚堂、漳州紫阳、龙溪邺业等书院,培养了大批有学问有气节的人才。他勤于著述,钻研儒学,成书几十种,后人辑成《黄漳浦先生全集》,他能书尚画,书法自成一体,影响很大。清代著名学者蔡世远概括其一生:严谨的治学精神和渊博的学问可比邵雍,忠贞为国直言敢谏可比李纲,慷慨赴难从容就义可比文天祥。黄道周就义后,邑人在其出生地铜山深井村旧居设神牌祭祀,在其执教的明诚堂设馆纪念。 4、陈子龙 陈子龙(1608—1647),初名介,字卧子、懋中、人中,号大樽、海士、轶符等。南直隶松江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五月二日,陈子龙得知京师已陷,“国破君亡”,“号恸欲绝”,血泪沾衣。福王朱由崧监国南京以后,起陈子龙原官。在近两个月内,陈子龙前后上三十余疏,举荐人材;批评马士英重用阮大铖;反对中贵四出选民女并乘机大肆扰民,横行勒索。陈子龙的一切建议不但没有被采纳,反而引起马士英的“深疑”,群小更是“见嫉如仇”。陈子龙“念时事必不可为”,愤然离开朝班,于九月请假回家。 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1645)五月,南京失守,福王政权至此结束,闰六月,江南各郡“竞起兵为恢复计”,组织义军,xian起轰轰烈烈的抗清运动。 弘光元年六月,鲁王朱以海监国于绍兴。闰六月,唐王朱聿键称号于福州。鲁王命陈子龙为兵部尚书,节制七省军漕;唐王授其兵部左侍郎、左都御史。 五月初,陈子龙在吴县潭山顾天逵祖墓被捕。五月十三日(6月15日),陈子龙被押往南京,在途中经松江境内跨塘桥时,他乘守者不备,突然投水以死,捞起时已经气绝,清军还残暴地将其凌迟斩首,弃尸水中。时年四十岁。次日,陈子龙门生王沄、轿夫吴酉等在毛竹港找到他的遗体,具棺埋葬。清乾隆中,谥“忠裕”。 陈子龙不仅是明清交替时一位不屈的抗清勇士,而且在当时的文坛上也颇有名望。他“生有异才,工举子业,兼治诗赋古文,取法魏、晋,骈体尤精妙”,七律诗更有特色和成就。虽然他有复古的思想和主张,但他特别强调文学创作的社会意义,是结束明代复古派诗歌创作的最后一个大诗人,也是开创清初诗歌抒写性情、反映现实新风较早的一个大诗人。 致歉信 最近一段时间的更新不大及时,首先给大家道歉了。 写一本自己觉得好的小说一直是神医的心愿,所以这本书不会太监。 尽管小说还有很多不足,但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在此要感谢书友和编辑一直以来的支持。 神医在08年初完成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上都受到很大的影响,但神医很快就会调整过来,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小说上,以此来回报大家的支持。 西进图解 1、关于大明军人从台湾来到美洲的路线 最初设定是走印度洋,然后通过苏伊士运河穿越地中海,从直布罗陀海峡达到大西洋。但有书友指出当时苏伊士运河还没有开通。惭愧一下,只好让大明军人从非洲绕过去了:) 当然,可以设定西班牙人先回到西班牙接受委任,整顿补给,佩雷斯号不止一个底舱关押着奴隶,不过在途中死了。这个我会在合适的机会修改的。 2、人数太少的问题。 后期会进行移民,初期移民是通过白令海峡,从美洲北部绕过去,最后进入大西洋,到达特拉华半岛,天赐镇的领地内。参考书友的意见,还将有一部分人在美洲西海岸登陆,就是太平洋沿岸,建立定居点并致力于打通东西联系。 早在十六世纪西班牙人都曾经美国西海岸和中西部进行过探险,只是因为没有他们渴望的财富,而且武力不够,所以最终放弃了。天赐镇西南方,弗吉尼亚谷地,能够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深入西部,最后到达太平洋沿岸,这条线路是移民的主要线路。 还有一条路线就是从马尼拉出发,到达墨西哥的西海岸,然后通过墨西哥湾到达华夏部落所在地。 困难总是有的,比如气候,洋流等,小说力尽合理的基础上,会有夸大和缩小的地方,望勿究。 4、语言风格问题 很多书友对明朝人语言现代化感到不舒服,我只能说抱歉,前期重点放在美洲,一个有着几十种语言的新大陆,我只能用一种中庸的方法去处理。比如西方人,印第安人,如果将每个国家和宗教的语言特点都体现出来,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工作量,只是驾驭这些跳跃的人物对话就能让我寸步难行,自问我没这个实力。 后期的重点会放在中原,届时我将力求还原当时的风貌,包括语言,还请关注! 3、名词对照表(只是参考): 老人河:密西西比河 密尔河:萨斯奎哈纳河 天赐镇:华盛顿特区 南部森林地带:宾夕法尼亚州 后期涉及到的会再补充。 ****8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订阅,支持神医。 天赐城方位图是参照南北战争时期的地图,仅供参照。抱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个链接。若有知道的还请指点。 img.blog.163/photo/cip9e5mubq5top11sikyaq==/1996220534832408567.jpg 华夏部落西进图:img.blog.163/photo/atrpqaxizjsnegrn9cfmtw==/857091304084472295.jpg 北美地形图,img.blog.163/photo/u5k22ngxwyqu8oatox9pxq==/5690298129182867337.jpg (Z)美国中情局的《十大戒令》,值得借鉴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十大戒令》 美国中央情报局在其极秘密的《行事手册》中,关于对付中国的部分最初写与1951年,以后曾经多次修改。至今共成十项,内部代号称为《十大戒令》。其内容如下: 1、尽量用物质来引诱和败坏他们的青年,鼓励他们藐视、鄙视,进一步公开反对他们原来所受的思想教育,特别是共产主义教条。替他们制造对色情奔放的兴趣和机会,进而鼓励他们进行性的**,让他们不以肤浅、虚荣为羞耻。切记:一定要毁掉他们强调过的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精神。 2、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做好宣传工作,包括电影、书籍、电视、无线电波。。。核心是宗教宣传。只要他们向往我们的衣、食、住、行、娱乐和教育的方式,就是成功的一半。 3、一定要把他们青年的注意力从他们以政府为中心的传统引开来。让他们的头脑满足于感情表演、色情书籍、**享乐,迷恋电子、网络游戏、犯罪性的电影,以及迷信宗教。 4、时常制造一些无风三尺浪的事,让他们的人民公开讨论。这样就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种下分裂的因子。特别要在他们的少数民族里找好机会,分裂他们的地区,分裂他们的民族,分裂他们的感情,在他们之间制造新仇旧恨,这是完全不能忽视的策略。 5、要不断的制造“新闻”,丑化他们的领导。我们的记者应该找机会采访他们,然后组织自己的言词来攻击他们。 6、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宣扬民主。一有机会,不管是大是小,有形无形,就要抓紧发动民主运动。无论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我们不断诱导他们要求政府给予充分的民权和人权。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断的说同样的话,他们的人民就一定会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理。我们得到一个人心是一个人心,占住一个地盘是一个地盘,一定要不择手段。 7、要尽量鼓励他们(中共政府)加大花费,鼓励他们向我们借贷。这样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来摧毁他们的信用,把他们的货币贬值,使rmb通货膨胀。只要他们对物价失去了控制,他们在人民心目中就完全垮台了。 8、要以我们的经济和技术的优势,有形无形地打击他们的工业。只要他们的工业在不知不觉中瘫痪下来,我们就可以鼓励社会动乱。不过我们必须表面上非常慈善地去帮助和援助他们,这样他们就显得疲软。一个疲软的政府就会带来更大更强的动乱。 9、要利用我们所有的资源,甚至举手投足,一言一笑,这都足以破坏他们的传统价值观。我们要利用一切来毁灭他们的道德人心,摧毁他们的自尊自信的钥匙:一定要尽量打击他们勤俭、耐劳、认真、刻苦的精神和品质。 10、暗地运送各种武器,武装他们一切的敌人,和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的人们,形成有力的反华势力,抓紧一切机会叛乱。一切进行得顺利的话,中国在第四代,至多到第五代就已经被和平演变了. 推荐新人新书,字数少可以先养着 《商业大明》 (书号1001051) 英雄的结局多为身首异处,枭雄的结局多为枭首天下,jian雄不一样,他既可以坐拥天下,又可以妻妾成群,尤其是这厮还是一个可爱的jian雄!本书的猪脚绝不会装逼去给铜钱某个乞丐,也不会抱着一副假仁假义的态度去装模作样,总之,这本书是一本很爷们的书! 这本书将会将国际上的牛逼势力统统踩在脚下,不仅从经济,更是从文化,政治等多个领域,当然咱们大明朝可要为世界的和谐做贡献,一句话,有实力的装逼是牛逼,没实力的装逼是傻逼,这话放到国家的高度也一样!大伙儿多多支持吧 当那一天来临 多灾多难的季节,全国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谨以此歌献给伟大的祖国和不屈的人民,民族的脊梁永远不会弯的! 《》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推荐新书,幻世匪王,书号1012891 幻世匪王作者陌上心 心情不好?那就扛着宣花斧出去破坏、收保护费、欺男霸女、抢劫、绑架、杀人放火、抢地盘…… 心情一般?那就找来几个“合作”匪帮和佣兵团,合计一下走私绿魔茶“毛尖”、烈酒“众神醉”、极品装备等的事情…… 心情大好?那就搂上三四个美女、带上五六十随从、领着七八百小弟去自己罩着且入股了的饭店吃吃饭、体育馆打打球、赌场散散钱、电影院看看电影、夜总会唱唱歌、水上人间洗洗桑拿…… 这就是程咬金的后人程关穿越到异界后的生活掠影,且看他是如何利用《天罡三十六斧法》和手中的八卦宣花斧,一步一步坐上异界匪王的宝座;看他又是如何利用自己的现代思想和匪气,逐步改造这个充满魔法、斗气和异能的世界以及他自己的异界生活! 一些心得和体会 《殖民》上传至今已经有半年了,非常感谢很多书友的支持,也让我真正明白创作一本小说并非那么简单。有很多书友反映书后期的内容有些平淡,对此我很抱歉,一来是因为我的笔力还不够,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作品,很多地方都把握不到位,二来在后期的情节中我个人偏执于对大国博弈的探讨,偏重于整体逻辑性和交互性,这可能使得情节方面打了一些折扣。 最初创作《殖民》的时候,是受了一本书的影响,一本探讨五月花号精神的纪实文学,当时便对那个年代产生了兴趣,后来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又得到编辑长天的指点,最终有了《殖民》这本书。上传开始的时候,我在群里还能经常和大家一起讨论情节和历史(那是我比较怀念的一段时光),但上传期间我忙于处理别的一些事,小说就耽搁了下来,也造成更新的不及时,很多书友因此退出,我感到很遗憾。 《殖民》即将完本,新的小说也在存稿之中,我觉得我有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有很多书友要了角色,可我并没有充分涉及到,对这些书友要说对不起了。还有很多很好的书友建议,我也没有采纳,这可能和本书的基调有关。 关于重回中原的情节,这个我和很多书友曾经在群里讨论过,也出现一些争议,关于这些情节,我只能视自己的写作进度把握取舍,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将没有诚意的文字发上来敷衍大家,在这点上希望大家能理解。 更细速度我会加快的,最后再次感谢大家尤其是群里书友的支持! 新书shang传,请大家多多支持 神医新书在今天开始上传,《极品魔师》,书号,1041033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这本依旧是神医很快有诚意的作品,从风格上来说于殖民不同,走得是诙谐搞笑路线,也会多增加一些yy元素,希望大家在厚重的殖民后,能够喜欢这部轻松之作。 第一章 惊变 “天赐,你爱我吗?”绫子身体侧卧,用胳膊肘撑着枕头,**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地晃动着,点燃一只香烟cha进熊天赐的嘴里。她看了一眼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将目光转移到熊天赐的身上。 “这不废话吗,”熊天赐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说道。 绫子用手摸弄着熊天赐的头发,目光复杂地看着熊天赐鼻梁上的那道伤疤。那道伤疤是被斧头尖挂的,只差那么一点,熊天赐的头就被黑子的打手砍成两半。 回想起这一幕,绫子的心里总会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袭上她的心头。五年来,绫子已经习惯担惊受怕,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 五年前,熊天赐收到人民大学历史系通知书的那天,他的父母在洛杉矶唐人街被枪杀。同时熊天赐被隔离审查,人民大学收回了录取通知书,因为他父母有“问题”。 一夜之间,熊天赐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财产,失去了梦寐以求进入历史天堂的录取通知书。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就是她高中的同桌兼女友绫子。 绫子什么也没有说,她早就发过誓,不管这个男人以后怎么样,哪怕是在街头被砍死,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熊天赐吃方便面,她就喝方便面的汤,熊天赐被拘留,她就守在拘留所的大墙外,等着自己的男人出来,熊天赐被人砍了,她也曾经流着泪,提着水果刀,在那个家伙的胸口捅了三刀。 没有人能相信这个美丽瘦弱的女人会如此坚强,五年后的今天,道上混的人可以不知道熊天赐,但没有人不知道熊嫂的血气和忠贞。 绫子当然不在乎这些虚名,能够和熊天赐在一起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她依偎在自己男人怀中,看着电视上闪动的画面,忽然一阵倦意袭来,缓缓闭上眼睛。 正在这时,宾馆的房门忽然被踹开。熊天赐的死对头,黑子,端着一把自制猎枪,冷笑看着熊天赐和绫子,猛地扣动扳机。 “砰!” “绫子!” 雪白的床单上溅起朵朵桃花,熊天赐**的左肩一片血肉模糊,他迅速翻滚下床,从床底下抽出一把双管猎枪,端起枪托就射。 散弹射中黑子的大腿,黑子闷哼一声,踉跄着夺门而逃。熊天赐猛地扑到**,将绫子抱在怀里。 绫子张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痛苦,她想说话,可胸腔内的血液翻滚着从她的口中喷出,鲜血漫过嘴唇,流淌到下巴,掩盖了最后的诀别。她就这么看着熊天赐,眼睛渐渐失去神采,死在爱人的怀中。 “绫子!” 熊天赐悲吼一声,那张英挺的脸已经因为仇恨而变形,眼泪混着血水仿佛油彩一样涂满面颊,他鼻梁上的伤疤扭曲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猎枪,拿起来向外面冲去。 “轰,轰”两声,三个提着片刀的打手被双管猎枪炸得横飞出去,横尸在过道上,剩下几个打手见势不妙,纷纷夺路而逃。 熊天赐顺着黑子留下的血印,一路狂奔,片刻在一部电梯前停下。 黑子正慌乱地按着按钮,见电梯门打开,急忙钻了进去,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浑身是血的熊天赐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黑子顿时一个激灵,坐倒在地上。 “别,别杀我,所有地盘你都拿去,熊哥,您放我一马吧!”黑子吓得龟缩在电梯的一角,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双腿胡乱蹬着,裤裆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血水还是尿水。 嘴角的血腥味渗进嘴里,熊天赐冷冷看着黑子,缓缓将猎枪举起来,从黑子的眉心移向嘴巴,最后将枪管塞进黑子的嘴里,扣动扳机。 *** “千总大人,千总大人!”一群人穿着齐膝、窄袖的红胖袄,围在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焦急地看着躺在甲板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头发凌乱,面目硬挺,高高的鼻梁上裂着一道血口,鲜血已经结痂,好像一截扭曲的黑线头。他那双干裂的嘴唇长慢水泡,艰难地蠕动着,片刻微微张开,长长出了一口气。 “千总大人醒了,千总大人醒了!”衣衫破烂的大明军人眼中含满了泪水,欣喜的表情出现在他们憔悴的脸上,和阴冷的船舱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家散开一点,让千总大人多呼吸一些空气!”一个粗嗓门好像闷雷一样回荡在船舱底部,大明士兵顿时醒悟过来,半蹲着身体,整齐划一地让出空道。 “我,我这是在哪里?”几个血珠缓缓从他的嘴唇渗透出来,熊天赐以极度虚弱的方式将自己的声音注入这个世界。 他的脑海里闪动着破碎的画面:一艘偷渡船航行在漆黑的大海上,忽然巨浪翻滚,冰雹像砖头一样砸在这艘可怜的船上。蜷缩在船舱里的偷渡客听着外面的风雨声,甲板上的惨叫声,个个面无人色。忽然“咔嚓”一声,冰冷的海水从断裂的船舱底部涌出,他们好像激流中的柳树叶,被冲天的巨浪卷得四处飘摇。熊天赐在海水中挣扎着,忽然失去知觉…… 刚才疏散人群的大汉俯下身,粗壮的大手捏着棉絮拭擦熊天赐的嘴唇,又将一个破碗端来,将最后的一点淡水灌进熊天赐的喉咙,他脸色暗淡地说道:“大人,听胡汉三说,他们是要把我们送到一个叫美洲的地方,让我们当奴隶!” “胡汉三,谁是胡汉三?”熊天赐惊讶问道。他心中暗暗吃惊,美洲,不会把他卖到古巴种甘蔗吧,或者是运到加拿大的黑矿场当劳工? 他心里有些奇怪,偷渡船从澳门起航的时候,自己身边似乎不是这些人。他记得有个抱着孩子的大妈,有几个妓女,还有十几个和他一样因为犯事逃难的人,他们曾经肆无忌惮地和那几个妓女在船舱里胡搞,为此蛇头还杀了一个人。 可眼前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面熟的,尤其是他们的长发,他们的装束,好像是一群落败的士兵,衣衫破烂的地方依稀还能看到伤口和血迹。难道自己昏迷之后被送上另外一条船? 正在他疑惑之间,叫雷天的大汉悲愤说道:“胡汉三就是将我们引入圈套的翻译官,该死的基督教徒,出卖了台湾,出卖了大明,却甘心成为西班牙人的走狗!” “干死那个狗日的,让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 “枉我还当他是个开明人士,那么尊敬他,让他的上帝见鬼去吧!” …… 众多士兵纷纷咒骂起来。 台湾、大明、基督教徒、西班牙……熊天赐明亮的眼睛不断闪烁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忽然颤抖几下,再次晕死过去。 第二章 重生 “绫子!” 熊天赐的眼中布满血丝,猛地张开,那张英俊的脸扭曲着,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千总大人,您,您没事吧?!”雷天和一个年老的士兵长跪在熊天赐的面前,关切问道。 熊天赐呆立片刻,木然摇摇头,失神的眼睛看着雷天,忽然问道:“我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叫我千总大人?” 雷天和士兵长对视一眼,缓缓说道:“您的名字叫熊天赐,是辽东经略大人熊廷弼的后人,我大明福建总兵旗下的千总大人。一个月前,台湾义军要袭击西班牙占领军,我们去救援,不想误入敌人设下的圈套,一千八百人战死大半。现在只剩下十三个弟兄,都在这条船上!” 雷天沉郁地声音传来,船舱中隐隐传来其他士兵的抽泣声。 雷天的眼泪缓缓划过满是伤口的脸庞:“现在开始点名,枪骑兵士兵长雷天叩见大人!” 那年老的士兵长嘴唇哆嗦着,布满鱼尾纹的双眼噙满泪水:“长枪兵士兵长秦长空叩见大人!” “枪骑兵马黎明向叩见大人!”马黎明从远处半蹲着走到熊天赐的面前,扑嗵一声跪倒在甲板上。 “工匠参军卢向阳叩见大人!” “伙头兵林云河叩见大人!” “医士刘泽苍叩见大人!” “书记官郭经纬叩见大人!” …… 十三个战士流着眼泪,依次报名,片刻就在熊天赐的周围跪成一排。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战火中的销烟和鲜血,带着失败的屈辱和对命运的不甘,写尽了那次血战的悲壮。 熊天赐看着他们,布满血丝的眼中也注满了泪水,他用力点了点头,忽然双手晤面痛哭起来。 他的灵魂重新降生在另外一个年代,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也叫熊天赐。以前那个熊天赐已经死了,就像他心爱的女人一样,已经死了。 现在的熊天赐,是大明英雄、辽东三杰之首——熊廷弼的后人,是大明朝的枪骑兵千总,是这十三个战士的最高长官!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一个穿着僧侣袍的中年男人蹲在通往船舱底部的木门前,伸出两只手拍了几下,冷笑的同时,嘴角两旁的八字胡也跟着向外撇。 “胡汉三,你他妈还是中国人吗,居然出卖自己弟兄,甘心当西班牙人的走狗!”雷天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粗壮的脖子上血管像小蛇一样蠕动着,恶狠狠瞪着胡汉三。 “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上帝的子民,是主耶稣的孩子。让你们笼罩在上帝的圣光之下,洗去你们罪恶的灵魂,这难道也有错吗?”胡汉三微笑看着愤怒的众人,摊开手,做出一个冤枉的姿势。 “上帝可从没有让他的信徒出卖自己的同胞,你说是吗?”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胡汉三的背后传来。 “嘿嘿,安德烈主教大人,您要知道,我是最虔诚的基督徒,而且我也是遵照您的旨意……”胡汉三转过头来,急忙行礼,尴尬地说道,说到一半忽然闭住嘴巴。 安德烈四十多岁,瘦长的身材,腰板挺直,他的脸瘦长,宽阔的额头一路往下变窄,鹰勾鼻子红通通的,尖尖的下巴下没有胡须,一双明亮的眼睛,闪动着蓝色的光芒。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胸前挂着十字架,胸口处还别着一只别致的双头黑鹰胸针,正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象征。 安德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胡汉三,顺着木门走进船舱底部。 “主教大人,他们很危险,请您不要下去!”胡汉三急忙大声劝阻道。 安德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胡汉三道:“不,中国的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是危险的,当然,这也是对他们的敌人而言!” 胡汉三看着安德烈片刻就走到熊天赐的身边,不由叹口气,看了门口守卫的士兵一眼,鼓起勇气,战战兢兢也走进船舱底部。 “上帝保佑你们,他很强壮!”安德烈向雷天等人回礼,然后xian开被子,仔细查看了熊天赐的伤口,又将手放在熊天赐的额头上,测量片刻说道:“他很快会康复的。美洲大陆是自由人的家园,我相信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获得救赎!” “主教大人,咱们快上去吧,佩雷斯上尉等着见您呢!”胡汉三用手捏着鼻子,似乎无法忍受船舱里腐臭的气味,怪声怪气说道。 就在这时,熊天赐的眼睛忽然睁开,身体贴着船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胡汉三的身边,双脚猛地一瞪甲板,腾空而起,双手搭着胡汉三的肩膀,将胡汉三放倒在地上。 “啊!” 胡汉三根本来不及反应,忽觉喉咙一痛,惊慌下发出惨叫,叫声刚起便噶然而止。他捂着喉咙,倒退几步,扶着木梯,艰难地往上爬,爬到一半,猛地抽搐了几下,仰天跌倒在梯子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喷出,好像血箭一般,射了出来。 “哦,我的上帝!”安德烈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本能得伸出手,掩住自己的嘴。 “千总大人!”大明军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片刻反应过来,急忙将虚弱的熊天赐架回简陋的病**,替他重新盖上被子。 熊天赐满嘴鲜血,脸色苍白,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片碎木头片,剧烈喘息着,闭上双眼。 看守的西班牙士兵很快赶到,端着火枪冲下来,将惊慌失措的安德烈护送上甲板,然后将大明军人赶成一团,包围起来。 大明军人昂起头来,将熊天赐护住,镇定地与西班牙人对峙着,他们不时看看虚弱的熊天赐,眼中闪动着泪花。 “我的上帝!佩雷斯上尉,您根本无法想象到那一幕,一个虚弱的病人居然用一块碎木头瞬息之间割破另外一个人的喉咙!一群手无寸铁的中国人面对我们的战士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安德烈主教大人坐在温暖的船厅里,脸色依旧发白,端着热茶的手不住颤抖着。 “主教大人,他们是军人,是在战场上拼搏到最后一刻的军人,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拖力而昏迷,他们会战斗到牺牲!” 佩雷斯上尉四十多岁,一头金黄的头发,仿佛燃烧的郁金香一般,留着络腮胡子,宽大的肩膀将军装撑得满满当当。他那双长满黑毛的大手端着一杯朗姆酒,嘴上叼着一只哈瓦那的大雪茄,说话之间,眼中充满欣赏的神采。 一只西班牙小猎狗匍匐在他的座位底下,波浪型的长毛耷拉在地上,将头和四肢遮得严严实实。 自从菲力四世登基以来,西班牙国力渐衰,荷兰和葡萄牙迅速壮大起来,拖离了西班牙的控制。尤其是荷兰人,他们凭借着强大的船队可以横行在世界任何一片海域。如果说十六世纪是西班牙的黄金时代,十七世纪就是属于荷兰人的。 趁着大明朝内乱,先是葡萄牙占领澳门,而后荷兰迅速占领台湾南部,触角开始向大明朝的沿海地区延伸。如果西班牙再不采取行动,远东将再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佩雷斯上尉接到进攻台湾的命令后,立刻率领二千西班牙士兵突袭台湾,占领台湾的北部,而后又利用安德烈和胡汉三的计谋将救援部队引入包围圈。可即使是这样,他的部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佩雷斯一直在想,这只大明军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根本不像情报上所说的“被权利与金钱腐蚀的部队”,如果那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只怕胜负就要改写了。 “主教大人,这次远征北美非同小可,这样一批人做垦荒的奴隶是有点浪费了。据说印第安人的祖先也是来自遥远的东方,我想,让他们去对付那些cha着羽毛的印第安人是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我的上尉,将一只重病的老虎放入森林它依旧是只老虎!您要考虑这么做的后果。而且,我们是去勘测,并不一定要使用武力。”安德烈主教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坚决地摇摇头道。他虽然同情这些中国人,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些中国军人拖离控制。 佩雷斯上尉低头不语,玩弄着酒杯,片刻才缓缓说道:“英格兰的异教徒已经乘着五月花号抵达北美大陆,法国人也在在大陆北部建立定居点,如果我们想要立足,需要这样一批亡命之徒。我相信,十四人组成的小分队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一百六十人的西班牙军队抗衡的。更何况他们不属于任何宗教,甚至语言都不通,在那片蛮荒大陆上,如果离开我们的保护,他们是无法生存的!” “上尉,您是在武装自己的敌人!”安德烈主教猛地站起来,不满地对佩雷斯嚷道。 “主教大人,您在中国生活多年,如今也得到他们的友谊,我想您会有办法的,去和他们谈谈吧。”佩雷斯上尉微笑着,向安德烈举起酒杯。 安德烈主教无奈地看着佩雷斯,放下手中茶杯,出了船厅,穿过散发这腐臭气息的宿舍区,向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走去。 第三章 温顺的羔羊 “佩雷斯”号战舰分为三层,最上面是甲板和操作室,中层是打成隔断的宿舍区,一百六十名士兵和六十多个水手居住在这里,四处充斥着臭气和烟尘。kao近船头的部分有一大间独立的船厅,便是佩雷斯居住、办公的地方。最底层是货舱,装载着食物、淡水、火药以及西班牙人钟爱的啤酒和红酒。 安德烈主教穿过宿舍区,走进底舱,红通通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禁精神一爽,最后在一间货舱梯口停了下来。 胡汉三的尸体已经被扔进大海,凝固的血液像油漆一样涂抹在木梯上,安德烈主教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走了下去。 他用西班牙语将那些士兵撤走,又用流利的闽南语说道:“你们处死了一个叛徒,却也杀害了一个虔诚的教徒。很显然,你们将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 安德烈打量着众人,话语一转,继续说道:“但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也许处罚能够轻一点。” “什么条件,安德烈大人?”熊天赐撑起身体问道。雷天急忙将一件破袄垫在他的头下,扶着他的肩膀。 安德烈看了一眼熊天赐,说道:“宣誓效忠于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同时接受我的洗礼,成为虔诚的天主教徒。” “这不可能,主教大人。把信仰和效忠当成是一种赏赐和砝码,这是对上帝最大的不敬!”熊天赐睁开明亮的眼睛,说着话,鼻梁上的血笳不停扭动着。 安德烈惊讶地看了熊天赐一眼:“将主的荣耀和圣光洒在你们身上,用圣母的博爱浇灌你们罪恶的心灵,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主的荣耀,圣母的博爱,哈哈,看看那些非洲的黑奴,他们获得荣耀了吗?看看美洲的那些印第安人,他们获得救赎了吗?你们为了金钱,将人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为了扩大土地,甚至将天花病毒播种在无辜的印第安人中间。几千万人因为你们的博爱死去,你们这些所谓的教徒居然还有脸提上帝?!上帝,上帝能保佑那些无辜的人吗?” 熊天赐冷笑一声,脑海中闪过绫子绝望的泪眼,心中隐隐作痛。 安德烈目瞪口呆地看着熊天赐,哑口无言。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国军人居然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 黑人在那个时代不能称之为人,而称之为“它”。面对奴隶贸易带来的暴利,罗马教廷选择了沉默,从而让帝国的船队更加肆无忌惮。 至于西班牙征服中南美洲以及佛罗里达半岛的行为,佩雷斯亲眼目睹了一些灭绝人性的大屠杀,他的心也从怜悯渐渐变得麻木。 帝国的历史上辉煌地记载着:勇敢的西班牙士兵攻陷了阿兹特克城,又消灭了印加帝国,以一千多人打败了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印第安部队等等,可依旧无法掩饰这胜利背后的丑恶和肮脏。 安德烈在熊天赐目光的注视下渐渐有些不自然了。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心里变得愤怒,堂堂的主教大人居然在一个奴隶的面前哑口无言,不! “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等待你们的将是无尽的苦难和死亡,你们的灵魂也将下地狱,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我们宁愿死。”熊天赐看着脸色铁青的安德烈,平静说道。那话语之中,饱含了军人的尊严和对生命的超拖,令安德烈不禁一震。 “他们真得不怕死。”安德烈看着十四个勇士坚毅的眼光,不由叹息一声,转身走出底舱。 熊天赐看着安德烈的背影消失,不禁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些天来,他凭借着脑海中曾经学过的历史知识,又通过雷天等人的了解,大概将现在的处境理出些头绪。 现在是崇祯年间,大明朝陷入一片战乱之中,努尔哈赤占据辽东,李自成成为起义军的首领,对明朝展开反攻。 西班牙现在的国王是腓力四世,来自欧洲最长的王朝哈布斯堡王朝。据说他的前任腓力三世是被壁炉散发的高温烤死的,就因为那天佣人没上班,忘了挪动国王的椅子。 腓力四世以他的严肃而闻名于欧洲,据说他一生只笑过三次。那个时代的欧洲君主似乎都有点传奇色彩,林子不大,可什么鸟都有。 有以奢侈品商标闻名后世的法王路易十三,有大名鼎鼎的大不列颠断头王理一世,有历史上唯一用炮打跳蚤的瑞典女王克莉丝汀,有以城市建筑师受到世人爱戴的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 他们就像是一对对过日子的小夫妻,在欧洲这张**打来打去,今天打了,明天又变好了,隔天又为柴米油盐争吵起来,将整个十七世纪弄得热闹无比。 也是在这段时期,英格兰的五月花号登陆北美大陆,并在此之后建立了十三个殖民地,这十三个殖民地也正是美国的前身。 “这么说,我要偷渡到美国了,而且还成了最早的拓荒者之一?如果我的后代在那里定居,是不是也算是美籍华人了?哈哈,”天赐不禁苦笑一下。 雷天等人惊异地看着熊天赐,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千总大人总是和勇猛以及沉默寡言联系在一起,就像他刚才秒杀胡汉三,可今天熊天赐和安德烈的争论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那个时代,世界地图才被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带到中国不久,明朝人中知道非洲和美洲的微乎其微,更不用说知道黑人或者是印第安人,所以雷天他们并不明白熊天赐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们可以看出来,千总大人把安德烈辩驳得哑口无言,这对他们就够了。 “我的主教大人,谈得怎么样?”佩雷斯上尉端着酒杯,斜kao着椅子,将那双长筒皮靴搭在桌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他们根本就不怕死!”安德烈主教垂头丧气说道,郁闷地坐了下来。 “中国有句古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的威胁是没有用的。早在一百年前,我们的人就开始研究中国的历史,并制定出控制中国的计划。中国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他们在仁义的教导下,总是善于忘记仇恨,而这在日耳曼人和撒克逊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佩雷斯上尉收起腿,双手抱拳,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曾经有人说过,中国人信仰天,比我们更懂得感恩,他们才是距离上帝最近的人。所以,只要我们给他们小小的恩惠,尤其是他们的长官熊天赐,我相信他们一定温顺地像一群羔羊。” 安德烈看着佩雷斯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起身走出船厅,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上帝保佑,希望你是对的。上尉先生,中国人还有一句俗语:放虎归山!” 第四章 死神居住地 天空万里无云,“佩雷斯”号航行在广阔的大海上,卷起一层层泡沫,船头溅起的浪花如同一堆堆晶莹的珍珠,阳光撒满清冷的甲板. 众多西班牙人站在甲板上,享受着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舵手则龟缩在狭小的驾驶舱中,吐着热气,手中小心翼翼控制止动杆。 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大明军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围成一圈肩并肩坐着,脚伸向圆心,正在讲故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开朗的笑容,浑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这种围坐的方式是熊天赐从一本书上学来的,印第安人野外生存的时候发现,这样坐着能够让身上的热量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秦长空,你在我们中年龄最大,参加过几十年前的援朝战争,给我们讲讲。”熊天赐饶有兴致说道。 “对啊,对啊,我们最喜欢听那段,就是打得倭寇落花流水那一段,经典段子!” 随着书记官郭经纬虚弱的声音,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秦长空长着一张国字脸,下巴宽厚,留着短髯,眼睛周围布满鱼尾纹,显得沧桑而深邃。他在从军前曾是个走镖的镖师,有一次护镖的时候误杀了自己人,最后被判流放。正好辽东缺少士兵,便将他编入军队,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他爽朗笑了一声,朗朗说道:“那时候是万历年间,丰臣秀吉刚统一日本,举全国之力,派出三十万大军攻陷朝鲜,还妄想进攻我大明朝。辽东军那时正和北蒙古作战,听到消息后,立刻派了一万人前去支援,此后各路兵马共十万人先后度过鸭绿江,进行讨伐。” 秦长空说着话,眼角的鱼尾纹也全部撑开了,仿佛在追忆着当时的金戈铁马。 “战争一打就是七年,倭国伤亡惨重,但仍旧拼死抵抗。那时候我还是个入伍新兵,什么也不懂,只是听说要灭倭人,死活请求要上战场。恰好当时辽东军要对抗努尔哈赤,一时抽调不出那么多兵马,我也才有机会参加这次战争。等我赶到的时候,丰臣秀吉已经愤死在伏见城,倭国部队节节败退,我们就追着他们四处乱打。最后的决战在lou梁津湾,那一战,大明朝的老将军邓子龙带领二百壮士强登敌船,奋勇杀敌,最后力战而死。朝鲜水军节度使李舜臣也中弹牺牲。” 秦长空沧桑的声音回荡在船舱中,众人听得不禁入迷了,仿佛自己就站在那战火之中,奋力和敌人拼杀。 秦长空卖完关子,见众人纷纷难过地低下头来,忽然扬声说道:“大明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将领,这样的战士,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一战,我们击沉对方战舰四百五十艘,击毙倭军一万多人。我军此后乘胜追击,一举全歼他们的海军,只留了一些残余陆军狼狈逃窜。这次胜利后,神宗皇帝赏我们一人一壶酒,现在想起那酒的滋味,啧啧,口水都要下来了。” 听得秦长空说完,众人顿时爆发出豪迈的笑声和鼓掌声。熊天赐听得心中激荡,不能自已。 他多少也从史书上看过一些故事,可这样听亲临过战场的人亲口说出来,可是第一次,感觉是雄浑无比。做一名军人当如此,奋勇为国杀敌,尤其是杀小日本,只可惜现人到让这批大明军人比下去了。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很满意,人都说明朝末年的军队已经腐败不堪,但从这些军人身上他只看到浑厚的血性和忠诚。或许太多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们,可有这样一帮大明军人簇拥在左右,还有什么样的艰险能阻挡他们呢? “后来的战事大家都知道,也有很多人参与过。咱们福建水师的熊家军那可不是盖的,先抗击荷兰人,又抗击德川家康,最后又是西班牙人。在千总大人的指挥下,虽然武器装备不如人家,可气势一点都不弱,即使是再凶险也坚决死战。回想起那段岁月,真能写一本书了。”秦长空看着熊天赐,眼中充满尊敬大声说道。 “是啊,若不是千总大人提拔了我,我雷天现在还是一个保护地主农田的团练呢,哪有这么多精彩的故事!是吧,小刺?”雷天的大嗓门再次响起,他对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不好意思得抓抓头发,细看脸色似乎都有点红了。 “小刺?”熊天赐不经意问道。 “千总大人,您忘了吗,当时您在江邮操练内陆水军,亲自将我和小刺从民兵队列中挑选出来。当时我还纳闷,挑我那是没话说,干嘛挑小刺啊?看他,跟个娘们似的,喲,喲,我的乖乖,脸都红了,给爷笑一个。”雷天说着话,哈哈大笑起来,忽然被对面的小刺猛踹了一脚。 熊天赐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是原来的躯体残留的记忆,当下笑着说道:“小刺当时训练的时候,端着长枪,只会往前刺,那时我就知道,是个上战场不怕死的人,事实证明,他打仗可一点都不比你雷天逊色哦。” 众人听罢又是一震狂笑,声音越过木栏,穿透甲板,传进安德烈主教和佩雷斯上尉的耳中。 安德烈主教皱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目光离开桌上的航海图,面色凝重对佩雷斯说道:“佩雷斯上尉,经过一个月的航行,我们已经进入百慕大地区,距离北美佛罗里达半岛还有六百海里。此处珊瑚暗礁众多,我们务必要小心。” “佩雷斯”号从台湾出发,到达直布罗陀海峡经过修整后便直接前往美洲。在大西洋途中,大明军人有八十四人死于疾病,存活者仅十四人,他们下一站是佛罗里达半岛,然后通过内陆河到达新奥尔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 佛罗里达,西班牙语的意思就是“鲜花盛开的地方”,其实从地图上看它更像是一只**的**。那里有新鲜的肉类食品,还有温暖的迈阿密海滩,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的西班牙人看来,那只“**”简直是天堂。 佩雷斯从咖啡壶中倒了两杯咖啡,一个卫兵见状急忙从物品柜中取出一罐芥末,递给佩雷斯。佩雷斯扣了两块放进咖啡杯中,将一杯递给安德烈主教,他自己喝了一小口,忍受着强烈的冲味,矜持点点头,这才徐徐说道:“主教大人,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通,几年前您已经担任中南美洲的红衣主教,为什么后来选择去了中国?” 安德烈楞了一下,瘦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在我是司祭的时候,就曾经立下志愿,要将十字架传递到更远更广阔的地方。我们既然已经征服了中南美洲,并将信仰带给那里的人民,使他们从痛苦和迷茫中解拖出来,中国自然就成了我的下一站。” “可是您在中国似乎没有取得成功,为什么又陪同我前往北美大陆呢?”佩雷斯追问道。 “中国人和美洲的那些土著不同,他们的文明程度在很多方面远远超过我们,他们的诗歌令人赞叹,幅员之辽阔令人吃惊,人民朴实而坚忍。如果不是因为内战,我想,这个民族是不可征服的。” 安德烈主教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佩雷斯上尉,主耶稣曾经说过,上帝是爱这个世界的,他将接受人们的悔改,使他们从失望中挣拖出来,在天国里得到永生。而对那些顽固的异教徒,也要抱有仁慈之心,只有那些十恶不赦、信奉魔鬼撒旦之徒,才要夺去他的性命。” 安德烈明亮的眼睛中充满怜悯,接着道:“希望您能减少一点杀戮,至少是对那些无辜的印第安人,能够多一点仁慈。” 佩雷斯惊讶地看着安德烈主教,眉毛舒展开来,哑然失笑道:“主教大人,在中南美洲征服的战争中,我也听说过很多血腥的屠杀,那是非常不人道的,但我觉得那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我是一个军人,我的天职是完成国王陛下托付的使命以及保护我的士兵。就像因为你的计谋,被关押在底舱的那些明朝军人,如果他们面临生存的选择,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佩雷斯说完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好整以暇地kao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在他看来,安德烈和其他教会的混蛋没什么区别:虚伪而贪婪。就好像中南美洲的那些传教士,在他们的传教失败后,就会恼羞成怒,撕下那份慈悲的嘴脸,借助军方的力量将印第安人烧死甚至活埋。而后他们转过身来,又义正严词地谴责军人是如何如何残忍! “噗通”一声,佩雷斯的椅子倒在船厅的波斯地毯上,将他摔个大跟头。桌子也摇晃起来,绣着碎花的桌布缓缓从桌面上滑落,xian翻了咖啡壶和茶杯,西班牙小猎狗不安得从地上爬起来,撕咬着佩雷斯的皮靴靴口。 安德烈急忙上前将佩雷斯扶起来,一脸惊骇道:“怎么回事?” 佩雷斯嘴里叫骂着什么,急冲冲冲出船厅,登上甲板。 第五章 杀戮风暴 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海面,此刻xian起滔天巨浪,阳光被乌云瞬间遮盖,巨大的阴影将“佩雷斯”号严实得笼罩起来。 船舷左侧,海水咆哮着,卷起了几十米高的浪头,像一堵堵水墙朝甲板袭来。几个大惊失色的西班牙士兵转眼就被卷的无影无踪。 “风暴来了,大家小心!”安德烈主教大人脸色苍白,紧紧抓着甲板上的栏杆,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驾驶舱中的舵手被抛了出来,手中还抓着止动杆断裂的头部。止动杆其实是一根长棍子,穿过甲板,一头拴在船舵上,通过这个木棍来操作船的走向。由于风浪骤起,舵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止动杆产生的强大的扭力给抛出来,呼喊着从佩雷斯上尉的头顶飞过。 “降帆!”佩雷斯的命令还是迟了一步,双桅杆中控制横帆的一只在风浪中轰然倒下,整条船顿时在原地打起圈来,将十几个水手甩进大海中。 佩雷斯号犹如航行在峡谷之间,几乎见不到天日,在大海上剧烈地颠簸着,不时撞在两侧xian起的巨浪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断裂的桅杆横在甲板上,依旧吃满了风,肆意改变着船的航向。船上的导航仪器都失灵了,坚守岗位的几个水手已经跪在地上开始祈祷,用不了多长时间,船上所有的人都要去见上帝。 几个试图接近船舵的水手滚动在甲板上,几个来回就昏死过去。佩雷斯和安德烈绝望地看着黑暗的天空,从没有这样一个时刻,他们距离上帝是如此的接近。 “佩雷斯”号绝望地漂浮在风浪中,断裂的桅杆、xian起的甲板木块、拖离位置的火炮、头破血流的水手和士兵,散落一地,无数人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升降索和所有能够抓住的栏杆,对抗着死神的召唤。 “上帝,我仁慈的上帝,救救我们吧!”安德烈主教颤抖这跪倒在甲板上,仰头看着苍茫的天,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膝盖。 几乎就在安德烈祈祷的同时,船舱底部裂出一道口子,开始进水。木栅栏被挤断,无数圆木桶从货舱中滚落,发出轰隆的声音。几个西班牙士兵正慌乱叫喊着,将那些装载火药和红酒的木桶往货舱里赶。 熊天赐擦擦额头上的鲜血,斜坐在地上,抬头见顶上的木门已经出现松动,便向雷天使了个眼色。 雷天会意,伏下身来,双手双脚着地,后背朝天,手脚猛地一发力,身体顿时像巨石一样弹起。 “轰!” 木门被雷天的后背撞碎,木块四处乱飞。雷天巨大的身体落在船舱的通道上,紧接着身体前倾,贴着湿滑的木板向两个举枪的西班牙士兵滑去。 “咔嚓。” 最前面的西班牙士兵惨叫着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小腿的迎面骨被雷天的双拳击得粉碎。 另外一个西班牙士兵大惊,手指已经触到了扳机,忽觉身体猛地一倾,被雷天抓着枪筒狠狠拖倒在地上。 雷天粗壮的胳膊卡着士兵的脖子,另一只大掌在他太阳穴旁轻轻一推,又是咔嚓一声,那士兵脖颈断裂而死。 “来人啊,奴隶造反了!”站在船舱底部和中层连接处的两个士兵忽然大声喊叫起来,声音瞬间就被风暴掩盖,船身一阵猛晃,将他们xian翻在地上。 瞬息之间,熊天赐的身影爬到他们身边,手中小臂粗的木头划出一道弧线,扎进一个士兵的左眼眶,硬生生将他钉死在船板上。 另一个士兵早就被吓破了胆,想叫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张大了嘴巴,被熊天赐的另一根断木头穿喉而过。 十三个大明军人在熊天赐的指挥下,扒光士兵的衣服,找人换上,跟随熊天赐向“佩雷斯”号中层摸去。 “所有西班牙士兵,全部杀光!”熊天赐走到通道口的时候,回过头,凌厉的眼光扫视众人,比划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中层的居住区乱成一团,到处是跌跌撞撞的士兵。有些慌张的向甲板上跑去,更多人则是想方设法将自己固定在**,以此避免意外的伤亡。 八个大明军人在熊天赐的带领下鱼贯冲进第一间宿舍,小刺依旧发挥着他向前冲刺的勇猛,最先将起身向他打招呼的一个士兵刺死,其他八人手起刀落,片刻功夫就将在**的十几个西班牙人全部刺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和风暴声混合在一起,好像死神在歌唱。不知厄运降临的西班牙士兵都在祈祷着,期待风暴早点结束,丝毫没有想到一股大明军人xian起的风暴正更加迅猛地向他们扑来,直到最后听着同伴的叫声越发凄厉,他们才觉得有些不对头。 几声枪响夹杂在风暴中,依稀传到甲板上,正在船头位置的佩雷斯上尉心中一震,忽然说道:“不好,劳尔少尉,立刻带人将大明军人全部击毙,一个也不留!” 年轻的劳尔少尉听罢,大声呼喊着,带着十几人向钻进船舱里。 负责过道的雷天等人近乎神速地解决掉过道上的士兵,将所有人都压制在宿舍区中。雷天的腰上挂着四把弯刀,手里提着一把刀,刀尖已经折断,刀刃上都是缺口。他**的上身溅满鲜血,粗壮的肌肉好像岩石一样隆起。直到此刻,他那接近两米的身材完全伸展开来,仿佛一台绞肉机般,在西班牙人中xian起一片腥风血雨。 几个西班牙士兵在三十米外,过道的另外一头搭起一个简单的防御,前面三个人,后面四个人,轮次向大明军人射击。一时间子弹乱飞,有些还射在他们头顶的木板上。 眼见一个兄弟中弹倒地,雷天目瞠欲裂,刀尖将一具西班牙士兵的尸体挑起来,举在面前向开枪的西班牙人冲去。 西班牙人的防御顿时瓦解,散乱摔倒在地上,有一人甚至被雷天活活压死。秦长空肃立在雷天身后,弯刀忽然拖手而出,将一个偷袭雷天的家伙刺死。 “我的乖乖!”雷天冲着秦长空嘿嘿一笑,转头一声怒喝,抽出一把弯刀,和剩下的几个士兵砍杀起来。 熊天赐率领的四个人在一间大宿舍中遭到顽强的阻击。十几个西班牙人组成阵势,提着刀恶狠狠向他们扑去。 西班牙弯刀与其说是刀,其实更像是剑。刀把带着单耳护手,一个半圆将手指套在里面,刀身笔直,而且很细,只是到了刀尖处才出现一个小弧度。 由于中世纪骑士的影响,西班牙弯刀多用来刺杀对方,而不是砍,这和中国的刀不大一样。 对于武器的熟练程度也会影响战局,熊天赐四人分别占据一个方位,围成一个小方阵,拼死抵御着对方的进攻。由于武器不顺手,有几次他们险些被西班牙人瓦解阵型,片刻功夫,每个人身上都留下几道刀痕,最后众人总算掌握了弯刀的性能,开始扩大阵型,展开反攻。 熊家军从熊廷弼开始就有一项传统,所有士兵,甚至是文官和厨子,都要每天出操,练习岳家拳。咏春拳的实战性很高,而且其中的精要也很符合刺刀的使用,比如说,中路直线攻击,杀伤力最大,路径最短,也最令人防不胜防。 熊天赐如有神助地挥舞着兵器,一把弯刀越来越顺手,如同蛟龙出海,吞吐着刀芒,忽而刀光消失,闪电般从一个西班牙人的胸口拔出,带出一片血花。 书记官郭经纬和医士刘泽苍武功和身体稍弱,只能凭借着精妙的招式和快速的反应和敌人周旋,四人仿佛带着某种默契一般,时而顺时针旋转,时而收缩,进退有度,充分利用船上颠簸的地形。十几回合后,已经有四名西班牙士兵丧生。 西班牙人哪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刀法和默契的配合,先前气势已经被夺,此刻又有数人丧生,众人心中生出退意,似乎更愿意用火枪而不是弯刀对付这些大明军人。 士气可鼓而不可泄。围攻的西班牙人看到又一个同伴倒下后,终于开始向宿舍门口移动,只有移动到开阔地带,他们的火枪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当他们退出宿舍的大门,看到劳尔少尉的援兵时,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暗自为自己英明的决定而高兴。 四把弯刀划过四道美妙的弧线从他们眼前闪过,其中一把刺进劳尔少尉的胸口,依旧余势未消,将他们的身体往后带了几步,最后钉在木板上。劳尔少尉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刀把,手中举起的火枪噗通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熊天赐、雷天、小刺三组人马已经汇合起来,秋风扫落叶般收割着西班牙人的生命。 风暴依旧,巨大的海浪声,撞击船身的声音,甲板上重物滚动的声音,密密麻麻传进佩雷斯上尉和安德烈主教的耳中,但两人却有一种安静的错觉。所有的声音中,唯独没有人发出的声音,即使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两人面面相觑,环顾四周,一个士兵的影子也看不见,最后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向船舱的入口处,惊恐地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六章 军人的尊严 那一刻,佩雷斯和安德烈看到了他们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熊天赐闪亮的额头,身上的鲜血被海水冲散,好像油彩一样涂满全身。他提着一把刀,大步踏上甲板,身后,十二位大明军人鱼贯而出。 雷天魁梧的身躯紧随熊天赐之后,他那布满伤疤的脸被盐水浸泡得有些发胀,颧骨高高拱起,一双鹰眼通红。 紧接着是老兵秦长空,虽然年过五十,可他的身体依旧健壮,小腹上没有丝毫赘肉,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提着两把弯刀,时刻准备投出去。 腼腆的小刺,小肚子发福的林云河,略显单薄的郭经纬,身材矮小粗壮的卢向阳,……,十二人站成一排,仿佛十二座不可攀越的山峰,伫立在这异国的战舰之上。他们冷视着佩雷斯和安德烈,浑身热血却开始沸腾。 正是这个上尉和这个卑鄙的基督徒,将一千八百名战士以及众多台湾村民残忍地杀死,他们的双手,沾满中国人的鲜血。 “砰!”一发子弹擦着熊天赐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护栏上,溅起一片木头的碎屑。 佩雷斯上尉再次扣动扳机,却发现火药已经受潮,发不出子弹,眼见熊天赐步步紧逼,他慌张丢掉手枪,仓皇向后后退。 “卑鄙,你们乘人之危!”佩雷斯上尉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叫喊道。 熊天赐似乎听懂一般,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你们将台湾义军赶到阵前的时候,不卑鄙吗,在平民百姓的尸体下面掩埋炸药,难道就不卑鄙吗?既然你自称军人,那就尊严地去死吧!” 熊天赐冷笑着,在佩雷斯前方两米处站定,从腰上解下一把刀,扔到佩雷斯的面前。佩雷斯惊恐地看着熊天赐手中闪亮的刀,又看看莫入水中的弯刀,缓缓伸手将弯刀捞起来。 “佩雷斯”号漫无目的地飘荡在大海上,大明军人已经控制了船上仅存的水手,修补了船底的裂缝,并重新将船舵掌握,使得整条船才平稳了许多。 阴暗的天空下,船头积水的甲板上,佩雷斯和熊天赐对峙着,释放出冲天的杀气。 熊天赐身上的血渐渐退去,lou出黄铜一般的肌肤和隆起的肌肉,浪花在他周围四溅,散发出雾一般的寒气。一滴水从他的刀尖缓缓滑下,掉落在甲板上。 他的短发已经修理成大背头,鼻梁上的血笳早就被冲掉,惨白的伤口翻卷着,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嘲弄,整张脸看上去野性而狰狞,带着一股斜睨天下的霸气。 佩雷斯此刻失去了那份潇洒和从容,湿淋淋的军装贴在他的身上,那头金黄的头发耷拉下来,好像西班牙猎狗的体毛。只有从他那标准的站姿和提刀的姿势才能看出,这是一个标准的西班牙军人。 一个巨浪击打在右船舷,熊天赐不由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佩雷斯抓准机会,一刀向熊天赐的下阴撩去。 熊天赐急忙后退,但失去了先机,被佩雷斯一阵强攻,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佩雷斯的刀法还是有一定水准的,能够成为上尉也不是浪得虚名。他见偷袭成功,顿时精神大振,手中弯刀像毒蛇一般咬向熊天赐的胸口和喉咙。 熊天赐稳住阵脚,心中大怒,忽然招法一变,仿佛手中是西瓜刀一般,大力向佩雷斯上尉砍去,那架势俨然是黑帮老大在火拼。 “叮叮当当”,两把刀相撞发出一连串的火星,佩雷斯感受着刀上传来的大力,只觉手心发麻,险些把持不住,惊慌下只好仓皇闪避。 他的心中暗自惊骇,对方的招式明显破绽很多,而且不大连贯,可偏偏那份视死如归的气势震住他,让他放弃了好几次反击的机会。 思索之间,熊天赐越打越快,越战越勇,佩雷斯眼见无法闪避,只好硬着头皮举刀抵挡。 “当!”熊天赐一招力劈华山,佩雷斯的弯刀应声断裂,从他的眉心到唇角出现一道红线,那红线忽然裂开,鲜血迸射而出。佩雷斯怔怔看着熊天赐,轰然倒在地上。 “砰!”一发子弹贴着熊天赐的头皮飞过,将一块头皮xian落,鲜血瞬间染红了熊天赐的肩膀和后背。 熊天赐转过古铜色的身躯,闪电般的眼神盯着安德烈主教。安德烈端着火枪,双腿不断发抖,惊恐地看着这位千总大人。 一旁的雷天心中震怒,手中弯刀向后一挥,安德烈的右手掉落在甲板上,溅起几片水花。 “啊!”安德烈看着水中漂浮的断手,再看看自己的胳膊,忽然发出一声迟来的惨叫,跪倒在甲板上。 “上帝,我的上帝,请宽恕我吧!千总大人,请宽恕我吧!”安德烈像个孩子哭泣着,不断向他们的上帝发出祈求。 “少他妈和我提上帝。中国有句俗话,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你干得坏事还少吗,你比佩雷斯更加该死!” 熊天赐怒视着安德烈,越看越恶心,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你既然这么信仰上帝,就让他决定你的生死吧。这里有三把枪,三把受潮的火枪,如果你能从枪下逃生,那我就放了你!” 雷天上前一把将安德烈从水中揪出来,同时将三杆枪递给他。 “千总大人,请你开枪吧,天堂是不会接纳自杀的臣民的!”安德烈哭泣着说道。 “哈哈,你还想进天堂?真要让我把你扔进海里吗?”熊天赐森然笑道。 安德烈主教看着汹涌的潮水,心里一阵剧颤,本能地摇摇头。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拖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安德烈主教做完祈祷后,接过火枪,咬紧牙关,用左手将第一把枪口顶住自己的眉心,嘴里念着上帝保佑,闭上眼睛,缓缓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燧石撞针迸出一个火花,但是没有引燃点火盘上的火药,子弹没有射出来。 安德烈紧张得想尿裤子,张开双眼,颤颤巍巍又端起第二把枪,对准眉心,找准扳机,闭眼,用力扣了下去。 “啪”的一声,第二枪依旧没响。 “上帝啊,请赐福于您的信徒吧,让他代表您的意志,继续高举您的旗帜,将基督精神传给那些蒙昧的罪人!” 关键的第三枪要来了,安德烈心中涌起无限生机,他对着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又念念有词一番,亲吻一下国王菲力四世亲自给他佩戴的黑鹰胸针,调整好心情后,将第三把枪口对准眉心,大拇指顶着扳机,最后望了大明军人一眼,用力扣了下去。 第七章 何去何从 一百二十具西班牙士兵和三十多个水手的尸体被抛进海中,转眼消失在风暴中。熊天赐披着一件披风,里面**着胸膛,站在船舷旁边,溅起的浪花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栏杆上的血迹还没有被冲净,挂着几丝黑布,是从安德烈主教的衣服上撕下的。熊天赐低头将黑布摘下,仿佛是放逐安德烈的灵魂,黑布从他的手中飞入天际,飘向远方。 他们控制了一条失去控制的船,接下来的旅程不在他们的掌控中,熊天赐没有丝毫喜悦,厚重的云层压在他的心上。 “大人,都已经清理完毕,可以开始了!”秦长空静静走到熊天赐的身边,良久才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未来旅程的艰险,也知道这位长官背负的责任,但他相信,在熊天赐的带领下,众人同心协力一定能度过难关。 熊天赐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船舱,来到大船厅。两个小时以前,佩雷斯上尉还是这条船的主人,这个船厅的主人,而熊天赐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蜷缩在舱底的囚犯。 雷天正好奇地坐在软椅上打量四周,一会看看酒柜,一会瞅瞅着火的壁炉,一会又将咖啡壶端起来,xian开盖子闻闻味道。听到脚步声后,熊天赐进来,急忙从舒适的软椅上站起来敬礼。 三人落座后,召开了决定他们命运走向的第一次会议。 “千总大人,航海图上都是西班牙文,所以看得不太明白,不过可以确定,我们现在距离美洲很近!”雷天首先发言,说话间指着航海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那是安德烈留下的记号。 “船上情况怎么样?”熊天赐点点头,向秦长空问道。 “西班牙士兵已经肃清完毕,水手误杀十二人,失踪三十人,现在还有十五名水手,都是西班牙人。另外船舱底部受损,桅杆断裂一只,整条船还算安全,当然,只是对船本身而言。”秦长空说着话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脸上现出愁容。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要考虑得不是风暴,而是风暴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熊天赐镇定地看着两人,继续说道:“各位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在美洲登陆,此后会发生什么事?” 秦长空和雷天疑惑地摇摇头。 “我们将面对恶劣的环境,面对美洲当地的土著人和欧洲的殖民者。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生存,我们就要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为此,我们要做很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但只要我们不背叛自己的民族,不背叛自己内心的信仰,按照我们自己的方式去打拼,我相信,不论我们身在何处,一定能开创出一番事业来。在场诸位,可否愿意和我熊天赐共创此举?” 熊天赐虎目精光四射,抑扬顿挫的声音传进秦雷二人的耳朵,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他们热血沸腾。 “一切以千总大人马首是瞻!”秦长空和雷天离座而起,拱手行礼,同时大声喊道。 “好,我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只要内部保持团结,奋斗目标一致,我们将是一只不可战胜的军队!你们将我的意思传递给其他人,若出现疑问的声音必须向我报告。”熊天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赞赏地看着两人。三人同时点点头,流lou出强大的信心。 “这场风暴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而且船上的仪表全部失灵,这让我想起一个地方,百慕大三角区。”熊天赐指着地图上的一块海域冷静分析道:“也就是说,我们距离北美大陆的大西洋沿岸很近,距离墨西哥湾也很近,等风暴过去,用不了多久,应该看到陆地。” 秦长空和雷天惊讶地看着熊天赐,他们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熊天赐知道,而且这些知识来自距离中国万里之遥的美洲沿海,一时间两人又是敬佩,又是惊奇。 “大人,那下一步该怎么走?” “首先要保证士兵的安全,船上的食物要统一配给,武器要严密控制。另外,那十五个水手也要保证他们能活着,能不杀尽量不杀,否则这艘战舰将无法驾驭。” 熊天赐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从西班牙士兵那收集的军装也要保留,到时候可能会派上用场。” 三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布置完一切,紧绷的神经总算松缓了许多。熊天赐从酒柜上取出三个杯子,将热好的咖啡倒进去。 秦长空和雷天好奇地看着熊天赐将一些糖放进冒着香气的杯中搅拌,而后推到他们面前。 “尝尝,这是咖啡,可是好东西。不但味道好,还能提神。”熊天赐抿了一小口,不禁惬意地点点头,那时的咖啡大都是用新鲜的咖啡豆直接磨出来的,可比超市里卖的罐装货强很多,当然,如果是现场磨制的那就更理想了。 秦长空和雷天早就想尝尝了,又听熊天赐说是好东西,急忙喝了一大口。谁知这味道跟他们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入口初时还觉得有点甜味,紧接着满嘴辛苦,两人大皱眉头,勉强将咖啡咽进去。 “怎么样,好喝吗?”熊天赐看着两人痛苦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又喝了一口。 “味道怪怪的,有点像中药。”秦长空嘴中余味未消,怪异说道。 “对,对,像板蓝根!”雷天挠挠头,恍然大悟说道。 “呵呵,好东西,别浪费了,都给我喝光了。”熊天赐淡淡说道。 秦长空和雷天你看我,我看你,苦着一张脸,最后将视线转移到两大杯咖啡上。 “这是命令,快喝!”熊天赐猛地一瞪眼。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端起咖啡,用最快的速度灌进肚子里。 “你们是军官,要给其他人做表率。今后还有很多新鲜事物需要你们去尝试,现在就从咖啡开始。” 熊天赐说着话,又给两个空杯子倒满咖啡,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忽然哈哈大笑。 此后的几天,十二个大明军人分批次被请到大船厅,“享受”美味的咖啡,几杯下去,倒也有人品出其中的妙味,真正开始享受这种健康饮品。 此外,古巴人的朗姆酒博得众人的赞誉,即使一向对饮食美酒挑剔的伙头兵林云河,也对这种蔗糖酿成的酒赞不绝口。 林云河有一句名言,在军中广为流传:做饭和酿酒就像行房,一定要投入,彼此才能享受到最大的乐趣。 熊天赐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将口中美味的热汤喷出,不是因为它突兀,而是太他妈有哲理了。 风暴依旧,形势依旧险峻,可众人就在种新奇的尝试中渐渐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不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平静的笑容,好像他们是在度假一般。 仅存的那些水手们偷眼看到这些大明士兵轻松写意的样子,惊异的同时也渐渐被感染,有些人甚至唱起歌,并和大明军人开起谁也看不懂的玩笑。 他们的伙食改善了很多,以前只能吃到一小块发霉的面包和豌豆像珍珠一样稀少的豌豆汤,现在除了能吃到肉干,甚至能喝到几口啤酒,对于嗜酒如命的水手,大明军人简直是英明的上帝。 抵触情绪和恐惧心理在无声无息中减退,“佩雷斯”号就在这种微妙的变化中乘风破浪,摇摆而行。 这一天,熊天赐正埋头于航海图中,他被那些复杂的西班牙文和无数经纬线弄得头晕眼花,坚持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败退下来。懊恼之际,船厅内壁上挂的钟表忽然发出咔咔的声音,紧接着敲响了十二下。 熊天赐透过镶着双层玻璃的圆形窗户向外望去,天空阴沉一片,透过厚重的云层依稀透出一点亮光来,很明显,是在白天。 “破闹钟!”熊天赐举起茶杯正想扔过去,手举在空中忽然停下了,他的脸上僵硬了片刻,忽然欣喜若狂地跑出船厅,冲上甲板。 大海渐渐平静下来,船头的前方,一道平行的白线向前缓慢推进,片刻爬过他的脚背,越过膝盖,最后从他的眼前划过。 一道刺目的光线照得熊天赐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从指缝中向上望去。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万道光芒将船头照得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登上甲板,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他们大声吼叫着,大声唱歌,有些人甚至泪流满面,跪倒在甲板上。 风暴结束了,他们从风暴中幸存下来,在不安与恐惧中渡过一周后,他们终于再次看到阳光和大海中闪亮的浪花。 “所有士兵换上西班牙军装,在甲板集合!”熊天赐忽然大声喊道。 ~~~~~~~~~~~~~~~~~~~~~~~~~~~~~~~~~~~~~~~~~~~~~~~~~~~~~~~~~~~~~~~~~ (非常感谢大杰巴提供的资料,大家多多支持新书,神医在这谢谢了!) 第八章 仇恨之心 十二位大明军人听令后急忙跑进宿舍,换上他们早就挑选好的军装,片刻就斗志昂扬地排成队列,站在熊天赐面前。 熊天赐穿着佩雷斯上尉的军装,军装上两排闪闪发光的纽扣顺着脖子一直延伸到小腹,束腰的军裤除了裤缝,没有一丝皱纹,十分笔挺,裤筒最后扎进长筒皮靴中。一把银鞘的西班牙弯刀挂在他的腰上,刀柄上是一只象征哈布斯堡王朝的黑鹰。 众人不禁心中赞叹,千总大人穿敌人的衣服都这么帅,他们差点没认出来。 “我们战胜了风暴,或者是风暴放过了我们,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得是,我们还活着!”熊天赐浑厚的声音在船头扩散开来,众人无不振奋,站的更加笔直。 “不久后,我们可能就会登陆美洲大陆。在登上大陆的那一刻,我要你们忘记大明军人这个身份。我们为生存和事业打拼,就会有无谓的牺牲,就会有无奈的杀戮。我们可能成为强盗,可能成为奴隶主,也可能成为坐镇一方的枭雄,甚至可能在若干年后,重新杀回中原。尽管我们放弃了军人的称号,但是,中国人的尊严不能丢,军人的气节不能丢,大明军魂不能丢!” “壮我军魂!”十二个声音同时喊出来,巨大的音压激起一排浪花。 熊天赐满意地点点头,对秦长空说道:“把那些水手也集合起来。” 秦长空从队列中走出,带着四五个士兵向那些水手走去。 众水手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忽然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杀气腾腾向他们走来,顿时惊慌失措,几个胆小的见势不对,正悄悄向后倒退。 秦长空等人大声呼喝着,将众水手赶到一块。那些水手也开始呼喊,其中夹杂着哭声。 “砰!” 清脆的枪声回荡在甲板上空,众水手心中一震,再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惊恐地看着熊天赐向他们走来。 “有人会说英语吗?”熊天赐用蹩脚的英语大声喊道,半天见无人应答,还道是自己英语太差,没人听懂,尴尬之际又大喊了一声。 大明军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熊天赐,似乎不敢相信熊天赐居然也会说外国语。多年来,他们的千总大人睡觉吃饭都和他们在一个军营中,彼此可以说是熟悉不过。 难道是睡觉的时候学会的?雷天抓抓头皮,心想千总就是千总,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众多水手静默了一会,片刻才有一人战战兢兢举起手来。 “千总大人,请您不要杀我们,我们都是西班牙人的奴隶,我们不会反抗您的命令!” 一个面目清瘦的年轻人鼓起勇气大声说道,虽然声音有点发颤,可腰杆却站得笔直。 熊天赐大喜,虽然不是全听懂,可杀人、西班牙、奴隶、反抗命令这些关键词倒是听懂了。 “你叫什么名字?”熊天赐问道。 “我叫古力特。”清瘦的年轻人大声说道。 “古力特?”熊天赐忽然笑了:“其他人解散,把这个年轻人带到船厅”。 古力特脸色灰白,鼻子很大,眼眶深陷,从中透出一抹幽蓝,他僵尸一样站着,整个身体像瘦得像一根面条,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刮走,可他偏偏是个负责扬帆的水手。 熊天赐打量着面条古力特,特别留意了一下他的头发。令他失望的是,古力特的头上没有小辫子,只是顶着一个鸡窝,看上去更像是梵高。 “你是荷兰人?”熊天赐问道。 “是荷兰人,不过我有四分之一中国人的血统!”古力特忽然用闽南语说道。 熊天赐大感惊异,心里嘀咕,难怪他的眼珠不是绿色的,这个家伙可真能忍,要不是自己主动提问,只怕现在都没人知道他会说中国话。 眼见面前的难题迎刃而解,熊天赐心情大畅:“请坐。” 古力特楞了一下,确定熊天赐眼中的善意后,点点头,闷声坐了下来,可双腿依旧紧紧夹着手掌,不敢抬头接触熊天赐的目光。 “你说你是奴隶,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总大人,我从小在尼德兰生活,后来加入荷兰军队,和西班牙人做战。我们的部队不幸战败,所有士兵被杀,我因为拥有四分之一西班牙血统,所以存活下来,成为他们的奴隶。” 古力特用闽南语夹杂着英语,慢腾腾说道,生怕说错一个字。 熊天赐恍然点点头,荷兰是资产阶级联盟组成的国家,最终在十六世纪末赢得了独立战争,但是直到十七世纪中期,两国的战争都没有停止。 “你的中国话说得不错,是从哪里学的?”熊天赐继续问道、 “我被赏赐给安德烈主教大人,陪同他在台湾生活了一年,所以也学会了一些中国话。”古力特已经不如最初那么紧张,说话也流利了很多。 “我这里有一些信件和笔记,你看完后翻译给我听。你放心,我不会杀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我的敌人。”熊天赐将安德烈和佩雷斯的笔记以及一些文件递给古力特,淡淡说道。 古力特感激地点点头,双手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这是安德烈主教大人的笔记,上面说他们绕过百慕大后会在佛罗里达半岛kao岸,补给后赶到新奥尔良的定居点。”古力特看完一本笔记后如实说道。 熊天赐急忙取出航海图,不懂的地方让古力特指出来,片刻就将周围的航线以及地理位置弄清楚。 新奥尔良在美洲南端,紧kao着墨西哥湾,拥有天然良港,距离佛罗里达半岛不是很远。 熊天赐忽然想到卡特里娜飓风,2005年的新奥尔良在飓风中成为一座死亡之城,也让小布什饱受美国人民的严厉谴责。如果西班牙人知道这场灾难,一定不会将他们的后代散步在这片土地上。 “你能判断出我们现在的位置吗?”熊天赐点点头问道。 “千总大人,一天前我曾经模糊地看到一些金背鳕鱼,他们只在墨西哥湾生活,我想它们一定是顺着暖流来到百慕大。我们很有可能就在墨西哥湾,就是这一带。”古力特指着航海图图,大胆说道。 “好,非常好,我还要确定一件事,你是否值得我信任?”熊天赐将视线从航海图上收回,转而抬头逼视着古力特,带着无形的威压问道。 “千总大人,您完全可以信任我。我的祖母是中国人,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老人家讲秦始皇的霸业和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从那时起,我就对这个遥远的故乡产生了无限的向往。” 古力特越来越激荡,声音颤抖着说道:“可是后来,西班牙人的火炮炸死了我的祖母,祖母临终前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个西班牙军人,他强jian了我的母亲,才生下我。我是一个孽种,我恨所有的西班牙人!” 古力特泪流满面,大声喊道:“如果可以,我要杀光所有的西班牙人!千总大人,请您相信我,相信那些水手,他们对西班牙人的仇恨远远比你们更深,即使你们不杀光佩雷斯他们,我们也打算登陆美洲后就暴动,和西班牙人拼命!” 熊天赐默然了,他知道仇恨的感觉。在绫子死后,他也曾经想要杀光黑子所有的手下,当他错杀了一个无辜的看门老头后,他的心理倍受打击。 这是人格上的创伤,曾经自认为最遵守江湖规矩的熊天赐在那一刻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自我信任危机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和绫子的意外丧生。那天死的本应该是他自己,可黑子的枪口就是偏了那么一点,要了绫子的命。从这点来看,黑子也算是遵守江湖规矩的人,他想杀的只是自己。 当然,黑子是该死,所有参与那次袭击的人都该死,可他们都已经死了,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的失误赎罪,一切也该结束了。 当熊天赐将双管猎枪从黑子新收的一个小弟头上移开的时候,他胸口的那块大石忽然粉碎,清新的空气重新注入他的肺中,让他自由地呼吸,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虽然失去绫子的痛苦始终纠缠着他,但那只是痛苦,他熊天赐依旧是那个熊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怜悯无关的人,也绝不加害外人的熊天赐。 看着眼前被仇恨蒙住双眼的古力特,熊天赐很想帮他,帮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去杀西班牙人。也许他杀到第十一个,第一百零一个,或者只是一个,他才会从仇恨中醒来。 “我相信你。”熊天赐冷冷看着古力特,那犀利的眼神如有实质般穿透古力特的眼睛,直窥他的内心深处。 第一章 突袭 新奥尔良的飞鹰港,两块陆地仿佛雄鹰的翅膀向海中延伸,形成地理位置独特的港口,在这双翅膀上,却前后竖立着四个炮台,一共十八门长炮。所有投入鹰的怀抱的船只都在十八门火炮的射程之内。西班牙人凭借着这双翅膀,牢牢守护住新奥尔良的海路。 高高的瞭望塔上,西班牙哨兵华尼托正举目眺望。远方三海里处,一艘战舰正缓缓向飞鹰港方向驶来。 华尼托急忙拉动身边的一个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挂着铃铛,拴在了望塔的下面。 负责港口安全的加西亚上尉听到铃声后,急忙登上了望塔,打开千里镜向来船的方向望去。 “佩雷斯”号的甲板上,七八十个“西班牙士兵”正围坐在甲板上欢歌跳舞,另外有十几人对着飞鹰港的方向大声喊叫,一副兴奋的样子。 随着佩雷斯号投入鹰的怀抱,甲板上的人渐渐散去,三十个列队的西班牙士兵站在船头,他们前方,是威风凛凛的“佩雷斯”上尉。 “劳尔”少尉站在“佩雷斯”号的瞭望塔上,高高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加西亚上尉看着旗帜在空中的挥动轨迹,正是西班牙海军的秘密暗号之一,他微笑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再次举起千里镜。 “佩雷斯”号断裂的桅杆落入他的眼中,船身大块被撞击的痕迹清晰可见,显然,这艘船已经经历了很多苦难,当然,也不排除被敌人控制。 加西亚上尉很谨慎地对华尼托说道:“问问他们,从哪里来?” 华尼托急忙挥动手中的旗帜,很快,对面的船上就传来了讯息。 “上尉先生,他们说从东方来!” 加西亚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传令各炮台取消警戒,排成队列,欢迎我们来自东方的佩雷斯上尉!” “佩雷斯”号缓缓驶入飞鹰港,船头上的西班牙士兵也渐渐出现在加西亚上尉等人的眼中,就在船kao岸之际,加西亚等人马上看到船上士兵面目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士兵忽然集体转过身去,只是把背影留给港口的守军。 加西亚和六十个西班牙士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疑惑之间,忽见四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从船上士兵的队列中穿过,缓缓登上岸。 “是安德烈主教大人!”加西亚看到尸体身上的僧侣袍,惊呼一声,转而遗憾地从头上摘下军帽。 其他港口守军也纷纷摘帽敬礼,毕竟,一个主教不但代表着哈布斯堡王朝,还代表着教皇的荣誉。 船上的士兵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仍然按照送葬烈士的礼仪,在“佩雷斯上尉”的指挥下,拔出腰刀,竖立在胸前,向天遥指一下,然后腰刀入鞘,从肩膀上摘下火枪。 就在加西亚上尉等人以为船上士兵要朝天鸣枪的时候,“佩雷斯”上尉缓缓转过身来,贴着帽檐的双眼鹰一般向岸上众人扫过,那硬挺的鼻梁上,一道伤疤爬在上面,和紧闭的唇线形成一个奇妙的组合,昭示着军人的英勇和冷峻。 “开枪!” 二十多把火枪忽然改变方向,迅速向加西亚等人瞄准,子弹雨点一般向人群飞去。 一轮火枪后,队列中的十几人扔下枪,拔出弯刀,在熊天赐的带领下向岸上冲去。 “留一个活口!”熊天赐大喊着,一把摘掉头上的帽子。 加西亚中弹倒地的一刹那,看到熊天赐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含恨而去。 “安德烈主教”的尸体也忽然弹了起来,两米高的雷天大手撕烂自己的袍子,拔出刀向慌乱的西班牙人冲去。 留在船上的十名火枪手点射着那些举枪还击的西班牙士兵,熊天赐等人已经冲进人群,奋力厮杀起来。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惊慌失措的西班牙人象征性抵抗了一会就被远处的火枪和近处的弯刀杀死,一刻钟的功夫,码头上铺满了尸体。 秦长空又带着一队人马,对四个炮台以及上尉的军营再次清洗,按照熊天赐的指示,他们留了一个活口,正是哨兵华尼托。 港口上的几个伤兵一一被古力特捅死,他的肩膀流着血,双眼通红,刀尖已经断了,捅死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居然没有扎进去,最后用双手将弯刀按进那人的胸口。 当古力特提着刀冲向软成一团的哨兵华尼托时,忽然一只巨掌从天而降,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接连滚了几个跟头。 “我说过,留一个活口!”熊天赐冷冷站在躺在地上、嘴角淌血的古力特面前,弯腰一把揪住古力特的领子,将他拎起来,扔到手足无措的水手群中。 “过来!”熊天赐气糊涂了,忘了古力特是翻译,又招手将闷不作声的古力特叫到前面。 “问问他,种植园在哪,有多少人,多少士兵?” 古力特不敢看熊天赐的眼睛,转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哨兵华尼托一个耳光,在熊天赐发飙前将问题问出来。 华尼托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面条鬼,心理防线早就崩溃,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大人,他说定居点一共有三百多个奴隶,一千多个西班牙定居者,还有一百二十个西班牙士兵驻守在甘蔗种植园附近,他们都属于一位西班牙公爵管理。每天定居点的人都会和港口的人进行通讯,傍晚时候赶到港口,临晨再返回种植园。另外,每隔三天,佛罗里达半岛的三艘大型战列舰会在此巡逻一次。”古力特整理一下思路,向熊天赐汇报道。 美洲当时的殖民者不外乎三种,第一种是业主殖民地,就好像这个甘蔗种植园,业主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赚钱,他们能够雇用国家的军队为其护航,作为代价,所有获得的利润也将分成给西班牙王朝。 第二种是自治殖民地,首领是那些长期和印第安人打交道的皮毛商人,他们控制着印第安人的贸易,不属于任何国家和组织,可以全权代表殖民地和任何组织任何人打交道。 第三种是直辖殖民地,顾名思义,就是帝国直接派来的军队和定居者,或者是帝国有关的贸易公司派来的定居者,由帝国统一指派殖民地的总督,五月花号上英格兰人建立的马萨诸塞(麻省)就是这种性质。 但无论是哪种殖民地,都有几个重要的特征,第一是武力的庇护,第二是有能够进行贸易的海港,第三是有一片事宜人居住、种植的土地。 熊天赐他们现在是三无人员,比起对方的火炮和兵力,他那点人和武器根本算不上武力。 想到这里,熊天赐忽然问道:“附近有什么河流能够通往北方沿海吗?” 第二章 意外香艳 “大人,他说定居点的附近有条老人河,河道平缓开阔,通往北方,但因为有很多印第安部落分布在河流附近,所以这里的人不曾远行过。不过他们有一条配备了四门火炮的探险船,曾经运回一批印第安奴隶。”古力特很机灵,将自己认为有用的资料纷纷摘了出来,转述给熊天赐。 “老人河?不就是密西西比河吗?” 熊天赐赞赏地看着古力特,如果真如西班牙哨兵所言,佛罗里达半岛驻有舰队,那他们只能想办法尽快北上,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图发展,当然,最好能有出海口。 熊天赐拍拍古力特的肩膀:“他是你的了。”说罢转身向雷天和秦长空等人走去。 古力特看着熊天赐离去,顿时目lou凶光,狞笑着向大惊失色的华尼托扑去。 “佩雷斯”号停泊在码头上,仿佛老迈的骆驼,不时吐出白沫,在风中轻轻摇摆。大名军人正望着远方的大海出神,这片大海留给他们太多太多苦难的回忆,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踏上了陆地,一个未知的世界正在他们的脚下。熊天赐缓缓上前,欲言又止,便静静站在众人的身后,看着广阔蔚蓝的海面。 五分钟后,十二名大明军人和十三名水手军人整装站立在熊天赐和古力特的面前。 “勇敢的水手们,你们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从今天起,我们将是一支军队!” 熊天赐说罢,停了一下。 古力特欣喜莫名,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一位智勇双全的领导,急忙将熊天赐的话翻译给水手。 那些水手顿时欢呼起来,纷纷上前拥抱大明军人。他们从来不曾想过,几个简单的计谋就能从对方的眼皮底下上岸,干净利落地干掉六十个西班牙士兵,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也正式宣告他们将不再是奴隶水手,而是有尊严的水手士兵! 大明军人对水手的拥抱也报以善意的回敬,用拳头轻捶他们的胸口,双方热闹了几秒钟,纷纷自觉站好队列,等候熊天赐发言。 “我们接下来要端掉定居点的守军,从现在起,大明军人是奴隶,而水手,就是押送我们的西班牙军队。所有大明军人,拖掉军装!” 随着熊天赐的命令,大明军人利落地将身上的军装拖掉,lou出里面破烂的棉袄。 熊天赐摇摇头道:“太干净了,弄些泥土抹上去。”说着话,自己抓起一把泥在胸口揉碎,涂抹一番,然后在脸上也抹了一些。 一只纪律严明的部队瞬间变成一群难民。水手们不知所措地看着大明军人奇怪的动作,也不敢问,只是瞪大眼睛看着。 古力特本来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水手们充满疑惑的脸,急忙将熊天赐刚才说的话向水手吩咐下去。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潮,对着水手大声喊道:“水手们,战士们!千总大人解拖了我们,帮助我们杀西班牙人,现在他更加信任我们,将他们的性命交到我们手上。如果有人伤害他们,我们怎么办?” “杀了他!” “如果是我们中的人伤害他们,怎么办?” “碎尸万段!” 水手们大声叫喊着,在古力特的带领下押送“奴隶”向定居点方向赶去。倘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很奇怪,这些奴隶比士兵还横,尤其是那个鼻子上带伤疤的,每次发出呵斥,那些士兵顿时噤若寒蝉。 古力特看着熊天赐脏兮兮的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懦懦说道:“千总大人,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快说,进了定居点可就不好说话了。”熊天赐的双手反绑着,衣衫褴褛,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他刻意说话的时候低着头。 “其实早在我做奴隶的时候,西班牙人已经完成了对中南美洲的征服。那时有很多印第安人都信仰天主教,成为忠实的信徒。我是说,西班牙人雇用了很多印第安人组成雇佣军,您可以不用假扮成奴隶的。” 古力特面带难色,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说你们是在补给地雇佣的雇佣兵,为了充当翻译和探险的前锋部队。” “妈的,不早说!”熊天赐怒骂一声,奋力挣开绳子:“弟兄们,计划有变,我们现在是雇佣兵,可以堂堂正正进定居点了。” 大明军人面面相觑,看着对方涂满脏泥的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雷天看着熊天赐,半天才叹息一声:“看来千总大人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的。” 一行人沿着哨兵华尼托所指的方向快速挺进,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定居点,并且用最快的速度端掉守军的老窝,抢夺探险船挺进大陆北方。 眼见太阳西下,简陋的道路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树和棕榈树,依旧没有看到人的踪迹。 忽然,他们前方的一棵树木晃动了一下,两个西班牙暗哨走了出来,远远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国王从远东派来的佩雷斯上尉,他们是雇佣兵。”古力特穿着佩雷斯的军装大声骂道:“妈的,我们在风暴中漂流了一周,血都快流光了,你还要在寒风中盘问老子?快给我们带路!” 西班牙士兵走上前,看清古力特的面容和军章后,急忙收起枪,行了一个军礼,心里也暗自嘀咕,他们确实是受了不少苦,看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头发好像树胶上的稻草。 一行人脚步轻快了很多,片刻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前,前方是两扇高大的木门,左右各有两个哨楼高高耸立着,大门的侧翼堆起两个高台,架了四门火炮。 “上尉先生,请允许我先去通报,你们很快就能进入小镇。”一个西班牙士兵接过古力特递来的委任证明,说着话,快步跑向大门,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几声呼喝,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不时用手指指古力特他们的方位。 不一会,大门缓缓打开。古力特见大门前的士兵挥手,便指挥着众人鱼贯而入。 经过西班牙人一百年的移民和拓展,这里已经形成初具规模的小镇。土木建造的房屋整齐排列在街道两旁,一直延伸到远方。 街道两旁有一些店铺,还有小酒铺,甚至还有一个妓院。妓院是由最初的军妓组成,后来又从西班牙引进了一些,成为当地的一大特色。 一行人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居民的好奇,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走到街边,对着一行人指指点点。 几个胆大的妓女冲进古力特的队伍中,不时在人群中穿cha着,一会用白花花的胸脯顶顶西班牙士兵,一会又摸摸大明军人的屁股。雷天成了最受欢迎的一个,一个年老的妓女甚至将手伸向雷天的裤裆。 雷天当时汗水就下来了,面对一百个西班牙士兵他也没这么紧张过。还好古力特见势不妙,用西班牙语喝止了妓女的挑逗,雷天才避免了这致命一摸。 可是所有人的欲火却熊熊燃烧起来,久违的**在心中蔓延,众人的眼神也渐渐开始在妓女的肥厚的屁股和丰满的**上转来转去,让那几个**的妓女更加猖狂,随着众人跳起舞来。 原始的salsa拉丁舞展现了女人的妩媚和大胆,在这些妓女身上少了几分美感,但却多了几分更为刺激的挑逗。 第三章 女奴培训中心 “上尉先生,您受惊了。我是比利亚中尉,这里的镇长。”一个穿着中尉军装的西班牙人走上前,行了军礼后才笑着说道:“欢迎您的光临,雷纳少将来信说您会在三天前抵达,到让我们担心了一场。现在见到您,我想朗姆镇全体居民都会感到无比荣幸。” 比利亚中尉大概五十岁,脸上肌肉松弛,翻着金鱼眼,挺着一个大肚皮,走着说着,顺手在一个妓女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他见古力特脸上lou出不快的神色,急忙解释道:“上尉先生,今天是我们朗姆镇一年一度的甘蔗节,是个狂欢的日子,一个小时以后,加西亚上尉和拉莫斯上尉都会莅临。我们将和这里的两千多居民一起狂欢到天明。” 比利亚指着街道上载歌载舞的西班牙女人说道:“您瞧,她们已经开始兴奋了。带您的人好好放松一下吧,尽情品尝我们的美酒和美女,当然,小心她们的男人,哈哈。来人,带上尉先生和他的勇士们去沐浴更衣。” 比利亚中尉说着话,叫来身后的随从在前面带路,自己则现行告辞,临走的时候他趴在古力特的耳边小声说道:“刚从南美运来一批小妞,还没来得及转走,上尉先生,好好享受,这可是我和拉莫斯上尉为您准备的!” 古力特目瞪口呆地看着比利亚离去,心中燥热之际忽然想到熊天赐还没发话呢,急忙如实把情况向熊天赐汇报。 熊天赐沉吟不语,看着古力特和众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想也是,以前带兄弟干仗前后都要桑拿一下,找个小姐释放过剩的精力,现在虽然到了古代,可人性是不会变的。 这些大明军人,准确说是前大明军人,大都是从市井和乡下的团卫中征召的,骨子里都有点**不羁。真正出兵痞的是他们,可打仗不怕死的也是他们。 明朝后期,正规的部队早就被宦官和腐化的权归侵蚀了,反到是这些来自民间的非正规军才会将民族利益和荣誉看得无比崇高,所以才会拼命。 适当的放纵一下不算什么罪过吧?熊天赐为自己找到理由,总算心安了一点。 “既然你负责安排,就一定要安排好了!”熊天赐拍拍古力特的肩膀,不再理会。 古力特心中大喜,走上前和领路的随从仔细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最后在一个大型的木屋前停了下来,熊天赐对古代的娱乐场所充满了好奇感,不知道美洲的洗浴中心是什么样的? 明亮的火把照耀下,两个领位小姐迎了上来,一个是印第安少女,一个是西班牙少女。两人穿着超短草裙,高耸的**上扣了两个椰子壳,扭着屁股向众人鞠了一躬。 走进大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前厅,穿过一条走廊,众人在两三个水池前停了下来。 熊天赐心中不禁有点失望,这和他想象中的可差远了,这里充其量是个澡堂。 大明军人的眼睛都瞪直了,虽然不知道来这干什么,可眼前所见的一切无不稀奇,尤其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女人的胸上要扣个椰子壳? “大人,这是让咱们先净身,然后去温泉区。”古力特上前在熊天赐耳边轻轻说道。 “哦,我说呢。”熊天赐恍然大悟点点头,又和秦长空和雷天低语了几句,这才在几个服务生的伺候下拖掉衣服,走进水池。 “古力特,真是想不到,这里的生活如此悠闲。”熊天赐泡在温热的水中,全身被盐水浸泡得干涩的皮肤总算得到缓解,只觉浑身舒畅,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近乎呻吟着说道。 “大人,其实这里是个奴隶中转站,每年春夏,无数商人都会从这里买走成千上万的奴隶。这个洗浴中心是好几个大商人一起出资修建的,也是他们挑选女奴的好地方,所以才很繁荣。可再往北,那可真是不毛之地,听说英格兰的佛吉尼亚公司前几年输送了三千人去弗吉尼亚,第一年过去就死了一半,到现在都没发展起来。”古力特将双臂搭在池子外头,摇头晃脑说道。 “古力特,你知道得可不少啊!”熊天赐不由对这个荷兰和中国的混血儿刮目相看。 弗吉尼亚是英格兰最早建立的殖民地,为了纪念他们伟大的伊丽莎白一世,起名为弗吉尼亚,既是“处女”的意思。不过这块殖民地的开发一直都不成功,它好像一只怪兽般,无情吞噬着定居者的生命。 “大人过奖了,流浪了这么多年,也听到、经历了一些事,若不是您将我们救出来,我死也不相信会有今天!”古力特说着话,深陷的眼眶里升起一片水雾。 熊天赐看着古力特,不由暗叹这个家伙悲惨的前半生。希望他日后能够重新开始生活。 他现在的感觉很恍惚,似乎忘记了身在何处。这个朗姆镇想必出产很多朗姆酒,而且是奴隶贸易港口,所以才会这么繁荣,看来商业还是第一重要啊。 熊天赐想起另外一个城市,北美大西洋沿岸的新阿姆斯特丹,从17十七世纪初到现在短短几十年的功夫,就发展成北美第一大港口,拥有四五千人的小城市,依kao得正是荷兰人精明的商业头脑。同样的精明也出现在古力特身上,他是个人才,一定要留住! 闲聊之际,众人将身上的秽物洗去,穿上为他们准备好的草围裙。草裙是用干燥的芦苇编成的,还专门用炉火烘过,穿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一天之前,他们甚至连热水都不敢想象。 “大人,就是这里,香河,您先请!”众人穿过几个大温泉池,最后在一个黝黑的小门前停了下来。站在门口的少女神秘一笑,钻进门消失了。 “大人,您看,我还是不进去了。”秦长空一脸为难说道。 熊天赐哑然失笑:“也好,不愿意去的人就留下吧,你们可以去找点吃的喝的,等我们出来了再行动。”熊天赐说罢,拍拍秦长空的肩膀,点点头,转身走进门口。雷天等几个不安分的家伙见头儿进去了,也不再犹豫,跟着钻了进去。 除了秦长空,伙头军林云河,书记官郭经纬,医生刘泽苍以及工匠参军卢向阳都没有进去。几人莞尔一笑,向来时的路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没了翻译,他们怎么问人家要东西? 进入香河的众人眼前只觉一黑,顿时有点不安,过了一会才看到前方散落着点点幽光,仿佛是笼着云的星星,朦朦胧胧的。 人群渐渐顺着石梯分成的小路散开,向着一点幽光摸去。熊天赐缓缓走着,已经踏上一片柔软的草地,远处还传来流水的叮咚声。他逐渐kao近一点火光,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一根很细的火烛。那火烛竖立在一根木头的顶端,木头表面光滑,顶端呈莲花状张开,cha在一个圆形温泉池的中央,设计很是巧妙。 “有点意思,”熊天赐心情大畅,摘下草裙,钻进池子里。水泡从池子底下铺的鹅卵石中咕咚往上冒,将整个池子笼罩在水气中。 今天的一切都让他很好奇,带有浓厚欧洲宫廷特色的享乐主义者和猎艳贵族,设计了这个美妙的地方,看来他们真是将这里当成天堂了。 也许还有更深的目的,异国高级妓女的培训基地?这很有可能,如果不是欧洲的贵族堕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又怎么会激怒那些中产阶级和平民,以至于在后来的一百年,xian起一波波革命的浪潮? 思索间,一双嫩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一股少女的清香传进他的鼻孔中,让饱受咸苦海水浇灌的鼻腔顿时灵敏起来,同时一丝丝欲念也在这香味中衍生出来。 那双手指甲修得很整齐,皮肤柔软,十分细嫩,仿佛是婴儿的皮肤一般,就连那指关节之间也好像用去除角质的护肤水浸泡过。熊天赐的大手刚将那双手扣住,那手就从他的手中滑落。 接着他的肩膀和背部一阵清凉,一股淡淡的香气升起,熊天赐恍然大悟,知道她是在用一种类似精油的**涂在自己身上,难怪会那么滑。 几缕黑色的头发轻轻搭在熊天赐的肩膀上,弄得他皮肤发痒。少女在自己**的**上涂了一些油,缓缓挤压在熊天赐挺拔的后背上。 她的身体轻微地晃动着,头发也一动一动,柔软的**和那坚挺的**贴着熊天赐的皮肤时而上下,时而左右,时而划圆圈,时而用**轻点后又将整个**挤压上去。 熊天赐的全身仿佛化在水中,一点渣子都不剩,完全沉浸在少女娴熟的技艺中。 “大人,大人!”雷天的声音忽然传来,熊天赐睁开双眼,雷天和古力特一脸尴尬地站在他的面前。 第四章 销魂 “千万别跟我说你不行了。”熊天赐淡淡说道。 “不是的,大人。给我,给我搓背的那个女的,看起来才十四五岁。您说,您说,……”雷天憋红脸,小声说道,不过他再小的声音也好像打雷一般。 不等熊天赐问话,古力特就抢先说了:“大人,不瞒您说,他们在被送到欧洲以前,都必须是处女。他们是用,用,”古力特努努嘴,继续苦笑道:“您就放心吧,我怎么会胡乱安排呢?” “呵呵,”熊天赐轻笑一下,将雷天拉过来,趴在他耳朵上小声说道:“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打仗出发前一晚你还和一个猎户的老婆钻进树丛里,干嘛去了?谈人生,谈理想?” “大人,这,这不一样?”雷天的脸看不清颜色,不过估计能挤出血了。 熊天赐见他急了,急忙有小声说了几句话,这才让雷天安下心来。 那印第安少女一双秀目好奇地看着雷天和古力特离开,心里不由诧异,刚才偷看他们的时候,明明刚才那个瘦高的欧洲人是最高长官,为什么对这个印第安人却要低三下四的? 想归想,她的动作可没有停下,只见她缓缓从仟腰上退下草裙,放在草地上,自己钻进温泉池中,跪在熊天赐的两腿之间,开始用手按摩熊天赐的胸膛。 熊天赐舒服地闭着眼睛,感受着胸前的酥麻和血管膨胀带来的快感,脑海中却对培训这些少女的人十分感兴趣。无论是谁花这么大精力去准备这些,一定不是简单只为了赚钱的人。比这更为快捷的赚钱方式有很多种,难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取悦一部分特定的贵族? 不知不觉间,熊天赐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反应,那少女羞红着脸,轻轻站起来,lou出一双修长的腿和两腿之间那隐约的一抹幽暗。仿佛是从鲁本斯的油画中走出来一般,充满古典的美感,她轻轻转过身,吹灭木杆上的蜡烛。 依稀的星光中,少女拉着熊天赐的手,缓缓走到温泉池外的草地上,又从温泉池边上取出一条一人长宽的草垫,铺在草地上,示意熊天赐躺上去。叮咚的流水声中,夹杂着一些粗重的喘息声和,形成一部销魂的旋律。 于此同时,朗姆镇中心人头攒动,所有人都从家中走出,加入狂欢的行列。几十个西班牙士兵负责周围的治安,全副武装游走在人群中间。从驻守军营出来的拉莫斯上尉带着十几人正行进在通往小镇的路上,前来参加狂欢节。从飞鹰港方向,一匹快马正迅速从港口返回,拼命赶往小镇。 当熊天赐等人换上干爽的内衣,刮胡修面,最后去餐厅和秦长空汇合的时候,拉莫斯上尉也已经赶到,正在小镇的议事厅中恭候。 一个西班牙士兵走到丰盛的餐桌前,向古力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小声说道:“佩雷斯上尉,我是上士阿隆索,拉莫斯上尉正在议事大厅等您,请你用餐后前去。” 古力特用刀刺住一块牛排放进嘴中,慢慢咀嚼着,面无表情点点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大人,从驻军营来的拉莫斯上尉已经赶到小镇,要和我见面,我去还是不去?” “就不要去了,既然他来了,那我们就直扑驻军营。”熊天赐喝尽杯中的酒,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离座,顺手将杯中酒干了,鱼贯走出餐厅。 阿隆索见众人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雷天哈哈大笑,上去给了阿隆索一个热烈的拥抱。阿隆索哭笑不得,拥抱之间,忽然觉得腰口一痛,一把匕首顶在他的腰上。 “拉莫斯上尉涉嫌阴谋叛国,我奉雷纳少将命令前来调查。你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若是有半点犹豫,我会将你就地正法。听明白了吗,我的上士同志?” 古力特阴沉沉说道。 阿隆索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急忙点头,心中虽然有万千疑问,但此刻也不敢提出来,只好按照古力特的吩咐,带着众人向小镇东北方的镇口走去。 拉莫斯上尉四十多岁,长着一只通红的酒糟鼻子,歪着趴在柿饼脸的中央,显得格外醒目。他的头发烫了几个卷,整齐地码在脸的两旁,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整张脸看上去更像是一盘过期的点心。 他在明亮的议事大厅坐了良久,却迟迟不见阿隆索前来复命,心中焦躁,又派身边的副官前去查看究竟。不一会,副官和镇长比利亚中尉双双走了进来。 “拉莫斯上尉,他们出了餐厅就赶往镇中心,想必是佩雷斯上尉对我们的安排很是满意,对镇内的繁华好奇,所以想转转再过来。”比利亚镇长堆着笑脸,走到拉莫斯上尉身边说道。 “哼!”拉莫斯不禁拉下脸来,心道这个佩雷斯上尉的架子也太大了,自己好意拉拢,可他居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或者是他们有别的事? 拉莫斯脸上不禁lou出凝重的表情,细小的眼睛看着比利亚:“镇长先生,佩雷斯上尉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人,除了十几个士兵,还有一支雇佣军,总共不到三十人,据说他们的船只在沿途遇上风暴,伤亡惨重,所以才耽搁了好几天。” “那加西亚上尉来了吗?”拉莫斯听到对方人不多,脸色松缓许多,淡淡问道。 “还没有到,不过应该在路上了。”比利亚中尉恭敬答道。 “上尉先生,您是不是担心他们此次前来有别的任务?”比利亚忽然问道。 “别的任务,倘若是数百人的军队也许是,可他们只有不到三十人,在这里能兴起什么风浪。我的镇长先生,您说是吗?”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古力特等人押着上士阿隆索,看着前方cha着火把的军营,大摇大摆向营地大门闯去。 “是什么人,快停下!”哨楼上的西班牙士兵大声喊道。 “放肆,这是帝国从远东派来的佩雷斯上尉,还不快开门!”阿隆索厉声喝道。 那士兵听是阿隆索,又借着火光见领头之人穿着上尉的军装,急忙命令手下打开大门。 十几个营房散落在四周,一些营前,西班牙士兵正在赌钱喝酒,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 “谁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古力特一行人站定,大声喊道。 众多西班牙士兵纷纷停下,看到古力特的军衔后,急忙站立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些人。 熊天赐朝古力特使使眼色,古力特壮起胆子,再次大喊道:“谁是这里的长官?” 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中尉军服的人急忙从队列里跑出来,衣领还在外面翻着,脸上沾着口红印,一副慌张的样子。 “上尉先生,拉莫斯上尉前往镇中了,现在我是这里最高长官,哈维中尉。”哈维中尉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见古力特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的衣领,急忙开始整理军装。 “军营中赌钱、喝酒,居然还有妓女,拉莫斯上尉就是这样训练光荣的西班牙军人吗?!”古力特指着几个躲躲藏藏的妓女,大声喝道:“中尉先生,命令所有士兵回营,我要例行检查!” “是的,上尉先生!”哈维中尉行了一个军礼,急忙将命令传达下去,心中暗骂晦气,怎么来了这么一个不讲情面的上尉,难道是大西洋的风浪吹坏了他的脑袋? 第五章 屠营 “先去供给营地!”熊天赐低声对古力特说道。古力特顿时明白过来,呼喝着哈维中尉,前往存放弹药和食物的营地。 推开供给营的木门,一股朗姆酒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除了十几桶酒,还有大量的肉干和干面包,几袋玉米和小麦码在墙角,货架上还摆放着成排的咖啡豆和芥末罐、糖罐。所有食物加起来,足够一百二十人的守军维持半个月的。 另外一间营房中,堆积着四十多支崭新的火枪,以及弹药,还有几十箱炮弹,另外还有一些行军帐篷和弯刀、长矛等冷兵器。 熊天赐和古力特心中大喜,这些可是好东西啊,除了本身价值不菲外,还能帮助他们组建起一支军队。 古力特满意地点点头,向哈维中尉夸赞了几句,留了两个人看着门口,其他人向士兵的居住营走去。 “渡口!”熊天赐暗骂一句傻蛋,偷偷在古力特屁股上踹了一脚。 古力特会意,故作严肃道:“帝国的版图就是在我们的英勇拼搏下才不断扩大,告诉我你们向北方拓展的成果,我可不想在给雷纳少将大人的信中将你们说得一无是处。” 哈维中尉擦擦头上冷汗,脸上的肉开始打颤,心道一定是拉莫斯上尉没有拉拢成这个家伙,现在分明是在刁难我们。 虽说心中不满,可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哈维急忙说道:“上尉大人,沿河北上,印第安部落众多,而且民风彪悍。您也知道,我们的任务主要是保卫定居点的安全。即使是这样,我们都疲于奔命,这不,今天还抓到几个试图袭击我们的印第安土著。” “哦,他们在哪里?带我过去。” 古力特心中一动,自己作主了,说罢向熊天赐看看,见熊天赐赞许地点点头,心中拿定主意:“阿隆索上士,你陪同我的部下去渡口看看,带着雇佣军一起去。” 哈维中尉不禁暗暗佩服,这位佩雷斯上尉虽然严厉,但是心很细,他将印第安雇佣军调走,一定是怕待会见到犯人的惨状会刺激到他们。 一行人向着牢房走去,推开牢房的房门,顿时一股腐臭味钻进鼻孔,古力特不禁皱皱眉头,闻着这熟悉的气味,他开始愤怒,依稀看到昔日的自己,也被关在同样的牢房中,受尽西班牙人酷刑的折磨。 这是一个水牢,两个印第安人面目模糊,头发垂下,双手反绑着被吊在房顶,**的身体腰以下泡在肮脏的水中,腰上围着一圈灰白的泡沫。 “好,很好!” 古力特点点头,一把匕首抹过哈维中尉的脖子,割断了哈维的动脉和气管。 当熊天赐他们解决掉渡口的十个西班牙士兵和上士阿隆索后,依稀听到身后的大营传来枪声。熊天赐注视着军营的方向,忽然叹息一声,将带血的弯刀cha回刀鞘。 “长空,我是不是很残忍,纵容他们去杀人?” 秦长空一愣,看着熊天赐明亮的眼睛,脸上lou出一个沧桑的笑容:“大人,如果您不残忍,我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就不可能还存在活的希望。我相信,即使是熊廷弼经略大人在这里,也不会有你做得好。” “哦,你眼中的经略大人是什么样?”熊天赐对这个明末的英雄人物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死得很冤。 秦长空lou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回忆到那令人心碎的一幕:“经略大人和您一样,雄才大略,不可一世。在他的治理下,努尔哈赤不能寸进辽东半步。只可惜经略大人恃才傲物,不通人情,最后为小人所乘,落得杀身之祸。直到死后数年,平反后,我们才能在他的灵前上一炷香。倘若他能像千总大人驾驭古力特这样驾驭当时的王化贞,刚柔并济,只怕他的命运会改写,袁崇焕大将军的命运会改写,我大明的历史也会改写。” “那你觉得古力特这个人怎么样?”熊天赐沉默片刻问道。 “想必大人比我更清楚。这个人心机很重,心狠手辣,而且野心勃勃,是个人才。我想他就怕您,也只有大人您才能镇得住他。”秦长空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自古会用人者,贤人要用,小人也要用。君子有所不为,那只能由小人为之。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 一行人闲话之间,已经回到空荡荡的大营。死一般沉寂的夜里,隐隐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调笑声。 熊天赐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布满阴霾,他抽出腰上弯刀,缓缓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三个赤身**的西班牙妓女哭泣着,躺在地上扭动着下身,三个水手正趴在她们的身上用力抽cha着,后面三个人提着裤子,正迫不及待要扑上去。 一个妓女双手乱抓,忽然在一个水手的脸上留下五道血口。那水手大怒,蹦跳起来,从身后水手的腰上抽出弯刀刺进妓女的小腹。 熊天赐拖着刀,盯着仰天大笑的那个水手,走到他的面前,看着水手渐渐僵硬的面容,扬起手,猛地一刀劈了下去。 水手的头颅咕噜滚到地上,另外两个正忙乎的水手吓得哇哇大叫,提起裤子就跪倒在地上。 古力特浑身沾满了西班牙士兵的鲜血,就连那手背、皮靴之上都是厚厚的血渍。远远他就看到熊天赐恼怒下杀了他一个弟兄,吓得硬止住脚步,刚想躲起来,正好见熊天赐向他看来,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还不等熊天赐发话,古力特大脚就踹向另外一个跪在地上的水手弟兄,一边踹,一面用尼德兰语叫骂着。 那水手不敢抵挡,在地上乱滚,头上脸上都是鲜血,不时发出几声惨叫。旁边几人都看傻了,大气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等候熊天赐的发落。 “够了!” 熊天赐见地下那哥们快被踢死了,大声喝止道:“如果不是缺人,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古力特,你过来。过来!”熊天赐提着刀指向古力特,怒声喝道。 古力特战战兢兢走了过来,耷拉着草窝一样的脑袋。 “杀人我不管,以后你的手下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杀了你,听到了没有?” 熊天赐冷冷看着古力特,又是一声大喝:“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古力特小声说道,额头上布满冷汗。 “去,把那两个妓女杀了。然后帮忙搬运东西。”熊天赐逼视几人片刻,转身大步走去。 直到熊天赐远去,古力特才心有余悸抬起头来,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此他记住了一个教训:可以杀人,但是不能糟蹋人,中国话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第六章 逆流而上 “报告,东北镇口的守兵来报,佩雷斯上尉半个小时前在上士阿隆索的带领下出了小镇,往军营方向前进。”拉莫斯上尉的副官说话间,隐隐透出不安。 “难道是去了军营,他们去军营干什么?”拉莫斯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 “上尉先生,上尉先生,”镇长比利亚惊慌跑了进来,全无刚才的那份镇定:“上尉先生,飞鹰港白天遭到袭击,六十名官兵包括加西亚上尉在内无一生还!” 拉莫斯脸色剧变,鼻子拧成一团,忽然大喊一声:“不好,军营出事了。比利亚中尉,我要你调动所有能调动的武力,迅速前往军营方向,我们先走一步!” 拉莫斯气急败坏推开发呆的副官,呼喝着冲出大厅,骑上战马风风火火跑去。远方隐隐传来几声枪响,拉莫斯**着马鞭,恨不得立刻就赶到军营。 等他赶到军营的时候,四处空空荡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拉莫斯心头剧颤,小心翼翼下马,一眼就看到远处地上三个妓女和一个断头士兵的尸体。他走到一个士兵营前,犹豫了一下,轻轻用枪尖将门捅开。 营房里,士兵整齐跪倒在地上,双手反绑,他们的面前,是一大堆血肉模糊的头颅!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和粪便的臭味,鲜血不知不觉已经沾满拉莫斯的皮靴。 拉莫斯的胃好像有个搅拌机在高速运转,再也忍受不了,转过身去,双手扶在门上大口呕吐起来,眼泪也流了出来。 比利亚中尉带着一百士兵也赶到了,当他看到跪成一排的无头士兵时,楞了一下,紧接着跑出去,扑倒在地上,干呕几下,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拉莫斯上尉,我们该怎么办?”脸色苍白的比利亚虚弱问道,一百多个嘴里塞着袜子的士兵头颅在他脑海中依旧滚动着。 他们就这么被人砍了头,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想到“佩雷斯”上尉那张修长的脸,比利亚涌上强烈的恨意,心里操遍了佩雷斯十八代祖宗。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惊动军方的高层,否则我们和荷兰人秘密交易的事就要穿帮。”拉莫斯思索一下,继续说道:“佩雷斯这个魔鬼有可能是人冒充的,或者另有目的。如今他们顺着老人河北上,说明他们也在躲避我们。我们就这样上报,飞鹰港遭到荷兰战舰袭击,我方死战,击沉荷兰战舰。加西亚上尉以及佩雷斯上尉等人光荣殉国。” “呵呵,不愧是上尉大人,如此一来,帝国不但不会追究我们,反而会表彰我们的英勇。只是,我们如何向佛罗里达半岛的巡逻舰队报告情况?他们若是什么也没看见,很难相信我们的话。”比利亚担忧说道。 “你现在就派人将佩雷斯号炸沉,我们一人拿出五百荷兰金币,作为战利品交给巡逻舰的加雷西上校,顺便松十桶上好的朗姆酒给那里的守军,他应该知道怎么说。”拉莫斯说着话,望着远方静静流淌的密西西比河,lou出无奈的苦笑。 “我的佩雷斯上尉啊,你以为去北方就安全了吗?几大印第安部落正在开战,上帝保佑,让你们受尽磨难而死吧!” *** “天赐”号静静航行在老人河上,船身红色的吃水线没入水中,船尾下沉,令整艘船看起来显得很笨重。 由于是逆流而上,帆的动力不足以维持这条超载的小船,幸好船舷两侧装了八只辅助船桨,熊天赐将手下编了三组,轮流划船。 船舱里,被救来的印第安奴隶还没有醒来,紧闭着双眼,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干瘦的腿,膝盖附近的肉已经开始腐烂,lou出惨白的骨头。 他比他的同伴幸运多了,当古力特放下他们的时候,他的同伴已经断气多时,而他还剩下半口气,一只支撑到现在,足见其求生意识有多强。 “刘泽苍,怎么样,能救得活吗?”熊天赐蹲在窗前,皱着眉头问道。 刘泽苍收起简陋的药箱,一脸疲惫道:“大人,他的体能已经完全透支了,可是意志很顽强,现在我控制住他的高烧,给他灌了一些糖水,能否醒来,就看今晚了。” 熊天赐叹息一声,走出船舱,站在船头,看着静悄悄的老人河,眉头依旧紧皱。即使救活了这个印第安人,也无法进行交流。他们没有人懂得印第安语,至于印第安人是否会说英语活西班牙语,那就要看天的造化了。 船舱中装载了大量的弹药和枪支,还有一些购买土地的西班牙金币,这些是他们今后安身立命之本。 印第安人的土地很便宜,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土地的概念。就拿新阿姆斯特丹,也就是日后的国际金融中心——纽约来说,八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有天然良港,是荷兰人拿价值六十荷兰盾的玻璃球换来的。 六十荷兰盾是什么概念,在当时的荷兰能买半头牛,换算成现在的美元是二十四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是二百四十块钱。 印第安人为了得到他们钟爱的小铜壶和欧洲贵族的那些小玩意,往往不惜价格,大肆将他们拥有的资源转让给欧洲人,当他们回头发现自己的土地越来越少的时候,那时已经晚了。 在熊天赐读过的历史书中,印第安人最喜欢的欧洲物品有两件:枪和酒。火枪能够让他们捕猎到更多的猎物,从而将皮毛卖给欧洲人,换取自己喜欢的奢侈品,同时还能壮大部落的实力,从而吞并更多的土地。 而酒的流行就好像英国人向清朝输出的鸦片,让人沉迷。印第安人为了得到酒,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当了。他们将自己的老婆甚至土地抵押给欧洲人,只是为了换取酒喝。 “勾引我们的女人,腐化我们的民族,引导我们的女儿们走上邪路,使她们变得骄傲而又懒惰。” 这是一位印第安长老对欧洲商品充满无奈的抱怨,这句话和印第安人的血泪史一样,清晰地被历史记载下来。 熊天赐忽然发现,这句话放在被西方奢侈品和文化包围的当代中国,居然也是那么贴切! “天赐”号探险船上的枪支和朗姆酒,一小部分就能换取一块不错的土地。可在没有任何向导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最血腥的方式打破现在的僵局,就好像早期的欧洲人,强行占领一块土地,然后向四周扩展,这也是熊天赐他们最无奈的选择了。 第七章 森林深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临晨,熊天赐早早起来,看着两岸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蓝蓝的天,心情不禁舒畅。 森林中长着巨大的铁杉和红橡,以及各种松柏。树叶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来,红色的,鲜黄的,泛着绿色的,密密麻麻沿着视线延伸。 十月的美洲,就像他曾经见过的新疆喀纳斯,仿佛一位冰山美人,拖着绚烂的裙摆向熊天赐走来。天空的蓝色很纯粹,好像美人的眼睛,纯净地令人窒息。 “大人,他醒了!”刘泽苍黑着眼圈,探出头,惊喜喊道。熊天赐急忙钻了进去,蹲在床前,仔细打量面前的印第安年轻人。 那印第安人的脸上还带着几道鞭痕,浮肿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眉毛像两把刷子,眼皮肿大,厚重得压住眼睛,以至于它挣扎很久才能睁开。印第安人虚弱地说了一句话,再次晕死过去。 刘泽苍急忙赶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片刻才放松说道:“大人,他的脉象稳定,眼睛内的血肿也开始消退,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熊天赐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看的出来,刘泽苍为了这个病人一夜未眠。他缓缓问道:“最快要多久?” “这要看他的恢复能力,最迟三天,最快明天就能说话。”刘泽苍慎重说道,一面说话,一面举起一小片树叶:“这是我在他的嘴里发现的,这片树叶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让他支撑到现在。” 熊天赐不由好奇地接过来,闻了一下,忽然笑道:“古柯碱?” “古柯碱?” “对,是一种毒品,药性比罂粟强烈,能够减少痛觉,增加力量。”熊天赐转动着树叶,若有所思说道。 自古印第安人一直就有嘴嚼古柯叶的习惯,用以增加力量,消除疲劳,增强耐饥渴的能力。古柯树被他们称之为:神奇之树。 刘泽苍郁闷地挠挠头,心想自己自幼就跟随父亲采集整理各种草药,即使参军后这个习惯也没终止过。他研究了一晚上也没发现这是什么药物,可却被熊天赐如此轻易地识别出来,看来这个千总大人知道得还真多。 “刘泽苍,辛苦你了,看好了,醒了就告诉我!”熊天赐拍拍刘泽苍的肩膀,转身走出船舱。 林云河已经做好了早餐,招呼众人吃饭。船舱中倒是有一个小餐厅,但是只能容下三四个人,所以大家都把早餐端到甲板上,团坐在一起吃。 “大人,早餐预备好了!”林云河腆着肚皮,冲熊天赐笑呵呵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林云河总是很满足的样子,这样一个钟爱厨房的男人放在今天一定是抢手货。 熊天赐点点头,钻进船舱的小餐厅,见秦长空和雷天已经在等着。雷天眼睛盯着长条面包和散发香气的肉汤,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云河,把古力特也叫过来吧。”熊天赐落座后,招呼了一声。 片刻,古力特鬼头鬼脑地进来了,有点窘迫得看着熊天赐。 “坐,你也算是长官了,别这么没出息!” “是!”古力特双脸发红,似乎对长官这个称呼十分受用,大步上前,坐到雷天隔壁的位置上。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和甲板上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古力特郁闷了一会,见雷天吧嗒着嘴巴已经吃起来,也伸手够了一块面包,掰成小块抛进肉汤里,用小勺捞起来吃。 “古力特,你体质差,多吃点。”熊天赐看着古力特跟娘们似的,吃饭嘴都不敢张开,淡淡说道。 “要像我这样吃!”雷天用胳膊肘撞撞古力特,将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端起汤碗,咕嘟灌了进去,嘴里还在咀嚼着,手已经够着汤盆中的大汤勺,将自己的汤碗盛满。古力特惊异地看着雷天,喉结翻动半天,端起面前的汤碗,一口干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天气越发寒冷,不得以熊天赐开启了一桶朗姆酒,分配给划船的人。这下那些水手们抢着划船,根本顾不上休息,酒可是他们的至爱。 期间,印第安人醒了又晕了,在刘泽苍的照料下,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些血色,浮肿也在渐渐消退,lou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来。 “天赐”号在第六天的时候进入一条支流。按照他们在拉莫斯房间找到的路线图,从支流口登陆向东数十公里,就是一条通往北美大西洋沿岸的河流。那意味着前进的速度更快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这条支流将把他们带到大西洋的海岸边上。 众人齐心合力将炮台拆下,并将船舱内的食物弹药取出,抬着探险船向另一条河流走去,最后总算在两天后到达河边。再次下水、装填完毕后,天赐号继续着艰辛的探险之旅。渐渐,越往前河道越窄,由之前的三十多米变成十几米宽。河水变得更加汹涌,两岸也有平缓的土坡变成堆积着岩石的险岸。 这一天,“天赐”号探索船颠簸得越发激烈,众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观察着前方,尽量控制住船的速度。 “停船!” 古力特忽然猛地大喊一声。他们的前方,一棵断裂的松树在水中翻动着,忽然顺着一股激流猛地下沉,消失不见。显然,那里是一个骤降的河道,还有可能是一条瀑布,足够将他们的船摔得粉碎的瀑布。 “大人,前方河水凶猛,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古力特担忧得向熊天赐报告道。 熊天赐他们也都是参与过水战的老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熊天赐点点头,看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空地,堪堪能将船停在那里,便吩咐下去。 等船kao岸以后,熊天赐带着几人上岸勘察,其他人则留在原地警戒。岸边是一个向上延伸的山坡坡,大概有三十米长,几人片刻就登上坡,身影消失在坡顶。 森林,还是森林,放眼望去,能看到地只是森林,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随着山势起伏,从他们的脚下一直向前延伸,没有尽头。 “卢向阳,我们现在的位置你清楚吗?”熊天赐沉着问道。 “大人,几天以来,我们一直沿着东北方向前行。我们现在面对的方向是东方,至于距离海岸线究竟有多远,由于缺少坐标,我也不敢肯定。”工匠参军卢向阳看着头顶的太阳,如实说道。 “雷天,卢向阳,你们陪我进入森林。古力特,长空,你们负责将船上的武器和粮食搬运下来,找个地方隐藏好,火炮也要拆卸下来,先在森林外围建立一个据点。” 熊天赐吩咐完,拿过秦长空的火枪,左右肩膀各背一把,带着雷天和卢向阳走进森林。 光线瞬间变得暗淡下来,高大的铁杉和红橡构成这片森林的主体,其次是干枯的山核桃树,蕨类植物厚厚地挡住前方的道路。气温猛地降了下来,依稀之间,天空似乎飘起小雨来。 雷天提着单手阔剑,在前面开路,一个小时以后,三人衣衫破烂,身上被挂出无数道血口,可依旧没有看到显示有人出没的痕迹。 地势越来越险峻,有时候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登上前方的高坡。三人登上一个高坡后,不禁气喘吁吁,见到不远处橡树的周围有一片空地,便走去过坐下来休息。 周围一片寂静,啄木鸟用极高的频率嗑着树干,发出“咚咚”的声音。 忽然“嗖”的一声,一只柳枝做成的箭射在他们面前,箭的头部绑着羽毛,箭尖赫然是一只狼牙。 周围密密麻麻的树林中传来树叶晃动的声音,夹杂着一些轻微的脚步声。三人暗道不妙,急忙站立成品字状,端着火枪,紧张地看着前方。 第八章 混战 大约过了十分钟,熊天赐前方的树林出现晃动,三人紧张得看着,握紧手中的兵器。 高大的蕨类植物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是有人试图从这里走出来,熊天赐手指慢慢放到扳机上,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蕨类植物忽然停止晃动,一切又回复了平静,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忽然从植物后面窜出来,向熊天赐冲去。 “砰!” 突袭熊天赐的印第安人应声倒地,同时雷天和卢向阳面对的方向冲出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印第安人,嘴里发出叫喊声。 “砰砰”两枪,两个印第安人再次倒地,其他人已经冲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包围起来。 “啊!” 雷天大吼一声,抓住两只迎面戳来的长矛,双臂一振,顿时将那两个持矛的印第安人忽悠起来,雷天猛地一推,那两人顿时倒飞出去,砸倒了一片人。 就在这会功夫,熊天赐和卢向阳已经拔出刀来,和对方砍杀起来。 随着一声嚎叫,又有十几个印第安人冲了出来,他们举着弓箭,瞄准三人,同时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的首领走上前来。 印第安人首领是个老者,大概五十多岁,脸上涂着红黑相间的油彩,长发扎成无数小辫子垂下来,头顶上cha着三根鲜艳的雏鸡羽毛。 他**着上身,肩膀跨着灯心草编成的箭囊,脖子上挂着贝壳串成的项链,大小盘绕了好几圈,下身仅仅围了一圈草裙,**的双脚结满黑色的老茧,好像套着一双小号的皮鞋。 一个印第安士兵已经拣了一把火枪递给他。首领看着火枪,不时玩弄一下扳机。显然他见过火枪,见过扳机上方挂着火绳的老式火绳枪,此刻他正在找那根绳子,似乎很是奇怪,为什么没有火绳这把枪也能发射出子弹? 眼见自己手下的印第安人又一个被熊天赐砍翻在地,印第安首领气得哇哇大叫,命令弓箭手射箭。 正在这时,另外一群围着美洲豹皮裙的印第安人从侧面冲进来,和先前围着草裙的印第安人杀成一团。 三帮人顿时混战起来,熊天赐越打越纳闷,看来自己是误闯入对方的交战地点,这场厮杀本来和他们无关啊。 金钱豹皮一方的首领也出现了,居然是个年轻的少女,而且还带着一副狰狞的画彩面具! 她的耳朵还扎着两只珍珠耳钉,头发向后扎起,将额头撑得十分饱满;一身朴素的亚麻布衣服,只是在腰间点缀着一条挂着着珊瑚和贝壳的金钱豹尾巴,手腕之上带着一只狼爪穿成的手镯。 少女大喝一声,抽出背后的长刀,冲入战团。她的刀是一把骨刀,整体由鲨鱼的牙床打磨而成,一面是锋利的刀刃,刀背上遍布锐利的牙齿。 整把刀被涂成幽蓝色,每一次砍到敌人身上,鲜红血液飞出的时候,就形成一种惊心触目的美。 卢向阳忽然发出一声惨呼,肩膀中箭的同时,一只长矛戳进他的大腿。熊天赐目瞠欲裂,大喊一声,将手中弯刀抛出,呼啸着向卢向阳面前的敌人飞去。 那印第安人被弯刀洞穿胸膛,倒在地上。雷天一把抄起卢向阳,扛在肩膀上,和熊天赐汇合后,向着外围冲去。 就在这时,密集的枪声响起来,秦长空和古力特带着人赶来支援了!他们之前听到枪声就觉得不妙,只在营地上留了一人看守,其他人火速赶到。 当看到陷入苦战的熊天赐等三人后,急忙搭成火枪队,向任何kao近熊天赐等人的印第安土著开枪。 两个印第安首领同时愣住了,他们无法确定这队人马属于任何人。在火枪的巨大杀伤力面前,他们的手下渐渐不敢kao近熊天赐他们。以熊天赐为分水岭,两帮人马被隔离开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戴面具的印第安女首领忽然用晦涩的英语问道。 古力特楞了一下,转而兴奋看着熊天赐:“大人,他居然会说英语!” 熊天赐正忙着和刘泽苍替卢向阳包扎伤口,闻言抬起头来,面无表情说道:“告诉她,如果我的兄弟死了,我就杀光他们!” 古力特扫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卢向阳,厉声向印第安女首领喊道。 女首领闻言一怒,待看到十几把火枪正瞄准了她们,不由气势一弱,继续说道:“他们闯入了我们的战场,我们的人也被你们杀死了,如果你们要报仇,那就来吧!” 古力特急忙将话翻译给熊天赐。 熊天赐见刘泽苍冲他点点头,知道卢向阳的性命没有大碍,这才缓缓站起来说道:“你告诉她,如果能卖给我们一块kao近海的土地,我愿意帮他消灭敌人。” 那印第安女首领听到古力特的翻译,惊异地看着熊天赐,忽然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 熊天赐一楞,这才想起中国人和印第安人属于同一人种,外形看起来差不多,可能是印第安人的肤色要深一点,所以才被成为红种人。他思索了一下道:“古力特,就说我们是华夏部落的,从华夏河谷迁移过来,需要在这里找一块适宜定居的土地。” 古力特急忙翻译给印第安女首领听。那女首领思索了半天,似乎想不起有这么一个部落,她又见对面敌人的首领正在重新调兵遣将,急忙对着熊天赐大声喊道:“我答应你,帮我消灭了他们,我会拿出最好的土地和你们交换!” “大人,她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古力特大喜道。 熊天赐冷冷看着前方眼光闪烁的印第安老头,缓缓将手举起,猛地挥了下来。 火枪队早就蓄势待发,见最高长官的大手落下,火枪顿时将一粒粒铅弹喷出,雨点一般向草裙印第安人射去。 当第一轮射击完毕的时候,前排九人继续举起第二只枪射击,他们射击完后,第二排的人子弹迅速装好,几乎只停顿了几秒就接着射击,如此循环,短短几轮过去,除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印第安老首领外,四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倒在他的周围。 印第安女首领这边的人也被火枪的威力震慑了,木鸡一般站在那里,比起火枪来,他们手中的弓箭简直像小孩的玩具。 又有几十个印第安人不怕死地向熊天赐等人冲去,熊天赐拔出长刀,大喊一声:“全部杀光!”喊罢猛地迎了上去。 火枪队前排的十人也抽出刀来,呼喊着向印第安敌人冲去。 女首领也不甘示弱,指挥部下和熊天赐的人汇合,一起向她的对手扑去。 三股人流乍一相遇就异常火爆,都拿出拼命的架势混战起来。几个偷袭的弓箭手早就被熊天赐的火枪手消灭,将混战彻底拖入冷兵器的残酷深渊。 二十一世纪黑道的砍刀技巧和明朝武术此刻得到完美的结合,熊天赐像暴走的恐龙一般,一把长刀左劈右斩,如入无人之境。多年的冲杀已经让他具备躲避致命伤的高速反应能力,是以割破皮肉的小伤他根本不在乎,如果能用这些小伤来换取对方的性命,那血就不会白流! 女首领见大明军人无比勇猛,心中豪气云生,手中的骨刀挥舞着,同时大声呼喊着,激励自己的部下。 骨刀杀人不沾血,鲜红的血液仿佛是油布上的水滴,顺着幽蓝的刀身扩散,而后甩在空中,仿佛绽开的桃花一般,飘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 女首领的人和大明军人终于形成合围,仿佛螃蟹的两只大钳子,紧紧将猎物夹住。 眼见身边的武士越来越少,印第安老首领仓皇后退。 熊天赐眼尖手快,夺过一只长矛抛出。长矛从老首领的胸口穿过,将他钉在地上,宣告这场战斗正式结束。 森林的周围一片静寂,倘若不是地上的尸体和血迹,没有人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没有欢呼,也没有掌声,印第安女首领带着手下,静静走上战场,将长矛和箭矢一一收起来,最后站成一排,静静看着火枪队那冒着硝烟的枪口。 “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熊天赐冷冷说道。 女首领抬起头,朗声说道:“这里距离海边还有三百多公里,你拿着这个,将会在海边找到我。” 她说着话,将腰带解了下来,递给古力特。熊天赐在衣襟上擦干手上鲜血,接过腰带,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女首领见了,只觉面具后面的俏脸一热,大声喊道:“英勇的华夏人,我将在海边等候你们的到来。我叫蒙安娜!”说罢她带着众多手下转眼就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大人,这下可麻烦了!”古力特半晌才转过头来,表情怪异地看着熊天赐。 “怎么了?”熊天赐心情不好,没好气问道。 “我听说印第安人有个传统,将少女的腰带解下来搭在肩膀上,那表示自己向那位女士求婚。” “什么狗屁传统,明明是她解下来给我的。”熊天赐忽然想到那少女怪异的眼神,苦笑一下,带着众人向河岸方向走去。 “大人,我不明白,咱们要kao海的地方干什么?”古力特小声问道。 熊天赐瞪了他一眼:“不用和欧洲人做生意吗,你不想拥有自己的商队吗,不想再回到欧洲看看吗?” “想,想!”古力特沉浸在伟大的幻想中,大嘴咧到耳朵边上,屁颠儿屁颠儿跑开了。 ~~~~~~~~~~~~~~~~~~~~~~~~~~~~~~~~~~~~~~~~~~~~~~~~~~~~~~~~~~~~~~~~~ 新书需要支持,大家有票砸票,我不怕疼! 第九章 应许之地 五天后,熊天赐带着大明军人和水手一路向东,披荆斩棘,越过大峡谷,最后来到一片开阔森林。 越往前,树木越来越稀疏,几乎可以容马任意奔驰。树种也变得单一,巨大的白松分布在四周,两抱粗的树干上依稀有烧过的痕迹。 这里地势变得平缓,依稀能看到一些长方形的田埂,似乎是废弃的田地。每隔不远,就有一个浅水洼或池塘,旁边生长着一些柳树和红枫。所以一切都表明,这里经过焚烧和开垦,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众人面lou喜色,继续往前走去,越过最后一个高坡,视线豁然开朗,他们再次看到了大海。 一片银色的沙滩顺着他们脚下的沙堤平滑地展开,一直延伸到几十米外的蓝色海水中。 前方左侧是一个大峡口,似乎是某条河流的入海口,不时能看到浪花从平地上飞溅起来,而后缓缓落下。 峡谷旁边的草丛中,几只鸭子和鹅正匍匐在那里晒太阳,似乎并不怕生人般,好奇地看着岸上的众人。 近海的藤壶和海藻丛中,散落着手指长的蓝色贻贝。一些牡蛎感应到了动静,将体内的泥浆喷射出来,此起彼伏。 “这就是我们的港口吗?”熊天赐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你们的港口,”蒙安娜从沙堤的另外一侧走出,转眼来到熊天赐的面前,看到那条金钱豹尾做成的腰带依旧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色滚烫,继续说道:“你们沿途走来的那片森林,也将是你的土地。你和你的部落能够在那里耕种、捕猎野兽。” “谈谈你的条件吧!”熊天赐淡淡说道。 “用你们的火枪来交换,只要你们一半的火枪。”蒙安娜没想到熊天赐这么直接,眼中有些失望,不悦道。 古力特继续在一旁翻译,同时仔细观察着面具后的蒙安娜每一个眼神,似乎想从这些细微的变化中捕捉到神秘女首领内心的秘密。 “海滩和森林有多大?”熊天赐慎重问道。 “大概四平方英里,森林的南方是大峡谷,西方和北方由密尔河隔开,东面直接通往大海。森林里不但有天然的狩猎场,某些险要的河段处还有成群的海狸,是最好的土地了。”蒙安娜自信说道。 “成交!”熊天赐望着茫茫大海,点点头道。他们还藏着四十多支火枪,送出十几支暂时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尽管熊天赐不大清楚他们现在的位置,但可以肯定得是,他们的土地就在后来北美形成的十三个殖民地上,也就是美国最初的国土上。 这十三个殖民地的形状好像一条站立的柳叶,柳叶一道边是大西洋海岸线,另一道边则是阿巴拉契亚山脉。十八世纪美国独立后,逐渐将这条柳叶养肥,最终膨胀到西部太平洋沿岸。 古力特见熊天赐点头顿时大喜,急忙欣喜向蒙安娜说道,同时将早就起草好的合约递给蒙安娜。 蒙安娜楞了一下,转瞬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副地图递给古力特。 或许现在美洲这片处女地上合约是一张废纸,但随着土地越来越少,占有土地的合法性就会遭到质疑,非法土地甚至会被强行没收或者掠夺。美洲土地兼并之战的背后,晃动着欧洲帝国古老的身影,大批的殖民者都是帝国派来的,或者由帝国派来的人担任总督。即便是英国的分离主义者建立的殖民地,如新英格兰,也无法逃拖帝国殖民公司的控制。 “千总大人,四英里方圆到底是多大?”秦长空小声问道。 熊天赐楞了一下,是啊,四平方英里是多大?美国在广岛上空投得原子弹,据说就是将四平方英里范围夷为平地。一平方英里换算是公顷是二百六十公顷,一公顷有十五亩,四平方英里那就是有,一万五千多亩地。 “大概有一万五千多亩!”古力特充分显示出荷兰血统中商人的精明,赶在熊天赐之前说了。 “我小时候在家种地的时候,常听父母说,王地主家里有万亩良田,咱们的土地居然也有这么大?!”雷天惊喜说道。 熊天赐笑道:“能有百亩良田都是上帝保佑了!对了,雷天,你老家在成都,是吧?” 雷天微微一笑道:“对,天府之国,成都。” “那是个好地方啊,记得你们玩的麻将叫什么来着,血战到底,是吗?” “血战到底,麻将?”雷天挠挠头,不解地摇摇头。 熊天赐这才想起来,那时候可能还没这样的称呼呢,自己的记忆又开始混乱了。 蒙安娜的手下欣喜若狂地玩弄着手中最先进的明火枪,前几日的那场战斗画面深深刻在他们的脑海中,有了这些火枪,即使是强大的纳提科克部落也不敢忽视他们的存在! 蒙安娜所在的安西部落是个不大不小的宗亲联盟部落,拥有一万多印第安人,两千名战士。本来她们和周围的几个大部落也都各自相安无事,和谐共处。直到一年前,英格兰人向南方驱逐了几个印第安部落,那几个部落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十只老式的火绳枪,一路少杀抢掠,顿时将这里的水搅浑了。 纳提科克、安西以及莫甘特部落都被卷入这场混战,以往模糊的部落分界线因为逃亡部落的浑水摸鱼成为战事频繁的危险地带,并将战乱进一步向他们各自的领地扩散。 蒙安娜一直认为这是英格兰人的阴谋:希望通过战乱兼并她们的土地。因为在当时,欧洲人是禁止向印第安人出售火枪的。而且潜入她们领地的这些印第安人行踪飘忽,四处煽动战乱,显然是有过周密的调查和行动计划。 她也曾大声呼吁过其他的部落要保持克制,要提防那些“祈祷的印第安人”,但实力最强大的纳提科克部落首领提斯却依旧悍然对其他部落领地发动进攻,战火不可遏止地蔓延开来。 她们不久前和那些持着火枪的印第安人遭遇了,很快发现,一只二十人组成的火枪队的杀伤力远远超过一百人的弓箭队,尤其是占据有利地形之后,火枪的威力得以充分发挥,杀伤力成倍增长。拥有强大的火枪,也成为安西部落最迫切的愿望。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雷天专门向他们教授火枪的使用方法,他也得以展示自己精湛的枪法和熟练的操作动作。只见他填药、上膛、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直看得印第安人眼睛发直,纷纷鼓掌喝彩。 “为庆祝交易的成功,庆祝我们交到一个好朋友,蒙安娜首领可否赏脸和我们共进晚餐?” 熊天赐看着自己的人和印第安人很快打成一片,心中一动,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以后有很多事还要仰仗这位女首领呢。 ~~~~~~~~~~~~~~~~~~~~~~~~~~~~~~~~~~~~~~~~~~~~~~~~~~~~~~~~~~~~~~~~ 点推严重失衡,各位多砸点票,神医在这谢谢了! 第十章 旖旎的篝火 蒙安娜听到古力特的翻译,眼中泛起异样的神采,爽快地点点头。 熊天赐转身对着伙头兵林云河喊道:“林云河,生火,准备晚宴!” “是!” 林云河大喊一声,调转肥胖的身躯向岸边的树林里跑去,片刻抱着一些干燥的枯草和树枝回来,他将枯草碾碎之后,又从身上的火药筒中取出火药,撒在碾碎的枯草上。 忙乎完一切后,他又拿过另外一把枪,对着枯草堆猛地扣动扳机。撞针上的燧石和金属片发出星点火花,点燃点火盘的火药,枪管中的弹药推射出来,带着火星击打在枯草上,顿时燃起火焰。 雷天带着人抓了几只鹅和鸭子,印第安人用他们的长矛在峡谷中扎了几条鳕鱼,又拣了一些贻贝和牡蛎,堆在林云河的身边。 所有人围坐在火堆前,用彼此听不懂的话相互问候着,传递喝着皮囊中的朗姆酒,气氛随着酒劲越来越热烈。片刻就有几个印第安人喝高了,开始围着火堆跳舞唱歌,好不热闹。 这是一顿丰盛的聚餐,不但有鹅肉和鸭肉,还有鳕鱼、龙虾以及鲜美的贝壳。林云河的烧烤技术此刻得到全面展示,他仿佛是一个艺术大师,将烧烤之物当成艺术品,一丝不苟地翻动着,调整受热点,那份全神贯注的样子,让旁人看了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印第安人一向自认为烧烤专家,可此刻见到林云河娴熟的手法,品尝到他烤出来的美味食品,总算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们不禁大声赞叹着,分享着美味的烧烤。 蒙安娜终于摘下了她脸上恐怖的面具,火光照耀在那修长的脸上,红扑扑的。 她长着瓜子脸,眉毛修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仿佛大海一般幽蓝深邃,口似桃花,微笑之间,脸庞lou出两个小酒窝,无形中多了几分纯真。 众人惊讶地看着,几乎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娇美的女首领对他们的大人感兴趣。 “比尔首领,感谢您的热情招待,这是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蒙安娜眨着大眼睛,端起面前盛满酒的陶碗,举到熊天赐的面前。比尔首领是合约上熊天赐的签名,蒙安娜倒是好记性,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也谢谢你们,我们一起喝。”熊天赐看着蒙安娜红扑扑的脸蛋儿,心神不由一荡,端起自己的酒碗。 蒙安娜没有想到熊天赐也会说英语,楞了一下,忽然莞尔一笑,lou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仰头将碗中的酒一干而尽。 “你的英语是从哪里学的?”熊天赐仔问道。 “小时候,我读过英格兰人的学校,你呢?”蒙安娜说着话,大眼睛看向熊天赐。 “也是在学校,我父母也经常教我。”熊天赐喝了口酒,低头陷入沉思。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 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曲雄浑悲壮的《满江红》将宴会的气氛推向**。大明士兵有的站起来,勾肩搭背,大声歌唱,有的坐在火堆前,低声轻吟。 印第安人和水手们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也从那抑扬顿挫的旋律中感受到独有的激越,忍不住也跟着哼了起来。 “他们唱的是什么歌?”蒙安娜饱满的身体向熊天赐kao了kao,好奇问道。 “是我们部落的一个英雄所做。空有一声抱负,只可惜生不逢时,最后惨死,留下这千古绝唱。”熊天赐消沉地说道。 或许是触动了到自己的遭遇,或许是受大明军人的歌声感染,熊天赐脸色有点黯然,默不作声,端起酒碗灌进自己的腹中。 蒙安娜静静地看着,拿起地上的酒囊,给熊天赐斟满,单手手拖着下巴,看着这个神秘的首领,不由痴了。 这个勇士的内心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或者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者是在思念什么人?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凌厉,充满了忧郁,紧闭的唇角留下一道酒渍,一直延伸到下巴的胡子茬上;他更像是一个流浪诗人,或者是迷途的旅者,从那消沉之间,透lou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沧桑。 连蒙安娜也说不清为什么,仅仅在第二面,甚至是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对这位来自远方的同胞充满好感,或许双方都是首领,都有相同的经历和对生命的感触? 沙滩上的喧嚣渐渐沉寂下来,以雷天和古力特以及印第安勇士卡加为首的狂热派终于酒力不支,歪倒在沙滩上,呼呼睡去。 秦长空是个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喝醉的军人。他带着几个大明军人将雷天等人拖到干燥的地方,又在他们周围生了几堆火,这才带着人四处巡逻。 熊熊的火堆前,只剩下蒙安娜和熊天赐两人,红光中透出两个黑色的剪影,仿佛静止一般。熊天赐喝酒,蒙安娜倒酒,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蒙安娜的父亲是印第安有名的领袖,也是勇士,她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坚毅和果敢,也从善良的母亲那里继承了智慧和善解人意。 父亲喝酒的时候,她的母亲只是倒酒,一句话也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蒙安娜终于体会到这份默契的珍贵。 有的时候,默默支持比千言万语更重要,尤其是男人想心事的时候。如果他要说话,他一定会说的,他需要开解,他也一定会说的。如果他只是需要自己静静,而身边有个人静静陪着他,这就足够了。 “一个聪明的女人总是会在适宜的时候说话,总是会通过合适的方式,向心爱的男人表示自己的存在。” 蒙安娜想着想着,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更红了,她听得熊天赐的呼吸渐渐沉重,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身体再次移动少许。 熊天赐的头缓缓kao在她的肩膀上,一股酒气混合着男人特有的体味钻进她的鼻孔。蒙安娜心头狂跳,一种久违的惊慌干扰着她的情绪。 她一动也不动,偷偷扭转视线看着熊天赐那张疲惫的脸,同时伸出手指在他鼻梁的伤疤上轻轻摸了一下。 秦长空这时静静地走了过来,见蒙安娜向他打了个安静的手势,顿时明白过来。 他轻轻召来一个部下,将外套拖下来铺到火堆旁,而后轻轻将熊天赐的身体移动到衣服上躺下。 秦长空将自己的衣服给熊天赐盖上,静静站立在熊天赐面前,看着他那安详的睡姿。 蒙安娜惊异地发现,秦长空的眼中,蓄满泪水。 第一章 阳光下的罪恶 一六四四年,大明朝崇祯十七年,大清朝顺治元年,大顺朝永昌元年,大西朝大顺元年,中国出现了四位皇帝,历史最终会从中选择一位,成为华夏大地的领袖。 同年的欧洲,各国依旧陷入“三十年战争”的杀伐中,其中西班牙陆军遭到法国孔代亲王致命打击,实力急剧下降。 除了各国之间开战,几个国家也爆发内战,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英国,克伦威尔的崛起让查理一世的保王党吃尽苦头。 而在蛮荒之地美洲新大陆,欧洲人的屠杀激起当地印第安人强烈反抗。法属殖民地,五大湖区,北方印第安联盟——易洛魁联盟向法国人展开反攻,严重打击法国人的殖民贸易。 荷兰殖民地,新阿姆斯特丹(纽约),总督斯特文森收缩城镇规模,并召集木匠修建一道木墙,用来防止印第安人的进攻,这道木墙就是日后的华尔街。 西班牙殖民地,新奥尔良,拉莫斯上尉因“反抗荷兰入侵英勇奋战”,被哈布斯堡王朝加封为少校,同时增派五百名西班牙士兵由其调遣。当然,“英勇牺牲”的加西亚上尉和佩雷斯上尉也得到追封。 英格兰殖民地,北美大西洋沿岸,英国内战的爆发使更多难民渡过大西洋来到这里,占据大量土地和资源。英格兰殖民者因此向南方拓展,但遭到印第安人顽强阻击。 麻省首府波士顿,明亮的市政大厅里,英格兰殖民者召开了麻省联盟的第二次会议。 麻省联盟又称为“新英格兰联合殖民地”,成立于一六四三年。在针对印第安人发动了欧洲式的种族灭绝大屠杀之后,这些英国佬遭到印第安莫西干人疯狂的报复,不得以,几个殖民地才组成这样一个联盟,用来对抗印第安人。 这个联盟包括普利茅斯、麻省(马萨诸塞州)、康涅狄格州,三个殖民地的大法官联合签署了协议,宣告这一联盟的正式成立,布雷福德成为联盟首脑。这次联盟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历史上被看作是美国联邦的雏形,美国的基础。 在一六四四年刚刚来临的时候,这群优雅的强盗重新聚集在一起,为自己的殖民生涯编造美丽动人的谎言。 长方形的会议桌旁,坐着三位大法官以及各自殖民地的总督,还有总督的助理。 “诸位,目前的形势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大屠杀让我们无法和印第安人做皮毛生意,我们的经济受到打击。而在我们的南方,却有无数肥沃的土地和森林,我们的目标,就是南方!”麻省总督布雷福德,敲敲桌子大声说道。 作为乘坐“五月花”号来到北美的第一批乘客之一,他目睹了殖民地从无到有的过程,也深知印第安人对他们的重要性,目前新英格兰混乱的局势让他感到忧虑。 目前的局势十分复杂,波士顿港口受到纽约港的强力竞争,而在西北方向,由法国人主导的殖民贸易像铁闸一样将英格兰人隔离在外,他们唯一的方向只有南方。 “我们不是已经派出信教的印第安人去离间南部的大部落了吗?难道真要派出军队,再来一次充满血腥的征服?”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否定地摇摇头,举起手上的皂石烟斗,将烟嘴cha在嘴里。他是一个同情主义者,一直对血淋淋的大屠杀心怀不满。 “截至到现在,有将近五万清教徒从英格兰来到我们的殖民地,新英格兰的总人口已经突破六万人!人口的激增已经超出我们的负荷,如果再不分给他们土地,只怕这些清教徒会像最初的移民一样,偷吃我们的玉米梗,到时候我们将再次面临困境,这才是最可怕的!”布雷福德总督再次用庄严的声音强调道。 众人心中不禁一惊,脸上lou出凝重的表情。 在二十年前,他们刚开始建立殖民地的时候,一批英格兰的偷渡客们登上他们的土地。因为没有粮食,他们将居民种植的玉米地一扫而空,以蝗虫的速度将玉米梗偷吃得一干二净,从而造成那个冬天的大饥荒,将近一千人饥寒交迫而死。 麻省的科尔大法官表示同意,点点头道:“最近发生的盗窃和抢劫案件也在迅速上升,我们必须要控制住!” 其他两位法官同时表示赞同。对于这些恪守《圣经》、主张清心寡欲的清教徒来说,犯罪让他们觉得不可饶恕。新来的居民中,有很多人都无法保持道德上的纯洁,他们的行为不但亵渎了这片土地,还亵渎了上帝。 就在这两年,这三位大法官一共处罚了一百多起婚前性行为和通jian的劣行,然而让他们感到痛心的是,居然还有人鸡jian和兽jian! 一个契约仆人,十七岁的托马斯-格兰奇,被指控和一头骡子、一只母牛、两只山羊、五只绵羊、两只小牛和一只活鸡发生了性关系。经过审判之后,这位“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被活埋了,陪葬的是他的那些动物情人们。 这起事件不但震惊了新英格兰殖民地,远在三千里之外的英格兰也为之震惊。人们纷纷开始反思,为何会有人如此堕落,上帝的旨意就这样被无情地亵渎? 布雷福德晚年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最初,我很快乐地欣赏着,安心享受着上帝赐予的土地,但是,我现在却看到、感受到了堕落……我心伤悲,痛哭流涕……” “印第安人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红色瘟疫,他们最好的存在方式就是在坟墓里!”康涅狄格州的总督罗曼大声叫嚷着,lou出两排黑黑的牙齿。由于地处麻省联盟的最南端,康涅狄格州经常和印第安发生冲突,这位黑牙总督一向以铁血手段著称,像捕猎野鹿一样捕猎印第安人是他最大的乐趣。 布雷福德目光复杂地看着众人,那张老迈的脸上lou出一丝疲惫,缓缓说道:“我建议在春耕之前,每个殖民地派出一百士兵,对南方发动一次军事行动,协助南部最大的部落——纳提科克部落肃清叛乱,带给南部和平。” “抢就是抢,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同意!”黑牙总督罗曼很快举起手来。 “我同意!”麻省的大法官科尔也举起手。 “我同意!”普利茅斯总督欧文犹豫半天,终于咬着烟嘴,举起手来。 沉重的债务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令他们无法喘息。他们来到美洲的船资,他们的工具、武器,以及圈养的家禽,无一不是远在英格兰的商业公司提供赞助。 以前他们依kao大陆上最赚钱的皮毛生意能够轻易地偿还贷款,从而获得更多的贷款。自从大屠杀开始之后,印第安人远离他们生存的土地和森林,皮毛生意无法继续下去。尽管种植园中的大麻和蔗糖能够偿还一部分债务,可这远远不够。 最让他们不能容忍地是,为了偿还债务,他们被迫把手中的几块土地重新出售给友好的印第安部落! 资本主义就是凭借着这一层层的剥削,将苦难重重压在印第安人的身上。优雅的强盗终于拖去伪善的面具,lou出他们令人憎恶的嘴脸。 就在这帮优雅的强盗举手表决之际,华夏部落也开始庆祝他们新家园的落成。 第二章 天赐之镇 一个月前,熊天赐用两桶朗姆酒从印第安人那里换取了斧头、长锯、十字镐、铁钉等物品,开始在开阔森林里修建他们的房屋。 他们选择的地点恰好在密尔河的“河套地区”。密尔河它在这片森林的边缘形成一个“几”字行的河道,然后从南方大峡谷旁的群山中穿出,就好像中国的黄河。 小镇修建在这里有多个好处,一来是距离密尔河较近,取水方便,二来这片土地以前有人居住过,土地和池塘都是现成的,第三是小镇整体的防御架构比较好,两面kao水,一面kao海,防守的重点就只有南方了。 让他们感到安心得是,南方森林的边缘,过了大峡谷之后,都是蒙安娜女首领的土地。且不说这个女首领是否会偷袭他们,只是此刻和其他部落的战争也让她无暇顾及这个小镇。 工匠参军卢向阳柱着拐杖,手里拿着设计图纸,不停奔走着,观察地形和施工进度。按照他的设想,这里要建成一个长方形小镇。小镇中央是一条笔直的街道,街道两旁修建居住用的木屋,每个木屋之间仅留一人的通道,平时用泥土封死,用来防火。小镇的四周还要修上栅栏,防止野兽和印第安人的袭击。 这种四方形的小镇本身就适合于防御,可以说是美观价值和军事价值并重,因而熊天赐几乎没怎么看图纸就同意了。在他的脑海中,以往看过的电影画面里,美国小镇几乎都是这样的布局。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构思,也花了他们半个多月的时间。早期的斧头刃很窄,而且稳定性差,几乎每砍一斧,都要重新固定一下斧头把,很是麻烦,而且他们的人手也不够,只能一个人顶两个人使。 好在周围尺寸合适的树木不少,他们省去了运输的麻烦。巨大的木头两端削尖后cha进半米多深的坑道中,然后用桪麻编成的草绳捆绑在一起连成一片,只是留出南北两个方向的出入口。 小镇中一共修建了十间木屋,其中四间供二十四位居民居住,一间作为厕所,一间做厨房,另有一小间木屋是熊天赐办公的地方。在小镇的尾部还修建了一大间公共木屋,供给前来拜访的印第安人。 另外一间修在镇中央,是众人开会的会议大厅;最后一间是储存室,储存着他们从大河边上的登陆点搬运回来的武器和粮食,还有仅存的一大桶朗姆酒,另外探险船上的四门火炮也被拆卸下来,静静安放在简陋的炮车上。 蒙安娜部落的印第安朋友也提供了很多帮助,他们不但修建了简陋的三角形草棚供熊天赐等人临时居住,还帮助他们翻耕土地,清理池塘。 努马的身体也回复了,加入家园的建设中。努马正是大明军人从新奥尔良的朗姆镇救回的印第安人。 自从他苏醒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即使是和印第安人也不说话,只是挥舞着斧头,拼命干活。 他不说话,熊天赐也不问,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可告人的伤痛,当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的。 一个月之后,一个全新的小镇形成了,熊天赐将这个简陋的小镇命名为:天赐镇。 小镇落成之日,正值新年的第一天,熊天赐决定举办盛大的宴会庆祝,并邀请那些提供帮助的印第安人和他们的女首领蒙安娜。 蒙安娜正在大峡谷的北方和纳提科克部落交战,所以无法前来,这让熊天赐有点失望。但他还是拿出从西班牙人那里抢来的猪肉干和朗姆酒和印第安人分享,印第安人再次被熊天赐的慷慨所折服。 猪肉在美洲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他们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吃过。据说中部荒原的印第安人曾经用一百条野牛舌换取一斤猪肉,由此可见猪肉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小镇的中心广场,两排木板搭成的简陋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精心烹制的肉和菜汤,还有各种海鲜,印第安人带来的熊油煎成的玉米饼也整齐码放在大木盘中,任人取食。 远处的一堆篝火上,架着着一只野鹿。为了这次自助晚餐,忙碌了一天的大厨师林云河,不时哼着小曲,翻动着木叉上的野鹿,同时热情地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这种新奇开放的聚餐方式引起了六十多个与会者的好奇。当印第安客人确定木桌上的食物免费后,纷纷跑上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碗,自觉排成队,将猪肉碎块和豌豆熬成的肉汤盛进自己的碗中,幸福地喝着。 林云河远远看着,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包围着他,令他更加卖力地翻动着野鹿。 不能不说,印第安人是淳朴的,他们没有浪费一点食物,总是将碗中的食物吃完后,才安静地走到餐桌前,选择自己喜爱的食物,并没有发生哄抢的恶性事件。 每个人看到熊天赐都会真心地敬礼,以此来表示他们对这位首领的尊敬和感谢。熊天赐则端着酒杯,坐在一张木椅上,向印第安人一一回礼。 “大人,朗姆酒不多了,这可是咱们最后的存货了,要不要留一点?”古力特悄悄走到熊天赐的身边说道。 “酒喝多了令人麻木,我要让所有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都记住这一天,到时候他们会喝到我们自己酿造的酒。”熊天赐对着古力特神秘一笑,眼见一个印第安老人向他敬礼,急忙上前搀扶着,用闽南语夹杂着新学会的印第安语和老人聊起来。 古力特楞楞看着熊天赐,摸摸脑勺,目光转向发放朗姆酒的地方,急忙端着杯子走上前去。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秦长空忽然一脸凝重向熊天赐走去,衣服上还沾着一些血迹。他匆匆在熊天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熊天赐脸色一变,急忙跟随秦长空向议事大厅走去。 古力特敏锐地看出有些不对头,他见自己手下的一个水手喝多了,正端着酒杯继续喝,便大步上前抢过水手的酒杯,劈头盖脸就是一个耳光。 那水手醒了过来,摸摸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古力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第三章 天赐第一战(上) 议事大厅内还来不及制造桌子,一群人将蒙安娜首领的头号勇士,卡加按在地上。刘泽苍正拿着一把粗糙的大钳子,将钳口cha进卡加大腿的伤口中,扭转片刻,将一颗铅弹取出来。 卡加生就一头钢丝般扭曲的长发,一只眼睛好像刚剥皮的鸡蛋,圆圆鼓鼓,另一只眼却好像针头在脸上戳了一下,透出一点光来。他嘴上叼着的木头几乎要咬碎了,在子弹取出的一刻晕死过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熊天赐眉头紧皱,大声问道。 十几个衣衫破烂的印第安人围了上来,为首一人表情悲愤,大声说着什么,依稀夹杂着“敌人”、“蒙安娜”等熊天赐能听懂的名词。 “这么说,蒙安娜是遇到敌人了?”熊天赐眼前浮现出蒙安娜的面容,心中一紧。 “他说蒙安娜首领战斗的时候不幸感染了天花,被几个长老送往死亡谷。卡加他们坚决不同意,最后被长老的人追杀。现在有三百多个武士正向天赐镇方向杀来!”不知何时,努马,沉默的印第安人走了进来,终于张开金口,居然是英语。 熊天赐惊异看了努马一眼,转身对秦长空说道:“拉响警报,全体戒备。关磊,派侦察兵扩大范围,在大峡谷附近警戒,一有情况立刻来报!刘泽苍,卡加能醒来吗?” 刘泽苍听罢,擦干脸上的鲜血,从针囊中取出一只简陋的缝衣针,缓缓刺进卡加的人中穴。卡加呀的一声醒来,见熊天赐在旁边,挣扎着就要起来。 “努马,你告诉卡加,我需要他发动天赐镇的印第安人,对抗侵入的敌人,记住,入侵者就是敌人!稍后我们会去救蒙安娜首领。” 努马知道事态紧急,急忙用印第安语将熊天赐的话转述给卡加。雌雄眼卡加流着泪,点点头,在两个大明军人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狂欢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精明的古力特和他的水手们早就全副武装,排成队列站在一旁。 大明军人接到秦长空的命令后,也迅速集合。当诧异惊慌的印第安人看到卡加浑身是血走来的时候,顿时意识到出了情况。 卡加表情激愤,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另一只眼也努力睁开,对着四十多个印第安人大声呼喊着什么,片刻,众人沉寂下来,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吼叫。 他们都是蒙安娜嫡系部落的,如今蒙安娜女首领遭到暗算,他们岂能坐视? “大人,要不要发给他们枪,把火炮也架出来,轰死那帮狗日的?”雷天一听说有仗打,顿时来了精神,本来就让酒烧得浑身发热无处发泄,急忙问道。 熊天赐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取出二十只枪,组成三排轮射的火枪队,火炮一门,架在镇口。现在形势不明,不能过多暴lou实力。” 天赐镇的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卡加专门挑选了十位精于射击的战士编入雷天的火枪队。由于语言不通,古力特、努马和卡加在雷天的指挥下,对三十火枪手进行简单的训练。 当时的火枪比起现在的来那是没法比,一枪放完后,要先将火药填入火药池和枪管,然后将铅弹放进去,最后还要用送弹棍捅捅,才能发出第二枪。 “现代军事之父”,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现任女王克莉丝汀的父亲,开创了三排轮射的战术。 三轮排放主要是为了弥补发射速度慢的缺点,将火枪队分成三排,一排装铳,一排进铳,一排放铳,第一排发射完毕后,退至第三排装铳,第二排进至第一排位置放铳,如此轮流发射,最大效率杀敌。 编制完成以后,三十人组成的火枪队迅速移动到镇口外围。工匠参军卢向阳最初的设计此刻得到很好的应用,从镇口往前推移三百米,除了中央的一条道路外,道路两旁用横木和泥土建成三条简陋的战壕,最适合进行防御射击。 在镇口两侧各有两块高地,由于时间仓促,这两个炮台还没有建成,不过他们从船上拆卸下来的火炮属于榴弹炮,炮口短粗,活动半径较大,只要固定好了,火力覆盖范围要比普通的火炮更广。 炮兵李杰身材矮壮,面色黝黑,双手布满各种疤痕,多年的炮兵生涯让他的双手没有一寸皮肤是光滑的。他带着几个好奇的印第安人将火炮推上高地,固定好,弹药箱准备完毕后,又连说带比划现场传授两个印第安人装填炮弹的方法,紧急之时,无法进行系统的培训,也只好如此了。 没有武器的印第安人也都自发组织起来,有的充当劳力,有的身边带着弯刀和弓箭的,也开始备战。 他们将池塘边的芦苇砍下来扎成捆,放在火上烘干,然后用小刀在芦苇的两端刻几下,装上削尖的木棍,就成了一只简陋的箭矢。 片刻功夫,一大堆箭矢就做好了,整齐地摆放在小镇广场的中央。卡加这时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低语了几句,印第安弓箭手一哄而散,纷纷去镇口附近寻找合适的埋伏位置。 还剩下十几个印第安人面面相觑,见别人忙乎地热火朝天,唯独他们没有任务,不由急得大喊起来。 看到那些分到火枪的和驻守炮台的同伴,他们嫉妒得要死,更重要得是,保护他们的朋友,保护他们的女首领是他们的义务,哪怕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自己昔日的同胞! 熊天赐这时和努马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我要你们阻击敌人,让他们推进的速度放慢,为我们的火枪队赢得更多的时间,你们愿意去吗?” 努马心中生出一股怒意,这样的命令无疑是让这些印第安人去送死。他不满看了熊天赐一眼,还是忠实地将熊天赐的话转述给印第安人。 那些印第安人流lou出强大的战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熊天赐复杂地看着这些淳朴的印第安人,郑重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将自己的腰刀摘下来,递给为首的印第安人。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熊天赐曾经目睹无数支这样的敢死队全军覆没在阵前,但他们的死却保证了战斗最后的胜利,他们死得有价值! 单纯的熊天赐可能对这些战略牺牲感到麻木,可带着二十一世纪人类价值观的熊天赐此刻眼中流lou出痛苦的表情,这被一直观察他的努马捕捉到。 一六四四年的第一天,大明军人在美洲新年的第一天,充满了狂欢的氛围,也注定充满杀戮与血腥,这是否是一个征兆? 第四章 天赐第一战(下) 三百多个追兵迅速从大峡谷中翻出,密密麻麻向天赐森林进发。前方部队忽然停了下来,纷纷将火枪举起来,瞄准前方几个黑影。 “让你们的首领出来说话!”努马大声喝道。 惊疑不定的入侵者急忙将话传给他们的首领。片刻,人群中闪开一条通道,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星光下。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是安西部落的长老本杰明,只要你交出那几个叛逃的叛徒,我将认可你们的友谊,让你们平安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本杰明盯着前方不到三十米的黑影,大声说道。 熊天赐冷笑一下,忽然想起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的一句话,低声对努马说道:“告诉他,和我们作战,就是敌人;和我们和好,就是朋友。来到我天赐镇的都是朋友,做敌人还是做朋友,选择在他们!” 努马心中一震,惊讶地看了熊天赐一眼,同时心里带着一种感动,将熊天赐的话转述出去。 本杰明明显窒了一下,他也了解到熊天赐的部下有火枪,不大好对付。不过自己派出三百多人,还有十把明火枪,十把英式火绳枪,这样的兵力对付对方二十多人绰绰有余! 底气壮了,嗓门也粗了,本杰明大声回应道:“我现在把选择权给你们,一锅烟的时间,如果你们不交出卡加等人,我们将踏平你的土地!” 熊天赐冷笑几声,带着努马悄悄撤离。那首领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终于大喝一声:“开枪!” 两声枪响,黑影噗通倒在地上,本杰明上前一看,不过是木桩上撑了两身衣服而已,熊天赐早就安然无恙回到了小镇中。 “进攻!”本杰明涂着熊油的额头发亮,咬牙切齿,恨恨喊道。 “大家都听好了,我的手势放下,就开火,开完火立刻装弹药,一定要看我的手势!”雷天伏在战壕上,对着那些印第安人比划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大人,来了!”火枪队副队长马黎明低声提醒道。 远方三百米外的稀疏的树林中,一片黑影缓慢向前移动,眼见就要进入射程。 “第一排,准备!”雷天低吼了一声,紧紧盯着前方的敌人。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入侵者终于进入了射程。 “开火!” 雷天猛地大喝一声,仿佛闷雷一样响彻整片森林。十把火枪同时开枪,枪口喷射着火星,将子弹无情得向前推进,穿过入侵者的身体后,飙出一朵朵血花。 三轮枪声过后,入侵者抛下十几具尸体,还有七八人中弹,躺在地上嚎叫着,惨叫声很快被密集的枪声掩盖过去。 “趴下,还击!后面的人,给我冲!”入侵者的长官本杰明大声喊道。 入侵者很快将地上掉落的枪支捡起来,慌乱地向黑暗中的敌人发射,后面的印第安人叫喊着,举着长矛弓箭冲杀过来。 “为了蒙安娜首领,兄弟们,给我冲!”熊天赐方面,十几个该死队员纷纷跳出战壕,挥舞着长刀向敌人冲去。 “弟兄们,掩护敢死队!”雷天手势一变,火枪队由排射变成点射,子弹在混乱的战场上来回穿梭,无一不是瞄准入侵者。 战壕前方二百米的地方,两方士兵厮杀着。脑门后涂着磷粉的敢死队且战且退,他们每拖延一刻,就会有七八人倒在雷天指挥的火枪队下。 埋伏的印第安弓箭手也从土堆里,大树上,敌人的侧方钻出来,不时发射出冷箭,将入侵者往战场的中央赶,为李杰的火炮制造极限杀伤力。 “轰!” 双方近身搏斗的人同时惊呆了,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声炮响后,炮弹落在混战的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火光,同时升起一片硝烟。无数人在轰鸣中飞起,在空中惨叫着,慌乱做着各种挣扎的动作,跌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尸块, 李杰身边的两个印第安小伙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地大大的,片刻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摸炮筒,不禁烫得缩回手去。 “愣着干嘛,赶紧上膛!”李杰轻喝一声,赶紧比划让两人装填火药和炮弹。 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将战场上的众人拉回现实。敢死队仅存的四人挥舞着长刀,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无数子弹和箭矢贴着他们的身体呼啸而过,可他们凛然不惧,奋力和敌人拼杀着。 “大人?!”炮兵李杰冲着督战的熊天赐喊了一声。 熊天赐面无表情,看着那四个左突右闯的印第安武士,他鼻梁上的伤疤扭动着,高举在空中的双手猛地挥下来。 努马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充满泪水,不忍地转过头去。 “轰!” 又是一发炮弹准确地落在敌人最集中的地方,四名敢死队员战斗的地方,所有人顿时被吞没在硝烟中。 “打,给我狠狠打!”雷天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拳用力捶在战壕的虚土上,大声喊道。 冲过炮火硝烟的入侵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立刻就被火枪喷出的火舌无情地夺去性命。 一排人倒下了,另一排人立刻补充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就这样前仆后继,最后已经到达第一道战壕五十米的前方。 雷天急忙安排火枪队边打边退,同时两侧埋伏的弓箭手不断将入侵者往炮点上赶,战局已经牢牢控制在熊天赐的手中。 “他们难道不知道后退吗?”熊天赐深邃的目光看着本杰明带领最后一百多人冲进第一道战壕,立刻被一发炮弹炸得扑倒在地上,不禁叹息一声。 “印第安人都是永不言退的勇士,即使是入侵者!”努马转过身,不忍心再看下去,大步向小镇中走去。 硝烟散尽,入侵者的长官,本杰明长老用刀撑着地面,迷茫地看着四周。他的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准确地说,没有能站起来战斗的人了。 他看着雷天缓缓从战壕中走出,顿时双眼喷火,用尽最后力气,提起长刀,叫喊着向雷天冲去。 雷天不禁动容,缓缓抽出腰上弯刀,向天虚刺一下,拇指紧扣,四指一张,握紧刀把,倒拖着刀,大步迎向最后一个入侵者…… 第五章 死亡之谷(上) 本杰明依旧保持着他的站姿,头顶象征勇士的鹰羽折断了,耷拉在耳朵边上。他单手撑着刀,双眼直视前方。心脏的地方,是一道狭窄的伤口,三百多具尸体躺在他的身后和周围。 华夏部落的人沉默着打扫战场,十几具敢死队的尸体被找到,有的被拼装起来,最后整齐得码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和血腥,熏得战士们双眼通红,不停发出咳嗽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细碎的雪粉洒在熊天赐宽厚的肩膀上,瞬间就将他变成一座雕像。 “好生安葬他们。”熊天赐站在战场前,良久才徐徐说出话来,转身问道:“秦长空回来了吗?” “大人,已经回来了,见您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打扰。”侦察兵关磊静候在一旁,回答道,说着话,向秦长空招招手。 “千总大人,蒙安娜首领和十几人装在木笼中,被运到死亡谷了。就在镇西两里处,密尔河的对岸。我们已经夺取了渡口的船只,等候大人下一步吩咐!”秦长空详细汇报道。 片刻卡加和努马也被召唤过来,接受熊天赐的问话。 “大人,死亡谷是密尔河对岸的一个封闭山谷,因为闹过天花等瘟疫,整日笼罩着毒气,所以无人居住,是当地印第安人发配死囚和关押瘟疫感染者的地方。只要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另外,密尔河十几米宽的河道作为天然屏障,唯一水流平缓的地方就是一个渡口,所有进出死亡谷都通过这个渡口。” “渡口属于我的领地吗?”熊天赐问道。 “不属于,他在森林外围,历来是几个部落共用,因为它是被恶魔诅咒过的土地,部落的人害怕遇到报应,没有人敢宣称自己拥有那个渡口以及死亡谷。”努马将卡加的话逐一翻译给古力特,然后再由古力特翻译给熊天赐听。 熊天赐听得头都大了,看来语言确实是以后发展的一大障碍,据说在新阿姆斯特丹,市集上的人至少用十八种语言交流,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场景。 “雷天,其他卫兵按照编制负责天赐镇的安防。刘泽苍,秦长空,努马,古力特,陪我去死亡谷!” “是!” 几只火把在黑暗的森林中穿行,不一会就来到汹涌奔腾的密尔河边,一行人继续沿河向南走,片刻来到一个简陋的渡口,一艘芦苇编成的船停kao在渡口上。负责看守的大明军人见长官来了,急忙行礼,搭好木板让众人登船。 到达对岸后,是一个缓缓向上的缓坡,众人穿过一片整齐的松树林,视野渐渐开阔,知道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更加小心翼翼。 “大人,等等。”医士刘泽苍忽然打了个手势,缓缓向一个落着雪粉的土堆走去。 土堆上的土是新土,掩埋的时间不长,隐隐从中透出一股腥臭味,好像腐烂的咸鱼。 刘泽苍拿刀在土堆上扎了一下,感觉刀尖所触之地松软无比,便将刀抽出,只见刀尖上沾满血迹。 熊天赐和雷天对视一眼,暗中打了一个警戒的手势,同时派人协助刘泽苍将土堆挖开。土堆埋得很浅,用刀刨了几下就能看到人的衣服,是死人。 刘泽苍面色凝重,蹲下身子,抓着刀尖,小心翼翼将那人身上的虚土拨拉开,一个完整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人,是天花,死去很多年,才会腐烂成这样。”刘泽苍长嘘一口气,缓缓说道。 “他是英格兰人!”努马看着地上的死人,忽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英格兰人?”熊天赐问道。 “大人,您看他胸前绣的图标,上面是英文,意思是剑桥,说明他来自英国的剑桥大学。”古力特指着尸体的胸口,抢先说道。 熊天赐楞了一下,心想剑桥大学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容易碰到一个知名学府的高材生,居然还是个死家伙。 “对了,我想起来了,乘坐五月花号来美洲的英格兰人中,有很多都在剑桥大学读过书,他应该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听说他们在马萨诸塞,也就是麻省建立了一个新学校,也是以剑桥命名。” 古力特曾经在荷兰的莱顿生活过,那里是清教徒的一个据点,也是五月花号乘客出发的地点,所以了解一些。 熊天赐依稀回忆起一些历史的片段,恍然大悟。这个美洲的剑桥其实是哈佛大学的前身。哈佛先生是新剑桥的创始人之一,他死后,后人为了纪念他的贡献,就将这所学校正式命名为哈佛大学。 “有意思,刘泽苍,回头将他火化了,骨灰和遗物都保存好,以后还有用。” “大人,古力特和努马都没有种过预防天花的痘,咱们是不是也先预防一下?”刘泽苍点头应后,想到虽然是寒冬,可还是存在感染天花的危险,便询问道。 古力特感激地看了刘泽苍一眼,同时也感到惊奇,天花在欧洲和美洲都是不治之症,就连预防措施都没有,一旦有人感染,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他们怎么能够预防呢? 刘泽苍见熊天赐点头了,便小心翼翼在死尸脸上刮了一点烂疮流出的脓,用衣角蘸了一点,同时让古力特蹲在地上。 古力特惊奇地看着刘泽苍所做的一切,缓缓蹲下来。刘泽苍将衣角蘸的天花脓小心伸向古力特的脸。 古力特紧张得差点大叫出声,可看着刘泽苍那真诚的面容,只好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刘泽苍将蘸着脓水的衣角轻轻在古力特的鼻腔内点了一下,很快就缩了回去。 “古力特,您忍耐一下,近期可能会出现天花的症状,不过很轻微,几天就好,好了以后,您将终生不用害怕这种疾病了!”刘泽苍呵呵笑道。 “匪夷所思,居然用这种方法预防天花!”古力特站起来,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心中充满忐忑。 努马倒是镇定很多,这种以毒攻毒的预防方法在印第安其他方面也曾经用过,只是没有人敢用天花来尝试而已。 天花是美洲最大的杀手,当年西班牙征服南美洲的时候,正是依kao天花。在西班牙征服的一百年间,印第安人从四千万骤减到五百万,有三千五百万人死于瘟疫和他们的屠杀。欧洲的其他殖民者受到启发,在北美大陆上也用这种肮脏的手法来屠杀印第安人。 令人可笑得是,西班牙是受到“蒙古风暴”的启发才学会了病毒武器。当年成吉思汗和他的后代们将那些得了鼠疫的士兵尸体抛进欧洲人的城堡,从而造成黑死病的横行。最初的一百年,有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死于瘟疫,此后的几百年里,瘟疫一只笼罩在欧洲的上空,上帝也为之失色。 (百年后,中国预防天花的种豆法经传教士从土耳其传到欧洲,并被改良,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这是中医对世界巨大的贡献之一。) 第六章 死亡之谷(下) 过了森林就是一片荒地,四处可见一些掩埋尸体的小土堆,有些尸体甚至来不及掩埋,暴lou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很有可能是蒙安娜和她的部下掩埋的,她们很可能就在前方! 刘泽苍撕下衣服的下摆,从酒囊中倒出酒打湿,然后蒙在脸上,挡住呼吸,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熊天赐心中牵挂蒙安娜等人的安危,继续向前走。火把的照耀下,脚下的土地逐渐由黄褐色变成焦黑,显然是有人焚烧过这片土地。 焦黑的尸体和惨白的白骨覆盖了整片土地,一直延伸到前方,在夜色中仿佛是一片墓地,散发出点点磷火。 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小镇,一条笔直的道路两侧,都是烧成灰烬的房屋,大概有四五十间的样子。房屋的两旁有几片玉米地,延伸到光秃秃的山石边上,还没有烧干净,一些沾了雨水的枯枝杂乱地躺在地上,更显得衰败。 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众人的脚步声,那些不得安息的灵魂仿佛就围绕在熊天赐他们的身边,四处散发着死亡的信息。 尸灰和泥灰包围了他们的双脚,越往前走,越是泥泞,挥之不散的腐臭味也更加强烈,好像有两只软木塞,不断将气味捅进他们的鼻孔。 “大人,前方好像是个沼泽。”刘泽苍停下脚步,将手中火把抛出去,费力说道。 “不是沼泽,是一个蓄水池,浇灌庄稼的蓄水池。”努马对自己族人的土地更了解,一面说话,一面指着前方道:“诸位请看,前方是一个高地,从两侧各延伸出一条拱起的土坡,很有可能是引水的渠道,而且这周围的土质非常松软,显然是蓄水池里的水通过地下渗透到这里。” 熊天赐点点头,暗道这努马的观察好是仔细,而且分析得合情合理。 “大人,蒙安娜首领可能就在前面,去探查一番。”刘泽苍主动请命道。 熊天赐点点头道:“多加小心。” 刘泽苍又撕下一片衣服蒙在脸上,提着长刀向前走去。片刻功夫,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从朦胧的视线中冲出来,正是刘泽苍。 “大人,果然是个蓄水池,因为里面的尸体堵住了渠道,加之地热,所以形成了雾气。蒙安娜等人也倒在水池边上。”刘泽苍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说道,“这里是一片死亡之地,天花虽然可怕,可那蓄水池产生的毒气也能致人死亡,我们必须将蒙安娜首领尽快救出来!” 刘泽苍话音刚落,熊天赐就冲了进去,其他几人也不再犹豫,摒住呼吸跟着冲了进去。 迷蒙的视线中,熊天赐只觉眼睛被毒气熏得热辣辣的,隐约看到那条反射着光点的腰带,急忙大步上前,抄起昏迷的蒙安娜,冲了出来。 一阵头晕目眩,熊天赐将肩膀上的蒙安娜放在地上,刘泽苍急忙过来,诊断片刻才说道:“大人,蒙安娜首领只是感染了伤寒,并没有天花的症状,不过他现在很虚弱,需要温暖干燥的地方休息。” 其他两个救出的人情况也是如此,大都是被毒气熏得失去知觉,并没有感染天花。就在刘泽苍为那两人诊断的时候,虚弱的努马终于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努马的身体在西班牙人的水牢中遭到巨大的摧残,现在没有完全康复过来,毒气已经钻进他的身体,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性命也有危险。 熊天赐几人急忙将地上的人都架起来,艰难往岸边走去,到了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 一夜,风雪,天赐镇被一片祥和的白色笼罩着。几寸厚的积雪铺在小镇的房顶上,铺在寂静的街道上,镇外,池塘的水结冰了,覆盖着积雪,呈现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镇口,昨夜曾经激战过的地方,也被这场大雪修补地十分整齐,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白色从熊天赐的脚下向外延伸着,仿佛射线一般,迅速越过小镇,越过森林,几乎在瞬间扩散到整个北美大陆。 熊天赐的肺忽然猛张,一大口清冷的空气灌了进去,丝丝清凉瞬间扩散在他的全身。他的意识也重新收缩,从整个北美大陆到天赐镇,最后回到他卓立许久的身体内。 雷天这时带着两个印第安人从镇口方向走来,身上还背着一只野鹿,枪口挂着几只野兔,俨然是满载而归的猎手。他见熊天赐也如此早起,楞了一下,紧接着大步走上前,留下一串脚印。 “大人,早啊!”雷天嘿嘿说道。 “早,今天收获不小啊。”熊天赐瞄了一眼雷天和印第安人的猎物,微笑道。 “昨天忙乎了一晚上,乘着天没亮,我就出去了。他们的箭法很好,除了这只野鹿,野兔和野鸡都是他们射下来的!”雷天说着话,指指身后两个憨厚的印第安小伙子。 “拿给林云河,让他熬点鸡汤。”熊天赐微微点头向印第安朋友打个招呼。 “大人,嫂子还没醒啊?”雷天傻呵呵问道。 “嫂子?雷天,你说什么?!”熊天赐反应过来,眼睛一瞪。 “没,没说什么,我这就去!”雷天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那妞不错,大人你就收了吧!” 熊天赐从地上搓起一个雪球冲雷天扔过去,看着雷天钻进厨房,不禁苦笑一下。 当刘泽苍喂下最后一口鸡汤的时候,蒙安娜咳嗽了几声,缓缓醒了过来。 “你醒了!”刘泽苍放下汤碗,一脸惊喜说道,同时伸出手在蒙安娜的手腕上把下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蒙安娜睁开大眼睛,看着刘泽苍憔悴的面容,心里大是感动,虚弱地说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去通知大人!”刘泽苍简单的话还是能听懂的,点点头,急忙向外面跑去。 “你也应该谢谢比尔首领,是他第一个冲进毒气,将你抱了出来。”努马也醒了过来,他躺在另一张**,看着蒙安娜说道。 蒙安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想到熊天赐抱过自己的身体,心头狂跳,同时被一种莫名的幸福包围着。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人似乎很陌生,便惊奇地看着努马:“你是谁,我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一个将死之人,也是被比尔首领和刘医生救下的。”努马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蒙安娜惊奇之际,熊天赐已经xian开草帘,钻了进来。 “你醒了,快躺下!”熊天赐说着话,对蒙安娜打了个手势,同时从角落的柴堆捡起几块木头,投进地上的火盆中。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蒙安娜抬起头,看着熊天赐的眼睛,低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熊天赐淡然点点头,缓缓坐到蒙安娜的床边问道。 第七章 内部纠纷 “这是一个阴谋!”蒙安娜眼中充满杀气,恨恨说道:“我们攻陷了纳提科克部落的一个据点,结果在里面发现几具死尸,都是因为天花而死的。” “当我即将返回部落的时候,本杰明长老忽然带着其他几位长老和武士前来,说我也感染了天花,不能把瘟疫带回部落,不由分说便将我和身边的武士关进木笼,押进死亡谷。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只怕我就这么死去了。”蒙安娜说着话,一脸黯然。 “这么说,本杰明赶到前就知道你们攻陷的据点中有感染天花的死人?”熊天赐忽然问道。 蒙安娜浑身一震,眼中的杀气逐渐变成痛苦和黯然,如果真如熊天赐所说,本杰明长老他们就不是夺权那么简单,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和纳提科克部落勾结在一起了。 “我们是接到卡加的求援才知道你出了事,你要见他吗?”熊天赐心中暗叹,这样的争权夺利在哪里都不会停止。既然是人家的家事,他也就乐得自在,由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卡加,他逃出来了?!”蒙安娜恢复了冷静:“比尔首领,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单独和卡加见面。” “没有问题,我去叫他来。”熊天赐说着话,离身向外面走去。 片刻功夫,卡加柱着卢向阳曾经柱过的拐杖走进来。努马被转移到别的房间,蒙安娜勉强坐起来,吃了一些玉米饼和鹿肉之后,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见到卡加一瘸一拐的样子先是吃了一惊,而后两人坐下密谈起来。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走走出,打听到熊天赐正在用餐,便向餐厅走去。 餐厅和厨房连在一起,依旧是熊天赐、秦长空、雷天、古力特几人围坐在一起。 “嫂子!”雷天刚喊出声,头上挨了一记重拳,趴倒在桌子上假装呻吟起来。 “再次感谢比尔首领伸出援手,帮我消灭了本杰明长老的武士。”蒙安娜顿了一下,妙目看着熊天赐:“我和卡加要走了,部落面临着危机,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们是来告辞的!” 熊天赐似乎早就料到他们要走,淡淡说道:“你们的家事我不便cha手,将你们部落的那些人也带走吧,另外我们缴获的二十只枪也带着。” “这些人和枪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只要我活着,部落就不会乱!”蒙安娜微笑道,lou出两个酒窝,言语中充满强大的自信。 “这样吧,除了十只老式的火绳枪我留下,人我留下,剩下十把明火枪给你,算是和我们换取食物的交易品。”熊天赐说着话,用小勺敲敲自己的汤盆:“毕竟,我们还有一个冬天要度过,我可不想饿死。” “没有问题,处理完部落的事,我会再来看你的!”蒙安娜爽快地答应道,说完最后一句话,人已经走出餐厅,只留下一个矫健的背影。 “以后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熊天赐收回目光,看着一脸委屈地雷天:“看什么看,快吃饭,吃完饭干活!” 饭后,小镇的中心广场,其实就是一大块空地,天赐镇所有的印第安人、水手以及大明军人聚集在这里,等待他们的首领,熊天赐的训话。 印第安人已经得到卡加的传话,以后将成为熊天赐的属民。虽然他们感到意外,但也欣然决定留下,毕竟,这个首领不但慷慨,而且有着魔鬼一般的手段,居然能将三百多人的部队消灭得一干二净! 崇尚武力的印第安人无疑将他和大明军人当成是英雄,只有这样的英雄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和荣誉。 熊天赐依旧穿着棉衣,外面套着亚麻布的外套,十分朴素,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充满狂放与野性,仿佛天神一般。 “各位,从此,你们将是天赐镇的第一批居民。感谢上天赐予我们这样一个机会,大家能够生活在一起,不分种族,不分贵贱,我需要你们拿出十万分的热情和忠诚,建设、保卫这个家园。距离春耕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具体的任务,会有人给你们分配,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记住,我不但是你们的首领,也是你们的朋友!” 熊天赐一口气说完,然后向古力特、努马以及秦长空点点头,三人立刻将任务分配下去。 天赐镇现在只是一个小镇的雏形,现在最需要的是木头,盖房子需要木头,搭建防御需要木头,铺路修桥也需要木头。砍树也有讲究,一些有防御功能的树不能砍,太幼小的树不能砍,一些起着固定河堤作用的树也不能砍。 除了留出警戒的卫兵外,所有人都接到指令,忙碌起来。郭经纬和努马坐在一个小桌子前,用笔记录下所有人的姓名,以及年龄等相关资料,最后统计起来,上报给熊天赐。 “大人,记录完毕,天赐镇共有六十四人,其中大明军人十二人,欧洲水手十二人,印第安人三十九人。除了秦长空大人和一位印第安人,年龄都在十八到四十之间。”郭经纬朗朗说道。 “卢向阳回来了吗?”熊天赐点点头,向秦长空问道。 “大人,他一大早上就出去了,说要仔细勘测一下周围的地形,我派了两个人跟着。” “好,等他回来以后,我们召开会议,你去和古力特和雷天吩咐一下,不要让他们走远了。”熊天赐合上花名册,递还给郭经纬,同时对努马说道:“多亏有你帮忙,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行政官。” 努马勉强笑了一下,躲过熊天赐的目光,转身离去。 “大人,努马似乎有很多心事。”秦长空忽然说道。 “嗯,而且心事还很重,不过他心性不坏,到时候他会说的。”熊天赐看着努马离去的背影,肯定说道。 *** 新奥尔良,西班牙殖民地,朗姆镇中,前来办公的比利亚中尉,不,是比利亚上尉,站在小镇宽阔的街道上,气急败坏喊道:“有贼,抓贼了!” 朗姆小镇的西班牙卫兵立刻**起来,组成队伍赶到镇长家后,向四面八方追踪起来。 比利亚上尉看着凌乱的办公室,几瓶珍藏的白兰地也被打翻在地上,挥发着香气,他的脸色不由难看到了极点。 正在香河搂着美女睡觉的拉莫斯少校闻讯赶到,看着满地狼藉不由大皱眉头,鼻子拧成一团:“我的上尉先生,真是太不幸了,朗姆镇居然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一定是该死的印第安人干的!”比利亚上尉咬牙切齿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拉莫斯幸灾乐祸问道。 “若是西班牙人,又怎么会将我珍藏四十年的白兰地打翻在地上?要知道他们的价值足以抵得上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比利亚捡起破碎的酒瓶,一脸心疼说道。 “连酒都不要,那这些印第安人到底想偷什么呢?”拉莫斯少校惊奇问道。 比利亚脸色一变,冲到办公桌前,将一个虚掩的抽屉拉开,翻动了几下,片刻呆若木鸡地抬起头来,喃喃道:“金币和土地契约都在,唯独少了它,难道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十几年前,我还是上士的时候,在墨西哥追杀过一群玛雅人,最后从一个老者的身上搜出一张地图。地图是北美大陆的某个地方,还画了一个骷髅头。” “骷髅头?骷髅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拉莫斯少校一脸惊讶,几乎带着强烈不满看着比利亚。 “没错,是水晶骷髅!”比利亚坐倒在椅子上,颓然说道:“玛雅人的神器,在阿兹特克攻陷后,就一直下落不明。” “我的上尉先生,帝国派出的军队足足寻找了一百年,而你却将藏宝图放置在自己的办公室抽屉里!”拉莫斯几乎叫嚷起来。 比利亚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少校大人,我绝对没有独吞的意思,只是因为地图上都是一些符号,晦涩难懂,我一直在研究,打算弄清楚这些符号的意义,确定地图的真假后才向您汇报。” “可是它现在不见了,天知道这些可恶的玛雅人还有什么好东西埋藏在那里!”拉莫斯懊恼说道。 “大人,如果藏宝图是真的,那这些印第安人一定是去了北方!”比利亚看着拉莫斯,肯定说道。 “北方,你确定?”拉莫斯半信半疑问道。 “我确定,地图上很多图形是玛雅人记录方位的特殊符号,是通过太阳光线的长短来标注的,这也是我最新才研究出来的!” “北方,北方,北方……”拉莫斯念叨着,忽然想起神秘失踪的“佩雷斯”上尉,心中一震,缓缓问道:“你是否将地图的秘密泄lou给佩雷斯上尉?” “佩雷斯上尉?”比利亚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来,苦笑道:“我的大人,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呢,不过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们也是为了宝藏而来!” “一定是了!这个该死的叛徒,杀光了我的人,偷了我的船,救走两个印第安奴隶,正是去了北方,那两个奴隶知道宝藏的下落也说不定!”拉莫斯唾沫星子乱飞,叫嚷着,眼前清晰起来,昔日的疑团此刻也纷纷解开。 他一直不明白佩雷斯上尉为何要偷袭他的军营,并且将那些士兵都杀死,如今看来,他也是觊觎宝物,所以杀光了所有可能走漏风声的人。那两个印第安人看来是重要人物,难怪严刑拷打他们也没有吐lou半个字!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偷藏宝图呢?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还没有找到宝藏! 拉莫斯和比利亚对视一眼,一齐向外冲去,找来两匹快马,向军营的方向奔去。 第八章 共商大计 中午时分,卢向阳拖着粗壮的腿一瘸一拐从海边回来了,短暂休息后,立刻赶往议事大厅,直觉告诉他,这次会议将决定天赐镇今后的走向,也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天赐镇的定居者们召开了第一次集体会议,与会者除了十三位大明军人,还有古力特和努马,郭经纬和古力特同时担任纪录官。 一张简陋的木质圆桌摆放在会议室中央,众人围坐着,等候熊天赐发言。 “各位,这是我们第一次召开会议,在大家发言之前,我还是要强调一下。” 熊天赐扫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我曾经说过,要在这里创立一番事业。没有任何时候,我的信心是如此坚定,对于我们的将来是如此乐观。我需要你们也保持着强大的自信,共同完成这个壮举!” 熊天赐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似乎在和那些欧洲的殖民者叫板,继续大声说道:“我要你们响亮地回答我,是否愿意共创此举?!” “一切以大人马首是瞻!”十二位大明军人和古力特热血沸腾,离座而起,齐声喊道。 “有了目标,希望诸位多多努力。现在正式进入议题。如今我们拥有土地,拥有一个海滩和一片森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提醒诸位,现在我们依旧面临着生存的压力。有一天,当这片大陆完成了拓荒,当挡在面前最后一排树木被砍伐,你就会发现我们的四周都是敌人。要生存,就要不断壮大自己,从人员上,从资源上,从各个方面壮大自己,壮大的基础,就是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先要站稳脚跟。” “卢向阳,你今天早上去勘测了,说说勘测结果如何,弄清楚我们现在的位置了吗?”熊天赐对卢向阳说道。 卢向阳清瘦的面容还带着几分激动,首先发言:“经过勘测,森林呈长方形,大概有七平方公里,西面kao海,东面和北面是密尔河,南面通往安西部落的领地,有一道干枯的峡谷作为分界线。森林的东南方,大峡谷的东侧,是一片丘陵地带。经了解,距离我们领地北方一百公里处,是莫甘特部落的领地,再往北是荷兰人和英格兰人的殖民地。而且,” “而且,我们的南方,穿过蒙安娜的领地,也是英格兰人的殖民地。”卢向阳如实说道。 “这么说,我们漂流了半天,买了一块地,却在英格兰人的老窝里?”熊天赐又气又笑,转念一想也怪不得蒙安娜首领,以蒙安娜的个性,一定不会想到他们有如此抱负,更何况,他们得到的土地确实不错。 如果熊天赐没记错的话,天赐镇在美洲的位置应该在新英格兰的康涅狄格州和弗吉尼亚殖民地之间。他们东北方向还有荷兰人盘踞的纽约港,但由于荷兰人对土地的欲望并不强烈,他们的势力范围也仅仅限于纽约港。 看来不用砍光最后一排树,他们的周围已经都是敌人了!大明军人刚从西班牙人的虎口逃出来,就被欧洲人包围了。现在的位置很清楚,他们是热狗中间的香肠,被英格兰面包夹起来,其中还有几片生菜叶子,分别是印第安部落和荷兰殖民地。 卢向阳不安地看了熊天赐一眼,接着说道:“大人,针对领地的开发,我做了一个简图。”说着将一张地图缓缓展开,铺到桌子上。 “这里是天赐镇,也就是咱们基地,周围是田地和池塘。考虑到目前的敌人可能来自南方和海上,我建议在小镇kao海一侧,分布四台投石车和两个炮台进行交叉防御。密尔河上的虚线代表浮桥,必要时候,我们将向西方和北方扩展。红色粗线是一条由海滩直接通往天赐镇的小路,经过实地勘测,只要将沿途的树木砍伐,完全可以修建一条简易公路。另外,我将要砍伐的树木都用红叉标记出来,一共一千二百四九棵,或许更多。” 卢向阳喘了一口气,继续指着地图说道:“森林的西北部是密尔河水流最湍急的河段,据卡加透lou,那里有很多海狸出没。由于地势险要,我建议成立一只探险队进一步勘测。森林的南部树木相对稀疏,有很多野兽出没,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猎物。另外那里的土地适合于耕种,可以建立一些零散的定居点和狩猎点,将树木和野兽慢慢蚕食,最后这些定居点将连成一片,成为一个巨大的天赐镇,甚至是天赐城。” 熊天赐不禁钦佩地看了卢向阳一眼,如此心思细密,处事严谨,真是无人能及! “森林外围那个绿色的叉叉是什么?”古力特忽然问道。 “那是一个纵深五米的平台,从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大峡谷,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届时我们只要安排一个暗哨,就可以将南方印第安人的活动情况掌握。” 卢向阳如实回答完毕,又指着地图海滩的位置说道:“海滩的地貌很像浅滩,要建设成港口有点困难,方法不出二种,一是挖深,二是修建栈桥。如果能够完成这个港口,那我们的后方基地和前方贸易点连成一片,直接可以和欧洲人做生意。” 卢向阳一口气说完,看着熊天赐说道:“最后提醒诸位,以上的策略只是一种构想,实现起来的困难想必大家都清楚。” 熊天赐点点头,虽然有众多困难摆在他们的面前,但只要坚定不移按照计划进行,苦难一定能够克服! “林云河,我们的粮食储备如何?”熊天赐将目光转向未来的后勤长官,林云河。 “大人,我们用剩下的半桶酒以及十只火枪换取了一些玉米和小麦,加上我们之前储存的粮食,足够七十人食用三个月,另外还有海滩的鱼虾,捕猎得到的肉类,食物暂时不用担心。玉米和小麦的种子也已经单独留出来,明年三月播种,夏季末就能有收成。” “另外,我还有一些想法,森林中有一些野菜,不但容易生长,而且营养价值极高,可以大量栽培‘一些火鸡、野鹿和野山羊也能进行圈养,河中的鱼也可以蓄水喂养。我们可以重新设计鱼网,甚至造出小船近海捕捞。如此,我们的粮食储备就很全面了。” “这些就交给你了,现在咱们人手缺少,尽量能从印第安人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熊天赐点点头,目光又转向未来的卫生部长,刘泽苍。 刘泽苍多日来忙于治疗病人,脸上带着一些疲惫,他清清喉咙,大声说道:“死亡谷的瘟疫和毒气不会对天赐镇造成影响,我已经开始准备一些预防措施。另外,我从森林中采集了一些野果和野草,有些可以药用,现在还在实验阶段。” “瘟疫是美洲最大的杀手,刘泽苍,你的担子很重,最好能尽快制作出预防、控制天花鼠疫各种流行病的药物,这样,我们不但能救更多的印第安人,也能将他们收归到自己的帐下。”熊天赐郑重对刘泽苍说道,后者用力点点头。 “大概的分工大家相比已经清楚了,我再次总结一下,后勤长,由林云河担任;卫生长,由刘泽苍担任;第一行政长,郭经纬,负责总体行政,第一秘书长,古力特,负责欧洲事务,第二秘书长,努马,负责印第安人事务;工程长,卢向阳。他们除了我还有一个上司,副首领秦长空,” 熊天赐继续说道:“关于军事上的分工,雷天担任总军事长,下属弓箭队,队长林云海。火枪队,队长马黎明。长枪队,队长小刺。侦查队,队长关磊。炮兵队,队长李杰,骑兵队,队长程骏,古力特带来的水手中也有些老兵,就让他们担任副职。” 熊天赐一口气将所有人员安排完毕,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还有一个任务,跟随古力特和努马学习英语和印第安语,尤其是雷天和秦长空,务必尽快掌握。军事建设方面,三月春耕的时候,我要见到成编制的队伍,人不在多,一定要精,需要什么就让雷天、秦长空负责协调。其他各部也要按部就班,迅速运行起来。从现在起,我们华夏部落就正式开始扩展计划,听明白了吗?” “谨尊大人号令!”众人纷纷大喊,心中虽然有点紧张,可这天底下没有什么干不了的事,既然决定干了,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一直到太阳西下,这次会议才宣告结束。 一六四四年新年的第二天,大明军人的美洲殖民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第九章 协议新娘(上) 冲榜跪求推荐票,感谢大家多多支持新书!!! ~~~~~~~~~~~~~~~~~~~~~~~~~~~~~~~~~~~~~~~~~~~~~~~~~~~~~~~~~~~~~~~~~~~~~ 天赐镇的建设如火如荼进行着,问题也很快出现了。很多需要专人负责的方面,包括部队的建设上都出现人手不齐的现象。 马黎明的火枪队当然是第一欢迎兵种,不过现在三十人的编制已经足够,毕竟天赐镇一共才六十多人。 李杰的炮兵成了第二欢迎兵种,很快就有另外八个印第安人和两个水手加入,平均一门火炮三人操作,李杰每日按照编排好的时间表,下午抽出时间来培训他们。 第三欢迎兵种是侦察兵,因为侦察兵能够四处走动,顺便还可以打猎,所以报名的人数也不少。关磊花了大半月的时间才培养出这八个士兵纪律观念。绕是如此,依旧有几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开小差,不是躲到树丛里抽烟,就是提着弓箭四处打猎,弄出不少笑话。 就这样,最重要的三个兵种成编制后,天赐镇再也没有一个闲人。至于弓箭队和长枪队,就剩下两个光杆队长,连副职都没有。比他们更可怜的是骑兵队,一匹马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 这一天,早上的劳作完成后,三个队长哭丧着脸找到秦长空和雷天,将情况向上级反应。 雷天正在改造火绳枪,听到他们汇报的情况后楞了一下,刚想去找熊天赐就被秦长空拉住了。 “雷天,事事都要找大人,那你这个军事长不是白当了?自己想办法!”秦长空以一个老同志的身份严肃说道。 “副首领大人,要是拖他娘的二十年,我雷天能生出这么人来,可现在到哪找人去,大人严令咱们不能骚扰周边其他部落的人,这人难道从天上蹦下来?”雷天哭丧着脸说道。 秦长空想了半天,这段时间镇里人上午劳动,下午训练,虽说没闲着,可人实在是太少,确实需要一些人员来补充。 “这样吧,我先去找老卢,看看咱们的房子修得怎么样了,到时候有这么多人却没地方住,也是麻烦事!” 秦长空说着话就往外走,雷天一连喊了几声都没喊住,只好和三个小队长蹲在墙角,苦苦思索办法。 片刻,秦长空回来了,一脸轻松道:“有戏了!老卢说那些给印第安人家人准备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也就是说,四十多个印第安人要拖家带口来咱们天赐镇。你们赶紧去找他们,先定好人,万一造册登记后被抢走,那可不怪我!” 秦长空话音刚落,三个小队长已经撒腿跑了出去,开始和熟悉的印第安人套磁,并将火枪队长马黎明和火炮队长李杰团团围住,不停诉苦。最后马黎明和李杰不厌其烦,总算答应来了人让他们先挑,三个小队长这才喜滋滋地散去。 这一天,印第安侦察兵恩斯特正躲在树丛里抽烟,忽然见大峡谷方向来了人,人数大概有二百多个,顿时吓了一跳,待看仔细为首一人是他们从前的首领蒙安娜时,这才松了口气,正想迎上去,忽然想起队长关磊的教诲,急忙转身向天赐镇跑去。 蒙安娜带人来的消息很快就在天赐镇传开了,毕竟这不是什么机密,很多印第安人也等着和他们的家人团聚。 熊天赐似乎也没有想到蒙安娜会亲自到来,看来在当时的美洲,领袖的号召力确实不是长老会可以对抗的,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扫平叛乱,也算是个有手段的首领了。 他整理一下衣服,带着几个官员来到镇口迎接,三个小队长早就守候在镇口,伸长脖子,盼望亲人一样等着印第安人的到来。 熊天赐心中好笑,倒也不点破,好整以暇站着,和身边的古力特和秦长空聊了起来。努马的身体日渐强壮,胳膊上的肌肉也隆了起来,充满爆发力,看得出来,也是一个英勇的人。 片刻,蒙安娜带着大队人马缓缓走来,人群中赫然有四匹马,乐得骑兵队长程骏差点躺在地上。还有一些人被绳索捆绑着,似乎是奴隶,各各衣衫褴褛,面色憔悴。其他印第安人则欢天喜地的,眼中充满好奇,在前方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 “蒙安娜首领,想不到您会亲自来一趟,不胜惶恐!”熊天赐上前握住蒙安娜的小手,微笑说道。 蒙安娜心神一荡,转而才意识到熊天赐居然用印第安语向他问候,她礼貌回道:“卡加有事不能来,所以我就来了。” “这一百多人是你的人的亲属,我将他们都迁了过来。另外,你送来的两只火枪除了能换取四匹战马外,还有这些奴隶。”蒙安娜笑着说道。 “奴隶?”熊天赐惊异地看着那些捆绑着的人,和那些团聚的印第安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的,他们是纳提科克部落的人,因为战败了,所以成为我的奴隶,都是最好的奴隶,不但听话,而且很能干活,我想你需要他们!”蒙安娜淡淡说道,仿佛是在说一群牛而不是一群人。 “谢谢你,他们我收下了,确实有很多繁重的工作需要他们!”熊天赐不动神色说道,对于这些奴隶的处置确实是个问题,只等和其他人讨论后再做决定吧。 “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蒙安娜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斟酌半天才说道:“我们肃清了部落里的几个叛徒,同时从俘虏的纳提科克人那里得到消息,英格兰人打算介入我们的争斗,将在春耕的时候派出军队对付我们,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打到这里,希望你早做准备。” 熊天赐心中一震,看着蒙安娜,良久没有说话。 这是不是诀别呢?英格兰人进入纳提科克部落的领土,首先对付的应该是蒙安娜所在的安西部落和莫甘特部落,然后才轮到自己这样偏僻的小部落。或者她是等待自己的表态? 熊天赐沉默不语,忽然听到蒙安娜噗哧一笑,惊讶地抬起头来。 一大群人在郭经纬和努马面前排成队,正在造册登记。三个小队长好像发小广告的,不停在青壮的印第安人面前转悠,说服他们加入自己的队伍。他们本就笨于表述,而且几人面色紧张而尴尬,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奴隶们也抬起头来,惊慌地看着这个小镇,似乎在寻找自己得以寄居的方位。 家属统计完毕后,郭经纬意外发现还有三十多个年轻的印第安少女没有登记,急忙向熊天赐汇报情况。 “蒙安娜,她们也是奴隶吗?”熊天赐指着这些少女问道。 “她们啊,”蒙安娜调皮地眨眨眼睛,脸上出现两个小酒窝,正经八百地说道:“她们是你们的新娘。” “新娘,我们的?!”熊天赐吃了一惊,失声说道。 第十章 契约新娘(下) “他们真的是新娘,聘礼都准备好了,是卡加和其他几个获救的人为了感激你们张罗的。”蒙安娜正色说道。 “可是,我手下那些人知道吗?”熊天赐的脑子忽然有点短路,震惊问道。 “现在可以知道了,让他们自己挑选吧,有合适的话现在就可以成亲了。”蒙安娜捋捋飘落在额头的头发,缓缓说道:“我们的部落是允许协议婚姻的,可能你不不太了解。” “协议婚姻?” “是啊,我们部落的男人经常打仗,男人很少,无法照顾家人的生活。所以有了这个风俗,只要你缴纳了聘礼,并事先约定好租用的时间,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新娘,直到契约失效为止。” 蒙安娜继续说道:“她们白天可以干活,晚上可以给你们做饭,甚至帮你们生孩子,不过那样的话,可能要负担更多的费用。如果你们喜欢,可以让她们成为永久新娘。” 熊天赐这才明白过来,这种契约式的短期婚姻在菲律宾一带现在还存在,那里也曾经是自己向往的地方之一。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说服我的部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就先收下了,替我谢谢卡加他们。”熊天赐点点头道,同时向那些少女看去,几个少女也正在偷看他,急忙将眼神收回来。 “比尔首领找到合适的了吗?”蒙安娜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我嘛,咳咳,等他们挑完再说吧!”熊天赐咳嗽几声,把话题岔了过去。 “嫂子,别站着说话,进屋里说,大人的屋里新换了床和桌子,还有壁炉,暖和着呢!”雷天不敢kao前,远远大声喊道。 “雷天,我撕了你的鸟嘴!”熊天赐怒吼一声。 “他是在喊我吗?”蒙安娜觉得有趣,“嫂子”是什么意思?记得上次雷天就这么喊她。 “吃过饭再走吧,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熊天赐轰走了雷天,不好意思地对蒙安娜说道。 “好吧,我也想看看你们对新娘是否满意。”蒙安娜爽快答应道,跟随熊天赐向木屋走去。 喧嚣的天赐镇内,到处都是忙碌走动的人群,秦长空、卢向阳、郭经纬、古力特以及努马等人忙得晕头转向,他们不得不将新来的人暂时安置在几间大木屋中,很快就投入紧急建设中。 印第安男人们找来木头,在小镇木屋的周围搭建起传统的三角草棚。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房屋,先在地上划个圆圈,将三根木头cha进圆圈的等距点,相互搭成草棚的雏形,然后将编好的草席覆盖上去,留出一个小门,再用泥土和枯草混合的泥巴从地基开始向上覆盖一层,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家就盖好了。 印第安人睡觉也不用床,大都是在草棚kao里的地上堆起一个小土台,好像是炕一样,铺上干草和毛皮,在炕前面垒一个小火盆,用来取暖。 印第安的女人和孩子都是手工艺品的能工巧匠,他们编制的草席又大又细密,而且还带着一些简单的图案。几乎在三角草棚盖好的同时,日用的篮子、框子、甚至是盛水的杯子也都摆放进了新家。 “嫂子,您先喝杯咖啡,这可是大人的私藏,您来了我才能沾点便宜!”雷天在熊天赐的房间中取出咖啡壶,煮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蒙安娜,自己端了一杯心满意的得喝着。 蒙安娜微笑接过咖啡,喝了一小口,不禁点点头。她曾见过英格兰人喝咖啡,也尝过,不过不如现在喝的好喝。 直到几年之后,欧洲人才开始在咖啡里放糖而不是放芥末,同时,来自中国的茶叶他们也不再当菜炒着吃,开始学会泡着喝。 “你刚才叫我什么,嫂子?”蒙安娜放下杯子,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雷天哪听得懂她的话,只知道嘿嘿傻笑,不时往外面瞅瞅,生怕熊天赐杀进来。 “嫂子是对哥哥媳妇儿的一种尊称。”古力特悄悄溜了进来,夺过雷天手中的咖啡,眯着眼睛说道。 蒙安娜的脸上飞起红霞,甜mi地低下头来。熊天赐这时从外面进来了,雷天和古力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你俩站住,我有话要说。”熊天赐在木屋外铺的草席上跺跺脚,抖掉鞋上的污泥,走了进来。 “什么,那些女人是我们的老婆?!”雷天听熊天赐说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副缺氧的样子。 “大人,过去在东南亚和南美,我们也遇到过这样的风俗,起源于母系氏族社会末期,想不到在北美也有。”古力特倒是见多识广,点点头道。 “古力特,你先带着水手去挑吧,记住,管好你的人,对她们好点!” “是!”古力特敬了个军礼,大步走出房间。 “大人,那她们不是和妓女一样了吗?”雷天小声问道。 “胡说,你见哪个妓女会给你做饭,给你生孩子?她们也是为了生存,都是淳朴的姑娘,我告诉你,你不要也就罢了,如果要了,就把人家当自己老婆对待,知道吗?”熊天赐撇了雷天几眼:“去把秦长空他们叫来。” “嘿嘿,老秦的第二春要来了!”雷天嘟囔了一句,在熊天赐发飙之前跑出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蒙安娜和熊天赐两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熊天赐从墙边的草框中拣出几块长条木头,塞进熊熊燃烧的壁炉中。 “我知道”嫂子”是什么意思了。”蒙安娜忽然小声说道。 “你别介意,雷天说话向来没什么遮拦。”熊天赐急忙解释道。 “我不介意,我是怕你介意。”蒙安娜抬起头,大方地看着熊天赐说道。 熊天赐在蒙安娜的注视下有点不自然了:“我去看看秦长空他们来了没有,你稍等。”说罢就闪出房间。 蒙安娜失望地看着熊天赐离开,转而脸上lou出笑意。 即使是最狂放的野马,也会有孤独的时刻。 第十一章 共建家园 天赐镇因为新居民的加入有些忙乱,这种忙乱持续了三天左右。三天里,天赐镇的执行长官们接受了第一次管理的考验,每个人在混乱中都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是如何重要,当一切都回复正常运转的时候,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卢向阳不断指挥人在地基上做标记,指示房屋的建造地点,小镇的规模扩大,公用设施的建设要跟上,防御点必须重新调整。好在木屋外围的草棚足够居民居住,木屋的建设并不是那么紧迫,这让他有充分的人力和时间完成四台投石车的建造。 森林外围,大峡谷旁边的监控掩体也已搭建完毕,每天都有人负责值守,将情况迅速传递给镇中的侦查机关。 卫生长刘泽苍带着几人在小镇附近开始“种硝”。所谓“种硝”,就是将树叶、半腐朽的木头、粪便等倒在一个坑里,让它们腐烂、“生长”,过一段时间后,再来收获那上面长出的白毛状的“硝石霜”。 虽然产量不多,但对刘泽苍来说用来做冻疮药和火龙丹是足够了,多于的硝石则可以施肥或者制成火药,如果有人不嫌恶心的话,甚至可以留到夏天制作冰激凌。 林云河的试验田也终于有人能专门打理了,那是一些能够在冬天生长的野菜,整齐地栽在一亩地里,乍看有点寒碜,好像小孩没长齐的头发。 雪后的土地被重新开垦,看上去黑油油的,肥力不错,印第安人将一些鱼骨磨碎,和粪便混合起来,浇在地里,以待春耕的时候播种。 池塘中的旧水被排干净,重新换上新鲜的河水,不久后,池塘表面就封冻起来,一些小鱼苗就在冰下四处游弋着。十几只野鹿和野山羊被圈养起来,此刻正暴躁地打着喷嚏,试图将口水吐到大明军人的身上。 同时,为了减少林云河的工作量,每家每户都分到一些粮食,可以自己开小灶,那些单身的人依旧吃公共厨房的大锅饭。 郭经纬完成居民的统计,并分类整理后,按照熊天赐的吩咐,每户根据人数的多少分配土地,每户都得到五亩到十亩大小的田地。 资本主义的力量是无穷的,所有人分到土地后干劲更足了,勤劳的印第安人甚至在深夜都在忙乎他们自己的土地。 几十个奴隶的到来为天赐镇的劳动模式带来了变化。每天这些奴隶都被安排去砍伐通往海滩的树木,同时将木材提供给盖房子的人。其他印第安人除了上午集体劳动之外,下午是自由时间,没有参加军队的人可以照料他们的田地,或者继续在卢向阳指定的地点建造木屋。 加入军队的印第安人在上午被古力特组织起来,出去捕猎,活着的交给林云河圈养,死了的直接剥下毛皮、鞣化。为了保证毛皮的干燥和柔韧,必须要用人尿来去除残留在皮子上的脂肪,所以整个天赐镇的上空,都飘着一股骚味。古力特不得不忍受着难闻的味道,将毛皮统计收集过来,等待春天和欧洲人交易。 探险队在森林的西北角,密尔河畔发现大量海狸拱起的沙堤,这表示有很多海狸生活在这里,随着周围的灌木被砍伐,一条稍显宽敞的道路被探险队开拓出来。 这种训练交叉劳动的生活方式,让每个曾经心怀疑虑的印第安人彻底放下心来。近年由于部落间的征战,他们始终过着逃亡的生活,或者被当作货物,不停转交给其他部落的人,从没有踏实过。 但天赐镇带给他们的却是不同的感觉,这里不但有勤奋的居民,而且还有强大、秩序井然的武力作为保障。每日他们都能从大明军人那里看到一些新奇的事物,这种好奇感迅速激发出更大的开拓动力。他们相信,自己也是创造奇迹的人中的一员。 军队建设方面,因为四十多个青壮印第安人的加入也有了起色,各个兵种的编制基本到位。 林云河的弟弟,林云海率领的弓箭兵召到二十人,总算形成了编制。射箭是印第安人拿手绝活,即使是孩子和妇女都有一手好箭法。 最初这些弓箭兵并不将训练当回事,直到他们的队长林云海和火枪队来了一次对抗演习,他们才真正认识到弓箭手的重要性,也在他们的头脑中形成了“战术”的概念。 在对抗演习中,首先是树上埋伏的几个神箭手将火枪队的指挥官“射杀”,然后弓箭手们呈扇形散开,利用火枪发射的间隙进行速射,对抗下来,双方的伤亡程度居然相当! 当时的火枪有效射程是三百米,而有些强力的弓箭甚至能射到三百米,强弓手的出现极大鼓舞了其他弓箭兵的士气,火枪在他们眼中逐渐退去神秘的色彩,古老的弓箭重新在他们手上回复杀伤力。 长枪队在小刺的率领下也开始进行训练。这位腼腆的小队长一如既往不善于言辞,面对二十个印第安人他只是比划手中的长枪,对着稻草人做示范。印第安人惊奇地看着他,对这种枯燥的训练方法不屑一顾。 后来雷天给他出了个主意,举办一个武技大赛,只要有人能胜过他手中的长枪,就能得到一大杯林云河的自酿酒。 林云河的自酿酒比之朗姆酒更加够劲,而且酒中有一股玉米的香味,更符合印第安人的口味。因为粮食和设备有限,林云河的自酿酒只有有限的一些人喝过,喝过的人纷纷赞不绝口,更让自酿酒显得神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印第安人沸腾了,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长枪上前挑战。小刺抖擞精神,一改往日的腼腆,眼神锐利而充满杀气,面对来人,时而抖动枪花,时而将枪如同风车般旋转,就在举手投足之间,放翻了四五个前来挑战的印第安武士。 最后他索性让七八个人一起上,印第安武士被激怒了,纷纷叫喊着向他冲来。这种既没有相互策应,又没有其他兵种配合的队伍最容易击溃。 小刺好像一只蛟龙般在人群的破绽中左突右闯,枪枪直取致命的地方,一会杨家枪,一会罗家枪,到最后也不管什么枪,几乎每次出手都不会落空。 很快,那七八个武士发现围攻的人越来越少,而他们的小队长却越战越勇。附近的士兵和居民看着热闹,也不禁围上来,为众人打气,更加刺激了小刺的表现欲。 最后一个站着的士兵忽然眼前一花,当他定神的时候,才发现小刺包裹着麻布的枪尖已经顶在他的喉咙上,不禁又惊又佩,跟随众人拜倒在这位“腼腆的勇士”脚下。 程骏的骑兵队招收了八名印第安人,当这些骑兵听说能够配备火枪的时候,兴奋地好像捡到宝。尽管只有四匹战马,八人还是轮流驾乘,掌握最基本的骑射技巧。为了减少弹药的消耗,他们只是扣动扳机。燧石撞击出的火星足以让八位印第安人兴奋无比。 枪骑兵,在欧洲被称为龙骑兵,极具冲击力的兵种,骑兵不但要具有娴熟的马技,还要具备瞄准射击的快速反应技能。八个印第安人都骑过马,也曾经参加过追捕鹿群的狩猎活动,所以身体的协调性很好,只是稍加训练,就完全掌握了程骏交代的技术要领,这让程骏不由大喜,虽然人少了点,马匹也少了点,但他们都是火种,存在发展的可能性,天知道哪天他们的首领大人能牵回多少匹战马,补充他们的实力。 众人忙碌,熊天赐也没闲着,除了继续他的“疯狂英语”、“疯狂印第安语”外,他将更多时间花在未来的发展上。另外,整理出一套战术思想,并对每个军官进行培训。 相较于幅员辽阔的中华大地,欧洲大都是一些割裂的小国,因而欧洲人沿袭的战术大都是阵地战和正面的冲锋战,即使他们在美洲的环境里也残留了这样的军事思想。 熊天赐**的发现,在他们现在到处都是森林、丘陵、沼泽的地形中,反倒是毛主席曾经倡导的游击战更加适合。短小精干的部队比之大规模的阵营更能发挥出威力来。 当熊天赐将自己的战术思想灌输给天赐军的军官,并提出一些来自超前的训练方法和战术编排时,可以想象他们心中的惊讶。尤其是那些水手副官,他们真正认识到,这个来自东方的首领并非凭借着一时侥幸才带领大家生存下来,而是有着超卓的远见和胆略!自此,他们再无反心。 另外,受到小刺比武征兵的启发,熊天赐开始策划一次盛大的比武大会,一来选拔人才,二来增强天赐镇的凝聚力和影响力。 文化的感染力,或者说征服力远比武力更隽永含蓄,这在二十一世纪政客的口中,称之为“软实力”,熊天赐正是要借助软实力来扩大影响,比武大会只是第一步。 第十二章 比武大会 二月中旬,天赐镇第一届比武大会开始了.由于事先派人广为宣传,比武大会不但在天赐镇xian起热潮,安西部落的众多武士甚至是友好的莫甘特武士也赶来参加。 奖品很诱人,前三名都能得到“天赐勇士”的称号和一把精致的手枪,凭借着手枪能够自由品尝华夏部落的美酒和美食,还能得到美丽的女首领,蒙安娜首领的香吻。 比赛场地就在天赐镇外,分为射击、射箭、武技三个项目,每个项目满分是十分,最终分数领先的三人为优胜者。另外还设置了单项最高分的奖品:林云河自酿的白酒。 或许是酒的**力太大,参加人数太多,突破二百人,组委会主席秦长空将武技项目放在最前面,分设十个会场,四人一组,连胜两场就能进入复赛。 比赛开始的这一天,天赐镇张灯结彩,小镇的中央搭建了一个高台,熊天赐、秦长空、雷天、古力特以及邀请来的蒙安娜首领和几个长老列席,向会场中的二百个勇士发表了讲话,并为每个勇士端上一碗白酒。 勇士们脸上涂着鲜艳的油彩,穿着统一准备的,鹿皮制成的无袖马甲,身上肌肤涂满熊油,显得肌肉轮廓充满张力,他们将碗中酒一干而尽,随着密集的鼓声,纷纷走进赛场。 “放开我,我也要参加比赛!”忽然从人群中发出一声怒吼,一个奴隶被治安队的人按在地上,正在奋力挣扎。 “放开他!”熊天赐看着有趣,吩咐下去,同时命令治安队带领其他人继续前方场地比赛。 片刻,那个奴隶整整破烂的衣服,昂着头走到高台的下面,环视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集中在熊天赐的身上,缓缓跪下,大声说道:“尊敬的首领,我也想参加比赛!” “你叫什么名字?”熊天赐看着奴隶一米八几的身材,眼前依稀闪过雷天的面容。 “我叫切诺基!”奴隶大声说道。 “告诉我,切诺基,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熊天赐有点奇怪,切诺基部落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在成为奴隶之前,我也是名勇士,我要用比赛证明自己的价值,一个勇士的价值!”切诺基昂着头,一道刀疤从他的左耳一直延伸到嘴角,好像爬着一条大蜈蚣。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我拒绝你参加比赛的请求。不过你可以和我的手下较量,如果打赢了,我不但赦免你奴隶的身份,你同时将获得土地和定居的权利,并能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你接受条件吗?”熊天赐站起来,看着切诺基大声说道。 “我接受!”切诺基大喜,急忙点头道。 “秦长空,这小子交给你了,看着像块料,帮我好好****!”熊天赐笑着对秦长空说道。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秦长空似乎没有想到会让他去,楞了一下,转而笑着直接从高台上跳下来,气定神闲站在切诺基的面前。 “和你,在这?”切诺基不由吃了一惊,同时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他感到自己被藐视了,居然派来一个老头来和自己比试! 俗话说,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秦长空练得正是那口气,他的咏春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雷天这样的大个子在他手下都讨不到半分便宜,更不要说这个印第安青年了。 既然熊天赐派他上来,无非是考量一下奴隶的身手,那就陪他练练吧! “嗯,你可以开始了!”秦长空将衣服的下摆撩起,同时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蒙安娜等人见熊天赐将秦长空派上场,不由感到诧异,转眼向她们心目中的第一人选雷天看去,却见雷天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难道这个老头是个深藏不lou的高手?众人心中充满疑问。 切诺基围着秦长空转了几圈,忽然一个扫堂腿向秦长空下盘攻去。秦长空点点头,同时急速后退,哪知切诺基这招是虚招,扫到一半忽然身体斜站着,收肩撑肘,偌大的身躯猛地一弹,,好像炮弹一样向后退中的秦长空撞去。 蒙安娜等人不禁啊了一声,紧张地看着切诺基强健的身体马上就要撞在秦长空的身上。 秦长空遇险不乱,看准空档,猛地一下从切诺基腋下钻过,同时右拳攥着,一记勾拳击向雷天的小腹。 切诺基暗叫一声来的正好,熊腰猛地一扭,错开秦长空的勾拳,同时身体风车般旋转半周,一记重拳抡向秦长空的后脑。 秦长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就防备到对方有此一手。他也不闪避,脖子微微一扭,恰好搭在切诺基的拳背上,然后整个身体顺着切诺基的劲,贴着他的手臂往前滚,欺到切诺基身前的时候,同时一个肘锤撞在切诺基的肋骨上。 “好,攻得巧妙,防的更巧妙!”蒙安娜和几个首领不禁眉飞色舞,纷纷鼓起掌来。 切诺基左侧肋骨传来剧痛,不禁伏下腰来,喘息几下。他脸上那道伤疤因为羞怒不停扭动着,喉结剧烈翻动,忽然直腰,大喊一声,一记直拳向秦长空的面门击去。 “力道和角度都不错,就是太暴躁了!”秦长空说着话,伸手拨挡开对方的重拳,闪到另外一侧。 刚才那一记肘锤,他只使了三分力气,那也算是重击了,眼见切诺基迅速就回复过来,不经有些惊讶,闲暇向观战的熊天赐点点头。 十几记重拳如狂风暴雨般将秦长空笼罩起来。秦长空也不还手,每次在切诺基的拳快要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总是能不可思议地躲避开,这无疑增加了这场比试的观赏性,让每一个动作都惊心动魄。 那些闻讯赶来的奴隶不停为切诺基加油,还有熊天赐和雷天,一直为切诺基加油。倒是秦长空这边,倒显得势单力薄。 “老秦,体力是不是都耗在娘们身上了?!”雷天哈哈大笑道。前一个晚上他趴在老秦的木屋外偷听,被秦长空抓个正着,狠狠教训了一顿,现在有机会了,还不赶紧挤兑几句,过过嘴瘾也好。 秦长空笑骂一句,忽然双拳一个漂亮的虚摆,干扰了切诺基的视线,紧接着跳起,一记飞腿踢在切诺基的下巴上,顿时将切诺基xian翻在地上。 切诺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迹,迅猛地向秦长空扑去,抱住秦长空的腰,想要将他xian翻在地上。 可他的身体忽然一轻,双脚离地,不知道秦长空使的什么妖术,居然将他偌大的身体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蒙安娜等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忘记了鼓掌。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妖术,不动神色就将一个大汉摔倒在地上? 在蒙安娜的印象中,雷天素来以勇猛无敌的形象出现,而秦长空更多的时候像个飘忽的影子,闪动在熊天赐的周围。如今看来,他才是真正可怕的人,或者是第二可怕的人,熊天赐是第一可怕的人! 蒙安娜想着,妙目已经飘向一旁观战的熊天赐。熊天赐恍如未觉,使劲加油鼓掌。 第十三章 勇不言退 第六次摔倒在地上,切诺基的额头出血了,鲜血顺着流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野兽再次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秦长空所在的方位,猛得冲了过去。 “砰!” 秦长空干净利落地一膝盖顶在切诺基的面门上,将他第七次放倒在地。 所有人都静止了,秉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切诺基第八次爬起来。切诺基挣扎了几下,双手双脚撑在地面上,顶出几个浅坑,摇摇晃晃站立起来。 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就连秦长空也不禁动容,赞赏地看着这个全身是血的勇士。 第九次,第十次,第十一次,切诺基再次倒下,脸上血肉模糊,喘息着,嘴里吐着血沫,抬眼瞪着秦长空,终于不支,猛地伏倒在地上。 秦长空站立良久,确定切诺基再也站不起来了,急忙将刘泽苍和他的几个医务兵叫来,用担架将切诺基抬走。 “比尔首领,您打算怎么处置他?”蒙安娜望着切诺基最后昏倒的地方,忽然问道。 “秦长空没有伤他的要害,等他醒了再说吧!”熊天赐微微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秦长空刚才没有使出全力?”蒙安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 “应该是吧,秦长空做镖师的时候,遇到劫匪基本不留活口。对他来说,伤人比杀人要费力气。”熊天赐挠挠头道。 中华武士博大精深,就是刚才秦长空将切诺基摔出去的功夫,熊天赐也是有幸第一次看到,不知道还有多少绝学被湮没在历史中。 十个赛场上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已经有四十多人连胜两场,拖颖而出,剩下的一百多人在进行最后的努力,争取出线名额。 他们没有目睹刚才秦长空和切诺基比试的那一幕,否则,一定会失去继续比赛的勇气。 精明的古力特也没闲着,他针对这次大赛,设置了盘口,任何人都能来押胜负,并将赔率这个概念输送给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些好奇的印第安人已经开始掏出身上的贝壳串珠或其他值钱的东西,买自己看好的人赢。就这样,北美大陆第一个职业赌博盘口诞生了。 很快,第一轮的比赛结束,又有四十多人出线,加上先前的四十人,一共有八十二人出线,进入第二轮。这些人中,三十四人来自天赐镇,四十人来自蒙安娜的安西部落,还有八人来自莫甘特部落。 第二轮的比赛项目是射箭,分为移动靶和固定靶。每位选手被告知,一人能射十箭,射中靶心为最高分十分,最外环为一分,拖靶零分,以此类推,积分最kao前的十人为本单元的优胜者,进入下一轮。 弓是上好的红木制成,箭是花楸树枝削成,弦是鹿筋拧成,弓和箭都经过细心加工,能够确保每个比赛的人都用着顺手。 随着一声哨响,第一组的十人走到五十米外的标靶前,背上箭囊,张弓瞄准,射出第一支箭来。迅速有人赶到标靶前,记下位置,然后命令众人射出第二只箭。 正在气氛热烈之际,雌雄眼卡加带着几人赶到。卡加的腿伤已经康复大半,脸上的浮肿也消退了,不过因为眼睛的关系,面目依然狰狞。他刚从附近的部落回来就听到天赐镇的比武大赛,这才急忙赶到,想看看热闹。 熊天赐等人见到卡加自是一番寒暄,卡加又专门到刘泽苍的面前好生感谢,而后将脖子上的一只贝壳项链送给刘泽苍。两人客气一番,刘泽苍坳不住,还是收下了卡加的礼物。 “比尔首领,我在路上遇到努马和一个武士,他们是去执行任务吗?”卡加忽然问道。 熊天赐一楞,这才发现努马一直都没有出现,自己只顾着看比赛并没有留意到他离去。 “大人,要不要把他追回来?”雷天小声问道。 “不用了,就让他去吧。”熊天赐微笑一下,不再理会努马的事,又和卡加等人寒暄起来。 雷天不由挠挠头,这个努马从一开始就很神秘,可是熊天赐依然对他信任,并委以重任。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呢? 思索之间,忽见一个印第安人被几人架进公共大房间,雷天不禁咧嘴大笑,向着赛场的另一边走去。 这里是另外一个赛场,一条平整的百米土路前,横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线上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坛酒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贝壳。 这是熊天赐设置的另外一个比赛项目,如果有人能喝下十贝壳的酒,并且将木桶推到百米外,就可以得到同样大小的一桶酒。 这个项目是为那些被比武大赛淘汰的勇士准备的,当他们听到条件的时候无不哈哈大笑,莫说是十贝壳的酒,就是十碗酒他们也不在话下。 看着简单,可几人试后才发现邪门。三个人喝到第八贝壳的时候就栽倒了,倒有一个酒鬼勇士喝光了十贝壳,可刚走到木桶边便跌倒在地上,引得众人发出震天笑声。 其实这酒和他们饯行之时喝的酒一个味道,只是被林云河蒸馏提纯后,变成七十度的高度酒,而且因为贝壳小,酒一旦喝下,酒精还没到喉咙就挥发了,反而比大碗喝着更容易醉。 熊天赐受到一个广告的启发,才将这个模式搬过来,一是增加比赛的趣味性,二来可以更好地推广他们自己酿造的酒。 既然印第安人沉迷于酒的历史不可扭转,与其便宜了欧洲人,倒不如他们赶在朗姆酒和威士忌被接受之前先占领市场,也许经营好了,还能把酒卖到欧洲去! 事实表明,熊天赐的策略起到了效果,至少是这个广告非常成功,让更多的印第安人记住了大明军人酿造的酒,并像风一样在他们的部落中传开。 有火水之称的“天赐酒”很快在周边地区成为美味的奢侈品,并不断向北方和西方的印第安部落渗透,不久后,为熊天赐带来大量的财富和人气。 射箭比赛也迎来了第一个**,一个印第安勇士居然在固定靶中接连射出八个十环!这一消息传开,顿时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两个负责现场报道的印第安人更是用无比夸张地口吻喊道:“伟大的箭神啊,欢迎您的归来!” 这个年轻的印第安小伙子叫鹰眼,属于天赐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是个炮兵!炮兵队长李杰咧着大嘴,一个劲向其他几个小队长吹牛:“瞧见了没,我炮兵队的人……” 雷天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在李杰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杰愣了半天,颓然对林云海说道:“现在是你弓箭队的人了!” 第十四章 再探死亡谷 天赐镇比武大赛,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大赛的十强产生了,休息两天后他们将在最后的射击比赛中一决胜负。 十人中,天赐镇占了四人,安西部落占了三人,莫甘特部落也有三人杀进决赛圈。 炮兵鹰眼凭借射箭项目中完美的表现,无疑成了夺冠的大热门,赔率为1:2.5,安西部落的年轻勇士迅狼因为在移动标靶和格斗中出色的表现,成为第二大热门,赔率为1:3.2,其次是莫甘特部落的勇士菲利普,一个实力很平均的选手,赔率为1:4。 这天天不亮,十个勇士的支持者们早早来到天赐镇,同时带上他们的粮食和毛皮,以及印第安的货币——雕刻精美图案的贝壳串珠。 古力特有利起早,带着几个人开始接受印第安人的赌注,同时将自己亲手签名的赌票发给下注的人,告知他们比赛结束的时候就能来兑换。 天赐镇的四个参赛选手从昨晚比赛结束后就开始接受火枪队长马黎明的急训。火枪在印第安人中的历史并不长,尤其是最新式的燧发式明火枪,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显然天赐镇从上到下对冠军的归属都很关心,因为这不仅代表着荣誉,同时也是实力的展示。 雷天一大早便将四个选手召集起来,再次将火枪的构造和技术要领重述了一遍,并让几人实弹演练了一轮。 天刚亮,大批的印第安人纷纷涌入天赐镇,人数远远超过了第一天。有些人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的,就像赶集一样,充满新鲜感。有些人是亲属团,专门前来为自己的英雄加油的,还有一些人专门奔着林云河的酒来的。 骑最烈的马,玩最烈的女人,喝最烈的酒,这是印第安人的三大快事,少了酒怎么能行呢?更何况昨天拼酒失利的那些人将天赐酒的猛烈和甘醇夸张了无数倍,以此来表明他们并非是懦夫,实在是天赐酒太厉害了! 熊天赐和蒙安娜等人登上高台,大声宣布比赛开始,所有人都沸腾了,簇拥着十个比赛选手向靶场走去。 为了节省弹药,射击项目只设置固定标靶一个项目,每个选手十枪,计分方式和射箭相同。 正在众人叫喊着为参赛选手加油的时候,努马又神奇地出现了。他的面容有些憔悴,来的时候还带着十几个陌生的印第安武士。 努马走到熊天赐的面前,犹豫良久,终于缓缓说道:“首领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熊天赐诧异地看着努马,忽然lou出一个微笑:“说吧,我的朋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努马欲言又止,不时看看熊天赐身边的蒙安娜和蒙安娜部落的两个长老。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自己人,你直接说吧。”熊天赐淡淡说道。蒙安娜和两个长老不禁骄傲地抬起头,友善地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印第安小伙子。 “首领大人,您可听说过水晶骷髅?”努马问罢,见熊天赐摇摇头,继续说道:“水晶骷髅是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共有的神器,是大萨满占卜命运的工具。百年前,西班牙人攻陷了阿兹特克帝国的王城后,它随同宝典消失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身后的武士都是玛雅人,是神器守护人的后代。百年来,我和我的先辈们一直在寻找水晶骷髅的下落,直到最近,我们才知道它的藏身之地。但西班牙人也知道了,正在追捕我们,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它的藏身之地的,西班牙怎么会同时知道?”熊天赐惊奇地问道。 “首领大人还记得朗姆镇的镇长比利亚中尉吗?”努马忽然问道。 熊天赐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贪婪圆滑的胖子,不禁点点头。 “他的手中有一张地图,正确标示着水晶骷髅的位置,我们把他偷了过来,经过确认,水晶骷髅的位置就确定了。可是西班牙人被惊动了,他们正驾着船沿着老人河追捕我们的人!”努马焦急说道。 “新奥尔良距离天赐镇至少有两个月的行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努马听到熊天赐发问,忽然朝天打了一个口哨,一个黑点出现在空中,盘旋片刻,俯冲下来,最后落在努马的肩膀上,居然是一只鹰隼。 “我们就是依kao这只鹰隼来传递信息的。本来我们打算秘密取走神器,可是没有想到西班牙人识破了我们的意图。首领大人,我请求您帮助我们!” 熊天赐抬头看看前方喧闹的人群,低头思索片刻,问道:“我救了你的命,给你吃的,给你穿的,现在还要为了你和西班牙帝国作对,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如何应付英格兰人熊天赐至今还没有考虑好,现在又加上西班牙,这可和他低调发展的策略不符合。稍有不慎,弱小的天赐镇就会遭到任何一方的致命打击,他不得不为以后着想。 努马楞了一下,神情黯淡地说道:“首领大人,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不过请相信我,您的援手将得到所有玛雅人的赞颂。也许您不需要赞颂,但和水晶骷髅在一起的还有很多宝物。它们都是您的。而我,只是取回水晶骷髅和祭祀宝典!” 努马见熊天赐还在犹豫,继续说道:“您也不会和西班牙王国为敌。我们的人在朗姆镇潜伏了数十年,两个多月前才得知藏宝图一直在比利亚中尉的身上。这个贪婪的家伙没有上报,他想私吞宝物。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和拉莫斯上尉。只要我们杀了这两个人,将没有人知道水晶骷髅的事,也没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好吧,我答应帮助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告诉我,宝藏在哪里?”熊天赐抬起头来,点点头问道。 “死亡谷。”努马指指死亡谷的方向,缓缓说道。 “死亡谷?”熊天赐不禁诧异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上次去过,那里瘟疫横行,怎么会有宝藏呢?!” “或许通过那片毒气,还有隐秘的地方也说不定!”一直没有说话的蒙安娜忽然说道:“记得那天,本来我们想通过那片水雾,看看有没有出路,忽然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我们晕倒在水池附近。现在想来,水池的后方一定有空地,这样才能形成风口。” “而且那天我去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问题,谷中小镇居然没有储存谷物的谷仓,这显然不合逻辑。”努马看了蒙安娜一眼继续说道:“也正是这些疑点,我才怀疑藏宝的位置在死亡谷中,所以命人将地图偷出来,对照一番,结果正是在死亡谷!” “好吧,我们先去看看吧!”熊天赐点点头,站了起来。 一排密集的枪声响过,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喊叫声和喝彩声。几个喝多了的印第安人从酒道前被抬走,经过人群的时候忽然大声喊道:“好酒!” 喧闹的人们没有注意到,熊天赐带着几个人悄悄离开了天赐镇,向着死亡谷的方向走去。 临到渡口的时候,努马忽然打了一个响哨,从草丛中钻出几个印第安人,走到他的面前行礼。 “努马,你想的挺周全啊!”熊天赐瞄了几人一眼,笑着说道。 努马脸一红,这些人本来是留着对付渡口的天赐镇的守卫的。事前他也不能确定熊天赐是否帮他,如果熊天赐拒绝了他的请求,努马将自己带着人将宝藏转移走。 众人乘船到了对岸,经过树林,稍作停留,用衣襟将口鼻遮掩住,沿着小镇中央的道路向蓄水池走去。 “刘泽苍,如果将蓄水池中的水放了,那些毒气是不是就能消散了?”熊天赐指着前方淡淡的水气,冷静问道。 “大人,那些毒气因水和腐尸而起,失去二者,毒气自散,只是我们进入前要有万全的措施。”刘泽苍思索一番,谨慎说道。 “何谓万全?”熊天赐问道。 “大人,高温可灭毒气,只要我们点着火把向前缓慢推进,在毒气再次聚齐之前将蓄水池中的水排出,将尸体清理了,毒气的威胁就小多了。” “努马,你们速去砍伐树木,制成火把,天黑之前,务必清理蓄水池高地,我会调派些人手帮你们。” “刘泽苍,用炭灰制作足够用的面罩,若是有防毒的药材,最好加进去。” 努马和刘泽苍匆忙领命而去,带着人忙碌起来。 第十五章 冠军争夺战 当最后一轮射击开始的时候,熊天赐和蒙安娜悄然回到天赐镇,加入狂欢之中。一条靶道的周围全是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现在只剩下鹰眼、迅狼以及蛮牛三人.他们射击的成绩同是四十五分,加上之前的成绩,蛮牛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领先。 众人不禁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古力特,他可是在鹰眼身上下了大注。最后一枪,鹰眼至少要领先菲利普两分才能赢。 “鹰眼,加油!”李杰和林云海大声加油,xian起一股浪潮,三个人名此起彼伏,众多的拥护者们到最后开始推搡叫骂,如果不是熊天赐和蒙安娜在,只怕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砰!” 来自蒙安娜部落的迅狼首先开枪,抄靶员急忙赶到靶子前,抄录完毕,大声喊道:“七分!” 七分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安西部落的人纷纷大喊起来,见到莫甘特部落的蛮牛上场,顿时开始起哄,一时间骂声不绝。 蛮牛明显有点紧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两只眼睛被之前火药燃烧冒起的硝烟熏得通红,他缓缓侧过身去,稳定住情绪,三点一线,瞄准后迅速扣动扳机。 “八分!” 抄靶员吃惊地喊道。莫甘特部落的人纷纷欢呼起来,上前举起他们的英雄,仿佛胜利已经在他们的手中紧握。 古力特沮丧到了极点,尽管还存在一丝希望,可他实在不愿意将自己的赌注都押在这一丝希望上。狡猾的他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在赌注中作弊,以此来减小自己的损失。 所有人都静止下来,没有人喧哗,也没有人加油,只是静静地看着鹰眼,心里都在祈祷奇迹的发生。 鹰眼在裤子上抹干手心的汗水,走上前,忽然想起雷天曾经提及的感觉,福由心至,猛地提起枪,侧身看着靶子的方向,几乎没有瞄准就放出这最后一枪! 所有人都以为鹰眼放弃了,所以草率的放出这一枪,不过他们还是期待奇迹的出现,静静等着抄靶员报告成绩。 抄靶员快步跑到靶前,睁大眼睛看着靶上的枪眼,沉默半天,忽然举起靶子大声喊道:“十分!” 场上静默片刻,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喊声:“十分,十分!” 所有人都沸腾了,看着靶子正中心的红点上,一个清晰的洞口,白色的草根上还沾着一些黑火药,确然无误,绝对一枪中的! “也许我该考虑让他去火枪队!”雷天不可思议地看着靶子,嘟囔了一句。 鹰眼虚拖地站在原地,直到蛮牛和迅狼上前和他拥抱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赢了,自己是冠军! 三人很快被狂热的人群给举起来,抛向空中。古力特也被感染了,忘记了收注,跟随着人群,用香尾草编成的花环套在三人的脖子上,将他们抬向主席台的方向。 熊天赐高高在上,拿着一张赭石染红的鹿皮卷,宣布大赛的最后名次,并让进入复赛的十名勇士走上前来。 两个大明军人举起鼓槌,在树心掏空的木鼓上使劲捶着,节奏由慢变快,越发激越。协议新娘组成的礼仪小姐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来,端着草盘。每个草盘上放着一小坛酒。大明军人作为颁奖嘉宾站立在优胜武士的面前,熊天赐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人将礼仪小姐的酒端起来,颁给优胜的武士。 七个武士享受了两天的狂欢和紧张刺激的比赛,早就满足了,此刻还有美酒和如此光荣的仪式,个个兴奋地将酒举起来,向着众人大声呼喊着,xian起一片欢呼的狂潮。 不一会,大明军人搬来几个木块,拼成能够容纳三人站立的高台。首先是鹰眼,站在最高的位置,其次是蛮牛,站在第二高的台子上,最后是迅狼,站在最低的台子上。 礼仪小姐端着三把精致的手枪走上前来。手枪黑色的桃木把,上面刻着华夏部落的图腾:龙。金色的镀金枪筒,看上去小巧而精致,表面还有一些珐琅装饰,十分华丽,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熊天赐、蒙安娜以及秦长空走上前来,将手枪cha在三人的腰上,同时将三个扇贝雕成的奖牌挂在三人的脖子上。 蒙安娜走到每个人的面前,在他们的脸上亲吻了一下,顿时激起一片怪叫。 巨大的成就感包围着优胜的三人,更何况还有三把足以媲美艺术品的手枪!围观的人哪曾见过这样庄重细致的礼仪,哪曾体验过这等激动人心的时刻,充满羡慕地看着台上三人,再次欢呼起来。 “诸位,天赐杯第一届比武大赛已经结束了。优胜的三人持着颁发给你们的火枪,能够自由出入我天赐镇和安西部落,能够免费享用我天赐镇提供的食物和美酒。他们还将和其他七位勇士一样,载入我们的英雄榜!” 熊天赐站在主席台上,环视四周,大声喊道:“诸位英勇的武士们,不要放弃,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将进行一场大赛,到时候会有更多更好的奖品等待着各位。由于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请原谅我不能一如既往的慷慨。不过我承诺,等夏天收获的时候,天赐镇将为大家提供更多的美酒!” “最后,我宣布,比武大赛正式结束。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享受我们提供的美食吧,继续狂欢吧!” 熊天赐话音刚落,台下两堆静止的篝火轰的燃烧起来,几个大明军人扛着两只野鹿走了进来,同时几张大长桌子被抬出来,片刻摆满了各种食物。 人群再次发出欢呼,他们已经闻到了美食散发的香味,虽然没有酒,天赐镇的食物也是很诱人的。 关于这次比武大会的种种荣耀和故事被印第安人广为传颂,在他们中间xian起尚武的狂潮。无数武士都在暗下决心,来年的大赛上,一定要杀入三强,享受那至高无上的勇士荣誉。 同时受到启发的印第安人也开始学着组织这样的竞技比赛。尽管他们以前也举行过,但与天赐镇的比武大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没有统一的制服,没有严谨的制度,没有实况直播的煽动气氛的解说员,没有令人信服的裁判制度,没有对优胜者最为崇高的奖赏和庄重的礼仪,当然,更没有天赐镇的美食和美酒。 就这样,竞技逐渐向文化的方向演变。标靶和捕猎成为勇士练习的最佳方式,这种理性的能量宣泄无形中减少着印第安人之间的血腥杀戮。因为他们从另外一个方面获得了对勇士的认可和至高无上的荣誉,那就是竞技,而在此之前,战争是唯一能够获得荣誉的方式。 熊天赐和蒙安娜等人陪同喧闹的人群说笑了一会,便回到了办公室。 “蒙安娜首领,一百位西班牙武士两周后就会在你的领地登陆,就麻烦你寻找伏击地点,枪支咱们平分,如何?” “好啊,不过他们的火枪很厉害,我需要你的帮助!”蒙安娜点头答应道,见识过大明军人的手段后,她丝毫不怀疑人数和地理占优的印第安联军会取得胜利。 “没有问题,你走的时候带着我们的火枪队和弓箭队,提前布置,雷天会和你们一起去。”熊天赐端起咖啡,递给蒙安娜,同时命人将雷天召进来。 两人又沟通了一下细节,忽然死亡谷那边来人报告,火把都已经准备完毕,可以清理蓄水池了。 熊天赐考虑到蒙安娜的身体,便将她留在办公室,自己带着人向死亡谷走去。 死亡谷中,砍伐的枯木被制成火把整齐排列在地上。沿着水渠方向到玉米地的周围,都支起篝火,准备消灭水中的毒气。 七八个遮盖严实的水手举着火把,摸着一条绳索,小心翼翼向蓄水池高地走去,片刻人影就消失在晃动的水气中。 “水要通了,点火!”秦长空手中的绳索被拽动了一下,急忙大声喊道。无数篝火被点燃,将整个山谷照的通红。cha着木桩的腐尸被抛在玉米地上,点燃的木头引燃尸体的油脂,火焰升腾,尸灰像雪花一样飘落在空中。 散发着腐臭的水流缓慢顺着两侧的沟渠向玉米地流去,最后顺着玉米地前的两个缓坡扩散,渐渐覆盖了玉米地。接触到火焰后,它们开始沸腾,咕嘟着冒出泡来,而后又被新水覆盖。 熊天赐等人身上落满灰尘,望着这片苦难的土地,久久不能言语。 第十六章 宝藏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熊天赐等人用罢早餐,便赶往死亡谷,去寻找玛雅人的宝藏。 空气中腐臭的味道减轻了不少,山风吹来,隐隐带着一些土腥味。两侧的玉米地看上去黑油油的,一些没有烧尽的尸体依旧散发着轻烟,已经和土地的颜色融为一体。 蓄水池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四方方,用石头修葺而成,,蓄水池的中央,修了一道两人宽的石路,通向前方。 “大人,这是两口天然的温泉。”卢向阳惊喜道。 熊天赐看着这个焦黑的池子,忽然想到朗姆镇的香河,心中不由一阵躁动。如果这里能清理干净,好好收拾一下,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看看那头有什么吧。”熊天赐顺着石路向水塘那头走去。 穿过石路后,两旁的岩壁忽然开始收缩,最后前方只剩下一个四五米宽的峡口,峡口边的石头光滑,kao近底部长出一些青苔,强烈的风从峡口吹过,撩拨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熊天赐略微停了一下,大步迈进峡口。 一个古老的村庄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条碎石铺成的道路笔直延伸到远方,道路两旁是土木混合建造的房屋,依旧屹立在那里。 房屋两旁的玉米地一片焦黄,干枯得伫立在风中,玉米地的外侧还有大片的荒地,半人高的草地里,几只野山羊蹦跳着跑开,几个纵身就登上峭壁,扬长而去。 村庄的尽头是一个粗糙的石像,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整个山谷好像是之前那个山谷的翻版,但腹部要胀大了好几分。 幸运得是,这里的房屋、土地、庄稼丝毫没有受到污染,简直是天赐之物。 众人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欣喜的笑容浮现在脸上,痴迷地看着这个破旧的村庄。此刻真是应了一句话:柳暗花明又一村。 努马等人激动地热泪盈眶,纷纷握手,庆幸他们多年的寻觅终于有了结果。 静寂的街道上,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仿佛是历史的回声。松木和泥土混合砌成的围栏中,缰绳垂落在地上,断裂成几截,一些动物的白骨躺在缰绳的一端。 一户人家房门虚掩,结满蛛丝。推开桦树皮装饰的门,一股干燥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餐桌上还摆放着石碗和木盆,盆底散落着一些煮熟的玉米粒,即使是多年以后,依旧能够看出它的形状。 里屋是他们休息的地方,挨着墙角,一个简陋的土台上,两具尸体仰面躺着,颈骨断裂,手骨张开,死地很安详。 熊天赐和努马一眼,脑海中依稀闪过当年的画面:劳累了一天的夫妻回到家中,用过晚餐,便上床休息了。夜里,有人偷偷潜入他们的房间,用利刃割断他们的喉咙,而后又悄悄溜走。 一连十几户人家情形都是如此,努马和几个武士已经满脸泪水,通过屋内的家具和摆设,他们已经分辨出来,这里生活的也是他们的同胞,几乎灭绝的玛雅人!房屋的尽头是三间低矮的谷仓,房门已经腐朽,lou出里面泥巴和芦苇糊成的保护层。努马将长刀cha进泥层,拔出之际,鲜黄、鲜红的玉米仿佛水一般流了出来。那些没有拖粒的玉米依旧饱满,颜色鲜艳,经历了这么多年没有丝毫改变。 他拾起一颗,放进嘴里,嚼嚼片刻才点点头道:“这些玉米是晒干以后保存的,还可以食用,来年也可以继续播种。” 熊天赐恍如未觉般,眼睛直视着前方,欣喜的众人不由放眼望去。远处的高地上,一尊石像伫立在那里,似乎没有雕刻完成,雕像的中间,一个洞口流出山泉,跌入石像下面的水池中。 走到石像跟前才发现,那个流水的洞口实际上是一条蟒蛇张开的巨口,水流就从蛇牙之间流出,注入地上的池子。 那池子显然也是精心设计过,紧密的石头砌成圆形,三块石板贴着内壁挡住三个缺口。其中两个是通往村庄玉米地的,还有一个紧贴着石像的底部,流入石像身后的山中。 努马等人不禁激动地跪倒在石像前,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像是祈祷词之类的。这个石像正是玛雅人的图腾:太阳之蛇。 “这个石像既然有祭祀的意义,那周围一定有神殿。”擅长地形分析的卢向阳冷静地分析道,目光转向石像身后侧方,一片坍塌的石块处。 石块不规则地堆积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印迹,极像鲜血凝固后留下的痕迹。熊天赐向努马使个眼色,努马心领神会带人走了过去。 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发出声音,小心翼翼搬动着石块。果然,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显现出来,可是洞口里面似乎堆积着更多的石头,将道路阻挡住。 努马等人继续搬动着石块,忽然呼啦一声,石块翻滚着滚进山洞,声音响彻整个山谷,一道延伸到地下的石梯出现在众人眼前。 熊天赐等人顺着石梯拾级而下,这个天然洞窟的顶壁和侧壁上挖了一些小洞,阳光从洞口射进来又经过几个铜牌的反射,整个山洞显得很明亮。 石梯的尽头,是一大片空地,几十具形形色色的干尸躺在地上,死相千奇百怪,地上散落着枪支和箭矢。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堆积起来的石柱,一个骷髅头摆放在上面,石柱的下方还有一个三角状的窟窿,内壁切割得十分整齐。 “可能是西班牙人被引到这里,后来中了机关全部死了。”卢向阳看着散落的箭矢和火枪,若有所思说道。 “大人,发现一个羊皮卷,还有一块黄金!”一个负责清理的士兵将东西呈了上来。熊天赐也没有看,直接递给了一旁发愣的努马。 羊皮卷显得很古老,上面的字迹黝黑,似乎是用手指上的鲜血写成的。金块呈三角状,上面雕刻着一条带羽毛的蛇,张牙吐舌,十分逼真。 努马拿着金块在手里掂掂,猛然想到石柱上那个三角窟窿,急忙走上前,仔细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将金块塞进窟窿。 第十七章 失落的文明 地下隐隐传来轰隆的声音,那石柱忽然晃动了一下,缓缓上升了一节,顶端的骷髅头猛地发出亮光,深陷的的眼眶瞬间聚拢两束光线,照耀在它正对着的石壁上。 对面的石壁哗啦一下,仿佛闸门一般,从中间分裂开来,向两侧收缩,lou出一间密室。 密室中有两排石板搭成的书架,密密麻麻放着一些羊皮和鹿皮做成的书籍,除此之外,还有一堆散落的贝壳。 努马几人大喜,看着那些铺着厚厚灰尘的书籍,泪水纵横,上前几步抚摸着,失声痛哭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宝藏,其他的宝物呢?”熊天赐斜眼瞅着努马问道。 努马满脸通红,充满惶恐,正想解释就被熊天赐的手势打断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水晶骷髅吧!”熊天赐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一般,轻描淡写说道。 努马伸手指指石柱上那个两眼放光的骷髅。 “就是它?”熊天赐不由诧异地多看两眼,他刚才也留意了,除了眼睛能够反射光线,似乎没有特别的地方。 熊天赐走上前,缓缓将骷髅头拿起来。随着骷髅头离开石柱,慢慢变亮,当完全离开石柱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只闪闪发光的水晶骷髅头! 水晶人头由稀有的整块紫水晶雕成,雕刻得非常逼真,不仅外观,而且内部结构都与人的颅骨骨骼构造一般。尤其是它的眼睛,隐藏在基底的棱镜和眼窝里手工琢磨的透镜片组合在一起,发出炫目的眼光,和熊天赐对视着。 “在玛雅人的传说中,水晶头颅具有神奇的力量,是神庙求神占卜的神器。阿兹特克帝国陷落以后,玛雅人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在自己头上,于是一支三百多人的祭司部落护送天神之书和水晶骷髅逃到这里,最后在沙漏谷定居下来。” 努马的声音哽咽了,翻看着破旧的羊皮手卷,将其中苦难血泪娓娓道来。 “不想他们中间出了叛徒,出卖了同胞。在一个夜晚,这个叛徒目睹自己的亲人也被西班牙士兵杀死,愤怒中将西班牙带入机关,利用机关将西班牙杀死,然后将尸体抛入外谷的蓄水池,同时将自己封死在密室中,自杀赎罪。” 寂静的石室中传来阵阵抽泣声,几个有着西班牙血统的水手也羞愧地低下头来,心中的仇恨更加强烈。 熊天赐心情沉重,盯着手中的水晶骷髅头,让它逼视得头晕目眩。他叹息一声,将水晶头颅重新放下,璀璨的水晶骷髅渐渐失去光芒,最后变成一具普通的骷髅头。 原来石柱所处的位置恰好有一片阴影将骷髅头笼罩住,也就是说,骷髅头所反射的光芒大部分被阴影吸收了,所以才出现这样的障眼法。 熊天赐心中不禁向玛雅人致敬,今日所见一切,无不古朴中透着精妙,难怪后世的人总是将同时期的玛雅文明和中国文明做比较。 玛雅人的祖先正是来自中国,一部分人沿着“天之浮岛之路”,通过朝鲜半岛、琉球岛、横渡白令海峡,从阿拉斯加登陆,穿越育空高原的峡谷,最终抵达中北美洲。 他们将中国的文化和当地的亚洲移民文化结合,形成了独特的印第安文化。至今那里残留的人中还有人遵从殷商人的姓氏,他们的彩陶,他们的语言文字,他们建造的金字塔,无一不带有中国文化的痕迹。 只是可惜,一个灿烂的文明居然被灭绝了!究竟一个民族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至于如此?即使是天花病毒,也被当作生物标本保护起来。可玛雅不是天花,阿兹特克也不是天花,他们是一个民族! “努马,水晶骷髅和宝典都在这里了,你们有什么打算?”熊天赐虎目精光闪动,转身问道。 努马茫然看着身后十几个玛雅同胞,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遵从祖先的遗训,毕生都在守护、寻找神器,现在找到了,他们反而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这样吧,努马,东西你随时都可以带走。这个沙漏谷从现在开始是我的领地,这个小镇叫玛雅镇,由你负责。你可以将失散的同胞带到这里定居,有了什么具体打算就告诉我。”熊天赐叹息一声,苦苦寻觅的东西得到了,却伴随着巨大的失落感,这样的体会他能理解。 努马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下来,他和其他的玛雅人跪倒在地上:“首领大人,您的慷慨和仗义可比太阳神。从今天起,努马和他的同胞将是您最忠实的臣民!” “我可不需要臣民,”熊天赐扶起努马,看着努马的眼睛:“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努马等人感激地看着熊天赐,久久不能言语。 一切回复原状之后,众人走出石室,再次面对这个寂静的小镇,一时间感慨万千。 “卢向阳,有什么想法吗?”熊天赐对身边的卢向阳问道。 “大人,玛雅镇目前规模能居住八百人,粗略估计了一下,两旁两千多亩的土地产量足够维持天赐镇,而且还有很多荒地可以开垦。另外这里气候干燥,适合定居。外谷目前只能从战略角度考虑,可以修成防御公事,同时在密尔河架起吊桥,这样就能将沙漏谷和天赐镇连成一片了!”卢向阳思索一下,系统说道。 “刘泽苍,如果将外谷表面的土皮推掉,建造一座酒厂有问题吗?”熊天赐点点头,又向刘泽苍问道。 “大人,没有问题,只要清理干净,再将石灰撒在上面,不会污染到水源和粮食。”刘泽苍用脚尖捅捅地上的泥土,肯定说道。 “呵呵,这就好,卢向阳,晚上制订出可行的计划。回头你去找林云河,商量一下建酒厂的事。” 熊天赐说话之间,天上的鹰隼又出现了,盘旋片刻,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小心翼翼落下来,停在努马的肩膀上。 “就连鸟都不愿意落下来,咱们的酒造出来,有人敢喝吗?”熊天赐看着努马肩上的畜生,不禁苦笑道。 努马将鹰隼脚上的套环摘下,取出一个小条,看罢对熊天赐说道:“首领大人,西班牙人已经登陆了。” “吩咐你的人,登岸后立即分散,等西班牙军队赶到伏击点后再杀人夺船,然后留在原地等雷天去接应!” 努马应了一声,从身上掏出炭灰笔,在小条的背面写好命令,卷成小卷塞进套环中,抚摸了几下鹰隼,高高将它抛上天空。 第十八章 以夷制夷 “长空,你知道吗,大明朝快完了,清兵入关了,李自成也攻陷了北京。”熊天赐坐在办公室的软椅上,看着对面的秦长空说道。 “大明朝快完了,”秦长空喃喃自语,抬起那双沧桑的眼睛,闪过几丝痛苦的表情:“我们都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宦官当道,文官把持军事,军队贪污腐化……”秦长空已经说不下去了。 “最早的中原大地上,有很多部落,比如我们熟悉的黄帝部落,蚩尤部落,经过不断的征战、融合,最终形成中华民族。就像我们的图腾,龙一样,龙具有骆头,蛇脖,鹿角,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这些都是各个部落的图腾集中而来。可以想象,曾经有这样一位首领,每征服一个部落,就将那部落图腾中最为醒目的一部分融合进自己部落的图腾里,当他完成最后一次融合的时候,万能之神的龙就诞生了。” 熊天赐深沉的话语响起,仿佛在讲着一个漫长的故事,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秦长空的耳边。 “大人,您是说?”秦长空心中一震,复杂地看着这个难以捉摸的长官,似乎在确定他说这些话的含义。 “现在我们的环境要复杂很多,这些部落存在,土地也存在,但我们的周围也有更多端着火枪的洋鬼子,他们的帝国不断支援他们,可以轻易将我们撕碎。我们面临抉择,是选择中华民族昔日融合、征服的壮举,还是偏安一隅,成为某个势力的附庸?你觉得呢?”熊天赐眼睛变得明亮而深邃,盯着秦长空问道。 “大人,从跟随大人的那一天起,我们早就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我们不怕死,但要死得有尊严,有价值!”秦长空昂起头来,丝毫不惧熊天赐的目光,大声说道。 熊天赐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秋日的寒星,朗然道:“死有何惧?上天既然安排我们来到这里,就不是看人脸色苟且偷生的!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以后会有更多的考验等待着我们,你将承担起更多的重任。我相信,即使是死,死得也会有价值的!” 熊天赐忽然话题一转,肃声道:“现在天赐镇已经开始运转,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我要将你派到英格兰的殖民地去,学习那里的管理方式。只有我们自己的根基打好了,才能健康发展起来。” “大人,向他们学习?”秦长空不由诧异了。 “嗯,他们的议会制度和法庭制度确实值得学习,只有将儒家的治世方略和西方民主理性的观念结合起来,才能确保一个强大的执政机构,才能确保我们未来的基业能够延续下去。” 熊天赐点点头,继续说道:“中原的文化源远流长,地大物博,历史上多次出现大国盛世,正是如此才让我们的士大夫和文人变得自大而自恋,轻视外来的文化。其实西方也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就好像印第安人教给我们的很多种植方法和捕鱼技巧,不是吗?不卑不亢,对人如此,对文化也应如此,我想你会明白的。” “可是春耕的时候,英格兰人很可能进攻这里,我是不是等他们撤退了再去?”秦长空似懂非懂点点头,心里担忧天赐镇的安危,还是有点犹豫。 “正是要赶在他们进攻之前去,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一时半或许停息不了。我就是要让英格兰人将印第安人都赶到我这里来。所谓英雄,当趁乱势而起,这对我们是个机会!”熊天赐说着话,lou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动身?”秦长空见熊天赐主意已定,只好无奈问道。 “等雷天他们回来就动身,这两天你安排好交接工作,努马和你一起去。” *** 两周后,奉命伏击西班牙人的雷天带着队伍完好无损地返回天赐镇,还带回四十多个玛雅武士,战利品有十几支新式的明火枪。熊天赐等人早就在镇口外等候。见到雷天他们归来,天赐镇的勇士们纷纷叫喊着,庆祝他们凯旋归来。 “情况怎么样?”熊天赐安顿好玛雅武士后,带着众人来到会议大厅,坐定后问道。 “大人,当场击毙比利亚中尉,不,是上尉,不过让拉莫斯那家伙逃了。他和三十位西班牙士兵留在船上,等我们歼灭了那七十人和努马的人汇合时,他们早就溜了!”雷天咧着干裂的大嘴,气呼呼说道。 “蒙安娜那边伤亡如何?”熊天赐皱着眉头问道。 “死了八个人,所以我自己作主,多给他们几只火枪。那帮西班牙人真小气,七十人一共才有三十多支枪。”雷天急忙解释道。 “有没有遇到英格兰人?” “没有,按照大人的吩咐和蒙安娜首领的指点,我们尽量绕开他们的领地。”雷天有点疑惑地问道:“大人,不会我走的这些天,这里出了什么事吧?” “你们跟我来!”熊天赐神秘一笑,带着一干士兵向密尔河渡口方向走去。当玛雅镇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一副中风的样子。 “太不可思议了,死亡谷的里面居然是这样!”雷天的大嘴刚闭上,忍不住发起感慨。 “这里将是我们的大后方,如果战争来临的时候,你们的家人将被保护起来。这里的土地和粮食足够我们支撑下去,即使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只要我们守住谷口,这里就是天堂!”熊天赐对着众人振奋说道。 “雷天!” “到!” “你安排人手协助卢向阳制造吊桥和投石车,另外将努马的部队收编了。” “那努马呢,他的人干嘛不让他去啊?” “他和秦长空要去英国人那里,怕是一年半载回不来。”熊天赐眼睛一转:“再说了,努马的人以后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雷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寒意。 吊桥和投石车的建设成为天赐镇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按照卢向阳的设计草图,在外谷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一道土墙,土墙外挖深沟渠,引入河水,形成护城河。同时在kao近护城河内侧的高台架起四部投石车,目标锁定水流平缓的河段,阻止任何试图渡河的船只。 所有天赐镇的印第安妇女被发动起来,编制手腕粗细的麻绳。镇中不多的铁器也被重新炼制,制造成一些必须的钉卯和环扣。尽管居民们不知道这些绳子和扣子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忠实地执行着熊天赐的命令。 这位传奇的部落首领以他的慷慨和强大征服了所有人,即使远在大峡谷另一面的几个小部落,也听闻他的大名,纷纷派出使者前来交流,其中不乏是专门为了美酒而来。 天赐镇变得更加忙碌了。 第十九章 快速发展 (周末三更不定时,凌晨换榜前后加更两章,战争一触即发,希望在线的书友能多多砸票,帮助神医冲榜,谢谢哦!) 努马手下四十多名武士被收编在弓箭队和火枪队中,还有一些玛雅人则按照努马的吩咐,继续潜伏在新奥尔良,侦查西班牙人的行动。这样,总人口达到五百人的天赐镇兵力如下:火枪队五十人,队长马黎明,弓箭队四十人,队长林云海;长枪队二十人,队长小刺;炮兵队十二人,队长李杰;侦查队八人,队长关磊;骑兵队八人,队长程骏,共计一百四十四人。 另外,被秦长空击败的印第安奴隶切诺基得到熊天赐的赦免,正式成为奴隶敢死队的队长。所有奴隶都被告知,如果能够为天赐镇贡献力量,那么他们将得到赦免,成为自由人,甚至可以分到土地。这让众多奴隶更加卖力地干活,毕竟,自由之路就在他们的脚下。 如果加上这只充当炮灰的队伍,天赐镇的总兵力达到一百八十四人之多。所有人都知道,这点人对抗强大的英格兰人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只能更加努力地训练,只有一只配合默契、素质过硬的部队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一个多月后,浩大的吊桥工程终于完成了,所有天赐镇的居民都有幸目睹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kao近天赐镇的渡口上,一道宽十米、长五米的木台凌空架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一条直角边部紧紧贴着地基和巨木搭起的梯架,一只角向河面方向延伸,仿佛是雄鹰的翅膀。 熊天赐缓缓走向木台,到达尽头的时候,微笑看了一眼脚下奔流的河水,大手一挥。 河的对岸,同样搭了一个对称的大三角木台,木台的尽头处是一块高高耸立的木板。木板的两侧用铁环固定着无数根小臂粗的麻绳,被麻油浸泡过后,显得油亮而充满张力。 随着熊天赐的手势,河岸上两个巨大的卷放器机关启动了,竖立的五米高的木板缓缓下降,最后丝毫无误地搭在熊天赐脚下木台的凹缝中,吊桥嵌接成功了! 两岸的大明军人纷纷欢呼起来,一齐涌上吊桥,不时用手摸摸桥的护栏,用脚跺跺坚实的木板,充满喜悦。 印第安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那些妇女和小孩们简直不敢相信,她们多日来编制的麻绳居然发挥了这样的作用。天堑变通途,居然在她们的手中实现了! 尽管她们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吊桥将森林和死亡谷连接起来,不过这样的奇迹本身足够让她们感到自豪了! 天赐镇的居民们小心翼翼走上吊桥,扶着栏杆,几个大胆的觉得很平稳,索性大步向前走去。 众人好奇地跟着熊天赐穿过吊桥,走过一个高地和树林,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空地三十米远的地方是一条宽达三米的护城河,护城河上修了几座浮桥,穿过浮桥就是一座低矮的黑色土墙。 土墙依旧散发着腐烂的气味,三扇桃木做成的木门镶嵌在墙上,还没有完全修好。城墙和护城河之间修建了四个高台,四个庞然大物匍匐在上面,周围是码放整齐的石块。 每个大门的上方,城墙上建起一个两米高的箭楼,纵横交错的木板之间,lou出一些小孔,适合弓箭手和火枪手进行射击。城墙上有两米宽的城道,将箭楼连接起来,方便城墙上的守军进行防御。 包括熊天赐在内,被这简朴雄壮的防御工事震惊了,他们不得不佩服工程长卢向阳大胆的设想和高效的执行力。 “天赐镇的居民们,不用害怕,穿过木门,你们将看到上天赐予我们的另外一个奇迹!”熊天赐站在护城河的浮桥上,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同时,三扇大门缓缓打开。 穿过大门走过松软的土地,一个花园的雏形出现在众人面前。人们好奇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走过温泉上的石板,通过狭窄的峡口进入玛雅镇。 天地霍然开朗,所有人都惊呆了。天呐,这里居然是一个小镇! 小镇的木屋安静地矗立在平整的街道两旁。房屋后的庄稼经过平整,好像天鹅绒一样平滑细腻。一股玉米的香甜味飘散在空中,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眼前的一切,恍如世外桃源。 “从今天开始,这里作为天赐镇的一部分,也将是你们的家园!”熊天赐不失时机地再次大声喊道。 天赐镇的居民恍然未闻,静静走在玛雅镇的大街上,伸手去抚摸这些古老的房屋。一点点感动通过触摸在他们心中累积,熊天赐和大明军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成为“曼利多”——神一样的存在。 如果不是神,那么谁可以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修建起吊桥,将死亡谷改造成一个城堡,并在谷中之谷建立起他们一年也修建不了的小镇?即使小镇在熊天赐之前就存在,可如果不是神,上天为何会将这样的恩典施加在他的身上,他们的身上? 更重要得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获得机会为这个奇迹贡献自己的力量,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正是这种成就感,让天赐镇的居民们在春耕来临的时候,将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天赐镇的建设中。 印第安居民用石头磨制的鹰嘴锄将田地犁出一道道土墩,然后将玉米种子和一些鱼埋进去,鱼腐烂后将给玉米提供生长的养分。当玉米芽lou出来的时候,他们再将南瓜、豌豆、小麦的种子撒进泥土。南瓜和豌豆长出的藤蔓沿着玉米杆往上窜,不但能够替玉米的根部遮荫,还能减少杂草的生长。 除了耕地之外,印第安人捕鱼的技巧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他们驾着独木舟,在近海的地方用十分古老的鱼叉和鱼篓捉到很多鲈鱼和鳕鱼,他们甚至用长矛捕猎了一只引航鲸! 当熊天赐看着海滩上横躺着的引航鲸,惊讶得说不话来。鲸鱼有十几米长的样子,浑身发黑,圆圆的头,宽大的鳍低垂着,尾巴还搭在水中。它身上的长矛已经取了下来,只留出几个十字形的伤口。一个印第安渔民拿着水苍石制成的刀片,将鲸鱼腹部的油脂割成长条,双手捧着送到熊天赐面前。 熊天赐曾经看过到这种画面,捕鲸人通常会将鲸鱼肉最好的部分献给最尊贵的人。熊天赐急忙表示感谢,同时揪下一块鲸鱼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口感也很爽滑,就是有点腻。熊天赐翘起大拇指,再次被印第安人的捕猎技术折服。 更让大明军人感到惊奇地是印第安人对植物的利用。他们用草杆煮出各种颜色的**用来染色,从植物中提取树胶用来黏合弓箭和工具,用果实制成各种果酱和饮料。 他们甚至用马利筋的草液制成胶,用糖枫树叶熬成糖浆,两者经过混合,再加入一点薄荷叶,就形成口味特殊的口香糖。口香糖的出现让熊天赐大喜,细品之下居然和留兰香口味相似,那也是熊天赐最为喜欢的一个口味。 早在天赐镇第一次攻防战的时候,印第安人就曾经展现出他们的医药知识。他们用黑松的松脂清洗伤口,用车前草和香蒲止血,用大麻的汁液和古柯碱止痛。现在这些植物都被刘泽苍选择出来,栽在试验田中。刘泽苍还专门将两个精通各种药草的印第安少年收为助手,协助他对新药品的开发。 某种程度上说,熊天赐是得到神灵保佑的首领,而沉默寡言的刘泽苍则是印第安人心目中另外一个神灵。这个神灵赐福的大明军医不但悲天悯人,救死扶伤,甚至不避艰险,为了救治感染瘟疫的印第安人,丝毫不怕自己被传染。要知道当时美洲印第安人治病都是巫师来完成的,仪式对他们来说更重要,根本没有这些细心和负责,或许刘泽苍在印第安人的心目中比熊天赐更为亲切一些。 在印第安人的帮助下,效果更好的金创药很快被研制出来,经过刘泽苍数次实验,确定疗效后正式投产,成为天赐镇士兵随身必带的药品。这些金创药此后被其他部落的人称为“圣药”,成为天赐镇中仅此于酒的第二追逐品。 熊天赐回到玛雅镇,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自己的领地,虽然它们是如此简陋,但他依然感到无比自豪。半年前,他们还一无所有,而现在,有两座暂新的小镇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看那些田地,看看那些闪着波光的池塘,看看周围的木屋和完善的防御工事,再看看认真训练的士兵和辛勤劳作的平民,一切都预示着美好的明天。 熊天赐忍不住伸开双手,拥抱美洲,拥抱这片神奇的大陆。 第二十章 留学哈佛 就在熊天赐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秦长空和努马正站在英国殖民地的土地上,站在波士顿的大教堂前,仰望着高高的尖顶。 这是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墙基四四方方,是花岗岩堆积而成,雕刻着一些古朴的菱角纹。墙壁是整根的白桦木装钉在一起,树皮上的花纹好像一道道流水,流向天际,在顶端的时候忽然开始收缩,最后形成一个尖顶,直刺苍穹。 教堂前方是一道宽大的石梯,尽头是一扇滚钉的半椭圆形大门。拜占庭风格的马赛克玻璃砖折射出彩色的光芒,仿佛是圣光一般,中间透出一道白色的十字架。 小镇的木屋密密麻麻,有秩序得排列在纵横的街道旁,查尔斯河静静地从小镇中心穿过,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每个木屋都经过简单的修饰,涂上防水的沥青,最表面贴着一些印第安特色的树皮和草席,显得古朴而凝重。 一些酒吧和咖啡厅的门口上方,都竖着一个圆形的牌子,上面用英文标记着店名,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能够看到一些人正坐在里面悠闲地喝着咖啡和威士忌。 洋鬼子们穿行在街上,大都穿着朴素。几个贵族除外,他们戴着宽大的圆顶帽子,帽子上挂着羊尾巴一样的棉絮,洁白的领口系着礼结,燕尾服优雅地贴身滑下,从胯部向两侧撑开,腰上别着带圆形护手的长剑,或者从肩部斜跨一条华丽的带子,上面点缀着一些金属和亮晶晶的饰物。 对于秦长空和努马的出现,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留意,虽然他们敌视印第安人,可毕竟有很多“祈祷的印第安人”存在于他们的周围,像他们一样信奉上帝。 两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一会功夫就来到小镇中心的广场。这是一个欧式小花园,有着石板铺成的小路和整齐的花圃。几个优雅的英国人正坐在长椅上,牵着他们的爱犬,惬意地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 秦长空转身看看身后庄严的市政厅,一脸震惊,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熊天赐为什么会让他来。这里代表的文明程度丝毫不亚于大明朝,更是比他们简陋的天赐镇高了几个档次。 如果熊天赐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上海的人民广场有点相似,甚至同样有一条类似于南京步行街的商业街,一直通往繁忙的波士顿港口。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波士顿逐渐发展成为一座超级城市,仅次于纽约的第二大贸易中心。 努马走到一个英格兰人的面前,谦逊地行礼,然后用英语打听哈佛学院的具体位置。那英国佬明显楞了一下,接着礼貌而严肃地告知了路线,结束谈话的时候还不忘矜持地点点头。 “秦大人,不,秦首领,咱们穿过这条大街,在查尔斯河北岸就能看到哈佛学院。”努马向秦长空汇报道,他险些忘了秦长空现在的身份:炎黄部落,南部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两人继续前行,过了一座木板搭成的桥梁,最后在一个古代私塾般的小院落前停下。两间小木屋,周围有一个院落,最前面的木屋门上钉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牌,上面用英文写着“哈佛学院”,底下有一行小字,是拉丁文。 两人面面相觑,这就是他们要学习的地方? 事实上,他们现在看到的哈佛学院已经经过一次“大规模”扩建了。这个未来的著名学府在第一年的时候只有一名教师,四个学生,第二年扩大到八个学生,如今已经有三十多个学生在此学习深造。 两人疑惑之间,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牧师,从一片小树林,后来麻省理工所在的位置向他们走来。 “您好,请问这里是哈佛学院吗?”努马礼貌地转过身,行礼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是这里的教授海因牧师。”海因牧师身材瘦高,留着一头精干的短发,面色红赤,仿佛酒精中毒一般,浮肿的眼袋下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充满诧异,看着两人问道。 “牧师先生,这位是我们部落的秦首领。我们此次前来是要将一些东西交给你们的校长。”努马说着话,将身体微微一转,lou出身后背着的大藤箱。 “远方的客人,请跟我来!”海因若有所思点点头,说着话径直向那间挂着小牌子的木屋走去。 推开木屋,一股纸张陈腐味混合着咖啡的香味钻进两人的鼻孔。小屋大概有三十平米,被隔离成两个区域。最前面是几个教师办公的地方,支了四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文件和书籍。 最里面是校长海明威的办公室,透过屏风可以看到,一个老人戴着老花镜,正伏在一本巨大的典籍前,不停翻阅记录着什么。 “海明威先生,这两位是,炎黄部落的印第安人,他们有东西要交给您!”海因敲敲木屏风,见海明威抬起头来,又指指秦长空和努马,自己则微笑着走出房间。 “尊敬的校长先生,请允许我介绍,这位是我们炎黄部落的首领,秦首领,我是他的侄子努马。”努马说着话,恭敬地行礼道。 “你的英语说得很好,不过有浓重的西班牙口音,让我猜猜,你们一定是从南部过来的。”海明威细长的眼睛不停闪烁着,忽然像个孩子一般叫嚷起来:“天哪,现在世道正乱,你们居然安然无恙地到来,真是令人吃惊。” “上帝保佑,我们安然无恙,尊敬的校长先生,您最好先看看这个。”努马说着话,取下藤箱,从里面掏出一个方盒,递给海明威。 海明威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缓缓打开木盒,忽然全身一震,缓缓站立起来,双眼充满泪水,皱纹密布的脸庞顿时像涝地一般。木盒中是一间破烂的黑色长袍,整齐叠放着,剑桥的胸标摆在最上面。 “校长先生,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感染天花已经去世了,所以他的遗物都经过药水的处理,包括这封信,还有他的骨灰。”努马说着话,将一封没有写完的书信和骨灰盒递给海明威校长。 海明威双手哆嗦着,抚摸着骨灰盒,缓缓打开书信。 “我从未感觉自己距离上帝是如此接近,我已经看到他的圣光,看到他在天堂向我招手。我的妻子,薇薇尔她微笑看着我,牵着我的手,一起进入天堂,走进那片圣光中……” 海明威的泪水夺眶而出,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昔日和这位朋友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秦长空和努马静静看着,心中也泛起一片惆怅。 “他就是这个学校的创始人,哈佛先生。”海明威缓缓坐下,用手擦干泪水说道。 “哈佛先生?!”努马不由大感惊异,熊天赐之前告诉他,哈佛先生早就病死了,这个学院用他命名也正是为了纪念他。 “是啊,我的老朋友哈佛先生。八年前,学院刚建成的时候,他神秘失踪了,据说是去寻找美洲大陆的真理。当时我们的土地上正充斥着各种异端学说,为了避免引起**,在他失踪两年后我们对外宣布哈佛先生病逝。根据他走之前留下的遗书,将他一半的财产和藏书捐献出来,并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这个学院。” 海明威缓缓说着:“真理,真理,学院的校训就是他亲手书写的:以柏拉图为友,以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以真理为友。我的朋友正是为了寻找真理才客死他乡,而我,却只能留在这里观看他的遗书,抚摸他的骨灰盒。” 海明威惭愧地摇摇头,忽然意识到忽视了两位朋友,急忙说道:“我无法表达对两位的感激之情,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我会想办法满足你们的!” “校长先生,我们需要的是真理,我们也是为了追求真理而来。” “追求真理?” “是的,我和我的首领早就仰慕你们的文化,想留在这个学院学习。只有通过学习,才能将理性和知识灌输给我们部落的子民,希望您能满足我们求知的欲望。” 努马大声说道,秦长空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很惊讶于你们对知识和真理的渴望,真是令人敬佩。现在学院中共有三十八个学生,其中有八人是印第安人,我想,你们的加入不是问题。” 海明威爽快地答应道:“我会替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明天你们经过登记就可以上课了!” 海明威站了起来,抚摸着骨灰盒,一脸悲伤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自己的老朋友单独待一会,或许你们更愿意到四周看看,我让海因教授陪你们去。” 秦长空和努马礼貌地走出房间,离开这位迟暮的老人,沿着查尔斯河畔缓缓前行。秦长空的脑袋里很乱,今天所见所闻确实是大开眼界,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环境,带给他另类的感觉。如果这个小镇让他来管理,他该从何下手,如果让他带领军队来征服,该从何下手? 秦长空想着,叫住努马,两人向市政大厅方向走去。 第二十一章 点将录 这一天,安西勇士,雌雄眼卡加来到天赐镇,奉蒙安娜的命令邀请熊天赐去做客。当他看到焕然一新的死亡谷时,不禁呆立片刻,感叹一声,穿过防御,走进玛雅镇。 熊天赐等人正在互相切磋武技,引来众人声声叫好,印加心中一热,大步走上前。 “天呐,这是天上的神在考察他的武士吗?”印加一抬眼就看到一张陌生的疤面,正是奴隶切诺基。 切诺基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面上疤痕更加清晰,此刻穿着lou出双臂的滕织护甲,手中提着一个重达六十斤的狼牙棒,虎虎生风向雷天砸去。 狼牙棒是雷天专门为切诺基打造的。长有人高,棒轴大腿粗细,头部用最坚固的枣木外面裹了一层带利刺的厚铁皮制成,寻常人沾着那是非死即伤。 暴走的雷天则端着一个奇异的兵器,对疤面煞星切诺基的攻击丝毫不惧,两人谁也不服谁,硬碰硬对抗着,空荡的场地上发出阵阵闷雷声。 雷天的武器是用八把火绳枪改造的天雷铳,八个枪管像琵琶一样展开,用扇形的铁托托着,可以背在身后,枪托很沉,顶端是一把折叠的刺刀。整个天雷铳外围用黑草莓的汁液刷成黑色,挥舞在雷天手中,更像是一把现代手提式重机枪。 “好!”熊天赐爆喝一声,转眼看到卡加到来,大步迎了上去。 “卡加,有兴趣和我的武士比试比试吗?”熊天赐拍拍卡加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啊,我早看得手热了!”卡加雌雄眼中闪烁着精芒,跃跃欲试道。 “试试我替你量身打造的武器吧!”熊天赐哈哈大笑,命令士兵将卡加的武器端了上来。 “我的?”卡加不由惊异地看了熊天赐一眼,将目光又移到那件兵器上,顿时伸出手,将兵器抓起来,爱不释手。 这是两只铜锤,圆木外裹了一层铜皮,一只大得像篮球,另外一只则像地瓜那么大,正应了他雌雄眼的称呼。两个铜锤之间还用锁链链接着,足足有四五十斤。 可别小看这些铜皮和铁链,那可是天赐军从最初那条探险船上拆卸下来的,而后花了很大功夫才整理成理想的形状。 铁皮和铜皮来自船头,小刺的红缨枪尖来自测深锤,包括卡加等强狙手的弓和铁箭头,都是铆钉和合页打造出来的。可以说这样的铁制兵器在当时的美洲极为珍贵,是以卡加深知手中武器的价值,同时对熊天赐也更加感激。 “这叫阴阳锤,不但可以近战,小锤还能在十步之外取人性命。当然,精妙之处还有很多,如果喜欢可以多琢磨琢磨。”熊天赐微笑说道。 “这真得是我的?”卡加将眼睛从阴阳锤上移开,有点不大相信,多问了一句。 “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小刺,陪卡加试兵器!”熊天赐大喝一声,退到武场的外面。 腼腆小生,小刺应声而出,举着一支两米长的红缨枪,气宇轩昂地站在卡加面前。 卡加早就听说过这个腼腆小生曾经凭借着一杆普通的长矛将七八个印第安武士毫不费力地放倒在地,他不敢大意,两手执着锤,缓缓移动脚步。 “我要出招了!”小刺爆喝一声,红缨枪手中一抖,抖出几个枪花,呼啸着向卡加钻去。 卡加不慌不忙,仔细体会着手里的武器,用大锤将长枪挡开,同时小锤拖手而出,向小刺的面门砸去。 小刺的长枪随着大锤的力道迅速收回,猛地如银蛇一般吐出,“叮叮”几声,枪尖刺在飞来的小锤上,激起一片火星。 枪在中国的兵器中称之为“贼”,意思就是变化莫测,很难捉摸。小刺转眼攻出十几招,招招诡异。眼见卡加狼狈躲过后忽然开始反击,小刺猛提一口气,将手中兵器舞得水泄不通,挡住卡加无数次的飞锤。 小刺打地兴起,忽然猛地一低身子,躲开飞锤,同时单足站地,另一只脚向后抬起,长枪仿佛眼镜蛇一般贴着地皮滑到卡加身前一尺的地方,枪头忽然跳起,闪电般向卡加的喉咙刺去。 卡加大惊,大锤已经来不及封锁长枪的路线,绝望之际,只好闭上眼睛。所有人都惊呆了,忘记了呼喊,纷纷闭上眼睛,不忍看到卡加血溅三尺那一幕。 小刺心中惊慌,身体忽然失去平衡,此刻收住长枪已经来不及,眼见着长枪就要穿喉而过,忽然一只乌黑的弓箭从侧面飞来,准确地钉在长枪的枪尖上,硬生生将长枪的轨迹偏出几分。 卡加只觉脖子一痛,肩膀湿淋淋一片,不由大叫一声,忽然听到熊天赐一声怒喝,这才知道自己没死,缓缓睁开眼睛。 小刺一脸惊恐,充满歉意地走到卡加面前,取出腰间的金创药替卡加敷上。 “卡加,你没事吧!”熊天赐大步上前,关心问道,转而怒视着小刺。 “围着天赐镇跑两圈,立刻去!” “是!”小刺松了口气,看了卡加一眼,放下枪,向武场外围跑去。 “鹰眼,多亏你救了卡加的命。”熊天赐将目光转向走上前的鹰眼,微笑说道。 鹰眼穿着迷彩装,两束头发向前挽,搭在肩膀上,背后背着弓箭和箭囊,郑重向熊天赐和卡加点点头。 自从他成为比武大赛的冠军后,便潜心修养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当一名弓箭手。这是印第安人的传统武器,在他的手中更能发挥出威力。 雷天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把铁胎强弓,连箭矢也是特制的,射程能够达到三百多米,成为当之无愧的强狙手。刚才幸好他眼疾手快,放出一箭,这才让卡加逃过一劫。 “比尔首领,您手下的武士是我见过的最勇猛的武士。”卡加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复过来,平静说道。 “他们本来就有武术的底子,又多年在战场拼杀,能活下来就是实力的体现。”熊天赐环顾一下如火如荼的训练场,若有所思说道。 “武术?” “嗯,来自遥远的东方,你手中的阴阳锤也是来自那里,其中妙处等你顺手就能体会到了。” 卡机看着手里的阴阳锤,心中越发喜爱,假以时日,他有信心凭借着手中的武器打败小刺! “对了,卡加,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熊天赐这才想起正事来,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问道。 “蒙安娜首领让我告诉您,三天后荷兰的商人就会来部落收皮毛,想介绍给您认识。”卡加急忙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明早咱们出发吧。”熊天赐点点头,心中盘算起来。 第二十二章 蒙安娜的往事 【今天第三更,让票更猛烈一点吧!!!】 第二天一早,熊天赐和古力特以及卡加用过玉米饼和玉米菜汤后就出发了。三人翻过大峡谷,折西向,绕过两座山,北上,路途经过几个印第安小镇,直到黄昏才赶到蒙安娜所在的部落。 部落的位置在一个山谷中,大概住着两千多人,此刻正是晚饭时间,山谷的上空飘起袅袅炊烟,一派祥和。 所有的印第安人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似乎并不关心,或者说是麻木了,这和天赐镇有点不同。 天赐镇中也同样的平静,可平静中蕴含着一种冲动的力量,似乎时刻准备着爆发出来。所有天赐镇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在享受生活的同时,同时也充满**。如果说眼前的部落是荷兰的田园画,那天赐镇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平静中蕴含着人的信念,大明军人的信念。 一路上不时有熟悉的印第安朋友向熊天赐打招呼,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首领。 熊天赐今天的穿着打扮有点怪,上身是宽大的亚麻布短衫,下着一条牛仔裤一样的粗布裤子,上面缝制了几个大口袋,线头和草头lou着,整齐的同时多了几分粗犷。从西班牙人那里缴获的长靴也经过改装,光滑的表面重新打磨粗糙,变成磨砂皮,靴口变短,鞋底也加宽加厚。若是在今天看来,他倒更像背包一族。 最引人注目地是他背后马尾辫的旁边,一把宽大的砍刀。从刀鞘的形状看,这把刀长一米,刀头是斜方的,刀身很宽,刀背很厚,长长的熊骨刀把上绑着一条布巾。刀鞘是木制的,用鹿皮包着,一边封口,另外一边裸lou,lou出刀背。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刀的主人只要将手伸到后背,抓着刀把一撇,就能将刀从侧面抽出来。 古力特依旧是一声皮袍,头发蓬乱,干瘦的身体,面色像僵尸一样灰白,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睛透射出精光,让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 三人片刻就在一个土木混合建造的房屋前停下,正待进门,忽然听到远方有人呼喊,举目望去,不是别人,正是美丽的女首领蒙安娜。 蒙安娜此刻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肩上挎着弓箭和箭囊,头上用一条鹿皮带将头发箍住,一只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向三人挥手。 一个武士牵过一匹战马,走到熊天赐的面前:“尊敬的比尔首领,我们首领邀请您去观看白河的落日。” 熊天赐向古力特点点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背,向蒙安娜跑去。 “我们要追赶太阳,要在太阳落下之前赶到白河畔,跟着我!”蒙安娜说着话,坐骑在地上转了一圈,忽然马的前身抬起,两蹄离地,长嘶一声,向着太阳的方向跑去。 出了山谷向西,大地一马平川,无际的荒原被落日的余辉染成金黄色,一轮完整的太阳仿佛特写一般悬挂在西山之上,周围云霞翻滚,不断变换着色彩。 熊天赐心情不禁大畅,长啸一声,转瞬变成一个黑点,一人一骑融入这无边无际的荒原中。 耳旁风声呼啸着,坐骑越跑越快,四蹄翻飞,在地上趟出一溜烟尘,撇在他们身后。右前方的一群野马正在浅水湖边饮水,听到蒙安娜的啸声,顿时集体长嘶,呼啸着张开脖子的鬃毛,向着白河的方向奔去,卷起无数烟尘。 太阳越来越大,红色的圆圈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将蒙安娜和野马群的身影笼罩其中。熊天赐看着这一幅壮美的景色,不禁心神激荡,向着太阳追赶而去,似乎也要将自己的身影融入这落日之中。 地势渐渐增高,熊天赐的速度也逐渐放慢,当他登上高坡的时候,蒙安娜已经下马,静静地看着前方。山坡的下面是一条蜿蜒的河流,落日的余辉越过远方的山脊,洒在河面上,反射出无数色彩,具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我们都是白河养大的孩子,每次当我看到太阳落入白河的时候,心里就无比自豪。仿佛那太阳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落入我们的心中。” 蒙安娜的额头上闪着细密的汗珠,马鞭遥指落日,太阳的光芒撒在她的身上,留给熊天赐一个美好的背影。 “确实很美,也很雄壮。”熊天赐有感而发道。 “我的父亲曾经说过,当你追赶太阳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内心的信仰,自己的渺小,以及这个世界的广阔,你才会对这片土地有深深的依恋,才会用生命去捍卫上天赐予我们的土地。”蒙安娜转过身,妙目一转,拉着熊天赐的手缓缓在一块大石上坐下。 “你的父亲不但是个英雄,还是个智者。” “是啊,我母亲也这么说,但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放弃北方的土地,直到他死去的时候他还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蒙安娜叹息一声,幽幽说道。 “北方的土地?” “我父亲是马萨诸塞部落的首领,我的母亲是安西部落的人。父亲年轻的时候,在马萨诸塞遇到一群饥寒交迫的英格兰人,便为他们提供食物和住所,帮他们渡过最艰难的冬天。” 熊天赐心中恍然,那群人应该是乘坐五月花号来的清教徒。第一个感恩节就是蒙安娜的父亲赐予他们的。 蒙安娜望着落日渐渐沉入白河,继续说道:“后来,他和英格兰人成了朋友,当英格兰人要求买他的土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情况失去了控制,英格兰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婪,不断通过各种方式得到土地。父亲为了避免发生冲突,一再忍让。最终当马萨诸塞部落的土地成为英格兰的马萨诸塞省,他去世的时候,心里还牵挂着那些英格兰老朋友,称他们是”上天派来的人”。”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将土地卖给我?”熊天赐沉默片刻问道。 “最初我以为你们始终不会摆拖我的控制,所以便将土地卖给你了。”蒙安娜做了鬼脸,面颊lou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后来才发现你们不简单,也发现你们对我们并没有敌意,反倒像是很久没见面的老朋友,总之,那种感觉说不清楚。” “五百年前可不是一家人嘛!”熊天赐不经意嘀咕了一句。 “什么是一家人?”蒙安娜两腮绯红,妙目看着熊天赐,一点也没放松。 “咳,我是说,咱们都有共同的祖先,见面当然亲切了。”熊天赐有点吃不消了,避开蒙安娜的眼神说道。 “我还从没听你提起过你们以前的部落呢,说来听听,是不是和这里也很像。华夏部落,好奇怪的名字。”蒙安娜lou出一个微笑,总算放过了熊天赐。 “我们以前的部落?”熊天赐苦笑道:“四处是钢筋水泥,大街小巷充斥着忙碌的人群,充斥着各种欲望,自相残杀,乱七八糟。”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样呢?”蒙安娜惊异问道。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当你们的部落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也将面临这样的困惑。”熊天赐淡淡说道。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来?”蒙安娜觉得话题有点沉重,转到她关心的话题上。 “我的家人?”熊天赐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脑海中依稀飘过父母和绫子的身影,他的喉结不停滚动着:“死了,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活着。” “对不起,勾起你的心事了。”蒙安娜楞了一下,用手中马鞭拨弄着地上的碎石块:“每次想念父亲和母亲的时候,我都会独自坐在这里,看着白河,就好像看到他们,心里都会好过一点。” “如果他们在天上看到你开心地活着,一定会感到安慰的。”蒙安娜看着沉默的熊天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在这里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庭?” 熊天赐知道蒙安娜一定在看着看着他,他有点害怕那双大眼睛,索性低着头,淡淡说道:“到处是战争,到处是杀戮,得到了就意味着失去。曾经我至爱的女人倒在我的怀中,直到今天想到那一幕,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心被搅碎的痛苦。” 蒙安娜眼中闪过黯淡的神情,僵硬了片刻,勉强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刻骨铭心的往事,但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向好的方向看的,不是吗?”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熊天赐长嘘一声,看着白河渐渐在黑暗中变得模糊,站起身道:“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 蒙安娜恍如未闻,怔怔看着黑暗中的白河,修长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滴,梦呓般说道:“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曾经也深爱着一个男孩。有一天,我们去海边玩,看到一座移动的岛屿,岛屿上有很多树,还有海鸟在上面飞舞。我和他驾着独木舟,兴高采烈去采草莓。当我们快要kao近的时候,那岛屿忽然电闪雷鸣,紧接着几团火光从岛屿上喷出,将我们的独木舟吞噬。” 蒙安娜泪流满满,转过身来,痴痴看着熊天赐:“当我醒来的时候,他的头就kao在我的旁边,可是他的身体,却不见了……” 熊天赐猛地一震,他丝毫没有想到,单纯的蒙安娜心里隐藏着着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他的耳边似乎在回放着战舰发出的炮声和蒙安娜惊慌绝望的叫喊声,最后两人被无情的炮火吞没。 蒙安娜流着眼泪,怔怔看着熊天赐,那表情仿佛是绫子死前的诀别和痛苦。熊天赐哽咽了一下,眼睛也模糊了,静静地看着蒙安娜,许久没有说话。 或许这两个伤心的人应该拥抱一下,女人lou出软弱一面的时候,需要一个温热的怀抱和可以依kao的肩膀。但熊天赐的心已经在这料峭的春寒中完全冰冷,或许有过强烈的冲动和温柔,也被他强大的意志力给扼杀了。 绫子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升华成一个近似完美的存在,美丽,外柔内刚,有情有义,不离不弃,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女人感到骄傲,他对不起绫子,只要绫子能活过来,哪怕是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都和他没关系! 蒙安娜不能不说也是个美丽、坚强、善解人意的女孩,和绫子一样具有很多女人应有的美德,但她不是绫子,也不可能是绫子…… 第二十三章 空手套白狼 两人回到蒙安娜部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路上两人有意放慢了速度,一前一后沉默着,直到行至熊天赐下榻的木屋前,蒙安娜才抬起红肿的眼睛,徐徐说道:“明天早上皮毛商人会赶到这里,我会替你安排的。” 熊天赐默默看着蒙安娜转过身,牵着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感叹一声,走进房间。 房间很宽大,墙壁上挂着两只鹿角和精美的挂毯。房间中央的火盆正旺,贴近后墙的土炕上,铺着厚厚的毛皮,桦木制成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正是熊天赐喜欢的口香糖。 熊天赐打量一番精心为他布置的房间,取下背上长刀,放在头枕的地方,拖了靴子,躺在土炕上思绪万千。或许是一刹那,或许是饱含深情的绵长的思念,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天色已经透亮。 也许是要赶着英格兰人进攻之前,荷兰的皮毛商人连夜赶路,匆忙来到部落后,通过卫兵知会了蒙安娜,然后在一间空旷的木屋里坐下,等待交易人的到来。 片刻,蒙安娜叫醒了熊天赐和古力特,三人一同走进木屋,身后还跟着两位印第安长老。 “菲利普斯先生,让您就等了,请允许我介绍两位朋友,”蒙安娜面带微笑,对着菲利普斯说道:“这位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这位是他的行政官古力特。” 菲利普斯身材高大,脸色枯黄,眉毛上方还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他翻着疲惫的眼睛,看罢熊天赐,然后将目光放在古力特的身上。 “菲利普斯?!”古力特灰白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血色,看着菲利普斯眉毛上的胎记,用尼德兰语惊异说道。 菲利普斯忽然惊呆了,诧异地看着古力特,似乎向确认什么。在他说话之前古力特又惊喜喊道:“啄木鸟?” “面条?!”菲利普斯眼圈红了,哆嗦说道。 “是我,面条古力特!我的朋友,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你!”古力特激动地跳起来,抓着菲利普斯的肩膀大声说道。 “感谢上帝,十年了,自从你们的军队战败以后,我一只牵挂着你。想不到,居然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看到你!”“啄木鸟”菲利普斯反手抓着古力特的肩膀,眼圈已经红了,丝毫不避忌一脸惊讶的熊天赐和蒙安娜。 “菲利普斯先生,请问你是否是个木匠,现在在新阿姆斯特丹定居?”熊天赐忽然用英语问道。 菲利普斯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熊天赐的身上,诧异说道:“尊敬的,尊敬的,对,比尔,比尔首领,我很惊讶您的信息,在此我要感谢您对古力特的照顾,从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到他对您的尊敬。” “过奖了,古力特他一直很好,并且是我的得力助手,您看,咱们是先谈生意还是为你们留出空间叙旧?”熊天赐看了古力特一眼,礼貌说道。 “我的上帝,我的朋友就在面前,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叙旧,咱们先从生意开始吧!”菲利普斯不禁暗赞熊天赐的冷静,急忙结巴着说道。他的声音干脆有力,乍听确实像啄木鸟叨树的动静。 “菲利普斯先生,门外的车上准备着一百张海狸皮和一百张白鹿皮,另外还有您定制的桪麻编制挂毯。按照交易,我相信您也带来了我们需要的东西!” 蒙安娜喝了一口玉米甜汤,不紧不慢说道。 “尊敬的蒙安娜首领,您的信誉有目共睹,我,我丝毫不怀疑贵部落的商业精神。”菲利普斯继续说道:“我带来了三百磅铅弹,二百磅火药,另外还有几十个铜壶以及铁制的工具,相信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菲利普斯说道数字的时候流利了很多,几乎一口气说完。 一张上好的海狸皮可以一只黄铜壶,一磅铅弹,一点五磅火药或两磅糖,一张白鹿皮的价格相当与海狸皮的三分之二。而当这些皮毛卖到欧洲的时候,价格随着翻了几十番,是当时美洲利润最大的生意。 蒙安娜听罢点点头,似乎对菲利普斯的答复非常满意,接着说道:“比尔首领也很有兴趣和你交易,我想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哦?”菲利普斯看看熊天赐,又看看古力特,眼珠快速转动几圈:“不知道比尔首领的领地上有什么特产,我十分,十分乐意和你们做交易。” 熊天赐暗骂一句,不过心里还是很赞赏荷兰人在商言商的职业精神。荷兰人在十七世纪强大有他的道理。 五十年前,一个叫巴伦支的荷兰船长被困在北极圈中八个月,死掉了八个人,但却丝毫没有碰委托的货物中能够救命的衣服和药品。八个月后,他们将用生命捍卫的货物完好无损送到委托人手中!从此,荷兰人的商业操守成为准则,也为他们赢得了更多的生意。 熊天赐没有接茬,转头对古力特说道:“只顾着说话了,古力特,给你的朋友和几位长老将酒满上。” 古力特的反应那叫一个快,熊天赐话音刚落,他就摘下背后的酒囊,将最为甘醇的天赐酒倒给众人。 一股清香飘散在空中,菲利普斯惊异地看着杯中清澈的白酒,转而看到印第安长老贪婪的表情,心中一动,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忽然皱皱眉头,将一整杯就灌进腹中。 “天呐,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酒?”菲利普斯吧嗒一下嘴巴,兴奋地问道。 “这是天赐酒,是用东方的酿酒技术结合美洲的玉米等种植物酿造出来的。” 熊天赐小品了一口微笑道:“菲利普斯先生,这种酒在当地很受欢迎,我相信欧洲人也一定会喜欢,你觉得呢?” “是你们自己酿造的?”菲利普斯见古力特将他的酒杯添满,又大喝一口,惊讶问道。 “当然了,只是我们的规模有限,只能用土法酿酒,如果有先进的设备进行蒸馏和提纯,我相信酒的味道会更甘美。”熊天赐点点头,遗憾说道。 “如果我提供给你们设备,你们的产量能够达到多少?”菲利普斯心中一亮,已经明白了熊天赐的意思,顺着话茬问道。 第二十四章 金融奇才 熊天赐不动神色说道:“场地我们已经找好了,制约产量的只有两个因素,一是设备,二是酿酒的粮食。当然,如果我们自己进行,或许会制约产量,不过我们之前接触过西班牙人和英格兰人,他们也对这种酒很感兴趣。” “我想,不但是我们部落,周围的印第安人都对天赐酒充满兴趣。”蒙安娜不失时机说道。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要再一次感谢您对,对我的朋友,古力特的关爱。作为古力特的朋友,蒙安娜首领的朋友,您的朋友,我,我愿意资助你们开办酒厂。”菲利普斯动情说道:“当然,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一个小商人,拿出这么多设备来有点困难。我想如果能够给我一部分酒厂的股份,我会更容易说服我们的股东们。” 熊天赐胸有成竹说道:“那是自然,我们部落将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有一部分是蒙安娜首领的,还有一部分是英格兰人的,至于您,菲利普斯先生,还能认购百分之十的股权。” “只有百分之十?”菲利普斯一听英格兰人cha手,心中大急。作为一个商人,他能够预见到印第安人对酒的需求,何况是这种甘醇的玉米酿成的酒。 “对不起,菲利普斯先生,我们不能失信于人,感谢您的好意。今天只是礼节性的接触,咱们谈谈皮毛生意。等英格兰人派出的军队撤退以后,我希望您以公平的价格收购我们的毛皮。这里是我们需要物品的清单。”熊天赐说着话,让古力特将一张物品清单递过去。 菲利普斯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清单上面除了一些日用工具和弹药外,另外还有一些成品的铁桶和昂贵的铜管。他就算没有接触过酿酒行业,也猜得出这些铁桶和铜管很可能是用来制造酿酒设备的。 这种有潜力的投资他怎么可能错过?不过看熊天赐正和众人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没打算再提这茬,菲利普斯不由自主将注意力转移到古力特身上。 凭借着他和古力特的老交情,怎么也能多拿到点股份吧?更何况,印第安人不会这么聪明的,这些股份、公司的概念也一定是古力特灌输给他们的,这说明古力特有影响力。 菲利普斯想罢爽快向熊天赐和古力特点点头,双方寒暄了一阵。菲利普斯借故要和古力特叙旧,众人这才散去。 两个老朋友来到部落边的一个土坡前,kao在两棵大树上聊了起来。 “我的朋友,这十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出现在美洲?”菲利普斯问道。 古力特脸上泛起辛酸的苦笑,深陷的眼睛吞噬了所有光线,他沉默一下道:“四处流浪,最后被西班牙人当作奴隶运送到美洲。幸亏遇到比尔首领,他杀光了所有的西班牙士兵,然后将我解救出来。” “你是说,他们的部落很强大?”菲利普斯惊讶说道。 “十分强大,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人都是最好的战士。他们一支十几人的小分队就能将一百多个西班牙士兵全部杀光,自己却只损失了一个人!” 古力特说着话,深深看了菲利普斯一眼,继续说道:“华夏部落的崛起只是时间问题,能够跟随在这样的英雄身边,是我古力特成就事业的好机会。” “呵呵,我的朋友,我真为你高兴。记得咱们小的时候,经常去偷街头高更太太的面包,还偷看她肥胖的三个女儿洗澡,现在想想,就好像,好像发生在昨天。” 菲利普斯怔怔看着古力特,脸上lou出一个惆怅的笑容,似乎还在追忆往事。 “我的朋友,说说你的遭遇,怎么会从荷兰来到美洲?”古力特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菲利普斯眼中一暗,眉头上红色胎记跳动了一下,无奈说道:“我的父亲因为投资郁金香破产了,欠下一大笔债务,将几家木匠铺和地产也抵押出去。听说新阿姆斯特丹的贸易比较好做,我才和父亲来到美洲,谁知根本不是我们想象得那样,我们的债务丝毫没有减少。这个春天一过,我还要回到老本行,继续当个木匠。” 十七世纪初期,郁金香从土耳其被引入到荷兰,随后一些珍品被善于投资的荷兰商人炒作到非常高的价格。这股热潮迅速席卷了整个欧洲,成为欧洲当时最为赚钱的投资对象。 现在流行的“泡沫”一词,就来自郁金香的投机狂潮。到了一六三七年,投机的商人开始高价抛售郁金香,导致郁金香球茎价格狂跌,无数人为了偿还债务只能将房产和土地以低价抵押给那些放贷的商人,菲利普斯家族只是破产的无数家族之一。 “我的朋友,不要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古力特拍拍菲利普斯的肩膀,对比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心里不禁有点得意。 虽然他一无所有,但拥有天赐镇无可比拟的荣誉和地位,拥有一位比他更有野心的首领大人,这意味着某一天他会把荣誉和地位转化成更为实惠的金钱。 “我的朋友,你要帮帮我。你们酿造的酒口感非常好,我相信这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而且在美洲建立酒厂,运输成本也降到最低,如果可以,我将说服新阿姆斯特丹的几个大股东购买更多酒厂的股份。” 菲利普斯终于转到正题上来,继续兴奋说道:“当然,你们为了诚信,可以给英格兰人或西班牙人保留一点股份,但最好能将我们占有的股份提高到百分之二十,这样丝毫不会减少你们的损失。” “这个,我不能准确地给你答复,你也知道,我们的首领是个非常有想法的勇士,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说服他!”古力特假装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仗义地说道。 “我的朋友,你真是仗义,如果有酒的话,我一定会敬你一大杯!”菲利普斯说着话,眼睛瞅瞅古力特身后的酒囊。 善解人意的古力特也不吝啬,将酒囊摘下来,喝了一大口,递给菲利普斯:“来,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古力特回去后立刻找到熊天赐,将菲利普斯的想法一一告诉熊天赐。熊天赐微微一笑道:“我接受他的建议,也算卖你个面子。” 古力特大喜,急忙替朋友道谢。其实他也知道熊天赐在玩空手套白狼,但就事实来说,他看好天赐酒,即使没有荷兰人,英格兰人和西班牙人知道了也一定会想办法cha一脚的。 “对了,你把他叫来,我还有一些赚钱的想法要告诉他。”熊天赐忽然想到什么,对古力特说道。 古力特急忙出去了。熊天赐斜kao在一张熊皮上,仔细盘算着脑海中存留的那些知识。 这个菲利普斯不是个简单人物,或许是参与过修建华尔街,上帝垂青了这个一无所有的木匠。他来到新阿姆斯特丹后,发现一条致富的捷径:先后和两个有钱的寡妇结婚。 十七世纪的欧洲,由于商人成功之前会当七到十年的学徒,所以大都晚婚,他们死后妻子一般都很年轻。据统计,都铎时期,伦敦商人的二百零八个寡妇中的三分之一都再婚,她们对那些急于获取资本的年轻商人有很强大的吸引力。 北美通货膨胀开始的时候,利用捷径致富的菲利普斯囤积了大量的印第安人货币:贝壳串珠。他最终成为北美商业的“中央银行”,成功抬高贝壳串珠的价格,攥取大量利润,成为纽约最有钱的人。 就这样,因为成功策划了北美历史上第一场金融操纵案,菲利普斯在世界商业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对于熊天赐来说,欧洲那些像菲利普斯一样破产的手工业者和契约仆人**更大,有了这些人他才能建立更多的工厂,为以后的发展做打算。这个菲利普斯现在还很落魄,正是招揽的好机会。 第二十五章 晚宴献技 【今天第三更,零点后还有加更,大家砸票支持!】 “什么,你要成立贸易公司,组织船队?!”菲利普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语出惊人的比尔首领。 “嗯,我们需要庞大的船队将北美的资源和我们的美酒运送到欧洲。如果公司成立,你将成为我们的贸易代表,和古力特共同负责所有对欧洲的贸易。”熊天赐淡淡说道。 “可是,尊敬的,比尔,比尔首领,您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如何能够,能够购买大型的商船?”菲利普斯心头狂跳,他被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住了,说话又开始结巴。就连古力特也一副中风的样子,同时心中兴奋不已。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他不但会成为富豪,还将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如果我将玛雅人的神器——水晶骷髅给你,那是不是更能说服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得到足够的贷款呢?” “水晶骷髅,您是说西班牙人寻找了一百年的玛雅至宝,水晶骷髅?它现在在你的手里?!”菲利普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水晶骷髅居然在比尔首领的手里,并且还要将这个宝贝托付给他?! “我会让古力特带着几个人陪你回荷兰,当你们再次回美洲的时候,还要给我带来几艘商船和我需要的物品。”熊天赐自信满满地看着两人,大声说道。 “比尔首领,我对您大胆的举动非常敬佩。但是,您就不怕我和古力特不回来了?”菲利普斯非常细心,小心翼翼问道。 水晶骷髅既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又是玛雅文明最后残留的闪光点,本身价值不菲外,更是令众多贵族富豪垂涎的收藏品。它的价值,只怕菲利普斯和古力特都无法想象。 熊天赐惊讶地看着菲利普斯和坐立不安的古力特,忽然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们,美洲的贸易能给我们带来无数的财富,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盯着眼前那点小钱。”熊天赐话音一转,继续说道:“更何况,即使你们真的抛下在美洲的家人和朋友,我也会通过英格兰人去找你们的!” 古力特深知熊天赐的手段,惊出一声冷汗,急忙说道:“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就是豁上性命也保证完成任务!”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菲利普斯和古力特都是精明的人,一想到水晶骷髅心里就发热,不由信服地点点头,仿佛做梦一般。 三人又谈论了一些细节,直到晚上,这才各自回去梳洗准备参加蒙安娜准备的晚宴。 宴会在村落中心的旷地上展开,广场上摆放了一圈的桌子,中央围着一大堆篝火,同时圆圈外面还有几堆小篝火,上面烤着野鹿和野山羊,雨点般的油脂滴在火堆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蒙安娜穿着传统的印第安服装首先入场,激起一片喊叫声,紧接着是熊天赐以及古力特,作为贵宾他们坐在蒙安娜旁边的桌子上。 一群乐手在场边开始吹笛打鼓,笛子是用粘土焙制的,声音非常柔和富有质感,鼓是烧空的树干制成的,敲打起来发出激越但很清爽的节奏。 一队印第安少女先从右方入场,围着篝火跳起舞来,紧接着一队印第安少年从左侧跑出来,围着少女们手舞足蹈。 熊天赐以往只在电视上欣赏过印第安的传统歌舞,如今现在听来,那是比现代处理过的音乐美妙很多,尤其是身临其境,更多了几分古朴的文化气息。 一曲歌舞罢,众人纷纷叫好。大盘的烤肉和果汁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摆在桌子上,直勾起人的食欲。 紧接着是几个舞蹈表演,蒙安娜充当解说员,不断指点着场上的男人女人向熊天赐解释这些舞蹈的含义。 熊天赐不断点头,几个舞蹈后也有了一些感悟。印第安民族的舞蹈大都来自对自然动物的模仿。比如野牛舞,十分狂放,表现了野牛的个性和印第安人捕猎时的凶险,还有鹰之舞,跳舞的人双臂展开,仿佛鹰的翅膀一样挥动着,自由中多了几分从容。 最后是印第安勇士表演的战舞,展现出印第安人雄浑阳刚的一面。战舞刚结束,雌雄眼卡加随后出场了,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展示他的最新武器——阴阳锤。 众人除了熊天赐和蒙安娜,都没有见过这种武器,惊奇地看着卡加将两只锤舞得虎虎生风。卡加越舞越顺手,气势更加威猛,一只小锤忽然拖手而出,从篝火的火焰上划过,激起一片火星。“唔”的一声,印第安人发出惊叹,接着纷纷叫喊起来。 “比尔,比尔!”印第安人忽然冲着熊天赐大喊起来,其中不乏一些怀春的少女。熊天赐不解地看着蒙安娜。 “他们是让你和卡加比试一番,只是比试,千万别误会。”蒙安娜微笑说道,她对熊天赐背上的刀也很好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刀。 “好吧,切磋切磋也好!”熊天赐豪气云生,站起来大步走进广场。 卡加向熊天赐点头示意,同时眼中爆出精芒,猛地大喝一声,双臂绞着铁链,提着锤向熊天赐砸去。 熊天赐右手伸向后背,迅速一撇,将刀提在手上,毫不花哨,威猛无比地一刀向卡加砍去。 “当啷!” 砍刀正砍在两锤之间的铁链上,发出璀璨的火星,铁链从中间应声而断,飘荡在卡加的胸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得分明,熊天赐的砍刀居然能将大拇指粗的铁链斩断! 再看熊天赐,他的刀不知何时已经回到背上,高大的身躯挺立着,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传说中的天神一般,衣襟无风自摆。 “比尔首领,能让我看看您的刀吗?”卡加痴痴看着手中断裂的铁链,心服口服说道。 刚才那一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即便是神兵,也展示出熊天赐强劲的爆发力和对刀的操控力。 熊天赐缓缓将刀鞘上的背带解开,递给卡加。大砍刀丝毫没有好奇之处,熟铁打制,刀背宽厚,刀刃锋利,方头的刀口更容易将力道集中在刀刃上。在和铁链接触的刀刃上,出现一个细小的缺口。 卡加看罢将刀双手递还给熊天赐,同时郑重地行礼,礼罢,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这是一场极为罕见的比试,熊天赐只出了一刀,但这一刀所带来的震撼却征服了所有人的心。菲利普斯的那点小心眼也被这一刀吓得烟消云散,自此之后,这份畏惧一只缠绕在他的心头,将他留在熊天赐的左右。 第二十六章 宣誓 三月下旬,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在蒙安娜首领的保护下出了领地,前往新阿姆斯特丹。就在最后一批欧洲商人返回殖民地的时候,新英格兰殖民联盟,三百火枪手在康涅狄格州的查理镇集结完毕,整顿待发。 这三百人的最高首领是丘奇上尉,部队混编后分成三个小队。一队长罗素中尉,来自麻省;二队长温格中尉,来自康涅狄格州;三队长凯尔特中尉,来自普利茅斯。 布雷福德总督亲自向他们训话,并以上帝的名义向美洲南部森林传出“和平”的声音。三百个强盗念着基督的名字,好像被洗脑的屠夫,举着凶器冲进印第安人的家园。 纳提科克部落首领提斯率领一千印第安武士大开门户,一千五百人的联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安南、安北、马萨基等印第安小部落。所有抵抗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被处死,所有灭族的印第安人成为奴隶,运送到英格兰的殖民地后,迅速被认购或者发配到种植园中,青壮一点的还被送往几个矿场,让这次屠杀的策划者们着实赚了一大笔。 但很快,这支强盗部队遭到莫甘特部落和蒙安娜部落的联合阻击,战况异常惨烈,不过形势还是向侵略军有利的一方发展。他们派出印第安的jian细将抵抗地的玉米地和小麦地烧得一干二净。作为回击,蒙安娜和莫甘特的人展开游击战,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骚扰这这支大军。 一个月后,一百多位英格兰入侵者,包括罗素上尉战死,五百多纳提科克部落武士战死。十几个部落的抵抗军伤亡惨重,在对方六门火炮不断轰击和火枪的轮射下,仅是莫甘特和蒙安娜部落的武士就有两千多人阵亡。不得以,英格兰人迅速派出二百援军,一路负责支援,一路加强补给线路的安全。 “像树叶一样多”的印第安人沦为奴隶,被当成货物贩卖到北方,甚至是更远的欧洲和牙买加。幸存的难民不断涌进莫甘特和蒙安娜的领地,有些穿过大峡谷,涌进天赐镇。 这些不速之客忍受着病痛和饥饿,来到天赐镇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样了。天赐镇的居民静静看着这些苦难的同胞们哭喊着,看着他们跪在地上向土地和上苍祈祷着,脸上爬满泪水。 刘泽苍带着几个医务兵和居民自发组织起来的救护队将受伤的难民接进木屋,为他们治疗。几个印第安孩子受到惊吓和流弹的伤害,加上连夜的赶路,体力早就不支,当他们跪倒在熊天赐面前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熊天赐俯下身,将一个孩子的双眼合上,喉结滚动着,愤怒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膛,随着沸腾的血液喷出来。 “食物!”熊天赐怒吼一声,正在准备玉米饼的林云河哆嗦了一下,急忙将半生的玉米饼弄出锅,让炊事员抬到场上。 “大人,出兵吧!”荷兰水手范德萨跪倒在熊天赐的面前,悲声说道。 “大人,出兵吧,干死那帮狗日的!”雷天双眼通红,单手撑地,也跪倒在地上。 “狗日的,我要杀了你们!”刘泽苍疲惫得站着,摊开淌血的手,浑身都被染红,哆嗦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担架上的少女已经咽气了,当刘泽苍解开她然满鲜血的衣服时,赫然发现少女的两个**被割掉了,留下两个血肉模糊的坑,还流淌着鲜血! 熊天赐的眼睛湿润了,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另外一帮强盗。三十万人,三十万人啊,那是发生在中国最为残暴的一幕,如果上天不惩罚这样的暴徒,天地公理何在! 熊天赐戚然看着美洲风云涌动的天空,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或许是他太自私,或许是他低估了英格兰人的凶残,他本来可以早点出兵的,甚至可以为那些没有丝毫战术思想的印第安联军提供方案和战略部署,避免印第安人的伤亡和速败,然而他没有。他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兵时刻,这个时刻终于来了,带着印第安人的血泪刺痛了熊天赐那冰冷的心。 安顿完难民后,悔恨交加的熊天赐缓缓登上新搭起的广场高台,进行了天赐镇第一次阅兵仪式。他的身旁依次是雷天、郭经纬、卢向阳、林云河、印第安勇士韦塔木、荷兰水手范德萨和玛雅武士阿兹克。 首先是马黎明队长率领的火枪队,五十位士兵在整齐的口号中背着火枪走上场,他们的衣服肩上和前胸都绣上火枪的标志,以示区别。随着马黎明的口号,火枪兵将枪从肩膀上摘下,横在胸前,整齐地拍了一下枪托,发出啪的声音,然后重新将枪跨在肩膀上。 其次是林云海带领的弓箭队,最前面十人是强狙手,背着铁胎弓和特质的箭矢, 剩下三十个弓箭手背着鹿皮箭囊,挎着红木弓,套着鼠皮扳指,面色肃穆,昂首阔步向主席台走来。 第三支是小刺率领的长枪队,二十个长枪兵排成四列方队,将长枪扛在肩上,煞是整齐。枪头在阳光下闪亮,几缕红缨飘散,所有队员的小臂上绣着一圈红线。 第四支是混编队伍,由炮兵队十二人,侦察队八人,骑兵队八人组成,三位队长并排站在前列,带着二十八人,静静进入场地。 最后是疤面煞星切诺基率领的奴隶军团,四十多个奴隶穿着野牛皮护甲,油亮的肌肉隆起,每个人都举着一个藤编的椭圆形盾牌。他们的武器不很统一,有铁的,有石头的,有木头的,但个头都很大,任何一件都能砸出敌人的脑浆来。 天赐镇的所有军力都集中在这高台之下,站在美洲的蓝天下,等候最高长官熊天赐的训话。 熊天赐穿着黑色藤甲护胸,肩部和肘部都用护甲包裹起来,大砍刀背在身后,lou出白色的熊骨把手,刀身被罩在红色的披风下。 他缓缓站起来,环视四周,鼻梁上的伤疤已经愈合,lou出一道白色的痕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勇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战争时刻就要到了!” “必胜!必胜!”一百八十四名士兵目睹了刚才惨烈的一幕后,早就义愤填膺,在队长的带领下举起武器大声喊道,声音直冲云霄。 “战士生来就是为了战斗做准备的。和平年代,我们努力建设家园,追求自由与幸福。战争年代,我们就要用手里的武器来捍卫自由与幸福。如果有人要剥夺我们的权利,我们该怎么办?!” “消灭他!” “如果他们是曾经的战友和朋友呢?” “消灭他!” “如果他们用最卑鄙的方法威胁你们呢?” “消灭他!” “现在残暴的敌人将战火烧到我们的家门口,并且屠杀了无数印第安同胞,我们该怎么办?” “杀光他们!” “好!”熊天赐大喝一声:“战争明天就要来临,我要你们永远记住,你们是战士,是勇士,是我天赐镇永远的守护神,也是所有印第安人的守护神!” “保卫天赐镇,保卫印第安人!”众人纷纷大声吼叫,印第安士兵和玛雅士兵已经哭出声来,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雷天两米的个头猛地站了起来,用他那闷雷般的声音喊道:“所有士兵,队长,跟着我,右手握紧,举过头顶。” “我宣誓!”雷天紧握拳头,继续大声喊道。 “我宣誓!” “服从天赐镇的命令!” “服从天赐镇的命令!” “服从命令,英勇战斗!” “服从命令,英勇战斗!” “……绝不背叛部落,绝不背叛部队!” 雷天每一声大吼,声音都激动几分。一百八十四个士兵的情绪也越发激动,喊到最后,众人的脸上已经爬满泪水,可声音依旧充满男人的刚强和战士的勇猛。 庄严的宣誓声回荡在静静的天赐镇中,忽然化成无数道信仰之光,洒在每个人的心头。 战争即将来临,士兵才会更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使命和荣誉,尤其是在目睹了英格兰人残暴与印第安人的悲惨之后。他们肩负着天赐镇的安危,肩负着五百多个天赐人民的期望,肩负着熊天赐对他们的信任。 人的一生,好像流星一样,浪漫中带着惨烈。也许你会无声无息从天空滑过,没有人注意到那美丽的轨迹,甚至你还没有到达终点就被撕成碎片或燃烧得一干二净。 也有很多流星,来得时候轰轰烈烈,即使最后抛下他的残躯也会惊天动地。熊天赐属于后者,他的战士也要属于后者。给他们一个圆点,他们能砸穿地球! 英格兰人和助纣为虐的纳提科克部落就是这个圆点,他们将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不是明天,就在今天! 一六四四年的四月,天赐镇向整个美洲发出怒吼,这次宣誓仪式成为美洲历史上最为激动人心的一刻。 第一章 战争动员 天赐镇的战争动员令一下达,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很快,装备到位,武器到位,粮草到位,后备部队到位。 短短的一天时间,天赐镇最初的居民都被转移到死亡谷中的玛雅镇,只是留下一些民兵进行巡逻。 为了对抗英格兰人的火炮,熊天赐不得以动用四匹战马,让它们拉动炮车,这样骑兵队的人正好留下来负责天赐镇的防御。 大明军人中还有郭经纬留下,其他人倾巢而出,跨过大峡谷,向西穿过一片森林,顺着一条山路直cha北方,向英格兰人的方向开去。 难民中一些健壮的印第安人被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人迅速返回各自的领地,寻找失散的难民,同时散布华夏部落派出一千强兵支援的消息,鼓舞人心。另一部分人作为向导,在卢向阳的指导下分别将敌人行进的路线标出来,最后形成一副简陋的战略地图。 地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美洲地形复杂,两只军队交战往往长途跋涉数百里甚至千里才能彼此相遇,能够选择最合理的行军路线就能最大限度节省资源和时间。是以卢向阳丝毫不敢怠慢,地图又经过多方确认这才递交到熊天赐的手里。 这晚,天赐军行进到一片苍茫的沼泽前方,熊天赐下令就地扎营歇息,同时派出四路侦察兵侦查附近的情况。 众人刚搭建起简陋的草棚,天上轰隆一声,几道闪电划过,一场春雨从天而降。 熊天赐看看很沉沉的天,走进草棚,翻看着卢向阳整理出来的行军地图。 “蒙安娜的抵抗军应该在这里。”卢向阳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指着大峡谷西北方的一个圆圈,继续说道:“白河的东岸是百里荒原,掩体甚少,再往南推进就到达蒙安娜首领所在的部落,她们一定收缩死战。”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蒙安娜部落以东二十公里处,莫甘特部落的抵抗军在这里,距离天赐镇正南方一百公里处,横向距离蒙安娜的部落中心有二百公里。” “也就是说,英格兰人除了分兵出击之外,也有可能逐个歼灭?”熊天赐问道。 “通过对前面几次战役的了解,英格兰似乎更倾向与用优势兵力逐个歼灭。如果是这样,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莫甘特的部落,歼灭莫甘特后还需要至少四天的时间赶到蒙安娜首领的部落。”卢向阳继续分析道。 “如果这场雨要下好几天呢?” “大人,那我们双方的行程可能至少要慢一半。由于南部森林沼泽较多,土地湿滑,这会大大影响行军速度。” “不但如此,火药也会受潮,英格兰人的火绳枪就不好使了,而我们的明火枪却能发挥优势。”雷天猫着腰,抬头大声说道。 “我们距离东北方的英格兰军队还有多远?”熊天赐点点头,继续问道。 “大人,正常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遭遇。”卢向阳估计了一下,谨慎道。 “关磊回来了吗?”熊天赐揉揉酸痛的脖子问道。 “到!”侦察队长关磊正喝着热汤,身上都湿透了,一个劲哆嗦,听到熊天赐问话急忙喊到。热汤是林云河用苦椒和姜草熬制的,不但能够驱寒,还能预防感冒,每个士兵都喝了一碗,这会倒也不是很冷。 “前方沼泽能通过吗?” “大人,我们询问过印第安人,根据他们的信息整理出三条道路,可以安全穿越。”关磊大声说道。 “通知各队准备火把,急行军穿过沼泽!”熊天赐合上地图,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遵命!”其他人急忙行动起来,将命令传达下去。片刻功夫,一百七十位天赐军分成三队,向着泥水纵横的沼泽地挺进。 这场大雨同时将英格兰联军困在一片森林的前方高地上。一千多人纷纷咒骂着,忙着搭建帐篷和草棚。 最宽敞的行军大帐内,丘奇上尉带着上士以上的军官以及纳提科克部落的军事首领进行紧急会议。 丘奇身材矮壮,大鼻子头,厚厚的嘴唇,屁股将腰刀高高顶起,一双皮靴上沾满烂泥。 “各位,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做修正,本来三天的行军路线,因为大雨至少要六天才能到达,即使是骑兵先行也要三四天的时间,我们的粮食还充足吗?”丘奇用纯正的伦敦腔问道。 “上尉先生,粮食足以维持一周,只是御寒的朗姆酒不多了。”军需官琼斯回答道。 丘奇点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挺进南部地区三百公里,沿途的六个供给站还会将物资源源不断输送过来。吩咐下去,三餐足量,我可不想因为粮食问题引起士兵的恐慌。” “上尉先生,您对印第安人比较了解,如果他们遇到这种天气会怎么办?”温格中尉阴阳怪气问道,语气中带着些嘲讽。作为黑牙总督的得力助手,他和他的主子一样,对印第安人充满鄙视,根本不把他们当人。 让他不服气地是,他们的总指挥官,丘奇上尉曾经是印第安人的奴隶!丘奇是五月花号定居者的后代,小的时候曾经被愤怒的印第安人绑走,干了三天的农活,后来被送了回去。 尽管三天的“奴役”生涯更像是对他偷玉米的惩罚,可这在丘奇看来是奇耻大辱。他甚至因为这次“奇耻大辱”留下很深的童年阴影。如今自己的痛处被别人狠狠戳了一下,顿时让他暴跳如雷。 “温格中尉,你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丘奇满脸通红,捶着桌子大声喊道。 “我的上尉先生,您干嘛发火啊,我只是谦虚地向您请教。如果您介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温格中尉依旧是那副腔调,装作冤枉地说道。 丘奇瞪着大眼睛,两个鼻孔直出大气,对于这样的无赖,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是敌人,我们的丘奇上尉一定会毫不犹豫拔出刀来,砍掉温格的脑袋。 凯尔特中尉是个比较沉稳的家伙,四方脸,嘴巴和鼻子之间lou出两道深深的槽印,显得十分老成。他看到将帅不和急忙打圆场道:“上尉,三百公里的抵抗力量已经被我们完全摧毁,安西蒙安娜部落和莫甘特部落损失惨重,固守大本营,只是派出小股敌人来滋扰。我个人认为这场大雨对他们重新征集和部署军队会造成更大的影响。而且大量难民逃进他们的领地,势必会消耗更多的粮食和物品。” 丘奇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听罢凯尔特的发言点点头,表示赞同。 “上尉先生,我听说紧邻蒙安娜女首领的部落还有一个华夏部落,是最近崛起的,他们的勇士十分勇猛,尤其是他们的首领,据说单手能将一只鲸鱼掐死!” 来自纳提科克部落的“伪军”猪头大队长忽然想起华夏部落的存在,急忙汇报道。 “哈哈,谁说我们的印第安朋友不懂幽默?哈哈哈哈,单手掐死一只鲸鱼,伦敦港口卖鱼的老头掐死的鲸鱼何止一条!”温格中尉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丘奇和凯尔特也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猪头大队长。 片刻丘奇才干咳一声:“安东尼奥先生,我们的军事会议只分析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至于贵部落流传的神话,我倒是很愿意战争之后再向您请教!” 安东尼奥满脸通红,正想反驳,可看着众人一副鄙夷的样子,只好不甘地低下头,开始反省自己的开场白为什么没有吸引他们? “上尉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休息,您也知道,那几个印第安少女多活一天就多浪费一天粮食,我们的时间都很紧迫。”温格中尉继承了黑牙总督的傲慢和残暴,轻描淡写说道。 这下就连老成的凯尔特中尉都有点皱眉头了。丘奇暗骂一声无耻,听着帐篷外的雨声心中烦乱,挥挥手,厌恶地转过头去。 第二章 人民战争 当天赐军在熊天赐的带领下穿过沼泽,翻过一片丘陵地带,最后到达一条小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众人稍作调整,继续向前赶路,一路经过森林、河流和湖泊,第二天拂晓,饥寒交迫的众人最终在一片草地上停下来。 河水因为连夜的雨水漫过河道,分出无数条枝杈流淌在发绿的草地上。熊天赐看着前面的一片延绵的山脉,吩咐众人停下来,就地整顿。 “大人,我问过在这里生活的印第安人,前面的山叫野牛山,是纳提科克部落和蒙安娜女首领部落的南北分界线。翻过山后,还有二百公里就能到达英格兰殖民地的边缘地带。”卢向阳用手挡着地图说道。 “将所有军官都集中起来。”熊天赐盯着地图,抬头对雷天说道。片刻,几位大明军人六名副官都赶来了。 “诸位,你们的士兵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整顿时间,我们前面的山叫野牛山,翻过去之后就是纳提科克部落的领地。我们的战斗就从这里开始!”熊天赐指着野牛山对众人说道。 “大人,可英格兰人不在那边,他们很有可能正在前往莫甘特部落的路上。”雷天不禁疑惑问道。 “我们曾经有一位领袖,他打仗从来不跟着别人的步调走,总是能将被动转为主动。一句话,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无非是看看谁痛得受不了要退缩。” 熊天赐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要一直打到英格兰人的地盘上,不但要打到他们的地盘上,还要将他们的侵略军淹死在人民战争的海洋中!” “什么是人民战争?”众人心中不禁惊异,转而想想熊天赐前面的话,倒也觉得不无道理。 与其被英格兰侵略军牵着鼻子走,倒不如一直捣向他们的老窝,只要他们感到痛了,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找我们。而且袭击了纳提科克部落,那一千人的纳提科克狗腿子武士一定心神大乱,为反抗军留下可乘之机。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只仓皇回防的英格兰部队,每走一步都会遇到敌人。他们的头顶上,他们的脚下,他们的四周,到处是敌人,到处都是有组织的小分队,等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对手吗?!”熊天赐大声问道。 “不是,连娘们都不是!”雷天率先喊道,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们要动员起所有能动员的印第安人,将这支部队困在这片土地上,让他们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一点一点消灭他们!” 熊天赐说罢看看雷天:“雷天,你是军事总长,这一场关门打狗的好戏就由你来指挥!” 雷天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军官,明白了熊天赐的战略意图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接过熊天赐的话,继续说道:“我们人少,装备少,但胜在速度比他们快。纳提科克部落如今内部空虚,兵力不足,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只要我们速战速决,最多五天就能打到英格兰的边境。” 雷天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保存莫甘特部落的实力,必须有人在英格兰人攻打莫甘特之前将我们的行军消息传递给他们,并且切断他们的补给线,这样才能逼迫他们撤军。” “小刺,林云海!” “到!” “你们分别率领弓箭手和长枪队向东行军,扫荡敌人的供给点,切断他们的供给路线,务必在五天之内消灭一个供给点,并放出一个活口报信!完成任务后北上与大部队汇合。” “遵命!”林云海和小刺齐声答道。 “关磊!” “在!” “你迅速组织两个脚程快的,一个前往蒙安娜部落,让她带人和莫甘特的人汇合。另一个务必在英格兰人之前赶到莫甘特,组织当地的抵抗力量,并且在和蒙安娜首领的人马汇合后展开反攻,与我们前方突进部队形成呼应。记住,一定要发动所有当地的印第安人,并且让他们组织起来,阻击敌人!” “是!”关磊向雷天点点头,急忙前去安排。 “马黎明,切诺基,李杰!” “三军整顿后迅速向野牛山挺进,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袭击纳提科克部落,最后给英格兰殖民地的人一个惊喜。” “遵命!”三人接令后也离去。 雷天一口气安排完一切之后,转身征求熊天赐意见的时候,这才发现熊天赐早就离开了,此刻正和刘泽苍替几个身体虚弱的士兵看病。 四匹马也累得够呛,卸下炮车之后不停扭动着头,好在补充一些草料后精神好了很多。 熊天赐何尝不感到浑身不舒服,可是春雨绵绵之际,四周根本没有可以遮挡的树木和岩石,而且现在时间很宝贵,几顶从西班牙人那里缴获的帐篷也没带着,也只能希望部队分头行动之后,各自寻找时间休息。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各路人马纷纷出发了。尽管他们很疲惫,但长期的训练告诉他们,执行力的高低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错误,都有可能将所有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正是凭借着迅速积累起来的使命感和执行力,天赐军咬紧牙关,按照既定计划快速挺进着。 野牛山的北麓是一个平缓的草原,几十只马悠闲地漫步在草原上,在它们的前方,是一个居住着三百多人的村庄。纳提科克首领提斯的亲弟弟,苏尔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为了防止蒙安娜的偷袭,苏尔征召了一支五十人的小部队驻扎在这里。他本人的茅屋在最北端,这样能够确保他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将遇袭的消息传递出去。 由于最近几年的征战,整个纳提科克部落一万多人,除了远征的一千武士和提斯坐镇中部的三百武士,已经没有多少青壮的男人了。 就拿这个村庄来说,居住地大都是妇女和孩子,他们距离蒙安娜的领地太近了,以至于被征召的男人最多。因为这里是天然的牧场,适合牧马,所以苏尔才被委以重任,监管这里,否而,那些居民早就逃跑了。 也许是近日来蒙安娜败退的消息频繁传来,苏尔显得十分悠闲,躲在小屋里,喝着朗姆酒,身旁是两个美丽的女奴伺候着。 两个女奴的年龄都不大,皮肤有点发黑,娇小的**上用灰色亚麻布裹了一圈,下身只穿着草裙,晃动之间,依稀能看到充满弹性的臀部。 “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打完?!马上要到五塑节了。”苏尔斜躺在木榻上,手里捏着一只黏土做的烟筒,将一点大麻叶子放进烟锅,旁边女奴打着火绒盒给点上,呼噜呼噜吸起来。 自从在年初见识过一个英格兰妓女的厉害之后,苏尔对印第安女人兴趣大减。他一心盼望着五塑节的来临,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前去,销魂一回。 五朔节是英格兰的传统节日,在五月的第一天,这一天是为了祭祀花果女神,祈求五谷丰登。按照传统,英格兰人通常会做一根花柱,并且围着花柱跳舞唱歌。 保守的英格兰清教徒认为那花柱是男性**的象征,在他们来到美洲之后就禁止了这项庆祝活动。然而堵不如疏,新移民来的英格兰人悍然挑衅这条非常不人性的规定,并且恶作剧地在这一天为所有嫖客买单,苏尔幸运地成为受益者之一。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能终生受益,可是大明军人显然对这种低级的品味不能体谅,粉碎了他的美梦。 第三章 奇袭 三个村庄外围的侦查骑兵正躲在搭起的棚子里喝玉米汤,忽然被三只镶嵌着铁箭头的长箭洞穿喉咙,玉米汤撒了一地。 鹰眼和其他两位强狙手伏在满是泥水的草坑中,收起弓箭对后面的部队学了一声鸟叫。 玛雅武士阿兹克和切诺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庄外围,假装悠闲地向两个放牧的纳提科克人走去。 那两人见到陌生人十分惊异,又听切诺基用纯正的方言和他们打招呼,犹疑之间阿兹克和切诺基已经走到两人身边,迅速将两人放倒,审问一番之后将他们打晕。 “首领大人,村庄中间的三间大茅屋是五十个士兵集中居住的地方,他们的首领是提斯的弟弟,苏尔,住在最北面的那个茅屋中。”阿兹克将打探来的情报一一向熊天赐和雷天等人汇报。 “提斯首领在哪里,还有多少兵力?”雷天问道。 “他们只是牧民,不知道提斯首领的事,不过这个村庄已经没有壮年男人了,防卫很松懈。”阿兹克说着话lou出深深的怜悯。 “那些战马不错,还有不能让苏尔跑了!”熊天赐提醒道。 众人商议了一会,纷纷领命而去。 老猎手帕萨特正坐在简陋的草棚中和妻子说话,忽然门上的草帘被xian开,三四个脸上涂满油彩、穿着胸甲的印第安人钻了进来。帕萨特惊恐地看着三人,正想叫喊就被切诺基熟悉的声音制止了。 “不要喊叫,我们没有恶意。现在蒙安娜的大军就在前方,我要你悄悄将告诉所有居民,都呆在家里。武士营附近的居民转移到别的地方,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切诺基看着自己的族人,心中对熊天赐充满感激,和气地说道。 帕萨特逐渐冷静下来,见对方肆无忌惮地摸到自己的家门,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又见对方给他们留了活路,急忙带着老婆,挨家挨户通知。 当武士营旁边最后一家人匆忙离开的时候,恰好被两个出来解手的印第安守军发现。 “嘿,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守军大声喊道。 “砰砰”两枪,两人被放倒在地。切诺基挥舞着狼牙棒,大喊一声,带着奴隶兵团冲向闻讯赶到的守军。 密集的枪声响起,十几个刚冲出来的人被天赐军的火枪队打死,当切诺基冲到的时候,只剩下三五个惊慌失措的家伙蹲在地上叫饶。切诺基犹豫了一下,狼牙棒还是高高举起,将其中两人的脑浆砸出来。他身后三个奴隶将剩下三人解决掉,跟随切诺基冲进一座武士营中。 苏尔一听到枪声就知道不妙,顾不上收拾行礼,穿好牛皮护甲就冲出门口,向他的战马跑去。翻身上马后,向着北方迅速逃窜。 神箭手鹰眼还没有赶到伏击地点,看着一人一马要逃走,手中铁胎弓猛地拉开,“嗖”的一声,铁头箭闪电般射出。 苏尔只觉肩膀一痛,眼睛一黑,噗通一声从马上栽倒下来,躺在积满雨水的草地上呻吟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鹰眼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喘了口气,收起弓箭向苏尔坠落的方向跑去。 三十多个试图冲出武士营营的守军被火枪射杀了,其他人则龟缩在武士营营中再也不敢出来,慌乱地向外开枪。切诺基带着四十多个奴隶好像黄鼠狼一般,端掉一个窝后,立刻赶到另外一个窝,肃清了残余的十几人。冲锋兵团在这场屠杀中也折损十二人。 “总长大人,守军清理完毕!”切诺基带着三十多个奴隶大步走上前,向雷天汇报。 雷天端着天雷铳,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水,点点头,心中郁闷自己改装的武器连实战的机会都没有。 片刻鹰眼拖着死猪一般的苏尔也赶到了,阿兹克和其他印第安武士牵着三十多匹战马也来汇报。 “大人,这些村民怎么办?”雷天向熊天赐请示道。 “切诺基,你告诉他们,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生活,或者投kao天赐镇,拿着我的信物,蒙安娜部落的人不会为难他们!”熊天赐看着这些老少男女,心中犯愁,最后还是打算给他们一条生路。 切诺基和四十多个奴隶同时跪倒在地上,向他们的最高长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也是纳提科克部落的人,战场上他们可以撕碎任何敌人,但对平民始终还存在怜悯之心。此刻见熊天赐给他们的族人一条生路,他们如何能不感激涕零? 切诺基将熊天赐的话告知这些惊慌失措的村民时,那些村民顿时大喜,纷纷收拾东西向南方逃窜。如果提斯首领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在这里被擒,只怕这个村庄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雷天看着疲惫的士兵,传下命令就地整顿,让士兵好好吃一顿热饭,睡一顿好觉,同时派人封锁村庄的北方,防止有人逃窜走漏风声。 苏尔迷迷糊糊醒来,只觉肩膀剧痛,摇晃着直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反绑着,身边坐了一群陌生的面孔,还有几张欧洲人的面孔。 “啪!”一个大耳光抽在苏尔的脸上,顿时留下几道红印,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来。 “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苏尔大怒,挺直腰大声说道。 “啊!”苏尔一声惨叫,肩膀中箭的地方被切诺基用大拇指狠狠扣了一下。 “解开绳子,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十个手指被一节节敲碎。一共是二十八个指节,没有人能撑到二十个,我保证。”熊天赐淡淡说道。 苏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摆在一张平缓的木凳上,切诺基拿着一个装铅弹的空牛角筒,套在他的小拇指上,然后将他的整张手贴在凳子上,菲利普套轻轻向上一撇,苏尔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我说,我全都说!”第十二个指节发出噼啪的爆碎声,苏尔终于忍受不住了,看着紫黑的手指耷拉在他的手背上,哭泣着说道。 通过苏尔得知,提斯首领和他的三百名士兵驻扎在西北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山谷中。由于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提斯首领管辖的几个小部落渐渐出现不满的情绪。 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大战后,纳提科克部落伤亡很大,老谋深算的提斯索性又派出五百名武士配合英格兰人的行动,而自己则带着三百人控制领地的形势,躲起来坐享其成。 天赐军面临选择,乘机灭了提斯首领,还是直cha英格兰人的地盘。如果要端提斯的老窝,那在时间上就要求速战速决,对天赐军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如果要直cha英格兰人的地盘,尽管时间上可以宽裕一点,但他们必须要提防着提斯首领的人在身后袭击他们。 众人都没有说话,等着熊天赐做出最后的选择。 第四章 兵分两路 “我们的火炮和弹药保护得怎么样?”熊天赐命人将苏尔拖下去后,向炮兵队长李杰问道。 “禀告大人,已经运来了。全部用防水的油布封着,随时可以使用!”李杰心想终于该自己出场了,黝黑的脸上闪出红光,兴奋不已。 “吩咐下去,分配出八匹战马拉着火炮,马黎明点出二十人,现在立刻休息,晚上随我一同去见提斯首领。”熊天赐沉思片刻说道。 “大人,让我带人去吧,您留在这里指挥!”雷天心中一跳,急忙说道。其他将领也觉得不妥,虽说有火炮的威慑,可万一提斯拼命,二十人怎么也不可能和三百人对抗。 “雷天,你们晚上也要动身,直cha英格兰人的定居点,我们在约克村汇合!”熊天赐指着地图上最新标注出来的英格兰人最外围的一个定居点,斩钉截铁说道。 “遵命!”众将都知道熊天赐的脾气,异口同声说道。 “切诺基,提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众人散去后,熊天赐单独将切诺基留下问话,这让切诺基受宠若惊。 “首领大人,提斯年轻的时候和蒙安娜首领的父亲并称东部两大勇士,十分厉害。只是自从英格兰人到来之后,他渐渐被欧洲人的美酒和精美的奢侈品给迷住了,变得贪婪而好战。为了得到欧洲人的小玩意,他不断掠夺其他小部落的财富和土地卖给英格兰人。我们都恨他,但也很怕他,他从来没有卖过自己的一块领地,所以有很多小部落都投kao他,变成他的下属,他拥有一些拥护者。” 切诺基详细说道,不时惶恐地看看熊天赐,唯恐什么地方说错了,触怒了这位莫测高深的年轻首领。 “嗯,你说得很好,早点休息吧,晚上和我一起去见提斯。敢去吗?”熊天赐微笑看着切诺基问道。 切诺基满脸通红,脸上的刀疤扭曲着,憋了半天,忽然大声说道:“首领大人,我是天生的勇士,我不怕死,既然对您宣誓效忠,您就是让我自尽我也毫无怨言!” “为什么动不动要死呢?好好活着,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咱们做,下去休息吧!对了,告诉你的手下,在天赐镇没有印第安奴隶,只会有欧洲奴隶,让他们放开点,没有人将你们当奴隶看。”熊天赐拍拍切诺基的肩膀,温言说道。 切诺基怔怔站起来,眼圈红了,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茅屋,毛毛细雨洒在他的身上,带来阵阵清凉。 切诺基和他的奴隶军团这么多天来在天赐镇根本没有受到过任何虐待和歧视。当古力特告诉他们自己曾经也是奴隶时,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印第安人的传统中,做过奴隶的武士将永远无法获得勇士的称号,永远不会担任长官的职位。而在天赐镇,切诺基兵团的奴隶们却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制度,只要你要能力,就会拖颖而出。 天赐镇的人能够正视他们的失败,所以才会形成高效严密的武士制度,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严格的制度正是为了保证他们不再失败,保证更多的人能在战争中存活下来。 几天来的急行军和奇袭战中,切诺基兵团以及所有的印第安人武士都能感觉到,正是这种从上而下严厉的制度,才让他们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中从容不迫,而且环环相扣,将伤亡减少到最低。 虽然他们很疲惫,训练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怨言,但现在他们都还活着,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生还更令人激动的事了。 当荣誉的光环不知不觉围绕在身边的时候,他们的战争理念正在发生变化,领悟的同时,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包围着他们,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用过热腾腾的美味的食物后,天赐军在干爽的茅屋中美美睡了一觉。等天黑的时候,精神焕发的天赐军集合熊天赐的面前,火把的照耀下,每个人脸上的油彩反射着光芒,好像一群地狱使者。 随着雷天的命令,天赐军继续向着英格兰人的定居点出发,按照他们的速度,一天十六个小时行军,四天就能到达约克村。熊天赐带领的骑兵大概在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赶到提斯首领所在的部落,如果谈判顺利,当天继续出发,他们赶到约克村的时间和雷天部队相差不过一天。 单说熊天赐带着八个炮兵,二十个火枪手和切诺基疾驰在平坦的草原上。野牛山和提斯所在的山谷之间有一条模糊的小路,是长期人马行走践踏而成,是以黑暗中几乎不用辨明方向,只要沿着小路一直前行就行。马车的轮子用麻布重新包过,确保它们在泥泞的路上不会陷入泥坑中,黎明时分,他们来到一片树林中,距离提斯山谷只有十公里之遥。 熊天赐下令就地整顿。他们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将湿冷的护甲拖下来,又小心翼翼生了几堆火,将玉米饼和肉干烤热,就着烧开的水喝下,冰冷的身体才渐渐复苏过来。二十多人的两腿内侧都磨出血来,一片模糊,此刻身体血液开始流动,阵阵刺痛传来,众人不禁咧着嘴,赶紧将天赐药敷上。 刘泽苍配置的金创药在这次战争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不但止血和镇痛作用突出,而且能够很快让伤口结疤,很多人因此存活下来。在当时的美洲,一点小伤都有可能因为感染导致死亡,进而引发疾病的传染,对印第安人的战斗力影响极大。 “切诺基,你以前的家在哪里?”熊天赐赤着脚,挑破几个水泡,忽然问道。 切诺基也正在挤水泡,闻言一愣,挠挠头道:“我的家早就没了,被蒙安娜首领占领了。” “那你的家人呢,该不会……?” “家,家人,他们在战乱中逃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今乱糟糟的,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活下来。”切诺基豁达地说道,在熊天赐听来却有一点悲凉。 “有机会去找找他们吧,不能抛弃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这才是真正的勇士。”熊天赐淡淡说道。 切诺基沉默不语,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印第安人中有很多并没有像中原人那样形成定居的文化,所他们通常在春天种植玉米和小麦,捕获鱼虾作为食物,粮食收获以后就找隐秘的地方囤积起来,秋天的时候依kao打猎生存,等冬天再回过头来吃囤积的玉米和小麦。切诺基所在的小部落就是属于这种。 由于近年来部落之间经常发生征战,所以流离失所是经常出现的事。尤其是欧洲殖民者来了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严重。很多印第安人被当成奴隶贩卖,战败的武士更加没有资格去奢望能和家人团聚。 当然,不能说他们没有亲情,只是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即使是以铁木真的雄才大略,他的老婆也曾被别的部落抢来抢去,更何况这些普通的印第安武士。 第五章 炮袭 经过短暂的修整,炮车重新上架,马鞍重新挂上,熊天赐等人收拾好武器和装备,翻身上马,飞奔而去。接近目的地三公里的时候,熊天赐等人停下来,命令李杰前去视察情况。 半个小时后,李杰回来报告道:“大人,前方山谷前各有两个哨所,大概有十名印第安士兵把守,哨所视野开阔,可以观测到所有来人。另外在山谷的侧面,我找到一个高坡,距离山谷里的小镇大概四百米,在火炮的射程之内。” 熊天赐眉头紧皱,如果带来弓箭兵还可能悄无声息将哨兵干掉,如果打草惊蛇,只怕火炮还没有架上就会被敌人包围。 如今只能冒险了!想罢熊天赐对李杰等人嘱咐一番,带着切诺基径直向山谷奔去。 哨所建立在山谷的南大门上,远远哨兵就看到两骑人马疾驰而来,急忙将情况报告给小队长。 小队长是个中年印第安人,听罢立刻带着几人迎上去,同时命令哨岗上的士兵随时准备开枪。 “前面是什么人,哪个部落的?”小队长大声喊道。 熊天赐和切诺基停下,并没有下马,仔细打量了一下环境。 “问你们呢,哪个部落的,来干什么?”小队长看着两人奇异的装备,觉得来者不善,厉声喝道。 “将这个给你们首领拿去,他自然知道我们来干什么。”熊天赐将一个木盒子扔给小队长,淡淡说道。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小队长看着盒子,惊疑不定问道。 “混蛋,我的身份也是你随便能问的?!”熊天赐大怒,瞪了那小队长一眼。 “你们随我来!”小队长心里一寒,被熊天赐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急忙转身向山谷里跑去。 切诺基和熊天赐坐在马上,单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端着火枪。哨所上的哨兵不禁紧张地端着枪,将目光锁定在两人身上。哨所右前方一里外的地方,二十多个天赐军排成小队,正迅速将四辆炮车推向山坡。 片刻,两人被请到哨所下方,并被士兵监视起来,小队长嘱咐几句,命人牵过马来,拿着盒子向小镇里跑去。 “首领请二位过去。”片刻小队长跑过来,愤怒而恐惧地看着两人说道。熊天赐耸耸肩膀,牵着战马缓慢向前走去。 小镇前的一片空地上,提斯长老五十多岁,身材健壮,有点发福,头上cha着鲜艳的羽毛,一身紫色的镶着银边的鹿皮外套显得十分华丽,仿佛是刚参加完宴会回来。 他坐在一个奴隶的身上,端着烟筒,冷冷打量了熊天赐和切诺基一眼,忽然厉声喝道:“绑起来!” “你大爷的!”熊天赐骂了一句,背后长刀一撇而出,立在胸前,切诺基也不甘示弱,将狼牙棒举在手里,随时准备向敌人砸去。 咵咵声频起,几十只火枪同时举起瞄准两人,黑森森的枪口竖立在提斯首领的周围,仿佛一排巨大的蜂窝。 “有点骨气,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弟弟怎么样了?”提斯冷哼一声,挥挥手撤去火枪,将一条腰带提起来问道。 这条腰带正是苏尔之物,是以提斯首领一打开木盒就知道自己弟弟出事了。同时他也在疑惑,如果是蒙安娜的人,断然不会用这种方式和他和解的。如果不是蒙安娜的人,那又是什么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将苏尔绑架了呢? “我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是前来和提斯首领谈判的。”熊天赐收起兵器,朗声说道。 “谈判?我只关系我的弟弟在哪里?”提斯吐了一口烟,慢条斯理说道,似乎在表明,他是不会接受要挟的。 “他现在很安全,我的人保护着他。” “你先把他放了,咱们再谈,否则我保证你和你的部落将在一周之内从这片土地上消失。”提斯在肉板凳的头上用力磕磕烟锅,滚烫的烟丝顺着奴隶的耳朵滑下来,飘出一缕毛皮点燃的焦臭味。 那奴隶大气都不敢喘,双手双脚在地上扎出坑来,拱起后背,生怕会晃动引起主人的不满。 熊天赐皱皱眉头,忽然笑着说道:“你以为那支英格兰军队能帮你扫平一切吗?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周围的人,这些年来你们从欧洲人哪里得到了什么?除了那些满足你们虚荣的小玩意,那些虐待奴隶的变态想法,你们还得到了什么?可你们失去的呢,族人的性命,部落的荣誉,当欧洲人借助你们吞并了其他的土地,他们就会调转头来将你这条忠实的看家狗给杀了。提斯长老,你醒醒吧!” 提斯首领怔了一下,转而哑然失笑道:“我们是牺牲了很多人,可也保住我们的土地和大多数人的性命。至于英格兰人要对付我,那根本不可能,没有我们他们根本就无法在这片土地上立足,他们捕猎的技术,种植的技术,都是我们教的,没有我们,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哈哈,见过无知的,没见过这么无知的。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熊天赐冷眼看着提斯首领,好像是在看着上帝,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提斯首领脸色铁青,但毕竟是在位多年,也从英国人那里学会了绅士风度,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沉声说道:“这里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放了我的弟弟,并为你的傲慢向我道歉,或许我会宽恕你。” 熊天赐停下笑声,看着提斯森然说道:“如今看来,你不但无知,而且很愚蠢。我既然能来,就说明我有把握能走。现在山坡上有我们架设的十门火炮,不用一袋烟的功夫就能将这片山谷夷为平地。希望你的绅士风度能保持下去,我们战场上见!” 熊天赐话音刚落,众多印第安武士不禁大惊,慌张地四处张望,寻找大炮所在的位置。他们见识过大炮的威力,而且这个山谷中居住地都是他们的家人,一旦开炮,那将玉石俱焚。 除了提斯首领的嫡系部队外,大多印第安武士都属于当地的部落,他们对自己家人的性命当然很在乎了。 提斯首领有点坐不住了,愤怒地站起身,大声喊道:“你们怎么可能有火炮?不要让他的谎言蒙住你们的眼睛,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谁敢!”切诺基将狼牙棒高高举过头顶,向山坡上的李杰发出信号。 李杰早就等着不耐烦了,本来看着熊天赐谈笑风生的样子,以为不用武力就能搞定,没想到居然还有他立功的机会,当下立刻点燃四门火炮的火绳。 轰隆声四起,一发炮弹落在镇头,一发炮弹落在镇尾,一发落在镇中心最高的建筑上,最后一发准确地在一百多个武士中间开花。 整个镇子顿时乱成一片,无数人哭喊着从倒塌的房屋中跑出来,向四面八方逃去。提斯首领头晕眼花趴在地上,头上脸上全是泥水,当他爬起来的时候,熊天赐和切诺基已经不见了。 “给我冲!”提斯看着西面的山坡,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话音刚落,就被一发炮弹炸飞,翻滚上前方的一个草棚顶上,最后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失去首领的指挥,刚刚集结起来的一百多个武士顿时乱了手脚,慌乱中锁定山坡,喊叫着冲去。 无情的炮弹落在他们的身边,一时间尸体乱飞,印第安人的火绳枪发完子弹后没有时间将火药装进枪支,干脆将枪扔到一边,举着长矛向山坡冲去。 二十个火枪手在马黎明的指挥下搭成四排,开始向进攻的敌人射击。他们有条不紊,一面射击,一面将菲利普筒中的铅弹和火药填充进枪筒,轮番射击。等印第安人冲到山坡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最后一排轮射完毕,又有十几人倒下。 “上刺刀!”李杰冷冷看着前方十几米远的敌人,厉声喊道。二十个火枪手和八个炮手纷纷将腰上的刺刀拿下,卡在枪管下方的cha槽中,组成方阵迎向敌人。 熊天赐和切诺基放了几把火,潮湿的稻草发出滚滚浓烟升上天空,几个印第安士兵前来阻止,顿时被切诺基的狼牙棒砸得脑浆崩裂而死。熊天赐的大砍刀早就提在手上,布带将手和刀把紧紧捆在一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难道还要让这场愚蠢的战争继续下去吗?”熊天赐大步向前,方头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七十多个印第安人不禁头皮发麻,看着熊天赐煞神一般走来,不禁想起关于华夏部落首领的传说。 “天哪,就是他,他单手能掐死一条鲸鱼!”两个冲出来的因地安武士忽然醒悟到,不过已经晚了,熊天赐的大砍刀迅速斜劈,砍下一个人的脑袋,凌厉的刀势顺带将另一个人的胳膊齐肩砍下。 “难道等着你们的家人全部死于炮火,你们才投降吗?”熊天赐说话之间又往前踏了几步,刀尖的血流淌下来,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切诺基紧跟在熊天赐的后方,不停观察四方,狼牙棒上还挂着一些残留的脑浆和头发,配合他那凶神恶煞的刀疤脸,更显得狰狞。 印第安武士绝望地望向山坡,看着最后几个武士倒在对方的刺刀之下,知道大势已去,纷纷将武器扔在地上。 剩下几个提斯嫡系武士大吼一声,奋力向熊天赐和切诺基扑去。十几回合后,他们不是死于熊天赐的砍刀之下,就是被切诺基的狼牙棒砸出脑浆来。 浑身是血的熊天赐走到投降武士面前,用那双凌厉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第六章 刀疤脸的爱情 “切诺基?!”旁边的茅草棚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探出头来,黑黑的眼珠不停转动着,看到八面煞星切诺基后,不由喊了一声。 “半夜鸡叫?”切诺基不由楞了一下,四处寻找发出声音的人,最后才看到努力从草棚里爬出来的印第安小孩,不由惊喜喊道,上前一把将“半夜鸡叫”抱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妈妈呢?”切诺基帮“半夜鸡叫”将脸上的黑灰擦掉,拍拍头他毛茸茸的头问道。 “半夜鸡叫”伸出沾满污泥的小手,指指塌陷的草棚,而后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熊天赐和放弃抵抗的印第安武士。 切诺基心中大惊,放下孩子,连滚带爬跑过去,开始扒拉起来,片刻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从草棚中抱了出来。 “真维丝!”切诺基取出腰上的水囊,将苦椒和姜草熬成的热汤灌进真维丝的嘴中。片刻,真维丝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睛。切诺基急忙用腰上的毛巾拭擦真维丝的脸庞。随着污泥退去,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妈妈!” “我的孩子,快过来,让我抱抱!”真维丝听到“半夜鸡叫”的声音,顿时紧张喊道,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哭泣起来。 片刻才意识到切诺基还站在身边,她抬起泪眼,惊奇得问道:“切诺基,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你从蒙安娜首领那里逃跑出来了吗,刚才的敌人被你们打退了吗?” 切诺基刀疤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是,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大人赦免了我,敌人,敌人被我们打退了!” “天呐,白河保佑,你立下大功,又可以得到一个响亮的名字了!”真维丝勉强站起来,欣喜说道,忽然觉得气氛不对,为什么他熟悉的那些武士各个垂头丧气,远方一群陌生的士兵端着枪走过来。 真维丝顿时明白过来,切诺基和刚才袭击他们的人是一伙的。 “啪!”一个嘴巴抽到切诺基的脸上,真维丝抱着“半夜鸡叫”,恨恨走开了。 印第安武士心中一跳,这个疤面煞星的狼牙棒上至少沾着十几个武士的脑浆,真要发起疯来可能连孩子都会杀掉。 令人惊奇得是切诺基居然呆立在那里,看着母子二人离去,想追又不敢追,求助地看看熊天赐。 熊天赐正被他们的名字弄得头晕眼花,又见马黎明他们已经赶到,便冲着切诺基点点头。切诺基大喜,急忙大步追去。 “报告大人,十门火炮随时等候大人口令!”马黎明和十八个天赐军威风凛凛站成一列,大声汇报道。 纳提科克部落的武士大惊失色,他们的家人还有些躲在草棚里,如果十炮齐发,只怕连具完整的尸体都保不住。 “让他们待命!”熊天赐环视四周,片刻才问道:“提斯首领呢?” 七十多个纳提科克武士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大胆说道:“禀告比尔首领,飞了。” “飞了?”熊天赐哑然失笑,接着收刀入鞘,清清喉咙,大声说道:“既然他飞了,这片土地从今天起就是我华夏部落的领地,你们也将是我的战士。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家人团聚,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少一个人我杀光所有人!” 印第安人听到熊天赐不杀他们,不由欣喜地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掉头跑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马黎明,我们伤亡如何?”见印第安武士散去后,熊天赐转身问道。 “大人,阵亡八人,没有重伤员,山坡上只有李杰和另外一个士兵看着。”马黎明放低声音说道。 “先将他们葬在这里,等战争结束再迁回天赐镇。”熊天赐叹息一声,带着天赐军开始在镇中巡视。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熊天赐等人急忙赶去。提斯长老拖着鲜血淋漓的左腿,扔掉手中的手枪,翻身上马,向西面逃去。 众人再是追赶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提斯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也算是个英雄,只要不是去给英格兰人报信,就让他去吧!”熊天赐收回目光,带着众人继续前行,远远看着切诺基抱着“半夜鸡叫”和真维丝并肩走来。 “首领大人,我回来了!”切诺基行了一个礼,大声说道。 “尊敬的比尔首领,感谢您救了切诺基的命。听闻英格兰人和提斯首领的暴行,作为纳提科克部落的一员,我为首领的所作所为赶到羞耻。”真维丝礼貌说道,好奇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勇士。 “你和切诺基是什么关系?”熊天赐看着这个年轻妈妈,微笑问道。 “没有关系!”切诺基cha嘴说道,说罢赶紧低下头。 “没有关系?”熊天赐不由诧异了,看着明明有关系,怎么就不承认呢。 “对,没有关系!很高兴见到您,比尔首领。”真维丝面似寒霜,说着话,一把夺过“半夜鸡叫”,不理会切诺基,向着前方走去。 “真维丝!”切诺基懊恼地大喊一声,急忙追去。 “大人,这小两口还挺热闹。”马黎明看着有趣,笑着对熊天赐说道。 “小两口,你怎么知道是小两口?”熊天赐好奇问道。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那还不是早晚的事!”马黎明肯定说道。 “对了,你媳妇儿叫什么来着,叫……”熊天赐挠挠头,半天没想起来。 “奥利佛。大人,叫奥利佛。”马黎明急忙说道。 “对,对,奥利佛,记得好像前几天晚上把你轰出家了,让你在小树林睡了一晚上,有这事吗?”熊天赐说完,马黎明身后的几个武士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马黎明的长脸通红,尴尬笑道:“没有的事,是我嫌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哦,我分明看到一卷被褥和一个枕头从门口扔出来,是我眼花了?”熊天赐故作疑惑说道。 “大人,对了,大人,我去看看派出的士兵把战马牵回来没有!”马黎明干咳两声,找个借口就想溜走。 “站住!”熊天赐大喊一声,“把那两口子也给我找回来,这是任务!” “遵命!”马黎明如释重负,带着两个火枪手急忙跑开了。 熊天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身后武士再也憋不住了,纷纷笑起来。马黎明怕老婆在天赐镇已经不是秘密。他的运气不好,挑了一个母老虎做协议新娘。这个性格泼辣的少女不但懂得伺候男人,更懂得拴住男人的心,是以马黎明让她吃得死死的。 根据二十一世纪的经验,熊天赐知道婚姻对这些武士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不但能够稳定军心,让他们在和平时期不四处闹事,还能合法地释放精力。所以他希望自己的手下也都能找到满意的新娘,不是契约的那种,而是永久性的。另外,能够通婚对他们今后的发展也有利。 “对了,刚才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是叫“半夜鸡叫”吗?”熊天赐不禁好奇问道。 天赐军中几个印第安人同时点点头,武士韦塔木说道:“首领大人,我们附近部落的人一生中至少有两个名字,第一个是乳名,起的很随意。“半夜鸡叫”的意思是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在半夜,鸡忽然叫了。他的母亲认为很吉利,就给他起名叫“半夜鸡叫”。” “那第二个名字呢?”熊天赐觉得有趣,继续问道。 “第二个名字只能依kao自己去赢来。第一次和对手交手后,我们就会被赐予第二个名字,胜了就能得到好名字,输了就得到坏名字。而且通过战斗我们可以不断升级自己的名号,越来越响。反之,输了就没有权利改名字。”韦塔木继续讲解道。 “哦,很有趣。韦塔木,你的乳名和第一个正式的名字是什么?” 韦塔木憨厚地笑了一下:“我的乳名,乳名叫“鞋子穿反了”。第一个正式名字叫“秃鹰”。” “鞋子穿反了,哈哈,那韦塔木是你第几个名字?” “首领大人,是我的第八个名字。”韦塔木诚实说道。 “好样的!”熊天赐欣赏地看了一眼“鞋子穿反了”,忽然正色对众人道:“时间差不多了,吹集合哨!” 第七章 攻心为上 随着集合的哨声,七十二个纳提科克武士急忙从家中走出,整齐地排列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四处散落着一些被风吹散的稻草,显得有点肃杀。一些家属禁不住好奇,偷偷从茅草屋中走出来,看着广场中心的这次集合。 他们之前已经被告知这里从此后归神秘的华夏部落接管,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见到熊天赐的战士非常严明,而且没有伤害他们,无形对熊天赐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他们被纳提科克吞并没有多久,早就对提斯首领的独断专横感到不满,而且提斯首领和英格兰人合作对付自己的印第安同胞是无法谅解的,只是苦于提斯首领的威严他们不敢表lou出来。 现在提斯首领“死”了,他们心灵的枷锁也随之打开。被印第安人统治,总比被英格兰人的走狗统治强得多! 熊天赐卓立在阵前,冷冷看着这些纳提科克武士,忽然大声说道:“你们可以容忍提斯首领将你们的女人送给英格兰人**乐,可以容忍英格兰人屠杀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甚至还帮助他们镇压印第安人。但是我不能容忍!” 纳提科克武士和百姓不禁羞愧地低下头,这道耻辱的伤疤将永远刻在他们的头顶。 “纳提科克的武士,如果你的妻子被英格兰人凌辱,而按住你妻子手脚的人却是你的邻居,你会怎么办?当英格兰人用刀将你妻子女儿的**挖下来,而递给他们刀的人却是你的朋友,你会怎么办?” 熊天赐忽然大喝一声:“怎么办?!” “你们不敢回答,因为你们都是懦夫!我来告诉你们,杀光他们,杀光所有人。为了我们的妻子和儿女,为了我们的土地,我,以及天赐镇所有的战士,所有的百姓,将让这些畜生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付出千倍甚至万倍的代价,这就是我要做的!” 熊天赐的眼前浮动着那几个在他面前断气的孩子的身影,鼻梁上的伤疤扭曲着,雨水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流下,继续说道:“我们将去英格兰的殖民地上,让他们也体会到这种痛苦。我们将会把那些英格兰入侵者以及帮助他们的人杀得一干二净,将他们的头颅斩下,剥掉他们的头皮悬挂在所有死难者的墓前。而你们,是和我一起战斗,以此洗刷你们的耻辱,还是龟缩在家中,让你的后代耻笑你,让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印第安人都耻笑你?回答我!” “战斗!” “战斗!” “战斗!” “战斗!” “……” 七十二个纳提科克武士发出震天的吼声,甚至很多平民也纷纷走出家门,挥舞着拳头,高喊着战斗。 熊天赐静静听着呼声,举起手来,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他转头对切诺基说道:“发给他们武器。” 切诺基急忙带着几个人,将缴获的火绳枪发给每个人,片刻七十二个纳提科克武士都配备了武器。 这时从广场外围走进来十几个印第安人,来到熊天赐面前敬礼说道:“尊敬的比尔首领,请允许我们也参加战斗!” 熊天赐愕然看着这些人,一半是五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然的神情,纷纷握紧双拳,祈求地看着他。 “有战争就会有人死亡,但战争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我拒绝你们的请求,家园的重建,维持部落的生机都需要你们。”熊天赐感叹一声,温和地对众人说道。 “首领,您就让我们去吧,我们都是最好的战士,我能射下天上的雄鹰!”一个少年扑棱着大眼睛,不依不饶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熊天赐心中好笑,温和问道。 那少年扭过头,看看身边另外一个少年。那少年急忙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勇士牛角。” 在印第安人传统中,英雄被问及名字的时候通常都由别人来回答,以此来表示他们谦虚,因为他们的名字是通过战斗赢来的。 “好吧,牛角。”熊天赐微笑看着他,转身对切诺基说道:“把枪发给他们。”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华夏部落的武士了,”熊天赐见众人都拿到了枪,继续说道:“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一周后,英格兰人将被我们围困在这片土地上,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你们务必坚守岗位,击溃他们的进攻。你们能做到吗?” “能!” 十几人纷纷挺起腰板大声喊道。 “好,牛角,你就是队长。不懂多请教你的长辈,我也会派士兵留下来协助你们。希望在我们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镇子。”熊天赐拍拍牛角的肩膀,转身带着七十二个纳提科克武士和天赐军离去。 牛角崇拜地看着比尔首领离去的身影,只觉心情激动,大声喊道:“我们誓死包围家园!” 镇中一些年长的妇女不禁莞尔,对这个比尔首领的手段钦佩万分。通常对付老人和孩子的时候,不能逆着他们,得顺着他们,然后慢慢捋,不知不觉将他们捋顺了。就像刚才,如果熊天赐答应了他们,那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可是生硬的拒绝他们,就会伤害他们的自尊。 所以熊天赐转移视线,先是安抚他们,然后不知不觉将他们留下来,手段极为高明。镇中人不禁对这位首领的仁慈和良苦用心所感动。先是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而后是高明的驭人之道,熊天赐在他们眼中迅速丰满起来。 就在熊天赐率领混编的骑步兵赶赴约克村与雷天部队汇合的时候,负责切断英格兰人攻击线的另外一只天赐军却遭到英格兰人的偷袭。 这是一只三十人的英格兰小部队,负责供给点的安全防卫工作,他们占领了一个印第安村庄,然后在村外一个天然的洼地上搭盖了一些树枝和草棚,远远望去好像平地一样。 当小刺和林云海带部队向村庄前进的途上,英格兰忽然开枪,顿时有七八个天赐军倒在血泊之中。 “趴下!”小刺大声喊道,看着地上挣扎的士兵,心里迅速回复冷静。 他们按照雷天的命令,率领二十个长枪兵和三十七名弓箭手向东挺进。因为阴雨不断,而且他们的任务是破坏,所以轻装前进,没有配备火枪。如今要端掉这个地堡,只能依kao七名强狙手了。 小刺想罢看看林云海,两人顿时心领神会,各自命令队伍将阵型扩散开来。 第八章 哭泣的土地 三十人的火枪队一共分成五组,几乎没有停顿地发射,两外还有五人负责用水给这些枪支降温。老式的火绳枪威力要大于明火枪,可缺点就是上铅弹和火药太慢,而且笨重。古板的英格兰人对明火枪有点鄙视,他们更喜欢看着火绳枪喷出的铅弹穿过敌人脑袋,带出血花和脑浆的场面。 随着天赐军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散开,枪声的间隔也拉长了。小刺和林云海心里默数着枪声间隙的暂停时间,同时命令长枪队的人慢慢kao近,三十名弓箭手进行抛射。 一时间箭如雨下,顺着地堡树枝的间隙钻进去,顿时伤了几个英格兰士兵。又一组英格兰士兵装好弹药,抬头向逼近的长枪队员射击的时候,强狙手猛地一抬弓,七只铁头箭闪电般贴着地面向他们飞去,准确地钻进狭小的枪垛口,钻进英格兰人的脑袋。 惨叫声频起,英格兰人一片混乱,好在他们也训练有素,立刻组成从剩下四组中抽调出一个人重新组成一组,这样又形成五组轮射。 火绳枪比较笨重,移动起来非常吃力,子弹大都从天赐军的头顶飞过,尽管如此,数轮射击后还有有六名天赐军中弹身亡。 小刺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冲林云海做个手势,林云海抬头吐出一口泥水,将一只手放在背后,当新的一轮射击结束后,那只手迅速一握。 又是七只铁头箭贴着地皮向地堡钻去。英格兰人刚lou出头准备射击的时候,铁头箭也飞到了,从他们的额头或者眼睛穿过,飙出一朵朵血花。 现在不冲更待何时! “弟兄们,给我冲!” 小刺大喊着站起来,带着长枪兵向地堡冲去。弓箭兵也纷纷站起来,将满含着仇恨的箭矢无情地射向地堡的枪垛缺口。 英格兰人龟缩在地堡中,低着头,慌乱地装着铅弹和火药,当他们再要射击的时候,小刺的长矛和长枪兵的红缨枪已经cha进枪垛和地堡的顶棚,将英格兰人活活扎死在地堡中。 鲜血不断从顶棚的缝隙和枪垛中飞溅出来,英格兰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只是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声。 “坏了,住手!”小刺这才想起雷天的命令:务必留一个活口给前方的英格兰大军报信。 地堡上的掩体被乱枪挑开,一股血腥味猛地冲进天赐军的鼻孔里,一片血雾缓缓升起,将整个洼地笼罩起来。 小刺用长矛一个一个尸体挑着,当挑到一个瘦高家伙的时候,心中一喜。这个家伙满身都是鲜血,可胸口还是微微起伏着,尤其是眼皮一跳一跳的,明显是在装死。 “弟兄们,既然都死了,就不难为他们了。咱们要赶着行军,到英格兰的殖民地和咱们的大军汇合。”小刺假意用印第安语大声说道,带着众人向衰败的村落走去。 整个村庄大概有三四百人的规模,除了英格兰人储存物资的一个茅草屋外,其他的都被前几天的大火烧成灰烬。 泥水流动在天赐军的脚下,焦黑的草灰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片刻将他们的鞋子染成黑色。一些尸体漂浮在水洼中,有些变成枯骨,有些则烧了一半,lou出浮肿的面容或者枯黄的肌肤。放眼望去,至少有二百具尸体陈列在这衰败的土地上,众人心情沉重,望着这片土地,久久不能言语。 “这帮畜生,连婴儿都不放过!”小刺看着前方一具婴儿的残骸在水洼上飘荡,咬牙切齿说道。 “小刺!”林云海站在一片较为干燥的高地上,忽然对小刺喊道。 众人急忙赶去,却被林云海一个警戒的手势阻止了。天赐军立刻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向林云海所在的高地包围而去。 高地上,散乱着一些潮湿的稻草,可是从形状上来,却呈现出一个四方形的凸起。小刺用长矛慢慢将稻草挑开,一道木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弓箭手弓箭上弦,长枪兵也将红缨枪对准木门。小刺打个手势,忽然猛地发力将木门挑开。 “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了!”一个憔悴的印第安老人举着手,缓缓从门口里钻出来,浑身散发着腐臭味。 “不要害怕,我们是华夏部落的人,是你们的朋友!”林云海鼻子一酸,上前拉起老人,温和说道。 老人惊恐地看着天赐军,确认不是英格兰人之后顿时老泪纵横:“白河啊,神鹰啊,你没有抛弃我们,终于派人拯救我们了!” 天赐军已经收起武器,默默流着眼泪,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哭号的老人。 “孩子们,都出来吧,有人救我们了!”老人哭号了几句后,用那令人心碎的眼神看着木门,颤抖着喊道。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笼罩在木门的周围。片刻,一个孩子的头颅出现在木门口,双眼充满惊恐,四处看看,当看到印第安老人的时候,顿时手脚并用爬出来,钻进老人的怀抱里,幼小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同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孩子从洞口钻了出来,纷纷跪倒在老人的周围,抱成一团。他们没有发出哭声,也没有发出叫声,只是双肩不停颤抖着,发出刻意压低的呜咽声。 天赐军中传来隐约的哭声,印第安武士不忍地将脸扭转到一片,脸上满是雨水和泪水。 “不对,不对啊,还有五个孩子呢?!”老人点着数,忽然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又钻进木门里,片刻抱着一个孩子上来,微笑道:“对,一个都不少。”他将孩子的尸体放在地上,又钻进去抱起一个,每次都微笑道:“对,一个都不少。” 第五个孩子的尸体终于也被他抱了上来:“对,一个都不少,一个都不少……” “老人家,老人家?”林云海擦干泪水,见老人呆立着不动,上前扶他的肩膀。老人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仿佛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在向印第安人的上帝微笑。 孩子们惊恐地看着老人倒下,他们没有哭,也没有喊,五天来的压抑让他们学会控制自己的哭声和喊声,因为一旦发出声音,他们都会没命。 “孩子,你们安全了,想哭就哭吧!”林云海蹲下来,将一个孩子搂在怀里。那孩子楞了一下,发出声声抽泣,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大声哭泣起来,似乎要将五天来所有的哭声都发出来。 十三个孩子的哭声回荡在这破败的铺满尸体的村落中,回荡在天赐军人的灵魂深处。 第九章 三军汇合 小刺和林云海安排了五位印第安武士和四个伤员负责将十三个孩子向安全地带转移,剩下的三十八人则继续向北挺进。 沿途不时能看到被烧毁的村庄和抛弃在荒野中的印第安女人尸体。天赐军人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英格兰人现在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受尽千刀万剐。 第二个英格兰侵略军的供给站也是二十人,他们慌乱的开枪后便和天赐军短兵相接。一面是慌乱的侵略军,一面是渴望饮血的天赐军,双方厮杀在一起,任由鲜血挥洒在雨中。 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天赐军损失了四个人,英格兰人全部被格杀。小刺和林云海带人将供给站中的粮食和酒分出一份,剩下地全部洒在泥水中。 一路上他们解救了三群躲在地下的印第安人,还好这些人中有身体健康的大人,补充了粮食和水分后,这些人按照林云海的吩咐,向西面的安全地带撤离。 三日后,六个供给站全部摧毁,期间他们还伏击了一只运送队,全歼对方四十人。当遇上雷天派出的接应人时,这支天赐军仅剩下二十人。 两天以后,三军在约克村外十公里的一个高地会师。雷天等人再见熊天赐自是问候一番,又和新加入的七十二个纳提科克武士一番拥抱,表示欢迎。 小刺和林云海等二十人各个面色憔悴,神情黯淡,熊天赐知道他们为同伴的牺牲感到难过,温言安慰了几句。 直到弓箭队长林云海红着眼圈将路上所见所闻告诉众人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纳提科克武士泪流满面,羞愧地几乎要立刻撞死,本来存有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他们现在见到那些纳提科克的狗腿子武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一股仇恨在天赐军中蔓延着,熊天赐相信,是个人目睹了那一幕都会充满愤怒,当然,前提首先他是个人。 “人做错了事就会付出代价的,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熊天赐拍拍林云海的肩膀,同时向雷天了解行军的情况。 “大人,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没有遇到敌人,所以提前赶到这里,这是卢向阳描绘的约克村地形图。”雷天说着话,将一张羊皮卷撑在草棚内的桌子上。 “约克村规模和天赐镇差不多大,总人口在三百人左右。因为kao近印第安人领地,所以防御严密,大概有八十到一百名英格兰士兵把守,同时在村口修筑了防御工事,架设两个炮台,每日都有十到二十人轮值把守。” 卢向阳详细说道:“由于村子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伐光,所以我们一旦现身就会暴lou在对方塔楼的侦查视线下。最容易攻入的地方是东侧,这里地势起伏可以在夜间提供掩护,同时因为村子的地势向东倾斜,东侧土质更加松软,所以这里的木栏最容易挖出一条缺口来。” 熊天赐听罢点点头,向雷天问道:“雷天,现在军队编制如何?” “大人,为了发挥最大战力,目前火枪队八十人,其中明火枪五十人,火绳枪三十人。弓箭队六十人,其中强狙手十人。炮兵队十二人,至于长枪队,目前只能编制在切诺基的冲锋兵团中,有三十三人。侦察兵派出两人,还有六人。总兵力共为一百九十一人。” 也就是说,在几天的袭击和战斗中,天赐军一共损失了五十多人,还有五位伤者,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二十。 “命令全军整顿,明日天亮前发动进攻!”熊天赐叹息一声,走出草棚,临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对众将道:“你们务必制定出妥善的方案,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 雷天和卢向阳等人郑重地点点头,目送熊天赐离开后,又将目光集中在地图上。 *** 麻省首府波士顿,哈佛学院的宿舍里,秦长空和努马像往常一样早上七点起床,洗漱完毕后出门,沿着查尔斯河畔行走五分钟就到达哈佛大学的教学区。 早期的哈佛主要是为了培养牧师、律师和官员,所以开始的课程除了语言以外就是这三门课程。经过一过多月的学习,两人对西方的议会制度和法庭制度有了一些了解。秦长空虽说是镖师出生,但幼时熟读四书五经,并对汉唐盛世有过一番研读。 他对唐朝是李世民的治国方略最为推崇,他提出的立国先存民的主张则是那个时代思想的最高峰,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王朝中从没有一个皇帝这么提过,并这么贯彻过。现在西方资本主义基本采用了类似于宋朝时期三权分立、相互制约的制度,英格兰人的议会制度也是如此,后来的美利坚合众国也是如此。 秦长空理想中的制度应该是以唐朝为基础,同时引入西方的监督机制和司法机制,这样才能将民治和法治结合起来。 当秦长空将自己的见解告诉努马的时候,我们可以想象努马是多么吃惊。他并非吃惊于秦长空的理论,而是吃惊于秦长空和熊天赐所代表的华夏部落的抱负! “天呐,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园,而你们却计划了十年后甚至百年后的事,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努马瞪大眼睛,看着秦长空问道。 “英雄生于乱世,当有乘势而起的抱负,历史上有很多帝王都是把握时局冲天而起的。或许,我们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秦长空忽然想起熊天赐曾经说过的话,密布皱纹的眼睛爆出精光,拍拍努马的肩膀,微笑说道。 “秦大人,你说比尔首领会在南方起兵吗?”努马若有所思问道。 “大人做事一向出人意表,不过按照大人的个性,他不会坐视英格兰人如此猖狂的。英格兰人强大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秦长空谨慎回答道。 “那就是会出兵了。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同胞受苦而不能上阵杀敌!”努马扼腕叹息道。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教学区,其实就是一间木屋,可比不上现在的占地万亩、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几个斜跨骑士肩带的英格兰人见到他们,立刻包围上来。 秦长空和努马对视一眼,知道来者不善,心中戒备,依旧若无其事向前走去。 “该死的印第安狗,红色的瘟疫,在我们的军队消灭你们之前,先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三个骑士挡住前路,拔出剑,哈哈大笑起来。 努马心中一怒,正要冲上去,却被秦长空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了。 “哈哈,还是一条会咬人的狗。波士顿港口那些咬人的印第安狗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都被扔进大海,喂鲨鱼了!”一个骑士挑衅说道。 多日来由于南方战争爆发,无数印第安奴隶通过波士顿港口被贩卖到各地,秦长空和努马心中虽然愤怒,奈何有任务在身,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尊敬的骑士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玷污了您的荣誉。”秦长空用标准的英语礼貌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为首的骑士大怒,看着面前这个素服慈眉的老头,挺剑就要刺。 “这算是决斗的邀请吗?”秦长空也怒了,错开一步大声问道。 “好吧,贱民,就让我们决斗吧!”为首骑士脸上lou出不屑的表情,将白色手套抛在地上。 荣誉决斗一般只允许在贵族之间发生,当然也有特例,就是贵族一方没有任何异议,双方进行生死决斗。 显然这个骑士并没有把五十多岁的秦长空放在眼里,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做,举剑就向秦长空刺去。秦长空迅速后退,同时一个转身将自己腰上的麻绳解下来。 “哈哈,他居然用麻绳来决斗!”观战的两个骑士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止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决斗骑士的脖颈边裂出一大道血口,飞溅出血花,麻绳顶端拴着的铁扣贴着肉飞过,甚至还来不及染上鲜血,忽然被抽了回去。 决斗骑士瞪大眼睛,手中长剑当啷掉在地上,下意识摸摸伤口,鲜血瞬间湿透了他的肩膀,触目惊心。 秦长空已经将麻绳重新系回到腰上,扣住铁扣上尖锐的菱形扣,整理一下衣服,拍拍目瞪口呆的努马,扬长而去。 第十章 美洲不是天堂 “大人,我们重新研究过,如果要将伤亡减少到最小,最好用优势兵力强攻,我们有四门火炮,还有人数和装备上的绝对优势。”雷天向熊天赐详细汇报道。 “也该堂堂正正打一场了,你下去布置吧。”熊天赐长出一口气,见雷天还站着不动,其他将领也没有说话,疑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如果强攻,可能会造成平民的伤亡,这也是我们一直犹豫的原因。”林云海抢先说道。 在目睹了印第安平民的惨状后,他虽然仇恨英格兰人,可也不愿将这种痛苦施加在英格兰的平民身上。 “那你们的意思呢?”熊天赐叹了口气,问道。 “大人,我们都听你的。”雷天大声说道。 “我不但希望你们口头上听我的,更希望你们的心里也是听我的!”熊天赐看了林云海一眼,继续说道:“保存我们的实力是现在最重要的,至于英格兰人的性命,那是上帝的事,和我们无关。” “林云海,” “在!” “古希腊有位哲学家叫柏拉图,他曾经说过:正义是强者的利益。”熊天赐环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些欧洲侵略者如此凶残,并且蜂拥而至吗?” “为了这里的土地和皮毛。”林云海毫不犹豫说道,其他几个印第安将领也同意地点点头。 “他们购买武器和船只的钱从哪里来吗?” “当然是他们身后的有钱人支持。” “那么谁支持这些有钱人呢?” 林云海和周围的将领同时摇摇头,睁大眼睛等着熊天赐继续说下去。 “那么我告诉你,正是这些欧洲的平民。他们明明知道这些人在海外干着强盗的勾当,干着杀人的勾当,干着买卖奴隶的勾当,可他们为了每年得到股票分红,疯狂地购买那些海外公司发行的股票。从皇室成员到乞丐妓女,都变得无比贪婪,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得到的分红沾满了印第安人和非洲人的血泪,甚至还会鼓动皇室多派出海外殖民者,替他们赚钱。” “平民认为那些海外公司和军队是正义的,是奉了上帝的旨意去教训那些无知野蛮的土著人,认为其他民族都是贱人,或者根本不是人!而这些美洲的欧洲人呢,他们设立人头奖,就是比试谁砍下印第安人的人头最多。他们甚至玩起踢球的游戏,而这些球,都是印第安人的脑袋!” “或许人们会批评那些殖民者,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的行为有点过分。听听,只是有点过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没有我们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来进行反省,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所遭受的苦难!” “既然有人能够坦然接过沾满鲜血的钞票,有人能够坦然的将别人的脑袋当球踢,那他们就应该有准备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游戏规则!我就是要让那些殖民者从他们的美梦中惊醒,美洲不是天堂!” 熊天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继续说道:“传令下去,攻破约克村后,所有成年男人全部吊死,平民向南方地带驱赶,有北方窜逃者格杀勿论。上帝已经惩罚过我们,现在轮到他们了!” “是!”所有将领齐声大声喊道。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扫过约克村前的空旷地带时,桦木搭建的岗楼上,三个英格兰卫兵目瞪口呆看着百米外密密麻麻的天赐军,正想拉响警钟,就被三只铁头箭贯胸而死。 “开炮!”雷天高举的手势落下。 四发炮弹从天而降,将约克村的两个炮台炸得粉碎,英格兰的炮兵也被炸成碎片。约克村内的居民刚刚起床,正在教堂里做祷告,听到炮声,不禁面面相觑。紧接着警报长鸣,八十个卫兵迅速动员起来,向约克村南面集结。 又是几发炮弹将天赐军面对的大木门砸碎,同时将两个哨楼端掉。硝烟弥漫中,英格兰守军刚冲出炸裂的木门,就遭到天赐军火枪手无情的射击。无数人惨叫着倒下,他们到死也不敢相信,南方的印第安人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无情的火炮响彻约克村,一时间土块碎木乱飞,夹杂着无数伤者绝望的哭喊声。残余的英格兰士兵被轰得东倒西歪,纷纷趴倒在地上不敢起来。 “全体进攻!”雷天端起天雷铳,大声吼道,带着一百多位天赐军呼喊着向约克村炸开的缺口涌去。 雷天嘴里叼着火捻,好像暴走的野兽一般向前奔跑。天雷铳总算发挥出他的威力来,架在雷天的左臂上,八发子弹相继射出,击穿八个敌人的胸膛。雷天大手反提天雷铳,猛地一挥,将跟前英格兰人的脑壳xian落在地上。 其他人如狼似虎冲进约克村,见到成年男人就杀,好像洪流一般收割着生命。切诺基带领二十冲锋军向约克村北口迅速挺进,他们的任务是负责追杀逃向北方的英格兰人。 约克村的英格兰士兵边打边退,火绳枪来不及装填弹药,要么就是无法点燃受潮的火绳,只能依kao腰刀和天赐军拼斗。他们不是死于弓箭手的箭矢之下,就被小刺等人挑翻在地上,半个多小时后,约克村宣告被占领。 熊天赐站在英格兰人的土地上,冷冷看着四周的尸体和浴血奋战的士兵。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清凉。 这只是开始。 “首领大人,总长大人,北方逃窜敌人全部消灭!”切诺基片刻前来复命。 “首领大人,总长大人,村内所有反抗力量已经肃清。”小刺和林云海也上前汇报道。 “我军伤亡?”熊天赐问道。 “战死六人,重伤八人,轻伤三十二人。刘泽苍已经在医治。”雷天忐忑不安说道。他至今对熊天赐减小损失的标准摸不着头脑。 “传令下去,从最北的住宅开始挨家搜索,成年人就地格杀,然后吊在村口,家属全部赶到广场中央来!”熊天赐看着村中央简陋高大的教堂,微笑一下,转身缓缓走去。 厚重的大门晃动了几下,从里面锁上了。切诺基举着狼牙棒,带着冲锋军团举使劲敲打起来,片刻在门上砸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 熊天赐抬头看看教堂前方供奉的耶稣和十字架,抬腿走了进去。教堂里面很大,墙壁上有一些圣经故事的油画,不时能看到圣母玛利亚那圣洁的笑容。 至少有一半的英格兰人躲在教堂里,此刻正手拿圣经,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惊恐地看着熊天赐。 “祷告结束了!”熊天赐大喊一声,转身对雷天说道:“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教堂外传来阵阵惨叫声和哭声,天赐军挨家挨户清理着居民,将哭泣的英格兰人赶到广场上。 “你们不能这样做,上帝会惩罚你们的!”中年牧师鼓起勇气走到熊天赐的面前,大声说道。 “已经收到了!”熊天赐伸手捏碎牧师的脖子,淡淡说道。 第十一章 形势逆转 四月二十五日,约克村失守,八十守军和一百二十名成年男子被杀,一百六十五名英格兰居民被赶到南方。 四月二十六日,罗格村失守,六十守军和七十名成年男子被杀,二百二十四名英格兰居民被驱赶到南方。 四月二十八日,福德村失守,六十守军和四十成年男子被杀,一百八十名英格兰人被驱赶到南方。 五月一日五朔节,马特村失守,六十守军和一百民兵被杀,三十名成年男子被杀,二百三十名英格兰人被驱赶到南方。 天赐军一路披荆斩棘,逼近新英格兰殖民地南缘——康涅狄格州最大的产粮镇,查理镇。于此同时,新英格兰联盟和丘奇上尉率领的远征军同时收到信息,获悉这股敌人的存在。 丘奇上尉率领的一千多人已经抵达莫甘特部落,并和莫甘特人发生激战,双方均有几百人的伤亡。莫甘特人胜在地形熟悉,英格兰人胜在武器装备好,双方都在争夺时间。英格兰人希望在五朔节前赶回家园庆祝,莫甘特人则焦急等待着蒙安娜的援军和英格兰人撤军的那一刻。 终于,小刺放过的那个士兵追上了丘奇的大部队,并用最快的速度将华夏部落入侵的消息汇报给丘奇上尉。 “你确定有这么一股敌人,而不是敌人向引诱我们撤退的诡计?”丘奇上尉端着咖啡,慢条斯理问道。 “上尉先生,请您相信我。他们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服装统一,来自一个强大的部落,而且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正有大军向我们的殖民地上进攻!”逃拖的哨兵心有余悸说道。 “上尉先生,一定是华夏部落的人。南部森林只有他们有统一的编制和奇特的训练方法,战斗力丝毫不亚于你们!”纳提科克伪军猪头大队长急忙补充道,似乎还在为那天收到的嘲讽感到不平。 “华夏部落,该死,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不早说?!”温格中尉一把揪住猪头大队长的衣领,怒声说道。 “我,我说了,可是没人相信我!”猪头大队长安东尼奥愤怒地说道,心中暗道是你们不在乎我的意见,如今出事了却要怪在我的手上! “上尉,如果真有这么一只强大的部队,那为什么之前不出兵,偏偏等到我们要攻打莫甘特部落的时候出现?”老成的凯尔特忽然说话了:“假设这支部队真得存在,那一定是要切断我们的后路。我们的供给线路已经出现问题了,本该昨天送到的物资到现在还没有到。” “也许蒙安娜首领的军队也正在向这边开来,他们是想将我们围困在这片该死的土地上!”温格虽然残暴冲动,可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转而一想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安静!现在一切都是假设,只是凭借一番话就让我们撤军,那也太天真了。在消息得到证实之前,所有人对今天的谈话内容保密,我可不想引起士兵的骚乱。” 丘奇上尉冷静说道。 几人心中烦乱之际,忽然听到一些呼喊声,急忙走出军营。对面山谷的高地上,蒙安娜带着部落的援军赶到了,起码有八百多人。 这支援军高调地和莫甘特军队汇合,并且发出震天的呼喊声。 “他们在喊什么,安东尼奥?”丘奇上尉铁青着脸,问道。 猪头大队长安东尼奥脸上一片死灰,回头望了一眼骚乱的纳提科克武士团,沮丧说道:“他们说,纳提科克部落被华夏部落消灭了,提斯首领战死,大本营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该死!这个提斯老头真是不堪一击!”温格气得大声怒骂道。 更为严峻地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纳提科克军团的七百多个武士开始混乱起来,混乱正在蔓延。 从蒙安娜和莫甘特会师的山头缓缓走出几百人,最后在丘奇军营四百米处站定。 “那不是华斯大叔吗?他怎么会到这里?” “瞧,是狼嚎家的孩子,他怎么会在这?” 纳提科克人彻底抓狂起来,所有讯息都在告诉他们,纳提科克部落失守了,他们失去了领袖,也失去了家园。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给我稳住!”丘奇大声喊道,同时命令士兵向纳提科克纳提科克平民开炮。 炮声响起,纳提科克平民急忙转身逃跑,同时不断呼喊着自己熟知的战士的姓名。 “不要开炮!我们不打仗了,我们要回家!”安东尼奥颤抖着喊道。 “给我闭嘴!”温格使劲踹了安东尼奥一脚,厉声呵斥道。 “弟兄们,我们不打了,我们要回家!”安东尼奥也豁出去了,转身对纳提科克武士团的一干将领大声喊道。 “砰!” 安东尼奥的脑袋开花了,所有沸腾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丘奇上尉缓缓放下手枪,冷冷看着纳提科克武士:“安东尼奥队长煽动叛乱,就地正法,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种情况,所有人格杀勿论!” 纳提科克人目瞪口呆看着安东尼奥的尸体被拖走,他们的四周都是端着火枪的英格兰士兵,顿时像泄气的皮球,面带悲色,默默回到自己各自的营地中。 “上尉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温格中尉感到不妙,也没有心思和丘奇掐架,恭敬问道。 丘奇惘然未觉般,看着对面山头的印第安人,缓缓说道:“天黑后开始撤军。” 三位将领心情沉重,回到帐篷中都不说话,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凯尔特中尉才缓缓说道:“大人,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对我们不利。我要求留下来战斗,拖住敌人。” “中尉先生……”丘奇和温格惊愕地看着凯尔特,正想说话就被凯尔特阻止了。 “我有一个孩子,叫贝克汉姆,此刻正在他的姨妈家做客,帮我把他从查理镇带到安全的地方,印第安人迟早会打到那里的。”凯尔特中尉lou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继续说道:“最初我们抵达美洲的时候,将这里想象成天堂,并积极地建设我们的天堂。但我们犯了很多错误,让这里变成了地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一场永远无法停止的战斗,让我们勇敢面对吧!伟大的英格兰万岁!” “伟大的英格兰万岁!” “伟大的英格兰万岁!” 三人举起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第十二章 今夜无眠 小雨依旧渐渐变得稀疏,飘散在暮色中。莫甘特部落,几百个茅草屋上空飘起袅袅炊烟,担惊受怕多日的莫甘特人为远方来的朋友做好香喷喷的玉米饼和熏肉,以此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部落中心的木屋中,首领莫甘索伊为蒙安娜等人准备了晚宴。四长宽大的桌子围成一个方形,方形的中央是个大火盆,切成长条的松木熊熊燃烧着,驱散小雨带来的潮气。 “蒙安娜首领,我代表我的族人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莫甘索伊四十多岁,脸色蜡黄,两颊无肉,扎着两个大耳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端起一杯酒站起,向蒙安娜致意后一饮而尽。 “莫甘索伊,我的朋友,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比尔首领,你说呢?”蒙安娜喝尽碗里的酒,用手背抹抹嘴角,微笑着说道。 “惊为天人,惊为天人!”莫甘索伊一扫往日阴霾,哈哈大笑:“早先听闻关于比尔首领的种种传闻,我还道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真是鬼神莫测,一点都不夸张!” 列席人中,除了雌雄眼卡加和蒙安娜部落的几个勇士外,还有曾经参加过比武大赛并取得前三名的迅狼和蛮牛,此刻听到莫甘索伊的赞颂之词不禁点点头表示同意。 华夏部落的崛起那么突然而迅猛,在场没有人怀疑这些迁移而来的同胞各个是久经沙场的勇士,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在乱世中把握时机,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在熊天赐的带领下不但杀出一条血路,还拯救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的印第安人,仅此一点,足以让莫甘索伊心服口服,更何况他也是天赐酒的痴迷者之一。 “蒙安娜首领,虽然英格兰联军军心大乱,可战斗力仍然不可小觑,我们还是要小心应付才对。”莫甘索伊清醒地知道,他们的危机只是得到缓解,但还没有完全解除。 “莫甘索伊首领,不出一天他们一定会撤退的。”蒙安娜肯定说道。 “哦,何以这么肯定,比尔首领的来信上可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撤退?”莫甘索伊惊讶问道。 “比尔首领一天前送来一封信,他们已经切断了英格兰联军的补给线,并且攻进英格兰人的殖民地。他们故意留了一个活口给英格兰的大军通风报信,按照日程,这个人应该在两天之内到达。”蒙安娜说着说着,越发神采飞扬,仿佛这一系列的行动是她策划一般。 “太好了,终于能关门打狗了!”莫甘索伊兴奋地拍拍桌子,所有人无不喜上眉梢,跃跃欲试。 “莫甘索伊首领,比尔首领希望我们能像树胶一样缠着英格兰人,慢慢将他们耗死在我们的土地上,最后再来个前后夹击,一举消灭这支部队!到时候,我们不但能保卫自己的土地和人民,还将获得战利品的分配权!”蒙安娜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已经派出四支分队,分别在他们撤退的路线上设置障碍,并自主寻找伏击地点。莫甘索伊首领,敌人一撤退我就先行一步,你负责追击,我负责拦截,如何?” “哈哈,蒙安娜首领原来早有布置,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的领地,我更熟悉这里的环境。这样吧,咱们俩换换,你负责追击,我负责拦截阻击。否则你若有了什么损伤,我也不好向比尔首领交代!”莫甘索伊说着话,蜡黄的脸上挂上几丝暧昧的笑容。现在的蒙安娜他可得罪不起,不但实力依旧强劲,而且和华夏部落私交不错。 “那就按照莫甘索伊首领的安排吧!”蒙安娜面不改色,大方地喝了一口酒,心里却像灌了mi似的,忽然嘴角一咧,lou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喜欢熊天赐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不怕别人知道她的心思,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有什么可掩饰的?这样一个男人,还救过她的性命,若说自己毫无感觉,那倒有点不正常了。 而且熊天赐这次出兵后,多次派侦察兵汇报情况,还不忘问候她一番,这份情谊既算不是喜欢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众人饮酒说笑之际,丘奇上尉已经带着三百英格兰士兵和二百纳提科克武士偷偷上路了。他们将所有辎重都留在大营中,只是随身带着少量的粮食,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方撤退。幸好蒙安娜提前布置了人进行伏击,否则还真让他们给跑了! 半夜,蒙安娜手下的探子将她叫醒,详细禀告了一番。蒙安娜急忙派人将莫甘索伊和卡加、迅狼等人叫醒,共同商量了一番,分头开始行动。 这个夜里,注定这片土地上的人都睡不好,丘奇忙着逃跑,莫甘索伊忙着追击,蒙安娜为明天的攻击做准备,留守的凯尔特中尉抱着必死之心布置防御。远在波士顿的麻省总督布雷福德焦急地在市政大厅里转着圈,等候其他两位总督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康涅狄格州的黑牙总督罗曼和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各自带着大法官匆忙赶到,随同前来的还有罗德岛总督威廉姆斯。 布雷福德看到威廉姆斯不禁楞了一下,转而礼貌地点点头。威廉姆斯曾经是麻省的一个皮毛商人,因为藐视清教徒保守的生活作风而被驱逐出境,事实上,他还说了一句让所有英格兰殖民者都无法忍受的话:英国国王没有权利将印第安人的土地赏赐给任何人,英格兰人如果要取得土地,就要从原先的主人那里买。 这位精明大胆的年轻人带着十几个人孤身前往波士顿东面的罗得岛,和当地的土著合作,建立了罗得岛种植殖民地,并用他宽容的宗教态度吸引了大量的移民,迅速发展起来。 由于长期和印第安人打交道,威廉姆斯在北方印第安人中的声望很高,但由于他对清教徒的鄙视,布雷福德创建“新英格兰联合殖民地”的时候压根就不想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拉进来。 今天威廉姆斯的到来让布雷福德心情很复杂,他甚至有点感激威廉姆斯,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处理不好很可能将“五月花”号殖民者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诸位,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现在的情况了。该死的印第安人已经攻陷了我们四个村庄,无数英格兰人被杀死,被他们驱赶到南方蛮荒之地,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他们会更加猖狂!”布雷福德总督大声说道。 “这帮该死的家伙,我现在已经承受不了民众的压力了!”黑牙总督罗曼沮丧说道。 “布雷福德大人,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联盟现在还能纠集多少士兵?”威廉姆斯忽然问道。 威廉姆斯修长的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显得皮肤很粗糙,鼻子扁平而宽阔,占据了很大的面积。 第十三章 谁是幕后黑手? “麻省有常备军三百人,民兵五百人,如果法庭允许,还可以征召五百人左右,其他两个州的情况还要问两位总督。”布雷福德因为威廉姆斯岔开话题不满说道。 “当殖民地进入紧急状态的时候,我可以签署批准要求征兵的法令。”科尔大法官补充道。 “那印第安人有多少?”威廉姆斯继续问道。 “目前了解大概有二百人左右,配备新式明火枪,还有四门火炮。并且人数在不断增加。”布雷福德耐心说道。 “总督大人,根据我和印第安热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打仗根本没有战术可言。只是凭借来去如风的本领。而这次不同,他们不但进退有度,组织严密,而且还将丘奇上尉的大军给包围在南部森林,很显然,他们的背后有一只神秘的力量存在。”威廉姆斯冷静分析道。 众人不禁心中一震,开始思索这个神秘的力量究竟来自何方。 威廉姆斯继续说道:“相信我,丘奇上尉的这支部队是回不来了。多日阴雨天气不但会让他们的武器失灵,还会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会让粮食腐烂发霉。而在这种气候中,是印第安人最理想的战场。他们会不断袭击丘奇上尉的部队,慢慢折磨他们,最后再用一只小拇指将他们戳倒在地上。这就是我了解的印第安人。” “威廉姆斯总督,不要那么危言耸听好吗,印第安人真有那么厉害,只怕我们早就完蛋了!”黑牙总督罗曼撇撇嘴说道。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深以为然。印第安人作战有他们的优势,如果他们有了战术的指导,确实有将联军歼灭的可能性。 “能够吃掉丘奇上尉一千多人的部队,就是说印第安武士至少也有这么多人了?”不断抽烟的普利茅斯总督欧文磕磕皂石烟斗,说道。 “正是如此,我所担心地是,那支二百人的幽灵部队悠荡在查理镇的周围,如果他们攻陷查理镇,我们后方最为重要的田地就会遭到他们的践踏,后果不堪设想。”布雷福德忧心忡忡说道。他总是那么忧郁,正如四个月前的那次会议上,也是这般忧郁。 查理镇不但是康涅狄格州的产粮基地,更是麻省联盟的天然粮仓,重要性不言而喻。 “总督大人,你们的援军至少三天后才能到达查理镇,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而且军队都用来对付南部的印第安人,不但财物损耗太大,西部和北部的印第安人也不能不防,等你们征召到一千五百后备军的时候,印第安人可能征召得更多。别忘了,我们是在他们的土地上。”威廉姆斯淡淡说道。 “我想你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我们!”布雷福德总督总听着威廉姆斯话中有话,心里觉得别扭,大声打断道。 “我们还能派出二百军队,现在领地的印第安人都有点蠢蠢欲动了,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对战争的反应。”黑牙总督罗曼迫于形势,焦躁地说道。 “我们也只能派出这么多了,奴隶并没有带来太多的收入,如今我们的经济几乎要崩溃了!”欧文也急忙说道。 布雷福德惊异地看着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大声说道:“我的朋友,难道你们要放弃这场战争?!” “布雷福德总督大人,我再一次提醒你,南部森林印第安人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个人认为,这才是最可怕的。我们可能落入了一个圈套,恰恰就在我们的国家陷入内战无法提供支援的时候,既算是你的部队将那些印第安人击退了,可你能再发动一次入侵来弥补你的损失吗?”威廉姆斯一针见血说道。 布雷福德沉默了,威廉姆斯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英国内战正是激烈之时,国会军在克伦威尔的率领下和查理一世的国王军打得不可开交。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国内,他们来不及顾及美洲这个蛮荒之地上他们这些淘金者的安危。更何况,美洲殖民者只是从属于殖民公司,要想正规军队来,那意味着要花一大笔费用,还必须说服议会和法庭,如果要召集雇佣兵,那意味要花更多的钱财,雇佣军人数太多的话也是要经过法庭和议会的批准,十分棘手。 而且这话从威廉姆斯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更有分量,这位年轻的总督和克伦威尔将军一直保持着友谊关系,就连他建立罗得岛殖民地的特许状都是克伦威尔一方的几个大商人签发的。 如果他觉得克伦威尔可能无暇出兵的话,那十有八九就是事实了。如果真如威廉姆斯所说,这股神秘的力量不但用最新式的明火枪武装印第安人,而且教给他们使用火炮,还为他们提供战术指导,摆明了要打持久战。 究竟是谁呢?布雷福德忽然想起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听说他们在中国提供给清朝大量的火炮和炮兵来消灭明朝的军队,手法似乎很相似。 布雷福德心中一震,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一定是荷兰人在捣鬼!他们早就觊觎波士顿港口很久,一定是他们策划的!” 其他几人楞了一下,思索片刻纷纷若有所思点点头。西班牙人的国力已经完全衰弱,正在甩卖他们的殖民地,根本不敢招惹英格兰人。法国人就更不会了,此刻他们正忙着和北方易洛魁联盟的印第安人作战,根本腾不出手管别人的闲事。至于其他国家,如瑞典,只是在特拉华半岛有一些殖民者,人数不过几百人,不成气候。 只有荷兰人,这个弹丸小国占领众多的殖民地不是为了土地,只是为了攥取利润,也只有他们才会对别人的内战感兴趣,凭借着商人的那点小聪明左右逢源,遥远的中国就是最好的例子。 “总督大人,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荷兰人这么做是有长远考虑的,我相信早在您布置一切之前,他们已经开始暗中布置。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所有的反应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们才不在乎究竟是谁赢得了战争,抢到了多少土地,他们是为了打击我们的经济,消弱我们的实力,挑拨我们和印第安人的关系,从而将更多的皮毛生意和鳕鱼生意抢过去,慢慢吞噬我们。”威廉姆斯继续分析道。 布雷福德头上渗出冷汗,一切正如威廉姆斯所说,最近的损失大幅上升,周围的印第安部落也开始出现异常,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殖民地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总督大人,我们根本无法指望弗吉尼亚殖民地的英格兰人派兵援助,而且即使出兵也来不及了。现在局势很明显,您若是愿意和印第安人和解,我很愿意让我的朋友,北方最大的酋长奎那平首领和他们讲和。”威廉姆斯真诚说道。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对付印第安人那么简单,他们面对的是躲在暗处狡猾而强大的荷兰人。讲和能够给他们更多的缓冲时间,只要他们腾出手来,同时得到英格兰国内的支持,到那时候再来收拾这些印第安人也不晚。 布雷福德总督轻轻咬着嘴唇,他知道这很难,承认这次行动失败很难,承认败给了印第安人很难,但他必须做出决定。 “感谢您的帮助,威廉姆斯总督,希望能说服那些野蛮的印第安人,他们杀死了成百上千的英格兰人!”布雷福德长出一口气,不甘说道。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这么愤怒过,愤怒地让他忘记了上帝的教导,心中充满对荷兰人和印第安人的仇恨!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希望能赶在印第安人进攻查理镇之前和他们达成协议。”威廉姆斯急忙起身告辞。 剩下几人沮丧地低着头,气氛沉闷到了极点,片刻无话也各怀心事散去。其实从感情上来讲,他们最不愿意荷兰人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五月花”号乘客很多英格兰人都是在荷兰的莱顿出生长大的,包括布雷福德,他也是在荷兰生活多年后才来到美洲的,他的儿子至今还留在荷兰。 当这些从英格兰逃出来的清教徒将荷兰的莱顿当成自己的精神家园,定居下来的时候,他们愕然发现自己的后代渐渐被同化。所以才冒险前往美洲,寻找新的精神家园。 可偏偏是荷兰人,在他们的背后捣鬼。 荷兰人就这样为这场战争背上黑锅。三天后,几个荷兰人参与进攻查理镇的消息传到布雷福德耳中的时候,这个忧郁的总督将最心爱的中国陶瓷杯摔在墙上。 第十四章 战争的海洋 不是每个人都像凯尔特中尉这样充满牺牲精神的。由于攻守逆转,忙乎一夜的他在天亮时发现,留守的一百名英格兰士兵至少有一半已经逃走了。纳提科克武士也好不到哪儿去,整整一只百人的部队不见了。 剩下的士兵士气低到了极点,凯尔特睁着肿大的眼睛,看着这些无精打采的士兵,他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他也逃跑了! 可以想象,主将的心思都如此,那这支军队还能有什么战斗力?当蒙安娜大军压上的时候,凯尔特的部队象征性放了几枪就开始溃逃,丢下大批物资辎重,向北方逃窜。 凯尔特中尉整理整理军装,将腰刀挂好,望着空荡荡的大营和潮水一般涌来的印第安人,抽出战刀迎了上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凯尔特惊异地回过头,愕然发现还有十几个部下依旧跟随在他的身边。 凯尔特向他们点点头,十几个人什么话也没说,提着长刀,大步向前,瞬间被淹没在印第安人潮中。 一天一夜过去了,南部森林的一条黄土小道上,浮动着一队人马,正是丘奇上尉和他的部队。可怕的一天一夜,他们至少遭到三十多次袭击,损失了一百多人,马匹也剩下一半。狡猾的印第安人用弓箭一顿乱射后就钻进树林里,跑进谷地里,甚至钻进泥土里,让他们根本无法还击。 就在他们要坐下休息的时候,总有一阵箭雨飞来,当他们想睡觉的时候,就会听到印第安人的嚎叫和火枪发射的声音。即使几个士兵小便的时候都会被草丛中的几只大手拽倒在地上,割去头颅。 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在松懈的一刹那就会要他们的命。他们的神经紧紧绷着,十几人最终崩溃了,将长刀cha进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这段苦难的历程。 丘奇上尉的肩膀中了一箭,伤口感染后开始溃烂,同时低烧也伴随着他。他只能伏在马上,艰难地向北逃窜。 粮食要省着吃,他们只能kao着朗姆酒来补充体力。那些纳提科克武士可没有酒喝,要么逃跑,要么病倒在路上。他们大声诅咒着英格兰人,甚至开始抢英格兰人的朗姆酒,或者乘着晚上偷马逃跑。人到了绝望的边缘,人性中最为卑劣的一幕也得以展现。 好在英格兰人身体强壮,人数也占优,制止了纳提科克人的疯狂,可几次内战下来,又有几十人倒在这片土地上。 又是一天过去了,虚弱的丘奇上尉身边仅仅剩下一百多个英格兰士兵,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身上的护甲支离破碎,而距离北方至少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北方,到北方去,这是让他们始终没有崩溃的唯一信念。 可是就算到了北方,他们真的能够活命吗? *** 天赐军在一系列的战斗中不但驱赶了大量的英格兰人,也解放了很多印第安奴隶。蒙安娜的动员令发起后,甚至很多人不惜长途奔袭,前来支援一线的天赐军。如今的天赐军已经有了四百人的规模,足足胖了一圈!这让一直为兵员担忧的熊天赐安心许多。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有着一千多人口的查理镇。查理镇作为重要的产粮基地,城镇的规模要大一些,四周筑有土木混合的城墙,拥有四个箭楼和八个炮台,而且镇中所有的青壮劳力已经全部发动起来,组成一只多达七百人的临时部队。 镇民接到警报后就开始加固城墙,修建防御工事,希望能够在援军赶到前,抵挡住天赐军的进攻。 天赐军驻扎在查理镇五公里外的一个山谷中,开始积极准备,将新加入的武士编入部队并配备武器,同时开始策划攻占查理镇的军事行动。 众人忙乎之际,熊天赐借着夜色走出草棚,望着阴沉沉的天,不禁苦笑一下,正待回去的时候忽然看到远方有一个黑影,好像是林云海,熊天赐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大人,您还没休息?”林云海见是熊天赐,急忙行礼。 “你呢,想什么呢?”熊天赐摆摆手,平视着前方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后续的一些安排。”林云海拘谨说道。 “没什么好想的,打不过就跑。英格兰人元气大伤,再想杀回南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熊天赐胸有成竹说道。 “大人,我一直在想,有很多平民被我们杀死了,这样继续下去究竟对不对?”林云海鼓起勇气,终于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对不对?这个问题比较有趣。在强权博弈之间,人和蚂蚁一样渺小。我问你,你踩死一只蚂蚁会考虑对错的问题吗?”熊天赐用脚尖踢着一块木头,漫不经心问道。 林云海被问住了,楞了一下。 “你可能错了。这只蚂蚁恰好是蚁后,被你踩死后,它的族人为了报仇挖空你家的地基,结果房屋倒塌葬送了你的家人。接着你的族人大规模消灭蚂蚁,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双方都付出了代价。究其原因,就因为你那一脚落的不是地方。” 熊天赐继续说道:“你也可能对了,踩死的蚂蚁恰好是目睹他们蚁后被人类杀害的唯一目击证人,你踩死了它,真相就再也没有蚂蚁知道,它们依旧当人类当成是好朋友,至少不是敌人。你这一脚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呵呵,你觉得讨论这些有意义吗?当你每次落脚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肩负着人命和安危,那你还敢踏步向前吗?” 熊天赐忽然笑了,拍拍林云海的肩膀:“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而且即使有对错也不容你去选择。天赐军需要你这样敢于质疑的军人,也需要切诺基那样的杀人机器。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毕竟我们关心的重点不同。我只关心我的士兵和将领,以及我们将来的事业,你明白吗?” “大人,我明白,谢谢你!”林云海感动地看着熊天赐,笔直敬了一个军礼。 第十五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五月七日,查理镇,镇中心的演讲台上,穿着骑士装束的镇长雪莱正对台下一百多个居民发表演讲,来往的英格兰人纷纷停下脚步,加入听众的行列。 为了体现民主的内涵,英格兰人的城镇中心总会搭起一个台子,专门供一些政见者发表演讲。很多伟大的政客和学者也正是从这里开始,蛊惑他们的拥护者,最终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呼风唤雨。 “女士们,先生们,查理镇的居民们,新英格兰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就在我们的外面,一群印第安人拿着武器屠杀我们的同胞,侵占我们的土地,让我们承受恐惧的折磨,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们藐视人权,藐视上帝,他们是一群贪婪的魔鬼,是将良心和本性卖给撒旦的魔鬼。” 雪莱神情越发激动,挥舞着双手,愤怒地咆哮着:“我们要反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英勇的英格兰人绝不会屈服!拿起你们的镰刀,拿起你们的锄头,拿起你们所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战斗,战斗,保卫我们的家园!” “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 “将印第安人押上来!”雪莱对着台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士兵立刻将四五个印第安人押上来。 “就在昨天,这几个印第安人违抗我的命令,试图破坏我们的城墙。作为警示,我将吊死他们!”雪莱大声喊道,从台子上跳下来,挥舞着双臂,命令士兵押着印第安人向刑场走去。 “吊死他们,吊死他们!”人群激动地大声喊道。 “妈妈,他们为什么把我们绑起来?”五六岁大的印第安小男孩被人揪着胳膊,一脸天真向身边的母亲问道问道。 “他们要处死我们。”印第安妈妈一脸惊恐说道。 “为什么?”小男孩翻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妈妈问道,或许处死的概念他还没有弄清楚。 印第安妈妈看着小男孩,眼泪夺眶而出。这个无知的孩子自己闯了祸还不知道。昨天小男孩挖红薯,跨过了镇长划定的警戒线,所以才扣上“破坏”的罪名,全家都要处死。 一种强烈的排外情绪在查理镇中蔓延,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有七十多个印第安奴隶被关进监狱。两位失去控制的男爵甚至当众击杀了几个对他们不满的印第安奴隶,查理镇的居民已经疯狂了。 牧师来到绞刑架前,为死刑犯做了祷告,最后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冷漠地走开。 “行刑!” 随着镇长雪莱一声令下,行刑官猛地将绞刑架的扳手一拉,死刑犯脚下的木板翻转,绳圈套头的印第安人脚下一沉,双腿随着大石头的下坠之势下挺动几下,挣扎片刻死去。 人群再次发出欢呼,纷纷从地上拾起石头和土块向尸体砸去,发泄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和仇恨。 欢呼的人群渐渐散去,夕阳西下,余光将教堂顶端十字架的阴影打在五具破败的印第安尸体上,仿佛五块风干的腊肉。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华灯初上,查理镇居民正在家中享用晚餐的时候,两发炮弹从天而降,落在锢桶匠汤姆和裁缝玛丽家的房顶上,将他们埋在废墟之下。 查理镇警报急鸣,警笛响彻小镇,所有士兵紧张地集聚在一起,等候侦察兵带来消息。群情激奋的居民也拿着武器跑出来,紧张地聚集在教堂前。谁知一个小时过去了,哨楼上的侦察兵丝毫没有发现异常。气急败坏的英格兰守军不甘示弱,向着炮弹飞来的方向发射了两发炮弹。 此后一夜,每隔一个钟头就会有几发炮弹落在镇中,造成一片骚乱。总指挥雪莱心中不禁生疑,按照查理镇的地形,印第安人只可能从东面或者北面发动进攻,首先会用火炮轰击这两个方向的前沿阵地,最后发动总攻。 为此英格兰人早就做好了痛击对手的准备,将八门火炮中的六门都集中在这个方向,另外在镇中的两个隐秘房间中藏了两门火炮,等待对方攻入小镇的时候使用。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为了让我们睡不好觉?狡猾的印第安人!”雪莱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镇中的指挥中心走去,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此时,镇外高地上,带着雨后湿气的凉风贴着起伏的斜坡向上爬升,爬上一人的战靴,xian起他宽大的披风。熊天赐矗立在黑暗中,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良久看着查理镇,静静对身后的雷天说道:“开始进攻!” 五月八日临晨六点,天赐军向查理镇发起总攻。四发炮弹将查理镇北的哨楼xian掉后,三百多天赐军呼喊着冲向英格兰人的阵地。 紧接着又是四发炮弹,将两个正要还击的炮台炸飞,其余四个炮台则装弹完毕,炮捻迅速燃烧着,而后炮膛发出巨大的声音,将接近二十磅的炮弹投在天赐军的炮兵阵地。 炮弹落下的地方只是xian起了大片的泥土和木块,并没有击中天赐军的火炮。李杰打一炮换个地方,他吐了一嘴泥在地上,用力牵着马的缰绳,调转炮口,装填,瞄准,同时命令发射,发射后不等炮弹落地,他又带着人急忙转移方位。 四发炮弹从英格兰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飞出,密集轰炸在两个炮台上,硝烟过后,英格兰人的尸体伏在掩体上,他们的火炮歪倒在一边,支架已经散架了。 “太刺激了!”李杰兴奋地大喊一声,话音刚落,就有两发炮弹降落在他们刚才发射的地方。 李杰暗道一声好险,急忙命人再次装填炮弹,同时用简陋地三角定位仪锁定剩余两个炮台的位置,调整好炮身后,立刻点燃炮捻。 “轰,轰”两声,英格兰人最后的两个炮台也被摧毁,掩体后方冒出浓烟来。 “狗日的,炸死你们这帮孙子了!”李杰将烫伤的手指在嘴里咗了一会,迅速调转炮身,向英格兰人的战壕瞄准。 几百米长的壕沟里,二百名英格兰火枪手只lou出脑袋,将火绳枪搭在掩体上,点燃火绳,发出子弹后立刻将头缩回来装填弹药。铅弹冒着火星向冲锋的天赐军扑去,“噗噗”之声频响,击打在冲锋军的木盾上。 一些子弹击打在木盾防御之外的士兵身体上,还有一些则击穿木盾击打中盾后的士兵,顿时有十几人中弹倒下。 小刺急忙命令冲锋军趴在地上,用木盾搭起一道简单的护栏,同时迅速向前爬动。林云海和马黎明的队伍也已经跟上来,瞄准敌人的阵地方向,弓箭、明火枪齐射,将英格兰人死死压制住,为冲锋队创造条件。 双方刚一交战就进入白热化,眼见小刺率领的冲锋军距离壕沟越来越近,忽然两发炮弹准确落在小刺的身边,顿时将十几个天赐军炸飞。 小刺翻滚在地上,血水裹着泥水掩盖了护甲,将他整个后背糊在一起,他的一块头皮也被弹片xian掉了,咕咕鲜血流淌下来遮盖住左边的眼睛。 “狗日的李杰,这是怎么回事?!”小刺推开身边的一具尸体,擦干脸上的血,一改往日腼腆,怒声骂道。 第十六章 地道战 李杰正准备发令将炮捻点着,听到炮声猛地抬起头,看到了小刺被炸飞的一幕。 “小刺!”李杰黝黑的脸上淌着泪水,眼睛余光看到英格兰的炮台最后闪动的火花,满口铁牙咬碎。 狡猾的英格兰人在两个真炮台之前是两个假炮台,专门为了吸引天赐军的火炮。一旦李杰他们暴lou位置后,真的炮台就会锁定位置,给李杰他们致命一击。 刚才因为战壕里的英格兰人发出求救信号,所以这两个炮台来不及轰炸李杰,如此反倒救了李杰一命。 当英格兰人的炮台装完炮弹,再次瞄准李杰的时候,四发饱含着李杰怒火的炮弹从天而降,英格兰炮兵来不及点火就被炸上天空,最后摔落在地上,被纷纷扬扬的泥土掩埋。 李杰懊恼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片刻反应过来,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拧了一把鼻涕,大吼一声站起来。 “弟兄们,冲啊!”小刺摇摇晃晃站起来,举着红缨枪大声喊道,向三十米外的战壕冲去。 “英格兰勇士们,冲啊!”一个英格兰军人挥舞着战刀,顿时从战壕中跳出一百多人,迎向小刺的冲锋军。 枪声,火炮声,弓箭破空的声音,惨叫声,呐喊声,纠缠在一起,形成战争独有的旋律。 在双方火枪队之间的空地上,小刺率领的冲锋队和英格兰的敢死队绞杀在一起,子弹贴着他们的身体乱飞,划出一道道火线,将他们编织在这块几十米方圆的阵地前沿。 小刺长枪如同毒蛇吞吐的信子,招招致命,片刻将面前英格兰人戳死,而后弓腰背手,长枪旋转一圈,挡开敌人,又将一个英格兰人挑飞。 天赐军的弓箭手中也分出四十人来,不停射杀混战中的英格兰人,英格兰人的数量迅速减少。 “轰,轰,轰,轰!” 四发炮弹落在战壕上,泥土四溅,没有炸伤的英格兰人嚎叫着冲出战壕,加入绞杀成一团的战场。 仅存的六十多个冲锋军再次陷入苦战,场面异常激烈。正在小刺等人苦苦支撑的时候,忽然查理镇内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天赐军精神不由一振,乘着英格兰人慌乱之际,再次xian起反攻的狂潮。 熊天赐亲领的一百天赐军已经从地道里钻出来,绕到镇中守军的后方,让雪莱在内的英格兰人大吃一惊。镇外的人以为印第安人从另外一个方向杀进镇中,而雪莱等人则以为前沿阵地已经失守。 漆黑的街道上,五十把明火枪喷出火舌,不断将镇口待命的民兵射杀。同时切诺基率领的十几人在镇中四处放火,将偌大的查理镇弄得狼烟四起,草木皆兵。 “镇长大人,一队人向着指挥中心杀来了!”一个英格兰士兵推开雪莱的办公室惊慌报告道。 雪莱全无最初的那份正气凛然,慌乱收拾着东西,同时喊叫道:“查理镇已经失守了,立刻安排士兵掩护我离开!” “是!”士兵关上办公室的门,急忙吹响集合哨,片刻一只十人的小分队集合在指挥中心的门口,掩护着雪莱和他的家人迅速从北门撤离。 “镇长大人,您不能抛下我们啊!”南门外已经集合了一百多个英格兰人,见到雪莱独自逃跑,不由哭喊起来。 “大人,卫兵马匹都准备好了,可以撤离了!”一位副官来到雪莱的马车前,小声说道。 “你带着几个亲信随后走,记住,不能开任何一个门!”雪莱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印第安人那鬼魅般的速度,不禁加重语气,嘱咐副官一番。 那副官心里虽说不屑,但也在此提醒下反应过来。若是让印第安人一只追着他们的屁股,用不了不久他们也得完蛋。没有办法,只好苦了这些百姓了,他们抵挡也罢,被杀也罢,只要能尽量拖延印第安人的时间就行。 副官想罢驱散了北门的英格兰平民,转身忙着将早就收拾好的财物行李搬运到马背上。 当镇门关闭,副官的身影也消失的时候,绝望的英格兰平民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的军队和长官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开始疯狂地拍打着六七米高的厚木门,同时传出咒骂声,祈祷声,和哭泣声。 查理镇南口,三百多个民兵顽强阻击着熊天赐的军队。这些民兵只有三十多支火枪,此刻都慌乱地拥堵在北口狭长的道路上,如同散沙,根本无法和熊天赐这边的五十火枪手抗衡。在损失了将近一百人之后,这些民兵终于冲到熊天赐等人的面前,双方迅速绞杀在一起。 熊天赐前世的记忆里大概对这种巷战再是熟悉不过,他将大砍刀撇出,紧紧绑在手中,长啸一声,刀光乍泄,洒下一蓬血雨。 大砍刀无情地落在英格兰人的身上,飙出一朵朵血花,熊天赐一刀砍下面前士兵的脑袋,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身体迅速向前方移动,用力劈杀两人。 忽然后背一痛,熊天赐本能一扭身体,避开这致命一击。一把长刀划破护甲,在他的背后留下一尺多长的伤口,伤口边上的肉翻卷起来,好像蠕动的大嘴。熊天赐大喝一声,挡开偷袭者的刀,双手握着刀柄猛地斜劈,将那人劈成两半。 绝望的英格兰居民知道逃跑无望,纷纷回家取出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武器,叫喊着冲上街头,见到印第安人就杀。那些无辜的印第安奴隶最后被杀急了,也开始寻找武器反抗,反正横竖是死,如果能撑到华夏部落的人杀进来,说不定他们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印第安奴隶的悲惨引起了黑人奴隶兄弟的同情,也勾起他们血淋淋的回忆。在这个混乱的夜晚,所有的禁忌消失了,人们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干他们最想干的事。黑人兄弟最想干的事?当然是杀光那些奴役虐待他们的英格兰人! 切诺基带着人已经将监狱的守军杀死,里面的囚犯解放出来,纷纷在切诺基的吩咐下寻找武器,向小镇北门蜂拥而去。 通往北方的官道上,雪莱镇长逃出不久,就被一只骑兵队的人拦截下来。雪莱见是英格兰的援兵,不禁心中大喜,慌张说道:“我的上帝,你们终于来了,该死的印第安人已经攻进查理镇了,我们英勇的武士正在和他们殊死搏斗。” 骑兵连上尉菲尔德详细问了几句后,呼啸一声,率领一百枪骑兵向查理镇方向急驰而去。 雪莱擦擦额头上的汗,骑兵连走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急忙命令车夫继续赶路。 第十七章 血战八方 镇口的主战场上,林云海和马黎明的队伍也加入了混战,二百多天赐军和三百多英格兰人混战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杀得天昏地暗。 英格兰人虽然身体强壮,可镇中的厮杀声让他们感到强烈的不安,而且在和对方短兵相接中他们并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他们边打边退,顺着炮火炸开的缺口退进镇中。 镇中的情形更是混乱无比,熊天赐率领的天赐军遭到民兵团的顽强阻击,不断有平民拿着武器加入战团,疯狂叫喊着保卫他们的家园。 囚犯、造反的奴隶加入战团,他们的目标只有白种人,地上散落着各种武器,打到一半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了称手的铁器用来进攻。 终于,前沿阵地的英格兰士兵和民兵团汇合了,他们被包夹在熊天赐和尾随而来的天赐军中,再次杀成一团。 天赐军、英格兰守军,英格兰民兵,平民,囚犯,奴隶在这片杀戮战场上无情地拼杀着。血色遮盖了阳光,只有那如同长练的刀光闪耀着,诠释着战争的暴力美。 反抗的英格兰平民迅速被杀光,仅存的二百多个英格兰士兵和民兵被包围了。天赐军越战越勇,他们汇合一百多囚犯和奴隶,一次次将英格兰人的反攻扑灭,疯狂挤压着这些困兽。 忽然远方传来阵阵长嘶,菲尔德中尉的骑兵连到了! 一百个骑兵战士被前方的尸体挡住去路,急忙停了下来,放眼望去,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从他们脚下到南面镇口二百米的道路上,密密麻麻铺满了尸体,有些地方已经堆成了小山。血水好像一桶桶油漆泼洒在地面上,凝固成不规则的大团的图案。 几乎只犹豫了一秒钟,菲尔德中尉脸上青筋暴lou,眼眶都快撑破了,大声喊道:“全体下马,射击!” 枪骑兵立刻整齐地下马,搭成四列,瞄准印第安人射击。 “李杰,给我端掉他们!”熊天赐眼见十几个弟兄在枪声中倒下,不禁大声喊道。这一百枪骑兵的出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按照情报,英格兰人至少要两天后才能赶到。熊天赐奋力挥动着手里的大砍刀,发出声声怒吼,他只能指望李杰的炮兵了,稍有疏忽,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熊天赐的一声叫喊也提醒了几个英格兰人。两个英格兰人将刀丢出后,偷偷退出战团,同时对身边的一个同伴大声喊道:“和我去推火炮!” 荷兰水手楞了一下,转而明白过来,这个英国佬将他当成自己人了,急忙叫了另外一个荷兰水手紧随在这两个英格兰人身后,向远处藏炮的木屋奔去。 英格兰人的火枪无情地吞噬着天赐军人的生命,当李杰的火炮架设完毕的时候,已经有五十多人倒在对方的枪口下。 熊天赐的背后、前胸各有两道一尺多长的刀疤,奋力拼斗中伤口始终没有愈合过,加上其他十几处小伤,已然血浴战袍。 雷天的天雷铳上布满了刀痕,两米高的粗壮身体上还cha着几把刀,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悠着,他甚至没有功夫把它们拔下来! 切诺基的狼牙棒上沾满了碎肉和脑浆,那张刀疤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疤,让他整张脸失去了五官的概念,只有一个血红的十字架! 小刺的情况更糟糕,牛皮护甲早被炮火炸得破烂,背后一大片血肉模糊,让他每一次出招都带来痛彻心扉的刺痛。 林云海和马黎明也不同程度受了伤,此刻正指挥着队伍转移角度,尽量将身体藏在英格兰人之后,同时让冲锋兵团的藤盾突前。 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必须坚持下去,希望李杰的炮火能够将那一百个火枪队打散。 “轰,轰,轰,轰,轰,轰!” 六发炮弹如约而至,依此落在枪骑兵的阵营中,顿时将这支部队笼罩在硝烟中。 荷兰水手和李杰的炮兵同时欢呼一声,彼此翘起大拇指来向对方致敬,而后急忙继续充填炮弹。 天赐军人不禁大喜,熊天赐见机不可失,呼啸一声,带着十几人向残余的枪骑兵冲去。 硝烟散尽后,一百名英格兰枪骑兵至少有四十多人死于炮火之中,当剩余的人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的时候,熊天赐的大砍刀也从天而降。 菲尔德的脸被硝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愤怒中抽出战刀迎向熊天赐。 “当当当当!” 几个照面后,双方对彼此的实力有所了解,都开始变得谨慎。谨慎归谨慎,熊天赐猛虎下山的气势丝毫未减,他的招式依旧迅猛无比,放弃一切技巧,只求最快将对手格杀。 战场上的搏斗并非不看技巧,经历过两个时代厮杀的熊天赐早就将技巧融合在他的博命招式中。他深深知道,在激战的时刻,这种猛烈的攻击方式不但能激发自己的潜能,更能激发其他士兵的潜能。 菲尔德上尉显然也曾经是一位骑士,甚至是子爵之类的贵族,即使在拼命的时候也保持着那份优雅。他的左手时而cha着腰,时而自然下垂,避开熊天赐的大砍刀后,寻找空档就猛刺一下,一击不中迅速后退,然后继续寻找机会进攻。 欧洲的骑士精神对战争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比如他们在进行阵地战的时候,就像电视电影上看到的一样,除了整齐地军队之外,还有鼓乐队和旗队。他们不能想象战士如果趴在地上战斗或者打一枪换个地方那会是多么狼狈。在生存和所谓的士兵尊严之前,他们选择了后者。 此时此刻,熊天赐和天赐军正用实际行动为他们上了一课,只是下课后的成绩单,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提交上来了。 没有枪骑兵支援的英格兰部队陷入绝望中,他们身边的人在迅速减少着,反观敌人,却是越战越勇,几乎都是拼命的打法,可拼下来死去地居然不是他们! 天赐军最初的那些战士大都经过大明军人的培训,他们贯彻了熊天赐小军团作战的战术思想,最为主要的一个课程就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敌人的性命。 他们往往用自己身体的局部创伤换取敌人的性命。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战场中,这种理念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天赐军人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会换取敌人的一条性命! 英格兰部队锐减到不足百人,开始出现溃散的征兆。天赐军人步步紧逼,几个编制完整的部队将敌人有效分割后,然后集中优势兵力逐个歼灭。 英格兰人彻底绝望了,他们不知不觉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惊讶地发现天赐军人像享用蛋糕一样将他们一一吞噬。 终于,有些士兵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四处逃窜,意志薄弱的人已经放弃了抵抗,纷纷跪倒在地上举起双手,乞求地看着天赐军人。 胜利已经开始向大明军人招手了! 就在这时,南面的镇口又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匹快马迅速从缺口冲进来,而后一约,从堆成小山的尸体上飞过,冲进战团。 一个英格兰人还没看清什么人,就被一只飞锤砸碎了头颅,脑浆四溢。 雌雄眼卡加! 蒙安娜的部队杀到了! 第十八章 自由领导人民 当熊天赐的方形刀头从菲尔德胸前抽出的时候,他看到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蒙安娜,带着战神面具,仿佛是德拉克洛瓦笔下的自由女神,在空中挥舞着那把鲨鱼牙床制成的幽蓝战刀,向英格兰人冲去。 她将头发向后扎起来,lou出饱满的额头,穿着花斑豹皮制成的战裙,裙摆上还挂着一些流苏,上身是短袖亚麻布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野牛皮的马甲。 蒙安娜身后右侧是印第安少年牛角。牛角戴着三角帽,穿着树皮做的护甲,斜跨着方形的弹药包,双手分别握着手枪,一只手做射击状向前平伸,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挥舞着。 两人身后是蜂拥而上的印第安武士,他们端着火枪,或者举着长矛,或者将手中的斧头抛出,在蒙安娜的带领下,迅速踏过英格兰人的尸体。 一个幸存的英格兰人惊恐地双手扶地,看着蒙安娜从他的头顶飞过,本能地一闭眼,同时伸出右手护住脑袋。可惜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发出一声惨叫,被后来跟上的印第安武士人刺死在地上。 鲨鱼骨刀在阳光下下闪出诡异的蓝色,仿佛是死神的瞳孔发出的幽光,不断将英格兰人定格,然后收去灵魂。 英格兰人在蒙安娜等人新一波的冲击下彻底崩溃了,他们开始大声哭号着,四处乱逃,跑不掉的已经忘记了求饶,只是像孩子一样缩成一团哭泣着。 愤怒的印第安人和杀红眼的奴隶们四处追杀昔日这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上等人,最后他们开始向躲在家中的平民发动进攻。无数人被杀死在家中,整个查理镇陷入一片哭喊声和嚎叫声之中。 熊天赐等人已经收起了武器,看着四周死状无比惨烈的尸体,陷入沉默之中。刘泽苍带着几个医护人员急忙跑到熊天赐跟前,帮他处理依旧在流血的伤口。 “蒙安娜,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熊天赐背后的伤口在酒精的擦洗下传来一阵剧痛,说话的时候不禁咧咧嘴。 “莫甘索伊首领的人足够对付那支侵略军了,所以我带了三百人先赶到这里和你汇合。”蒙安娜xian开面具,lou出清秀的面容,额头还挂着一些细密的汗珠。她钦佩地看着熊天赐,同时心中也暗暗自责没有早一点赶到。她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熟悉的面孔无不带着伤,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么惨烈。 “我们的民兵队长,你又是怎么回事?”熊天赐看着低头擦枪的牛角,假装严肃问道。 牛角抬起头,悲伤地看了蒙安娜一眼,又低下头。 “你们从山谷之镇走后,提斯首领就带着几十人杀了回来。他们带走了埋藏的珠宝和粮食,杀了那些平民后又匆忙逃离了。”蒙安娜慈爱地摸着牛角的头,代替他说道。 “这个畜生,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熊天赐恨恨说了一句,耳边听着四处疯狂的声音,转身对待命的雷天说道:“差不多了,肃清后到教堂前集合!” “是!”雷天咧咧大嘴,举起天雷铳,带着一队人马向镇口奔去,开始控制这个疯狂的杀戮世界。 一个小时后,查理镇的哭声和喊叫声渐渐平息,一百多个天赐军和六十多个幸存下来的囚犯和奴隶肃立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 他们衣衫破烂,满身血迹,有些人甚至在腰上绑一条绳子,以此防止肠子从肚子的裂口流出来。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他们从惨烈的战场上幸存下来,在正面战场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英格兰殖民军,对每个人来说,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熊天赐站在广场的演讲台上,看着这些铁血战士。落日的余辉打在他的额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鼻子上的疤痕静静趴着,冰冷的双唇紧闭,凝视片刻后,终于缓缓向众人敬了一个军礼。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爆发出震天的吼声,相互拥抱着,喜极而泣。 查理镇一役,天赐军损失二百余人,英格兰七百守军和一百增援部队全部阵亡,镇中一千八百人幸存者不到六百人。 此后一天的时间,天赐军和蒙安娜的援军凭借如狼似虎的气势,一举将查理镇以北的三个村庄占领,从而完全控制了这个南方最为重要的产粮重镇。 是役不但震撼了美洲所有的殖民者,甚至连三千里外的伦敦都为之震动。为了纪念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二千英格兰人,五月八日被定为新英格兰的耻辱日。 欧洲人的目光聚集在这场战斗上,聚集在蛮荒大陆美洲,他们谴责印第安人暴行的同时也开始反思,殖民公司的殖民策略是否应该更温和一点? 诚如熊天赐所言,既然他们能够坦然地接受带血的钞票,为此付出代价也并不意外。集体性的反思如果一旦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对于平等一词的认识将向前迈进一大步。 然而令人讽刺得是,殖民公司对他们自己曾经的暴行一如既往选择集体性失语,反而将印第安人捍卫土地的战争说成是侵略,并开始鼓动帝国派出军队支援殖民地,正义再一次在强权的利益下翻转了。 但无论如何,更多美洲的印第安人已经认识到:只要团结一致,欧洲人并非不可战胜。反抗的火种就此播撒下来,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同时蔓延的还有华夏部落这个令人可敬又可畏的名字。 查理镇战役之后的第三天,风尘仆仆的英格兰使者赶到查理镇,正式提出和平谈判。这让熊天赐感到意外,急忙下令阻止手下破坏田地,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能够从谈判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丘奇上尉率领的侵略军在经过几天非人的逃亡后,最后终于向莫甘索伊投降,此时他们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丘奇上尉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扩散,在逃亡的路上,他命人将自己的胳膊砍了下来,从而保住一条命。温格中尉因为疟疾,在逃亡的路上被同伴抛弃,最后惨死在一位他曾经侮辱过的印第安妇女的木棍下。 莫甘索伊首领最后将丘奇他们押送到查理镇。至此,三大首领成功会师,xian开了美洲历史的新篇章。 第一章 出乎意料 密西西比河的支流上,一只船队静静航行着,无声无息进入南方。为首船舱中,lou出一张西班牙人的脸。柿饼脸,通红的酒糟鼻子,两个鬓角的发卷散落着,正用那双丑陋的金鱼眼看着沿岸的山山水水。 “拉莫斯少校,我们快到了!”一个士兵的声音从船舱门外传来。 “我们又回来了,不是吗?”拉莫斯少校kao着窗户,发出几声刺耳的冷笑。 *** “讹诈,这简直是讹诈!”布雷福德总督拍着桌子,对着众人咆哮道,“听听,你们听听,不但让我们把查理镇以北的粮区割让给他们,还要让我们赔偿这次战争带来的损失!” “典型的荷兰式敲诈,荷兰人被我们赶出了印度,所以才偷偷摸摸干这种勾当!”黑牙总督罗曼义愤填膺说道。 向印第安人屈服将是他一生的污点,现在这些cha着羽毛的家伙居然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简直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场战争他的损失是最大的,不但接连几块领地失守,也引起其他领地的骚乱。现在殖民地的经济不但出现混乱,就连那些友好的印第安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两位总督大人,谈判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如今最重要得是要将他们稳住,如今他们连我们的使者都不见,足见对我们的仇恨很深。现在查理镇的印第安武士已经超过两千人,同时掌握着二十门火炮,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更大的进攻!”罗得岛总督威廉姆斯皱皱眉头,提醒道。 “威廉姆斯大人,我对您的态度强烈不满,难道您除了危言耸听之外就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黑牙总督阴阳怪气说道。 “建设性的意见?”威廉姆斯哑然失笑道:“要么我们联合起来,冒着经济崩溃的危险和印第安人打一场,杀光他们然后离开这里,要么等待克伦威尔将军派军队飞到美洲来,还有,就是万能的上帝展现神迹,让那些印第安人自动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罗曼总督,这些都是建设性的意见,您的选择呢?” “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印第安人让我们一周之内做出决定,一周之内!”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在红木卓上用力敲打着烟斗,一脸烦躁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沉默了,陷入沉思之中。片刻科尔大法官忽然抬起头来道:“也许有人可以帮助我们。” “哦,科尔大法官,说来听听?”布雷福德急忙追问道。 “几天前我审理了一件贵族决斗致伤的案件,决斗双方是弗曼男爵和一个哈佛学院的印第安留学老者。因为事先弗曼男爵抛出了白色手巾,并且有证人作证,所以我们不得不判那个印第安人无罪。” “科尔大法官,您能不能直接一点,这和我们目前的局势有什么关系?一个精通法律的勇猛的印第安老头,难道他有什么特别吗?”焦躁的罗曼一脸不耐烦说道。 科尔大法官看了罗曼总督一眼,继续用他那不温不火的强调说道:“我就此事曾经拜访过海明威校长,据他透lou,那个印第安人是个小部落的首领,并且和华夏部落有过往来。所以我想,不如请他出面,或许会对我们的谈判有好处。” 所有人都低头沉思,片刻威廉姆斯才缓缓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印第安人对自己的同胞还是很讲情谊的。我们最好找那个印第安人谈谈,多了解了解华夏部落的底细。这样一只从未听闻的部落能够迅速崛起,一定是荷兰人给他们足够多的装备和好处,只要我们能摸清状况,哪怕用相同的代价将他们争取过来,也比他们继续受荷兰人的利用好。” “对,这些cha着羽毛的家伙无非是想得到点好处。荷兰人能给他们的,我们也能,等我们腾出手来,一定让那些该死的荷兰人付出十倍的代价!罗曼总督一提起荷兰人就牙痒痒,他的爱将罗格中尉死于南方战争,等于间接死在荷兰人手里,这让他感到无比痛心。 “好吧,稍后我就去请那个印第安人过来,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布雷福德总督无奈说道。比起刚才的沮丧和愤怒来,他的心里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 片刻会议散后,其他几位总督和大法官分别回到市政厅安排的会所休息,布雷福德总督则命人将秦长空单独邀请过来。 “秦首领您好,我是马萨诸塞总督布雷福德上校,感谢您能赏光。”布雷福德挺起苍老的身躯,上前行礼,同时谦恭地说道。 “总督先生您好,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我感到十分遗憾,同时对我同胞恶行赶到愤怒和强烈谴责。”秦长空心里乐和着,看着憔悴的布雷福德,一本正经说道。 “感谢秦首领的问候,那些逝去的英格兰人灵魂一定会为您的真诚感动的。印第安人一向是我们的朋友,这次的反叛事件是有人蓄意煽动,试图破坏我们和印第安人的友谊,所以,希望秦首领能够从中斡旋,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布雷福德一脸痛心说道。 “哦,是什么人在煽动?”秦长空眯着眼睛,随着布雷福德的指引坐到沙发上,问道。 “是荷兰人。我们帝国军人在东方的印度处死了十个为非作歹的荷兰商人,并且将荷兰人赶出印度,我想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暗算我们!本来我们还不敢确认,可是从查理镇传来的情报中提及几个荷兰武士参与了印第安人的军事行动,并且指导他们如何使用火炮。正是因为他们,否则英格兰人是不会失败的!” 布雷福德总督语气之间除了愤怒之外,还带着那挥之不去的优越感,似乎只有欧洲人才能和欧洲人抗衡,印第安人都是摆设。 秦长空装作沉思的样子,片刻站起来说道:“总督大人,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布雷福德总督急忙打手势让秦长空坐下,然后矜持地喝了一口咖啡,这才缓缓说道:“听闻海明威校长提起过,秦首领似乎和华夏部落有过交往,您能详细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吗?” 秦长空恍然,思索一番才缓缓说道:“华夏部落的领地在南方森林边缘kao海的地方,过着渔猎的生活,去年饥荒的时候,他们去我的领地闹事,结果被击退。后来比尔首领拜访了我,并用五只明火枪换取过冬的粮食。当时我也在惊奇他们的火枪从何而来,现在想来一定是通过海上和荷兰人交换的。” “他们部落一共有多少人?”布雷福德问道。 “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其中武士不超过三百人。不过他们长期过着苦寒的生活,所以每个战士的战斗力都很强。”秦长空仔细说道。 “显而易见,秦首领,华夏部落一定是受了荷兰人的**,否则怎么会长途跋涉袭击我们呢。现在有一些俘虏在比尔首领的手里,还有无数流落在南部的英格兰平民,我需要您的帮助,秦首领。” 布雷福德似乎觉得有点直接,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战争都是荷兰人捣得鬼。荷兰人能够提供给华夏部落的,我们大英帝国也能给他们。不瞒您说,他们已经找我们求和了,但他们却不识好歹,提出很苛刻的条件。为了避免双方的误会加大,我们决定做一些让步,换回和平。秦首领,希望您能和比尔首领细细沟通一番,千万不要受荷兰人的挑唆,为印第安人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性后果!” “感谢总督对印第安人的照顾,在此代表我的部落向您表示感谢。我会和比尔首领好好沟通一下的,有了他的消息,我会专程去拜访他。”秦长空站起来,礼貌答道。 “秦首领,他们现在就在查理镇中,并且纠集了一只部队要侵犯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动身,我会命人备好马车的。”布雷福德总督说着话,就要喊手下进来。 第二章 故布疑阵 “总督大人,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查理镇,我想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秦长空再次站起来,仗义说道。 布雷福德总督大喜,急忙说道:“我再次为您的拔刀相助表示感谢!卫兵,进来,迅速准备最快的马车,带着几个人送秦首领去查理镇!” 秦长空走后,布雷福德还是觉得不放心,思索罢又命人将海明威校长接到市政大厅。 “总督大人,您知道我很忙,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海明威带着铁丝框的眼镜,还没等布雷福德行礼就直接说道。 布雷福德大感尴尬,但海明威作为学者毕竟德高望重,在伦敦乃至欧洲都有很多支持者,只是因为不满查理一世的政策才移民来到美洲。据说查理一世都没在他的面前讨到半分便宜,更不要说布雷福德了。 “校长先生,冒昧请您来是想向您求证一件事,贵校的秦首领是否真的来自南部森林,并且在学院中求学?”布雷福德长话短说,急忙问道。 “你算是问对人了,来自什么地方的印第安人我一看就知道!”海明威得意说道,作为研究印第安历史的学者,遇到自己的专长,卖弄一番的虚荣心还是有的。 “还请赐教一二。”布雷福德心里暗暗鄙视,可嘴上丝毫不敢怠慢。 一提起专长,海明威顿时眉飞色舞:“他们不但来自南部森林,祖先可能来自更远的墨西哥。为什么呢,我发现他们对玛雅人的历史十分了解,而玛雅人的文明在一百年前已经被西班牙人灭绝了。他们不但熟识玛雅人古老的结绳计数方式,而且对太阳历的了解也很多。当然,也许是在外漂流久了,其中也有很多谬误的地方,幸好遇到了我,才为他们一一指正。还有,他们语言发音也很有特色,隐约带着一点东方语言的元素,比如说英语中……” “校长先生,校长先生,谢谢您的意见,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就不敢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这就派人送您回去!”布雷福德lou出一个职业的笑容,恭谨对海明威说道。 “哼!”海明威说的正起劲忽然被打断,顿时不悦,扭头就走。 *** 秦长空的马车日夜兼程,两日后,总算在中午时分抵达查理镇。为了避免lou馅,秦长空躲在马车里,命人通传,就说炎黄部落的首领秦求见比尔首领。 镇口的印第安卫兵不由诧异地看了车上几眼,又警惕地看着战战兢兢上来通传的英格兰士兵,转身对另外一个守军低语了几句,那人飞速向查理镇中跑去。 片刻功夫,镇门大开,印第安守军命令秦长空独自进去,将几个英格兰士兵挡在门外。英格兰士兵那是求之不得,傻子才进去呢! “千总大人!”秦长空走进镇长办公室,看到熊天赐早就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候,急忙行礼。 “长空快快请起。”熊天赐上前扶起秦长空,两人虽说分开不到三个月,可毕竟是在异乡,此刻见面自是感到亲切。 “你怎么来了,是他们请来的说客吧!”熊天赐给秦长空递过一杯咖啡,开玩笑说道。 “大人说笑了。我们在波士顿听闻种种传闻,一时间真假难分,急得长空夜不能眠。所以长空透出信息曾经和您打过交道,这不,他们火速将我派来。”秦长空捋捋胡子,跟着笑道,转而他看到熊天赐衣服上渗出的血迹,不由一愣,眼中流lou出感动。 这些日子以来,波士顿的百姓无不在谈论这个迅速崛起的首领,哈佛的几个印第安留学生更是将熊天赐视为民族英雄,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光荣的背后所付出的鲜血和努力。 “其实你不来,我有很多疑问也想问你。” “大人请讲!” “英格兰人向我们求和了,是真心吗?”熊天赐看着秦长空问道。 秦长空一听就笑了:“早知道布雷福德那家伙乱说,非要说是大人您先求和的。我还琢磨呢,这不大符合大人的个性啊!” “他们倒挺逗,就算是我们好了,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了。”熊天赐淡淡笑道。 秦长空喝了一口香甜的咖啡,整理一下思路说道:“大人,长空以为英格兰求和是真的,长空多日来和他们的人打交道,知道殖民地的移民大都是殖民公司资助的,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尤其是几位总督大人,这次发动战争他们损失惨重。咱们南面的弗吉尼亚殖民地,他们听命于国王,向来和新英格兰不和,所以拒绝出兵。而三千里外的英格兰内战正激烈,他们也无法得到帝国的支持,所以才求和。” 秦长空继续说道:“大人,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或许我们能够好好利用一下。” “哦?”熊天赐眼睛一亮,最近他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见秦长空带来良策,不禁欣喜。 秦长空当下将布雷福德总督如何认为是荷兰人在背后捣鬼种种猜测和证据一一向熊天赐转述,同时也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 熊天赐听着,眼睛越发明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才抬头道:“这个黑锅荷兰人是背定了!” “大人可是想到办法?”秦长空急忙问道。 “也谈不上是什么办法,总之能借助这次机会,好好敲英格兰人一笔。别看现在我们有两千多人的部队,可战斗力还不如五百人,真打起来谁都撑不住。咱们见好就收,要好好策划一下。”熊天赐说着话,将一张羊皮卷递给秦长空。 秦长空看罢不禁点头道:“原来大人早有安排,这些条约虚虚实实,对于那些英格兰人在适合不过了。不过和他们谈判非同小可,大人打算安排谁去呢?” “这个人不一定会谈判,但一定要破坏他们的谈判气氛,让他们在气急败坏之下错判形势。呵呵,我有一个人选,就是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秦长空诧异地看着熊天赐,脑海中忽然想起比武大会上那个挑战的奴隶,顿时lou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他想起一句话来:如果在棋盘上放一个苹果,那会发生什么事?老天才知道。 第三章 谈判特使 两人将切诺基叫来后,私聊很久,商定一些细节,秦长空这才急忙告辞,带着切诺基赶回波士顿复命。等他回到波士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秦长空也顾不得休息,直奔城中的议事大厅。 “总督大人,我回来了!”秦长空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见布雷福德进来急忙站起来假装要行礼。 布雷福德急忙伸手阻止,睁着疲惫的眼睛看着秦长空,感动说道:“秦首领有劳了!这么急着见我,是不是有了进展?” “总督大人,正如您所预料的,他们确实受到荷兰人的挑唆,但具体细节并没有透lou给我。我极力说服下,他们终于答应派出使者进行谈判。”秦长空说着话,微笑道。 布雷福德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穿帮了,之前还和秦长空说是华夏部落先行求和,不过这种事也瞒不住局内人,如今秦长空已经是局内人了,他知道了也无所谓。 布雷福德想罢坦然说道:“秦首领,等谈判后我一定会重谢您的,他们的使者什么时候到?” “就在外面。” “就在外面?!快,快请使者,慢着,等我去布置一下会场!”布雷福德说着话,掉头走出会客厅。 随着一阵集合的哨声,五十个英格兰士兵全副武装,站成两列,从市政厅的门口一直延伸到谈判会议室。 几声嘹亮的长号声后,切诺基在秦长空的陪同下下了马车。五十个英格兰士兵早就做好准备,抖擞精神,站得笔直,要给这个印第安特使来个下马威。 布雷福德总督得意地坐在会议室中,他可以想象到当印第安人见到如此精良的士兵后会如何惊慌失措。只要这个印第安人lou出哪怕一丝的畏惧,也会被他们充分利用。 “华夏部落特使到!”随着士兵汇报的声音,布雷福德和其他几位总督纷纷起来,准备迎接特使。 随着两扇包着印花羊皮的木门被推开,切诺基雄壮的身材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布雷福德不禁一个踉跄向后退,撞倒了铺着红丝绒的桌子上的咖啡,洒了他一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切诺基张开大嘴得意笑道。刚才他对着那些耀武扬威的英格兰士兵做了几个鬼脸,甚至将一个胆小的士兵吓得尿了裤子。 刀疤脸切诺基现在正式升级为十字刀疤脸,一道足有小指粗的伤疤正好和以前的那道伤疤交叉,加上新伤带来的浮肿,让他们的脸变成一个变形的十字架。 他上身穿着一件牛皮马甲,浓密的胸毛lou出来,下身是印第安短裙,赤着大脚,脚踝之际还挂着狼爪穿成的脚链,走路的时候力道很足,大脚板接触到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仿佛是远古的怪兽一般。 “各位好,我是比尔首领派来的首席谈判代表,我叫切诺基。”切诺基粗声粗气说道,说罢大大咧咧坐在头把交椅上,翘着二郎腿,忽而惊奇地看着众人道:“坐啊,大家都坐啊,坐下来慢慢谈。” “粗鲁的印第安人!”布雷福德垂头丧气地看着其他几位总督,这次谈判的级别一下降低了好几个档次,他们宁愿坐在印第安人简陋的草棚里进行这样的谈判。 “呃,切诺基先生,我是麻省的总督布雷福德,这位是康涅狄格州总督罗曼先生,这位是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先生,这位是罗得岛总督威廉姆斯先生,这位是麻省的科尔大法官。” 布雷福德用流利的印第安语说罢停顿了一下,见切诺基丝毫没有反应,吸溜吸溜喝着咖啡,尴尬地继续说道:“切诺基先生,您既然代表华夏部落和南部其他部落的首领,请提出您的条件来。” “布雷福德,对,布雷福德先生,我们首领说了,既然是秦首领来做中间人,我们就有诚意一点,这是他写给你们的和平条约。”切诺基说着话,小心翼翼从背后的皮囊中取出一张羊皮卷,双手递给布雷福德。 精明的威廉姆斯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家伙表面粗鲁,但却对他们的首领十分尊敬,就冲着这份小心翼翼的样子,也能看出比尔首领在部落中令人敬畏的程度。 布雷福德还道是对他的恭敬,急忙双手接过羊皮卷,而后坐下,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眼镜戴上,细细念道: 兹因华夏部落首领,新英格兰联盟总督,欲以近来之不和之端解释,止肇衅,为此议定设立永久和约。是以华夏部落特派特使勇士切诺基,奉之上谕便宜行事及敕赐全权之命,议拟各条,陈列于下: 布雷福德念罢惊异的看了众人一眼,转而想到荷兰人,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这份合约极其工整而且用词十分专业,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写不出这样的话语来。 前面的还算客气,关键要看条约的内容。 布雷福德继续念道:“一、华夏部落及南部部落、英属殖民地永存平和,所属两邦人民彼此友睦,各住他邦者必受该邦保佑身家全安。” 布雷福德点点头,这条倒不过份,以后贸易往来免不了要打交道,这样也是对英格兰人的保护。 他接着念第二条:“二、自今以后,麻省总督允许印第安人带同所属家眷,通行英属地界,贸易通商无碍;且华夏部落派设领事、管事等官住沿途市镇,专理商贾事宜,与各该地方官公文往来。” 布雷福德向众人看看,这条表面上没有什么,可实际上却是在控制他们的商路。而且“通行应属地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和新阿姆斯特丹的荷兰人做生意? “一定是了,荷兰人无非是想垄断南部的皮毛生意,并借机向麻省内渗透,这招毕竟阴毒啊!”布雷福德脑筋转得飞快。 如果英格兰人一旦从战争中回复过来,这些华夏部落的领事官员不还是送上门的人质吗,这条也可以假意答应。 看了两条,布雷福德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先礼后兵的道理,这难为人的条款一定藏在最后头。 第四章 讨价还价 布雷福德总督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读第三条:“三、因英格兰强行攻入印第安领地,破坏田地房屋无数,今华夏首领准以英镑二千圆偿补。” 布雷福德脸上不禁变得铁青,转而变脸一般迅速回复正常。二千英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是他们一年皮毛贸易利润的四分之一,相当于现在的四十万美元,能够在当时买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 “四、因英格兰人向印第安人不公强办,致须拨发军士讨求伸理,今酌定军费英镑五万圆,华夏首领准以赔偿。自合约签订日起,英格兰人可在三年内分期付款,一年免息,之后按照百分之一收取利息。” “五、条约签订生效之日,此时准交之二千英镑交清,印第安军队当立即停止进攻。五万英镑赔偿完毕,印第安军队立即从查理镇撤军。” “六,英格兰人强行掳掠印第安人,贩卖为奴,需当令其重返家园。华夏首领准予南方流落英格兰人返回麻省,数量等同获释印第安人。” 布雷福德读到最后已经是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颤抖,若不是时刻记着他的绅士风度,估计他会将羊皮卷盖在切诺基的脸上。 切诺基听不懂英语,也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熊天赐吩咐过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大有点“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 “尊敬的特使先生,请您先回避一下,容我们研讨条约的内容。”威廉姆斯看布雷福德有点情绪失控,急忙对着切诺基说道。 切诺基似乎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说,潇洒地站起来,拨拉一下头顶上的小辫子,“咚咚咚”跟随卫兵前往休息室。 切诺基的大脚板踩踏木质地板的声音渐渐消失,几位殖民者的长官都显得心事重重,沉默不语。最终还是恢复冷静的布雷福德打破了沉默。 “让我们一条一条来分析吧!第一条不用理会了,天知道这三十年来欧洲国家签订了多少条这样的垃圾条款,可战争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布雷福德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羊皮卷,紧接着复述完第二条说道:“第二条,我个人认为存在着陷阱,各位怎么看?” “很显然,这里面饱含着强烈的贸易欲望,这可不大像用土地换取软糖吃的印第安人。”黑牙总督出于对贸易的**,直截了当说道。 “各位有没有想过,华夏部落会像北方的六大印第安部落一样,形成又一个易洛魁联盟?”威廉姆斯忽然说道。 众人顿时心中一惊,细细体会了条款中每个字句的意思,脸色更加凝重。 早在法国人占领五大湖区的时候,六个印第安部落为了抵御法国人的侵略组织了易洛魁联盟。傲慢的法国人对此不屑一顾,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些印第安人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应付,有组织的印第安人不断袭击他们的定居点,破坏他们的皮毛贸易,让法国人吃尽苦头。 前车之鉴啊,如果南方也形成这样一个联盟,最好的方式采取怀柔政策,取得他们的好感。 总督欧文近乎嫉妒地看着威廉姆斯道:“很显然,一个部落能有多大的贸易吞吐量,需要设立如此之多的领事馆?他们的胃口还真不小。” “欧文总督,我是在想,这个联盟一旦成立,谁将成为主导,难道真是华夏部落吗?”威廉姆斯又是淡淡一句话,激起众人心中千层浪。 布雷福德也不禁钦佩们地看着威廉姆斯,心中也在后悔,如果当初自己的宗教政策能宽松那么一点点,这个人才将为他所用。 他思索一番说道:“一旦形成公文往来的官方惯例,无异于我们等同承认这个联盟的贸易地位。凭借着荷兰人的精明和财力,华夏部落的号召力,他们将垄断所有的皮毛生意,甚至是木材生意。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这个条款的最大受益者是荷兰人,华夏部落和其他部落又能得到什么呢?”欧文总督抽着烟,疑惑问道。 “可能是提高皮毛等资源的收购价格,能够让印第安人获得更多的金钱。”布雷福德接着欧文的问题继续说道,“我们从后面的两个条款就能清楚地看到,印第安人对于他们的田地和房屋似乎并不在乎,只是两千英镑,而对军费的索取上却是狮子大张口。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优先发展方向是自己的军事实力。这一条似乎是华夏部落和荷兰人妥协的结果。” “嗯,有可能,否则印第安人以他们的房屋和田地能要求更多的赔偿,一定是荷兰人生怕我们拒绝合约,所以压低了赔偿金,而在军事损耗一方面,显然是华夏部落和其他部落发展军力的渴望战胜了荷兰人的压制。” “总督的意思是,华夏部落和荷兰人并非铁板一块?”威廉姆斯半疑问半启发地说道。 众人抬头对视一眼,似乎是强盗的默契,他们同时看到切入华夏部落和荷兰人之间的裂缝。 “有请华夏部落切诺基特使大人!” *** 查理镇,熊天赐、蒙安娜以及莫甘索伊等人坐在宽敞的镇长办公室,喝着朗姆酒,共商大计。 “比尔首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派切诺基去谈判?当然,我没有丝毫贬低他的意思。”莫甘索伊蜡黄色的脸上抹过一片红晕,大口将杯里的酒喝干净。 熊天赐放下手里削肉的小刀,抬头说道:“遥远的东方有一句古话: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中有一层含义就是不能按照他们设计好的路线出牌。只要我们能达成目的,任他们说个天花乱坠,我就是派一个聋子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切诺基可不是聋子,不过我保证,他比聋子更令那些绅士头疼!”蒙安娜可以想象到当切诺基出现在英格兰人面前时的情景,不禁噗哧笑出声来,顿时满屋生春。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过要谋取最大的利益吗?关于赔偿金的问题上,切诺基能处理好吗?”莫甘索伊半信半疑问道。这个贪婪的家伙通过追击丘奇上尉的大军已经得到了不少好处,现在能够多捞一点,为什么不呢? “莫甘索伊首领,我们面对得是一群优雅的强盗,他们有着强盗的逻辑,总会从细小的地方展开然后全盘考虑,我想即使是一个精于谈判的专家也会在他们设置的陷阱中迷失。相信我,两个完全没有相关的数字会让他们浮想联翩,他们的重点此刻已经放在数字之后的问题上,而不是数字本身。再说了,咱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熊天赐说着话苦笑一下,在此后的中国历史中,将会有无数比这更过分的条约被满清政府认可签字,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用《南京条约》的一些翻版去敲诈这帮英格兰穷鬼。 莫甘索伊似懂非懂点点头。尽管目睹了熊天赐的诸多神奇诡诈之处,他还是对这次谈判有些不放心,或许到了合约签订的那天,他才会真正感到放心。 第五章 皆大欢喜 “混账东西,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黑牙总督罗曼再也忍受不了,从谈判桌后面站起来,指着切诺基的鼻子骂道。 一个多小时的谈判中,切诺基除了扣脚丫就是摇头,偶尔说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印第安俚语,弄得一群绅士方寸大乱。 切诺基楞了一下,转而十字刀疤脸忽然撑开,跳起来指着罗曼的鼻子骂道:“丑陋的英国猪,你就是这么对待前来谈判的使者吗?” “你!”罗曼气得牙都变白了,正要冲上去揍切诺基,却被威廉姆斯拉住了。切诺基做出一个挽袖的动作,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不依不饶用印第安俚语叫骂着。 “我,我要和你决斗!”罗格总督气糊涂了,大声喊道。 “来啊,来啊,踩不出你的屎来就算你拉的干净!”切诺基毫不示弱喊道,两只脚在地板上咚咚跺着。他的心其实也有点虚,不过想起熊天赐曾经嘱咐他的,和这些强盗打交道,只有实力才能赢得尊重,他就越发装得凶狠。 “哈哈,真有点英格兰议会的感觉。”欧文总督不禁觉得好笑,放下烟斗,无奈地将身体kao在宽大的椅背上。 “切诺基先生,我们提出了十几种方案您都给否决了,究竟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和谈继续下去呢?”布雷福德压住心中怒火,皱眉问道。 “首领说了,你们将其中最好的三个方案抄印,我带回去,首领大人很快很给您答复的!”切诺基见时候差不多了,再闹下去真急了,这才将熊天赐吩咐他的话说了出来。 罗曼楞了一下,忽然咆哮着冲出会议厅,整个市政厅传来他的怒吼声:“我发誓再也不和华夏部落谈判!” 布雷福德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好令书记官将三套他们斟酌过的方案抄在羊皮纸上,命切诺基的随从火速送到查理镇。 一周后,经过又一次讹诈与反讹诈,合约条款确定下来,最终的签约仪式在查理镇举行。 这一天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派清爽。查理镇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整洁和安宁。仅存的那些英格兰居民和逃难而来的二百多英格兰难民被拘禁起来,他们将作为交换品,和印第安人等价的交换品。 切诺基意气风发站在签字台前,之前他狂练签名,务必要在这历史性的合约上将自己最美妙的名字留下来。麻省派来的是科尔大法官,他穿着传统的英格兰长袍,带着发套,俨然开庭时候的打扮,似乎是为了装点这一严肃的时刻。 可惜他的身边是不解风情的切诺基,除了唾沫星子乱飞,就是傻笑着向参加签字仪式的同胞挥手。科尔无奈了,只希望这次噩梦般的经历早点结束,他仔细审阅了合约,没有异议后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将总督的印章盖上,最后签上自己的姓名。 切诺基接过合约,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这可能是他最仔细的一次,最后大手划拉着鹅毛笔,重重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好像得胜的将军一般,发出一声轻叹。 一六四四年六月七日,和平条约正式签订。《查理镇和平协议》内容如下: 一、华夏部落代表的南方印第安人和英格兰人彼此和睦,互不侵犯; 二、允许华夏部落在英属领地自由通商,建立领事并受当地法律保护及制约。同时英格兰在其领地内享有贸易优先权,除非英格兰放弃交易,华夏部落才能和第三方进行交易; 三、麻省政府向南部印第安人赔偿二千英镑,用于重建家园; 四、麻省政府向南部印第安人赔偿三万英镑,用于弥补军队损失,分两年期。三年内,查理镇产粮基地四分之一的收成归华夏部落所有,以此支援友邦; 五、交换人质,英格兰人和印第安人数量等同,多于人数须缴纳赎金。签约成立后华夏部落应立即释放丘奇上尉等英格兰军人; 六、福德村、罗格村、约克村、马特村的土地卖给华夏部落,,购地金额与赔偿金利息抵消。 至此,双方取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莫甘索伊首领总算放下心来,再次为熊天赐缜密的心思和出乎意料的安排所折服。莫甘特部落在这次战争中尽管损失了很多人,但胜利之后的回报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当然知道这是熊天赐在刻意拉拢他,至少是现在,在他看来,以熊天赐为首的华夏部落虽然强大,但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还是十分乐意合作的。 这份合约中,不但获得了他和熊天赐最初商议的赔偿额,还获得四块土地。事实上这四块土地是二十年前英格兰人用七条裤子、三把锄头、二十双鞋,八个铁罐以及十点五码长的棉布换来的。 二十年后土地的价格远远不止这些,不过英格兰人还是迫于形势放弃了。只要能保住查理镇以及他们的贸易,他们还是能够接受这些损失的。 典型的鸵鸟思维下,英格兰人忘记了一个事实:失去四个村庄的缓冲,查理镇将时刻笼罩在印第安人的炮火之中。换句话说,他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金钱和精力修建一道围墙,就像大不列颠的哈德良长城一样,防止印第安人从其他四个村庄的方向绕过查理镇,破坏他们的万亩良田。 当然,面对“荷兰人”的咄咄逼人,他们总算出了一口气:争取到了贸易优先权。这意味着整个贸易的命脉还掌握在他们手中,荷兰人基本上只能看着干瞪眼了。 当然,由于纽约港距离南部印第安人更近,他们的损失有限。但一想起荷兰人失望的神情,布雷福德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这种快感像鸦片一样让暂时他们忘记切身的痛苦,沉浸在一种变异的成就感中。 再当然,仅仅合约上的条款还不足以让他安慰自己,比尔首领对他的密信积极回应是让布雷福德最值得高兴的地方。 通过秦长空的关系,他成功将诱饵抛出,换取了比尔首领合作的态度。在这种环境下,比尔首领的威信和实力要远远超过没用的纳提科克部落首领提斯,如果能争取到比尔首领加入英格兰的阵营,南方无疑向他们打开了希望之门。 从比尔首领的回信上看,他对英格兰人获悉“荷兰人主导整个事件的事实”感到万分惊讶,并对英格兰人预测到他们将成立印第安联盟表示震惊。 布雷福德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禁lou出得意的微笑。比尔首领在信中透lou出对英格兰人的“敬畏”,一再表示联盟不针对英格兰,也不会允许荷兰人参与联盟的各项事宜。 布雷福德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他抛出的诱饵是提供给比尔首领等量的“荷兰人曾经许诺过的武器和弹药”。作为回报,比尔首领允许英格兰人参与到联盟事务中来。 从长远来说,这次交易对新英格兰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使他们无法得到现实的利益,但能获悉这个新联盟的一举一动,对北方殖民地的安全来说至关重要。 合约的签订将荷兰人踢出南方森林的势力范围,是新英格兰人一次重大的“外交胜利”,或许在布雷福德总督的意识里,割地赔款那点损失与这次“胜利”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已经年近五十岁,可不希望以后的历史中将他描述成一个失败的统治者。布雷福德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作为一个在夹缝中苦苦奋斗的总督,我不得不为殖民地的长远考虑。或许有人会认为我的决策是错误的,而当他们有一天回过头来看待整个事件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明白,印第安人的新联盟不过是个笑话,荷兰人才是我们真正强劲的敌手!” 正如布雷福德总督所言,几年后英格兰《航海法案》的实行和英荷战争的爆发,让晚年的布雷福德悲壮情节升华到了最高境界。 第六章 胜利班师 领袖的魅力在于他通常能够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甚至不敢想象的事情。印第安人心目中的熊天赐无疑是这样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印第安人能够逼迫欧洲人欢天喜地地接受割地赔款条约,也从来没有一个印第安人能够像熊天赐这样带给他们无比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这位领袖在战争中所表现的铁血风格和他在谈判中表现的睿智一样令人难忘。华夏部落的大本营——天赐镇,已经成为印第安人心目中的圣地,甚至从北方来的印第安人都会专程踏进天赐镇,感受这个神秘的小镇带给他们的启迪和勇气。 处于原始野蛮状态的印第安人对于他们无法理解的神奇总是归于自然之神展现的神迹,现在的比尔首领已经不单单是“单手掐死一只鲸鱼”,他甚至能用手拍平一座山,甚至能在地上挖出一条通道,甚至能让他的战士像风一样自由,让他的战士“刀枪不入”。 正如二十年前,沿海的印第安人第一次看到英格兰的舰船后,他们充满敬畏地将英格兰人看成是“天外来客”,现在的华夏部落则是属于他们的“神之代言人”。印第安人从此又多了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天外来客如何压迫他们,而神之代言人如何应运而生,解救他们拖离苦海的传说。 尽管现在还没有成文的规定,但所有印第安人都知道,熊天赐已经成为南部森林的真正领袖。最大的纳提科克部落被他消灭了,其他两个大部落紧紧团结在他的身边,在熊天赐可以的宣传下,在那些被驱赶的英格兰难民的渲染下,无数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小部落纷纷开始向天赐镇进发。 他们除了感谢之外,还要从事实上承认这位领袖的地位。只有这样一位领袖,才能保护他们的土地和人民,才能让他们从侵略者的枪口下生存,才能用血腥的杀戮为印第安人讨回公道! 这一天黄昏,熊天赐带领着天赐军悄悄返回阔别两个多月的天赐镇。当他们穿过大峡谷走到森林边缘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森林的树木被砍伐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错落的茅草棚,密密麻麻铺展开来。一些木屋还在修建之中,各种木料和泥土散落在四周。新的池塘正在修葺中,一些新开垦的田地已经撒上种子,依稀能看到绿绒绒的小苗。 早就接到侦察兵命令的郭经纬和骑兵队长程骏等候多时,见熊天赐等人归来,欢呼一声,带领一百多个民兵迎上前去。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郭经纬额头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连日来的忙碌让他脸上显得血色不足,衣服显然也没有来得及换,挂着一些泥土和稻草。 “镇里没出什么乱子吧?”熊天赐环顾四周,隐隐能看到一些草棚中走出一些印第安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还好,就是难民太多,来不及一齐规划,所以有点凌乱。”郭经纬顺着熊天赐的眼神看到那些正在修建中的房屋和池塘,叹气道。 “战争年代,也难怪,进镇再说吧,士兵们需要休息。”熊天赐说着话,顺着一条三人宽的小路向天赐镇走去。 天赐镇在夜色中显得十分宁静,拓宽的干净的街道两旁,整齐的木屋排列着,此时正是晚餐时间,家家的窗户外都洒着淡淡的烛光,在街道上形成一个个斜长的光影。 雷天按照熊天赐的吩咐,悄悄解散了部队。郭经纬已经告诉他们,所有军人家属集体要求从玛雅镇中迁出来,他们就要在天赐镇中等候男人的回来。那些协议新娘也表现出同样强烈的愿望,除了秦长空的“老婆”约瑟芬,他在搬出后不久就悄悄离开天赐镇,席卷了秦长空所有的财产,前往她在西部的亲戚家中。 幸存的战士们心怀激动,上交武器之后,兴奋地向家中走去,等待他们的除了美味的晚餐还有满怀期待的家人。 新加入的士兵怔怔看着这个宁静的小镇,看着那些回家的士兵脸上lou出的喜悦,羡慕的同时心中也有些凄凉。 乱世之中,谁不渴望能够有个温馨的家呢? 在郭经纬的安排下,他们被安排在十几间公共的木屋内,林云河来不及回家就开始准备饭菜,款待这些初来乍到的同胞。 熊天赐带着雷天等人则直接去了会议厅,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之后的重建工作更为琐碎繁重,是对天赐镇执行能力的再一次考验。军人打下了疆土,就要由问文官来治理,这样才不会才出乱子。 众人在圆桌前落座后,熊天赐用手抹抹疲惫的眼睛,肃声问道:“郭经纬,现在造册登记一共有多少人?” “大人,两个月来,大量难民涌入天赐镇,按照您之前的吩咐,玛雅镇并没有向他们开放。目前天赐镇一共有印第安人一千多人,一些小部落的人大都愿意留下来,正式登记的人有八百三十六人。另外五岁以下孤儿六十二人,伤残者一百七十四人没有编制进去,还有二十四个被押送来的英格兰难民被囚禁起来,等候大人回来吩咐。”郭经纬显然多日来被这些数字困扰,此刻说起来没有一点差错。 “也就是说,加上原先玛雅镇的五百多居民,现在我们的总人数已经接近一千五人?”熊天赐皱皱眉头说道。 “大人,正是如此,天赐镇基本都已经住满了,所以我命他们在天赐森林周围暂时居住,等大人回来再统一规划。” “粮食还能撑到秋收吗?” “勉强还够,有些印第安人来的时候将部落中的存粮带来,加上玛雅镇谷仓中的粮食,能够维持到七月。”郭经纬说话间lou出一丝担忧。 “那些孤儿和伤残者先让他们的家属来认领,剩下的都收编了吧,选择那些家庭健全的印第安人优先搬入玛雅镇。没有造册登记的就不要勉强他们,给他们发些粮食遣散了,现在战争结束,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部落。”熊天赐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重建的工作马上就要进行,另外我们海边的港口也要抽出人手来修建,卢向阳,尽快拿出方案来。”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再说!”熊天赐看着疲惫的众人,拍拍手掌,走出会议室,独自向海边走去。 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海浪温柔地晃动着,滑上沙滩,放下一些美丽的贝壳,而后又从沙滩上缓缓滑落。熊天赐kao着一块岩石,同时将双脚搭在沙滩上,看着漫天星光发呆。 他的全身都放松在这星光之下,只觉四肢仿佛在沙滩的清爽中完全融化了,连一点渣子都不剩。紧绷的肌肉也开始松弛,缓缓释放着战争带来的紧张和酸痛,只是背后和前胸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否则真想躺在沙滩上。 耗时两个月的战争,两个熊天赐同时复苏了,并逐渐形成一个全新的熊天赐。这个全新的熊天赐不但对美洲有着毫不掩藏的野心,同时对中华大地的牵挂也越来越深。 要完成理想中曲线救国的伟业就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这次战争带来的机遇他已经充分利用了,获取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南部森林所有的印第安势力都被打破,变成一片废墟,正是重新建立新制度的好机会。两周后,蒙安娜和莫甘索伊为首的南部印第安首领将来到天赐镇,成立南方的印第安人联盟,华夏—印第安联盟。华印盟的成立将宣告美洲新的篇章拉开序幕。 凭借着这股整合的力量,他将更有信心不断利用欧洲战场的局势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和生存空间。另外,当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的船队建立后,他能够凭借荷兰人的通行证纵横大洋之间,甚至能直接将中国的茶叶、丝绸以及瓷器贩卖到欧洲,从而得到足够多的金钱来武装自己。 历史知识就是生产力。从没有一刻,熊天赐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信心,然而他的心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伤感和忧伤,尤其是看着满天星辰,周围寂静无声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闪过绫子的身影。 绫子是否像他一样,灵魂会依附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呢,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熊天赐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杀伐之声渐渐退去,最后被海浪的声音掩盖,蒙安娜的身影和绫子的身影同时浮现在他的梦中,她们只是相互对望着,而后忽然消失不见。 第七章“地雷”战 天赐镇的居民们显然对这次战争带来的人口大爆发没有充分的准备,尽管郭经纬和程骏带着民兵团尽力维持秩序,还是出现了很多混乱。 首当其冲地是卫生问题,难民中有很多人因为伤口感染或者本身就患有伤寒,加之阴雨天气最适宜细菌的繁殖,流行病已经出现传播的征召。 刘泽苍回到家,看到自己“老婆”身上出现一些小红点的时候,吓得一点邪念都没有了,他从**滚下来后,急忙取出药箱,用酒精替老婆擦洗身子,而后用热水化了一些事先预备好的药粉,让老婆喝下去,这才长出一口气。 天不亮他就早早起床,带着几个手下四处查看,所到之处情况更加糟糕。难民人数的骤然增多让天赐镇附近的整体卫生显得脏乱差。 天赐镇的厕所已经“爆棚”了,它们的规模根本无法接待如此多的人,最初的印第安人不得不排着长队等候,到最后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索性自己寻找地方解决问题。到处都是粪便,木屋的旁边、田地里、池塘边、密尔河边、大树的地下、道路上……。 这一幕像极伦敦市区,不论大街小巷,不论民宅宫廷,附近都是散发着臭气的大便,天知道那些优雅的贵族为什么还不如狗,随地大小便。 当伟大的凡尔赛宫建成之后,这座传世的建筑立刻就被路易十四和皇室成员们的粪便占领,成为欧洲最昂贵的“厕所”。直到十九世纪这种情况才得到改善。 密尔河畔附近的粪便也很多,河面上还飘着一些脏旧的衣服,大有污染水域的嫌疑。倘若一旦形成瘟疫,这些刚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人只怕又要痛苦得死去。 刘泽苍不敢怠慢,又怕打扰熊天赐的休息,便急忙找到雷天和郭经纬,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三人均感事态严重,紧急磋商后便分头行动。郭经纬划出特定的厕所区,并将要求通过民兵传达到各个家庭;雷天则动员起天赐镇的老居民们,开始和粪便做斗争,他们要将散落在天赐镇周围的粪便全部清理干净,还要打捞密尔河里的垃圾。 刘泽苍带着人找到林云河,架起大锅开始熬制消毒的草药。草药不断用铁钳在锅里翻动着,散发出浓重的药物,甚至有点刺鼻,在天赐镇中传开。一些病情严重的印第安人被重新安置到通风、采光好的木屋中,接受治疗。 印第安人对大明军人的忙碌很紧张感到很好奇,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们为什么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当有好事者看到雷天带领的粪便队伍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居所的周围有几砣粪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当熊天赐从海边醒来,回到天赐镇的时候,立刻闻到浓重的草药味,他心中明白一定是刘泽苍在安排消毒。 记得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学校总会熬制一点醋来消毒,那种刺鼻的味道和儿时的快乐一起被他的记忆记录下来。那时候绫子还是个小鼻涕虫,天天跟在他的后面,小尾巴似的,不带她她就哭。 记得有一次上学的路上,他们去捅胡同口老槐树上的马蜂窝,绫子也跟来了,结果被蛰得满头都是包。这个小丫头片子哭着到学校后居然没把熊天赐他们给招出来,熊天赐以后出去玩就带着绫子。 脑海一阵刺痛,熊天赐鼻子发酸,不敢再想,狠狠吸了一口刺鼻的草药,大步走向镇口。 天赐镇中的两个厕所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足足有几十米长。熊天赐看着不禁苦笑。数年前,这种情形在北京的一些旅游景点经常能看到,尤其是天安门前,以至于曾经有人戏言:这些人不是为了方便,而是为了瞻仰“国厕”。 当然,当一切公共设施都配套以后,这种情况也就不复存在了。看来天赐镇的公共设施也要大规模扩建了,不但要建立厕所,还要修建医院和垃圾站,并且要有专人来进行管理。 正好郭经纬远远看到熊天赐走来,急忙上前汇报情况,熊天赐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郭经纬。 “医院,就是病人看病的地方?”郭经纬问道。 “对,要防患于未然,从没病甚至小病开始控制,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可不能让瘟疫和粪便给毁了。”熊天赐抬起脚底查看一番,确定没有触雷后才放下脚,笑着说道。 “我马上和老卢商量一下,将公共设施的建设派上日程。”郭经纬说罢匆匆离去。 这场粪便大战持续了三天,众人努力下终于将所有的粪便清理回收。同时厕所区十几个男女混用的公用厕所也修建完毕,投入使用。 那二十四个英格兰难民终于从阴冷的监狱里释放出来,他们以后的工作就是打扫这些厕所。 为了让印第安人定点大小便,熊天赐颁布了天赐镇的第一条严令:随地大小便者受鞭刑一百下!起初还有人不在意,可到了后来,他们看到凶神恶煞的切诺基将一个印第安小伙子的屁股抽成八半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动真格的了! 这一天,蒙安娜部落的武士将分配好的战利品送到天赐镇,其中包括一百匹战马和十门火炮,一百多支老式的火绳枪,以及大量的锄头和铁制工具。 军事总长雷天立刻开始进行部队的重组。原先的天赐军仅仅剩下二百多人,在查理镇大概有七十多个幸存的奴隶和囚犯补充进来,再加上郭经纬组织的民兵团,天赐镇的兵力并没有大幅增加,仅仅维持在将近五百人。 如果算上纳提科克部落的那些投降武士、和英格兰人交换得到的奴隶,大概还能抽出二百人左右进入部队。 满打满算,天赐军在扩建后的规模应该是八百人。熊天赐对这个人数并无不满,只要情况允许,天赐镇随时可以征兵,但他们需要的是精锐部队,是一只紧紧团结在他们周围的军队,要打造这样的军队就不能盲目扩军。 第八章 精兵路线 其实我们的熊大酋长何尝不想立刻有一支千人甚至万人的部队,可南方战争已经让每一个人认识到,蒙安娜部落和莫甘特部落的几千人武士根本不是英格兰三百军队的对手,这除了装备上的差距之外,战略思想以及军人的素质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就拿查理镇攻防战来说,小刺带领的冲锋队损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很大原因是这些冲锋队员已经懂得如何在混战中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从战场上生存下来。 小刺本身就是大明的长枪兵,惯于冲锋搏杀,懂得如何充分利用地形,如何分析敌人的火力分配,如何和后方的军队形成战术配合,懂得在近战中如何掩护同僚,这样优秀的战士和领导者或许从一千人中也挑不出一个来。 新组建的天赐军将以培训这样的军官为主要目的,同时只要能具备一只防御性的武力,能够满足当前的局势,这就可以了。 雷天接到熊天赐的指示后立刻开始操办。由于战马的到来,被架空的骑兵队长程骏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了,这位生着罗圈腿、身材矮壮的汉子选择了一只神骏的印第安矮种马作为自己的坐骑,而后挑选了八十个骑兵,同时设立两个小队长,骑兵连正式成立。 火枪队的规模扩大到一百六十人,一半配备明火枪,一半配备火绳枪,马黎明将士兵分成四个分队,火枪连正式成立。 长枪兵的规模扩大到一百六十人,同时配备小型护盾,小刺将士兵分为八个小分队,长枪连正式成立。 冲锋队的规模扩大到一百六十人,同时配备铁器和大型护盾,切诺基将士兵分成十个小队,同时将查理镇的黑人奴隶也混编入队,冲锋连正式成立。 弓箭队的规模扩大到一百人,强狙手增加到二十人,林云海将士兵分为三个小队,弓箭连正式成立。 炮兵队的规模扩大到二十人,三人一门火炮,剩下两人负责弹药的分配,李杰总领所有事务。 侦察队的规模扩充到四十人,关磊将他们分成四组,同时扩大侦查范围,侦察连正式成立。 医务兵正式形成编制,共十二人,由刘泽苍培训的十二个印第安巫师担任。在印第安部落中,巫师除了占卜以外,还经常充当医生的角色,是以他们都有利用草药治病的经验。 形成编制的还有工程兵,兵员在战时临时征召,由于这在美洲是一门全新的兵种,是以在没有合格的指挥官出现之前,只好由卢向阳兼任。伙头军也形成编制,一共八人,林云河极力坚持要当队长,这让熊天赐和雷天丝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在林云河的意识中,做饭和酿酒要比整理那些琐碎的后勤事务快乐许多,其中乐趣只有和女人巫山云雨才能与之并论。 熊天赐不得不考虑未来后勤长这个职位的人选,毕竟,后勤无论是在战争还是和平时期,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必须要找一个心思缜密并且值得信任的人来负责。 至此,天赐军重建完毕,兵种有骑兵、火枪手、弓箭手、长枪兵、冲锋兵、侦察兵、炮兵、医务兵、伙头兵、工程兵,总兵力达到七百六十人,其中高级军官十八人,低级军官三十四人。这些人成为未来天赐大军的班底,在他们的手中,一只纵横美洲的精兵将横空出世! 通过这次南方战争,所有人都意识到防具的重要性。以往印第安人的护具是两片兽皮,前后搭着,盖过膝盖,但兽皮很薄,在火枪面前形同虚设。大明军人设计的藤甲似乎更能抵御火枪和火炮的流弹,而且穿在身上很轻便。 雷天和熊天赐商议后,在玛雅镇中开始建立专门的防具店,从印第安人中找出一些编织能手,让他们职业化,专门负责双层皮甲的缝制和藤甲的编织。蒙安娜部落和西部的印第安人交换了很多野牛皮,但他们只是用来做床垫或者帐篷。天赐镇乘机收购这些野牛皮,用来制作护具。当然,蒙安娜部落的武士也是护具店的受益人。 另外从缴获的铁制农具中找出一些适合改造的铁具,尽量打造成趁手的兵器和强狙手的箭头,还有长枪兵的枪头,之前除了小刺,所有长枪兵的枪头都是尖锐的黑耀石做成的,尽管锋利,但远远不如铁器耐用,在抛射中穿透力也不够。 在民治方面,郭经纬有他独到的地方,尽管出现卫生等问题,但能将迅猛增加的一千多人安排地妥妥当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熊天赐回来后,将郭经纬组建起来的领导班子正式委任,同时让阿兹克和范德萨负责协助,形成完善的管理系统。 通过战争天赐镇还得到了几块土地,其中最大的要属纳提科克部落东部的领土。印第安勇士韦塔木成为这些领地的行政官,带着二十多个“政治可kao”的印第安官员正式上任,同时和他前去的还有几十个武士。为了增加人口,天赐镇还颁布了赦免令,赦免那些纳提科克人,让他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土地上来,接受天赐镇统一的管理。 天赐镇的临时监狱中还关押着一些印第安犯人,等候熊天赐的处理。哪里都有坏人,都有自私的人,天赐镇也一样。有十几个印第安人趁着混乱抢劫了天赐镇中人家,其中几人还强jian了印第安难民中的妇女。幸好,这股恶霸势力在萌芽的时候就被民兵队扼杀了。 熊天赐当众宣判他们的罪行,并把他们统统枪毙,然后吊在天赐镇的镇口,以示警告。人们再次看到熊天赐冷酷的一面,他们以后记住了,熊天赐不但杀欧洲人,也杀印第安坏人! 每个民族都有他的劣根性,这种劣根性是无法通过说教或者改良就能纠正的,在熊天赐看来,只有通过严厉的惩罚才能让印第安人警醒,从而克服这种劣根性。或许人们会抱怨这种刑罚,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错误,那也是留给印第安人思索的。一旦他们开始反思,自然就会尽力纠正熊天赐的冷酷,同时纠正的还有他们自身的弱点。 北美的印第安世界和欧洲或者中国不同,它更像是一张白纸,在这张白纸上不用花费太大的精力就能描绘出理想的图案,是以熊天赐对此信心十足。 而对于欧洲和中国来说,每一次时代的变迁都伴随着屠杀和战争,直到旧世界变成一片废墟,新的世界才能重新建立。欧洲三十年战争如此,中华大地数次的分分合合也是如此。当然,满清王朝的建立是个异数,他们在战争后的废墟上建立一个更为保守的世界。 第九章 求同存异(上) 我们站着,影子却一败涂地。这是一位诗人对印第安人历史的感叹。然而熊天赐和他们的天赐军们正在努力扭转美洲印第安人的命运,印第安人不是羔羊,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现在大都不开化,很落后,但熊天赐相信,随着天赐镇理念的推广,随着此后移民的到来,这个民族将接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形成一个全新的民族。 忙碌了两周之后,天赐镇重新回复正常的秩序,道路重新得到疏通,民居和田地重新划分,防护栏也开始重新建立,虽然十分简陋,可一切进入正轨后都在迅速转变着,一个规模更大的天赐城正在形成。 莫甘特首领莫甘索伊、安西部落首领蒙安娜以及南部十几个部落的首领准时赶到天赐镇。他们除了品尝美酒,参加胜利的狂欢之外,还将讨论华夏—印第安联盟成立的各项条款。 早在和英格兰人签订合约之前,熊天赐就将这个想法向莫甘索伊和蒙安娜提起,得到两人异口同声的赞扬。一个强大的联盟不但能够保卫他们的人民和土地,还将更加平等的和欧洲人做生意。更重要得是,两个首领都将从联盟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以前南部联盟事实上的领袖,纳提科克部落的提斯首领,显然让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伤透了心,他不但向侵略者打开大门,还将战争和灾难洒遍这片土地,这样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比尔首领迅速填补了这个位置,没有人怀疑熊天赐的号召力,没有人怀疑华夏部落的实力,尽管有些人觉得熊天赐的野心太大,可这样一个英雄如果没有野心,那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野心是属于强者的,这个强者不但对欧洲人强硬,而且能在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整个南部,这样万众归心的领袖简直是上天赐予他们的。 为了为这些贵宾准备住宿的房间,天赐镇专门拨出一部分人来加急修建房屋,幸好他们还剩余了一些铁钉,修建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建起几间宽敞的木屋。 然而在这些贵宾到来之前,无数的印第安人继续向天赐镇涌来,迅速将新修的驿站住满。他们中有些是怀着感恩的心来的,将自己最珍爱的财富献给熊天赐后就离开了,有些是专门来瞻仰这个传奇的小镇的,还有一些则是年轻的勇士,专程前来要求加入熊天赐的武士军团。 对新兵的加入,天赐军的高层都十分慎重,一来是强调战斗力,二来,他们也希望天赐镇有合理的人口层次.合理的人口比例是日后发展的关键,开垦土地需要人,手工业需要人,修建基础设施需要人,维持一个家庭的正常运转也需要合理的人口,每个年龄阶层的人口都十分重要。非常时期,征兵也需要一定的青壮印第安人。为了考察这一百多个年轻的勇士,雷天暂时将他们编入民兵团,只是负责日常的治安。 时间越发紧迫,木屋修建的速度已经滞后于印第安人涌入的速度。郭经纬索性让人在天赐镇中心的广场上搭起一个巨大的凉棚,稍微装点布置一番,就成了一个别致的室外会议场所。 这一天,十八个南部印第安首领聚集在天赐镇中,共同商讨建立华印盟的各项事宜。联盟中涉及到的文化,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都被熊天赐事先罗列下来,供众人参考。 大凉棚中,十九个首领围坐在圆桌前,每个人手头都有一张羊皮卷,正在仔细阅读上上面的条款,不时有人发出惊异的声音,被熊天赐提出的意见震惊了。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有一个问题。”库仑部落的首领库仑索伊举起手问道:“按照您的建议,部落之间不能发生私斗,我十分同意,但我们世代都和附近的几个部落有土地的纠纷,这如何解决呢?” 熊天赐微笑看着这位年轻的首领,冷静说道:“对此,我们将专门成立仲裁部门,并在每个部落设立仲裁所,暂时由蒙安娜首领、莫甘索伊首领派出人员负责,时机成熟就由各个部落自己安排人手,处理一些民事的纠纷。在座的各位也有权对领地提出质疑,最终将在我们这些首领之间通过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一经仲裁就必须执行!当然,仲裁部门会仔细听取纠纷双方的意见,并对领地展开调查,务必做到公正,公开。” 领地纠纷在每个部落之间都有发生,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熊天赐提出的仲裁解决方案他们以前也用过,但由于缺乏一个公正的环境和强大的势力保证能够执行,所以大都浮于表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华夏部落、安西部落、莫甘特部落作为保证执行的武力,以及众多部落首领的共同参与,仲裁制度将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众多首领纷纷点头,虽然对仲裁制度的公正性还心存疑虑,但现在也只好如此,毕竟他们有繁重的战后重建工作,仲裁制度至少让他们省了很多麻烦。 “比尔首领,”蒙安娜妙目一转,大眼睛看着熊天赐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都知道,华夏部落的军队实力是最强大的,这和你们的战术和训练分不开关系,我想比尔首领是否能够将你们的战术和训练方式和我们共享,为我们做一些指导?” 熊天赐一楞,转而看看众人说道:“我个人非常愿意提供这种帮助,只是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防卫力量,如果有像蒙安娜首领一样感兴趣的部落,我们愿意提供这种帮助。” 战术指导即使在当代也是国家之间交换友谊的最佳方式,而且通过这些战术指导,能够将华夏部落的价值观输送给他们,更能对对方的军力进行了解、渗透,熊天赐当然十分乐意了。 第十章 求同存异(中) 【这几天事多,所以没有按时更新,为表示歉意,今天更新四章,另外两更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下周两更时间为中午、下午】 ************ “比尔首领,我们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就是对您有十分的信任,我们非常愿意您提供这种帮助!”莫甘索伊大声说道,同时看看其他人,其他部落首领见两大首领都发话,也不甘落后,纷纷表态。 熊天赐心里好笑,装作感动地点点头。历史上任何一个联盟的建立,都不是建立在公平之上的,期间不乏各种讨价还价和暗地里的手段,包括威慑和招抚。 蒙安娜就不用说了,莫甘索伊从这次战争中取得了重大利益,只是在战利品一项,熊天赐就多给了他一份,就是希望在联盟成立的时候堵住他的嘴。 莫甘索伊很上道,何尝不知道熊天赐的示好之意,反正跟着这个大首领不会吃亏,他倒也乐意配合。人性总是贪婪的,让这些首领能够坐在一起的不是感恩,也不是信服,更多是一种对强权的恐惧和对利益的贪婪。 既然三大部落已经一个鼻孔出气了,饱受战争创伤的小部落根本没有话语权,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利益,潜伏下来,或许有生之年还能重新壮大发展。 “比尔首领,”河朔部落首领河朔索伊举手说道:“尽管新英格兰人赔偿了我们一些金钱,但他们始终是豺狼,我们和他们做生意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是否能够选择别的欧洲人?当然,我也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为了咱们的生存,我想我还是要提出来。” 河朔索伊的问题一提出,众多首领都沉默了,其实他们何尝没有想过,甚至很多人根本不想和不友好的英格兰人做生意,这其中也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利益,只是碍于三大部落的威压,他们不敢提出异议。 “诸位可能忽视了合约上的条款,合约只是规定在英格兰人的领地内他们有贸易优先权,而不是我们的土地上。我们可以直接和荷兰人或别的人做生意,而且我的人已经前往欧洲组织我们自己的船队。不久后,我们将能直接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欧洲人做生意,也将就此摆拖欧洲人对我们的控制。” 熊天赐胸有成竹说道,心中也在算时间,二个多月过去了,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应该就要回来了,看来他们的港口建设还要加快进度,过度使用荷兰人的港口总是有潜在的风险。港口,只要有了港口才能进行贸易和移民。 众人听罢不禁一片哗然,纷纷被熊天赐的大手笔给吓着了。成立船队,和远在千里的欧洲人做生意,这是什么概念?这可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 印第安人心里此刻只惦记着如何猎取更多的毛皮换取更多的美酒和欧洲人闪闪发光的小玩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大洋彼岸的世界是什么样,他们从来不关心自己土地之外的事。 都说华夏部落的野心很大,如今看来,还不是一般地大,许多小部落的首领心中敬佩的同时已经开始不安。如果联盟成立,那他们的经济命脉也将掌握在华夏部落手里,他们自己的利益又如何得到保证呢? 熊天赐看着众人,知道他们心里有想法,不慌不忙说道:“诸位请放心,我收购的价格将比英格兰人的价格还要高。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贸易对象,但一定要事先报告我们的委员会。我是不会挡住各位的财路的。” 众首领听罢不禁松了一口气,纷纷为刚才的担忧感到惭愧。他们怎么能怀疑比尔首领的诚意呢?如果比尔首领真得在乎那点利益,他们的部落还能存在吗? 这些首领在一个月之前还流离失所,心中所系只是他们的性命。如今战争胜利了,他们收复了失地,得到了战争的赔偿,得到熊天赐和蒙安娜以及莫甘索伊派出的驻军保护领地,他们在渡过难关之后就开始为日后的利益打算。 莫甘索伊大口将杯子里的天赐酒喝干净,低头看着杯子,忽然说道:“比尔首领,天赐镇酿造的美酒简直是天赐之物,我听说您不但要扩大生产规模,而且蒙安娜首领也认购了一些股份,不知道联盟成立之后,我们是否也能购买一些股份?” 这个问题简直提到众多首领的心坎上了,众人纷纷抬头期待地看着熊天赐。 熊天赐喝了一口酒,犹豫了片刻,忽然展颜说道:“并非是我小气,只是我实在不愿意我们的人都沉迷于酒中。这样吧,因为蒙安娜认购在先,你们在座各位可以一人拥有一股,虽然不是很多,但我保证你们都能得到可观的回报,并且每年我会向你们提供独有的美酒,只有尊贵的首领才能喝到的美酒。额外的部分,只怕你们要单独购买了。” “哈哈哈哈,比尔首领真是快人快语,既然我们都能有份,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石灵部落首领石灵索伊爽朗笑道。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比尔首领,我代表我的部落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您不但睿智,而且慷慨,我完全同意您的建议,以后并将忠实地执行联盟的每一道命令。”河朔索伊乘着众人在思考,敏锐地抓住机会站起来大声说道。 莫甘索伊见被人抢了先,也不甘示弱,急忙站起来表态,然后是蒙安娜,石灵索伊,库伦索伊,十八首领最后全部站立起来,集体同意联盟的各项条款内容。 七月四日,华夏—印第安联盟正式成立,十八个首领在联盟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交给熊天赐。作为联盟的大首领,熊天赐最后庄严宣布,华印盟正式成立! 联盟包括十八个印第安部落,目前总人口四万人,面积从白河到天赐镇海滩,南面从弗吉尼亚到新英格兰,仿佛是一道天然屏障将英格兰人的两块殖民地分割开来。换句话说,联盟像一块骨头,叼在英格兰殖民地的嘴里,横在牙床之间,就看他们能不能啃动了。 第十一章 求同存异(下) 华印盟成立的这一天,天赐镇广场中心的高台上,熊天赐一干首领及官员坐成一列,台下是无数印第安人,他们有幸能够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熊天赐缓缓站了起来,伸手解下披风,搭在身后的板凳上,同时站直了身体,静默地看了众人一会,确定完全安静下来,这才缓缓说道:“曾几何时,当我们仰望上天的神,跪倒在白河前祈祷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已经远离那繁荣着小麦、玉米、燕麦、野豆、豌豆的膏田;离开了那羊群所游息的茂草的山坡,以及饲牧它们的满铺着刍草的平原;离开了那生长着立金花和蒲苇的堤岸。” 熊天赐看看十八个首领,又看看台下,继续用他那略带伤感的声音说道:“我们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变了,男人变得凶恶而贪婪,他们举着武器,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将正义和武士的尊严抛到一边,将手中的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女人也变了,变得懒惰而虚荣,为了那些闪闪发光的玻璃球她们背叛誓言,背叛家庭,甚至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卖给魔鬼!” “当这一切都成为现实的时候,我们的心中充满屈辱,充满愤怒。我们对着白河呼喊,对着蓝天呼喊,对着我们崇拜的万物之神呼喊,印第安人为什么堕落了,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惩罚?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面对欧洲人失去了力量,失去坚强的意志,失去了纯洁的贞洁?为什么,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被人驱赶、屠杀,还要忍受别人的奴役?为什么,我们的家人被当作奴隶发配到千里之外,我们的女人和女儿沦为妓女,整日遭受欧洲人的凌辱,我们的男人成为这片土地上的笑柄,我们的胆量和力量像老鼠一样只能在狭小的地洞里才能爆发出来?回答我,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将所有在场的印第安人问得哑口无言,同时一种愤怒和屈辱在他们的胸口蔓延着,几乎要将胸膛撑破,爆发出来。很多印第安女人羞愧地低下头,偷偷将自己身上的那些欧洲人的珠链和金属片摘下来,扔在地上。 熊天赐眼中爆射出精光,如山的身躯挺立着,浑身散发出冲天的杀气,猛地一掌将身前的桌子击碎,同时用坚如铁石的声音冷冷说道:“屈辱的一页就此翻过,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将紧紧团结在一起,反抗欧洲人的屠杀,反抗他们的压迫,反抗他们的**,并用侵略者的鲜血和泪水洗刷我们的耻辱!我们将捍卫自己的土地,捍卫我们的荣誉,捍卫你身边每一个人生存的权利!印第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拿起你们的武器战斗吧,自由与光荣之路就在你们的脚下!” “自由,光荣!”雷天紧接着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 “自由,光荣!”台下众人纷纷开始呼喊,声势直冲云霄。十八位首领满面红光,纷纷站立起来,用力挥舞着拳头,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 天赐镇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中,丝毫没有发现熊天赐那张堆满欢笑的面容消失在人群中。 远离狂欢的夜晚,狂欢的人群,平静的沙滩上,星光下,夏风中,两个人影肩并肩缓缓前行,清凉的海水冲刷着他们**的脚踝,将他们身后的脚印轻轻抹去。 空气中除了海风带来的腥甜味,还依稀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清香。那香气几乎微不可闻,带着一点丁香花的味道,只有蒙安娜瘦肖的肩膀触电般接触到熊天赐的时候才能捕捉到一点点。 “比尔首领,谢谢你!”蒙安娜忽然站定对着熊天赐说道。 “谢我什么,我也是为了自己。”熊天赐转身看着蒙安娜,坦然说道。 “自从我的父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踏入英格兰人的领地。因为我害怕,害怕任何玷污父亲形象的想法出现。但当我进入查理镇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 蒙安娜捋捋她那乌黑的被海风吹散的长发,静静看着熊天赐:“其实我的内心早就接受了父亲当年的错误,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直到我重新踏上他曾经的领地才发现,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丰满。因为他,我会更加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逃避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熊天赐避开蒙安娜那幽怨的眼光,望着漆黑的海面说道:“我会把你父亲曾经的领地全部收回的。的确,错误是不能逃避的,要有人去纠正它。” 蒙安娜心情复杂地看着熊天赐,丝毫没有放松:“比尔首领,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怎样的坎坷和苦难,但我能看得出,你和你的大部分武士对权力和金钱并不狂热,但却十分迫切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你们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然而在我看来,总是对这片土地缺乏一种归属感。难道你们背负着某种神秘的使命,以至于不得不尽力去完成吗,并且忽视身边的一切吗?” 熊天赐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他和蒙安娜对视一眼,均感到有事发生,急忙向天赐镇的方向赶去。 天赐镇外,雷天正带着一群印第安人在跳舞,他那两米的大块头笨拙地扭动着,不时伸手在印第安少女的屁股上拍拍,顿时激起那些印第安青年的不满。那些青年纷纷上前掩护自己的意中人,并不时从池塘里接了水,泼在雷天的身上。一时间众人打成一片。 众人笑闹之际,熊天赐和蒙安娜已经走了过来。雷天端着酒,笑嘻嘻走到熊天赐面前,一只手搭住熊天赐的肩膀,同时低声说道:“大人,抓到几个jian细,击毙三个,目前正关押在玛雅镇中。” 雷天说罢,向着身后众人挥挥手,哈哈大笑起来。蒙安娜敬佩地看着雷天,这个看似头脑简单的家伙其实也挺狡猾的,为了不将事情扩大,用自己的笑容和潇洒欺骗了所有人。 熊天赐脸上配合着lou出微笑,忽然牵起蒙安娜的手在人群中翩翩起舞,顿时引来一片嘘声,而后他礼貌地将蒙安娜留在人群中,自己和雷天前后离去。 蒙安娜心头狂跳,双手缓缓垂了下来,似乎还在回忆刚才那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她看着熊天赐离去的背影,脸上浮起淡淡的惆怅。 第十二章 如堕冰窟 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木屋中,五个全身**、遍体鳞伤的jian细被吊在空中。空气中散发着皮毛被烧焦的臭味,范德萨和切诺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这些犯人,榨取更多的信息。他们见熊天赐和雷天出现在门口,纷纷停了下来。 玛雅人阿兹克见到熊天赐,心中羞愧无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首领大人,您处置我吧,他们是我带进来的,想不到居然是jian细!” 熊天赐惊异地看着阿兹克,这个玛雅人是努马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他也确实在南方战争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是个真正的印第安勇士。 “阿兹克,究竟是怎么回事?”熊天赐冷冷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阿兹克,厉声问道。 “半个月前,他们自称是玛雅人的后代,来到天赐镇。我回来后见到他们,一时激动,便私下主张将他们带进死亡谷的玛雅镇中。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居然被人收买了!” 阿兹克羞愧说道,语气中带着绝望和伤痛。 让自己同胞出卖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这些同胞还是被玛雅人的世仇,西班牙人收买的。这种败类的出现无疑让玛雅人悲惨的历史更加惨不忍睹,这些吃里扒外的民族败类死上一千次也无法洗去他们的罪恶! 关磊这时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大人,侦察兵在大峡谷抓到他们中的三人,通过闻讯得知,还有六人潜伏在天赐镇中,他们要窃取死亡谷中的地图,这是从他们身上查获的!” 说罢关磊将几张羊皮卷递给熊天赐。雷天将大脑袋凑过来看罢不禁大惊。这些地图上不但表明了吊桥的防御,甚至死亡谷中炮台、投石车的详细位置都表明了。 最后一副未完成的地图上,准确地标记着玛雅镇的分布,甚至有几个雷天都不知道位置的暗哨也被标记出来,新的天赐军的编制也一一罗列在上面,显然阿兹克不知不觉中泄lou了很多机密给他们。可以想象,如果这些地图落入敌人手中,死亡谷将遭到致命的打击而无还手之力。 熊天赐眉头紧皱,片刻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切诺基问道:“你们问出什么来了?” 切诺基大声说道:“首领大人,他们是西班牙人的jian细!” “西班牙人?”熊天赐惊异说道,他本来以为是英格兰人前来摸他的底的,怎么会是西班牙人?难怪是玛雅人,难怪阿兹克会相信他们,只有在美洲墨西哥湾附近才会有残余的玛雅人。 “还有呢?”熊天赐继续问道。 “他们半个月之前就潜伏在天赐镇,并且将天赐镇的防御和周边环境绘制成地图交给了西班牙人。”切诺基继续说道。 熊天赐怔怔看着手里的地图,只觉血液的温度迅速变冷,心也在慢慢下沉,不禁愤怒地问道:“还有呢?!” 切诺基吓得一哆嗦,小声说道:“西班牙人半月前登上蒙安娜首领的领地,在我们南方一百二十公里处建立了四个定居点,初步估计兵力在一千人,还有二百个印第安雇佣兵。” “关磊,立刻派人核对信息,要最详细的,快去!”熊天赐将地图一把扔在阿兹克的脸上,同时对关磊怒声说道。 关磊知道事关紧急,急忙请命而去,片刻带着三四人快马前往西班牙人的定居点。 由于南方战争的爆发,蒙安娜和天赐镇的人同时将重点转移到了他们的北方,谁也想不到狡猾的西班牙人这时候顺着河流偷偷摸摸闯了进来,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得建立了四个定居点! 一千二百人的规模足够摧毁他们,倘若这些地图落在他们的手里,天赐镇和玛雅镇的所有人将被他们杀光! 熊天赐不禁感到懊恼,眼看着一个由他主导的印第安联盟建立起来,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家后院失火,这对他不能不说是个打击。 显然他们都错判了美洲的形势,低估了欧洲人的力量。在欧洲强盗林立,四面都是敌人的美洲,低估对方的实力是不可宽恕的。 然而熊天赐也感到疑惑,西班牙人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海外的殖民地先后被其他国家抢走,军队一败再败,怎么可能将军力投入他们所不熟悉的南方呢? 疑惑归疑惑,不知不觉间天赐镇又面临着一次重大的危机,如果无法阻挡这些西班牙人,华夏部落所有的努力将化为泡影,一场战争足以将大明军人打回原形! “雷天,不要惊动其他人,尽快结束狂欢,安排印第安人离开。同时加强警备,务必保证一个jian细也跑不出去!同时召集卢向阳、郭经纬去我的办公室,对,同时邀请蒙安娜首领。” 熊天赐说完话,看着已经没有人样的五个玛雅jian细,对范德萨和切诺基道:“问不出什么就杀了吧!” “阿兹克,我相信你没有背叛玛雅镇,但是你的错误不可饶恕。来人,向将阿兹克关押起来,等收拾了西班牙人再来处置你!”熊天赐冷冷看着阿兹克,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大人,宝藏,玛雅人的宝藏,西班牙人一定是冲着宝藏来的!”阿兹克泪流满面,哽咽说着话,跟随卫兵走出木屋。 熊天赐心中一震,眼前豁然开朗。没错,是宝藏,只有宝藏才会让贪婪的西班牙人铤而走险。他们迟迟没有动手也正是因为无法确定宝藏的位置,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宝藏在这里呢? 熊天赐心疾如电,猛地想到水晶骷髅。没错,是水晶骷髅,当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带着水晶骷髅出现在荷兰银行家面前的时候,这些银行家一定大为震惊。 新奥尔良的西班牙殖民地和荷兰人有秘密交易,一定是荷兰人将水晶骷髅的消息告诉西班牙人,贪婪的西班牙人这才按捺不住,派遣军队前来抢夺宝藏。 熊天赐不禁苦笑,如果这些家伙知道宝藏只是一些破烂的书籍,他们还会如此大动干戈吗?还有,水晶骷髅的事也不能让玛雅人知道,否则一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现在正是难办,看来只有含糊其辞,反正西班牙人早就知道宝藏的存在了。 第十三章 大兵压境 【今天第四更】 “比尔首领,十分抱歉,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让西班牙人潜入领地,我立刻组织军队,向他们进攻!”蒙安娜的眼中流lou出惭愧,对着熊天赐说道。 “蒙安娜,这和你无关,咱们都在对付北方的英格兰人,疏忽了西班牙人。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先等侦察兵将情报带回来再说。”熊天赐面色凝重,不时看看门外,等待关磊等人的归来。 “郭经纬,玛雅镇还能容纳多少人?”卢向阳知道此刻熊天赐心中烦乱,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熊天赐操心的事。 “大概能容纳三千人左右,”郭经纬心算了一下,谨慎答道。 “大人,此次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我建议尽快将造册的人迁入玛雅镇,其他人尽快遣散,由蒙安娜首领帮助安排。”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希望不会引起英格兰人的怀疑。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想一定会落井下石的。”熊天赐无奈点点头,对着众人说道。他现在十分沮丧,为了避开敌人,他不得不立刻将这些平民转移,然而此举造成的影响,足有让所有人对华夏部落的能力产生怀疑。。 形势好像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昨天他们还在为胜利欢呼,还踌躇满志,然而一天之后他们却发现自己正走在悬崖之间的钢丝绳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当然了,在雷天看来,现在的天赐军未必不能决一死战,可决战之后呢?既算是惨胜,他们将面对一个动荡的联盟,面对西班牙再次的报复,面对英格兰人复仇的火焰,那时的他们该怎么办?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西班牙如果知道jian细没有回来,一定会提前进攻的,在这之前一定要布置好一切! “比尔首领,您现在是华印盟的大首领,能够调动我们的武士战斗,诚如你所说,西班牙人如果重伤了你们,我是说如果,那我们南部的其他部落都会不好过。” 蒙安娜尽量将自己的话说的很婉转,同时用那双幽怨的眼睛看着熊天赐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熊天赐不开心的时候她就有种想哭的感觉,似乎熊天赐的表情更能勾起她对这个男人以往经历的种种猜测。想哭的感觉正是来自这种感同身受的猜测。 “谢谢你的好意,这次他们是冲着华夏部落来的。战争刚结束,战士需要休息,而且你们要防备英格兰人撕毁协议,再次派兵。我想,我们自己能解决。”熊天赐抬起头,看着蒙安娜淡淡说道。 他渐渐回复冷静,毕竟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所以西班牙人才不敢贸然进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弹药,火枪的,火炮的,在战争中已经消耗殆尽,英格兰承诺的补给还没有到位,古力特也没有将新的弹药运回美洲,一旦西班牙人展开进攻,他们很可能防不住。 美洲印第安人对抗殖民者的无数战役中,印第安人都没能坚持到最后的胜利,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火药补给出了问题。铅弹他们可以自己做,枪支可以保养,但唯有火药,他们不会制造,必须依kao欧洲人。 想到这里,熊天赐向雷天问道:“雷天,我们库存的弹药还有多少?” “大人,已经不多了,炮弹还有十几发,铅弹和火药存量也不多,或许我们自己还能制造一点,但远远无法应付一场战争。”雷天如实说道,尽管他不想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熊天赐,但此刻也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即使能够应付一场战争也不能扭转局势。假如咱们退守死亡谷,利用密尔河天险拒敌,你可想过西班牙人的战舰也会绕过弗吉尼亚英格兰人的眼皮,通过海上进攻?或许因为浅滩他们无法kao近我们,但如果放下补给的小船,只是负责给围军提供补给呢,我们可能被关在死亡谷再也不能活着出来。”熊天赐摇摇头,如果西班牙人的这次行动得到弗吉尼亚总督的默许,情况将会更加恶劣。 “大人,能不能像对付英格兰人村庄一样,来个偷袭?”范德萨询问道。 “我相信西班牙人是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必须要想一个好的对策。”熊天赐摇摇头,将范德萨的主意也否决了。 “那能不能和英格兰人结盟,一起夹击西班牙人?”范德萨继续建议。 “你是说我们南面的弗吉尼亚?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弱,再说是朋友是敌人还说不定呢。” “攻也不是,守也不是,那到底怎么办!”雷天的牛脾气上来了,大声嚷嚷了一声,忽然意识到熊天赐在瞪着他,急忙将头低下来。 “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希望大家越要保持冷静,因为你们的部下都在看着你。想想,遇到危险首领先慌了,那底下的人会成什么样?!”熊天赐从雷天身上收回目光,郑重对着众人说道。 蒙安娜看着回复冷静的熊天赐,心中不禁为他刚才的话喝彩,同时她也明白,越是这样,作为一个首领的责任和压力就越大。蒙安娜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她不知道如果换作自己,是否也会如此镇定? 众人的思考再次被打断,这次进来的个士兵,冲着众人敬礼后才说道:“首领大人,不好了,阿兹克打晕了看守,逃跑了!” “大人,我派人将他抓回来!”雷天急忙请命道。 “算了,就让他去吧,阿兹克不会出卖我们的。我只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熊天赐叹息说道,无论如何,他将失去一位优秀的印第安勇士。 “天快亮了,大家先解散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处理。”熊天赐揉揉发红的眼睛,这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便解散了众人,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蒙安娜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熊天赐正在思考问题,只好最后一个退出房间,同时轻轻掩上房门。 第十四章 灵光乍现 “鬼子就要进村了,要想辙!” 熊天赐脚搭在桌子上,双手抱胸,脑海中飞速转动着历史中那些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游击战用过了,地道战在攻打查理镇的时候用过了,摸小鬼子炮楼的战术也用过了,还有什么能拿来用的?地雷战?不成,印第安雇佣军都精通陷阱,瞒不过他们的,再说火药也不够。总之是要避开大规模的遭遇战,现在天赐军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用! 显然拉莫斯少校是个稳健的人,一旦得知自己的偷袭计划失败,必定会大军压上,以绝对优势击溃天赐军。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将对方导入自己设定的战场中,分化他们的兵力,利用游击战术逐个击破。可是如何将他们导入自己设定的战局呢?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熊天赐索性不再想,饿着肚子是想不出好主意的。他们最多还有一周的时间布置一切,可弹药的事可不是一周就解决的。当对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再精妙的战术或许会重创对方,但也无法左右战局。 郭经纬和蒙安娜想来也是一夜没睡,早早就起来,鸣锣将没有登记的印第安人召集到天赐镇中,告诉他们将会在蒙安娜的保护下回到自己的领地。印第安人虽然心中疑惑也不敢多问,细想也盘恒了一段时间,是时候离开了。一行人有条不紊收拾行李,中午时分就在蒙安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大峡谷方向行去。 安顿好剩下的居民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饭后,天赐军召开紧急会议,所有高级军官全部列席,共同商量对策。圆桌旁,以熊天赐为中心,分别是总军事长雷天,行政长郭经纬,工程长卢向阳,厨师林云河,卫生长刘泽苍,长枪连长小刺,代后勤长范德萨,弓箭连长林云海,炮兵队长李杰,火枪队长马黎明,侦查连长,受伤的关磊,冲锋连长切诺基,骑兵连长程骏,以及他们各自的副手。 这些核心人员有的还不知道西班牙人大兵压境的消息,听雷天详细说明情况后不禁大惊,纷纷沉默不语,苦苦思索对策。 众人忧心忡忡之时,大门忽然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浑身是血的关磊走了进来,熊天赐吃了一惊。 “大人,打探清楚了,顺手抓了个活的回来。娘的,这些印第安雇佣军真不好对付,我们三个弟兄先后被发现并受了伤!” 关磊的肩膀cha着一只断箭,手背上的刀伤正往下流着血。他随手将衣襟扯下,缠了一圈在手上,继续说道:“西班牙人四个定居点按照军营建造,互为犄角,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派人互通消息。兵力分布如下:北营六百人,东营二百,其他各营一百人,同时有二百印第安雇佣兵。所有人都配备明火枪,火炮四十门,军需补给充足,通往老人河支流的路上都设立了岗哨,控制了他们的退路。现在他们正在开辟道路,估计是想将火炮运过来……” 关磊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脸上抽搐了一下,软软倒在地上,他的背后lou出一把斧头,斧柄垂着,斧刃完全陷在肉中。 熊天赐急忙上前架起关磊,同时急传刘泽苍前来救治。众人忙乎完,确定关磊无恙后,这才重新坐下,开始分析西班牙人的军力。 “很显然,这次西班牙人要动真格了,这么强大的兵力足够帮助他们杀到英格兰人那里去。”熊天赐手指轻叩桌面,缓缓说道。 其他的大明军人都知道,最早他们出兵台湾支援起义军的时候,熊天赐就一直在做这个动作,由此可以想象目前的局势不容乐观。 “活捉的俘虏招了些什么?”熊天赐看着切诺基问道。 “首领大人,我亲自审问的,没问出什么来。”关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鼓起劲大声说道。过去在中原的时候,关磊活捉的俘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的刑讯方式独此一家,没有人能扛着住,除非对方真的一无所知,对这点他非常自信。 熊天赐哦了一声,眼中闪过失望的神情,忽然看到荷兰人范德萨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动:“范德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范德萨厚厚的眼皮忽地跳了一下,一双手不安地交叉在一起,半晌才说道:“首领大人,我是在想,这次他们主要为了那些宝藏,以西班牙人贪婪的个性,他们不会错过任何发财的机会。” “然后呢,”熊天赐点点头,示意范德萨继续说下去。毕竟是欧洲人更了解欧洲人,或许范德萨真得能有什么主意。 “然后?我,我还没有想到。”范德萨话音一落,顿时让众人哭笑不得。他们见熊天赐低下头来,还道是范德萨触怒了熊天赐,也都不敢吭气,开始琢磨退敌之策。 “那我接着范德萨的话说下去吧,如果他们冲着宝藏而来,眼睁睁看着我们将宝藏运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熊天赐忽地抬起头,双眼精光四射,看着众人问道。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切诺基心直口快,嘀咕了一句。 “谁说没有,我们说有就一定有!”雷天咧着大嘴放出一记闷雷,众人心中一震,隐隐感到他们的首领大人已经找到解开困局的那把钥匙。 这可能就是雷天和切诺基的区别了,同样是粗人,雷天的反应能力明显要快很多。熊天赐扫了二人一眼,点头道:“对,我们说有就一定有,就算我们没有,西班牙会相信吗?现在大家的思路要转变一下,一切都为了保护宝藏重新布局。” “大人,各位同僚,假设这间会议室就是存放宝藏的地方,我们的方法无非有两种,一是严加保护,二是将宝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西班牙人要得到宝藏,相应的,或者占领会议室,或者在我们转移宝藏的途中拦截。” 雷天再次展现出与之体型、个性完全不相称的智慧,大声说道,“再回到大人刚才的提示上,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把宝藏运走,一定会派兵拦截。只要西班牙人的兵力分散,我们有心算无心,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逐个击破,变被动为主动!” 切诺基目瞪口呆看着雷天,彻底傻眼了。事实上,他和很多人一样,对雷天在总军事长的位置上颇有微辞。不可否认雷天是个令人恐惧的勇士,但作为一个操控全局的人却不能令人信服。然而就在刚才,雷天的冷静和机智却给了他们最好的回应,雷天能成为军事统帅并非只是依kao熊天赐的信任,而是他确实当得起这个位置! *** 波士顿,哈佛学院的宿舍,秦长空和努马接到总督布雷福德的午餐邀请,正在讨论席间的应对。两人再次将口径统一后,这才乘坐着南瓜小马车前往市政厅东面的“感恩”餐厅。 两个黑衣人忽然站在街角向秦长空打了一个手势,秦长空假装无疑得挥挥手,那两个黑衣人转眼消失。 秦长空穿着棉绒缝制的长袍,头发梳理成印第安式的两根大辫子,顺着面颊垂在前胸,脖子上戴着贝壳项链,加之他那长充满沧桑的脸庞,活拖拖一个德高望重的酋长的打扮。 努马也是一身暂新的棉布长衫,留着精干的寸发,阳刚的脸上带着玛雅人天生的对于民族的骄傲。 “哒哒”马蹄声清晰地回荡在冷清的街道上。英格兰人在南方战争中元气大伤,尽管战争过去了,依旧没有回复波士顿昔日的繁荣景象,尤其是他们现在的位置比较kao南,印第安人居多,更是萧条。 一些涂脂抹粉的印第安姑娘们则开始从木屋里走出,在地上摆些编制的手工艺品,卖弄**,试图吸引路上的商旅行人。她们的贸易方式很灵活,如果价格合适,也可以进行另一种交易。 一个印第安少女斜kao在街道旁的指示牌上,脖子上套着一只精致的项链,项链上的一个银牌垂在黑纱包裹的胸前。银牌上面隐隐刻着一些奇特的文字,闪动着异彩,此刻正在她无聊的手中挑弄着,上下翻飞。 “停车!”秦长空猛地大喊一声,同时不等车停,整个人已经从侧门飞了出去,而后平稳地大步向那个妓女走去。 第十五章 自作孽,不可活 妓女见有个酋长模样的人向她走来,楞了一秒,立刻换上一副职业的笑容迎了上去。当他看清秦长空的面貌时,笑容顿时僵硬了。 “是你?” “是我!” “你不是在天赐镇吗,怎么到这里来了?”秦长空脸上lou出一丝酸涩,只觉心一直在往下沉。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而且战争爆发,我必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逃跑的协议新娘,印第安少女约瑟芬淡淡说道,同时右手将项链上的银牌偷偷遮盖起来。 “你拿走了我的东西?”秦长空锐利的眼睛看着项链,他正是从项链认出约瑟芬的。 “我,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就将你的东西都带着了。”约瑟芬的目光躲闪着,结结巴巴说道。 “那些笔记在哪里,我只要这些笔记!”秦长空密布皱纹的眼睛看着约瑟芬,加重语气说道。 “笔记,你是说那包没用的废纸?我放在家里的床下,离这里不远。”约瑟芬听秦长空没有追究别的财产,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带我去拿!”秦长空说着话,将约瑟芬的胳膊架起,同时向惊讶的努马和车夫暧昧地挤挤眼睛,带着约瑟芬向家中走去。 “我就知道这包东西对你非常重要,否则不会那么破烂还留着。您也知道,离开你之后我一直都很惭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很嫌弃我,可是在天赐镇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快乐吗?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易,我可以重新让你享受那种快乐,而你也给我一些补偿,怎么样?”约瑟芬说着话,一只手在秦长空柔软的棉绒长衫上摸来摸去,一副挑逗的样子。 “等我拿到书信会给你报酬的!”秦长空淡淡说道,忍住呕吐的欲望。 拉扯之间,两人来到一片破乱的贫民窟,四处挤kao着低矮的小木屋和草棚,地上污水横流,仿佛乞丐的臭袜子一样盘绕在房屋之间,散发着一股腥臊的臭气。 “到了,就是这里。”约瑟芬说着话,挣开秦长空的大手,向一间破败的小木屋走去。 小屋里还算干净,大概七八平米左右,除了一张木床,还放着桌子,上面散落着一些贝壳和烟草。约瑟芬将床底下的一个木藤箱抽出来,翻了半天,取出一个用绳子捆绑结实的小包裹,然后直起身将包裹藏在身后。 “我现在越发觉得它们很重要,至少价值十英镑,不是吗?而且你们也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你得到的一定不止这么多!”约瑟芬lou出一个狡诈的笑容,让她那张本来清秀的脸庞变得贪婪而丑陋。 秦长空深深吸口气,从腰间的囊带中掏出一些钱币,递给约瑟芬:“这里有三英镑,我只有这么多了!” 约瑟芬看看秦长空的脸,又看看他手中的钱,迅速将钱拿走后,若无其事说道:“这些钱我先拿着,等剩下的七英镑给我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您也知道我住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如果有别的需要也可以,咯咯。”约瑟芬笑着坐在**,同时将小包裹压在他的臀部底下。 秦长空叹息一声,右手大拇指闪电般在约瑟芬的太阳穴上戳了一下。约瑟芬还保留着那狡诈的笑容,软软倒在**,眼中失去神采。 “做人不是这样的,” 静立了一会,秦长空坐到约瑟芬的尸体旁边,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后,缓缓打开包裹上的绳子,取出里面的羊皮纸。 羊皮纸上的文字是汉字,秦长空用来记录他们到达美洲最初一些经历,也包括秦长空对以往生活的一些回忆。可以想象,如果流传出去,根基不稳的华夏部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辛苦建立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这个可怜的女人,贪婪没有错,出卖肉体也没有错,她最大的错误是低估了这个包裹的价值,低估了自己协议新娘的身份,以至于不得不付出生命来保守这个秘密。 秦长空点亮桌上的油灯,将羊皮纸一张张点燃,烧成灰烬,最后将油灯仍在**,转身离去。 努马坐着南瓜马车已经先走了,刚才停车的地方,一个随从不安地来回走着,远远见秦长空走来,急忙迎上前道:“尊敬的秦首领您好,我是总督大人派来接您的!” 秦长空点点头,见街道边拴着两匹马,便上前翻身上马,向餐厅方向疾驰而去。片刻两人来到餐厅门口,随从上来牵走座椅,同时出来一个士兵向秦长空行礼。 秦长空打量着面前的感恩餐厅,古朴的石阶,用玉米叶编成的两扇门,门梁上还挂着贝壳串珠,在整个门的左上方伸出一个圆形的木牌,上面刻着一只跳舞的火鸡,第一感觉上印第安的气息很浓厚。 看来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布雷福德总督倒是煞费苦心啊。秦长空点点头,随着侍应生走进餐厅。 “尊敬的总督大人,实在抱歉,途中遇到旧识所以来晚了。”秦长空走到布雷福德面前,礼貌地行礼。 “尊敬的秦首领,我的老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布雷福德说完站起身来,脸不红心不跳,和秦长空握握手。 努马心中恶寒,端着威士忌喝了一小口,将头扭到一边去。 三人坐定后,布雷福德总督排排手掌,一旁的侍应生不慌不忙向通往厨房的过道走去,对着送菜师嘱咐了几句。 “总督大人,这家餐厅不但优雅,还让我感到万分亲切,感谢您的热情招待!”秦长空看着一旁的印第安侍应生,微笑说道。 布雷福德总督沧桑的脸上lou出一个笑容,听着秦长空的话仿佛是痴了一般,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家餐厅的名字是我起的,为了纪念一个老朋友,我的印第安老朋友。” “哦,感恩,难道他为您提供过什么帮助吗?”秦长空忽然发现这个忧郁的总督似乎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奇问道。 他以前也曾听千总大人提起过一些美洲的往事,知道最初的时候,英格兰人和印第安人关系很好,双方是平等的,只是到了后来,英格兰人越发膨胀,从而xian起屠杀的狂潮。 第十六章 不堪回首 布雷福德总督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之中,脸色变得丰富起来,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二十四年前,作为五月花号一百零二个乘客之一,我有幸来到这片新大陆。我们兴奋、迷茫而又充满恐惧,或许是上帝的保佑,让我们得到一块印第安人曾经生活过的土地,我们可以耕种,捕鱼,建立家园。但很快,寒冷的冬天和饥荒夺取了将近一半人的生命。为了生存,我们偷吃印第安人埋藏的玉米种子,将枯树叶熬成汤喝,但依旧无济于事,人们不断死去。”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我的老朋友出现了,他们送给我们粮食,教我们种植玉米,饲养火鸡,捕捞鱼虾。我们在老朋友的帮助下度过难关。第二年的秋天,我们获得了大丰收,我们邀请了那些帮助我们的印第安朋友。我们欢歌跳舞,以此来感谢上帝,感谢这些朋友。” 布雷福德说着双眼变得明亮很多,似乎在追忆那段令人激动的拓荒岁月,他忽然看着秦长空说道:“我的老朋友可能你们都听说过,他叫马萨索伊特,马萨诸塞部落的首领,安西部落首领蒙安娜的父亲!” “蒙安娜的父亲?!”努马惊讶说道,忽然小腿一痛,被秦长空踢了一脚。 布雷福德总督完全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发现努马那夸张的表情,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时的我不过是个灯芯绒的工人,毫不起眼,可是我的老朋友丝毫没有嫌弃我的身份,总是给我烟抽,并将朱古力拿给我品尝。但到了后来,事情的发展渐渐拖离了我们的初衷,我们变得贪婪,变得凶恶,距离上帝越来越远。” 布雷福德总督表情渐渐开始激动,同时用那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移民开始增多,我们的土地变得拥挤不堪,粮食也无法支撑下去,最终我的前任,卡沃尔总督组织军队,开始洗劫附近的印第安部落。” “马萨索伊特为了和平,不断退让,却被我们的军队视为懦弱,我们更加变本加厉,激发了马萨诸塞湾的矛盾。后面的故事你们大概都知道,印第安人和英格兰人都付出沉重的代价,从朋友开始变成敌人!” 秦长空默默听着,他能体会到面前这个老人的情怀,也能感觉到他的忏悔,让他无法理解得是,在他的统治之下,为什么知错不能改,反而xian起更大的冲突和屠杀? 这难道就是千总大人所说的虚伪,一种侵入骨髓的虚伪? “尊敬的秦首领,请您接受我的友谊,我并不想和印第安人成为敌人,但是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英格兰的荣誉,我们会做一些我们不想做的事。天呐,要知道那些血腥和暴力是上帝都无法原谅的罪行!”布雷福德夸张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用真挚的眼光看着秦长空说道。 “尊敬的总督大人,我不过是众多不知名印第安部落中的一个首领,很荣幸能得到您的友谊。来,为友谊干杯,为感恩干杯,为了睿智而善良的马萨索伊特首领干杯!”秦长空端起酒杯,对着布雷福德微笑说道。 “干杯!” “干杯!” 三人放下杯子后,传菜生开始上菜。布雷福德总督以东道主的身份不断给秦长空介绍各式菜样。 “这是你们最爱吃的熊油煎的玉米饼和玉米圈。” “这是三色熏烤火鸡。” “这是玉米甜菜汤。” “这是朱古力甜点。” “这是香草蛋糕。” “这是烧鹿筋。” …… 满桌全部是印第安人的食品,但菜色之精美,味道之浓郁,即使是在北美生活多年的努马也未曾见过。 “很难想象,二十年前我们会对玉米制作的食物如此痴迷,虽然我们在欧洲品尝过火鸡,但这能有我们亲手饲养起来的火鸡美味吗?” 布雷福德总督看着桌上的菜点,感慨说道:“我们学会了吸烟,学会了种植玉米和更多的美洲食物,妇女和孩子学会了制作他们喜爱的秋千床,男人学会了驾驶独木舟去漂流、捕捞,我们甚至还学会如何用擦木治疗梅毒,用草药治疗疟疾,等等等等” 布雷福德说着话,歉意地打个手势:“我的朋友,请原谅,或许用餐的时候我不该说这些。” “来,让我们一起品尝这顿感恩之餐,印第安朋友赐予我们的最伟大的食物!”布雷福德的温情攻势达到**,率先戳了一块火鸡肉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同时对秦长空和努马矜持地点点头。 正午的阳光透过羊皮油纸的小天窗,将几道变异的光栅划到布雷福德的脸上,看起来像只老迈的斑马,努马几次想笑都硬生生忍住了。 他心中不禁佩服秦长空的冷静。如果说熊天赐是位爱憎分明,令人生畏的领袖,秦长空更像是个深藏不lou,老谋深算的智者。 三人不说话,默默享用着美味的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布雷福德总督放下手中刀叉,用胸前的餐巾擦擦嘴角,坐直了身体,看着两人。 秦长空假装没看见,不过知道:戏肉来了。 果然,布雷福德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今天我们收到比尔首领的来信,他代表华夏——印第安联盟邀请我们参加联盟会议,同时也希望你能列席。” 秦长空假装楞了一下,苦笑道:“总督大人,您也知道,我和比尔首领不过是见过几面,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制造杀戮的家伙。很遗憾,可能我帮不了你。” 布雷福德总督满意点点头,急忙说道:“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分,我也很厌烦和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可是秦首领,我的老朋友,为了英格兰人和印第安人的和平,为了我们更快乐的生活,我还是请求您能够去一趟。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我们更明白比尔首领的意图。” “这,”秦长空为难地垂下目光,似乎在考虑中。 “我的朋友,你甚至可以顺路去自己的部落看看,等你回来后,我将专门给你和你的侄子努马安排最好的老师,他们将会把英格兰最精华的文化教授给你们。另外,市政厅中缺少一个管理印第安人的长官,我个人觉得你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你要知道,这个职位将享受政府丰厚的薪水,而且可以接触到更多上流社会的精英。更为重要地是,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布雷福德总督不失时机说道。 在他看来,秦长空和努马都属于享受型的人物,只是从他们毫不犹豫接受了上次送过去的钱财,从他们对欧洲文化和奢华生活的迷恋程度就可以得出结论。 努马的反应再次证实了他的判断。努马一脸心动的样子,急忙对秦长空说道:“首领,我也想回家看看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既然总督大人如此赏识我们,我们就去一趟吧!” 都到这份上了,赶紧顺着坡下来吧。秦长空抬头看看努马,看看一脸期待的布雷福德总督,终于点点头。 第十七章 华夏船队 天赐军众将领在经历了短暂的恐慌之后,重新恢复了镇定,并悄悄修改了士兵每日的训练内容。 速度和耐力成为第一公共训练科目,每天雷天都带着这些士兵从天赐镇出发,每人背一个重十公斤的沙袋,穿过大峡谷,而后继续向南穿越丘陵和森林,总路程接近二十公里的时候再折回。运动量突然加大让很多新兵都叫苦不堪,不过看到雷天那脸盆大的拳头和切诺基那张恐怖的脸,他们宁愿跑死也不愿意和这两人“单独聊聊”。 第二个公共训练科目是巷战,卢向阳命人用沙袋在天赐镇中砌出很多巷子,并由熊天赐和雷天亲自讲解战术和战法。经过两天的初步掌握后,天赐军开始进行对抗训练。这种实战对抗令所有人都很兴奋,兴奋得以至于打着打着就迷失在沙袋砌巷道里,对抗战发展成乱战,最后雷天无奈得宣布:对抗双方全部阵亡! 战力的形成并非一日之功,但对各种环境战争的战术意识却必须具备,尤其是对天赐军的军官来说。一旦他们开始注重环境,注重战术的运用,成长也只是时间问题。 通过一周的训练,天赐军官的收获都很大,他们在巷战中不会再像最初一样,打到最后手下的人全都丢了,并且开始学会激励自己的部下,军官相互之间的配合也变得默契很多。 “大人,西班牙人的前沿骑兵在我们南方五十公里处建立了据点,我们是不是要有所行动?”雷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走到观看训练的熊天赐面前问道。 “这样太冒险,对方可是全副武装的骑兵。训练好你士兵和军官,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熊天赐说完话就向天赐镇内走去。 “古力特和菲利普斯也该回来了吧,希望能来得及,弹药可是最重要的!”熊天赐走在路上想道,转眼走到一间大木屋前,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编织工人的大厂房,所有印第安人的工作就是编织足够多的麻袋,麻袋有大的有小的。都是为了搭建临时防御做准备的。 众人见熊天赐走了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行礼,熊天赐急忙回礼,让大家继续工作,自己则蹲下来,翻看着麻袋出神。 *** 大西洋上,一支由八艘大商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航行在平静的大海上。为首一条船上,水手们唱着歌,冲刷着甲板。船头甲板上,用白漆写着两个巨大的英文子母:hx。这条船队正是华夏船队,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组建的船队。 当菲利普斯以一个荷兰商人的身份将水晶骷髅呈现给几个荷兰大银行家,顿时引起了内部轰动。他们接受了国王般的待遇,甚至连古力特的身份都轻而易举洗得一干二净。即使连伊丽莎白女王都支持贵族和流氓加入海盗的行列,还有什么人的身份能得到质疑呢?只要你能赚钱,能有赚钱的路子,哪怕你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也可能成为英雄。事实上这些银行家发迹之前都不是什么好鸟。 对于北美商业的前景,那些银行家当然一清二楚,他们只是想知道,这个水晶骷髅的来历。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的黄金首饰历来以精美和纯度高而著称,他们只是关注和水晶骷髅在一起的究竟还有什么宝藏,或者说关注没有被发现的宝藏。 菲利普斯充分显示出他的精明来,他不断利用银行家的贪婪讨价还价,并不失时机放出一点模糊的信息。古力特虽然不赞成他这么做,但迫于形势也只好配合他了。两人这一配合倒好,注册公司和获得贷款,最后拿到通行特许状,这些没花多大功夫,倒是苦了美洲这头的天赐镇。 我们丝毫不怀疑这两个精明的荷兰人对水晶骷髅的欲望,这种欲望甚至差点让他们留在纸醉金迷的阿姆斯特丹。当然,精明的一部分是远见,是一个商人应该具有的投资眼光,他们的视线艰难地跨过水晶骷髅,最终还是看到北美大陆的商机,看到华夏部落欣欣向荣的发展生机。 菲利普斯和古力特最终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借助华夏部落和蒙安娜部落的影响力,向美洲西部拓展商业。只有西部才是处女地,才没有其他欧洲殖民者染指,一旦他们打开那里的商路,那意味着一条永恒的财路。 古力特有把握一定能得到熊天赐的支持,这是一个长远的发展计划,对华夏部落也有天大的好处。古力特对熊天赐和大明军人还是有感情的,除了血缘的关系,也因为共同经历了很多风雨。他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忏悔过,也在脑子里闪现水晶骷髅的时候抽过自己耳光,现在好了,他越过了贪婪的魔障,最终带着天赐镇需要的东西回来了,不但有建酒厂的设备、工人,还有大量的武器和弹药,这些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 三百多个工人和契约奴大都是破产者,他们有手艺,也敢于冒险,是以和古力特签订五年协议后,几乎没什么考虑就上了船。这些人当中有铁匠,有木匠,有泥瓦匠,有石匠,有医生,有手工业者,还有十几个老实的小商人,此外还有一个裁缝和一个理发师。 “菲利普斯,我的朋友,还有多久才能在美洲登陆?”古力特穿着暂新的绅士服,椅子边上kao着一根文明棍,此刻正端着一杯天赐酒,悠闲地坐在船厅里,惬意问道。 “大概还有五天的行程,放心吧,我的朋友,我们有特许状,是受荷兰战船保护的,不会出什么问题!”菲利普斯索性也放下放大镜,起身倒了一杯酒,边喝边说道:“想不到我们带去的天赐酒这么快就赢得荷兰人的青睐,不过他们似乎更喜欢松子口味的和糖枫口味的,我们的订单上这两种酒需求量最大。” “哈哈,有了设备我们就可以扩大生产了,尽管现在的订单不多,我相信,会多起来的!”古力特眉飞色舞说道。 这回他们将十几种口味不同的天赐酒回到荷兰,他们的故乡,除了办正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试图打开天赐酒的销路。在挑选了几家酒行之后,他们选择了其中最有诚意合作的三家,并接到第一笔订单。 三个商行的订单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桶酒,可能利润并不高,但对于一个全新品牌的酒,而且是美洲地道的“印第安酒”,这个开端他们还能接受。 “古力特,你说华夏部落是如何掌握酿这种酒的,其他印第安人酿造的酒我也喝过,倒更像是果汁,华夏部落是怎么做到的?”菲利普斯假装疑惑问道。 古力特嘿嘿笑道:“我的朋友,你想得太多了!这些酒是由华夏部落最可kao的人酿造,而且最后的勾兑方法是一个人来完成的。咱们的财路已经够宽了,不要想这些了,还有什么能比享受现成更令人高兴呢?” 菲利普斯尴尬笑笑,连连称是,又端起杯子遥敬古力特一杯。 第十八章 变革 就在古力特和菲利普斯举杯之际,美洲南部森林的土地上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八个华印盟的成员首领回到各自的领地上便开始将华印盟的一些规章条例颁行实施。这次和英格兰的南方战争彻底让他们警醒过来,他们不再对欧洲殖民者心怀任何幻想,同时也对华夏部落超强的战力产生恐惧。 痛则通,十八个首领尽管无法理解熊天赐提出的一些联盟理念,但还是尽可能忠实地颁布一些土地法令和贸易法令。土地和贸易是所有印第安人最为重要的环节,有了土地他们才能生存,有了和欧洲人的贸易互补,他们才能生活得更好。当一切都变得有令可偱,有法可依的时候,朴实的印第安平民终于获得了相对平等的地位。 之所以是相对的,是针对印第安部落中新兴的贵族而言,由于权利开始向部落首领集中,开始向华夏部落集中,这些新兴贵族的利益不可避免受到损害。本来他们可以自由选择欧洲人进行贸易的,还可以自由将手中的土地出售给欧洲人,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贸易要进行登记,出售土地更是要经过长老会的审核。在当前华印盟的气势和联盟驻军的监视下,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无论是消极抵触还是积极配合,每个人都知道,这股潮流已经不可逆转。 这种变化在安西部落和莫甘特部落中尤为明显。他们作为坚持到最后的抵抗部落,理所当然在心理上有着别的部落所没有的优越感和自豪感。他们的战士都经过了这次战争的考验,对天赐军的了解比任何部落都深厚。是以莫甘索伊和蒙安娜在强力推行联盟法令的同时,也开始注重常备军的建设和对部落人口的控制。 随着熊天赐派出的使者到来,华印盟一场巨大的土地丈量工程和人口普查工程展开,各个部落被要求要将常住人口造册登记,并对各自领地的土地进行统计,那些有争议的土地暂时搁置下来,有十八个首领在普查结束后共同商议解决。 同时各个部落的地图要重新绘制,最后将集中到华夏部落手中,从而整理出一个巨大的华印盟的版图。 每个时代的变迁都是建立在摧毁之上,这场南方战争摧毁了印第安人原有的管理方式和版图,相较于和平时期的改良,新法令的推行显然顺利得多。当然,推行中也会出现一些杂音。两个小部落为了一片森林的归属发生冲突,造成十几人的伤亡。很快,当地联盟驻军赶到,平息冲突后又将双方的肇事者吊死,用强力手段打压所有的异议。 印第安人自由散漫的个性一时半会是绝对无法改变的,华印盟的做法功利而直接,也为日后的异变埋下隐患。 不论如何,作为一个新生的联盟,华印盟闪现的光芒刺痛了北方的新英格兰,英格兰殖民者们也开始紧锣密鼓重新布置,以此来应付华印盟的崛起。 布雷福德总督和其他几位总督共同商议,决定增加征兵的名额,同时对领地内的印第安人开始采取更加温和的安抚态度,希望以此能够制止人口的流失。据不完全统计,从和平协议签订开始,先后至少有一千多印第安人迁移到南方,如此持续下去会让新英格兰的劳动力大大减少,并直接威胁到他们的贸易。 对布雷福德等人更为重要的是,眼见查理镇的良田收获在即,如何确保粮食是个巨大的难题。正如熊天赐最早所预料的那样,失去了约克村等四个外围的小村庄,查理镇失去了天然的屏障。为此布雷福德不得不组织大批的民工开始修建防御墙。 这个巨大的工程再次让新英格兰殖民地的财务状况恶化,但比起生存来,这些付出是必要的。布雷福德指望着华印盟引导的贸易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收入,或许明年,他们的付出将得到成倍的回报。 对于华印盟的成立他的心里很复杂,一方面一个强大的联盟能够形成一个巨大的市场和贸易伙伴,另一方面,这也将限制他们以后的土地扩张政策。用几条裤子或者几把十字镐换取一块土地的时代已经不复返了,他们要想得到土地,那意味着付出更大的代价。 对于土地,布雷福德还是有强烈的自信的,印第安人的经济是那么脆弱,对土地的意识是那么模糊,只要巨大的利益摆在印第安人的面前,他们还是会将土地出售的。 现在,前往华印盟的使者已经随同秦首领前往蒙安娜的部落开会,届时他将掌握华印盟的一切动向,并将预先设计好的几个锲子扎进华印盟,慢慢获得主导权。 关于这次南方战争的案例也快整理完成,华夏部落灵活变通的战术也让布雷福德总督等人十分感兴趣。独臂丘奇担任这才案例分析的总分析官,他至今还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 断了一只胳膊算什么,可就是不能让印第安人打败!倔强的丘奇上尉开始从所有的战术中寻找荷兰人的影子,他要证明给世人看,他们是败在荷兰人的手下,而不是印第安人的手下! *** 众人忙碌之际,华夏部落正面临着一场危机,一场足以摧毁天赐镇的危机。如果天赐镇能够度过这次危机,那将让他们的威望更上一个顶峰,间接加固了华印盟的地位,反之,一些都将烟消云散。 在雷天的严密控制下,天赐镇中又清理出三名玛雅jian细,熊天赐下令将他们秘密处决。同时关磊派出的侦察兵不断和西班牙人的印第安雇佣军展开较量,大打情报战,双方均有伤亡,总体上天赐军要占优,最后总算压缩了敌人的侦查范围。 西班牙军队好像一辆稳重的战车,缓缓向前推动着,在一周之后已经推进到天赐镇五十公里处,并建立了四个军营,互为犄角,同时又沿密西西比河调来三百士兵和大量补给,严密保护供给路线的安全。 当关磊派出的三名侦察兵被防守补给线的西班牙骑兵捕杀之后,天赐军偷袭后方的计划被打乱。本来他们试图冒险在敌人的攻击线上打开一条缺口,不想敌人早就防着他们了。如今看来他们只有一条路了:正面迎敌! 就在华夏部落全力备战的时候,熊天赐忽然做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烧了天赐镇。 第十九章 火烧天赐镇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熊天赐看着冲天的火焰,叹息一声,身影消失渐渐消失在滚滚黑烟中。 拉莫斯少校在新建的军营中不安地来回踱步,对哨兵的接连死亡和jian细迟迟未归感到十分恼怒。为了避免和新成立的华印盟正面冲突,为了在弗吉尼亚英格兰人干预这次军事行动之前取得宝藏,他精心策划多个偷袭方案。只要能够确认宝藏最终的位置,一千二百名西班牙士兵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消灭华夏部落。 正如熊天赐所预料得那样,当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将水晶骷髅拿给荷兰银行家看的时候,顿时引起内部的轰动。这些银行家将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奉为贵宾,连番糖衣炮弹狂轰猛炸之后,总算套取了宝藏是在一个华夏部落的领地。 由于荷兰人的势力范围在英格兰人包围之中,而且他们以经商为主,武力集中在战舰上,反之地面的武力严重不足。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一个股东,批准给古力特贷款的银行经理,便将宝藏的消息偷偷传递给新奥尔良的殖民地业主,那位神秘的西班牙公爵。 神秘的公爵收到消息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就给拉莫斯少校下了死命令,并且赞助军队和物资,要求拉莫斯务必将玛雅人的宝藏抢夺回来。 上次西班牙远征军的惨败历历在目,拉莫斯想起比利亚上尉的惨死心中就不寒而栗,他恨印第安人,更恨自己接到这样一个任务。 伟大而完美的西班牙方阵只有在开阔地带才能发挥它无与伦比的战斗力,然而在这丛林之中,丘陵地带,火炮攻击受到限制,骑兵无法有效冲锋,更令人头疼的是印第安人根本就不会打仗,他们好像风一样随意飘动,反倒让西班牙人士兵无用武之地。 基于这些不利因素,大胆的偷袭计划在拉莫斯少校脑海中成型。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重新整合兵力,派出jian细窃取情报,前后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这次长途奔袭能够完美收官,那将是美洲历史上一次经典的战役,凭借这样一次奇袭,拉莫斯足以名垂史册! 谁知华夏部落很快从南方战争拖身之后,这么快就发现他们的存在,现在先机已失,或许只有强攻一途了。 “少校先生,我们不能再等了,早上又有一批印第安人穿过大峡谷,他们一定准备撤退了!”上尉塞万提斯瘦高的身材,作为这次远征军的监督,直接代表神秘公爵的意志,他有权对少校的策略提出质疑和建议。 “塞万提斯上尉,我的心情和你一样焦急,甚至比你还要焦急。但我们需要耐心,如果有了jian细的资料,我们能减少更多伤亡。而且即使华夏部落的人发现了我们,他们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实力。我的谨慎只是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和保证取得宝藏!”拉莫斯少校对这个上尉丝毫不敢怠慢,耐心解释道。 塞万提斯是个强壮的小伙子,或许是在塞维利亚生活惯了,说话的语气中总是带着贵族的傲慢和对印第安红种人的不屑。在他的思维里,拉莫斯少校简直是在丢西班牙军人的脸面,一千西班牙士兵面对一群穿着兽皮的土著居然要用偷袭的手段?!要知道帝国征服整个中南美洲都没有投入过如此精锐的部队! “少校先生,我对您的谨慎不能理解。是的,他们有火枪,有火炮,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他们的军人素质还能比得上帝国的士兵?”塞万提斯继续向拉莫斯少校施加压力。 拉莫斯少校叹息一声,正想解释,忽然卫兵匆忙在门外大声报告:“少校先生,您最好出来看看!” 拉莫斯少校楞了一下,整理整理军装,走出大营。北方,天赐镇的上空,被滚滚浓烟笼罩着,仿佛是一片厚重的云盖在上面。 “少校先生,华夏部落的人烧了天赐镇,正推着十几辆大车沿大峡谷方向撤离,大概有三百人左右!”一个印第安雇佣兵翻身下马,一脸焦急禀告道。 “拉莫斯少校,你要为这次行动负全部责任!”塞万提斯上尉冲了出来,讽刺地看了拉莫斯一眼,大声呼喊道:“第七纵队和第八纵队立刻集合,随我拦截华夏部落的撤军!” “上尉,塞万提斯上尉!”拉莫斯柿饼脸难看到了极点,见塞万提斯翻身上马,连头也不会就急驰而去,不由急怒交加,厉声喝道。 片刻,塞万提斯带着二百人的骑兵队消失在视线中,拉莫斯这才反应过来,对身后军官沉声说道:“第一、第二纵队留守,其他人随我支援塞万提斯上尉,快,快!” 一时间哨声四起,主营乱成一片,军官们不断将集合的消息向其他三个大营发出,最后五百多士兵形成一股洪流,呼啸着冲出军营。 一百多匹战马四蹄挥洒,在森林的小道上飞驰,两旁枝叶繁茂的大树呼呼作响,在骑兵队xian起的飓风中微微颤抖着。后面的步兵紧紧跟随,最后是炮兵赶着炮车隆隆前行。 拉莫斯少校在马背上颠簸着,心中惊疑不定。按照最后一次送来的情报,天赐镇和神秘的死亡谷中一共有一千多人,早上转移的也不过才五百多人,还有一千人躲藏在死亡谷中,应该是要死守了。按照这个逻辑,比尔首领不可能将六百兵力全部放在掩护宝藏上。难道他打算放弃那一千多人和自己的领地,带着宝藏逃跑? 看来塞万提斯上尉是对的,这些懦弱的印第安人发现了我们便仓皇逃跑,甚至连他们的老窝都给烧了,比尔首领这么做就是不想把土地和房屋留给我们! 不过也要防止他们在天赐镇埋伏士兵,绕到我们身后发动袭击。想到这里,拉莫斯少校忽然猛地一勒缰绳,那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派力奥上尉,你带着一百人前往天赐镇方向,若有增援大峡谷的印第安人务必将他们拦截!” “是,少校先生!”派力奥接命后不敢怠慢,分出三十骑兵和七十印第安雇佣兵,向着天赐镇方向杀去。 拉莫斯心中稍安,想到宝藏就在他的嘴边,心中更加焦急。他挥舞着马鞭,大声呼喝着:“快,快!” 片刻功夫,一行人穿过森林,来到一片丘陵地带。丘陵的坡很缓,上面生长着一些低矮的野果树和杂草,杂草足足齐腰,密密麻麻铺展开来。 西班牙人事先已经秘密开辟了一条简陋的小路,能够确保炮车安全通过,并且在沿途布置了几个暗哨,确保道路的安全。翻过这片丘陵,他们就能看到大峡谷和天赐森林的外缘了! 第二十章 预设战场 “大人,西班牙人会上当吗?”雷天好像鳄鱼一样趴在草丛里,眼睛瞅着大峡谷中的一块空地,小声问道。 “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宝藏就一定会,要不咱们的一把火可就白烧了。”熊天赐眼中精光闪动,胳膊肘撑着地面,镇定说道。 “老卢,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真难为你了,这么快的时间就布置好一切。”雷天闲不住,又向另一边的卢向阳问道。 卢向阳lou出一个笑容,满脸的油彩中出现两排白牙:“两个多月前南方战争的时候,大人就已经想到这一战了,所以命我秘密布置最佳伏击地点。” “难怪远处的几个炮台都是现成的,还有一个适合冲刺的八十米缓坡,这下程骏的骑兵队要出彩了。”雷天看了熊天赐一眼,转头低声嘀咕道。 “来了!”熊天赐忽然发出一声低喝,众人心中一震,纷纷紧张地看着大峡谷深处。 一支马车队奋力在崎岖的峡谷中前行,到达伏击地点后忽然停了下来。炮兵队长李杰从第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大声呼喝着身后众人拆卸马车。 他们背后的山坡上同时冲出一百多个天赐军,片刻来到马车前,将马车上的火炮推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在山坡上铺好木板,将火炮用马拉上去。 这时远方清晰传来一阵枪声,众人心中更加焦急,加快手中动作。 这支炮兵队隐藏在“宝藏”队伍中,当西班牙人的侦察兵离开后,炮兵队迅速从“宝藏”队中分离出来,火速赶往伏击地点。 他们必须赶在西班牙人追上前将六门火炮安放到位,希望负责拦截任务的弓箭手能够拖延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布置好一切。 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 塞万提斯上尉带着二百骑兵冲上一个长满野草的高坡,终于看到运送“宝藏”的队伍了!一里之外的大峡谷中,十几辆简陋的马车慢悠悠地行走着,隐约能看到慌乱的印第安人大声喊叫着,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看来他们要选择最缓的坡上去。 塞万提斯兴奋得全身发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长脸也浮现出莫名的悲壮。他终于能够和印第安人交战了! 作为帝国的一名上尉,他无比渴望得到战争的荣誉,得到军人应有的荣誉,然而身为财政大臣的父亲却将他像金丝鸟一样软禁在塞维利亚。酒色麻痹了他的身体,但却丝毫没有麻痹他那颗年轻的心。是男儿就要纵横沙场,建立一番功勋和事业! 终于,他等到了这个机会,这个难得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表现一番的时候了! “勇敢的西班牙人,敌人就在前面,堆成山的宝藏就在前面,举起你们的火枪和战刀,跟我冲!”塞万提斯拔出闪亮的战刀,高高挥舞在头顶,好像离弦之箭向华夏部落的车队冲去。 眼见运送“宝藏”的车队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忽然十几只暗箭从西班牙骑兵队的侧翼飞来,几个骑兵惨叫着从马上跌落在地上,受惊的战马长嘶着,拖着几具卡在马镫上的尸体逃窜出去。 塞万提斯上尉吃了一惊,急忙调转马头,掏出手枪,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放了一枪,而后带领着骑兵队好像洪流一般卷去。 马蹄翻飞,塞万提斯上尉兴奋地提着火枪,追了几百米却没有发现一个敌人! “该死的印第安人!”塞万提斯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不断用西班牙语叫骂着。他在齐腰的草坡上转悠了一圈,片刻才想起追击宝藏队伍,急忙调转马头,指挥众人继续向前追。 可是没走多远,从暗处又射来几只铁头箭,击打在骑兵的铁皮护甲上,发出叮当的声音。还有一只箭眼见就要射到塞万提斯的胸前,他也是艺高人胆大,猛的一提缰绳,马的前身上仰,两只前蹄在空中蹬了几下,铁头箭贴着马的脖子闪电般划过。 风吹草低,几百米外,塞万提斯终于看到三五个举着弓箭的印第安人,他从背后抄起火枪瞄准就射。印第安弓箭手猝不及防,脑袋被子弹洞穿,软软倒在地上。 其他骑兵也反应过来,调转马头,一面冲刺一面举起枪,子弹像雨点一般笼罩在其他几个印第安人身上,生生将他们射杀在百米之外。 正在西班牙士兵装填弹药的功夫,他们的左侧,又飞出几只暗箭,射死两个西班牙士兵。 林云海痛惜地看着一个小分队全军覆没,被西班牙人射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无奈对方不但全身护甲,就连坐骑也披挂着锁子甲,林云海不禁为负责伏击的天赐军感到担心,火枪和弓箭根本无法对付西班牙人。 忽然一只响箭飞上天空,发出鸽哨一般的啸声,林云海知道大峡谷中的埋伏圈已经设好,急忙下令剩下六个小分队悄悄撤离战场,向着天赐镇方向摸去。 塞万提斯来不及观看自己射杀的印第安人,搜索一圈见十几个印第安人四散逃离,身影在草坡上忽隐忽现,不由得意得哈哈大笑,呼啸一声,带领骑兵队向着大峡谷方向追去。 *** 拉莫斯少校正带着部队加快行程,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慌乱。初生牛犊的塞万提斯可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事了,只怕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公爵大人专门派来信使向他交代了塞万提斯的身份,并希望他能妥善保护塞万提斯的安全,如果有可能,要将这次奇袭的军功归在塞万提斯的头上。 这个傲慢无知的青年始终将华夏部落的印第安人当成是新奥尔良那些温顺的羔羊,可他们怎么可能是羔羊呢?如果是羔羊,那英格兰人成什么了,是那自动长到羔羊嘴边的青草吗? 拉莫斯不禁苦笑,听着远方传来的枪声,用力**着**坐骑。他希望护送宝藏的军队真如情报上所说的那样,惊慌逃命,狼狈不堪。 拉莫斯少校的部队和塞万提斯的骑兵队先后差了半个小时出发,加之路上火炮队的耽搁,现在至少落后一个小时。 可就是这一个小时的时差,也足以令塞万提斯和他的骑兵队片甲不留! 第二十一章 困兽 塞万提斯的骑兵队挟着下冲之势,迅猛无比地杀进大峡谷,一面盯着前面的宝藏车队,一面观察周围的环境。 大峡谷从他们脚下向崎岖延伸,宽有几十米,峡谷两面的山坡都很平缓,形成一v字型。 眼见华夏部落的人正将几箱宝藏往山坡上抬,塞万提斯不禁心中焦急,加紧策动马鞭。随着骑兵队钻进峡谷,天色忽然变暗,一股阴冷的山风迎面吹来,西班牙人不由精神一振,看着前方二百米的宝藏车队,纷纷掏出手枪,在塞万提斯的指挥下射击。子弹像雨点一般飞去,十几个天赐军惨叫着倒在地上,剩下人见势不妙扔下宝藏落荒而逃。 枪骑兵的战斗力确实很恐怖,尽管峡谷中央崎岖不平,战马无法发挥冲刺的威力,但这些训练有素的西班牙骑兵自如地驾驭着坐骑,手枪射击完后就从肩膀上摘下火枪继续射击。两轮射击,三百多枪过后,宝藏车队前的尸体倒了一片,几个试图反击的印第安人更被打成马蜂窝,躺在地上呻吟的几人也被骑兵的马刀捅死。 西班牙骑兵蜂拥到宝藏车队前,或者跳下坐骑,躲在侧面装填子弹,或者将火枪高高举起,似乎在欢庆胜利。塞万提斯坐在马上,拉开头盔上的挡板,lou出那张潮红的疙瘩脸,心里激动得想哭。 等等,情报不是说对方有三百人押送吗,可他刚才看到的印第安人连一百都不到。塞万提斯脸上闪过一片苍白,惊疑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只听山风阵阵,四周茫茫不见人,显得异常安静。 “立刻带着宝藏车离开!”塞万提斯隐隐觉得不对劲,急忙对着众人大声喊道。话音刚落,两发炮弹落在他们的中央。 “轰!” 沉闷的炮声仿佛是乌云深处的闷雷,在峡谷中久久回荡,受惊的战马顿时嘶叫着,不安地转动身体,有几只被吓坏了,不顾主人的命令撒腿就跑。 “撤退!” 塞万提斯的眉角被流弹击中,一条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的心里开始慌乱,并且意识到,这是一个埋伏! 可惜已经晚了,又是两发炮弹落在他们中央,激起一片马嘶和惨叫。其中一发落在一辆宝藏车上,车上浸满油脂的碎布头随着炮火的冲击波飞散开来,仿佛天女散花般将西班牙人笼罩起来。十几辆宝藏车相继燃烧爆炸,无数骑兵在这连番的爆炸中栽落马下,被慌乱的马群践踏而死。 整个峡谷被一片呛人的黑烟笼罩着,从中透出片片火光,无数士兵和战马倒在地上。西班牙人惨叫着,有些在地上乱滚,希望扑灭粘在身上的油布,有些干脆将铁甲拖下来,慌乱地躲在马后。 骤然之间,一只精锐的骑兵队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塞万提斯双眼通红,眼泪不由流了下来,他大声呼喊着,带领残余的部队向峡谷口方向冲去。 马黎明早就将布满尖刺的拒马铺满峡口,封锁住西班牙人的路线,而后退后五十米,命令火枪队排成队列,等着西班牙人。骏马长嘶,在拒马前骤然止步,甚至摔倒在地上,十几个西班牙骑兵被xian翻在地,几个倒霉的家伙甚至被自己的坐骑生生压死! “全体下马,给我冲!” 塞万提斯已经忘记了害怕,他只是感到屈辱,一只帝国的精锐居然如此狼狈,而他们的对手却是那些愚昧的红种人! 一百多个西班牙士兵在塞万提斯下马冲向峡口,当他们刚缓过一口气的时候,骇然发现至少一百火枪手正等待着他们。 “开火!” 马黎明站在四列火枪队的边缘,大声喊道。子弹向雨点一般呼啸而过,无一不是飞向西班牙人身体没有防护的地方。 枪声没有丝毫停顿,无情的子弹倾泻而出,将西班牙人笼罩起来,塞万提斯绝望了,残余的八十多个西班牙人绝望了,周围甚至连个躲藏子弹的石头都没有,他们就像训练场的活靶子,任人收割生命。 又有十几个士兵冲到印第安人面前,却被后排cha上的印第安人放倒在地上。 “退回去!” 塞万提斯闪亮的护甲上到处都是弹坑,被头盔箍住的面颊显得苍白而惊慌,掉头就向峡谷中跑去。 爬坡,往上爬,爬上去就能逃命了!六十多个西班牙人脑海中闪过同样的念头,他们手脚并用,拼命往上爬。不过这个坡可比他们冲下来的坡要陡一些,坎坷一些。 熊天赐看着这只狼狈的队伍,脸上没有丝毫神色,一只手指弯曲卡在唇边,吹了一个响哨。 程骏和他的骑兵队终于亮相了! 恰好在西班牙人攀登的缓坡上,八十个印第安骑兵穿着简陋的皮甲,背着弓箭和火枪,坐骑甚至连马鞍都没有配备,但队形却是十分整齐,呈扇形状,呼啸着向西班牙人卷去。 火枪发射完毕,印第安骑兵拔出战刀,幻化成一批地狱骑士,刀光像筛子一样贴着地皮从缓坡上掠过。 两方人马错开后,西班牙人只剩下三十多人,他们绝望地看看坡顶上的切诺基军团,又看看峡谷中的骑兵和火枪队,忽然奋力大喊着,拔出腰刀向峡谷冲去。他们的战友都死在那里,如果要为帝国光荣捐躯,他们也将选择和战友死在一起! “留着他们!” 雷天忽然大喊一声,仿佛闷雷一般震在每个人的心头。众将领命,在三十多个西班牙士兵周围布成厚厚的围墙,等着熊天赐的命令。 西班牙人提着刀,索性都将头盔摘下来,警戒的看着这些印第安人。他们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拉莫斯少校的人马能够赶到,杀光这些印第安人。只有杀光这些印第安人,他们才能解心头之恨! 熊天赐穿着一声黑色的战袍,缓缓走进包围圈,看着这些心存侥幸的西班牙士兵,忽然笑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首领为何发笑,片刻听熊天赐缓缓说道:“我很佩服你们,你们不但坚持到了最后,还宁愿和自己的战友牺牲在一起。当然,你们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有放弃幻想,没有忘记仇恨,我相信,你们是优秀的西班牙士兵!” 熊天赐盘算一下时间,见监视拉莫斯少校的侦查兵还没有回来,便继续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打赢了我们就可以走,哪怕杀了我们的人我都会放你们走。” 范德萨听罢,大声用西班牙语向塞万提斯上尉喊道,同时跃跃欲试,自己也想上去比试一番。 塞万提斯此刻正打量着这个神秘的比尔首领。比尔首领确实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想象中的比尔首领一定在头顶扎着小辫子,光秃秃的头上涂满了熊油和油彩,他一定是满脸横肉,牙齿被烟熏得发黑,好像壁炉里没烧干净的松木。他一定穿着华丽的兽皮,光着脚板,扛着一只火枪耀武扬威地发号施令。 然而眼前的熊天赐却让他感到惊讶,甚至感到嫉妒。眼前的熊天赐有着美洲豹一样流畅的体型,有着东方人标准的面孔,有着东方人一般威压而朴素的装束,有着只有从战火中走出的军人才带着的彪悍与镇定。如果不是在美洲,他一定会认为面前的印第安首领来自遥远的东方,就好像塞维利亚曾经邀请的几位明朝大儒。 最让他感到心悸的是那双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是死神的两把光刃,能够轻易窃取人们内心隐藏的秘密,能够不动神色征服一个人的灵魂。 塞万提斯不敢对视这双眼睛,他怕暴lou出自己内心的慌张和畏惧,他无意识地将视线往下移动,顺着熊天赐鼻梁上闪亮的伤疤一直到他冰冷的唇角。当整张面容装进他们的记忆中时,塞万提斯心中一震,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烧红的印章,狠狠烙在他的脑海中。上帝他没有见过,但是撒旦,他见过了。 “小刺,派出十人,切诺基,派出十人,马黎明,派出十人,速战速决!”熊天赐说着话,退出人群,指挥其他人员撤离现场。 第二十二章 格斗之王 塞万提斯一声不吭,举着弯刀,对其他西班牙士兵的格斗视若无睹,只是用双阴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切诺基。 两人对视着兜了几个圈子,切诺基终于沉不住气了,巨大的狼牙棒仿佛是小孩的玩具一般,单手拎起来,呼的一下拦腰扫向塞万提斯。塞万提斯急忙后退,见着狼牙棒划出一道半圆的轨迹,而后忽然毫无征兆地变换轨迹,棒尖向他的胸口撞去。 塞万提斯吃了一惊,这种强行生硬的变线攻击不但耗费体力,对武器的控制也有着很高的要求。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面目狰狞的印第安人单兵作战能力也如此之强,在他的印象中,印第安人除了射箭就是偷袭,要不就凭借着一身蛮力和人拼命。 然而这个家伙显然是受过系统训练,而且他的武器也很奇怪,不但能近身搏斗,而且还能挡子弹,只是看那狼牙棒的尖刺间隙那些镶嵌的铅弹就能判断出来。 塞万提斯不停躲闪着切诺基威猛的杀招,灵巧地游斗着,找准机会就虚刺两刀,一击不中后立刻错开身形,丝毫不给切诺基发力的机会。他心里不着急,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延半个小时,当然最好是十五分钟,拉莫斯少校及时赶到,他将不战而胜! 小刺存心要给他的长枪兵做表演,手中红缨枪不断吞吐着,枪枪不离西班牙士兵的喉咙,逼得那西班牙士兵连连后退,甚至来不及用刀荡开枪尖。红缨仿佛是绽开的莲花,在空中随着枪身的抖动不断绽放,然后收拢,围观几个长枪兵不禁眼花缭乱,看着这个腼腆的杀手如何将中国传统武术和战场的厮杀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叮的一声,红缨枪扎在西班牙士兵胸前的护甲上,枪尖擦着体皮护甲发出尖锐的声音,同时蹦出一连串的火星。西班牙士兵在这一顶之力下不禁踉跄后退,站定后惊魂未定,低头看了一眼胸甲上十寸长的白痕,咬紧牙关再次冲向小刺。 一个参加格斗的长枪兵抓着对手欺身上前的机会,手中红缨枪猛地呼啸着贴地一个一百八十度扫堂枪,西班牙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立刻看到一朵红色的莲花绽放在他的头顶,莲花转瞬即逝,枪尖挑断了他的颈动脉,鲜血从脖子上喷射而出。 其他格斗的西班牙人听到同伴的惨叫不禁心神一慌,一种耻辱的恐惧袭上心头。这些华夏部落的士兵虽然身体没有他们高壮,但大都长得粗壮敦实,肌肉发达,无论是突刺还是格挡,手臂上都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爆发力。即使那些看似瘦弱的印第安人,也有着高超的格斗技巧。 他们真的是那些愚昧的土著人吗? 又是叮的一声,和小刺对阵的西班牙士兵再次被枪尖顶开,依旧是胸甲上同一个位置。西班牙士兵心胆倨丧,已经三枪了,三枪扎在他胸前的同一个地方!这个该死的印第安人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西班牙士兵流泪了,他不需要这种怜悯,不需要成为别人参考的教材,他奋力提起刀,大喝一声向小刺扑去。 小刺沉肩运气,当西班牙距离身前二米的时候,红缨枪好像毒蛇一般向西班牙人的胸口咬去。 “噗”的一声,红缨枪终于在三枪之后穿透西班牙士兵的胸甲,钻进他的胸膛!小刺双手握枪猛地一扭,枪尖带着一片血花从西班牙人的胸口抽回。噗通一声,尸体倒地的同时,小刺收枪卓立,静视片刻,退出战团。 塞万提斯上尉听着耳边传来声声同伴的惨叫,心如刀绞,而切诺基却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这个暴走的印第安人仿佛有上天赐予的神力,力气怎么也使不完,倒是自己因为快速的移动耗费大量体力,眼见不用几分钟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分神之际,切诺基的狼牙棒忽然拖手而出,塞万提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一招,被势大力沉的狼牙棒砸中胸口,身体倒飞出去,在空中接连喷了两口鲜血,重重摔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三十六名西班牙士兵,格斗中死亡十二人,投降十四名。天赐军方面,死亡四人,还有六人也受了重伤,无力再战。 时间拿捏地差不多,这时关磊派出的侦察兵到了,在小刺耳边低语几句又匆匆忙忙离去。 “战胜的西班牙人留下来,俘虏和那个装死的上尉带走!”范德萨大声说道,指挥众人撤离。 “我没有装死,我是晕过去了!”塞万提斯被扛上马背,听到范德萨的话后顿时大怒喊道。 “晕过去了还能听到我说话?”范德萨踹了一脚西班牙人的屁股,嘿嘿笑着说道,表情极尽嘲讽。 “我,我刚醒来!”塞万提斯脸上的青春痘快顶出血了,再次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就被切诺基一拳打得再次晕过去。 十名死里逃生的西班牙士兵看着华夏部落的人有条不紊消失在视线中,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活下来。他们茫然地对视着,茫然看着峡谷上空淡淡的烟,看着满地散落的木头和稻草,看着他们的同伴和坐骑横尸在这片土地上,马鞍和护甲都被扒光了。 十个西班牙人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嚎啕大哭,声音响彻整个峡谷。 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败了,整整二百人的精锐骑兵,如今只剩下他们十个人,而且他们是被一帮愚昧的土著人给打败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被全歼!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峡谷中被那些cha着羽毛的家伙伏击,毫无反抗之力,好像阳光下那层薄薄的雪粉,片刻之间就消散了。 他们被财富和宝藏吞噬了,居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别人的土地上战斗,是在进行一场邪恶的掠夺之战。这场战争注定他们将失败。 帝国的荣耀,军人的荣誉,上帝的信仰,在十人的痛哭中灰飞烟灭。 第二十三章 胸有成竹 通往蒙安娜首领部落的小路上,三骑快马如同闪电般在稀疏的树林里穿梭,一路惊起成群飞鸟散落天空。三匹马踩着黑白相间的光栅转眼就来到树林边缘,为首一个印第安骑手忽然减速,同时向隐藏在树丛中的两个暗哨打个手势,紧接着再次提速,向前飞驰。 印第安哨兵警惕地看着三匹马消失在视线中,确定他们身后没有追兵的时候才缓缓放下手中火枪,身形再次消失在树丛中。 秦长空和努马安慰地看着这一幕,这已经是三天里的第八个暗哨了。看来蒙安娜部落的士兵在天赐军的影响下,已经有了纪律的观念,开始注重防御和情报网络的建设了。 就在努马和秦长空赶到查理镇的时候,忽然被一封急信惊出一声冷汗,紧接着蒙安娜的亲卫前来拜访,告诉他们天赐镇被西班牙人围困的消息。两人大惊失色,立刻马不停蹄向蒙安娜部落赶去。 三日来,他们在印第安亲卫的带领下一路狂奔,累倒了六匹骏马,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蒙安娜所在的部落。 秦长空和努马在村口下马,快步向首领的营帐走去,卫兵放行后,两人推开木门冲了进去。 “蒙安娜首领,别来无恙!”秦长空行礼后,忽然目光一转,诧异说道:“关磊,你怎么在这?” 关磊怔怔看着面前两个浑身是土,眼睛布满血丝的战友,喉结滚动片刻,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秦长空此刻也失去了冷静,疲惫的脸上写满焦急,紧握的双拳上顶出两排发白的指节。 蒙安娜不禁动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长空流lou真情,再看努马,双眼已经注满泪水,胸口剧烈起伏着,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 “秦大人,大人他们没事。”关磊见到秦长空紧张的样子,急忙说道,“我们在大峡谷伏击了对方的前锋骑兵,按照计划大人率领人马先行回死亡谷布防。可就在最后一批人撤回的时候,拉莫斯少校的主力军居然提前追到了。” 关磊脸上lou出沉痛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四十多个弟兄为了掩护大人撤退,全部战死,只有我,因为带着密信趁乱逃了出来!” “那为什么不去解围,都七天了,你居然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努马眼泪流了出来,举起颤抖的手,指着关磊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关磊脸上青筋跳动,冷冷看着努马道:“如果不是你的兄弟出卖了我们,我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地步?!” “关磊,不许胡说!”秦长空厉声喝道。 “你把话说清楚了,谁的兄弟出卖了你们?”努马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吼道。 “就是你的兄弟,阿兹克!他带着你的族人混进天赐镇,混进玛雅镇,偷偷将我们的情报都交给西班牙人。绕是如此,大人还顾及你的颜面,没有杀他,可是他居然打晕守卫逃跑了。懦夫,懦夫!”关磊跨上前一步,鼻子尖几乎要碰到努马的脸,逼视着努马的眼睛,咬牙切齿说道。 “你胡说,阿兹克不会出卖我们的,我的兄弟不会出卖我们的!”努马全身冰冷,怔怔看着低头不语的蒙安娜,心一直往下沉,忽然拔腿跑了出去。 房间里的三人一时都低头不语,均感心情沉重,还是蒙安娜打破了沉默:“秦副首领,作为比尔首领的朋友,我恨不得动员所有的族人去救他。哪怕是我一个人,我也会冲上去救他,因为我喜欢他,不想他死。” 蒙安娜压抑激动的心情,幽叹一声。几日的担惊受怕让她脸色苍白,那份光彩照人的风韵早就随着天赐镇的炮火支离破碎。她继续说道:“比尔首领让关磊交给我一封信,信中要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并务必让你迅速赶到,并将另外一封信转交给你。” 说罢她从房间的桌子上将一个竹筒递给秦长空。秦长空急忙揭开胶漆,取出木桶中的羊皮卷。 “叛徒,你还回来干什么?!”关磊见努马低着头走进来,不由怒声说道。 努马嘴角**了几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说道:“你别忘了,大人不但是你的大人,也是我的大人!” “好了,不要吵了,现在重要得是如何解决天赐之围!”秦长空肃声说道,低头看着熊天赐留给他的密信。 片刻他才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几条肌肉松弛下来,当下对着众人道:“大人为了抵抗这次入侵,一共制定了三套作战方案,现在的局面早在大人的意料之中,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意料之中?”蒙安娜惊讶问道,努马和关磊则是精神一振,惊喜看着秦长空,等待下文。 “大人不愧是雄才大略,在作战之前他就想好了应急方案,所以一直让关磊带在身上,他坚持要等我来,就是怕你们贸然出兵,增添不必要的损失。” 秦长空转身问道:“蒙安娜首领,大峡谷是不是被西班牙人封锁了?” “嗯,他们选择的地点很刁钻,正好在我们通过大峡谷和通往南方通道的节点上,不但封锁了大峡谷,还阻断我们迂回的线路。我派出几支小分队,都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现在天赐镇的情况如何,我一点都不知道。”蒙安娜如实答道,心中还是将信将疑。 蒙安娜部落通往天赐镇,最简捷的道路就是穿过两座山,然后向东到达大峡谷外围,然后从最为平缓的高坡穿过大峡谷,除了这条道路,其他都是险峻的山崖和原始森林。 通往大峡谷南方的道路也是在大峡谷南方的缓坡上开辟的,就是最初塞万提斯追击的路线。西班牙建立防御阵的位置应该就是大峡谷西南侧,只有这个位置才能同时将大峡谷和南部通道控制住。 秦长空点点头道:“蒙安娜首领,大人在信中说他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 “他需要我,需要我的帮助?”蒙安娜眼圈乍红,呼吸急促,耳边仿佛回荡着熊天赐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不禁点点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两天之内能够征召一千五百士兵,随时都可以杀过去!” “多谢蒙安娜首领的仗义,我先替大人和华夏部落的人谢谢您。我们现在对付得是武装到牙齿的西班牙精兵,最好不要贸然进攻,增添伤亡。” “秦副首领,你是说我们的武士会怕死吗?!”蒙安娜脸色突变,瞪着秦长空怒声说道。 秦长空急忙解释道:“蒙安娜首领,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谁都知道安西部落的勇士是最勇猛的战士,只是大人命令我们围而不攻。” 秦长空还是要将熊天赐抬出来,否则真的会激怒这位骄傲的女首领。 “最字不敢当,谁都知道,最勇猛的战士是华夏部落的人!”果然,蒙安娜一听是熊天赐的命令,怒火顿时消融了一大半,转而才问道:“围而不攻,什么意思?” 第二十四章 上兵伐谋 “上兵伐谋,大人是想付出最小的损失让西班牙人知难而退,最好是不发生冲突。”秦长空镇定说道:“无论如何,敌人是在我们的土地上作战,最终的主导权也会回到我们的手中。” “那他信中有没有说我们该怎么做呢?”蒙安娜似懂非懂点点头,不过对秦长空最后一句话还是很认可,急忙问道。 “我们第一天派出一百军队到西班牙人的封锁阵营前,第二天变成二百人,第三天变成四百人,第四天变成八百人,只要给防守的西班牙人施加足够的压力就能不战而胜。” “这样就能不战而胜?”蒙安娜说什么也不信了,静静看着秦长空。 秦长空一脸尴尬,其实他也不相信。大峡谷地带易守难攻,不但关系着西班牙人的大后方,还关系着整场战役的成败,西班牙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现在的补给线通畅,兵力和火力都很强大,没有退缩的道理。除非他们的千总大人还安排别的相互照应的伏笔,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秦长空想罢温言说道:“大人用兵向来出人意表,如此布置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他手中还有什么奇兵也说不定。倘若因为我们的轻举妄动而破坏了全盘计划,不但救不了华夏部落,反而会连累他们!”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布置,如果人马全部到齐了西班牙人还不撤军,我就带着他们杀过去!”蒙安娜无奈点点头。 尽管她对熊天赐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可这样站着就能吓退全副武装的敌人,确实有点玄乎。她更为担心熊天赐这么做是为了拒绝她的帮助。或许这个年轻强悍的比尔首领心里对她至少比表面上好的多,如果真是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奋不顾身! 蒙安娜收回心思,看着秦长空和努马疲惫的面容,这才想起两人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至今没有合眼,急忙命人安排住宿饮食。 秦长空和努马一路又累又饿,现在虽然不知道天赐镇的情况,但收到熊天赐的密信后心里多少舒畅一点,便谢过蒙安娜后告辞,回房休息了。 “努马,你不要生关磊的气,我们常年追随首领大人,最恨的就是叛徒,他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秦长空坐在努马对面,见这个年轻的玛雅人一声不吭地吃着玉米饼,闻言劝道。 努马面无表情咀嚼着食物,慢慢停顿,两行眼泪无声无息顺着两腮滑进嘴里,随着食物咽进腹中。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在我们部落,叛徒也是最可耻的,我可以理解关磊的心情。秦副首领,我,我感到很羞愧,我不但对不起首领大人,我还对不起所有的华夏人!” “话不能这么说,阿兹克那个小伙子我见过,是条汉子,而且南方战争结束后我也听大人夸奖过他。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现在情况不明,救人要紧,羞愧的话就留到大人面前说吧。” 努马听完秦长空的话更加无地自容,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有道是男儿流血不流泪,努马在西班牙人的追杀中没有流泪,在西班牙人的牢房中受尽折磨也没有流泪,可是自从他被熊天赐救下后,眼泪却变得丰富起来。 找到水晶骷髅的时候,他哭了,现在,他又哭了,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熊天赐和大明军人替他遮风挡雨,他却变得脆弱了? 秦长空这次没有劝努马,他能理解努马的感受,年过五十的他经历过太多的血泪。努马是性情中人,把忠诚和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熊天赐给于了他所能给于的一切,成为他们的大恩人,而他们所能回报的却只是背叛和不幸,尽管努马不是阿兹克,但他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以前秦长空总听熊天赐说印第安人和中国人有些渊源,他开始不怎么在意,可是今天看到努马的英雄泪,他不禁有些至深的感触了。忠诚,善良,血性,懂得感恩,这不正是大明军人最应具有的性格吗?因为善良而含蓄,因为忠诚而勇敢,因为血性而坚毅,因为懂得感恩而珍视情谊。 努马就是这么流着泪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的手中还有掰开的玉米饼,头发搭在菜汤中,粗壮的小腿上满是树枝的刮痕和摩擦出的伤疤。 秦长空轻轻取出他手心叩着的玉米饼,塞进嘴里,咀嚼着,一面扛起努马沉重疲惫的身体,将他扔在**,自己则坐回到桌旁,再次打开熊天赐留给他的那封密信,细细推敲起来。 翌日清晨,蒙安娜派人将秦长空、努马以及关磊都召到会议室,开始就解围行动进行商议,参加会议的还有安西部落的两个长老,安西部落的军事长卡加,以及副统领迅狼。 蒙安娜的部落是受到大明军人影响最大的,他们在熊天赐的建议下组建了军营,拥有了常备军的编制,而在此之前印第安人的武士大都是流动性的,只有战事发生才会征集。虽然现在蒙安娜部落常备军的人数不是很多,但对于日常的防御和战时机动性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蒙安娜对熊天赐的无私感到诧异和欣慰,或许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这样帮助邻近部落发展壮大的联盟总首领才是真正的好首领。最近的一些日子她感到忧郁甚至悲伤,因为这个联盟总首领不但拒绝了联盟其他部落的帮助,而且陷入重围。 “秦副首领,我们现在集结了一千士兵,还有五百人正在路上,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请尽管开口,蒙安娜首领已经指示过我们了。”雌雄眼卡加大声说道,他担心所有华夏部落的人,担心帮他们抵御叛乱的熊天赐,担心他的救命恩人刘泽苍。 “谢谢蒙安娜首领和卡加军事长,有了你们的帮助,首领大人一定能化险为夷。”秦长空轻轻喉咙,进入正题:“我们着急,相信西班牙人更加着急,一天不能攻破死亡谷的防御,他们就无法回去。” 蒙安娜点点头道:“对,他们的补给线很长,而且还要提防南方弗吉尼亚的英格兰人。” 这点倒是让蒙安娜说中了,弗吉尼亚现在已经正式成为英格兰的领土。它和新英格兰不同得是,最早资助这个殖民地的冒险公司倒闭了,英格兰王室便接收了这片土地。而新英格兰是那些分离主义者,思想更接近资产阶级的清教徒建立的,这也是为什么两个殖民地始终无法融合到一起的根本原因。 如果西班牙人被发现了,这不但意味着冲突,还意味着两国将发生外交纠纷。这些西班牙王朝承受的了,可拉莫斯少校却无法承受。除了猛攻一途,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能够得到宝藏的办法。 “秦副首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比尔首领要按照这种方式增加援兵,而且围而不攻?”迅狼谦虚问道。 秦长空沧桑的脸上带着微笑,赞赏地看了迅狼一眼道:“我昨天刚看到的时候也不是很明白,后来揣摩了一下,大概是这个意思。” “我想首领大人是在进行一场心理上的战争。”秦长空斟酌一下字眼,缓缓说道。倘若熊天赐在场,一定会为秦长空如此超前的理论阐述感到万分惊讶。 “心理战争?” “大家刚才都分析过,西班牙人比我们还着急。他们的内部一定充满了各种声音,但目前形势对他们有利,这些声音也只是在心里。首领大人的做法就是要让这些不和谐的声音真正从他们嘴里吐出来,让他们恐慌,乱了方寸,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了!” “所以我们慢慢增加兵力,是为了给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存在的空间和时间,同时给所有西班牙人造成巨大的压力,随着他们的斗志减弱,最终还是会选择撤军。反之,如果我们将所有兵力同时压上,必然激起他们死战的决心,反而对我们不利。” 蒙安娜不愧是部落首领,在秦长空的启发下,很快领会了熊天赐的战略意图,但他对熊天赐的冒险不以为然。 难道比尔首领对自己部落的防御如此有信心?虽说有密尔河天险,有死亡谷的防御城墙,可他们能够经受住西班牙人的火炮吗?在印第安人中有句谚语:那些未曾征服的野兽是上天赐予勇士的最佳礼物,换作中国话的意思就是艺高人胆大。但是胆大的人未必能那么幸运,每次都从野兽的嘴里逃生。 秦长空继续说道:“目前我们只能这么猜测,只能按照大人的吩咐布置,然后见机行事!对了,蒙安娜首领,比尔首领请您在三天后将英格兰特使接到这里。” “好的,我这就派人去!”蒙安娜满腹狐疑,不知道熊天赐这样的布置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他对这个男人越发钦佩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被困起来的人还能如此从容,事先想好了每一步。 中国话叫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第二十五章 围困 “这,这就是玛雅人的宝藏?!”穿着印第安服装的俘虏,塞万提斯上尉惊讶地看着密室中的书架和满地的贝壳,那张长满粉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片刻才扭过头,狐疑问道。 “对,这就是玛雅人的宝藏!”熊天赐从地上拾起一片贝壳,吹去上面的灰尘,手指缓缓划过贝壳光滑的纹理,缓缓说道:“或许在你们眼中,这只是一堆破书,而对于一个文明和族人几乎灭绝的民族,它们却是所有的希望和精神寄托。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冲淡血腥,冲淡暴力,冲淡历史的厚重,甚至冲淡一个民族的血缘,却无法冲淡他们对故土和先祖文化的认同感。这就是他们不放弃的原因。” 熊天赐叹息一声,看着默不作声的年轻上尉,忽然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西班牙人面临着灭绝,你是选择金银珠宝还是维加的剧本?”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能理解您的意思,但是,但是,”塞万提斯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说,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不一样?从你身上我已经看到那种毕生无法掩盖的优越感。好了,我带你来的目的是让你确信没有你们所谓的宝藏,现在你可以死心了。”熊天赐说着话向着石室门外走去。 正午的玛雅镇被不断传来的炮声打破宁静,小镇中央的大道上空空荡荡,居民们或者躲在家里,或者忙乎周围的田地。稍微有点体力的人都被派到围墙处,充当劳务兵。 已经是第八天了,秦长空应该到了吧,范德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熊天赐眉间闪过忧色。 三天前,密尔河攻防战异常惨烈,天赐军有近百人死于对方的炮火和火枪,作为主攻方也抛下一百多具尸体,血染密尔河。吊桥在这次攻防战中险些失守,不得以,熊天赐下令将辛辛苦苦建立的吊桥砍断,将桥基拆毁,希望为死亡谷的防御赢得更多时间。 但西班牙人很快就在印第安雇佣兵的指导下修建了十几艘小船,趁着夜间强渡密尔河,最后付出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占领死亡谷一侧渡口,彻底完成对死亡谷的封锁。 “比尔首领,你们投降吧,我可以向拉莫斯少校求情,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其他人可能没那么幸运了。”塞万提斯被布条蒙着眼睛,一脸天真地对熊天赐说道,“我现在已经能够确信宝藏只是个误会,但我们的人不能白死。我是说,他们要为我们的损失付出代价。” 熊天赐惊讶地看着塞万提斯,忽然放声大笑:“上尉先生,你可真幽默,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是你的俘虏,我很清楚。但我的生命早已献给了伟大的帝国,献给了万能的上帝,你难道忍心看着这些平民因为你的顽固而葬身在炮火之下?”塞万提斯振振有词说道。他的想法是,既然熊天赐不敢杀他,那就一定心存顾忌,既然心存顾忌,就说明有能够打动的可能。 “当然不忍心,不过他们不会死的,如果我是你,更应该替拉莫斯少校和他的士兵感到担心。不过我会给你机会向拉莫斯少校解释宝藏的误会的。”熊天赐不再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扯淡,命令士兵将他押走后,独自向防御阵地走去。 顺着狭小的城梯,登上城墙,死亡谷的防御阵地尽收眼底。西班牙人已经攻破死亡谷阵地第一道防线,向前推进三十米,并开始铲平那些低矮错落的土木围墙,试图将泥泞的土地和护城河填平。 土木围墙设计得很刁钻,破破烂烂,半人高,东一块西一块的,有些是现成的树桩上用泥土和干草混合砌成,要铲平的话必须将树根也挖出来。有些土墙挖到一半的时候西班牙人赫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具腐尸,顿时吓得瘫倒一片。倒霉的士兵立刻被军医隔离起来,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瘟疫是最可怕的敌人。 这些土墙好像是馒头上的苍蝇令人厌恶,让西班牙人暴跳如雷。只要在泥泞的土地清理出一条路来,西班牙人的炮火就能向前压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只要护城河被填平,他们就可以凭借着火炮的掩护强行攻占黑墙。 四台投石机已经全部被西班牙人摧毁,两个箭楼也倒塌在炮火中,两米宽的城道上四处都是碎木块,散落在印第安武士的周围。二百火枪手伏在黑墙的垛口外,密切监视着西班牙人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熊天赐的到来。 “大人,您来了!”马黎明远远走上来,急忙敬礼。这时众多士兵才反应过来,只是用眼光向他们的领袖行注目礼,紧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阵地上。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有问题及时找雷天协调,我们最后的土地就在你们身后,不能有半点闪失!” “大人您放心,从昨晚我们反冲锋后,西班牙人的气焰收敛了很多,我们丝毫没有放松!”马黎明大声说道,同时看着龙精虎猛的熊天赐,眼中充满钦佩之情。 就在昨天晚上,西班牙人借助火炮的掩护,发起最为猛烈的冲锋,试图冲过护城河。无情的炮火将黑墙炸得泥土乱飞,躲在枪垛和箭垛阻击的天赐军伤亡惨重。二百西班牙人乘机冲到城下,开始破坏三扇木门,试图打开通道。 就在危急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熊天赐亲自率领八十冲锋队员从黑墙内冲出,向敌人发起反冲锋。双方的士兵就在黑墙下搅成一团。炮火中,只见熊天赐闪亮的砍刀四处奋力劈杀,片刻间血浴战袍。 黑墙上的守兵见主帅如此勇猛,声威大振,纷纷探出头,开始射杀攻城的敌人。炮火无情地在他们身边爆炸,这边人空了,立刻就有后备军上来填补,那边墙塌了,士兵们马上奋不顾身用身体堵住缺口,同时工匠兵们迅速用沙袋开始填堵。 一扇大门始终现在混战之中敞开着,所有天赐军都知道,这扇门永远不能关闭,因为他们的领袖,他们的首领,正在门外和敌人拼死厮杀,他们要用生命捍卫住这道门,等待领袖的归来! 杀光最后一个西班牙人,一发炮弹在熊天赐的面前爆炸,顿时将他从马上xian落在地。熊天赐挣扎着站起来,耳朵一片轰鸣,他伸手摸摸后脑的鲜血,提着刀,摇摇晃晃向城门走去。 小刺默默流着眼泪,看着前方模糊的身影,咬着牙冲杀过去,将几个从地上爬起试图偷袭熊天赐的西班牙人刺死,抢回熊天赐。进入黑墙后,雷天立刻命人用沙袋将门封死。刘泽苍带着几个医士不由分说将熊天赐按倒在担架上,抬回屋里,直到确认熊天赐没有致命伤,众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是役,天赐军阵亡一百人,攻城一方的西班牙人抛下二百具尸体,散落在黑墙周围。直到黎明十分,在双方的交涉下,西班牙人才将尸体抬回去。 天赐军在伏击塞万提斯前后一共损失一百士兵,一百平民志愿者,而后在死亡谷攻防战中又损失了一百人,加上夜战损失一百人,现在的总兵力不到四百人。最后不得以,雷天将一百民兵少年也编入部队,这样总兵力维持在五百人左右。 西班牙人方面,塞万提斯二百精锐骑兵仅存活十人,死亡谷攻防战中又损失一百五十名步兵,夜战损失二百人,其中包括两名上尉和四名中尉,现在能够战斗的人数只剩下四百西班牙士兵和一百八十名印第安雇佣军。当然,为了维持漫长的补给线,至少还有三百西班牙士兵和一百印第安雇佣兵散布在蒙安娜的领地上,还有把守大峡谷的二百人,这样算来,如果西班牙人背水一战,他们能够调动的兵力达到近一千人。 战局对任何一方没有公平可言,可以设想,如果西班牙人拼命了,那意味着他们消灭了华夏部落后再被蒙安娜安的西部落消灭,到头来谁也落不着好,这样赔本的买卖拉莫斯是不会做的。 战争是烧钱的暴力艺术,弹药要钱,雇佣印第安士兵需要钱,食物装备需要钱,这些拉莫斯倒不用操心,那位神秘的公爵会替他们买单的,但塞万提斯被俘虏却让他心惊肉跳。这个贵族少年可是和他的前途绑在一块了,如果塞万提斯出了什么意外,这场战争也变得毫无意义。 除非他能取出宝藏,而后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同时祈求上帝,不要让公爵的人找到他。但这意味着他将放弃新奥尔良皇帝般的生活,放弃一个军人的荣誉,拉莫斯当然不肯放弃。 让他感到沮丧得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思,你打你的,他守他的,几次拉莫斯派人去喊话都毫无回音,仿佛派出的士兵是在对着黑墙说话。就在刚才,让他始终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哨兵气喘吁吁跑到拉莫斯身边。 拉莫斯看着湍急的密尔河,缓缓转身,见到士兵一副仓皇的样子,眉头一皱:“什么事?” “少校先生,在大峡谷外发现印第安军队!” “哦,有多少人?” “一百人!” 拉莫斯少校陷入沉思,他早就料到会有印第安人救援天赐镇的,但区区一百人能够突破二十门火炮和二百人守护的防线吗?更何况他布置的防御居高临下,二十门火炮交叉封锁,即使一千人也未必能够轻易突破他们的防御阵。 “传我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是!” 第二十六章 沉默的羔羊 玛雅镇镇尾的密室中,熊天赐及一干将领围坐在圆桌前,几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借着铜盘的反射将密室中照得很亮,依稀能看到一些灰尘在光柱中穿行。雷天等人面色疲惫,表情凝重,有些将领身上和脸上还带着伤,散发出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 唯有熊天赐,虽然伤口还在作痛,瞳孔布满血丝,可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份镇定让在场所有人都自愧不如,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己麻木的时候才能做到镇定自若。 “诸位,有了危险才会有机会,我们的机会就隐藏在最为残酷的战争中。谁能告诉我,西班牙人为什么要攻打我们?”熊天赐首先打破了沉默,环视众人问道。 “为了宝藏。”雷天振作精神,大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雷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其实何尝是他,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睡好。 越是这个时候,雷天越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沉重,甚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居其位,谋其职,他现在才开始体会成为一个军事首领是多么困难,想想以前看到千总大人总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自己体会了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但是,既然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拿出浑身解数来帮助华夏部落度过眼前的危机,他们没有选择,稍有疏忽,就意味着死亡。 “对,为了宝藏,战争不是目的,是手段,是得到宝藏的手段。同样,我们现在收缩防御也是手段,是为了反攻而必须施展的手段。我们的伤亡很大,西班牙人的伤亡更大。现在蒙安娜首领的部队就在大峡谷外集结,就是在等待发动致命一击。我要求大家将蒙安娜大军支援的消息散布出去,将你们的信心和乐观传递给每一个士兵。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一个战士,一个勇士真正应该表现的时候。” 熊天赐一口气说完,tian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又对骑兵队长程骏说道:“程骏,新兵训练怎么样?” “大人,经过几天的征召和筛选,二百六十人中淘汰四十人,二百二十人身体符合要求,但是战斗技能可能要和老兵有差距。”程骏急忙说道。 因为黑墙外地形崎岖、局促,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他的骑兵队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熊天赐便将筛选新兵的任务交给他。程骏经过一些简单的考核,最终选择了这批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但他有种预感,这支以体能为主的部队一定将是反击的奇兵。 “参照以往的训练记录,速度和体力达标的就转给雷天,编入突击队!” “是!” “大人,那个塞万提斯上尉和那几个西班牙俘虏,还要留着吗?”切诺基小心翼翼问道。 “那些俘虏,没什么价值了,就挂在黑墙上吧,算是给拉莫斯一点纪念。塞万提斯要留着,他还有用!”说着话,熊天赐lou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塞万提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熊天赐居然会将他的士兵吊死在黑墙上!他愤怒地叫骂着,极力挣拖绳索的捆绑,用力撞着木墙,最后精疲力竭地蜷缩在墙角,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他显然低估了这个首领的决心,想起白天自己曾说起的那些话,连他都觉得可笑。这样一个首领怎么可能会轻易屈服呢?比尔首领将西班牙人活活吊死,这是挑衅,这是示威,更是在向拉莫斯少校喊话:该死的西班牙人,我们不怕你们,有种就冲进玛雅镇! 在欧洲最繁忙的城市,塞维利亚长大的他显然对战争的理解还停留在贵族之间相互吹嘘的阶段,他根本不了解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受到胜利的荣誉的,或许他的父亲是对的,杀死几个手无寸铁的贱民过过瘾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上战场呢? 塞万提斯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有两只大手将他倒提起来,眼睛重新被黑布蒙上,一种不详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险些失声大叫出来。骄傲的心理最后还是战胜了恐惧,让他没有发出声音,既然要死,那就死得有点尊严吧! 熊天赐当然不是让他去死,只是将他放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并亲自为他倒上一杯咖啡。 “不要试图让我投降,或者泄lou任何消息给你!”塞万提斯揉揉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的熊天赐,忽然一缕咖啡香甜的味道钻进鼻孔,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一杯咖啡会让你有如此之多的联想?”熊天赐喝了一小口,抿抿嘴唇,点点头,对着塞万提斯扬扬下巴:“尝尝,是不是比放了芥末的要好喝?” “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发誓你不会得逞的!”年轻的上尉喉结滚动,振振有词道。 “你是怕我下毒吗?” 熊天赐话音刚落,塞万提斯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快速咽下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异,紧接着回复到刚才大义凛然的样子。 “拉莫斯少校……” “不要妄想我会泄lou任何情报!” “你的父亲……” “哈哈,你不会天真到他会将一大笔赎金交到一个印第安人的手里吧!” “神秘的公爵……” “你就死了心吧,菲戈叔叔更不会……” “哦,原来是菲戈公爵。”熊天赐神色自若,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面色铁青,懊悔不已的塞万提斯,继续说道:“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呢,所有的俘虏,包括新奥尔良的玛雅奴隶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菲戈公爵,真是不可思议。” 塞万提斯恨恨看着这个狡猾的首领,他发誓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即使关节绷得再紧,再顽固,还是逃不过拴在他身体上的那几根提线。 “不说话不要紧,可以品尝香甜的咖啡,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熊天赐看着塞万提斯哑然失笑,慢条斯理说道。 第二十七章 利益集团 支持新人新书:《盗墓也风流》165718,一个对着美女僵尸也有反应的混混,死活都不放过,墓里的都是他的! **分界线****** 塞万提斯心中一震,眼中流lou出浓浓的悲伤。尽管他对生存没有抱任何希望,但此刻通过熊天赐证实后,还是感到慌乱和绝望。想着,他缓缓端起咖啡。 “塞维利亚是个繁华的城市,是个商业发达的城市,我猜想在那里一定出现很多新贵,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你的叔叔应该属于这股势力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一支西班牙精锐部队投放到遥远的美洲。” “我想,这股势力不但有着雄厚的财力,还有着超前的思想,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甚至能跨越国家的概念,跨越宗教的概念,他们可以让整个西班牙,甚至是欧洲陷入一片战火之中,毕竟,在一片废墟上建立家园,总比改造一个旧家园彻底得多。当然,要达到这样一个目的就注定有很多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比如说,你们上一任的国王,菲力三世。他会愚蠢到被壁炉的高温烤得发烧而死,仅仅是因为仆人没有替他挪动椅子?” 塞万提斯的手哆嗦了一下,险些将咖啡撒到身上,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熊天赐。王室的种种秘闻是贵族之间最多的话题,不可避免,菲力三世离奇的死亡让贵族间有了更多的谈资。或许是因为死得太离奇,而且是在三十年战争如火如荼之际,这个国王的死总是带着阴谋论的色彩,塞万提斯理所当然对这些传闻很熟悉。 熊天赐眼中精光四射,看着塞万提斯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我要和你谈谈利益。” “利益?”塞万提斯问完脸色忽然一红。不可否认,他已经被熊天赐骇人听闻的理论给吸引了,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将心里疑问说出来。除了震撼,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的父亲和菲戈公爵确实也向他灌输过这样的理论,总是在暗示他,一个新的秩序即将诞生,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打破。他们甚至毫不掩饰对西班牙王朝深深的失望和不满,这让我们年轻的上尉一度感到很不理解。 然而今天熊天赐所说的一切却是更加清晰,尤其是要在一片废墟上建造新家园,这句话他是第三次听说。第一次是他的菲戈叔叔,第二次是一个叫笛卡尔的法国人,第三次,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事实就是这样,是一个印第安人告诉他的。或许他真的来自东方,有着东方人的智慧,对于这点,我们年轻的塞万提斯上尉不再怀疑,或者说,这么理解会让他脆弱的自尊心更好过一点。 “对,是利益。主导这股势力的正是利益,只有符合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会如此执着。现在让我们来想想,既然没有宝藏,你觉得你的叔叔还会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吗?那只会让他损失更多,甚至是你的性命。而且,即使我杀光了拉莫斯的军队,杀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换来你们的仇恨和报复,我什么也得不到!” 熊天赐摇摇头,苦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放心吧,我要让你将今天的话转告给菲戈公爵和你的父亲。如果他们还没成气候,那也无所谓了。或许有一天,他们忽然想到美洲这片蛮荒之地还有我这样一个可以利用的首领,或许大家能够再探讨一下利益的问题。” “你,你是说你不杀我?”塞万提斯尽管不想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为什么要杀你呢?我说了,杀了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等战争结束我会让你回去的。不过拉莫斯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只有死了才更有价值,更符合我的利益。”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无法理解的是,您那盲目的自信心究竟来自于何处,您就这么肯定我们不能攻破黑墙?”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呵呵,你理解不理解对我有意义吗?”熊天赐哑然失笑,挥挥手让卫兵将塞万提斯押回牢房看守。 从塞万提斯的反应中,他确信自己的猜对了。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让一部分贵族和商人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这些新贵们主要集中在一些贸易发达的港口城市,如阿姆斯特丹、伦敦和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他们开始意识到王室和传统宗教对未来事业的发展起着阻碍的作用,从而极力推动新的文化和秩序。 我们这个神秘的西班牙公爵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他不断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培训色技无双的处女,用来贿赂贵族和教会高层,更秘密和荷兰的银行家勾结。而且从这次进攻的时机和规模上也能看出,他们和新英格兰保持着联系。结合欧洲纷乱的战局,这所有一切都表明,一个新的利益集团正在形成,或者已经形成。 十七世纪,欧洲三十年战争可以归结为天主教和新教的战争,新教徒在思想上更接近资产阶级,他们要获取平等的地位,就要通过战争来达到目的,也可以从阶级的角度归结为维护君权神授的王室和新兴的商人、贵族之间的战争。 这些利益集团正是在要一片废墟上建立起顺应时代发展的新秩序,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一六四九年伦敦街头的断头台让每一个王室成员感到惊恐,尽管斯图亚特王朝最后还是复辟了,而这个利益集团所xian起的狂潮却不可阻挡改变了欧洲的政治和宗教版图。 中国的资本主义在万历年间已经得到一定发展,很多的文人已经放下架子,开始和西方文化频繁接触,并接受了最初的启蒙。明朝的瓦解或许是一个发展的好机会,是和西方国家同步的好机会,不过遗憾得是,新兴的满清豪强在废墟上没有建立起一个新的帝国,而是建立了一个更为顽固的政权,从而让中国这具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蹒跚了数百年,最终伤痕累累地倒下。 欧洲的博弈也不可避免投射到美洲这片土地上,比如说英国人建立的殖民地,新英格兰殖民联盟,是由偏激的清教分离主义者建立;罗得岛殖民地,是由那些对宗教很宽容的移民建立的;弗吉尼亚殖民地,那里的居民信奉英国国教;熊天赐日后才得知的马里兰殖民地,却是由守旧的天主教徒建立的。每个殖民地的身后都有利益集团在推动,无论是本能的还是有意识的,美洲的各个殖民地已经开始彼此排斥,并和欧洲局势息息相关。 熊天赐吹着咖啡杯中飘出的热气,静静发呆。他觉得他好像就是那缕热气,从美洲纷乱的版图走钻出来,最后凝结成一滴小水滴,折射出太阳的光芒。 第二十八章 攻心为上 大峡谷外的印第安士兵在第三天又增加了四百人,这让负责防御的普约尔上尉以及二百部下心里发虚。死亡谷的战争陷入胶着,攻陷玛雅镇遥遥无期。华夏部落的人也没有出现拉莫斯少校预料地那样,出现饥荒甚至是人吃人的现象。二百守军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炎热的天气让西班牙人开始变得暴躁不安,随着印第安士兵的增加,牢骚和怨言也成倍的增加。尽管拉莫斯少校一再强调他们的援兵就会赶到,还扬言玛雅镇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但对于大峡谷外日益增加的印第安士兵,他除了命令普约尔上尉死守外,并没有提出什么令人振奋的方案。 好消息并没有传来,然后一条诡异的消息却让所有西班牙人,包括拉莫斯少校有些难受。他们的补给队伍遇到了英格兰骑兵!是真的骑兵,一共二十人,穿着英格兰的军装,长相也没有丝毫偏差,这只骑兵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在距离补给车队三百米外兜了几个圈子便撤退了。 他们无法判断英格兰人的意图,但英格兰人出现已经成为事实,像卡在喉咙的鱼刺一样的事实。新英格兰和华夏部落、华印盟签订和平条约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难道是来增援华夏部落的? 按道理欧洲人不应该帮着外人,可在利益面前,在宝藏面前,有谁敢对着上帝发誓,他不会对西班牙发动袭击? 这天,神经绷紧的拉莫斯少校终于愤怒了,指挥近五百士兵发动了最大的一次攻城战。他需要胜利来鼓舞士气,鼓舞自己的斗志,当然,能攻下黑墙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天来,他能感受到自己部队中气氛的变化,能感受到那些暴躁的西班牙人用怒火和牢骚发泄着心中的沮丧和失落,为此拉莫斯擅作主张提高了士兵的佣金来刺激他们,但这显然不够,现在,只能通过炮火来说话了。把印第安人炸成碎片,把华夏部落炸进地狱,才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 半个小时后,天赐军防御阵型后退,鹰眼率领的强狙手也放弃射杀炮兵撤离,西班牙的炮兵队终于排成阵势,形成强大的火力交叉。随着炮兵上尉华金的号令,二十门火炮将炮弹无情地倾泄在黑墙内外。一时间泥土乱飞,硝烟弥漫。 当硝烟散尽,大地不再颤抖,拉莫斯将堵住耳朵的双手放下,却愤怒地发现破碎的黑墙之后,印第安人用麻袋重新垒起一座褐墙! “少校先生,我们的炮弹不多了。是否继续炮击?”炮兵上尉华金一脸黑烟,走上前来问道。 “补给队什么时候到达?” “五天以后!” “给我轰,将大峡谷的弹药运一半过来,把他们全部轰上天!”拉莫斯厚厚的嘴唇像两条过期香肠一样蠕动着,恶狠狠说道。 无情的炮火再次将褐墙前后笼罩起来,只见泥土四溅,巨大的麻袋被炸得粉碎,布片和草绳散落在天空,遮盖住阳光。 雷天等人面对如此猛烈的炮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幸好他们充分利用地形设置了很多障碍,否则西班牙火炮阵营提前布置好,天赐军的伤亡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数目了! 硝烟再次散尽,西班牙人目瞪口呆,转而彻底被激怒了,狡猾的印第安人似乎在和他们玩颜色渐变的游戏,倒塌的褐墙后二百米处,重新竖立起一道黄墙! 黄墙修建在通往玛雅镇口的高地上,守护着狭窄的峡口,从防线到西班牙人阵前,是一个倾斜的高坡,天赐军居高临下,将敌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拉莫斯少校的大鼻子被迎面吹来的火药味呛了一下,不禁用手指揉揉,忽然lou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对于这个神秘山谷的认识,他又加深了几分。看得出来,这道黄墙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因为黄墙两面骤然收缩的山崖告诉他,这里一定守护着一条通道,一条通往宝藏和胜利的通道! “炮兵队向前推进,每个一个小时放一炮!”拉莫斯用短厚的手拍打一下军装上的尘土,转身向军营走去。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候命的炮兵上尉华金忽然大声喊道。 拉莫斯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正想呵斥华金,忽然看到从黄墙后走出几个印第安人,为首一人还用西班牙语大声呼喊着,同时挥舞着双手。 “少校先生,是塞万提斯上尉!”华金惊喜说道,忽然被拉莫斯一瞪,顿时说不出话来。 塞万提斯在几个天赐军的“护送”下渐渐穿过褐墙,来到黑墙的位置附近,对着拉莫斯的方向大声喊道:“少校先生,我是塞万提斯上尉!” “这里没有宝藏,所谓的宝藏只是一堆破书!相信我,印第安人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他们会死战到底的!”塞万提斯声音颤抖,神情激动,似乎要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了。 “塞万提斯上尉,我很明白你在被人胁迫的情况下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来,但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很快攻破防线,救你出来!”拉莫斯少校又气又怒,他丝毫想不到一个堂堂的西班牙上尉居然能说出这样动摇军心的话来。 “是真的,他们不但布置了机关,还有……”塞万提斯的脑袋被切诺基狠狠砸了一下,晕死过去。 “不要开枪!”拉莫斯少校急忙阻止火枪队,眼睁睁看着塞万提斯被重新扛回黄墙之后。 西班牙士兵面面相觑,塞万提斯后面的半截话引发了他们无尽的遐想。还有,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打到现在,除了向前推移了数百米,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 如果没有宝藏,他们还有必要战斗下去吗,大峡谷外的印第安士兵越来越多,会抄断他们的后路吗,还有英格兰人,他们会不会落井下石,和印第安人合作? 一连串的问号悬挂在西班牙人的头顶,让他们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焦躁,有些人已经开始做好逃跑的打算,偷偷将自己的战靴修整好,将一些干粮藏好,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十九章 崩溃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 当塞万提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熊天赐的办公室中,回到那张熟悉的椅子上,面对着那个恶魔,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恶魔。 熊天赐穿着一身褐色的软皮甲,披风搭在椅背上,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的另外一头,冷冷看着塞万提斯。 “你杀了我吧,我是西班牙军人,将情报告诉他们是我的责任!”塞万提斯摸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忽然义正严词大声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熊天赐戏谑一笑,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穿透塞万提斯的眼睛,直窥他的心灵。 塞万提斯长满粉刺的脸红了一下,正想辩解什么,忽然觉得说话也是多余,索性颓然kao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 “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这是一个颠覆不破的道理。你还是小看我们了。”熊天赐仿佛几天前一样,悠然喝着咖啡,不紧不慢说道:“你看到的那些火炮,其实不过是一堆木头,还有,那些成包的炸药,也不过是晒干的黑土,还有,你看到的一千士兵,不过是普通的村民。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即使没有这些,那一千人也随时可以参加战斗,和你们的人来一场巷战!” 塞万提斯忽然脸色煞白,心底发凉,他越发相信自己的面前是个恶魔,居然利用自己去动摇西班牙人的军心!塞万提斯已经没有力气悔恨了,他的余光已经看到桌上有一把手枪,只要他站起来就能够到!这把手枪的**力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一个**的美女躺在苦闷的流浪汉的眼皮底下,只要伸伸手,挪动一下身体,你就能得到它,占有他!塞万提斯像个处男一样心头狂跳,假装低着头,眼睛一个劲往手枪上瞟。 “当然,拉莫斯少校不会因为你那几句话就撤军的,我需要的也只是引起他们的联想而已,你说呢?”熊天赐说着话,端起杯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塞万提斯的身体好像炮弹一样弹起来,迅速扑到桌子上,一只手抓住手枪,身体躺在桌子上,枪口已经顶在熊天赐的脖子上。 “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谢谢你,比尔首领!”塞万提斯脸色发红,小心翼翼调整身体,最后整个人上了桌子,坐在桌子上,冷笑看着熊天赐。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择距离更远的那把刀子。”熊天赐的面前似乎是一团空气,说着话,将咖啡杯放下。 塞万提斯心中一震,眼光向桌子的另外一头瞟去,一把匕首躺在桌子上,锋利的刀刃闪着白光,割痛了他的知觉。 “不要动,我发誓我会杀了你的!”塞万提斯的手开始颤抖了,见熊天赐的大手已经伸向手枪,不禁紧张大声喊道。 就在熊天赐的手抓到手枪的时候,塞万提斯咬牙扣动了扳机,同时闭上眼睛,似乎不忍看到脑浆崩裂的那一幕。 这一幕当然没有发生,熊天赐摘下手枪扔在桌子上的时候,塞万提斯还在发愣,身体仿佛僵硬了一般。 那是一把没有弹药的手枪! “我的上尉先生,您是不是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我们的谈话,在西方,上别人的桌子可是很不礼貌的!”熊天赐虎目精光闪动,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塞万提斯的身体贴着桌面就向那把匕首冲去,等他快够到匕首的时候,忽然腰部一痛,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摔倒在椅子上,最后连同椅子躺在地上。塞万提斯彻底崩溃了,蜷缩在墙角大声痛哭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很显然,你错过了!”熊天赐的拳头没有收回,只是张开将那把刀拿起来,狠狠扎着桌子上。他似乎要将这个年轻人的所有信心全部摧毁,继续说道:“我是不会杀你的,尽管你很愚蠢,很冲动,但也恰恰是我喜欢的那种敌人。来人,把他押下去!” 两个印第安人推开门,将失声痛哭的塞万提斯拖出办公室,这时雷天硕大的身影闪现在门口,诧异地看着被蒙住双眼的塞万提斯,扭头走进来。 “大人,你确信这小子有用吗,看着跟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当然有用了,不过死了就没用了,今天吓吓他,以后就会省很多麻烦。要知道,这个世界只相信实力,让人尊敬你的实力,让人怕你的实力,否则不足以和这帮禽兽打交道。” “呵呵,还是大人英明,这些费脑子的事我可想不来,总之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错不了的!” “怎么可能不犯错呢,我又不是神。我也犯过错误,雷天,你知道吗?”熊天赐看着雷天,疲惫说道道:“英格兰人入侵南方的时候,我们出兵晚了,死了一些人,而且还让莫甘特部落的实力保存下来,这是一个错误。大峡谷伏击塞万提斯后,我也不该给他们公平决斗的机会,因为时间的延迟,我们白白损失了四十多个弟兄。如果当时我当机立断,杀光他们,那些人就不会白白死去了。” “大人,您不能把错误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我这个军事长要负更大的责任!对英格兰人的凶残,当时我们都没有估计到。至于那四十多个弟兄,他们阻挡了西班牙部队,为我们的撤退赢得了时间,他们死得有价值。” “有了错误就一起承担吧!雷天,现在的部下都很服你,记住,军队的控制权一定要抓在我们华夏子民的手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人数少的情况下立于不败之地。” 雷天心中一震,立刻肃穆道:“大人,您放心,雷天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战,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三十章 最后防线 令人不安的一天过去了,这天天刚亮,蒙安娜首领就向大峡谷增派了八百人,同时带去一批食物补给。这样,大峡谷外的印第安军队达到一千五百人。八百人高调地和之前部队汇合,顿时将睡梦中的普约尔上尉惊醒。这个倒霉的上尉在燥热的夜晚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才睡着,而现在,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争。 “上尉先生,目前印第安士兵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人,人数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防御极限,要尽快向拉莫斯少校报告!”阿方索中尉看着一千米外,大峡谷外集结的印第安人,紧张说道。 三天来,这些驻守大峡谷的西班牙士兵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对于一个士兵来说,哪怕一个星期睡不好也无所谓,但对于一个随时会死在**的士兵来说,这样的生活简直是一种折磨。 关于宝藏和华夏部落的后续手段,西班牙人罗列了无数种方案,每个人都不知不觉在往最坏的地方考虑。长期奔袭作战本就不利,现在背腹受敌,人数优势不再,弹药的消耗也非常大,而且宝藏似乎也不存在,这样僵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其实早就该撤退了,从大峡谷出现印第安军队的时候就该撤退了,现在倒好,印第安人增加到一千五百人,想全身而退现在都是问题! 拉莫斯少校到底在干些什么?几乎两周的时间还没有攻下死亡谷,反而损失惨重,难道他真的天真到要将华夏部落的人饿死?可是死亡谷的西班牙士兵天天都能闻到香甜的玉米饼味和炖肉的味道,这些该死的印第安人吃得比西班牙人都好! “上尉先生,对于这种不利状况,我们必须提起做好准备!”阿方索中尉积极建议道。 “不利状况?怎么可能有不利状况,这些印第安人敢冲上来送死吗?拉莫斯少校已经攻破了四道防线,只差一点就能将华夏部落一网打尽,怎么可能不利呢?”普约尔上尉不满地看着阿方索中尉,憔悴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上尉先生,现在士兵都感到很迷茫,塞万提斯上尉“冒死”向我们透lou的信息表明,华夏部落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您认为我们攻破了防线他们就会束手就擒吗?天知道有什么样的陷阱等待着我们。” 阿方索中尉继续说道:“作为帝国的中尉,您的下属,我强烈建议退兵,我们已经摧毁了华夏部落的根据地,短时期他们不会恢复元气。哪怕我们退回到定居点重新整顿兵力,等援兵到了再一鼓作气消灭华夏部落,这样从时间上和策略上都稳妥一点!” 普约尔上尉低着头,忽然叹息一声道:“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或许你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我想少校先生一定会有对策的!” 阿方索中尉颓然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 半个小时后,一批快马挥舞着手臂冲进防护营,片刻来到普约尔上尉和阿方索中尉面前。西班牙传令兵下马后,端正地敬上军礼,然后上前小声对普约尔上尉说道:“少尉先生,少校有令,命你派人迅速将所有炮弹都运送到死亡谷!” “什么?!”普约尔上尉惊异地抬起头:“那对面那些该死的印第安人怎么办?怎么办?!” “上尉先生,我只是忠实执行少校先生的命令,他还让你务必不能惊动其他人,要秘密将炮弹送到死亡谷!”传令兵一挺身躯,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翻身上马向南方的四个定居点奔驰而去。 普约尔上尉望着传令兵的身影消失,忽然意识到拉莫斯少校这是要孤注一掷了!除了他们的炮弹,就连定居点的炮弹也可能要抽调出来支援死亡谷的攻城战。拉莫斯少校一定是意识到了形势不利,希望今天一举攻破死亡谷,转而挥军应付大峡谷集结的印第安人。 “上帝保佑西班牙,今天能够攻下死亡谷!”普约尔上尉再次长叹一声,带着阿方索中尉向弹药库走去。 一车车的弹药通过船只运到密尔河的对岸,死亡谷前的阵地上。拉莫斯表情严肃,那张柿饼脸已经被汗水浸透,双眼死死盯着印第安人最后一道防线,黄墙。 “开炮!” 二十门火炮随着号令将十几磅的炮弹砸在黄墙之上,顿时砸出几个缺口。黄墙后积蓄的泉水从缺口汹涌而出,顺着斜坡泻下,最后漫过平缓的土地,到了褐墙所在的位置才缓缓停息下来。 从褐墙到黄墙二百多米的距离,松软的土地和这些大水混合,顿时变得一片泥泞,不要说炮车了,就是发起冲锋也是个问题。 “继续炮击,摧毁黄墙!”拉莫斯面无表情喝道。 一炮弹齐飞,几轮过后,黄墙破碎不堪,瘫倒在泥水中,好像丑陋的蛤蟆挺出背来。同时通往玛雅镇的峡口也暴lou在西班牙人的视线中,四五米宽的峡口被沙袋和石块封死,瞬间被几发炮弹炸开,lou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上校先生,还要开炮吗?”炮兵上尉华金走到拉莫斯跟前,谨慎问道。 “命令两门火炮突前,瞄准入口继续给我轰!”拉莫斯的话语急促而有力,可以想象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只要能拿下这个入口,他们基本就取得了胜利。 巷战?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火炮一字排开,足够让里面成为一片废墟,他可不会在乎什么平民的伤亡,只要能保证自己部队的安全和宝藏的安全,对了,还有塞万提斯的安全,其他人死光了当然最好! 两辆炮车顺着一条开辟出来的泥路来到褐墙位置,炮兵用三角仪测了一下角度,摇摇头,又将炮车后撤了一百米,这才开始调整角度,最后装填炮弹,瞄准射击。 一发炮弹打偏了,炸在入口旁的石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坚硬的石壁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只是留下几片黑印。另一发炮弹正中峡口,溅起大片的石块和泥土,炮声过后,可以听到隐约的倒塌声。 “能不能让炮弹再推进一点?”拉莫斯不满地摇摇头道。 “少校先生,由于峡口到斜坡顶端有一片平地,而且峡口前方有坚硬的石基阻挡,火炮的角度无法达到射击要求。除非将地面垫高,或者火炮继续后移,不过这样准确度就会降低。” “大概垫高多少?” “一米左右。” “一米?!” 拉莫斯沮丧地低下头,一米是什么概念啊,不仅仅是一个高台,还要充分考虑火炮的后坐力,这样一个台子搭起来,只怕印第安人又能竖起一道墙来。 “火炮掩护,雇佣军团开辟道路!” 第三十一章 死亡之路 每走几步,都有几个印第安雇佣军摔倒在湿滑的土坡上,转眼变成一只泥猴。最终当一百人率先爬上土坡,来到峡口前的时候,忽然从峡口中射出几只箭,将迎面的印第安人放倒在地上,顺着土坡滚落下去。 剩下的印第安人面面相觑,最终由五十人组成一个小队,举着火枪小心翼翼kao近峡口,最后钻了进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无数声惨叫响起,不禁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四五个浑身cha着箭矢的印第安雇佣军呼号着冲出来,跑了一米后轰然倒地,身上渗出的血水瞬间染红了峡口前的高地。 四十多个印第安人心中又是惊慌又是愤怒,回头看到传令兵挥舞进攻的旗帜后,终于咬牙冲进峡口。 寂静,很久的寂静,十分钟的时间里,峡口中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四十多个印第安雇佣军仿佛被一只怪兽给吞噬了,即使连声音都被吸收了! 进攻的旗帜依旧挥舞着,最后的五十印第安雇佣军心里升起一片寒意,但他们不敢违抗拉莫斯少校的命令,只好组成十列队伍,成排向峡口推进。每前进一点,地一排和第二排的印第安人就盲目放枪,后面六排负责警戒,只留出两排人继续向前突进。就这样,五十印第安雇佣军交替前进,渐渐发现他们钻进一条狭长的通道里。 前面十几米都是石壁,再往前却发现无数沙袋生生在峡口尽头砌出一条弯曲的通道。同时之前印第安雇佣兵的尸体四处横躺着,鲜血撒在地上,洒在两旁的沙袋壁上,浓重的血腥味灌进他们的胸腔。 几个印第安雇佣军愤怒地用枪托捶打着沙袋,但却纹丝不动,最后总算挖出一个缺口,却发现外围赫然是一道木板! 就在印第安雇佣军心情沮丧之间,他们的头顶上,无数天赐军忽然冒出来,一时火枪弓箭齐发,仿佛蝗虫一般向他们飞去。 惊魂未定的印第安雇佣军急忙还击,却愕然发现他们的敌人经过一轮射击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当他们回过神来打量四周的时候,五十印第安雇佣军伤亡超过了一半。终于有人崩溃了,哭号着转身就跑,其他印第安雇佣军也纷纷提着枪,慌乱射击后,向峡口外涌去。 接近石壁的时候,忽然从沙袋墙两侧伸出无数只红缨枪,扎进印第安雇佣军的身体里,仿佛无数牙齿,将他们的退路死死咬住。 印第安雇佣军大叫着,顺着牙齿下方的空隙拼命往前爬,最后总算摸到石壁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跌跌撞撞向峡口狂奔。 拉莫斯少校不耐烦地看着高坡上的峡口,同时命令一百西班牙人清理道路。忽然看到十几个印第安雇佣军连滚带爬从峡口冲出来,哭号着从土坡上滚下来,他的心里顿时一沉,急忙命人前去接应,打探消息。 听取完汇报,拉莫斯脸色阴沉,看着日渐偏西的太阳,心中越发焦急。可怕的黑洞啊,难道塞万提斯说得就是这个? 显然华夏部落的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通道,埋伏的弓箭手和火枪手,还有断后的长枪兵,天知道还有什么埋伏。如果火炮不能发挥优势,这仗实在没法打了! “立刻全军压上,清理道路,炮兵戒备!”拉莫斯愤怒地咆哮一声。西班牙士兵都愣住了,片刻反应过来,拖掉身上的护甲,开始寻找土块和木板铺路。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一个哨兵急匆匆跑到拉莫斯身边,气喘吁吁。 难道是大峡谷方向出事了?拉莫斯心里咯噔一下,用那阴沉的金鱼眼看着哨兵。 “少校先生,在那方一百五十公里处,我们的补给队和英格兰人发生冲突,击毙对方一人。” “该死,该死!猪头,愚蠢的士兵,杀千刀的!谁让你们开枪的,把那个开枪的士兵给我毙了!”拉莫斯揉揉垂着蛋卷的太阳穴,气急败坏骂道。 “少校先生,事情发上在昨天上午,负责押运补给的卡机利亚斯上尉觉得事态严重,这才命人快马前来通知您。开枪的士兵还没有找出来,看得出来,当时双方都很紧张,英格兰人很快就逃离了!” 拉莫斯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温水里的青蛙,被慢慢煮着,最后变成一道菜,被人吃光。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他能左右的范围,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天攻下玛雅镇,取出宝藏,救出塞万提斯上尉,哪怕是他的尸体,然后带着人迅速回到新奥尔良,在事态扩大之前。 “上帝保佑西班牙!” *** 天赐镇东南方,丘陵地带,荷兰水手范德萨带着其他三个水手将剩余的十五个英格兰奴隶杀掉后,在身上抹了些鲜血,策马顺着一条隐秘的小路继续向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他们按照熊天赐的命令,带着十六个英格兰奴隶假扮成英格兰骑兵,先后两次骚扰西班牙人的补给队,给西班牙人造成错觉。现在他们要顺着这条一周前才发现的丘陵小路,“逃往”弗吉尼亚殖民地。 两个小时以后,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他们闻到一股新鲜的烟草味,树林也开始变得开阔,最后在一个哨岗前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哨岗中走出五六个持着火枪的英格兰士兵,对着范德萨等人大声喊道。 “我们是新英格兰布雷福德总督派到华印盟的使者,不想途中遭到西班牙人的袭击,所以前来求救!”范德萨说着话,翻身下马,忽见英格兰士兵惊疑不定地端着枪瞄准他们,便放慢了动作,将手缓缓抬起来。 英格兰为首长官看着四人浑身鲜血,衣甲破烂,仿佛刚才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尤其为首一人,粗糙的圆脸仿佛砂纸打磨过一番,带着几道血迹,不由信了几分。 新英格兰的早期移民者因为长期在荷兰生活,他们的口音也带着浓重的尼德兰口音,这几乎成为早期清教徒移民的标志,所以英格兰长官并不怀疑他们的身份。 至于华印盟,他们也听说了,知道是南部森林一个大的部落联盟,这个联盟凭借着人数的优势狠狠教训了那些英格兰清教徒,在其他英格兰殖民地看来,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只是西班牙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并且袭击了他们?难道西班牙的手已经伸到这里了? 犹豫之间,忽然一个荷兰水手栽倒在地上,显然是体力不支。英格兰长官斯坦因不再犹豫,命人收起枪,同时将“昏迷”的荷兰水手送上马背,向东部的一个镇走去。 “新英格兰的朋友,欢迎你们来到马里兰!”英格兰长官斯坦因指着前方散落房屋的小镇笑着说道。 “马里兰?难道不是弗吉尼亚?!” 第三十二章 误打误撞 “弗吉尼亚?国教徒的处女地?哈哈,他们在我们的南方。”斯坦因严肃说道:“这里是巴尔的摩男爵二世的领地!”。 追溯起来,马里兰殖民地应该是巴尔的摩男爵一世,曾经的英国国务卿倡导建立的。只可惜信奉天主教的他不但被新教徒排挤,而且还为此丢掉了国务卿的职务。 用现在的话说他有点大逆不道,反社会。当时英格兰的国教是新教,国人连和他们同宗、比较激进的清教徒都要迫害,怎么可能让一个天主教徒指手画脚呢?巴尔的摩男爵一世到死也没能完成在美洲建立天主教徒庇护所的愿望。 直到一六三三年,他的儿子,巴尔的摩男爵二世才从一家殖民公司手里拿到特许状,并承诺不排斥新教徒,最后建立了这片殖民地,并用查理一世老婆的名字命名了这片殖民地,以此来讨好殖民公司。 马里兰从最初的一百多人,经过十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居民,其中大部分是天主教徒。他们不但被清教徒鄙视,更是被弗吉尼亚的新教徒排斥。马里兰殖民地的发展模式套用弗吉尼亚,种植烟草,而弗吉尼亚那可是死了无数人才摸索出来的道路。现在马里兰人不但窃取了他们的成果,而且还成为他们的贸易竞争对手,如何能让弗吉尼亚殖民地的人不感到憎恨?两个殖民地因此除了宗教之外,还因为经济原因蒙上另外一层不友好的阴影。 范德萨等人心里直犯嘀咕,本来熊天赐让他们骚扰完西班牙人后就去弗吉尼亚避难,顺便探听一下那里的消息,谁知误打误撞居然发现另外一块殖民地。 众人疑惑之间,只听斯坦因继续说道:“显然我们的运气和你们的运气都一样好,马里兰周边并没有不友好的印第安人,是以我们才能发展下去。当然,特拉华半岛的那些瑞典人除外,他们总是会乘船抢劫我们的货物。” “特拉华半岛,瑞典人?” “你们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斯坦因惊异地看了范德萨一眼道:“就在华夏部落领地的东面,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斯坦因先生,我们常年和内陆印第安人打交道,对新英格兰以外的情况了解并不多,这也是布雷福德派我们前来的原因。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华夏部落的位置的?” “哈哈,如果你的周边有这样一个印第安部落崛起,你会坐视不理吗?我们派出友好的印第安人去探访过,只是不明敌友,所以没有正式拜访,你也知道,现在的印第安人对我们可并不友好,你说呢?” 范德萨冷汗直流,一面假装点头表示同意,一面不动声色四处看看,生怕被人认出来他是天赐镇的人。 这是一个有着一百多人的小村庄,散落着一些木屋,毫无例外,最大的建筑就是村中央的天主教堂。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这里更像是个小型的军营。至少有六十名英格兰士兵驻守在这里,他们的长官就是斯坦因中尉。 这个中尉长着一副健壮的身板,满脸的络腮胡子,整齐得盘在脸盘外缘,好像有向雄狮方向进化的趋势。一些村民和巡逻的士兵见到斯坦因到来,纷纷行礼,显得礼貌而紧张。 其中一个穿着黑袍的僧侣引起范德萨的注意。他长得很像“自杀”的安德烈主教,同为天主教徒的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眉目之间总是透着点悲天悯人的仁慈,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们已经得到上帝的神启。 范德萨或许是“感念”死去的安德烈主教,不禁向那个僧侣行礼。那僧侣楞了一下,转而lou出圣洁的微笑还礼。 “范德萨先生,您也信仰天主教?”斯坦因惊讶问道。 “中尉先生,我信仰上帝。无论我们如何解读《圣经》,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不是吗?” 斯坦因讶然看着范德萨,几番欲言又止,索性不说话,带着几人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他其实惊讶于范德萨宽容的宗教态度,当年,童贞女王伊丽莎白的姐姐,血腥玛丽,为了维护天主教,残酷杀害无数新教徒。后来斯图亚特王朝执政,虽然他们背地里倾向于天主教,可无法阻止新教作为英格兰国教的发展趋势,新教徒也藉此杀害了无数天主教徒。是以在斯坦因看来,来自清教徒地区的范德萨似乎应该仇恨天主教,甚至仇恨新教,这才是一个教徒应有的坚定信仰。 片刻几人走进斯坦因的住所,是一个大木屋,里面显得很空荡,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像是会议桌,房间最里面竖立着一道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床。几人将“昏迷的”荷兰人抬上床,而后斯坦因又让卫兵准备了一些水和面包,端到桌子上。 “你们先暂时安顿在这里,西班牙人来到这里可不是好事,或许是探险队也说不定。我现在就去卡沃特总督那里汇报,或许他会传见你们。需要什么就和告诉我的卫兵。记住,不要出去四处走动,这里并不安全!”斯坦因用毛巾擦把脸,一口气说完,也不等范德萨发问便走出房间,策马奔驰而去。 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范德萨急忙对着门外喊道:“卫兵!” 卫兵听到喊声很快推门进来,礼貌地走到范德萨面前。 “刚才斯坦因上尉说这里不安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德萨先生,是新教徒,新教徒发起暴动,烧毁了好几座天主教堂,杀了我们很多人。”卫兵诚实答道,他话语中的“我们”,应该是指天主教徒。 “新教徒,该死的新教徒怎么会在天主教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呢?”范德萨装作义愤填膺,大声说道。 那士兵眼中流lou出一种同病相连的认可,继续说道:“当年男爵大人建立殖民地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引进一些新教徒,加之我们距离弗吉尼亚太近,所以不得不考虑对新教徒的态度温和一点。正是我们的忍让才让他们变得有恃无恐,不过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我们最终将扑灭这些异教徒!” “卡沃特总督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吗?” “是的,他是男爵大人的弟弟,现在坐镇圣玛丽镇,镇压叛乱,或许你们能够见到他。”卫兵提起他们的领袖,不禁骄傲地撇撇嘴,嗓门似乎也大了几分,由此也能看出这个总督在当地的权威。 范德萨点点头,怕问题太多引起对方的疑心,便礼貌地对卫兵表示谢意,让卫兵出去继续执勤。 “特拉华半岛,瑞典人,马里兰,圣玛丽镇,”范德萨念叨着这些地名,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副构想图,天赐镇的位置现在看来似乎更加清晰。他要尽快将这些信息告诉熊天赐,或许在经历了西班牙人的破坏之后,华夏部落就是要凭借他的信息来找回一些损失! 第三十三章 死亡谷攻防战(1) 死亡谷,玛雅镇前的峡口,两门火炮终于被西班牙士兵推了上来,同时上前的还有一百西班牙火枪兵。他们以火炮为中心,呈扇形向两面展开,随时准备炸塌对方的沙袋防线后就抢占峡口。 然而就在西班牙炮兵装填炮弹的时候,峡口隧道转弯的地方忽然推出一辆炮车,黑漆漆的炮口正对着外面。随着炮捻迅速燃烧最后跐着花消失,西班牙人大惊,一哄而散。由于峡口外的平台面积本来就不大,慌乱中倒也七八人狼狈地从土坡上滚下来,在木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最后滚到褐墙前已经昏死过去。 “轰!” 一发炮弹将一门火炮给端掉,同时溅起的木屑乱飞,戳伤了十几人。硝烟还未散尽,西班牙火枪手立刻抓紧时间,重新集结在峡口正方,搭成火枪队迅猛射击。天赐军的两个炮兵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第二炮来不及点火就被火枪喷出的铅弹打成马蜂窝,连退两步,最后瘫倒在沙袋墙上。 “让我来!”躲在弯道上的小刺忽然一把抢过李杰手中的火捻,深深吸了一口气,举着一个藤编盾牌,一个鱼跃扑向火炮。 藤编盾牌立刻响起雨点般的子弹击打的声音,几发铅弹穿透藤甲打在小刺的胸甲上,火辣辣的疼。小刺的身体眼见就要落地,忽然将身体猛地一扭,同时手中火捻迅速在炮捻上点了一下,这才重重摔倒在炮车后。 爬起来后,他急忙顶着盾牌又是一个鱼跃,最后被李杰等人连托带拉抢救回来。只见小刺的胸甲和腿甲上,都是镶嵌的铅弹,众人不禁骇然。 他们是恐惧西班牙人明火枪的威力,具体说是黑火药的威力。枪支的改良在当时步伐缓慢,但对火药的利用程度却在不断加广加深。黑火药的优劣直接决定了火器威力的优劣,尤其是火炮。比如英格兰人控制的印度黑火药,就为他们日后打败荷兰人立下大功。 西班牙人的枪声在小刺跳回拐角后就开始减弱,谁也没有发现正对着他们的火炮炮捻已经点燃。当火枪带来的硝烟消散一些后,有些眼尖的西班牙人已经看到火花钻进炮身,再是闪避已经来不及。 “轰!” 火药在炮膛内被引燃,忽然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将一些还在燃烧的火药继续推进,同时将炮膛内塞满的铁钉喷了出去。铁钉凌乱地离开炮筒,随着冲击波渐渐扩散成一个扇形,呼啸着向西班牙人飞去。 “叮叮当当,啊啊!噗噗,”各种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铁钉击打在西班牙人胸甲的铜片或铁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一些则直接扎进他们的脑袋或半蹲的下半身,顿时血流如注,惨叫着倒在地上。 这时西班牙人的火炮也响了,巨大的炮弹准确地落在天赐军突前的火炮上,将炮车炸得粉碎,同时余波也将左侧的沙袋墙炸得晃动几下,几个沙袋从最顶端掉落下来,lou出后面的木板。 趁着这个功夫,西班牙火枪队迅猛向峡口扑去,直接冲到拐角处,搭成队列形成警戒。他们一队人瞄准拐角前方,后面一队人则观察前队人马上方,随时准备对偷袭的天赐军射击。 又有两门火炮推了上来,西班牙人打个手势,迅速回撤,同时两门火炮点燃,炮弹向拐角连接处的沙袋墙飞去。 沙袋墙应声而坡,布片碎土四溅,转瞬间就lou出后面的木墙来,被火药熏得黑一块,青一块的。西班牙士兵不禁大喜,继续装填炮弹,而后炮兵点燃炮捻,退到侧后方,等着看到木墙倒塌的场景。 然而木墙并没有倒塌,炸碎的木板缺口处,流出大量的泥土,木墙好像一个怪兽的皮肤,尽管支离破碎,但沙袋墙在它身后构筑的筋骨还在! 与其说一场攻防战,倒不如说是一场耐力与意志的考验。无数炮弹落在木墙之上,却丝毫没有为西班牙军队炸出一个冲锋的缺口。西班牙人终于忍不住了,好像最后一批印第安雇佣军那样,搭成有序的队列,开始向峡口深处挺进。最前方是拿着铁锹和十字镐的西班牙士兵,他们要在火枪和火炮的掩护下强行挖出一个缺口,时间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夏日的黄昏摇晃着地表蒸腾的热气,似乎要将这片土地中最后的热量都抽取光。玛雅镇中的风渐渐大了,熊天赐身上的汗水被吹干,贴身的棉衫粘在身上,他轻轻揪了一下,随着棉衫从皮肤表面剥离,一阵风清爽地钻进身体,皮肤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毛孔好像一张张小嘴,将热量吐出来。 “大人,所有居民已经撤到后方,我们的军队也准备好了!”雷天端着天雷铳,穿着一身从西班牙人身上剥下来的铁甲,仿佛是天神一般站在熊天赐身后。 熊天赐转过身来,视线越过搭起的三道防线,越过三百多个备战的天赐军人,最后落在峡口前拱起的沙袋墙上。 “让我们迎接最后的决战吧!”熊天赐硬挺的鼻梁下,唇线微启,脸上忽然充满肃杀之气,鼻梁上的伤疤扭动着,大声喝道:“开炮!” 两发炮弹准确地落在峡口的沙袋墙外的木基上,木基被炸断后,沙袋墙顿时倒塌,十几个西班牙人被埋在下面,随着烟尘散尽,西班牙人终于和华夏部落的军队再次正面交锋! 剩余的十几个西班牙士兵站在废墟之中,惊异地看着四周,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天赐军的火枪队打成筛子。一队五十人的天赐火枪队在马黎明的带领下迅速突进到倒塌的废墟前,向对面峡口的西班牙人射击。 西班牙人的火枪队也搭成队列,开始还击。双方在这十几米的峡口两端展开拉锯战。红色的火线密密麻麻布满这十几米长的通道,不时有铅弹在这狭窄的区域中相互碰撞,发出炸裂的声音。 由于峡口两端的平地都不大,这就意味着不允许双方投入过多的兵力。天赐军人胜在早先就设计好了战壕,防守位置有利,西班牙人则有火炮在火枪队的掩护下进行猛烈轰击,一时间双方各有死伤,但阵地依旧牢固。 或许是受到天赐军的启发,西班牙人也用一些残余的沙袋搭起防御,士兵都趴在防御之后进行射击。 林云海的弓箭兵开始压上,随着号令,五十弓箭兵拉弓上弦,同时将弓箭高高举起。 “密集抛射一次!” “密集抛射一次!”林云海的副官急忙下达命令。 “嗖嗖”之声频起,五十支弓箭在天空划了一个抛物线,穿过峡口,快要到达西班牙阵地的时候忽然开始下坠,最后如雨点一般落在敌人的阵地上。 第三十四章 死亡谷攻防战(2) 一番枪战和抛射下来,五十西班牙士兵所剩不到三十人,四个炮兵也被弓箭射杀,前方阵地陷入瘫痪。但很快就有五十名士兵补充上来,同时四门火炮也在掩护下排列在西班牙人阵地的后方,提供最大限度的火力支援。 拉莫斯少校眉头紧锁,自己的军队被堵在峡口之外,火炮的威力也无法充分施展,这样拼下去双方都会有大量伤亡,可是时间对西班牙人相当不利。如果他们不能快速攻克华夏部落,大峡谷外的印第安军队一旦发动进攻,那他的空城计可就失效了。 想到这里,拉莫斯命令华金上尉再将四门火炮运到峡口高地,同时命令其他火炮和火枪队待命,防备华夏部落的人发起反冲锋。 玛雅镇的居民全部被迁到镇尾,阵阵炮声和密集的枪声不断传进他们的耳朵,所有人不禁手脚发凉,紧张得蜷缩在黑暗中,握着亲人的手,同时心中在为天赐军人祈祷着。 刘泽苍组织的担架队不断将阵地上的伤员运到后方,紧急治疗。有些士兵抬来的时候已经去世了,有些士兵抬到一般的时候就从担架上滚落下来一瘸一拐向阵地冲去。幸好有治安队的人看着,强行将伤员押到临时医所,处理伤口。 刘泽苍和其他几个医师忙成一团,浑身染血,他们迅速将伤员分类,然后进行治疗。用熊天赐的话说,这里是另外一个战场,刘泽苍他们的对手是死神,他们要将天赐军人的性命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 由居民组成的工兵队在卢向阳的带领下迅速将沙袋填充后搬运到前沿阵地,然后派出小队冒着敌人的炮火去填补被炸开的缺口。几个来回,至少有十名工兵倒在阵地上,与玛雅镇的土地永远融为一体。 在这场激战中,最为焦躁的人就是炮兵队长李杰了。现在他们仅仅剩下六发炮弹,六发!每一发都不能浪费,每一发炮弹都要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死在阵地上的战士们,才对得起那些因为炮火丧生的工兵!然而敌人的炮火越来越猛烈,尽管卢向阳设计的掩体很巧妙,但是在绝对的火力优势下,天赐军的伤亡依旧在大幅增加。 雷天终于发出撤退的命令,峡口高地上,抛下至少五十具天赐军的尸体。双方似乎有默契一般,随着天赐军后撤,枪声渐渐平息一下,越来越弱,最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轰!轰!” 火光乍现,两发炮弹落在天赐军空荡荡的阵地上,炸得碎土乱飞,最后随着夜色纷纷落地,将阵地笼罩起来。 “轰,轰!” 又是两发炮弹飞出,仿佛怪兽发出两声怒吼,余音久久回荡在玛雅镇中。火把的照耀下,拉莫斯少校面沉如铁,惊疑不定地看着陷入黑暗的峡口深处。 他不敢进去,异常的沉寂让他觉得不安,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就可能将到手的胜利重新送给狡猾的华夏部落。但是如此僵持下去,对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经过一天的轰炸,他们的炮弹还至少有一半,总之不能让炮声停下来,拉莫斯少校需要在炮火的安慰中寻找取胜之法。 *** 大峡谷外沿,一千五百名印第安士兵静静得肃立在黑暗之中,仿佛一片森林,牢牢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雌雄眼卡加挂着阴阳锤,站在最前面,一双诡异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西班牙军营。他的身边是副总指挥迅狼,那把天赐镇授于的镀金手枪还别在他的腰上,迅狼不禁抚摸了一下枪把,然后大手将胸前的贝壳奖牌转了几个圈,两只眼睛忽然瞪大,拳头紧握。 “蒙安娜首领,您怎么亲自来了?”卡加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头去,看着蒙安娜首领憔悴的面容,只觉鼻子发酸,眼睛发红,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扑到西班牙人的阵前,将华夏部落的人救出来。 “今天是我和他约定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天亮了,卡加,迅狼,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死亡谷,将他们救出来!哪怕,哪怕是……”蒙安娜脸色苍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首领,您放心,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将比尔首领救出来!”卡加的小眼睛中弹出一颗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展颜说道:“比尔首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勇士,他有天神的保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长空、关磊、努马喉结滚动着,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可胸腔被堵着,让他们呼吸困难,所有的话语硬生生都给憋了回去。 秦长空和关磊对熊天赐的感情那是不用说了,如果没有熊天赐,他们早就死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蛮荒大陆上有任何念想。既算是往日在中国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的千总大人也总是冲在最前面,以此来激励所有的战士。 秦长空曾经是犯民,是被熊天赐破格提拔的,这份感遇之恩非同寻常。而关磊出身兵户,是所有士兵中最为低贱的一种,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是俘虏,他们的后人要世世代代为兵。也是熊天赐收留了他,并将他培训成数一数二的战士,让他在军中成为英雄。 或许这些人当中,努马的感情要最复杂。作为玛雅人,玛雅神器的守护人,他理该更关心玛雅镇中的神典和水晶骷髅,但他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没有熊天赐,哪里来的神典,哪里来的玛雅镇,没有熊天赐,哪里有努马的性命?但恰恰是玛雅人出卖了华夏部落,将比尔首领置入险境。即使神典和水晶骷髅在他的手里,可是荣誉和尊严呢? 努马清晰得记着,当他们找到宝藏却不知何去何从时的迷茫和空洞,他们以为完成了使命,但这恰恰却是开始。是熊天赐启发了他们,让他们留下来,让新奥尔良的玛雅人继续潜伏下去,因为他们还存在着梦想,存在着将荣誉和尊严继续延续下去的希望,存在着重新将玛雅人带入辉煌的美好憧憬。 通过南方战争,他目睹了华夏部落的迅速崛起,耳闻这位首领的种种传闻,又从秦长空身上看到这些来自东方的大明军人深远的抱负,他一度觉得充满希望。可他丝毫没有想到居然是玛雅人出了问题。失去了荣誉和尊严的玛雅人,还能称之为玛雅人吗?! 叛徒,叛徒,所有的叛徒都应该屈辱地死去! 第三十五章 死亡谷攻防战(3) 玛雅镇峡口的炮火依旧,将天赐军曾经的阵地炸得面目全非,一些炮弹呈抛物线落入玛雅镇,将kao近峡口的一些房屋炸得粉碎。幸好居民和士兵早就避开了炮弹的路线,绕是如此,看着那些在火光中冒起浓烟的房屋和四溅的木头,每个人的心还是疼了。 炮声一旦停止,便是令人不安的沉寂。拉莫斯少校终于决定派出一队士兵前去探路。二十人的步兵举着盾牌,小心翼翼顺着坎坷的道路穿过峡口,刚出来就被黑暗中的箭矢射到在地上,芦苇杆做成的箭杆击打在盾牌上、护甲上立刻折断,还有一些钻进他们没有护甲保护的肩上,腿上,甚至是眼睛里,将他们硬生生射杀在阵前。 就在这瞬息之间,另一队士兵已经判断清楚箭矢的来处,比划着手势,指挥另外一队人举着盾牌冲进来,整齐地搭成防御,同时两辆炮车被运过来,炮兵迅速到位。 就在这时,天赐军的火炮响了,倒数第六发和倒数第五发炮弹准确地落在西班牙人刚搭建起来的防御阵型中,将他们炸得支离破碎,两辆炮车也呜咽着歪倒在地上。 火光灭了,小刺和切诺基闪电般带着人杀进阵地,他们穿着牛皮护甲,每个人的嘴上都衔着一只木棍,生怕发出任何声音,在黑暗中寻找着敌人,一一歼灭。 当西班牙人再次冲来,眼睛还没习惯黑暗的时候,林云海率领的弓箭兵和马黎明的火枪兵同时开火,掩护小刺和切诺基带人撤离阵地。 拉莫斯少校不禁沉默了,脸上青筋将厚厚的脸皮顶起来,好像蛤蟆一样收缩着,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一百八十个印第安雇佣军倒下了,一百二十名西班牙士兵倒下了,现在可战的西班牙士兵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但他们还是无法突破峡口天险。 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拉莫斯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对身后的炮兵上尉华金下达命令:“再将十门火炮推上来,排成阵势轰炸!” “少校先生,高地面积有限,而且峡口狭窄,十门火炮……” “照我说的做!”拉莫斯怒吼一声,转而看着噤若寒蝉的华金上尉,“将弹药也全部运上来!” “是的,长官!” 华金不敢再争辩,急忙去传达命令。他是这支远征军中最窝囊的一个上尉,强大的火炮火力除了炸毁一些城墙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用处。好歹骑兵队也是和印第安人力战而死,他们却丝毫没有发挥出作用来,就好像一个大力士,拳拳击打在棉花上,费力不讨好不说,还遭到其他人的嘲笑。 片刻,十门火炮轰轰隆隆穿过高坡,被拖到峡口高地上,瞬间让本来宽阔的高地变得有些局促。十二门火炮在华金的指挥下搭成最合理的阵型,同时炮兵队的侧翼散步着一些西班牙士兵,随时准备突击。 “开炮!” 火炮齐鸣,飞向他们想象中的敌人和石壁,震得整个山谷为之摇晃,巨大的声响传进每个人的耳中,火炮跟前的几个士兵因为无法承受音压,生生被震倒在地上。 “大人,敌人的炮声更猛烈了。”雷天嘴里叼着一只狗尾草,背kao着沙袋垒成的战壕,满不在乎对熊天赐说道。 “不咬人的狗才是叫得最凶的,他们要撤退了。”熊天赐卷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用从腰带上掏出火绒盒,点着,吧吧吸了几口。 “撤退?这么快就撤退了?”雷天诧异地看着熊天赐,似乎还没有打过瘾。 熊天赐一个巴掌拍在雷天的脑袋上:“快?你去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雷天我告诉你,作为主帅你可不能老想着自己冲杀,你要考虑到伤亡。这次我们的损失太惨重了,这是一个教训。” 雷天面色凝重,揉揉脑袋道:“大人,我知道了,损失是挺惨重的,不过您不是说我们可以从南方的弗吉尼亚那里找回损失吗?” “那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看范德萨的了,如果他能提供准确的情报,或许我们能够利用蒙安娜部落的部队一举灭了他们。港口,我们需要港口啊,没有合适的港口,我们怎么做海上生意,没有港口,我们怎么从中国移民!”熊天赐听着峡口外的炮声,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雷天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熊天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现在不是发展得挺顺利吗,当然,除了这次西班牙人偷袭我们,为什么要移民呢?” “顺利?我怎么不觉得顺利。从十个人发展到一百人,一千人确实不难,从一个小镇发展到二个小镇,三个甚至四个小镇也不难,那以后呢?我们顺利那是因为我们太弱小,根本没人把我们当回事,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从战争中发展起来了。你以为现在别人还能够坐视我们壮大吗?” 熊天赐抽了口烟,深深吸进肺中,继续说道:“还有你以为我们成立的华印盟就那么乖乖听我们的话?在废墟上建立这样一个联盟和管理这样一个联盟可不是一个概念。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贪欲,都有自己的利益,他们凭什么听你的?他们现在是惧怕我们的战斗力和其他两个大部落的压制,如果有一天他们强大了,不说有一天了,就说这次打退西班牙人以后吧,我们的实力减弱,这时候安西部落和莫甘特部落为了更大的利益放弃和我们合作,那我们该怎么办?” 雷天沉思片刻,恍然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您曾经说过,一定要将兵权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并且还要移民,只有我们有足够的国人成为核心,才能真正团结起来,才能压制住印第安人,为我们所用。不过我不相信安西部落会撇下我们,莫甘特部落倒是有可能。大人,蒙安娜首领对你确实不错,您为什么老躲着他她?” “我有躲着她吗?”熊天赐苦笑,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出了口气说道:“说实话,她很像一个人,一个我一辈子都还不起人情的女人。一想到有一天我要伤害到蒙安娜和她的部落,我就无法接受她。” 绫子的死历历在目,熊天赐的心口有痛了,他不愿意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蒙安娜的身上,或者,更为严重的说,是自己亲自伤害蒙安娜。正如他所说,如果有一天,因为利益,或者说为了实现理想,他将不得不牺牲安西部落,牺牲蒙安娜,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和蒙安娜在一起呢? “大人,您以前总是教导我们要乐观,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即使您不和蒙安娜在一起,我们也要尽力避免和他们起冲突,尽力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呢?或许你和蒙安娜首领在一起,还能化解日后的种种危机和隐患,这不是比您消积逃避更为积极吗?我相信大人一定会处理好的,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安西部落的人的,他们够仗义!” 熊天赐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雷天一本正经的样子,若有所思点点头,听得外面炮声依旧猛烈,这才拍了一把雷天,两人顺着战壕向前摸去。 第三十六章 死亡谷攻防战(4) 拉莫斯终于决定发动猛攻了,二百名全副武装的西班牙士兵乘着火炮的硝烟弥漫,迅速向峡口里面摸去。 由于炮弹的轰击,从玛雅镇头到峡口的这段距离变得坑坑洼洼,像一把头朝着峡口展开的破扇子。西班牙人是想冲过峡口,凭借地形的掩护和华夏部落的人展开阵地战。 “轰,轰!” 李杰指挥的火炮再次发出怒吼,倒数第四发炮弹和倒数第三发炮弹在西班牙人中间开花。紧接着又是两发落在敌人阵营中。无数西班牙人在炮火中倒下了,但借着黑暗,剩余的西班牙人已经突进了几十米,各自寻找掩体,散步在洼地中。 两门西班牙火炮也缓缓推到峡口,正要准备发射。 “李杰,给我打掉他们!”熊天赐心中一紧,急忙大声喝道。 李杰欲哭无泪,只有一发炮弹了,最后一发炮弹了,怎么打?他咬咬牙,看着最kao前的一辆西班牙炮车,迅速做出判断,下了命令。 “轰!” 最后一发炮弹准确得落在峡口前方,将突前的西班牙火炮摧毁,同时将三个炮兵也连带着炸上天空。很快摧毁炮车后的火炮已经到位,同时还有两辆西班牙炮车再次突破林云海和马黎明的火力封锁,占据了峡口前方。 熊天赐大惊,知道李杰的炮弹已经用完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现在西班牙火炮视野开阔,火力范围至少将半个玛雅镇,将天赐军所有的防御阵地都笼罩在其中,而一些居民还躲在房屋里,随时可能葬身在炮火之下。 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是他太自信了,还是太自大了,以为凭借着天险能够阻止西班牙人?熊天赐的虎目中充满黯淡,只是希望林云海和马黎明能够快速将敌人压制住,否则十几门火炮并排展开,天赐军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轰,轰!” 两发炮弹在熊天赐悔恨的目光中划过,落在玛雅镇中。紧接着传来一片惊呼和惨叫,两间木屋仿佛是玩具一般,被炸成碎片,划痛了每个人的神经。 “狗日的!弟兄们,和我冲!”切诺基十字刀疤脸在火光中乍现,扭曲了片刻,抄起狼牙棒和盾牌,带着八十多位冲锋军向峡口西班牙火炮冲去。 他们一直埋伏在峡口左前方的战壕中待命,此刻见形势危急,切诺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留了三十多人在原地待命,自己率先杀出去。 或许是经过几次大战形成的默契,当切诺基的吼声响起的时候,林云海的弓箭兵和马黎明的火枪兵分别分出一部分火力,掩护切诺基的冲锋。 雷天一脸肃穆,看着冲锋军不断在敌人的火枪和炮火中倒下,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向小刺的长枪兵下达进攻的命令。 热血沸腾的小刺早就按捺不住,闷不作声跳回战壕,向敌人冲去。他的部下早就习惯了小刺的沉默,纷纷从战壕中跳出,闷不作声跟在小刺身后,好像一只沉默的尖刀,笔直向敌人的心脏捅去。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西班牙炮兵和火力掩护部队陷入慌乱中。两门已经就位的火炮忙乱中将炮弹再次抛入玛雅镇,好在偏了一点,落在镇中漆黑的街道上,激起一片碎石,飞溅在两旁的木屋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切诺基满脸鲜血,盾牌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他举着狼牙棒,将坑中的一个西班牙士兵击杀后,回头看着剩余的四十多个冲锋队员,猛地大吼一声,一个箭步窜上峡口,眼见一个火炮的炮捻已经点着,他将狼牙棒猛地扔了出去,砸飞一个西班牙士兵,用自己的胸膛堵住炮筒,大叫着,硬生生将炮车给推出去一步! “切诺基!” 众人不禁大惊,那些一直跟随切诺基的冲锋队员更是双眼带血,虎目圆睁,奋力冲进炮兵阵营,将几个试图开枪的西班牙人干掉。 切诺基咬着牙,抱着炮筒,裤子已经被挣破,双脚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抬头看着慌乱中的西班牙炮兵,忽然lou出一个微笑。 我们暂且将这个表情理解为微笑,我想切诺基一定是想到了他的爱人真维丝和可爱的孩子“半夜鸡叫”。 在一次决斗中,切诺基杀了真维丝的丈夫,他觉得内疚,觉得对不起真维丝和那个无辜的孩子。为了这对孤儿寡母,天性粗鲁的切诺基用尽一切办法帮助她们,直到他爱上了真维丝,爱上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他甚至没有表白的机会,因为他觉得自卑,他长相丑陋,粗鲁不堪,从小就被人遗弃,他只是一个最下等的武士,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真维丝。熊天赐给了他机会,让他建功立业,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将所有勇士的光环加在自己身上,拥有一片梦想中的土地,再将自己的爱人接过来,组成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家庭。 现在,他多么想看到自己的爱人,对自己的爱人说一句我爱你,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随着炮膛炸裂,阵地上升起一片硝烟,好像笼罩月色的轻纱缓缓扩散,几道火枪发出的火线从夜空中划过,好像燃烧的流星,留下一串摄人心魄的凄美。天赐军人茫然看着轻纱中的火线,眼中闪现出朵朵泪花。 “切诺基!”熊天赐失声痛哭。 “杀!”雷天高大的身躯从战壕中站起,满腔的悲愤已经快将他那宽阔的胸膛撑炸,作为天赐军的最高长官,他终于发出复仇的命令! 这所有人当中,除了熊天赐,和切诺基感情最为深厚的就是小刺。腼腆的小刺已经泪流满面,哭出声来,将一个西班牙人刺死后,火光乍现,他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狼牙棒,带着愤怒的长枪兵向峡口外冲去。 进攻的号角回荡在玛雅镇,回荡在切诺基牺牲的阵地上,四百多天赐军纷纷从战壕中跳出,向峡口外涌去。他们是一支复仇之旅,是一支虎狼之师,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舒缓他们的悲伤和愤怒! “少校先生,少校先生,华金上尉战死,华夏部落的人展开反攻了!” 拉莫斯的牙齿咯咯响着,看着冲出峡口的天赐军人正将慌乱的炮兵击杀,看着自己身边的副官和将领都lou出恐惧的表情,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炮弹基本上都打光了,西班牙士兵仅存不到一百人,这次战争,他们失败了,而且一败涂地。他们被华夏部落的人硬生生挡在家门口,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没有叩开最后一扇门。宝藏没有了,塞万提斯上尉没有了,现在能够挽救的,只有他拉莫斯的性命,或许他回到新奥尔良,再次东山再起也说不定。 八十个西班牙火枪手搭成阵型,阻击冲锋的天赐军人,另外十几人则掩护拉莫斯少校撤离。 火枪不断击打在天赐军冲锋队员的盾牌上,击打在战士胸前三层牛皮护甲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天赐军浑然未觉般向前冲,当战争失去了指挥的艺术,决定成败的只有军人的意志和气势,这两样,对于丧失了切诺基的天赐军来说已经满值了。 愤怒中的天赐军瞬间将八十西班牙火枪兵席卷在狂潮之中。雷天的天雷铳顶在一个西班牙人的头上,子弹击打在头盔上闪出火花,气得他一把搂住西班牙人的脖子,扭断之后将头拽了下来,向另外一个西班牙人砸去。 拉莫斯少校听着身后发出的惨叫,不禁面如土色,不小心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副官急忙将他扶起来,刚站定的时候,一只铁头箭闪电般从夜空中划过,正正扎在副官的脖子上,鲜血溅了拉莫斯一身。鹰眼缓缓放下手中铁胎弓,从背后灯芯草箭囊中抽出一只铁头箭,看着前方在火把的火光中晃动的拉莫斯的身影,拉弓上弦,正准备发出,忽然想到熊天赐下的命令,不禁鼓了几下腮帮子,铁头箭飞出。 “叮”的一声,铁头箭击打在拉莫斯少校的头盔上,喷出一串火星。拉莫斯连滚带爬,在十几人西班牙士兵的掩护下逃到密尔河边,解下渡口上芦苇船的绳子,跳了上去。十几个西班牙人蜂拥而至,纷纷跳上其他几艘船。汹涌的密尔河似乎也发怒了,不断溅起水花,将两艘芦苇船硬生生给冲到河的下游。最终当天赐军追到河岸的时候,只有四五个士兵护送着拉莫斯少校,骑上渡口预备的快马,仓惶逃离。 第三十七章 追击 “蒙安娜首领,回去吧!” 蒙安娜凝立在阵地前方,痴痴地望着大峡谷的另一端,恍如未觉般。山风将她的头发轻轻拂起,划过清秀的面容,有几根挡住了视线,她伸出葱指拨拉到缀着珍珠耳环的耳边,扭转香颈,幽幽叹息一声。 比尔首领就是穿过这个大峡谷最后来到他们的应许之地。蒙安娜清晰地记得当她第一次看到熊天赐的时候,就被他那份镇定和杀气给镇住了。 三个人,陷入混战的重围,可他依旧面无惧色,同时还牵挂着雷天和卢向阳的安危。紧接着是火枪队的出现,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所有印第安人,也震撼了蒙安娜的心。 她记得那些华夏部落的人最初来到天赐森林海边惊喜的样子,仿佛像一群孩子捡到美丽的贝壳一般兴奋,他们喝酒,唱歌,跳舞,而她也并肩和比尔首领坐着,感受那份神秘而令人心悸的心动。 她也记得在白河边上,那个本该拥有的但却没有发生的拥抱,在那一刻,她很嫉妒那个叫绫子的女人,甚至有点恨她,因为绫子将比尔首领的心全部注满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缝隙,能够让自己的情意潜入进去。 本来南方战争结束后,华印盟的成立,能够让她和比尔首领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能够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动这个男人,但西班牙人的到来打破了一切。难道真如比尔首领所说,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爱情了,只有流血和杀戮,还有他那野心勃勃的抱负?这是他的宿命吗,也是她的宿命吗? 不,蒙安娜不相信这样的宿命,她极力往乐观的方向去想,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偏偏自己的眼泪不争气,顺着憔悴的面颊悄悄滑落,被风干后,好像刀子划过一样刺痛,但比起她心里的苦闷,这点刺痛又算得了什么? 秦长空等人无奈地看着蒙安娜,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只好集体肃立着,希望天赐军能撑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一阵微弱的马蹄声在西班牙人的阵地上响起,众人心中不禁一震,纷纷凝目向黑暗中的前方看去。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接着马蹄声再次响起,最后飘散在黑夜中。 *** 大批的天赐军被阻挡在奔腾的密尔河前,西班牙人的芦苇船早就随着水面漂荡向远方,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眼皮底下溜走。 雷天急忙下令士兵将玛雅镇中编制好的三艘芦苇船抬来,然后命令众人渡过河后,在对岸的空地上整型列队,等候熊天赐的吩咐。 “雷天,突击队员现在有多少人?” “大人,阵亡六十人,目前有二百三十人!”雷天大声答道。 “再挑选出一百加进突击队,跟我走,其他人待命!” “大人!” “首领大人!” 众人纷纷叫喊起来,两个黑壮的黑人奴隶愤怒地从队列中冲出来,站在熊天赐的面前,鼻孔冒着粗气瞪着熊天赐。 “曼德拉,穆塔姆博,归列!”雷天见状大怒,冲上前大声呵斥道。 曼德拉和穆塔姆博看看雷天,看看熊天赐,双眼涌出热泪,噗通跪倒在地上。 阵营中隐隐传出抽泣的声音,大都是切诺基的旧部,他们不能忍受接下来的行动将他们排除在外,尽管有几个人腿上捱了好几发子弹,缠着几条绷带,依稀渗出血迹,但他们还是希望能杀光西班牙人,为切诺基报仇! 熊天赐喉结滚动了几下,强忍住热泪,扭头对雷天说道:“将这两人拉去禁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们出来!” 曼德拉和穆塔姆博惊讶地看着熊天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同时用他们沾满鲜血的拳头捶打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愤恨。但他们不敢违抗熊天赐的命令,在天赐军中,军令如山,这个概念切诺基已经向他们灌输了无数次。如今切诺基虽然走了,可他留下的东西依旧还在,那些话语仿佛就响在他们耳边。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静静地等着雷天挑选人手。当三百多个突击队员在熊天赐和雷天的带领下消失在夜色中,剩下的天赐军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都回去吧,大人也是为了你们好,他已经无法承受再有人牺牲了!”郭经纬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颤声对着剩余的天赐军人喊道:“听我号令,回到死亡谷,清理战场!” 死亡谷,破败的死亡谷,昔日雄浑古朴的防御阵地不见了,美丽的花池不见了,就连与世隔绝的玛雅镇也在炮火的摧残下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呛的众人流泪不止。或许在战争的那一刻,没有人留意到这一切,甚至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也没有让他们低下头来,然而在战争结束后,所有人都被这片坑坑洼洼的土地震撼了。 四处都是尸体和残肢,碎木,麻袋片,倒塌的火炮,炸裂的枪管,劈开的枪托,斧头,弓箭,长枪,弯刀,破甲,……,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摄人心魄,或许它们很早就摆放在那里,或许它们本该就在那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会欣赏这幅战争的杰作,因为有太多的血泪抛洒在这里。 切诺基的奴隶追随者们掏出刀,开始割下西班牙人的脑袋,将他们的头皮剥下来,然后悬挂在自己的腰上,这或许会让他们的心里好过一点。 玛雅镇中,经过这次劫难的居民也丝毫没有喜悦之情,他们知道切诺基已经死了,为了保护他们,像所有牺牲的战士一样,永远死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峡口阵地上将天赐军人的尸体整理出来,拼接起来,然后放在草席上,抬到空阔的地方,向他们鞠躬。切诺基的尸体被炸成碎片,永远和这片土地融合在一起,只有那只断裂的狼牙棒,沾满敌人鲜血的狼牙棒,被居民小心翼翼收起来,静静躺在一张木桌上。 他们悲伤,但并不绝望,他们的士兵还在,他们的土地还在,他们敬畏的比尔首领还在。比尔首领曾经的话还回荡在他们耳边:我们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如果有人剥夺了我们的付出,我们会将失去的东西双倍讨回来! 第三十八章 迟来的拥抱 天赐的突击队员在熊天赐和雷天的带领下向大峡谷的西班牙防御阵地冲去。当他们杀到的时候,蒙安娜也带着队伍杀到了。 那些西班牙人晚上没一个睡踏实的,拉莫斯来了又走了消息转眼就传遍了军营。士兵也不傻,知道大势已去,长官前脚跑了他们后脚就跟着逃。 一阵混乱过后,蒙安娜的大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几次佯攻发现敌人阵营毫无动静,这才大军押上,和熊天赐的部队撞个正着。 “自己人!” 熊天赐大喝一声,大步从队列中走出。在火把的照耀下,一身皮甲被镀上红色,他没有戴头盔,任由一只马尾辫垂在后肩,脸色有点浮肿,眉角上鼓起一个大包,可能是流弹擦破了,在那凌厉的双目下,鼻梁上的伤疤反射着寒光。 “大人!” “首领大人!” 秦长空乍见熊天赐,眼睛不禁湿润了,和关磊以及努马三人一拥上前,单膝拜倒在熊天赐面前。努马更是泣不成声,熊天赐几次才将他搀扶起来,自是好生安慰。 蒙安娜缓缓走上前来,看着完好无损的熊天赐,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握紧双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在一千多个部下面前控制自己的感情。 熊天赐看着蒙安娜憔悴的面容,和那双充盈着泪水的大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一紧。 蒙安娜泪眼朦胧,看着熊天赐肿起的面颊,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面容,看着这条铁板一样的男人,她心中所有的牵挂和委屈,甚至是怨念纷纷涌上心头,让她哽咽着上前一步,缓缓将自己的身体kao在那个温暖的怀中。 熊天赐双手缓缓扶住蒙安娜颤抖的香肩,只觉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缓缓流淌在他的心间。他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到,蒙安娜这些天来一定很牵挂他,很关心他的安危。就好像绫子一样,每次当熊天赐办事回来的时候,不管有多晚,家里的灯总是亮着。绫子坐在沙发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或者她坐在台灯下,翻阅着这本她总也看不烦的《乱世佳人》,看到伤心之处就会暗自垂泪,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寻找熊天赐的身影。 所有人静静看着两人,心里也在祝福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大家都不是瞎子,敢爱敢恨的蒙安娜也不是哑巴,所有人都知道蒙安娜对熊天赐的情意,也无法忍受蒙安娜那幽怨的眼神和憔悴的面容。现在他们看到两人终于能够拥抱在一起,心中自有一番欣喜。 “弟兄们,我们胜利了!”雷天猛地大喝一声,同时拔出腰上的弯刀高高举在空中,或许在那一刻他想到切诺基,虎目中涌现出热泪。 “胜利!” “胜利!” “胜利!”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似乎在配合着雷天,要将这胜利的喜悦气氛渲染到最高。只有秦长空是沉默的,他不是不高兴,只是人年纪大了,总会想得多一点。比如说,熊天赐和雷天是不是配合好的,一个展现柔情攻势,一个体现天赐军人独当一面的彪悍。当然,不管有意无意,华夏部落的威望将重新达到一个高点,至少安西部落的人心已经被他们收服了。 秦长空还在考虑,熊天赐的后续安排是什么,追击西班牙人用不了那么多人,该他如何安抚这些印第安武士?要知道他们在此驻扎了好几天,因为熊天赐的安排面对区区一百人却不敢进攻,这可是对武士最大的侮辱。即便是熊天赐为了他们好,但人心中的不满和郁闷却不能不考虑。 还有,天赐镇化成一片废墟,死亡谷也一定遭到严重的摧残,华夏部落又该如何应对呢?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人口也增长了不少,即使加上查理镇提供的粮食可能都不够,华夏部落该怎么应付呢? 想归想,但他对熊天赐还是充满信心,他秦长空能想到的,熊天赐也一定能想到,否则先前的布置将毫无意义。 “蒙安娜,谢谢你的帮助,切诺基死了。”熊天赐缓缓推开蒙安娜,抓着蒙安娜肩膀的大手猛地一紧,沉声说道。 蒙安娜还没有从刚才的幸福中回复过来,正想点头,忽然心中一震,看着一脸悲戚的熊天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转过身,面带寒霜,对着卡加和迅狼大声说道:“立刻追击西班牙人,给我杀光他们,为切诺基报仇!” “切诺基死了?!” 众多将领看着一脸沉痛的天赐军,刚才的喜悦顿时被浇灭,各个呆若木鸡。 “还不快去!”蒙安娜怒声喊道。 卡加和迅狼一脸杀气转过身,指挥一千五百人分成五队人马,向南方迅速进发。他们没有能够和华夏部落的人并肩作战,这已经让他们感到屈辱,如今追击残余的敌人,如果不能把西班牙人杀光,他们颜面何存?! 熊天赐本想阻止,但见安西部落的人群情激奋,也只好作罢。 “大人,那我们呢?”雷天久久才将目光从出发的安西武士身上收回,急忙问道。 熊天赐没有理会雷天,转身对秦长空说道:“长空,新英格兰的特使来了吗?” “大人,已经到了,此刻正在蒙安娜的部落中做客。”秦长空恭谨答道,同时心中疑惑,不知道熊天赐究竟作何打算。 “将他带到天赐镇来,我要见他!” “雷天,带领突击队员向南进发,记住,和范德萨汇合后停止追击,等我命令!” “遵命!”雷天大喜,带着三百多突击队员迅速向南追击。 “大人,您是不是想借机攻打弗吉尼亚,以此来弥补我们的损失?”秦长空乘着蒙安娜离开之际,忽然凑到熊天赐身边,低声问道。 熊天赐惊讶地看着秦长空,点点头:“不愧是秦长空。说说你的猜想吧!” 秦长空lou出一个沧桑的笑容,整理一下思路,这才缓缓说道:“这次西班牙人长途奔袭,不论弗吉尼亚是否暗中提供帮助,我们都可以咬定他们通敌。大人让麻省的特使前来,无非是想做个证人,也想试探一下新英格兰的反应。所谓师出有名,我们损失了天赐镇,也死了很多人,西班牙人既然走了,理所当然要把怒火撒在弗吉尼亚人的身上。即使日后新英格兰联盟的人说起来,也只会觉得我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至少对咱们扩张的野心不会有强烈的怀疑。再者,两个殖民地本来就水火不容,幸灾乐祸的一定大有人在!” 秦长空的眼睛像秋日中的寒星,越发明亮,继续说道:“我相信大人事前一定做了很多准备的工作,至少刚才没见到荷兰水手,我想他们一定有别的任务在身。至于如何利用这一千五百名蒙安娜的战士,相信大人也有布置。不过长空觉得大可向蒙安娜首领以及卡加明说,这样在感情上会让他们更好过一点。” 熊天赐听罢没有立刻接茬,他在想那个拥抱,那个让他有点突然的拥抱,如果没有那个拥抱,他大可按照原先的计划,将卡加的部队引入弗吉尼亚,借助他们来铲除英格兰人。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蒙安娜对他的情谊是如此之深,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或许他真得应该像雷天说得那样,顺其自然,若是这样,可能会省去很多麻烦。 二十一世纪的人情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古代相比的,绫子是个异类,正是这个异类让他将所有的情感集中在绫子身上,而对其他人与人的情感失去了信心。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有一些比利益更为重要的东西,或许它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潜在的利益。 “长空,你是对的。”熊天赐叹息一声,向迎面而来的蒙安娜走去。 第一章 战后废墟 这一天黄昏,新英格兰特使,亨德利先生在蒙安娜部落武士的护送下来到天赐镇外。亨德利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传奇人物,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心情越发紧张。关于这个首领的传闻很多,但总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即使是《和平条约》签订的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一个英格兰人见过比尔首领。 查理镇的幸存者也并没有提供清晰的信息,有的人说比尔首领长着凶神恶煞,武器是一根狼牙棒,有的说比尔首领人高马大,武器是一个大铁托。还有人说比尔首领是个老头,他站立的地方永远有一片黑影,将整个人笼罩其中。 至于印第安人的说法那就更不像话了,大都是将比尔首领说成天神一般,某种程度上,在亨德利看来,更像是怪物,比如,比尔首领有四条腿,跑得很快,还有六只手,身体像山一样高,等等。 但有一点至少是大家都认可的,就是这个首领很冷酷。在亨德利出发前,布雷福德总督就再三交代过,不能触怒这个冷酷的家伙,尽可能地要套近乎,换取华夏部落的好感。 他对之前在蒙安娜部落感受的一切有点惊奇,甚至有点不快,因为他被忽视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将他包围起来,尽管他无法确定这些和他的到来有关,但他还是在反省自己是否在礼节上有不到位的地方。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亨德利先生看到了传说中的天赐镇,并且在镇头看到了传说中的比尔首领。 四周散落着破败的房屋,烧成焦炭的横梁乱七八糟从茅草和碎土中伸出,好像怪兽的獠牙。池塘的水已经被草灰染黑,水面上飘着一些死鱼和稻草,隐隐发出腥臭的味道。大火焚烧后的玉米杆依旧竖立在田地中,远远望去,青色,黑色,红色,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丰收的颜色。 比尔首领就站在这片废墟之前,他穿着黑色的披风,里面是闪亮的胸甲,他的大砍刀就斜支在地上,单手扶着,此刻正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前方。 亨德利的眼神从破败的背景最后集中到镇头的熊天赐身上,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比尔首领,同时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让他喉咙发干,喉结滚动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向比尔首领走去。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是布雷福德总督派来参加联盟会议的特使,我叫亨德利,很高兴见到您!”亨德利说罢偷眼向熊天赐看去,却发现熊天赐没有丝毫反应,不禁大感不快,正想重复一遍,忽然看到斜cha在地上的大砍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隐隐觉得不妙,大砍刀的刀刃上遍布一些小口,有些密集得像锯齿。白色的熊骨刀把上至今还沾着斑斑血迹,和熊天赐手背上的伤疤连在一起,不分彼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亨德利先生,欢迎来到天赐镇!”熊天赐抬起头,凌厉的眼神仿佛是寒流一般从亨德利的头顶卷过,硬生生让亨德利打了一个寒蝉。 “什么,这里是天赐镇?!”亨德利那张充满书生气的脸上闪过几丝惊讶,转头看看身后不远的几个士兵,长大嘴巴结结巴巴说道:“我的上帝,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天赐镇会变成一片废墟?” “是啊,这正是我想向你提出的问题!” “向我提出,比尔首领,我,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亨德利见熊天赐将刀提在手中,吓得脸色苍白,生怕熊天赐一怒之下会杀了他。 “十天前,五百西班牙人偷袭了我们,你看看,这就是他们干的好事!” “天呐,西班牙人!西班牙人远在墨西哥湾,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偷袭您的部落?”亨德利再次惊讶了,同时心里也在琢磨熊天赐话语的真假。 “是啊,我也在疑惑,这些西班牙人是怎么穿过你们英格兰人的领地,来到我的土地上撒野?” 亨德利不禁大惊失色,一阵阴风吹来,只觉脖子凉飕飕的,他不禁向自己的右侧看去,一看之下确实魂飞魄散,惊骇地倒退几步,转而脸上表情痛苦,伏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 一开始他的目光就被熊天赐给吸引了,以至于他忽略了右前方几排树木,如今细看之下才赫然发现吊着至少一百多具西班牙人的尸体!血腥味和尸臭味不断顺着风钻进亨德利的鼻孔,钻进他的肺中,将上午吃的玉米饼和野菜粥搅得天翻地覆,最终从他的胃里被挤压出来。 “该死的西班牙人,该死的英格兰人,你们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熊天赐像头失去理智的狮子咆哮着,恶狠狠向亨德利走去。或许是想到了切诺基和其他阵亡的天赐军,熊天赐面目狰狞,鼻梁上的伤疤扭曲着,攥紧刀把的手被骨节顶的发白。 “比尔首领,尊敬的比尔首领,请您相信我,这一定是个误会,再说,弗吉尼亚的英格兰人是那些该死的新教徒,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亨德利的嘴上沾满了玉米粒和泡沫,接连后退几步,大声喊道。 “迅速写信给你们的总督,将粮食和他承诺过的物品送来,否则我将不得不重新考虑你们的友谊!快去!” “我这就去!”亨德利见熊天赐放下刀,顿时如释重负,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了,他急忙狼狈地擦擦嘴,在几个士兵的指引下向着玛雅镇中一间临时的木屋中走去。 “尊敬的布雷福德总督,写信之际,我正站在一片被称之为天赐镇的废墟中的草棚里。或许你根本无法想象华夏部落所遭受的一切,但我有责任告诉你,他们的部落被五百名西班牙士兵偷袭了。我无法评估华夏部落的损失,但西班牙人显然都死了,而比尔首领并没有受伤。比尔首领认为弗吉尼亚的英格兰人在这次偷袭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是的,超乎一切的愤怒。他要求您按照合约的规定,将承诺的粮食和补给尽快运送过来。尊敬的总督先生,我将在此等候您最后的决策。” 第二章 歪打正着 “首领大人,怎么,怎么会这样?!”范德萨和三个荷兰水手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废墟,半月之前那个欣欣向荣的天赐镇还浮动在他们的眼前。想到西班牙人,他们的仇恨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杀几个西班牙人来平息他们的怒火。 “这是战争必须付出的代价。”熊天赐叹息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没有烧干净的木头,撇成两半,转而看着范德萨问道:“说说你们的情况吧,看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骚扰了西班牙人之后,顺着丘陵地带的小路向东北方向进发,最终到达英格兰人的殖民地,不过不是弗吉尼亚,而是马里兰。” “马里兰?”熊天赐诧异地抬起头,脑海中苦苦回忆着这个名字,片刻才展颜一笑道:“是不是巴尔的摩男爵二世建立的?” “正是如此,大人!”范德萨和他的手下惊讶地看着熊天赐,片刻才说道:“我们从斯坦因中尉那里了解到,马里兰中心的圣玛丽镇被攻破,马里兰总督卡沃特已经逃往弗吉尼亚避难。暴动的新教徒已经控制了马里兰的大部分地区,很多天主教徒都被杀死。大人,我觉得现在是出兵的好机会。马里兰总人口不到三千人,他们的组织的民兵队已经被暴动的新教徒击溃了,现在局势非常混乱,对我们十分有利!” 范德萨这次没有见到卡沃特,最后被友好的斯坦因中尉送了回来。他的心里虽然对这个中尉心存感激,但在天赐镇的利益面前,他必须学会做出选择。最好不要伤害到这个中尉,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范德萨的良心感到安慰。 熊天赐低头不语,他依稀记得马里兰殖民地是英格兰的天主教徒建立的,向来和弗吉尼亚的新教徒不和,这才暴动是不是弗吉尼亚煽动的呢?现在卡沃特总督在弗吉尼亚避难,显然他根本无法寻求到帮助,选择避难也只是权益之计。 如果现在进军马里兰,他不能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天主教徒虽然在英格兰势力大受打击,可斯图亚特王室的那些人尽管打着新教的幌子,私底下却都是天主教徒,如果马里兰不在了,很难保证英格兰不派出雇佣军来。华夏部落的崛起已经开始引起英格兰的注意,不能再刺激他们了,否则他们真急了,即使内战打得再厉害也会派出军队攻打华夏部落。 范德萨见熊天赐沉思不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小声说道:“大人,在我们的海滩之外五十海里处,是特拉华半岛,那里也有欧洲人,是瑞典人,好像是一支探险队,人数在三百人左右。” “瑞典人?”熊天赐不禁挠挠头皮,历史的纷繁复杂又岂是一个人的智慧能掌握的?熊天赐不知道还有多少欧洲人在这片土地上淘金,今天发现马里兰和瑞典人已经让他感到惊奇,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待着他。 特拉华半岛倒是个好地方,联合天赐军和蒙安娜的部队,完全可以杀光三百瑞典人,反正这年头,冒险者客死异乡那是常有的事,高收益的行业就意味着高风险。瑞典人尽管失去了古斯塔夫二世,但在欧洲的战场上依然很强悍,占据了北欧的大片土地,但他们对海外殖民地的兴趣显然没有其他国家强烈。几个月后,十八岁的瑞典传奇女王克莉丝汀在将开始亲政,开始她那传奇的一生。 从感情上来说,熊天赐对这个传奇女王的故事很感兴趣,尤其是看了好莱坞影星嘉宝主演的《瑞典女王》后,对这个叛逆的女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基于这种好感,他有点不想伤害瑞典人。或许在某一天,好像电影里的情节,他能和这个乔装成平民的女王被大雪困在一个小旅馆中也说不定。熊天赐恶作剧地摇摇头,扼杀了这点浪漫情怀,宣判了三百瑞典人的死刑。 “范德萨,你刚才提到的斯坦因中尉还能联系上吗?我们要和卡沃特总督谈谈。”熊天赐终于下定决心,看着范德萨说道。 “谈谈?”范德萨听到不用和友好的斯坦因发生冲突,不禁放下心中大石。 “嗯,消灭了他们只能让我们更加危险,不如合作。我们出兵帮卡沃特总督平叛,并为以后的贸易提供保护。作为条件,马里兰的港口要向我们开放,并且烟草利润的三成要分给我们。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告诉他,让他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吧!对了,顺便告诉他,我们已经拿下特拉华半岛,让他看着办。” 烟草可是好东西,不但利润丰厚,对熊天赐的癖好也有点**。熊天赐以前爱抽“中南海”牌香烟,这种混合型的烟丝品种正是马里兰烟。还有一种他喜欢牌子,“三五”牌香烟,烟丝的类型则属于弗吉尼亚烟。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范德萨敬佩地看着熊天赐,这样殖民英格兰殖民者的方式大概只有熊天赐才能想出来。 其实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早在十六世纪,西班牙作为宗主国就是这样盘剥荷兰和葡萄牙的。而到了十八世纪,号称日不落帝国的英格兰也是这么盘剥其他欧洲殖民者,也就是所谓的间接殖民。 “辛苦你们了,让雷天等人待命,无论谈判是否成功,都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马里兰!”熊天赐拍拍范德萨的肩膀,同时向其他三个荷兰人点点头。 “我们很荣幸为大人效命,希望回来后能够喝到更多的天赐酒!”范德萨半开玩笑说道,转而目光落在破败的天赐镇上,脸上忽然一暗,难过的低下头。 “我保证会让你们喝得找不到家门,哈哈。天赐镇的意义不在于一个镇子,一个城市,他应该存在我们的理念中,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天赐镇就不会消失!”熊天赐大声说道,高大的身躯猛地挺立起来,震落肩上的灰尘,转身向镇中走去。 范德萨四人望着熊天赐的背影,喉结滚动了半天,翻身上马,吆喝几声,在地上卷起一溜烟尘,向南方飞奔而去。 第三章 重建 蒙安娜今天起的很早,从那天的拥抱开始,她和熊天赐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她或许是幸福,或许是惶恐,或许更多是不安。少女蠢动的爱情让她辗转难眠,总是害怕在她醒来的一个黎明里,失去了熊天赐的踪影,失去了那个男人所有的温情。于是在沉睡和清醒之间,她将熊天赐的身影留在梦中,这样,熊天赐再也无法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从她的身边消失。 她昨天梦到自己成为熊天赐的新娘,她依旧穿着花斑豹皮缝制的皮衣和皮裙,脖子上挂着精美的串珠项链,腰间围着金钱豹尾制成的腰带。熊天赐则穿着亚麻布的长衫,显得朴素而凝重。她们的婚礼也很奇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一条绣着红花的棉布将两人连在一起,他们先是向着太阳行礼,然后互相对拜,最后在众人的欢呼中走进洞房。 蒙安娜站在清晨的阳光下,沉浸在梦中的婚礼中。她的额头反射着细腻的光,脸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双大眼睛忽而显得紧张,忽而透lou出惊喜,惊喜之际脸庞的上的小酒窝就会浅浅的浮现出来。 “首领,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征集了五百人以及修建房屋的工具,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年老的安西部落大长老,风中之云,站在蒙安娜的身后,静静说道。说话之间,他那老迈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他是蒙安娜的父亲,马萨索伊特的好朋友,蒙安娜可以说是他的半个女儿。如今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儿陷入爱情的甜mi,终于和比尔首领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让他也感到十分高兴。尽管他对比尔首领试图利用他们的军队感到不快,但还是对比尔首领的坦然表示赞赏,毕竟,比尔首领没有让他们的战士去送死。 “大长老,那部落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派人到天赐镇找我!”蒙安娜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更红了,片刻才扭过头来,对着风中之云说道。 “首领,您是要在天赐镇多停留几天吗?”风中之云惊异问道。 “嗯,这次战争华夏部落伤亡惨重,我希望尽可能为他们提供帮助。”蒙安娜回复了冷静,或许是想到切诺基的死,想到切诺基的死对熊天赐的刺激,她的心也痛了一下。 风中之云微笑点点头,静静向镇子中心走去。 当蒙安娜带着五百壮丁和工具出发的时候,一千玛雅镇的居民已经开始加入到重建天赐镇的工作当中。 当玛雅镇的居民肃立在破败的玛雅镇前的时候,都沉默了,甚至有人失声痛哭。天赐镇对他们或许有着特殊的意义,正是从这里开始,这些居民过上了一种与过去不同的生活,究竟在哪里不同可能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信仰,他们身边的一点一滴,似乎都在无形中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也给他们带来困惑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安定和**。 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激发出全身最大的能量,迅速完成天赐镇的重建。铁制工具没有了,他们重新开始磨制石器,或者干脆用西班牙人的骨头做成工具,按照卢向阳的吩咐重新挖地基,砍伐树木,编制绳索和清理田地和池塘。 卢向阳最早设计天赐镇的时候,可能根本没有考虑到迅猛增加的人口,以至于天赐镇后来扩建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现在倒好了,田地没了,池塘没了,所有的仿佛和护栏也没了,要在这样一片空阔的土地上设计一个新的能够容纳三千居民的天赐城,可要比改造一个旧有的天赐镇容易得多。 很快,卢向阳就完成了土地的丈量和地形的考察,并命令几个手下开始在地上用草灰堆砌成黑线,标明修建方位。处于战略的考虑,卢向阳还是在天赐镇的周围存留了一些树林。死亡谷的战役给了他更多的启发,一些天然的障碍能够阻挡骑兵,而且还能破坏对方炮兵的阵型,无论攻守对新的天赐城都有好处。 林云河重新回复到当年大锅饭的激动时刻,他在工地外支了几个大篝火,同时将自己收集的那些盆盆罐罐也搬到外面,带着十几个学徒开始为大家做饭。 早在熊天赐火烧天赐镇之前,那些没有成熟的玉米和野豆都被收割了,加之之前培育出的野菜和圈养的家禽,食物还能支撑半个多月。在英格兰人承诺的粮食没运到之前,他们必须节省粮食。这个季节天赐海滩附近鱼类丰富,而且野鸭野鸡也有不少,一千人大肆挥霍体力,并不为粮食感到担忧。 熊天赐此时也换上粗布短衫,加入到重建家园的工作中。他那把大砍刀已经遍布缺口,此刻正和一根粗大的树木较劲。残缺的刀刃将树干上的枝节刮掉,树皮剥掉,而后几个四十多岁的“壮年”印第安人用绳索将树干拖到空地上,和其他修正好的房梁排列整齐。 汗水很快湿透了他的短衫,熊天赐擦擦头上的汗水,索性将短衫拖下,lou出黄铜打造的上身,无数道伤疤在阳光下静静趴着,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扭动,片刻就被汗水淹没。除了杀人,他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干过活了,如今仿佛着魔一般,享受在挥汗如雨的快感中。 蒙安娜的到来让熊天赐多少感到有点意外,他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看着蒙安娜那双充满情谊的大眼睛,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一千五百人在卢向阳的安排下很快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动作起来。新工具的补充让天赐镇的工作顺利很多,一些年纪稍微大点的人也可以乘机休息一下,开始为这五百人搭建临时居住的草棚。 “比尔首领,你在干什么呢,我来帮你!”蒙安娜看着**上身的熊天赐,心中狂跳,转眼看他正拿着大砍刀在削几根树枝,好奇问道。 “好啊,我在做小板凳,把那把斧头给我。”熊天赐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庞,微笑回答完,又低头开始忙碌。 蒙安娜从一旁拿过斧头,递给熊天赐,饶有趣味看着熊天赐忙碌。片刻功夫,一张椅子的雏形出现在蒙安娜的眼前。蒙安娜不禁莞尔,虽然这把椅子很丑陋,但看得出来,还是能坐的。 “绫子,看我做的椅子怎么样?”熊天赐低着头,斧头去掉毛刺,抬头兴奋喊了一声。 蒙安娜的表情僵硬了,但还是机械地点点头。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咱们把我家晚清的八仙桌给拆了,就是要做一把凳子……”熊天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那双本来兴奋的眼神忽然充满痛苦,狠狠钉入椅子。 夕阳中,两具石化的躯体被镀上一层凄迷的红色…… (今晚凌晨上架,大家有票投票!!神医先谢过了) 第四章 纽约见闻(解禁) 曼哈顿港口,华夏船队在巡逻战舰的护送下缓缓kao岸,交换过文书和证明之后,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终于再次踏上美洲这片神奇的大陆。 新阿姆斯特丹,纽约,曼哈顿岛,无论叫什么,从一开始就无法掩饰它那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商业环境。这是美洲所有殖民地中唯一没有教堂的殖民地,这是美洲唯一一个能够买到印度象牙和中国茶叶的商业中心,尽管传说中的中国茶叶更像是锯末,但它确实来自中国。 拥有四千人口的纽约,是美洲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市,市集人头攒动,一些摊位前围满人群,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在讨价还价。居民区四处流动着挑着竹筐的小商贩,就连那些餐厅酒吧的门前都有人散发殖民公司印制的招聘广告。 古力特对这一切还保留着那份新奇,毕竟时隔近三个月,他是第二次感受纽约,这次的心情也是大不同往日,现在的古力特可是华夏殖民公司的首席代表,来自一个古老的商人世家。 踌躇满志的菲利普斯不断用他那结巴的话音给古力特介绍街上的事物和商贩,说到**眉角上的那块胎记就会因为充血而变得更加醒目。几人穿梭之间,已经远离了闹市,最后顺着僻静的小路走进一片贫民窟。 若是以往,菲利普斯大概很介意将自己的朋友带回家中,可现在不同了,他的身份也变了,他甚至现在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幻觉一样,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一个有前途的商人,一个能在舞会上邀请漂亮的荷兰寡妇跳舞的英俊小生。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小路拐角处的一个木屋前,古力特忽然停了下来,指着木屋道:“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家?” 菲利普斯惊讶地看着古力特,不悦说道:“你上次不是来过吗,怎么就忘了呢?” 话音刚落,古力特忽然从燕尾服下掏出手枪,猛地转过身,向一个背着藤框的小贩瞄准。 “古力特,你,你这是干什么?”菲利普斯张大嘴巴,隐隐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急忙向四周打量,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四五个小贩模样的人包围了。 “天赐军侦察兵狼牙见过秘书长大人!”被古力特手枪对着的小贩忽然lou出一个微笑,生怕引起他人的怀疑,只是微微低下头行礼。 古力特那张僵尸脸上lou出一丝微笑,缓缓放下手枪。秘书长是他离开天赐镇前的职务,除了自己人大概没有外人知道。 剩下几个乔装的小贩见古力特放下手枪,这才装作没事一般四散而去,转眼消失。古力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的警觉性还算好,发现这个叫狼牙的家伙从码头就一直跟着他们,可他丝毫没有发现其他几个人,这些侦察兵如果要取他们的性命那可是轻而易举。 想到熊天赐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古力特不禁打了个寒蝉。明摆着,菲利普斯的家人也一直在天赐军的“保护”之下,当然,防小人不防君子,古力特有理由相信熊天赐不会伤害他们。 “狼牙,有什么事吗?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两天再回去复命。”古力特回复冷静,淡淡问道。 “大人,日前天赐军和英格兰人开战,大获全胜,逼迫新英格兰签下赔偿条约,如今我们已经在南部成立了华夏—印第安联盟,比尔首领正式被任命为联盟大首领。秦副首领关心你们,所以命令我们在此等候,一旦看到你们回来,就立刻让他们将物资运往天赐镇。”狼牙看看四周无人,稍微提高一点声音说道。 古力特惊喜地急忙点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热流,确实,他有点想念天赐镇,想念那帮荷兰水手兄弟,也想念熊天赐和雷天等人。他转身看着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菲利普斯,歉意说道:“我的朋友,咱们耽搁太久了,显然你不能在家里停留太长的时间,我们明天就要动身。” 菲利普斯木然点点头,想到熊天赐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冒出一丝凉气。幸好他成功压制了自己的歪念,否则现在他的家人可能早就死了。这个部落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打败强大的新英格兰? 要知道在菲利普斯的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印第安部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无论如何,这个首领确实有他的手段,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能够和这样一个首领合作,对他菲利普斯只能是机遇,难得的机遇! “没有关系,我的朋友,我也迫不及待想见到比尔首领。一个联盟,我的上帝,那意味着我们的生意至少扩大了十倍!”菲利普斯无奈耸耸肩膀,洒拖说道。 “菲利普斯,我可能不能在你家吃饭了,我现在就回到码头上,组织运输队伍,咱们最好快点动身。”古力特说着话,不等菲利普斯回答,就跟随着狼牙匆匆忙忙离去。 菲利普斯无奈的看着两人离去,转念才想起两人凝重的表情,知道一定有些变故。只可惜他现在还只是局外人,有些情况可能不便知道。同时他也发现,这个华夏部落的首领显然已经在建立属于他的情报网络,并且将触角已经伸到新阿姆斯特丹。比尔首领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在美洲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吗? 菲利普斯摇摇头,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推开家门,一股劣质酒的气味扑面而来。不大的客厅,散落着一些简单的家具,中央的餐桌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食物,显得十分凌乱。菲利普斯的父亲,一个老木匠,每天一大早就会去木材厂上班,这个失意的商人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锐气,每天回来总是唉声叹气,借着酒劲发发牢骚,同时大声教训一番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菲利普斯静静站了一会,将背后的藤框摘下,然后把桌子上的残羹收拾了,清扫了硬土地面,将脏乱的衣服统统收拾好,最后从腰上取下一袋荷兰盾,藏在一瓶酒的身后,这才再次背起藤框,满意地看了几眼,出了家门,向码头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 间接殖民 第五章间接殖民 两天后,古力特押着第一批物资出发了,随同前行的还有三百多个荷兰移民。狼牙早在码头上召集了几十个印第安苦力,他们押送着车队,进入南方地界后立刻就将华夏部落的旗子cha在车上。 南方战争刚刚结束,虽说华印盟的成立让十八个部落安定下来,但还是有很多失去家园的印第安人成为流寇,他们大都几人一组,或者十几人一组,偷盗别的部落的粮食或者打劫过往的零散商贩,一般不多要,只要过往商旅留下能够让他们存活几天的粮食就放人过去。这些善良的强盗成为南部森林的一大特色,以至于在被熊天赐收编之前存在数年之久,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周边的贸易和安定。 菲利普斯继续留在新阿姆斯特丹,除了要贿赂那些海关的官员之外,他要借着闲暇向一个年轻富有的寡妇发动感情攻势。如果攻克了这个寡妇,他不但将获得更多资本,更重要得是,一夜之间他就可以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至少能让他节省大量的时间和公关费用。 古力特出发之际,狼牙的手下已经快马前往天赐镇报信。当这个侦察兵赶到天赐镇的时候,比尔首领已经在同一天接待了两批访客。 第一批当然是新英格兰总督布雷福德派来的押运官。自从接到亨德利特使的急电后,忧郁的布雷福德召开了紧急会议。众人再次对华夏部落的战斗力刮目相看,事实上,熊天赐为了避免刺激到新英格兰,专门将入侵的西班牙人数说少了一半,即使是这样,五百全副武装的西班牙士兵,那可不是普通的民兵能够抗衡的。布雷福德又嫉又恨,因为从亨德利的字里行间,他看到警告的意思。比如说,亨德利强调了比尔首领安然无恙,强调了比尔首领的愤怒。安然无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号召力依旧存在,愤怒说明什么,说明他并没有伤到元气,具备随时展开反击的力量。 西班牙偷袭华夏部落,在座的几个高官可能都捕捉到一点风声,彼此也就心照不宣。反正无论西班牙人是否偷袭成功,都将让华夏部落更加依赖他们,这样新英格兰就自然而然扩在在华印盟中的影响力。只是没有想到西班牙败退得如此之快,这对整理案例的独臂侠,丘奇上尉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众人商议后的一致结果是:现在还不是撕毁协议的时机,先稳住华夏部落和华印盟。至于弗吉尼亚人,他们倒巴不得双方打个你死我活。众人相信,现在谁都不具备彻底摧毁对方的能力,这样的战争打起来可就没完了,到最后他们可以坐享其成。 既然全体做出决定,布雷福德立刻就组织队伍,派出押运官,一方面展示其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另一方面也是探听华夏部落的虚实。 比尔首领热情接待了这支慷慨的队伍,并命人准备了美食和不多的天赐酒招待几个长官。由于天赐城刚开始修建,英格兰人被安置在几间大的木屋中,虽然有点闷热,可有美食和美酒相随,倒也自在。 熊天赐喘息之际,第二拨访客也到了,除了范德萨曾经提到的斯坦因中尉之外,出乎意料,马里兰的卡沃特总督也秘密前来。 “尊敬的比尔首领,请原谅我这次迟来的拜访。”卡沃特总督四十出头,身材矮壮,面白无须,粗短的脖子将他的头和肩膀连在一起,倘若不是那身贵族装,倒更像是泰森或者阿里这样的拳击手。 “很高兴见到您,卡沃特总督,为了避免我新英格兰的朋友产生误会,请随我来,咱们换个地方说话。”熊天赐打量了一眼斯坦因和卡沃特总督,径直向另一间木屋走去。 “卡沃特总督,相信范德萨先生已经将我的话带给您,是的,他是我的人,让我们开门见山吧。”熊天赐坐在木屋的小板凳上,抿抿嘴,抬头看着卡沃特说道。 卡沃特总督似乎没有想到熊天赐会如此直接,楞了一下,忽然lou出一个苦笑:“比尔首领,现在这种局势,我的选择确实不多,但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的承诺有效呢?” “你是没有理由相信我的承诺,或许我换一种方式会让你更容易理解。”熊天赐语气忽然变冷,面无表情说道:“无论你是否答应我的条件,你都要相信,为了平息西班牙人带来的怒火,我会杀光暴动的新教徒,杀光所有的天主教徒,杀光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欧洲人,然后烧了你们的烟草,彻底毁掉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每一个印迹。我不需要贸易伙伴,因为我们可以和荷兰人和新英格兰人合作,而且我也会和弗吉尼亚人合作,谁让他们比你强大呢?” 斯坦因大怒,那张狮子脸通红,如果不是熊天赐最后那双凌厉的眼神最后一刻警醒了他,他相信自己的拳头一定会将这个印第安首领的脸砸破。这是**裸的威胁,是讹诈,还带着那种令人辛酸的鄙视。是啊,谁让马里兰太弱小了呢! 卡沃特总督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大鼻孔直冒粗气。他想不到这个比尔首领如此不讲情面,连最起码的过渡都没有,就这样狠狠在他的心头戳了一下。他本来试图通过谈判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损失,甚至想简单支付给华夏部落一笔钱让他们帮忙平定暴动,可显然比尔首领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 卡沃特总督很想潇洒的拂袖而去,但他不敢。正如比尔首领所说,他没有理由相信华夏部落的承诺,但他绝对相信熊天赐刚才的威胁。类似的印第安人屠杀殖民者的惨案在弗吉尼亚几十年的惨淡殖民历史中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说到底还是一句话,谁让他们不够强大呢? 而且华夏部落和新英格兰刚签订了协议,比尔首领对于英国国内的形势,对天主教徒的悲惨地位应该都有所了解。新英格兰人现在作为华夏部落的盟友,难免其中会有一些冷漠的家伙乘机落井下石,届时形势对他们会更加不利。 朋友?美洲殖民地是没有朋友概念的,只有利益,有了利益才会有朋友。现在有个机会摆在卡沃特总督的面前,保住殖民地,分出一部分利润,得到一个强大的朋友。按照比尔首领的条件,三成的烟草利润可不少,在当时的欧洲,一斤上好烟丝能卖到几英镑,相当于一个高级工人一年的收入,在遥远的中国则能换一匹马。目前马里兰的烟草总产量在十万斤左右,也就是说,分割给华夏部落的平均利润至少有二万英镑!但这些利润比起殖民地受到毁灭性打击,而后组织军队前来打仗的费用,那这点损失也并非不能承受。 卡沃特总督可不想走当年弗吉尼亚的覆辙,当年弗吉尼亚的国教徒不小心和印第安人通婚后,双方却因为利益反目成仇,二十年的战争不但让移民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就连他们的后台,资金雄厚的弗吉尼亚殖民公司也彻底倒台。想想,国教徒在英格兰皇室的干预下都落的如此下场,那他们这些备受排挤的天主教徒又有什么后台来保证殖民地的利益呢? 无论在任何一个时代,只有强者才会受人尊敬,或许他很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有不近人情的资本。卡沃特总督觉得自己很憔悴,连日来的叛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现在很不幸,自己的身边又崛起一只强大的部落,这个部落的首领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感到憔悴?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接受您的条件,但你们要保障天主教徒的安全!”卡沃特总督颓然说道。 “放心吧,我们对你们的宗教没有兴趣。”熊天赐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是在给人看场子收保护费,他微微一笑,转身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为远道而来的朋友准备酒宴!” 卡沃特总督和斯坦因中尉面面相觑,显然对熊天赐态度转变之快有点措手不及。朋友和敌人,只有一线之隔,从没有这样一刻,两人对这句话的含义体会有如此之深。 熊天赐走出木屋,深深吸了口气,接连而来的好消息让他确信华夏部落已经渡过了这次危机。他很感激蒙安娜,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没有她的雪中送炭,或许华印盟已经乱成一片,新英格兰也不会遵守承诺,马里兰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让步。顺其自然,这次是雷天和秦长空对了,他错了。可当他面对蒙安娜的时候眼前却总是会浮现出绫子的身影。那天他做木凳的时候已经伤害了蒙安娜,他骂自己怎么那么笨,心里想得怎么会说出来? 蒙安娜已经回去了,秦长空和努马也在她的部落里陪伴亨德利特使,同时着手了解华印盟的一些运作,以期能够提出一些针对性的措施。雷天和小刺等人已经深入南方追剿西班牙人,不日就会对马里兰发起进攻。郭经纬和卢向阳正在着手天赐城的建设,只有古力特和菲利普斯了,希望他们也能带来好消息。 水晶骷髅放在荷兰人那里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如今看来,如果贸易顺利,加上马里兰殖民地的收入,或许三年就能将水晶骷髅赎回来。只是他能够隐瞒努马他们这么久吗? 紧接着是华印盟的建设,如今虽然建立了,可这个联盟根本没有什么基础,或许前期各个部落首领会按照法令行事,一旦这些首领缓过来,一定会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到时候,这个华印盟将形同虚设,弄不好还会让莫甘特或者其他心存叵测的部落做大,直接威胁到华夏部落的主导地位。 周围的欧洲殖民者就不用说了,威胁时刻存在,现在华夏部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下。如果想要形成与欧洲人相抗衡的势力,就要建立自己的工业和商业体系,尽量摆拖欧洲国家的限制。 还要建立与之相适应的文化,凭借熊天赐和那些大明军人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文化体系的。没有文化的统治就是没有根基的统治,好像荷兰,如此强大的一个国家最后还是被英格兰打败了,因为荷兰的商人国家意识很淡薄,当追求利益的私心毫无节制地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商人往往无意识地倾向于前者。 反之,中国的一些文人士大夫又总是过于强调国家(帝国)的利益,总是自恋地认为中国是世界的中心,其他所有国家都是异邦。当时的国人统治者根本无法了解到欧洲人的贸易欲望和文化交流欲望,对西方充满不屑,这也为满清时期的一系列冲突埋下了隐患。 熊天赐自认自己知道得很有限,即使他有着超前这个时代四百年的智慧和见识,也无法看清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化和历史。他的头都快炸了,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他就像个历史的冲浪儿,冲在潮头浪尖。接连的战争和乱麻一样的局势虽然让他感到很刺激,但也让他沉重,让他渐渐开始丧失以往对历史的痴迷和热情。 他已经改变了历史,那就不能再停下了,好像一辆行驶在单行线的卡车,停下意味着灾难和更大的混乱,只有硬着头皮开下去,直到能够安然停止的那一天。 这可能是他的宿命吧,既来之,则安之。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六章 墓林的露珠(求月票) 三天后,雷天和卡加重新将部队集结整编,除去迅狼和马黎明带领的五百士兵继续追击西班牙人,剩下的一千多人好像潮水一样杀向马里兰。 由于有斯坦因中尉和卡沃特总督的陪同,慌乱的天主教移民大喜过望,纷纷加入平叛的队伍,形成一股洪流,在马里兰的土地上跌碎后化成一片汪洋,将几百暴动的新教徒淹没。 由于暴动的新教徒中有几十个黑人奴隶,黑人曼德拉和穆塔姆博也被熊天赐释放出来,负责招安。 这让两人着实兴奋了一场,他们在天赐军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看出一些苗头来,比尔首领包括其他人对他们都没有恶意,他们通过军功还能得到晋升。 两人琢磨着,如果也能像切诺基一样建立起一支由他们指挥的部队,不但能够解放更多的奴隶,还能给他们带来荣誉和财富。 平叛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三天后抵达马里兰的中心,圣玛丽镇。 镇外的护栏已经破损不堪,倒塌的天主大教堂依旧冒着黑烟,远远就能看到四处逃窜的暴民和搭成梯队,准备抵抗的部队。 “投降吧!” “投降吧!” “投降吧!” 斯坦因、卡加以及黑人曼德拉各自大喊了一声。 “投降吧!”雷天又用汉语喊了一声,喊完自己也乐了。 负隅顽抗的一百多个暴民心慌意乱看着一千多个士兵在他们前方铺展开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肇事者不过是英国移民过来地十几个流氓和失业者。 莫说在美洲,即使在伦敦也很少见到这么多集结的士兵,早就吓得两腿打颤。 他们招募来的印第安人和黑人听到同族的喊话,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最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扔下手里的木棒和锄头,高举双手。 向着华夏部落的大军跑去。 十几个流氓见大势已去,嘴里叫骂着。 收起火绳枪扭头就跑。 他们只希望跑得远远地,如果能逃到弗吉尼亚,新教徒的地盘,那就算捡回一条命。 此后一周,天赐大军扫荡马里兰全境,并乘机侵占弗吉尼亚北方几个小镇,将五百多新教徒居民囚禁起来。 直到弗吉尼亚方面派出军队和使者交涉,这场平叛之战才落下帷幕。 雷天机敏地派军驻扎在这几个小镇中,借口剿匪将几百亩烟草种植园全部烧毁,解放了八百多个奴隶,连同五百多弗吉尼亚新教徒全部运到圣玛丽镇。 弗吉尼亚总督柯林斯敢怒不敢言,一面派人紧急交涉,一面开始征兵,防止被西班牙人激怒地印第安人继续进犯。 经过这次叛乱。 马里兰殖民地的天主教徒只剩下一千多人,奴隶也只剩下将近一千人,好在种植园没有受到破坏,沿海的两个港口设施也完好无损。 卡加的部队中抽调出二百人组成两个卫队,交由两个荷兰水手统领,一支坐镇马里兰中心。 圣玛丽镇,另外一支守住海港。 元气大伤的卡沃特总督只能默认天赐军的安排,马里兰已经变成一盘散沙,消灭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保持对奴隶地威慑力,以及重新组织种植贸易都需要有士兵来保障。 卡沃特总督只希望尽快能让马里兰回复秩序,重新组织军队并且向国内求援,他已经预感到天赐军的驻军是尊大神,“请”来容易,送走可能就难了。 重新整顿好部队后。 雷天和卡加率领联军。 押送着从弗吉尼亚掳掠来的奴隶,撤出马里兰。 顺便还给熊天赐捎了一包上好的烟丝。 *** 死亡谷,凌乱的土墙四处横亘着,好像断裂的掌纹,从中占卜出浓厚的死亡气息。 外谷的西南方,是一片高地,清晨地雾气笼罩在高地上,几棵树的树叶上挂着lou珠,在风中轻轻颤动着,仿佛是情人的眼泪,时刻都会流淌下来,时刻都会跌碎在地上。 古力特看着一身黑袍的熊天赐,健硕的身影渐渐走进晨雾,变成一个静默的剪影,他心里疑惑,脚下不禁加快,大步走了过去。 一个平缓地斜坡仿佛是幕布一样悬挂在古力特的脚下,他看着这块幕布上无数的小土包和小木牌不禁惊呆了。 这是什么,难道是?在台湾有过见闻的古力特身体像遭到电击一般,一股酸意从鼻腔涌出。 熊天赐缓缓走进这片悬挂着无数亡灵的幕布,俯下身子,伸出大手将一个木牌上凝结的lou珠擦干,静静说道:“他叫冯刚,死于“佩雷斯”号上西班牙人的火枪。 ” 熊天赐的双眼中升起一片水雾,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是你的水手兄弟,克鲁伊,死于飞鹰港血战。 ” 古力特的喉结滚动着,缓缓摘下头上地绅士帽,静静跟随在熊天赐地身后,似乎害怕发出丝毫声音,惊扰到这些永远陷入沉睡的灵魂。 “这是阿瓦尼,死于天赐镇第一战,阵亡几十印第安该死队中,我只知道他地名字。 ” “塞纳卡,死于野牛山谷偷袭战。 ” “欧奈达,为了保卫三个印第安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子弹。 ” “卡尤加,死于约克村攻坚战。 ” “你的水手兄弟,盖普,死于查理镇攻防战。 ” 熊天赐从木牌前站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静默片刻,继续向前走去,每一步在古力特看来都有千钧之力。 “这是一百三十位义务兵,为了掩护假的宝藏车,死于西班牙人的火枪之下。 ” “这是荷兰水手,奥马斯,死于死亡谷吊桥战。 ” “这是切诺基……”熊天赐的声音哽咽了,深深吸了口气:“为了掩护玛雅镇的居民,他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炮筒,到了最后,我们却连他的尸体都拼不全!” 古力特身体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忽然噗通跪倒在地上,将头埋在胸间,呜咽着哭出声来。 对着这墓林中一千多个亡灵,对着这些曾经和他战斗过却永远也无法再次醒来的勇士,古力特心如刀绞。 泪水模糊了视线,所有的亡灵在这痛哭中醒来,盘绕他的周围,将往昔一张张破碎的画面拼接起来,在他的脑海中滚动着。 西班牙人来了,是为了宝藏来的,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了宝藏的消息而来的。 他曾经喝下的美酒此刻变成了同胞的鲜血,他曾经搂抱的女人变成了勾魂的恶魔,他那卑微的虚荣心下,压着五百多人的尸体! 古力特的额头瘫倒在泥土中,让愧疚的眼泪尽情流淌在这片土地上。 然而他知道,无论他多么后悔,自己的眼泪也无法挽回切诺基的生命,挽回死于这场劫难的战士和平民的生命。 “自由之光,或许会在lou珠中闪烁。 记住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 ”熊天赐话音回荡在耳边,古力特看着熊天赐的身影穿过密密麻麻的墓碑,最后被泪光分解成无数光影,消失在前方。 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个时辰,古力特跪在墓林中,一个人发呆,直到一个士兵前来找他开会,他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墓林敬了一个礼,整理整理脸上的泪痕和泥土,匆忙赶到玛雅镇。 一路上都能看到炮火硝烟留下的痕迹,古力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惨烈,心中更是羞愧。 他为自己以前那些自私的想法感到可耻,正如熊天赐所说,没有这些牺牲的人,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和明天。 走进镇尾的石室中,古力特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不禁觉得亲切,也有几张不熟悉的面孔,古力特急忙报以微笑。 在座的这些人就是几次大战后华夏部落剩下的精英了。 圆桌旁,熊天赐身边分别是副首领秦长空、军事总长雷天、行政长郭经纬、工程长卢向阳、卫生长刘泽苍、后勤长范德萨、驻外领地执行官林云海、驻外领地副执行官韦塔木、第一秘书长古力特、第二秘书长努马、厨师林云河、炮兵队长李杰、火枪连长马黎明、长枪连长小刺、骑兵连长程骏、弓箭队长鹰眼、冲锋队长,黑人曼德拉,以及侦察连长关磊。 还有两个忠心的荷兰军官因为要镇守马里兰,所以没有参加会议。 由于领地扩大,在人员上华夏部落做了一些调整。 林云海是个沉稳而且富有同情心的将领,所以被委任为驻外领地的执行官,希望能够以他宽松的态度换得领地更稳定的发展。 鹰眼的表现从比武大赛冠军开始就一直很抢眼,而且对于战术的领会也很快,理所当然成为林云海的接替人。 至于韦塔木和黑人曼德拉,在南方战争和死亡谷战役中表现出他们忠诚和勇猛的一面,也被熊天赐等人委以重任。 这几人第一次参加会议,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好奇。 尤其是黑人曼德拉,在非洲的时候,一般只有部落里的长老才有资格参加会议,能够参加会议那可是天大的荣誉。 事实上他就是被这么卖了,英格兰人给了酋长一罐糖,结果酋长吃坏了脑袋,将曼德拉全家六口送给英格兰人,来到美洲的时候,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座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华夏部落的核心,也将承担起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尤其是天赐镇遭到战争的摧残后,有更多的工作等着他们去完成。 郭经纬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先宣读了对于几个新人的委任,然后进入会议议程。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七章 经略四方(求月票) “军队是我们存在的根本。 雷天,从你开始,说说现在的兵员和装备。 ” 雷天清清喉咙,大声说道:“大人,目前天赐军共有七百六十人,其中三百二十人分布在安东部落领地和新英格兰四镇。 从马里兰带回的九百奴隶中,挑选出三百人,其中黑人兄弟一百六十人,印第安人一百人,英格兰契约奴四十人。 如果将这些人编入天赐军,我们的总兵力将达到一千人。 ” 雷天停顿一下,挠挠头,继续说道:“从西班牙人入侵到现在,我们共缴获铁制盔甲三百副,骑甲一百副,破损胸甲若干。 火炮三十六门,其中十六门已经送给安西部落,完好明火枪四百支,其中一百支送给安西部落,缴获的还有手枪二百支,弹药二十箱。 如果加上我们之前的武器,基本可以做到每个士兵都配备枪支。 ” 熊天赐听罢点点头道:“所有武器全部入库封存,暂时不发给新兵。 另外那些破碎的盔甲可以和皮甲嵌合起来利用,破损的火枪和火炮也都留下,或许还能修好。 ” “古力特,你带来的工匠里有铁匠和修理工匠吗?”熊天赐看着古力特问道。 古力特急忙抬头,知道熊天赐已经不生他的气了,精神一振,大声说道:“禀告大人,其中有三人曾经帮助荷兰军队保养过火枪,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想他们能够胜任。 ” “嗯。 你记得将他们安排在玛雅镇里,姓名等会告诉郭经纬。 雷天,继续。 ” “大人,根据现有人数,每个兵种都会重新编制,雷天认为侦察兵尤其要扩大。 现在我们的领地很分散,而且经过这次西班牙人入侵地教训。 更应该多派出侦察兵进行有效的情报收集和信息沟通。 北方的新英格兰、新阿姆斯特丹,还有纳提科克部落西方的领地。 华印盟各部,我们东南方的马里兰、弗吉尼亚,都要建立信息渠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主动权。 ” “同意。 关磊,现在正式提议你为情报总长,除了负责平时的侦查,同时要强化我们在各地地情报网络。 可以分成两个部门。 一个部门负责正常侦查,另外一个部门负责情报的收集和整理,注意渗透地规模和节奏。 人你自己挑,然后上报雷天,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能听到布雷福德总督半夜说的梦话。 ” 熊天赐微笑着说道。 其实他事前为了监视菲利普斯,已经有了建立情报网络的想法,如今看来确实有这个必要。 尤其是针对新英格兰和华印盟的情报。 一个是最强大的敌人,一个是他日后发展关键所在,如果能够洞悉他们的变化,就能赢得主动。 当然,现在秦长空还腾不出手来,事实上他觉得老谋深算的秦长空才是最合适地人选。 “遵命!”关磊兴奋地站起来。 大声喊罢重新坐下。 雷天点点头,继续说道:“遵照大人精兵路线的指示,我建议将军队分为中央军、治安军和民兵队。 中央军是职业军人,由华夏部落统一管理并支付军饷,是精锐中的精锐。 治安军主要负责日常治安,军饷由各自所在的领地负担。 民兵队顾名思义,就是来自于民,我们可以定期组织训练,只有战时才征召他们,平时不受军队节制。 如此一来。 养兵带来的负担就会小很多。 而且也能保证战时有足够多的兵力投入战斗。 ” 如今的雷天是越来越像个统帅了。 秦长空赞许地看着当年的小雷子,接着他地话补充道:“治安军军官建议每隔两年调换一次。 如有好的人才也可以编入中央军,形成激励机制,将会更快提高我们的战斗力。 ” “嗯,雷天回头组织军事会议,将各方面细节落实一下。 ”熊天赐示意郭经纬标记下来,又看看雷天,见雷天没词了,这才微笑着继续说道:“对你们的军事会议,我提出一个重要议题,就是岸防,马里兰的岸防。 初步设想是,攻下特拉华半岛后,我们控制马里兰的港口,这样我们地船队就可以直接kao岸进行贸易。 ” “古力特,这次成功组建船队,你立下大功,不过有泄密之过,功过相抵,暂时不处置你。 谈谈你对贸易的想法,以及对那些移民的安置。 ” 古力特感激地看了熊天赐一眼,整理一下思路,说道:“大人,各位,按照首领大人的指示,我和菲利普斯成功说服荷兰的银行家,为我们投资。 为了贸易方便,我以自己的名字注册了华夏殖民冒险公司,同时征集到八艘商船,并获得了贸易通行证和殖民特许状。 凭借着这支船队,我们将直接将皮毛,大麻,烟草甚至是矿物运到欧洲,从而换回我们我们需要的资源。 ” “大人,我和菲利普斯在荷兰的时候,用重金买下几张早期西班牙人的探险图和日记。 西班牙人曾经从新奥尔良出发,沿着密西西比河以及其他路线,深入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探测了大量的土地,但由于印第安人地存在和土地开发地难度,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们甚至还勘测过美洲的西海岸,不过地图我们没有找到。 ” 古力特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地地图递给熊天赐,接着振奋说道:“在弗吉尼亚领地以西,越过一道支流,有一个宽达几十公里的缺口,能够穿越阿巴拉契亚山脉。 西班牙人在山脉的西南曾经发现过矿脉,而在西北方则是肥沃的土地,只是当地的印第安部落十分不友好,加之西班牙人国力衰弱,这才没有继续探险。 这次我带来的移民中有几人有过找矿地经验。 到时候可以在那里建立矿厂,开发矿产,同时和山脉西北的印第安人进行贸易,或者,干脆来一次征服,掠夺他们的土地。 如此一来,加之我们现在控制的土地。 可以建立起一个一体的贸易网络,并逐步向四周渗透。 ” 努马和韦塔木对古力特话语中的“征服”、“掠夺”这两个词特别反感。 脸上lou出不悦之色,冷哼了一声。 鹰眼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心里也暗暗责备这个欧洲人,说话如此直接。 古力特一脸尴尬,知道犯了忌讳,索性不再说下去。 傻小子曼德拉跟听天书似地,一个劲的傻笑。 古力特讲得兴奋,他笑得开心,到了后来他也敏锐地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这才缓缓收住笑容。 熊天赐叹息一声,他最怕地就是内部不团结,现在什么都要依kao欧洲人和印第安人,如果他们出现不和,对以后的发展会十分不利。 想罢熊天赐摆摆手道:“古力特。 我对你的大胆设想感到惊讶,也很欣慰,你考虑地要深远很多。 但我觉得我们第一步要将华夏部落以及华印盟,还有马里兰的贸易协调好,同时加快领地内的开发,现在这个是重点。 只怕你的精力暂时要花在这上面了。 ” 古力特见熊天赐替你解围,急忙接着说道:“大人,我已经想过了,大峡谷北面的高山、野牛山以及我们领地内地山区可能都存在矿物,我带来的那些工匠可以先从领地开始找矿,一旦找到矿物,就从欧洲购买建厂的设施,把矿物卖到欧洲去,甚至可以自己建立加工厂,提炼金属和能源为我们所用。 至于贸易。 目前是以皮毛、烟草以及大麻作物为中心。 这需要我们印第安兄弟的帮助。 与我随行的荷兰人中,有一批破产的小商人。 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在华印盟建立一个内部的商业网络,每个贸易点负责收集皮毛等商品,同时将欧洲的工具和装饰品卖给他们。 ” “他们可kao吗?”秦长空疑惑问道。 “副首领大人请放心,我和菲利普斯专门研究了一套监督他们地规则,当然,这也需要有印第安的弟兄们配合。 由于他们都是契约奴,按照契约,他们工作五年后将获得自由,所以我们有五年的时间从他们手里将整个贸易网络和工业体系接管过来。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我想这也是好事。 ” 熊天赐听罢表示同意,郑重对众人说道:“贸易事关我们今后的发展,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慎重对待,尤其是要共同合作,互相配合!” “谨尊大人号令!”众人齐声诺道。 紧接着是郭经纬发言。 郭经纬对华夏部落的人口再次进行统计,加之解放的奴隶,新来地荷兰工匠,侦察兵狼牙发展的几十个印第安苦力,华夏部落的子民已经达到两千人。 如果加上占领的纳提科克东部领地和新英格兰四个村庄的人口,总人口已经突破四千人。 “范德萨,干什么都离不开粮食,你这一定要协调好。 现在对目前情况做一下介绍。 ”熊天赐听罢不禁有些犯愁,几千张嘴那张着,如果吃不上饭,哪怕你再厉害人家也会造反。 范德萨早先回来就和林云河以及郭经纬等人沟通后,胸有成竹说道:“大人,各位,目前粮食储备,以及我们圈养的家禽和栽培的蔬菜野豆,能够支撑到即将到来的秋收,但用于酿酒的粮食恐怕拿不出来。 玛雅镇中总共有六千亩地,其中玉米四千亩,亩产预计在一百斤左右,小麦两千亩,亩产在四十斤左右,如果加上肉类鱼类,足够两千人度过一年。 至于其他领地的粮食,我已经和韦塔木以及林大人协商过,大都能实现自给自足,但是要酿酒显然是不够了。 其他民用物资我已经抄录了一份,等会议完后再呈给大人和副首领过目。 ” 熊天赐如释重负,暗道玛雅镇以及新建地天赐城周围明年都可以开垦,而且酿酒地粮食也可以从安西部落或者其他部落里征调,粮食问题暂时还够不上威胁。 如果矿厂和炼铁厂能够建立起来,就能生产更多先进的农具和工具。 对于农耕还是建设都将产生巨大地推动。 熊天赐整理一下思路,然后示刘泽苍接着发言。 接连的战争不但为华夏部落的膨胀提供了机会,也为刘泽苍和他的医务队提供了大量的实验手段。 众人的医术就在血泪和炮火中有了进步,最早由熊天赐提出的建立医院地构想也随着天赐城的建设排上日程。 在西医还刚起步地年代,中医无疑占有绝对的优势,尤其是在遍地都是药草的美洲,中医更是如鱼得水。 事实上。 刘泽苍以及他的医疗人员已经为华夏部落赢得了更多的尊重和神奇,通过战争得到救治的印第安人早就将刘泽苍的医术夸大了无数倍。 在美洲地世界里。 能够“战胜”瘟疫的刘泽苍,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印第安人心目中的位置可能比熊天赐还要重要。 刘泽苍经过简短的发言后,最后轮到卢向阳。 因为新的天赐城正在建设之中,众人不禁静默下来,等待看到卢向阳的规划。 “大人,各位。 ”卢向阳清清喉咙,一如第一次会议那样,从背后抽出一张规划图,铺到桌面之上。 “按照大人的吩咐,天赐城将容纳三千居民,为此我将城区划分成四区,城中心设立会议厅及官员办公区,另外还有中心市集。 城区外。 各开辟出一所军营,一来为中央军提供住宿训练场所,二来也有防御作用。 整个城区呈六面体,城墙之上修建六个角楼,互为犄角,彼此照应。 固定炮台二十四座。 火力交叉封锁四个方向,另外,将死亡谷渡口也囊括在城区防御之内。 天赐城外是我们开垦的田地和池塘,同时设立卫所保护。 ” 众人看着地图,虽说不大真切,但都能看到一个六边形上标注着密密麻麻地文字,不禁纷纷点头,对卢向阳的构思表示赞赏。 卢向阳停了一下,盯着地图上的几排虚线,继续说道:“大人。 如果将密尔河渡口划进城区防御。 我认为有必要在密尔河上多建立几道浮桥,如此一来。 将让天赐谷内外交通更加便利。 另外,我们的北方也是密尔河,从战略的角度说,也应该让它成为天然的护城河,我建议向北方拓展,至少在河地北岸建立一个定居点,如此不但能够方便和莫甘特部落的交流,我们通向北方的道路也不必再绕过大峡谷。 ” 熊天赐诡异地笑了一下,点头道:“换句话说,我们对北方的控制力将大大增加。 反正我们和莫甘特之间是一片原始森林,目前不属于任何人的领地,雷天,这是一次军事行动,你下去和卢向阳沟通一下。 ” “另外,大人,现在东南方向 丘陵地带已经在我们势力范围之下,那里的土质和地形适合烧制砖瓦,如果条件允许,我们的城墙可以用青砖砌造,这样不但坚固,而且从气势上也会壮观很多。 ”卢向阳继续说道。 “不是有些新教徒的奴隶吗,你就带他们去吧,多造砖瓦,如果能够建造起一个中国式样的天赐城,那是最好的。 ”熊天赐欣慰地看着卢向阳道,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副天赐城地蓝图。 建筑是流动地音乐,既然要彰显文化和技术的力量,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中标志性地建筑是一定要有的。 就好像宗教中的教堂和寺庙,教堂是感应上天的声音,所以线条总是自下而上,而寺庙要普度众生,线条多用平行。 华夏部落也应该建立自己的信仰,通过建筑的形式表现出来,只是该用怎样的理念,该建造成什么样子的呢? “对天赐海滩,向阳有什么看法吗?”熊天赐回到现实问题上,谦虚问道。 “大人,我们既然有了马里兰的港口,说什么也不能还给他们。 我认为保留天赐海滩的原貌比较好,如此还可迷惑海上的敌人。 ”卢向阳沉思一会答道。 “好了,就这么办!有各位坐镇,我华夏部落所惧何人?!望众位团结一心,各司其职,我保证,你们不但将得到物质的回报,还将以你们杰出的贡献永载史册!” “唯大人马首是瞻!”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八章 移民构想(求月票) “长空,我要移民。 ”熊天赐坐在新建成的办公室里,将头kao在椅背上,缓缓说道。 “移民?”秦长空诧异地看着熊天赐,转瞬明白了熊天赐的意思,点头赞同道:“大人的意思是将汉人迁移到美洲大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且随着势力扩大,需要更多可kao的还能和咱们想到一块的人来管理,我以为移民势在必行!” “好是好,只是,中原距此千里之遥,如何移民?”雷天挠挠头,疑惑说道。 熊天赐没有回答雷天的话,揉揉头,坐直问道:“你们现在了解中原的局势吗?” 秦长空和雷天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熊天赐会问这个,同时摇摇头。 “中原现在有五派势力。 第一派,也是最强大的,新兴的满清豪强,他们的骑兵神出鬼没,是一只恐怖的军队。 第二派,咱们的大明朝,虽然失去半壁江山,但在南方还拥有众多臣民。 只是人数虽多,却无贤臣良将,时日无多。 第三派,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义兵,经过多年战争,这些义军中的一些人已经成长成优秀的将领,而且来自民间,很有号召力,但因李自成杀戮太重,反倒激起北方民愤被满清利用,成不了气候,第四派,咱们的总兵大人,海贼起家的郑芝龙建立的海上帝国,他们控制着南洋最大的海上舰队和贸易,奈何郑芝龙利欲熏心。 一心降清,不能成大事。 第五派,拥兵自重地大明将领,像洪承畴、吴三桂,他们是典型的投机分子,心中只是维系自己派系的安危,而置民族大义不顾。 是为贼。 ” 秦长空和雷天两人对熊天赐的惊人之论早就见怪不怪,他们也是老兵。 对中原的形势本就有过关注,此刻听熊天赐分析如此清晰,不禁在脑海中形成一副势力图,顿时豁然开朗。 雷天挠挠头道:“郑芝龙那个老东西,难怪阿森老骂他老子呢,真是可恶。 ” “阿森,是郑成功吗?”熊天赐大感有趣。 想不到雷天和郑成功还有点交情,从年龄上来说,雷天要比郑成功年长几岁。 “就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啊,大人您忘了吗,在我们出兵台湾之前,他还央求过您要带着他出兵呢。 ”雷天一脸惊奇看着熊天赐说道。 熊天赐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二十出头,一脸精干地年轻人的影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转而继续说道:“你们要牢记这几派势力,如果有生之年咱们再次踏上中原,将成为第六大势力,他们就是我们要对付或者拉拢地对象。 ” 秦长空和雷天心中一震,用力点点头。 “我想过,如果移民。 凭借我们现在的几艘船是远远不够的,我希望你们其中一人能够回去,试图找到和郑芝龙有分歧的南洋商人,就算是骗,也要给我把他们的船队骗过来。 同时将一些流落的国人,当然,年轻的、有技能地最好,将他们也骗过来。 当年郑芝龙开发台湾的时候,提出过三金一牛,就是每个移民的人都可以获得三两银子和一头牛。 并且得到土地。 我们没有牛。 但我们可以给他们别的,至少不会让他们死于战乱。 记住我刚才说的几大势力。 你们要充分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顾及安全的同时,争取最大的利益。 ” 熊天赐虎目炯炯有神,看着两人继续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才将你们单独叫来商议。 你们慎重考虑一下。 ” “大人,什么时候动身?我们该怎么做?”秦长空忽然问道。 “收复特拉华半岛后,你们中一人随古力特地船队先行到达欧洲,然后按照我们来时的路回到福建沿海,即刻着手寻找支持我们的商人和移民,而后潜伏下来,一旦得知华夏殖民冒险公司发布招聘告示,便去寻找我派出的人汇合,共同商议移民之事。 ” “大人,还是我去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去欧洲学习要比在美洲学习好很多,再者,雷天主管军事,不便离开。 ”秦长空思索罢大声说道。 “大人,还是我去吧,我身强体壮,再者,我管的那些事,长空也能应付得来。 ”雷天若无其事说道。 此去路途艰险不说,既算平安到达,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雷天说什么也不能让秦长空冒这个险。 熊天赐看着两人争执不下,心里升起一团暖意,摆摆手道:“别争了,还是让长空去吧,毕竟他人面要广一些。 记住,长空,一定要等到我派出的人!” “长空,你们地船队从台湾出发,向东航行,最终会在美洲的西海岸登陆。 我要你选择合适的地方建立定居点,我会想办法打通美洲内陆的路线,在东西海岸之间开辟出一条路线。 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我们一定会形成呼应之势的!” 秦长空和雷天两人热血沸腾,他们已经看到了熊天赐那强大的信心。 或许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忠实地执行命令,执行一个长官下达的命令,而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现在一切正如千总大人所说,他们正在开创一个新的世界,正在开创一个宏大地事业,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偏离过这条路线。 无论成败,仅此死而无憾! 秦长空即将远行,心中更是感慨,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弟兄们聚少离多,现在又将踏上茫茫之旅,心中总是牵挂。 现在华夏部落依旧不稳,强敌环伺,而自己所做却极为有限。 “大人,长空即将离去,斗胆请问大人,您和安西部落地关系怎么处理?”秦长空思索片刻,还是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安西部落?”熊天赐知道秦长空问得是他和蒙安娜的关系,苦笑道:“雷天曾经说过,顺其自然,现在也只好如此。 ” “倘若真是顺其自然,那倒也罢了,可事实是大人现在将自己封闭起来,如此以来,所谓地顺其自然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秦长空索性大胆说道,同时求助地看了雷天一眼。 雷天哪还不知,急忙应和道:“是啊,大人,安西部落对我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莫甘特部落首领已经开始拉拢那些小部落,必须要提防。 如果我们和安西部落联姻,合二为一,那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熊天赐猛地瞪了雷天一眼,雷天顿时哑火,低下头不言语了。 “大人,雷天说得没错!蒙安娜首领对您有情有义,他们部落也多次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大人历来知恩图报,为什么不能成全了这个奇女子,成全了美洲新的一番局面呢?”秦长空侃侃而谈,其实他知道自己说得熊天赐都知道,只是因为心结而放不开。 但成大事者,该放下就该放下,该拿起就要拿得起,更何况蒙安娜和熊天赐之间仅仅隔着一张纸,并非是毫无感情基础的政治联姻。 熊天赐摆摆手,示意秦长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静静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临出去的时候才说道:“再过些日子,是我妻子的祭日,在此之前我不想考虑别的事。 ” 秦长空和雷天都沉默了,静静看着熊天赐消失在门口,忽然反应过来:熊天赐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至今未婚,哪里来的妻子?而且这个妻子居然过世了! 秦长空眼睛发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伤疤,即使是岁月改变了容颜,改变了这个世界,那道伤疤依旧无法愈合,或许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让它流血,让它产生剧烈的疼痛,痛得你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千总大人的心里有这样一道伤疤,他秦长空的心里又何尝没有,这么多年又何尝停止过伤痛? “老秦,你怎么了?”粗线条的雷天看着秦长空一脸黯然,不禁惊讶问道。 转念他才想到秦长空的“老婆”逃跑了,还道秦长空是为这个伤心难过,于是故作成熟地安慰道:“老秦,放开点吧,不就是个娘们吗,她都无情无义,弃你而不顾,这样的女子不想也罢。 回头我再帮你物色一个,帮你看着,绝对跑不了。 ” 秦长空郁闷了,感激地看着雷天:“小雷子,我看上一个妞,你帮我说和说和?” “行啊,没问题,只要不是蒙安娜首领,我一定帮你拿下!” “我看上你现在的老婆了!” “……” “哈哈哈哈” “老秦,你这头禽兽,皮痒了吧!” 两人在新建的办公室里乒乒乓乓打起来,忽然轰的一声,办公桌被雷天庞大的身躯碾碎了。 雷天一个轱辘站起来,呆呆看看桌子,又看看秦长空,忽然和秦长空哈哈大笑,逃离作案现场。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九章 尔虞我诈(求月票) 负责追究任务的安西部落副统领,迅狼,站在一个翠绿的山坡上,头上cha着三根羽毛,胸前挂着那块象征勇士的“奖牌”,他用手遮在额头上,眯眼看着远方一队人马。 逃吾粪球之命兮,钻入阴暗之沟壑!拉莫斯少校的随从只剩下八个人了,他们神色慌张,衣甲散乱,满脸汗水合泥水,拼命策动坐骑顺着一条干枯的河道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被赶来赶去,补给线早就被印第安人给冲得七零八落,毫无斗志的西班牙人只恨少生了两条腿,玩命得跑,他们不是被追上得印第安人杀死,就是死于疾病,丢下大批物资辎重。 迅狼看着拉莫斯几人逃往弗吉尼亚方向,微微一笑,呼啸一声,带着身后得武士离去。 按照比尔首领的命令,他们负责将拉莫斯赶进弗吉尼亚,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可以带着无数西班牙人的头皮撤离了。 迅狼不知道为什么比尔首领要这么安排,他也不愿意多想,只是丰厚的战利品就够他头疼一会了。 他心里有点感激比尔首领,以往的战争告诉他,双方都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胜利一方才回得到回报,回报有时甚至无法弥补战争带来的损失。 他们是拣到便宜了,比尔首领没有让他们送死,还慷慨得将战利品处置权交给他。 这不是朋友是什么,这不是无私是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华夏部落遭受了那么大的损失。 他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迅狼摇摇头,天心难测,如此细致地战争布局已经让他高山仰止,比尔首领的心思又岂是他能猜透的? xxxxxxxxxxxxx 本来推迟的华夏—印第安联盟会议终于要召开了。 会议地点定在蒙安娜首领的部落在中心。 十七个印第安部落首领先后赶到,此外还有三个小部落首领也赶来,他们的部落在南部属于那种与世隔绝的部落,也是因为华印盟进行人口普查和丈量土地地时候才发现的。 三个部落首领对外界翻天覆地地变化感到惊讶。 尤其是在听说了比尔首领的诸多“神迹”后,心生惊畏。 专门要拜访比尔首领。 其实在南部森林甚至是欧洲人的殖民地上,存在着很多这些几十人组成的小部落,他们畏惧外界的力量,大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果他们能够联合起来成为一股力量,相信美洲也没那么容易被征服。 莫干索伊来得很早,提前一天就来到蒙安娜的部落。 他那清瘦地脸庞依旧挂着和蔼的微笑。 双眼皮下的那双眼睛带着一点沧桑,也带着一点野性,在当时来说也可以算是美男子,只是眉心之间偶尔流lou出的阴骘让人有点不舒服。 华夏部落和西班牙激战的消息早就通过密探传到莫干索伊的耳中。 本来他准备好了婉言拒绝出兵的措辞和一批微不足道的支援物资,没想到比尔首领压根就没打算找他帮忙,让他为此准备地一些计划和谣言也流产了。 他这么早赶到就是想了解这次战争的一些详细情况,包括华夏部落的损失和利益,准确的评估华夏部落的实力。 对莫干特部落很重要。 在和蒙安娜首领简单的寒暄后,他见蒙安娜地脸色不善,便见机告退,心中暗自琢磨,这次华夏部落一定是在安西部落的帮助下读过危机,为什么刚才试探的时候蒙安娜首领很生气。 难道是她和比尔首领出现了什么变故? 莫干索伊不愿意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他那清瘦的脸上渐渐收起笑容,转而换上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向着比尔首领的房间走去。 门被推开了,莫干索伊看着头也不抬,正在喝水的熊天赐,心头猛地一跳,仅仅是一刹那的调节,他整个人已经来到熊天赐的面前。 “尊敬的比尔首领,没有什么能比见到你更高兴地了。 作为你地好朋友。 我要表达对你深深的不满,为什么西班牙人来地时候你不通知我呢。 你怎么能在危机的时候一个人独自承担呢,难道我是一个怕死的人吗,难道你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莫干索伊神情激动,声音越来越大,配合着他那挥舞的双拳,可以看的出,他已经入戏了。 熊天赐惊讶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莫干索伊对视着,忽然哑然一笑。 莫干索伊正想说下去,在这一笑之下居然没词了,只是尴尬德站着,同时心里开始愤怒,是真的愤怒,熊天赐居然对他刚才的表现没有丝毫回应! “莫干索伊,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实在是西班牙人不堪一击,所以我才没有惊动你们,你看,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熊天赐站起来,走到莫干索伊身边,将他拉到座位上,继续说道:“区区五百西班牙人就想灭了我们,那真是异想天开啊。 ” 莫干索伊干笑一下,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无奈说道:“是啊,您可是神的代言人,怎么可能被五百西班牙人打败,倒是让我担心了一场。 比尔首领,我听到一些消息,天赐镇遭到破坏,您是否需要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呢?” 熊天赐一怔,脸上lou出痛苦的表情,转瞬即逝,又换上一副轻送的表情说道:“多谢你的好意,天赐镇是我烧的,就是不想把东西都留给西班牙人,其实没那么大损失。 ” 熊天赐心中暗自冷笑,莫干索伊的试探技巧顶多和民警一个级别,如果这样就能套出天赐镇的消息,这样就能套出他心里的想法,那他熊天赐只怕早就在号子里蹲着了。 早在几天前,熊天赐秘密接待了河朔部落首领河朔索伊派来的密使。 了解到莫干索伊依kao在各个部落领地地驻军,不断扩大自己的影响,并渐渐成立了一个小联盟,野心昭然。 年轻的河朔索伊利益受到了侵害,理所当然要向比尔大首领告密,他是铁了心了,要跟着比尔首领一起干。 这才提供了一些秘密的消息。 熊天赐惊讶了很久,倒不是他没有想到莫干索伊会拉帮结伙。 只是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就行动,转念一想也对,华夏部落这边在打仗,生死未卜,换做自己只怕也要抓住机会多拉拢收服几个部落首领,壮大实力。 莫干索伊那双眼睛还是捕捉到熊天赐脸上的不自然,心中越发认定华夏部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只是这个比尔首领太好面子,或者是害怕在联盟会议上无法展现实力压住所有人,所以才掩饰了他的损失。 “呵呵,那样最好,相信其他地部落首领得知华夏部落平安的消息后一定会和我一样高兴。 ”莫干索伊干笑两声,话题一转:“我刚才去过蒙安娜首领那里,闲聊了一会,见她心情似乎不大好。 该不是您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够团结,毕竟我和蒙安娜首领很早就认识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协调地,比尔首领尽管开口!” 熊天赐装作感动得点点头,心里不住叫骂,找你调解。 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指不定你还往自己脸上贴多少金子呢! “莫干索伊,我的朋友,你多心了,我和蒙安娜首领并没有什么矛盾,不过我还是要再次感谢你的好意,呵呵。 ”熊天赐看着 莫干索伊,皮笑肉不笑说道。 莫干索伊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这个比尔首领看来是水火不侵,没有丝毫能够让自己利用的地方。 要知道比尔首领哪怕是接受他一点帮助。 哪怕是一袋玉米。 自己就可以拿来做文章,动摇华夏部落的地位。 莫干索伊眼睛一转。 继续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确实不便多问,不过比尔首领若有需要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对了,您地那个武士呢,今天怎么没有见到,是叫切诺基吧,自从和英格兰人谈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还真是想念。 ” 熊天赐努从心起,双眼似电光一般刺向莫干索伊,同时雄伟的身躯猛地站起来,将一片阴影投在莫干索伊的身上。 莫干索伊顿时大惊,脸上闪过惧色,也缓缓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他是一个勇士,不过他已经战死在沙场了!”熊天赐仰天大笑,对莫干索伊心底流lou的畏惧大是鄙视。 切诺基啊,即使你死了,也要比眼前这个印第安人更值得尊敬! 随着熊天赐的大笑,他身上那股气势渐渐散去。 莫干索伊松了一口气,假意惋惜了一阵,看着熊天赐面色依然不善,自己也觉得无趣,找个机会急忙告退。 熊天赐冷冷看着莫干索伊离去,揍人的念头也开始消退。 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几个月前还事并肩战斗的战友,现在却成了彼此尔虞我诈的对手,人性啊人性,哪个年代都一样。 就让他去折腾吧,他不折腾,熊天赐又怎么有借口收拾他们呢,不收拾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乖乖并入华夏部落呢?联盟其实就是一个大水池,当喂养地鱼足够多的时候,也是渔夫大丰收的时候。 华夏部落既然造了这个大鱼池,撒网也只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个撒网的时机看来要提前了。 当所有部落首领全部到齐的时候,华印盟成立后地第一次会议召开了。 由于刚开始的议题事内部事务,所以秦长空、新英格兰特使以及三个小部落首领都没有列席。 经过初步的统计,华印盟总人口又多了两万,除了一些小部落被合并进来,同时那些逃离战争的印第安人也都回到原来的土地上,还有一些从新英格兰迁来的人,这样,华印盟的总人口达到六万,基本和新英格兰人的人口持平。 不得不提的是,华夏部落占领的领地成为回归印第安人地首选定居点。 有些小部落甚至消除了自己地部落旗帜,成为华夏部落的一员。 这些新移民为华夏部落地领地带来生气,却引起更多部落首领的忧虑,他们再次感受到华夏部落强大的影响力,或者是比尔首领那一呼百应的威严,加以时日,他们的部落会不会也被吞并,失去番号? 不得不说,这些首领的忧虑是很有道理的。 为了应付华夏部落的强大,很多小首领将目光转向莫干特部落,在他们看来,只有莫干特的部落才能和华夏部落抗衡,当然,安西部落也很强大,只是蒙安娜和比尔首领关系过密,那些小部落无法指望安西部落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对华夏部落这次应付西班牙人的入侵,这些得到风声的首领心情是复杂的,他们从感情上不愿意华夏部落,曾经的恩人遭受灭顶之灾,另一面,他们又害怕华夏部落过于强大。 这些首领害怕引起手下武士们的不满,封锁了华夏部落遭袭的消息,他们也只希望通过战争能够大大消弱华夏部落的实力,正如华夏部落通过战争迅速强大那样,或许这样对整个南部领盟才算公平。 说到底,还是利益作崇,如果他们能够像河朔索伊和其他几个部落首领一样坦诚地向熊天赐要求自己地利益,熊天赐或许在此后地肃清运动中会更温和一点,至少不会要了他们性命,这是后话。 熊天赐不知道,也不关心列席的众多首领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按照会议的议程一项一项进行。 最终将一些主要的法令实施情况沟通过之后,到了大家自由发言的时间。 小部落的首领纷纷将眼光集中在蒙安娜和莫干索伊身上,不出所料,蒙安娜低着头玩弄手里的木头杯子,莫干索伊干脆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大家谁也不说话。 “既然是开会,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开诚布公,将心里的疑问,建议,甚至是不满摊开说,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熊天赐环视众人,耐心说道,片刻见无人接话,不禁叹息一声,准备进入下一个议题。 就在这时,蒙安娜忽然抬起头来,用那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有一个建议,现在各个部落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回复工作,我觉得驻守在他们领地上的驻军应该撤离了,应该将部落的防守权交还给各个首领。 ”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章 以退为进 一席话激起一片诧异的声音,众多首领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几个莫干索伊一派的首领更是满脸惊讶,这话本该是莫干索伊提出来的,怎么会由蒙安娜提出呢?要知道这些驻军一向被他们认为是华夏部落为了控制他们才安cha的锲子,难道蒙安娜和比尔首领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众人窃窃私语后,纷纷将眼光集中在比尔首领身上,试图从他那张花岗岩般的面孔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熊天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回复正常,看着蒙安娜说道:“关于撤军一事,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 众多首领再次开始,气氛逐渐热烈,但却没有人敢站起来表态。 莫干索伊还是那幅好整以暇的样子,并不打算发言。 他的心里也在诧异,本来他想提出来,借此消弱华夏部落的辐射力,只是因为和比尔首领见面的时候被镇住了,所以才放弃 了这个提议,想不多蒙安娜居然会提出来。 难道蒙安娜和比尔首领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两人有意制造紧张气氛,以此来试探其他人的反应? 几个小首领终于按捺不住,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总体上赞同撤军的人要多一点,这和立场无关,而是关系到每个部落的切身利益。 到了最后,莫干索伊还是没有发言。 “莫干索伊首领,你对撤军的看法如何?”熊天赐微笑问道。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莫干索伊假装惊讶一下,向众人点点头说道:“比尔首领,各位,我地意见是,不同意撤军,至少是现在!” 话音刚落,又在众人中间引起讨论声。 莫干索伊阵营的几个首领彻底傻眼了。 他们弄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蒙安娜和莫干索伊的位置似乎是颠倒了。 到底唱得是哪出? “说说你的理由。 ” 莫干索伊清清喉咙,大声说道:“原因有二,第一,尽管各个部落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武装部队,但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也同时回复了元气。 据我了解,有很多贵族因为受益于过去的自由,对我们联盟地新法令十分抵触。 不能排除他们暴动或者制造混乱的可能性。 各位,我们不能再乱了,我们已经经受不起动乱地打击了!”莫干索伊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第二,我们还有很多土地纠纷需要驻军协调,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保持中立的驻军来制止冲突,你们部落的武士能够保持冷静。 能够防止冲突进一步扩大吗?” 众多首领纷纷lou出凝重的表情,莫干索伊说的两点可谓一针见血,贵族的实力始终是他们心头之刺,至于土地纠纷地问题,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流血事件,如果没有驻军的介入。 可能真的会导致事件的升级。 “当然,为了保障各位的利益,我建议只撤一部分军队,而且驻军的费用也由派出驻军的部落出,这样就能减轻大家的压力,也能起到仲裁地作用。 我的意见是,由于比尔首领所在的华夏部落日前和西班牙人发生激战,蒙受了有限的损失。 是不是可以将华夏部落的驻军撤出来,以此来减轻比尔首领部落的负担,二来也能起到撤军需要达到地效果。 一举二得。 这样也算是我们为华夏部落做些什么,大家觉得如何?” “不错。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另外,我还建议每个部落都拿出一些粮食来支援比尔首领的部落。 驻军暂时由蒙安娜首领和莫干索伊首领的军队负责,等华夏部落恢复元气的时候再派出军队也不迟。 ”阿卡拉部落首领阿卡索伊紧接着说道。 “这个作为一时的解决方法确实可行,反正我们在比尔首领的带领下已经走上正轨,完全可以让华夏部落全力投身于天赐镇的重建工作。 能够让比尔首领少操劳一份心,这样我们的心里也才好过一点。 ”图儿木部落首领,图木索伊也跟着说道。 随后几人纷纷发表意见,对莫干索伊的提议表示同意。 “我也同意莫干索伊的提议。 ”蒙安娜掠掠额头地长发,平静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比尔首领作为我们地大首领,有些情况是一定要掌握的,可以安排一个监察官地职位,由比尔首领派出,这样不但能够为华夏部落节省不必要的人力投入,还能让比尔首领及时了解我们的情况。 ” “蒙安娜首领说得不错,若说心思细密真是无人能及,我看这样可行,当然,最后的决策还要比尔首领定夺!”莫干索伊双眼放光,接着蒙安娜的话说道。 要我定夺,你们不都串通好了吗,还让我定夺什么?熊天赐lou出一个平静的微笑,点头道:“再次感谢大家对华夏部落的关心和尊重,我也觉得你们的提议很好,而且大部分人都支持,那就这么定了吧!” 接下来的几个提议里,蒙安娜和莫干索伊似乎有意配合一般,不断发言,总是能从议题中找到共同点和一些无伤大雅的差异,让华印盟中本来付出水面的势力版图又渐渐变得模糊,倒是比尔首领对两人的提议丝毫没有表示看法,总是依着两人的话茬作出决定。 最终,一些关键问题讨论完后,三位要求加入华印盟的小首领被允许参加会议,经过共同表决后,最后正式加入华印盟,接受华印盟的统一管理。 接着是新英格兰特使亨德利和秦长空列席交流会议,双方着重于贸易交换了一些意见,其实都是些不可缺少的场面话,不过亨德利还是从会议上看出莫干索伊的强势来。 他开始发现华印盟并非铁板一块,这个有野心的莫干索伊成为潜在的拉拢对象。 或许莫干索伊作为新英格兰利益的代言人,并没有比尔首领那么精明,但至少他身上没有那种令人不快的咄咄逼人。 自尊心受到伤害的亨德利很快就打算把宝押在莫干索伊身上。 一切完毕之后,已经是下午了,众人这才散去,纷纷回到蒙安娜准备好的休息室中。 小镇的街上,秦长空和熊天赐并肩行走,闲聊着。 “大人,今天看来您和蒙安娜似乎有些矛盾,你们是故意的吧?” “故意?这个词比较有趣,我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熊天赐苦笑一声,继续缓缓向前走“长空,你觉得亨德利会和莫干索伊走到一块吗?看来你还要多多提醒亨德利啊。 ” “大人,放心吧,你说得没错,莫干索伊的野心很大。 亨德利一定会对他感兴趣的。 我只是觉得遗憾,莫干索伊也算是个英雄,如果有一天变成新英格兰人的走狗,变成印第安人的叛徒,多少有点晚节不保的感觉。 ” “是啊,也算是个英雄,让我们击溃的纳踢科克首领提斯何尝不是英雄,只是这样的英雄最终会带给所有人灾难,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 “大人,据说纳提科克首领提斯在西部还有强大的残余势力,我们不能不防。 ” “呵呵,最好他能和莫干索伊还有英格兰人搅到一块去。 这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就是亨德利特使了,长空好好谋划一下,让咱们一次都解决了他们,省得麻烦。 ”熊天赐说完lou出一个微笑:“这个英格兰人的用处还不小,要好好招待他,回头去弗吉尼亚要人,还要劳驾他一趟。 ” 秦长空呵呵一笑,沧桑的眼睛充满欣赏:“大人,放心吧,在他眼里,我和他一样是贪财的人,而且他觉得我傻,呵呵,傻人总是有傻福的。 ” 秦长空已经见识过熊天赐敲竹杠的本事,心中倒是为弗吉尼亚人感到担心。 倘若他们老老实实将拉莫斯少校交给华夏部落,那什么都好说,但弗吉尼亚的柯林斯总督如果私自将拉莫斯放走,那黑锅也只能由他来背了。 闲聊之际,几个华印盟的部落首领 远远向熊天赐走来,不断向熊天赐表示问候,同时对华夏部落的损失表示遗憾,有几人倒是真心实意,纷纷表示要拿出一部分物资来支援天赐镇的重建。 熊天赐心里不禁感动,微笑着拒绝了几个首领的好意。 按照他的设想,让莫干索伊做大后,让亨德利和莫干索伊勾结起来后,在华印盟内部制造对立和矛盾,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华夏部落再来收拾残局。 眼前这些首领或许他日相见就是敌人,或者说是不得不成为敌人的敌人,为了自己达到目的而成为牺牲品,一想到这里,熊天赐又如何能够接受他们的援助之手? 这些首领和欧洲殖民者的狡诈阴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们只是想保住传承下来的风俗和图腾,他们才不得不选择组成新的势力,以此抗拒华夏部落强大的吸引力。 他们的动机也是淳朴的,尽管也受到利益的驱动,从根本上说,还是为了自保。 熊天赐能够感觉到,也能理解他们的无奈,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要让华夏部落,华夏文明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总要一些血肉来充当养分,这些血肉,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一章 请君入瓮(求月票) 第十一章 请君入瓮 此后两天里,华印盟各个部落的首领对几块土地的归属做了仲裁。 熊天赐看着他们争吵,心中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如果说他以前对这些部落首领不好意思下手的话,现在看来,不论任何时代,只要存在利益就存在各种争议,即使是淳朴的印第安人也不例外。 每个部落都打着各自的旗号为自己争取利益,但华夏部落的利益又如何保障?华夏部落的崛起不过在一年之间,民心有了,威慑力有了,可这些首领是不会一直买他的帐的。 只有通过分化他们,而后将他们一一吞噬,最终这些旗号将消失。 只有华夏部落,只有一个旗号在这片土地上飘扬,对熊天赐来说,这才是最大的利益。 事实上,建立一个统一的大部落,也是更多印第安人的利益,熊天赐此前也正是以此来说服蒙安娜的。 吵吧,尽情吵吧,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多了。 熊天赐双肘撑在会议桌上,不停揉捏着太阳穴。 最终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还是将目光集中到熊天赐的身上。 “大家都发表了各自的立场,现在河朔部落和易拉吉部落,帕尔凯拉部落和苏萨穆雷部落的纠纷已经协商完毕,我对协商的结果表示欢迎。 接下来的两块土地,因为涉及方面太多,需要我们耐心沟通,我建议暂时有由的莫甘特部落接管,作为中立一方驻扎在争议土地上。 什么时候我们协商好了。 什么时候莫甘索伊就撤军,这样如何?”熊天赐看看面红耳赤的几个首领,又看看莫甘索伊,耐心说道。 莫甘索伊首领楞了一下,似乎也找不到反对地理由,转而微笑着点点头,欣然接受。 众人不再有异议。 紧接着熊天赐又将华印盟内收集的毛皮进行统计,最终统计海狸皮二万张。 白尾鹿皮二万张,貂皮一万张、海獭皮五千张、浣熊皮一万张和熊皮三千张。 为了安抚新英格兰殖民地,熊天赐决定将毛皮的三分之一用来交易,其它三分之二则直接通过华夏殖民公司的船队运回欧洲。 这批毛皮的数量大大超乎熊天赐的估计,预计将带给华夏部落至少十万英镑的利润,这对于积极拓展地熊天赐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海狸皮的价值是最高地,上好的皮子在伦敦甚至能赚到千倍的利润。 由于近二十年来的捕杀。 海狸的数量大幅减少,尤其是在大西洋沿岸,到了五十年代就灭绝了。 现在海狸生存的空间也仅仅限于那些没有开发出来的河段,包括密尔河地西北角。 白尾鹿的价值在其次,其他如熊皮和野牛皮之类都可以卖到好价格。 如果加上马里兰烟草的利润,大麻的利润,华夏部落在第一次海外贸易中的利润将达到十五万英镑! 当然,熊天赐还是觉得不满足。 建设矿厂和工厂需要大量的设备,走私军火也需要大笔开销,日后的移民,扩大船队规模,等等,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 俗话说。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没有钱根本无法打仗,尤其是以现在华夏部落地规模,正在向着集团军的方向发展,充足的装备和武器是发展的根本。 只有尽快地在美洲形成强势力量,在欧洲殖民者有效干预之前形成强大的威慑力,才是保全华夏部落的根本。 一个更为大胆地计划在熊天赐的脑海中成形,如果计划成功,他将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大笔金钱。 并能很快将水晶骷髅从荷兰银行家那里赎回来。 只等收服了特拉华半岛。 搅乱弗吉尼亚后,华夏部落铺天盖地的揽财计划将正式展开! 会议散去后。 熊天赐和众多首领再次寒暄了一会,这才向蒙安娜所在的营帐走去。 当他刚走到营帐前的时候,迅狼正好回来复命。 迅狼急忙行礼,简短汇报了追击敌人的成果后就告辞了。 熊天赐看着迅狼走远,这才拉拉营帐外的一根铃绳,片刻听到蒙安娜清冷的请进声,熊天赐撩起帘子,低头走了进去。 “比尔首领,请坐。 ”蒙安娜抬起头看了熊天赐一眼,淡淡说道。 “不坐了,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因为有急事要现在赶去,晚宴我就不参加了。 ” 蒙安娜哦了一声,双眼闪过一片失望。 熊天赐看着这个美丽的女首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呆立片刻,才缓缓说道:“请你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后是绫子的祭日,三天后我有话跟你说。 ”如释重负地熊天赐转身大步走出账房,只留下呆呆发愣地蒙安娜。 蒙安娜痴痴望着熊天赐消失的地方,幽然长叹一声。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或许三天后她和熊天赐地感情会更进一步,但她总觉得自己在熊天赐的心目中远远不如绫子那么重要。 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留住他的人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这样一个男人的心又该怎么才能留住呢? 蒙安娜也是女人,是女人总有私心的,在付出这么多之后却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也是会有怨念的。 就像今天开会,本来她只是按照熊天赐事先的吩咐,试探一下其他部落首领的反应,可到后最后她却渐渐失去了控制,似乎存心要和熊天赐作对。 熊天赐没有怪她,可她有点责怪自己,爱情是很奇妙的,它揉合了那么多的感情,这些感情不时会像锋利的棱片凸显出来,划伤自己的同时也划伤别人。 我们的蒙安娜又该如何控制呢?面对一个心有别属的男人,面对一次带着功利色彩的恋情,她能处理好那些隐藏的不安地棱片吗? *** 弗吉尼亚,首府詹姆斯顿。 柯林斯在总督府中不安地跺着步,他已经预感到一场印第安人酝酿的风暴正在向弗吉尼亚kao近。 先是事前毫无征兆的大批印第安人涌入马里兰殖民地,打乱了他策划的新教徒吞并天主教徒的计划,还为弗吉尼亚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现在来自西班牙的拉莫斯少校前来祈求他地帮助,又让他感到左右为难。 柯林斯总督是个温和主义者,一如他死去的父亲。 对弗吉尼亚以及周围地印第安人总带着深厚的感情。 当年他的父亲,一个堂堂的伦敦税务官移民到美洲的时候。 受尽了伦敦人的嘲讽和侮辱,最终他的父亲终于登上了这片土地。 税务官先生接受了印第安人馈赠地鱼肉和玉米,但在三天后,因为饮下詹姆斯河的河水,水土不服,一周后就死于疟疾。 比起印第安人,弗吉尼亚最大的杀手是疾病。 涨潮的詹姆斯河充满盐分。 而落潮的时候提供给英格兰人的只有有毒的粘液和污物,第一批的一百多人转眼死去了三分之二,十几年后,直到柯林斯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瘟疫和疾病一直笼罩在这片不幸地土地上。 在弗吉尼亚有句谚语:春天是天堂,夏天是地狱,秋天是坟场,冬天是祈祷日。 只有早期的印第安人会帮助英格兰人。 让他们度过饥荒。 然而由于殖民地管理机构的勾心斗角,英格兰移民对农业缺乏兴趣,他们只知道探险,寻找金矿,甚至掠夺,很快就激怒了友好的印第安人。 让弗吉尼亚周围充满敌意的气氛。 最早提倡烟草贸易的英格兰人约翰罗尔夫最终为了缓和局势,与波哈坦部落联盟首领地女儿,波哈洪塔斯结婚。 婚姻并没有给弗吉尼亚带来好运,由于文化的差异,利益的冲突,白人与印第安人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当年迈的波哈坦首领去世后,他的弟弟,奥堪努继位,即刻发动了战争。 在一六二二年制造了最大的殖民地惨案。 杀害了三百多英格兰人,引起很大的震动。 伦敦方面甚至有人扬言要派遣二千囚犯前来作战,但显然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殖民公司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打仗,他们来美洲可不是来打仗的。 此后中小规模战争不断,双方死伤惨重,直到柯林斯被任命为弗吉尼亚总督,情况才渐渐得到控制。 柯林斯总督先是颁布严酷的法令,禁止英格兰人掠夺印第安人地财产,继而对一些卖身给印第安人为奴地英格兰人处以酷刑,同时开创英格兰殖民地引进黑人奴隶先河,买进大量黑奴代替印第安劳力,同时将烟草的一部分利润让给一些印第安部落地首领,渐渐控制了局面,殖民地开始得到发展。 当然,和平总是相对的,零星的冲突依旧还有,同时早期弗吉尼亚英格兰人和印第安人通婚后留下的大批孤儿成为冲突的隐患。 新教徒不承认这些混血儿的英格兰血统,而日渐老迈的印第安家族也无法继续供养这些孩子。 这些年轻的混血儿带着对白人的仇恨自发组织起来,在衰落的波哈坦部落的暗中支持下,袭击弗吉尼亚周边的定居点,很快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柯林斯总督眉头锁在一起,尽管他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在边境集结军队,并再次通过议会发动征兵令,但对局势的把握上还有感到悲观。 华夏部落的强大他早有耳闻,他也担心这股强大的势力最终会刺激波哈坦这样的仇恨部落,对弗吉尼亚形成威胁,为此,他本来可以提前告知华夏部落西班牙人的消息,来换取华夏部落的友谊,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软弱的想法,希望华夏部落能和西班牙人拼个两败俱伤,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形势不由人,华夏部落不但击溃了西班牙人,还xian起了印第安人的复仇之火,先是马里兰,接着就是弗吉尼亚了! 怎么办?拉莫斯少校这个烫手的山芋,是扔给华夏部落还是换取他下一次进攻的承诺? 如果将拉莫斯交出去,愤怒的比尔首领会听进去自己的解释吗,要知道新英格兰人都没有在他那里讨到便宜?如果放走了拉莫斯少校,万一走漏风声,弗吉尼亚有能力应付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吗?要知道如果是自己挑衅在先,弗吉尼亚很有可能得不到国内有力的支援。 谁让他们自己不长眼睛,要和西班牙人勾结呢?欧洲战场上拥护新教徒的英格兰和拥护天主教徒的西班牙可是水火不两立啊! 可是柯林斯总督怎么能面对一个白种人并且是校官苦苦的哀求而无动于衷呢?柯林斯忽然发现自己的处境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拉莫斯少校的到来。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是比尔首领故意将拉莫斯少校赶进他的领地,那么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 柯林斯只觉全身发冷,额头渗出冷汗,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拉莫斯总督,同时秘密封锁消息,只要没有拉莫斯来过的证据,一切他都可以死不认账。 反正目前拉莫斯少校已经被秘密监护起来,知道的人不过十几人,除去几个亲信,把其他人都杀了,就来个死无对证! “来人,传华莱士上尉!”柯林斯总督大声喊道。 片刻功夫,柯林斯总督的亲信,华莱士上尉走进大厅。 华莱士是苏格兰人,三十出头,上身穿着藤编的便甲,下身还是一条传统的草裙,脚上套着一双鹿皮长靴,向来有“草裙勇士”的美誉。 因为躲避苏格兰和英格兰的战争,华莱士逃到美洲并被柯林斯委以重任,成为绝对的亲信。 柯林斯在华莱士的耳边说了一堆话,片刻才直起身子,长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地向华莱士点点头。 华莱士上尉知道事关重大,双眼闪烁不定,那张清秀的脸上也带着紧张的神色,接到柯林斯的示意后正待告退,忽然看到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总督大人上尉先生,新英格兰使者亨德利和华夏部落的比尔首领来访,此刻正在总督府外。 ”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二章 詹姆斯顿见闻 “就说我不在!”柯林斯总督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挠挠半秃的头顶,懊恼地对卫兵说道。 “可是大人,他们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找您,我已经告诉他们您在府中了。 ”士兵傻眼了,哆哆嗦嗦说道。 “傻蛋!”柯林斯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转而觉得自己凭什么怕他们,现在拉莫斯的下落他们不也不知道吗?而且现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什么好怕的?柯林斯回复镇定,来回跺了几步,扬扬手道:“快请!” 片刻功夫,一队卫兵惊疑不定地将熊天赐一行人“押”了上来。 比尔首领的名声早就在这片土地上传开了,可真正见过的人几乎没有,为此大家特意多看了几眼。 通过秦长空和亨德利谦卑的态度,他们能够轻易识别出熊天赐。 熊天赐穿着一声皮甲,外面裹着黑色的披风,一头马尾辫垂在吐出的熊骨刀把旁,显得彪悍而整洁,和传说中三头六臂的惊怖形象差得很远,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威压偏偏又让众人无法否认他的真实身份。 柯林斯总督和华莱士上尉端坐在客厅内中的kao背椅上,故作闲暇地聊天,见到几人走进后,急忙微笑站起来。 “特使先生您好,尊敬的比尔首领您好,很荣幸见到你们!” “柯林斯总督您好,请允许我介绍我们友好的朋友。 华夏部落地首领,华印盟的大首领,比尔首领!”亨德利绅士地行礼,然后郑重向两人介绍了熊天赐。 柯林斯和华莱士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心中一震,转而矜持地打量一下熊天赐,微微点头示礼。 尽管比尔首领是个传奇人物。 可毕竟是个土著首领,欧洲人骨子里那股优越感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柯林斯总督。 您好,弗吉尼亚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熊天赐眯着眼睛说道。 自从出兵马里兰开始,华夏部落针对弗吉尼亚的情报系统就已经开始发动起来,今日熊天赐一路赶到詹姆斯顿,目睹了这个一万多人的殖民地的繁荣,更是心动不已。 对付新英格兰人,华夏部落采取了强硬地对话。 那是形势所迫。 对付马里兰人,那是乘势而为,显然,对付美洲最为资深的殖民地,历史最古旧地弗吉尼亚,需要出其不意的策略。 不但是柯林斯和华莱士,就连亨德利特使也大感错愕,今天的比尔首领不但毫无杀气。 而且和风煦人,就像一个谦逊的游历诗人。 “感谢上帝,赐给我们这片土地,比尔首领若是感兴趣,等会我可以派人带您好好参观一下。 ”柯林斯总督赔笑说道,心里暗自琢磨这个首领到底有何用意。 “呵呵。 好啊,此次前来完全是慕名弗吉尼亚的烟草,既然总督先生如此客气,那我们先去看看吧!”熊天赐微笑着就往外面走去,秦长空和几个武士紧随其后,特使亨德利看着几人,苦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发现熊天赐的士兵中又多出一个人来。 柯林斯总督向华莱士上尉使个眼色,暗示他跟随前去,后来转念觉得不大对劲。 便也走出总督府。 追上比尔首领,亲自当了一回向导。 詹姆斯顿是座大城市。 大概有四千多人口,早期发迹的殖民者都住在这里,街道上整齐地房屋此起彼伏,店铺林立,此时正是下午时分,是以十分热闹。 总督的到来引起众人的注意,新教徒纷纷行礼,不时有驱车运货的黑奴,见到穿着贵族老爷服饰的人走来,急忙跪下行礼。 众人走到一家大的烟草店前停了下来,柯林斯总督从中闪出,走到烟摊前,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只香烟递给比尔首领。 “比尔首领,这家的烟丝都是上等货,这烟是用玉米幼苗外的薄膜卷成地,抽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您可以尝尝。 ” 熊天赐好奇地接过这根不带嘴的香烟,取出火绒盒点着,吸了一口,片刻才吐出来,不禁赞叹道:“好烟,不但烟味浓郁醇正,还有一股玉米的淡香。 最为重要得是晒的恰到好处,柔软适中,丝毫没有潮气引起的刺激味道。 ” “哈哈,想不到比尔首领也是此道中人,汤姆大叔,替我打包半盒,不,一盒香烟给我的贵宾!”柯林斯总督看着熊天赐目光中流lou地贪婪,得意大笑道。 “不,我要两盒。 ”熊天赐笑嘻嘻说道。 “好,既然比尔首领喜欢,两盒又算什么?!”柯林斯干笑两声,心中暗自心疼,去年他孝敬克伦威尔将军也不过才送去了一盒,这个该死的印第安长老居然要两盒!给他就给他吧,能尽快送走这个瘟神,四盒都不是问题! 沿途众人经过银器店,铜器店以及一家酒店,比尔首领分别“购买”了一套纯银餐具,一个铜制首饰盒,还有两瓶波尔多的红酒,只恨的柯林斯咧嘴。 恨归恨,如果能花这点代价就得到一个强大的朋友,那可是弗吉尼亚之福! 柯林斯总督和华莱士看到这个比尔首领如此贪婪,心中安心很多,不管他是否有别的目的,对付一个贪婪的人总是会有很多办法。 美洲历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印第安首领,不但骁勇善战,而且富有智谋,但他们无一不是倒在欧洲奢侈品的光芒之下,这个比尔首领注定也是一个无法从令人眼花缭乱地物质**中走出来地人。 不知不觉之间,几人走过两条繁华的街道,向着一个教堂地方向走了过去。 华莱士上尉比起刚才也显得不再那么拘禁,走到前面说道:“比尔首领,那是我们的教堂,当然他不是最大的,最大的一座在城南,那么还是去那里走走吧。 ” “哦,城南,不过我看着那个尖顶很有意思,说不定我也会让我的臣民盖一座。 ”比尔首领戏谑说道。 “哈哈,如果能够允许新教徒在比尔首领的领地内传教,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真要修建教堂,我们弗吉尼亚可以提供一半的款项。 ”柯林斯总督爽朗笑道,玩笑归玩笑,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对于教廷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华莱士上尉讪笑附和,见总督发话了,也只好陪伴着比尔首领向教堂走去。 “比尔首领,咱们的路线好像不对,从这里直行就能到达教堂。 ”华莱士的笑容渐渐僵硬了,赔笑说道。 “呵呵,华莱士上尉,这有什么打紧,就让比尔首领多看看吧!”柯林斯总督秃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挥挥手打断了华莱士的话,率先带着比尔首领走进小巷中。 “总督先生!”华莱士心中大急,也顾不得礼貌,快步冲上前,将兴致勃勃的柯林斯总督拉大一边,低语了几句。 柯林斯总督忽然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了比尔首领一眼,而后迅速换上一张笑脸,走到比尔首领面前道:“真是对不起,尊敬的比尔首领,我差点忘了今天还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工务,只怕不能陪你们去教堂了。 这样吧,几位风尘仆仆赶到,先到我们的驿馆休息,待明日我们再一同前往教堂。 ” “既然总督大人有事,那您就先行一步吧,我们自己四处看看。 ”比尔首领背负中双手,淡淡说道。 “比尔首领,您还是请回吧,弗吉尼亚虽然是繁荣景象,但并非想象中那么安全,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担当不起!”华莱士软中带硬说道。 “哦,华莱士上尉,你是在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比尔首领大可将他的话当成是善意的警告!”柯林斯笑了半天也累了,不禁板着脸说道。 “如果我非要去看看呢?”熊天赐看着柯林斯身后的十几个士兵,挠挠头说道。 “这个,恐怕比尔首领还是不要去的好,您是我们的贵宾,不能出什么意外的!”柯林斯总督不愿意把局面闹得太僵,再次换上笑脸说道:“总督府中还有珍藏多年的几瓶白兰地,比尔首领若是不嫌弃的话,待我处理完公务,我们尽可以开怀畅饮,而且最近从伦敦运来了几个女奴,比尔首领可不能错过他们华丽的舞蹈哦。 ” “白兰地,美女,我都很感兴趣,好吧,既然总督大人这么忙,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熊天赐眼中闪着寒光,看着小巷深处的一个院门,忽然怒声喊道:“拉莫斯,你给我听着,华夏部落人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 话音一落,众人大惊,尤其是亨德利特使,一张英俊的脸变得煞白,恐惧地看着那个院门一眼,转而看看脸色铁青的柯林斯总督,知道熊天赐说得是真的。 那个院门里,躲得正是潜逃的西班牙长官,拉莫斯少校。 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寂静的小巷中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熊天赐弹弹衣服,转身大步走去,忽然被英格兰士兵的火枪给包围了。 “总督大人,您这是干什么?”熊天赐皱皱眉头,哑然失笑道。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三章 英雄末日 第十三章 英雄末日 “比尔首领,相信我,这是一个误会。 人我可以交给你,但西班牙所做的一切都和我们无关,你一定要相信我!”柯林斯总督沉声说道。 “你用枪对着我,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既然西班牙所做和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呢?”熊天赐脸色变冷,逼视柯林斯片刻,将目光转移到亨德利的脸上。 亨德利早别这变故吓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躲开熊天赐的目光,转而幽怨地看着柯林斯总督。 “本来我是想向您解释的,不过想不到比尔首领好手段,居然自己能摸进来,看来,您是弗吉尼亚的兴趣不单是烟草和这些小玩意了。 ”柯林斯阴沉沉说道,胸前涌起一片杀意。 如果放比尔首领回去,华夏部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误会已经产生,梁子已经结下,倒不如一条道走到底,将比尔首领和新英格兰的特使都杀光,日后有人追问,也只当不知。 柯林斯总督想着,眼中lou出凶光,示意看了紧张的华莱士一眼。 华莱士可是从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鲜血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比尔首领并非如此简单,只是看他闲庭信步,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十几只火枪放在眼里。 再看他的手下,各各面色平静,天呐。 甚至连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尤其是那个五十多岁地老者,他好像影子一样跟随在熊天赐的周围,所站的角度无一不是将火枪的主要火力点用身体挡住,似乎愿意随时替熊天赐挡子弹!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部落?华莱士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缓缓举起来,只要这只手落下。 所有人都将倒在枪口之下,可偏偏这只手在空中生锈了。 只是僵硬地伸着。 “柯林斯总督,这,这是一个误会,快把枪放下!”特使亨德利看着一只火枪对着自己的胸口,恐惧的同时心里产生一股愤怒,慌忙大声说道。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吗?我可以保证,只要枪声一响。 我地人就会把消息送出去。 同时北方边境的一千华夏武士会立刻杀进弗吉尼亚,同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西班牙人相互勾结杀害同胞地事。 ”熊天赐慢条斯理说道,同时冷冷看着柯林斯总督颤抖的两腮。 “华莱士,将比尔首领和亨德利特使带回总督府,不要怠慢了!”柯林斯总督和熊天赐对视片刻,终于放弃了杀人的冲动,带着两个士兵颓然向着隐藏拉莫斯的院门走去。 当你把别人当傻瓜的时候。 自己往往更傻。 一个能在不到一年时间迅速崛起的部落首领,一个能将新英格兰玩弄于股掌的首领,怎么可能被一些华而不实地小玩意迷惑住呢?柯林斯总督总算对比尔首领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能够派人潜入詹姆斯顿,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掌握到连他都不知道的拉莫斯的藏身之所,能够借着购物一步步接近目标。 最终逼迫自己表态,这份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且不说他单枪匹马前来,一切都已经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份胆识和谋略,成为美洲印第安人的代言人当之无愧! 到底西班牙人是不是他设计赶到弗吉尼亚呢?柯林斯苦笑摇摇头,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如何把屁股擦干净这才是他要干的事。 小院中的常青树在风中抖动着,从树后闪出几个英格兰士兵,见是柯林斯总督驾到,急忙上前现身行礼。 刚才熊天赐地那一声大喝他们都听到了。 他们甚至能听到几人争辩的声音。 现在见到自己的长官,总算松了一口气。 柯林斯点点头。 看着面前虚掩的木门,眼前浮现出拉莫斯那张拼盘脸,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 “曼奇尼,做得好!”熊天赐在士兵的保护下,悠然漫步在行人渐渐稀少的大街上,对身边地英格兰小伙子赞许说道。 “能够为比尔首领效力是我的荣幸!”十八岁的曼奇尼一脸惶恐,急忙说道,片刻见熊天赐没有下文,这才忐忑不安问道:“比尔首领,我的父母他们还好吗?” “他们很好,除了参加早上的劳动,其他一切都享受自由民的待遇。 你可以放心。 ” 曼奇尼听罢松了一口气,心里对比尔首领的务实和坦诚表示欣慰。 美洲的移民没有不参加劳动的,不劳动就会饿死。 倘若比尔首领将他被雷天掳去的父母供为贵宾,这样反而会让曼奇尼感到不安。 平常人就要按照平常人对待,尽管为比尔首领服务多少有点胁迫地意思,但这是公平地交易,曼奇尼直等此间事了,就可以按照比尔首领的承诺,将自己地父母接到詹姆斯顿团聚。 一想到年迈的父母,曼奇尼心中就感到痛苦和难过,恨不得这一切尽快结束。 几十年的冲突中,弗吉尼亚人已经学会理性看待战争和掠夺,他无法责怪华夏部落,无法责怪比尔首领,只怪他们太弱小。 弱肉强食,这是真理。 “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秦长空低声问道。 “拉莫斯已经没有价值了。 下一步我也不知道,先看他们出牌吧。 ”熊天赐看着秦长空,忽然lou出一个天真的微笑。 他确实也没有后续的安排,直到他们赶到詹姆斯顿,同时让雷天征调大兵压境制造紧张局势,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最终的利益到底从何而来,他也只能等着柯林斯总督先出牌。 战争不符合双方的利益,这点可以排除。 烟草比尔首领也有了,港口也有了,贸易合作,似乎在美洲还没形成互补形的贸易,合作也无从谈起。 不过弗吉尼亚培育出的消费市场很诱人,一万多英格兰人,三千多黑奴,加上周边的至少一万多印第安人,这个市场的消费能力一定还不错。 事实上欧洲人建立海外殖民的一个重要目的也是为了寻找本国商品的倾销市场,以此来拉动本国工商业的发展。 或许将天赐酒倾销到这里也能获取巨大的利润。 但这都是小钱,对华夏部落巨大的发展前景来说,天赐酒的最佳倾销地应该是欧洲。 万事开头难,熊天赐相信,只能能在弗吉尼亚打开一个缺口,他将很快找到自己的利益所在。 现在头疼地该是柯林斯总督才对,现在他不但要向华夏部落有个交代,也要对代表新英格兰的亨德利特使有交代。 如果事情闹大了,柯林斯背上一个和西班牙人勾结的罪名,那将是叛国罪。 落人口实,虽不致死,可要消除杂七杂八的声音,柯林斯至少要掉一层皮。 “亨德利先生,对刚才的事情我表示抱歉。 这盒烟卷和餐具就当是我道歉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熊天赐追上两步,扯了一下惊魂未定的亨德利,淡淡说道。 “这个,作为布雷福德总督的特使,我会强烈要求弗吉尼亚人对今天的无礼做出解释的!”亨德利特使义愤填膺说道,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不能再让别人把新英格兰看扁了,把自己看扁了。 作为比尔首领前来弗吉尼亚的引见人,他本该获得更多的尊重才对,他甚至应该得到布雷福德总督的大加赞赏,因为比尔首领显然这么安排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加上自己又从秦长空那里“套取”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那该是功不可没才对。 “呵呵,亨德利先生,既然比尔首领对你表示赞赏和歉意,你就收下吧。 据我所知,这种烟草布雷福德总督的办公室中也只有几只而已。 ”秦长空微笑着拍拍亨德利的肩膀,一脸羡慕地说道。 “既然是比尔首领真心相送,那我就收下了!”亨德利的虚荣心总算得到膨胀,高兴地接过印第安士兵递上来的餐具和烟草,闻着烟草盒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不禁心旷神怡。 *** 拉莫斯少校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他旁边的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玉米饼和烟草,失去光彩的肩带瘫在其中,就像他的军事生涯,可能再也无法发出璀璨的光芒了。 “柯林斯总督,您是要将我交给华夏部落吗?” 柯林斯总督看着这个落魄又带着骄傲神情的西班牙人,喉结滚动了几下,木然点点头。 “我的朋友,不用感到歉疚,这几天来的招待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 ”拉莫斯lou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伸手将脖子口的两个纽扣解开,将身体瘫在椅子上,淡然说道。 “这次我们失败了,败得很惨,甚至到现在我还无法接受。 柯林斯总督,千万不要小看华夏部落,不要小看他们的首领,假以时日,他们将成为美洲最大的势力,相信我,这将是我所能给于帮助过我的朋友最后的忠告。 ”拉莫斯说完话,站了起来,跺跺满是泥土的战靴,整理一下衣衫,微笑看着柯林斯:“我的朋友,是时候了。 ” “砰!” 随着一声枪响,门外的几个士兵迅速冲了进来,身体却被呆立的柯林斯总督挡住。 拉莫斯少校,倒在血泊中,右手的手枪依旧散发着硝烟,熏黑了他的手指。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四章 万里他乡遇故知 柯林斯总督呆呆看着血泊中的拉莫斯少校,胸口涌起一股凉意。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昔日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堂堂的少校,居然被一个土著人给逼死了,居然当着另一个帝国的总督的面开枪自杀了!难道美洲人自己的时代要到来了吗? 拉莫斯自杀了,或许很有尊严,保持了军人最后的尊严,折射出一个没落帝国的背影,但对弗吉尼亚又有什么意义呢?柯林斯懊恼地看着士兵将尸体拖出去,又回到了现实中。 希望拉莫斯的死是整个事件的终点,虽然柯林斯总督和比尔首领之间的裂痕已经出现,但还不至于发展成危机。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友好的印第安人前来,最大限度消除先前制造的紧张气氛了。 想到这里,柯林斯总督对身后卫兵说道:“快去请罕洋首领!” 罕洋是印第安奥西达部落的首领,这个幸运的印第安小伙子来自美洲北部,在一次捕鱼的时候不幸漂流到弗吉尼亚的詹姆斯顿附近,后来被一个少女所救。 这个少女正是奥西达部落,一个古老的女族部落的首领。 按照风俗,罕洋成为少女的夫君,也顺理成章继承了首领的位置。 奥西达部落本来是个小部落,大概有一千多人,由于长期以来都是女权为重,男丁稀少,发展很慢。 据说部落的少女十分彪悍,经常在夜晚出没于其他部落的领地,掠夺那些青壮地印第安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愿意。 就可以成为一个少女甚至几个少女共有的丈夫,如果男人不愿意,那不好意思了,先上了再说。 罕洋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为部落首领,很快,他精明灵活的一面就显示出来,先是破除了一些压抑男权的部落条例。 接着借助弗吉尼亚和其他部落战乱之际左右逢源,渐渐使奥西达部落兴旺起来。 并成为所有部落中拥有奶牛最多的部落。 罕洋首领成为弗吉尼亚一大特色,也成为众多英格兰人甚至使印第安人嫉妒的对象,因为他拥有十二个老婆和一支多达八十人的处女卫队!日前他正好带着他地后宫佳丽们来逛市集,同时为他们领地即将丰收的玉米找个好买家,不无例外,他地每一次到来都会xian起詹姆斯顿首饰商人的推销狂潮。 柯林斯总督的卫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家比较大的器具店选购小铜镜。 收到柯林斯总督的邀请。 罕洋首领嘱咐了几句,带着二十位女卫兵直奔总督府。 “尊敬的柯林斯总督,有什么我可以效劳地吗?”远远看到柯林斯,罕洋大步迎上前,送上一个春天般的笑容。 “罕洋首领,您好,很抱歉打扰了您的购物,回头我会让人给您和您的夫人送上一些精致的挂件。 作为占有你时间的补偿。 ”柯林斯看着这个二世祖,戏谑说道。 “哈哈,柯林斯总督真是客气了,记得您上次也是这么说,可是只送了十一套,我那些老婆差点为此打起来。 ” “哈哈。 算是我错了,哈哈,罕洋首领真是神速,我当时真不知道你又讨了一个老婆!”柯林斯见气氛差不多了,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说道:“这次请罕洋首领来,是想替你引荐一个人。 ” “哦,好啊。 ” “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 ” “华夏部落。 好熟的名字。 比尔首领,是那个打败新英格兰人地神的代言人。 比尔首领吗?”罕洋不禁动容问道。 “正是他,因为日前我们发生了一些误会,导致我们的关系出现一些裂痕,这次请罕洋首领前来,希望您能从中斡旋,让我们双方能够言归于好,否则您也知道,万一爆发冲突,大家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害。 ” “呵呵,这个总督大人请放心,我会尽力从中调解的。 比尔首领,也是我钦佩的人之一啊,呵呵,总督大人,这么说您可别介意。 ”罕洋见柯林斯总督地脸色不好看,急忙安慰道。 “哈哈,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也很欣赏他的手段,真的,非常欣赏!” 两人说笑之间,已经走进总督府的大厅。 当罕洋首领和比尔首领四目相接的时候,两人同时猛地一震,秦长空也是心中一凛,细细大量了一番罕洋。 罕洋不到三十的样子,面白无须,眉清目秀,一头披肩发垂在肩膀上,身上穿着一件奇异的灰色长袍,给人清秀的同时又透着点**不羁。 他的腰上还挂着个圆形的石球,秦长空知道,那是上好地籽玉,因为长期地河水冲刷,所以呈球状,是所有玉石中最好的一种。 秦长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地冲动,静静等着众人说话。 “比尔首领,亨德利特使,让众位就等了,请允许我介绍我的朋友,奥西达部落的首领,罕洋首领。 ” “罕洋首领,这位就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这位是新英格兰的特使,亨德利先生,这位,对,这位是炎黄部落的首领,秦首领。 ”柯林斯总督笑呵呵说道。 “华夏,炎黄,”罕洋身体猛地僵硬了,脸色一片潮红,眼眶中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接着笑声,他偷偷将眼泪擦去。 熊天赐和秦长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感慨。 从见到罕洋的第一面起,他们就能感觉到血脉的共振,罕洋也是中国人!只有中国人,才会在美洲穿着汉服,只有中国人,才会在腰间挂上玉石或者一方玉印,彰显文人气质,也只有中国人,才会明白华夏和炎黄所代表的含义!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以此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激动,以此来掩饰那眼眶中蓄满的泪水。 尤其是罕洋,倘若不大笑,只怕他会泣不成声的。 祖国山河沦陷,万里他乡遇到故知,还有比这更值得大笑的事情吗? 柯林斯总督和华莱士上尉目瞪口呆看着三人仰天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不禁大感诧异,这难道是印第安人的一种礼节吗?或者他们早就认识,柯林斯很快就否决了最后一种想法,他之前从罕洋的表情看得出来,罕洋确实不认识比尔首领。 既然他们笑,我也笑吧,柯林斯总督索性也跟着哈哈大笑,刚笑两声就硬生生止住了。 三个印第安首领诧异地看着柯林斯,已经止住了笑声。 柯林斯总督尴尬地撩拨一下残余的头发,示意大家坐下。 “早就听闻比尔首领种种非凡作为,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采过人!”罕洋微笑看着熊天赐,客气说道。 “罕洋首领过奖了,不知罕洋首领的部落在哪里?”熊天赐回以微笑问道。 罕洋知道这是熊天赐在打听他的来历,思索一番说道:“说来惭愧。 我以前的部落在另一方,叫南洋部落,后来追随英格兰人游历,不想在美洲失散,最终来到弗吉尼亚,和邻近的奥西达部落通婚后成为首领。 ” 熊天赐和秦长空对视一眼,顿时恍然。 想来罕洋一定是南洋的华人后代,否则也不会穿着传统的汉服。 明朝的服装和汉服还是有一点差别的,只有那些异国他乡的华人,有些还保留着汉唐时期的民风。 几人寒暄数句后,熊天赐心中了然,知道现在不便多说,便向柯林斯总督直接发问道:“柯林斯总督,不知道对于拉莫斯一事您作何解释,要知道西班牙人的军队事经过您的领地才会偷袭我们的,华夏部落因为这次偷袭伤亡惨重,您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将无法安抚我的手下!” 熊天赐故意说得很细,希望罕洋也大概能了解一番事情的经过。 “比尔首领,对于贵部落遇袭事件,我只能说很抱歉。 弗吉尼亚并没有参与或者和西班牙人相互勾结。 就在我见到拉莫斯少校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柯林斯总督说着,脸上一片黯然。 “自杀了?”熊天赐惊讶道。 “是的,尸体就在外面,比尔首领一看便知。 ” “好了,我相信他死了,但我还会继续调查的,如果发现弗吉尼亚在此次西班牙人的行动中有任何不光彩的表现,我发誓将为死去的同胞讨回公道!” 华莱士上尉听罢大怒,大手不由自主扣在刀柄上,转而看到柯林斯总督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这才心有不甘地将手从刀把上移开。 “比尔首领,您要明白,弗吉尼亚是强大的,但我珍视您的友谊,关于今天的误会,我再次抱歉。 ” “好了,没什么好谈的了,罕洋首领,我对你带来的女卫兵十分感兴趣,能否邀请我去你们的部落走走呢?” “哈哈,怕是凭借着比尔首领的威名,我的这些女部下都会被你迷住,当然了,欢迎之至!”罕洋说着话,向柯林斯总督使了个眼色。 英雄难过美人关。 柯林斯总督哪会不知道其中暧昧,不禁哈哈大笑,也希望罕洋能够从比尔首领那里得到更多的好感,以此来减少日后的威胁。 众人出门后,熊天赐见无人跟来,这才对身后一个卫兵说道:“传令雷天,攻破弗吉尼亚三个小镇!对了,让曼奇尼和他的家人团聚。 ” 看到士兵领命快马而去,熊天赐和秦长空才微笑看着罕洋,用纯正的汉语说道:“请!” “请!”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五章 你是我的女人 “哈哈哈哈,真是他乡遇故知,若是有酒,当浮一大白!”一片寂静的树林里响起韩洋狂放的笑声,他将头发向后拢了一把,看着面前的秦长空和熊天赐,眼眶又红了:“在下韩洋,先祖自宋末移民到南洋,以经商为生。 在下自幼喜欢游历,数年前追寻我中原楚生、法显之足迹,随同英格兰的清教徒前来美洲大陆,不想途中迷失,最终只能流落异乡,当个印第安人的首领。 ” “在下熊天赐,乃大明福建总兵旗下千总,这位是秦长空,是我的部下。 ”熊天赐心中也感亲切,如实报上自己的名号。 “原来是千总大人和秦大人,失礼了。 ”韩洋说着话,做了一个生疏的行礼动作。 熊天赐又将他们如何出兵台湾,如何中伏,如何被当成奴隶运到美洲,最终如何摆拖西班牙人的控制,最终建立属于自己势力的经过详细向韩洋说了一遍。 直听得韩洋忽而感伤落泪,忽而猛拍大腿,忽而眉飞色舞,同时嘴中似乎在念念有词,似乎在吟诵着什么。 秦长空几次想打断熊天赐的话,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索性也让熊天赐说个痛快。 毕竟这是在美洲出现的第十四个中国人,无论如何也应该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待熊天赐说完一切后,韩洋良久没有回过神来,片刻才钦佩道:“大人此番前来美洲。 称得上是波折重重,以十三人之力独抗欧洲列强,能有今天的成就,真是我华人之骄傲。 日后若有用得上小弟地地方,尽管开口,韩洋一定助大人一臂之力!” “实不相瞒,确实有需要韩兄帮助的地方。 此地说话不便,加之华夏部落正在重建。 韩兄若是不嫌弃,请随我一同前往天赐城,共同商讨。 ”熊天赐坦诚说道。 “不是天赐镇吗,现在是天赐城了,由此可见大人鸿鹄之志啊。 ”韩洋感慨说道:“以前的天赐镇是南部森林部落的圣地,今日的天赐城,那该是如何光景。 真是令人期待啊。 好,五日后,我定当去拜访大人!” “五日后,熊某定当等候大驾,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告辞!” 韩洋望着熊天赐和秦长空二人策马飞奔而去,心中感慨万千。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新近崛起的华夏部落居然是自己的同胞建立地!或许是欧洲列强涌入南洋。 对南洋华人进行无数排挤和屠杀,韩洋虽然保留着血性,但恐惧和无奈已经占据了他的思想。 唯一能做地也只是游历各国,佯作狂士,将心事付诸于诗酒,就好像古代的阮籍和嵇康。 即使是他成为美洲的一个部落首领之后。 更多想得是如何**,如何丰富自己的阅历,比之熊天赐的豪情壮志,那真是云泥之别。 其实莫说是在美洲,就是在南洋,想熊天赐如此强势的华人又有几个?郑芝龙?可笑啊,堂堂南洋之王,为了虚无的宗教信仰和利益,居然能够置华人同胞于不顾,如此自私自利地小人。 又怎能不让人寒心! 他有一种预感。 这个同为首领的同胞的抱负很大,如果他能够为印第安人提供保护。 那为什么不能替移民过来的华人提供保护呢,为什么不能将这个资源丰富的大陆建立成华人的乐土呢?韩洋挠挠头,被自己大胆的臆想吓住了。 中原距离美洲大陆何止万里,移民谈何容易。 韩洋那张张扬的脸上出现一丝失望,忽然想到几个老婆还在等着他,急忙收拾情怀,向着市集方向走去。 *** 不可否认,经历过几次战争后,华夏部落遭受了一些损失,也损失了切诺基这样优秀地武士,但发展的局面已经打开。 按照熊天赐的说法,他们已经突破了第一次发展的瓶颈。 军事方面,现有的兵力和装备足够应付美洲这个强度的战争,只要不过渡刺激欧洲人,促使他们联合起来,华夏部落有信心迎接任何一方地挑战。 经济方面,华夏船队的成立,华印盟贸易网络的成立,马里兰烟草贸易的“入股”,都将为华夏部落带来大量的利润。 工业方面,制造业已经出现雏形,矿脉的勘探正在进行,酒厂和砖瓦厂正式开始建设,虽然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作为前期的投资,这些投入还是很值得。 政治方面,一旦华夏部落和安西部落合并,一定会产生雪球效应,通过同化和震慑,华印盟最终将成为华夏部落的附属。 现在欠缺地是文化上的渗透,机会就摆在熊天赐地面前。 原始地印第安文字和语言已经无法适应美洲迅猛出现的诸多新事物,而且各地方言繁杂,交流极为不便。 当华夏部落成为强势主体地时候,华夏文化的强势就会凸显出来。 就好像盛唐时期的小日本,在几百年的时间里那些日本贵族无不以带有中国血统为荣,甚至带着朝鲜人的血统他们都会感到光荣,中国的文化风俗也成为他们竞相学习的对象,这就是强势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当然,保持巨大的威慑力和移民的文化推进也是必要的,如果移民能够顺利登陆美洲,可以想象,同化印第安人的步伐将大大加快。 熊天赐见韩洋第一面的时候就想到由这个狂生来制定前期的文化策略,只是见他的装扮和形态,就知道这个南洋人有着比他更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智慧。 更为难得的是,韩洋在美洲印第安人中生活了一段时间,而且有着丰富的游历经验,由他来推动“精神文明建设”,熊天赐相信,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合适。 经过连夜赶路,又经过一个白天,熊天赐和秦长空风尘仆仆,终于赶到兴建中的天赐城。 一反往日,熊天赐没有停留听取汇报,而是独自一人卸下行装,提着一坛酒,向着寂静的天赐海滩走去。 九月,丰收的季节,也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树林萧瑟。 落叶木开始在风中抖动它们的身躯,失去养料供应的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无奈抗议着,试图挽留最后一丝希望。 熊天赐孤独地在林中穿过,最后站在海滩前的沙堤上,望着银色的海滩,将背影留给肃杀的黄昏树林。 他那双眼睛看着起伏的潮水,思绪也轻轻晃动着,让他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 嘴角微微一翘,lou出一个笑容,熊天赐拍开酒坛上的泥封,仰头大口灌下,来不及拭擦酒渍,大步向海滩走去。 海水渐渐淹没了他的双脚,将丝丝冰冷透过长靴渗透到身体中。 熊天赐将酒大口灌下,恍如未觉般,呆呆看着起伏的海面。 “绫子,你能看到我吗?我们分开一年了,可我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保佑我,支持我。 ”烈酒再次灌入腹中,熊天赐垂下双臂,用袖子抹抹嘴,大声喊道:“绫子,你能听到吗?” 绫子那瘦弱清秀的面容浮现在大海上,浮现在熊天赐的脑海中,片刻就被层层波浪晃碎,也将熊天赐那冰冷的心晃碎。 “当一切都不可能的时候,回忆才完整。 绫子,你知道吗,我很想你,比任何时候都想你。 我骂自己,我打自己,为什么不听你的话,离开北京,离开所有的一切,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太自私了,所以上天惩罚了我,让你离开我,独自留下我一个人受苦,现在上天重新赋予我生命,为什么不能让你也回到我的身边?我只要你,只要你能活过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又有何妨!” 烈酒穿喉而过,夹杂着泪水的咸味,熊天赐哈哈大笑:“绫子,我知道你爱我,愿意跟着我,即使是过着刀口tian血的日子也愿意跟着我。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想娶你!” “哈哈哈哈,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从今天起,你就我的新娘子,是我熊天赐的老婆,是一生一世给我暖被窝的婆娘!来,我们喝酒,喝下这口酒,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 熊天赐仰天大笑,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忽然跪倒在海水中,失声痛哭:“绫子,我很无能,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我甚至无法把戒指带到你的手上,无法牵着你的手走进礼堂,无法给你一个简单的拥抱……”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哭了,对,今天要高兴,要不醉不归,绫子,这口我替你喝了!” “绫子,我答应你,以后少喝酒,喝酒伤身体……” “绫子……” “……” 熊天赐瘫倒在沙滩上,仰天望着渐渐显现的星辰,在泪光中好像**一样绽放,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着,最后终于醉倒,沉沉睡去……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六章 儿女情长 一大早上,熊天赐只觉腰酸背痛,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天赐城的木屋里。 随着门吱呀一声,蒙安娜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你醒了,快躺下!”蒙安娜急忙把汤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将被子拉上去一点。 “蒙安娜,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熊天赐惊异说道,不自然地看着蒙安娜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我是今天早上才赶到的。 ”蒙安娜躲避开熊天赐的眼神,端起汤,送到熊天赐的嘴边:“喝点热汤,会舒服一点,刘医士说你感染了风寒,这汤里添加了草药,要趁热喝。 ” 熊天赐叹息一声,默默接过汤碗,大口喝了下去,只觉满嘴辛苦,喉咙滚烫,险些将汤药喷出来。 他知道蒙安娜在骗他,从安西部落到天赐城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蒙安娜没有理由夜间赶路的,想来昨天他应该就到了,不知道自己在海滩的时候她看到了没有。 “是你背我回来的吗?”熊天赐忽地看到蒙安娜肩上的泥沙,转而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心中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低声问道。 问完他就后悔了,一来很没面子,二来他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蒙安娜。 蒙安娜的眼圈忽然有点红了,坐在床边静静点点头。 昨晚看着熊天赐提着酒走的时候,犹豫半天,终于决定跟上前去。 结果看到熊天赐跟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 还用听不懂地话喊着什么,依稀能听到“绫子”的名字。 蒙安娜也哭了,她知道忘记一个人的痛苦,知道失去一个人的痛苦。 尤其是熊天赐,这个不可一世的强者,这个只会流血的勇士,内心所承受的压抑和煎熬又岂是寻常人能感受到地。 即使是英雄。 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有他真实地一面。 尤其是在自己爱人的祭日,能够痛痛快快哭一场,发泄一场,何尝不是好事? 更何况,我们的蒙安娜一直记得那日熊天赐对她说的话,熊天赐的发泄,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诀别。 和往事的诀别,或许,经过这次倾倒之后,熊天赐的心里就有留出空隙,将由她地感情来注满。 直到看着熊天赐倒下,良久,蒙安娜才从暗中走出来,流着眼泪。 用力架起她心爱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天赐城走去。 沉默,两个人的沉默。 直到刘泽苍走进来,沉默才被打破。 刘泽苍楞了一下,大感来的不是时候,但还是行礼示意后。 走到蒙安娜让出的床边,替熊天赐仔细把脉,片刻才凝重说道:“大人脉象不稳,当是和近日来的操劳奔波有关,昨晚又感染风寒,导致寒气入侵,伤及脾肺。 看来大人要在**修养些日子,外面由秦大人在负责,不会出乱子的。 ” 熊天赐苦笑道:“我没事,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我注意一下就是了。 现在就扶我起来。 ” “大人万万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儿戏,您还是多多休息。 有什么事吩咐别人去做就行了!”刘泽苍做出一个阻止地手势,严肃说道。 蒙安娜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得出熊天赐需要休息,急忙说道:“就多休息一会吧。 ” 熊天赐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只好无奈地躺下,同时缓缓闭上眼睛。 蒙安娜本来期待熊天赐跟她说些什么,哪怕是“谢谢”之类的客气话,但是她看到熊天赐疲惫的样子,有些失望了,也有些心疼,收拾一下汤碗,重新帮熊天赐盖好被子,这才静静走出房间。 刘泽苍静静看着蒙安娜做完一切,走出房间,皱眉说道:“大人,我觉得您有点太绝情了,昨晚蒙安娜首领独自将您背回来,照顾您整个晚上,您至少应该说声谢谢!” 熊天赐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挣扎了半天,这才点点头道:“你帮我把她叫来,我有话对她说。 ” 刘泽苍点点头,收拾起药箱,走到门口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蒙安娜推门走了进来,神情不自然地看着熊天赐。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或许是期待什么,还是害怕失望,她就那么怯生生站着,看着闭目养神的熊天赐。 “你来了。 ”熊天赐说着话就要坐起来。 “你躺着别动!”蒙安娜急忙走上前,坐到床前,替熊天赐垫上一个枕头,而后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熊天赐胸中升起一团暖意,缓缓伸出大手,握着蒙安娜的小手:“蒙安娜,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蒙安娜惊喜地看着熊天赐,两行情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温柔地将她脸上地泪水擦干。 蒙安娜泪光中看着退去冰冷外壳的熊天赐,忽然扑到在他身上,轻轻抽泣起来。 这一刻或许蒙安娜等得太久,等得太痛苦,然后,毕竟是到来了。 熊天赐扶着蒙安娜的香肩,内心充满了苦涩和感动。 木屋中,两人被清晨的阳光摄下来,作为一副温馨的画面,永远珍藏在他们的内心深处。 此后两日,蒙安娜变得更加殷勤,无微不至照顾病**的熊天赐。 都说女人是爱情的动物,只有爱情才会让她们更加美丽,更加光彩照人,这个真理在蒙安娜的身上得到验证。 两人经过短暂的试探后,渐渐放弃了最初地那份拘禁,有说有笑起来,熊天赐地病床生涯也得以没有划上痛苦的印迹。 这天,熊天赐喝完最后一碗汤药,刘泽苍诊完最后一次脉。 韩洋带着他地美女卫队赶到天赐城。 韩洋毕竟也是有见识地人,看到天赐城庞大的雏形,看到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看到训练有素的军队,赞叹之余,震惊之余,心中更多是一种喜悦。 他所看到的一切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或者说他根本不曾想,也不敢想的。 熊天赐正在用他地实际行动一步一步来完成。 如果真能建立起一个华人的乐土,那将是多么辉煌地一番事业啊!如果在南洋能遇到这样一个强势的人物,我南洋华人何致成为他人之鱼肉?!韩洋激动地穿行在城市中,仔细思量着自己能做些什么,或许在这一刻,他总算看到了燃烧自己生命的那个火盆,或许他只是一根稻草。 但也应该散发出一跟稻草的热量! “大人,您病了吗,快快躺下,受风就不好了。 ”韩洋走进房间,忽然闻到浓重的药味,急忙放弃了最初准备的开场白,关上房门说道。 “不碍事的,韩兄可比约定地日子早到一天啊。 欢迎!”熊天赐在蒙安娜和刘泽苍的监视下只得苦笑,重新回到**。 韩洋看着蒙安娜走出房间,忽然lou出一个微笑:“大人,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美女领袖,蒙安娜首领吧?” “韩兄知道得可真不少,哈哈。 ”熊天赐爽朗笑道。 见秦长空走了进来,这才正色说道:“韩兄,多谢你能降尊前来,客气话我也不说了,今日所求之事有三。 ” “呵呵,大人快人快语,一路我从天赐城走来,感慨颇多。 即使您不吩咐,只怕我也要想办法为这天赐城添砖加瓦。 ”韩洋说笑之际,眼角lou出几条淡淡的皱纹。 看得出来。 他保养得很好。 “第一,我想了解弗吉尼亚附近印第安部落的分布。 同时希望你能从中引荐一些首领。 ” “这有何难,小事而已。 ”韩洋痛快说道:“大人,目前和弗吉尼亚关系比较密切的部落大概有六七个,其中也包括我的部落。 不过大人请放心,若是起了冲突,韩洋没有道理不站在自己人这边!反抗弗吉尼亚的部落主要有两派,一派是波哈坦部落联盟,他们和弗吉尼亚人是世仇了,水火不容。 另外一派叫红派,其实他们是印第安人和英格兰人通婚后地混血儿,因为仇恨英格兰人,所以特别强调自己的人种,红派人数虽然不多,但大多是训练有素的武士,作战骁勇而且行踪诡秘,威胁更甚波哈坦部落。 ” 熊天赐听罢点点头,赞赏道:“具体细节还请韩兄在我们的军事将领到来后细细说过,第二件有求韩兄的事是关于特拉华半岛的势力分布。 ” “大人对特拉华半岛也有兴趣?呵呵,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 特拉华半岛据我所知一共有三股势力。 ” “三股,不是只有瑞典人吗?”熊天赐和秦长空惊异说道。 “非也,瑞典人只是探险队,每年只是捕捞一些鳕鱼或者鲸鱼就会回到欧洲,人数不是很多,定居点规模也很小。 在瑞典人到来之前,其实荷兰人已经在半岛地中部建立了定居点,荷兰人大概有一千人,主要是一些渔民。 另外一派是当地的印第安部落,我们称他们为特拉华部落联盟,是由三个小部落联合组成,通常都隐居在森林中。 其中的一个首领曾经和我打过交道,所以我了解一些。 ”韩洋一口气说完,忽然眼睛一转道:“大人若是有意特拉华,倒也未尝不可,特拉华部落联盟一向对欧洲人霸占了盛产鱼虾的海岸不满,只是实力有限,所以才隐忍下来。 ” 熊天赐和秦长空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华夏殖民公司。 如果设计印第安人攻占了特拉华,而后再由华夏殖民公司“赶走”印第安人,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将整个半岛接收过来。 “多谢韩兄如实相告,最后一个请求,我想问韩兄,对于华夏文化在美洲的推行有何高见?”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七章 文化理念 韩洋眼睛忽然一亮,隐隐觉得捕捉到了熊天赐真正的意图。 他整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美洲原著民为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大都生活简陋,文化粗糙,或者说还没形成系统的文化,所以面对欧洲人的冲击所受影响巨大。 参看我中原黄帝蚩尤时期,各个部落纷争不断,还未形成一个具有民族性的大团体,还不能称之为印第安民族。 然后由于文明的诧异,美洲印第安人浅薄的文化根本无法适应迅猛发展的时代,显然,他们的文化是落后的,而且是破碎的。 个人以为,推行中原之文化有二,一为语言文字,二为宗教。 语言文字,华夏文字源远流长,是经过无数年的摸索形成,而且取自象形,和印第安一些古老文字有异曲同工之妙,此为华夏文字推行优势一,再者,印第安部落大都封闭独立,语言表述有限,一种大而全并且能够拓展的文字更适合他们。 不瞒二位,在下思乡难耐,便会自言自语,或者和他人发发牢骚,日子久了,我那几个老婆也渐渐能听懂汉语,现在已经能简单和我交流了。 我的部落中,所有新兴出现的事务基本上都是用汉语来称呼的,还有一些是民众跟风而言,比如说,火枪,火炮,麦子,吃饭,烟草,睡觉,等等。 可见在根基不深的印第安人文化上叠加华夏文化,并非很难,此为优势二。 当然,由于欧洲文化有着自己的体系和传承。 他们接收华夏文化地能力要差很多,或者说是排斥,因此在下认为在欧洲人林立的美洲,一定要将欧洲人的影响也考虑进去。 ” 熊天赐和秦长空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称赞韩洋的精辟言论,同时也暗暗庆幸有这样一个人才能为华夏部落所用。 “韩兄高论,令人佩服。 那么宗教呢?”熊天赐继续问到。 韩洋说在兴头上,不经意伸手去端杯子。 熊天赐这才发现疏忽了客人。 没有准备酒水,就在要呼喊之际,蒙安娜推门而进,端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显然,作为病人的熊天赐被排除在外。 或许是想到那晚醉酒的疯癫模样,熊天赐尴尬笑笑。 tiantian嘴唇,眼睁睁看着蒙安娜给韩洋和秦长空倒了两杯。 赏花赏月赏秋香,文人风流之情怀。 韩洋看着风姿浑朴如玉的蒙安娜,不禁心情舒畅,缓缓喝了一口酒,只觉一股阔别多日地香醇直入肺腑,不禁惊异地看了一下杯中酒,一饮而尽。 畅怀大笑:“好酒!” 蒙安娜微笑一下,将酒斟满,识趣地走了出去。 韩洋将头扭过一个角度,直到蒙安娜走出房间,这才省起蒙安娜可是熊天赐的女人,好在熊天赐并无不悦之色。 这才再干一杯,朗声说道:“在欧洲人到来之前,美洲地印第安人还有一个特权阶层,那就是祭司。 所谓祭司,能够占卜天地,上通印第安人信仰万物之神。 生老病死要占卜,凶吉祸福要占卜,占卜曾经是印第安人中最为普遍的仪式。 只是欧洲人到来之后,带来新的宗教和文明,将一部分首领贵族化。 将一部分祭司也贵族化。 并且通过战争和瘟疫让印第安人的占卜仪式渐渐开始瓦解。 在下认为,这种占卜仪式正是一种模糊的宗教仪式。 或许印第安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大可利用这点,让占卜仪式成为更为严谨的宗教仪式,以此来传播我华夏文化,以此感召印第安人,甚至可以利用他们对万物之神的信仰来同化印第安人。 毕竟,华夏文明也是信仰万物之神地。 而且,大人和贵部落的刘医士已经被神化了,大人的卫士也被神化了,为什么不能展现神迹,以此来扩大影响力呢?” 熊天赐和秦长空心中一凛,均陷入沉思之中。 诚然,他们专注于谋略和布局,试图用恩威并重的方法将华印盟以及其他印第安部落并入华夏,似乎忽视了宗教的力量。 熊天赐回想起参加过的蒙安娜部落的宴会,席间印第安人表演的歌舞无一不是带着特殊地意义,或者感召上天和万物,或者模仿自然,更像是从仪式中转化而来。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在欧洲人的入侵下渐渐放弃,为什么不能换一种形势重新建立起来呢?还有和刘泽苍一起学医的巫师,他们也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无非是用更为科学和严谨的方法而已。 宗教的力量是强大地,古往今来,无数政权交替,唯有宗教总是被人所提及,一来它拥有群众基础,二来可以归化民风,甚至愚民。 事实上西方的基督教带给人们的信仰确实起到积极作用,至少西方人自我救赎的心理就很强烈,也由此对民众的道德和言行产生影响。 即使当今发达的科技已经证明了上帝不存在,可这有什么关系呢,或许人们仅仅需要的就是信仰,需要一种精神寄托。 如果真能将衰落的祭司力量整合起来,从而推行华夏的文化和价值观,那将对华夏部落此后的事业产生巨大地影响。 “大人,文化推行非一朝一夕之力,而且咱们人数太少,还需和当地文化嵌合起来,才好推广。 ”韩洋自己倒了一杯天赐酒饮下,补充说道。 “韩兄真乃达人。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移民,韩兄是否能将今天所说之话付诸现实,助我华夏部落一臂之力?”熊天赐眼中精光闪烁,看着韩洋问道。 韩洋呆了一下,忽然欣喜说道:“大人若真能成功推进移民,韩洋愿协助大人完成不世伟业!” “只是,美洲距离中原万里之遥,如慧生法显这类高僧有佛祖庇佑,或许能到达,可我大明百姓如何前来?”韩洋欣喜罢陷入疑惑之中。 秦长空微笑道:“大人日前已经在欧洲成立殖民公司,并且初步组建了船队,日后规模还会扩大。 同时数日后我将踏上回国路程,发动沿海以及南洋爱国商人参与移民事业。 移民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妥善布置,相信我们一定能过这一关!” 韩洋心情越发激动,浑身鲜血也为之沸腾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大声说道:“南洋息辣岛上,我记得有位造船师叫宋叶兴,据说他地先辈曾经参与过郑和下西洋,并且到达了美洲,秦大人可派人前往寻找,若能找到当时的航海资料,那是再好不过,另外,我也可以介绍几位华商世家给秦大人,相信他们一定会慷慨相助。 ” 息辣岛就是新加坡,熊天赐小时候去过新加坡,记得一些,息辣是马来语,就是海峡地意思。 “韩兄有没有想过,亲自回家一趟?”熊天赐忽然问道。 “回家?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韩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才勉强笑道:“在下愿意陪同秦首领共同前往,回家倒是其次,帮助大人建立一片华人乐土才是职责所在!” 熊天赐和秦长空看到韩洋的表情,已经猜到他有一些苦衷,只是用人之际,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正如韩洋自己所说,有着更为重要的职责所在。 几人商议后,又将郭经纬叫来,就文化推广上做了一些交流,期间韩洋妙语连珠,才思泉涌,又提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 直到下午时分,几人饥肠辘辘,这才在蒙安娜的安排下,前去食堂用餐。 听闻又来了一个老乡,天赐城中的大明军人纷纷赶到,众人又是感慨又是激动,当韩洋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小包上好的铁观音时,几人思乡之情顿发,潸然落泪。 有朋自远方来,应该高兴才对,上好的天赐酒摆上,中原特色的美洲饮食摆上,林云河专门准备了一些熏鸭和熏肠呈上来,差点让韩洋失声痛哭。 祖籍江西的韩洋虽说只是游历过中原几次,但从祖上开始,熏鸡和熏肠就是他们的传统饮食,如今能在美洲吃到,确实令人唏嘘。 这是一次华夏纯爷们的聚会,酒酣耳热之际,众人索性开始划拳拼酒。 开始是玩 “拧酒令儿”,因为没有不倒翁,就在窄口的坛子上cha一根直角的木枝,旋转后指到谁谁就喝,后来众人觉得实在太过文雅,索性甩开膀子划拳。 “二相好!” “六六顺!” “四喜!” “四喜!” “……” 躲在远处房间,用骨针缝补衣服的蒙安娜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玉手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她赶紧将手指放在嘴里,不一会,脸颊上又lou出两个酒窝。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当熊天赐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蒙安娜,正低着头,缝补那件破旧的披风。 熊天赐心中温暖,推门进来,慢慢走到蒙安娜的身边。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熊天赐没话找话道。 “嗯,最后几针了,我缝完就走。 ”蒙安娜慌乱地站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 “不用了,蒙安娜,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熊天赐忽然拉住蒙安娜,低声说道。 蒙安娜闻着熊天赐身上的酒味,烟草味,草药味,还有在海滩那晚,闻到的男人独有的气息,一时间心慌意乱,脸色通红,羞涩地低下头。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八章 百废待兴 “大人,总军事长回来了!”门外卫兵忽然敲敲门,轻声说道。 本来他不想打扰熊天赐和蒙安娜的好事,只是熊天赐曾经吩咐过,不论有任何事 就要及时通知,卫兵不敢怠慢,急忙前来禀告。 熊天赐心头一颤,酒醒了不少,看着秀色可餐的蒙安娜,还是转身走出房间。 “天赐!” 熊天赐身体猛地停住了,蒙安娜是用汉语喊他的名字! “把皮衣披上,免得着凉。 ”蒙安娜的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明亮而清澈,缓缓将皮衣递给熊天赐。 熊天赐点点头,系上衣带,转身大步离去。 雷天的衣甲上还沾着没有拭擦干净的血迹,此刻正拿着一条鸡腿用力往嘴里塞,同时将大口的酒灌下去。 熊天赐叹息一声,这个家伙一定又亲自上战场了。 “大人,我回来了!”雷天见熊天赐走来,急忙站来来大声说道。 “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二百英格兰奴隶赶到阵前,弗吉尼亚人猝不及防败退了,我们损失四十多弟兄,攻下对方三个小镇,控制了几百亩玉米田和烟草种植园。 只是那些奴隶大都随着弗吉尼亚人逃跑了!” “现在谁在驻守,兵力如何?” “小刺和马黎明,各自率领二百人。 还配备八门火炮。 ”雷天如实答道。 “鹰眼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让他先回家看看。 ” “明天早上你带着鹰眼来我办公室,同时通知秦长空。 ”熊天赐虎目闪着精光,拍拍雷天的肩膀:“吃饱了,早点休息。 ” “是!” 当熊天赐再次回到房间地时候,蒙安娜已经走了。 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处女香气,那件破旧的披风整齐得叠放在床头。 还有一盒精致的口香糖。 熊天赐呆立片刻,吹熄了油灯。 躺在**辗转难眠,脑海里出现无数幻像,昏昏沉沉之际,听得有人喊他,再次睁眼,却发现天色已经透亮。 洗漱完毕,用过早餐。 众人来到熊天赐的临时办公室,让本来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局促。 “雷天,鹰眼,现在向你们介绍韩洋首领,他也是华夏部落的!” “韩洋,你也是……”雷天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微笑地韩洋,忽然欣喜若狂冲上去给了韩洋 一个拥抱。 韩洋有点措手不及。 好在也是狂生本色,接受了这个铁钳般的拥抱。 “雷天,鹰眼,下一个目标,特拉华半岛,我打算让鹰眼指挥这场战斗。 ” “我?”鹰眼惊讶说道。 “怎么。 能不能完成任务?”熊天赐笑着问道。 “首领大人,鹰眼就算死了也要完成任务!”鹰眼大声说道,心里虽然有点不安,但毕竟追随大明 军人这么久了,示弱地话他可说不出来。 “有信心就好,不要说死了,天赐谷的墓林还不够大吗?!”熊天赐摇摇头,继续对鹰眼说道:“韩洋认识那里的印第安首领,他会配合你的。 我们的人不多,除了马里兰和弗吉尼亚。 程骏的人也在密尔河北方拓展。 一些 民兵也出去找矿了,现在只有三百人给你调遣。 战术战略你自己制定,总之我要你半个月内扫荡整个半岛,同时将地形图勘测后快速传递给我,卢向阳或许会和你一起去。 ” 接下来就是雷天主持,几人将行军路线,后勤以及一些其他细节商讨后,最后整理汇总,针对特拉华的军事会议才结束。 “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早,大家一起去走走吧!”熊天赐从座椅上站起来,披上披风,带着众人鱼贯而出。 由于卢向阳负责地砖瓦厂正在生产砖瓦,一些主要的建筑大都只是挖了地基,还没有正式修建,地上四处散落着修整好的木料和一些小块的石料。 众人心情激荡,别看现在这里是一片废墟,不久之后,一座全新的天赐城将屹立在此之上,成为美洲标志性的华夏建筑! 密尔河的吊桥工程还在修建之中,四座大型的吊桥已经将基架安装在密尔河东岸,不日这里将和天赐谷链接起来,更加方便玛雅镇中居民地出入。 众人驾船到对岸,穿过正在修建中的防御工事,最后在外谷的东北角处停下了。 林云河正在那里指挥一些奴隶搬运木头,一个酒厂的雏形已经出现在众人眼中。 韩洋一路上听着秦长空的讲解,几近痴迷,见到天赐谷的天地后更是震惊,他心中也越发认定,这批大明军人最终将成为美洲雄狮,成为华人之雄狮。 “大人,您来了。 大家好。 ”林云河迎了上来。 别看他无权无职,可众人都知道他地地位,个性使然,有人天生爱权势,像古力特,也有人活得很简单,这个人就是林云河。 无欲则刚,林云河对什么人都一样,不会像一些趋炎附势者,见到大官就赔上笑脸,在他看来,穷人和大官都一样,都是吃货。 “云河,你要的设备我可都给你运来了,进度如何?”熊天赐打量一下四周,笑着问道。 “大人,一切都在筹划之中。 您看,那片空地是晾堂,专门晾晒掺入酒曲的粮食的,为了保证日后的产量,预计要建立三个晾堂。 你们现在的位置就在酒窖的旁边,”林云河兴高采烈指着几个陷入地上的大坑说道:“只要在内壁和底部用黄泥涂抹均匀,就是上好的酒窖。 那边地台子是天锅。 酒窖地酒发酵后浓度不够。 就需要天锅来蒸馏提纯了。 古力特带来地设备大都是储存和联通之用,现在都已经安装完毕。 天锅分上下两层,下面的锅装酒母,上面地锅装冷水,基座上用柴火蒸煮酒母,酒气被冷水冷却后,顺着铜管流到储存室。 再简单勾兑就成了天赐酒!” 熊天赐不住点头,不禁对老祖宗的酿酒 技术大感自豪。 他以前倒是常喝酒。 也知道粮食酒的说法,但具体酒是怎么造出来地,他却是一无所知。 如今身临现场,一幅幅早酒的画面闪过脑海,倒也体会了不少。 事实上中原地传统酿酒技术在于酒曲的使用,这个才是真正难的,也只有林云河一个人知道。 否则,这么简单的设备谁都可以造酒了。 我们的莫甘特首领日后就是典型的例子,莫甘索伊花大价钱偷走了造酒的“技术” ,结果喝过自产地酒之后,一口吐在那个工人的脸上。 “大人,高地的泉水口感很好,我想酿出来的酒味道定更甚性从前,按照目前的进度。 大概一个月后就能正式投产。 ”林云河最后自信满满说道。 “呵呵,到时候第一锅一定要留给我啊。 ” “大人,二锅的才好,二锅的酒头一定留给您!”林云河憨厚笑道。 难道二锅头就是这么来的吗?熊天赐和众人哈哈大笑,继续向玛雅镇方向走去。 站在峡口地高地上,感受着秋风鼓荡。 韩洋不禁停下脚步。 “大人,据说五百西班牙人在此无法寸进一步,无数勇士的鲜血也撒在这里,真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何等光景。 ” “哈哈,韩老弟,五百人那是大人的障眼法,是一千西班牙人!”雷天咧着大嘴,重重一掌落在韩洋的肩膀上,差点将韩洋给按在地上。 “一千人?!”韩洋见众人丝毫没有赶到骄傲,纷纷低头不语。 似乎在缅怀那些牺牲的同胞。 他再次被 华夏部落惊人的战力和血性震惊了。 起先开会地时候,他听闻攻打特拉华如此重要的战役熊天赐却只是派了一个队长带着三百人去。 心里还多少觉得这些同胞有些太狂妄了,如今看来,他们哪个不是从血雨腥风里走过来,这片土地上又倒下了多少人?这岂是像他这样的读书人能够想象的? 也正是从这一刻,雷天在他心中粗鄙的形象变得可爱了不少,这样的军人是值得尊敬的。 曾经在韩洋小的时候,目睹过家旁边的武士墓碑被那些急着建立商铺的商人推倒,他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当时有很多人反对,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土地是战士们用命和鲜血换来地,如今却要推倒他们地陵墓,这样的商人,连畜生都不如! 惨胜没有炫耀地资本,因为胜利然满了鲜血,和平时期的人也不能忘本,他们今天所享受到的一切,哪个不是沾满了烈士的鲜血?韩洋热血沸腾,作为一个文人,一个商人世家的后代,或许他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和保持对那些死去的,还有活着的军人最大的尊重。 先前的兴奋渐渐变得厚重,韩洋感受着这一切,从那生机勃勃的建设工地中,依稀嗅到一股淡淡的伤感,准确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缅怀。 韩洋寻遍脑海,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见着熊天赐已经走进峡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就是这里了,玛雅镇,峡口的战士就是为守护这里的一千多居民,纷纷倒在这片阵地上。 ”熊天赐的眼前浮现出切诺基那憨厚的笑容,心中一痛,消沉说道。 “后退一步,就是无尽的死亡。 ”韩洋喃喃自语,望着世外桃源一般安详的玛雅镇,眼中闪现出泪光。 “就是在这里,我们的勇士切诺基,用自己的胸膛堵住西班牙人的火炮。 炮弹没有落入玛雅镇,却将他炸成碎片。 ”熊天赐继续伤感说道:“我想他一定很想念真维丝和可爱的男孩,可惜,我不能替他们主持婚礼了。 ” 韩洋心中一震,泪水夺眶而出,或许是文人的**和多愁善感。 他地心变得柔软了,无数诗句在脑海中跳动着,其中一句拖口而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犹是春闺梦里人,”熊天赐苦笑一下,带着众人继续先前走去。 昔日所有的防御都被拆除了,土地变得松软而平坦。 好像是天然的地毯。 小镇两旁的玉米地中,一些早熟的玉米已经开始收割了。 不时能看到印第安人穿行其中,显得忙碌而满足。 古力特带来的荷兰工匠正在护甲房中修补制作护甲,看来他们和印第安人相处得不错。 也是,他们都是破产流离的契约奴,如今在这里有吃有喝,干满五年还能换回自由之身。 而且现在地工作强度不大,人也很友好。 还有什么能比这里更适合养精蓄锐呢? 工匠们见到比尔首领前来,纷纷起来行礼,同时一个年老的印第安监工恭谨走上前来,再次郑重向众人敬礼。 他是华夏部落地早期印第安居民之一,也是第一批从农业劳动中解拖出来的工匠,每个月都能拿到固定的俸禄和粮食,现在已经摆拖了没有分到土地时的不安和恐惧,对华夏部落充满了感激。 在他主动要求下。 众人又跟着他观看了藤甲作坊,最后转到修补兵器的兵工坊。 一些破损的铁炮架和炮声散落在一个大屋子里,几个荷兰工人正带领印第安人将一门修好的火炮架上炮车,随着怪异地口号声,几百斤重的炮身被安稳架了上去,炮车转动两圈后。 安然无恙,众人不禁发出欢呼。 韩洋看着另一个角落散落的破损枪支,不禁担忧问道:“大人,难道您就不怕他们私藏枪支吗?” “这个不是我操心的,可惜我们的后勤长去马里兰“催款”去了,否则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熊天赐对范德萨的工作能力丝毫不怀疑,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作坊是打制铁箭头和简单武器的地方。 由于缺乏高温炉和动力系统,工匠只能将一些现成地具有雏形的铁器进行锻炼。 当然,像熊天赐的大砍刀这么重要的武器,工匠还是能玩了命重新打造的。 最后众人来到镇尾。 玛雅人的图腾。 羽神之蛇雕像前。 “羽蛇之神?!”韩洋惊讶说道,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这里叫玛雅镇。 ” “韩兄以前见过吗?” “我曾经从一本笔记上见过。 据说法显到达美洲地时候带去了中国最早的龙图腾。 羽蛇之神正是来自龙的图案。 也因为和我中原文化有关,所以我才留意到。 ”韩洋朗声说道,言语充满了作为龙的传人的自豪。 “后面的石室中有玛雅人的宝典,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去研究。 ”熊天赐点点头道,忽然想起被自己支到纳提科克部落领地去的努马,在水晶骷髅回归之前,他实在想不出如何安置这个倔强的玛雅人,如今也只好委屈他了。 韩洋大喜,若不是自己第一次来,只怕现在就扎进去看个够。 眼见太阳高悬,已经到了正午。 熊天赐小病初愈,着实有点饿了,众人也照顾他们的首领,又转了一会就返回了。 刚到峡口高地大家都乐了,蒙安娜首领,已经迎面走来,让熊天赐回去吃饭了。 韩洋昨晚已经从昨晚醉酒地同胞玩笑中知道蒙安娜和熊天赐地关系,眼睛也不敢乱看了,只是好奇地看着脸色有点发窘的熊天赐,觉得好笑。 “嫂子,来喊大人吃饭啊!”雷天地大嘴巴又不老实了。 蒙安娜tiantian一笑,lou出两个酒窝:“是林先生让我来喊你们的,饭菜他正在准备,等你们回来了正好能吃。 ” “嫂子,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雷天说完撒腿就跑。 熊天赐已经拔出刀来,在后面猛追。 噗通一声,雷天跌倒在松软的土地上,惨叫着,顺着土坡滚了下去。 熊天赐这才收起刀,哼哼了两声。 *** 马里兰,圣玛丽镇,卡沃特总督和狮子脸斯坦因中尉,还有其他几个将领文官正在召开会议。 “诸位,华夏部落借助我们的边境,日前攻陷了弗吉尼亚的三个小镇,并且驻扎了四百人的驻军。 我们的形势很严峻,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卡沃特总督粗壮的脖子上,巨大的头颅扭动着,两只眼睛仿佛探照灯一般扫向众人。 “总督先生,这次针对弗吉尼亚的军事行动,完全是出于华夏部落对弗吉尼亚和西班牙人勾结的报复,目前华夏部落处于愤怒之中,我们最好静观其变,避免激怒他们。 ”斯坦因中尉见识过华夏部落肃清叛乱时的战斗力,谨慎说道。 “总督先生,弗吉尼亚也该遭受到惩罚了,诸多证据表明,我们领地的叛乱正是弗吉尼亚的新教徒策划的,甚至可能是他们的柯林斯总督亲自策划的!”霍华德中尉幸灾乐祸补充道,对斯坦因的“静观其变”表示赞同。 卡沃特总督点点头,接着说道:“目前只能这么推测,只是一旦华夏部落在那三个小镇站稳脚跟,接着拿下特拉华半岛,各位请想象一下,马里兰的位置。 ” 卡沃特总督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沉思起来。 与其说他们没有想到,不如说他们不愿意面对。 马里兰的西北方是丘陵地带,也是天然屏障,西面是安西部落的领地,如果南面被控制,加之东面的特拉华半岛被攻陷,他们实际上已经陷入华夏部落的包围圈!而且,华夏部落的驻军控制着入海口,一旦发生冲突,他们连逃跑的方向都没有了。 众人震惊之余,心中猜测这次针对弗吉尼亚的报复行动是否也隐含着包围马里兰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比尔首领就太可怕了。 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如果成为他们的敌人?众人不愿意去想后果。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十九章 神秘部落 “总督先生,马里兰叛乱刚平,局势还不稳定,现在华夏部落又威胁到我们,我建议向伦敦方面请求援助。 我们并非要和华夏部落敌对,只是要保证有足够的武力应付他们的挑衅!”怀特中尉冷静分析道。 “足够的兵力,请问怀特中尉,究竟多少才是足够的兵力?”斯坦因冷看了怀特一眼,大声说道:“我们毕竟是在印第安人的土地上战斗,他们**而骄傲,任何招致他们猜疑的举动都 会被视为挑衅。 我们不是已经给了华夏部落一部分利润了吗?我建议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华夏部落和弗吉尼亚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我们有所行动的时候。 到那时无论总督先生是增加兵力还是选择和华夏部落结盟,那时的话语权就要充分得多!” “可是华夏部落会满足于我们施舍的那点利润吗?如今华夏部落驻兵圣玛丽镇,驻兵港口,而且还如总督先生分析得那样,渐渐对马里兰形成包围之势,我们不能不有所行动。 什么也不作就是等死!”怀特中尉激烈反驳道,那张红脸也显得有些激动。 “怀特中尉,现阶段,只要我们对华夏部落有所刺激,你想过后果吗?如果弗吉尼亚乘势拉拢他们,你想过后果吗?是啊,我们甚至可以发动欧洲所有的天主教徒一人一口唾沫将华夏部落淹死,可在淹死他们之前。 我们这些人还能活着吗?只怕那个时候,马里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斯坦因的情绪也明显激动起来,怒声说道。 “斯坦因中尉,听你地话语之间总是在夸大华夏部落的实力如何强大,你该不会害怕了吧?”怀特中尉讥讽道。 斯坦因怒极反笑:“我害怕了?不知道新教徒暴动的时候,怀特中尉带着五十骑兵去干什么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怀特身上。 圣玛丽镇失陷的当天。 怀特中尉和他的骑兵队居然莫名其妙失踪了,据他时候解释。 因为一场大雾他迷路了。 大家也都知道是借口,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如今斯坦因这么直白地就说了出来,可以想象这个迷路的家伙有多愤怒。 “斯坦因中尉,你是在质疑我地忠诚和勇敢吗,我要和你决斗!”怀特一张脸红得好像烧红的铁块,拍案而起。 “好了。 现在不是争论地时候,怀特中尉,请控制你的情绪,斯坦因中尉,请不要怀疑你的同仁!”卡沃特总督听了半天头都大了,急忙调停道。 其实两人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政治就是选择,选择对了。 那就有惊无险,选择错了,可能就彻底失败了。 如何从两难的处境中找到一条出路,正是对一个总督的考验。 如果他无法应付现在的场面,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总督! “今天地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带着问题回去。 我希望能找到一条万全之策,散会!”卡沃特拂袖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好心思沉重各自离去。 就在众人走了不久之后,华夏部落的代表,后勤总长范德萨就赶到总督府,求见卡沃特总督。 卡沃特总督暗叹一声,无论什么比尔首领都比他快一步,现在的选择,那还用说吗? *** 天赐城的东南方向,丘陵地带。 从弗吉尼亚掳掠来的新教徒奴隶正在修建砖瓦厂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战斗。 幸好卢向阳为了防止这二百奴隶逃跑,带了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民兵。 这才利用火枪吓退了袭击他们的神秘人。 事后根据卢向阳地分析,这些神秘人几乎全身**,皮肤被泥土涂成灰色,赤脚行动,来去如风,很可能是隐藏在丘陵地带的一只印第安部落。 熊天赐听完汇报只觉两股生风,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隔山有眼》,最终好奇战胜了担忧,熊天赐决定专门去一趟,如果能收服,那最好,如果谈不来,那就全杀光吧。 砖瓦厂事关天赐城的建设,不能出现疏忽。 当然,他还有别的想法:如果能在延绵几十里的丘陵地带打通一条直接到马里兰地小路,从战略上来说将对他们更为有利。 当熊天赐带着雷天、鹰眼以及一百士兵赶到的时候,赫然发现三四个砖窑已经开始生火了。 卢向阳指挥着几十个奴隶在和稀泥,而后将稀泥挑起,狠狠摔在长方形的砖模上。 另外一个奴隶使劲拍打砖模中的稀泥,直至紧密牢固。 砖坯制好后,立刻有人来抬到前方通风的晾场晾阴。 三个圆拱形状的砖窑kao着丘陵的高坡而建,巨大的烟道顺着斜坡高高耸立,不断将烟抽出,同时让窑内的火势更猛。卢向阳看着天上的浓烟,忽然跑向一个砖窑,透过窑口看看火地成色,火候差不多地时候,急忙命人将切割好的油松木条塞进洞口,继续加热。 显然,这些新教徒地奴隶还是很听话的,在卢向阳的安排下有条不紊进行每一个工序。 倒是苦了卢向阳了,稀泥的软硬程度要把关,砖坯的密度要把关,最为关键的是火候,如果不是他曾经请教过一个老砖瓦工,只怕看瞎了也看不出红色的火光会有那么多层次,每个层次代表一种温度。 不是有经验的人根本无法监控这最后一道工序。 即使是知道了其中 秘诀,卢向阳也是在失败了三四次后才逐渐摸到点门道。 隔行如隔山,别小看这小小的砖瓦工,里面也包含这很多学问。 “大人,你们来了!”卢向阳满头大汉,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道,话音刚落,忽然脸色一变,扭头就向一个砖窑跑去。 但他还是迟了,因为火温降了下来,即使再补充上去,烧出来的砖也结实不到哪里去。 卢向阳欲哭无泪,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个砖窑上。 倒是熊天赐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走也不是,留着也碍事,一时间只好傻站在那里。 熊天赐看着卢向阳奔波操劳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动。 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即使他再有鸿鹄之志,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帮助他,一切都是空想。 移民,一定要移民,只是移民谈何容易?如果真如韩洋所说,他们能找到当年郑和去美洲的路线图,或许能减少路途中的伤亡。 “向阳,砖先放放,先办正事!”熊天赐等了十几分钟,实在不耐烦了,高声喊道。 卢向阳这才反应到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晾到一边了,瞅了一眼砖窑,急忙跑过来对众人连连道歉。 “大概还有多久,我们可以等。 ” “大人,再等半个时辰,如果成功了,以后烧制起来就快多了!”卢向阳急忙如实答道。 “好吧,我们先行一步,等会你追上来。 ”熊天赐留下几个士兵,带着其他人向丘陵深处走去。 由于是盛行风的缘故,丘陵连接处的地坡大都会形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行走来来十分费力。 当卢向阳追上来的时候,熊天赐等人也不过前行了三四里地。 如此艰难前行了两个多时辰,众人已是狼狈不堪,但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有些沟壑甚至要奋力跳过去,稍有不慎就会栽进沟里。 最终,一条巨大的沟壑出现在众人面前,沟壑宽约十米,深有二三十米,如果绕过去至少要爬过两个小山包。 那些神秘的印第安人至今都没有出现,熊天赐越发觉得诡异。 既然这些印第安人能来去自如,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费力,难道真的有一个地下网络,联通着所有的道路? 最终,熊天赐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探险,他们准备的帐篷和食物此刻已经成为累赘,看来如果真要探路,就要派出轻装部队,如果要征服,就要逐步推进。 他把两间事情放在一起做,现在看来有点行不通! 值得安慰得是,卢向阳的第一窑成品砖出土了,每个大概五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厚度达五厘米。 砖色发青,质地非常坚硬,而且砖的切口平整,十分适合筑墙。 万事开头难,既然成功了,那后面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培训出几个会看火的工人,滚雪球一样扩大砖窑的数量,很快就能烧制足够多的砖。 反正场地没有限制,资源也是现成的,至于运水和制砖的人员,那是熊天赐操心的事,和卢向阳就没什么关系了。 熊天赐将占领特拉华的构想和卢向阳说了以后,卢向阳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接受这个一次性的任务。 城墙可以慢慢盖,可扩大势力的机会错过了就不 那么容易找回来了。 简单将后续的盖砖窑的工作交代给民兵首领,卢向阳从简陋的住所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随同熊天赐回到天赐城。 第六卷 经略四方 第二十章 启航 三日后,鹰眼、卢向阳、韩洋以及三百印第安士兵借口换防赶到马里兰港口,通过征集到的渔船连夜渡海,黎明前在特拉华半岛登陆。 建立了简陋的定居点后,韩洋在五十士兵的护卫下去知会特拉华 联盟的首领。 接下来的半个月,三百天赐军和五十特拉华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了半岛中部的荷兰定居点,烧毁缴获船只无数,同时所有反抗的荷兰人被杀死,其他人沦为奴隶被集体关押起来。 鹰眼带着联军一鼓作气,全歼瑞典三百探险队员,最后封锁了半岛北部和大陆相连的一片原始森林,为这次军事行动划上圆满的记号。 攻陷半岛五天后,华夏船队在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的带领下在威尔明顿港口kao岸,正式宣称特拉华半岛属于华夏殖民公司的殖民地,并以“强悍”的力量“击溃”作乱的印第安人,成功将五百多 荷兰平民“解救”出来,让他们成为殖民地的第一批居民。 于此同时,特拉华半岛到天赐海滩的路线也被探明,使八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为六个小时,大大加强了天赐城和特拉华半岛的联系。 就在众人征战的同时,玛雅镇迎来了第一个丰收年,所有的粮食都被收割,除了部分玉米拖粒外,其他全部都被储存起来,作为华夏部落来年的食物和种子。 所有人都投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秋收中,每个人都在劳动中分享到丰收地喜悦。 衣食无忧。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呢? 弗吉尼亚终于扛不住了,柯林斯总督在经历了几次失败的攻坚战 后,派出使者前来求和。 这样,弗吉尼亚三镇以及周边的土地实际上落入华夏部落的手中,作为交换条件,华夏部落负责帮助弗吉尼亚平息日益猖獗的红派叛乱。 令柯林斯恼火得是,华夏部落刚签订合约。 红派的游击队立刻好像钻进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柯林斯总督尽管没有证据能够表明红派已经和华夏部落联合起来,但他确实生气了,立刻派人前往伦敦,将这里发生地一切汇报给伦敦的殖民委员会。 同时,特拉华半岛被荷兰人控制地消息传到马里兰。 卡沃特总督惊疑不定,不过荷兰人的存在也并非什么好事,他也和柯林斯总督一样。 作为年终总结,华夏部落的强大和荷兰人的出现被他详细写了进去。 新英格兰,布雷福德总督,一面从华印盟提供的毛皮贸易中获取到利益,一面抓紧时间拉拢莫甘特首领莫甘索伊,对于华夏部落所做的一切他已经开始警惕,并派人前往伦敦汇报情况,同时为自己签署《南部森林和平条约》一事做出解释。 天赐城。 随着各路人马的回归变得热闹起来。 丰收之后,胜利之后,当然是狂欢了。 进入冬季,所有地行动也将放缓,虽然暗流汹涌,但毕竟各方都需要一个过冬的安定环境。 这似乎是美洲人之间的不成文的规定。 当然,除了那些世仇外,他们可从来不分时间和地点挑起争斗。 占领特拉华半岛,收获远比熊天赐想象中还要大。 特拉华半岛优良树种很多,有很多是造船的优质木材,只是卖就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当地的卵石和粘土非常适合于建筑,这让卢向阳再次修改了他的城建计划。 此外,荷兰人开发的水果种植园和饲养园都已经初具规模,显然,这些荷兰人是务农地好手。 还有。 特拉华 河和半岛沿海地区盛产鱼虾和螃蟹。 这些既是美味,也是财富。 最让熊天赐开心得可不是这些。 卢向阳通过勘测后发现,半岛和大陆相连的地段都是森林覆盖,而穿过这片森林,很可能就是莫甘特部落的领地后方。 又一次开拓计划在熊天赐的脑海中形成,如果能够打通这条通道,加上密尔河北岸的通道,再联合安西部落,华夏部落将从三面对莫甘特形成合围。 不战则已,一旦开战,天赐军将会像爆发的山洪一般将炮火倾斜在莫甘特地土地上。 这次意外的发现让熊天赐省心不少,如果说对 马里兰的战略包围是他苦苦营造的效果,对莫甘特的夹击则是意外之喜。 看来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发展初期,华夏部落迎来了第一次飞跃! 当然,飞跃的同时华夏部落的风险也在增加,迅猛的扩大实力已经引起了欧洲殖民者尤其是英格兰和西班牙的注意。 欧洲人已经不再把华夏部落地几次军事冒险行动看成是简单地头脑发热或者报复行动,因为它们都获得了成功,并且攥取了巨大的利益。 倘若它们知道冥冥中有一只历史之手在指挥着华夏部落,欧洲人是无论如何,即使付出所有地代价也会将华夏部落扼杀的! 对于追求利益的欧洲人来说,美洲出现这样一股强势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不会坐视的,这不,尽管三个殖民地各自属于不同的势力,但还是不约而同将矛头开始指向华夏部落。 现在大家都在拼时间,华夏部落一定要在对方回过神之前具备更强的实力,这实力包括军事上的,政治上的,还有经济上的。 欧洲殖民者也会尽量扼杀华夏部落于势头正猛之时。 新的博弈就在众人获得丰收之际酝酿。 华夏部落的其他领地,如纳提科克东部领地,新英格兰四镇,在林云海的温和政策下已经开始正常运转,加之有韦塔木和努马的帮助,不禁回复了民生,民兵团也初步组织起来,并成功挫败了提斯首领的几次小规模偷袭。 由于古力特组织的贸易网络开始在华印盟以及领地展开,华夏部落领地和华印盟地关系也更加密切。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华印盟的分化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即使没有新英格兰从中捣鬼,从利益的角度出发,部落的首领也不会太安分。 派出找矿的荷兰契约奴还是没带来好消息,好在这也不是什么紧迫的事,消耗地资源不大。 古力特和熊天赐对此表示了宽容和理解。 现在他们可以考虑将载满毛皮的商船开到欧洲去了,同时秦长空和韩洋交代完各自地事务后。 也将踏上回国的征程。 对了,还有我们的西班牙小伙子,塞万提斯上尉,在玛雅镇中白吃白喝的日子够久了,也该放他回塞维利亚了。 或许那个神秘的公爵大人会有别的想法,远征军失败了,拉莫斯也死了。 总要有人来管理新奥尔良的。 秦长空和韩洋可都是有身份地人,安排他们莫名其妙失踪也是一件棘手的事,秦长空倒也好办,借口整顿部落就可以从新英格兰拖身。 韩洋可就麻烦了,他不但要向十二个老婆解释清楚,还必须说服和他友好的那些部落首领,他不是被比尔首领暗杀了,同时还要让弗吉尼亚总督柯林斯不产生别的想法。 最后。 韩洋总算找大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尔首领恰好认识韩洋原先部落的人,所以韩洋要回北方的老家去看看。 等众人安顿好一切后,熊天赐专门将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留下来,将心中盘算已久的揽钱计划说出来。 “做空?” “做空?” “对,做空。 ” 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疑惑地摇摇头,不大明白熊天赐地意思。 在当时的欧洲。 股票交易市场早就存在了,也出现了类似于现在的股票交易所。 在当时,做空是被允许的,但这只是一些大的银行家才会玩的把戏,不要说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即使普通地银行家可能也无法领会其中的道理。 “嗯,比如说,菲利普斯,你的家族是因为投资郁金香破产的吧?” “是啊。 ” “你知道那些银行家是怎么操作的吗?” “操,操。 操作?” “对。 他们不断炒作郁金香的价格,让郁金香的价格远远高于他的实际价格。 然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将囤积起来的郁金香抛售出去,从而攥取大量差价。 但是因为他们地抛售,致使郁金香市场价格开始暴跌,最终他们再将你们抵押出去地房产通过很低的价格回购或者没收,这样他们又赚到一大笔钱。 ” “这帮喝人血地魔鬼,原来是他们在捣鬼!”菲利普斯眉心的胎记跳动了几下,恨恨说道。 “我们要做的也是一样,无非,无非是注册一家空头公司,然后上市发行股票。 经过炒作,股票价格高大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就抛售股票,从而活得股民的大量财产。 ”熊天赐挠挠头,努力回放以前接触过的一些股票知识,硬着头皮说下去。 古力特和菲利普斯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他们实在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敛钱的方法,更不可思议地是,熊天赐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熊天赐的话还是像闪电一样劈开了他们的思路,两人震惊的同时,也沉浸在构思这个证券游戏的乐趣之中。 尤其是菲利普斯,近日来他的泡妞计划进展很快,凭借着现在“大商人”的身份,他得到很多和银行家交流的机会,一些概念性的东西还是沉淀下来,此刻和熊天赐的启发结合在一起,顿时化成一股奇妙的能量,让他沉迷进去。 “我只能给你们提供思路,具体操作还在你们。 毕竟贸易和金融这方面我并不擅长,你们见机行事,多花点钱没有关系,一定要让股票成功上市。 这样,我们的原始积累将更有效率。 ” “大人,放心吧,我不相信自己,但我相信菲利普斯。 ”古力特抬起那张僵尸脸,指指陷入沉思的菲利普斯,乐观说道。 “我让秦长空将天赐城中的一些孤儿带到伦敦,你替我安置他们,让他们进学校学习,以后可都是人才。 ”熊天赐想了片刻,继续补充道。 “大人放心吧,秦大人已经和我说过了。 只是此去欧洲,然后再去东方,路途遥远,我们怕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大人已经要照顾好自己!”古力特说着,深陷的眼眶透出红色,泪水似乎也要流下来。 “你放心吧,路上照顾好自己,希望再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是百万富翁了。 哈哈,”熊天赐心中感慨,似乎不大喜欢这种告别的气氛,故意戏谑说道。 “无论古力特成为什么人,我都不会忘了大人的救命和知遇之恩,古力特已经不负大人所托,完成这次的使命!”古力特似乎要将伤感进行到底,越发激动,那张僵尸脸也散发出一抹久违的红光。 “好了,不说了,再说我也要掉眼泪了。 总之一路顺风,钱没赚到不要紧,命一定要保住,我们来日方长!你们收拾一下下去吧。 ” “大人,保重,我们告退了!”古力特站起来,又拉了一把发呆的菲利普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熊天赐喝了一口铁观音,只觉一股浓郁的茶香直入心扉,浑身都舒畅无比。 现在去的人走了,按照正常的路程,古力特他们赶到福建沿海的时候应该是半年后,可是从美洲出发和他们接应的路线该怎么安排?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在熊天赐的脑海中,从美洲北端似乎能绕到西伯利亚,然后通过白令海峡进入太平洋,可这条路线凭借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是很难实现的。如果走南线,从麦哲伦海峡绕过去,然后经过大洋洲进入太平洋,这条航线虽然存在,可路途遥远,花费时间更长,保险系数也不高。 如果从现在的天赐城出发,穿越美洲大陆到达美洲太平洋海岸,今天的加利福尼亚沿海,不但路途凶险,而且还没有路线图,除非能找到西班牙人早期的探险地图和日记,否则打通东西海岸无异于痴人说梦。 熊天赐的眉头紧皱,一阵倦意袭来,他缓缓闭上眼睛,忽然一双温柔的小手揉捏的她的肩膀,熊天赐微微一下,伸手抓住蒙安娜的小手,正想喊绫子的名字,话到嘴边硬生生让他咽了回去,同时惊出一声冷汗。 这些日子以来,熊天赐已经习惯了蒙安娜的存在,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爱如东去水,逝者如斯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绫子,你将与我同在……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一章 如是我闻 南都,夜,春夜,秦淮旧院依旧一派灯红酒绿,王公贵族,文人骚客将这沿河的风月场弄得笙歌不断。 虽然没有了八艳,虽然大明的江山去了一半,却依旧挡不住这无边的风月。 河边静僻的一角,尚书府的后花园,在皎洁的月色中显得十分安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飘散在假山楼阁之间,忽然一阵香风袭过,一个倩影小步盈盈来到客厅的落地花窗前。 少女身材娇小,杏红色的薄绸女衣,紫绒绣花湘裙,湘裙里面是半指大小的桃红绣鞋,乌亮的秀发轻轻往上一绾,没有繁复的珠坠,只在髻边斜cha着一枝金嵌红宝石的杏花簪,淡雅端丽。 柳叶眉儿下一双凤眼,仿佛两泓甘洌的清泉,流溢着波光。 只是那俊俏的面庞,仿佛有一缕淡淡的雨雾袅绕着,好像秦淮河中的楼台,朦胧中透着凄迷。 半月之前,索虏豫亲王多泽帅三十万大军攻破扬州,史阁部以身殉国!扬州八十万百姓,惨遭索虏屠杀!奈何国人不醒,依旧夜夜笙歌,史阁部死得冤啊! 柳如是的眼眶中含满泪水,听着客厅中众人轻声抽泣,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进客厅,乳燕般跪倒在地上,对着钱谦益大喊一声:“尚书公!”喊罢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大惊,无不泪流满面,钱谦益更是老拳捶腿,徒呼奈何。 他心里觉得羞愧。 自己堂堂东林党的领袖,当世之大儒,南明地礼部尚书,若论血性,却教自己的娘子给比下去了。 “夫人快快请起!”钱谦益的门生,黄宗羲擦干眼泪,急忙站起来说道。 若说这女人中有他佩服的人。 面前的柳如是正是其中之一,不但为秦淮八艳之首。 花容月貌,更是满腹经纶,才情纵横,尤为难得得是,柳如是风骨清奇刚硬,素有大义,所以才被冠以女中清流之美称。 柳如是止住哭声。 眼前恍惚晃动着史可法最后站立在城头,威猛无畏的身影,大声说道:“诸君皆是尚书公的友人,我也无需隐晦。 今日索虏逼近南都,我大明亡国在即,各位皆是我大明中流砥柱,就请放开党派之争,群策群力。 救救我中原地百姓吧!” 钱谦益心头猛地一痛,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是有心无力啊!本来他以为凭借着清流的力量能够制衡把持朝纲地马士英和阮大铖,不想自己提拔的那些东林党人被掌握兵权的马士英贬的贬,架空的架空,就连史可法也被他们排挤到扬州,最终殉国。 我真的老了。 没用了!钱谦益老泪纵横,无力得抬抬手道:“夫人,起来说话。 ” 柳如是的凤眼红肿,看着丈夫憔悴地样子,也是心疼,点头应了一声,缓缓站起来。 “夫人忧国忧民,我等深感钦佩,奈何朝中马士英、阮大铖之流一手遮天,我们徒有报国之志。 却无报国之门啊!如今也只有步卧子兄之后尘。 召集义军,举民抗清!”李待问扼腕厉声说道。 那张书生的脸也因为悲愤变得通红。 同为文人,华亭才子陈子龙早因看不惯权党专政,辞官自组义军抗清,也因此和柳如是擦肩而过,空留一段惆怅。 众人慷慨激昂之际,刘管家远远轻咳一声,待钱谦益招手后,急忙走到钱谦益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谦益惊讶失声道:“他怎么会来,传!” 众人纷纷停下来,心中猜测来人到底是谁,为何钱谦益如此惊讶。 片刻只见门外大步走来一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目,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走路也发出咚咚之声。 “门生郑成功见过老师!”郑成功鞠躬行礼,同时大声喊道。 拜见完老师这才见过师娘和其他人。 “成功,距离上次一别,不过半年,你不是回福建了吗,怎么会突然到访?”钱谦益看着自己的高足,谨慎问道。 郑成功是 柳如是替他代收的弟子,也曾在绛云楼外驿馆小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因为他老子郑芝龙是个海盗头子,钱谦益多少有点顾忌。 现在兵荒马乱之际,虽说有那点师徒情分在,可是敌是友却不大好说。 “说来话长,老师,各位,成功当日听闻北京攻破,便投笔从戎,告别老师回父亲军中效命。 不想父亲性格犹疑,举棋不定,成功一怒之下带兵出走,大举义旗。 一月前,成功接到密报,潜入扬州。 今日才得以拜见老师,还请赎罪!”郑成功说着话,向钱谦益鞠了一躬。 “你去扬州了?”钱谦益大感惊异,急忙问道:“见到史阁部了吗?” 郑成功点点头,环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我接到的密报正是和史阁部有关,老师,我想替您引荐两人,他们就在门外等候。 ” “哦,快请!”钱谦益不知道郑成功卖什么关子,却也对郑成功引荐之人感到好奇。 郑成功微微一笑,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熊大人,有请!” 众人纷纷将眼光集中在门口,想看看郑成功引荐的到底何人。 为首一人大步走了 进来,只见来人一身黑色绒袍,身材魁梧健硕,额头饱满,一头长发向后扎起,垂在肩上,一双虎目闪着精光,鼻梁上的一道伤疤静静趴着,更显得整张面孔充满刚毅和冷峻。 不是熊天赐是谁? “这位是我大哥,熊廷弼经略大人的后人,熊天赐千总大人!”郑成功不无骄傲地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震惊,钱谦益更是热泪盈眶:“难怪生地如此 龙威虎猛,原来是名门之后,老朽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尚书大人客气了,能在此见到当代如此之多的大儒,当是天赐的福分!”熊天赐微微一笑,转眼看到正在打量她的柳如是,朗声说道:“这位想必是河东君吧?” 柳如是一愣,河东君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叫过了,不由让她联想起曾经的快意人生,激昂文字,她脸色一红,盈盈行礼道:“柳是见过熊公子,不知公子身后是哪位俊贤?” 众人听闻柳如是的话,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熊天赐身后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身材中等,一直低着头,头上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面容。 片刻,黑衣人听得室内寂静,肩膀颤抖片刻,缓缓抬起头,摘下斗笠,一个文气的书生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与其不相称的是,脸颊上挂着一道两寸长的伤疤。 “史阁部!”众人失声惊呼。 钱谦益颤颤巍巍,老泪纵横,一步一步走到史可法的面前,嘴角哆嗦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身体倒在史可法的身上,晕死过去。 “尚书公,尚书公!”史可法眼泪一个劲往下流,忽然见钱谦益晕倒,急忙搀扶到太师椅上,柳如是快步上前,又是捶背不是揉捏人中,片刻钱谦益才长吁一声幽幽转醒。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已经无法再承受这种大悲大喜的刺激。 “史大人,您可真吓着我们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宗羲见老师转醒,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 史可法眼中闪过痛苦,似乎不忍回忆扬州城破的惨状,他的嘴唇已经不知不觉被咬破,颓然说道:“可法本来一心以死殉国,奈何郑公子和熊大人在城破之时,带人将我这幅皮囊抢回,这才苟延残喘至今。 ” “不过近日来,听得熊大人苦心相劝,可法已经决定和众位站在一道,反抗索虏,捍卫我中原,誓为扬州城八十万百姓报仇!”史可法眼睛中似乎喷出火来,将在场所有人地热血都点燃。 “誓灭索虏,还我河山!” 熊天赐看着众人,心中不禁激动莫名。 这些文人武官都属于清流,虽然他们有着宏伟地报国之志和牺牲精神,但也因为秉直的个性缺乏政治手段,这才被马士英之流压得抬不起头来。 当然,讨论已经成现实地现实没有任何意义。 想着,熊天赐忽然问道:“尚书公,史阁部大人,不知后面有何打算?” 随着熊天赐的问题,情绪激动的众人渐渐冷却下来,颓然回到座位上,纷纷低头不语。 柳如是环视一眼众人,再看看钱谦益,忽然说道:“南都之危迫在眉睫,刚才听闻郑公子提及已经开始纠集义军,熊大人也归为千总,是否能够派兵前来保卫南都,而且史阁部安然无恙,号召力仍在,索虏吞噬我江南之计未必能够得逞!” 史可法颓然摇摇头:“夫人大义可法表示钦佩,只是朝廷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扬州城坡之后,我联系到一个亲密旧部,他告诉我阮大铖暗中通敌,只怕朝廷之中抱此想法之人不在少数。 皇上偏信偏听,根本不理朝政,南都怕是保不住了!再说,多泽三十万大军压境,熊大人和郑公子的人马那是杯水车薪,至于老朽,只怕以lou面就会被投降派抓了献给多尔衮!” “难道天要亡我大明?!”钱谦益老泪纵横,仰天长叹。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二章 历史的宿命 第二章 历史的宿命 “大明是一定要亡了,但是绝不能让索虏入主中原!”熊天赐忽然沉声说道。 史可法楞了一下,忽然大怒道:“熊大人,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怎么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只要我皇室血脉不断,大明就不会亡!此类话切勿再说,倘若你是如此不忠不孝之徒,倒不如当初别救我,让史某死在那扬州城上!” “何为不忠不孝?难道阁部大人殉国了就算是忠孝两全了吗?您是能够成全万世之名,或许能激励后人,但那些活着的百姓呢,大人就不能除去愚忠为他们做些什么?倒不如保存实力,他日大人驱赶索虏,再次傲立扬州城头,那才是真正的千古美名!流寇攻破北京已经为我大明敲响警钟,可你睁眼看看现在的朝廷,jian党林立,皇上丝毫不知悔改,沉溺酒色,任由索虏横行。 左良玉大人清君侧却被视为叛党,如此朝廷,有何作为?请问阁部大人,我中原锦绣江山与之个人忠孝,孰轻孰重?!”熊天赐火气也上来了,鼻梁上的伤疤扭曲着,厉声问道。 “锦绣江山,个人忠孝,”柳如是眼睛忽而明亮,看着熊天赐,喃喃自语道。 “千总大人言辞锋利,说到我们的痛处了。 但诸位作为大明臣子,一日君主未亡,我们便不作贰想。 ”钱谦益听到熊天赐的话也感不悦,冷声说道。 柳如是看着众人均不做声。 不禁有点失望,但她不敢和自己地夫君公开唱反调,索性也不说话,场面立刻变得非常尴尬。 熊天赐暗叹一声,都说文人迂腐,看来是真的。 虽然他知道钱谦益不久就会投降大清,让出南京。 但现在看着他那大义凛然的样子,自己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他出现在这个时代。 历史已经改变,但改变并不意味着他四处能借到东风。 史可法没有死,但还是一心向死,今日的钱谦益激奋傲然,他日就要成为叛徒,在这厚重的历史面前,他还能做什么呢?只恨没有卧龙之计。 没有百万雄兵!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奈和失落涌上熊天赐的心头。 他有点后悔,或许应该让秦长空来,自己则留在美洲,或许等到挥师中原之日,他才不会目睹扬州城坡地惨状,目睹百姓流离失所,目睹这些儒生的迂腐,才不会有今天这种切肤之痛。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诸位一心维护朝廷,在下也只能预祝各位力挽狂澜,解我中原之困。 最后赠送各位几句话,尚书公,你即以大儒自居,他日开门揖盗。 当有以身殉国之执念,史阁部,好自为之,来日方长。 河东君,待问兄,陈子龙时日无多,若有机会,就和他见上一面吧!”熊天赐说完话就往外走。 “熊大人请留步,”李待问急忙追上,焦急问道:“卧子兄到底为何时日无多。 大人何以得知。 还望相告!”柳如是也是花容失色,等着熊天赐回答。 熊天赐没有回头。 怎么知道地,能告诉你是看话剧看到的吗?能告诉你李待问再过两年也要牺牲了吗?他们注定是悲剧英雄,或许选择这个时代的死法最合适不过。 “总之待问兄信我所言就是,告辞!”熊天赐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郑成功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了救史可法,他们损失了一百多个弟兄,如今看来,史可法依旧对朝廷心怀幻想,死守愚忠,虽然可歌可泣,但只怕辜负了一身本领! “老师,各位大人,福建新军初建,恕学生不能久留,我也告辞了!”郑成功向钱谦益行个大礼,又对众人拱拱手,转身离开客厅,消失在夜色中。 “道不同,道有什么不同呢,不都是为了我中原着想?”黄宗羲,这位日后被成为“中国思想启蒙之父”的大家不禁感叹一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低下头,想着日前的凄惨处境,暗自垂泪。 难耐的夜晚就在这沉默中渡过。 三日后,史可法神秘失踪,同时扬州府传来一刺客刺杀多泽未果的传闻,刺客被擒后面不改色,誓死不降,行刑之际仍大声疾呼:“即碎尸万段,甘之如饴!”后人以为此人就是史可法,将他地衣冠拾起,建衣冠冢,无数百姓暗自拜之。 路途中的熊天赐听闻后不禁一脸凄然,泪洒衣襟,中原失去如此血性之人,当为国殇! 历史就是这么残酷,你能改变一个人一时的走向,却无法控制他的命运脉络,有些人注定是悲剧性格,这是时代决定的,而不是他熊天赐。 自从安顿好华夏部落的事后,熊天赐越发抑制不了想去中原的冲动。 好在美洲的事业已经进入正轨,虽然强敌四伏,但暂时不会爆发大地冲突。 熊天赐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倘若对那时的中原一无所知,他这个大明千总可就白当了。 而且既然现在新航线移民不现实,那索性就先叫人开拓线路,移民先依kao欧洲航线,由他和古力特亲自运送过来。 当然,雷天和秦长空对此表示强烈反对,毕竟如此远行危险太多,万一熊天赐有什么不测那他们的事业就无法继续下去。 但熊天赐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们也毫无办法,只好将华夏部落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便,确认了此后的发展方向,一切都无误后这才恋恋不舍将熊天赐和小刺送走。 小刺是秦长空指定的,他地武功在大明军人中仅次于秦长空,而且人也机灵,话也少,作为熊天赐的保镖再合适不过了。 蒙安娜也只道熊天赐去欧洲,临行的时候准备了一件新缝制地披风和几盒口香糖。 又细细嘱咐一番,这才在泪光中看着熊天赐乘着“华夏”号从威尔明顿港口消失。 或许是经常在一起不觉得什么,熊天赐登上距离美洲万里之遥的故土后却有些想念蒙安娜,就在思绪万千之际,郑成功忽然打断了他。 “天赐哥,自从台湾战役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谁知你远去美洲,据说美洲距离福建很远。 是吗?”郑成功好奇问道。 “是挺远的,不过不是遥不可及,你看我,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熊天赐笑着说道,看着这个总兵大人的爱子,心中不由感到亲切。 “真想去那里看看,想见见天哥和秦师傅。 天赐哥有所不知。 得知你们遇伏全军覆没的消息后,我当时就傻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们会阵亡。 为此我还和父亲争辩过多次,可他就是不派兵搜寻!” “是啊,我也想不到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若不是你去热拦遮城办理商务,只怕我们要错过了。 ” “是啊,这是命数。 父亲大人知道您安然无恙,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森,千万别让总兵大人知道我回来。 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是要带一些同胞去美洲,那里需要自己人来管理,来开发。 还需要和一些南洋地华商合作,你父亲是不会允许地,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 “嗯,父亲大人现在变了,南洋华商多次向他求援,可他只顾着自己地贸易,对华商地求援置之不理,致使我无数同胞死于欧洲人屠刀之下,可惜我力劝之下也无可奈何。 ”郑成功眼中流lou出痛苦之色,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难过。 “你现在已经要建立自己的军队了。 有什么打算吗?”熊天赐见他难过。 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总之不能一直在父亲大人的羽翼之下。 我细细想过,沿海内陆如今大乱。 流寇四起,不若先占据小金门岛,然后在图发展。 如此一来,进可挥军沿海,退可航行于大海,进退有度,才不至夭折。 ” “想法很好,但不要操之过急,毕竟你的父亲,总兵大人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他的帐下。 先积蓄实力,适当地时候再自立门户,成就一番作为。 ”熊天赐想罢淡淡说道,根据历史,不久后郑芝龙就要重新扶植起一个皇帝,而后他又出卖了这个皇帝投降满清,郑成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他父亲走。 “嗯,”郑成功点点头,忽然想起刚才熊天赐说到要移民,便说道:“一些南洋的商人与我也算略有交情,而且其中一些人的船只远行到过欧洲,或许他们能够帮到你。 ” 熊天赐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们此刻穿行在一条野路上。 由此出了南京,抵达宜兴后,折东穿越嘉兴府,最后赶到乍浦港口,乘船回到福建。 眼见天色渐亮,依稀看到远处的高坡上有一所破庙,熊天赐、郑成功以及小刺和一干便装武士均感劳累,便向着破庙走去,打算暂做休息后再赶路。 众人登上高坡,见着破庙木门虚掩,在风中吱呀着,房梁上的彩绘早就拖落,显得十分斑驳,依稀能看到庙中的关公老爷衣衫褴褛,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已经被拿掉了,只是做出一个斜握兵器的姿势。 生逢乱世,关公老爷地日子也不好过。 众人正想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顿时一凛,小刺缓缓将两只短枪从袖筒中摘出,卧在手里,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 “海山,你就吃一点吧,你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南都讨来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说话带着哭腔,将半个烧饼递到一个小男孩的嘴边。 “拿走!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我要吃了就不是大丈夫了!”海山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将一根草叼在嘴里,嚼了片刻又吐出来,换一根草继续嚼。 “不吃拉倒,你是大丈夫,过几天你就是饿死鬼,小鬼儿!”小女孩生气了,扭过身往嘴里塞了一口烧饼,扭脸偷看海山丝毫没有反应,不禁将烧饼吐出来,吸溜吸溜哭泣起来。 熊天赐莞尔一笑,对这个叫海山的男孩产生莫名的好感,想着,推门走进破庙。 那少年和少女见来了外人,顿时面如土色,惊讶看着熊天赐。 叫海山地 男孩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熊天赐打量着这个小男孩,不禁暗自点头。 海山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但明显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大,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显得皮包骨头,散乱的童髻上挂着稻草,一张小脸上涂些草灰,但依旧掩饰不住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正也大胆地打量着熊天赐。 “我们是行人,不过是想在此歇息片刻,可以吗?” 海山犹疑不定打量着其他十几人,见为首的大个子说话客气,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警惕地看看门外,这才点点头,重新坐下来,安慰他身后的小女孩。 小刺早就收起武器,见关公像左侧有一个坍塌的石台,大概到膝盖那么高,急忙从褡裢中取出折叠的坐垫,铺了两张,示意熊天赐和郑成功坐下。 经过连夜赶路,众人均感双腿酸麻,只是留了两人警戒,其他人各自寻找地方歇息。 熊天赐从怀中取出玉米饼,递给郑成功一块,自己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忽然听到咕噜一声响,不禁莞尔笑道,同时将玉米饼向海山递过去。 海山满脸通红,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转而大声说道:“无功不受禄,海山不能吃大叔的干粮!” “为什么不能吃呢,我们占了你的地方,当然要给你交租地,你看我们也没有钱,只好用这个代替了。 尝尝吧,在中原可吃不到哦。 ”熊天赐一本正经说道,再次将手中熊油煎过地玉米饼晃了晃。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海山低头琢磨了片刻,也觉得大个子说得话有道理,走上前接过玉米饼,快速回到小女孩的身边,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能吃后赶紧向小女孩地嘴边塞去:“竹影,尝尝,特好吃,比玉兰饼还好吃!” 就在这时,门口警戒的武士忽然打个呼哨,熊天赐立刻站起来,向外看去。 一队人马正沿着野路搜寻着什么,片刻将目标锁定在破庙,为首一人一声大喝,众人纷纷向破庙拥来。 熊天赐不禁眉头紧皱,这些人中有好几个是南都的官差,难道在缉拿什么罪犯?想着,不由自主向海山和那个小女孩望去。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三章 戮尸 第三章 戮尸 一队三十人的队伍很快就将破庙包围了,为首官差和一个军爷抽出长刀,一脚踹开庙门,闯了进来,冷冷看了一眼,忽而看到蜷缩在一起的海山和竹影,大喝一声:“拿下!”几个应声而出,将试图反抗的两个孩子抓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校尉丁猛冷眼看着熊天赐和郑成功,厉声喝问道。 “大人,我们是福建总兵旗下,此次有要务在身!”郑成功怕熊天赐将事情闹大,急忙说道。 “哦?郑芝龙手下的人跑道这里来干什么?”丁猛惊疑地看着两人,心中一直在盘算。 熊天赐却有种荒唐的感觉,论官阶这个校尉不过也就是七品官,居然敢直呼福建总兵大人的姓名,看来这天子脚下的人果然是不一般啊!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弘光小朝廷的影响力也仅仅在长江沿线,其他领地的将领大都拥兵自重,朝廷对他们确实没有多少好感。 “不瞒大人,在下师从尚书公钱谦益大人,此次前来一是探望恩师,二来忧心南都局势,所以才会在此间出现。 ” “哦,原来是郑公子,失敬失敬!在下南都校尉丁猛,这几位是嘉兴府的捕快。 ”丁猛吃了一惊,感情面前之人就是郑芝龙的公子郑成功。 郑成功成为钱谦益的门生这个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他和曾经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年龄相仿,而且是柳如是代收地。 所以在南都的市井中流传着一些八卦新闻,无非是他们在绛云楼的一些风流趣事,丁猛也曾有过耳闻。 现在看来,郑成功还没他长得帅,心里有点郁闷。 “敢问丁大人,这两个孩子究竟所犯何罪,以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熊天赐也吃了一惊。 两地联合办案,案子一定不小。 可是两个孩子还能干什么事? 丁猛看了熊天赐一眼,又见郑成功在旁,不耐烦说道:“这两个孩子胆大包天,不但将嘉兴府知府大人为圣上选送的妃子推入太湖之中,还用刀刺死负责防卫的显武将军。 我等奉命追拿要犯,还请郑公子借个方便!” “狗官,胡说八道。 是那个丑女人用脚踢竹影,自己失足跌入水中的。 还有那个大胡子,他蛮不讲理,要掐死竹影,我才抽出他的刀捅死他,都是我干地,要杀要剐冲我来,和竹影无关。 放了她!”海山扭动着身体,挣扎大声喊道。 竹影害怕,无助地望着海山,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闭嘴,臭小子,还该狡辩。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丁猛扬手一个耳光抽在海山脸上。 海山眼冒金星,齿颊流血,但一双眼睛 还喷着火,死死盯着丁猛。 可笑啊,可笑啊,扬州城坡之日,我八十万百姓惨遭屠杀之日,我们的弘光皇帝还忙着选妃,堂堂一个四品武将,放着仗不去打。 居然去守卫一个备选妃子。 居然被一个孩子给杀了。 难怪史阁部求援无果,难怪各地守军漠视扬州。 畏缩而不敢进。 熊天赐地眼圈红了,忽然仰天发出震天的笑声。 “你笑什么?”丁猛怒问道,听着熊天赐诡异的笑声,心里觉得冷嗖嗖的,缓缓将收按在刀把上。 “我笑什么,我笑义士如飞蛾,我笑儒生如顽石,我笑朝廷不朝廷,我笑武将不如个孩子!”熊天赐说话间,抓着丁猛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上身扯弯,紧接着一记铁膝顶在丁猛的面门上。 “杀,给我杀干净!”熊天赐双手一错,扭断丁猛的脖子,大声喝道。 这样地败类,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两个嘉兴府的官差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抽出刀向熊天赐冲去,忽然前胸一痛,两只红缨短枪透胸二过,小刺凌空飞踹,将两人踹倒后抽出短枪,继续向惊慌失措的四五个官差冲去。 一切发生在瞬间,郑成功目瞪口呆看着熊天赐忽然变成一个魔鬼,片刻才反应过来。 郑成功久居海上,亦官亦盗,杀个把人算什么事?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开杀了,就杀光这些没用的东西,想罢他大喝一声,抽出腰刀,将面前官差的脑袋劈成两半。 十几个官差鱼肉百姓倒是可以,哪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见动手几人的动作和气势就知道是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夺命鬼,吓得他们三魂七魄倒丢了一半,且战且退,退出破庙地时候已经死了一半。 好在庙外还有十几人围着,见熊天赐他们也不过十几人,这些官兵不知利害,抽出刀来叫喊着加入战团。 很快两帮人混战在一起,刀来枪往,互有死伤,不过还是官差死得要多些。 熊天赐和小刺就不用说了,郑成功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近卫,身手个个了得,对付这些官差自是不在话下。 一时间直杀得这些官差心里发虚,已经开始想逃跑了。 “不能放过一人!”郑成功杀掉第三人,大声喊道。 “所有人都不许动!”熊天赐砰砰两枪将两个试图逃跑的官差打死,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又是砰砰两声,小刺拿着两只手枪,左右开弓,又打爆两个人的脑袋。 剩下的七八个官差顿时傻了,惊恐地看着四支冒着硝烟地枪口,纷纷扔下兵器,放弃抵抗。 很快,郑成功的人上来将这些俘虏捆绑起来,堵住嘴巴扔进破庙中,等候熊天赐发落。 海山跪倒在地上,搂着竹影的脖子,正无声哭泣着。 竹影的胸前透出一大片血迹,脸色苍白,嘴边都是血沫,眼角还挂着泪水,早已停止了呼吸。 刚才混战的时候,竹影和海山试图逃跑。 不想竹影却别官差地刀刺中胸膛,失去性命。 熊天赐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胸腔猛地一紧,鼻子一酸,眼眶中蓄满泪水,痛苦地扭过头去。 这一幕何其相似啊,绫子死的时候。 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他至今无法忘记绫子的诀别。 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出来,就这么死在他地怀里,就睁着那双令人心碎地眼睛…… “竹影,你别生气了,我吃还不行吗,你看我,我吃了。 我吃了,你理理我好吗?”海山泪流满面,将那半个烧饼拼命往嘴里塞。 海山已经忘记了咀嚼,呆呆看着死不瞑目地竹影,忽然哇地一声,伏倒在竹影身上大哭起来。 众人默默看着这一幕,再也忍受不住,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 我大明地百姓怎么到了如此地步。 堂堂七尺男儿或可不择手段在乱世中生存下来,可是那些老人和妇孺呢?又有谁来管他们的死活? “海山,别难过了,她已经死了!”熊天赐忍住悲伤,思忖万一有别的官差听到枪声赶来,那可就不妙了。 要尽快离开这里,想罢温言劝道。 海山痛哭一会,抬起 那张满是鼻涕和眼泪的小脸,缓缓站起来,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丁猛的尸体,顿时小脸变得扭曲,眼中充满血丝,从地上拾起腰刀就向尸体捅去。 “我让你死,让你死,还我竹影命来!”温热的鲜血不断溅在海山地身上。 溅在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脸上。 显得触目惊心。 不知道已经刺了多少刀,海山之知道本能地刺着。 忽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熊天赐让小刺将海山扛着,点燃一只香烟,又用火布将破庙点燃,最后看了倒在地上的竹影一眼,大步离开。 他们身后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救命声。 如此行的一日,小海山哭醒了又睡了,黄昏时分,众人已经来到嘉兴府地界。 进入一个小镇后,寻找客栈安顿下来。 老板见几人身上染血,也不敢多问,带领众人进入客房后,又让小二准备了几样腌菜,热了些肉粽端给众人。 自从扬州城坡之后,大量难民向着南方迁移,嘉兴府也危在旦夕,是以百姓也开始收拾行装逃离,莫说是小镇,即便是在素有鱼米之乡美称,经济发达的嘉兴城此刻也显得有些萧条。 熊天赐等人心情沉重,洗漱完,休息一夜后,天一亮就启程,继续向东行走,终于在黄昏之前赶到乍浦港。 昔日的乍浦港可以算是一个大港口,位于杭州湾北岸,与宁波港呈钳夹之势呼应。 明末倭寇曾在附近烧杀劫掠,当地的渔民自发组织起来不断抗击。 清兵入关后,这片海域逐渐被郑氏王朝渗透,如今虽然战乱之际,海上船只依旧繁忙,丝绸和粮食不断通过商船运出,偌大地港口无数船只停kao在浑浊的海面上。 郑成功的大船早就在港口等候多时,见众人远远走来,急忙迎上前去,见到人中忽然多了一个孩子,不禁大感惊异。 简单寒暄后,众人登船开拔,熊天赐最后望了一眼江南,陷入沉思中。 匆忙而来,匆忙而去,除了看到满目疮痍,他的心里空空的。 其实赶到扬州之前,他并没有对南京的死守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史可法不该死,南明需要这样地热血书生,他本来可以发挥更大作用的。 至于钱谦益,后世因为柳如是的存在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感,只是这个老学究,东林党的领袖,当代名儒,居然会乞降后苟延残喘,还跑到北京是述职,这让熊天赐觉得不可理解。 只可惜柳如是以死相逼也没能留住钱谦益,这个奇女子不得以隐居起来,并在此后积极反清,令江南多少才俊为之汗颜?陈子龙虽然没有见到,却也是熊天赐钦佩之人,还有李待问。 书生报国,无非纸笔,然而他们和史可法一样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弃笔从戎。 他们的命运注定是悲剧收场,中国的历史也因为他们的血性变得丰富而动人,文人的风骨,因为他们的存在而硬挺了许多。 还有日后地思想巨人,黄宗羲,一生投生于拯救国家命运地运动和反思中,与他的另一位恩师,忠毅公左光斗一样,名垂青史。 历数明末地大儒,大都报国无门,望北而流泪兴叹,即使满清入主中原后依旧念及旧主,念及汉人江山,或者遁世,或者流落民间传道,或者移居异域求索强国之道。 望着滔滔东海,望着九龙山从视线中缓缓消失不见,熊天赐告别了江南,告别了士大夫文化的发源地,也告别了大明朝。 等待他的,将是另外一条拯救国家的铁血之路。 “大叔,你刚才用得是火枪吗?”海山睡了一会就被海浪颠簸醒了,扯扯熊天赐的衣襟问道。 “嗯,是西班牙手枪。 ”熊天赐慈爱地看着这个刚从剧痛中回复过来的孩子,点头说道,同时从衣襟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海山。 海山好奇地接过来,翻来覆去看着,一时间忘记了一切,玩的不亦乐乎。 “海山,你的亲人呢,你姓什么?” “亲人被鞑子杀死了,我一个人从徐州府逃出来。 我没有姓,村里人都叫我海山,说我捡来的时候肚兜上写着这名字。 ”海山抬起头,一脸黯然说道。 “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你们帮我杀光了狗官,还有火枪,我长大了一定要为乡亲们报仇,杀光鞑子!”海山一脸坚毅说道,满是泥垢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姓熊,叫熊天赐,你记住我的名字。 如果愿意,你以后也姓熊,叫熊海山,好吗?” 海上楞了半天,忽然被小刺拍了一下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下跪道:“孩儿海山见过义父大人!” “哈哈,起来吧,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把火枪就当是见面礼吧!”熊天赐扶起熊海山,暗赞此子机敏过人。 “多谢义父!”熊海山心花怒放,将手枪cha在腰间的草绳上,在船头来回跺了几步,忽然对着滔滔东海大声喊道:“我叫熊海山!”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四章 海盗之王 又是一个撩人的月夜,柳如是在阁楼的香闺中辗转难眠,一想到熊天赐的话她的心里就像针扎一样。 她不禁想起几年前初次见到陈子龙时的情形,脸上顿时流lou出迷人的微笑,忽而又想到陈子龙冰冷的拒绝了她,她的眼中又注满了泪水。 她爱陈子龙,更恨陈子龙,如果不是陈子龙,她本可流落风尘,醉生梦死一生,如果不是因为陈子龙,她不会女扮男装倒追钱谦益,最终成为这个名气比他大,学问比他大,年纪也比他大的人的妻子。 这些年来,她总也忘不掉陈子龙,尽管她依旧美丽,依旧那么健谈,依旧那么聪慧,依旧保持着那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但她却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直到最近大明形势危急,种种祸事令人应接不暇,她才渐渐明白了陈子龙当初不辞而别的苦心。 陈子龙并非对他无情,而是对大明社稷江山太有情,钱谦益对他也并非有情,而是对名声于权力更有情。 现在的陈子龙四处联系义士,组织反抗军,已经渐渐从士大夫的圈子里淡去,但还是牵挂着柳如是的心。 “卧子究竟会有何劫难?”柳如是索性坐起来,想到熊天赐的警言,顿时心乱如麻。 她披了一件轻纱,缓缓坐到梳妆台前,望着刻着回草纹边的铜镜中的自己,黯然神伤。 “柳如是啊柳如是,你还是那个肆意秦淮。 敢作敢为的柳如是吗?现在你地爱人深陷险境,难道你就看着他命赴黄泉吗?”柳如是抬眼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龙泉宝剑,心头颤了一下,缓缓站起来,摘下宝剑,抚摸着剑鞘上古朴的花纹,忽然噌的一声拔出宝剑。 *** 福州港口。 一艘商船缓缓kao岸,最后停kao在码头之上。 还没等船板搭好。 熊海山已经欢呼一声,向板子上跳去,还好他人比较小比较轻,这才被几个抬板的人托住,送到对岸。 “天赐哥,小刺,请!”郑成功客气说道。 熊天赐和小刺微微一笑。 他们现在是客人了,也不谦让,大步出船,上了岸。 郑成功的手下早就召集了几顶竹轿,让几人上去,轿夫抬着颤悠悠向山后的市集走去。 众人昏昏欲睡之间,忽然轿子停了下来。 郑成功地手下上前打赏了轿夫,带着众人走进前方的茶楼。 这座茶楼修得别有风味。 依山傍水独此一家,茶楼地后方搭在上坡之上,前方则是竖起的吊脚木桩,一条蜿蜒的木板路从众人脚下盘了一个圈,最后到达门口。 看得出来,修建这座茶楼的人不是隐士就是大商人。 谈钱那就俗了,要得就是这种清雅的格调。 扶栏而上,最后xian开竹帘,一间清新的茶室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前方牌匾上地三个怀素体的草书:“听雨轩”。 熊天赐微微一笑,朗声道: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小楼一夜听春雨。 放翁好诗句啊。 ”郑成功似乎也在这茶室之中沾染到了灵气。 侃侃而谈:“昔日放翁做这首《临安春雨初霁》,想来也是忧国忧民。 哀叹岁月蹉跎,倒与此间主人的心性大不一样啊。 ” “哦,阿森何以见得?”熊天赐大感诧异,不禁问道。 郑成功无言以对,只好苦笑,忽然从内室中传出一个苍老中劲的声音:“森儿的怨念似乎很重啊!” 一个穿着素服的中年人xian帘而入,只见他国字脸,皮肤黝黑,一双密布皱纹的眼睛时而像潭水一样冷清,一会又像冰锥一样冷锐,鹰钩鼻,阔唇,颌下三寸短髯,说话之间不怒自威,同时带着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阴冷。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天赐见过总兵大人!”熊天赐和小刺惊异万分,丝毫没有料到此间地主人竟然是郑芝龙。 看来郑成功一直瞒着他们,他们踏足中原的消息想是郑芝龙早就知道了。 熊天赐心感不悦,可想想郑成功平日待他的真诚,倒也不像作假。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再说。 “都起来吧,别张口大人闭口大人的,免得污了我这听雨轩。 ”郑芝龙寻了一张三脚紫檀木的凳子坐下,而后示意行礼三人也一齐坐下。 “天赐,不要怪森儿,是我让他带你们来的。 ”郑芝龙抬起双眼,看着熊天赐,故作惊讶道:“再者,你安然回来,怎么也要先向我这总……,哎,算了,不说这个了!” 无奈摆摆手,郑芝龙站起来,走到一旁地茶台前,取出紫砂壶,用水烫了烫,添了茶后洗过,而后才倒入另一个稍小的紫砂壶,最后用这个壶给每人倒了一杯。 “茶是高山人采集的冻顶乌龙,水和武夷山的山泉,别愣着,尝尝。 ” 熊天赐不敢怠慢,轻轻取出扣在茶面的闻香杯,放在鼻前嗅了一下,只觉一股香醇的茶香直入肺腑,回味不穷。 放下闻香杯,熊天赐这才端起茶,轻轻小喝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一股浓郁的香气顺着腹中缓缓扩散开来,瞬间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笼罩起来。 “好茶,天赐虽然不懂茶,可喝了这茶只怕此后再喝别的茶就索然无味了!” “哈哈,茶有千万滋味饱含其中,今日是洞顶乌龙,明日是土制砖茶。 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所谓茶道,既是味道,更是大道,天赐还要多多体会啊!”郑芝龙说着话,将小壶中地余茶和茶叶倒掉,重新装上新茶。 再次为众人沏了一杯。 “总……,郑世伯在此等候天赐。 不知所为何事?”熊天赐也不再和郑芝龙打哑谜,开门见山问道。 郑芝龙似乎对这声世伯很满意,点点头道:“我所为何事?我所为地事就是你所为的事。 ” “请恕天赐愚钝,不大明白世伯地意思?”熊天赐故作不知说道。 郑芝龙冷冷看了熊天赐一眼,抿了口茶,点点头,漫不经心说道:“你可别忘了。 台湾的热兰遮城是在我的保护之下,而且他们的行政长官加隆也是我地朋友,你现在明白了吗?” 熊天赐看着郑芝龙那阴冷的眼神,冷汗都下来了。 看来他们一到台湾就被郑芝龙地眼线认出来。 既然他和加隆认识,那古力特为了移民行贿加隆的事只怕也瞒不过他。 再加上郑成功向郑芝龙泄lou的一些关于美洲的消息,以郑芝龙这个海盗之王的智谋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世伯的眼睛。 ”熊天赐第一次感觉这么**裸被人看穿,急忙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心中暗自凛然。 这个郑氏王朝地缔造者真不是盖的! “区区一个史可法,值得你们去冒险吗?救了他又能怎样,他还不是去找死?!”郑芝龙这次是盯着他的儿子郑成功,厉声说道,吓得郑成功一哆嗦,低着头。 大气都不敢喘。 “世伯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带着阿森去的!”熊天赐在这个绝对的强者面前已经彻底没了脾气,急忙说道。 郑芝龙狠狠瞪了郑成功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到熊天赐的身上,忽然面色一缓,语重心长说道:“男儿有志气是好的,天赐,你曾经是我手下中最年轻有为的将士,我了解你,也欣赏你。 不过中原乱象已定。 你若是已经有了基业就早早回去。 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 “天赐不敢,但天赐有一事不解。 如今天下大乱,世伯手中有南洋第一水师,而且控制着福建地兵权,为何不乘势而起,辅佐皇室驱除索虏?”熊天赐大胆问道。 “辅佐皇室,驱逐索虏?”郑芝龙哑然失笑道:“你们在钱谦益那里吃得闭门羹还不够吗?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一心辅佐王室的,结果呢,能辅佐起来吗?索虏,天赐你知道什么是索虏吗?” “索虏是对北人的蔑称,可满清不是!早在满清入关之前,他们就已经把自己同化成中原人了!”郑芝龙大声说道。 熊天赐浑身一震,被郑芝龙惊世骇俗之言吓着了,转而一想似乎确实如此。 努尔哈赤不但统一用汉人的语言,用汉人的管理方式,用汉人地谋略,即使生活习性也向汉人kao拢,或许在他们建立后金,甚至是之前,就已经开始谋略入主中原了! 思索之间,只听郑芝龙继续说道:“中国兵法大家将就布局,注意营造”势”,你知道什麽是势吗?” 不等熊天赐等人回答,郑芝龙继续说道:“同化自己是第一步,满蒙联亲、吞并朝鲜是第二步,借着平乱入关是第三步,打着为明朝报仇控制北方士大夫是第三步,这第四步,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 这就是势,大明的内乱给了他们机会,再加上长期的布局,所谓一气呵成,实施起来,就会不断制造出对他们有利的结果。 你现在还天真得以为会有一两个人出现就能拯救大明江山吗?区区一个史可法,能挡得住这如潮水之势吗?” 熊天赐听得冷汗都下来了,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历史的脉络,能够作为一番,如今看来,当世如郑芝龙这般霸主并非浪得虚名,无一不是见识超卓之士,自己的那点谋略,和他们比起来只能算是小聪明了。 “既然世伯对当今时局洞若观火,何不借此机会自立门户,回复我中原锦绣河山呢?”熊天赐看着这个人物,继续问道。 “我现在不是已经自立门户了吗?入主中原,入主中原岂是你说得那么容易。 即使入主了,我该如何向中原的士大夫交代,他们能容我这个带着东瀛血统地君王吗?”郑芝龙轻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消沉。 熊天赐默然了,是啊,郑芝龙从小在日本长大,还带着日本人的血统。 起家也是kao着海盗地身份,这样一个人。 成为一方霸主或许无可厚非,但要在讲究血统、讲究正统地中原,怕是根基都站不稳。 “大明的残局已经无法收拾了,看看所谓地皇室,惶惶如丧家之犬,全无半点振臂疾呼,力挽狂澜地豪气。 看看那些流寇,只知道冲进北京城少杀抢掠,弄得民心尽失。 若有能与满清抗衡者,唯有割据一方的汉人势力了。 ”郑芝龙清冷地眼光扫过众人,同时看看头顶的听雨轩三个大字,已经将自己排除在汉人势力之外了。 熊天赐再次如遭电击般目瞪口呆,在此后的历史中,正如郑芝龙所言。 吴三桂领导三藩作乱,确实给满清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至于李定国等义军还有民间的一些抵抗力量,大都随着满清的稳定而土崩瓦解。 可是,像郑芝龙这样一个明察秋毫,冷眼旁观的霸主,怎么会选择投降满清。 最终被杀地不归路呢? 尽管熊天赐不喜欢这个上司,但也不希望一代枭雄死于非命,想罢他试探道:“世伯,假如满清前来招安,您该如何应对?” 郑芝龙长叹一声道:“强势之下,为了我郑家基业,只怕那时我也不得不低头啊。 ” “父亲……”郑成功刚说话就被郑芝龙举手打断了:“森儿,南洋和福建沿海是我郑家安身立命之本,为父知道你对我放任洋人杀我华人感到愤恨。 但我不能不为你们着想啊。 一旦和洋人开战,我们贸易受损。 实力消弱。 我还拿什么和满清作为谈判的资本?只要我们郑家在南洋有一席之地,和欧洲人有着密切的贸易利益。 不论是哪个皇帝上台,都要kao我们替他们赚钱,kao我们来维护他们的利益!” “可是父亲大人,我们也不能置民族大义于不顾啊!”郑成功怒气冲冲说道,说完才知道闯了大祸,不安得低下头。 出乎意料,郑芝龙没有责怪他,只是盯着茶杯,半天才说道:“国强则民强,国弱则民弱,在我大明盛世,欧洲小儿何敢如此猖狂?若要国强,就要尽快结束内乱纷争,重建一个强大的帝国。 接受招安,既能促进国强,又能保全我郑家基业,何乐而不为?” 熊天赐心头掠过一些失望,尽管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顺便点化一下自己和他的儿子。 如果郑芝龙知道此后中国所受的凌辱,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认为?当然,由于时代地局限性,郑芝龙虽然算是雄才大略,可毕竟无法真正看到此后的历史。 果然,郑芝龙继续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理由中:“想我中原文化立于世界之巅,海上贸易繁荣空前,一个新的帝国只要能够继承下来,继续前行,我们将再次强大起来!” 熊天赐默不作声,只怕这是郑芝龙一厢情愿了。 满清入关前同化自己是为了入关,可入关之后就是守成了,守成让他们更加保守,而不是将先进的文化继承和发扬光大。 “好了,不要谈这些了,天赐,说说你的打算吧,美洲我也没去过,也是充满好奇啊!”郑芝龙见众人不说话,知道是对自己地看法不认可,便将话题岔开。 他也不介意,年轻人就应该叛逆一点,要有自己的想法,如此才能成大事。 熊天赐收回思绪,慌忙说道:“美洲确实一个适合发展的地方,经过天赐和其他同仁的努力,我们获得一些土地和当地的居民,但非我族类,发展起来限制颇多,所以天赐此次回到中原,是想将一些闲散的国人移民到美洲。 ” “嗯,想法不错,能够避开这个乱世倒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不过移民走欧洲路线可限制颇多,日前我得知你和一家荷兰殖民公司合作,想来已经搭成协议。 并有了通行特许状,那个叫韩洋的年轻人也是你派出去地吧?那小子四处游说我的冤家对头。 ”郑芝龙眯眼看着熊天赐问道。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世伯的眼睛。 ”熊天赐不自然说道,在这南洋海盗之王地面前,确实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欧洲路线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易引起欧洲人地警觉。 不若中间路线来的安全。 ” “中间路线?” “对。 葡萄牙人地白银路线,从马尼拉出发。 越过太平洋到达墨西哥地阿卡普尔科,如此只要三个月的时间。 我和葡萄牙人地关系不错,如果需要可以帮你安排。 ” 熊天赐心中琢磨,郑芝龙一定是将他们的殖民地当成是南美洲了。 不过能三个月到达墨西哥确实快,从墨西哥到墨西哥湾应该不远,如果能将人运到墨西哥,再通过墨西哥湾到特拉华或者马里兰的港口那就很近了。 只是前段路线有郑芝龙帮助。 后段路线该怎么解决呢,现在墨西哥湾在西班牙人的控制之下,自己刚逼死了拉莫斯少校,已经结下梁子了,怎么和他们去谈呢? 熊天赐忽然想到塞万提斯和他的菲尔叔叔,心里不禁苦笑,刚敲完人家一棒子转脸就去哄人家,这个难度不小。 等这次回航的时候去塞维利亚探探口风吧。 如果菲戈公爵真是成大事的人,一定有地谈! “怎么了?是不是连我都信不过?”郑芝龙见熊天赐半天没说话,顿时不悦道。 “哪里,感激不尽,多谢世伯指点,只是此次行程已经做好安排。 怕是下次移民要世伯鼎力相助了!” 郑芝龙点点头道:“如此最好,需要什么就和森儿说,办完此间事务就快快离开,不可逗留。 或许有一日,我还要和你谈生意,甚至有求与你啊,哈哈。 ” “世伯说笑了,若有任何吩咐,天赐一定万死不辞!” “怎会说笑,我是商人。 又是家族的首领。 届时时局不顺,可能真要去你那美洲的避难所啊!”郑芝龙说着话。 若有所思捋捋胡须,片刻抬起头,展颜道:“我戒酒多年,今日以茶代酒,先替天赐接风洗尘了!” 众人急忙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熊天赐对郑芝龙已经没有半点小瞧之心,细细体会他最后的那些话,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为何他对自己的移民如此热心,还提供如此多的帮助,该不会是想趁机渗透进去吧?既然要渗透就渗透吧,最好多派点人,反正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几轮茶后,众人不禁有点饿了,郑芝龙带着三人来到后院,海山及一干武士品茶的地方,命令厨子准备一些简单的酒菜端上来。 饭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美洲地趣事,郑芝龙这才命手下送众人去镇中客栈歇息。 海山经不住长途跋涉,早就躺在竹轿上睡着了,到达客栈的时候,熊天赐连呼数声也没见反应,等看着海山小猫似的蜷缩在那里的时候,他不禁哑然失笑,一把抄起海山,将他扛进房间,拖去鞋袜塞进被窝,又将手枪放在他的枕头之下,安顿好一切好,径直来到小刺的房间。 “小刺,睡了吗?”熊天赐来到门口敲敲门,轻声喊道。 “大人请进。 ”小刺听到熊天赐地声音急忙开门。 “明天你派人去热兰遮,将我们最新的进展通报给古力特,同时让他搜集西班牙人的消息,还有塞维利亚的信息。 ” “是,我明日一早就去!” “对了,小刺,你想回家乡去看看吗?”熊天赐不禁自责,自己是一个人,倒把小刺还有家人这事给忘了。 小刺犹豫半天,还是摇摇头道:“还是不要去了,现在兵荒马乱,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而且此次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 熊天赐点点头,用力拍了一把小刺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五章 一线光明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熊天赐从**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窗外天色还黑,不禁郁闷地从桌台上取出一只烟,点着了狠狠吸了几口。 从踏上中原的那一天起,他就基本上没睡过好觉,脑海中好像爆炸一样,前世的历史片段,今世的记忆残留,包含着他对这个时代的焦虑于不安,残酷地谋杀着他的睡神经。 日前郑芝龙的一番话,给了他巨大的震动,也给了他很多启发,这些和脑海中那些纷乱的头绪搅和在一起,理顺了一些,同时也生出新的头绪来。 比如说,郑芝龙提到的“势”,实际上就是一种宏观的布局,他也曾在美洲试着布置过,但美洲的环境比之锦绣中华,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满清乘“势”而起,不如说是造势而起,要抽掉他们的势,并非《鹿鼎记》中挖了龙脉那么简单,也要从宏观上布局。 确实,历史不会因为一两个人有所改变,但如果是很多人呢,很多处在“势”的位置上的人呢? 江南的文人士大夫虽然迂腐,但也并非没有开明的,像陈子龙和李待问就很开明,还有黄宗羲和顾炎武,他们也都很实际。 迂腐也不代表毫无作用,迂腐说明有很多人支持他们的论点,而且他们还是反清的,还是维护社稷江山的,虽然他们在战争年代无法起到冲锋陷阵的作用,可影响民心还是能够的。 若是有一个他们值得效忠地朱姓皇室成员,他们同样能团结起来。 所谓流寇。 自是指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义军部队。 虽然他们纪律不很严明,但日后出现的李定国和刘文秀等人也算得上是一代名将,并且控制着贵州广西。 尤其是李定国,先灭定南王孔有德,后灭谨亲王尼堪,两蹶名王,天下震动。 只是孙可望这个叛徒嫉贤妒能,叛变满清。 才让反清大业以失败告终。 现在的李定国年纪和他相仿,正随着张献忠转战西秦,若能拉拢,也算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至于那些割据一方的汉人军阀势力,吴三桂尚可喜一派的势力最大,至于洪承畴,那是一个令人痛心地汉jian。 害死了无数同胞之后却没有什么兵权,成不了气候。 郑芝龙,也算是个悲剧人物,满以为凭借着自己南洋和福建沿海的势力能够被满清重用,他算准了一切,却没有料到满清比他想象中更为保守,所谓地南洋势力和沿海的贸易网络,丝毫无法提起顺治皇帝的兴趣。 最终自己机关算尽,落得家破人亡。 既然吴三桂能反,那就能谈,一旦中原的“势”不再偏向满清,叛徒的思维惯性下他们一定会再次反清的。 只是如何谈,如何晓之以“利”。 这个需要精心筹划。 此后的几年里,正如郑芝龙所说,叛逆一点地年轻人才能成大事,他的儿子郑成功就是这个叛逆的成大事的人,不但置老子的招降书不屑一顾,反而将郑氏王朝血性的一派人争取过来,最终形成一个新的郑氏王朝。 凭借着郑成功的血性和他和熊天赐这一层关系,对熊天赐来说,或许在日后将是一支强援。 既然满清兴起于辽东,也必将衰之辽东。 朝鲜在我大明时期素有“小中原”之称。 据说皇太极最早派出使者去招降地时候。 不但在朝廷遇到冷遇,就连街头三岁小儿都知道用石头丢清使。 尽管朝鲜仁祖李倧最终在清军武力征服下成为大清属国。 但上至皇室,下至百姓,无不对清朝恨之入骨。 此后的孝宗皇帝更是以光复大明天下为己任,养兵十万,倡议发动北伐。 满洲和蒙古人的同盟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通婚,也只是利益的强化。 昔日皇太极登基,是由四十九旗蒙古和女真共同决定的,因为大清代表着他们的利益,如果利益不再,这四十九旗地联盟只怕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当时欧洲殖民者,英格兰是典型的观望派,荷兰,支持满清的征服,相反面,葡萄牙人则成为南明的雇佣兵。 当然,荷兰和葡萄牙的支持也之是殖民者自发的,或许背后代表着帝国的利益,但至少在中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欧洲帝国保持了足够的谨慎。 一根烟很快抽完,熊天赐总算清醒了一点。 至少还有一派的“势”,能超然站在历史之外,注视着中原的乱战,那就是他熊天赐地天赐军!熊天赐不禁苦笑,他忽然想到一句很经典地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生地机会,他为什么不能下好这盘棋呢?或许个人的意志无法和历史对抗,但历史也是应势而生,势变了,历史为什么不能变呢?美洲的历史已经因为他而改变,中原的历史也将改变! 熊天赐捻灭烟头,忽然又想起一句话:既然选择了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就只有背影。 或许这句话最适合他现在的心境了。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反正是死过一次了,反正中国的这段历史注定是一场磨难,新的帝国注定是在一片废墟上建立,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在美洲建立起强大的势力,只要将中原的“势”导向自己这一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饱受郑芝龙打击的熊天赐终于看到一线光明,虽然这光明很黯淡,这光明随时都会熄灭,但熊天赐会顺着这一丝光明,艰难地走下去。 看看外面的天还没有亮,熊天赐索性点上油灯,有背囊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就着昏黄的灯光读起来。 或许是这册书中的语言太过文言,或许是涉及的内容太过专业,熊天赐几次将这本配备彩页cha图的《天工开物》打开又合上,最终还是败退下来。 斜倚在床头,手中这本此后失传三百年地百科巨著悄然滑落在地上。 翌日清晨,众人洗漱完毕罢,用过客栈的精心准备的燕皮和尾梨糕,这才钻上准备好的马车,向着几十里外郑成功的一所宅院驶去。 同年,杭州城坡。 郑氏精兵退守福建,郑芝龙的三弟郑鸿逵、侄儿郑彩迎唐王朱聿键入闽。 郑氏家族拥立唐王称帝於福州。 改元隆武。 一时间郑芝龙权倾朝野,声望达到顶峰。 郑成功听闻消息,也赶到福州城,拜见新的圣上,南明隆武皇帝,并被唐王赐予朱姓,成为国姓爷。 *** 青芝山。 因产灵芝得名,山间多奇石山洞,又名百洞。 在这山腰之上,坐落着一所宅院,宅院不大,外墙涂以灰漆,飞檐走壁皆为青绿色,配合周围地密林和山涧瀑水。 仿佛天然造就,深合天人合一之道。 从外门到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土路,平时里倒也不见什么人来往,自从熊天赐来到后,这条路上地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这天天刚亮。 道路上便迎来第一拨人,主仆二人牵着两头杂毛驴子,慢悠悠来到外院门前,年轻的仆人打量一下没有牌匾的门梁,抓起黄铜做的大门环,重重摔了几下。 “等等,来了!”阿福从门房中跑出来,一手系着裤腰带,一手来开门上的挡板,见到来人不禁一怔:“你们找谁?” “我等有要事拜见郑公子和熊大人。 还望通传!” 阿福不由诧异了。 这几天来的陌生人已经不少了,但大都是公子亲自带来。 这两人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河东君!” 阿福想想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但不敢怠慢,急忙拉上挡板,小跑着向熊天赐报信去了。 片刻大门打开,女扮男装地丫鬟小翠牵着驴子进来,没好气地将驴绳递给阿福,跟着宅院管事向会客大厅走去。 熊天赐刚刚洗漱完毕,听是柳如是驾到,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套上一身白色的棉布长衫,将头发细细梳理一番,这才来到会客厅。 毕竟,面见这样一个满腹经纶,艳盖秦淮的奇女子,整理一下仪表很有必要。 随着柳如是缓缓踏进大厅,熊天赐眼前顿时一亮,心中暗自赞叹。 日前在尚书府匆匆一见,他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这位绝色美人,如今真真的,就像从画中走出来,柳如是就站在他的面前。 武士冠,雪青斗篷,瀑发顺肩倾下,腰间斜跨龙泉宝剑,脚蹬一双鹿皮低耳靴,俨然从 战场上走出的巾帼将军,那份仪容,那份英武,让我们的熊大酋长呆立在那里,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打招呼! “千总大人别来无恙,柳是给大人行礼了!”柳如是微微一笑百媚生,盈盈给熊天赐行了一个礼。 熊天赐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咳了两声,急忙客气一番,将柳如是让到偏座,又命管事端上新茶,这才问道:“河东君大驾光临,荣幸之至,只是郑公子有事前往福州,此刻不在府内,怕是过的三五日才能回来。 ” “无妨,柳是此次前来是专程见大人您地。 ”柳如是喝了一口茶,妙目一转,看着熊天赐说道。 熊天赐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要说美貌,蒙安娜和面前的女子倒也不相上下。 或许是看过太多关于柳如是的故事和话剧,熊天赐还是显得有些拘禁,此刻在柳如是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心跳加速,急忙强自收敛心神,低头片刻才说道:“可是为陈子龙而来?” “正是!”柳如是说罢,眼中升起一片水雾,声音也变得有些凄迷:“不怕大人笑话,柳是虽已嫁为人妇,但对卧子之牵挂,却丝毫未减。 昔日他为大义舍我而去,可笑如是自暴自弃,放浪形骸,最后委身钱谦益。 今日国难当头,如是才体会到卧子一片赤诚之心,悔之晚矣。 如今只希望大人能够伸出援手,救救卧子!!” 柳如是说着话,拨开腰间龙泉,就要下跪,熊天赐急忙站起来。 大手扶着柳如是的香肩,将她扶到座位上。 看着这位奇女子,熊天赐心生敬意。 柳如是自幼年就流落风尘,命运凄苦凋零,然而即使这样也保持着她那份纯真和傲骨。 如今为了爱人,为了大义,她又决然出走。 只是这份情怀和洒拖,当世之女子。 无人能及! “河东君之高义,令人惭愧。 在下亦是凡夫俗子,不可受河东君如此大礼。 ”熊天赐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卧子兄之命数并非不可改变,在下曾遇世外高人,为我江南众多才俊做过批算,卧子兄天资纵横。 一身傲骨,是宁折勿弯地血性男儿,化解灾祸之道也在于你,河东君。 ” “我?还望大人指点迷津!”柳如是眼睛一亮,急忙感激说道。 熊天赐硬着头皮说下去:“咳,所谓青山埋英骨,埋字可解为隐。 如今江南惨遭索虏**,可谓大势已去。 卧子兄只需暂避锋芒。 退隐青山,暗中积蓄实力,待得时机成熟之时再举事,当是稳妥之道。 如今索虏势大,若是一意以卵击石,只会徒增伤亡。 所以。 卧子兄若要逃过此劫,当和心爱之人隐退山林,以私情困其心,以大义限其行,应势而起,方为保身之道。 ” “以私情困其心,以大义限其行,应势而起,”柳如是细细念了两遍,忽然双颊生粉。 一扫阴霾。 欣喜说道:“多谢大人指点,只是卧子反清之志无人能劝。 我要如何才能让他听从呢?” “河东君也是当世之奇女子,还请听在下细细道来。 ”熊天赐思索片刻,缓缓将自己理解地“势”以及去势之论说与柳如是。 柳如是先是由惊奇转为惊讶,又由惊讶转为惊骇,最后由惊骇转为惊喜,一时间完全让熊天赐的高谈阔论吸引了,不住点头。 最后等熊天赐说完,柳如是依旧沉浸在熊天赐向他展示的宏大布局中。 “既已注定磨难,何不放手一搏?河东君请将在下之言转述给卧子兄,凭借卧子兄之学识,当明白此中大义!待得时机成熟,便是他报国之时!” “大人之言如高屋建瓴,并且环环相扣,令如是茅塞顿开!真乃当世奇人也!”柳如是的眼中泛着异彩,看着这位英武的男子,不禁芳心暗跳,急忙收摄心神继续说道:“相信卧子听到大人之言一定更为惊喜。 事不宜迟,柳是这就赶回陈湖见卧子!” “河东君慢走”熊天赐打了个手势,急忙说道:“河东君此去陈湖,想是和尚书公正式决裂。 为免河东君心生愧疚,在下泄lou些天机于你。 ”熊天赐又开始装神弄鬼了:“尚书公将投降索虏,将南都拱手让与索虏,并厚颜无耻去北京述职,追寻他的权力之路。 河东君既号称女中清流,当着手团结东林党派学子,并和郑公子以及流寇中地义士多多交流,为我中原反攻之日早作准备!” “什么?!你是说,尚书公,他,他会投降?!”柳如是不可思议看着熊天赐问道。 熊天赐无奈地点点头。 柳如是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划过她那凄冷的面容,她哽咽片刻,擦干眼泪,强忍痛苦,向着熊天赐一抱拳,转身离去。 熊天赐目送柳如是那矫健地身影消失,心中也不禁有些沉闷。 他可以理解柳如是心中的痛苦,没有人希望自己地枕边之人成为叛徒,成为国贼,尤其是对一个心怀国家,身体流淌着热血之人,或许这是历史最大地讽刺吧,一代名儒成为叛徒,一代名妓成为反清的领袖。 柳如是在江南仕林中地影响力在钱谦益叛变后不降反升,最终这些才子和她站到一起,和被她说服的陈子龙站在一起,成为江南反清地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经过这次联合,柳如是和陈子龙也终于能够在一起。 在熊天赐看来,历史既然能够改变为什么不成全那些有情的人呢?柳如是能够找到真爱,找到值得她爱的人,也算是历史对这个身世飘零的女子的一点补偿吧。 送走柳如是之后,熊天赐用过早餐,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开始整理他的移民手册。 现在移民有了郑芝龙的帮助,利大于弊。 尽管郑芝龙可能包含着某种用心,但不可否认,有了他地帮助,熊天赐将更容易获得移民的船只和人口,还有建设美洲所需的各类人才。 日前韩洋方面已经传来消息,他成功说服了三个华商,愿意贡献出八艘远航商船用来移民,作为代价,华夏殖民公司将为三个华商提供一批烟草。 古力特也成功能够说服了荷兰驻台湾的行政长官加隆,获得招聘荷兰水手和移民的许可令。 这样,如果加上郑成功提供的三艘护航战舰,十四艘船至少能够移民一千五百人。 为了减少欧洲人地疑虑,熊天赐打算大量雇用荷兰水手,在进入大西洋之前,所有的华人都将充当贩卖到 美洲的“奴隶”,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只好先委屈这些同胞了。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六章 人才 人才,美洲除了大量的移民,还需要人才。 一本《天工开物》,号称十七世纪百科全书,将大明众多领先世界的科技展现在熊天赐的面前,挑选人才,就从《天工开物》开始。 首先是农业,明朝时期研制了很多新的器械,可用于灌溉、耕地,甚至进行播种、栽cha和收割。 相较于美洲的原始工具,最是合适不过。 不但要引进工具,还要引进相关的人才。 经济作物,如棉花、蔗糖,造纸的树木栽培人才。 明朝的经济作物种植有效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由此带动的新兴工业如棉纺织业十分兴旺,在某些地区已经形成大规模的纺织工场,一些技术革新远远领先欧洲,比如说带有三到四个的梭动卷纱器的织布机,欧洲直到十八世纪工业革命才出现。 还有精制糖的提炼技术,能够提炼出不同等级的糖来。 造纸业和印刷业更是欧洲无法望其项背的。 当时在江西省就有三百多家大型的造纸场,雇用工人达到五万人。 印刷场也出现了四色、五色的彩色木刻印刷,活字印刷方面采用铜铅合金,大大提高了效率。 其次,陶瓷人才,这个就不用说了,其中工艺之繁杂,没有百年甚至千年的沉淀,是无法烧制合适的陶瓷的。 熊天赐也没指望在美洲建立一个景德镇或者宜兴城,能够满足需要就够了。 还有冶金,明朝时期中国已经能够提炼出钢来,冶炼技术也算是领先了。 而且各种武器和器具的锻造离不开钢铁。 这方面地人才一定要引进。 造船人才,造船是以后扩张的根本,明朝时期的造船业也十分发达,郑和时期的船只可称世界上最大的,而且速度比现在的欧洲快帆船还要快,双层船壳和分隔的密封舱能够保证这些大船航程很远而且不会在风浪中失事。 如果韩洋能够在南洋找到这样地人才,那真是一大奇功! 《天工开物》的彩页不停在熊天赐地眼前闪过。 越看越发觉得中原文化的源远流长,忽然一张画着吊桥的图出现在他的眼前。 图画上详解着吊桥的一些制造原理。 正如密尔河上的吊桥一般,不过图上的吊桥大都由铁链控制。 熊天赐看着图片上地小人和分解图,不禁想起当初刚建立吊桥时众人的兴奋。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简单的汉唐时期发明的吊桥,欧洲人也是一个世纪后才成功仿造出来。 欧洲当时的科学力量无法成功演算出吊桥机械的理论,由此也能看出中西方在科学的表述上存在着巨大地差异。 下篇分别为五金、佳兵、丹青、麹蘖(造酒)和珠玉,无一不是从文化的角度来阐述此中原理。 中国人的哲学讲究天人合一。 只是从这本书的书名就能看出一二。 熊天赐心潮澎湃,缓缓合上书,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纸上没有留下一个字。 不过也不要紧了,现在他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草图,剩下的,就是等郑成功回来以后,“按图索骥”了。 (可悲地是,这部彰显中原科技的著作在满清入关后就被禁了。 此后渐渐失传。 二十世纪初,这本书在英国,俄国,德国,日本,法国都有翻译本。 惟独中国没有,知道书名的人都没有几个,后来才有国人从日本手里买回来,总算是重见天日。 ) 此后几日,一些和郑成功以及熊天赐过去交好的福建将领也秘密赶来,这让熊天赐又是陌生又是惊喜,看来过去的熊天赐在军中威望不错,人缘也不错。 因为前年台湾之战,朝廷已经宣布熊天赐战死,如果熊天赐活生生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定很诡异。 而且熊天赐的本意也想低调一点。 毕竟此次前来的主要任务是移民。 能够被郑成功带来的人,交情和熊天赐自是不一般。 这些将领之中,有两人是不得不提的。 第一人是雷天的堂弟,雷剑,现在是步兵营地把总,还有秦长空地徒弟之一,许文宽,现在是火器营的千总。 雷剑长得五大三粗,个头也有一米八左右,就连相貌也和雷天有点相像,只是因为经历战事少,脸上总是少些杀气军人地刚猛。 当他见到熊天赐的时候,顿时激动得哭出声来,熊天赐扯了好几把那将这个愣头青从地上拽起来。 当得知雷天的简单情况后,雷剑心中激动不已,只可惜他是朝廷编制内的军官,不能随便离去。 郑成功见雷剑闷闷不乐的样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打下包票,让雷剑随同熊天赐一起回美洲,顿时让雷剑喜笑颜开,一个劲谢国姓爷。 其实郑成功也要向他的父亲大人请示,不过兄弟骨肉团圆,这种事很正常,走一个管理数百人饿把总,对军队的影响也不大,郑芝龙应该不会难为他。 郑芝龙当然不会为难,相反,还允许熊天赐将一部分将士带走,当然这些人中不乏他的亲信,熊天赐也只做不知,还专程对郑芝龙的慷慨表示感谢。 秦长空的土地,许文宽,三十多岁,长得十分结实,尤其是下盘,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按照以前的官阶,他依旧给熊天赐行了大礼,寒暄后又详细了解了秦长空的状况。 相较年轻的雷剑,许文宽显得克制许多,当听到秦长空一切安好的消息后,他总算放下心来,可眉目之间总是带着忧色。 熊天赐也只道他关心秦长空,不以为然,令人摆上酒席,众人喝了个痛快。 同时列席的还有水师营千总,陆四方,还有南明定远将军林之秀,广威将军胡万达以及熊天赐的几个旧部下。 众人均是许久不见,几杯下肚后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 一时间划拳的划拳,叙旧地叙旧。 人声鼎沸,片刻酒就喝干了两坛。 许文宽自始自终显得心事重重,只是敷衍微笑一句,便独自喝着闷酒。 熊天赐和众人热闹的同时,偷眼看着许文宽,渐渐意识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千总一定有什么心事,或许是和自己有关。 或许是和秦长空有关。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心的好时机,还是等人群散后。 好好了解一番。 想罢熊天赐向许文宽敬了一杯。 “天赐哥,真恨不得现在就和你去美洲,现在在军营里呆得那叫一个难受,老子都快受不了了 !”雷剑满脸通红,端起酒碗一口干了,擦擦嘴大声说道。 话音一落,众人忽然停了下来。 几乎静止了几秒钟,众人又装作无事一般热闹起来。 雷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合时宜,急忙又灌下一杯酒。 最后众人各怀心思散去,几个醉倒的也被郑成功安顿在空闲的房间休息。 收拾好一切后,熊天赐,小刺,郑成功以及许文宽几人在客厅里,沏上浓茶。 闲聊起来。 “文宽,你心里是不是有事?”熊天赐蘸些茶汤清清目,甩甩手问道。 许文宽楞了一下,看看众人,又犹豫片刻,这才说道:“大人。 上次兵败后,师娘来找过师傅。 ” “师娘,你是说,长空地妻子?!”熊天赐等人均感诧异,秦长空居然还有一位妻子,为何他们都不知道? “文宽,这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 “去年四月,我接到镇上治安官的消息,有一位自称是师傅妻子地女子从泉州府赶来寻找师傅。 于是我便亲自去接待。 一问之下。 果然如此,那女子对师傅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 并且还有一条项链作为信物,那项链和师傅平日佩戴的一般无二!” 熊天赐猛的想起,秦长空似乎有这么一条项链,他有一次曾经见着秦长空拿着。 许文宽继续说道:“后来我如实将师傅遇难的消息告诉师娘,师娘当场就昏死过去,后来醒了。 师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师傅遇难的消息,她说要在这里等师傅回来接她。 ”许文宽说着话,眼眶也湿了:“我劝师娘不动,只好先替师娘安排住所,这才发现师娘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两岁大地孩子!” 熊天赐叹息一声,看来是错不了了。 四年前,秦长空曾经奉命押运过一批物资到泉州,途中曾经出现差错,本来半个月的任务却拖了三个月。 想来可能是那个时候秦长空结识了他的妻子,并有了孩子。 “文宽,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现在他们母子俩呢?”郑成功不悦道。 许文宽窒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们在镇上住了两天后就回到老家,泉州府的 南安,此后每个三月,师娘都会亲自来福州,住几天就走,一直等着师傅归来。 ” “文宽,这件事为什么不和国姓爷说呢,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长空交代!”熊天赐也觉得许文宽草率了一点,责备道。 许文宽低头片刻,这才说道:“国姓爷,大人,不是我做事鲁莽,实在是师娘的身份比较特殊,她是,她是洪承畴的女儿!”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不禁沉默下来。 两年前,洪承畴兵败松山,而后投降满清,消息传到京城,朝野震动,就连崇祯皇帝都没有想到,这个朝廷的重臣居然会叛变,一时间全国声讨之声不绝,那些文人学士更是恨不得食其骨肉而后甘。 难怪许文宽如此小心,倘若将她的身份泄lou出去,不但秦长空地名声受损,很可能牵连到其他人。 “无论如何,她是秦长空的妻子,也是我的嫂子。 文宽,你速速去南安将他们接来,若有人敢追究此事,就是和我郑成功过不去!”郑成功说着话,拍了一下桌子。 “国姓爷!”许文宽一哆嗦,眼泪流淌了下来。 要知道郑成功这一决定是多么冒险,倘若有人将串通汉jian的罪名扣在郑家的头上,扣在福建众官兵身上,怕是连郑芝龙也拖不了干系。 “文宽,这件事你要亲自去办,记住,不可声张出去。 ”熊天赐感激地看了郑成功一眼,再次细细嘱咐了许文宽一番,这才放心让他连夜赶往南安,迎接秦长空的妻子和孩子。 熊天赐回到房间,坐在茶桌旁,倒了一杯茶。 从到了美洲之后,他一直觉得秦长空有什么放不下地心事,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姻缘。 按照年龄来说,洪承畴的女儿年龄应该也不大,并且没有搬到京城,或许是偏房所生,也可能是洪承畴觉得京城已呈乱象,有意将家人迁回老家。 难怪秦长空没有提及,这其中除了身份的差距和年龄的差距,可能还带着某种戏剧性的邂逅。 思索之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传来郑成功的声音。 熊天赐起身开门,让进郑成功,坐定后,才从桌上拿出两只烟卷,递给郑成功一只。 “这是烟卷吧,做得如此精致。 ”郑成功将烟卷捏在手上细细看看,有凑到鼻子前闻闻,不禁赞叹道:“好烟。 ” 点着后,郑成功吸了两口,忽然咳嗽两声,将口中香烟吐了出来。 “好大的烟劲,天赐哥,这是美洲的特产吧,我记得父亲曾经给我送过一盒美洲烟草,也是这个味道。 ” “嗯,这是弗吉尼亚烟,上好的烟丝,外面是玉米的薄膜加工出来地。 ”熊天赐解释道,同时给郑成功倒了一杯水。 “玉米?” “嗯,是一种粮食,马上咱们中原就会有了。 ” 郑成功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天赐哥,我总觉得父亲大人对于你移民之事太过热心,不可不防啊!” “哦,何以见得?” 或许是觉得怀疑自己地父亲有些荒唐,郑成功黝黑的脸红了一下,正色说道:“你派到南洋地那个韩洋,他拉拢的几个华商都是父亲的死对头。 按照父亲的个性,是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再者,如果父亲大人的帮助算是一种投资,他也不可能让那几个商人cha手。 我总觉得父亲答应得太过爽快,你的进展也太过顺利,似乎不大合清理。 ” 第七卷 移民之旅第七章 万事俱备,却无东风 第七章 万事俱备,却无东风 熊天赐若有所思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想到以郑芝龙的精明和市侩,不会一心一意帮他,只是现在的局势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要说破解之道,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阿森,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天赐哥,请讲!”郑成功见熊天赐忽然扯开话题,不禁楞了一下,转眼将熊天赐一脸正色,不禁严肃点点头。 “假若有一日你的父亲投降满清,你该怎么办?”熊天赐锐利的眼神盯着郑成功,徐徐问道。 郑成功脸上lou出痛苦的表情,挣扎了片刻,这才颓然说道:“北上之时,成功亲眼见索虏残杀我中原百姓,毁我大好河山,此仇不共戴天。 若是上天非要逼我在忠孝之间做出选择,那我也只好和父亲大人分道扬镳了!” 郑成功说完,好像虚拖一般双手撑在桌子上,呼吸也急促起来,虎目渐渐变红,升起一片水雾。 熊天赐知道这对他很难,对那个时代的人都很难,为了大义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这本身已经大逆不道,更何况郑芝龙虽然自私自利,但对郑成功却是关怀备至,虽然平时严厉了一点,但在郑成功看来那也是慈爱的另一种方式。 “阿森,无须难过。 总兵大人一生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风浪。 他既然敢让你自立门户,就已经说明他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不是也曾说过吗,只有叛逆一点地人才会成大事,我想他指的就是你。 ” 郑成功心中一震,抬眼看着熊天赐,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父亲有你父亲的利益,你有你的利益。 。 你父亲有他的理由,你也有你的理由,凡事只求直入本心,惺惺作态那就没有意义了。 大家都是要成大事的人,都希望我中原能够再次强大起来,只是道不同而已。 但每条路走要有人去走,或者你错了。 我错了,我们都会死去,但总有一个人会选择正确地路,走下去。 ” 郑成功再次一震。 是啊,父亲大人也说过,他屈服于满清,也只是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战乱,虽然做法不能认同。 可正如熊天赐所说,那也只是父亲大人选择错了道路。 所谓道义,父亲只是选错了道,但却没有丢了义啊。 郑成功不禁感激看了熊天赐一眼,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父亲发展的趋势会走向妥协,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 不愿意将自己地父亲摆放在义的对立面,现在总算心里好过了很多。 熊天赐看着郑成功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番措辞要是为外人所知,一定会骂自己是汉jian的。 不过此刻能够开解郑成功,将他彻底争取过来,自己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要知道郑成功日后可是大有作为,若是现在心中无法排解苦闷,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很大的影响。 “天赐哥。 谢谢你。 我地心里好受多了。 前几日见到唐王,一见如故。 我心中倍感不忍。 陛下明明知道父亲毫无重振明室的诚意,奈何被我郑家劫持,身不由己啊!”郑成功说着话,终于痛哭起来。 熊天赐叹息一声,胁天子以令诸侯,自古以来有之,无非是想扩大自己的利益。 关于郑成功和唐王之间的友谊,他多次从电视上和书上看到过。 印象最深的就是《鹿鼎记》中天地会和沐府的人争论谁才是正统。 其实他觉得不论是唐王还是桂王,他们都是明朝的正统皇脉,谁是正统并不重要,,重要得是,正统身后隐藏的利益。 “阿森,我知道你地心里很难过,但你我二人现在都无资格难过。 如今天下大乱,英雄当乘势而起,你在福建,我在美洲,河东君在江南,所为都是同一目的,光复我锦绣中原!当你无法左右局势的时候就要去适应他,同时积蓄自己的实力,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左右局势的人!”熊天赐拍拍郑成功的肩膀,继续说道:“阿森,此间事了我就会回到美洲,或许此后地移民之事也由别人来做。 下次你我兄弟重逢之日,就是我中华再起之时!” 郑成功止住眼泪,双眼流lou出强大的自信,大声说道:“天赐哥,你放心吧,我会成就一番事业的,你我相逢之日,就是我中华再起之时!” “干!” “干!” 两人端起茶杯,相撞后一饮而尽,忽然同时发出豪迈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郑成功就赶回福州城面圣,同时带走的还有一张长长的熊天赐列出的移民名单。 一天后,在台湾和福建同时出现了华夏冒险公司的招聘告示和移民告示。 告示中,将“荷兰人”的殖民地吹嘘地如同天堂一般,所有移民,只要随船前往,不但可以分到一百亩三年免税的土地,还将得到五两白银!这在当时可是大手笔了,当年郑芝龙向台湾移民地时候,也不过一人三两银子,三人一头牛,五两银子绝对不少了。 本来台湾和沿海地百姓还心存疑虑,但看到郑氏王朝亲自为这家公司提供担保,荷兰人也从中大力支持,又在金钱的**之下,渐渐开始报名。 这些尝试者们签字画押后立刻就拿到预付地二两银子,顿时喜出望外。 最终消息传开的时候,大量闲散的劳力和逃难而来的人纷纷前去报名处报名,仅仅一周的时间,一千个名额全部满了。 这一千人中,除了一些个别的有学问的教书先生和有手艺地人,男性数量稍多一点。 年龄大都在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 同时熊天赐名单上的各类工匠也在郑成功的努力下基本到位,只是个别偏门的人才,如地理探测的人才和制造火器的人才不大好找。 熊天赐也知道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急不得,要慢慢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韩洋征集地船只一抵达台湾。 第一批移民将正式迁往美洲。 古力特在忙乎完这一切之后,也专程赶到福州向熊天赐汇报情况。 这个带着中国血统的荷兰人第一次踏上大陆地土地。 不禁心中激动,看着沿途的风土人情觉得又是新奇又是亲切。 从他们的身上,古力特似乎看到大名军人的影子,看到熊天赐和秦长空的影子。 风尘仆仆赶到青芝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熊天赐专门出门迎接古力特并将郑成功介绍给了他。 “你,你也叫他大人吗?”郑成功听古力特说中国话已经很诧异了。 忽然发现古力特称呼熊天赐也是“大人”想称,不禁诧异了。 “国姓爷,大人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这么称呼他。 ”古力特有过上次地教训,不敢透lou太多内容,含糊其辞就过去了。 “大人,幸亏您有先见之明,在欧洲兑换了一些白银。 否则现在的局面真不好控制!”古力特擦把汗说道。 “加隆那边怎么样?” “一个狡猾的吸血鬼,不过还好,我答应他每个奴隶让他抽一成的利润。 不,不是奴隶,是移民。 ”古力特说完赶紧纠正道,同时不安地看看熊天赐和郑成功。 郑成功哑然失笑。 他相信熊天赐是不会把自己同胞卖了的。 当年他的父亲郑芝龙向台湾移民的时候,曾经通过荷兰东印度公司招聘移民。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眼里,这些外来劳工和奴隶差不多,反正他们作为移民代理,都是按照人头抽水。 “我让你打听地消息 有结果了吗?” “大人,打听到一些。 ”古力特说完顿了一下,同时不经意看了郑成功一眼,见熊天赐向他点头后,这才说道:“马尼拉这条航线确实可行,现在的控制权在葡萄牙人手中。 实际上西班牙人也占了很大的股份。 西班牙由于国内经济危机。 现在这条航线基本上由葡萄牙人管理,到了墨西哥后。 才重新有西班牙人接管。 在我 召集的荷兰水手中,有人曾经走过这条路线,我已经让他们将路线图描绘出来,可能整理需要一段时间。 ” “韩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熊天赐不安问道。 古力特摇摇头,疑惑说道:“按道理,一周前我就应该收到他的回信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上。 ” 熊天赐和郑成功对视一眼,看来是遇到什么事了,或者说,郑芝龙终于打出第一张牌。 “大人,韩洋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古力特看到两人古怪的表情,不禁问道。 “但愿没有,阿森,就麻烦你先去谈谈总兵大人地口风了。 ” “好,明早我就去,如果说南洋出了什么变故,一定逃不过他老人家的眼睛。 ”郑成功自嘲说道。 古力特在台湾也没闲着,四处搜集信息,早就对郑芝龙和郑成功的情况了如指掌,只是有点搞不清楚熊天赐和他们父子的关系,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后备的方案。 所谓后备方案就是万一征集不到商船,那就只能花重金雇用欧洲船队替你们运送了。 古力特顿时打了个激灵,同时看看熊天赐,见熊天赐也是一脸凝重,知道他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阿森,你替我安排的三艘战舰可kao吗?”熊天赐忽然问道。 郑成功楞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三个舰长都是我的嫡系,绝对没有问题!” “天赐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郑成功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身体僵硬片刻,脸上闪过一丝阴毒,缓缓说道:“十天前父亲大人为了发展实力,将我的舰队规模扩大了三分之一,还专门提拔了几个船长,其中就有这三艘船的船长。 重组后的舰队,至少有一部分新人在这三条船上。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一片好心……” 郑成功痛苦地低下头:“天赐哥,这是我地疏忽,要不是你如此一问,我绝对想不到父亲大人是针对你地!” 熊天赐叹息一声,急忙安慰道:“或者是我多心也说不定,现在韩洋下落不明,我们不要轻易下判断。 ” 郑成功喉结滚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他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韩洋的船队是回不来了。 熊天赐移民,只能是用郑芝龙地船队或者是欧洲的船队,这在南洋,说到底还是郑芝龙的势力。 那三艘能容纳六百士兵的战舰的目的也并非护航那么单纯,只怕到了熊天赐的在美洲的根据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意外。 郑成功不敢再想下去,眼前忽然闪过郑芝龙那阴冷的目光,顿时心里一紧,黯然地闭上眼。 “大人,我觉得不对劲,加隆行政官不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等我将奴隶拖手后才收钱,他是提前让我们一次付清。 我们该怎么办?”古力特也觉得不妙,悄声问道。 “怎么办?出了南洋,郑芝龙还能控制得了我吗?现在最重要得是找到韩洋,要不美洲都要乱了!”熊天赐忽然想到韩洋的十二个老婆和那支处女卫队,不禁苦笑道。 如果韩洋的船队真是被郑芝龙给控制了,或许其中更多是威慑的意图,否则郑芝龙之前也不会透lou给他消息。 看来郑芝龙是想逼他妥协,乖乖让出殖民地的利益甚至是让出殖民地,否则加隆怎么会让他们一次付清,算准了他们有可能回不来了?可是他熊天赐是这么听话的人吗?既然你来阴的,那我也来阴的,既然都不想伤和气,那就表面上和和气气好了,也免得郑成功夹在中间难受。 郑芝龙显然低估了熊天赐和华夏殖民公司的关系和他们的实力,低估敌人的实力就会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付出代价!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八章 忍辱负重 福州,平国公府,一所被朝廷征用的大宅院,郑芝龙坐在摆满古董的客厅中央,喝着上好的大红袍,等着郑成功和熊天赐的到来。 如今的他与前几日在听雨轩那可是截然不同,穿着新缝制的紫红色官服,满面红光,拇指上套着龙纹玉扳指,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尽的惬意,加之平日保养得当,看上去更像是那么回事。 架空了隆武皇帝,挤走了老臣黄道周,如今的南明俨然成了他自己的朝廷。 北伐?亏隆武皇帝也能想得出来,如今局势如此混乱,只是有志气是不够的,若是真那么有志气,他又怎么会被囚禁起来那么多年?郑芝龙眯着眼,喝了一口茶,想到朝廷上黄道周那个老东西慷慨陈词的样子,不禁觉得可笑。 这个老东西既然如此热衷北伐,那就让他去好了,自己则称病在家,静观其变,既然他号称当世大儒,又是兵部尚书,总该有点事干,这出风头的事就留给他吧。 思索之间,郑成功和熊天赐已经从后花园的小门到前厅,穿过廊道,跨进大门,来到他的面前。 “成功拜见父亲大人!” “天赐拜见总兵大人!” “呵呵,都起来吧,天赐不是忙着招人吗,怎么会来我这里?来得正好,武夷山新采的云雾茶,你们可有口福了!”郑芝龙宽厚的嘴唇一咧,lou出一个清冷的笑容。 同时向旁边地丫鬟打个手势。 丫鬟立刻下去,片刻托着茶盘端上两杯茶来。 “这武夷山的云雾茶又称岩茶,上好的岩茶每年产量也就那么十几斤,再经过加工,剩下的少之又少。 这也只有在我们福建才能喝得到,要是在国外,万金也难求啊!”郑芝龙侃侃而谈。 忽然看了熊天赐和郑成功一眼:“愣着干嘛,先尝尝。 尝尝啊!” 郑成功和熊天赐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中滋味倒是没品出来,事先准备的那些说辞却被搅和的乱七八糟。 “真是好茶!”熊天赐抿抿嘴,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赞叹之词拖口而出。 郑芝龙惊异地看了熊天赐一眼,转而若无其事笑道:“森儿啊。 你可要和天赐多学学了。 如此好茶若是喝不出味道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哈哈,大人说笑了,成功不是喝不出味道来,我想他是了然于心,其中妙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熊天赐抬眼看着郑芝龙,眼中忽地爆出精芒。 “哦,倒是我多心了。 哈哈,那森儿可就更不对了,既然能品出妙味,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们也分享分享呢?”郑芝龙话是说着郑成功,可眼睛一直盯着熊天赐。 “前几日听大人说起茶道,大人曾说这茶有百味。 天赐以为这人也有百种,每个人即使喝同一种茶味道也不同。 就好比这大红袍,虽然奇货可居,我们喝来觉得会为回味无穷,但倘若那些从未喝过茶地人喝了,满嘴辛苦也说不定!” “满嘴辛苦,哈哈,怎么会呢,既然是好茶,辛苦之后就是甘甜了。 人无品茶之福那也就罢了。 但若有了机会,又有品茶之心。 怕是一定会品到其中妙味的!” 郑成功低着头,听着熊天赐和自己地父亲唇枪舌剑,手中的茶杯几乎快捏碎了。 两人说得还是茶吗?想罢他抬起头,大声说道:“森儿此次前来见父亲大人,是有一事相询!” 郑芝龙顿时拉下脸来:“胡闹,我正和天赐讨论茶道,晚点说不行吗,扫兴,扫兴!” 郑成功也豁出去了,与其见他父亲和熊天赐暗中较劲,不若把话都摆在台面上说,他继续大声说道:“既然父亲大人将天赐移民之事交与我全权处理,孩儿不敢怠慢,亦不敢有丝毫疏忽,孩儿先给父亲大人请罪了!”郑成功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父亲大人,移民在即,天赐哥派到南洋的人至今未归,孩儿觉得有些蹊跷,恳请父亲大人能够帮助探听一番!” “哦,是那个叫韩洋的人吗,他不是去联系商船了吗,怎么会失去联系呢?”郑芝龙脸上lou出凝重的表情,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熊天赐,脸上闪过阴冷,对着外面大声叫道:“若普!” 片刻,管家若普快速来到客厅,向众人行礼后,这才低头肃立在中间:“老爷,您有何吩咐?” “将我书房中关于南洋的折子拿来,快去!”郑芝龙目送若普离开,这才微笑对着熊天赐说道:“最近朝中事多,南洋送来地折子我倒有两天都没看了!” 片刻若普抱着一个大盒子进来了,交到丫鬟的手里,这才退着出去。 熊天赐看着这个大木盒子不禁心中一凛,郑芝龙果然是个人物,这盒子里的折子少说也有几十封,如此强大的一个情报网络能够建立起来已是不易,高效运转更是难上加难。 看来这个南洋的土皇帝真是名副其实! 郑芝龙此举也有向他展示实力的意味,潜台词就是,最好别和我对着干,在南洋你是斗不过我的! 漫长地一刻钟过去了,郑芝龙不紧不慢,一张一张看着折子,最后一个折子的时候才仔细读了几遍,而后缓缓放下折子道:“这五天来,南洋一共发生六起海盗袭击商船事件,三起沉船事件,还有无数渔船覆没于风浪之中。 我想我找到韩洋他们了。 ” 郑芝龙清清喉咙,大声念道:“澎湖以南四十海里,我南洋八艘商船遭海盗洗劫,船上二百四十六人,战死二百三十人。 十五人失踪,仅存活一人。 此人名韩洋,锡兰韩氏世家三子,持有行商牌照,属正当商人,目前在澎湖驿馆避难!” “总兵大人,事不宜迟。 天赐先告辞了!”熊天赐猛地站起来,抱抱拳。 虎视一眼郑芝龙,大步走出客厅。 迎着花园中和煦地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胸中愤怒依旧挤压着血管中地血液。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郑芝龙主使了这次袭击,但总是和他拖不了干系。 好在最糟糕的事还没有出现,韩洋还活着,只有见过韩洋之后。 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现在距离合约规定的移民日期不过一周了,一周的时间,除了求助郑芝龙提供船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地办法。 “天赐哥,对不起,我,我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么过分!”郑成功追了上来,看着一脸阴沉的熊天赐。 黯然说道。 熊天赐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为达目地可以不择手段,他受气受辱也只能怪他自己实力不济,没有办法在南洋建立自己的势力。 好在郑芝龙这个海盗之王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后面地路还是畅通的! “阿森,既然你父亲对我的殖民地那么感兴趣,那就让他参与进来好了!”熊天赐平息一下怒火,徐徐说道。 “天赐哥!”郑成功诧异喊道,随即他感到熊天赐语气中那深深的无奈,叹息着摇摇头。 郑成功的心里一定比熊天赐还要难受,熊天赐和郑芝龙的利益之争在他眼中不亚于骨肉相残,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个世界地人都疯了! “阿森。 你替我转过总兵大人。 如果他愿意提供前往美洲地船队,我将割让出一半的土地作为你们郑家地家业。 他也可以派兵驻守!”熊天赐继续地低沉说道。 郑芝龙做事不但阴险而且毒辣,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是不会罢手的。 “天赐哥,这万万不可!”郑成功大惊失色:“美洲那可是你们苦心经营的根据地啊,怎么能放弃呢?” “阿森,你照我说的话转达就是了,我是不会放弃的!”熊天赐心里感动,他看得出来郑成功是真得紧张他地基业:“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说好了,你我再见之时,就是中华再起之日!” 郑成功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点点头。 看来,熊天赐和他父亲之间的冲突是不可避免了,显然熊天赐有信心将他父亲派出的部队消灭。 郑成功也不禁担心,十几个大明军人,不过一年多的经营,带着一群土著,如何跟他父亲派出的至少六百正规军,还有配备火炮地战舰对抗?而且,到美洲的这条路上,他父亲还不知道有多少阴毒的狠招等着熊天赐呢。 郑成功眉头紧缩,但看着熊天赐阴沉的脸,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好跟随在熊天赐身后,向着港口方向奔去。 韩洋脸色苍白如纸,披头散发,加之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衫,仿佛是阎王殿里的白无常。 他见着熊天赐在士兵的带领下走进房间,顿时秀目中涌出两行热泪,挣扎着从**爬起来:“大人!” “什么也别说!能走吗?”熊天赐看着韩洋的胸前渗透出血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冷声说道。 “能,就是爬我也能爬!”韩洋止住眼泪,冷眼看看熊天赐身后的卫兵,大声说道。 这些天来,他像囚犯一样被监视起来,即使想送信也都被士兵挡回,如今看到熊天赐来接他,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这么被软禁下去了。 “好,我们走!”熊天赐架起韩洋就往驿馆外走去。 “慢着,总兵大人下令没有他的手谕不能将此人带走!”一个长官看着熊天赐和韩洋要离去,带着两人封住去路。 “我亲自来了也不行吗?”郑成功怒喝一声,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国姓爷!”士兵长和众士兵见来人是郑成功,急忙下跪行礼。 “我现在要把人带走,可以吗?”郑成功冷声说道。 “国姓爷,这个,小人,小人奉总兵大人口谕保护此人,还需总兵大人手谕才能放人!”士兵长咬咬牙。 大声说道。 “我若是奉皇上手谕带走此人呢?”郑成功说着话,缓缓从腰上解下隆武皇帝御赐地金牌,高高举起。 众士兵刚才还是单膝跪地,见是金牌吓得双膝着地,不敢抬头看三人。 “我们走!”郑成功向熊天赐点点头,自己在前面开路,眼见到了大门口。 那士兵长忽然追上前来,跪倒在路中央。 再次大声说道:“还望国姓爷恕罪,没有总兵大人口谕,不能带走此人!” 郑成功满脸通红,黝黑地脸上笼罩着杀气,噌的一声将宝剑拔出来,就要将面前这个大逆不道地士兵长刺死。 熊天赐忽然伸出大手,抓住郑成功。 同时沉声说道:“不要为难他了,他不过是奉命行事。 ” 郑成功愧疚地看了熊天赐和韩洋一眼,收回宝剑,同时对着地上毫无惧色的士兵长怒喝道:“快去请示你的总兵大人吧,我们就在等着你的命令!” 那士兵长如释重负,带着两个士兵迅速离开驿馆,向上级请示命令去了。 三人无奈回到驿馆的房间中,郑成功解下佩剑。 重重摔在桌子上,不解气地说道:“天赐哥为什么要拦着我,真想杀了那个没用地狗东西!” 熊天赐淡然一笑:“杀了他又有什么用,你父亲不过是在向我展示实力而已,既然他那么爱显摆,就成全他吧。 只要能移民,韩洋没事,也就由他吧。 ” 韩洋听着熊天赐的话,隐隐猜到形势地不利,不禁羞愧道:“大人,都是我没用,没有办好这趟查,笔记,笔记也让他们给搜去了!” “韩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详细告诉我们!” 郑成功眼圈都有点红了。 什么时候熊天赐都没拿他当外人。 韩洋脸上lou出痛苦的表情,缓缓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 我赶到息辣后联系到三位曾经和我父亲交好的华商。 他们对投资美洲很感兴趣,又听说我们和荷兰人合作,便放心了很多,经过一番了解,他们最终答应共组八条商船协助我们移民,并承诺如果顺利,此后将派出更多商船和我们合作,并会将南洋的一些华人也移民过去,建立他们的贸易点。 ” “我们出航后,一切都很顺利,眼见快要到达澎湖,就让雇佣的葡萄牙战船先行回去。 不想葡萄牙战船走后没多久,就出现六艘海盗船将我们劫下。 无论反抗地还是不反抗的,都被他们杀了,我中刀倒地后装死才逃过一劫!” “那些海盗都是什么人?”熊天赐忽然问道。 “有华人,也有葡萄牙人,其中华人居多。 ”韩洋说着话,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海盗刚一撤离,澎湖巡逻的大明海军舰船就到了。 他们并没有追击海盗,反而,反而四处翻找东西,最后找到我身上,将笔记从我的怀中抢走。 为首的长官见我还没死,这才将我带了回来。 ” “什么笔记?”郑成功忍不住问道。 韩洋看看郑成功,痛心说道:“南洋息辣岛上有一人叫宋叶兴,他的祖上曾随郑和下过西洋,到达过美洲,所以收藏着一本当年的出海笔记。 我花费了重金,又通过家族的影响力才得到地笔记,却被他们搜去了!” 熊天赐见韩洋显得有些激动,不禁安慰道:“笔记没了可以再找,关键是你没出事就好。 ” 现在显而易见,这一切很可能都是郑芝龙一手策划的。 那本珍贵的笔记也一定在郑芝龙的手上。 “韩洋,成功的父亲郑芝龙郑大人,对我们在美洲的殖民地很感兴趣,这一切可能和他有关。 你放心吧,今日之辱,他日我定会加倍讨回!如今你地船队没了,唯一能依kao得就是郑芝龙的帮助了,你千万不可冲动,一切有我在!”熊天赐拍拍韩洋的肩膀,镇定说道。 如今他们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隐藏了实力,郑芝龙并不知道华夏殖民公司其实是他名下的公司,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在美洲建立起一方较为强大的势力,只要到了美洲,主动权将自动回到熊天赐的手上。 区区六百人,三艘战舰就想将天赐军消灭干净,那是痴人说梦。 或许郑芝龙已经凭借着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关系布置好了一切,但他再强大也仅仅是在南洋,是在福建、广东和浙江的沿海,你是南洋之王,我熊天赐就是北美之王! 郑芝龙和欧洲人的关系并非铁板一块,也是利益纽带地关系。 欧洲人如果想得到东方地丝绸和瓷器,想和南洋华商打交道,就必须通过郑芝龙,显然他们也是很无奈。 一年后,黄道周战死,隆武皇帝被俘,郑芝龙将投降满清,此后,郑氏家族的势力将逐渐被郑成功接管过来。 这对欧洲人是个机会,对他熊天赐何尝不是个机会。 忍,面对一个绝对地强者,在你具备同等的实力之前,一定要学会忍耐! 非紧急通知(应该是免费的) 周日出远门,要三四天时间。 更新时间可能不固定,望谅解并四处奔走相告。 另,本书上架已经半个月,订阅增长很慢,很慢,希望大家有条件的订阅,没有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订阅。 快过年了,可我们这些当代坐家,依旧敬业底坐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工作。 党中央是不会慰问我们的,就kao你们了!不用给我发短信了,发一条还一毛五呢,订阅吧,宅男李神医的目标是:2008!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九章 第二路线 “大人,在下还有一位好友,此人名叫王发明,专门和英格兰人做海运生意,是广东高阳府茂名人氏。 本来我们约定在息辣会面,只是因为他的好友病重,他才中途又赶回茂名。 若是能得到此人帮助,对我们移民当是大有帮助!”韩洋忽然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广东茂名也是我父亲的势力范围,难道此人有别的神通?”郑成功疑惑问道。 “别的神通我倒是不大清楚,不过郑芝龙虽然势大,但并非通天。 而且广东商人自来团结,就是郑芝龙也不得不顾忌三分。 或许我们能通过茂名的港口来移民,只要赶在郑芝龙干预之前成功起航,相信他也无可奈何!” “从广东移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以什么名义呢?总不能将自己的同胞都骗去吧?”熊天赐摇摇头,否定了韩洋的提议。 “大人,欧洲人在最初探险的时候,召集的探险队有大部分都是赦免的囚犯和破产的人,即使是早期的移民中也有很多流氓和妓女。 如今中原大乱,各地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监狱。 我们也可以将囚牢中那些无辜的囚犯买过来运到美洲。 如此我们买通的官府一定不敢声张出去,我们也不说的话,如此就能瞒过郑芝龙的眼线!”韩洋坚持说道。 这次任务没有完成,他心里感到十分愧疚。 现在有了一个能够将功补过的机会,当然要尽力争取。 “可是此去美洲路途遥远,还要借助欧洲人地港口补给,你们没有通行状,也没有欧洲人的殖民特许状,欧洲人如何相信你们,又如何会让你们通过?”熊天赐还是觉得不kao谱。 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韩洋,你已经为华夏部落做的够多了。 还为此差点丢了性命,我们都欠你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你做!” 郑成功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天赐哥,我觉得韩洋的计划可行!” “哦,说来听听!”熊天赐急忙说道。 韩洋也是眼睛一亮,殷切看着郑成功。 等待下文。 “前年我父亲曾经要严惩几个走私地荷兰商人,我觉得刑罚过于苛责,便力劝父亲从轻发落。 后来父亲趣逐了这几个荷兰人。 如今他们都成了我的好友,而且对我父亲地双重标准十分不以为然。 我想如果我们能够雇佣他们的人,并借用他们的通行状,瞒过欧洲人应该不是问题。”郑成功说罢肯定点点头。 熊天赐听罢,沉思片刻,还是否定地摇摇头。 郑成功和韩洋大感惊异。 忙问为何。 “不为什么,不能让你们再冒险了,现在形势虽然不利,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能扛过这第一关,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这个时候。 你们不能出事!” “天赐哥,你就让我们试试吧 ,我想韩兄的心情和我一样,若是不为你们做点什么,我们心中愧疚,会寝食难安的!”郑成功心急,大声说道。 “大人,有过上次地教训,这次我也会小心的,您就让我们试试吧!”韩洋强撑起身体。 紧随郑成功大声说道。 熊天赐不禁动容。 看看满脸通红的郑成功,又看看脸色苍白的韩洋。 最后终于点点头。 郑成功和韩洋不禁大喜,两人对视一眼,流lou出强大的信心。 其实熊天赐何尝不想开辟出这样一条能够绕过郑芝龙的移民渠道来,一旦韩洋和郑成功合作成功,那就为移民上了双保险,由此带来的影响不可忽视,首先是在国内沿海和南洋,华夏部落这种合作模式将吸引更多商人投入进来,加快移民的进程和规模,二来,美洲有了大量地移民,开发的进程也将大大加快。 反过来产生的巨大效益能够更有力推动移民。 既然决定要干,就要有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三人将联系方式,各自的分工以及一些具体地细节都讨论了一便,最后整理出一个相对严密的移民计划时间表。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让韩洋神不知鬼不觉从郑芝龙的眼皮底下消失而不引起怀疑? *** 福州,平国公府,郑芝龙的手下,威武将军程宁越,穿着金甲,威风凛凛踏进大厅,见到坐在正中首座的郑芝龙,玉柱一般跪倒在地上:“末将程宁越见过总兵大人!”程宁越多年效力军中,所以仍是以总兵大人称呼郑芝龙。 “宁越快快请起!”郑芝龙lou出一个微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程宁越面前,双手将他托起来。 程宁越受宠若惊,站直身体,不知所措的看着郑芝龙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韩洋被国姓爷带走了,那个阻挡他们的士兵长我也当面格杀了。 ” “国姓爷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 “熊天赐呢?” “也没有。 ” “韩洋呢?” “韩洋也没有!” “三个人都没有反应,看来他们倒挺一致的。传令下去,密切监视三人地行动,尤其是韩洋,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郑芝龙阴冷地眼睛扫过程宁越,沉思片刻说到。 “遵命!”程宁越立刻站得笔直,大声说道。 “宁越,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不要那么拘谨,来,坐!”郑芝龙看着程宁越紧张的样子,不禁满意点点头。 “坐吧!” “末将不敢!” “让你坐就坐!” “末将遵命!”程宁越见郑芝龙脸上lou出不快地神色,急忙坐下。 不过那姿势一定比站着还要难受。 郑芝龙重新换上一副笑脸,淡淡说道:“宁越,你跟随我有多少年了?” “回大人,八年零六个月!” “嗯,一直以来,你勤勤恳恳,忠心耿耿。 无论交给你什么事我都放心。 但至今皇上论功行赏之时,你也才是个从三品地官。 和你共同跟随我的部下大都官衔比你高,知道是为什么吗?” “末将不知道,末将只知道留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效力,就是末将的福分!”程宁越面带惭色,大声说道。 “宁越啊,你的忠心我知道。 但你也要争气啊。 比如去年,我派你去浙江剿灭刘香残余下来的海盗,多好的机会啊。 哪怕你就算击沉几条渔船,我也会提拔你的。 但是你呢,不但没遇到一个海盗,递给我地战报上居然是空空一张白纸!你让我如何在众将面前交代?” 程宁越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头来。 “当然了,我看重得也是你这分忠厚。 所以才会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才让你在军中人前独当一面!”郑芝龙叹息一声:“可惜啊,我可以照顾你一时,但你也要众人面前有所建树才行。 这次,我真想将远征美洲的重任交给你,可又怕你再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 程宁越越发惭愧。 最后听到又有重任,急忙大声表态:“总兵大人,宁越无能,让您失望了。 但这次我保证,一定不会辜负您地期望,顺利完成任务,哪怕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 “怎么动不动就说死呢,”郑芝龙责怪一声,转而微笑道:“我若是将这个开拓海外根据地的重任交给你。 你该如何完成?” 程宁越楞了一下。 思索片刻后才谨慎说道:“大人,熊天赐远征美洲。 所带之人也不过十几人,属下认为他们定是在荷兰殖民公司的帮助下才取得安身立命之本,如今发展不过一年有余,实力不会强到哪里去,属下认为,五百人的部队足以消灭他们!” 郑芝龙听罢点点头:“荷兰人那里也不用担心,东印度公司的人已经要求跟我合作,将殖民地从华夏殖民公司手里夺回来,而后共同治理。 我这次给你一千人,务必要控制熊天赐的领地,迫不得已,就给我杀光他们!” 程宁越听到郑芝龙如此信任他,不但将这个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而且还派出一千人之多,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激动说道:“末将即使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大人知遇之恩,末将愿意在此立下军令状,务必完成这次任务!” “好,我欣赏有决心地人。 不过千万不要小看熊天赐。 虽然他迫于压力将一半土地割让给我,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要有所准备,一登陆就动手。 东印度公司替熊天赐招募的那些水手中,大多是自己人,是配合你完成任务的人,不要误伤了他们,至于其他人,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了,以绝后患!” “总兵大人,倘若是国姓爷派去的亲信呢?” “那要看他们听话不听话了,这个还要我教你吗?”郑芝龙不悦道。 “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程宁越不敢再问,看郑芝龙阴沉着脸,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 “宁越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大人,属下先行告退!”程宁越急忙行礼,而后战战兢兢退出客厅。 郑芝龙看着程宁越离开,不禁头疼地闭上眼睛。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办事死板的程宁越派出去,一来在众人中,他比较可kao,二来此次远征,不需要带兵的将领有太多想法,只要忠实地执行她的命令就行。 倘若自己地想法多了,万一在这万里之隔的美洲自行其是,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苯点的人有笨的好处,对于用人,郑芝龙还是很有自信的。 想着美洲不日就将出现他郑家的势力,想着熊天赐领地中那诱人地宝藏,郑芝龙不禁微微一笑,惬意地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或许郑芝龙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有了更多的交流,他们双方会对华夏部落有了更深的了解。 郑芝龙向荷兰人隐瞒了熊天赐殖民的事实,荷兰人也隐瞒了华夏殖民公司背后隐藏的水晶骷髅和宝藏。 荷兰人也只道是郑芝龙收受了华夏殖民公司的贿赂才会如此热心,而郑芝龙也只是认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眼红同胞在美洲的成就。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认为完美的计划中,将熊天赐和华夏殖民公司视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 韩洋的死讯在第二天传到郑芝龙耳中,郑芝龙惊异地同时又加派人手多次打探,确认消息地真实性后,便将监视的重点放在熊天赐身上。 熊天赐早将联络地事情交给了小刺和雷剑,他也只当不知,该会客会客,该出行就出行,偶尔去市集转转,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这一天,许文宽终于将秦长空的妻子和三岁大的儿子接了过来。 洪彩兰二十多岁的年纪,圆脸,眼睛很大,嘴角边还有一颗美人痣,虽然相貌并非很出众,可举手投足之间倒也显得端庄清雅。 许文宽已经将秦长空在世的消息告诉她,此刻的她,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站在熊天赐面前,忽然泪水夺眶而出,屈身盈盈一跪。 “多谢总兵大人救下长空,您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恩人啊!”洪彩兰说着话,想到这几年自己所受的相思之苦,不禁泪水决堤般流淌而下,怀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委屈和幽怨,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嫂子说得哪里话,在下惭愧万分,是我没有照料好长空,也没有照料好你们母子二人,我该向你们请罪才是!”熊天赐手足无措,急忙扶起洪彩兰。 洪彩兰擦干脸上泪水,急忙摇晃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片刻就安静下来,将大拇指塞在嘴里,好奇得看着熊天赐。 “师娘进屋说话,别让孩子受风了。 ”许文宽提着包裹,擦干眼泪,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 “对啊嫂子,咱们进去再说!”熊天赐暗自责备自己不够心细,急忙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待洪彩兰先行后,这才跟随在身后走进大厅。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章 义之所在 第十章 义之所在 茂名,艾府,一个身材高挑,年轻貌美的少妇端着水盆黯然从书房中走出,看到水盆中触目惊心的血迹,不禁暗自垂泪,哽咽一声,顺着挂满常青藤的长廊失魂落魄地走着。 “弟妹,艾兄怎么样了?”一个身材高大、粗眉阔鼻的汉子忽然从另一头冲出来,气喘吁吁问道,话语却带着几分阴柔,和他的体型极为不相称。 “王大哥,你去劝劝你的好兄弟吧,他执意要待在书房中,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少妇见到面前的王发明,好像见到救星一般,急切说道,说到最后已经哭出声来。 王发明的小眼睛忽然瞥到水盆中的鲜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艾斛啊艾斛,你当命就是你自己的吗?!”说罢怒气冲冲向那间充满药味的书房。 “艾斛,艾斛,你这歹命人,想把我们都害死吗?!”王发明还没进门,那阴柔中带着激动的声音已经传到艾斛耳中。 艾斛坐在书案边,听到王发明的话后心里一热,他放下手中的《战国策》,不禁摇头苦笑,异样白皙的脸庞闪过一丝红晕。 艾斛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头发梳成几缕垂在肩上,眉毛修长,一双丹凤眼仿佛是笼罩在雾霭之中,忽而迷蒙,忽然闪现出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睿智的神光,他的鼻梁笔挺,一双嘴唇也似刀斧雕琢出一般。 单薄而线条清晰。 他缓缓从座位垫着软垫的竹椅上站起,不想那身镶着狸尾地披风从他瘦小的肩上滑落到地上。 艾斛急忙伸手撑着椅背,弯腰去拾捡,不想那椅子忽然失去平衡,眼见他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双大手及时伸了出来,将他的身体扶住。 “发明哥。 你又救了我一命!”艾斛看了王发明一眼,打趣说道。 同时那对冰冷的双唇弯出一个弧度。 王发明门不作声,将艾斛扶到竹椅上,又将披风拾起,披在艾斛身上,静静站立在艾斛面前,那双不大的眼睛怔怔看着,忽然大喊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若不是弟妹命人捎信给我。 只怕我还以为你在安心养伤呢!” 艾斛看着王发明激动的表情,淡然一笑:“发明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既然我的病无法治愈,躺在房中也不会好转,倒不如让我在这书房中待着,就算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 ” “说得轻巧。 你死了,弟妹怎么办,我怎么办?艾斛啊艾斛,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地感受,考虑一下关心你的人的感受?”王发明恨恨说道。 “发明哥,我怎么会不考虑你们的感受呢?紫裳自从嫁给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日日夜夜,衣不解带照顾我,而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大哥,却甚是我的亲大哥,无微不至照顾我。 就只是你从南洋给我买的药,只怕价值也不在万金之下!”艾斛说着话,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地样子,似乎已经参透了生死,继续说道:“可是我当年生在书房。 或许是命中注定。 得窥书中玄奥甚多,以至于恶疾缠身。 这死,也当死在这书房之中!” “有我在你就不会死!”王发明激动得大声说道:“我王发明就不相信,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治得好你的病!兄弟,你一定要支撑下去,日前听说韩洋从美洲刚回来,他游历颇多,一定能找到治愈你的病的方法!” 艾斛看着王发明激动的神情,不禁开始低头咳嗽,顺便将溢出的眼泪偷偷擦去。 天性高傲的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动情的样子,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地怜悯! 艾斛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父母在他二岁多能说话的时候离奇病死,让他成为孤儿,也成为邻里眼中的扫帚星,说他命太硬,克死了父母。 奶娘从此成为照顾他的人,凭借着艾斛父母留下的家产,总算将病怏怏的艾斛带大成人。 在他十八岁地时候,奶娘也终于被他“克”死了,艾斛从此更被人看成是灾星,即便他此时已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无法消除人们的疑虑和厌恶。 艾斛索性放浪形骸,更加我行我素,更加变得孤僻和冷傲。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王发明,改变了他的一生。 王发明那时还只是为家族的产业跑腿,做个讨债的小脚色。 有一次王发明上一个财主家讨债,却被人追打出来。 王发明郁闷之时,在酒馆中解闷,碰到了艾斛,两个人的命运轨迹终于在那一刻重叠了。 艾斛凭借着自己的小点子帮王发明顺利讨回银子,大喜过望的王发明揣着两千两的银票,却只请艾斛吃了一壶酒,外加一盘茴香豆。 两个有趣的人尽管有着极为不同地人生观和生长经历,却因此成为要好地朋友。 艾斛不久后便发现王发明并非想象中那么叩门,相反,他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商人。 那年艾斛重病昏迷不醒,恰好王发明得知前来探望,当地请来地大夫替艾斛把脉后纷纷摇头离去。 王发明心急如焚,忽然想到广州城有位名医,急忙命人前往广州请那位名医。 最终艾斛的性命保住了,当他醒来的时候,王发明已经走了,艾斛事后才知道,仅仅是这位名医的诊金,就在三千两纹银! 从此艾斛对这个大哥又敬又佩,敬得是他这份仗义,佩服得是他作为一个商人本该有的克制和节俭。 艾斛也开始发挥自己的才智,帮助王发明将生意越做越大。 渐渐,艾斛成为茂名第一智囊,名震广东,当时退休的大学士。 名士楼宇轩赏识他,并将自己地爱女楼紫裳许配给艾斛,从而让艾斛的声望达到顶点。 或许是天妒英才,艾斛此后的咳血病越发严重,成为名副其实的半死人,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仍旧坚持在书房中读书作画。 用他自己的话说,寄情与纸笔之间。 了此残生。 想到王发明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照顾,艾斛咳得越发厉害,眼泪也像雨点一般落在书桌上,最后索性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趴在桌上无声痛哭。 王发明看到兄弟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呆呆站立在一旁。 除了将大手搭在艾斛颤抖的肩膀上,一时间红着眼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哭了片刻,艾斛才控制住情绪,将鼻涕眼泪用衣袖擦干,抬起头,若无其事问道:“发明哥,韩洋邀你去南洋相见。 到底所为何事?” “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十分紧急,所以才赶去,哪知后来……”王发明叹息一声,不禁心中有些愧疚。 艾斛知道王发明是因为他才匆忙赶回地,虽然感动。 却也冷静分析道:“韩洋历来四海为家,尤其是最近几年,更是销声匿迹,不想原来去了美洲。 他如今急着见你,想必定有要事。 ” “艾斛,回寝室吧,对哥哥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康更重要!”王发明怕艾斛思考太多伤神,急忙温言劝道。 “我地身体没什么大碍,切勿听紫裳危言耸听。 倒是哥哥你的正事要紧!” 两人说话之际。 悄然不知紫裳和韩洋已经站在门口。 韩洋望着艾斛那张血色全无的面容,不禁心中难过。 本想扭头就走,可寻思一下美洲的移民大计,不禁犹豫了一下。 他诈死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往茂名,前去王发明的府第,后来听王府的管家说王发明在艾府,韩洋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能有一件事让王发明如此牵挂的,那就只有艾斛地病情了。 她曾经见过艾斛两面,席间谈笑甚是投机,只是艾斛虚弱的身体和他的睿智一样令人难忘。 现在的艾斛,气色比之前两次更是差劲。 就在这举棋不定之间,艾斛和王发明听到紫裳在门口抽泣的声音,不禁望去,同时看到了韩洋。 “娘子,韩兄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呢?”艾斛用他那虚弱得带着责怪的声音唤了一声。 紫裳抬头看看三个大男人,微微点头示礼,走到艾斛面前,将脖颈处披风的绳扣扣上,又缓缓走出书房。 “发明兄,艾兄,别来无恙!”韩洋苦笑一下,上前行礼道。 “韩兄,你怎么了?!”艾斛和王发明看到韩洋那苍白的脸,几乎异口同声惊异问道。 “无妨,只是受了点风寒,二位无需担心。 ”韩洋勉强录出一个笑容说道。 “韩兄,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艾斛,他那股拗劲又犯了!”王发明听得韩洋无恙,心中一松,苦笑用嘴角撇撇艾斛,对韩洋说道。 艾斛忽然皱皱眉头,看着韩洋说道:“韩兄莫要瞒我们,你浑身散发着金创药地味道,一定是受了外伤。 刚才抬臂之时极不自然,伤口应该是在左胸,而且韩兄一路风尘仆仆,鞋帮都磨破了,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想是不会如此!” 惊讶听艾斛说完,王发明仔细打量一番韩洋,这才发现艾斛所言不虚,不禁心中更是痛惜,同时也面色凝重道:“韩兄既有要紧之事,那咱们借一步说话。 ” “慢着,”艾斛不满说道:“哥哥和韩兄是将我当做外人了吗?为何在这里就说不得?” “既是如此,韩兄还请说吧,若能替韩兄分忧,我王发明一定责无旁贷!”王发明看着艾斛那张倔强的脸,不禁暗叹一声,肃声问道。 “既然如此,那韩洋就全仰仗王兄了!”韩洋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便将熊天赐如何在美洲建立殖民地,如何回到中原组织移民,自己在南洋如何遭人暗算,郑芝龙如何刁难他们,以及最后从广东移民的构想一五一十说与艾斛和王发明听。 两人先是惊讶,而后暗自敬佩熊天赐和韩洋,后来听到郑芝龙种种作为,不禁怒不可遏,怒火中烧。 “王兄,艾兄,你们皆是爱国志士,如今国难当头,熊天赐大人以一己之力,试图在美洲建立我华人的庇护所和日后发展的基业,如此雄心壮举实在令人钦佩感叹。 我和国姓爷已经够商议妥当,由他来负责移民所需地各种通行证和手续,而移民所需的船只和人员如今也只能依kao王兄的赞助。 不过在下能够保证,王兄一定会获得极为丰厚的回报!” 王发明听罢低头沉思,片刻才抬起头来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虽说有国姓爷作为内应,可那郑芝龙毕竟多年纵横海上,咱们要从长计议才是。 ” 艾斛的眼睛仿佛秋日的寒星般,明亮中透着智慧,笑着说道:“如此爱国爱民,雄心壮志之人,我倒真想结交一番。 哥哥,大义之前,我们当有所作为,而且在私来说,你也不是说美洲可能有能够治愈我的药材吗?我艾斛有生之年若是能游历一番美洲,倒也不枉此生!” “哈哈,弟弟不用激我。 想我王发明虽是个追逐利益的商人,却也将这民族大义和兄弟的情谊看得无比重要,韩兄和千总大人这个忙我是帮定了,这也是在为我华人帮忙啊!”王发明憨厚的嘴唇忽然裂开,发出略带阳刚地笑声,说话之间斩钉截铁,给人一股十分另类地气质。 韩洋大喜,一鞠到地道:“能得王兄和艾兄仗义相助,我大事何愁不成?韩洋先代千总大人谢过二位!” 王发明急忙将韩洋扶起,三人重新落座,开始细节上的商议。 艾斛在这刺激之下精神好了很多,脸色也泛起红润,这让王发明和韩洋又喜又忧。 喜地是艾斛的病情似乎得到控制,忧的是如此一来,作为智囊的艾斛只怕又要为这件棘手的事情伤神了。 片刻工夫,艾斛的夫人紫裳端上茶水,看到艾斛恢复红润的脸不禁心中欣喜,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忙着准备酒菜去了。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一章 皇族守护人 第十一章 皇族守护人 “枫月影,你愿意去当劳工吗,当满五年就可以自由了。 如果愿意,就在这张纸上画押吧!”一个狱卒隔着牢房的栅栏,对着里面草窝上盘腿坐着的一个囚犯大声喊道,由于紧张,狱卒的声音带着颤抖,不自然地将一张戳着密密麻麻指印的文书伸进牢房。 囚犯披头散发,低着头,似乎在打坐,一片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只是那双手,那双发白的手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一双修长的手,指甲很短,被牙齿咬的很整齐,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规律,安静地排列在膝盖上。 狱卒当然知道这只手的厉害,在枫月影被押来的第一天,在一个集体监狱中,当牢头狱霸调戏侮辱枫月影的时候,他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好像一个工匠,专心致志用草编织着什么。 气急败坏的牢头解开裤腰,准备给枫月影洗个“热水澡”的时候,枫月影终于动了,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当枫月影再次坐下的时候,众囚犯愕然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 牢头的身躯缓缓倒下,脖子上,不知何时,cha着一把稻草编成的刀! 当狱卒赶到的时候,已经三个囚犯倒下了。 没有人发出惨呼,甚至连喘大气的都没有,囚犯们就看着枫月影静静编织草刀,然后cha进别人的喉咙,就好像看魔术一样,恐惧的同时也完全痴迷了。 就好像顶着石头地猴子,他们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 他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就连这些看守监狱的官兵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哪里会管其他囚犯的死活。 枫月影被带到独立监狱,令官兵们感到安慰的是,这个枫月影十分听话,只要没有人招惹他。 他就好像雕像一样,坐在地上打坐。 就像现在一样,彻底变成一座雕像。 雕像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两道凌厉地目光扫过狱卒,那狱卒顿时打个寒蝉,不禁壮起胆子大喊道:“枫月影,这可是个机会,你。 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枫月影哑然失笑,缓缓站起来,从阴影中走出。 枫月影身材瘦高,一双胳膊似乎很长,几乎快要到达膝盖,他的脸也瘦长,一双细长地眼睛,鹰钩鼻子。 面颊上颧骨高高耸起,微笑之际透出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阴冷。 枫月影细长的眼睛瞄了一眼签名状,忽然伸出左手两只手指一掐,一滴鲜血从大拇指指尖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血红的指印按在状子上面。 狱卒看着枫月影收回双手,顿时如释重负。 收回状子,卷起来,急忙离开这个阴森的地下监牢。 “小六子,你好大的胆子,知县大人吩咐过,王家的人只要那些罪行清地囚犯,你怎么能将那些死刑犯也算上呢?”一个狱卒看着小六屁颠屁颠从地下监狱走上来,假装生气说道。 “你少他妈跟我装!”小六抢过桌上的酒碗,咚咚灌下,擦了一把嘴继续说道:“知县大人拿了多少钱。 我们才拿多少钱?不多凑点人。 哪来的酒钱?” 另一个狱卒笑嘻嘻道:“也是,指不定知县大人还偷偷在晚上抓老百姓凑数呢。 反正这里面的家伙杀也杀不得,养着总是祸患,尤其是那个枫月影,送走了倒也清净了。 日后朝廷派人来了,就说他们都死了,兵荒马乱的,他们到哪去查啊!” “谁说不是呢,现在折子都不知道递给谁,谁还来管他们的死活。 就是我们自己个的饷银都发不出来,现在不捞白不捞!”小六子点点头,振振有词道。 “其实让我说,这些囚犯就算去当劳工也是死,谁不知道王家的大当家地王发明是出了名的抠门!” “这个咱们就不用操心了,总之收了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办事,他们是死是活已经和咱们没关系了。 只要咱们不说出去,咱们就没事。 ” “恩,一定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不过也奇怪,王家究竟要将这些囚犯送到哪里去?” “所以说你啊,先吃萝卜淡操心,咱们只管喝酒,知道得太多了,反而是祸事!” “对,对,喝酒,咦,酒又没了,等着,我去打酒去,你可不许将菜吃光了!” “去吧,去吧,谁像你这么没出息!”小六子不耐烦说道,见同伴出去后,这才将按满手印的状子展开,细细数了一遍,开心笑道:“算上死刑犯,一共是五百六十二人,十人一两,再凑八个人,就是五十七两,哈哈,老子终于发达了!” 就在小六子做着发财美梦的时候,枫月影一反常态,怔怔站立在囚笼地木栏旁,看着昏暗的牢房,那双细长的眼睛忽然充满泪水。 他转身缓缓坐下,xian开破烂的衣衫,伸出小拇指,用那短短的指甲缓缓从小腹上顺着一道伤疤滑过。 鲜血不断流淌下来,那道本来愈合的伤疤顿时鲜血淋漓。 枫月影面色自若,待指甲滑到伤口的尽头才住手,同时两个手指钳子一般从伤口深处取出一片黄色的绸缎。 随着染着鲜血的绸缎颤抖着展开在枫月影的面前,枫月影也越发变得激动,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那双细长地眼睛充满悲戚,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滑下。 枫月影地喉结滚动着,他已经忘了自己一年多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似乎已经不再习惯说话,但还是哽咽着吐出两个含糊的字:“皇上!” 那一刻,所有地苦难记忆和痛苦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扭曲着他的面容,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曾经以为自己死了,从崇祯皇帝的利剑落下的时候就死了,从万寿山那棵歪脖树前就死了,他浑浑噩噩来到了这里,成为一个活死人,皇族所有的荣耀在那一刻灰飞烟灭,暗影组的荣耀和使命在那一刻也成为历史。 枫月影痛苦得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声,将头埋在潮湿的地上,摩擦出一片血迹。 “皇上!……” *** 福州,青芝山,郑成功揉揉疲倦的双眼,强振精神,牵着坐骑沿着山道向宅院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惨呼,他猛地抽出剑来,横在胸前,警惕看着四周。 片刻,一个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来到郑成功面前,拉下面巾。 “小刺?!” “国姓爷请随我来,千总大人命我在此等候!”小刺收起双枪,行礼说道。 “我身后的探子,你,你把他们杀了?!”郑成功脸色恢复正常,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又变得很难看。 “国姓爷,我只是奉命行事,为了确保移民的安全,相信千总大人也是不得以!” 郑成功低头不语。 熊天赐和他父亲的冲突已经渐渐浮出水面,要知道熊天赐杀了他派出的探子,就是针锋相对的警告。 现在看来,两人之间一点调解的希望也破灭了。本来郑成功还幻想着有一天两人能够真正展开合作,化干戈为玉帛,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但面对骨肉相残,有谁没有天真过呢? “咱们走吧!”郑成功消沉说道。 “大人,请随我下山,大人此刻在福州城内。 ” 郑成功听到小刺的话不禁感到惊异,这才明白熊天赐派小刺杀了跟踪他的人,可能就是要让郑芝龙误以为熊天赐此刻还在青芝山上。 只是熊天赐为何这么大胆,居然敢杀了郑芝龙派来的探子?而且为什么要潜入福州城呢? 郑成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跟随小刺下山后,进入一片树林。 一辆小车出现在他的面前,小刺跳上车,拖去黑衣,lou出一声奴仆的衣服,同时将一套乡绅的衣服丢给郑成功。 夜色中,一辆马车顺着一条山路,急速向福州城方向奔驰而去。 进入福州城后,已经是后半夜了,郑成功顺着小窗向外望去,越看越不对劲,忽然xian开帘子,对赶车的小刺喊道:“小刺,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国姓爷还请坐好,我们马上就到了!”小刺没有回答,继续挥动马鞭。 最终马车在一个胡同的尽头停了下来,从旁边的小门出来几个穿着便装的人,左右看了一下,这才打个手势。 小刺立刻下马,同时将郑成功请了出来。 一行人钻进小门,穿过一些柴房和杂物房,最后在一个大的粮仓门前站定。 “国姓爷,请!”小刺挥手打发了几个领路的人,向郑成功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郑成功不禁好奇,他刚才看到马车的方向分明是向福州皇城驶来,此后转入皇城边上的一道小巷,如今的地方他却不知道。 郑成功整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二章 联合抗清 第十二章 联合抗清 “尚书大人?”郑成功走进粮仓的大门,惊异地看着熊天赐对面的一个素服老者,急忙行礼道:“您不是北上组织反抗军了吗?” “呵呵,国姓爷不必多礼,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老朽也不会现身于此。 ”隆武政权的兵部尚书,黄道周微笑说道。 黄道周年近六十,身材瘦小,头上白发斑斑,清瘦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儒雅的书生气,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老人的浑浊,反而显得十分明亮,举手投足之间如行云流水,正如他的书法一样,飘逸而奔放。 “天赐哥,你怎么也会在此,我真得有点糊涂了。 ”郑成功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不禁苦笑道。 据他了解,熊天赐和黄道周似乎并不相识,而且两人此次会面的地点在这福州皇城脚下,于情于理似乎都不大对头。 熊天赐从凳子上站起,让郑成功坐下,这才笑着道:“若不是你的师娘,河东君,只怕我也无缘得见黄先生的风采!” “千总大人折煞老朽,能见到你这样的奇士,当是我黄道周三生有幸才对!”黄道周捋捋胡须,淡淡笑道。 郑成功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若非河东君,柳如是穿针引线,他们是不会走到一起来的。 南明弘光小朝廷的时候,黄道周为礼部尚书,钱谦益为户部尚书。 两人又是当今名士,忧国忧民之人,期间来往必定频繁,柳如是和黄道周熟识那是自然。 熊天赐也曾将柳如是来拜访的事告诉过他。 如今看来,两人坐在这里地唯一原因就是为了中原的江山。 想到这里,郑成功又是惭愧又是感动,倘若他的父亲有在座两人一半的血性。 只怕如今的局面也不会如此艰难。 “黄谋从河东君那里听闻千总大人的惊世高论,胸中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倘若我中原军民齐心合力。 一定能够扭转我中原的运势!”黄道周感慨一声,lou出一个廉颇老矣地苍凉笑容,继续缓缓说道:“复国的重任,以后就要落在你们年轻人地身上了。 国姓爷,此次邀你来此,一是千总大人的要求,二来也是为了我们的下一步顺利进行。 ” “下一步?”郑成功刚明白过来又有点晕了。 自己离开没有几天,从小刺带来的行程上来看,这次粮仓的密会也该是临时的,难道短短时间,熊天赐和黄道周就制定好了什么计划,并开始实施了? “国姓爷,老朽有些疑问,你对现今的流寇有何看法?”黄道周忽然问道。 “流寇?”郑成功思索片刻才轻声说道:“当今流寇势力。 无非是李自成地陕军和张献忠的川军。 李自成部虽说攻陷了北京,但其放任手下大肆杀戮,并逼死了皇上,引得民怨沸腾。 若不是他,只怕满清也不会如此轻易入关,并得到北方士大夫的支持。 今日李自成一败再败,已经不足为虑了。 ” 郑成功清咳了一下,继续说道:“张献忠和李自成同为贫困出生,但张献忠显然治军较为严格。 但政治手腕明显稚嫩,辖地内不但与明朝旧官兵、辖地的私人武装频起冲突,和李自成的残余部队也战事频繁,如此内耗之下,实力如何能够壮大?一旦满清大军压境,只怕以张献忠的实力不足以抗衡。 ” “国姓爷见微知著,对当今局势了如指掌。 老朽钦佩之至!”黄道周赞赏点点头。 心里着实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转念想到他的父亲。 不禁暗自感慨,即为父子,为何有云泥之别? “阿森,倘若我们和张献忠的部队联合起来,东西相互呼应,共抗索虏,你觉得如何?”熊天赐正色问道。 “和他们联合?好倒是好,隆武陛下也曾经有过这样地想法。 只是那张献忠在四川称帝,已是自成一派,更是藐视朝廷,即便他能放下恩怨一致对外,可也难保他是真心的。 ” “哈哈哈哈,国姓爷此言差矣。 我李定国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我中原江山之安危,代表义父前来商谈联合抗清之事!”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汉子从几垛粮草之后走出来。 “李定国,阁下就是威震秦晋,以勇猛著称的安西将军?”郑成功情不自禁站起来,同时仔细打量着李定国。 李定国的身材很高,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尽管是商贩地打扮,但多年转战秦晋,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威严,尤其是那张黝黑的脸,写尽风霜。 要知道李定国的实际年龄比他只大几岁,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四五。 倘若不是他自报姓名,郑成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面前这个看似三十多岁的人居然就是威名远播的义军将领李定国。 郑成功看着李定国威武的气势,不禁暗生敬佩之心。 他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即使在战斗的时候都有人保护左右,可李定国今天的成就可是自己拿命拼出来的,如此年轻就历尽沧桑,由此可见其中艰辛。 张献忠一共收了四个义子,论心机,孙可望可谓第一人,若论行军打仗,李定国那是当之无愧大顺第一人! 他打量李定国地时候,李定国也正在看着这位传说中地国姓爷,看着郑成功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暗赞。 此次前来磋商联合抗清地事务,李定国投石问路,先找了做事敦厚细腻的老臣黄道周。 黄道周刚送走柳如是就得知李定国前来,不禁大喜,更是将熊天赐视为神人。 详细了解后,两人立即秘密潜回福州城,并和熊天赐取得联系。 三人见面商议罢,均觉得郑成功是说服隆武皇帝的最佳人选。 但李定国显然对郑成功还心存顾忌,一来因为他是郑芝龙的儿子,二来他并不了解郑成功和隆武皇帝的私交。 后来熊天赐和黄道周便决定暂时先让李定国躲在粮垛之后,且听听郑成功的立场。 果然,一试之下,李定国又是惊喜,又是惭愧,这才大笑走出,至此,当世两大年轻俊秀终于会面了! “国姓爷真乃身怀大义之英雄,倒让在下显得鬼祟多疑了!”李定国爽朗地笑了一声,和郑成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黄道周看着两人,又看着同样年轻的熊天赐,不知不觉眼圈红了,幸甚,我大明还有如此俊贤,北伐索虏,还我河山有望啊!这三年轻人各自代表着一方势力,尤其是熊天赐,自身实力不可小觑,只是那份指点江山的豪迈和才情,足以成就一番事业!按照熊天赐势的构想,这三派再加上柳如是领导的江南势力,就是四派了。 尽管这四派都面临各自的困难,四派的实力也远远无法和新兴的满清豪强抗衡,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四派齐心协力,阻挡住满清的铁蹄,同时争取到其他两派的支持或中立,收复中原将不再是个虚无缥缈的幻想。 他老了,可有这些年轻人,这些满怀爱国热情的年轻人在冲锋陷阵,在求索救国之道,黄道周相信,他们一定能从这乱世之中拖颖而出,领导群雄光复华夏! “呵呵,如今国姓爷也表态了,安西将军心中再无疑虑,那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黄道周收拾激荡的情怀,脸上还带着一些激动,继续说道:“今日早朝还请国姓爷将安西将军引荐给皇上,若能说服皇上联合抗清,将开创出一番新局面来!” “如此关系国家兴亡之事,成功不敢丝毫怠慢,只是不知,张献……,李将军的义父对此合作有何表态?”郑成功点点头,同时沉稳问道。 张献忠现在是大顺朝的皇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索性以李定国的义父相称。 李定国毫不在意,刚毅的脸上lou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如今满清屠杀我中原百姓,义父已经打算放弃称帝,临行时义父曾嘱咐我,明朝三百年正统,未必遽绝,亦天意也。 我死,尔急归明,毋为不义。 ” “真乃当时英雄也!”郑成功不禁高声赞叹,忽然想到李定国话中提到的“死”字,不禁怔了一下。 李定国看了郑成功一眼,脸上lou出悲戚的表情,点点头道:“多年转战中原,义父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更是心力交瘁,时常呕血到天明。 义父 就是害怕他归天之后,群龙无首,让索虏有可趁之机!” 熊天赐也不禁心中暗叹。 张献忠的大限确实快到了,由于叛徒刘进忠和满清大军的夹击,张献忠率领的部队在一年之后将被剿灭。 而张献忠也被敌人乱箭射死,一代枭雄就此含恨而去。 令人可气得是他死后也不得安宁,无辜背上残杀四川百姓的罪孽,并有清人立下七杀碑玷污其名。 可笑当今某些御用文人将死于战乱的川人都归结在张献忠的帐下,如此居心,着实令人鄙夷。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二章 收尾 第十二章 收尾 福州的皇城,在一片大宅院的雏形上建立的,周围又重新盖以高墙,规模上是小了点,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自从隆武政权建立后,大明的那些旧臣纷纷来投,加之郑芝龙的安排,各种办公机构一应俱全,使这个朝廷能够正常运转起来。 在当时的明朝王爷中,唐王的势力其实是最小的,毕竟他一生中有一小半的时间是在监狱中渡过,所以前来投奔的旧臣中大部分都是冲着郑芝龙的势力。 如果要成就一番事业,或者延续辉煌,这些旧臣选择唐王,或者说,选择唐王身后的势力,对他们来说也是明智的。 隆武皇帝经历过多番波折,对于忠jian看得自是明白,只是自己没有实权,唯一仰仗就是黄道周和郑成功这样的重臣。 就像这早朝之上,满堂济济文人武将,又有几人是听命与他?隆武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众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想到老臣黄道周已经去江西组织北伐军了。 他不禁感慨一声,这些人若是都能像黄道周一样,真能效忠与他,北伐大事何愁不成? “诸位爱卿,可否有本上奏?”隆武皇帝环视众人,朗声问道。 重臣低头不语,平国公郑芝龙神情自若,平静地看着前方。 隆武皇帝再次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说话,不由心中悲凉,暗叹一声:“平国公,你可有本上奏?” 郑芝龙lou出一个清冷的微笑。 整整朝服,出列后大声说道:“皇上,如今朝廷上下一心,居民安居乐业,北伐大计也有所进展,可谓天佑吾皇。 只是近日来,南洋及沿海海盗横行。 扰乱我大明经贸,劫杀来往商旅。 恳请皇上派兵围剿海盗,恢复我沿海安定!” 隆武皇帝笑了一下,心里暗想你不就是个大海盗吗,这事也拿来说,当下温言道:“民不安则社稷不安,如今黄爱卿北上公办,平国公暂代其职。 这事就由你去办了,务必还我沿海太平!”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宣唱道。 “皇上,成功有本要奏!”郑成功撇撇嘴,看看身边这些马屁精,出列大声说道: “居安思危,虽说我朝日渐强盛,但索虏一日不平,中原将无宁日。 臣以为。 北伐大计是重中之重!如今黄老尚书只身前往江西招募军队,成功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积极组织抗军,并成功说服义军张献忠部前来磋商联合抗清大计!” “哦,他们派人来了吗?”隆武皇帝不禁大喜,北伐可是他地梦想。 他心里很清楚。 只是凭借着黄道周是成不了事的,如果能够拉拢到张献忠,不但实力大增,而且还可以制衡郑芝龙。 “皇上,张献忠派出的特使,安西将军李定国就在殿外候旨!” 郑成功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李定国是什么人,是十岁就跟随着张献忠四处造反杀人如麻的彪悍人物,而且最得张献忠的信任和宠爱,如果他来到这里。 那足以显示张献忠的诚意! 随着太监的长腔。 换上一身礼服地李定国大步踏进大殿,最后站定。 按照明朝君臣之礼向隆武皇帝叩拜。 “李将军平身!”隆武皇帝不禁暗喜,若说张献忠派来其他人,如孙可望或者刘文秀向他行此大礼他可能不当回事,可李定国那是宁折勿弯的战将,他既然能行礼,就说明他心里真把自己当回事,所谓表里如一,指地也是这种人。 “皇上,草民李定国奉义父之命前来拜见,希望能够共同抗清,还我河山!”李定国起身,大声说道。 众臣虽然知道这是典型的官方措辞,但还是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同时将目光集中在郑芝龙的身上。 内侍太监将张献忠的文书呈给隆武皇帝,隆武皇帝看罢不禁点头,温言道:“李将军乃当世英雄,不必以草民自居,既是联合,你仍是安西将军。 ”隆武说罢看看众臣:“众爱卿,张献忠的文书我看了,用词审慎,语气诚恳,而且命李将军亲自去前来,足见其诚意。 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皇上,臣以为不妥!”郑芝龙的侄子,永胜伯郑彩,出列大声说道:“皇上,想那张献忠流寇出生,对我大明百姓和官兵多动杀伐,并大逆不道,妄自称帝,如此十恶不赦之人,说出来的话哪有真地,再者,若是与流寇合作,对我朝廷威望也是打击,还望陛下三思!” 郑彩说完,众臣纷纷点头,表示附议。 李定国看着这些人,朗声说道:“流寇为贼,海盗难道不是贼吗,难道就没杀我大明官兵和百姓吗?如今国家危难之际,共同御敌才是正道!” 郑芝龙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片杀气,瞬间那杀气就被融入一个笑容中,他又缓缓将头低下。 郑彩满脸通红,正想说话,却被精明的隆武皇帝阻止了:“郑爱卿的疑虑不无道理,李将军的报国之志也令人感叹。 此事重大,须从长计议。 倘若上下一心,矢志抗清,当海纳百川,国人共举!” 隆武皇帝说完最后一句话,里座而起,在内侍太监的搀扶下从侧门走出大殿。 “退朝!” 众臣不禁面面相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反对的话,准备了一大堆乘机巴结郑芝龙的话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乏观望者。 一旦和张献忠形成联合之势,郑芝龙一方独大的局面将被打破,对于他们,或者也是从中得利地好机会。 郑芝龙整理整理朝服,率先顺着红地毯的路向殿外走去,经过郑成功的时候,忽然抬起头看了郑成功一眼,lou出一个表示鼓励的笑容。 李定国看着这父子二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是父子,又持不同政见,即有父子之情,也不乏争斗,真是一对奇妙的组合! 晚上,隆武皇帝专门设宴招待李定国,宴会没有什么山珍海味,莺歌燕舞,由此也能看到隆武皇帝的节俭。 郑芝龙等人也参加了宴会,席间众人各怀心思,只谈风土人情,乡野趣事,丝毫没有涉及到联合抗清地话题,气氛热烈而诡异。 最后宴会散去,隆武皇帝才将李定国和郑成功召至御花园中品茶,真正的国事才正是开始展开讨论。 政治是讲究利益的,一个是渴望实权的皇帝,一个是希望扭转背腹受敌局势的义军将领,所幸他们都有一个最终的利益,否则这次会面将毫无意义。 就在三人密谈之际,熊天赐也潜回青芝山会见古力特。 所有的移民都在台湾热兰遮城外安顿好了,水手也招募好了,只等郑芝龙派出船队,第一批移民就可以出发前往美洲。 如今的古力特已经再也没有当初当奴隶水手时的那股衰相,穿着考究的绅士服,头发波浪般卷起,僵尸脸上也渐渐散发出红光,倘若细看,还能发现他地肚腩已经偷偷开始向外顶出。 古力特不是个忘本地人,尽管在热兰遮城,在加隆行政官精心打造的奢华生活中流连忘返,古力特也没有忘记他地今天是谁给他的,为熊天赐,为华夏部落办好每一件事,这才能够对得起今天的生活,才能保持住今天的生活。 尤其是他目睹熊天赐在中原渐渐开始编制自己的势力,心中敬服之余,也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的利益。 在西方,有多少人为中国的陶瓷而陶醉,有多少男人为了在自己的女人身体上裹一块若隐若现令人害臊的丝绸而倾家荡产?还有中国灿烂的文化,领先世界的科技文明,如果能将这些引入欧洲,那将带来多大的财富? 尽管这次移民已经花去了华夏殖民公司几乎全部的财富,但古力特丝毫不感到悲观,美洲的皮毛生意,烟草生意以及他们此次开辟出来的移民航道,今后都将产生巨大的财富。 更何况,还有他的朋友,留在阿姆斯特丹的菲利普斯,此刻一定沉浸在熊天赐所说的“做空”的金融游戏中,如果一旦成功,那他们的收入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了,还有熊天赐释放的那个西班牙人,塞万提斯上尉,据说他的身后也有一股势力,熊天赐让他收集西班牙塞维利亚的信息,一定是为了下一步做准备。 今天的熊天赐已经不再是刚去美洲的那个小首领,他已经获得了一些势力,手中也有了可以谈判的筹码,古力特已经预感到,熊天赐将在塞维利亚获得一些利益,或者说,和西班牙人交换一些利益。 当然了,我们的古力特心中也有担心,这个郑芝龙实在是太强大了,甚至连荷兰东印度公司都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要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贸易公司之一。 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和郑芝龙联合起来,要侵吞掉华夏部落和他们辛苦组建的殖民公司,这对每个人都是个挑战,稍有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也正是这份忧患意识,一直鞭策着古力特,尽可能从台湾的荷兰人商圈中获取信息,密切注视加隆总行政官的一举一动。 在古力特的精明和努力之下,他终于挖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有荷兰商船在韩洋出事当日遇见葡萄牙的海盗船。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三章 顺手推舟 第十三章 顺手推舟 熊天赐听完古力特的汇报后眉头紧皱,不禁伸手摸摸鼻梁上闪亮的伤疤。 十七世纪的葡萄牙已经沦落成强盗和流氓,尤其是他们在远东地区的殖民者,他们不但受荷兰、西班牙和英格兰的挤压,还要面临郑氏王朝和众多南洋华商的贸易挑战,日子过得很不顺当。 一些失意的葡萄牙人索性当起海盗,当然,他们只敢对一些小的商船和没有背景的商船下手,否则触怒了任何一方,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毫无疑问,袭击韩洋商船的海盗一定是郑芝龙指使的。 这个仇一定要报,不报对不起“死去”的韩洋和那些资助移民的华商的心血,不报更会显得郑芝龙一手遮天,他熊天赐以后怎么得到南洋和沿海商人的支持? “古力特,你确信那个商人说葡萄牙海盗船向着石塘岛方向行驶?”熊天赐递给古力特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一口,慎重问道。 “大人,错不了的,石塘岛是个珊瑚礁岛,地理位置独特,一般的商人都知道。 我对照过他的话,和当日袭击韩洋的那些船基本吻合。 ”古力特显然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自信说道。 “如果能在我们出发前剿灭他们最好不过,现在只能依kao郑成功和他的手下了。 兵部尚书黄道周现在也站在我们这边,他也有权调动部分水师舰队。 等郑成功回来后,我们再做商议。 ”熊天赐点点头。 继续问道:“移民的情况怎么样?” “大人,银子都发给他们了,目前他们都得到暂时地安顿,没出什么乱子,随时都可以出发。 路途中的粮食和草药也都预备好了,等到了塞维利亚,菲利普斯会将新的补给安排妥当!”古力特如实汇报完。 抽了口烟,忽然看了熊天赐一眼:“大人。 郑芝龙的人一定会干预我们在塞维利亚的行动,我们要早做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塞维利亚有行动?”熊天赐瞄了古力特一眼,笑着问道。 古力特怔了一下,不好意思说道:“大人向来都是将能够利用的条件彻底利用。 那个西班牙上尉不但没死,还在我们部落可白吃了很多粮食,怎么也要讨回来吧?” 熊天赐沉默不语,弹弹烟灰。 又抽了一口,这才说道:“古力特,你还恨西班牙人吗?” “恨,恨之入骨!不过大人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 “这就好,你也杀了不少西班牙人了,心中地仇恨应该排解很多。 现在的你可不是两年前那个亡命之徒了,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 切忌,不能感情用事!” “古力特能有今日,全凭大人所赐,只要想到大人,想到华夏部落,就算是再大地委屈我也能忍受!” 熊天赐心中一动。 抬头问道:“你是混血出身,我问你,你觉得你究竟应该是那个国家的人?要说实话!” 古力特淡淡一笑,迎着熊天赐的眼神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了,大人,我是华夏部落的人!” 熊天赐楞了一下,若有所思点点头,他见古力特有些疲倦,便站起身道:“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赶回台湾。 留三个问题给你。 第一。 如何打通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控制的白银路线,第二。 如何确保沿途的补给不会出现问题,第三,各国的航海图都是机密,我们怎么样才能整理出自己地航线,或者开发出新的航线。 你好好想想,不必急着告诉我答案。 ” 古力特听仔细后,急忙站起身,见熊天赐离开大厅后,这才将手中香烟捻灭,回到房间歇息。 第二天,古力特离开之时,郑成功送走李定国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到青芝山,到达山上别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走进大门,就见海山正抱着秦长空的儿子在院子里乱跑,洪彩兰看着两个孩子笑闹,那张忧郁的脸上总算lou出笑容。 走进大厅,却见熊天赐正拿着鹅毛笔在白纸上画着什么,郑成功一时好奇,静静走到书案前,看罢不禁一震,讶然看着熊天赐。 “阿森,你看我画的世界地图怎么样?”熊天赐没有抬头,对照着利玛窦留下的地图副本,又在自己的地图上描了一笔。 “天赐哥,地图上地红线是什么意思?”郑成功仔细看罢,发现很多他都不知道的岛屿标记和地理轮廓,但最为醒目地还是一条弧形的红线。 “这是一条至今没有发现的航线图。 从台湾出发,一直向东航行,途中会有一个补给的岛屿,就是这里,夏威夷,珍珠港,让后继续向东,到达这里,美洲的西海岸。 ”熊天赐看着郑成功瞪大眼睛,这才想起自己讲得有点超前了,急忙解释道:“我曾经看过一个航海家地日记残本,他提到过这条路线,也提到夏威夷岛。 阿森,如果日后有机会,或许你能派出探险船,开辟这条航线,如此一来,我们的沟通将更为便利,需要的时间也更短,对今后的贸易也是意义重大。 ” 郑成功钦佩熊天赐大胆的设想,若有所思点点头,欣然道:“能够开辟出一条不受欧洲人控制的航线,对我们都十分有利,此间事了,我会派人去的!” 熊天赐将这份简陋而又超前的地图折起来,递给郑成功,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询问了一下和李定国合作的进展。 “我和李将军一见如故,昨晚在皇上的御花园中更是坦诚相见。 如今皇上已经答应和张献忠地大顺军合作,互为声援。 南明地情形天赐哥再清楚不过,有我父亲大人和那几位伯父在,合作绝非是顺利之举。 如今也只能如此,更为密切的合作涉及到各个方面地利益,急也急不得。 ”郑成功说着话,不禁叹息一声。 “能够互为声援也算不错,现在建立的关系或许在日后才会发挥出他的作用来,阿森日后还要和李定国多多联络。 对了,古力特昨天来了,为我们带来一条消息,有荷兰人发现了袭击韩洋船队的葡萄牙海盗。 ” “哦?” “这些海盗很可能就潜伏在石塘岛上。 ” 郑成功听罢煞气腾腾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半天才长出一口气道:“石塘岛上没有海盗,只有我父亲派出的五百守军和一百人的葡萄牙商团,其他都是来自各地的一些渔民。 ” “你是说,是你父亲的人假冒海盗,袭击了韩洋他们?”熊天赐虽然早就想到,但还是禁不住问道。 “该是如此,父亲大人派自己的人假冒海盗袭击别的商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郑成功沮丧说道,转而有些异样道:“天赐哥,父亲大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古力特得到的消息准确吗?” 熊天赐忽然lou出凝重的表情,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这消息的来源真要好好确认一番了。 不过既算是你父亲故意泄lou风声,为我们布下圈套,我们也要想办法破了!” “天赐哥,父亲大人无非是想看你我的底牌,成功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郑成功谨慎说道。 其实他也有私心,如果要破局,熊天赐在沿海的力量那是不够的,就只能依kao他的力量,可和自己父亲的人刀枪相见,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熊天赐神色自若说道:“此仇不报,我熊天赐何以向韩洋,向南洋的华商交代,何以向那些被他们屠杀的同胞交代?!阿森放心,我不会用你的人的,他们能假扮海盗,我们难道不能扮渔民吗?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杀了这些败类!” 郑成功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破,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低下头,低声说道:“天赐哥,你已经让小刺杀了我父亲派来的探子,也算是为韩洋出了口气,眼下移民在即,不能旁生枝节,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 熊天赐拍拍郑成功的肩膀,自信说道:“你也明白,即使我再向总兵大人示好,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展示一下手段,让他心存顾忌。 我说过,只要度过这一关,后面的路将会变得更加平坦。 ” 郑成功思索片刻,最后终于抬起头,咬牙道:“为了天赐哥的移民大业,为了你我的约定,天赐哥,这次的行动还是用我的人吧!” 熊天赐暗叹一声,不用你的人我哪里来的人,总之你和你父亲的冲突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就让我先利用一次吧。 想罢熊天赐假装惊讶抬起头,看着郑成功,忽然流lou出感动的表情:“阿森,我将永远记得我们的约定,也相信,这个约定很快就能实现!” “一定会实现的!”郑成功挺起身子,流lou出强大的信心,将最后的一点挣扎也抛弃了,继续问道:“天赐哥,我们该怎么做?”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四章 移民之旅 第十四章 移民之旅 距离移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郑芝龙从白忙中抽出时间,将负责远征的程宁越叫来,仔细叮嘱了一番。 这几天来,熊天赐和郑成功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华夏公司的古力特期间除了和熊天赐见了一面,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按道理,古力特应该将葡萄牙海盗的消息告诉熊天赐了,可他们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石塘岛上也没有出现异常情况,这异常的安静让郑芝龙有些不安。 人的情绪总是有临界点的,比如受到高压的恐吓会赶到害怕,受到伤害会愤怒,总会通过某种途径表达出来。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熊天赐是这样的人吗?郑芝龙哑然失笑,接着摇摇头,从熊天赐杀了他的探子他就能看出,熊天赐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没有那么会忍耐,只有一个可能让他们都安静下来,就是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报复的机会。 看看你们的底牌也好,森儿也该成大气了,要杀你们就杀去吧!郑芝龙想到他的儿子这些日子越来越成熟,欣慰的同时也赶到一股辛酸。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搏杀,能够生存下来的人,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人地。 郑成功就是太善良。 以至于有时候放不开手脚,可让他开窍的代价就只能是父子相残吗?现实就是这么无情,郑成功之所以要走自己的路,因为他是郑成功。 “宁越,我借口剿匪已经将你的部队征调出来,记住,一切求稳。 同时给我看住熊天赐他们!”郑芝龙揉揉太阳穴,再次叮嘱道。 “大人您放心。 宁越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程宁越恭谨弯下腰,大声说道。 如此平静过得三天,三天后,台湾西港码头,人山人海,移民们在官兵的安排下依次登船。 一个时辰后,五艘载人的商船全部满员。 共一千人,华夏殖民公司地三艘船上也承载了一些熊天赐的旧部,共一百多人,此外三艘由程宁越带领地大型战船也被打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标。 十一艘船只加上招募的水手,共计二千六百多人。 熊天赐带着熊海山,站在华夏号的船头,看着这只庞大的船队抛锚,缓缓驶向广阔的海域。 不禁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中原之行,对熊天赐来说更像是还愿,他来到了这个时代,也终于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中原,结识了以往只会出现在话剧中地奇女子柳如是,也见到只会在教科书上出现的郑成功。 还有史可法,黄道周,李定国……。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或许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但这份记忆,将永远留在熊天赐的脑海中。 郑成功、李定国、柳如是,和他还有一个约定,为了这个约定,他们将在各自的困境中奋力拼搏,最终燃烧自己。 重新照亮这片广阔的华夏大地。 熊天赐喉结滚动了几下。 看着在港口挥手告别的郑成功,两人均是热泪盈眶。 十二岁地熊海山。 日后的美洲山地之王,好奇得看着两人,一时间似乎也领悟到什么,再次伸出手,向伫立在港口的郑成功挥手告别。 移民的心情都是复杂的,他们将告别世代定居的家园,前往一个未知地地方。 伤感,新奇,沮丧,振奋,恐惧……所有的所有让每个人都变得沉默。 这些人中,感情最复杂的应该是洪彩兰的,她离开这片伤心地,即将见到自己的夫君,应该高兴才是,可她偏偏高兴不起来。 年幼的孩子哇哇哭泣着,将清冷的哭声撒在波涛的大海上,似乎在为自己将来的归宿感到恐慌。 看着船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郑成功一手扶着剑柄,缓缓转身,对身后的亲卫低语了一声,见亲卫匆忙离去后,这才望着浩渺地大海说道:“天赐哥,一路顺风,让葡萄牙海盗地灵魂为你们送行吧!” *** 石塘岛,呈新月形,面积不大,四周暗礁密布,水情极为险恶,由于这里盛产鱼蟹,而且处在台湾进往南海必经的海域上,所以驻扎了一些官兵。 一些广东福建地渔民由于长期在附近活动,也在此定居了一部分。 黄昏时分,扼守唯一航道的官兵放进最后几个渔民后,便点燃两盏高挂的气死风灯。 这个灯语意思就是封航了,即使再有外来的船只,石塘岛也不再接纳。 如此一来,只能选择更为险要的那方的一个港口登陆,进入荒芜的南区。 北区中,居住的多是富有一些的渔民和官兵,一百多个葡萄牙人在最为理想的土地上修建了一片定居点,并用护栏围起来。 半个时辰后,送酒的阿根挑着两坛酒向定居点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伙计。 两个看守北门的士兵笑哈哈将阿根和他的伙计们放进来。 “军爷,真是对不住您,昨天老婆病了,所以没来,这不,今天赶紧给军爷送酒来了。 ”阿根放下挑担,用袖子擦擦汗水,憨厚笑着说道。 “阿根啊,没有你酿的这个,这个药酒,我们的风湿又要犯了!”一个有着中国人和葡萄牙血统的士兵笑着说道,同时从酒坛旁取下小勺,捞了一勺吃下,顿时觉得浑身热乎,心情大爽。 阿根留下一些酒,继续带人挑着酒担,向定居点内走去,当他回来的时候,带的十几坛酒已经所剩不多。 阿根看看天上的星星,心中慌张,将最后一点酒也给了开门的两个人,带着伙计匆匆忙忙离去。 “哈哈,走得那么急,怕是回家抱老婆去了!”守卫的士兵哈哈大笑,将一杯酒灌进腹中,忽然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另一个同伴的身体上。 半个时辰后,三十多个黑衣人仿佛黑夜的碎片,散落着向哨岗飞来,到达哨岗的时候忽然汇聚在一起,潜伏在低矮的石头后。 两个突前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前去摸了一下情况,拔出匕首将倒在地上的士兵刺死后才轻轻呼唤了一声。 三十多个黑衣人立刻像离弦之箭一样冲进定居点,轻车熟路摸进各个房间中,开始这无声的屠杀。 血雾不断在一些寂静的房间中升起,倒也有几个没有喝酒的人试图反抗,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黑衣人手中的人十字弩射杀。 六十多个青壮的葡萄牙人片刻之间被杀光。 “头儿,剩下的都是水手和妓女了,杀还是不杀?” “杀,全部杀光!” 三十多人再次化成凌乱而锋利的碎片,向着那些未曾叩响的房间飘去,一时间惨叫声、哭喊声四起。 两个水手浑身是血从一个妓女的房间冲出来,大声喊着上帝,慌不择路,为首的黑衣人嘴角lou出一丝微笑,快步向两人冲去,同时袖筒中两只红缨短枪闪电般飞出,钉在两个水手的后心。 “头儿,一百六十八人,全部毙命!”黑衣人中闪出一人,走到小刺的面前,低声汇报道。 “再次清理,确定没有活口后收拾出几间房间!”小刺站在寂静的街道中央,看着黑夜中鬼火般晃动的灯影,冷冷说道。 他们今晚是没有办法回去了,只能留下来和这些死人过一夜。 “大人应该也快到这里了吧?”小刺发了一会呆,将双枪在一具尸体上擦干净,重新收回到袖筒中。 一百六十多具尸体片刻整齐排列在一块空地上,多半人是一招致命而死,还有几个是赤身**,伤口恐怖,小刺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们盖上草席,也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吧。 三天后,郑芝龙才得到石塘岛惨案的消息,听完守军将领的汇报后,郑芝龙阴沉的脸忽然lou出一个微笑,转而放声大笑:“哈哈,干得不错!” “属下惶恐!我已经命人捉拿卖酒的阿根和最近一周混入石塘岛的渔民。 ”守军急忙躬身说道。 郑芝龙收住笑声,森然道:“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蠢材!你要是能抓到人,我就,我就认你做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那个守军的长官让郑芝龙弄得手足无措,又是惊慌又是害怕,最后索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片刻就磕出血来。 “好了,不要弄脏了我的地板!”郑芝龙淡淡说道:“葡萄牙人都死了,死了好啊。 不过怎么也要给人一个交代。 将岛上的渔民赶上海盗船,然后给我灭了他们!” 那长官不禁打个寒蝉,急忙点头退下。 “心狠手辣,来去如风,进退有度,从容不迫。 我儿啊,你终于出手了!”郑芝龙仰天大笑,眼眶中的眼泪悄悄滑落下来。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五章 神秘的公爵 第十五章 神秘的公爵 塞维利亚,城东南的一片高地上,贵族狩猎场,年轻的塞万提斯上尉穿着暂新的绿色猎装,驾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向一片树林冲去,四支腊肠般的西班牙猎犬也吐着舌头,紧跟在他的身后。 迷迭香蓝色的残花被疾风卷起,lou出黄褐色的潮湿的泥土,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拼命奔跑,忽然从两颗爱神木中间穿过,,身体被卡了一下,当它再要奔跑的时候,一只投枪从天而降,将它钉倒在地。 白马仰首长嘶,塞万提斯提着缰绳,冷冷看了一眼地上哀鸣的小鹿,调转马头向来的方向奔去。 经过一片青黄色的草地,塞万提斯最后在一个护栏前停下,翻身下马。 他的仆人早就等候在一旁,急忙端着银盘上前,低着头将银盘呈到塞万提斯面前。 塞万提斯解下镶着银边的绿色帽子,拿起银盘上的白毛巾,擦了一下额头和下巴的汗水。 “少爷,您的勇猛是整个塞维利亚的骄傲,短短一个上午,您已经捕猎到五只成年鹿和七只狡猾的兔子!” 塞万提斯矜持地点点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怒色,扬手将毛巾扔在仆人的脸上。 “少爷,少爷,”仆人接过毛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回过神来,塞万提斯已经独自走去。 “少爷,菲戈公爵大人已经来了有一会了。 他让您回来后就去休息室见他!”仆人总算将塞万提斯追上,急忙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塞万提斯楞了一下,整理一下沾着污泥的猎装,向休息室地方向走去。 宽敞的休息室内,飘散着一股雪茄和香水混合的气味,通过阳光打出的雾栅可以看到很多被低矮屏风隔开的空间,贵族和贵妇人人都坐在四方小桌前。 窃窃私语着什么。 菲戈公爵五十多岁,额头宽阔。 一张保养得很白皙的脸有些发福,蒙着一层油光。 他此刻正坐在一张小桌前,厚厚的嘴唇叼着一只雪茄,礼服外翻出地洁白的领子仿佛是个托盘,将他地肥头大耳呈现在塞万提斯面前。 “我的孩子,你,你就穿着猎装来见你的叔叔?”菲戈公爵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不耐烦说道:“好吧,年轻人,坐下听我说!” 塞万提斯面无表情在菲戈公爵对面坐下,双手撑在桌子沿上,抱着拳,沉默不语。 菲戈公爵叹息一声,温言道:“年轻人,你我都知道。 即使你把地中海的成年鹿都杀光,也无法证明你是一个英雄。 你要学会面对失败,尤其是败在一个强者的手下,你更应该将失败化为动力,再次去挑战这个强者,直到有一天打败他!” 塞万提斯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 转而变成一种颓废。 他已经不愿再去向那个魔鬼,那个将他的虚荣心和自信心完全摧毁地魔鬼,可这个魔鬼的面容却像旅馆的跳蚤一样,怎么样也杀不死,总是会让他难受,甚至让他失眠。 菲戈公爵双眼充满无奈,看着这个整日泡在狩猎场的侄子,抽了一口雪茄,低头想了片刻,这才说道:“前几日从尼德兰来了一位商人。 自称是美洲矿业公司的负责人。 他替我带来一条信息,比尔首领想见我。 ” 塞万提斯本能哆嗦了一下。 抬起头,看着菲戈公爵,两个拳头已经攥得发白。 “我还没有表态,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杀了这个猖狂的土著酋长能够让我亲爱的侄子重新站立起来,我会让他跪倒在你地面前!”菲戈公爵眼中lou出寒光,逼视这塞万提斯说道。 塞万提斯满脸通红,拳头越攥越紧,胸腔内积压多日的屈辱和怒火仿佛被点燃的老房子劈啪燃烧起来,他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菲戈公爵,忽然用力摇摇头,呼吸也渐渐平稳,最后紧握的双拳也缓缓松开,垂了下来。 菲戈公爵脸上闪过惊讶,转而欣赏地看着恢复平静的塞万提斯道:“我地侄子,你的勇敢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你的父亲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要战胜你的敌人,首先要学会面对他,很高兴,你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点。 我会让那位菲利普斯先生安排这次会面的。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回到我们中间来,而不是带着一身汗臭和泥土,像个粗鄙的农夫一样招摇过市!” 菲戈公爵说完话,站起来亲吻了塞万提斯的额头,转身离去。 塞万提斯看着自己的叔叔离去,虚拖般地瘫倒在椅子上,在美洲屈辱地日日夜夜再次浮现在脑海,将他淹没。 这些日子以来,塞万提斯想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他恨比尔首领,恨得甚至让他忘记了上帝的教诲。 但他也明白了两个词:实力和利益。 只有用绝对地实力打败比尔首领,他或许才会摆拖屈辱和仇恨。 而利益,是另外一种令人忘记仇恨的良药。 有了利益,杀父仇人都能变成合作伙伴,虽然这种说法很极端,但他至少代表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有的仇恨都会为利益让路。 西班牙有句谚语:当你无法征服一只野牛的时候,那就让它帮你在森林中开一条路。 同样,当他无法打败比尔首领的时候,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比尔首领变成自己的工具,同时为他扣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称呼:合作伙伴。 凭借着港口的优势在十七世纪迅速发展起来,塞维利亚成为欧洲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 在这座城市中,你可以看到摩尔人留下的伊斯兰宣礼楼,也能看到守旧的基督教堂。 还有那些令人极为不舒服地浮华夸张的巴洛克式宅院。 在被不同的文化征服之后,西班牙人变得宽容了,或者说是习惯宽容了,无论是贵族和平民,都显得十分悠闲,或者谈论着维加的话剧,或者谈论着一些皇室的风流韵事。 偶尔会在他们的脸上看到对国家前途的担忧和失落。 仍旧穿着猎装,牵着坐骑地塞万提斯失魂落魄穿行在回家的街道上。 经过集市地时候,忽然被一个来自东方的商贩吸引住了。 那个商贩穿着东方人的长袍,将一块最为廉价的白布铺在地上,摆满精美的瓷器,用着生疏的西班牙语叫卖着。 塞万提斯心中一震,忽然眼前闪过比尔首领的身影,对照眼前这个来自东方地商贩。 身上总有一些相似之处。 塞万提斯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飞身上马,向着他的叔叔,菲戈公爵的庄园疾驰而去。 穿过一个雕刻着圣母图像的拱门,穿过带着喷泉的花园,塞万提斯在一座三层高的建筑前停下,将马绳递给仆人,又在教士管家的带领下。 走进明亮的大厅。 塞万提斯在最kao前地一件更衣室中洗了一把脸,又用香皂沫湿了一下自己波浪型的头发,换上一身宽松的袍子,这才向着菲戈公爵的书房走去。 “年轻人,这么急着见我,难道是你改变主意了?”菲戈公爵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淡淡问道。 “菲戈叔叔,我忽然想到一些事。 ”塞万提斯急忙将他的感觉说了出来。 菲戈公爵惊讶得抬起头,望着塞万提斯:“你是说,你从比尔首领地口音里听出他来自东方?” “我的叔叔,请你相信我的感觉,比尔首领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谋略,和您曾经说过的一些东方智者真得很想象!”塞万提斯急忙解释道。 菲戈公爵哑然看着塞万提斯,忽然lou出一个微笑:“好吧,我的孩子。 看来你是对的!”说罢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塞万提斯。 “当年佩雷斯上尉攻破台湾后。 又被帝国派到美洲去探险,他在离开台湾的时候曾经带走了一批东方的俘虏。 然而令人惊奇得是。 佩雷斯上尉在新奥尔良神秘失踪。 可恶地拉莫斯少将隐瞒了事实,你现在看到地文件上清楚写着,佩雷斯上尉带着十几个旧部和一批雇佣军屠杀了拉莫斯的军营士兵,然后乘船北上!”菲戈公爵森然说道:“但是据我了解,佩雷斯根本没有在我们任何一个供给点登陆,哪里来地雇佣军?!” 塞万提斯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说道:“叔叔,您,您是说,佩雷斯上尉被他们挟持了,而那些所谓的雇佣军其实是船上的奴隶,其中就有比尔首领?!” 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塞万提斯尽管从中看到了整个事件的连贯性,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一群奴隶居然反客为主,从西班牙人的眼皮底下溜走,并且在美洲建立了一个强大的部落! 菲戈公爵对他侄子的反应显然很满意,悠然道:“在你回国的时候,我就开始派人调查这个神秘而强大的比尔首领,如果不出意料,他应该是当年被佩雷斯俘获的明朝军人之一,甚至是个军官!” 塞万提斯心中一震,回想起比尔首领和他的几个手下,本能地点点头,同时心里似乎也舒畅了很多。 如果比尔首领真得是一个军官,那自己败在他的手下或许也正常,至少比败在一个红种人手下要好得多! “东方人和印第安人的体型和肤色都很相近,甚至有人说印第安人的祖先就是来自东方。 我想我们的比尔首领利用这种关系要建立起一方势力并非什么难事。 ”菲戈公爵忽然笑道:“真是令人惊讶,他们的国家正在内乱之中,他们却能在美洲这个蛮荒之地建立起一方势力,看来比尔首领比我们想象中只怕还要强大!” “叔叔,也许这些都是真的,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想见您?”塞万提斯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当然是利益,他们发展需要我们的支持,也需要我们的谅解。 ” “可他凭借什么来和我们交换利益呢?”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充满期待啊!”菲戈公爵将头kao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他既然敢来,一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塞万提斯心中一动,说道:“叔叔,我听您提起过代理人,是不是比尔首领也想成为我们的代理人,这样他才能确保自己在美洲的利益,而我们也可以通过合作打开北美殖民的僵局?” “嗯,有这个可能,但这远远不够,新奥尔良和佛罗里达已经带给我们很多财富,而且他的领地在英格兰人的包围圈中,对我们的意义并不大。 我想,他如果以此来谈判,只怕是低估了我们的胃口。 ” “那会不会是荷兰人的阴谋呢?资料上显示,他们和荷兰人关系密切。 ” “不会的,比尔首领一定能猜出我们和荷兰人也有关系。 而且他能向你提起废墟理论,就说明他看得很清楚,或许只是缺少一张进入游戏的实力和门票。 ” “门票?” “对,年轻人,时代的变革是谁也不能阻挡的,如今的战争,议论,都是在为这个时代的到来做准备,同样,作为一个有着超前眼光的人也应该做好准备,迎接这个时代的到来。 这才是最大的利益!”菲戈公爵说罢看着塞万提斯,继续说道:“我的侄子,你应该理智看待这个比尔首领,至少他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胆量是你无法相比的。 抛开你那些可笑的骑士精神,好好领悟一下吧。 只有顺着历史的潮流,你的胆子才会放大,你的智慧才能得到升华。 ” 塞万提斯满脸通红,他想辩驳,可偏偏张不开嘴,最后索性颓然低下头,体会比尔首领带给他的余震。 “我的孩子,放开你的心扉,让我们一起期待这个首领的到来吧!”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六章 好望角见闻 第十六章 好望角见闻 经过几个月的航行,移民船队开始向南航行,一路上虽遇到数次杀人浪的袭击,好在损失不大,十一条船损失了二十多个水手,还有将近百人死在路途上。 移民的华人看着身边的同胞死去,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个传说中的美洲,到达的时候他们是否还活着。 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而且食物供给也到位,尽管一路上他们受到荷兰人和士兵的呵斥,好在并没有对他们动粗,这些淳朴的百姓也就默认了命运的安排,也只好 默默祈祷,希望能够平安到达目的地。 程宁越的三艘战舰穿cha在移民船队的侧翼,密切监视华夏号的举动,他们通过旗语彼此交流着,一路上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这让程宁越心中稍安。 “义父,我看到海岸线了!”熊海山穿着袄夹,小脸晒成琥珀色,指着远方延绵的海岸线,兴奋地喊道。 熊天赐将一件披风披在海山的身上,望着蔚蓝的海面,微笑点点头:“我们已经到达非洲海岸线了,当年咱们大明的郑和就曾来过这里。 ” 两人说话之间,华夏号距离海岸线越来越近,依稀能够看到岸上人群沸腾,片刻就有几只小船向他们行驶而来,到得近处,才发现是一些黑人渔民,纷纷将手中的象牙和水果举着,向船上众人吆喝着什么。 甚至还有一个小奴隶贩子。 拉着两个女奴向众人呱呱乱说,不时用手捏捏女奴丰满地**,拍拍那挺翘的屁股,哈哈大笑。 熊海山小脸通红,猛地闭上眼睛。 “睁开!”熊天赐喝了一声。 熊海山吓了一跳,委屈地看了熊天赐一眼,将小脸扭过去。 “她们都无所谓。 你有什么好害臊的!”熊天赐大手将海山的头扭过来,指着船上的女奴道:“她们现在是交易品。 知道吗。 记住了,你想得到她们也罢,想解放她们也罢,就要拿出实力和金钱来!” 熊天赐说着话,从腰上摘下钱袋,数了数,扔给奴隶主。 奴隶主接过钱袋。 掂掂分量,顿时眉开眼笑,哇哇叫了几声,掉头就走。 熊海山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见那个奴隶主走了不禁着急道:“义父,他收了钱怎么就走了?” “呵呵,海山,这叫离岸交易。 因为这些小奴隶主要在市场上叫卖,就会缴纳很高的税金,所以他们事先在海上谈好了,收了钱,我们到岸上就直接取货,呃。 是直接将人带走。 ”古力特从一旁走来,扶住海山的肩膀说道。 “那,那要是他们反悔呢?”熊海山恍然大悟点点头,仍是担心问道。 “哈哈,这就要看实力了,大人能将钱给他,当然就能将人要回来。 ”古力特莞尔一笑道:“放心吧,在到达美洲之前,我们地打手可是不少。 ” “古力特,我们在好望角停留几日?”熊天赐拍拍熊海山的头。 同时淡淡问道。 古力特算了一下时间。 谨慎说道:“大人,如果将塞维利亚地三日行程安排也算进去。 大概要停留一周左右,我们才能按照计划,将美洲的人手安排好。 这会估计菲利普斯安排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 古力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熊天赐说道:“大人,即使菲戈公爵愿意见我们,那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仅仅为了他的侄子那可笑的自尊和荣誉吗?那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富贵险中求,再说和他们的合作非常重要,我们非去不可啊!”熊天赐说着话,望着沸腾的海面,陷入沉思。 华夏号绕过一个弧度,一个巨大地硖角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望角好像一个巨大的锥子,刺入海中,周围皆是犬牙交错的海岩,顺着崎岖的缓坡能看到荷兰人在高地上修建的围墙和高塔。 经过旗语交流后,一只小船从华夏号上放下,古力特带着文书和自己的秘书官向岸边行驶去。 验过华夏殖民公司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文书后,华夏号缓缓前行,最后在一个港口停泊下来。 陆续,其他的船只也缓缓kao岸。 各个船只地船长和核心成员纷纷登岸,向着围墙内走去。 “程大人,一路辛苦啊!”熊天赐迎上程宁越,哈哈大笑道。 “熊大人,彼此彼此,你请!” “你先请!” “你先请!”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请!”熊天赐说完话,带着海山和古力特大步走去。 众人刚出围墙的大门,立刻就被各种商贩包围了,其中有欧洲人,有非洲人,甚至还能看到几个阿拉伯人。 刚才收钱的那个奴隶贩子,从人群中挤进来,带着两个手下扫出一小块空地,将两个女奴牵来交到熊天赐的手里,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这才笑着离去。 “海山,牵着。 ”熊天赐将绳索的一端交到熊海山的手里,自己则跟随古力特杀出重围,向一个旅馆走去。 “义父,义父,”熊海山手足无措,追了上来,拉住熊天赐地衣袖道:“她们,她们该怎么办?” “我是买给你的,当然是你看着办了!我们就在前面的旅馆里,你带个人陪你逛逛吧。 ”熊天赐诡诈一笑,留下一个武士,自己则向前挤去。 熊海山目瞪口呆看着熊天赐离去,又看看两个神色木然的女奴,大感头疼,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牵着绳子向人群里扎去。 “熊大人,我们要在此停留多久?”程宁越坐在简陋的房间里,闻着四周散发地臭气,不禁皱皱眉头道。 “程大人,船只需要补给,而且还需要下一端航线的许可证,可能至少要停留一周。 ” “一周?!”程宁越看着满眼的蛮夷。 颓然低下头。 “哈哈,程大人。 等我们到达塞维利亚就会好很多,那可是个大城市哦,要美食有美食,要美女有美女,只怕到时候大人会乐不思蜀啊。 ”熊天赐做出一副暧昧的样子,看着程宁越说道。 “熊大人,程某系总兵大人亲自委任。 不敢有任何疏忽,只是希望能安全到达美洲,完成大人托付的任务!”程宁越感到不悦,大声说道。 熊天赐急忙点头,微笑不语。 早先他从郑成功那里多少也了解了程宁越,如今看来果然是个古板忠厚地人,只是可惜要当郑芝龙地炮灰,否则也算是可用之才。 思索之间。 熊海山兴冲冲向他们跑来,转眼来到熊天赐身边,举着一小根白色地象牙说道:“义父,我将那两个奴隶卖了,换了一根象牙!” 熊天赐愕然看着熊海山,半天才说道:“海山。 你被骗了,这要真是象牙,足够换六个奴隶!” 熊海山楞了一下,仔细看过象牙,见见多识广地古力特叔叔也摇摇头,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立刻气得腮帮子鼓起来:“我去找他们!” 熊天赐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他担心海山,索性带了两个人,向熊海山追去。 走过一片人群。 随着街道宽阔。 行人也有所减少。 这些非洲人和欧洲人大都是看到船队kao岸才会赶到集市上来,等了半天却也没见多少人。 不禁感到失望,也开始收拾东西回到住处。 熊海山远远看到一个黑人牵着两个女奴正匆忙离开,正是骗他地那个人,急忙大喝一声,追上前,拉住那人的衣服。 “你骗我,这不是象牙,还给你,把人给我!”熊海山大声说着,同时将那根假象牙举起来给那人看。 那人一米八几的个头,本来有些心虚,此刻见这个孩子也没带着大人来,索性来个死不承认,推了海山一把,就要离去。 “给我站住!”熊海山气得眼睛冒火,伸手就要夺那个黑人手里的绳子。 黑人让这个孩子也弄得心头火起,抓住熊海山的衣领,猛地将他扔了出去,冷冷看了地上的熊海山一眼,做出一个威吓的动作来。 熊海山爬起来,摸摸疼痛地后脑,看看地上破碎的象牙,眼睛都快冒出血来,再次向黑人冲去。 黑人不耐烦了,抓住海山的头发,大巴掌在海上的脸上一顿猛抽,抽完再次将他抛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一脚,见海山不动弹了,这才冷哼一声要离去。 海山趴在地上,只觉浑身剧痛,脑袋上也湿淋淋的,一摸之下才发现自己的头碰在地上的石头上,已经破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红肿的脸上还带着巴掌地青印,一双眼睛渐渐变成红色。 “给我站住!” 黑人听到声音不禁一震,似乎没有想到海山会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他无奈苦笑一下,恶狠狠转过身来。 “砰!” 随着清脆的枪声,黑人摸摸自己胸口流淌出来的鲜血,不可思议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轰然倒地。 两个女奴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坏了,见黑人倒地后顿时尖叫着蹲在地上。 熊天赐带着人已经冲了过来,看海山举枪杀了人,不禁大怒,正想教训教训这个孩子,不想海山开完枪后,身体忽然一软,倒在地上。 熊天赐将海山扶起来,看着海山身上的脚印和满脸地伤痕,头上的鲜血将他的袖子也弄的人血红一片,他瞬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冷哼一声,轻轻将海山抱着,迅速离去。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七章 塞维利亚见闻 第十七章 塞维利亚见闻 当治安官赶到的时候,两个女奴还蹲在原地,黑人骗子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一脸惊怖,似乎到死都不相信是一个孩子杀了他。 古力特偷偷塞给治安队长一些金币,那队长见死得不过是个黑人,装腔作势说了几句,驱散了围观的众人,搭着古力特的肩膀扬长而去。 几日后,菲利普斯派出的信使来到旅馆,会见古力特和熊天赐,将菲戈公爵愿意接见比尔首领的消息告诉几人,熊天赐刹长出一口气。 就怕不见,见了就好办多了。 此后几日,熊天赐闲来就和惊魂稍定的熊海山去海边闲逛,或者上船看看那些移民,顺便暗中打点那些荷兰水手。 由于人数太多,所以这些移民大都被限制在船舱中,不得自由走动,荷兰水手也必须看着他们。 熊天赐给这些水手一点好处,倒也没想着收买他们,只是希望能善待船上的同胞,至少有人生病了还可以及时反馈给他,由船上的医师治疗。 如此过得几日,船上淡水食物一应齐全,在风浪中受损的船舷和桅杆也得到维护,十一艘船在一个清晨出发了,由此向北,顺着洋流,终于有惊无险到达他们的第二站:塞维利亚。 塞维利亚尽管是西班牙人的港口,但他们也接纳往来的他国船只,不过需要缴纳的费用要不本国高得多。 由于三艘战舰明显带着攻击性武器,西班牙人还是拒绝了战船kao岸的要求。 只是让他们在港口外地海域抛锚,停留在原地。 不得以,程宁越只好搭载小船登岸。 其他船只kao岸后,就至少有三拨西班牙行政官前来敲诈,幸好菲戈公爵派出的人和菲利普斯及时赶来,才让财政状况吃紧的华夏殖民公司免遭横祸。 众人登岸后,熊天赐也没有向程宁越介绍菲利普斯。 转身对程宁越道:“程大人,到达美洲必须要经过西班牙市政厅的审核。 我现在随同他们前去拿委任状,船上人的安全就全部交给你了!” 程宁越惊疑不定地看着熊天赐,沉默不语。 按照总兵大人的吩咐,他必须盯紧了熊天赐,甚至是登上陆地后要寸步不离的地步,可他也多少知道一些美洲地情况。 西班牙人在那里有很强大的势力,熊天赐没有骗他。 可能必须有西班牙人地手令他们才能安全到达。 自己去了也说不上什么话,万一引起西班牙人的不满,反而添乱。 想罢,程宁越痛快应允下来。 三辆马车已经在港口准备好,不过不是去菲戈公爵的庄园的,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塞维利亚的香河洗浴中心。 熊天赐坐在马车里,看着塞维利亚街道上的行人。 不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如果说在好望角和美洲他只是看到一种原始地文明,而此刻却身处另外一个悠久的文明当中。 手握圣经的基督徒,戴着斗篷和面纱的摩尔人,身跨弯刀的中世纪游侠,牵着驴子的农夫,还有穿着时尚的贵族男女。 不时经过人群的穿着精美护甲地骑士……,一幅幅画面迅速从眼前闪过,就好像电影中的蒙太奇,同时一个个关于中世纪的故事开始在熊天赐的记忆里复活。 半个小时后,马车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走过一条蜿蜒平整的石板路,从一个连着高大围墙地拱形门钻过,最后在一个宫殿前停了下来。 熊天赐走下马车,看着面前的宫殿,不禁赞叹。 这是一幢阿拉伯风格的宫殿。 白色大理石筑成地基。 墙体是用红砖砌成,四处可见圆形和拱形的房屋和圆顶窗。 他的正前方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池。 水池的四周是十二根雕刻着狮子纹的立柱,这个水池仿佛是一面镜子,恰好将主体建筑的倒影装在这面镜子中。 “大人,西班牙曾经被来自北非的摩尔人占领达数百年,所以留下很多摩尔人地建筑和文化,这个宫殿原本是一个阿拉伯地亲王的宅院,所以保留着它地原貌。 ”菲利普斯兴致很高,指着那些白色的反光的立柱说道:“您看这些圆柱,就是典型的摩尔风格。 把珍珠、大理石等磨成粉末,再混入泥土,然后慢慢堆砌雕琢,就形成了这些刻着精美图案并且闪光的圆柱。 ” 几人说着话,转过一个几位轻巧的券廊,目光所及之处无不雕刻着精美繁杂的图案,最后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中。 “菲利普斯,看来你知道得真不少。 ”熊天赐打量着这座简直像艺术品一样的大厅,淡淡说道。 菲利普斯的脸有点红了,红的程度近似于他眉心的那块胎记。 诚如熊天赐所言,最近他在此地是流连忘返,深深被这座销金窟给迷住了。 几人在换衣室换过衣物,最后来到一个圆形的大喷泉前停下。 十二只狮子围在喷泉的中央,一个美丽的摩尔少女雕像挥舞一条鞭子,栩栩如生。 “大人请!”菲利普斯做了个请的动作。 熊天赐也不答话,拖了衣服,钻进迷蒙的冷水雾,最后融化在温暖的池子里。 “这个地方可比美洲的香河强多了!”熊天赐背kao着大理石砌成的池壁,双手搭在外沿上,近乎呻吟说道。 “是啊,大人,菲戈公爵显然对您的到访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菲利普斯急忙说道。 “菲利普斯,说说你在阿姆斯特丹的情况吧。 ”熊天赐点点头,对菲利普斯说道。 “大人,按照,按照您的吩咐,我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美洲矿业公司,并成功发行了第一批股票。 ”菲利普斯眉飞色舞,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紧接着我联合一些银行家和媒体将美洲发现金矿的消息散步出去,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当第一批探险者在特拉华半岛捡到狗头金的时候,他们顿时疯狂了,我又赶紧做了几期专访,并在阿姆斯特丹和伦敦大作宣传,结果我们现在的股价整整涨了三十倍!很多冒险者甚至不经过我们的船只,自己组船前往特拉华。 陆续有人发现狗头金,并将消息传到欧洲,现在的股价还在持续上涨,或许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狗头金的主意是熊天赐给他出的。 所谓狗头金,就是天然黄金,这些黄金和石头混合在一起,外形看起来十分笨拙,所以称之为狗头金。 菲利普斯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从欧洲的一些收藏者手里买下这些狗头金,大块的切割成小块,而后将他们散步在特拉华半岛的一些地方,造成这里遍地都是金矿的假象。 当然,捡到狗头金的人有一半是托儿,还有一些确实是运气好的,真得让他们捡到了。 成功者永远是少数,少数成功者的号召力永远是无穷的,饱受战争和贫困煎熬的欧洲人开始将目光集中在华夏殖民公司的殖民地上,那些投资者也开始认购美洲矿业公司的股票,一股淘金热慢慢在欧洲兴起。 “不用太着急,现在眼见冬日来临,去美洲的人不会太多,等到明年开春,再经历一次冒险狂潮后,我们就收网!”熊天赐赞赏地看着菲利普斯,不禁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股票证券其实他并不懂,所以只是给菲利普斯说了一个大概,具体操作起来的繁复程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弄懂的。 菲利普斯凭借着迅速建立起来的关系和自己的精明,出色完成了这个任务,这个日后注定是美洲“移动的中央银行”的金融天才,终于开始放出异彩。 熊天赐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急于发家的年轻人要将目光集中在那些有钱的寡妇身上了,他们本身并不缺乏勇气和智慧,只是缺少加入游戏的砝码。 就好像菲利普斯,如果没有给他们机会,给他足够运作的金钱,只怕当他积累到第一桶金的时候,那时的游戏规则又变了。 “长空他们还好吗?”熊天赐泡在温热的水中,身心也开始放松,心里开始想念美洲的那些人和他的华夏部落。 或许是对中原的认同感太深,而且目睹了很多令人伤心失望的地方,熊天赐从踏上中原的那一天起就始终感觉到压抑和不安。 现在随着局势渐渐进入他的步调,而今又得到菲利普斯的好消息,心情更是放松。 “大人放心吧,天赐城还在建设之中,一切都井井有条,几个英格兰的殖民地都增加了兵力,但并没有和我们产生冲突,当然,还有很多事等着大人回去后才能决断。 哦对了,蒙安娜首领还专程让我带了两盒口香糖给您。 ” 熊天赐稍安,听到蒙安娜的名字,好像被触动了似的,心里软软的,若有所思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没说。 ” 熊天赐哦了一声,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感到很欣慰。 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总是比那些喜欢唠叨的女人可爱很多,就好像绫子一样,从来没有没完没了的嘱咐和叮咛,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对熊天赐来说那就够了。 “好了,我们该去见见这位神秘的总督了!”熊天赐说着话,从水池中站起来,将服务生递来的围袍裹着,对两人说道。 “可是,大人,后面还有……” “后面还有什么?” “那,那我们走吧!”菲利普斯不敢再说,从水池中走出,跟着熊天赐和古力特离去。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八章 疯狂骑士 第十八章 疯狂骑士 熊天赐拒绝了菲戈公爵为他准备的礼服,在他看来,明朝的棉袍穿在身上更舒服。 三人神清气爽,大有拖胎换骨的感觉,沿途又浏览了一下这个别致的宫殿,最后登上马车,赶往菲戈公爵的庄园。 此时已经是黄昏,街道上的人开始稀少,一些酒吧和沙龙的灯光亮起,预示着西班牙人夜生活的到来。 当马车行驶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匹快马忽然从斜里cha出来,似乎是受惊了,御者拼命牵着缰绳,可也无法控制住马的速度,眼看就要撞上熊天赐的马车。 熊天赐吃了一惊,急忙用脚踹开车门,一个鱼跃冲了出去。 “轰!”白色的骏马撞在马车上,长嘶了一声,同时将马车xian翻在地上。 马背上的人惊呼一声,栽落下来,恰好被熊天赐揽在怀中。 “大人,您没事吧!”古力特和菲利普斯下了车,紧张问道。 菲戈公爵派来的车夫也吓得不轻,此刻呆立在那里哆嗦。 熊天赐摇摇头,发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将那人缓缓放了下来。 是个年轻的骑士,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轻装皮甲,皮甲外裹着红色的披风,一把单手剑斜跨在腰上,鹿皮靴沾满泥土,显然是经过一番跋涉才来到这里的。 由于天色暗下来,而且骑士带着头盔,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可以肯定,这个骑士的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 甚至更小。 “实在是抱歉,毁了你地马车,这该死的畜生!”骑士说着话,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抽他的坐骑,可似乎是想到刚才的险状,手举到半空也没落下来。 “在我们的国家,马如果受惊了那就代表主人会有好事发生。 祝你好运!”熊天赐微笑道。 转身告辞。 “大人小心!”古力特忽然大喝一声,扑了上来。 “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打在古力特地身上,溅出一朵血花。 “快隐蔽!”熊天赐来不及吃惊,将受伤的古力特一把拉到倾倒地马车后面躲藏起来,同时将手枪掏出来。 街角的黑暗处,三四个枪手缓缓向他们摸来,同时低喝着什么,片刻。 几匹快马冲出,马上人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提着弯刀,目标直取熊天赐。 菲利普斯早就躲上车,见熊天赐和古力特形势危急,不禁 咬咬牙,喝令车夫指挥马车向那几个偷袭者冲去。 一阵枪响,车夫中弹摔下马车。 在这迟缓的片刻,熊天赐和受伤的古力特急忙开枪就射,将突前两人放倒在地。 “将古力特带走!”熊天赐扶着肩头一片血红的古力特,冲着另外两个哆嗦的车夫大喝道。 那两个车夫这才反应过来,架起古力特,连滚带爬向菲利普斯的马车跑去。 “砰!”地一枪。 又一个冲上来的偷袭者被干掉,年轻的骑士扔掉手枪,低着身子窜到熊天赐的身边,笑着说道:“看来你是对的,确实有好事发生了!” 熊天赐牵挂古力特和菲利普斯的安危,对于骑士的玩笑并不觉得好笑,他阴沉着脸,看着黑暗中晃动的身影,不禁怒火中烧。 从刚才车夫地表情来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有这样的袭击。 但也不排除菲戈公爵想要他的命。 或者。 塞万提斯上尉更想要他的命!身边这个骑士也来历不明,为何不偏不倚。 偏偏在遇袭之前出现?不过似乎他也不知情,否则刚才就不会开枪掩护他了。 偷袭者显然不想拖延时间,他们要赶在治安军之前将比尔首领解决掉,所有人索性全部冲出,提着弯刀和剑向马车包围而来。 “天呐,你居然没有武器!”骑士这才发现熊天赐穿着东方人的服装,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似乎再也没有可以抵抗敌人地工具。 熊天赐苦笑一下,他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再说,有谁赴宴是带着武器的?转眼看到马车连接处有一条拇指粗、一米长的铁链,熊天赐心中一动,悄悄摸过去,将铁链解下来,在手上缠了两圈。 “哈,总比空手要好得多!”年轻的骑士好奇看着熊天赐,透过缝隙看到十几个偷袭者已经摸了过来,忽然将腰间佩剑拔出来,冲了出去。 熊天赐看着这个疯狂的家伙,叹息一声,大喝一声跟着冲出来。 慌乱的两声枪响后,两人的身体融入人群,随着枪火熄灭,消失在黑暗中。 疯狂骑士显然是受过正规的训练,剑法刁钻而诡异,片刻之间就放倒了三个偷袭者。 而主要受攻者,熊天赐,忽然找回了曾经在街头打群架的感觉,一条铁链挥舞得虎虎生风,一会劈头盖脸抽倒一人,一会绞住对方地兵刃,爆拳和爆膝而后将人放倒。 经过短暂地混乱后,偷袭者渐渐回复了冷静,围攻的节奏也开始向他们转移。 疯狂骑士地胳膊和小腿都不同程度受伤,熊天赐赴宴的棉袍也破碎不堪,血迹开始渗透出来,将棉布和皮肤粘在一起。 “该死的畜生,这会就看你的了! 疯狂骑士边打边退,渐渐和熊天赐汇合,忽然左手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哨。 刚才受惊的白马忽然抖了一个激灵,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向着响哨的方向跑去。 两个偷袭者猝不及防,被白马撞得人仰马翻,疯狂骑士用剑虚划了一下,翻身上马,同时对熊天赐大叫一声。 熊天赐会意,将铁链猛地摔在一个人的脸上,抓着马鞍,爬上马背,随着年轻骑士的呼啸声迅速向一条巷子跑去。 “雷耶斯中尉,我们该怎么办?”众多偷袭者渐渐簇拥到一人身边。 看着黑暗的小巷,郁闷问道。 “他们地救兵就快来了。 通知骑兵组,继续追击,我们撤!”雷耶斯摘下头盔,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小巷,恨恨哼了一声,带着众人四散而去。 *** “什么。 你们遭到袭击?!”菲戈公爵看看染血的古力特和菲利普斯,惊讶问道。 “是一般的强盗吗?” “公爵大人,他们显然是有组织的,而且还配备着火枪。 我想即使是最愚蠢的强盗也不会选择在闹市区中下手!”古力特冷冷说道:“现在比尔首领生死不明,还请公爵大人立刻派人去接应!” 菲戈公爵脸色阴沉,忽然想到了他的侄子塞万提斯,急忙对身边地管家道:“立刻派亲兵队去救比尔首领,将塞万提斯也给我叫过来!” 管家急忙出去。 这时古力特忽然 摇晃了两下,噗通栽倒在沙发上。 菲戈公爵急忙派人叫医生,当得知古力特只是失血过多,性命无碍的时候,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片刻,亲兵队长赶来复命,同时塞万提斯也一脸惊异赶到。 “比尔首领失踪了,那些偷袭者也没在抓到?”菲戈公爵很生气。 重重拍了一下沙发地扶手:“当地的治安官怎么说?” “公爵大人,他们听到枪声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两辆散落的马车,还有几摊血迹,现场没有伤者,也没有死者!”亲兵队长急忙回答道。 “塞万提斯,我的侄子。 对此你有何看法?”菲戈公爵眼中闪出寒光,看着塞万提斯问道。 他对自己的侄子有点失望,如果要杀比尔首领,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去杀,如果以这种方式杀了他,那将是整个家族不可磨灭的耻辱! “天呐,菲戈叔叔,难道你以为是我干得,难道你眼中我就是如此愚蠢和冲动?”塞万提斯不可思议看着他地叔叔,大声说道:“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 和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菲戈公爵看着塞万提斯激动的表情。 知道错怪了自己的侄子,心中也在疑惑。 究竟是谁干的,比尔首领的仇家很多吗? “我的孩子,我相信你。 既然咱们是主人,就要保证客人地安全,现在重要得是,比尔首领是否还还活,如果活着他究竟在哪里?”菲戈公爵 想罢继续说道:“关于今天的偷袭事件也要展开调查,我想知道到底是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对我邀请的客人下手!” 菲戈公爵精心布置的迎接比尔首领的手段被打断,让他的心情也点沮丧,不过现在还不是沮丧地时候,看着沙发上闷不作声的菲利普斯,他继续说道:“菲利普斯先生,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感到十分抱歉,为了尽早将比尔首领安全带回,我希望您能配合我的亲兵队,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出来!” 菲利普斯点点头,木然站起来,跟随亲兵队的人去录口供。 “今天的治安官是谁?”菲戈公爵心中一动,忽然向亲兵队长问道。 “公爵大人,是雷耶斯中尉!” “雷耶斯?!”塞万提斯惊讶叫了一声,脸色一片苍白。 “我记得他好像是你的手下!”菲戈公爵冷冷说道。 “是的,也是当年在大峡谷遇袭的十个幸存者中地一个,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塞万提斯痛苦地低下头,仿佛是心里地伤疤再次被xian开,血淋淋一片。 “既然是你的部下,那就由你去处理吧!”菲戈公爵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 里尔区地治安厅中,雷耶斯中尉喝着咖啡,两脚搭在办公桌上,陷入沉思,丝毫没有察觉到塞万提斯走进他的房间。 “今天的事是你干得吗?” “上尉先生,您怎么来了?”雷耶斯急忙站起来,同时惊讶道:“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了吗?” 塞万提斯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我是问比尔首领遇袭的事件,是不是你干的?!” “比尔首领。 是美洲地那个比尔首领吗,是杀了我们无数兄弟的那个恶魔吗?他怎么会到塞维利亚来?”雷耶斯惊奇问道。 塞万提斯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喉结滚动了半天,转身就要离去。 “上尉先生!”雷耶斯缓缓走了过来,看着塞万提斯道:“作为一名曾经的帝国军人,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士兵和兄弟是如何倒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我不是政治家,不懂得什么利益。 但是我知道,不能让他们的灵魂看着这个魔鬼在我们的地盘上招摇过市。 对于我来说,对于那些死去地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觉得耻辱!” 雷耶斯说完顿了一下,好像忘记了什么,挠挠头才像刚想起来一般说道:“哦,对了,雷纳少将已经被免职。 桑托中将将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 此刻,我想,国王陛下派出的检察官正在你父亲和菲戈公爵地家中进行询问。 上尉先生,帝国士兵的死亡总要有人负责的!” 塞万提斯看着自己旧日的部下,不禁叹息一声。 他很想告诉雷耶斯站错阵营了,可确实像雷耶斯说得那样,要有人对帝国士兵死在他乡这个事实负责。 塞万提斯的心里充满惭愧和矛盾,向雷耶斯点点头。 木然走出治安厅。 *** “这该死的畜生,它要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马背上的骑士看着星光下地原野,不禁心里惊慌,眼见前面没有路了,不禁脸色苍白大叫一声。 白色骏马忽然长嘶一声,猛地站定脚步。 马背上的熊天赐和骑士顿时随着惯性被抛出去。 顺着一个山坡翻滚着,最后终于在一片草丛里停了下来。 熊天赐浑身沾满枯草,额头被撞出血来,咕咕流下。 他只觉天旋地转,强撑着身体站立起来,几番摇晃才站定。 疯狂的骑士已经晕死过去,五马长枪摊在地上,箍着面颊的盔甲边缘渗出丝丝血迹。 熊天赐急忙将骑士扶起来,扛在肩上,艰难向前走去。 克莉丝汀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的父亲正抱着她。 将她抛在半空中,忽然她的母亲冲了出来。 一把夺过她,将他扔进火光熊熊的壁炉中。 “妈妈,不要!”克莉丝汀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大喊着,从地上坐起来,朦胧中透过火光看到熊天赐在那里拣柴火,头一阵眩晕,再次昏迷过去。 熊天赐放下柴火,走到克莉丝汀,这个女扮男装的骑士身边,将手放在她地额头上量了一下,只觉滚烫一片,无奈之际,只好将自己破烂的棉袍拖下,盖在她的身上。 取下头盔的克莉丝汀显得十分安详,额头的伤口也止住了鲜血,一张秀丽的脸庞出现在熊天赐地面前。 克莉丝汀的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中颤动着,她的鼻梁很高,上面还带着一些可爱的雀斑,嘴唇也很丰满,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更加鲜红,令人顿时产生一种原始的欲望。 熊天赐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缓缓伸向克莉丝汀的胸甲。 小心翼翼,顺着腋下的纽扣,慢慢解开,最后从她地头上套出来,一件镶着银边地白色内衣出现在熊天赐的面前。 此刻克莉丝汀胸前地两团暖香也突兀出来,随着呼吸有节奏地颤动着。 熊天赐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解她的腰带。 典型的欧洲人体型,克里斯汀的腰很细,臀部很大,但并不夸张,由此也能看出,这个“骑士”一定出身不错,从小就经过严格的训练来保持体型。 熊天赐动作轻缓而温柔,感受着克莉丝汀臀部惊人的弹性,缓缓将紧贴的皮甲拉下来,最后从脚踝处退下。 刹那间,克莉丝汀仿佛是童话世界中的公主,穿着一身精致的内衣,仿佛是躺在宫殿的**,温暖的炉火照耀着她,温暖了她的梦。 熊天赐看着这幅诱人的身体,联想起刚才那个疯狂的骑士,不禁心里有些异样。 他将克莉丝汀的身体向火堆移了一下,然后用棉袍替她裹上,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自己也昏睡过去。 “啪”的一个耳光将熊天赐从梦中打醒,朦胧中,克莉丝汀脸色通红,提着单手剑,怒气冲冲看着熊天赐:“昨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熊天赐揉揉面颊,懒洋洋说道,暗道这妞好迅猛的速度。 克莉丝汀大惊,一只手急忙伸进饱满的胸脯摸了摸,发现贴身的内衣还在,并且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不禁松了口气,可脸色依旧挂着寒霜,冷冷看着熊天赐。 “好吧,昨晚你发烧了,我才将你身上的盔甲拖下来。 看来我是对的,你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加矫健,哈哈。 ”熊天赐一轱辘爬起来,用脚将冒着烟的灰烬捻灭,径直走去。 克莉丝汀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转眼看到地上的棉袍和近似乎裸奔的熊天赐,噗哧笑了一声,用剑挑起棉袍追了上去。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八章 one night in Sevilla 第十八章 one night in sevi 一场冬雨从天而降,让乡间流窜的两人更加狼狈。 本来地中海的气候还比较温暖,可随着雨点落在身上,顿时有了几分寒意。 两人均冻得嘴唇发青,最后手脚并用爬上一个湿滑的山坡,总算看到远方有一家小旅馆。 熊天赐大喜,拉着克莉丝汀向农舍跑去。 “你有钱吗?” “那你呢,有钱吗?” 老板用生疏的英语问罢,见两人狼狈地摇摇头,只好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等等,这把剑行吗,剑上的宝石足够买下你的小旅馆!”克莉丝汀身上刚暖和点可不想再出去了,无奈只好将自己的佩剑押在柜台上。 老板拿起这把单手剑,装作行家般看了一遍。 他虽然不懂武器,可也看得出这把剑的手工极为精细,可比他们的治安长官那把铁皮剑强多了。 而且剑柄上用银丝缠绕,同时还镶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确实是好东西。 “好吧,蒂娜,带他们去最好的房间,同时准备一些火腿和朗姆酒,嗯,再找两声旧衣服,我可不想让人以为这里是流浪汉的收容站!”老板收起剑,对着一个肥硕的侍女大声喊道。 “等等,我们要两间!”熊天赐和克莉丝汀几乎同时喊道。 “只有一间了,还有一间柴房。 你们看着办吧!”老板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块,是吗?”克莉丝汀看着失望的熊天赐,冷冷说道。 “我只是希望好运气重新回到我地身上。 ”熊天赐微笑一下答道,同时冲着侍女蒂娜做了一个鬼脸。 蒂娜咚咚咚走上楼梯,看着熊天赐闪亮的肌肉和刚毅的面容,不禁心头狂跳,冲着熊天赐抛了一个媚眼。 克莉丝汀冷眼看着两人调情。 没有说话,随着蒂娜将门打开。 她走了进去,顺手将熊天赐拦在外面:“既然我给你带来了灾难,那今天你睡柴房吧!” 蒂娜目瞪口呆看着克莉丝汀,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这不公平!” “公平,难道让你们两个把床压塌了,让我彻夜难眠就公平了吗?你叫蒂娜吧,好吧。 蒂娜,请你也出去!”克莉丝汀将满脸通红的蒂娜塞出门外,砰地关上房门。 “蒂娜,快下来,来客人了!”老板的声音透过木板,传到二楼。 蒂娜急忙要走,忽然像忘了什么,又回到熊天赐身边。 用那双硕大的**顶着熊天赐,红着脸小声说道:“我的房间就在过道地尽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多晚都行!” 克莉丝汀kao着房门,听着蒂娜咚咚下楼的声音,心中犹豫。 不能让这个好色地男人风流快活却把自己扔到一边! “别看了。 人都走了,进来把!”克莉丝汀拉开房门,没好气说道。 熊天赐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惊异地看了克莉丝汀一眼道:“都说女人的脾气像天气,变化无常,看来一点都没错。 ” “进,还是不进?!”克莉丝汀一字一顿道,话音刚落,熊天赐就窜了进去。 这是一个温暖的房间。 铺着厚厚的地毯,桦木装饰的墙壁。 红砖砌成的壁炉。 吊顶上也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除了一张巨大地木床。 房间里还有一张桌子,一条短沙发和一张很小的梳妆台。 克莉丝汀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白色窗帘放下,又走到壁炉前添了些木柴。 片刻蒂娜敲门进来,将两套干燥的衣服送进来,她忽然发现熊天赐也在里面,不禁lou出失望的表情。 “两位,你们的饭已经准备好了,端上来吃还是下去吃。 ” “端上来。 ” “下去吃。 ” “好吧,一份端上来,还有一份留在下面。 ”蒂娜着实不喜欢这个高傲的落魄女子,戏谑说道。 然而让她更加失望得是最终克莉丝汀还是和熊天赐一起下来了,她又失去了一次和熊天赐独处的机会。 一楼是个小餐吧,面积大概在三十多平米,被隔成两个区域,一些粗糙地木桌散落在其中,凳子也都是长条凳。 几个食客已经喝高了,开始大声唱歌,并不时伸出手拍拍蒂娜肥硕的屁股,顿时激起一片怪叫。 “都说西班牙是个文化氛围很好的国家,实在无法想象这里的人如此粗野!”克莉丝汀cha了一块火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又端起朗姆酒,大喝了一口。 “年轻的骑士先生,我们正在逃难,在我看来他们很可爱。 ”熊天赐撇撇嘴道。 “逃难,我不觉得,应该是你才对。 还有,我有名字,我叫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皱皱眉头,淡然说道。 “好吧,克莉丝汀小姐……你说你叫什么?”熊天赐楞了一下,抬头问道。 “我的绅士先生,麻烦你在女士自报性命地时候认真一点。 我叫,克莉丝汀。 ”克莉丝汀说完,忽然领悟过来,看着熊天赐道:“对了,我忘记你好像来自东方,或许听不准确我的发音。 ” “这么说,你是来自北欧?” “嗯,嗯,一个美丽的地方,你呢?”克莉丝汀又吃了一块干硬的火腿,问道。 “确切说,我来自东方,不过现在是在美洲。 ”熊天赐笑着说道。 “看来你也是个喜欢游历的人,只是让我感到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追杀你。 勾引了别人的老婆?”克莉丝汀说完自己都笑了,同时瞟了远处地蒂娜一眼。 “咳,说来话长,说说你吧,怎么来到塞维利亚。 ” “我,家里太闷,所以就出来走走。 一路来到地中海,然后卷入你的情杀事件。 就这么简单。 ” “如果是情杀就好了。 ”熊天赐嘟囔了一句,忽然打个口哨,同时向蒂娜打了一个手势。 蒂娜顿时眉开眼笑,将上身的紧身衣拉了一把,lou出大半个雪白的**,同时用手将**挤一挤,挤出一道深深地乳沟。 这才摇曳着来到熊天赐地面前。 “美丽的蒂娜小姐,再给我们加点朗姆酒,你地笑容就像朗姆酒一样香甜。 对了,或许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距离塞维利亚市区有多远?” 克莉丝汀一脸不快,将那张有些泛红的脸转到一边去。 蒂娜心如鹿撞,目眩神迷看着眼前地异国男子,微笑说道:“向南大概二十英里就能到市区。 ”说罢。 她伸出手去拿酒壶,同时用那对**蹭了一下熊天赐的胳膊。 看着蒂娜走远,克莉丝汀带着同情的表情,叹息道:“虽然我没去过东方,但现在对那里人的审美情趣产生浓厚的兴趣,或许你能告诉我。 ” 熊天赐哑然失笑。 片刻挠挠头道:“其实,这和生活态度有关,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都很开心吗?如果你能放下自己那副冰冷的架子,你也会乐在其中的。 ” “我,很冰冷吗?我若是冰冷又怎么会卷入你地情杀事件?”克莉丝汀的情绪有点激动,最后的四个字说得声音大了点,将送酒的蒂娜吓得打了个激灵。 蒂娜吞吐着眼光,看着熊天赐,这才注意到他的鼻子上有道闪亮的伤疤。 她小心翼翼放下酒。 再也不敢看熊天赐一眼,转头就走。 “好吧。 克莉丝汀小姐,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首先那不是情杀,是一件很复杂的报复事件,其次,麻烦您说话的时候能小声一点!” “复杂,有多复杂,复杂得以至于我现在都不能知道你地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比尔,比尔先生。 ” “好吧,比尔先生,那你的东方名字呢?” “熊天赐。 ” “熊—天—赐?” “对,就是这个发音。 ”熊天赐抹抹头上的汗,无奈说道。 “和我说话很累吗,我想你这样惯于被别人的丈夫追杀的人面对女人不应该感到紧张。 ”克莉丝汀不依不饶道。 “stop,stop!”熊天赐再次擦把汗水,苦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喝了酒感觉身体发热。 真地,没有别的意思。 ” 克莉丝汀狡诈地看着熊天赐,忽然笑道:“好吧,我相信你没有别的意思,熊天赐。 ” “那和我说说吧,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克莉丝汀越发觉得面前这个东方的男人有趣,好奇问道,那语气,似乎被人追杀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的人以前杀了他们的人,所以他们要杀我报仇。 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熊天赐苦笑道。 “那些人训练有素,而且火枪也是标准的军队武器,只怕你这次惹得麻烦不小。 ”克莉丝汀回想起那晚的经过,表情也不禁变得凝重:“这样吧,我在塞维利亚认识一些上流人物,明天我先回去替你打探一下,如果能够解决最好,在此期间你就躲在这里。 ”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很要紧地事要办,而且三天后我将返回美洲,我们地船队此刻还停留在港口。 ” “三天,这么短?”克莉丝汀脸上lou出失望。 或许是在家被关得时间太长,这次她逃出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新鲜事,倒是和熊天赐在一起的这两天,她才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地刺激。 如今这种感觉很快就要消失,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熊天赐点点头,看着克莉丝汀说道:“明天我们可能就要告别了,总之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助!”说着话,他端起酒杯。 克莉丝汀的大眼睛看着熊天赐,不知不觉心里有点慌乱,也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闲聊之际,小旅馆又迎来了一批过路的行人。 这是一批年轻的摩尔人,他们抖干净雨披,团团围坐在桌前,喝了几杯酒后,便开始大声唱歌,随行的两个歌手索性抱着鲁特琴,弹奏起欢快的舞曲。 小餐吧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听着欢快的西班牙舞曲,熊天赐和克莉丝汀都沉浸在这异国的风情中,直到有两个摩尔人,友好地走到他们面前请他们跳舞。 “来吧!”熊天赐率先站起来,同时将大手伸向克莉丝汀。 “可是,我不会跳……”克莉丝汀话还没说完 就被熊天赐拉了起来:“不会跳可以学嘛!” 被熊天赐温暖干燥的大手牵着,克莉丝汀那颗二十岁的心开始怦怦乱跳,热烈的气氛中她随着熊天赐的牵引翩翩起舞,众人当然也不会在意她的舞姿如何,只要能够开心地渡过这个夜晚,谁会在乎呢? 汗水开始尽情奔撒,朗姆酒 一杯接着一杯灌下,众人丝毫不觉得疲倦,唱歌跳舞,闹成一片。 克莉丝汀就一手握着熊天赐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她甚至连喝酒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要放开。 是啊,心都放开了,手放不放的开又有什么所谓呢? 一杯酒再次灌入腹中,克莉丝汀的几缕头发散落下来,当她收起头发,抬眼看熊天赐的时候,熊天赐也正在看着他。 不经意间,两人完成了这次完整的对视,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 鲁特琴演奏出舒缓浪漫的音乐,熊天赐不知不觉将克莉丝汀拥在怀中,随着节奏扭动起来。 感受着熊天赐身上惊人的热量,克莉丝汀脸色潮红,熊天赐若有若无的鼻息撩拨着她的耳垂,让她不知不觉将头贴在熊天赐的面前,同时抬起她那双大眼睛,看着熊天赐,火热的双唇似乎在述说着什么,渴求着,微微颤动着,当熊天赐的嘴唇印上去的时候,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双手紧紧搂住熊天赐的脖子,香舌也不由自主和熊天赐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走上楼梯,进入房间,最后倒在那张宽大柔软的**。 或许是因为明天天亮两人就要天各一方,他们不愿意错过一分一秒的时间,也不愿意再分开一分一秒。 窗外风雨依旧,小屋内升起一片粗壮的喘息和令人销魂的呢喃。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十九章 女王陛下 第十九章 女王陛下 清晨,当熊天赐从一夜的疯狂中醒来的时候,克莉丝汀已经不在了。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依稀能看到窗外阴沉的天,雨已经停了。 就这么走了吗?熊天赐揉揉太阳穴,将衣服披在身上,站在窗外,望着墨绿色的田野,怔怔发呆。 “熊天赐!”克莉丝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放在背后,摇晃这肩膀说道:“可以去吃饭了!” 哦了一声,熊天赐穿戴好衣服,急忙下楼。 或许是旅馆的老板得了一把好剑心里过意不去,早餐做得很精致,不但有松软的榛子面包,还有蜗牛汤,只是蒂娜对熊天赐的兴趣似乎消失了,她把餐盘随便放在桌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她已经从克莉丝汀那容光焕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或者说,那个容光焕发的人本该是她。 两人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饭,偶尔抬起眼睛,目光相遇,便急忙错开,气氛诡异而甜mi。 就在吃饭之间,门外忽然想起阵阵马嘶,两人心中同时一震。 片刻功夫,一个穿着护甲的长官带着几个士兵走进旅馆,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对着老板大声说道:“昨天看到一个骑士和一个印第安酋长经过吗?” “中尉先生,我发誓没有,如果有印第安人,我能一眼看到他头上的羽毛!”旅馆老板笑嘻嘻说道。 骑兵中尉嘟囔了几句,正想出门。 忽然听到一声叫喊:“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骑兵中尉寻声望去,却见是个穿着 农夫服装地女子,不禁诧异地走过去。 熊天赐额头一片冷汗,看着站起来,用手指着他的克莉丝汀,一脸茫然。 “尊敬的长官,他就是那个印第安人。 他还劫持了我!”克莉丝汀一脸委屈,指着熊天赐大声说道。 熊天赐苦笑一声。 无奈站起来,举起手,转过脸来。 “哈哈哈哈,比尔首领,别来无恙啊!”骑兵中尉哈哈大笑,目lou凶光,同时伸手摸摸面颊上的一道伤疤。 恶狠狠说道。 “我们见过吗?”熊天赐惊讶问道。 “拜你所赐,我留下这条命,还有这道伤疤,来人,带走!” “慢着,”克莉丝汀大声说道:“我是维卡伯爵的亲戚,我要求你们护送我离开,同时。 ”她狡诈看着疤面中尉:“借我点金币,等回到塞维利亚我会重赏你的!” 疤面中尉看着克莉丝汀,猛然想起她是被绑架到这里的,而且虽然穿着朴素地衣服,但举手投足却透着贵族的气息,当下殷勤地掏出五个金币。 递给克莉丝汀。 旅馆老板早就被下傻了,见克莉丝汀向她走来,急忙陪着笑脸道:“尊贵地小姐,还请您宽恕我的无知。 ” “这些钱够了吧,把剑还给我。 ” 旅馆老板急忙从柜子里将克莉丝汀的佩剑取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这把剑不能给你,这可是你们国王送给我的!”克莉丝汀凑到老板的跟前,小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向外走去。 下午时分,疤面中尉耀武扬威押着熊天赐回到塞维利亚。 最后在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前停下。 于此同时。 菲戈公爵的眼线也将此消息迅速反馈回去。 “尊贵地小姐,您可能暂时不能离开。 还要麻烦您做个笔录。 ” “我非常乐意和你们合作!” 众人将反绑起来的熊天赐带到一个大厅里。 大厅的正中央,一个穿着将军服饰的老者肃立着,见熊天赐被押到,鹰一般的眼睛顿时锁定了熊天赐。 “你就是比尔首领?” “当然。 ” “你屠杀我们的军人,已经犯了死罪。 当然,我授权对于那次冲突要做全面的调查,如果你合作的话,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 ”桑托中将说着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知道得是,拉莫斯少将和塞万提斯上尉为何进入你地领地,他们究竟为何而去,或者说,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熊天赐叹息一声,看来自己又卷入西班牙的权力斗争中去了,这个桑托中将话里话外矛头都对着菲戈公爵,让自己活着也无非上想要点对他有利的证据。 可以想象,目前西班牙也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保守的国王派,另一派就是菲戈公爵代表的新兴地商人和贵族。 “中将先生,我对你所说的一无所知。 有人威胁到我的部落的时候,我别无选择,只好拿起武器反抗。 ” “那你来塞维利亚又是为何,又怎么会和菲戈公爵的手下在一起,并且坐着菲戈公爵提供的马车?还有你的船队,此刻已经被我扣押了,如果你不想连累那些人的话,最好乖乖跟我合作!” 桑托中将说话之间,菲戈公爵带着塞万提斯急冲冲跑了进来,确定是熊天赐之后,菲戈公爵脸色一沉道:“桑托中将,您这么对待我的客人,是不是有点无礼了?” “你的客人?我只知道他涉嫌屠杀我国地士兵,并且试图绑架一名贵族少女!” “屠杀,有证据表明是比尔首领屠杀地吗,再者,军人死在战场,怎么能算是屠杀呢?” “公爵大人,我奉国王殿下的命令调查此事,有人证认为那是屠杀,而且,”桑托中将鹰一般地眼睛盯着菲戈公爵道:“所有证据表明,是您和雷纳少将私下动用国王的正规部队,利用他们来获得您私人的利益!” “私人利益。 哈哈,”菲戈公爵气急反笑道:“怕是桑托中将您才是为了私人利益吧!” “你!” “中将先生,您可别忘了,我是帝国堂堂地一个公爵!国王陛下的调查我会全力配合,只是比尔首领是我的客人,我必须要将他带走,如果你们掌握到确凿的证据。 我自然会把人交给你。 ”菲戈公爵森然道:“你派来的那些士兵实在是没有礼貌,我已经将他们囚禁起来了!” “公爵大人。 您这是在和国王作对!”桑托中将气得脸色通红。 为了把握好这次扳倒菲戈公爵的机会,他专门向国王那里申请了一千士兵,但如今看来,至少是在塞维利亚,菲戈公爵的实力是他所无法挑战地。 “还不松绑!”塞万提斯对着士兵怒喝道。 “慢着,既算是针对比尔首领在美洲的调查还未水落石出,但他涉嫌绑架维卡伯爵地亲戚。 我们还是要扣留他。 ”桑托中将见势不妙,急忙出声喝止,他希望能拖得一时半会,直到他的救兵到来。 “哦,维卡伯爵的亲戚?”菲戈公爵心里咯噔一下,维卡伯爵是国王派的死党,也是目前帝国对外谈判的首席代表,向来和他对立。 手里也掌握着塞维利亚一半的兵权,而且和各国政要都有密切的联系,即使是他也要顾忌三分。 “来人,将受害者带上来!”桑托中将见震住了菲戈公爵,心中稍安,同时对疤面中尉喊了一声。 片刻。 克莉丝汀就被带到大厅中,看着众人,再看看苦笑地熊天赐,可表情却丝毫没有害怕委屈的意思。 “你说你是维卡伯爵的亲戚,还被比尔首领绑架了,那么有什么证据?”菲戈伯爵看着这个横生事端的女人,没好气问道。 “其实我不是他的亲戚。 不过我认识他。 ”克莉丝汀如实说道。 这些连桑托中将也傻了,倒是疤面中尉,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这亲戚和认识的差别可就大了。 弄不好。 桑托中将还会砍了他的脑袋。 “这样吧,维卡伯爵已经在路上。 只要他来了便可知道真假!”桑托中将急忙接过话茬,先把话说满了,务必要将比尔首领留下。 菲戈公爵无奈地看着几人,心里盘算着。 如果强行把人带走,只怕就会和维卡伯爵发生冲突,可是一旦比尔首领将宝藏的事情说出来,那他地麻烦可就大了,而且还牵扯到他和荷兰人的秘密交易,这些加起来可就是叛国罪。 他心中也在暗骂自己太大意,本以为应该没有人会认识比尔首领,谁知却被人认了出来。 这个桑托中将也可恶,利用这次机会想将他扳倒。 正在举棋不定之间,维卡伯爵驾到。 维卡伯爵是个博学的学者,以他的温文尔雅著称,当然,如果被他的表面所欺骗,那将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这个伯爵对待敌人可毫不手软,而且将菲力四世哄得团团转,从中得到了巨大地权力。 “维卡伯爵,您好,”桑托中将总算看到救兵赶到,急忙上前打招呼,又指着克莉丝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维卡伯爵的小眼睛不停闪烁着,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少女对于此次计划的重要性。 最终他还是决定,不管这个少女是不是他的亲戚,暂时,只是暂时,这门亲戚他是认定了! 想罢,维卡伯爵走到克莉丝汀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细看之下总觉得面熟,可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维卡伯爵,一年前匆匆一面,想不到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克莉丝汀微笑说道。 维卡伯爵再次打量眼前少女,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忽然余光看到疤面中尉手中的佩剑,不禁心中巨震。 “这把佩剑哪来的?” “就是您亲戚的。 ”疤面中尉吓了一跳,慌忙说道。 维卡伯爵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来到克莉丝汀面前,忽然躬身大声说道:“尊贵的女王陛下,请您原谅我地无知和愚蠢!” “女王?!” “女王?!” “女王?!” “见到克莉丝汀女王陛下,你们还不行礼!”维卡伯爵地脸拉了下来。 大声说道。 在当时地欧洲,国王可是神地代言人,即便是别国的国王也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誉,何况是手握欧洲最精锐部队的瑞典国王。 众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少女,根本无法相信她就是古斯塔夫二世的女儿,当今地瑞典国王。 克里斯汀女王! “大家不要觉得奇怪,我也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本来是想拜访维加老师,没想到遇到我的好朋友比尔首领。 就在我们会面地时候却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幸好他救了我。 如今我的朋友却被你们当作罪人一样捆绑着,你们却恨不得将他钉在十字架上,我对贵国的做法感到十分费解!”克莉丝汀说着话,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寒目缓缓扫过众人:“有谁对发生的一切解释一下吗?” 疤面中尉吓得腿都软了。 维卡伯爵和桑托中将更是冷汗直流,不敢大声说话。 从克莉丝汀的身上,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古斯塔夫二世地余威。 尽管“北欧雄狮”古斯塔夫二世死于战争之中,可他打造的那只所向披靡的军队还在,强大的瑞典还存在。 去年克莉丝汀正式亲政的时候,欧洲各国纷纷派出使者团,希望能和瑞典结盟,至少能得到瑞典的好感。 维卡伯爵作为西班牙使者团的使者。 有幸面见了十八岁的克莉丝汀,并将国王菲力四世带来地礼物:红玉宝剑赠送给克莉丝汀。 如今的西班牙正处在背腹受敌的困苦境地,如果能和瑞典达成和平协议,将大大缓解他们的压力,瑞典也成为西班牙外交政策中的重中之重。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其中地厉害关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因为一个比尔首领,居然触怒了瑞典的女王。 “呵呵,女王陛下,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比尔首领既然是您的朋友,我想这也是个误会!”老到的维卡伯爵急忙解释道,同时对着一旁哆嗦的疤面中尉厉声喝道:“混账,还不给比尔首领松绑!” 熊天赐身后的绳索被解开,他活动活动手腕,脸上的讶然依旧没有消退。 他其实早就该想到的。 可他偏偏没有想到。历史上的克莉丝汀女王喜欢游历。 不过那是在他退位之后的事。 自此,所有欧洲贵族地心目中。 都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和骑着白马,女扮男装地克莉丝汀邂逅,目睹这位美丽女王的风采。 如果说十七世纪有这样一个传奇地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女王克莉丝汀。 现在场上的主导权已经完全掌握在克莉丝汀的手里,她环顾一下众人,唯独没有看熊天赐。 她知道熊天赐一定在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那双眼神。 或者说,她不可能和熊天赐有什么结果的,与其这样,倒不如在她还没无法自拔之前迅速逃离,或许这样对大家都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克莉丝汀的心里有点发酸,强自收拾一下心情,淡淡说道:“我对你们的政治斗争没有兴趣,如今既然比尔首领是菲戈公爵的客人,那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好了,维卡伯爵,如果您有时间,希望你能陪我去拜访维加老师。 ” “我的女王,您的宽容可比大海,我荣幸之至!”维卡伯爵说着话,向发愣的桑托中将使了个眼色。 桑托中将知道这是要他向女王道歉,可他毕竟是帝国的老军人,骨头还是硬的,扭头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克莉丝汀也没有在意,她低着头走到熊天赐的面前,终于抬起她那张清秀的脸,一双如水的眼睛看着熊天赐,细声说道:“我要走了,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在美洲或者东方见面的!这把剑送给你,你的棉袍我收下了。 ”说罢转身离去。 “保重!” 克莉丝汀听到声音,忽然站定,几乎停留了一秒钟,就从熊天赐的目光中消失了。 或许在那一秒钟,他们想到了两人邂逅的情景,想到了那晚在篝火前的拥抱,想起了昨夜肆无忌惮的疯狂,也只是这一秒钟,永远成为过去,从此以后,他们依旧是两个世界的人,依旧走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或许会有下一次重合,或许,永远也没有。 熊天赐呆呆看着手里的剑,不禁有些怅然若失,片刻才想到菲戈公爵和塞万提斯在身边,急忙收拾情怀,同时将那把剑收起来。 菲戈公爵那张圆盘般的脸上散发着红色的油光,走上前来道:“比尔首领,我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万分抱歉。 希望您能够理解。 ” 他不是瞎子,能够看得出来比尔首领和克莉丝汀的关系,而且克莉丝汀居然将西班牙国王送给她的礼物转赠给比尔首领,这个意义可不一般。 要知道在欧洲将国王的礼物转交给某人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好在大家都习惯了这个女王的做事风格,比如说,他将路易十四的画像挂在厕所,大家知道了也只是笑笑而已。 这把宝剑可以说是比尔首领的护身符,毕竟,经过两个国王的赐福,持有宝剑的人绝对可以一飞冲天了。 现在的比尔首领可以说已经完全有了和他谈判的资格。 塞万提斯上尉更是心情复杂,这个传奇女王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和比尔首领情意绵绵。 我们年轻的上尉再次此受到打击,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比尔首领比起来,真得差的太远了!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二十章 白银航线 第二十章 白银航线 前往菲戈公爵的途中,几人坐在一辆宽大豪华的吗马车上,纷纷陷入沉默之中。 一连串的变故让人目不暇接,或许大家都需要安静一段时间理清思绪。 菲戈公爵经过这次事件,已经认识到国王对他的猜忌越来越大,并开始想方设法对付他。 当然,菲戈公爵也不是软柿子,这次事件即使没有克里斯汀女王的干涉他也能够摆平,只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而已。 如今有了比尔首领和克里斯汀女王这层关系,他的布局又将做出调整,如何利用比尔首领成了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 塞万提斯则沉浸在伤感中,或许是刚才受到了刺激,他的心情很复杂。 从感情上来说,雷耶斯和刚才的疤面中尉都曾经是他的旧部。 他可以理解他们的愤怒和报仇的欲望,这是一个军人的本能反应,换做曾经的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这条路。 然而,塞万提斯自己也承认,他是个失败的军人,彻底惨败在熊天赐的手下,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就是更大的博弈。 跳出军人正面厮杀的框架,从更为广阔的角度去审视一切,去获取利益,去积蓄打败熊天赐的实力,这是他选择的路。 既然做出了选择,他不得不和曾经的部下和战友站在对立面上,甚至和他曾经宣誓效忠的教皇和国王站在对立面上。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选择。 而是没有选择。 塞万提斯地心理创伤已经让他失去一个军人的资格,转变的阵痛和迷茫困扰着他,将他以往的价值观统统推翻,然后鲜血淋漓地重组,唯一支撑他的意念就是打败熊天赐。 熊天赐抿着冰冷的嘴唇,低垂的视线和鼻梁上闪亮地伤疤形成一个静止的印象,他地大手缓缓从精致的剑鞘上滑过。 最后移到剑柄,握住克里斯汀留下的余温。 几天的经历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又像是喝了一坛醇厚的酒,让他至今觉得恍惚,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在余醉中,还是在现实中。 克里斯汀就这么走了,一如历史中的她,走得那么淡然。 那么潇洒,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再见。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熊天赐忽然想起来,他甚至到了美洲,从脑海中浏览欧洲地这段历史,欧洲的这些君王的时候,就幻想着好像电影中的情节一样,和这个瑞典女王被困在风雪笼罩的小旅馆中。 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邂逅。 如今这个幻想变成了现实,至少他是被某种情绪给控制了,以至于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这段经历在克里斯汀的记忆中是什么样的,女人地心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尤其是女王克里斯汀,但对他来说。 这段经历,这个梦一般的现实,将永远存留在他的记忆深处,和那晚的鲁特琴音乐一样,不时会静静流淌在心中,滋润着他那干涩的情感。 马车最后缓缓停在菲戈公爵地庄园中,熊天赐嘱咐仆人前往港口取他带来的礼物和更换的衣物,而后问了古力特养伤的房间,径直走去。 “大人!” “比尔首领!” 菲利普斯和古力特看到熊天赐安然无恙,不禁大喜。 引路的塞万提斯不禁感到诧异。 为什么两个人的称呼会不一样?来不及想。 塞万提斯微笑一下,识趣地关上房门。 留给三人独处的机会。 “躺下再说!”熊天赐见古力特单手撑着床,艰难的直起身子,急忙走到床前。 “大人,我没事,铅弹取出来了,再休息两天就好了!”古力特此刻的头发又变成了鸡窝,眼眶深陷,脸色苍白,重新回复到僵尸的脸庞。 熊天赐看着这个为他挡子弹地面条鬼,往日地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心中感动之余也多了一些淡淡的伤感。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港口地士兵发生了一些变动,好在菲戈公爵控制住了局面。 还有市区也增加了很多士兵,一些高级居住区甚至进行宵禁,我们一直担心您的安全。 ”菲利普斯口齿伶俐了很多,看着熊天赐农夫的打扮不禁诧异问道。 熊天赐这才明白菲戈公爵和桑托中将之间的较量如此激烈。 他现在也算是个上位者,上位者常常坐在宽敞的大厅里,好像绅士一般讨价还价,表面波澜不兴,底下人实际执行起来却是非常纷繁复杂,甚至伴随着死亡。 这次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他也没有解释,只是将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讲给两个人听,其中隐去了一些**的部分。 可以发现,商人就是商人,当他们发现年轻的骑士居然就是瑞典的女王克里斯汀的时候,充满惊讶的同时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 古力特更像是获得重生一样,脸上激动地浮现出一片潮红。 “大人,如此说来,我们和菲戈公爵的谈判将多了重重的筹码,而且,我们甚至可以利用……”菲利普斯侃侃而谈之际被熊天赐的手势打断了。 熊天赐抚摸着腰上的佩剑,缓缓道:“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珍视这段邂逅,不要让它变质了。 ” 菲利普斯和古力特默然了,敏锐的两人同时将目光集中在熊天赐腰上的佩剑上,依稀也捕捉道一点什么,不禁暗叹,东方人的情感啊,总是那么令人费解。 “菲利普斯,想必古力特已经告诉你了,和西班牙人的合作对我们的移民很重要。 你有什么看法吗?”熊天赐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大人,白银航线的开通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只是我不明白,大人为何认为菲戈公爵会答应我们的条件?”菲利普斯犹豫说道,古力特显然对这次谈判也没有信心,当然,这种看法是在克里斯汀女王出现之前。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大明的千总,你们明白了吗?”熊天赐微微一笑,提醒两人,他还有一个身份。 古力特在台湾的日子里,已经了解到熊天赐和郑成功之间的关系,也见过熊天赐的一些旧部,此刻听熊天赐这么说,顿时明白过来,大概把握了一些脉络。 菲利普斯挠挠头,见熊天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索性自己瞎琢磨起来。 片刻功夫,熊天赐的新衣服和一个大包裹送到了,熊天赐告别两人,自己在仆人的带领下去沐浴更衣。 期间两个美艳的摩尔少女在一旁伺候他,熊天赐也没有拒绝,知道这是菲戈公爵精心安排的。 及至黄昏,一个温馨的家宴在菲戈公爵的大餐厅中举行。 除了公爵夫人和他们的女儿,还有菲戈公爵的几个侄子,塞万提斯当然也在其中。 “尊敬的夫人,您是如此年轻美丽,倘若是在美洲,我相信您一定会被尊为圣母的。 ”熊天赐握着公爵夫人的手,微笑说道。 显然接近中年的公爵夫人没有想到熊天赐如此有礼貌,不禁楞了一下,转而矜持地lou出笑容。 “比尔首领,这是我们的女儿,薇薇安。 ”菲戈公爵呵呵笑着,将穿着低胸晚礼装,十八岁的薇薇安说道。 “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之前的冒昧,在一个女人面前称赞另外一个女人简直是犯罪,尽管她是你的母亲,但我显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 ” 薇薇安好奇地看着这个来自美洲的酋长,听到他的话后不禁楞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才lou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其后以此是菲戈公爵的几个侄子,看的出来,他们都很有修养,并且在塞维利亚担任要职,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和权威。 众人围着长方形的巨大的餐桌就座后,教士管家拍拍手,仆人们将佐餐酒替众人满上,片刻之后开始传菜。 这是一顿地道的地中海晚宴,各种地中海风味的海鲜和黑猪火腿瞬间摆满了餐桌。 熊天赐也饿了很久了,看着满桌佳肴不禁食指大动。 他记得在北京的时候去过西班牙餐厅,印象比较深的似乎是他们的海鲜饭,味道还不错。 不得不说,菲戈公爵是个细心的人,对于来自东方的熊天赐来说,这种家宴显得无拘无束,也能迅速拉近众人的关系。 席间菲戈公爵成功主导了宴会的气氛,不断用他的幽默和睿智刺激着众人的兴致。 熊天赐也极为配合,谈笑自如,虽说吃相有点不绅士,但还是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酒足饭饱之后,参与晚宴的人相继离去,菲戈公爵带着剩下几人来到会客厅,又命人准备一些雪茄和红酒,最后围坐在沙发之前,闲聊一会就进入了正题。 “比尔首领,首先要感谢您对塞万提斯的照顾和您的宽容。 若是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 ”菲戈公爵的油光大脸带着酒后的红晕,眯着眼睛说道。 “感谢菲戈公爵和塞万提斯上尉的热情招待,此次前来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白银航线。 ” “白银航线?比尔首领,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菲戈公爵惊讶了一会,疑惑问道。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二十一章 世界中心 第二十一章 世界中心 白银航线,顾名思义,是美洲出产的白银运送到亚洲的路线。 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是世界经济的中心,中国的货币,白银,也成为使用最为频繁的金属货币,欧洲国家也唯有向中国出口白银,才能弥补他们巨大的贸易逆差。 从十六世纪开始,西班牙人占领了马尼拉,开辟了从墨西哥的阿尔普尔科到菲律宾的马尼拉这条航线,美洲的白银运到亚洲,而后再将中国的丝绸,瓷器,印度的香料等运到美洲,再由美洲运到欧洲。 现在的马尼拉是在葡萄牙人的控制之下,当然,西班牙人的势力依旧存在,菲戈公爵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熊天赐见菲戈公爵装傻,便继续说道:“公爵大人,我是说,希望您能向我们开放白银航线,并且允许我们将中国的劳工通过墨西哥湾运到美洲。 ” 菲戈公爵和塞万提斯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比尔首领的胃口这么大,这和他们最初估计的可不太一样。 最早菲戈公爵也只是觉得在美洲的一些事务上,或许比尔首领会要求西班牙的配合。 菲戈公爵犹豫不决,开放航线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比尔首领能够带给他多大的利益,这也是个问题。 菲戈公爵很快就抬起头,宽大的脸庞带着笑容:“比尔首领,您现在和荷兰人合作,不也一样能运送劳工吗?要知道让你们使用这条航线,可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关系。 ” “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个道理想必公爵大人也懂,当然,您地帮助也不是无偿的。 ”熊天赐说着话,向菲利普斯挥挥手,菲利普斯会意,将早先运来的礼物抬到众人面前,就在众人目光被吸引。 好奇之间,菲利普斯缓缓拉开礼物上的幕布。 一个紫檀木做的屏风架出现在众人眼前。 架子的边缘刻着中国的龙凤呈祥图案,栩栩如生,散发着优雅地气息,虽说很中国,也很名贵,但并没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 就在众人疑惑看着熊天赐地时候,熊天赐抱着一个长匣子走到屏风之前。 从匣子中取出一幅画,挂在屏风架空出的地方。 “天呐,简直是不可思议!”菲戈公爵发出一声惊叹,腾地站了起来。 熊天赐挂得哪是一幅画,分明是一个真人!画中人是个古装美女,风姿绰约,裙带飞舞,几缕青丝垂在香肩。 面似桃花,一双凤目似笑非笑,荡人心魄。 菲戈公爵和塞万提斯等人恍惚了一下,定定神,这才发现果然是幅画,不禁感慨万千。 东方的文化始终是他们的最高榜样。 可是即使它再美。 也不过是件伟大的艺术品,仅此而已。 “比尔首领,我不得不惊讶于中国画家精湛的画艺,真是太令人震撼了!”菲戈公爵发自肺腑地赞叹完后,话音一转:“但是打通一条航道可不是小事,您要知道,其他控制航线的人可能并没有我这样地艺术鉴赏力。 ” “大人,您难道没有看出这幅画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菲戈公爵楞了一下,转而缓缓走到画前,眼睛猛地一亮。 又转到屏风后。 顿时心中一震。 “公爵大人,这幅画不是用笔画的。 而是用针画的。 这是一副唐伯虎的美人双面绣,面料是上好的丝绸,采用了六十多种颜色的丝线,只是美女的一双眼睛,就由将近三十种比头发还细十倍的丝线绣成。 如此等级地精品一般只供皇室专用,寻常人莫说是买,就是见也难得一见。 ”熊天赐明亮的双眼扫过目瞪口呆的几人,继续说道:“公爵大人,如果白银航线能够开通,我会将中国沿海几个口岸的贸易权交给你,还将让你独家拥有这种品质的丝绸,甚至是其他中国最好的商品!” 菲戈公爵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听到熊天赐地话不禁怦然心动,他不动声色道:“比尔首领,您的设想非常大胆,也非常有诚意,可是据我了解到的,您不过是大明朝的一个千总,是郑芝龙的手下。 当然,我没有贬低您的意思,但您如何保障你刚才的豪言能够兑现呢?” 熊天赐似乎早知道菲戈公爵会这么问,胸有成竹道:“大人,在中国我自有我的势力。 一年之后,我的好友郑成功成为郑氏王朝的领导人后,或许咱们再谈更有意义。 我现在只要公爵大人一个承诺,如果我能够兑现自己说过地话,那么白银航线是否就没有问题了?” “哈哈,中国是世界经济地中心,也是欧洲文化的最高榜样,如果能够得到那里地贸易权,我想,一条丝绸之路换取一条白银航线十分划算!”菲戈公爵哈哈大笑道。 他越发惊讶于熊天赐的实力,他从刚才熊天赐的语气中已经预感到什么。 中国一打喷嚏,整个世界都感冒。 中国正在经历一场政治危机,各方势力混战,同时也导致中国进出口商品的萎缩,进而影响到整个世界的经济。 如果真如熊天赐所说,郑氏王朝易主,他们拿到贸易权,就能制衡强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英国东印度公司,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在世界新秩序形成的时候,菲戈公爵将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而且,如果能帮助开明的比尔首领强大起来,他将在美洲地区增加一个强大的盟友和市场,无论是从政治还是经济,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比尔首领或许会损害到英格兰和荷兰的利益,但只要大方向是积极的,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菲戈公爵此时已经完全认可了比尔首领,更何况,尽管每个人都没有说出来,比尔首领身后还有一个特殊的朋友,这个朋友打个喷嚏,欧洲同样会感冒。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公爵大人了,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 ”熊天赐微笑着端起高脚杯。 “比尔首领,您已经带给我们太多的惊喜,我对我们的合作前景十分乐观。 ”菲戈公爵眯着眼睛,仰头将杯中红酒喝干。 “比尔首领,记得您曾经提及过欧洲的局势,不知道在东方人的智慧里,现在的欧洲是怎样一番局面?”塞万提斯看着菲戈公爵和比尔首领谈笑之间,尽显强者风范,心中不禁激荡。 从一开始的表现的幽默和友善,塞万提斯差点忘记熊天赐魔鬼的身份,而刚才熊天赐所表现的从容和自信,更是他望尘莫及。 敌人是最好的老师,塞万提斯决心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向着这个可怕的敌人发起挑战。 熊天赐惊讶地看着塞万提斯,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发问,不禁点点头道:“三十年战争已经改变了欧洲的版图,我想,战争也该结束了。 ” “哦,不过据我们的了解,战争似乎并没有停止!”塞万提斯不以为然说道。 “我是说应该,当然,局部的冲突我想还会存在,比如英格兰,当他们的国王被俘之后,一个时代将结束。 ” “比尔首领何以知道查理一世国王一定会失败并且被俘呢?”这下连菲戈公爵也觉得诧异了。 本来他开始觉得塞万提斯的问题很幼稚,三十年战争确实已经进入尾声,塞万提斯只是看到表面,却并没有看到内在的形势变化。 当听到熊天赐的回答后不禁更加惊异,觉得熊天赐简直匪夷所思。 熊天赐看了菲戈公爵一眼,脑海中迅速组织了一套说辞,侃侃而谈:“显然,克伦威尔将军的议会军节节胜利,苏格兰军队也对这位出尔反尔的国王充满反感,更为重要得是,英国国民已经无法承受战争带来的负担和国王的苛捐杂税,结合以上的因素,查理一世兵败只是迟早的问题,或许,代表新兴贵族的克伦威尔将军会将国王送上断头台也说不定!” 菲戈公爵张大嘴巴看着熊天赐,这个来自东方的印第安酋长,忽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比尔首领,您再次让我感到惊讶,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构造,即使我这个欧洲公爵不得不佩服你的分析。 我想,克伦威尔将军如果听到你的话,一定会感到高兴!” “天呐,将国王送上断头台,这可是整个欧洲王室都无法接受的现实!”塞万提斯震惊之余,心中很不服气,他根本无法想象,克伦威尔会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 “塞万提斯上尉,政治就是利益的政治,也是现实的政治。 王权代表神权的时代即将过去,当然,我所说的,将国王送上断头台是极端了一点,但他至少代表了很多英格兰人的想法,不是吗?”熊天赐看着这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年轻上尉,微笑说道。 第七卷 移民之旅 第二十二章 归航 第二十二章 归航 菲利普斯尽管是个商业天才,但在大局观上显然还不够成熟,至少他目前的视野仅仅限于所能看到的地方。 今天他听着菲戈公爵和熊天赐侃侃而谈,心中xian起滔天巨浪。 他忽然发现商业并非只是赚钱那么简单,也是一个男人真正的事业。 菲戈公爵的眼里没有钱的概念,或者说钱只是一个数字,熊天赐也并没有将主要的心思放在赚钱上,菲利普斯相信,像他们这样能够把世界看得通透的人,钱只是利益中的一部分。 也是从这一刻起,菲利普斯开始从一个小商人跨入大商人的台阶。 就在菲利普斯沉浸在自己领悟的一片新天地的时候,这次愉快的谈话也落下帷幕,从与会者的表情他悟出两个字:双赢。 为了照顾古力特的伤势,众人又多停留了一天。 菲利普斯借着这珍贵的一天,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和想法一股脑倒出来,当这些疑问和想法经过熊天赐的整理后,菲利普斯再次获得突破,整个世界的经济地图渐渐在他 脑海中成形。 亚洲无疑是世界经济的中心,中国是亚洲的中心。 中国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自成一脉,这种经济的好处是无论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中国的经济都不会受到大的影响,坏处就是正是因为这种安逸,使得统治阶层更多考虑得是社会的稳定,对外贸易和科技发展相对放在次要的位置上。 欧洲人花了几百年地时间始终无法和中国进行双边贸易,他们大量进口中国的奢侈品和艺术品。 却无法将本国的商品倾销到中国,巨大的贸易逆差让他们沮丧,具有前瞻性的商人一直为此感到担忧。 欧洲人现在将美洲作为他们的商品倾销地,但人口稀少的美洲和拥有上亿人口地中国那可不是一个概念。 菲利普斯不知道得是,几百年后,中国的发展脚步被西方甩开,欧洲人地贸易需求终于极端地爆发了。 从而让中国成为半殖民地,成为他们商品倾销的市场。 美洲的经济可以说是十分有潜力的。 大量的皮毛、取之不尽的木材、无数的天然良港为商人带来大量地利润,同时殖民地的发展也为欧洲的商品找到了倾销的地点。 菲利普斯忽然开始庆幸,破产后的他的家族选择来到美洲是多么明智,如果没来美洲,他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小商人,就不可能遇到比尔首领,也不可能成为两个殖民公司的领导人之一。 而现在。 他有了更为宏大的抱负,一个大商人应有地抱负。 欧洲经过三十年战争的摧残,各国的经济一直都在危机之中。 荷兰的崛起令所有国家感到惊奇,但不难发现,正是三十年战争消弱了各个大国的实力,才让荷兰这个中立的新兴国家将更多地精力集中在海外贸易上,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菲利普斯不禁为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十七世纪的海上马车夫。 比尔首领的比喻是多么贴切啊。 至于非洲,比尔首领似乎并没有提及太多。 在菲利普斯的印象里,非洲比之美洲更为落后,唯一让他联想到的就是那些被贩卖的悲惨的黑人奴隶。 三角贸易,黄金航线,白银航线。 丝绸之路……一条条红色的路线图在菲利普斯地脑海中纵横交错,将所有地贸易体逐渐链接起来,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欣喜若狂地菲利普斯再次为熊天赐的智慧所折服,这才是大智慧。 当然,倘若熊天赐知道菲利普斯心中所想,他也会被菲利普斯的境界所折服。 毕竟,他说得是历史,而菲利普斯那才是真正站在时代的高度上。 “我想我不再是暴发户了!”菲利普斯感慨说道。 塞维利亚港口,快急疯了程宁越终于再次看到熊天赐,一番牢骚之后。 众人终于启航了。 无论是维卡伯爵还是菲戈公爵。 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克莉丝汀女王的突然介入,比尔首领像空气一样从塞维利亚蒸发。 两方面的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失忆,对于他们来说,比尔首领从未来过西班牙,克莉丝汀女王也从来没有来过西班牙。 关于国王派和新兴贵族的博弈,将在新的战场展开,这些都已经与比尔首领无干了。 “义父,我们就快到美洲了吗?”熊海山站在船头,望着苍茫的大海激动问道。 经过这些天来的风吹日晒,熊海山的小身板变得更加壮实。 “快了,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能到家了。 ”熊天赐平视着前方,淡淡说道。 经过一年的漂泊,他们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义父,那我是不也是能见到蒙安娜阿姨了?” “蒙安娜阿姨?”熊天赐莞尔一笑,看看远处慢慢腾腾行走的古力特,笑着对熊海山说道:“是古力特叔叔告诉你的?” “嗯,他还说,说不定我要改口呢。 ”熊海山笑嘻嘻道。 熊天赐默然了,心里升起一股温暖。 时间能够淡化一切,也能让美酒变得更加甘醇。 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常会想起蒙安娜,他也可以肯定,蒙安娜一定更想念他。 只是感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奇妙,仅仅有想念是不够的。 或许只有两个人再次相见,才能印证彼此的感觉,这份感觉,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次移民的成功,让熊天赐十分开心。 除了是时局的需要,也是感情的需要,至少他和蒙安娜之间的结合,少了很多功利色彩。 当然,熊天赐并不真得认为移民成功了,至少郑芝龙派来的一千士兵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那些水手还制约着他们,韩洋和小刺在广东组织的船队也毫无音讯。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完成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旅程,剩下的,就看秦长空和雷天的了。 一年后的美洲,一年后的华夏部落,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熊天赐望着大海,对于前途充满了期待。 **** 不知不觉,神医已经码了四十多万字了,虽然写得挺艰难,不过成就感也挺大的。 小说到此算是告一段落,熊大酋长回到美洲当然是要大展拳脚了。 书友担心的主流文化问题,随着移民的到来也将得到解决。 下一卷开始的时候,更新可能要慢点,因为我需要时间做整体上的构思,还有适当将大纲调整一下。 不过很快速度就会上来。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神医,支持熊大酋长,支持正版。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一章 立威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一章 立威 “程大人,还有几日咱们就能到美洲,你是不是让你的部下约束一下荷兰人,再怎么说,船上的移民也是我们的同胞。 ”熊天赐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程宁越抬抬头,看了熊天赐一眼,装作没听见将头撇到窗外。 三天前,移民船队进行了一次修整,每个船上的负责人员乘着小船来到程宁越的战舰上,将各自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从好望角整顿出发后,移民又有二百多人死在途中,大都是一些体质单薄的人,好在寒冷的气温不利于病毒的传播,大部分的移民都保住性命。 那些移民船上的荷兰人随着日程的延长也开始变得暴躁,路途中先后出现几起伤人事件,大都是荷兰水手挑起来的。 更令人痛心得是,一艘船上居然发生了强jian事件,两个华人妇女在一个夜晚失踪了,最终在舱底找到她们的时候已经是两具**的尸体。 船长和几个知情的船员都是中国人,他们十分气愤,也十分痛心,但长期在荷兰人的**威之下,而且更多人的小命捏在荷兰殖民者的手里,他们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他们最终选择了沉默,向其他慌乱的移民隐瞒了事实的真相。 那次会议开得十分沉闷,古力特那张苍白的脸也变得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败类清理干净,但他必须要忍耐。 只等到了美洲,他将像杀西班牙人一样将这些败类清理干净。 熊天赐当时也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动怒了。 他最不能容忍得就是助纣为虐的同胞,程宁越这个家伙为了完成任务,居然什么都不顾。 不但如此,熊天赐被程宁越扣留在这条战船上。 程宁越地理由很充分:他要保障熊天赐的安全。 忍了,能忍的熊天赐都忍了。 不为他着想,也要为船上移民着想。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程宁越能够分出一些兵力来保障移民的安全,其实这么做也是在保障他们自己的安全,可惜他们意识不到。 “程大人,咱们以后共同治理殖民地,移民的民心不能失啊!”熊天赐对程宁越逃避地态度很不满,用手敲敲桌子。 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 “熊大人,不用你提醒,不过在海上,我们还须仰仗那些水手,等到了美洲,本将军自会将违法乱纪地荷兰人处置了!”程宁越不好跟熊天赐闹得太僵,硬着头皮说道。 “如此最好,希望程大人说到做到!”熊天赐瞄了程宁越一眼。 不再说话。 一周之后,船队驶入美洲大西洋沿岸,华夏号在前方领航,三艘战舰掩护在船队两翼,了望塔上的哨兵不时挥舞旗子,彼此通报着行驶状况。 渐渐远方。 出现了海岸线,同时一个月牙形的半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程宁越通过熊天赐那激动的表情,知道他们到了,终于到达了美洲。 程宁越向身边的副官使个眼色,副官顿时心领神会,带着两个士兵向了望塔走去。 当华夏号缓缓kao岸的时候,熊天赐愕然发现所有运送移民地船只都抛锚停留在原地。 “程大人,这是为何?” “哈哈,千总大人,我们负责移民的安全。 当然要确定你们的领地没有危险才让他们kao岸。 等我们登岸,确定无虞后。 自会让这些船kao岸。 ”程宁越lou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看着熊天赐不急不躁说道。 熊天赐无奈苦笑,带战舰kao岸后,被几个士兵“保护”着,终于再次踏上美洲的土地。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秦长空,穿着一身棉袍,带着一些武士迎面走来,倒地便拜。 “长空快快请起!”熊天赐看着秦长空两鬓又增添了一些斑白,心中不禁感慨,急忙将秦长空扶起来:“这是总兵大人旗下的程将军。 ” 秦长空哦了一声,打量了一下一身金甲的程宁越,急忙行礼。 “哈哈,秦大人别来无恙,记得当初本将军也曾向你讨教过拳脚,想不到如今能够在此相见。 ”程宁越哈哈大笑,转而惊讶看着秦长空身后穿着简陋皮甲的印第安武士,夸张说道:“你们就是kao他们打下地领地?” 程宁越身后几个衣甲鲜明的士兵也不禁面lou微笑,这也算是士兵,说是流寇都没人信!秦长空身后的印第安武士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被轻视了。 想想也是,他们依旧穿着最原始的打扮,头上cha着羽毛,一条皮子从中间掏个洞,套在头上,前后耷拉到膝盖,腰间再用一条草绳系着。 他们也没有火枪,只是背着灯芯草的箭囊和简陋的弓箭,他们甚至连一双像样地鞋子都没穿。 “呵呵,美洲不比中原,什么都很缺乏。 两位大人,从这里穿过一片森林和峡谷就能到达我们的领地,在下已经命人准备了饮食和酒水,一来为两位大人接风,二来款待程大人派来护送的军队。 ”秦长空不动神色,淡淡说道,同时向熊天赐点点头。 程宁越微笑点点头,转身对他的副官说道:“廖晖,传令下去,全体整装前行,让美洲人也见识一下我们大明军人的军威!” “遵命!”廖晖大声领命,带着两人向其他战舰走去。 片刻功夫,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兵站立在港口之上,一面整顿队形,一面好奇得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程大人,千总大人,此去大概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属下准备了五十匹快马。 ”秦长空看着这些士兵,脸上lou出惊讶。 片刻才转身对耀武扬威的程宁越说道。 “哈哈,秦大人辛苦了!”程宁越似乎对秦长空脸上地惊异表情很满意,对着廖晖大声喊道:“传令,所有把总以上军官上马!”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顺着一条土路向前进发,一路上不时能看到一些简陋地印第安村庄,和走动地印第安人,这些印第安人看到这样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 不禁惊慌,纷纷躲藏起来。 如此一来。 更让程宁越等人觉得好笑,对熊天赐和他们地所谓的基业充满鄙视。 他觉得总兵大人有点小题大做,对付这样的穿着皮货拿着木头弓箭地印第安雇佣军,加上一些荷兰士兵和十几个大明军人,五百人足矣! 程宁越和熊天赐以及一干军官骑着马走进一片森林,两旁都是高大的铁杉,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程宁越心中一凛。 偷眼打量四周,而后又见熊天赐和秦长空两人面色如常,不禁暗笑自己太过小心。 即使遇到埋伏,凭借着他手里地精兵和几百只火枪,程宁越有信心能够击退敌人,再者,熊天赐这个人质还在他的手里。 一千多人鱼贯走进森林,仿佛一条长蛇一般蜿蜒而行。 随着前方的树木逐渐稀疏。 隐隐透出亮光,程宁越心中安定,他们即将走出这片森林。 当这条长蛇的蛇头刚刚钻出森林的时候,落日的光线猛地倾斜下来,将每个人的身体染成了金黄色。 程宁越眨眨眼睛,忽然脖子一痛。 本能伸手摸了一下,一只铁头箭透过头盔和胸甲地连接处,准确钉入他的脖子。 程宁越看着满手的鲜血,瞪大了眼睛,噗通栽倒下马。 几乎就在他栽落下马的同时,三十多个军官也纷纷跌落,有几人没有被射死,转眼就被刚才他们曾经嘲笑过的印第安士兵踩在脚下,脖子被一把把匕首刺透。 就在一千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从森林中。 从森林外冲出无数士兵。 将这一千人团团围住。 “必胜!” “必胜!” “必胜!” 无数人发出震天的喊声,顿时将这片森林覆盖在声浪中。 一千士兵惊讶地看着那些武士。 有些穿着精致的皮甲,有些甚至穿着比他们更为严密地铜甲,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明火枪,正将枪口对准他们,随着人群有节奏的变换阵型,至少四十门火炮仿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那黑黝黝的洞口看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炸飞。 失去了将领,士兵开始慌乱,他们不敢贸然开枪,只好将眼光集中在仅剩的一些百总大人地身上。 随着天赐军的挤压,一千士兵士兵好像受惊的猫一样,蜷起身子,被三千多武士团团包围。 熊天赐调转马头,缓缓走进这些慌乱的士兵中间,忽然将手举到高空。 仿佛是电闸被拉下,刚才震天的口号声顿时消失,一阵阵冷风吹过,森林静寂得能听到树叶摇晃的声音。 熊天赐冷冷看着这些士兵,忽然嘴角lou出一个笑容:“他们都死了,从现在起,我是你们的最高长官!” 与此同时,几艘早在海上游弋的华夏商船缓缓向移民船只kao近,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当雷天等人的枪口和火炮亮出的时候,他们成功控制了移民船。 所有荷兰水手都被拿下,被押送上岸。 惊慌地移民直到看到雷天退去头盔,心中才安定一些。 毕竟,身在异乡,能看到自己地同胞总要好过一点。 七百多人最后有条不紊地小船,整齐地肃立在一片空地上。 空地的周围支起无数大火把,照得天空发亮。 移民们惴惴不安,见雷天带着人在他们前方搭起一个临时地小台子,顿时醒悟过来,应该是有人要向他们说话。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被解除武装的一千大明士兵也来到了广场上。 人群静寂下来,熊天赐和秦长空从移民的后方缓缓走来,所到之处,移民纷纷让开道路。 难道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其中见过熊天赐的人不禁感到惊讶,心中也觉得有些冷。 熊天赐身上的肃杀让他们感到不安。 缓缓穿过人群,熊天赐登上高台。 新换上地披风被镀成红色,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我的同胞们,我们终于到美洲了!”熊天赐大声说道:“对于你们在路途中遭受的风浪、疾病、还有不公正的待遇我表示道歉。 不过我会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你们安于本职,我将最大限度保障你们的利益。 ” 熊天赐说着话,向雷天点点头。 继续说道:“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的隐忍让我们平安到达。 现在,我将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一百多个荷兰水手被拴成一串,牵了上来。 黑人曼德拉和穆塔姆博拖出一个大个子荷兰人,押到场上。 “在一艘船上,这个该死地家伙将一个孩子打成骨折。 ” 熊天赐话音刚落,寂静的场上响起骨头碎裂地声音,紧接着是荷兰人凄厉的惨叫。 移民惊呆了。 心里升起一片寒意。 那个孩子的父母,此刻泪流满面,摸着孩子的头缓缓跪了下来。 剩下的荷兰水手看着那人的肋骨被黑人大个子一根根捏段,不禁吓得面如土色,胆小的几个人甚至尿了裤子。 又一个瘦高个被推了上来,忽然大喊一声,用脚捻着地,死活不愿意再挪动半步。 曼德拉有点不耐烦了。 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拖着他地腿来到场中间。 “在一艘船上,一个年轻的同胞因为寒冷,将自己的全部积蓄给了这个人,希望能买到一套棉衣,但他直到伤寒而死也没有等到那套棉衣。 ” 熊天赐话音刚落。 曼德拉就扭断了荷兰人的脖子,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吊在熊天赐的脚下。 静默,长久的静默,隐隐能听到那些荷兰水手的抽泣声。 移民们看着高高在上地熊天赐,心中又敬又畏。 敬的是,这个日后的长官并没有漠视他们的生死,畏的是,这个长官的简直是个魔鬼,用如此残忍地手段将人处决。 转眼已经处决二十多个人。 熊天赐的脚下已经吊了十几个人。 移民大气都不敢喘。 一动也不敢动,听着。 看着,越到后面越是愤怒,这才知道原来在船上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丑恶的事,可怜他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这些人该死! 最后曼德拉将四个人一起拖了上来。 熊天赐冷冷扫了一眼,鼻梁上的伤疤扭动了一下。 “这四个人,在晚上将我们两个女同胞打晕,然后侮辱并杀死了她们!你们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碎尸万段!” 移民的愤怒完全被激发出来,不知道是谁先喊的第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大声喊起来。 他们都被愤怒遮住了双眼,唯有犯罪者的死亡才能平息他们的愤怒。 “大人,让我来!”古力特一只胳膊还套着绷带,提着一把刀缓缓走了上来。 熊天赐看了古力特一眼,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古力特阴沉着僵尸脸,深陷的眼眶中没有一丝眼光,他就这么提着刀走到一个荷兰人地面前,缓缓将刀刺进那人地胸膛,然后缓缓拔出来,静静向另外一人走去。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秦长空看着这些狂热的人群,叹息一声。 他们地千总大人通过这种手段已经收服了这些移民和投降的士兵,同时也将他的残忍隐藏在愤怒之中,灌输给所有的人。 而古力特亲自持刀,想来除了愤怒,还有讨好这些移民的意思。 他可不想在以后的工作中,被这些熊天赐的同胞冷眼相待,所以在秦长空看来,古力特杀人更有作秀的嫌疑。 当然,上位者,杀些人算什么,何况他们还该杀。 秦长空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就在他思索之间,四个荷兰人被一一刺死,从而让在场的气氛达到顶峰。 该秦长空出场了,秦长空俨然一个慈祥的老者,站在台子上,向这些移民大加安慰,并命令人将一些食物和淡水送上来。 忙乎完一切之后,大队人马在士兵的带领下向半岛的一个镇子走去,所有人将在镇子里过夜,而后在第二天赶往天赐城。 “长空,蒙安娜来了吗?” “大人,蒙安娜首领在港口等了三天,就在今天因为部落有事才赶回。 不过她说她会在天赐城等你。 ” 哦了一声,熊天赐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熊天赐拍拍秦长空的肩膀道:“长空,这次和我同来的人中,有些是你的旧识,他们还留在华夏号上,你去看看他们吧。 ” “呵呵,也不急这么一时,等将移民的事料理完,我还有很多情况要向大人汇报呢。 这一年多,美洲也发生了很多事。 ”秦长空楞了一下,忽然摇摇头道,火光中,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密更深了。 熊天赐感觉胸口被堵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坚持说道:“这里有我和雷天在,你还是去看看吧,其中有你一直相见的人。 ” 熊天赐说着话,独自向前走去。 秦长空心中一震,望着熊天赐的背影,又望望夜色中的华夏号,终于向着港口走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章 知人善用 第二章 知人善用 威尔明顿港口的海浪拍打着华夏号,海浪撞击船舷的声音好象是摇篮曲,随着整条船轻轻摇晃着。 秦长空登上船,走进船厅,看着对面一个女子的背影,顿时浑身一震,猛地停了下来。 女子的香肩起伏着,仿佛在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彩兰?!”秦长空失声惊呼。 洪彩兰看着这个又苍老一些的男人,这个日夜牵挂的男人,忽然嘤咛一声,扑到在秦长空的怀里哭泣起来。 秦长空布满老茧的双手抚摸着洪彩兰的背,眼泪也噗噗落在洪彩兰的头上。 洪彩兰哭泣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看着秦长空道:“为什么你活着不去找我?”秦长空苦笑无语。 两年前,一出经典的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发生在两个人的身上。 虽然只相处了两个月,对两个人来说却像是前世就已经认识,前世就是情侣,两个月不是简单用快乐就可以形容的。 然而莫说现在他自己的处境艰难,就是在两年前,他也只是个没有级别的小军官,而且岁数比洪承畴还大,一段时日的荒唐也就罢了,若真是和洪彩兰在一起,岂不是害了她? “你,你还好吗?”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福州等你,我就知道你没死。 后来文宽带来你的消息,我急忙赶到千总大人那里。 确定你没死,我才放下心来。 ”洪彩兰幽怨地看着秦长空,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你也没事。 总算苍天待我不薄,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 “你。 你难道还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洪彩兰后退两步,他已经听出秦长空话语中地冷漠,颤抖着问道。 “彩兰,我已经是半个身子在土里的人,你难道要跟着我受苦,让我一辈子内疚吗?”秦长空叹息一声,只觉脑中凌乱如麻。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忽然从边上传来几声哭泣声,一个粉嫩的小手从摇篮里伸出来,在空中抓着什么,也紧紧抓住两个人的目光。 洪彩兰擦干眼泪,轻轻将两岁大的孩子抱起来,哄着,同时呜咽说道:“儿子,你命苦。 你爹不要你,也不要我了,我们,我们……” 说话之间,洪彩兰胳膊一痛,却见秦长空瞪大了眼睛。 抓着她的胳膊,一脸激动,颤抖着说道:“这,这是我的儿子?!” “彩兰虽是叛官之后,却也懂得礼义廉耻,长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洪彩兰说着,眼泪顺着面颊掉落在孩子地脸上,那孩子看着母亲悲伤,不禁发出喃喃儿语。 似乎在安慰他的母亲。 秦长空深深呼吸几下。 发红地眼圈挤出两行眼泪,大声说道:“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 ”说罢痛哭失声。 秦长空是个内敛的人,即使在泰山崩于面前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然而今天,他终于被撼动了。 “长空,嫂子此次前来也是历尽前行万苦。 倘若你早些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照顾嫂子和孩子,如今她们来了,说明嫂子能够放下一切,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不知何时,熊天赐站在船舱的门口,说话间缓缓走了进来。 “大人,请大人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洪彩兰看到熊天赐进来,好像看到救星一般,轻移莲步,走到熊天赐的面前,低身就要下跪。 “嫂子万万不可,快请起!”熊天赐急忙将洪彩兰扶起来,温言安慰道:“长空这些年来跟着我转战四方,他地心思我知道,是不想拖累你们母女。 不过嫂子放心,如今在美洲我们也算有了一片基业,如果不能保障你们的安全,那我将无颜面对众多同胞,无颜面对长空!” “大人!”秦长空抬起泪眼。 “多谢大人成全!”洪彩兰也抬起泪眼。 “是你们成全了自己,和我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在天赐谷和天赐城为嫂子准备了两处好的宅院,今天就委屈嫂子在此过夜了,长空,你也留下来吧。 ”熊天赐微笑向两人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道:“对了,马上就到新年了,到时候我为你们主持婚礼,大家也热闹热闹。 ” 熊天赐大笑着,顺着木板上岸。 港口早已准备了快马,荷兰人高更带着一队士兵早就等候在那里,见熊天赐如此高兴,也鼓起勇气走上前:“大人,您一路劳累,还是先回住所休息吧。 ” 高更也是最早跟随熊天赐来到美洲的荷兰奴隶水手之一,一直以来表现都很突出,在熊天赐走之前正式被任命为马里兰地区的驻守军官。 自从菲利普斯的美洲矿业公司成功上市,大量淘金的移民涌入特拉华半岛,他被秦长空从马里兰调到特拉华半岛,成为整个半岛的总督。 整个特拉华半岛现在分为三块,一块是特拉华部落地领地,实际上已经并入了华夏部落,中央的一块是荷兰人的定居点,而最大的港口,威尔明顿地区和于大陆连接的森林区,则是华夏部落的领地。 高更在上任之后,就为荷兰人修建了木墙,并“多次击退”印第安人地骚扰,深得荷兰人的民心。 一面,高更拉拢荷兰人,一面暗中将那些好的种植园和养殖园控制住,将食物和能源源源不断输送到华夏部落。 由于大批的淘金者涌入,特拉华的治安一度收到挑战,为此秦长空和范德萨已经高更等人充分利用这些新移民和原住民的矛盾,将荷兰人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这样一来他们无法壮大,都要仰仗高更,二来也为日后的吞噬做准备。 截止到熊天赐回来,特拉华涌入的荷兰人和英格兰人总数达到五千人。 有些人挖到了狗头金,兴高采烈地回去,有些人则失望而归。 然而至少有一半的人甚至连回家地路费都没有,只好留在特拉华,成为垦荒者,还有一些好吃懒做地索性将自己卖了,成为定居点的奴隶或者是印第安人地奴隶。 正在负责建设天赐城的卢向阳索性将这些奴隶全部买来,去砖瓦厂做工,不听话的都杀了,听话的好吃好喝,给足了荷兰人面子。 相较英格兰人而言,荷兰奴隶简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这些荷兰奴隶渐渐也就认命了,踏踏实实干起活了来。 高更总督在这一系列的举措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当然,是华夏部落给了他这样的权力,并最大限度保障了荷兰人的利益,对以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熊天赐的心情大好,点点头,上马后和高更并列走在前面。 高更有些拘谨,刻意将自己的马头控制在熊天赐的后面。 当年在新奥尔良,屠杀拉莫斯军营士兵的时候,他是提着裤子站在几个妓女面前的几人中的一个,他亲眼目睹了熊天赐将一个荷兰水手的头砍了下来。 那一幕他终生难忘,即使在今日,高更成为一个总督,成为一方人物,但在熊天赐的面前还是保留着敬畏之心。 “高更,现在荷兰定居点有多少人?” “大人,原先有五百人,后来我们移民一千人,加上那些留下的淘金者,总人数大概在三千人。 ”高更急忙答道。 “上前一步说话。 ”熊天赐 扭着脸觉得别扭,对高更淡淡说道。 “是!”高更急忙催动坐骑,和熊天赐并肩而行。 “秦长空替你说了不少好话,我现在也很欣赏你的表现。 这个总督,你就干下去吧。 ” “多谢大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高更大喜过望,一张马脸涨的通红,大声说道。 现在,有了熊天赐的金口,他算是堂堂正正的总督了! “特拉华不但土地适合种植,有些地方也适合种植粮食,还有很多优质的木材,现在情况稳定了,你要考虑这方面的事,不但能为我们创造利润,也能填满你自己的腰包。 ” “是,大人,不是,大人,我不敢。 ” “什么敢不敢的,你是总督,总不能像个贱民一样寒酸吧,我不发你薪水,就看你自己的了。 不过凡事有个度,过了界限就不好了。 你现在多捞点,等我收回特拉华,再次任命你的时候,只怕就要安分守己了!” “大人,您放心吧,我从来 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总督,对我来说,没白活!我会向古力特和范德萨看齐的,将现在所做的当作事业来对待!”高更不大善于言谈,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表态了。 熊天赐惊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 高更以为是自己说错了,心情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不断偷眼看着熊天赐,希望能捕捉点一点什么。 后来熊天赐让他偷窥地有点发毛,无奈说道:“高更,你说得很好,只有有这样觉悟的人,才能成大事。 不要满足于总督,只要你有能力,更高的位置时刻都给你留着。 ”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章 众志成城 第三章 众志成城 天赐之城,顾名思义,是上天赐给华夏部落的城市。 三千多臣民,二千多劳工,一千多武士,一百多砖瓦厂,耗时一年多的时间,在美洲的大地上竖立起这样一座城市。 她简直是一件还未成型的艺术品,好像一颗未经琢磨的钻石,璀璨地镶嵌在这片土地上。 熊天赐站在城市中心的盘龙台上,看着这座东方城市的雏形,只觉心中风云激荡,几乎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以盘龙台为中心,以他为中心,四条青砖铺成的能容四马纵横的大街直通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后五彩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如同礼花一样绽放,街巷交错相连,四通八达,将整个城市连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城区分为四区,东区为官员办公和家属居住的上城,南区为贸易区,与天赐谷通过四座浮桥联系起来。 北区和西区kao近密尔河,为居民区。 尽管房屋还没有修建起来,还都是预留出来的空地,仍能看到卢向阳设计的暗渠和明渠纵横的路线。 高达十米宽五米的城墙已经快要合围,箭楼,垛口,墙道,铳眼,一应齐全,好像一个巨大的怀抱,将天赐城紧紧守护起来。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城内的房屋建设至今没有动工,不过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完毕,现在移民到达,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座属于我们的天赐城就能建好。 ”卢向阳站在熊天赐地身边,看着这座他呕心沥血设计的城市。 不禁激动说道。 熊天赐离开的日子里,他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留在砖瓦厂。 期间培训出一批会看火候的印第安人,又扩建了一些砖瓦厂,直到确定无误后,这才又匆忙回到天赐城,指挥众人修建。 同样和他操劳的还有郭经纬,郭经纬负责组织劳工。 生产,劳动。 各个工作的人员分工和安排,可以说忙得是不知白天黑夜。 眼看一切都进入正轨了,他又开始忙着提前安排新移民到来地生活和工作问题。 雷天,和瘦了一圈的别人比起来,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当然了,性格使然。 哪怕是要掉脑袋了,他也不会亏待自己。 每天除了要处理各地地军务和情报,还要针对华印盟以及周围部落和欧洲人的部署做出战略调整。 还好关磊的情报系统在布置了大半年之后开始发挥作用,不断将各地的情报通过明暗两条渠道递送上来,这才让他能够从容一点。 总后勤长,范德萨,也累得四脚朝天,整天奔波于各个领地。 不断组织物资和各地的后勤保障,由于通过莫甘特部落到达华夏部落的道路还没有打开,他只能通过快马穿越蒙安娜首领的领地,将整个后勤网络穿串联起来。 由此在沿途形成了六十多个驿站,分别由华夏部落和安西部落地人驻扎,为往来的官员和信使提供中转。 努马也没闲着。 范德萨忙着后勤,而他也开始试着掌控荷兰人建立的贸易网络,开始的时候很困难,毕竟在商业上印第安人和欧洲人根本不在一个上。 好在范德萨和菲利普斯为他讲解了一些,渐渐他也找到一些规律,虽然没有大的建树,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其实关键点就两条,一是不能让这些荷兰人勾结到一起,二是要保障和新英格兰人的贸易比例,只要守住这两个底线。 短短的一年半载。 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忙碌地还有驻外领地的总执行官,林云海。 这个军人做派的同情主义者,温和的政策吸引了很多印第安小部落定居在领地上。 同时利用华夏部落在华印盟的影响力,他将一些肥沃的土地交换出去,成功将占领地新英格兰四个小镇和纳提科克的占领的领地连成一片。 尽管看上去用肥沃的土地换取一些沼泽和丘陵似乎不是很划算,但从长远来看,这些连成一片的领地就像是一道铁闸,将华印盟和新英格兰的联系从中砍断,战略意义非同小可。 是以秦长空和雷天几乎没什么考虑,只是在地图上画了一条弧线就大力支持林云海的提议。 虽然莫甘特部落和其他几个部落极力阻挠,当交换土地的部落并没有表示异议,而且林云海和韦塔木的解释是为了贸易通商,莫甘索伊也无话可说,默认了这次包围。 当然,这些人中最为劳累的当属秦长空了。 作为熊天赐地代理人,他必须忠实执行熊天赐提出地战略部署,同时又要根据情况做出一些调整。 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如此宏大的布局和网络,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乎每一个决策都要耗费秦长空大量地心血,由此他真正体会到熊天赐的难处。 各种内部关系要协调,和外部的关系也要协调,发展要求迅速,但还要尽量保持低调,这让秦长空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甚至是精心设计。 没有办法,他没有熊天赐那种天然的人格魅力和超前的大局观,一切的一切,只能kao他自己摸索着来。 所有人都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钟,一刻也不停歇,他们不能让辛苦建立的基业出现丝毫问题,他们必须在熊天赐赶回来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即使是刘泽苍和林云河也陷入忙碌中,一个以交流医术的名义将各个部落的巫师汇聚到一起,一个忙着酒厂的订单。 所有人,都围绕着华夏部落忙碌着,随着熊天赐安全带着移民回到美洲,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有理由直着腰板站在熊天赐的面前,毫无愧色,他们在这段时间出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秦长空,雷天,卢向阳,郭经纬,林云河,林云海,范德萨,韦塔木,努马,刘泽苍,高更,马黎明,关磊,程骏,李杰,曼德拉,鹰眼……熊天赐灼热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半天才说出一句最想所的话:“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楞了一下,心中想着你千里迢迢移民,何尝又不辛苦,一时间大家都感慨起来。 “大人,蒙安娜首领在玛雅镇等您呢。 ”秦长空看着这个长途跋涉几乎没怎么合眼的千总大人,小声提醒道。 熊天赐回过神来,对着众人说道:“现在的工作除了照旧之外,还要围绕这些新的移民展开,长空,你安排一下,另外,小刺和韩洋的人至今还没有消息,在近海多派些人手,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两周之后,我们再碰一次面。 ” “是!” 看着众人离去,熊天赐顺着新建的平整的街道,来到密尔河边,过了吊桥,最后登上镇口高地,进入玛雅镇。 “古力特,回来!”远远看到古力特正往一个人家里躲,熊天赐大声喊道。 古力特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边走边蹭鞋。 “你不是负责整顿接收的那些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大人,昨天就整理完了,海山吵着要见你,我没办法,只好把他带来了,后来看您忙,便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 “那见我躲什么,”熊天赐皱皱眉头,看着古力特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古力特见瞒不住,只好低着头说道:“我刚才去了墓林,不小心踩到了大便。 ” 熊天赐听罢,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双眼睛像刀子一样钉在古力特的脸上。 古力特急忙解释道:“大人,我问过了,是两个新来的酒厂伙计,晚上喝多了,就……,我已经教训他们了!” “立刻让林云河整顿那些新人,”熊天赐静静说道:“慢着,在墓林前支个架子,把那两个人吊死。 ” “是!”古力特心里一震,急忙答道,扭脸就向镇外跑去。 熊天赐心情大坏,阴沉着脸走进蒙安娜所在的驿所,还没推门就听见熊海山在里面咋呼。 “错了,错了,你怎么这么笨啊!”熊海山不耐烦地说道:“是书,不是猪!” “书~”蒙安娜也不和这个孩子计较,谦虚地说了一声。 “这次对了,念书,”熊海山长出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一本《水浒》小人书放下,眼珠一转道:“现在教你另外一个词。 ” “什么?”蒙安娜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门外的熊天赐不禁吃了一惊,想来蒙安娜闲了的时候一定和大明军人学习汉语,能够听懂简单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他不知道,蒙安娜除了几句日常用语,最熟悉不过的就是刚才那句话了。 平日大家都忙,她也只是趁着秦长空等人空闲了,教他一些简单的单词。 “相公。 ” “香菇?” “不是菇,是公。 相公。 ” “相公!” “对了,哈哈,蒙安娜阿姨,你真聪明。 见了义父就要这么喊。 ”熊海山乐得哈哈大笑,猛然发现熊天赐已经站在门口瞪着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从**蹦起来。 “天赐!”蒙安娜看着熊海山如此激烈的反应还觉得好笑,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人来了,却见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熊天赐,不禁惊喜道。 “我回来了。 ”熊天赐让熊海山这么一闹,心情好了很多,微笑对蒙安娜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他忽然有种想拥抱的冲动。 “你,你说什么?”蒙安娜没有听懂,只好尴尬地用英语问道。 “我是说,我回来了。 ”熊天赐温柔一笑,走到蒙安娜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香肩,双眼流lou出灼热的情感。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四章 连环毒计 第四章 连环毒计 蒙安娜穿着狼皮做的袄夹,围着垂到到膝盖的金钱豹皮裙,腰间点缀一条银色腰带,脚蹬一双靴筒翻着绒毛的长筒皮靴,虽然是一副冬日的打扮,却丝毫不显笨拙和累赘,相反,在熊天赐的眼里,可能更有一种质朴的吸引力。 她消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动人的眼睛饱含惊喜、惊慌,肩膀感受着熊天赐大手传来的热量,忽然面颊闪过一丝红晕,片刻才说道:“回来就好。 ” 两人静默的几秒钟,却是多少岁月的升华而成。 那是一种甜mi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流动着一种幸福,说不说都不要紧了。 一个眼神的碰撞,一点点呼吸的感应,都让两人觉得甜mi。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熊海山眨巴着眼睛,看看义父,又看看蒙安娜阿姨苍白的脸,大声说道:“义父,你让蒙安娜阿姨坐下吧,她受伤了!” 熊天赐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蒙安娜的额头上渗出一些冷汗,急忙将蒙安娜扶到床边坐下,担忧道:“到底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让泽苍给你看过了吗?”熊天赐暗怪自己太大意,明明看到她脸色苍白,而且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草味,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 “没什么大碍,肩上中了一箭。 ”蒙安娜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收了一下,淡淡说道。 “谁干的?” “不知道。 前些日子外出,遇到一些人地偷袭,好在我身边还有一些武士,杀了他们,只是没有活口。 ” 熊天赐眉头紧锁,心中琢磨着到底是谁偷袭。 一想之下不禁苦笑,如果抛开蒙安娜不说。 他的敌人可真不少。 纳提科克部落的提斯首领,华印盟的敌对势力。 那些不满现状的印第安贵族,周围受到他们威胁的小部落,新英格兰人,弗吉尼亚人,马里兰人,这些势力都有可能向蒙安娜下手。 当然了,蒙安娜周围的一些小部落也有充分地理由杀了她。 这要追究起来,只怕困难重重。 “义父,蒙安娜阿姨受伤了你还笑!”熊海山不满地瞪了熊天赐一眼。 “我是苦笑,是我连累了蒙安娜,那些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 “义父,你有很多仇家吗?” “嗯,很多。 ” “不用怕,等我长大了把他们都杀干净。 这样就没人能威胁到义父和蒙安娜阿姨了!” “嗯,我不怕,蒙安娜也不怕,把他们杀干净!”熊天赐伸出大手,在熊海山地头上揉了两把,微笑说道:“去。 找你古力特叔叔,把刘泽苍给我找来。 ” 熊海山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多披件衣服,现在天冷,伤口不容易愈合,刺客的事你不用管了,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熊天赐说着话,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蒙安娜的身上。 蒙安娜心里好像灌了mi。 面颊上lou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羞涩点点头。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好奇问道:“你不是去欧洲了吗。 听古力特说你们好像还去了一个叫中原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中原是我的家乡,就在美洲地西方。 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家乡的人就来到了美洲,并有一部分人在这里生活。 所以我常说,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 “真得吗?除了美洲,我们还有同胞?”蒙安娜睁大眼睛,惊讶问道。 熊天赐消沉点点头道:“有,有很多,是美洲的百倍都不止。 不过他们现在正陷入战乱之中,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 “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让他们和你一样,都来到这里,至少现在除了你,没人挑起战争。 ”蒙安娜若有所思道,说到最后还不忘揶揄熊天赐一句。 “战争就是为了和平。 不打仗哪里来的疆土,又怎么能让我们摆拖以往的陋习和落后,以新的面目生活下去呢?”熊天赐耐心地说道:“蒙安娜,当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成为同一个民族,拥有共同的文化和信仰,那时候暴力将不再是第一选项,真正地和平也才会到来。 ” 蒙安娜点点头表示认同:“当年我的父亲曾经寄望于英格兰人,将他们称为天外来客,就是希望能够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掌握更多的知识。 然而大量欧洲奢侈品的涌入,传教士的到来,还有坚船利炮,粉碎了他们一代人地理想。 印第安人彻底被分化,也开始陷入更大规模的冲突之中。 ”蒙安娜叹息一声,幽幽看着熊天赐道:“天赐,你的出现带来了太多的奇迹,或许是你说的家乡,中原哺育了你和秦长空这样的人,由此能看出那里的文明程度一定要高过这里。 你这次迁移来了那些人我想也是为了帮助我们的。 为了能够尽快结束纷争,能够开创一个新的美洲,我一定支持你,像我的母亲支持我地父亲一样,支持你,哪怕你是错地!” 熊天赐心中一震,同时心里有点惭愧,正想解释什么,就被蒙安娜制止了:“你不用和我解释了,其实秦长空早就告诉我,虽然你没和我明说,但也没骗我。 秦长空说过,观其行,知其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 熊天赐感受着心中那股暖流,不再说话,伸出手,将蒙安娜地小手扣住,一触之下才发现刺骨的冰凉,不禁加了几分力道,同时用大拇指在蒙安娜滑嫩的手背上来回揉搓。 当刘泽苍赶到的时候,蒙安娜已经kao在熊天赐地肩上睡着了。 他看到熊天赐的手势。 顿时放轻脚步,缓缓走到两人身边。 “泽苍,蒙安娜受伤了你知道吗?” “大人,从来没有人和我提及,严重吗?”刘泽苍惊讶说道,转眼看着蒙安娜苍白的脸,不由表情凝重。 伸出手扣住蒙安娜的脉搏,片刻依旧眉头紧锁。 徐徐说道:“大人,蒙安娜首领脉象虚弱,显然有贫血的症状,而且脉搏时缓时急,我怀疑她是中了毒。 ” “中毒?!”熊天赐失声说道,说罢才意识到蒙安娜在休息,又压低声音道:“”泽苍。 能查出是什么毒吗? “大人,光凭脉象只怕不顾,还要等我看过伤口,然后仔细了解一番才能下决定。 不过蒙安娜首领体质不错,而且毒性也不是很烈,幸好能及时发现,性命当是无虞。 ”刘泽苍又仔细看看蒙安娜的脸色,安慰熊天赐说道。 熊天赐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愤怒。 显然暗算蒙安娜的人心机很毒,即使是箭射不死她,也要用毒毒死她。 “蒙安娜,你醒醒。 ”熊天赐忽然将蒙安娜晃醒。 蒙安娜睁开朦胧地眼睛,忽然看到熊天赐的眼圈发红,神色紧张。 不禁感到差异。 她哪里知道,熊天赐已经无法再承受昔日地打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怀里。 一个人能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不但需要时间,还需要对新生活强烈的渴望,现在的熊天赐正是带着这种渴望,和她在一起。 即使是再强大的男人,除非他能泯灭人性,否则必定会有感情的软肋,所以他们要千方百计隐藏保护自己地软肋。 人前你可以说他很坚强,很冷血。 但在人后。 却饱含了无数的辛酸。 刘泽苍看着千总大人,知道他是为蒙安娜担心。 急忙对这蒙安娜说道:“蒙安娜首领,我刚才替你把过脉,发现你不但受了外伤,而且还中了毒,倘若方便的话,能让我检查一下伤口吗?” 蒙安娜听罢刘泽苍的话也吃了一惊,到最后痛快点点头。 她曾经见识过刘泽苍神奇的医术,只是凭借两根指头就能诊断出病情,神乎其神。 随着蒙安娜大方地将脖子上的纽扣解开,同时lou出**的肩膀,刘泽苍向熊天赐点点头,轻轻伸出手指在伤口上按了两下,梦安娜吃不住痛,闷哼了一声。 “泽苍,怎么样了? 刘泽苍恍如未闻,眉头依旧紧锁,后来才抬头说道:“大人,蒙安娜首领肩膀的伤口愈合很好,而且没有任何异常,痛觉也灵敏,如果说中毒,或许这毒并非来自伤口。 ” 刘泽苍看着震惊地两人,继续说道:“大人,据说落基山的高山湖水中有一种冷水鱼。 这种鱼常年生活在冰寒之地,味道十分鲜美,但食用之前必须要将鱼腹下的有毒鱼线抽出,否则食用者不但会时常出虚汗,同时手足冰冷,同时肚脐周围会生出红斑。 最为神奇的地方是,经过那里的土著人长期摸索的经验,一条鱼线地毒量不会影响到性命,而倘若是五条鱼线,在五天内分别被食用,那么这个人在第五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就会全身发黑,最终暴毙。 所以,这种鱼也叫五道黑。 ” 蒙安娜听着刘泽苍的话,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用手隔着衣服按按小腹,等听到最后的时候也不禁脸色发白,仿佛是即将破碎的冰一般。 熊天赐暗叹一声,看着蒙安娜的反应,他就知道刘泽苍说得应该没错,蒙安娜中得正是五道黑的毒,他急忙问道:“泽苍,有解药吗,现在蒙安娜中毒的程度有多深?” “大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有一种海冬青,专门以捕食五道黑为生,只需将海冬青的胆汁取出,以毒攻毒,就能接触五道黑的毒性。”刘泽苍说罢展颜一笑道:“蒙安娜首领地毒性据我估计最多只有两线,恰好那位巫师在走前给我留下一瓶海冬青胆汁做实验,我一会就去取来,为蒙安娜首领解毒。 ” 蒙安娜听罢不禁松了一口气,感激得看着刘泽苍,只有熊天赐依旧眉头紧锁,伸手摸摸鼻梁上地伤疤,忽然说道:“泽苍,人命关天,我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太巧了,我们还是慎重一点。 ” 刘泽苍心中一震,和熊天赐对视一眼:“大人,您是说,我的解药可能也有问题?” 熊天赐没有立刻回答刘泽苍,转头向蒙安娜问道:“最近两天,你可是吃了什么鱼类,或者别地东西?” 蒙安娜回想了片刻,茫然摇摇头道:“因为当时伤得并不严重,我也只是让部落里的巫师简单处理了伤口。 我相信这个人不会有问题,至于这两天,似乎也没怎么吃东西,而且我一直都在这里,所有食物都是林云河亲手做的,按道理不会有事的。 ” “泽苍,你立刻找到雷天和范德萨,让他们秘密寻找解药。 从现在开始,蒙安娜身边接触的所有事物都由你来检查,记得,不要声张,我现在去找云河。 ”熊天赐面色凝重,如果这是针对蒙安娜的连环毒计,而且对方还能在华夏部落悄无声息向蒙安娜下手,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祸起萧墙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熊天赐可不想走上这样的覆辙。 而且,这还关系着蒙安娜的性命。 先是偷袭,然后是秘密下毒,或者,刘泽苍的那瓶解药也是对方的一个后着,想要害蒙安娜的这个人不简单。 熊天赐更为担心得是,如果,他想的是如果,蒙安娜暴毙在华夏部落,将对整个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才是他担心的重点。 首先,他将无法和强大的安西部落交代,其次,华印盟少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而且还会被莫干索伊利用,借此打击华夏部落的地位。 一旦印第安人不再支持华夏部落,英格兰人也将趁机分化他们,并借此机会联合印第安人进攻华夏部落,到时候,战争将不可避免。 、 如果这是对方的思路,那么对方一定经过缜密的布局,也就是在三天之后,蒙安娜暴毙,对方的布局将启动起来,一举动摇华夏部落的地位,甚至是将华夏部落灭了。 究竟是什么人呢,不但心机狠毒,而且对华夏部落也极为熟悉,对蒙安娜的情况也了如指掌,熊天赐的脑海中流动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后一无所获,不禁感到疲惫,颓然走出玛雅镇,向林云河所在的地方走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五章 民族主义者 第五章 民族主义者 墓林的木栏前方,搭起一个高架,两具尸体随着风在空中晃荡着,随着距离拉开,落在熊天赐眼中的时候变成两个黑点。 熊天赐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走向酒厂前的一排房屋。 “大人,您来了,我正准备蒙安娜的滋补汤呢!”林云河围着围裙,戴着帽子,正用一个新烧制的砂锅炖着汤,随着锅口的热气,一股肉香飘了出来。 酒厂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和投产,已经初具规模,招来的一些印第安人工人也开始熟练上岗,林云河忙中偷闲,索性在酒厂边上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厨房,一来可以解馋,二来自己也能琢磨一些新的花样。 “云河,蒙安娜这几天的食物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看她气色不怎么好,正好这几天您也要回来,所以我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林云河乐呵呵说道,丝毫没有留意到熊天赐的脸色有点阴沉。 “是你亲自端过去的吗?”熊天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林云河下毒,那下毒的只有可能是在送饭的路上了。 “第一天是我,后来都是我做好了,蒙安娜身边的一个丫鬟来取。 大人,您放心吧,酒厂的事我都打理好了。 ”林云河尴尬笑了笑,他还以为熊天赐怪他不务正业。 “呵呵,好了,我就是问问。 你忙吧,记得给我留点。 ”熊天赐展颜笑道,向林云河点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放心吧,大人,你的晚饭我亲自打理!”林云河放松下来,冲着熊天赐地背影大声说道。 当熊天赐一路走到蒙安娜在玛雅镇的居所时。 玛雅镇的居民们正在小声议论着墓林前吊死的两个人,有人叫好。 也有人不以为然,但熊天赐的身影一出现,众人顿时不再说话,纷纷行礼。 推门而入,蒙安娜的身边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印第安小女孩。 她身材瘦小,梳着两只小辫子,脸上有点雀斑。 显得十分可爱,见到熊天赐地出现的时候顿时lou出慌张地神色,先向蒙安娜行礼,然后向熊天赐行礼,这才匆忙离开。 “蒙安娜,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丫鬟?” “这几天我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大长老为我安排了青莓。 让她来照顾我。 ”蒙安娜笑着说道,忽然反应过来,看着熊天赐道:“你不会怀疑是她吧,她可是来自安西部落最早的家族之一,不会有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过你放心。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熊天赐上前扶住蒙安娜的双肩,转而才意识到会触动伤口,他收回双手,扶着蒙安娜坐到床边。 黄昏后,蒙安娜正和熊天赐说话之际,门外传来报告的声音。 随着门被推开,小丫鬟青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便装的探子。 “蒙安娜首领,我,我对不起你!”青莓眼泪夺眶而出。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蒙安娜惊讶地看着小姑娘。 又看看被熊天赐支走地便衣,顿时反应过来。 “是你下的毒。 为什么?!”蒙安娜脸色苍白,气愤的同时感到十分心痛,厉声喝道。 “蒙安娜首领,比尔首领,我,我错了,你们处罚我吧!”小姑娘羞愧地低着头,呜咽说道。 “谁让你干的?”熊天赐觉得有趣,但依旧铁青着脸,厉声问道。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是我不想让蒙安娜首领嫁给你,所以,所以我才下毒!”小姑娘青莓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比尔首领哆嗦说道。 “好吧,你不想让蒙安娜嫁给我,所以下毒,那我问你,你下得是什么毒,从哪里来的?” “毒药,是,是我用两张皮子换来的。 ” “那是什么毒?” “是,是,”青莓急得直掉眼泪,最后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青莓,你必须说实话,我告诉你,这个药是毒药,吃了会死人的。 ”熊天赐继续说道:“你知道如果蒙安娜首领死了的后果吗?” 青莓吓得连哭声都停止了,呆了片刻才摆动着双手,惊慌喊道:“不是,不是,不是毒药,只是能够让人昏迷地药,他明明这么告诉我的,说要让我试试比尔首领是否真得在意蒙安娜首领。 ” “谋害蒙安娜首领,这个罪名可不小,而且也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他是谁?”熊天赐淡淡说道,见青莓一个劲发愣发傻,猛地厉声喝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说?!” 青莓一个哆嗦,就连蒙安娜也吓一跳。 只听青莓吞吞吐吐说道:“是,是卡加长官。 ” “卡加?” “卡加?” 熊天赐和蒙安娜同时惊呼,不可思议对视一眼。 居然是卡加,可是以卡加的忠诚,他怎么会背叛蒙安娜呢?要知道卡加救过蒙安娜的命,还是蒙安娜手下第一猛将,掌握着安西部落的兵权,如果他要背叛蒙安娜,怕是早就背叛了。 熊天赐和蒙安娜都和卡加相处很久,始终无法将这些阴谋和卡加地形象联系起来。 熊天赐看着青莓躲闪的目光,心中一动,继续说道:“卡加现在就在我的部落做客,我现在把他叫来,如果是他做的,我就杀了他,如果你说谎,我就杀你全家,只要和你有关系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青莓,你一定要相信我会这么做!” 随着熊天赐的话音转冷,就连蒙安娜也感受到了那股杀气和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她想到是熊天赐为了她如此大动肝火。 心里又多了几分十分诡异地甜mi。 青莓浑身颤抖,急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求助地看着蒙安娜,却见蒙安娜没有反应,心里顿时绝望了。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比尔首领的话,死在比尔首领地人绝对比她见过地人还要多。 她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比尔首领杀人。 但比尔首领的冷酷却在整个印第安部落中广为流传,人们称之为。 神之负面。 青莓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放声大哭。 片刻才断断续续说道:“是,是大长老,大长老让我做地。 他,他说。 一旦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卡加长官指使地。 他,他还说,那不是毒药,等蒙安娜首领醒来后,就会善待我的家人。 ” “大长老?”熊天赐看着青莓地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风中之云那张睿智的脸庞。 记得每次和蒙安娜商谈公事的时候。 风中之云都会在一旁。 熊天赐知道他是蒙安娜父亲的好友,也是多年辅佐蒙安娜上位的首要功臣,所以对这个老人一向都很尊敬。 蒙安娜的眼泪夺眶而出,虚拖得用手撑着床,眼神变得空洞而充满迷茫。 她想起一周前地那次遇袭后,风中之云的一些反应和做法。 也想起自己动身来华夏部落前,风中之云的一些举措,现在联想起来,似乎都在针对她。 只是,这个忠诚的老臣,这个他父亲称之为兄弟的老人,怎么会出卖她呢? 青莓被两个便衣若无其事地带走,房间里就只剩下熊天赐和蒙安娜两人。 熊天赐伸出手将蒙安娜的眼泪擦干,安慰道:“大长老想必是有什么苦衷,你安心养伤。 一切有我。 好了。 不哭了,怎么也是一个堂堂的首领。 ” 蒙安娜点点头。 抓住熊天赐的大手,将自己地面颊放在他的手掌上,就这么kao着发呆。 夜晚,熊天赐召开紧急会议,秦长空,林云海,雷天以及移民来的雷剑参加了这次秘密会议。 众人听罢蒙安娜的事,顿时吃了一惊。 雷剑初来乍到,还不了解状况,可其他人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禁陷入沉思。 “大人,风中之云一定还有后续的手段,或者和莫甘特结成联盟也有可能,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挫败他们!”雷天斩钉截铁说道。 “雷天,现在咱们地兵力部署如何?” “大人,您走的这段时间,我们的中央军依旧扩充大五百人,是精锐中的精锐,,天赐城这边还有五百治安军和八十民兵,治安军每周都会集训一次,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纳提科克和新英格兰四镇大约有六百治安军,马里兰境内三百人,弗吉尼亚和马里兰交界处五百人,特拉华二百人,如果算上关磊情报系统和侦查系统的三百人,总兵力在三千人,同时还可以征召民兵一千人左右。 ”雷天如数家珍般细细说道,直听得雷剑眼睛发直,不禁崇拜地看着这个军事总长的哥哥。 “不能排除风中之云和莫甘特联合起来,甚至是纳提科克也加入他们的阵营,如此估计,他手中的兵力至少有两千人。 ”熊天赐沉思片刻,对着秦长空问道:“长空,你和风中之云接触要多一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你,下一步该怎么走?” 秦长空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扫视众人,缓缓说道:“风中之云在安西部落有很高地威望,被称之为智者,几个部落里地大家族都是他的势力,也正因如此,蒙安娜地位置才能坐稳当。 大人还记得当年蒙安娜首领被押到死亡谷那次叛乱吗?” 秦长空见熊天赐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就是因为风中之云拒绝和叛乱的首领合作,蒙安娜和卡加才能力挽狂澜,镇压了叛乱。 由此看来,此人对蒙安娜的忠心应该是没有问题。 或者说,他对安西部落的忠诚是绝对可kao的。 ” “你的意思是说,你更忠于安西部落,而不是蒙安娜?” 秦长空点点头道:“没错,所以这次阴谋长空认为蒙安娜首领不过是牺牲品。 风中之云针对的应该是我们。 如果我是他,一定不会和欧洲人合作,而是会选择华印盟中反对我们地势力。 一旦蒙安娜不幸过世,他们必定会将矛头指向我们。 从战略上来说,天赐城易守难攻,而且周围援兵众多,他们不会立刻下手。 长空觉得我们占领的纳提科克部落以及新英格兰的领地是他们首先要攻击的目标。 只要削弱我们的实力,而后制造对我们的仇恨情绪。 他们的第一步就算做到了。 ” 熊天赐和众人不禁点点头,对秦长空地分析深以为然。 熊天赐整理一下思绪,对着林云海说道:“云海,你现在是执行官,领地的防御力量如何?” 林云海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对策,听到熊天赐问话急忙回答道:“大人。 刚才雷天已经提及过,五块领地上地治安军大概在六百人左右,民兵大概有一百人,其中大部分集中在纳提科克东部的领土,也就是野牛山以北。 因为提斯首领曾经偷袭过我们几次,所以在正面防御上我们修筑了几个地堡和炮台,也在较为偏远的地方修建了烽火台,以此来防御。 如果战争来临。 我们最多还能征召五百人。 ” “那远远不够,不能让提斯寸进一步!”熊天赐摇摇头道。 “大人,不若我们将特拉华半岛的人暂时撤出来?” “不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我们不是新增加了五百正规军吗?”熊天赐笑着对大家说道,转眼将目光放在雷剑的身上。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也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千总大人让雷剑列席地目的。 雷剑忽然听到他的名字。 不禁精神一振,直起身子来。 “雷剑,你和其他的一些旧部追随我们来到这里,接风酒暂时是喝不成了,现在有任务给你,能行吗?” “大人尽管吩咐,若说雷剑别的不行,打仗不比我哥哥,不,总军事长差!”雷剑大声说道。 “好。 我会派人协助你。 ”熊天赐点点头道:“从现在起。 你是那五百大明士兵的最高长官,同时将与我们同来的旧部安cha进去。 形成有效管理,然后让所有士兵假扮成移民,一起前往我们在北方的领地。 届时你要听从林云海地安排,知道了吗?” “大人尽管放心,会议结束我就赶回特拉华,一天后就能整顿完毕!”雷剑本来就是个管了五百来号人的把总,如今让他管理这么多人,自然是得心应手。 “雷天,你协助雷剑,想办法将情报系统和后勤系统转向北方领地,这次如果提斯敢来,一定给我抓住他!” “遵命!”雷天急忙领命,停顿片刻才担忧说道:“大人,如果风中之云要对付我们,他会不会中途拦截我们的移民队伍?” “所以你们要快,要在三天内将移民转移到安西部落领地之外,而且不能显得太仓促。 如果提斯的人和莫甘特部落的人发动袭击,那么一定是在确认了蒙安娜死亡之后,如此,你们还有两天到三天的时间整顿防御,记住,一定要快!” “大人,您不打算直接找风中之云算帐吗?”雷天挠挠头,本来以为他能带着军队打个痛快,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在进行防御,这让他有点失望。 “当然要算帐,不过也要看看他们地实力究竟有多大,敌人能自己钻出来,岂不省了我们挨个去挖的功夫?”熊天赐淡淡说道:“不管是谁,只要挡着我们的路,就算踩,也要把他给踩到土里。 ” 在熊天赐看来,他遇到的麻烦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面对。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风中之云很可能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当他目睹到华夏部落正在“侵蚀”他们的文化,蒙安娜首领默认了这种“侵蚀”的时候,他只好选择极端的方式来捍卫自己部落的民族利益。 诚然,正如秦长空分析得那样,风中之云是忠于蒙安娜地,但他更忠于安西部落,当两者发生利益冲突地时候(至少是在他看来),他宁愿放弃前者而选择后者。 或许在他眼里,现在的蒙安娜已经不再是安西部落地首领,倒更像是一个被爱情蒙住双眼的小女人。 除此之外,熊天赐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风中之云下此狠手。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么这场戏还要继续做下去,只要蒙安娜安然无恙,熊天赐有把握将这些反动力量一网打尽。 虽然莫甘特部落的军队很强大,但他凭借着对莫甘索伊的了解,能够肯定莫甘索伊不会贸然出兵。 不说此中的冒险成分,只是密尔河北方的通道被打开,他也不敢投入太多的兵力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 倘若莫甘索伊知道特拉华半岛通往他的领地的道路也被打开,只怕就更不敢动弹了。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六章 破题 第六章 破题 这一天清晨,熊天赐被卫兵叫醒,披上衣服后匆忙赶往蒙安娜的居所。 刘泽苍已经先到一步,此刻正坐在床前,一脸肃穆。 蒙安娜已经昏迷过去,双眼通红,脸上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黑气,十分恐怖。 “泽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两线的毒吗?”熊天赐几乎要怒了,加重语气说道。 刘泽苍脸上lou出惭愧,无奈说道:“大人,我还是低估了蒙安娜首领身上的毒性,今天似乎又增加了一线。 ” “怎么会这样,所有和她有关的我都交给你去安排,怎么会又中毒呢?”熊天赐面沉似铁,看着刘泽苍,又看看小姑娘青莓,冷声问道。 “比尔首领,我,我保证,没有下毒。 你们都是我的恩人,而且那是毒药,我怎么会再下毒呢。”青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声说道。 被蒙安娜赦免后,依旧留在身边。 这让青莓安心了很多,今天早上,她听到蒙安娜的呻吟,点灯之后才发现异常,便急忙通知了刘泽苍。 “大人,只有一个可能,下毒的人十分高明,能够控制毒性的发作时间,如今我们必须立刻找到解药,否则再有两天,蒙安娜身体里的毒变成五线,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他不活!”刘泽苍又仔细诊断一番,肃声说道。 “两天的时间,你让我去哪里找解药。 你是医士,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吗?”熊天赐心中一沉,用希翼的目光看着刘泽苍问道。 “大人,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倘若给我些时间,我能找到解毒地方法也说不定,只是如今时间紧迫。 怕是来不及了。 ”刘泽苍何尝不能理解熊天赐的心情,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蒙安娜。 继续说道:“大人,如今蒙安娜毒性发作,看来下毒的人并没有打算让蒙安娜无声无息地死去,如今只有找到下毒的人,或许他那里有解药。 ” 熊天赐心中充满怒火,他已经明白风中之云的意图,这是向自己出了题。 等着他来破题。 如果他无法解毒,要救蒙安娜的性命,就必须妥协,去和风中之云谈判。 一旦谈判,那意味着对方要提出过分地要求,会提出有损华夏部落利益的要求。 风中之云或许用心良苦,但这种方式熊天赐无法接受。 熊天赐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但玩手段他在行,可面对医学难题,怕是也有心无力。 “大人,我忽然想到一人,他或许可以解毒。 ”刘泽苍忽然抬起头,大声说道。 “谁。 快说,我派人去找!”熊天赐大喜,急切说道。 “大人,泽苍曾经在泉州府结识过一位高人,此人医术非凡,尤其是对毒药地研究,可以说是当时无二。只是不幸,有一次以身试毒后,他因中毒过深而死。 他在临死前曾经让我照顾他的徒弟,他的徒弟叫李神医。 也是个医士。 因为他替师傅配置解药的时候。 砒霜的分量少放了一钱,所以才导致师傅毒性没有接触干净。 或许是因为内疚。 当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医士所了。 昨天,郭经纬整理那五百士兵的花名册时,觉得他名字奇怪,便向我提及。 倘若此人真是我说地那个李神医,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 “李神医?”熊天赐念了一遍,难怪郭经纬觉得奇特,就是他看到名字也觉得是个和医有关的人。 “大人,事不宜迟,目前移民队伍已经出发了,必须要将他追回来!” 熊天赐收回思绪,急忙转身走出去,对守卫的一个士兵细细叮嘱一番,又让他们领了快马去追移民。 希望老天保佑,蒙安娜的毒性若是解不了,难道真得让我去求风中之云? *** 在风中之云的眼里,华夏部落今天的扩张方式本质上早期的英格兰没什么区别,一旦站稳了脚跟,便lou出狼性的一面。 华夏部落已经开始推行一种新地文化和新的文明,而且开始移民,尽管带来的影响大都是积极的,但风中之云心里还是不大认可这个外来户,他不得不为自己的部落考虑。 当年的马萨诸塞首领,蒙安娜地父亲,马萨索伊特,就是因为放任英格兰人肆意扩张,最终失去全部的领土,由此带来的冲击让印第安人变得无所适从。 今天的印第安部落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风中之云每次想到这里心里都会觉得很悲壮,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为印第安人做点什么。 “现在已经四天过去了,他还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向您妥协,难道我们真要牺牲蒙安娜首领的生命吗?” 莫甘索伊清瘦的脸上带着笑容,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风中之云。 他一想到比尔首领雷厉风行的手段,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其实他更担忧得是,风中之云在比尔首领的强硬态度下,为了蒙安娜的性命,不得不向比尔首领妥协,真要是这样,那他地全盘计划可就打乱了。 华夏部落和安西部落地合并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不仅仅对他和他的部落,对这片土地上所有地人都是一场灾难。 风中之云目光中充满痛苦,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仿佛是石化了一般,最后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为了安西部落,为了印第安人的世界,只怕只好如此了。 ” 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 华夏部落尽管是外来者,但和印第安人有着很深的渊源,而且在最危急的时刻向所有印第安人伸出援手,挫败了英格兰人的入侵。 华夏部落由此走向强大,将南部森林的印第安人团结起来。 不但为所有人提供了保护,还让他们地贸易变得更加繁荣,也让所有人从中得到了利益。 接着他们又击败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结盟,开拓了海上贸易,并在马里兰和弗吉尼亚也有所经营,风头一时无二。 现在所有人都将比尔首领当成是神的代言人。 都相信华夏部落一定会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风中之云很早就开始担心,在华夏部落强大的感召力下。 印第安人将不再是印第安人。 他们无形中接受着改变,尤其是移民到来之后,印第安人很可能被他们完全同化,最终成为华夏部落的附庸。 当莫甘索伊带着同样的忧虑找到他的时候,两个人越发觉得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他们必须要找到对策,以此来抗衡华夏部落地同化和扩张。 最终。 两人同时将目光集中在蒙安娜首领身上。 风中之云想到蒙安娜,不禁心痛不已。 他是看着这个友人的女儿长大地。 他好像守护神一般,总是默默无闻辅佐着这位年轻的女首领,也对这个女首领的睿智和勇敢感到欣慰。 而现在,蒙安娜坠入爱河,变得糊涂了,不但公然为华夏部落的举措护航,甚至派出军队帮助华夏部落打天下。 风中之云以往的一点一滴的不满情绪堆积起来。 以他那智者的眼光将未来审视一遍之后,终于决定采取措施。 本来以他地实力,要杀蒙安娜于无形之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但杀了蒙安娜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痛苦得过完后半生,只会延缓华夏部落的脚步。 对时局根本不会产生影响。 于是他设计了这次中毒事件,一来希望比尔首领能够和他谈判,蒙安娜能及时回头,二来,蒙安娜在华夏部落不幸身亡,他也可以借此诋毁华夏部落,利用舆论将比尔首领拉下神坛。 在上位者的眼里,民众永远是盲从的,只有让所有人相信,比尔首领是个恶毒的家伙。 是个心怀叵测的家伙。 风中之云才能借到力量,扳倒华夏部落。 莫甘索伊对风中之云的回答很满意。 他也能理解风中之云的矛盾和痛苦。 如果风中之云再能果断一点,冷酷一点,只怕今天安西部落地首领就是他而不是蒙安娜了。 莫甘索伊遗憾的同时也感到庆幸,正是这样的人他才能利用。 当然了,他想取代比尔首领的位置,成为继往开来的南部联盟的缔造者,这是一个首领应该有地野心,但从本质上说,他和风中之云的想法一样,不能让印第安人接受别的体系的领导。 两人沉默了一会,莫甘索伊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大长老,这次能得到提斯首领的支持全kao您的威望,但他们要准确得到蒙安娜去世的消息后才出兵。 在此之前,我们的兵力有限,您确定能够说服卡加,加入到我们的阵营?” 风中之云拿起烟枪,吸了两口,缓缓吐出后才说道:“蒙安娜死了,卡加只能听我的。 当然,我希望比尔首领能派人来和我谈谈,只要他们答应退出南部森林印第安人地世界,蒙安娜答应退位,或许我们之间地冲突可以避免。 ” 两天来,风中之云将卡加调派出去,并控制了从华夏部落到安西部落的所有驿站期间华夏部落地移民和信使都顺利通过,两拨试图联络卡加的天赐传令兵被射杀。 天赐城的情报不断传来,但他有点弄不懂比尔首领到底在想什么,天赐城似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各地驻军没有调动信息,城市建设没有受到影响,就连他的人都能自由出入天赐城,并和负责下药的小姑娘青莓自由会面。 据情报,蒙安娜被隔离起来,即使是青莓也无法kao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蒙安娜的毒性已经发作了。 他实在搞不懂,比尔首领好像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对风中之云来说,这次与其说是阴谋,不如说是阳谋。 他出了题,表明了态度,就等着比尔首领破题。 眼见毒发身亡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比尔首领依旧没有派人来,难道他真得忍心让蒙安娜死在自己的部落里?或者说他们找到了解药? 不可能,风中之云摇摇头,莫说熊天赐,即使是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才是第一次知道美洲西部还有这样的毒药。 他还专门找了一个奴隶实验了一番,结果不偏不倚,第五天即将结束的时候,那个奴隶就死了。 尽管刘泽苍有着极为高超的医术,但如此短的时间里,即使能得到海东青的胆汁,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提炼,唯一能解毒的那个巫师已经被他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无法kao近巫师。 看来现在的思路也只能当蒙安娜已经死了,风中之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但事已至此,就要按部就班走下去。 按照后续的计划,他将以大长老的身份调动军队封锁大峡谷,切断天赐城和南方森林的通道。 当蒙安娜的死讯传出后,卡加也只能选择和他合作,陈兵大峡谷,同时莫甘索伊乘机将华印盟中亲华夏部落一方的几个首领清理干净,纳提科克首领提斯将重新回归,消灭华夏部落的占领军。 在此期间,新英格兰将保持沉默,风中之云尽管不知道莫甘索伊和总督布雷福德达成何种协议,但少了英格兰人掺和,这场清理运动无疑要顺利很多。 最终,他们或许会保留那些荷兰人建立的贸易网络和体系,也会保留华夏部落提出的一些法令和贸易条款,但整个南部森林的主导权将掌握在印第安人的手里,不论是他还是莫甘索伊,只是是印第安人,甚至是提斯首领都可以。 这是风中之云构思的第一步,至于第二步,可能就是华夏部落现在正在做的,组建自己的船队和欧洲人平等做生意,同时积极将其他的小部落并入这个联盟,以此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甚至建立属于印第安人的王国。 风中之云一想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心中就激动莫名,甚至有点伤感。 若是每个印第安人都能像他一样看得这么远,他们一定不会失去本色,不会围绕在华夏部落的周围。 但如果不是受到华夏部落的启发,他风中之云和一些远见者怎么会有这样超前的想法呢? 风中之云又开始矛盾了,一个好端端的世界,因为华夏部落的到来而被打乱。 不管怎样,这次清理运动关系到印第安人此后的归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角色大拜年 熊天赐:“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家一定要快乐,不快乐的统统杀掉!” 雷天:“新的一年来到了,听不到火炮声,听听鞭炮声也过瘾。 ” 秦长空:“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 ” 郭经纬:“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家多生多育,努力发展下一代。 ” 刘泽苍:“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家注意身体,切忌暴食暴饮,酒要少喝。 ” 林云河:“别听老刘的,喝我的天赐酒,不上头。 ” 古力特:“新的一年来到了,祝福华夏能走得更远。 ” 范德萨:“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大家钱袋充足,供给通畅。 ” 努马:“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所有曾经黯淡的能够重新辉煌!” 菲利普斯:“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大家谨慎投资,股市有风险。 ” 小刺:“新的一年来到了,我的成功秘诀是,一直往前刺。 ” 林云海:“新的一年来到了,大地之神能够保佑所有人都吃饱了饭。 ” 关磊:“新的一年来到了,据我侦查,是个好年!” 李杰:“新的一年来到了,向天空开炮!” 蒙安娜:“新的一年来到了,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 卡加:“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大家和我的眼睛一样,大小通吃!” 切诺基:“新的一年来到了,我代表上帝祝愿大家一生平安幸福!”汗。 。 。 。 。 。 。 。 熊海山:“新的一年来到了,期望大家看我的表现!” 韩洋:“新的一年来到了,愿大家和我一样,多讨几个老婆!” 李神医:“新的一年来到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七章 内战 第七章内战 雷剑破裂的铁甲翻开,隐隐看到里面沾满血迹的棉衣,他的头发也散落着,站在布满腥风的山谷,看着四周遍地的尸体,沉默不语。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熊天赐和他的大哥为什么能带着十几个人打出一片江山来。 就在昨天夜里,纳提科克首领提斯带着一千人试图偷袭他们的军营,谁知还没穿过山谷,就被火炮和密集的火线吞噬。 五百全副武装的大明军人和五百印第安士兵几轮火枪过后就从掩体中冲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惊慌失措的纳提科克士兵包围。 混战从午夜持续到黎明,当最后一声惨叫从雷剑的耳边响起,战斗结束了。 “大人,敌军全部歼灭,我方阵亡二百人,伤者一百!” 雷剑发了一会呆,听到副官向他汇报情况,这才转过目光,将宝剑在一具尸体上擦干净,收剑入鞘,缓缓向天赐军集结的方向走去。 由于范德萨高效的后勤保障,五百士兵的盔甲和兵器都被秘密运送到位,雷剑本来以为这次战斗将由他们打主冲锋,谁知林云海却安排五百印第安士兵打头阵。 如今从结果看来,确实是他多心了。 尽管雷天训练的这些士兵和他们正规军比起来还显得不够老到,但在战场上同样表现出很高的战斗素养和纪律观念。 一百阵亡者中,移民军和天赐治安军的比例是四六,很能反应出双方的差距。 当然了,和敌人一比十地死亡率。 也很能反应出差距。 九百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列成队伍,无论是移民军还是治安军,能够取得胜利,能够从战场生还,都是值得骄傲的事。 执行长官林云海冲着前来的雷剑点点头,转过身子,看着这一百战士。 大声说道:“韦塔木,补给后带领二百治安军继续向西扫荡。 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回来!” “是!”韦塔木本来有一件改装的铜甲,但他还是喜欢穿着双层牛皮甲,接到命令后他立刻点了两个治安军百总,带着二百人向山坡上的补给地赶去。 “林大哥,那我们呢?”雷剑也还没打过瘾,急忙说道。 “你将队伍分布在领地的北方防线上,我们要防止安西部落和华印盟的偷袭。 ”林云海咳了一声。 提示雷剑要喊他长官,接着郑重说道。 “末将听令!”雷剑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大声喊道。 随着九百人听令而去,二百民兵在民兵队长丹尼森地带领下开始清扫战场,片刻就从尸体中找出纳提科克首领提斯的尸体,他将提斯地头割了下来,大声呼喊着向林云海跑去。 林云海看着这个昔日的英雄,如今却被一个孩子提在手里。 不禁感慨一声:“交给韦塔木,他或许有用。 ” “是!”丹尼森腰间cha着两把手枪,一只手提着人头,一只手扶住帽子,大叫着向韦塔木那边跑去。 “这里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不知道天赐城那边怎么样?” 一具具尸体扔进火堆。 尸灰像乌鸦一样飞舞在山谷中,在林云海面前盘旋着。 盘算起来,蒙安娜首领的“死期”已经过去七天了,华夏部落的领地完全被莫甘特和安西部落封锁了,如今这里的一切只能按照既定计划进行。 在莫甘特和安西部落的有意散步下,关于天赐城地谣言越来越多,已经蔓延到他的领地上。 眼见四处的百姓和居民纷纷开始议论,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出现混乱,林云海一改往日的宽容和抚恤,对那些刻意散布谣言的主事者全部处以极刑。 以高压手段保持了领地的安定。 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乱。 这些领地华夏部落控制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居民大多是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 一旦乱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有强行压制住,一旦天赐城那边做出行动,所有地谣言将不攻自破。 相较于南部领地的安定,华印盟已经出现战乱的征兆。 莫甘特部落和安西部落在两天前共同发表声明,一致谴责华夏部落的残暴和虚伪,他们扬言华夏部落为了吞噬他们,甚至将蒙安娜首领拘禁起来并残忍杀害。 安西部落的大长老风中之云亲自站出来,号召所有的安西人和印第安人为自由而战,为蒙安娜首领讨回公道。 华印盟地印第安人刚开始还完全不相信,但几天过去了,华夏部落没有发出任何回应,接着华夏部落移民的消息和一些比尔首领的暴行被披lou出来,他们开始动摇了。 几个亲华夏部落的印第安首领当然无法接受这种鬼话,在收拾了几个煽动者之后,立刻遭到莫甘索伊的发难。 利益集团的分裂导致民众的分裂,一时间小规模的冲突,恶性的袭击伤人抢劫事件此起彼伏,甚至华夏部落的几个荷兰人被当众吊死,混乱开始扩大。 所有部落纷纷开始集结军队,防止即将要爆发地战争。 就在纳提科克首领提斯授首之际,亲华夏部落地印第安首领河朔索伊被刺杀,一天之后,亲莫甘特部落的苏萨穆雷部落首领被刺杀,华印盟内战终于爆发。 短短一周之内,华印盟内部所有地矛盾都被激发、释放出来,除了战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等卡加反应过来赶回安西部落的时候,已经晚了,一股忧伤和颓废的气氛在部落里散播着,对安西部落的人来说,华夏部落的暴行伤了他们的心,蒙安娜的死也让他们感到悲伤,每个人都知道,强大的安西部落和强大的华夏部落终于要爆发战争了,但这不是他们期望的。 他们本来以为蒙安娜首领和比尔首领能够结合,能够成就这片土地上最为动人地爱情故事。 现在所有一切都破灭了。 当然,他们也心存侥幸,或许蒙安娜首领并非大长老说得那样,被害死了,但为什么至今华夏部落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呢? 卡加的出现顿时让那些曾经和天赐军并肩战斗过的士兵大喜过望,纷纷围了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上我听了太多的谣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卡加的大眼睛瞪大,小眼睛透出寒光。 大声问道。 “卡加,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担心华夏部落也会向你下手。 ”风中之云柱着一只熊骨拐杖走到卡加身边,欣慰道。 “尊敬的大长老,等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彻底糊涂了!”卡加急忙行礼。 忽然反应过来,瞪着风中之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华夏部落会向我下手?” 风中之云黯然点点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难接受。 但是华夏部落正是利用了我们的善良,一部部吞噬我们,我相信,蒙安娜首领已经遭到他们地毒手!” “不可能,比尔首领怎么会害死蒙安娜首领。 大长老,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去见比尔首领问个清楚。 ”卡加摇摇头,坚决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过好多次了,派出的人都被驱逐出来,我 要求他们交出首领。 他们也拒绝了。 ”风中之云老迈地眼中闪着泪花,苍老的身躯因为悲伤颤抖着,继续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几天前从华夏部落逃出几个士兵,他们透lou蒙安娜开始被拘禁起来,后来已经被他们毒死了!” “蒙安娜首领,死了?”卡加木然看着风中之云,见众人纷纷低下头来,他的眼睛忽然迸出泪水,默默跪倒在地上。 “卡加,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华夏部落已经开始对华印盟下手。 不久就会对我们下手,我们要做好准备!”风中之云用那双干裂的大手抹抹老眼。 大声说道。 “大长老,我还是不相信比尔首领会对蒙安娜首领下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卡加抽出刀,划向自己的脸,刀尖已经触到面颊,忽然停了下来。 “卡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华夏部落和那些欧洲人一样,都是为了占有我们地土地,同化我们的民族,最终将这里变成他们的世界。 蒙安娜首领赶往华夏部落就是为了劝说比尔首领。 ”风中之云眼中闪过黯淡,顿顿拐杖说道:“都怪我,不该告诉他比尔首领移民的消息,不该让她去劝说那个虚伪的魔鬼,结果……” 卡加冷静了很多,移民的事秦长空告诉蒙安娜的时候他也在场,这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说比尔首领虚伪,那更不可能了,比尔首领心狠手辣,智谋过人,但绝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莫说卡加不相信,随便从安西部落拉出一个参与过南方战争地人来都不会相信。 当风中之云也不会欺骗他的,以风中之云的威望和地位,如果要对安西部落有什么想法,只怕早就当上首领了。 风中之云对安西部落的忠诚,那是经过数十年血与火的考验锤炼而成,没有理由会骗他。 “卡加,快行复仇仪式吧,只有你才能打败华夏部落,只有你才能为蒙安娜首领报仇!”风中之云见卡加忽然停下动作,不动神色催促道。 卡加有些不大明白这其中的一些事,他觉得不对劲,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华夏部落正式做出解释再做打算。 想罢卡加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道:“尊敬地大首领,我至今无法接受蒙安娜首领遇害的事实,除非看到尸体,否则我和我的士兵都无法相信。 当然,如果蒙安娜首领真得是被华夏部落害死,我对着白河发誓,即使将白河的河水全部染红,我和我的士兵也将和华夏部落血战到底!” 风中之云暗叹一声,心中虽然失望,但也欣赏卡加的忠诚。 他现在只能迁就卡加,这几年来,比尔首领的崛起也让卡加成为整个印第安的英雄,雌雄眼地威名让任何一个印第安勇士都感到敬畏。 在安西部落。 正规军的出现,总军事长地任命,更是让卡加地威望达到顶峰。 印第安人的传说中,华夏部落地比尔首领锐不可当,但是卡加却用神奇的武器抵挡住比尔首领致命一击,关于那一夜地那场比武,早就被夸大了无数倍。 被有幸看到的人四处传播,成为佳话。 风中之云当然也知道这些。 他虽然能纠集出一只属于他地军队,但和卡加手下身经百战的死忠将士比起来,战斗力那是没法比。 既然拉拢不成,就先稳住他再说。 风中之云思量罢,点点头对卡加说道:“蒙安娜首领的去世很多人都无法接受,我们可以理解。 现在我们要提前做防备,而且要对华夏部落施加压力。 卡加,不能让比尔首领再次利用我们的善良胡作非为!” 卡加心中一震,用力点点头,告别风中之云,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麻省首府,波士顿,市政大厅里,忧郁的总督布雷福德和罗得岛总督威廉姆斯面对面坐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远处传来小提琴悠扬的琴身,隐约飘荡在大厅地上空。 布雷福德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个曾经被他驱逐的年轻人,心里百感交集,不过现在总算好了。 一次南方战争的危机让他们的关系也得到缓和,如今再次见面并没他想象中那么尴尬。 “威廉姆斯总督,英格兰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吗?”布雷福德打破了沉默,首先说道。 威廉姆斯抬起那张黝黑的脸,笑着说道:“总督先生,想必您也知道了,我的朋友,克伦威尔将军的议会军已经消灭了国王军地精锐,查理一世逃往苏格兰,我们马山就要取得胜利了!”威廉姆斯说着话。 眉目之间透lou出一股喜悦。 “希望内乱能够马上结束。 我们的领地也需要那些作战的士兵。 ”布雷福德点点头道,显然他更关注美洲的局势。 由于英格兰内战的**来临。 很多逃亡美洲的新教徒纷纷回归英格兰,加入到议会军中,为他们地自由和信仰而战。 他们的离去让新英格兰的战斗力大幅减弱。 本来美洲受过正轨训练的将领和士兵就不多,如今他们走了,新英格兰的正规军越发捉襟见肘。 “总督大人,您这次让我前来,我想不止是为了了解英格兰的情况吧?”威廉姆斯依旧保持着绅士的微笑问道。 “是的,对于南部森林的内战,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布雷福德坦诚说道。 在上次地战争中他已经完全领教了这个年轻人地智慧和超卓,如果说这片土地上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顾忌,除了该死的比尔首领,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威廉姆斯点点头,表示对布雷福德地欣赏感激,顿了一顿说道:“总督先生,这是一场不属于我们的战争,我们大可在一旁看热闹。 当然了,我们的贸易会受到战争的影响,但战争也会消弱他们的实力,从长远来说,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 布雷福德总督听罢点点头,这些他也想过了,他继续问道:“如果是你,要选择一方结盟,你将会把赌注押在哪一方?” 威廉姆斯觉得有趣,想想朗声说道:“我选择华夏部落一方。 ” “哦,为什么呢,华夏部落仰仗无非是安西部落,如今安西部落和他们决裂,还有强大的莫甘特部落也和他们作对,你为什么还会选择比尔首领一方呢?”布雷福德本来想等着威廉姆斯选择莫甘索伊,然后他就可以炫耀一番,可威廉姆斯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威廉姆斯用指头扣扣桌子,继续说道:“总督大人,您派人研究过比尔首领的战略思想,难道没有发现一个特点吗?” “哦,愿闻其详。 ” “无论是南方战争,还是反抗西班牙的战争,到出兵马里兰,华夏部落每一次出手都是在混乱之中。 只有在混乱之中,比尔首领才会展示出他那高明的手腕,谋取最大的利益,如今的形势,您觉得还不够乱吗?” “威廉姆斯先生,这次和前几次都不同,比尔首领现在根本就没有盟友,他们的领地也被切断了,加上马里兰和弗吉尼亚人在一侧虎视眈眈,我想即使是比尔首领的手腕再高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法自由施展了吧?” 威廉姆斯听罢摇摇头,丝毫不顾布雷福德的自尊心,反驳道:“总督大人,什么是绝对实力?华夏部落现在出手了吗?您知道什么最可怕吗,可怕得是那些懂得将胳膊收回来的人,只有这样的人,出的拳才是最狠的。 如今内战已经三天了,可我们得到的消息却只是莫甘特部落和华印盟的小部落拼个你死我活,华夏部落好像消失了一样,陷入沉寂,您难道觉得不可怕吗?” “或许是他们顾此失彼,现在已经无暇做出反应了?”布雷福德脸色凝重,是是不服气说道。 “哈哈,”威廉姆斯大声笑道:“总督大人,我可以理解您经略南方森林的宏愿,也能理解您想撕毁和平协议的心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们的讨论现在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等到华夏部落出拳了再说,或许那时我们再谈会更实际一点。 ” 布雷福德老脸一红,心里有些恼怒。 是啊,他的心思又被眼前的年轻人看穿了。 既然忍了这么久,再忍一段时间也无妨,看看华夏部落该怎么处理吧,马里兰和弗吉尼亚也没有出手,他着什么急?布雷福德想着,将自己的拳头也缩了回去,对着威廉姆斯lou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八章 情非得以 第八章 情非得以 “大人,大峡谷外已经聚集了二千多安西士兵,距离最后的解释期限还不到两天了。 ” “莫甘特部落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禀告大人,关磊刚递来密报,莫甘索伊已经消灭了三个和我们友好的部落,大概不用一周的时间,整个华印盟将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 “英格兰方面呢?” “目前没有收到新英格兰出兵的消息,另外,弗吉尼亚方面也被红派的印第安人拖住,马黎明亲自坐镇领地,相信不会出什么乱子。 ” “移民的情况呢?” “目前移民都安置在特拉华,高更亲自负责饮食的供给,而且我们也封闭了附近的海岸线,大人放心吧。 ” “有韩洋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菲利普斯的信使三天前曾经提到过,有一只荷兰人的船队正向美洲驶进,很有可能是他们。 ” “希望他能早点回来,要打发他的十二个老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熊天赐点点头,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寒星般的双目下,冰冷的嘴唇紧闭,忽然lou出一丝微笑,片刻缓缓转过身来,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秦长空和雷天两人静静坐着,等着熊天赐的下一步指示。 现在事态的发展可以说一直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安西部落被他们地沉默拖住了。 莫甘索伊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早就开始出兵为自己打天下了。 事实上,熊天赐也帮了他的忙,动用了不少内线在华印盟四处煽风点火,甚至暗杀了两个首领。 在决定杀河朔索伊这个友好年轻的首领时,熊天赐犹豫了很久,但河朔索伊却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对华夏部落的忠诚高于任何一个首领。 他和莫甘索伊的矛盾也最深,为了大局着想。 熊天赐也只能这么做了。 至于安西部落,熊天赐已经迅速将所有埋伏在天赐城地密探全部清理干净。 他相信卡加,相信那些曾经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军人,在自己没有做出正式表态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地。 当然,安西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尤其是风中之云。 他可不愿意让刚煽动起来的仇恨被时间冲淡,他就是要借着现在的舆论,将华夏部落拉下神坛。 “两天以后,按照既定计划行事,都下去准备吧。 ”熊天赐起身离座,独自出门离去。 玛雅镇内,人们依旧和往常一样,悠闲地悠闲。 忙碌的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 封锁了所有外界的消息,整个天赐城地居民都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打得天翻地覆。 熊天赐似乎很享受这种战前的宁静,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君王会如此热衷于权力,因为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创造出一个自己喜欢的环境,紧接着就让自己沉迷进去。 他见到的南明弘光小朝廷就是最好的例子。 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可这个皇帝和他的大臣依旧夜夜笙歌,似乎外面地世界和他们全无关系。 当然,熊天赐也有权力欲,但能够让更多人拖离战争,让更多人享受到和平的氛围,却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走到镇尾的一个小屋,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熊天赐皱皱鼻头,穿过外廷。 最后xian开里屋的帘子。 轻轻走了进去。 蒙安娜穿着柔软贴身地棉袍,坐在**。 趴在床边的小木桌上已经睡着了,桌子上还有一壶茶和一个青瓷药碗。 她的双臂交叉着,抱着肘部,将头斜枕在上面,如瀑的长发顺着面颊倾斜在桌子上,依稀能看到她那苍白的脸。 睫毛不停地在跳动,闪亮的额头上抹出几道淡淡的红印,仿佛是一个调皮捣蛋累了的孩子,睡到在政治课堂上。 “大人,您来了!” 柔和的声音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年轻人站在熊天赐地背后,头里还提着一个小药箱,此刻正不安地看着熊天赐,仿佛是用了很大地勇气才说出话来。 “李神医,这些天辛苦你了。 咱们外面说话。 ”熊天赐点点头,走到外厅的桌前坐下,同时向李神医招招手。 李神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静静走过来,坐到熊天赐地对面。 熊天赐这才注意到李神医的长相很秀气,面色圆润,双手修长,丝毫让人和战争于士兵联系到一起。 只是那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一股悲伤和颓废,让人觉得他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 通过刘泽苍的介绍,熊天赐大概了解了李神医放弃医术的始末,他是无法承受师傅死在他手里的打击。 在那时,一个医生要培养出另一个医生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一般医生都会将自己的平生所学传给嫡亲,一个外人若不是天资纵横,是学不到高明的医术的。 李神医就是这个幸运的人,他的师傅丝毫不嫌弃他的身份,也没有因为他属于军队没有前途而有所藏私,不但将所有的学识倾囊相授,还以自己的身体试药,让徒弟来医治。 这样的知遇之恩即使是放在今天,也是重于泰山的,在当时那是不用说了。 这样一个人才熊天赐是不会放弃的,即使没有蒙安娜的病,他也不能错过。 “蒙安娜首领的病情好点了吗?” “千总大人,我之前的几服药看来效果尚可,蒙安娜首领体内的毒素已经压制住,但若说彻底根除,只怕短日内难以配出解药。 ” “只要能控制住就好,用不了多久我会将解药给你送来。 ”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神医看着熊天赐。 小声说道。 “说吧,无妨。 ” “大人,五道黑之毒性,毒在败血,能够逐步将人体内的血液污染,从而导致中毒者在五天内死亡。 由此看来,此毒对身体地伤害极大。 一日无法根除,就会让蒙安娜首领备受毒素侵蚀。 只怕时间长了,即使解毒身体也会留下后遗之症。 ”李神医顿了一下,继续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以前是个医士,现在亦不过是个小兵 ,听闻刘医士提及解药似乎就在敌人手里,大人当想尽方法先找到解药。 而后再图其他,如此才能最大照顾到蒙安娜首领的周全! ” 熊天赐默然低着头,心里有些恼怒,也有些动容。 他想到刚才看到的蒙安娜憔悴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也有些歉疚。 诚然,他大可先和风中之云虚与委蛇,弄到解药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但他显然有些太着急了。 因为李神医的出现,让他看到了这次机会难得,不但能将安西部落里的反对派清理干净,也能借助莫干索伊之手将华印盟并入华夏部落,如此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内耗带来地人力物力损失,权衡再三之后。 他才决定暂时让蒙安娜受点委屈,彻底消除后患。 李神医看着低头不语的熊天赐,心中忐忑不安,昔日熊天赐就是一个猛将,到达美洲地第一天就将他们原来的长官全部射杀,而后又残忍将荷兰水手处死,手段之严酷令人有敬又怕。 刚才那番话也是他联想到师傅的过世才有感而发 ,倘若因此触怒了熊天赐,他的小命也可能保不住了。 就在李神医坐立不安的时候,蒙安娜。 披着一件大衣。 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立在内屋的门口。 静静注视着两人。 李神医急忙起身行礼,熊天赐也反应过来,转身后,目光恰好和蒙安娜的目光相接。 蒙安娜lou出一个苍白地微笑,走到熊天赐身边,坐下:“你们在说什么,我给你们倒茶去。 ” “你坐下,我来。 ”熊天赐避开蒙安娜的目光,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大人,蒙安娜首领,就不妨碍二位了,在下先行告退。 ”李神医识机告退。 熊天赐看着李神医走出房间,又见蒙安娜身体虚弱,便将蒙安娜搀扶到床边坐好,自己搬把椅子坐在对面,低头不语。 “天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李神医刚才说的话。 ” “哦,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应该先考虑你的身体,然后再考虑别的,他说这样对你不公平。 ” 蒙安娜楞了一下,没有想到熊天赐这么坦诚,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公平。 ”熊天赐握住蒙安娜的手,略带歉意说道。 “是不是李神医不提醒你,你也不会这么觉得。 ”蒙安娜抽回冰冷的手,佯怒道。 “当然不是了,从一开始我就很矛盾,但蒙安娜你要明白,你受几天的苦,就会避免很多无畏地牺牲,否则我是断不敢拿你的安危做赌注的!”熊天赐急忙解释道。 “知道了,和你开玩笑呢,你放心吧 ,我的身体没问题,你安心做你的事好了。 ”蒙安娜见熊天赐面色有些不自然,心里暗自得意,微笑说话间,苍白的面颊lou出两个迷人地小酒窝。 熊天赐总算安心很多,伸出大手放在蒙安娜的膝盖上,看着蒙安娜幸福的双眼:“我答应你,尽快了解这些事,新年快到了,希望能在新年的时候,举行我们的婚礼。 ” “嗯,我等你。 ”蒙安娜点点头,握着熊天赐的大手,脸上闪过一片异样的红晕。 她在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婚礼,熊天赐牵着她的手,走过欢呼的人群,然后象雷天说过地那样,两人拜过天地父母,然后对拜,最后走进洞房。 她穿着大红地花袄,头上盖着丝绸坐的头巾,静静坐在新床边上,等着熊天赐xian起她地盖头,等着…… 蒙安娜想着,不禁沉浸在梦中的婚礼中,忽然头晕目眩,哇的一口鲜血吐在熊天赐的外衣上,摇晃几下昏死过去。 “蒙安娜,蒙安娜!”熊天赐大惊,扶住蒙安娜,怒声喊道:“李神医!” 望着触目惊心的鲜血,望着脸色苍白失去知觉的蒙安娜,依稀是往昔的一幕重新上演,熊天赐忽然被一种恐惧包围了. 很快,刘泽苍和李神医就赶来了.两人如临大敌,仔细为蒙安娜诊断后,又命人去煎药,最后将药为蒙安娜灌下,眼前蒙安娜脸色开始好转,几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大人……” 熊天赐忽然伸手打断刘泽苍的话,淡淡说道:“好好照顾她。 ”说罢转身离去。 秦长空和雷天已经火速赶回天赐城了,通过传唤他们的卫兵的脸色他们已经意识到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两人坐在小会议厅,喘着粗气,还没坐热,门外传来一声马嘶,接着房门被推开,熊天赐大步走进来。 “大人!” “大人!” 雷天和秦长空看到熊天赐衣服上的血迹,不禁吃了一惊,立刻站起来。 “我没事,是蒙安娜。 ”熊天赐冰冷的目光充满痛苦,那痛苦随之又变成更深邃的冰冷,冷得几乎令人窒息,他坐下来,几乎没有停顿就对两人说道:“立刻纠集部队,务必在一天内集结在大峡谷方向。 ” 秦长空和雷天同声应是。 他们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出兵的时机,但也不能置蒙安娜的安危于不顾。 熊天赐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因为他是熊天赐,或许他不是一个政治家,但他确实是一个好的领袖。 计划尽管比预定只提前了两天,然而这两天的影响却是非常巨大。 天赐城方面还好做出调整,但弗吉尼亚和马里兰,还有特拉华的相关防务和物资都要作出调整,而且他们隐藏在华印盟内部的实力也要为里应外合作准备。 现在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当中,要在一天之内集结军队,那就意味着惊动所有人,意味着他们必须和势头正猛的莫干索伊展开正面战争。 当然了,莫干索伊能够和他们对抗那是好事,就怕这只老狐狸完成华印盟的清洗后,依旧在表面上臣服于华夏部落,把过错都推到风中之云的身上。 所谓师出无名,莫干索伊不出兵,华夏部落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收拾他,等待下一次机会,可能又要布置很久。 熊天赐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了,他现在担心得,只有蒙安娜的安危。 *** 昨天电脑出了故障,抱歉,晚上十一点补更一章.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九章 对峙 第九章 对峙 胜利的消息不断从各地传来,眼见整个华印盟就要落入莫干索伊的手里,但在莫干索伊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喜悦的神色。 一周来的战斗,他投入了一千兵力,和其他几个附庸的部落凑成二千人的大军,可以说是剑锋所指之处,无不落入他的掌握。 这只大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威胁的力量就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用不了多久,当最后几个北部的小部落被灭后,他或者和安西部落夹击华夏部落,或者攻占华夏部落北方的领地,那时选择权在他的手里,他可以从容布置一切。 对了,还要感谢新英格兰的布雷福德总督,虽然他没有派出军队,但为莫干特部落提供了很多弹药。 莫干索伊确信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华夏部落一较高低,而且强大的安西部落也站在他的阵营,这无疑增加了很大的胜算,要知道在前几次的战争中,华夏部落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安西部落强有力的支持。 莫干索伊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至今华夏部落还没有表态,他们好像从这个纷乱的世界里蒸发了,像烟枪里的烟一样飘散了,完全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 梦安娜的死讯也没有得到令人信服的确认,这些都像是受潮的火药,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局势。 以莫干索伊的精明,他当然不会把事情都做绝了,现在统一华印盟的步伐不能停下来。 毕竟,无论华夏部落是否会被扳倒,现实地利益就足以让莫干索伊发动战争。 倘若他们的计划中出了什么差错,一旦华夏部落展开报复,第一个倒霉的也是安西部落,而不是他们。 这点莫干索伊有绝对的把握,就像当初南方战争时期一样。 有些利益是打出来的,有些利益则是谈出来的。 当他主导华印盟成为事实之后。 华夏部落不敢贸然动武,只要不引起公开冲突,莫干特部落就立于不败之地。 林云海管辖的领地采取地措施有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了解林云海,一直认为这个善良温和地家伙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现在的表现却让人刮目相看。 不用说,只是从领地的安定就能推断出纳提科克的提斯首领被击溃了。 紧接着,华印盟的内乱造成大批难民逃离领地。 因为南方已经被他和安西部落封锁了,逃亡东方荷兰人的地盘更不kao谱,唯一的选择就是林云海地领地。 按照林云海的性格,他不可能将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拒之门外。 即使他这么做了,也可留下口实,让莫干索伊大加利用,以此来攻击华夏部落的冷酷和自私。 而且他还专门找出一些人混入难民队伍,一来煽动混乱。 二来摸清林云海领地内的虚实。 但林云海却只用一招就化解了他所有的策略:设立隔离带。 所谓隔离带就是在kao近边境的地方开辟出庇护所,专门收留那些难民。 这些庇护所远离林云海的领地,而且还受到士兵地保护,加之粮食和日用品供给还算顺利,几天来,那些难民并没有闹事。 反而更加对华夏部落感恩戴德。 一些煽动叛乱的家伙被铁血处死,吃饱了肚子的难民,哪里会理会什么正义和邪恶,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收留他们,给他们吃的,让他们活着,即使是魔鬼的赏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云海严密的防卫更加让莫干索伊不安。 不要说是有计划地,如果林云海是随机应变处理这些危机。 那这样的人只怕更加可怕。 每想到这里。 莫干索伊都来恨得牙痒痒,为什么比尔首领的身边有如此之多的人才。 他的身边却没几个可用之人? 难道比尔首领真是神的代言人?莫干索伊感叹一声,鄙夷的撇撇嘴角,将特供的天赐酒一饮而尽。 当年华夏比武大赛的亚军,莫干特勇士蛮牛,咚咚咚走进房间,行过礼后粗声说道:“尊敬的首领,从华夏部落传来消息,他们开始调动军队了,同时在与我们交界地密尔河出现成编制地军队!” “哦?”莫干索伊站起来,惊疑不定得看着蛮牛,直到确认蛮牛没有说错的时候,这才lou出一个笑容:“看来比尔首领终于撑不住了,距离安西部落最后通牒地时间只有一天了,一天的时间,比尔首领啊,你能做些什么呢?” “首领大人,华印盟的战事已经到了尾声,我们该怎么做?”蛮牛大声问道。 “你现在是我的总军事长,你说该怎么做?”莫干索伊看着蛮牛,微笑问道。 蛮牛楞了一下,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话了,最后只好大声说道:“首领大人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莫干索伊的眼睛依旧明亮,可脸上却丝毫掩饰不住失望的神情。 这个蛮牛他也没指望能和雷天一样粗中有细,但至少应该具有卡加那样的主见吧,现在可好,虽然是个勇士,却也只是个勇士。 “集结部队,一方面陈兵南方密尔河防线,另外你亲自率领五百人赶往大峡谷,去和安西部落的人汇合。 ”莫干索伊冷冷说道。 蛮牛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忐忑说道:“可是,首领,您曾经指示过,不到最后一刻,要尽量避免和华夏部落直接发生冲突,我们派出军队,是不是草率一点?” “那你是说我草率了?” “首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蛮牛急得满头汗水,可依旧无法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现在形势不同了,再说了,派出军队又未必是打仗。 等你赶到的时候,说不定他们都打起来了。 你只需等我地命令就行。 ”莫干索伊不耐烦得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准备吧,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是!” *** 冬日的寒风好像冥王的镰刀,扫过大峡谷上方,身披护甲的众人不禁感到刺骨寒冷,心里猛地缩了一下。 可身体丝毫没有颤抖,好像岩石一般。 熊天赐穿着银色战甲。 红色的披风迎风飘展,大砍刀背在身后,白色的胸骨刀把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 鼻梁上伤疤闪亮,一双冰冷地眼神好像地狱之海,扫视众人,忽然lou出一个微笑:“放松一点,我们是谈判。 不是打仗杀敌!” 雷天扛着他的天雷铳,一副懒洋洋地样子,可那充满野性的眼神却让人觉得诡异而凌厉。 秦长空也穿上了皮甲,头上带着头盔,将他那斑白的头发遮盖起来,若只是从那体型来看,丝毫看不出他是年过半百之人。 十二个穿着铁甲的武士肃立在三人身后,无一不是刀兵闪亮。 威风凛凛。 “大人,来了!” 熊天赐听到亲长空的话,放眼望去,只见大峡谷的那头,一群人密密麻麻向着他们席卷而来,粗略估计一下。 至少不下五百人。 片刻,老迈的大长老,风中之云,一声皮甲地年轻勇士,卡加,带着这些人来到熊天赐等人的面前。 卡加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盘在手中的流星锤,眼中流lou出浓浓的悲意,眼泪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寒风。 颤声说道:“尊敬的比尔首领。 希望您的解释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 “比尔首领,逃避可不是你地风格。 作为你昔日的朋友,我们已经给你太多的时间,今天,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风中之云拄着手杖,白发和胡须在风中飘动,说话之间带着无尽的威严。 熊天赐弹弹披风上的灰尘,淡淡说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梦安娜首领因为遇袭后伤口没有愈合,早就离开我地领地,至于她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这些天来,我动用了所有的人力寻找梦安娜首领,但是一无所获,直到今天,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们!” “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我的人明明告诉我,首领被你拘禁起来,最后被毒杀,你还想狡辩吗?” “我从来没有狡辩,你说你的人告诉你,那能让他出来对峙吗?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人证,她能够指证是你大长老下的毒,还试图嫁祸在卡加的身上,大长老,你认为呢?” “一派胡言!”风中之云气得直哆嗦,大声说道:“不要试图离间我们的关系,你所谓的证人早就被你收买了,他们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是啊,他们的话不能相信,可你又凭什么觉得告诉你梦安娜被我毒杀地人不是被人收买地呢?” “比尔首领,不要再狡辩了。 今天要么交出梦安娜首领,否则安西部落将和他们血战到底!” “好吧,梦安娜还在我的部落里,她没有死!”熊天赐摊摊说,无奈说道。 “什么,比尔首领,您,您说地是真的,梦安娜首领,她,她没有死?”卡加说着话,两行粗细不一的眼泪夺眶而出。 “卡加,我可以杀了你,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熊天赐看着这个勇士,叹息说道。 卡加猛地一震,看着熊天赐,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僵硬得站立再那里。 “卡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梦安娜首领一定是死了,他在欺骗我们!”风中之云举着手杖,指着熊天赐,大声喊道。 “大长老,你即没有见到梦安娜首领的尸体,也没有想着随我去见她,你又凭什么认为梦安娜必死无疑呢?” “因为,因为,她中了毒!” “哈哈,谁不知道刘医士医术鬼神莫测,区区的毒他难道解不掉吗?” “不可能,五道黑的毒……” “五道黑的毒,看来大长老知道得一点不比我少,五道黑的毒又怎样,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就有解药,更何况,我们已经找到下毒的人,你说呢,大长老?” 风中之云铁青着脸,他知道刚才因为紧张已经泄了底,现在就是卡加都对他有所怀疑。 毕竟是老狐狸了,他淡淡道:“我也是听给我报信的人提起的,你既然比我清楚,比尔首领,你想嫁祸给别人也说不定!” “好吧,大长老,既然您不相信我的话,那么请吧,到了我的部落里,见到梦安娜首领,你或许就会明白一切。 ” “大长老,首领没有死,我们去看看!”卡加喜出望外,急忙说道。 “慢着!”风中之云心中一震,忽然大声喊道:“比尔首领,你难道还想骗我们去你那里,然后像杀了梦安娜首领一样杀了我们吗?” “哈哈,那大长老究竟敢不敢去呢?”熊天赐冷眼看着风中之云,继续施压道。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梦安娜首领现身,比尔首领,你说呢?”风中之云扫视一眼熊天赐身后众人,心中盘算着。 梦安娜首领如果没有死,那也是苟延残喘,无法自由活动,她今天没有出现,就能说明问题。 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解毒的人,或者是他拘禁的巫师那里出了问题?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梦安娜身体不便,不能来见你们,大长老,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下三栏的手段对付你们吗?” 风中之云见卡加依旧呆立在哪里,猛地将手杖举起,大声说道:“你不要再蛊惑人心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既然今天你不肯交出我们的首领,我发誓,安西部落将拼尽最后一个人,和华夏部落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交出首领!” 、“……” 风中之云的人看到手势,顿时齐声大喝起来。 “好吧,既然这样,三天后,我们战场上见!”熊天赐低着头,将一块土块碾碎,片刻抬起头,淡淡说道。 *** 情人节快乐!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章 收网 第十章 收网 “比尔首领,请留步!”卡加忽然大声喊道,向前走出两步,坚决说道:“我愿意随你去见蒙安娜首领!” “卡加军事长,我陪你去!” “我也去!” 熊天赐转过身来,赞赏地看着卡加和几个愿意前往的将领,笑着说道:“你们难道不怕我设圈套杀了你们?”说罢看看脸色铁青的风中之云。 “我始终不相信比尔首领会用这用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们,倘若因此而死,那是我们活该。 ”卡加眼中爆出精芒,冷冷说道。 “卡加,你们不能去!”风中之云怒声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了蒙安娜首领,如果再失去你们,安西部落将如何立足,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部落的人民考虑!” 风中之云顿顿手杖,看着熊天赐大声说道:“比尔首领,我以安西部落大长老的身份,正式向你们宣战,除非你能交出蒙安娜首领,否则安西部落的勇士就算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誓死捍卫我们的荣誉和尊严!” “大长老!” “卡加,蒙安娜首领在离开部落之前,已经将部落的领导权交到我的手里,我的命令就是最高命令,你想抗命吗!”风中之云打断卡加的诉求,用那庄严的声音堵住了最后的和平之门。 卡加脸上青筋跳动,喘了半天粗气。 最后看了熊天赐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风中之云闪过得意的笑容,不再理会熊天赐等人,带着人马紧随卡加几人离去。 熊天赐看着众人离去,不禁叹息一声,对着身后一个武士说道:“谁忠谁jian,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蒙安娜缓缓摘下头盔。 苍白地脸上lou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点点头道:“他们都是忠心的。 大长老也是。 ” 众人诧异的时候,只听蒙安娜继续说道:“他们都是安西部落忠心耿耿的人,我无法判定究竟是谁错了,谁对了,或许只有等一个大同的世界到来,我才能做出判断。 ” “可是,蒙安娜首领。 风中之云那个老家伙想毒死你!”雷天提醒道。 “你们不也杀了河朔索伊吗?”蒙安娜扭过香颈,清澈的眼睛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脸色不自然地熊天赐身上,淡淡说道:“毕竟我还没有死,如果我现在就出现,那河朔索伊的死就毫无价值了。 天赐,用你地方式尽快结束战乱吧,用和平来告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 熊天赐心神剧震。 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蒙安娜。 曾几何时,他眼中的蒙安娜早就成为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而今天蒙安娜的一番话,却让他看到了一个首领的睿智和宽容。 熊天赐眼中充满了感动,倘若不是周围有人,真想将蒙安娜拥入怀中。 秦长空和雷天等人也同时动容。 眼光中充满了尊敬和赞许,或许在他们看来,只有这样一个女首领才能成为未来地国母。 摇摇头,熊天赐断然说道:“我不能再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河朔索伊他们不会白死的,我夜间就派人送你回去。 ” “我不回去,玛雅镇那么安静,有林云河做的美食,有泽苍和李神医照顾我,有海山教我说你们的话,还有你陪我。 我哪也不去。 ”蒙安娜lou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戴上头盔,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目瞪口呆。 片刻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大人,怎么办?”雷天追上熊天赐,小声问道。 “照原定计划行事,让咱们在安西的人不要打草惊蛇,但要暗中保护巫师的性命。 ”熊天赐内心挣扎一番,看着跨上坐骑离去地蒙安娜,终于做出了决定。 战争的动员令下达后,整个天赐城的居民都震惊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敌人居然是安西部落!要知道在天赐城中相当一部分的居民都是安西部落迁移过来地,甚至是中央军中安西人也占有一定的比例。 在目睹了比尔首领和蒙安娜首领曾经成双成对漫步在玛雅镇中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部落的关系只会更加亲密,但现在,战争就要爆发了。 不过他们现在是华夏部落的人了,战争不可避免,他们心中虽然疑惑,虽然有些排斥,但别无选择。 按照天赐城的规定,十八岁以上到四十岁以下的男性居民都是征兵的对象,一些拒绝出战的安西移民被负责征兵的郭经纬下令囚禁起来,如此在一天之内,华夏部落征召了五百民兵。 当这些民兵被告知只是去镇守北方的密尔河防线,而不是去大峡谷作战后,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反常态,比尔首领既没有举行阅兵仪式,也没有发表他那鼓舞人心地讲话,五百中央军和三百治安军,还有二百民兵被派往大峡谷。 天赐城地建设依旧没有停止,建设的工人,负责后勤地军人,四处巡逻的士兵,显得有些忙乱,这种忙乱向外蔓延着,向外界释放着战争的讯号,相信很快,就能到达莫甘特部落和安西部落。 *** 夜晚,首领莫甘索伊听完密探的报告,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华夏部落的战争动员令已经下达了,并且在密尔河防线上增派了五百兵力,显然这些兵力用来防守还可以,要侵入他的领地作战那是远远不够。 华夏部落现在将主战场放在大峡谷,由此可见,安西部落现在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不管怎样,两个强者之间的碰撞无论哪方胜利也将元气大伤。 形势越发对莫甘特部落有利了。 “传令下去,让蓝鲸带五百人前往大峡谷和蛮牛汇合。 积极配合安西大长老的安排!” “是!” 与此同时,莫甘特领地,东南方地一个小部落,十几个武士躲在寒风中,喝着高度的天赐酒,谈笑甚欢。 为首的长官坐在铺着皮子的土炕上,端着烟枪。 正将火绒放在点火的地方,忽然火绒的小火苗突突跳动起来。 隐隐从他的脚下传来一阵颤动。 长官疑惑地放下烟枪,站起来,走出木屋。 茫茫四野,笼罩在夜色中,天上地星星似乎也无法忍受这种清冷,躲在淡淡的云烟中。 前方地落叶林晃动着树上残余的叶子,发出呼呼的声音。 放出无数个残喘的生命同时发出叹息。 “杀!” 程骏率领的一百骑兵队好像黑夜的洪流,呼啸着冲向这个沉睡在夜色中的小部落,翻动地马蹄声越发清晰,配合着凌厉的呼号,吓得那长官顿时呆立在门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铁头箭透胸而过。 程骏挥舞着战刀,冷眼看那长官倒在长方形的光影中。 手中明火枪举起,向冲出门外的几个武士射去。 枪声喊声四起,回荡在这个住着三百多人的小部落里,女人和孩子惊慌地躲在茅草屋的土炕上,惊恐地看着黑暗中的木门,生怕一只大脚将门踹开。 有人冲了 进来。 喊杀声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小村庄仿佛是个孩子,经过短暂地哭泣后重新进入梦想。 惊恐的居民担心的那一幕没有出现,没有人闯进他们的家,他们甚至没有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带着同样的疑问,蜷缩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人,所有反抗地人全部格杀,一共是四十三人!”黑人穆塔姆博走到程骏的马前。 低声说道。 “不够。 还是不够,你派二十人镇守。 我们继续下一个村庄。 ”程骏盘算一下,摇摇头道。 “大人,我们已经从特拉华向莫甘特领地挺进一百公里,消灭了三个村庄,士兵都很疲惫。 再说,我们要这些尸体做什么?”穆塔姆博嘟囔了一声。 “总之军事长下达了命令,我们执行就是。 ”程骏瞪了穆塔姆博一眼,借着副官的火把,扫了一眼地图,接着说道:“就地整顿半个小时,然后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记住,不得扰民!” 穆塔姆博急忙领命,一面组织留守的人,一面命人将尸体送上随后赶到的马车,向着特拉华方向拉去。 特拉华方面,总督高更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移民的安抚工作十分琐碎,他丝毫不敢怠慢。 更为重要得是,马黎明将带着三百人从马里兰方向登陆,和留守特拉华的鹰眼、曼德拉黑人军团汇合,最后和之前出发的程骏的三百先锋队组成一只千人奇兵,直cha莫甘特部落的大本营。 后勤补给地重担压在高更地身上,高更当然明白这支奇兵将影响到整个战局,他必须要做得滴水不lou,如此才能让自己的位置更稳当。 然而即使做得再严密,当荷兰定居者偶然看到成编制地黑人军团和特拉华部落的印第安武士,还是引起了恐慌。 高更总督不得不抽出宝贵的时间向那些定居者的代表们解释,尽力消除他们的恐慌。 好在高更这一年多来颇有建树,尽管无法彻底打消众人的疑虑,但也算让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熊天赐卓立在墓林的高地上,清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沉睡的英灵,缓缓抬起胳膊,放飞抓在皮套上的鹰隼。 三天后,安西部落和莫甘特部落的三千联军缓缓向大峡谷方向压上,同时还有三十门火炮,二十架投石机。 当火炮的弹药打完的时候,投石机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毕竟,石头到处都有。 作为这次战争的总指挥官,卡加,看着高大的投石机和坚实的炮车,不禁内心苦痛。 现在蒙安娜首领生死不明,他们即将用华夏部落的武器来对付华夏部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对战争如此来临感到困惑,但风中之云作为安西的最高统帅和战场监督。 他必须服从风中之云地每一道命令。 卡加整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从这三千人中汲取更多的杀气,上了战场,那可是六亲不认,丝毫的怜悯都会给他的部落带来灾难性后果。 而且他面对的是强大的华夏部落,尽管在人数上有优势,但卡加还是不敢太乐观。 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向胜利前进。 再前进! 雷天,望着远方密密麻麻地印第安联军,高喝一声,从队列中缓缓推出二十门火炮,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敌人方向。 同时还有十门火炮被李杰安cha在两翼,呈交叉状,封锁了敌人可能前行地方向。 五百中央军穿着闪亮的铁甲和铜甲。 纷纷涂成红色,仿佛是鲜血一样,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面红旗飘荡在大峡谷上空。 每个士兵都配备了明火枪,枪管前方安装了半米长的折叠式刺刀,此刻正收拢起来。 除此之外,每人配备了一把铁制的重剑,重剑能够轻易破开印第安人的皮甲。 斩断敌人的头颅。 他们装铅弹的牛角也是特别加工地,能够容纳更多的铅弹,还有火药筒,行军袋,无一不是精心制作。 治安军和民兵看着这支精锐中的精锐,不禁流lou出羡慕的眼光。 他们虽然在配备上也很齐全。 穿着华夏造的双层牛皮甲,可是在气势上要比中央军差远了。 当然了,中央军日常的训练量往往是他们的几倍,而且由雷天亲自担任教官,秦长空还抽空为他们指导格斗技巧,如此打造部队当然要强悍一点了。 “不要进攻,只要将他们拖在战场上就行,适当时候,该退就退!”雷天脑中回想着熊天赐的叮嘱,可眼中那狂热地火焰丝毫没有减弱。 只要在战场上。 雷天才能感觉到那种血性的冲动。 他似乎生来就是属于战场的,今日的天赐军不再是以往那支装备破烂的游击队。 现在的天赐军足以在一场正面战争中和任何强大地对手一决胜负。 可惜啊,他们的对手是安西部落。 这场仗还真不好打,既不能进攻,还要让子弹长眼睛,不伤着卡加的部队,也只有千总大人才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最让他郁闷的是藏在队伍后方的一些死尸,穿着华夏造的皮甲,让雷天觉得晦气。 还好大家都被告知是要抛到战场迷惑敌人的,否则未战先折损这么多“同僚”,一定会影响士气。 “大人,等会开炮,我怎么能分出哪些是卡加的人?”炮兵队长看着对方在缓缓推进,不禁凑到雷天身边问道。 莫甘特部落的士兵倒能从服装上辨认出来,可是安西部落地护甲全是统一地,根本无法辨认出来。 “大长老的士兵大都是编制外地,真打起来,你就找那些队伍涣散的地方开炮,等我命令。 你现在观察一下,对方中军应该是卡加的嫡系部队,阵容整齐,进退有度,左翼可能是风中之云的部队,有些散乱。 右翼将是你的火力集中点,那是莫甘特的人。 当然了,真要打起来,不能为了保全他们让我们白受损失,你也要见机行事。 ”雷天望着前方,淡淡说道。 安西和莫甘特的联军即将接近火炮射程的时候忽然停下了,片刻,一队人马向雷天方向奔来,马蹄翻腾起一溜烟土,片刻就来到雷天的阵前。 卡加穿着黑色的皮甲,脸上涂着油彩,腰间别着战刀和手枪,流星锤挂在马鞍上叮当作响,他翻身下马,带着两个副官来到雷天面前,冷眼看着一千天赐军和那恐怖的火炮,当看到五百红色中央军的时候不禁一震,面lou痛苦之色:“雷天军事长,在开战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将蒙安娜首领交出来,或者,或者是她的尸体。 ” “卡加军事长,蒙安娜首领没有死,这场战争毫无意义,完全是你们的大长老策划出来的,你明白吗?” 卡加苦笑摇头,忽然从远方传来号角的声音,这是风中之云在召他回去。 卡加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军人的天职是保卫自己的家园,是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一直记得,也是这么去做的。 现在停止,已经不可能了。 难道我们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雷天看看他身后的副官,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木然摇摇头。 卡加点点头,翻身上马。 “卡加,” 卡加转过头来。 “战场上小心!” 卡加心中一震,感动地点点头道:“雷天军事长,你也小心!”说罢扬鞭而去。 雷天怔怔看着卡加众人远去,对身边的李杰说道:“先放九炮,算是替卡加送行吧!” 听着身后的炮声传来,卡加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他听雷天提起过,九炮在他们的部落是欢迎最尊贵的朋友的意思。 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要在战场上相遇呢?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一章 惨胜 第十一章 惨胜 “卡加,你去敌人的阵前为什么不向我汇报,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风中之云沉住气,克制说道。 “大长老,根据您的战略,我们全线压上,当然要先看看对方的火力配置和人数了,我只是去探查一下。 ” “那结果呢?” “华夏部落总兵力在一千人,其中五百红甲士兵是绝对主力,分布在中军,另外还有至少二十门火炮,火力不在我们之下。 ” 风中之云听罢脸色缓和很多,沉思片刻道:“全线压上是不得以的办法,要打破华夏部落不败的神话,只能凭借人数的优势。 只要首战告捷,我们就可以慢慢来。 此次莫甘特部落派来一千人,你要好好利用一番。 ”说罢风中之云别有用意看了卡加一眼。 卡加哪里还不明白,没有莫甘特部落的积极配合,这场战争根本没法打。 他们在正面拖住华夏部落的主力,莫甘特部落通过北方密尔河不断给华夏部落施加压力。 当华夏部落的实力消弱之后,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的军队很有可能落井下石,通过海路发动进攻。 华印盟现在就是资源库,人员的补给,物资的补给,这些能力要远远大于华夏部落,战争消耗到最后,华夏部落将再无可用之兵,可以吃的食物。 至于华夏部落北方的领地,他们要防备新英格兰人和华印盟的联军。 自顾不暇,还有华夏部落地盟友,荷兰人,或许前期会支援华夏部落,但当战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荷兰人也将不得不考虑他们的立场。 华夏部落前期的战略是分割包围各个势力范围,这是建立在强大的军力基础上。 反过来说,当华夏部落无法维系强大军力的时候。 他实际上也是被各个势力范围反包围了。 尽管卡加不想和华夏部落打仗,但他依旧站在敌人的角度思考打败华夏部落地方式。 尽管他们之前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但风中之云今天排出的仍然一个送死地阵容,即使能够取得首战的胜利,也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从战略上考虑,风中之云或许就是需要一场胜利为自己造势,获取更多的支持。 反之,华夏部落的威望将遭到打击。 卡加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 现在莫甘特部落的一千士兵来得正是时候,就让他们先当炮灰吧。 卡加想罢欣然领命向阵地走去。 一年多的时间,为了方便两个部落之间地交通,有一段五十米宽的峡谷早就被碎石和土块垫高,使得这段峡谷好像一个压扁的u字型。 而且两个坡面很缓,无论是上坡还是下坡。 和平地的区别并不明显,这对防守一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按照以往的地形,只怕敌人还没冲上来就被炮火和火枪消灭一半。 三千印第安武士整齐列在阵前,几十个树心烧空的大鼓不断发出咚咚的声音,让战场的气氛显得凝重而激昂。 卡加,迅狼。 蛮牛以及蓝鲸并列站在阵前,看着远方地天赐军,感受着大战的气氛,不禁都有些紧张。 “蛮牛军事长,感谢贵部落伸出援手。 一会我们将集中中路,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您的部队还是殿后吧,主冲锋的任务就交给我们。 ”卡加淡淡说道。 蛮牛刚想点头,忽然看到身边不远的火炮,心里开始琢磨了。 冲锋部队虽然在正面战中吃亏,可他们能更快摆拖火炮地威胁。 倒是在后面殿后。 到时候万一被前方部队卡住,前进不了。 倒退更不可能,那岂不是变成火炮的靶子? 蛮牛对火炮有种恐惧,他宁愿用火枪和长矛和华夏部落战斗,想罢他摇摇头道:“卡加军事长,谢谢你的好意。 莫甘特部落的武士早就渴望和华夏部落的武士一较高低,冲锋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可是,蛮牛军事长,你们长途前来,我怕万一……”卡加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可是什么,你是怕我们莫甘特部落的士兵会腿软吗?”蛮牛瞪大眼睛,怒声说道:“就这么定了,我们打主冲锋,你们负责殿后!” “好吧,既然你坚持。 ”卡加点点头,迅狼领命后立刻去布置一切。 对面,天赐军的阵地,雷天和李杰正观察着对方的阵型变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片刻李杰才用爬满伤疤的手拖着腮帮子,缓缓说道:“现在变得简单了,掐头去尾留中段。 ” “没那么简单,”雷天摇摇头道:“他们这是在送死,想要凭借人数突破我们千人火枪对地防线,开什么玩笑,就算没有火炮,他们冲到跟前也要损失五百人!” “或许他们就是要让莫甘特地人来送死吧。 ”李杰忽然说道。 “嗯,有可能,既然送上门了,咱们就不要客气。 ”雷天举起抽出战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准备!” 一千士兵同时高举的战刀,反射出一片璀璨地光芒,连成一片光海,缓缓向前卷去。 “咚,咚!” 大地开始发出震动,一千人的脚步声带着韵律,整齐而有规则地回荡在大峡谷中,一股强大的气场随之扩散。 卡加骑下战马不安得嘶叫了一声,甩了甩头。 他的部队似乎被震住了,沉寂了片刻,忽然几十个树心鼓同时敲打起来,随着鼓声,印第安人开始全线压上,接近对方火炮射程的时候,三千人的队伍忽然开始加速,形成一股洪流,向对面的光海冲去。 蛮牛抽出战刀,咆哮着。 好像愤怒的公牛,一千人形成一个三角地箭头,迅猛向前冲刺。 安西联军的炮车这时也借着下坡之势,隆隆推到前方,火炮派开阵势,装填炮弹后,同时开炮。 炮声四起。 落在天赐军的阵营前方,xian起无数碎石和泥土。 一股股硝烟从战场上升起,模糊了双方的视线。 就在安西联军的炮兵调整位置的时候,天赐军的火炮也发出了声声怒吼,十门两翼防守地火炮将炮弹无情地落在莫甘特人群中,炮弹落下好像在湖中投入一颗石头,刹那间造成一点震荡,但很快就被人潮盖过去。 转眼间。 蛮牛率领的一千人已经渐渐拖离队伍,冲在最前面,马上就要进入火枪地射程。 天赐军早就搭成一个扇形的火枪梯队,静静等着雷天的命令。 又是一轮火炮落在蛮牛的阵营中,激起一片惨叫,但很快就被喊杀声掩盖。 蛮牛怒火中烧的时候,安西联军的火炮终于响了,发炮弹落在天赐军阵前不到十米远。 其中一发则落入队列中,炸死了几人。 不等雷天说话,李杰已经命人锁定对方炮台位置,集中火力,向对方的炮兵阵地发射。 “发射!” “射击!” 雷天和李杰几乎同时发出命令,火炮火枪齐鸣。 响亮地回荡在峡谷地上空,远方的几个印第安炮车被击碎,近处,蛮牛的冲锋队好像消融的冰雪,瞬间缺少了几块,抛下一片尸体。 两排天赐军射击完毕,立刻后退到队列的最后,装填火药。 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新打头的两排继续将铅弹喷射到敌人的阵营中。 在一分钟地时间里,当蛮牛的部队冲到五十米的地方。 他们至少倒下了三百人! 炮火声隆隆作响。 眼前敌人越来越清晰,蛮牛战意越发高昂。 在最后一支火枪射击完毕后,他扔掉手中火枪,举着刀,大声吼叫着,发起最后的冲锋。 剩余的莫甘特人也纷纷叫喊着,向天赐军扑去。 “前列火枪队,上刺刀!” 随着雷天的命令,血拼地时刻终于来临了,闪亮的刺刀齐刷刷亮出,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天赐军人各各热血沸腾,绷足了劲,二十米,十米,五米,杀! 蛮牛的冲锋队扑了上来,立刻就像折断的箭头,前面的人被闪亮的刺刀封住去路,后面的人拥挤着,渐渐展开队型,和天赐军人形成一条犬牙交错的战线。 红衣似血的中央军终于动了!他们挥舞着重剑,好像一条火龙,从左翼窜出,迅速钻进莫甘特人地队伍中,将莫甘特地冲锋阵营撕得支离破碎。 重剑砸在莫甘特武士的皮甲上,发出很钝地闷声,同时飙出一道血迹,有些身材瘦小的人,在中央军人蓄力一击之下,整个人惨叫着飞出去,最后跌倒在染血的阵地上。 雷天肃立在中军的高台之上,强自压抑着冲锋陷阵的冲动,当看到莫甘特人越来越少,天赐军即将与安西二千大军交战的时候,忽然下达撤军的命令。 中央军来得快,推得也快,瞬间卷过为数不多的莫甘特残军,向阵地后方撤离。 同时四百火枪手搭成阵营,恰好压制住安西大军的第一波冲锋。 四门火炮被架设在阵地前方,看着如潮拥来的印第安人,李杰大喝一声。 四门火炮同时发射,将积存在炮筒中的铁钉喷射出来,仿佛雨点一般扫向对面的敌人。 三十米外,安西联军顿时倒下一片,仿佛被吹散的羽毛,飘落一地。 当后面的人再次发起冲锋的时候,天赐军人已经退到几十米外的战壕中,轮番向他们射击。 无数沙袋垒成几道战壕,同时还有零星的一些扇形掩体,形成强大的火力交织,后撤的二十多门火炮重新构筑阵型,将峡谷这方的平地变成一片死地。 又有一百多具尸体抛在这片阵地上,密密麻麻从峡谷这头延展到峡谷底下的平地,名副其实,死神的地毯。 “杀!”蛮牛衣甲破碎,肩膀上cha了一只折断的箭矢,看着身边没有剩下多少人了,欲哭无泪吼道。 狡猾的华夏部落,居然在阵地之外重新构筑了一片阵地。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 华夏部落地沙袋战术已经开始在印第安人中推广。 只要后勤人力能跟上,这些体积不大的沙袋随时都可以堆砌成铜墙铁壁,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卡加看着士兵不断倒下,前仆后继的印第安人冲势越来越缓,不禁悲凉长叹,下达撤军的命令。 风中之云不安地在帐篷里踱步,听着外面枪声炮声渐渐平息下来。 紧张的心猛地咯噔一下,急忙向外面走去。 此战的意义非同小可。 胜了,他们将获得更多地支持,败了,华夏部落将延续他们的神话,对安西部落来说,以后地路也将更加艰辛。 “卡加,战局如何?”远远看到卡加疲惫的身影。 风中之云迎上去,急切问道。 “大长老,我们占领了华夏部落的前沿阵地,最后被他们临时搭建的防御阵地阻挡,从这点来说,我们算是胜利了。 ” “那伤亡呢?” 卡加tiantian干裂的嘴唇,望着风中之云,沉声说道:“我方阵亡九百三十人。 其中莫甘特部落六百七十人。 ” “华夏部落呢?”风中之云的心一沉,他已经从这个巨大的伤亡数字看到了战斗地惨烈。 “华夏部落阵亡三百二十四人,同时我们缴获四门火炮,二百支火枪。 ” “我们作为进攻一方,和对方是三比一的伤亡,可以说是胜利了!”风中之云大喜过望。 拍拍卡加的肩膀道:“卡加,不愧是我们的战神,好样的!” 卡加郁闷地摇摇头道:“大长老,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了解李杰,他们的火炮今天除了和我们的炮兵对攻一番,几乎没有发挥出作用来。 而且华夏部落阵亡的人大都死于火枪和弓箭,可是根据战局,他们地火力压制十分有效,不可能给我们那么从容的机会射击和放箭。 常理来说,更多的人应该是死于贴身战才对。 ” “或许是雷天的指挥有误。 也或者是莫甘特部落的人强于射击。 而且这么多人的战役,华夏部落也是第一次。 他们不是神!”风中之云试图打消卡加地疑虑。 别的他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利用这次胜利大做文章。 忽然他想到什么,看看卡加和迅狼,问道:“蛮牛和蓝鲸呢?” “他们被我绑起来了!” “什么,你怎么能把他们绑起来呢?”风中之云吓了一跳。 “如果我不把他们绑起来,他们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了。 ”卡加低着头,将脚底的一块土碾碎,叹息着说道。 风中之云哦了一声,他明白一定是这两人看着同伴不断倒下,杀红了眼,失去理智。 卡加是对的,尽管莫甘特人伤亡惨重,可毕竟换来了胜利,而且主将还在,他对莫甘索伊也就有所交代了。 卡加牵挂那些受伤的士兵,也不愿去揣测大长老的思维方式,便行礼后,带着迅狼信步向战场走去。 一具具尸体被抬走,看着那些依旧保持冲锋的莫甘特人的尸体,卡加也不禁钦佩不已,同时越发觉得内心沉重。 当一具华夏部落人的尸体从他身边抬过地时候,卡加瞄了一眼,忽然大喝一声:“停下!”抬尸体地两个民兵吓了一跳,脚一软,尸体从担架上翻落到地上。 卡加在迅狼惊异的目光下将尸体翻过来,将一只断裂地箭头拔出来,看了半天。 “卡加军事长,怎么了?”迅狼不明所以,疑惑问道。 “我们部落里装备了铁头箭吗?” “没有,这种打造的方法只有华夏部落会。 ”迅狼摇摇头道,忽然全身一震,惊异看着卡加手中的箭头。 “我们没有,那莫甘特部落也不会有了。 ” “军事长,您是说,这个士兵是被华夏部落的人自己射死的?” “不可能,知道战局的最后,他们退守的时候才出现弓箭手抛射,怎么可能射到自己人。 而且尸体是从那里抬来的,那是华夏部落炮台的位置!”卡加说着话,面沉入铁,继续向另外几具华夏部落士兵的尸体走去。 很快他们就在一具尸体的腰带里找到一小包烟草。 卡加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然后走到别的尸体前,继续翻动起来。 “军事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迅狼跟着卡加,见他翻动尸体,虽然感到不悦,但也希望从中知道点什么。 在印第安人的传统里,战死的士兵将回归大地,若是遭人如此翻动,是一种亵渎。 卡加拿着手里的几包烟草,自言自语道:“这种烟草的味道很怪异,记得在哪里闻到过。 ”说着话,将一包打开的烟草递给迅狼。 迅狼接了过来,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忽然打了个喷嚏道:“是莫甘特人的旱烟,昨天我还和他们的士兵一起抽,结果给呛着了。 ” 卡加脸上lou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迅狼说道:“莫甘特人的烟草怎么会如此之多在华夏部落的人身上发现,而且,华夏部落的人怎么会被自己人射死?” 迅狼揉揉鼻子,不经意道:“那还用说,这些人是或许之前是莫甘特人吧。 ” 卡加将手中的烟草扔掉,望着峡谷的那头,淡淡说道:“之前是莫甘特人,我想他们到死之前恐怕也是。 ” “军事长,您不会是说华夏部落的人用莫甘特人的尸体来凑数吧?” “恐怕正是这样了,我现在奇怪得是,这些尸体从哪里来的?”卡加隐隐觉得把握到什么,可却是那么模糊,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莫甘特部落和华夏部落只有一条密尔河相隔,双方 均是大兵防御,若说爆发战斗,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此以外,双方还有能够发生冲突的地方吗? “军事长,我也觉得 不大对劲,咱们要不要先禀告大长老,由他来分析?”迅狼也想不通其中关节,看着卡加一个人发呆,便提醒道。 卡加抬起头,看看遍地的尸体,点点头,向风中之云的大帐走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二章 大战之前 第十二章 大战之前 “你是说,华夏部落的伤亡其实没有那么大?”风中之云惊异看着卡加和迅狼,一脸的不快。 “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华夏部落这样做一定有深意,或许他们就是向诱骗我们继续发动攻击。 ”卡加如实说道:“现在问题是,那些莫甘特人的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 “或许是比尔首领召集的民兵也说不定,不管怎样,我们取得了胜利。 想诱骗我们进攻?进攻那是肯定的,我已经派人将此次胜利去告知莫甘索伊首领和其他的几个首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派出军队。 到那个时候,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他再有什么花招也使不出来。 ”风中之云微笑说道,他现在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荷兰人也争取过来。 本来菲利普斯就是蒙安娜首领介绍给比尔首领的,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如今局势对华夏部落不利,他相信商人是重利益的,如果他是荷兰人一定不会把宝押在华夏部落身上。 “大长老,我在考虑,有没有可能,华夏部落布置了一只军队,已经悄悄潜入莫甘特部落的领地,所以才会将这些死尸运回来。 如果这样,我们有必要提醒莫甘索伊首领。 ”卡加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风中之云打断了。 “卡加,你想得太多了,现在你的重点是如何稳固我们占领的前沿阵地,等联军到来后如何打败华夏部落。 为蒙安娜首领报仇。 如果真有一只部队潜入莫甘特领地,那只会分散大峡谷一方地兵力,对我们那是好事啊。 至于莫甘特部落,相信他们的防御力量足够,短期内不会出什么问题。 ”风中之云侃侃而谈,心中思量能为安西部落争取更大的利益,莫甘特部落的牺牲是必要的。 再说了。 华夏部落怎么可能有第二条路袭击莫甘特部落呢,除非他们是飞过去的。 卡加正要继续说下去。 忽然被迅狼拉了一下衣服,不禁转过身,见迅狼挤眉弄眼一番,只好行礼告退。 “迅狼,你拉我干什么?” “军事长,大长老现在根本听不下去你的话。 他都说了,这场胜利对我们很重要。 你却偏偏说这里面有水分,他能爱听吗。 ” “但我有责任将自己看到地事实告诉他。 ”卡加振振有词道。 “我倒觉得莫甘特部落活该,就算华夏部落不是什么好东西,莫甘特部落也不能成为朋友。 每次我见到莫甘索伊首领都觉得那人太阴险,很可怕。 ”迅狼脸上流lou出失望,继续说道:“军事长,你上来的时间比较晚,可我却看得很真切。 华夏部落地攻击只是针对莫甘特的人。 正因如此我们的损失才没有那么大。 我觉得华夏部落似乎有什么苦衷。 ” “苦衷?要是有苦衷为什么不在阵前和我说清楚呢?再说了,以比尔首领的手腕,或许他专门针对莫甘特人,以此来引起我们和莫甘特人的猜忌,那也说不定。 ” “我看不会,雷天军事长没有道理不知道这支联军的精锐所在。 我们这支部队可是安西部落的全部家当。 华夏部落真要对付我们也会从这里下手。 ”迅狼摇摇头,手扶在那支刻着龙纹地手枪上,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加不再和迅狼争辩,径自向防御工地上走去。 *** 莫甘特部落,中心的大木屋里炉火正旺,莫甘索伊穿着一身灰色的内衣,守在火盆边,捡起一根柴火放进盆中,又将身边的酒端起来,大喝了一口。 华夏部落北方领地终于开始乱了。 居留地的难民中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 他们趁机干坏事,混乱渐渐开始扩散。 失去安全感的难民开始强行穿越隔离带,希望今日华夏部落地领地避难。 莫甘索伊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他已经无从判断到底是他派出去的人煽动的叛乱,还是那些难民已经达到承受的极限,开始变得绝望。 现在是出兵的好机会,打通了和新英格兰的联系,他就能得到更多地资助。 现在的战争中,火药的消耗非常大,可以说,火药决定着战争的成败。 尤其是华夏部落有荷兰人的支持,火药一定比他们充沛得多,莫甘索伊必须为长久的战斗着想。 弓箭和长矛称霸的时代过去了,尽管它们还能在战争中发挥出作用,但热兵器无疑处在主导的地位上。 火枪,火炮,这些年来莫甘特囤积了不少,也从新英格兰那里得到一些,尽管不如华夏部落那么多,那么齐备,一拼之力还是有的。 现在唯一让他牵挂的是大峡谷方向,华夏部落和安西部落地战斗进行地如何了。 “首领大人,大峡谷来人了!” “哦,怎么说?” “首战我们取得胜利,华夏部落损失四百人,同时联军缴获四门火炮和二百支火枪。 现在华夏部落退守阵地,只剩下六百人了!” “联军的伤亡呢?” “我方阵亡六百多人,安西部落三百多人。 蛮牛军事长和蓝鲸都安然无恙。 ” “这个傻蛋,我们怎么会损失这么多人?”莫甘索伊心疼得骂了一句。 “首领,是蛮牛军事长主动要求冲锋任务地。 ”亲卫偷偷补充了一句。 “你先退下吧。 ”莫甘索伊挥挥手,陷入沉思。 这场战斗的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胜利在情理之中,可华夏部落一共才一千人,如此就折损了四百人,那以后的仗他们还怎么打?难道其中有诈,消息是自己人亲自送来的。 应该没有错才对,难道是自己地队伍变强了?莫甘索伊若有所思点点头。 经过两年来的训练,他的士兵确实有所进步,战斗力也比以前更强了。 这得益于华夏部落提供的训练和指导。 双方战力的差距缩小后,或许华夏部落的军队并非想象中那么可怕。 风中之云这个老东西,一定是他下的套,蛮牛自己钻了进去。 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如此说来,华夏部落大峡谷地阵地上只有六百人。 如果加上其他地方的守军也不过一千人,现在出兵也是个好时机。 莫甘索伊不禁犹豫起来,显然北方领地要攻打起来更容易一点,也更实惠,可是如果能击败华夏部落地正规军,对自己的声势提升有很大帮助。 在所有印第安人的眼中,华夏部落是最强大的。 比尔首领是最强大的,只有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比尔首领,他 莫甘索伊才能征服印第安人的心。 正在思考之间,先前的亲卫忽然禀告进来,大声说道:“首领大人,安西大长老派地信使求见!” “让他进来。 ” 片刻,穿着一声亚麻短袍的年轻印第安人走进来,行礼后。 朗声说道:“尊敬的莫甘索伊首领,大长老为您带来大峡谷最新的战报。 我们的联军经过顽强的战斗,击败了华夏部落。 大长老对贵部落阵亡的士兵感到十分惋惜,特让我送上最真挚的歉意。 不过,华夏部落也付出了四百人地阵亡代价。 大长老说,他将从部落中再征召五百战士。 同时也希望得到您的帮助,一举将华夏部落的防线攻破!” 莫甘索伊清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并没有直接答复安西部落的信使。 现在大峡谷安西联军一共有两千人,加上征召的五百人,如果他再派出一千人地部队,加上其他几个华印盟部落的五百士兵,四千人的兵力能否将华夏部落一举击溃? 眨动着大眼睛,莫甘索伊点点头:“我接受你们的要求,三日后,一千五百联军将开往大峡谷。 一举击溃华夏部落。 告诉你们的大长老。 莫甘特部落和华印盟是安西部落最忠实的战友!” 华夏部落战败的消息在华印盟迅猛流传开来,死亡的人数也从四百人上升到四千人。 甚至有人说比尔首领也在这场空前的大战中阵亡。 那些满怀希望,渴望华夏部落帮助他们的印第安人开始痛哭,他们最后地希望都没有了。 他们苦苦等待着华夏部落能够制止莫甘索伊嚣张地气焰,如今,大势已去。 华夏部落北方的领地也开始动乱,所以一切都表明一个时代即将过去,比尔首领不再是神,他被打败了,他无法挽救如此绝望地局面。 负隅顽抗的亲华夏部落的印第安人开始放下武器,默默接受莫甘特的收编,尽管他们不愿意 听从 莫甘索伊的调遣,但他们没有选择。 华夏部落曾经缔造的联盟就在这样瓦解了,他们短暂幸福的生活也就此划上句号。 反之,那些莫甘特阵营的印第安人则是兴高采烈,连对华夏部落最后的一点顾及也没了,纷纷开始相应号召,前往大峡谷,参与到决定华夏部落存亡的最后一战中。 短短三天,华印盟的局势进一步明朗,除了河朔部落和其他几个小部落仍在咬牙打游击战,整个华印盟的战火开始平息。 最终在莫甘索伊的号召下,七个部落派出一千人的联军,会同莫甘特部落的一千大军,浩浩荡荡向大峡谷方向开去。 与此同时,特拉华半岛,一个秘密军营中,各种物资不断从荷兰人的定居点运送过来,同时沿着程骏刺入莫甘特的路线向前方转运过去。 高更坐在临时的办公室里,头发散乱,眼圈发黑,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小册子,几乎快要崩溃了。 他喝了一大口咖啡,拿起笔刷刷勾画起来。 一会咖啡喝光了,高更郁闷的叫喊卫兵。 片刻,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摆放在他的面前。 高更说了声谢谢,继续埋头于各种文件中。 秦长空看着高更,轻轻咳嗽了几声。 高更埋头说道:“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 秦长空又咳了两声。 高更不耐烦抬起头,正想责备几句,一见面前居然是秦长空,吓得从椅子上坐起来,结结巴巴道:“秦副首领,您,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熊天赐将斗篷拿下,微笑看着高更说道。 “首领大人,您,您也来了,快,快坐!”高更暗骂一声该死,急忙跑到前面去搬凳子。 秦长空急忙阻止道:“你继续忙吧,我和大人就是来看看。 怎么样,大人亲手熬的咖啡好喝吗?” “好,好喝!”高更结结巴巴,刚才心里的怨念和牢骚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连连点头道。 “高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听卫兵说你五天没有睡觉了。 现在立刻休息,其他事情让长空替你做。 ” “大人,我,我不困,没事。 这些事情都比较琐碎,长空大人刚接手怕是不太熟悉,还是我来吧!”高更流lou出感动,摇摇头道。 “去休息吧,这是命令。 明天有你忙的。 ”熊天赐严肃说道。 “大人,我真得不困,您和秦副首领能亲自来,说明这里的工作更加重要,我更不能走开了!”高更坚持说道。 秦长空和熊天赐对望一眼,心里暗自赞赏。 “好吧,云河也来了,正为我准备酒菜,你先吃了,吃罢再忙。 ”熊天赐点点头,转身和秦长空走出房间。 “大人,副首领,慢走!”等高更反应过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高更怔怔看着门口,缓缓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埋头工作。 熊天赐和秦长空走出高更的办公室,静静向马黎明等人的营帐走去。 程骏已经回来了,他们突进到一百五十公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穆塔姆博留下布置防线,务必要保证消息不会走漏出去。 马黎明、程骏、曼德拉、穆塔姆博、鹰眼都已经得知熊天赐亲自前来的消息,众人心里当然也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是以都静静等着熊天赐和秦长空到来,气氛显得凝重而肃穆。 第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十三章 绝杀 第十三章 绝杀 高更是喝到第三杯酒的时候倒下的,确切说是喝了两杯半,几天没有睡觉的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熊天赐命令士兵轻轻将高更抬下去,看着众人精神虽然不错,可脸上依旧难掩疲惫,他端起一杯酒,缓缓站起来,环视众人道:“雷天此刻独挡两千安西联军,范德萨和努马活动在华印盟,林云海等人负责着北方领地的防卫和安定。 而你们,则肩负着天赐城周边的正常运转。 华夏部落是大家的部落,所以我不会说感激之类的话,这一杯,是我为了华夏部落即将迎来的胜利祝贺大家的,干!” “干!” “干!” 香醇的烈酒灌入腹中,顿时变成一朵火焰,灼烧着众人的神经,让他们感到热血沸腾。 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机会和时间是用蒙安娜的安危换来的,如今到了最后的时刻,只有像一把尖刀一样cha进莫干特部落的心脏,蒙安娜和华夏部落的心脏才能重新强劲得跳动起来。 几杯下肚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熊天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这些难兄难弟们开着低俗的玩笑,大碗拼酒,林云河的美食被他们狼狈塞进嘴里,大有暴殄天物的嫌疑。 熊天赐显得十分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到了反攻的时候,更重要得是,他并没有遗忘昔日的感觉。 熊天赐还是以前地熊天赐,众人也还是当年的众人。 俨然兄弟一般,十分融洽。 在此之前,熊天赐甚至担心他会和众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好像历史上一些草莽出身的英雄,和他的兄弟只能共患难,而到了平定天下的时候,却渐行渐远。 当然。 现在的华夏部落还没有资格说安定,只能说取得了一些成就。 或许对熊天赐来说。 他从现在开始就要试着学习和这些和他一起打拼地弟兄长久友好的相处。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一个士兵凑到熊天赐地耳边,低语了几句。 熊天赐又低声叮嘱两句,士兵急忙离去。 众人随着熊天赐的手势也渐渐安静下来,知道熊天赐一定有话要说。 片刻,大帐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年轻的士兵大步走了进来。 冲着众人笑笑,而后走到熊天赐的身边,大声道:“河朔索伊见过比尔首领!” “河朔索伊,我的朋友,坐。 ”熊天赐看着几人脸上lou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道:“为了让戏演得像一点,我没有告诉大家,即使是他部落地人也不知情。 这段时间河朔索伊一直和范德萨和努马在一起。 为我们今天的反攻做准备。 今天,也该让他加入我们了!” “哈哈,比尔首领,我十分感激您的信任。 终于可以不再过东躲西藏的生活了!”河朔索伊显得有些激动,脸色发红,尽管没有见到他最崇拜的雷天。 但在座众人可以说是华夏部落的精英,何况还有比尔首领亲自列席,平时他可没有了这样的机会坐在这里。 “此次我们进攻的路线图和敌军地部署都在河朔索伊的脑袋里,他将作为这次军事行动的顾问,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一举消灭所有的叛军!” “谨遵大人号令!” *** 麻省首府,波士顿,明亮的会议厅里,布雷福德总督和威廉姆斯总督端坐着,一如几天那样。 似乎两人根本就未曾离开过这里。 两人的表情也和前几天差不多。 布雷福德忧郁地面容隐藏这几丝得意,威廉姆斯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依旧是布雷福德总督最先说话:“威廉姆斯总督。 华夏部落被打败了,您现在还坚持他们会取得胜利吗?” 威廉姆斯淡淡一笑道:“总督先生,一时的胜败说明不了什么,最说,一比二的阵亡比例,似乎那不能算是胜利吧?” “如今莫干索伊首领派出一千五百联军前往大峡谷,华夏部落北方的领地也摇摇欲坠,现在唯一的悬念是,华夏部落究竟能支撑多久?你说呢?” 威廉姆斯微笑不语,片刻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缓缓向布雷福德说道:“总督先生,您知道荷兰人菲利普斯注册了一家矿业公司吗?” “听说过一些,他们的股票涨的很快,似乎真有人挖到了黄金。 怎么,威廉姆斯总督,你也对股票感兴趣吗?” 威廉姆斯点点头道:“只要是赚钱的生意我都感兴趣。 为了调查这家公司的底细,我专门派人前往特拉华半岛打听消息,并且绘制了当地地地图,结果让我发现一个有趣地地方。 ” “哦?” “特拉华半岛和大陆的连接处是一片森林,而森林地那头恰好是莫干特部落的领地。 我的人去的时候,那里设置成了禁地,有众多荷兰士兵把守。 ” “哦,那又说明什么呢?”布雷福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渐渐止住笑容问道。 “那说明从华夏部落通往莫干特部落的路不止一条,那说明只要华夏部落凭借和荷兰人的关系,借道特拉华,就可以派出一支奇兵穿过森林,直cha莫干特部落的中心!”威廉姆斯说道最后不禁加重语气。 “来人,士兵呢!”布雷福德总督大声喊道。 “总督先生,已经太迟了,莫干索伊带着部队已经出发了。 ”威廉姆斯苦笑道:“对不起,总督先生,我也是一天前才反应过来,急忙赶到你这里的,但还是慢了一步。 为了避免您的误会,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 ” 布雷福德颓然kao在椅背上,心里又骂了几句荷兰人的娘。 振作精神道:“就算有这样一只部队进入莫干特领地那也改变不了大局,现在莫干索伊和安西部落地大军进逼天赐城,只要他们能将华夏部落拖入战争的泥潭,我们到时候还是有机会的!” 威廉姆斯点点头:“至今梦安娜首领生死不明,我们也只能指望她真得死了,倘若是比尔首领利用梦安娜假死来布局,只怕安西部落临阵倒戈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我们只能尽量乐观得看待这次战争了。 ” 布雷福德总督最后的一丝得意悄悄从脸上爬走了。 这支奇兵如果真的存在,足可以扭转现在对他来说大好的形势。 为了扳倒华夏部落。 他是要枪给枪,要炮给炮,就差直接派出军队支持莫干索伊了。 如果这样也失败了,不但血本无归,而且还可能事后遭到华夏部落地报复。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埋怨威廉姆斯,威廉姆斯这个乌鸦嘴,上次让他说中了。 希望这次不会。 *** 风中之云脸上lou出震惊的表情,转而变成羞愧,当啷一声,权杖掉落在地上。 卡加张大嘴巴,片刻才反应过来,雌雄眼中迸出泪花,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颤声喊道:“见过梦安娜首领!” 梦安娜站在雷天地身后。 穿着一声铁甲,一只手提着头盔,一只手放在腰间长剑上,如瀑的长发披在冰冷的肩甲上,脸色苍白,只有那朱唇。 带着些血色,此刻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风中之云,嘴角轻咬,徐徐说道:“大长老,阴谋作乱,毒害首领,来人,给我拿下!” 大帐内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 本来雷天带着两个武士是来谈判的,谁知梦安娜首领居然隐藏在其中,这已经够让人感到惊异。 更惊异得是。 她地第一个命令居然是拿下风中之云长老! 就早武士犹豫不决的时候,梦安娜脸色一沉。 怒视着卡加道:“我的勇士们,你们的忠诚到哪里去了,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大帐内的武士大都是风中之云的嫡系,此刻见风中之云没有下令,也只好故作不知,羞愧地低着头,等待风中之云的命令。 卡加最早反应过来,看到雷天地手势,和迅狼二人迅速拔出剑,对准了风中之云的胸口,喝令士兵将风中之云拿下。 风中之云茫然看着卡加和迅狼,眼中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上哭声说道:“梦安娜首领,请原谅我,为了安西部落,我必须如此!” “为了安西部落?”梦安娜凄然一笑,看着风中之云的眼睛说道:“我相信你,但你为什么不听听安西人的声音呢?你问问你的士兵,他们愿意打仗吗?你再问问他们,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如何?” 梦安娜看着这个慈祥地长辈,往事一幕幕浮现,不禁流下两行眼泪,颤抖着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些先不说,可你如何下得了手毒害我,难道你忘了当年在我父亲母亲墓前的誓言吗?” 风中之云听到这里已经是满脸泪水,大声哭泣起来。 他当然记得自己在梦安娜父母墓前发过的誓言:一生一世守护梦安娜,一生一世遵从梦安娜首领的命令。 可是如今,他不但背叛了誓言,还试图将这个年轻的首领毒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已经先将自己钉在叛徒的耻辱架上。 梦安娜留着泪,身体剧颤,忽然脸色一变,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雷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梦安娜。 “还不去拿解药!”雷天地眼圈也有些红了,他更着急。 熊天赐走之前将梦安娜交给他,倘若梦安娜出了什么事,熊天赐就算不剥他地皮,他也无颜面对众人。 “雷天,我没事。 先将莫干特的人拘禁起来。 天赐已经出发了,我不想他有事。 ”梦安娜用手背擦掉嘴角地血迹,强自站起来,淡淡说道。 “迅狼,立刻将莫干特部落的人拘禁起来,”卡加大声说道:“等等,让我们的人将部队接管,所有统辖百人以上军官全部替换。 要快,不要惊动士兵!” 迅狼擦干眼泪,恨恨瞪了风中之云一眼,急忙离去。 “梦安娜首领,我是对不起您,但我不能看着安西部落被华夏部落吞噬啊!”风中之云见大势已去,仍然不愿放弃最后地努力。 大声呼唤道。 “吞噬?”梦安娜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安西部落的首领。 如果有任何人想吞噬安西部落,不用你大长老出面,他们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梦安娜首领……”风中之云和他手下的几个武士全身一震,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大长老,历史的脚步总是向前走的。 你怎么会不明白呢?你是我父亲的兄弟,是我地长辈,你看着英格兰人来到我们的土地。 吞噬了我们,残杀我们地同胞,分化我们的力量,你也看到华夏部落到来,为我们带来了新的文化,新的秩序,让我们的人民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你认为这是吞噬吗?你认为印第安人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 只是你大长老才是最明白地人吗?”梦安娜意味深长继续说道:“不说我和比尔首领的感情,只是他让我们印第安人团结起来,富有起来,我们就应该报以善意的眼光,而不是恶意的猜测。 更何况,还是我刚才说的。 你倾听过安西部落人的心声吗?你知道他们最希望生活在什么地方吗?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是天赐城,是没有战乱和死亡,没有强权和侮辱的天赐城!” 梦安娜苍白的脸上出现一片红晕,拒绝了雷天地搀扶,继续用那伤感的声音说道:“就在前几天,比尔首领处死了两个居民,你知道为什么处死他们吗?” 风中之云黯然掉泪本能摇摇头。 “我没有问你,我在问你们。 回答我!”梦安娜看着风中之云的几个嫡系。 大声说道。 那几个武士惶恐地摇摇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的首领。 “那么我告诉你们。 他们没有犯别的错,他们只不过是在华夏部落的墓林中方便!” “你们觉得比尔首领很残忍吗?”两行眼泪缓缓滑落,梦安娜继续说道:“你们死亡以后,会想过自己得到地荣誉和尊重吗?至少我不会因为死人而杀了活着的人!他是在尊重你们,尊重所有为华夏部落战斗过的人,这种荣誉,即使是我,也无法亵渎!我始终认为,对死者最大的尊重,远远比尊重活着的人更重要,更何况,安西部落阵亡的一百二十四人,也供奉在里面!” 几个武士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武士的荣誉,向来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会为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带来荣誉。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武士死后,会得到如此的眷顾,即使是大地之神,也不会给予他们如此之高地荣誉。 荣誉,对于一个印第安武士,还有什么比荣誉更高地吗? “华夏部落完全可以凭借更为直接的手段征服我们,为什么他们没有,他们是在努力和我们团结起来。 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梦安娜剧烈喘息着,眼中泪光闪烁,说话间似乎已经支撑不住,就要倒下。 “梦安娜首领,您,您不要再说了,我错了!”风中之云跪倒在地上,掩面痛苦最后看到梦安娜虚弱地样子,更是羞愧内疚万分,哭喊着道。 “现在,命令你的人,完全听从卡加和迅狼的命令,不得违抗!大长老,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你也不例外,我会惩罚你的!” “梦安娜首领,我,我明白了!”风中之云抬起头,看了梦安娜一眼,忽然冲到一个士兵的跟前,抽出他的腰刀,向脖子上抹去。 “住手!” 梦安娜话音刚过,当啷一声,雷天一记飞脚将风中之云手中的刀踢掉,上前一把按住风中之云的肩膀。 “大长老啊大长老,你没有害死我,难道还想让我背负一个诛杀长辈的骂名吗?!”梦安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苍白的脸色痛苦无以复加,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过去。 “你他妈老混蛋!”雷天一把接住梦安娜,一手指着风中之云的鼻子大骂。 “梦安娜首领!” “梦安娜首领!” 地上跪着几人立刻爬起来,走到雷天身边,急切问道。 “你们这帮杂操的,都给我走开!”雷天怒急,骂出熊天赐骂人的话,一把推开一个武士,厉声喝道:“你们的巫师呢,解药呢,赶快拿来!” 风中之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和两个武士跑出打仗,向最后面的一个大营奔去。 后方的大营中,两个武士从营中慌慌张张跑出来,看到风中之云,转眼就跑。 “拿下!”卡加大喊一声,立刻就有几个安西士兵冲过去,将两个武士拿下。 当卡加交代一番再冲入打仗的时候,却发现风中之云跪倒在地上,大声痛哭着,额头已经撞出了鲜血。 风中之云的身边,一个巫师伏在地上,后心,赫然cha着一把只lou出刀把的弯刀。 卡加心里一凉,眼泪夺眶而出,大叫一声:“梦安娜首领!”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四章 铲除异己 第十四章 铲除异己 莫甘索伊和他的一千五百联军在安西部落稍作整顿后即刻开往大峡谷,当他踌躇满志地来到阵地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严阵以待的安西武士和天赐军。 望着茫茫枪林刀海,莫甘索伊惊疑不定,正准备派出探子的时候,前方人潮从中闪开,一队人骑着马向他们驰来。 卡加,雷天,蒙安娜首领,并列坐在坐骑上排开,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甘索伊的部队中立刻开始骚乱。 一些眼尖的人已经看清楚雷天和蒙安娜的面容,纷纷议论着,显得手足无措。 莫甘索伊的心更是沉到谷底。 该死的华夏部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伏击我们,反而列阵等待呢?莫甘索伊自忖若是硬拼,他们也并非没有机会,不过既然对方没有伏击他们,只要他能安然回到华印盟,重新组织力量也能和华夏部落抗衡。 “莫甘索伊首领,你阴谋暗害蒙安娜首领,屠杀华印盟同胞。 华夏部落早就看穿了你的jian计,只要你投降,我们将善待你的士兵和将领!”雷天用他那闷雷般的嗓门叫喊道。 话音刚落,顿时好像在联军中扔了一颗炸弹,所有人纷纷动摇起来。 那些死忠派已经感觉形势逆转,听雷天的意思是只要首领投降,他们就不用死。 那些为蒙安娜报仇而来的士兵已经开始放下手中地武器,愤怒地看着莫甘索伊。 至于那些投机的军人。 恨不得现在就大喊投降。 一时间,这支本来斗气昂扬的部队变得混乱不堪。 雷天卓立在马上,嘴角lou出一丝冷笑,继续大声喊道:“你们没有路了,伟大的比尔首领已经带着二千华夏武士攻入莫甘特部落,同时我们北方领地的一千士兵也收复了华印盟。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一队队士兵扔下武器,举着双手向雷天这边跑来。 树倒猴散,呼啦一下。 莫甘索伊的一千五百联军中至少有一半临阵倒戈。 其他人则注视着面色阴沉的莫甘索伊,等着领袖最后地命令。 “莫甘索伊,你们败局已定,为了你的士兵,还是投降吧!”蒙安娜表情复杂,看着这位没落地英雄,朗声劝道。 莫甘索伊清瘦的脸庞闪过一丝凄凉。 忽然抽出战刀,高举过头顶:“投降,毋宁死!蒙安娜首领请回,我们战场上见!” 八百莫甘特武士同时将腰刀和长矛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投降,毋宁死!” 雷天点点头,调转马头,低喝一声扬鞭而去。 蒙安娜苍白的脸上lou出不忍。 幽叹一声,跟随雷天回到军队中。 战鼓隆隆,两千五百华夏联军发出震天吼叫,大地也为之颤抖,随着三声炮响,大军像潮水一样向莫甘索伊扑去。 莫甘索伊后头看看身后的亲信。 lou出一个赞许的微笑,转过身子,双眼爆出凌厉的杀气,提着战刀,大步向华夏联军冲去。 寒风萧瑟,一只苍鹰从天上划过,试图拍散空中迷蒙的血气,盘旋两圈,转眼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天幕里。 枯黄地野草上。 一颗颗还未凝固的血滴随着寒风颤抖着。 最后凝结成一团黑色,将抖立的野草压弯。 雷天和卡加漫步在大战后的战场上。 越过遍地的尸体,最后在莫甘索伊倒下的地方站定。 鲜血已经将莫甘索伊的双手和两把刀黏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的尸体仰面躺着,一双眼睛怒视,直到死也没有合上。 “将他地尸体运回去,好生安葬。 ”雷天解下披风,盖在莫甘索伊的尸体上,漫无目的在战场上徘徊。 “雷天军事长,比尔首领真得攻入莫甘特部落的领地了?”卡加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问了出来。 雷天点点头,看着卡加道:“就在莫甘索伊出发后,大人随即出发了。 ” “但通往莫甘特部落的道路都有人看守,比尔首领究竟是怎么攻进去地?” “从特拉华半岛,那里有一片森林,穿过森林就到了莫甘特部落的领地。 ” “难怪,我在检查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你们伪装成天赐军的莫甘特士兵,原来是从那里运来的!”卡加恍然大悟道。 “你发现了?”雷天惊异说道。 “嗯,”卡加点点头:“只是大长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我的话没有听进去。 ” 雷天暗道一声好险,心里也责怪自己疏忽,没有处理好那些尸体。 倘若风中之云有一丝怀疑,通报给莫甘索伊,只怕莫甘索伊死得也不会这么快。 强者运强,大人名天赐,当是有老天爷在保佑他。 “对了,蛮牛他们该怎么处理?”卡加看着满地的尸体,忽然问道。 雷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爽直说道:“很多天赐军死在他们的手里,我们也杀了他们太多的人,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了。 这样地人留着,始终是大患。 ” 卡加默然了,不要说莫甘特部落了,他地部下也损失了一些人,如何安抚他们也是个问题,处理不好同样会为两个部落的关系蒙上阴影。 他这个军事长可真不好当,或许战场之外要操心地事更多。 一想到蒙安娜首领体内的毒性无法解除,卡加的心里像刀割一样。 作为安西部落的军事长,他居然无法保护自己的首领,让身边的人暗算,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耻大辱。 巫师被大长老的人杀死了,要解蒙安娜首领地毒。 就要到遥远的西部去,此去路途遥远,能否找到还是未知,不知道蒙安娜首领能否支撑到那个时候。 雷天也是心情沉重,卡加无法交代,他又有什么面目向熊天赐交代。 蒙安娜用他的安危换来了今天的胜利,而他们却无法回报蒙安娜的付出。 他的千总大人近日来忧心的样子让人心疼。 如果知道这里地变故,只怕会更加难过。 两个满怀心事的军事长同时发出长叹。 而后对视一眼,苦笑两下,转身向军营走去。 “雷天,莫甘索伊首领死了吗?” 雷天看着蒙安娜苍白地脸,心里**了两下,静静点点头。 蒙安娜尽管早就知道了答案,还是惊呼了一声。 一脸黯然,沉思片刻才对雷天说道:“我有一个请求,蛮牛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就饶了他们吧。 ” 雷天几乎不敢看着蒙安娜,这样一个要求他怎么忍心拒绝呢?可他是华夏部落的军事长,从理性上也知道这些人不能留着,他只好低着头,低声说道:“蒙安娜首领。很抱歉,总要有活着的人为天赐军和华印盟的死者负责。 ” 蒙安娜勃然变色,怒声说道:“莫甘索伊已经死了,河朔索伊也让你们杀死了,难道为了统一就要让所有的反对者都死去吗?” 雷天心里一跳,生怕蒙安娜气出个好歹。 急忙摇手,吞吞吐吐道:“蒙安娜首领,您别生气。 河朔索伊首领并没有死,是大人派人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现在正在华印盟中整顿秩序,您很快就能见到他。 ” 蒙安娜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河朔索伊没有死的消息,顿时让她整个人变得轻松了很多。 她也知道不能太难为雷天,毕竟他是军人。 当下仍是耐心说道:“雷天。 当初我配合你们地计划,就是希望能够减少死去的人。 我会向天赐亲自求情。 只是这段时间内,你不能碰他们,一切等比尔首领回来。 ” 雷天木然点点头,不敢看蒙安娜的眼睛,急忙退了出去。 迎着大帐外的冷风,雷天头脑清醒了一些,不禁陷入矛盾中。 就在熊天赐临走前,曾亲自下令将莫甘特的死忠派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现在蒙安娜替他们求情,他该怎么办? 雷天思索片刻已经有了主意:“看来我只能做恶人,不能将难题再留给大人了!” 夜晚,蛮牛等人被绑在一个大帐篷里,三百多人含着眼泪,低声抽泣着,有几人已经将嘴唇咬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破乱的皮甲上。 就在蛮牛愤恨之际,忽然大帐外传来两声噗通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衣人闪身进来,割开蛮牛的绳索,同时将刀cha在地上,还没等蛮牛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闪了出去。 蛮牛松松胳膊,来不及细想,急忙拾起小刀,开始为同伴松绑。 一会功夫,三百多人都被解放出来,蛮牛吩咐两人在大帐门口放风,看着面色凄苦地众人,低声说道:“弟兄们,首领大人被该死的安西部落和华夏部落害死了,我们今天晚上就为他们报仇,杀死大营里的雷天和蒙安娜首领!” 众人纷纷低声发下毒誓,他们被神秘人救了,拣了一条命,如果能为首领和战死的同胞复仇,那就是赚了!三百多人悄悄摸出大帐,解决了两队巡逻的人,摸清楚中军大帐的位置,分散开来摸去,快到大帐地时候,忽然汇合成一股愤怒的激流,向大帐冲去。 雷天看着蛮牛,忽然回想起当年比武大赛,蛮牛参加比赛时候意气奋发的样子,不禁暗叹一声,向四周埋伏的弓箭手打个手势。 蒙安娜还没有睡,正穿着睡衣辗转反侧,忽然听到大帐外声声惨叫,急忙穿戴整齐,提起桌子上的腰刀向外走去。 “蒙安娜首领,叛军试图袭击您的营帐,现在外面危险,您不能出去!” 大帐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精兵,为首一人伸出手,将蒙安娜拦住。 “叛军,什么叛军?” “蒙安娜首领,我也不大清楚,我奉命保护您的安全,还请您立刻回到大帐!”士兵长坚决说道。 蒙安娜犹疑点点头,正待回去,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长叫,不禁勃然变色:“蛮牛!让我过去!” 蒙安娜猛地拨开士兵长伸出的胳膊,向营地外走去。 那士兵长见阻拦不住,只好带着士兵分成四队,前后左右将蒙安娜保护起来。 大帐的后方,三百多具尸体倒在地上,仿佛是黑暗中地爬虫,不时看到一团黑乎乎地影子蠕动着。 蒙安娜强烈忍住呕吐的欲望,脸色苍白,顺着两只火把,看到了一声戎装地雷天。 雷天也正将目光透射过来,看到蒙安娜不禁头皮发麻,苦笑两声走了上去。 “蒙安娜首领,幸好我们及时发现,否则就让这些叛军得逞了!”雷天尴尬笑了一下,见蒙安娜依旧没有将那双清澈中带着愤怒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只要挠挠头继续说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了您的安全,我只好射杀了他们。 ” 雷天的头都快炸了,他有点怕这个女人,只好正色说道:“蒙安娜首领,就在大人走的时候曾经严令要处死他们。 我作为军事长,必须要执行大人的命令。 其实是我派人将他们放出来,如果他们逃走了,或许我就不再追究,大人顶多责怪我看管不力。 可您也看到了,他们贼性不改,是奔着您来的,您说,这样一群满腔仇恨的人,能让他们自由吗?” 蒙安娜首领心中一震,终于将眼神收回,看着黑暗中蠕动的尸体,轻叹一声。 雷天或许说得是对的,仇恨已经如此之深,今日对他们仁慈,他日他们就会想着报仇,在你不留神的时候捅你一刀。 她决定不再难为雷天了,雷天能想到这样一个办法,可见他也是左右两难。 诚如雷天所说,或许蛮牛他们放弃复仇,可能就是生路。 蒙安娜有种无力的感觉,对于昔日的盟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虽然结果让她很失望,但她的良心算是好过了一点。 “为难你了,我想回部落。 ”蒙安娜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可是……,我立刻让卡加安排卫队和坐骑!”雷天如释重负,不敢再说下去,看着卡加已经赶到,急忙上前交代一番。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五章 大婚 第十五章 大婚 大峡谷,昔日的战场,在昨夜的一场大雪中被人遗忘。 清晨,远方传来阵阵鼓乐声,两列穿着红袍的移民吹吹打打,他们身后,则是怪异的两排人,左边一排穿着鲜红的铁甲,右边一列穿着皮甲,两列人均举着长矛,见阵势足足有百人。 再往后,四个小丫鬟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的惊慌已经消退,望着银装素裹的峡谷不禁眉开眼笑。 她们的身后,是一台大花轿,不用说,新娘子蒙安娜坐在里面。 一行人蜿蜒而来,片刻就来到峡谷的这边,熊海山哈着热气,小手缩在袖筒里,远远就看到这支队伍,见他们沉了下去,最后又钻了出来,急忙大声喊道:“放!” 两三个孩子听到老大的命令,急忙将准备好的鞭炮点着,一时间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昔日的天赐森林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块块规整的田地和池塘,还有一些定居的木屋,远远就能望见天赐城雄伟的城墙,城墙上红旗飘展,在寒风中翻卷,凭添几分喜庆。 随着嘹亮的号角声,高达五米,厚达半米的滚钉城门缓缓拉开,lou出一条宽阔的街道来。 街道两旁,天赐城的居民和闻讯赶来的印第安人纷纷好奇地张望着,等待迎亲队伍的归来。 不过迎亲队还没看到,他们就看到了天赐城的主人,华夏部落的比尔首领。 熊大酋长穿着大红衣。 胸口别着大红花,头上带着新郎官地帽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仪仗队,满面春风,顺着街道缓缓来到城门前,翻身下马。 “长空。 戴上!” “大人,我一把年纪了。 就算了吧!”躲在熊天赐身后的秦长空一脸尴尬说道,手里的大红花藏在身后,不自然地站着。 “那又怎么了,是你亏欠人家的,你还觉得难为情?是爷们就别这么扭捏!”熊天赐说完自己也笑了,转眼看到藏在队伍中的韩洋,不禁狠狠瞪了一眼。 不用说。 这些都是韩洋安排的,要在新年到来之际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一来是彰显中原地文化,二来也是为了安定各地和移民的民心。 所有地居民,无论是华人,印第安人,欧洲人,都将共聚一堂,见证这场旷世的婚礼。 见证天赐城蓬勃的朝气。 花轿落下,蒙安娜和洪彩兰蒙着盖头,被四个丫鬟牵着,缓缓向熊天赐和秦长空走去。 众人不禁发出惊呼,尤其是那些印第安人和欧洲人,或许在他们有生之年。 见到了最为美丽华贵的新娘子。 蒙安娜和洪彩兰穿着桃红色的比甲,下着月华裙,显得身躯玲珑。 比甲和月华裙都是最好的绸缎面,比甲的对襟和裙幅镶着金线,上面绣着一些凤纹,行动之间,两人仿佛出水莲花,就连熊天赐和秦长空也看得痴了。 这哪里是印第安人地婚礼,分明是中国北方的大户人家在讨媳妇儿。 熊天赐走到蒙安娜的面前,看着蒙安娜胸口起伏着。 似乎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不禁微笑一下,伸手缓缓xian开蒙安娜头上的丝巾。 蒙安娜的头发被盘起。 头上带着金丝编成的头箍,其上点缀着金镶玉凤形簪,一颗闪亮的珍珠镶在簪顶,光彩动人。 熊天赐呆立了片刻,这才一把将新娘子抱起来,放在马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向城内走去。 鞭炮声,鼓乐声,人群地欢呼声,响彻天赐城。 走到宽阔的大街上,那些从未进过天赐城的安西人不禁惊呆了。 两边都是高大的土木结构房屋,有些甚至房子上面还有房子。 地面是青砖铺就,平坦而坚实,笔直地延伸到远方。 其实天赐城还没有完工,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条紧急抢修出来的主街道,其他地方地房屋还在建造之中,若是建造完毕,房屋再加以点缀,只怕更加美轮美奂。 人群簇拥着,最后在盘龙台前停下,一根十几米高的石柱已经傲立起来,依稀能看到还没有雕刻完成的龙图腾,五爪金龙盘绕在柱子上,直冲天际。 来自安西部落,华印盟各个部落,以及弗吉尼亚周围部落的巫师全部集中在这里,四十多人穿着灰色法袍,手中提着法杖,显得神圣而庄严。 努马穿着镶着金边的黑袍,脸色洁净而明亮,他站在巫师团的前面,见到熊天赐四人走来,急忙郑重行礼。 巫师让出一条道路,闪出一张长方形的香案,九鼎香炉里面燃着香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伟大的白河,伟大的万物之神,今天,您地代言人,伟大地比尔首领,将奉召神的旨意,在上天赐予地城市中举行新婚大典!”努马张开手,拥抱着蓝天,继续用那庄严的声音说道:“愿白河之神,愿万物之神永远赐福于您的使徒,保佑华夏部落永浴在万神的光芒之下!” 随着努马的高呼,众人渐渐开始安静下来,四十多个巫师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虽然不大,可却令人觉得神圣,印第安人也向以往一样,在巫师的主持下,向他们各自的神灵祈祷,祝福眼前这对新人。 熊天赐牵着蒙安娜的手,就在众巫师的祈祷中走到升起香烟的香案前。 “一拜天地之神!” “二拜父母!” “夫妻对拜!” 熊天赐和蒙安娜对视一样,对着对方弯下腰来。 “我宣布,你们二人正式结为夫妻!” 蒙安娜好像在做梦,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此刻已经从虚弱的身体里飞出来,看着这片欢乐地海洋。 看着自己多日来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高兴的同时不禁有些惶恐。 她几乎怀疑现在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从洪彩兰替她化妆开始,她几乎差点不认得自己了。 看着镜中的蒙安娜,她不禁惊呼,那还是自己吗?华丽柔软的丝绸,精致高贵的首饰。 还有那美丽地月华裙和比甲,本就天然去雕饰的蒙安娜瞬间变得光芒四射。 卡加和迅狼等人第一眼看到梳妆后地蒙安娜。 张大嘴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蒙安娜已经从一个公主变成了女神。 秦长空和洪彩兰的仪式继续进行,蒙安娜看着他们,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或许是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或许是担心这样如梦似幻的幸福不会长久。 她的眼圈都有点红了。 “相信我,会好起来地!”熊天赐心中热潮翻滚,大手划过蒙安娜的脸庞,将她眼角的泪擦去。 李神医和一支五十人的探险队已经派出去了,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到达落基山脉,找到解药。 这段时间里,蒙安娜的身体时好时坏,让熊天赐揪心不已。 如今他也只希望能让蒙安娜开心一点,如此心中的内疚才会减轻。 “嗯!”蒙安娜抬起头,看看熊天赐,皎洁的面颊上lou出两个酒窝。 “新英格兰总督,布雷福德先生送上两套银饰,梳妆台两架!” “弗吉尼亚总督。 柯林斯先生送上极品烟卷四盒,上等丝绸一米。 ”雷天撇撇嘴,心道一米也拿的出手,继续大声念道:“特拉华总督,高更先生送上黄金首饰十对,黄金橄榄枝,两支!” “……” 几乎周边地势力都送了礼,有轻的有重的,最轻的是淳朴的印第安人提来的一兜玉米,最重地是西班牙菲戈公爵暗中送来的白银航线!显然美洲的耳目已经将华夏部落最新的情况告诉了他。 这个有远见的商人不再犹豫。 赶紧派出密使,借着比尔首领大喜的日子送上这份大礼。 华夏部落的居民听着长长的礼单。 不禁兴奋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些有幸能够在天赐城定居的印第安人,他们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生活在神地怀抱中。 那些远道而来地印第安人则是高兴新奇的同时充满了羡慕。 今日所见地一切,已经大大超乎他们的想象,单单只是蒙安娜首领的一个笑容,单单是天赐城一座房屋,就足够他们谈论三天三夜了。 浩大的仪仗队,会不断爆炸的树枝,叠在一起的房子,能抬着走的屋子,发光的衣服…… 仪式结束后,到了狂欢的时刻,当移民将一只扎好的巨龙舞动起来的时候,吓得那些印第安人乱叫乱跑,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忐忑地躲在一旁,静静看着。 熊天赐走到龙头前,伸手摸了一下,而后用朱砂笔在龙的眼睛出一点,大喝一声:“去吧!”锣鼓声震天,十几米长的巨龙被舞动起来,追逐着一只呼呼燃烧的大火球,声势煞是摄人。 其实这龙要是让大明的百姓看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粗糙不说,身体也显得有些浮肿,可以说有些丑,可头一次见的印第安人可不这么想,看着如此凌厉的一只怪物杀出来,受到惊吓也是正常的。 在盘龙台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有方桌排成两排,美食开始源源不断端上来,形成两道百米长的流水席。 考虑到人多,除了汤是新鲜的热汤以外,其他食物都是林云河带着十几个学徒奋战一周赶制出来的,除了传统的玉米饼,还有肉饼,灌肠片,卤煮猪头,腌鹌鹑,咸水鹅等熟食。 天赐城的居民少有来吃东西的,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这些食物准备起来不容易,要先紧着那些外来的人。 他们想吃,那是随时都可以吃到! 新建的大厅内,是贵宾席,来自各个部落的首领及要员,使者,还有他们的家属,加上蒙安娜本家的一些亲戚和华夏部落的领导层,足足有三百多人! 林云河带着一帮人在厨房中忙得热火朝天。 如今移民来了,他也多了很多帮手,多了很多做菜的调料。 中原的美食文化那可是一绝,在林云河看来,一桌上好酒菜的威力不亚于二十多只火枪。 想当年他就是吃了一颗宫廷御供的mi枣才走上厨子的道路。 一颗mi枣改变了他的人生,毫不夸张。 炙蛤蜊、炒鲜虾、田鸡腿、笋鸡脯,爆海参、炖鲨鱼筋、拌鲸须、红烧狮子头、白切鸡、卤水拼盘……十八道菜令人眼花缭乱,不要说欧洲人和印第安人,有些菜肴即使是大明军人都没有吃过。 可以想象,一个凡人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心里的感受和在座的人大概差不多吧。 熊天赐和秦长空两对新人已经换了一声便装,开始向众人敬酒。 雷天和卡加为首的狂热派顿时开始起哄,将气氛搞得一团火热。 天赐酒不断顺着熊天赐的喉咙流进腹中,尤其是在雷天和卡加的酒桌附近,他和秦长空被军人包围了,最后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熊天赐已经醉了,秦长空更干脆,被洪彩兰馋到后院洗胃去了。 “天赐,你少喝点,这么喝会把身体喝坏的!”蒙安娜瞪了卡加一眼,伸手替熊天赐擦擦嘴,旁边端盘子的随从立刻又将半两的杯子斟满。 “没关系,之前酒坛里装得是水!”熊天赐捏捏蒙安娜的小手,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水,那长空怎么会喝多?”蒙安娜惊讶说道。 “这我哪知道,大概他这个人比较实诚吧!”熊天赐哈哈大笑,和一个印第安武士又干了一杯。 “大人,刚才和嫂子说什么呢?不会是急着要进洞房了吧!”雷天咕隆将一个狮子头塞进大嘴,吞进去后,打个嗝,嘿嘿笑道,顿时激起一片怪叫。 那帮印第安人也可恨,明明听不懂雷天说什么,也跟着瞎起哄。 蒙安娜的脖子根都红了,她已经从洪彩兰那里知道,进洞房的意思了。 嗔怒看了雷天一眼,蒙安娜忽然也豪兴大发,端起一杯酒,向众人举杯。 雷天和卡加虽然喝多了,可还是吓了一条,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蒙安娜敬大家的酒,大家一定要喝啊!”熊天赐哈哈大笑,抢过蒙安娜的杯子,大口灌了下去。 噗通一声,熊天赐终于不支,栽倒在地上。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六章 勇士祭 第十六章 勇士祭 新年第一天,早上,带领众人去墓林。 将十二月三十一日定为纪念日,纪念所有的死者。 同时修建英烈阁,供奉那些为华夏部落做出突出贡献的烈士。 半夜鸡叫,真维丝。 三天的狂欢,让所有人遗忘了种族的区分,忘了曾经的战争,完全陶醉在天赐城欢乐的海洋中。 聪明的移民们认购了街道旁的一些高层建筑,经过布置,形成了对外开放的客栈,尽管住的人还少,但只是参观的门票就让他们赚了一大笔。 当印第安人排着队,顺着楼梯登上楼顶,来到护栏边瞭望天赐城的时候,他们再次被震撼了,顿时欢呼起来。 “看啊,看啊,那是比尔首领和秦副首领,还有梦安娜首领。 ”一个印第安人指着远方大声喊道,众人纷纷望去。 只听那人又喊道:“好像所有的首领和勇士都在,我们也去!” 随着喊声,兴奋好奇的众人纷纷下楼,向着比尔首领的方向拥去。 比尔首领今天没有穿喜庆的衣服,而是一声银色盔甲,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众人也皆是如此打扮,显得十分朴素,气氛也有些凝重。 喧闹的众人纷纷静下来,似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 雷天抱着“半夜鸡叫”,真维丝的孩子,静静向吊桥走去。 穿过吊桥,最后来到天赐谷南的一块高地。 没有雕刻完地百兽石雕肃立在青砖路两旁,巨大的铁杉竖立在石雕身后,形成两道屏障。 登上高地,一片整齐的墓林在众人脚下缓缓展开。 熊天赐呆立片刻,接过随从递来的一坛酒,消沉地向着墓林走去。 “弟兄们,安息吧!”小刺径直走到切诺基的墓碑前。 大口将天赐酒灌下,剩下的全部倒在他的墓碑之前。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不禁静默了。 他们知道,华夏部落是在用自己地方式祭拜那些死去的人。 尽管没有什么仪式,却让人看到真情流lou。 其他地一些首领不禁动容,印第安人也不禁热血沸腾,生前的光荣,死后的荣誉,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 天赐军官转了一圈后。 跟随在熊天赐的身后,重新回到高地上。 熊天赐将梦安娜披风的绳扣系上,看着满地的墓林,大声说道:“明天就是新年了!我们在享受现在一切地时候,不要忘了那些为之死去的人!” 浑厚的声音飘荡在众人的心里,熊天赐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我宣布,今天。 将是华夏部落的纪念日,不是为了纪念我们的胜利,是为了纪念那些为了胜利献出生命的人,他们死后,将永远享受勇士的荣誉,他们地家人。 将得到最为妥善的安置!” “同时,对于那些对部落有着突出贡献的将领,将能进入英烈阁,享受众神一般的供奉,万古流芳!” 熊天赐说着话,看着雷天怀里的“半夜鸡叫”和一旁垂泪的真维丝,低沉说道:“冲锋队长,切诺基,为了保卫玛雅镇地人民,为了保护他的战友。 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敌人的火炮!他是英雄。 在任何年代他都是个英雄,他将是第一个进入英烈阁的勇士!” “雷天叔叔。 切诺基叔叔呢?我要恭喜他,他进入英烈阁了!”半夜鸡叫抓着雷天的大脸,欣喜说道。 雷天心里一酸,冲着半夜鸡叫lou出一丝苦笑:“切诺基叔叔已经追随众神,到达另一个世界了。 ” “妈妈,雷天叔叔说切诺基叔叔走了,我们去找他!” 真维丝呆呆看着密密麻麻的墓碑,听到儿子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憔悴的脸庞流淌下来。 切诺基还欠她一个承诺,他说过要娶她,要给他幸福安定的生活,可是他违背了诺言,他先走了,留下自己和半夜鸡叫,自私地走了。 玛雅镇地人听着半夜鸡叫天真的话语不禁暗自流泪,围观众人大都知道这件事,心里也倍感忧伤,甚至哭出声来。 “你们都是怎么了,切诺基叔叔终于成为大英雄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半夜鸡叫看着众人,不服气说道:“长大了我也要当英雄,进英烈阁!” 真维丝勃然变色,一个巴掌抽在半夜鸡叫地脸上,片刻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将忍住眼泪的儿子抱过来,搂在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嫂子,”雷天哽咽一下,继续说道:“我在玛雅镇和城里为你们选了两个宅院,你们来了就不要走了,以后我们会照顾你们的生活。 ” 真维丝摇摇头,擦干眼泪道:“谢谢你们,明天我就回去,生活在这里,我怕,我怕……”说着话,两行眼泪再次流下来。 众人不禁又是羡慕又是不解地看着真维丝,多么好的机会啊,能够生活在天赐城,生活在神的怀抱中,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嫂子,你就留下来吧!我们这里会办学校,让半夜鸡叫留下来学习,我保证不让他碰那些刀枪!”小刺红着眼圈,走到真维丝面前,恳求道。 “留下来吧,天赐城的人,都是你们的亲人!”熊天赐也急忙劝说道。 真维丝看着众人,片刻点点头,放声大哭,牵着半夜鸡叫缓缓向切诺基的墓碑走去。 艾斛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这一幕,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敬佩。 此次他随韩洋前来美洲,一来是想看看自己的绝症是否能够医治,二来就是想见见熊天赐这位旷世英雄。 自从他登上美洲这片土地,立刻就被深深吸引了。 尤其是见到天赐城。 见到如此之多的异族人共同团结在熊天赐地周围,他才知道韩洋所说丝毫没有夸大之处。 熊天赐只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在艾斛的印象中,一个雄霸一方的枭雄或许会采用一些愚民的手段,会装出一副亲民的样子,但那种骨子里的自私自利却是无法掩饰的。 但在熊天赐地身上,他没有看到那种令读书人厌恶的虚伪气息,那种真情流lou地表情和动作。 艾斛觉得正是熊天赐发自内心的。 或许是在一个淳朴的环境中,才会诞生如此淳朴的领袖吧。 从没有一刻。 他的求生欲望是如此强烈,经过漫长凄冷的早年生活,孤傲的艾斛本来对这个乱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指望身边有三五知己,贴心地娇妻,了却此生。 如今,能够让他一展才华的舞台终于出现了。 倘若有生之年能够追随在这个淳朴的领袖周围。 淳朴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大放异彩,成就一番事业呢?艾斛看着熊天赐,再次暗自点头。 和他一起观摩祭拜的还有他的同乡,商人李为威,此次前来是代替王发明来考察当地市场的。 经过前些日子的考察,他发现了很多可以赚大钱地生意。 比如说,中原的棉布和丝绸,还有生产工具。 美洲人的生产工具粗造的惊人。 就拿耕种来说,大明已经出现了铁制的从播种到拖粒的一系列半自动工具,而这里依然还在用石器纯手工地工具。 当然了,他不会笨到冒着长途的危险将农具运到美洲来,但他可以将相关的设备模型和一些熟练工人运到美洲来,开办他们自己的厂子。 如此一来,就能利用华夏部落开凿出来的铁矿石进行加工,然后转卖给这里的人。 还有,美洲有丰富的水力和风力,这些也可以转化成动力财富。 李为威打算组建一只熟练的施工队,为华夏部落和周边部落的人修建水车和风力动力系统,如此不但能彰显大明的先进科技,还能为他们带来良好地声誉和大量地财富。 特拉华半岛可以说是给李为威印象最深的地方,不但有着大量优质地木材,而且周围的海岸线盛产各种极品虾和鲍鱼。 这些如果能运到中原那可是能卖相当好的价格。 此外。 荷兰人的养殖场和种植园也给了他很多启发,他有信心。 如果是自己建立种植园和养殖场,完全能够将产量提供三到五倍!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如果说遍地都是黄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夸张。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美洲的华人不多,熊天赐的影响力不够,可是经过这个盛大的婚礼,他已经意识到,熊天赐的地位至少在这片广阔的区域是无法撼动了。 商人期望什么,无非是期望太平盛世,能够行商天下。 当然,也有发乱世财的,但王发明不是,他也不是。 广东人做生意讲得就是信誉,信誉从何而来?不但要对顾客忠诚,还要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忠诚。 李为威发现了商业的新大陆,心情的激动和感慨不亚于艾斛。 只有目睹眼前一切的人才能想象到,一群华人,在远离故土的他乡,建立起这样一片乐土,建立起一片华人绝对不会受到欺凌的乐土。 想到这里他的心潮不禁澎湃,几乎忍不住要拥抱熊天赐。 于此处形成对比得是,天赐城外,一间阴暗的牢房里,关磊将双脚搭在一张大桌子,冷眼看着对面的囚犯。 桌子上扔着一根草绳,准确说是一只草编织成的剑。 就是这根草绳,将一个试图搜身的荷兰人刺死。 一剑穿喉,没有丝毫的犹豫,据说当荷兰人倒地的时候,众人还在大笑,以为荷兰人喝多了。 知道鲜血缓缓流淌出来,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囚犯是个死神。 “枫月影,考虑到你是自己人,我们没有处死你。 来到美洲的人,可以保留他自己的秘密,但你必须对自己杀人的过错有所认识,这也是大人的意思。 ”关磊透过枫月影的眼睛,已经看到一种死亡的气息,那是杀过无数人才会流lou出的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关磊是个军人,他在战场上见过无数这样的人,但他有种直觉,眼前这个人绝非来自战场。 他的脸色白皙,双手修长,而且保养的很好。 虽然现在显得污秽不堪,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流lou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想来也是有身份的人。 枫月影在登上美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一个命令他交出武器的荷兰人杀了。 高更考虑到这批移民都是华人,也不敢做出判决,将枫月影暂时扣押起来。 后来忙着筹备比尔首领的婚礼,他渐渐忘了这件事,直到荷兰人向他施加压力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急忙提审枫月影,但是枫月影什么话也不说,让高更大感头疼, 无奈,他只好将枫月影押送到天赐城,最后落到关磊的手里。 这件事关磊不便在现在请示熊天赐,但熊天赐曾经提起过,囚犯虽然犯过罪,但他们也是最讲兄弟情意的一帮人,能不杀尽量不杀。 “枫月影,大人说了,你们是最重承诺的。 只要你认错,我们留下你的性命!”关磊看着枫月影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自己的情绪也受到影响,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枫月影依然没有说话,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呆滞,茫然看看关磊,接着再次低下头来。 “好吧,既然你愿意说话,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关磊说着话,站起来,闪电般抽出腰刀,笔直向枫月影的喉咙刺去。 枫月影放大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小点,抬起头,释放出漫天的杀气。 关磊手下一缓,眼前一花,一刀刺空了。 再见枫月影,怒视着他,向他冲去,忽然被身后的铁链拌住,将他的身躯拽的猛地一震,铁链同时发出嘡啷的声音。 关磊身后的两个武士惊出一声冷汗,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对着枫月影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 “看好他,任何人不得伤害他!”走到门口,关磊看着趴在地上,满脸鲜血的枫月影,收刀入鞘,脸上lou出一丝微笑,转身离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七章 枫月影 第十七章 枫月影 枫月影被放了出来,梳洗罢,被士兵带到熊天赐的办公室。 熊天赐冷冷看着这个瘦高阴骘的男人,面无表情指指办公桌那头的椅子:“坐!” 枫月影看着熊天赐,似乎也感觉到熊天赐身上那股淡淡的杀气,警惕地站着,片刻缓缓坐了下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卫兵长,负责我的安全。 有问题吗?” 半天没有反应,熊天赐皱皱眉头,手指轻弹着桌子徐徐说道:“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活着?” 枫月影紧张地看着熊天赐,心里猛地一紧。 “你要保护的人都死了,我要是你,只怕早就自杀谢罪了。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还活着?”熊天赐的语气仿佛是一把钝剑,一寸一寸刺进枫月影的心脏,疼得枫月影的脸因为痛苦开始扭曲。 “我告诉你吧,”熊天赐叹了一口气:“你是太骄傲了,没有办法接受现实。 我若没有猜错,你也应该是皇姓吧?” 枫月影没有说话,恨恨看着熊天赐,两行眼泪悄无声息滑落下来。 暗影组作为皇家的秘密组织,专门负责皇帝及其后代的安全。 大明朝的轰然倒地,崇祯皇帝自杀,让枫月影所有为之生存的信仰和精神支持也随着崩塌。 是啊,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啷”一声,一把匕首扔在办公桌上。 熊天赐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看了枫月影一眼,低头开始翻弄桌上的一些文件。 枫月影愤怒地看着比他还要傲慢地熊天赐,一字一顿说道:“侮人者人必侮之!”说完,抓起桌上的匕首鱼跃向熊天赐的胸口刺去。 熊天赐双手猛地将桌子一推,长方形的办公桌轰然移动。 四条桌腿擦着青砖地面迅速移动,几乎在瞬间就将枫月影的身子挤在墙壁上。 就在枫月影挣扎的时候。 忽然手腕一痛,匕首掉落在桌子上,紧接着,他就看到熊天赐将匕首cha进他的肩膀,另外一只胳膊,则死死顶住他地脖子,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如果想为你保护的人报仇地话就乖乖跟着我。 否则我随时都会杀了你!”熊天赐说着话,将陷入枫月影肉中的匕首扭动了一圈。 鲜血顺着洁白的棉衣流淌下来,枫月影瞪大了眼睛,已经忘记了疼痛。 是啊,报仇,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报仇! 枫月影完全陷入扭曲的仇恨中,他无暇顾及面前的熊天赐如何帮他报仇。 昔日的荣耀和使命,今日的耻辱,纷纷涌上心头,几乎将他快逼疯了。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愿意做我地卫兵长吗?” 枫月影看着熊天赐那双 明亮而凶狠的眼睛,本能点点头。 直觉肩膀一痛。 熊天赐将匕首抽了出来。 “来人,带卫兵长下去止血!”熊天赐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书,片刻从地上捡起一张染满鲜血的黄纸,正是从枫月影身上取出的密旨。 枫月影怔怔发愣半天,最后黯然跟着士兵走出办公室。 枫月影的秘密,是洪彩兰无意中告诉他的。 洪承畴叛变后,曾经遭到暗影组的追杀。 洪彩兰曾经听父亲提及过,大明存在这样一个秘密地皇族组织,有时也执行一些刺杀任务。 刺杀他父亲的。 就是来自这个组织。 再结合看守枫月影的士兵搜出的血书,熊天赐和秦长空很快就猜到枫月影的身份。 “大人。 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不是很危险吗?”赶来复命的林云海看着枫月影被押走,忐忑不安说道。 “他不会乱杀人地,再说,杀我也没这么容易。 ”熊天赐淡淡一笑,冲着林云海招招手:“听说韦塔木的远征军遇到了法国人?” 林云海急忙回道:“大人,现在只是猜测,还不能确认。 韦塔木的军队成功将纳提科克部落西部的领土占领,继续西进,最后在一条河边看到一队欧洲骑兵。 后来根据范德萨的猜测,根据装束,很像是法国人的骑兵队!” “韦塔木人呢,回来了吗?” “没有,我已经命令他回收部队,巩固占领地的安定。 ” 熊天赐点点头,不再说话。 法国人的势力范围是在北方五大湖区才对,怎么这么快就渗透到中东部来了呢?现在还不是和法国人冲突的时候,他们现在也要快,赶在法国人之前向中部渗透,截断法国人的扩张路线。 现在通往中部地路线三条,第一条就是弗吉尼亚河谷,能够顺着阿巴拉契亚山脉地大缺口挺进中部,只是这条道路山岭和河流众多,要开拓出一条路来只怕要费些功夫。 另外一条就是梦安娜领地内,百里荒野西面,穿过白河,就能到达阿巴拉契亚山脉,问题是此后的路线除了少数地西部印第安皮毛商人,谁也没有走过。 最后一条就是现在开辟的路线,但从韦塔木反馈来的消息看,法国人已经渗透到了这里,而且他们具体的势力范围现在也不知道,万一发生冲突,形势对自己相当不利。 如今也只有三管齐下了,北方路线,稳住占领地,同时构筑防御,防止法国人的袭击。 中路,迅速寻找部队能够穿越山脉的道路,同时构筑第二道防线,阻止法国人的扩张。 南方路线,派出探险队,进行探测,同时准备一些货物,以便和山脉以西的印第安部落建立贸易关系。 想罢一切,熊天赐向林云海嘱咐了几句,又详细了解了北方领地的情况,这才让林云海赶回领地,走的时候还专程让他带着几坛好酒,犒劳那些未能来参加婚礼的将领。 接待完各地的使者和各部负责人后,已经是黄昏时分。 熊天赐伸个懒腰,揉揉发红的眼睛,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 该回家吃饭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种怅然,自己终于也有一个家了。 这个家不大,跟大明的民宅都没法比,但有一盆温水等着他,一桌可口的饭菜等着他,一个人在等着他,还需要什么呢? 熊天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在他的父母死后,他和凌子在一起的时候只能说有半个家,这也是他亏欠凌子的地方。 现在,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希望凌子在天之灵能够守护着他。 婚礼和元旦的欢闹已经结束了,天赐城的居民开始了新一年的生活,很多道路和房屋都在修建着,引水系统进一步在完善,城市显得忙碌而充满活力。 人群见到比尔首领走来,纷纷行礼。 个别胆大的还将自家腌制的咸鱼和鹿筋递到比尔首领的手中,然后急忙走开。 穿过密尔河吊桥,走进玛雅镇,最后来到自己的小家。 推开篱笆墙外的木门,走过一片菜园,最后推门而入。 一股饭菜烧焦的糊味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连串剧烈的咳嗽,熊天赐大惊,穿过外厅冲进厨房。 梦安娜,提着铲子,捂着嘴剧烈咳嗽着,铁锅里,一只乌黑的鱼冒着黑烟,已经变成一团焦炭。 “我还以为厨房着火了。 ”熊天赐看着梦安娜被熏黑的脸,不禁微笑道。 “我,我从云河那里抄来菜谱,准备做红烧鱼的。 ”梦安娜擦擦脸上的灰,嗔怒白了熊天赐一眼说道。 “哦,我还真饿了,还有什么能吃的?” “还有烧鹿筋,红烧肉!”梦安娜说着话,将几个青瓷碟端上餐桌。 “怎么样,好吃吗?”梦安娜看着熊天赐忽然停下来,紧张问道。 “不错,不错,很好。 ”熊天赐忍住呕吐的欲望,将一块生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点头说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梦安娜顿时眉开眼笑,又夹起一大块肉放进熊天赐的碗里。 …… “梦安娜,大长老你打算怎么处置他?”熊天赐吃下一大块肉,赶紧转移梦安娜的注意力。 “总归他是我的长辈,而且也是为了部落的利益着想,我不能太绝情,但是不处罚他,又没有办法服众。 ”梦安娜 脸上lou出忧愁,郁闷说道。 “我有一个主意,你看好不好。 ” “什么主意?” “在安西部落也修建一个烈士陵园,让大长老守灵谢罪,既不用杀他,也能让他忏悔,这样如何?” “好啊,火葬在我们部落也很流行,我也打算弄个英烈阁,将那些将领供奉进去。 ”梦安娜点点头道。 “英烈阁我觉得就不用了,以后是一家人,有一个英烈阁就行。 中国古代的君王大都有这样纪念英雄的地方,最多的也只是四十八人,这样才能体现出英雄的价值。 ” “恩,我听你的,现在恢复了和平,我相信以后的战争会越来越少。 ”梦安娜睁着大眼睛,看着熊天赐淡淡说道。 “一定,一定。 ”熊天赐沉默了一下,急忙点头。 “吃菜啊,你怎么不吃了?”梦安娜趁着熊天赐发愣,又夹了一块肉放进熊天赐的碗里。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八章 马里兰之战 第十八章 马里兰之战 一六四八年,春,马里兰港口,英格兰人的方舟号和鸽子号从大西洋缓缓驶来,快要到达港口的时候,忽然从港口的炮台上飞出七八发炮弹,落在毫无防备的两艘船的甲板上,引燃的桅杆和风帆在海风中迅速燃烧,化成两股粗大的黑烟冲上天际。 当镇守在港口的四百英格兰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一侧,和他们共同镇守港口的二百天赐军已经如狼似虎冲过来,在构建防御的沙堤上展开厮杀。 局势进一步混乱,双方的火枪队已经无法将敌人和自己人从战场中间分辨出来,火枪队的人索性也冲上前去,厮杀到一块。 英格兰人凭借着人多,渐渐控制了战场的主动权,将卡加和鹰眼等人压制在阵地上。 港口的炮声依旧不断,不过是英格兰人开得炮。 和平号和鸽子号绝望地下沉,船上五百新运送来的英格兰士兵还没来得及抓一把美洲的泥土,就被血与火吞没。 无数人惊慌跳下船,拼命向岸上游去。 华夏军团总长,雷剑,站在长风号战舰的船头,冷冷看着港口混战成一团的战场。 忽然两发炮弹落在距离船头数米的海面上,激起的水花洒满他那红色的盔甲。 “开炮!” 随着命令,六门船头的火炮同时开火,长空号身后,切诺基号、蒙安娜号的火炮也随即开火,炮弹无情落在马里兰英格兰人地炮台上。 木块石块乱飞,片刻再也没有动静。 三艘战舰钻进沉船散布的浓烟里,再次出现在人们视线的时候,已经抛锚kao岸。 八百华夏军团的士兵顺着木板迅速登岸,简单整顿后立刻投入沙堤的混战中。 “弟兄们,援兵到了,杀光他们!”卡加用大锤子将一个英格兰人的脑袋砸开花。 小锤子飞出去,缠绕在一个英格兰人的脖子上。 生生将他拽倒在地上。 一个瘦小地身影猛地一闪,在倒地的英格兰士兵身上刺了一矛,继续向另外一个英格兰人冲去。 英格兰长官,坎特伯雷中尉,无奈地看着华夏军团已经冲杀过来,急忙整理残兵败将向后方逃窜。 马里兰中心,圣玛丽镇。 潜伏地一百荷兰士兵和三百天赐军同时起事,奇袭了几个治安哨所,四百大军在荷兰军官范尼和范巴斯滕的率领下向卡沃特总督所在的总督府杀去。 猝不及防的卡沃特总督大惊失色,来不及组织拦截,只好让总督府的八十多个士兵阻挡天赐军,自己则带着两个副官向距离圣玛丽镇东南三十里的斯德镇逃窜。 在斯德镇中驻守着至少五百马里兰的正规军,只要能赶到那里他就能组织力量镇压内部地叛乱。 八十个英格兰士兵面对着装备精良,气势凶猛的天赐军。 不到五分钟就被冲散,死于乱军之中。 一个小时的功夫,圣玛丽镇正式宣告失守。 于此同时,雷天亲自率领的一千大军顺着马里兰西部的通道快速杀过来,秋风扫落叶般消灭了三个镇子的守军,向着圣玛丽镇方向挺进。 几乎在一上午之间。 整个马里兰卷入战火之中,各地潜伏的密探不断煽动着动乱,惊慌的英格兰人开始匆忙收拾行李,准备逃离。 可是他们要往哪边逃呢?四周都是华夏部落地势力,即使是出海口方向也有 华夏部落的守军把守,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一些消极的居民已经放弃了逃跑和抵抗,只是将家中贵重物品藏起来,预备华夏部落的人杀来的时候就投降。 大部分心存侥幸的居民则带着一两个家奴向港口方向和驻守大军地斯德镇逃去。 黄昏时分,斯德镇外的两个哨岗中,卫兵远远看到几骑快马迅速向他们冲来。 正要示警。 待看到为首一人是他们的总督大人时,顿时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急忙拉响警报。 正在军营下棋的斯坦因上尉吃了一惊,急忙穿戴上盔甲,配好武器,一面命令副官集结军队,一面带着一队人马向警报最初响起的方向驰去。 “总督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斯坦因翻身下马,一张狮子脸显得严肃无比,向惊魂未定的卡沃特总督行礼后急忙问道。 “该死的华夏部落,该死的荷兰人,圣玛丽镇失守了。 ”卡沃特总督便走便说,一把夺过士兵递来的水壶,狠狠灌了几口。 “什么,圣玛丽镇失守了?”斯坦因楞了一下,转身追上卡沃特总督,接着问道:“怎么会呢,难道是华夏部落的人干地?”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该死地比尔首领,不,该死的熊天赐,丝毫不讲信誉,居然用这种偷袭地手段对付我们!”卡沃特总督越想越生气,不禁破口大骂。 斯坦因默然,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急忙向报到的副官交代一番,又追上卡沃特总督,冷静问道:“总督大人,是不是他们得悉我们派兵要铲除他们的计划,提前下手了?” 卡沃特总督浑身冰冷,忽然拍拍大腿叫道:“快派人去港口方向,我们的援军在这两天就会赶到!” 一路上卡沃特总督 疲于奔命,一只二十人的天赐骑兵队始终缀在他们身后,让他只顾着逃命,丝毫没有时间顾及其他。 如今在斯坦因的提醒下才想到,前往英格兰寻求支援的和平号和鸽子号应该在这几天就要返航,这支部队可是他花了大量的金钱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征集到的。 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是等着这支军队到了,就将马里兰境内的华夏部落势力一一消弱,最终将华夏部落地人从这里赶出去。 弗吉尼亚总督科林斯也对他的计划表示支持。 并且表示,一旦马里兰开始动手,弗吉尼亚的军队将进攻驻守在他们之间的马黎明驻军,彻底打通两块英格兰领地。 随着华夏部落的日益强大,熊天赐的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然而如今的华夏部落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撼动地了。 面对共同的敌人,本来水火不相容地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终于决定抛开宗教上的分歧。 一起抵御华夏部落强大的压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即将动手的时候。 华夏部落抢在他们前面发动了袭击。 想到这里,卡沃特总督心里一紧,尽管对港口是否还在他的手里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希望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总督先生,比尔首领能够发动突袭,一定是事先有了布置,我们现在形势不妙。 必须要向弗吉尼亚人求援。 ” “好吧,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卡沃特总督叹息一声,就差了一步,他们就落得如此被动地局面,不禁对华夏部落强大的情报系统再次刮目相看。 如今华夏部落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即使他派出求援的人能够突破马黎明的封锁,可指望弗吉尼亚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连他都觉得荒唐。 不管怎样。 马里兰这个天主教徒的避难所已经风雨飘摇,可能历经十年才建立起的殖民体系即将瓦解。 卡沃特总督和斯坦因同时陷入沉默,同时心里也在后悔,或许不该这么草率就激怒华夏部落。 *** 弗吉尼亚,总督府,柯林斯总督坐在沙发椅上。 端起空荡荡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什么也没喝到,又呆呆将咖啡杯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片刻,苏格兰草裙勇士华莱士敲门走进办公室,同时带进淡淡地血腥味。 “都杀光了吗?”柯林斯总督没有抬起头,消沉说道。 “杀光了,大人,我方阵亡一百四十人。 全歼印第安红派八百主力军。 ”华莱士点点头,强打起精神说道。 “总算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现在是时候考虑如何对付华夏部落了。 ”柯林斯总督松了一口气。 胸口立刻被一块更大的石头堵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总督先生。 我们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如果华夏部落吞噬了马里兰,他们的实力将更加强大,可能下一个对付得就是我们!” “你说得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我有理由拒绝比尔首领的交易吗?”柯林斯叹息一声:“即使我们cha手,也无法改变马里兰覆灭的命运。 比尔首领答应将他占领的土地和马里兰边界地土地割让给我们,还将红派印第安人的秘密军营地点告诉我们,可以说至少是现在,他还是有诚意合作的。 ” “总督先生,我们利用结盟的承诺将马里兰引入军备的圈套,又将马里兰调动军队的信息告诉华夏部落,如果让英格兰方面的人知道了,只怕对我们很不利,您应该想办法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华莱士无奈点点头,提醒道。 “哈哈,你认为比尔首领会放过马里兰人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柯林斯总督苦笑两声,干涩说道:“你知道吗,英格兰国内在议论,克伦威尔的议会军正在和苏格兰秘密谈判,要将避难的查理国王陛下引渡到英格兰接受审判。 如果国王陛下被审判,那将是一个时代地倒塌,将是所有英格兰国教徒地耻辱!耻辱,你知道吗!” 柯林斯越说越气愤,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浑然不觉得手疼,继续激动说道:“如果谋求不到比尔首领的合作,那意味着我们将得不到国内丝毫地支持,我们将在印第安人的包围之下孤军奋战,对我来说,对所有的弗吉尼亚人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柯林斯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对于马里兰的覆灭,我只能说抱歉。 为了弗吉尼亚,我只能放弃他们,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华莱士,刚才华夏部落已经派人送信来,让我们去接收协议中割让的土地。 你带人去接收吧。 记住,耐心一点,不要和他们冲突。 ” “遵命,总督先生!”华莱士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出办公室。 黎明时分,华莱士带着五百士兵赶到弗吉尼亚北部边界,和守卫边界的守军询问后,带着人马向前方的镇子驰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几十个天赐军守在门口,马黎明等人早具撤走了。 华莱士不禁苦笑,他们还以为交接仪式会多么严肃,如今看来,华夏部落的人根本没把这次割让当回事,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华莱士的大军缓缓驶进镇子,意外发现还有一些人夹道欢迎他们,不禁微笑向众人示意,心里也对马黎明的安排报以感谢。 安顿好各个防卫所的守军,华莱士带着四百人继续向前,接收其他的土地,一路上甚是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麻烦,这让一直神经绷紧的华莱士开始放松下来,确信比尔首领没有安排比如埋伏之类的阴谋。 就在弗吉尼亚人接收最后一个小镇的时候,前来求援的二十马里兰骑兵突然出现在华莱士的视线中。 二十人狐疑地看着弗吉尼亚人的军队,忽然齐刷刷调转马头,向镇外跑去。 “拦住他们!”几乎在同时,华莱士大声喊道,同时带着人向那二十人追去。 零星的枪声响起,小镇中的居民不禁面面相觑,印第安人走了,英格兰人来了,可来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气急败坏的华莱士挥动马鞭,紧追不舍。 是个马里兰骑兵忽然调转马头,抽出战刀,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向他冲来。 华莱士叹息一声,知道语言已经无法解释马里兰人看到的一切,看来,只有让他们带着秘密下地狱了。 十个马里兰骑兵还没冲到华莱士的跟前就被乱枪射杀,纷纷从马上栽落。 然而就是这片刻功夫的耽搁,剩余的十个马里兰骑兵中,有六人冲破了前方的封锁,扬长而去。 华莱士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尽管是宗教上的宿敌,可他们也是自己的同胞,如今,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同胞的鲜血,这让他如何向自己的上帝交代? 至于逃走的那些人,他也只能希望被华夏部落消灭,倘若他们和华夏部落勾结对付马里兰人的丑闻宣扬出去,弗吉尼亚将何以立足? 华莱士瞬间冷汗直流,他想到一种可能,倘若比尔首领要让他们活着呢?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十九章 局势 第十九章 局势 天赐城,经过华夏部落两年多的建设,已经成为美洲第三大城市,仅次于新阿姆斯特丹和波士顿。 华印盟的内战结束后,整个华印盟的部落首领死得死,废得废,半个月的混战让各个部落的印第安人矛盾迅速激化,同时对族群的认同感也开始破裂。 熊天赐趁机将这些部落都并入华夏部落,从而完成了这次艰难的兼并。 如今的华夏部落,拥有总人口八万人,士兵一万人,领地南到弗吉尼亚西部,北至新英格兰,东到特拉华,西部已经扩展到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的平原和谷地,与法国的殖民地几乎连接。 华夏部落成为美洲第二大印第安人联盟,在他们前面的,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北方易洛魁联盟。 当然,英格兰人和法国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如今的华夏部落只能算是东方人的殖民地,是除了英格兰和法国,在美洲第三大殖民机构,甚至比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殖民地更为广阔强大。 熊天赐所走的殖民路线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但人种上的优势和东方人的智慧在这片土地上却是无可比拟的,短短四年的时间,华夏部落取得的成就已经超过英格兰人和法国人四十年的成就。 如今,这个庞然大物还在飞速发展着,让所有美洲的当权者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现在美洲的局势可以说渐渐明朗化了,荷兰人除了在曼哈顿岛保留着商贸港口。 已经开始寻求和华夏部落合作,以此来节省他们的贸易成本。 西班牙人也不甘示弱,尽管他们占据着佛罗里达半岛和墨西哥湾,但帝国实力地大幅减退不得不让他们在美洲寻找一个可kao的合作伙伴,这个伙伴,正是比尔首领。 我们年轻的上尉,塞万提斯上尉。 被授于少将军衔,被委任为佛罗里达总督。 全权负责和华夏部落的合作。 除了负责领地的商贸外,通过白银航线来到墨西哥西海岸的华人移民,也在他的统筹安排下通过墨西哥湾转运到特拉华。 同时,由于西班牙帝国地衰落,他们开始考虑正式承认荷兰国家的合法地位,现在只差国王地一道命令了。 如果能够顺利化解两国之间的积怨,一个四方联盟的雏形渐渐浮现出来。 西班牙、荷兰、明朝的郑氏王朝、美洲的华夏部落。 这四方势力各有凭借。 西班牙,老牌的殖民帝国,尽管衰落了,但仍掌握着中南美洲绝对的控制权,而且殖民地经验相当丰富。 荷兰,新兴的资本主义国家,资金雄厚,而且掌握着世界上百分之四十的运输船队。 是绝对的海上霸主,郑氏王朝,中原对外贸易的咽喉,所有东方精美的奢侈品和工艺品都将通过现在的当权者,郑成功输出给西方国家,其中包含的利润。 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眼红。 最后,华夏部落,这个迅速崛起地殖民部落,不但整合了资源丰富的南部森林,还控制了美洲最为富饶的一段海岸线,本身发展潜力不用说,再加上比尔首领和郑成功的私人交情,加上他和瑞典女王那扑朔迷离的私人关系,足以让人重视他的存在。 历史总是在灾难和机遇中前进地,如果没有欧洲三十年战争。 或许美洲的发展会十分缓慢。 如果没有三十年战争。 华夏部落的强大根本就不可能。 当欧洲列强将他们的精力集中在欧洲战场的时候,美洲这片土地上。 华夏部落悄悄壮大,发展,当他变成一个庞然大物的时候,英格兰人和法国人反应过来,已经无法遏制华夏部落发展的脚步了。 在熊天赐看来,这一幕像极了现在的中国,当欧洲和美国被中东战争绊住手脚的时候,中国迎来了她的发展黄金期,当她崛起地时候,警醒过来地欧洲和美国不得不换上一副嘴脸和强大的中国打交道。 毕竟,在一个强大地存在面前,如果没有足够的平等和尊重,所有人的利益都将受到损害,甚至爆发战争。 当然了,华夏部落有着历史之神的眷顾,从他出现开始就一直是强势的,包括这次消灭马里兰,事实上,新英格兰和弗吉尼亚都知道这次行动,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避免触怒这个新兴的势力,同时开始积极备战,为将来可能爆发的冲突做准备。 一六四八年,即将迎来一个历史的拐点。 这一年的十二月,苏格兰国王终于决定将英格兰国王,查理一世“卖”给克伦威尔,仅仅在查理一世被买进的一个月后,查理一世就被处死。 这个倒霉的国王死后,英格兰人才开始警醒,处死一个国王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查理一世作为“殉教者”成为历史,而英格兰人也迎来了更为**和残暴的军人执政,克伦威尔成为**者。 同时,欧洲三十年战争宣告结束,西班牙正式承认了荷兰作为一个国家的合法地位。 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也达成妥协,彼此不再恶毒攻击,欧洲在经历了这次剧变后开始缓慢复苏。 资产阶级终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他们的目标达到了:在一片废墟上建立起新的秩序。 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伟大的,被克莉丝汀女王“折腾”死的,法国哲学家,数学家,科学家,笛卡尔,西方资产阶级哲学的奠基人,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第一个争取理性的学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在一片废墟上建立起他的哲学王国。 我思故我在, 不仅是欧洲,这个乱世的所有人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存在。 中国依旧陷入内乱之中,鲁王和唐王政权相继覆灭,永历政权建立,李自成和张献忠相继死去,残余的义军依旧高举着旗帜,向大清的铁骑发起最猛烈的还击。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中,平民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然而战争是无情的,历史也是无情的,对于死去的人,只有让活着的人活得更好,这只怕也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了。 熊天赐站在盘龙台的中华图表下,望着风云激荡的美洲天空,鼻梁上的伤疤发射着冷峻之光,缓缓跪倒在直冲天际的巨龙之前。 **** 这本书已经走了一个阶段,即将到来的,将是一个更为精彩的发展史。 神医首先向大家抱歉,因为需要时间来细细将后续的情节和发展脉络进行整理,同时也对那些看到一半绕行的人表示抱歉,一本小说,不但凝结着神医对历史的理解,也饱含着神医完成一本历史小说的愿望,在这双重的自私之下,或许很多读者看不到他们希望看到的情节和发展,我只能抱歉,但我会尽力的。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读者,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章 神话起源 第二十章 神话起源 传说,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诸神的世界。 作为至高无上的神,龙神,他的威力无边无际,掌管着世间万物。 龙具有骆头,蛇脖,鹿角,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几乎所有生灵最为完美的一部分都体现在龙的身上。 龙居住在太阳神宫里,他的九个守卫者则环绕在他的四周,同时替龙神掌管世间的各种事务。 这九个守护神分别是:水龙,掌管美酒和享乐;金龙,掌管器具制造;木龙,掌管生老病死;土龙,掌管财富和丰收;地龙,掌管土地万物;火龙,掌管战争和惩罚;天龙,掌管天气;海龙,掌管着大海;冥龙,掌管智慧。 龙神高高在上,审视着人间,看到哪里充满了邪恶与杀戮,就会派遣他的使者来到那里,解救受苦受难的世人。 陪同神的使者前来的,还有他的勇士们…… “义父就是那位龙神的使者吗?”熊海山忽然打算了韩洋正在整理的发言稿,大声问道。 韩洋不满地白了这个听众一眼,笑着说道:“当然了,千总大人正是这位神派来的使者,要解救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雷天和秦长空他们都是帮助神使完成任务的勇士,我们也是。 ” “韩叔叔你说得真好。 嗯,我就是火龙派来的勇士,雷天叔叔和秦长空叔叔在我这个年龄都已经上战场了,我也要参战。 成为真正的英雄!”十五岁地熊海山握着拳头大声说道,转而沮丧道:“我向义父要求过很多次了,可是他就是不同意。 韩洋叔叔,你那么聪明,帮我想想办法!” 韩洋哑然,他这个年龄可不是聪明能够形容的,那叫智慧!停顿一下。 韩洋看着日渐长高,浓眉大眼。 皮肤被晒成琥珀色的熊海山,点头道:“兵法书你也读了不少了,或许可以从一个小兵开始做起,我想大人会同意的。 ” 熊海山脸上喜悦渐渐消退,摇摇头道:“我不做小兵,我要当将军!”他可不想让同班的孩子笑话。 熊海山就读在天赐城的天赐初级学府中,四十多个孩子和他在一起接受教育。 贪玩的他本来就是孩子王。 若是当个小兵,那在那群“部下”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尤其他得知比他大三岁地杨明帆成为南方领地的执政长官时,心里更不服气。 杨明帆是个彝族少年,因为战乱从广西流落到广东茂名,最终因为盗窃被关在大牢里,两年前,随同被王发明从监狱里买出来,移民到了美洲。 尽管他地年龄小。 可办事沉稳,而且透着彝族人特有的淳朴和正义,渐渐在囚犯中竖立起自己的威信。 尤其是在移民的路上,为了争取移民的权益,他甚至敢和荷兰人叫板,更是让一些年长的囚犯钦佩。 熊天赐一眼就相中了杨明帆。 大胆起用他担任长官,负责大峡谷以南的垦荒领地。 事实上,这个杨明帆要比众人想象得干得还要好,不可避免,熊天赐每次训斥熊海山地时候,总是会提到杨明帆的大名。 年轻的熊海山为此倍感郁闷。 “小兵怎么了,你义父,秦长空,雷天,可都是从小兵一步步升上来的。 凭借得是实力。 ”韩洋正色说道:“这样吧。 一会去见大人,我再帮你争取一下。 当个地方上的长官总可以了吧?” “谢谢韩叔叔!”熊海山兴奋喊道。 “喊我什么?” “谢谢副校长!”熊海山敬里一个礼,从办公室里溜了出去。 韩洋看着熊海山跑出去,渐渐收回思绪。 马里兰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不出他的所料,卡沃特总督被围困了三天后,最终弹尽粮绝,带着五百人投降了。 马里兰正式成为华夏部落的领地,在战争中表现出色地范尼被任命为马里兰新的总督,开始恢复马里兰混乱的秩序。 华夏部落扩张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止,除了将弗吉尼亚周边的几个部落收编后,还从弗吉尼亚人的嘴里将红派印第安人地领地也抢了过来。 想到红派印第安人,韩洋的心里又是苦涩又是无奈。 从情感上来讲,他是同情这些被弗吉尼亚人遗弃的混血儿,他们自幼缺乏关爱,完全是kao着野性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生活环境,早就了他们暴虐残忍的性格。 他们不但袭击英格兰人,最后还将刺刀对准了其他部落的同胞,而且大军所到之处,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通常是一个不留,jian**掳掠,无恶不作。 熊天赐也曾派人想收编他们,但红派的人已经形成了他们独有的价值观,他们无法接受在华夏部落统治下的生活。 既然如此,熊天赐也只好牺牲他们,换取到马里兰的利益。 目前,华夏部落地领地分别是,北方领土,由林云海为总执行官,华印盟领土,由河朔索伊担任总执行官,安西领土,由蒙安娜首领主管,实际上由迅狼代理管理,天赐城,熊天赐亲自坐镇,是华夏部落地政治文化中心,特拉华领土,由高更担任总督,马里兰领土,由范尼担任总督,弗吉尼亚周边印第安领土,由韩洋担任总执行官。 此外,扩展的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领土,由韦塔木担任总执行官,安西部落大峡谷以南地垦殖地领土,由杨明帆担任代理总执行官。 领地的迅速扩张是好事,随之产生的问题却也开始增多起来。 首先是沟通上的,新的华人移民不断到来,他们和印第安人以及欧洲人都无法进行沟通,这也为领地的安定埋下隐患。 其次,华夏部落兼并的那些部落还残留着各自的习俗和文化,倘若不能让他们归化在华夏部落的文化之下,建立一个共同的信仰,长久来说,必将发生异变。 人员的任命和管理也是一大问题。 人才,华夏部落比什么时候都需要人才,当然了,从华人移民中能够挑选出很多可用之材,可他们毕竟不如最早来的大明军人,不但对美洲的风物人情熟悉不过,而且在语言上也没有障碍。 是以这些人都被委以重任。 可新来的移民在这点上就没有什么优势,尽管他们的能力甚至要比现在担任要职的大多人强得多,却也无法独当一面。 好在两年前的那批移民,大部分已经融入了 美洲这个环境,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起的作用却非常大。 他们成为新移民和原住民之间沟通的桥梁,成功缓和了各个部族之间的摩擦和差异。 艾斛的出现让熊天赐眼前一亮,这个体弱的才子似乎是上天也嫉妒他的智慧,让他总是病怏怏的。 艾斛对于文化尤其是宗教的见解,甚至连韩洋和秦长空都赞叹不已,是以成立天赐学府的时候,韩洋主动让贤,让艾斛成为华夏部落史上第一位校长,载入史册。 按照艾斛的构想,当前最重要地就是将所有人都凝聚在一起,这个不但要从文化下手,还要从宗教下手。 文化的威力已经渐渐显lou出来,从天赐城熊天赐和蒙安娜的大婚后,印第安人开始痴迷于熊天赐穿的长褂和蒙安娜穿的比甲和月华裙。 移民中的裁缝借此机会也大赚了一笔。 丝绸也成为印第安贵族追求的奢侈品。 大婚当天,大明人展示的厨艺也深深震撼了印第安人和欧洲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林云河讨教厨艺,中国的饮食文化由此开始走进印第安人的家庭。 最早是那些贵族,渐渐,越来越多的人跟风,饮食文化开始向平民阶层蔓延。 如今印第安人的餐桌上,除了他们钟爱的玉米饼,也多了诸如馒头,饺子,包子等主食。 天赐城的住房也是一大奇观,不但有着极为严谨的结构,而且还可以装饰地十分华丽,尤其是房子上面能够再修建房子,还有楼梯的设计,渐渐开始成为印第安贵族效仿的模板。 而且这种房子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保留印第安人的土炕而不影响整体结构,因而大受欢迎。 还有婚礼当天出现的花轿,也为印第安人传统的迎娶方式注入新鲜血液。 除此之外,移民还带来了轻便的马车,带来了借助风帆的独轮车,无疑为印第安人的运输和出行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诸如此类的影响虽然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节,然而衣食住行正是文化的载体,当这些叠加到一起的时候,产生的观念上的变化却是巨大的。 尽管在有着多年游历经验的韩洋看来,中原的有些礼仪十分繁琐而且不必要,但正如熊天赐所说,它们或许不是好的,但至少在现在是合适的。 至于宗教,那就看如何将中原的龙的文化和印第安的万物崇拜成功嫁接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韩洋不禁苦笑一下,如此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大家一起去讨论吧。 他收拾一下桌上整理的文件,装在手工编织的草包里,一只手提着,悠闲地向着市政会议厅方向走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一章 扩张计划(上) 第二十一章 扩张计划(上) 天赐主城中目前居住了八千多人口,包括玛雅镇的三千多个居民,还有从华人移民中挑选出的二千多人,部分欧洲人。 除了,玛雅镇的人,其他大都是手工业者和商人,以及维持一个城市正常运转的固定工作人员。 天赐中央军也从最初的五百人扩张到一千人,作为华夏部落的常备军,驻扎在城边军营里。 按照郭经纬和卢向阳的构想,随着垦殖的土地向着外沿扩展,天赐城周围也会出现一些简陋的卫星城,城市的功能也将逐渐完善起来。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印第安人和华人都需要寻找自己的节奏。 印第安人和华人移民此刻最重要地是在美洲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能够生存下来,随着经济的繁荣,社会的分工也开始明显,城市只是作为一种功能性的组织结构为人们所认知,也会成为一部分人的选择。 在韩洋看来,他宁愿住在部落的木屋里,那时的他才是最放松的。 只可惜啊,他现在不但是弗吉尼亚周边印第安人的总执行官,还兼任着天赐学府的副校长、华夏部落教育总长的职位,以往的那份悠闲早就被淹没在文件和公务里。 目前的华夏部落一共开设了四所学院,分别是林云海领地的北方学府,蒙安娜领地的安西学府,河朔索伊领地的华印学府和天赐学府。 学府共分三级,初级、中级、高级。 初级。 顾名思义,主要针对地是孩子。 印第安首领和贵族的孩子,以及华夏部落管理层官员地孩子都可以进入学府学习。 中级主要是培训一些地方官员,高级就有点像波士顿的哈佛学院,主要培训高级的行政人员,律师,以及商务人员。 本来韩洋还建议开始医术、军事和科技等专科。 甚至在民间开办更多平民学校,但被熊天赐否决了。 尽管艾斛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 据理力争,可似乎熊天赐早就拿定主意,将他们的申请一再打回来,着实让韩洋郁闷了好久。 当然了,他不是当家人,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 可熊天赐心里有数,如今的美洲不需要太多的民主。 一切发展都是以军力优先。要震住这些没有完全开化的印第安人,震住被儒教荼毒积深地华人移民,以及尊崇实力的欧洲人,软实力虽然重要,但强大地保障是必须的。 在熊天赐看来,学校是美洲的奢侈品,这一点都没有错。 从学校中走出来的人,以后将是华夏部落的精英。 这值得他们将有限的资源都化在这些精英身上。 平民如果想参与到管理中,就必须通过他们自己的方式去学习。 而且,现在华夏部落地制度已经对印第安人造成太大的冲击,或许在欧洲人和华人移民的眼里再正常不过,但对于正在觉悟的印第安人,只怕他们更多的是惶恐和迷茫。 韩洋和艾斛毕竟是学通中西的人。 很快就明白了熊天赐的意思。 对于华夏部落来说,不一定要选择最好的,但一定是要最合适地。 尽管他们的选择很功利,会有些狭隘,甚至有些落后,但只要能和一个政权的发展和壮大匹配起来,那就是成功的。 成功,不正是大家苦苦追寻的吗? 就从现在华夏部落的制度上来说,各个领地地总执行官拥有很大的权力,似乎像是封邑一方的领主。 拥有自己制定税收和制度的权力。 这其中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林云海和他韩洋倒也罢了,但很难说高更总督和新上任的范尼总督不会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 事实上熊天赐也认可了他们的权力。 他只是将军权紧紧抓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各个领地治理得当,能够将部落发展需要的税收和物资运转起来,其他地他都装作不知道。 还有经济上地,荷兰人古力特和菲利普斯掌握着华夏部落中的贸易网络,还控制着商船和海外公司,权重一方,他们能够在熊天赐地恩威下小心翼翼,可日子长了难免会滋生别的想法,这个隐患比之前面的可以说一点都不逊色。 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熊天赐的雷霆之威下的,假如熊天赐施加的这种无形的感召或者说压力消失了,华夏部落真正面临考验的时候也就到了。 隐患在任何制度中都会存在,关键是看你怎么控制。 东方的威权主义没有隐患吗,如果没有隐患,大明怎么会轰然倒塌?西方尽管君权神授的思想受到批判,可那些新兴贵族和银行家代表的制度就一定是好的吗?只怕未必,任何制度只是在保障一部分人的利益,也会损害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 这本来就是个两难,关键是看当权者的选择。 韩洋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他忽然想到新英格兰五朔节的花柱,本来围着花柱跳舞是个不错的仪式,却让那些新教徒觉得是对男性**的崇拜,从而取缔了。 如今民怨沸腾,不得以,他们的当权者又重新回复了这项传统。 或许政治就是这样吧,如果杀人放火有大多数人叫好的话,他们的比尔首领估计也会去做的。 他能想到的,熊天赐也一定能想得到,甚至比他想得更细,更深远。 不过现在的形势正好,所有人都在为建设这个新家园忙碌,内部关系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来熊天赐深知这个道理,索性先放开手,倒真有点大智若愚的味道。 相信过不了多久,等时机成熟以后,内部悄然的整顿就会展开吧。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件一件去做。 顺着城西的龙巷走到头,是一片高大的建筑区,占地大概有百亩的样子,把守在大门口的卫兵见是韩洋,急忙打开路障,将韩洋迎进来。 韩洋点点头,向着前方的市政大厅走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二章 扩张计划(中) 第二十二章 扩张计划(中) 当韩洋赶到会议厅的时候,除了熊天赐,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列席的大都是华人,还有荷兰人范德萨和玛雅人努马。 这些人大都是韩洋熟悉的面孔,所以众人很是熟络得打着招呼,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杨明帆和李神医倒是有些拘禁和激动。 李神医两年前带着探险队一路披荆斩棘,当他们到达落基山脉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二十人,在攀登大雪山的时候又死了十人,最终当他通过落基山脉脚下友好的印第安人,拿到解药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六人。 幸好,这六个人经过路途上险恶环境的考验,半年后安全回到华夏部落,成为勇士。 李神医理所当然,立下奇功,成为华夏部落核心中的一员。 历时八个月的旅程,不但让李神医收集了一些草药,也让他领略了美洲中西部的风土人情,或许正是有了这样的经验,今天的会议中才会出现他的身影。 韩洋想罢不禁多看了李神医几眼。 李神医此刻也在看着披头散发的韩洋,两人目光接触顿时有点不大自然,而后友好的一笑,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大人。 ”雷天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 众人也纷纷离座。 熊天赐向众人点点头,在雷天身边的座下。 “大家现在都很忙,开会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经纬。 将今天的议题列出来,我们逐条来讨论。 ” 作为会议记录官地郭经纬急忙将桌上的册子打开,扫了一眼后环视众人道:“今天的主要的议题是制订此后扩张的计划,分为短期,短期,就是在一年之内,中期。 就是三年计划,长期。 就是五年计划。 其他的议题有,部落各个领地的管理,还有宗教地建立。 ” 熊天赐点点头,看着韩洋道:“先从宗教开始吧,韩洋,你负责整理印第安人的神话,进展如何?” 韩洋不慌不忙说道:“大人。 要说到宗教就要和印第安人地组织形式和他们的生活说起。 北美的印第安人大都处在原始生活的阶段,除了咱们目前的领地和新英格兰的土地上,有大量的定居印第安人,其他地方地印第安人大都过着渔猎和游牧的生活。 部落间大都依kao血缘关系来维持统治,组织十分松弛。 他们的宗教概念很模糊,大都信仰万物之神。 神话也各自不一,但神话的共同点是都有一个至上神,虽然叫法不同。 但都和本部落的图腾有关系。 ” “所以,韩洋认为,如果我们要创建一个宗教,宗旨不外乎两点,第一,要为印第安人所熟知。 这样他们才会接受;第二,要利于传播,利于归化人心。 基于这两点考虑,韩洋专门整理了几个神话,现在和大家说说,看看有什么意见。 ” 韩洋顿了一下,看着熊天赐说道:“大人兴起于南方战争,当时已经被当成是神的使者,这个观念深入人心。 如今华人渐渐增多,为了保证以后的文化主体。 我认为华夏部落的至高神应该是龙神。 龙神主宰万物。 有众多守护神。 而且龙具有很多人们所熟知地形象,这点对印第安人的接受是十分重要。 ” 听到这里努马不禁点头。 他现在有理由相信玛雅人崇拜的太阳神蛇也是来自龙的原型。 努马至今对熊天赐瞒着他将水晶骷髅抵押给欧洲人感到不满。 好在水晶骷髅已经被赎回来了。 为此努马在密室中忏悔了三天,以此来减轻熊天赐和他的罪恶。 不过他也不能否认,一个死的水晶骷髅能在熊天赐地手中变成财富和强大的源泉,从这点上来说,熊天赐应该不算是亵渎神物,反而是让神物发挥出它的威力来。 “接着说。 ”熊天赐面无表情点点头。 韩洋窘了一下,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曾经听大人提及过,太阳作为一个中心,他的周围有九个星球在旋转,我们的地球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设想的至高神是和太阳嵌合在一起,而那九个星球,则各自象征着守护神,如此以来,大人神使的身份来自至高神,而我们底下众多人也可以看成是其他守护神派来协助您的,就可以将印第安人和欧洲人都并入这个体系。 这样不但顾全了我们主体地文化,对印第安人和欧洲人也是一个照应。 ” “那宗教地名字呢?”熊天赐问道。 “就叫神龙教吧。 ”韩洋一本正经说道。 “咳,咳” “大人,您怎么了?”雷天见熊天赐剧烈咳嗽,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韩洋,接着说。 ”熊天赐忍住笑意,板着脸对韩洋说道。 韩洋看着表情古怪的熊天赐,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让他接着说,他也只好继续说下去了. “大人,诸位,在中国,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这个故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 在印第安人地神话中,各自的至高神大都也是如此,不过他们的神灵大都是和自然界对应的动物。 我们的至高神是龙,可以看作是创世神的化身。 创世神在开天辟地之后,便化身成龙,守护在太阳神宫。 他的九个守护者则替他管理世间万物。 ” “暂时就这么多了,大人,您看如何?”韩洋越说心里越没底,索性停下来。 “大家觉得怎么样,努马,范德萨,你们觉得呢?”熊天赐点点头,对着圆桌那头的努马和范德萨问道。 “大人,我觉得不错。 ”努马先发言:“我曾经听长辈说过。 中美洲的印第安同胞和我们玛雅人一样,也崇拜太阳神蛇,并且预言会有神地使者前来感召他们。 后来他们就将西班牙人当成是神的使者,结果却遭到灭顶之灾。 韩洋先生的设想很贴切,至少在玛雅人看来,这样的神话容易接受。 至少要比虚无的上帝更容易让人接受。 ” “范德萨,你认为呢?” “大人。 众位,我对东方的神话不是很了解。 不过也听了个大概。 感觉韩洋先生说的神话和古希腊地神话有点像,和维京人的神话也有点像。 我个人认为,神话地起源千篇一律,关键要看人们如何解读,就好像现在欧洲的天主教,加尔文教派,天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宗教。 大都是人们解读《圣经》,然后提炼出自己的价值观。 所以我们也应该有这样一本《圣经》,但宗教所蕴含的价值观却不能变,这是一个宗教的内核。 再者,北美的印第安人大都生活在最低生存线上,他们的宗教概念是如此模糊,不管是什么宗教,只要不和他们起冲突。 只要能带给他们实惠地东西,我想他们是乐于接受的。 ” 范德萨继续侃侃而谈道:“比如说,我们强大的敌人,英格兰。 英格兰现在有五百万人,除了伦敦近五十万人外,总人口的八成生活在郊野的茅舍中。 我记得在谢菲尔德。 是个小镇,总人口不过二千多人,可其中乞讨为生的就有七百多人。 显然,早期的天主教没有让他们摆拖贫困,后来的新教,也就是英格兰地国教,也没有让他们摆拖穷困。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思想偏激,和新兴贵族和资本家捆绑的清教开始得到英格兰人的认可,因为这种宗教让他们看到了摆拖贫困的希望。 在我看来。 欧洲人中。 荷兰人的宗教意识是最薄弱的,这也是为什么美洲最大地城市。 荷兰人的新阿姆斯特丹没有教堂的原因。 我想那是因为荷兰人是务实的,只有通过利益才能将所有人团结到一起来。 ” “所以,大人,诸位,无论是什么宗教,只要能让印第安人和美洲的人生活好起来,能够让他们看到富强的希望,我相信,只要不背叛他们的价值观,都是可以的。 ” “价值观,印第安人的价值观是什么样的?”熊天赐对范德萨这种务实地态度表示赞赏,继续问道。 “印第安人尊重大地万物,将野兽和森林和人视为平等,他们崇尚自由、勇敢,我想大概是这样。 ”努马接着话题说道。 “李神医,你去过美洲西部,也和他们当地地印第安人打过交道,你觉得呢?” 李神医似乎没有想到熊天赐会向他发问,楞了一下,见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地身上,不禁心里紧张。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大人,就我接触到的西部印第安人,他们可以说是残忍和温顺的混合,他们对敌人毫不留情,但对自己的朋友却是肝胆相照。 在我看来,他们对亲情和友情看得无比重要,尤其是带有血缘关系的同族人。 ” “记得我们经过一个印第安村庄的时候,曾亲眼看到印第安的孩子将敌人杀死,然后将他的头皮剥下来。 后来,这个孩子的母亲教育他,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对敌人就要心狠手辣,但要爱护你的朋友,永远不要抛弃他,假如你看到他被人围住,千万不要自己跑开。 走进他,如果救不了他,就和他死在一起!” 李神医说着语气有些颤抖,看得出也是个性情中人,继续说道:“我只是个医士,或许不如在座大人那样有远见,但我知道,一定要成为印第安人的朋友,给于他们足够的自尊和荣誉,这样才会争取到他们的心。 ” 众人听罢不禁动容,和东部半定居的印第安人比起来,西部的印第安人在他们印象中向来以骁勇善战、出没无常联系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印第安的母亲是这么教育他们的孩子的,尽管现在大家在讨论宗教,但每个人的心思已经和即将到来的扩张计划捆绑到一起了。 熊天赐不禁沉思了一会,对目前的头绪大概头疼。 看着韩洋和艾斛说道:“根据大家今天地意见,你们再去整理一下吧,还要参考努马和范德萨的意见。 对了,那个神龙教的名字,韩洋,你下去改了吧。 ” “是!” 熊天赐顿了一下,忽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淡淡说道:“现在进入第二个议题,关于部落的管理。 这个议题其实也是和今天最重要的议题。 扩张计划有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只有保证华夏部落各个领地迅速安定发展,我们的扩张计划才能够实施。 今天的我们可不是当初地那些散兵游勇,我们现在拥有大片的土地,还有众多地人口和士兵。 工业、手工业、种植业,畜牧业,商业。 都形成了各自的体系,现在在我看来,有些混乱。 如果不将这些都理顺了,以后的发展将很难,更不要谈什么扩张了!今天我们的话题先从领地的管理开始,这是最重要的,只有将这个环节处理好了,其他相关的环节才能慢慢处理好。 ” 众人听罢心中一震。 均陷入沉思。 “长空,这个就由你来主持吧。 ”熊天赐将话题抛给身边地秦长空。 秦长空神情自若点点头,沉稳说道:“大人,诸位,刚才大人也说了,我们现在的管理有些混乱。 需要进行调整,首先这次调整不是针对那个人,或者哪些人,完全是为了整个部落长期的发展。 ” 秦长空先给众人打个预防针,继续说道:“我之前也曾想过,将欧洲国家治理的方式拿到美洲来,因为他们的制度相对要公平,公正一些,但对于美洲的现状,显然 欧洲的管理方式并不适合。 所以。 我做出一些调整。 ” “第一。 承认现在各领地总督的地位,同时正式委任他们。 总督和总执行官每四年一次轮换。 根据领地内地发展情况,做出审核。 由天赐城指定委派,任何选举或者民间请愿都不被允许,因为各个领地无权质疑天赐城的决定!” “第二,考虑到华夏部落各个领地的种族混杂,所以总督和总执行官组成的管理机构中,印第安人、华人以及欧洲人都要占有一定的比例,不得进行排他性委任,所有核心官员的委任,都必须经过天赐城地审核。 领地内总督和总执行官有征兵的权力,但要经过天赐城的批准,除非是紧急状况,但也要备案。 总督和总执行官无权调动中央驻军,但有节制权。 ” “第三,总督和总执行官每个月要前来天赐城述职。 从这次会议结束后,一年之内,要将领地内的资产情况和税务情况清理出来,上报天赐城,此后的税收也要接受天赐城的监督。 所有意图篡改资产,消积对抗的领地将视为反叛,总督和总执行官将遭到问责,甚至接受天赐法庭的审判!” 秦长空那张沧桑的脸越来越冷峻,继续用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第四,由于现在华夏部落交通不便,通信不畅,各自领地有权成立法庭,权宜行事,但重大案件一定要上报天赐城,等候天赐城最高法庭地裁决。 ” “第五,领地内印第安人将成立四大家族,分别是北方地切诺基家族,西方的安西家族,华印盟地河朔家族以及弗吉尼亚地区的奥西达家族。 族长分别是韦塔木,蒙安娜,河朔索伊以及韩洋。 目前所有印第安人的参政人员将出自这四大家族。 家族族长由家族推选,但和总执行官或总督不能为同一人,家族允许保留一定的武力和土地,并将得到天赐城一定程度的的补贴。 其他部落族群若是不愿并入,可以自由发展,但不能享受到这四个家族的特殊照顾。 ” 郭经纬的鹅毛笔不断擦过备忘录,发出微小的声音,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听着秦长空继续说话。 “第六,”秦长空环视众人,“四大家族以及欧洲人可以保留自己的传统,但对外上,则一概称为华夏部落的华印族。 ” “副首领大人,我不太明白,我是玛雅印第安人,怎么又是华印族的人?”努马忍不住问道。 “这就像是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都被称为印第安人,同一个道理,无论是安西人,还是河朔部落,也曾今都是印第安人,只不过是将印第安人这个称呼换成华印人而已。 最终,印第安人这个称呼将在华夏部落消失,统一称为华印人。 ”秦长空耐心说道。 一个新的统一的民族无疑将增加华夏部落的凝聚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胆的提议。 现在的华夏部落既有和美洲其他种族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如果想要形成一个统一的新民族,这可不是短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但在华夏部落现在强大的经济基础下,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华夏部落周边的部落无不羡慕华夏部落的财富,并入华夏部落,不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还能得到强大的保护,这个只怕比其他宗教之类的更有号召力。 乱世之中,武力的强大,经济的强大,能够让一个部落瞬间取得优势,至于归化人民和建立共同的信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熊天赐和秦长空现在考虑得是,如何让更多的人融入这个体系,并且用华人的文化和价值观支撑这个体系?建立一个新的统一的民族,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三章 扩张计划(下) 第二十三章 扩张计划(下) 关于管理上的调整和条例,或许是为了强调它们的重要性,秦长空以此解释了一番,便将话语权交给熊天赐。 会议之后,早就印刷出来的秘密文件会送到每个总督和总执行官的手中,作为正式实施的开始。 作为制度的指定人,熊天赐和秦长空相信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阻碍,至少是在现在。 现在的几位总督和总执行官,包括家族的族长,几乎全部是华夏部落的死忠派,他们的利益已经紧紧和华夏部落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至于古力特和菲利普斯,或许在熊天赐没有去过欧洲之前他们还会有些什么想法,但现在华夏部落已经和荷兰和西班牙的势力构成一个利益体,那么形势可就不是他们一两个人能够左右的了。 加之两人早就拜服在熊天赐的恩威之下,反叛那是不可能的了。 高更和范尼当然也不会了,当他们成为总督的时候,已经通过权力为自己捞了足够多的油水,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改革,不过是让现在的制度走上正轨,从长远来说,对他们更加有利。 熊天赐的话语将众人从思绪中拉回。 “雷天,现在我们的军力如何?” 雷天暗道正戏终于来了,清清喉咙,大声说道:“大人,诸位。 目前 华夏部落士兵共有一万二千人。 其中中央军一千九百人,其中天赐城一千人,其他六个领地各有一百五十人。 治安军八千人,其中北方及西部领地二千人,原华印盟三千人,安西部落二千人,特拉华半岛三百人。 马里兰和南方垦殖地各有三百五十人。 还有民兵二千二百人,分布在各个领地中。 预备役不在统计之列。 根据征兵年龄,大概有一万人在应征之列,战时可迅速集结五千人的临时部队。 ” “除了民兵和预备役以外,中央军和治安军都经过正规战术和兵种演练。 目前枪支火炮保养情况良好,战甲齐全,随时都可以武装起来,投入战斗!根据我们地战时演练。 中央军中将抽出五百高级军官,联合各地的治安军军官进行部队整编,以五千人为单位,形成两大作战兵团。 一团,华夏兵团,将由我和雷剑共同率领,其中火枪兵三千人,火炮一百门。 炮兵三百人,弓箭手七百人,枪骑兵三百人,冲锋军团五百人,其余二百人为侦察兵,传令兵。 医护队和工兵组。 二团,华印军团,总人数四千人,编制和一团大致相同,由卡加和马黎明率领,另外,根据大人的要求,剩余一千人将组成两只特战部队,专门进行敌后的穿cha和破坏。 这两只队伍,将由小刺和鹰眼分别率领。 ” “范德萨。 储备物资情况如何?” “大人。 诸位,军备后勤一直是重中之重。 目前粮食储备和弹药储备充足,足够进行一场为期一年的战争。 同时,最新的火枪和火药正通过我们的船队从欧洲走私过来,相信在一年之后,将足够装备一只万人部队。 我们在领地中已经建立起三百多处驿站和供给处,每个驿站之间最远不过一天地路程,资源的运输和供给绝对不会拖前方部队地后腿!” 众人听着雷天和范德萨列举着一条条数据,不禁热血沸腾,如今的他们,已经拥有一直强大的部队,战争即将来临,一种紧迫的气氛逐渐在会议室的上空密布。 熊天赐尽管早就知道这些数据,但听罢也不禁有些发呆。 楞了几秒钟,他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的时间很珍贵,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我希望在座各位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 所有的大明军人当然知道熊天赐地意思,不禁表情凝重点点头。 只听熊天赐继续说道:“明年,英格兰的国王查理一世很可能被议会审判,只要审判一开始,英格兰必将陷入内乱之中,这是我们最好的下手机会。 第一个目标,弗吉尼亚!” 众人心中自是明白,没有比弗吉尼亚更合适的了。 弗吉尼亚人都是国教徒,可以想象,他们的国王都自身难保,谁还会顾得上在美洲这个蛮荒之地的这些拓荒者? 而且,弗吉尼亚南部至今还是无主之地,也不排除在那无边无际的森林中隐藏着印第安部落,但要比经略南方和西方容易得多。 弗吉尼亚南部,也就是今天的南、北卡罗莱纳州,在当时则是一片茂密地松树林。 即使今天的卡罗莱纳,森林的面积也相当广阔。 这里也是著名的松香和松脂产地,同时很多的胡桃木和红木都是做家具的好木料,可以说,资源也很丰富。 英格兰人曾经多次派出过探险队,想要穿越这片森林,想要在森林外围建立定居点,但他们都失败了。 巨大地树木和盘根错节的藤蔓挡住了他们的道路,而且森林中隐藏着大量的黑熊和美洲豹,给早期的尝试者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也正是如此,才阻挡了弗吉尼亚人扩张的脚步。 危机中隐藏着巨大的财富,如果能够征服这片森林,那么华夏部落南下的脚步将不可阻挡,有望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地势力范围延伸到佛罗里达半岛附近,和西班牙人地势力范围相接。 如今的弗吉尼亚已经因为国王地外逃陷入隐忧,内部也不稳定,虽然他们现在三千多人的部队,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但要在一年之内达到华夏部落的军力,那是不太可能的。 华夏部落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现在敌明我暗。 华夏部落现在有足够地时间从容布置一切,而这些恰恰是熊天赐的特长。 当然,华夏部落也不是没有劣势,比如,地形不太熟悉,由于军队是从各地征调过来临时组成,可能一旦战争爆发。 兵力的协调上会出问题,从而达不到预定计划。 对这些众人也开始做好足够的准备。 以此来应付可能出现的异常。 熊天赐为众人留了一点消化的时间,接着说道:“征服弗吉尼亚的同时,北方领土也要防备新英格兰地介入,同时特拉华海上也要防备对方的战船支援,即便我们无法在短期内消灭他们,也要从三面将他们围困起来!” “实现以上地战略目标,我为各位订的时间是一年。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成功将弗吉尼亚变成我们华夏部落的领土。 ”熊天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经过两年来的探索,我们已经找到一条通往山脉以西通道,再根据李神医曾经走过的路线,古力特曾经收集到的西班牙人探险日记,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出一条经略中西部地路线。 三年内,我们的目标有两个。 第一,是山脉以西,北部的大草原,第二,山脉以东,南部的荒原。 ” 阿巴拉契亚山脉是和大西洋平行的一条山脉。 横亘在北美的东部和中西部之间,长久以来一直是殖民者通往西部的天然屏障,甚至有英格兰人认为,翻过高山就能找到通往东方的道路,很多人都曾经尝试过,但由于当地印第安人地彪悍,以及补给不到位,大都无功而返。 “李神医,这次让妮列席,一来是和众位将领熟络一下。 二来也是想让你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大家。 ” 李神医急忙站起来。 向着众人点头示意,而后坐下整理一番思路。 这才朗声说道:“大人,诸位,由于语言的障碍,我了解到的情况也并不多。 先说大草原,据说这片土地极为肥沃,但由于存在着几只强大的印第安部落,所以外人很少能够长久在大草原定居。 至于荒原,条件就十分恶劣,雨水稀少,山岭纵横,除了几只甘于苦寒的印第安部落kao着高山雪水生活,现在已经很少有人选择那里了。 ” 中西部地大草原可以说是一个产粮基地,也是放养牲畜的天然牧场,这在美国的历史上有过记载。 尤其是几条从五大湖蜿蜒而过的大河两岸,更是水草丰盛。 至于南部的荒原,在日后发现了大量的矿场,可以说价值丝毫不亚于大草原。 如今华夏部落虽然有几个矿场,但大都是贫矿,梦安娜和纳提科克部落倒是发现不少煤矿,但也仅此而已,如果要发展工业,这片荒原无疑是理想之地。 当然了,即使现在将荒原拿下,这块骨头华夏部落也啃不动。 建立矿场需要的设备如何运输过去,动力系统从何而来,矿石如何运送到炼矿厂,这些都是问题。 但大荒原富含矿产可不是什么秘密,西班牙人知道,法国人也知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顺着密西西比河的支流到达这里,而后宣示主权。 尽管这样的宣示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先入为主地观念可能让宣示一方占据一定地心理优势。 既然迟早要经略西方,倒不如赶在欧洲人之前先拿下来,搁置起来,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开发。 熊天赐接着李神医地话继续说道:“对弗吉尼亚我们采用奇袭战术,但对西部,就要脚踏实地得来。 马里兰和日后的弗吉尼亚会有很多卖身给我们的契约奴,雷天,范德萨,你们负责安排他们前去探险,每次前进一些就建立定居点,并将物资的运输线向西部延伸,直到英格兰人实在没有办法前进,都死光了为止!” “是!”范德萨和雷天大声应道,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林云海,记住,你的责任重大,不但要防备新英格兰人,还要协助韦塔木,在北端阻挡住法国人的脚步,至于用什么方式我不管,总之不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你自己衡量吧,若是违背,提人头来见我!” “是!”林云海大声答道,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想法,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千总大人,在经过两年的沉寂之后,终于重新复活了。 尽管熊天赐向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施加了强大的压力,但这种感觉却让他们觉得熟悉不过。 尤其是雷天,立过无数军令状的雷天,几乎每次,就算拼到最后就剩一个人也会向他的千总大人复命。 或许,在职业军人的骨子了,早就埋下了战争的因子,或许平时不会体现出来,可一旦受到刺激,军人的本性立刻就会暴lou出来。 “战争只是谋求利益的手段,绝对不是我们的目的。 所以在战争之后,我们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进行休整,消化我们的战果。 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永远记住我们最强大的两个敌人:法国和新英格兰!”熊天赐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再次大声说道。 新英格兰人就不用说了,他们的身后是强大的清教徒势力,包括英国国内的新兴贵族和议会成员,包括现在不可一世的克伦威尔将军本人,都是清教徒的拥护者。 在未来的几年内,克伦威尔将成为“护国公”,并为英格兰打造出一只强大的海军舰队,正是这只舰队,终结了荷兰人的神话,终结了荷兰人的黄金时代。 避其锋芒,熊天赐现在还没有势力和强大的英格兰对抗,即使他在欧洲有着一些准盟友,但英格兰这个老牌国家一旦动起真格的,对华夏部落那将是灭顶之灾。 还有法国人,法国人在五大湖区经营多年,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多,但却和当地的一些印第安人有着良好的关系,这些印第安人甚至可以为了他们和同胞反目,充当法国人的打手。 而且他们已经开始顺着密西西比河北段逐渐向南方扩展,一步步向美洲的中西部蚕食,实力的重点也在向中西部偏移。 尽管国王路易十四对美洲的殖民地不大感兴趣,不过这个日后的“太阳王”将把法国带入到一流强国的位置,华夏部落现在就树立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对以后的发展没有丝毫的好处。 林云海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他身上背负的压力,两个最强大的对手就在他的领地旁边,既要让他有所建树,又不能过度刺激到对方,相信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四章 突访 第二十四章 突访 就在华夏部落进入紧张备战的同时,三搜战舰从英格兰出发,向着美洲的方向驶去。 “忠诚”号是一艘能够承载三百士兵的三桅战舰,船头的铁皮撞角上绘着一只巨大的狮子。 狮子虽然凶猛,但在水中却显得有些狼狈。 斑驳的刮痕,暗淡的色彩,不禁让人多了几分落寞的感觉。 雄狮军团的军团长,斯拉福德上尉,英格兰帝国的男爵,肃立在颠簸的船头,脸色苍白,忽然好像炮弹一样弹到船舷边,将上身探出去,大口呕吐起来。 片刻他缓缓站直身子,索性将身子kao在船舷上,一只手扶住船栏,一只手伸到嘴边,将嘴角白色的泡沫和胃液浸泡过的咸鱼块擦掉。 斯拉福德家族的老管家,身材矮胖的维卡从船舱里走出来,快步来到斯拉福德面前,将一个密封的毛竹筒递上。 “少爷,这是用可可斗和生姜熬制的药水,据说可以治疗晕船,您喝一点吧!” 斯拉福德嘴角颤了一下,黯然接过竹筒,扭开上面的盖子,大口喝了下去。 “维卡,以后不要喊我少爷了,要喊我上尉先生,记住了!” “遵命,上尉先生!”维卡老迈的脸上勉强lou出一个微笑,转身向着船舱走去。 斯拉福德家族,一个曾经多么显赫的家族。 然而随着斯拉福德伯爵大人作为查理一世地替罪羊,几年前被推上断头台,这个家族所有的荣誉开始暗淡,如今的斯拉福德已经成为一个邪恶的名词。 作为家族的一员,伯爵的侄子,斯拉福德男爵始终没有背叛他的家族,没有背叛他所效忠地国王。 随着他试图解救国王的努力以失败告终。 他也随着他地舅舅,成为叛国者。 他本来可以战斗到最后一刻。 然而狂热的伦敦市民已经开始攻击他们家族的其他成员,作为家族唯一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男人,他要承担起保护家人的重任。 家族中一些重要的成员都选择其他的欧洲国家例如法国作为庇护所,本来他也可以选择,但法国人显然被斯拉福德家族众多地亲戚弄得晕头转向,订下苛刻的条件,而且骄傲的男爵也拒绝解除卫队的武装。 最终,他们选择了美洲。 三艘船里,除了有五百和他同生共死的家族骑士,还有二百多家族成员。 美洲的弗吉尼亚,或许是让他们逃避战乱最后的避难所。 还有什么比背井离乡更令人伤感的吗,尤其是流亡到一片蛮荒大陆?斯拉福德男爵自嘲笑笑,不禁想起很多关于弗吉尼亚地传说。 人们说那里是天堂,也有人说那里是地域。 四周都是和野兽一样凶猛的野蛮人。 但是不管怎样,弗吉尼亚已经拥有将近两万人的人口,或许哪里都一样,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来,不管他们曾经是下贱的妓女或流氓。 对于自己率领的家族骑士,斯拉福德是有绝对信心的。 从几年前地马其顿荒原。 到最近策划的解救国王,这些勇士不但禁受过强大的敌人,新模范军血与火的历练,也接受了最危难时刻忠诚的考验。 这样一只部队,即使是克伦威尔都不敢小窥,留下一部分人对付野蛮的印第安人,似乎也有点大材小用了。 或许我该让他们的家人也迁移到美洲来?布雷福德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歉疚,但很快那丝歉疚就被信仰的力量掩盖了。 他的本意是将家族成员安全护送到美洲,安顿下来,而后再带领着骑士重新回到英格兰。 他们属于那片土地。 即使是死。 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此后地一个月里,在斯拉福德地呕吐和虚弱中渡过。 当船上所有人看到美洲海岸线的时候,不禁开始欢呼。 不管迎接他们地是天堂还是地狱,也要比在海上强得多! “上尉先生,前方发现一条战船,似乎是荷兰人!”副官跑到斯拉福德身边,大声说道。 斯拉福德表情严肃起来,三艘船尽管配备了强大的火力,但对他们这帮旱鸭子来说,那些就是摆设。 除了一些招募的有经验的水手,现在的他们已经失去了至少大半战斗力。 上尉先生的心里虽然悲凉,却也不敢丝毫大意,站上船头,举着千里镜向前方看去。 前方的战船并不大,大概配备了四十多门火炮,士兵最多也只有一百多人。 瞭望塔上,一面巨大的旗帜随风飘动,看不大清楚上面的图案。 但斯拉福德可以肯定,那面旗帜不属于任何欧洲国家。 难道是海盗船?斯拉福德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的周围只有这一条战船,而且出现在前方,即使斯拉福德再没有经验也知道,对方摆出的并非战争姿态。 “罗素中尉,何以见得他们是荷兰人?”斯拉福德忽然想起刚才的报告,好奇问道。 “上尉先生,对方的旗语官用的旗语似乎是荷兰人惯用的方式,而且,根据弗吉尼亚总督柯林斯的介绍,他们的领地距离荷兰人的特拉华半岛并不远。 ”罗素急忙解释道。 “旗语,那他们刚才说什么?” “上尉先生,他们向kao近我们,需要得到许可。 ” “好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让他们kao近。 ” “遵命!” 随着“忠诚”号旗语官晃动旗帜,停泊在火炮射程外的荷兰战船渐渐向他们驶来,最后在英格兰人的监视下,两个战船接弦后,从荷兰战船上走出一列没有配备武器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要求?”罗素中尉站在一排枪口的前方,惊讶发现一行人中除了两个荷兰人,居然还有几个印第安人,更为惊讶得是,印第安人居然穿着东方人的袍子! 当然,让他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为首荷兰人谦逊行礼后说道:“您一定是罗素中尉吧?久仰大名。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先生。 ”罗素心中暗惊,心想来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但脸色依旧冷峻,打量着眼前之人。 穿着考究的绅士服,没有佩剑和肩带,个子瘦高,深陷的眼眶,好像一具僵尸,即使发出最和善的笑声,也从那张脸上看不到丝毫笑容。 古力特哈哈大笑:“谁不知道当年马其顿荒原一战,罗素中尉亲帅五百骑兵,出入克伦威尔将军的队伍中如入无人之境。 ” 干笑两声,古力特继续说道:“这位是我们的首领,比尔首领,他想见斯拉福德上尉先生。 ” “首领?!”罗素失声惊叫,转而才将目光集中在印第安人中一人身上。 熊天赐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衫,头发扎起来,垂在后背,额头饱满而善良,一双寒星般的眼光充满平静,只是鼻梁上的那道伤疤显得极为不协调,让人刚刚产生的一些亲切的印象瞬间变成假象。 不过无论如何,他没有带着武器,也没有表lou出恶意。 这可和罗素想象中的印第安酋长大不一样,眼前的人虽然穿着朴素,但看起来却很清爽,让一个多月没有洗澡的他都自惭形秽。 而且这个酋长的身上也没有叮当作响的欧洲铃铛和美洲贝壳,这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印第安人可不太符合。 熊天赐此刻也在看着罗素,见罗素在看他,不禁微笑点点头,信步走上起来。 熊天赐刚一动,所有的枪口顿时整齐划一向他瞄准,看得出,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极为默契。 熊天赐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就在罗素发愣之间已经走到罗素身边:“中尉先生,我是华夏部落的首领,还请通报一下。 ” 罗素不知不觉点点头,似乎被熊天赐淡然的气势镇住了,回过神来虽然觉得不甘心,但作为帝国的骑士,他的自尊心告诉他没必要和印第安人较劲,几乎没有停留,他向着斯拉福德上尉的方向走去。 听完罗素中尉的汇报,斯拉福德上尉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们的行踪的?而且,还没有踏上美洲大陆,居然遇到一个印第安的酋长,一个穿着奇特,操着流利英语的酋长,而且,船上的荷兰人似乎都是这个酋长的手下? 一头雾水的斯拉福德忽然对美洲这片土地充满了好奇,这片土地上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组合?年轻的男爵像所有的贵族一样,也曾经热衷于探险,热衷于游历,只是国内紧张的局势让他成为一个勇敢的军人。 这也他的选择,如今,意兴阑珊之际,忽然遇到如此有趣的事,大大刺激了他的好奇心。 既然对方没有带武器,而且也很有诚意,见见又如何呢,或许对以后家族的庇护也会有帮助。 斯拉福德打定主意,一面吩咐罗素中尉,一面吩咐老管家维卡将船舱大厅收拾一番,尽管他们在逃难,可贵族的排场总是要有的。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五章 高下立判 第二十五章 高下立判 “呃,古力特先生,比尔首领,让我们开门见山吧,不知道你们前来到底有什么事?” 船厅中,古力特、熊天赐、罗素中尉,斯拉福德上尉坐定,相互打量了一番,首先由斯拉福德上尉打破沉默。 斯拉福德依旧穿着轻钢战甲,下着紧身皮裤,显得魁梧而彪悍,胸甲上印着一只黄金狮子,正是家族的标志。 他没有戴头盔,一头金黄的卷发有点干涩,海上的漂泊让他的脸上布满一块一块的死皮,嘴唇满是血口,说话之间,几滴鲜血随着蠕动渗了出来,而后被他的大舌头满不在乎一卷,双唇顿时像涂了润彩膏一般。 倘若是外人看来,根本无法将一个来自显赫家族的男爵和眼前人对照起来。 这个男爵先生没有丝毫贵族的气息,或许是在几年的战争中,所谓贵族的气息渐渐被战火吞噬,体现在他身上的更多是一个将领。 几年前,斯拉福德也曾像西班牙的塞万提斯上尉一样,混迹在伦敦的各种声色场所,过着贵族应该过的生活,偶尔会用他们从小苦练的剑术惩罚几个贱民,战争对他们来说何其遥远。 几年的内战改变了一切,让一个无所事事的贵族变成英勇的战士,即使在斯拉福德本人看来,他也觉得这是上帝的旨意,是信仰之光让他有了另类的人生。 他将此视为荣誉,并刻意以一个将领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熊天赐微微一笑。 对于眼前人大概有个了解,对古力特点点头,示意古力特回话。 “男爵大人,不,上尉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得到你们地友谊。 同时希望你们能够接受华夏部落的保护。 ” “哈哈,保护。 你们的?古力特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斯拉福德错愕,忽然哈哈大笑道。 “上尉先生,美洲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即使在弗吉尼亚,印第安人的势力也很强大,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古力特正色说道。 “好吧。 古力特先生,你们打算怎么保护我们,是用弓箭和树枝替我们驱赶野兽吗?”斯拉福德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调侃说道。 他在想眼前地这两个人是不是疯了,既算弗吉尼亚局势混乱,那也轮不到cha着羽毛的野蛮人为他们提供保护。 罗素中尉也觉得滑稽,眼前两个人大有骗子地嫌疑,或许这次前来。 只是想骗取一些欧洲人的小玩意儿吧。 熊天赐忽然说话了:“上尉先生,这一点都不好笑,或许您现在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想想,如果你们的国王被审判,甚至处死。 当议会知道你这个叛国者的下落。 向弗吉尼亚要人的时候,您觉得自己还安全吗?您可不要忘了,你们的国王当初逃到苏格兰,不一样被政治出卖了,被买进和迈出了吗?” 斯拉福德和罗素中尉勃然变色,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手已经按在腰间地剑柄上。 查理一世的被俘那是整个英格兰的耻辱,眼前这个酋长居然诅咒国王被处死,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上尉先生,”熊天赐端起咖啡。 喝了一口。 继续说道:“我的人告诉我,您是一个英雄。 是一个有着虔诚信仰的骑士,并且能够独自承担起家族保护人的重担,我很佩服你,我佩服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 当然,我还要确认您是否只是将你们家族地人扔在美洲,然后就此不闻不问,倘若是这样,我们今天的谈话毫无意义。 ” 斯拉福德和罗素同时一震,看着熊天赐轻描淡写说着话,渐渐冷静下来。 能够掌握他们的行踪,并且能够对欧洲局势如此了解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眼前熊天赐令他们捉摸不透,举手投足之间都透lou着强大的自信和一种从容,给他们的震撼则是更大。 这种风度在两人地印象里并不陌生,那是一个强者所具备的气势。 作为生活在伦敦的贵族,三六九等的贵族他们见得多了,乡间的小贵族和那些权倾一方的贵族身上的气质是不一样的。 斯拉福德和罗素都曾经为捕捉更高阶层的气质下了很大心思,他们刻意模仿,甚至通过一些怪癖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随着时间地流逝,他们渐渐明白,气质是无法模仿地,只有当经历达到那种程度,他们才会具有那样的气质。 就好像现在地斯拉福德上尉,或许再过几年,当他更为洒拖看待战争的时候,他将再跨上一个层次,重新恢复贵族的气质,当然,这是更高级的气质。 可以说熊天赐的出现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美洲土著人的看法。 即便是在欧洲最为高级的贵族宴会上,熊天赐这样的人也不多见。 斯拉福德震惊的同时,换上一种更为谦逊的态度揣测熊天赐刚才话中的含义。 “上尉先生,请不要怀疑我的好意,在美洲,对于我们来说,清教徒建立的新英格兰才是最大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 ”熊天赐缓缓站起来,微笑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华夏部落都会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告辞了。 ” 古力特也站起来,点点头,跟随熊天赐走出船厅。 就在斯拉福德和罗素面面相觑之际,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两人大惊,快步冲了出去。 一个英格兰士兵,举着火枪,浑身颤抖,枪口冒出的硝烟扩散在风中,布满火药味。 枫月影手中的剑顶在开枪士兵的咽喉上,只差一寸,就会刺穿那人的动脉。 熊天赐右手的鲜血缓缓滴落下来,落在甲板上显得触目惊心。 “枫月影,收起剑来。 ”熊天赐缓缓将抓住剑身的手松开,肃声对枫月影说道。 “是!”枫月影面无表情,眼中杀气忽然消失,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的剑已经重新回鞘。 “下等兵,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斯拉福德铁青着,向开枪的士兵大声呵斥道。 “上尉先生,是他们,是比尔首领,这个魔鬼,杀死了我的哥哥!”下等兵韦斯敏尔格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 三年前,华夏部落第一次出兵马里兰的时候,曾经抢占了弗吉尼亚的几块土地,他的哥哥,一个雇佣兵,不幸在战争中死亡。 年轻的下等兵听到华夏部落名字的时候顿时被仇恨吞噬,当他确定了比尔首领的身份之后,抓准机会就要开枪报仇。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得是,就在他瞄准扣动扳机的同时,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忽然飘在枪口和比尔首领之间,等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愕然发现一把剑顶在他的喉咙上。 若不是比尔首领抓住枫月影的剑,只怕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卫兵,将下等兵韦斯敏尔格紧闭起来!”斯拉福德怒声呵斥道,在他看来,这一枪让他颜面尽失,尤其是在一个有着高贵气质的神秘首领面前,充分暴lou出他治军不严的一面。 “比尔首领,我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万分抱歉,请接受我的道歉!”斯拉福德脸色缓和一下,急忙对熊天赐说道,同时用惊惧的眼神扫了肃立的枫月影一眼。 枫月影仿佛是大理石雕像一般,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剑柄上,仿佛随时都会拔出来。 他的肩膀开始渗出血迹,是他,是他挡住了子弹! 双方的军人素养高下立判。 斯拉福德甚至有点恼怒,看看别人的士兵,再看看自己的士兵,只是在镇定和克制上,就差了很远!为自己的长官挡子弹,那需要地可不仅仅是忠诚和勇气,还要有一种先知先觉,对自己的上级负责的先知先觉。 当然了,熊天赐手上的剑口和枫月影肩上的枪伤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斯拉福德不算什么。 可他们的反应能力和遇事不惊的从容,却是连他自己都不具备的。 “能够在您的船上遇到旧识,也算是我的荣幸!”熊天赐接过古力特递来的手巾,缠在手上,最后冲着斯拉福德若无其事点点头:“告辞!” 斯拉福德上尉怔怔看着比尔首领的战船开向远方,忽然眼睛被什么晃了一下,再次调整焦距的时候,前方船上飘舞的旗帜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面红黄相间的旗帜,红黄色块分成几个横条,在旗帜的中央,是一个盘旋的图形,看起来有五个爪子,很像东方的龙。 旗帜颜色的浸染十分考究,均匀而平滑,给人稳重的感觉,同时五爪金龙是由金线绣成,迎着阳光发射出道道金光,那龙仿佛是活了一般,在旗帜上游走着。 斯拉福德半天才将视线从那面旗帜上收回来,呆立片刻,忽然对身边的罗素问道:“你确定我们的前方是美洲吗?”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六章 荷兰人的幸福生活 第二十六章 荷兰人的幸福生活 “大人,我有点不明白,我们花费如此周折,难道只是为了和他们说几句话?”古力特替枫月影包扎着伤口,语气带着不满说道。 在他看来,如此一个重要的情报被浪费了,他们本来可以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将三艘船上的人全部消灭掉。 尤其是斯拉福德男爵的五百骑士,让他们活着上岸,那对华夏部落可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熊天赐淡淡一笑,摘掉手上被染红的手巾,看着翻开的伤口说道:“相信我吧,古力特,斯拉福德家族在英格兰的影响力绝对可以让我们捞到更多的利益。 ” “可是大人,如今的斯拉福德家族不过是丧家之犬,克伦威尔将军掌控英格兰那是谁都能预见的事实。 ”古力特不服气说道。 “他能掌控英格兰并不能说明英格兰就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再说,克伦威尔最终还是会退位的,千万不要小看英格兰国教徒的力量,不要小看欧洲人对国王的崇敬,”熊天赐继续说道:“古力特,你设想一下,如果英格兰的国王复辟了,斯拉福德家族重新开始发挥影响力,我们该消灭他们还是拉拢他们呢?” “当然是拉拢他们了,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就是那些清教徒。 但是,大人,您又如何预见到国王的势力会卷土重来呢?而且,我们明年就要攻打弗吉尼亚。 您又如何保证斯拉福德和他的五百骑士不会参战呢?”古力特疑惑问道。 今后地局势可以说也直接影响着华夏部落的经济发展方向。 早在几年前,古力特和菲利普斯就开始将英格兰的合作伙伴锁定在那些和议会有着密切联系的商人身上,并暗中向议会军提供一些资助。 如果今后国王派的人会重新得势,他们将不得不考虑和这些人建立合作关系。 熊天赐深邃的目光看着前方,仿佛是穿越了历史的重重迷雾,看到了未来,哑然失笑道:“我无法告诉你我是如何预见地。 总之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将英格兰和国王密切的一些家族动向都调查清楚。 并为逃亡到欧洲地那些贵族提供贷款,必要时刻就拉他们一把,没有什么比雪中送炭更能得到感激了。 ” “是!”古力特点头应道。 尽管他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很快意识到对熊天赐的质疑是没有必要的。 从华夏殖民公司建立,到美洲矿业公司建立,两个公司迅速膨胀,如今已经在几大贸易圈都具有影响力。 在战略方向上。 熊天赐的指导无疑起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尤其是美洲矿业公司,现在股票的价格足足涨了一百多倍,本来在两年前他们就可以完成做空计划,从欧洲人那里攥取巨大地利益,但后来熊天赐忽然改变主意,继续让华夏殖民公司的部分资金支撑美洲矿业公司的运营和业务扩张。 现在的美洲矿业公司已经成功转型,和华夏殖民公司成为两架并驾齐驱的经济马车,甚至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交换了一部分股票。 从而和荷兰的贸易捆绑得更加严实。 美洲最赚钱的是皮毛贸易,如今法国人和新英格兰领地内的海狸基本上绝迹了,只有华夏部落境内有海狸。 这种垄断性地标志商品让华夏两家公司占尽优势,其实商业模式就是采取现代的捆绑式销售。 另外,通往欧洲的丝绸之路,通往美洲的白银航线。 都为华夏部落带来巨大的利润。 商业奇才,荷兰人菲利普斯终于完全爆发出他的能量,在搞定第一个有钱地寡妇之后,他又搞定了第二个更有钱的寡妇,得以进入荷兰大银行家的行列。 为此古力特曾经嫉妒地要死,一个说话结结巴巴而且没有他长得帅的人都能有此成就,他古力特哪点比菲利普斯差了,为什么他就没那么好的命?当然,古力特的日子也过得很好,不但在欧洲和新阿姆斯特丹保养了几个可人的情妇。 在天赐城中也有他的印第安老婆为他打点一切。 两人如今顺风顺水。 可丝毫没有忘本。 如果没有熊天赐,没有熊天赐将他们从最底层发掘、提拔起来。 两人甚至不敢想象今天会如此风光。 现在的华夏部落在熊天赐的带领下不断迅速发展,眼看就扩张到西部,古力特和菲利普斯早期经略西部地理想即将得到实现,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地呢? 古力特心情激动,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片刻才发现枫月影和熊天赐正怪异地看着他,不禁干咳两声,低下头继续做他的美梦。 *** “忠诚”号缓缓在弗吉尼亚詹姆斯敦港口停下,船上和岸边迎接地人群同时欢呼起来,弗吉尼亚总督柯林斯带着一干官员顺着港口上方的石梯,鱼贯走到码头前方,排成队列,单臂举起挥舞着。 三艘战船上,八百多人顺着木板缓缓登上码头,有些人用脚踩着坚实的石基,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悲凉。 “男爵大人,斯拉福德家族的男人,弗吉尼亚欢迎你们!”柯林斯总督穿着暂新的礼服,满面春风迎了上去。 “总督大人,感谢您的热情招待,我想最好先将我家族的成员安顿下来。 还有我的士兵,希望他们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斯拉福德谦逊说道。 “哪里,哪里,你们的到来是弗吉尼亚的荣耀。 这样简朴的欢迎仪式或许无法代表我们心中的激动,但您也看到了,美洲不比伦敦,希望您不要介意。 ”柯林斯总督指着港口上方那些穿着朴素衣服的弗吉尼亚人,微笑说道。 斯拉福德家族尽管衰败了,但毕竟辉煌过,或许斯拉福德男爵本人不会介意这里的贫寒,但他们家族的人未必有这么宽容。 “天呐,他们就是野蛮人吗,为什么头上没有cha羽毛?”一个年老的斯拉福德家族妇女大声喊道,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将柯林斯总督的耳膜扯破。 那几个印第安士兵不禁勃然变色,转瞬回复正常,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二百多个家族成员刚一踏上陆地,纷纷开始嘀咕起来,好像一群令人讨厌的麻雀。 在他们的眼里,即使是弗吉尼亚的英格兰人也无非是流氓和妓女的集合体,只有那些低贱的人才会选择来美洲定居。 当然了,他们不同,他们可是贵族成员,来此只是为了短暂的避难,当然要和这些贱民区别开来。 即使是逃难,这些贵族也不可能放弃他们的自尊和无知。 柯林斯总督尴尬笑笑,没有说话。 斯拉福德男爵不好意思了,趴在柯林斯耳边道:“抱歉,不要理会那些愚蠢的娘们,她们只是在伦敦街头的铁笼里见过印第安人。 ” 说完斯拉福德男爵也有些脸红,如果不是在之前见过比尔首领他们,相信他也会对穿着英格兰士兵服饰的印第安人感到惊奇。 既然印第安人能穿着东方人的衣服,穿着英格兰人的服装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一片令人费解的土地啊。 斯拉福德家族的人走出港口,当发现代步的工具只是十几辆破烂的平板马车后,顿时又开始沸腾了。 其实为了这些马车,柯林斯总督已经是花费了很大心思。 为二百多个贵族成员准备马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弗吉尼亚倒是有十几辆好的马车,可是给谁用呢?柯林斯也不知道这些家族成员中有多少贵族,哪些是重要人物,哪些不是,不得以,他只能准备这些平板马车,其实是拉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用的,所有人,干脆都步行吧。 众人穿过一道肃清的街道,最后在一片低矮的英格兰式小木屋前停下。 士兵们开始将行李搬下马车,最后集中到一片空地上。 “我的上帝,这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还是那个令人厌恶的贵族老女人,再次惊呼起来:“难道你们都是住在这里吗?没有城堡,这些低矮的木栅栏能够保护我们不被那些印第安人袭击吗?” “该死的,给我闭嘴!”斯拉福德男爵再也忍受不了,大喝一声。 老女人顿时好像沉进水里,嘟囔了几句,再也没有发出声响。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只好在士兵的安排下,各自搬进小木屋。 柯林斯总督的脸都快青了。 心里不禁暗自咒骂着这些没见过市面的贵族和家奴,倘若不是因为斯拉福德的五百骑士,他才不会搭理这些落魄的凤凰。 “男爵大人,食物片刻就会送来,晚上我将在总督府设宴,咳,您也知道,最多能有三十人参加晚宴。 ” “谢谢您,柯林斯总督,我再次为您的慷慨和好客表示感谢。 晚上我们会如期赴约。 ”斯拉福德男爵点点头,径直走到木屋前的院落里,和罗素中尉组织防御力量的安排。 “男爵大人,您放心,这里大都生活着英格兰人,不会出现袭击事件。 ”柯林斯总督急忙追上前解释道。 斯拉福德lou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总督先生,您前往不要误会。 这帮该死的家伙平时使唤人惯了,留下我的士兵,只是为了方便他们调遣。 ”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七章 人命关天 第二十七章 人命关天 夜晚,詹姆斯敦的总督府显得十分热闹,一场迎接斯拉福德男爵的宴会在此举行,弗吉尼亚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农场主、商人以及政要都参加了这次宴会。 一来他们也想目睹斯拉福德家族成员的风采,二来,他们也希望能够多了解一番英格兰那国内的局势。 斯拉福德家族前来美洲避难可以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毕竟这是一个显赫的家族,即使是家族中的家奴的地位都比参加宴会的他们这些人高得多。 对于这样一个家族,选择弗吉尼亚显然有些不明智,难道英格兰的局势真得糟糕到了如此地步吗?就在上个月,弗吉尼亚的船队回来后还带来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查理一世国王从伦敦逃了出来,已经组织起军队开始反攻。 然而仅仅一个月,国王陛下忠诚的守护者,斯拉福德和他的五百骑士居然来到美洲,这让众人感到费解。 事实上他们得到的消息没有错,只是这次国王xian起的反攻可以说是场闹剧,在斯拉福德事后看来,或许国王压根就没逃出去。 一条长方形的餐桌横贯整个大厅,所有人都坐在两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洲的特产食物。 三月的弗吉尼亚可以说是美洲的天堂,不但气候适宜,而且物产水产也很丰富,早期的定居者们可以毫不费力在海边的草丛里抓到野鸭,在海边捡到各种能够吃的贝壳和龙虾。 即使在四十年后地今天。 闭着眼睛找到食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餐桌上不但摆满了各种海鲜,还有野味和精心烹制出来的甜点和热汤,着实让斯拉福德带领的三十个贵族瞪大了眼睛。 一个多月海上的漂泊,除了豌豆汤和咸鱼,他们能够吃得可并不多,现在看到满桌的食物,就好像一个色狼掉进七仙女的澡堂子。 我们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诸位,为了欢迎我们帝国地守护者。 斯拉福德家族的男人,斯拉福德男爵大人,让我们一起举杯!”柯林斯总督满面春风,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说道:“英格兰万岁,国王万岁!” “英格兰万岁,国王万岁!” 列席所有人端起酒杯。 大声喊着,喊罢将整杯地葡萄酒倒进嘴里。 “我的朋友们,尽情享受上帝赐予我们的美食吧!”柯林斯率先用餐刀叉起一块火鸡肉,举起来,向斯拉福德等人喊道。 罗素中尉早就等不及了,见主人动手了,高兴地站起来,双手抓着面前大龙虾的钳子猛扭了几下。 随着香醇的汁液四溅。 一大块雪白的虾肉lou了出来,罗素中尉的喉咙咕噜了一下,拿起钳子肉便塞向自己地嘴。 罗素中尉的对面,两个弗吉尼亚女人惊呆了。 雪白的虾肉塞进罗素的大嘴,渐渐被染成红色,随着咀嚼。 殷红的鲜血随着罗素的嘴角流淌下来。 罗素还道是龙虾的汁液太足,表示歉意笑笑,用手背擦了一下,余光忽然看到是鲜血,用擦了一把,满手鲜红,不禁脸色苍白,胸口一阵剧痛,噗通栽倒在餐桌上。 女人的尖叫和众人地惊呼渐渐变得模糊,罗素中尉最后抬眼看了一眼向他冲来的斯拉福德上尉。 晕死过去。 很快。 罗素中尉被参加宴会的医生史密斯先生架到总督府后面的客房,命人取来药箱后。 仔细为罗素诊断后,不禁严肃看着斯拉福德和柯林斯说道:“男爵大人,总督先生,罗素中尉可能是得了坏血病!” “坏血病?!” 柯林斯和斯拉福德同时惊呼道。 在我们今天看来,坏血病不过是缺乏一点维生素c,但在当时,可是远航者和水手的致命疾病。 “史密斯先生,罗素的病严重吗?”斯拉福德看着这个昔日用猛如虎地战将,不禁焦急问道。 “男爵先生,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治好中尉的病,只能尽量了。 ”史密斯先生脸上闪过歉意,镇定说道。 “他可是帝国最勇猛的骑士,你一定要治好他!”斯拉福德呆立片刻,忽然咆哮着冲到史密斯医生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好像野兽一样浑身颤抖着。 “男爵,男爵大人,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但中尉先生的牙床已经出现坏死,而且肝脏也受到损害,甚至有可能肝脏出现肿裂出血,我,我……”史密斯只觉眼睛发黑,领口越来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柯林斯总督见势不妙,急忙要拿开斯拉福德愤怒的大手,一面安慰道:“男爵大人,史密斯先生是弗吉尼亚最好的医生,希望您能相信他的医术,让他尽快开始医治,否则拖得太久,罗素中尉地病情还会加重,到那时,只怕也只有上帝才能救他了!” 斯拉福德狠狠看着面如土色地史密斯医生,痛苦的脸扭曲了几下,颓然松开大手,坐到罗素中尉地身边。 史密斯医生回过神来,小心翼翼走到罗素面前,在罗素青灰的脸上按了几下,又小心翼翼用钳子将残留在口腔中的虾肉取出。 当最后一块虾肉取出的时候,忽然从罗素的嘴里喷出一股鲜血,瞬间占领了罗素的整个腮部,吓得史密斯差点叫出声。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斯拉福德大惊,咆哮一声,抓起一条毛巾慌乱地替罗素拭擦着。 史密斯医生脸色苍白,无奈摇摇头道:“大人,他的内脏已经开始出血,我无能为力了,很抱歉。 ” “该死的家伙,给我起来!”斯拉福德满面通红,冲到前面,将昏迷的罗素领子抓起来,大声骂着:“你难道忘记了对国王陛下的誓言吗?难道忘记还欠我一条命吗!妈的,快给我起来……” 柯林斯总督和史密斯医生黯然看着歇斯底里的斯拉福德,想上去安慰一番,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史密斯医生心中一动,急忙说道:“男爵先生,快放下中尉先生,说不定他还有救!” 斯拉福德恍如未闻地抽着罗素嘴巴,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大手高高悬在空中,忽然大步跑到史密斯面前:“还有救,那,快,快救他!” 史密斯医生知道这些从战场下来的人都有点神经质,也不敢啰嗦,急忙说道:“男爵大人,我听说华夏部落的刘医生曾经救治过很多濒死的病人,如果在美洲有人能救活罗素上尉,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华夏部落,刘医生,”斯拉福德眼前猛地闪过比尔首领的影子,沉声问道:“是那个首领叫做比尔的华夏部落吗?” “正是这个部落,只是,男爵大人,”柯林斯心中诧异斯拉福德是如何得知比尔首领的,嘴里却丝毫没有停顿:“华夏部落一向对欧洲人有所仇视,我们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会伸出援手。 ” “他们的部落在哪里,我立刻去找他们!”斯拉福德回复了冷静,不管怎样,有了希望他就要全力争取。 而且比尔首领也曾经告诉过他们,不会拒绝他们的帮助。 “我们北方和他们接壤,可以立刻通传他们。 ”柯林斯总督说着话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又嘱咐史密斯医生派人将罗素中尉转移到马车上。 “接壤,弗吉尼亚的北方不是巴尔第摩男爵二世的领地吗?”斯拉福德追了上去,疑惑问道。 记得他来美洲之前也曾经做过一些简单的了解,所以知道马里兰的存在。 “说来话长,男爵大人,救人要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柯林斯总督听得提起马里兰,一阵心烦,急忙支吾过去。 翌日晌午,一辆四轮马车穿过马里兰通往天赐城的大道,转眼来到大峡谷前方。 昔日的大峡谷如今已经被填平了一段,是以马车几乎没有什么阻碍,疾驰而过,来到天赐城的外城。 路上的守卫认得来人正是刘泽苍新收的徒弟,医士华闵榕,远远听到华闵榕的吆喝,急忙打开城门。 马车驶过一条土路,片刻来到高大的内城门前,验过身份后,华闵榕用力挥舞着鞭子,沿着青砖铺就的主街,拼命驱赶马车。 守城护卫中同时闪出两骑快马,片刻超过载着罗素中尉的 马车,在前方开路。 马车最后在城西的华夏医院门口停下,已经得到消息的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担架车,将奄奄一息的罗素中尉卸下马车后,急速推进急诊室。 “闵榕,情况怎么样?”刘泽苍跟在担架车后面,向旁边的华闵榕问道。 “老师,是坏血病,肝脏破裂,我之前紧急处理了一下,暂时性命是保住了。 ”华闵榕黑大的眼皮耷拉着,一脸憔悴说道。 “大人交代过,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你将病情迅速告诉我,不能有闪失。 ”刘泽苍说着话,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小盒递给华闵榕。 “是,老师。 ”华闵榕打开小盒,抠出一点薄荷油,抹在人中,顿时精神一振,大声说道。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八章 三笑 第二十八章 三笑 当熊天赐赶到医院的时候,顿时感受到诡异的气氛。 罗素中尉躺在病**,脸色由青灰色变成紫灰色,同时肚皮好像充气一般鼓起一块来,将他身上的白床单高高顶起。 刘泽苍和华闵榕都不吱声,只是眉头紧锁,似乎拿不定主意。 “泽苍,情况怎么样了?” 刘泽苍和华闵榕同时回过神来,急忙向熊天赐行礼。 “大人,闵榕之前给他灌了一些清除血块的汤药,算是排解了一些,可肝部的伤口依旧没有止住,目前体内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块,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要了他的命。 ”刘泽苍忧心忡忡说道。 若是及时发现罗素内部出血,他或许能想办法治愈,只是如今已经隔了将近两天,要想救活罗素中尉,怕是难上加难。 “这么说他没救了?”熊天赐皱眉问道。 “大人,有倒是有,就是太冒险。 ”刘泽苍急忙答道。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冒险不冒险,死了就死了,放心治吧。 ”熊天赐摇摇头,如果罗素真死了,那也怪不得他们,谁让他命不好。 “大人,我们的方法是要将他开膛破肚!”华闵榕鼓起勇气向熊天赐说道。 “破就破吧,有什么问题吗?”熊天赐哭笑不得,忽然反应过来,在当时给人开膛破肚那可是大忌,自己表现的是不是太开明了? 刘泽苍早就知道熊天赐地脾性。 那倒也罢了,倒是华闵榕,瞪大了眼睛,又是崇敬又是惊讶地看着熊天赐。 华闵榕是第二批华人移民,他是福州人,也学过一些医术,后来跟随一个传教士学习西医。 记得有一次。 一个船工从桅杆上摔下来,内部大出血。 传教士为了救人。 当着他的面将那船工的胸膛划开,清理了伤口和血块,然后用羊肠线将伤口缝上,着实吓坏了华闵榕。 遗憾的是,这个善良的传教士最后被这个船工的家人打死了,就连那个胸口长线头的船工也差点被扔进大海。 这件事给华闵榕心里蒙上了阴影,虽说治病救人没有错。 但一定要考虑到后果。 本来他还担心熊天赐不允许他这么做,甚至将他当成异类,所幸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他地千总大人并没有让他失望。 “闵榕,这次手术由你主刀,我帮你打下手。 ”刘泽苍见熊天赐点头,急忙催促道。 “有劳老师了!”华闵榕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不由分说。 将手术所需地棉花、酒精以及相干工具让人准备齐全,然后又将熊天赐“请”出手术室,开始为罗素中尉开膛破肚。 熊天赐在手术室门口呆立片刻,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急忙对身边的枫月影说道:“快,命人将李神医和其他几个军医叫来。 ” 枫月影点点头。 向门口的亲兵嘱咐了几句,倘若熊天赐细心观察,一定能发现枫月影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这是两年来枫月影第三次笑了。 第一次是在去年的华夏部落比武大赛上,大赛的第三名,一位来自特拉华部落的年轻勇士,在颁奖仪式上因为得到蒙安娜首领的香吻,当时吓得从台子上滚落下来,连滚带爬跑到熊天赐面前磕头求饶。 当时熊天赐和众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熊天赐为了估计这个勇士地颜面,专门让蒙安娜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这才让那个勇士安心很多。 第二次是秦长空和洪彩兰的儿子。 四岁大的秦华生,在雷天的诱骗之下居然说他是雷天的种。 当时秦长空就翻脸了,追着雷天从城头打到城尾,最后还是熊天赐出面调停,处罚雷天替华生洗一个月的尿布。 那个月,华生的尿特别多。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以往禁锢在脑海中的那些条条框框渐渐软化,当有一天被打破地时候,你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秦长空应该是雷天的长辈,按道理这种玩笑不能开的,说重了就是在玷污洪彩兰的名节。 可在这天赐城中却没有这些不着边的大帽子,秦长空,雷天,那是生死兄弟,命都可以给对方,开个玩笑有命那么大吗?起初枫月影还将这次事件想象得很严重,可后来看两人越打越高兴,他那颗冰冷的心里逐渐钻进去一点什么,也生出一丝暖意。 这第三次笑,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怎么说呢,熊天赐就好像是个吝啬地地主,要将长工身上最后一滴血汗都榨出来。 这不,他丝毫不担心手术室**人的安危,而是着急让那些以后会上战场的军医抓紧时间学习,尤其熊天赐刚才说话时动眉毛的神态,就好像生怕自己会吃大亏似的。 枫月影眼中的冰雾渐渐开始扩散,看着熊天赐的背影,脑中挂满了问号,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大半个时辰后,当刘泽苍和华闵榕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们浑身已经湿透了,走在医院外花园的石径上,不禁在春寒中打个激灵。 “大人,手术成功了,只需再调养三五个月,相信他这条命是回来了!”刘泽苍伸手拽拽贴在后心的棉衫,向坐在凳子上沉思地熊天赐汇报道。 熊天赐赞许点点头,远远看到脸色苍白地李神医和几个军医,微笑向他们招招手。 李神医等人无奈,只好快步走上前来。 “李神医,你们都看到了?” “大人,都看到了。 ”李神医语气带着不忿,低着头说道。 “以后我的士兵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也要这么处理。 不要把中原地臭毛病带到这里,如果你李神医病了。 要砍你地脑袋才能救你的话,即便是天下人都骂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熊天赐淡淡说道。 “大人!”李神医心中一震,抬起土来,用力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回头和泽苍和闵榕好好交流一下,如果我们的人因为你们的迂腐而无法救治。 我就拿你们的命来抵!” “是!” 众人说话之间,一骑快马在医院门口停下。 片刻那士兵来到熊天赐面前。 “报告大人,来自弗吉尼亚的斯拉福德上尉要见您,目前在内城门口侯着。 ” “来得真巧。 ”熊天赐站起来,拍拍屁股对众人道:“你们去忙吧,我去接待稀客。 ” 当熊天赐来到城门口地时候,我们的斯拉福德男爵大人正站在东方地城墙下,陷入震惊和时空错乱的感觉中。 从大峡谷一路过来。 和弗吉尼亚错乱的布局不同得是,华夏部落的每一部分好像是摆放上去,或者说它们原本就在那里。 整齐的茅舍,规整的池塘和农田,阡陌纵横的道路,设计合理地水渠,那种浑然一体的感觉,甚至比他们家族在伦敦郊外的田地都更为强烈。 远远看到天赐城高大的城墙。 男爵大人再次发出惊叹。 他记得在马可波罗游记中曾经看到过对燕京城墙的描述,如今这雄伟的城墙就竖立在他的面前,将他的视野撑开,撑破了他地想象力。 “上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熊天赐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向斯拉福德微微点头道。 斯拉福德收回思绪。 不禁暗自向上帝忏悔,他在刚才的一瞬间居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尊敬的比尔首领,非常感谢您地慷慨相助,不知道罗素中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进去再说吧。 上尉先生,您的动静可真够大的。 ”熊天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说道。 斯拉福德上尉脸色一红,来不及浏览路两旁的建筑,追上去说道:“比尔首领,请您原谅。 我想是柯林斯总督担心我的安危才会如此。 ” 就在斯拉福德被弗吉尼亚人带来的同时,柯林斯总督亲自率领二千武士陈兵在边境。 似乎有点威慑的味道。 熊天赐讶然停下脚步。 扫了一眼身后的城墙,继续向前走去。 斯拉福德当然知道熊天赐是什么意思。 拥有这样的城墙和炮楼,即使让斯拉福德带领最老弱地士兵守卫,二千人也根本不可能攻进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修建这样地城墙吗?” “比尔首领,我想这和我们欧洲的城堡是一个道理,都是在保护文明。 ”斯拉福德虽说心里焦急,可也不敢催促熊天赐,只好答道。 “是啊,如果这样地城墙都无法保护英格兰帝国远道而来的贵族,那对你们和城墙都将是个遗憾。 ”熊天赐叹息一声说道。 斯拉福德不大明白熊天赐的意思,但他百分百肯定不能招惹这个家伙,于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两人说话间,来到一辆精巧的马车边,熊天赐招招手,两人登上马车,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直到斯拉福德看到呼吸平稳,脸色稍显血色的罗素中尉,久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禁对熊天赐又是一番感谢。 此刻的熊天赐在他眼中已经和那些他曾经熟悉的强者的气息结合起来,他有理由相信,这样一个首领,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是笑话。 一个巨大的城市,一个住着各种人种的城市,不断是财富和实力的象征,也同时代表着一种发展的和谐,代表着一种能够让绝大部分人都感到信服的秩序,没有一个强大的组织,是绝对无法建立起来的。 斯拉福德忽然想到神色紧张的弗吉尼亚总督柯林斯,看来他的畏惧不是没有道理。 尽管斯拉福德不想用畏惧这个词,但确实没有什么词能更好形容柯林斯总督阻拦他前来时的表情了。 不知不觉,斯拉福德已经随着熊天赐的脚步走出医院,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漫步在一个欧式花园的劵廊中,前方是一个石雕,一个抽象的妇女单膝跪在地上,用力举着双手将一个孩子托到头顶。 熊天赐在雕像前站定,忽然转身问道:“上尉先生,这幅雕像让您联想到了什么?” “圣母玛丽亚。 ”斯拉福德迅速说道。 “是啊,所有的欧洲人都会这么认为。 而在印第安人眼中,这个没有面部轮廓的雕像则是他们的白河之神,若在东方人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熊天赐看着雕像,继续说道:“这就是信仰的差异,但不管人们的信仰再不同,雕像所象征的含义没有人会理解错的。 ” 斯拉福德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着熊天赐问道:“比尔首领,这就是您救治罗素中尉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了。 ” 斯拉福德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熊天赐回答得这么干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究竟是对圣母的亵渎还是诚实的品质? “罗素中尉的事只是个意外,事实上我只是希望能够为你和你的家族提供保护,”熊天赐顿了一下:“而且,我还将资助你们,包括所有逃亡的贵族。 ” “可是,可是,比尔首领,您,您这是为什么呢?”斯拉福德震惊地看着比尔首领,结结巴巴说道。 “为什么不呢,新英格兰能够资助克伦威尔将军,我为什么不能资助你们呢?”熊天赐忽然反问道。 “可是,我是说,比尔首领,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为什么?因为我认为任何时候,国王的权威都是不可亵渎的!尽管现在议会军占尽上风,我相信,你们最终会取得胜利的。 ”熊天赐淡淡一笑:“当然了,我也将资助你们看作是一种投资。 ” “投资,您在美洲,会得到什么回报呢?” “我能得到一个强大的欧洲盟友,当然了,顺便,我还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 斯拉福德疑惑看着比尔首领,忽然全身一震:“您,您是说,弗吉尼亚?” “不是吗,那些弗吉尼亚人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占有了我们的土地,为了一点小利益就能将马里兰的同胞出卖,我还不应该将他们都赶出去吗?”熊天赐语气转冷:“上尉先生,你要明白,即便我没有得到你们的认可,消灭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斯拉福德冷汗直流,马里兰的同胞尽管和他们信仰不同,可毕竟也是英格兰人,柯林斯总督居然出卖了他们?那他会不会有一天为了一点利益也出卖了斯拉福德家族?现在比尔首领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不但能保护他的家族,还能得到资助,但代价却是要牺牲掉弗吉尼亚,他该怎么办? 熊天赐似乎看出斯拉福德的内心挣扎,微笑道:“当然了,我只是拿回自己的土地,如果他们不反抗,我是不会难为他们的。 ” “比尔首领,这算是一个承诺吗?” “当然算了!” 斯拉福德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咬牙道:“那我也代表斯拉福德家族和国王给您一个承诺,如果国王陛下能够重新掌权,我们不但不追究弗吉尼亚的事,英格兰还将成为您最坚实的盟友!”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二十九章 男人的尊严 第二十九章 男人的尊严 弗吉尼亚,詹姆斯敦,二百多个斯拉福德家族的成员在大清早就被叫醒,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虽然感到诧异,但看着斯拉福德和五百骑士一脸肃穆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当然了,能够离开现在居住的房屋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晚上他们不但担心会遭到袭击,还要和那些黑暗中的跳蚤做斗争,男人还好,那些女人可早就忍受不了。 他们心里埋怨斯拉福德男爵,对美洲这片土地充满鄙夷,哪怕是伦敦郊外的监狱也要比这里舒服多了。 小山一样的行李堆积在征集来的马车上,十几辆马车排成长队,两侧都有士兵负责保护,就在要开拔之际,马车队前方,柯林斯总督和华莱士中尉匆匆忙忙赶到。 “斯拉福德男爵大人,您,您这是……”柯林斯语气中不满多于惊讶,走上前问道。 斯拉福德勉强lou出笑容道:“总督先生,多谢您和您部下的热情招待。 但我必须为家族负责,我将带领他们前往华夏部落的领地。 比尔首领答应会给我们妥善的安置。 ” “华夏部落?!”柯林斯心里一沉,急忙说道:“男爵大人,比尔首领可不是普通的首领,他这么做一定是别有目的的,希望您能明白!” 斯拉福德叹息一声,压低声音对柯林斯道:“总督先生,关于您的领地和华夏部落地不愉快我不想知道。 不过我要告诉你,华夏部落一直都在资助国王陛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那些该死的清教徒。 比尔首领有他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希望您能理解!” 想到日后华夏部落将接管这片土地,斯拉福德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柯林斯。 可转念想到这位总督出卖了马里兰,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只要英格兰和国王陛下能够重新振兴,美洲地利益牺牲也就牺牲了,再说,本来这里就不是他们的土地。 “上尉先生,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我们会尊重你地决定,如果有什么困难。 请不要忘记了弗吉尼亚,弗吉尼亚永远都是您和您的家族的朋友!”一直沉默不语的草裙勇士,华莱士中尉忽然发话了。 震惊中的柯林斯诧异地看了华莱士一眼,无奈向斯拉福德点点头,转身离去。 斯拉福德向华莱士点点头,扭头看着长长的车队,大喝一声:“出发!” 直到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从视线里消失,华莱士才回过神来。 让士兵先行回去,自己则骑着马向城西地一片民宅驰去。 此时正是中午,城西蓝色的天幕下,缕缕炊烟升起,华莱士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温柔,下马后。 牵着马穿过一条小巷,最后在一间带着小院的木屋前停下。 木屋前的马桩上,已经拴着一匹马了,此刻正在马槽中吃着草料,嘴边咀嚼出一连串的泡沫。 华莱士看着这匹马,眼中的温柔渐渐变成痛苦,那张刚毅的脸扭曲了几下,黯然转身,失魂落魄地沿着来时地路回去。 这个小院他曾经来过无数次,门口的马桩也是他亲手钉上去的。 小院里的一些蔬菜和果树。 都沾满了他幸福的汗水,而现在。 他却成为一个看客,甚至连面对主人的勇气也失去了。 他认得那匹马,是他地上司,柯林斯中尉的坐骑。 想到这里,华莱士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翻身上马,狠狠将马鞭抽到坐骑屁股上,闪电一般向外跑去。 他还记得初次见到玛格丽特的情景,那是在马里兰刚刚覆灭后,一队难民被他的军队挡在边境线上。 玛格丽特忽然晕倒在地上,同时裹在她头上的纱巾也拖落下来,在风中飘过空旷的山岗。 华莱士看着玛格丽特绝望凄迷的眼神,看着那张娇艳的脸庞,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飞身上马,将玛格丽特揽上马背。 从此,一直单身的华莱士拥有了一个家,一个幸福地家。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地,在一次宴会上,艳惊四座的玛格丽特在柯林斯总督地邀请下翩翩起舞,华莱士被无数羡慕与赞誉包围,最后烂醉如泥。 当他恢复清醒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身边多了两个体型丰满的妓女。 玛格丽特站在门口,看着**裸的他,眼中充满了痛苦的泪水,忽然掩面离去。 玛格丽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华莱士懊悔不已,深深为自己的荒唐感到羞愧,他试图让玛格丽特原谅他,但玛格丽特总是冷漠地看着他,就连话也不说。 直到有一个清晨,华莱士看到玛格丽特披头散发,从柯林斯总督的房间走出来,他知道,自己永远失去玛格丽特了。 “这是一个阴谋!”华莱士挥舞马鞭,乡间小道两旁的枫树迅速倒退,呼呼风声在他耳边响起,华莱士禁不住大声呼喊:“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简直是个完美的天使,她不但美丽,而且善良,骨子里透着一股淳朴的味道。 她深爱着华莱士,这点华莱士一点也不怀疑,因为是他,拥有了玛格丽特的第一次。 华莱士眼中闪现出泪花,片刻就在风中风干。 那是怎样的销魂和缠绵啊,四十多岁的华莱士从来没有在性欲中得到过如此大的满足,他甚至到现在,还能回想起玛格丽特痴迷的眼神,那饱满的**,那水蛇一般的细腰,那光滑的大腿,那平坦的小腹…… “这不公平!”华莱士在一片树林中停下,翻身下马,重重在枫树上锤了一拳。 他一直都为自己那晚的错误感到疑惑,如今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柯林斯总督策划的,就是要将他心爱的玛格丽特抢夺过来! 华莱士的脸上充满愤怒和屈辱,发疯般捶打着大树,片刻手上已经鲜血淋漓,他依旧恍如未觉般发泄着怒火。 不行,我要让玛格丽特知道这一切,我要将玛格丽特重新抢夺回来!华莱士很受伤得停下来,呆立片刻,忽然颓丧地kao在大树上,剧烈喘息着,闭上双眼。 *** “天呐,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伟的城墙!”来自斯拉福德家族的老女人再次用那他充满金属质感的嗓音划破斯拉福德上尉的耳膜。 斯拉福德苦笑一下,也开始仔细大量天赐城的内城墙。 上次他来的时候,因为牵挂罗素中尉的性命,所以来不及细看,如今看来,他心中的震撼又多了几分。 城墙上,华夏部落的龙旗迎风飘舞,仿佛是无数条金龙盘绕在上空。 城墙上的箭楼和炮台坚实而合理,通过城墙上来回走动的卫兵,斯拉福德可以想象到,城墙上一定很宽阔,足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将兵力运送上来,形成强大的防御系统。 “这是印第安人设计的吗?”斯拉福德迷茫地看着高空飘舞的龙旗,心里升起一股凄凉。 英格兰帝国开始没落了,甚至连国王都成为阶下之囚,上帝似乎在嘲笑他,嘲笑所有的英格兰人,在美洲这样的蛮荒之地居然出现这样一只强大的部落,现在正用如此的辉煌来刺痛他们的自尊心。 “难道是上帝背弃了我们?”斯拉福德慌乱想到,同时为自己妄自猜测上帝的鲁莽虔诚忏悔。 就在斯拉福德胡思乱想之际,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斯拉福德甚至能听到控制城门的铰链发出的摩擦声,比尔首领,穿着东方人的长衫,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上尉先生,天赐城欢迎你们的到来!” “比尔首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希望我的家族的到来不会为您增添麻烦。 ”斯拉福德在家族成员好奇的目光下走到熊天赐面前,微笑说道。 按照他和比尔首领之前的协议,五百骑士兵团将驻扎在城外,只允许五十人能够出入天赐城,为他的家族提供护卫和帮助。 二百多个斯拉福德家族人员被安置在一片独立的宅区内,不但房屋是新的,周围还有两米高的城墙围着,而且距离市集也不远,可以说非常便利。 这片宅院后来在斯拉福德家族的人走后,渐渐发展成使馆区,成为各国各地使者住宿办公的地方。 随着车队缓缓来到这片宅区,一路上大惊小怪的老女人再次发出惊呼。 熊天赐不禁皱皱眉头,悄声对斯拉福德说道:“我实在很同情你,要是我早就把她掐死了。 ” 斯拉福德诧异地看着熊天赐,忽然lou出一个微笑。 若干年后,斯拉福德上将回想起这个玩笑,心里总会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感到疑惑,在他和比尔首领相处的漫长岁月里,总是有很多值得记忆的东西,可偏偏是这个玩笑总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一个玩笑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让比尔首领亲和的一面深深烙进他的回忆。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章 大明火器 第三十章 大明火器 六月中旬,弗吉尼亚西部,坎伯兰岬口,第二批来自马里兰的契约奴在十几个天赐军人的护送下由此出发,开拓通往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的土地。 领头的是几个身材壮硕的英格兰契约奴。 三个月前,当阿巴拉契亚山的积雪开始融化的时候,这几个健壮的家伙率领着三百名马里兰人,通过坎伯兰峡口来到一片未知的土地。 然而为时两个多月的探险,活着回到天赐城的却不到十人。 一路上不但峡谷和森林密布,他们还遭到印第安人的袭击,能够有人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第二次出发,四百契约奴也都配备了武器,他们的任务是在翻越山脉后建立起一个小型的定居点,而后等待第三批人的到来。 按照现在的地理分布,他们应该是到达了肯德基的故乡,彪悍的肖尼部落的祭祀场所,也是几个印第安部落的战场,肯塔基州。 肯塔基的北方则是李神医曾经提及的大草原,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 马里兰人别无选择,华夏部落占领了他们大片的土地和种植园,如果要生存下来,只能举债重新购买土地和工具,或者,把自己卖给那些拥有土地的人。 这样,又有一千多人成为契约奴,他们和很多印第安奴隶和黑人奴隶一样,开始了繁重的劳动生涯。 这些去探险的人大都是有家室地人,他们不敢逃跑。 逃跑了家人和朋友都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当然,比尔首领也没有亏待他们,所有去探险的人,无论死活都能得到一片土地,能够活着回来的人甚至能够免除奴隶的身份,成为自由民。 对于这些马里兰人来说,比尔首领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美洲本来就代表着冒险和开拓,能够有人保障他们的付出。 还有什么比这更宽容地吗? 就在这些人开拔的时候,马里兰西南方地丘陵地带,十几车货物被秘密送到一片隐秘的谷地。 运送货物的士兵不敢多问,甚至连多看两眼都不敢,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比尔首领,比尔首领的身后。 是华夏部落所有的高级军官和核心成员。 大明朝的千总,秦长空地徒弟,许文宽,脸上的疲惫还没有退去,此刻兴奋地跟随着众人,迫不及待要将从福建运送来的火器展示给众人。 众人最后在一块平地上站定,随着命令,十几车货物卸下来。 除去外面的麻布和木箱,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展现出来。 好奇的印第安军官和欧洲军官打量着,其中有几样他们倒是能看出来,类似于火枪或火炮,但其它的,却是摸不着头脑。 雷天已经兴奋地蹦了出来。 不断抚摸着这些熟悉的火器,好像是老朋友一样。 同时他也充当起讲解员,指着一辆长方形地大车说道:“这是一窝蜂,大家可别小看了这个铁盒子,它能连续发出四十支火箭,射程达到二百米。 阵地防御再是不错。 ” 他说着话,从搭起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半短的枪支:“拐子铳,能够接连射出四发子弹,射程一百五十米,而且体型不大。 程骏。 装备你们的骑兵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只可惜要从福建那边运来。 如果我们能自己造就好了。 ”程骏满面红光,点点头道。 雷天放下拐子铳,又拿起一个圆滚滚带着铁刺的铁球:“震天雷,蜀中唐门的暗器,爆炸后能够散射勾型铁片,威力极大。 ” “嗯,这个也是唐门地,毒火球,里面装着石灰和狼毒,中者不但视线受阻,还会中毒。 ” “虎蹲炮,前装,装弹快,仰角大,能将躲在战壕里的人卵蛋都炸飞,啧啧,真不错。 ” “哈哈,红衣大炮,这个我最喜欢!”雷天冲到一尊大炮前,抚摸着炮筒上的箍套,仿佛是在抚摸女人的**,说道:“带有炮耳和瞄准器,射程达四里,当年打英格兰人的时候要有了它,怎么也不会牺牲那么多弟兄了。 ” …… 努马和卡加等人仿佛梦游一般,随着雷天将一干火器看完,心里震撼之余还是带着点疑问,这些东西真有那么厉害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雷天根据各个火器的特点,让士兵在谷地中布置出模拟场景,各种火器依次开始做实验。 熊天赐尽管记忆里还残留着这些火器的印象,但还是感到有些 陌生,直到看了演示后,才发自内心感受到这些火器的先进。 “原来唐门的暗器真得存在啊。 ”熊天赐抚摸着现代手雷——震天雷喃喃自语道。 还有一窝蜂,有点像喀秋莎火箭炮,威力也不小;虎蹲炮,原理和现代迫击炮相似,拐子铳,有点像自动手枪,其他的,还有地雷,燃烧弹,喷火枪等等,等等等等。 寂静地谷地瞬间被巨响声笼罩,忽然浓烟四起,忽然电闪雷鸣,一干人看着这些火器爆发出地能量,不禁眉飞色舞,他们不但感到新奇,更多是得到一种鼓舞。 这些火器如果应用在战场上,能够让他们更快取得胜利。 诚如刚才程骏所说,唯一的遗憾是华夏部落缺少制造火器地人才和高质量的建材,倘若能在美洲建立一个兵工厂,能够将这些火器充分应用在战场上,那华夏部落军队的实力将再踏上一个台阶。 当然了,观看演示的大明军人都知道,即使是再强大的武器,如果没有高明的策略和指挥,他们不过是一群摆设而已。 同样的红衣大炮。 在袁崇焕地手里能将努尔哈赤炸死,但在洪承畴的手里,却还不如三岁小儿的一个屁。 秦长空是深有体会,辽东军对抗建州女真多年,在武器上无疑占着优势,但他们依旧是败多胜少,究其原因就是统帅的无能和战术的落后。 众人观看完各种火器的演示后。 已经到了下午,等他们赶回天赐城的时候。 已经是夜晚了。 天赐城举行盛大地晚宴招待许文宽和新移民代表。 第一次踏上美洲大陆的众人不禁又是亲切,又是新奇,同时也被天赐城地雄伟壮观所折服。 如今的郑成功已经完成对郑芝龙势力的整编,一个新的郑氏王朝正在形成。 这个新的王朝不但巩固了以往的势力范围,郑成功还在熊天赐的建议下,秘密和朝鲜地李氏家族以及日本政府取得联系,从而将新王朝的势力从日本海延伸到南洋。 形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牢牢控制住中国的沿海地带。 许文宽此次除了为华夏部落带来很多火器,更是为比尔首领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们派出的探险船终于经过两年的努力发现通往美洲的跳板,不过不是夏威夷,而是日本海东北部的一连串岛屿。 当探险船队顺着日本海地洋流,到达这些岛屿的时候,他们起初还以为是夏威夷。 但随后发现似乎岛屿的位置太偏北了。 此后这只探险队在群岛最大的一座岛屿上建立了中转站,以此为中心展开探险,最终,经过十几次的航行,他们终于发现了新大陆,并在大陆上看到了熊天赐曾经形容过的印第安人。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些地域地名字。 但他们知道,这里很可能就是美洲的另外一端。 熊天赐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郑成功派来的一个船长交流后,他已经能够确定,那片群岛一定是现在的阿留申群岛,而发现印第安人的大陆就是今天的阿拉斯加。 在美洲的太平洋沿岸建立起定居点,而后打通美洲东西部的通道,那是熊天赐的理想。 虽然发现阿拉斯加只是迈出了艰辛地第一步,但这一步太重要了,这一步让所有地设想都变成了可能。 而且从日本海到阿拉斯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相对也要安全得多。 如果能够早日打通,那移民地步伐将大大加快。 熊天赐立刻做出决定。 由雷天安排出三百忠诚的印第安士兵跟随许文宽回国,而后辗转到阿拉斯加定居点,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南方探险,直到在气候相对温暖的加利福尼亚建立定居点。 加利福尼亚早年曾经有西班牙人和英格兰人来过,但他们很快就放弃了。 现在加利福尼亚还在印第安人的手里,这里不但复员辽阔,有大量土地适宜耕种,而且很多地方都有金矿,蕴藏着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都眼红的财富。 当然了,阿拉斯加也很重要,只是那里寒冷的气候实在不适宜定居,而且居住的阿拉斯加人和阿留申人也并不友好,或许那里只是作为一个中转站是更明智的选择。 就在天赐城为了新一波的移民xian起狂欢的时刻,弗吉尼亚却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三月的弗吉尼亚是天堂,而六月的弗吉尼亚则是地狱。 炎热的气候,漫长的雨季,河水中的病毒扩散,导致新一轮的瘟疫开始流行。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里,弗吉尼亚南部就有一百多人死于瘟疫,疫情还在扩大中,渐渐在首府詹姆斯敦也发现死于瘟疫的人。 暴躁的柯林斯总督只得将那些死人和将死之人集中到一起烧死,想近办法要将瘟疫控制住。 柯林斯愤怒得不是瘟疫,毕竟这玩意说来就来,在弗吉尼亚短暂的历史上已经不算是新鲜事,可在他们的北方,马里兰的境内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一片欣欣向荣。 针对他的谣言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在弗吉尼亚散布,进一步消弱着这个总督大人的威严,众多的弗吉尼亚人更加恐慌。 弗吉尼亚和马里兰的边境是瘟疫的分界线,成了逃难者的墓地。 大量的偷渡客试图越过边境进入马里兰,但等待他们的却是双方守兵的火枪。 在这期间,爆发了一件让柯林斯总督感到羞辱的叛逃事件:三个边界的英格兰守兵居然向马里兰的天赐军投诚!为此,恼羞成怒的柯林斯总督重重训斥了华莱士中尉,并责令他加强边境线守军的管理,防止再次出现此类令人难堪的事件。 华莱士中尉沉浸在失去玛格丽特的痛苦中,已经无法自拔,愤怒和不满积郁在他的心中,让他日渐憔悴,但作为一个军人的忠诚却不允许他有任何异心。 是背叛感情还是背叛信仰,这个问题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他曾经鼓起勇气去找过玛格丽特,并告诉玛格丽特,他那天的荒唐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正是总督大人。 然而玛格丽特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反倒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质疑他的道德和品质,这让我们郁闷的华莱士中尉险些当场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狠心的玛格丽特甚至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她用一记迅猛的摔门结束了这次谈话,也将华莱士的心摔成碎片。 对于华莱士来说,玛格丽特不应该不相信他,毕竟他们在一起有过美妙的生活,有过一段令人沉醉的爱情,玛格丽特为什么要怀疑他呢,怀疑他的忠诚和良好的生活作风呢? 难道玛格丽特已经变心了?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柯林斯总督蛊惑了玛格丽特那纯洁善良的内心,一定是柯林斯总督将一个恶魔化身的华莱士塞进玛格丽特的心中,从而取代了曾经那个忠诚勇敢、充满爱意的华莱士。 单纯的玛格丽特又怎么会是柯林斯总督的对手,善良的玛格丽特又怎么会窥破柯林斯总督险恶的内心世界?只是,华莱士中尉该如何才能将他心爱的女人抢过来,他该如何才能让玛格丽特相信他而不是柯林斯? 在弗吉尼亚的愁云惨雾中,华莱士几乎快要崩溃了,是玛格丽特,让他感受到爱情的美妙和动人,还是玛格丽特,让他感受到爱情的残忍和痛苦。 “万能的上帝,救救我吧!”无数个夜里,华莱士的内心发出最虔诚的呐喊。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一章 劲敌 第三十一章 劲敌 马萨诸塞,波士顿,忧郁的布雷福德总督柱着拐杖慢腾腾踏上市政厅大门前的石梯,向着门口挪去。 以他的身份来说,安排两个仆人伺候他一点都不过分,不过布雷福德还是宁愿自己走,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老了,实际上他真得老了。 早在马里兰失陷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积郁交加,生了一场大病。 经过长期修养,加上从英格兰国内不断传来好消息,布雷福德神奇地恢复过来。 赶来开会的罗得岛总督,威廉姆斯,看着布雷福德苍老的背影,不禁发出感慨。 早年乘坐五月花号登陆美洲的第一批清教徒,如今剩下地没几个了,即使活着的那些人也因为早期恶劣环境的折磨,落下一身伤病。 布雷福德作为马萨诸塞州和新英格兰联盟的总督,这些年来劳心劳力,双重压力下能够支撑到现在,确实是个奇迹。 威廉姆斯的眼中充满敬意,大步赶上去,扶住布雷福德。 布雷福德总督愕然回头,看着威廉姆斯严肃黝黑的面容,不禁lou出一个微笑,转而微笑中充满伤感。 威廉姆斯搀扶他,或许只是在搀扶一个垂暮的老人,而不是一个成功的开拓者。 如果当初他不把威廉姆斯驱逐出去,而是留在身边,或许今天的新英格兰就不是现在的规模了。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穿过过道。 最后走进会议厅。 康涅狄格州的总督罗格和普利茅斯总督欧文早早就到了,列席地还有几位大法官。 众人坐定后,布雷福德清清喉咙,尽量让他的声音大点:“诸位,尽管英格兰国内的内战已经接近尾声,英格兰将重新强大起来,然而在美洲。 我们的发展却陷入困境。 华夏部落的崛起,已经让我们经略南方的希望变成泡影。 而我们的北方,新法兰西依旧强大,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进入。 今天,我希望各位能够提出一些建议,事关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强盛与否地建议!” 布雷福德总督说完,见众人没有要发表意见的意思,只好把目光投向黑牙总督罗格:“罗格总督。 听说南部地纽黑文已经发出申请,要求并入康涅狄格,是这样吗?” 罗格总督惊讶看了布雷福德一眼,微笑着回答道:“总督大人,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可没指望凭借着他们那点资源和人数就能让我的实力大增,让新英格兰的实力大增。 实际上,我还有点担心。 因为纽黑文距离华夏部落的领地实在太近了!” 布雷福德点点头,严肃说道:“现在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对我们都很重要。 新法兰西就不用说了,他们在大湖区经营了百年,我们没有这样的优势。 而华夏部落,凭借着东方人的智慧迅速发展。 吞并了马里兰,并蚕食着弗吉尼亚。 可以预见,他们和弗吉尼亚之间必将有一场大战。 而这之后呢,我相信,华夏部落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 布雷福德喘了口气,看了威廉姆斯一眼道:“在此,我提议,邀请罗得岛加入新英格兰联盟,只有我们团结起来。 才能和华夏部落一较高低!” “我同意。 罗得岛尽管收容了很多异教徒,但也有很多清教徒。 我们应该承认它地地位。 ”普利茅斯总督欧文率先表态。 要是在几年前,或许他会投放弃票,可如今的威廉姆斯眼下正炙手可热,一定要拉拢。 一来威廉姆斯和克伦威尔将军的交情非同一般,而罗得岛多年来对议会军的资助也没有停止过,二来威廉姆斯确实要比他们善于和印第安人打交道,换句话说,要比他们会做生意。 “我也同意。 ”罗格跐着黑牙,举起手说道。 威廉姆斯见众人没有反对,这才微笑说道:“罗得岛很荣幸能够加入你们,虽然这个邀请来晚了一点,但我还是对各位表示由衷的感激。 ” 布雷福德歉意的看了威廉姆斯一眼,整理一下思绪,说道:“还请科尔大法官及各位法官尽快将相关文件整理好,届时我将在家中举行晚宴,欢迎我们的威廉姆斯总督。 ”咳嗽了一声,他继续说道:“日前我们得到信息,斯拉福德男爵因为拯救国王计划失败,所以带着家族成员逃亡到了美洲,然而令人诧异得是,男爵并没有选择弗吉尼亚,而是选择了华夏部落。 威廉姆斯总督,您的船队活动范围要大得多,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威廉姆斯沉思片刻,冷静说道:“若论实力来说,华夏部落确实能够为斯拉福德家族提供保护,但弗吉尼亚现在至少有四千多名士兵,加上斯拉福德家族地五百守护骑士,即使和华夏部落来场硬仗也未必吃亏。 我觉得斯拉福德选择华夏部落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们双方一定达成了某种对双方有利的协议。 ” 在场众人经过前面几次的接触,早就对威廉姆斯的冷静和智慧有所了解,听着威廉姆斯的话不禁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诸位一定还记得我曾经对荷兰人菲利普斯的公司做过一番调查,这个人和华夏部落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 而另一个荷兰人,古力特,甚至在华夏部落中担任要职。 这两家公司不但和我们一样,为议会军提供帮助,有资料显示,他们在欧洲其他国家暗中资助那些流亡贵族。 我们不妨假设,这些完全是出自比尔首领的授意。 ” “可是国王派的人早就完了,这谁都能看见,他们为什么还要花这个心思呢?”欧文叼着皂石烟斗,疑惑问道。 威廉姆斯叹息一声:“或许比尔首领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我们。 设想一下。 只要国王派的人还保留着实力,克伦威尔将军就必须将重心放在国内。 如果他借着机会向我们发动进攻,而我们又得不到国内有力地支持,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布雷福德lou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看着众人道:“我们从一始就低估了这个东方人。 看看,如今他们还没有对弗吉尼亚动手,就已经开始布置对付我们的计划。 而我们呢。 似乎也将弗吉尼亚给遗忘了。 ” “该死的红种人,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罗格气得直起身。 不服气地嚷嚷了一句。 “各位,顺着布雷福德总督大人地思路,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冒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对国内地形势造成损失。 ”威廉姆斯心中一动,抬头说道。 “威廉姆斯,你就别卖关子了。 说吧!”欧文摘下烟斗,催促道。 威廉姆斯整理一下思路,朗声说道:“尽管我们不知道比尔首领和斯拉福德男爵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华夏部落一直在资助国王派地流亡贵族。 当然了,他们也只是在暗中行事,并不敢太张扬。 ” 布雷福德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你的意思是说。 要将这件事报告给克伦威尔将军?” “这只怕远远不够吧。 ”威廉姆斯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赞助一支拥护国王的部队,让这支部队袭击议会军!” “什么,赞助国王的部队?!”几人惊讶看着威廉姆斯,片刻渐渐明白了威廉姆斯话语的含义,思索片刻后。 纷纷咬牙点点头。 “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嫁祸不成,反让克伦威尔将军发现是我们干地,一定会处置我们!”布雷福德心情有点激动,也有点紧张,好像偷玉米的小偷,生怕让人抓住了。 “不这么做,不足以激怒克伦威尔和议会,不足以说服他们派兵消灭华夏部落。 只要我们经过严密的策划,我相信。 华夏部落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威廉姆斯虎目中爆射出精光。 冷冷说道。 布雷福德彻底服了,这么毒这么阴险的招数他可想不出来。 从南方战争爆发开始。 他和威廉姆斯之间的较量就没有停止过,但每次他都输给这个年轻人。 然而让他一直不认输的原因是因为,威廉姆斯每次都是马后炮,尽管他的观点很犀利,但却对时局没有一点帮助。 这次不同,毕竟华夏部落已经落下很多口实,只要他们再烧起一把火,让克伦威尔将军意识到华夏部落地威胁,强大的议会军一定会和他们一道,将华夏部落彻底消灭! 布雷福德的心情总算轻松了,心里却也有点不是滋味。 可以说,从放弃了家产,为了信仰他来到美洲,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在美洲建立起一个理想中的精神家园。 尽管此后的发展已经和初衷相去甚远,但他依旧将自己的奉献给美洲地事业。 这几年来,华夏部落的崛起让他感到身心疲惫,他已经老了,已经无法再和敌人斗智斗勇了。 布雷福德想着难过得低下头,片刻缓缓说道:“最近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或许是该休息休息的时候了。 ” 众人错愕之际,只听布雷福德继续说道:“我提议,由威廉姆斯总督接任我的职务,成为新英格兰联盟的最高首领。 ”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集中到威廉姆斯的身上。 威廉姆斯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一张黝黑的脸没有丝毫波动,淡淡说道:“我愿意接受总督大人的委任,各位的意见如何?” 众人没有说话,又将目光集中到布雷福德身上。 布雷福德布满皱纹地脸上lou出一个赞许地笑容:“在座的人都相信,新英格兰在你地带领下将变得更加强大!”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二章 又一个劲敌? 第三十二章 又一个劲敌? 就在威廉姆斯接任新英格兰总督的法律文书办理妥当之际,天赐城,熊天赐的手中已经握着关磊的情报网络反馈来的信息。 熊天赐双肘撑在办公桌上,怔怔看着书信,仿佛要把信看穿。 早在几年前他就开始整理新英格兰的资料,对几个领地的总督也有所了解。 比如说,黑牙总督罗格,一个疯子,一个死一百次都不能洗清罪恶的屠夫。 欧文,典型的骑墙派,从来都不愿意承担责任,至于布雷福德,一个忧郁的家伙,或许是对上帝的信仰太虔诚,他更像是个牧师而不是总督。 但这个罗杰威廉姆斯不同,确实是个人物。 早年就他敢于对布雷福德保守的宗教态度质疑,而且也敢为了印第安人的公平仗义执言。 他虽然被马萨诸塞驱逐了,但却凭借着自己的人缘在罗得岛建立了种植园,最终又通过克伦威尔拿到特许状,将罗得岛变成他自己的殖民地。 威廉姆斯是个沉稳而且务实的家伙,这点有点像熊天赐,只要能够带来利益的,不管你信什么教,大家都可以坐下来谈。 而且他能充分利用形势,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在法国人和易洛魁联盟激战的时候,正是威廉姆斯,将枪支和弹药秘密卖给易洛魁联盟,从而赢得了这个北方最强大部落联盟的友谊,还有,他让一些印第安部落的首领也进入他地管理层,从而有效缓解了殖民地上的种族冲突。 如今威廉姆斯大权独揽。 而且他和克伦威尔的关系很好,这会让他的步子迈得更大,甚至会挡住华夏部落前进的道路。 这样一个对手,绝对不能小视。 熊天赐放下密信,心中有点后悔,倘若自己的步子迈得小一点,布雷福德就不会那么憔悴。 也不会那么早就退位了。 当然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更能激发他地斗志。 但斗志并不是什么实惠的东西,除了这美洲,中原有着更强大地对手在等着他呢。 熊天赐不禁苦笑,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便懒洋洋应了一声。 随着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 来人穿着笔挺的西班牙军装,摇杆挺直。 带着洁白的手套,脸上长满粉刺,从那双幽蓝的眼睛里,能够看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老成。 “塞万提斯少将,好久不见,看来你地日子过的不错。 ”熊天赐微笑着站起来,朝塞万提斯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塞万提斯矜持点点头,看着这个不再是魔鬼的魔鬼。 心里似乎还是有点不安,身体略显僵硬地走到办公桌的椅子前,缓缓坐下。 “马里兰最新的烟草,上等货。 ”熊天赐递上一只香烟,等塞万提斯接过后自己又取了一只,点着慢悠悠吸了一口。 好整以暇看着塞万提斯。 塞万提斯少将看着熊天赐的表情,不禁想起几年前,正是在同样的环境中,他地自信心被无情的摧毁。 如今虽然时隔多年,他的心性成熟了很多,但那场梦魇依旧盘旋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无法摆拖。 塞万提斯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可不想再让熊天赐看到自己真实的感情,将烟吐出后才说道:“比尔首领,我这次前来。 一是向你转达菲戈公爵的书信。 二来,有件事希望你能出面。 ” “说吧。 我地朋友,有什么我能帮到你们的?”熊天赐点点头,大咧咧说道。 “比尔首领还记得您曾经驱逐过一个玛雅人吗?” “驱逐?”熊天赐挠挠头,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阿兹克吧,他是自己逃走的,不过即使他不逃走,我也会驱逐他,谁让他上了你们的当呢!” 塞万提斯似乎不愿意再回想起往事,继续说道:“这个阿兹克现在已经成为新奥尔良反抗军的领袖,他控制了八百多位玛雅武士,不断袭击我们的定居点,已经造成很大的损失。 在我们的佛罗里达驻军出动之前,我希望您能和他谈谈,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 熊天赐低头沉思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少将先生,你一定知道,在我的部落里也有一些玛雅人,其实他们的家人都在新奥尔良附近,并且接受着你们地奴役。 他们是在为自由而战,他们是有信仰地,你觉得我能够说服他们放下武器,继续接受你们的奴役吗?” “比尔首领,我相信您地影响力依然存在。 去劝劝他们吧,只要他们能放弃袭击我们,或许我能够像您一样,解拖他们的家人,并分给他们土地。 毕竟,玛雅人在新奥尔良并不多。 塞万提斯叹息说道,要是在四年前,他断然不会将印第安人当人看,更不会考虑印第安人的死活。 “无论如何,我要感谢你的仁慈。 中国有句话,将心比心,只有你理解他们,他们才会体谅你。 我会派人去的,你放心吧。 ”熊天赐能够看出塞万提斯的诚意,心中不禁动容,同时也开始意识到,塞万提斯开始变了,或许会变成另外一个威廉姆斯? “那我先谢谢比尔首领了,对了,菲戈公爵还让我提醒你,目前有很多天主教徒通过新英格兰潜入美洲,他们要对您发动圣战,为马里兰的天主教徒报仇。 您也知道,罗马教廷为了此事向各国的殖民公司代表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比尔首领,要提防一些生面孔的欧洲人。 ”塞万提斯说着话站起来,就要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笑着说道:“比尔首领,天赐城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城市。 ” 熊天赐显然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依旧沉浸在一种荒唐的感觉里。 圣战?什么是圣战。 十字军东征,或者是原教旨主义策划地刺杀?就因为我驱逐了一批鸠占鹊巢的天主教徒? 带着疑惑,熊天赐缓缓将菲戈公爵写给他的信打开,逐字逐行看完后,取出火绒盒将信件烧了。 圣战,圣战个屁!还不是为了钱瞎嚷嚷。 教廷的财富够多了,甚至在中南美洲都拥有大片的教会领地。 可他们依旧还那么贪婪。 根据菲戈公爵信上说的,墨西哥的主教大人认为西班牙和华夏部落间地“奴隶”贸易很肥。 也想捞点好处,正好借着马里兰来说事。 熊天赐完全能够体谅到菲戈公爵的难处,毕竟西班牙是天主教国家,就连国王都不敢太张扬,何况他一个公爵?这些年来,菲戈公爵为了阻止教廷向他地势力范围渗透,花了不少钱。 还将香河培训的性奴送了一批又一批,这才让教廷贪婪的手缩了回去。 只是区区一个墨西哥的主教,值得华夏部落花钱吗? 针对华夏部落的圣战多少有点讹诈的意思,一定是教廷底下的人忽悠出来地。 可一旦华夏部落立国,罗马教廷完全可以宣称他们是异教徒,到时候真得发动一场圣战,这对以后经略中原的影响会很大。 熊天赐有点无奈,看看耶路撒冷的悲惨历史就知道。 这帮吸血的上帝的信徒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忽悠呗,反正参与圣战的又不是他们。 看来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菲戈公爵说得那样,给他们点甜头,先堵住底下人的嘴。 思索间,雷天推门而入。 一头冷汗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大人,我真得受不了了,斯拉福德家地老女人今天堵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抱怨,要求城里的印第安人向她行礼!” “估计是内分泌失调,他看上你了,谁让你长得这么高大呢?”熊天赐哈哈大笑:“记得在朗姆镇的时候,好像有个妓女要将手伸进你的裤裆里,哈哈。 ” 雷天打了个寒蝉,转而疑惑问道:“什么是内分泌失调?” “雷天。 你这样。 ”熊天赐止住笑声道:“从马里兰人里找两个英俊高大的契约奴,赏赐给那个老女人。 一定能堵住她地嘴!” “大人,你是说,那老娘们**?”雷天可没那么含蓄,粗声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熊天赐忽然正色说道:“告诉那些治安官,尽量不要刺激到这些贵族,当然了,要是过分了,该办就办,不能手软。 ” 就在几天前,斯拉福德家族的两个男仆喝醉了,差点将一个华人少女强jian。 当熊天赐和斯拉福德赶到治安亭的时候,那两个大个子还在说着胡话,咒骂着什么。 熊天赐什么也没说,当着斯拉福德的面,生生用枪托将两人的脑袋砸碎,血水当时溅了一地。 斯拉福德男爵虽说也是狠角色,但却从没见到一个微笑着的人能够下如此狠手,他被震住了,迅速赶回去,严令所有家族成员一定要遵守规矩,这才让众人收敛很多。 什么事都有个度,一旦过了,那就对不起了。 熊天赐对之前的几起斗殴和吃白食案件都忍了,可他的忍耐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 暴走地熊天赐那天完全是黑社会做派,他也不在乎,如果在自己地地盘上还保护不了自己人,民主和法律还有什么意义?没有集中,哪里会有民主?但凡是民主和法治,都是无数人的鲜血换来地,是在血泪中完善的,不是空喊几声口号就能建立起来的。 对美洲这个混杂落后的大陆,现在仅仅是开始。 雷天见熊天赐表情严肃,急忙应了一声,将正事说了出来。 熊天赐听罢大感诧异,将香烟捻灭问道:“人呢?” “还在砖瓦厂旁边的工房里,因为他拒绝穿衣服,所以不方便把他带来。 ”雷天如实说道。 “这样吧,晚上派辆车把他接过来,这么巧,几声火炮把他们轰出来了。 ”熊天赐惊奇说道。 几年前,当卢向阳的砖瓦厂开始投产的时候,曾经和丘陵地带的一些神秘人发生过冲突,当时熊天赐还专门组织探险队前去,一来是好奇,二来是想打通穿过丘陵到达马里兰的新道路。 几年过去了,这些神秘人没有再出现过,华夏部落也发现了一条绕过丘陵地带的隐秘的路,熊天赐渐渐忘了这回事。 巧的是,几天前他们在秘密谷底实验火器的时候,巨大的动静将这些神秘人惊醒,或许是这些人从来没见过那么恐怖的画面,这才派出一个人前往砖瓦厂,表达他们的恐惧和臣服之心。 尽管现在的美洲大西洋沿岸得到了开发,但就在当时的条件下,未知远远大于已知。 无论是英格兰人还是华夏人,他们就好像置身于一个茂密的森林中,视线所能及的也只是他们开垦出的地方。 比如说,密尔河流域,至今还没有人能弄清楚他的流向,因为在天赐谷的西面是一些山岭,这些山岭断断续续延伸到大峡谷北方的高地,空留下一段古河道,密尔河在这里却消失了。 还有很多河流依旧隐藏在茂密的森林里,根本无法进行探险。 再比如说,熊天赐掌握的坎伯兰峡口,事实上直到十八世纪,才有人发现这个缺口能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 在此之前,新英格兰的人都认为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能够通往东方。 我们通过一六五一年北美第一张地图可以发现,除了大西洋的海岸线比较准确以外,当时的地理标注少的可怜,如果和今天的对比,那完全是两个世界。 熊天赐的眼前闪过这样一副画面:无边无际的森林好像融化的积雪一般,一块一块消融,最后才lou出美洲本来的面目,或者更像是一个穿着绿袍子的美女,她的衣服被一群色鬼慢慢拖了下来。 现在,又有一个部落变成已知,而这个部落恰好处在天赐城和马里兰之间的丘陵地带,熊天赐昔日的构想再次进入他的脑海:打通这条通道。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三章 勇士归来 第三十三章 勇士归来 夜色中的老人河,沿着平缓的河床静静滑行着,在前方的一块高地前优雅地扭转身体,岸边停泊的几艘船顿时轻轻摇晃几下,发出沉闷的木头相撞的声音。 高地上,森林的空隙中,散落着一片简陋的三角草棚,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十人一队的印第安士兵不时来回巡视。 阿兹克粗壮的身体跪倒在一个土包前,左侧面颊上的一道伤疤还没有痊愈,让他半边脸像包子一样高高肿起,几乎将牙齿撅出来。 他怔怔看着面前的土包,嘴角**两下,忽然伏倒在地上,好像怪兽一样发出压抑的闷吼声。 离开华夏部落之后,阿兹克一直承受这痛苦和愧疚的煎熬,他对不起比尔首领,对不起努马,对不起玛雅镇死去的同胞,更对不起切诺基。 切诺基已经回归上天,作为华夏部落第一个进入英烈阁的勇士,他的忠诚和勇猛被所有人赞颂。 而他阿兹克呢,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西班牙人派来jian细骗取他的信任,如果不是西班牙人伤害了华夏部落和他的同胞,他阿兹克依然能够和昔日的战友并肩作战,能够成为比尔首领最忠诚的勇士。 阿兹克潜伏回新奥尔良后,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西班牙人身上,不断袭击西班牙人分散的定居点。 凭借着他作为神器守护人的号召力以及从华夏部落学来的游击战术,他地队伍取得了一连串的成功。 迅速从一百多人扩充到八百多人。 几天前他们偷袭西班牙人新建立的一个定居点,没想到遭遇对方火枪队的伏击,几经拼杀才突出重围,向北方撤退。 此战玛雅士兵折损将近一半,西班牙士兵也抛下一百多具尸体。 如今阵亡玛雅武士的灵魂都汇聚在他面前的小土包中,怎能不让情绪低落的阿兹克心中伤悲? 一连串火鸡地叫声将阿兹克从悲痛中唤醒,阿兹克心中一震。 披上简陋的皮甲,抓起地上地火枪迅速向军营中走去。 听到讯号的玛雅人已经集合起来。 脸上涂满了黑白相间的油彩,静静等待着最高长官的命令。 随着阿兹克打了几个手势,四百士兵迅速散开,借着树林的掩护向高地渡口方向包抄。 一艘西班牙战船缓缓在渡口停下,迅速从船上跳下几人,向高地上走去。 阿兹克密切监视着敌人,同时缓缓从肩上摘下弓箭。 瞄准走在最前面的西班牙长官。 “阿兹克首领在吗,我们是来谈判的!”为首军官即将走入射程地时候忽然停下来,大声喊道。 “阿兹克,回话!”军官身后的人影见没有动静,自己又喊了一声。 “秦副首领?!”阿兹克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失声惊呼。 秦长空静静看着前方黑魆魆的树林,大步向前走去。 “秦副首领,小心!”西班牙军官见状大惊。 再是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别开枪!”阿兹克再也按捺不住,站起来大声喝道。 秦长空走到阿兹克十几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阿兹克,忽然lou出一个微笑。 “秦副首领,大人,他。 他还好吗?”将西班牙人安置好,阿兹克陪着秦长空漫步在寂静的树林中。 “还好,他让我问候你。 当年你不辞而别,大人并没有打算追究,他曾经说过,你是一条汉子,尽管犯了错,但决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 阿兹克呆立了片刻,眼泪夺眶而出,噗通跪倒在地上。 抽泣着说道:“可是。 我的过错是不可饶恕地,死了那么多兄弟。 切诺基也死了,我,我辜负了大人的一片好心!” 秦长空轻叹一声,将阿兹克从地上拉起来:“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的,再说,那时候的西班牙人对我们是势在必得,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摸进来。 你就不要太自责了。 ” 阿兹克黯然点点头,片刻才缓缓问道:“秦副首领,我一直盼望着能够再次见到你们,不过我没想到您是和西班牙一起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已经和西班牙人结盟了,是他们告诉我你地下落,让我来劝劝你们。 ”秦长空如实说道。 “结盟,为什么要和他们结盟,难道你们忘记了当年的仇恨吗?”阿兹克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长空,大声问道。 “阿兹克,有些朋友,是一生一世的朋友,即使他死了,也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而有些朋友,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才走到一起,这不是个人恩怨,这是一场很大的博弈,你明白吗?” 阿兹克若有所思点点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大理解。 秦长空也看出阿兹克的心思,继续说道:“眼下已经是八月了,等冬天到来的时候,你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大人已经和西班牙人谈过了,只要玛雅人放弃袭击他们,他们愿意让你们将玛雅亲人带出来,在北部建立自己的定居点。 如果你们愿意,西班牙也愿意让隐藏在墨西哥地玛雅人迁移到这里,并和你们和平相处。 ” “大人地意思呢?”阿兹克忽然问道。 “大人让我给你带话,眼下华夏部落需要和西班牙人合作,希望你能答应。 同时,他还任命你为南方领地的总督,负责密西西比河流域地开发,最重要的一点,是阻挡住西班牙人向北方开拓的路线。 ” “你,你是说,大人不再怪我了?!”阿兹克激动地看着秦长空,颤声问道。 “大人为人你也清楚。 对事不对人,你错了,也受到惩罚了,但你依然是华夏部落最忠诚的勇士,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 阿兹克心中不禁激动,点点头道:“感谢大人地知遇之恩,我答应西班牙人的条件。 ” 秦长空不禁欣慰地看着阿兹克道:“随后我们将会把物资和工具运来。 帮助你们建立第一个根据地。 ” 阿兹克摇摇头,淡淡一笑道:“秦副首领。 谢谢您的好意,早在一年前,我就在这里储备了足够的粮食,过冬没有问题。 森林深处也有一些开垦出的田地,收成也足够我们维持下去。 你替我转告大人,阿兹克不会忘记大人的教诲,一定会守住领地。 不让西班牙人寸进一步!” 秦长空点点头,拍怕阿兹克的肩膀道:“那好吧,不过武器和弹药总是要给你们添置一些地,你既然是华夏部落的总督,大人会派一些人来协助你,希望你不要有别地想法。 ” 阿兹克不禁哈哈大笑:“秦副首领,你太小看我阿兹克了。 努马曾经告诉过我,受了别人一滴水的恩情。 就要用一桶水来报答。 如果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忠诚,为了替玛雅镇死去的同胞报仇,我早就在大人面前以死谢罪了。 即使大人要杀我,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 三天后,朗姆镇,前来复命的西班牙军官将谈判的情况详细汇报给塞万提斯少将。 说罢便肃立在一旁,等待塞万提斯的问话。 “格朗特上尉,做得很好。 此后地一段时间还要麻烦你,配合阿兹克做好移民的工作。 ”塞万提斯沉思片刻,抬头淡淡说道。 “少将大人,我们看到阿兹克的部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为什么不趁机消灭他们,以除后患?”格朗特上尉四十多岁,留着精致的胡须,心里对塞万提斯的谨慎颇为不满。 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 “强弩之末?”塞万提斯自嘲地笑笑。 看着格朗特反问道:“那你回答我,为什么一千士兵设下的埋伏圈没有消灭他们。 你反而损失了一百多人?” “可是,他们也损失四百多人。 ”格朗特上尉不服气说道。 “哈哈,我的上尉先生,全副武装地一千西班牙人士兵,面对八百毫无准备的印第安人,占尽优势,却让他们跑了。 四百多人?你觉得消灭他们四百多人就是胜利了吗?”塞万提斯语气渐渐转冷,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哪怕他们就是剩下一个人,都是对西班牙军人战斗力的嘲笑!” 格朗特上尉吓了一跳,身体站得笔直,低着头,心里依然不服气。 塞万提斯脸上闪过煞气,森然说道:“收起你那乐观的心态吧,这半年,阿兹克的人洗劫了至少三个定居点,他们缴获的物资和粮食呢,你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了吗?更何况,如果不和他们谈判,我根本没有办法弄清是否在他们地背后,有华夏部落在暗中策划一切。 ” “大人,华夏部落似乎并没有资助他们,我们登岸的时候,秦副首领差点让他们打死。 ”格朗特被驳斥的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年轻的少将,急忙将话题转移开来。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大家都在明处,只要能控制住我们的领地,消灭他们的时机自然会出现的。 而且墨西哥隐藏的玛雅人一直都不能为我们所用,与其让他们隐藏在山林里,还不如回到地面上,为美洲的开拓出一点力。 ”塞万提斯忽然lou出一个微笑,看着格朗特问道:“格朗特,你见过美洲地土蛇吗?” 格朗特让这个年轻地少将弄得有点惶恐,急忙摇摇头。 “土蛇是一种贪婪的动物,它地个头不大,可胃口很大。 它看到猎物出现,就会想尽办法吞掉猎物。 等它吞掉猎物,还来不及消化,就着急向另外一个猎物下手,再想尽办法将猎物吞了。 就这样,它吞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被胀死了。 所以有经验的印第安人一般都不会袭击土蛇,而是远远跟着它,等它胀死了,就去拣现成的。 ”塞万提斯好像一个讲故事的老人,眼中泛着神采,继续娓娓而谈:“华夏部落就是一只土蛇,迟早有一天会被胀死的。 我们不但要跟着他,还要用猎物来引诱他,不但要引诱他,甚至还要亲自喂他。 等它胀得走不动的时候,你拿树枝在他滚圆的肚皮上轻轻一戳,呯……”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四章 战争爆发 第三十四章 战争爆发 瘟疫依旧没有停止,尽管弗吉尼亚做了很多努力,但首府詹姆斯敦还是受到瘟疫的影响,在远郊的一些小镇开始 蔓延,又夺取一百多人的性命。 更让人头疼的是,马里兰的边境,华夏部落专门开辟出一块居留地,为逃亡马里兰的弗吉尼亚人提供帮助。 消息传来后,弗吉尼亚人开始铤而走险,穿过边境前往马里兰。 在这关键的时刻,一条爆炸性的新闻造成了比瘟疫更大的恐慌,弗吉尼亚最勇猛的战士,苏格兰人华莱士中尉叛变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得了重病却被柯林斯总督遗弃的女人。 华莱士中尉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和柯林斯反目,投到比尔首领的帐下。 由此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柯林斯总督的估计,军中和华莱士交好的军官纷纷表达了他们对柯林斯总督的不满。 将帅不和,这是兵家大忌,但在弗吉尼亚已经不可避免了。 所有弗吉尼亚人都开始意识到,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一天,弗吉尼亚边境,守军紧张得看守着摇摇欲坠的木门,无数难民集结在这里,试图突破障碍,逃亡对面的马里兰。 负责边境防卫的特雷西中尉忧心忡忡,他几乎无法再承受当前的压力了。 “报告中尉,哈里斯中尉前来换防!” 特雷西听罢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 心中不免疑惑,换防的时间还没有到,他们怎么提前来了。 疑惑归疑惑,可他地脚步丝毫没有停下,能够早点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动力。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拥抱,而是一发子弹。 特雷西倒在血泊中。 斜躺在地上,看着守军乱成一片。 看着那扇木门终于被难民冲破,他最后眼睛一黑,永远失去知觉。 马里兰方向,整装待发的五千天赐军像潮水一样涌来。 简单接收后,就在哈里斯中尉的带领下向弗吉尼亚杀去。 与此同时,卡加率领的华印兵团则从弗吉尼亚西部展开进攻,两军共同地目标是弗吉尼亚的中心。 詹姆斯敦。 当柯林斯总督接到边境失守地消失时,雷天率领的军团已经占领了三个小镇,依旧以雷霆的速度向弗吉尼亚挺进。 柯林斯惊怒交加,破口大骂华莱士和所有叛变的军官。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低估了玛格丽特在华莱士心目中的地位,当他遗弃了感染瘟疫的玛格丽特的时候,华莱士和他地手下也遗弃了他。 如今战争猝然爆发,他面临着选择。 弗吉尼亚一共有五千兵力,加上民兵估计在八千人左右,是分兵阻挡敌人还是集中兵力先消灭一部分天赐军?最终他选择了后者,迅速下达了动员令。 詹姆斯敦陷入混乱,仓促之间,种植园的奴隶和贵族的仆人纷纷被强制集结起来。 派发武器后就被送到北方的战场。 “报告军事长,弗吉尼亚军队在十里外开始集结,人数大概五千人。 ”侦察兵快步跑到雷天身边,大声说道。 雷天看看天色,点点头道:“继续侦查。 ”说完他对身边观看地图的雷剑说道:“看来对方是要和我们速战速决了。 现在天色已晚,命令各营休息,加强警卫。 ” “是!”雷剑大声应道,又将雷天的命令通过副官下达出去。 “哥,军事长,怎么说打就打了。 千总大人通知我的时候。 我都没反应过来。 ”雷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凑到雷天面前说道。 “呵呵。 等你反应过来,仗早就打完了。 这叫出其不意,知道不,现在弗吉尼亚乱成一团,这样地机会咱们再抓不住,这么多年的兵那算是白当了!”雷天瞄了雷剑一眼,咧咧嘴说道。 “机会是很好,可我总觉得太巧了。 你看,瘟疫来了,那个叫华莱士的就投降了。 大人又好像早就知道一切似的,提前部署好所有的兵力,就连边境的骚乱都好像在配合我们地行动,主动开门放我们进去,你说巧不巧?”雷剑眼珠子乱转,不动神色问道。 雷天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说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连老天都帮着我们呢!雷剑,不该知道地就别知道,把心思花在明天的大战上。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可是第一次带领这么多人啊。 ” 就在华夏军团安营扎寨的同时,柯林斯总督和他的卫队赶到北方战场,他将亲自指挥这场大战。 此战关系到弗吉尼亚的生死存亡,胜了,就能稳定住军心和民心,掉头对付西面的华印军团,败了,那他也只能逃跑了。 按照他的情报,华夏部落本来应该是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才动手,本来他还寄予希望,希望能够在开战之前将弗吉尼亚的混乱平息下去,如今军心民心动摇之时,华夏部落突然发动进攻,打乱了他地布置,也让柯林斯总督对当前地局势更加悲观。 不过他对自己的军队还是很有信心地。 这些士兵很多都来自正规部队,而且现在已经集结起来,完全能够和华夏部落一战。 华夏部落的士兵,说到底是一帮kao着游击战起家的印第安人,没有大规模军团作战的经验。 这点也是华夏军团唯一的软肋,柯林斯总督能抓住的最后的救命稻草。 柯林斯总督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分析从逃兵身上搜集到的资料。 华夏军团共有五千人,骑兵三百人,弓箭手七百人,火枪手三千人,还有五百人的冲锋军团,这样的战斗力已经很恐怖了,而且还配备了一百门火炮。 反观自己这方,虽说有八千人,但其中有三千人是临时征召的,根本没有作战经验,只能当作炮灰使用。 明火枪弗吉尼亚人大概装备了一千支,还有二千多支火绳枪,火绳枪的威力要大一些,而且规模作战中能够通过人数来弥补装填子弹慢的缺点,这点双方力量相当。 弗吉尼亚的骑兵团大概有五百人,而且配备重甲,这是绝对的优势,英格兰的骑兵素质远远不是印第安人能够相比的, 这点柯林斯总督有绝对的信心。 火炮,弗吉尼亚的炮兵团大概有一百五十门火炮,这点他们也有优势。 此外,弗吉尼亚还有一千长枪兵。 通过力量的对比,柯林斯总督渐渐安心下来,弗吉尼亚还是占据一些优势的,何况还有三千征召的士兵,既算不能有效杀伤敌人,也能给对方制造不少麻烦。 只要能击败雷天,柯林斯就有信心将另外一支华夏部落的军团击败。 这次华夏部落倾巢而出,多少有点冒险的意味,幸好他们没有将兵力集中在一起,倘若是这样,只怕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柯林斯想到这里感到有些疑惑,不过想通之后总算lou出一个笑容。 印第安人就是印第安人,想来他们也没有把握驾驭一万人的兵团作战。 可是五千人他们就有把握了吗?要知道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兵种之间如果配合出现失误,很可能引起混乱。 一千人的队伍或许这种混乱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在一万人的部队里,这种短暂的混乱很可能是致命的。 柯林斯这点倒是想对了,比尔首领确实没有把握驾驭一万人的部队,比尔首领也不敢冒这个险,这可是华夏部落全部的家当。 但柯林斯也忽视了一点,他自己也没指挥过这么多人的战斗,军事书籍是看了不少,可那是书,是死的,不是战争。 *** 天赐城,华夏医院的特护病房外,熊天赐透过窗户,看着玛格丽特苍白的脸,不禁暗叹一声,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大人!”玛格丽特张开红肿的眼睛,见是熊天赐急忙要起身。 “躺下吧,就不要行礼了。 ”熊天赐走到床边,打个手势,坐了下来。 “病好了,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想和华莱士在一起。 ”玛格丽特没敢看熊天赐,小声说道。 熊天赐哑然失笑,点点头:“他是个不错的人,等战争结束,你们可以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我会给你们土地和金钱,足够你们过完下半生的。 ” “大人,”玛格丽特抬起泪眼,哽咽了一声,抿着双唇用力点点头。 “玛格丽特,不错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玛格丽特。 ”熊天赐缓缓站起来,对着玛格丽特微笑说道。 “很高兴认识您,比尔首领!”玛格丽特的眼泪缓缓流淌下来,泪光中,熊天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熊天赐走出医院,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黑影说道:“枫月影,备马,和我去弗吉尼亚。 ” 枫月影应了一声,一声呼哨,黑暗中又闪出一人,迅速向医院外走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五章 平原之战 第三十五章 平原之战 清晨,弗吉尼亚北方的平原上,水气好像烟雾一样从泥土里钻出来,弥漫在士兵的脚下,整个平原微微晃动着,漂浮在弗吉尼亚的土地上。 五千天赐士兵排成将近百米宽的阵列,仿佛潮水一般,发出隆隆的声音,向着弗吉尼亚人推进。 无数面金龙旗飘荡在空中,猎猎作响。 阵前,巨大的帅旗下,雷天一马当先,高举着闪亮的军刀,冷冷逼视着前方,猛地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大喝,五千士兵同时怒吼。 五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撕裂了闷热的空气,仿佛一道巨浪拍进弗吉尼亚人的队伍,让八千人组成的方阵随之晃了一晃。 柯林斯总督不禁色变,转瞬回复正常,冷静地让炮兵团就位,一旦对方进入射程,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接连几声怒吼后,天赐大军缓缓停了下来,五爪金龙旗骄傲得飘在弗吉尼亚的上空,晃痛了柯林斯的眼睛。 随着队列凌乱的变阵,六门红衣大炮被推到前方,偌大的炮口对准了弗吉尼亚士兵。 柯林斯不禁lou出一个微笑,转身对身后的副官说道:“看到了吗,他们的配合很生疏,而且距离这么远,想打到我们,简直是做梦!”副官紧张的点点头,咽了一口唾沫,也被华夏军团奇怪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开炮!”雷天高举的战刀猛地落下来,六门红衣大炮开始发出怒吼。 将炮弹扔进敌人的五个方阵中。 惨叫声四起,无数人被炸得四处乱飞,潮湿地泥土拖离地面,从天空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士兵的盔甲上。 柯林斯吐了一口泥,抓紧战马的缰绳,大声喝道:“保持阵型。 向前推进!” 五个方阵缓缓向前压上,在红衣大炮的炮声中距离华夏军团越来越近。 炮声忽然密集起来,双方都开始开炮了!炮弹不断落入双方的阵营中,战场瞬间就被硝烟和血气弥漫。 “勇士们,为了弗吉尼亚,前进!”柯林斯挥舞着战刀,奔跑在五个方阵前,大声吼叫着。 **战马不断发出嘶鸣,配合着他的怒吼。 “为了弗吉尼亚,前进!”前方的一个方阵,三千弗吉尼亚民兵仿佛是开闸地猛虎,高声吼叫着向华夏军团的左翼冲去。 最后面地一个火枪方阵则紧跟在后面,向前方压上。 而弗吉尼亚的精锐,五百骑兵和另两支千人火枪队则停留在原地,等候柯林斯总督的命令。 火枪的声音仿佛是鞭炮被点燃。 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弗吉尼亚人排着方阵,行进中第一排开罢枪即停在原地装填弹药,后面人的继续压上,如此往复,一排士兵倒下了。 立刻就被淹没在进攻的人潮中。 片刻之间弗吉尼亚人就抛下将近一千具尸体,却也推进到距离华夏军团不到二百米的地方。 双方地火枪再次密集起来,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弗吉尼亚的炮灰军团突破了火枪的封锁,杀进华夏军团的阵营中。 冲锋军团的团长曼德拉怒吼一声,带着五百黑人勇士从队列后杀出,好像是一块巨石,试图将弗吉尼亚汹涌的人潮堵住。 五百黑人带着壶型头盔,穿着锁子甲,手中提着四十多斤的重剑。 一个个将剑抡得像风车一般。 剑尖不断划破弗吉尼亚民兵的皮甲,砍掉他们地胳膊。 飚出一道道血花。 双方的火枪队依旧在对射着,不断有人倒下,终于,华夏军团的左翼开始出现松动,阵型开始不知不觉收缩,进而将这种波动悄无声息向整个队列开始传递。 柯林斯冷冷看着前方的混战,挥挥手,有一个火枪阵列迅速压上,向着华夏军团的中军挺进。 就在中路双方的火枪队开始对射地时候,弗吉尼亚最有一个火枪方阵迅速向华夏军团的右翼挺进。 所有的火炮也瞄准了右翼的敌人,不断将炮弹抛进华夏军团的阵营中。 “军事长,我们的左翼快支持不住了!”雷剑骑着马,快步跑到中军,雷天的面前,神色紧张说道。 雷天布满疤痕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波动,木然点点头,打开千里镜,观看着前方的战局。 “勇士们,最后的决战时刻来临了,在你们地身后,是你们地家人,是你们的土地,是上帝赐予我们地家园,现在,用你们的剑,保护他们吧,用你们的剑,将华夏部落的异教徒送进地狱吧!”柯林斯冰冷的双眸扫视着五百重骑兵,跑了一个来回后,勒住战马,抽出战刀,忽地一声怒吼,将战刀虚空斩向华夏军团。 五百重骑兵顿时向铁流一样,向前冲去。 雷天缓缓放下千里镜,眉梢微微跳动了一下,对身后的传令官命令道:“传令李杰,所有火炮对准重骑兵,无差别开炮!” “是!”一个传令兵快马向炮兵阵营跑去。 所谓无差别开炮,就是不管这只骑兵冲到哪里,即便是冲到他雷天的身边,火炮也要继续轰击。 这只重骑兵是弗吉尼亚精锐中的精锐,就好像华夏军团坐镇中军的五百红色中央军,尽管人数少,但却对整个战局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只精锐骑兵消灭掉! 炮弹不断落在弗吉尼亚骑兵中间,一时间人仰马翻,然而骑兵队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冲进华夏军团的左翼,撕出一道缺口来。 李杰不禁叹息一声,他的炮兵阵已经来不及调整射击的角度。 雷天的脸色终于变了,猛地吼了一声,五百红色中央军终于动了,化成一片红潮向弗吉尼亚的重骑兵冲去。 就在中央军出动地同时,华夏军团的阵营开始后撤。 他们由几大方阵变成一个个小的四方形方阵,枪口一致对外,对追兵形成火力压制。 华夏军团的左翼已经变得犬牙交错,三千弗吉尼亚民兵所剩不到一千人,二千人的火枪方阵也折损了一半,不过牺牲的代价是他们突破了华夏军团的阵营,华夏军团方面也抛下一千多具尸体。 曼德拉率领地黑人冲锋军此刻只剩下一半,陷入苦战。 四百多弗吉尼亚重骑兵突破炮火的封锁。 终于和中央军相遇了,火枪打在彼此地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硝烟中,重骑兵并没有和中央军交锋,而是分成两支队伍,开始在华夏军团的阵营中穿cha。 片刻将左翼的阵型完全撕裂,中央军也被远远抛开。 “传令李杰,目标,对方炮兵阵地。 ”雷天被方形火枪阵围在中间,从容向后方撤退,听着对方的火炮声依旧密集,急忙下令。 正午的太阳终于钻出云层,将燥热的光线洒在每个人。 每具尸体地身上。 原本是绿色的平原,经过战争的**后,已经失去原来的面貌,颜色驳杂,四处都是残肢的破碎的刀枪。 至少有五千具尸体倒在这片土地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依旧有尸体不断倒下。 柯林斯举着千里镜,密切观看着战场的局势,片刻缓缓放下千里镜,嘴角lou出一个胜利地微笑。 华夏军团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了,他们的阵型已经支离破碎,阵型之间完全拖节,火力衔接那就更谈不上了,就连那一百多门火炮此刻也躺在空荡荡的阵地上,炮兵早就跑光了。 “传我命令,全军左翼压上。 消灭对方的中央军!” “中央军撤退!” 广阔的平原上。 无数个方阵散落着,华夏军团地。 弗吉尼亚人的,每个方阵的四面墙都喷射着铅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从方阵中剥离出来。 雷天和柯林斯就好像是两个棋手,在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平原上较量,每一个方阵,每一个方位,似乎在混乱中都蕴藏着某种节奏,蕴藏着杀机。 一千多弗吉尼亚火枪手在三百重骑兵的带领下,已经越过曼德拉的一百冲锋军和阵地上残余的八百火枪手,他们没有在此纠缠,而是迅速向中央军撤退的方向追去,只要消灭了华夏军团的中央军,双方将进入彼此压制的拉锯战,从形势上来说,弗吉尼亚占有很大地优势、眼看距离中央军越来越近,就在重骑兵地指挥官弗朗西斯中尉兴奋之际,忽然一声巨响将他从马上震落下来,紧接着一团烟雾将他笼罩。 弗朗西斯中尉双眼一阵刺痛,流泪茫然四顾,刚刚爬起来,忽然身体一轻,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抛上天空,再次落下地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 一千弗吉尼亚枪手和三百重骑兵被烟雾包围着,不断发出惨呼。 石灰和狼毒不断钻进他们的鼻孔和眼睛,将他们呛倒在地上。 在这片土地的下方,无数竹管纵横交错,导火索冒着火星,不断引燃竹管连接的地雷,接连发出爆炸,将地面上的敌人xian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支弗吉尼亚人精锐的部队便陷入混乱中,等他们还没完全回复过来,他们身后的华夏冲锋团和火枪队已经包抄上来。 “中央军,消灭他们,骑兵队,出动!”雷天望着烟雾渐渐开始扩散,向着弗吉尼亚人的阵地飘散,终于下达了反攻的命令! 三百整装待发的轻骑兵在程骏的带领下,借着毒烟的掩护迅速向前突进。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将阻断华夏兵团火力衔接的一个弗吉尼亚火枪方阵消灭。 轻骑兵的速度此刻发挥到了极致,迅速冲刺中,天赐骑兵的两支明火枪射击完毕,已经到了敌人方阵一百多米的地方。 骑兵怒吼着,拔出腰间的拐子铳,又是一番连射,完全瓦解了对方的火力阻击,四发子弹射完,他们已经杀到敌人的阵前。 先是毒烟,而后是火枪,现在迎接弗吉尼亚人的,是一把把闪亮的马刀。 程骏将马刀从一个士兵的脖子里拔出来,撇眼看到一个士兵正要向他射击,急忙摘下腰上的斧头抛了出去。 斧头正正钉在士兵的胸前,冒出一连串的火星,就在那士兵惊魂未定之间,程骏的马刀已经从天而降,顺着士兵肩甲的连接处,深深刺进他的身体。 当程骏将最后一个火枪兵解决掉,两侧的华夏军团火力已经重新连接起来,汇聚成更大的方阵,向那些曾经追击他们的敌人方阵卷去。 弗吉尼亚人完全绝望了,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方阵,仿佛是一把把呼啸的镰刀,不断向他们卷来,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程骏的轻骑兵不断将敌人阵型分割,而后跟上的华夏火枪队再将分割的敌人吞噬,战局已经完全在华夏军团的掌控之中。 柯林斯总督目瞪口呆看着战场上的剧变,忽然胸口一阵恶心,急忙闭上嘴,小心翼翼的呼吸。 一千精锐士兵,三百重骑兵,就这么没了?就在胜利的紧要关头,他们就这么被吞噬了?刚才还是追击的弗吉尼亚人,转眼就成了送到敌人嘴边的点心,甚至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柯林斯睁着通红的双眼,惊慌失措地望着潮水一般的天赐军人向他们冲来,他猛地一咬牙,就要迎上前去。 “总督大人,只要您在,我们还有机会!”亲卫队的两个士兵忽然从边上cha上,拦住柯林斯的坐骑,激动地大声喊道。 柯林斯怔怔看着战场的前方,看着无数弗吉尼亚人英勇得倒在敌人的枪口和屠刀之下,颓丧得叹息一声,调转马头,。 一百多个亲卫立刻将他围起来,向后方撤退。 “终于该我出场了!”雷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狰狞的面目上泛起一片潮红,他将挂在马鞍上的天雷铳摘下来,带着一百亲兵向战场冲去。 第八卷 华夏的崛起 第三十六章 终章 第三十六章 终章 平原战争,美洲历史上第一次万人规模的大战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 是役,弗吉尼亚战死六千人,一千人投降,还有一千人随着柯林斯总督逃窜向南方。 华夏军团也付出将近三千人的代价,是为惨胜。 弗吉尼亚战败了,他们的代价是整个弗吉尼亚,华夏部落用他的实力再次震撼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支部落不再是以往的那支散兵游勇,即便是兵团作战,他们也是绝对强劲的对手! 此后两周,华夏军团挟着雷霆之怒,和西部挺进的华印兵团在弗吉尼亚xian起一片腥风血雨,军团所到之处,八十多个乡镇开门投降,所有抵抗的弗吉尼亚人全部被消灭,一些投降的种植园业主被严厉处决,因为他们在平原大战中将自己的奴隶送上战场。 一周后,两军在詹姆斯敦成功会师,随着詹姆斯敦的陷落,柯林斯总督从海上逃亡,弗吉尼亚的历史就此拉开新的篇章。 新英格兰,马萨诸塞首府波士顿,新上任的威廉姆斯总督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中各方总督保持了极大的克制,最终通过一个文件,强烈谴责华夏部落在美洲的这次侵略,当然,他们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美洲这次石破天惊的事件很快传到欧洲,但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欧洲人的目光此刻完全被英格兰国内地形势所吸引。 审判一个国王,并有可能将这个国王处死。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关注的吗?各国的政要已经开始为克伦威尔时代做准备,密切关注英格兰此后的政治走向和由此所产生的各个方面的影响。 威廉姆斯对于欧洲平淡的反应虽然很失望,但他并不沮丧。 目前地困境只是暂时的,相信英格兰一旦走上正轨,他们地计划得到实施,美洲的利益将得到重视。 英格兰国内对美洲殖民地的冷漠有很多原因,除了国内的形势紧张外。 和大西洋两岸沟通不畅也有很大关系。 记得弗吉尼亚在美洲刚建立殖民地的时候,英格兰王室曾经下达过一条宗教宽容的法令。 然而这个法令直到二十年后才传递到弗吉尼亚,紧接着英格兰内战爆发,这条法令是否得到实施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现在弗吉尼亚的问题虽然眼中很多,但英格兰国内地形势也比以往变得更加严峻,更何况是弗吉尼亚是王室的领地,谁还会在乎它的利益? 一六四九年一月三十日,伦敦迎来一个晴朗寒冷的冬日。 上千名伦敦市民怀着愤怒和兴奋的心情,围聚在王宫内的白厅广场上,等待观看一场最大的杀人游戏。 这一天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就是英国历史上那位因被砍头而载入史册地国王,倒霉的查理一世,他因为这次著名的砍头被后世尊谥为“殉难者”。 几天前,他被议会以“暴君、杀人犯、我国善良人民的公敌”的罪名被判砍头,这在英国历史上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愿望——我希望在不久地将来,你们能够宽恕将吾送至此的那些人,因为他们的声音并不属于他们自己。 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享受作为一个英国国民所能享受到的自由,但愿这不是奢求。 宽恕是君王的特权。 现在——我将它留给了你们。 ” b 6查理一世说完后就被砍下头颅,怀着对上帝的虔诚和某种高贵的自怜死去。 当他的死讯在整个王国流传时,很多怀孕的妇女流产了,许多男男女女因心悸而病倒了,有些人忧郁地昏厥过去,还有些突然惊慌失措,猝死过去。 从迷茫和恐慌中警醒过来的英格兰人变得愤怒而忧伤,处死一个国王,并不是他们想要地。 英格兰议会地这种做法,就如同丛林里的一群鹿抓住并弄死了一只老虎。 远远超越了时代普遍地政治观念。 消息很快传开。 给欧洲的每个宫廷都带来了恐慌,舆论一片哗然。 英国的国家威望降到了最低。 查理一世被处死后。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苏格兰议会就宣布拥立查理一世的儿子查理二世为国王,并且准备出兵讨伐英格兰。 同时英格兰国内的保皇党强烈反弹,xian起了反抗克伦威尔的狂潮。 远在美洲的斯拉福德上尉听到查理一世被处死的消息后,当场就晕厥过去。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着英格兰的方向单膝跪倒,掏出匕首,像印第安人那样,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血仇,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 罗素中尉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是到了报效国王,报效祖国的时候了。 斯拉福德带着他的五百骑士终于踏上前往英格兰的道路。 经过长期的相处,他已经能够确定比尔首领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完全能够照顾他的家族成员的安全。 当然了,斯拉福德家族的成员也已经习惯了天赐城悠闲而新奇的生活,国王的离去让他们伤感,但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归宿,还有什么比一个安定的归宿更让他们感到安慰吗? 送走了斯拉福德的骑士军团后,天赐城也迎来了新的移民,移民人数在一千二百人,其中有五百人是华夏部落急缺的工匠和种棉人,至此,在四年里,通过两条航线,华夏部落一共从中原移民五万多人,移民所花费的费用占到了两个海外殖民公司总利润的百分之四十,这还不包括郑成功和王发明等大商人的赞助。 如此巨大的花费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恐怕这也是墨西哥主教盯上他们的原因吧。 目前华夏部落人口统计如下:印第安人十二万人,华人五万人,黑人三万人,欧洲人两万人,共计二十万人。 二十万人在当时的美洲可以说是第一大部落了。 根据后人的统计,北美大陆上在当时应该分布着至少二百万印第安人,对于广阔的美洲大陆来说,这点人根本微不足道。 也正是人数太少的原因,才让欧洲殖民者的步伐能够从容迈开。 无论如何,华夏部落已经成为美洲大陆的庞然大物,如何让这个庞然大物迅速安全得行进,是熊天赐为首的领导层亟待解决的问题。 弗吉尼亚此刻已经成为华夏部落的领地,总督的任命成了熊天赐头疼的问题。 本来最好的人选是投诚过来的华莱士中尉,但熊天赐还欠玛格丽特一个承诺,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终熊天赐决定将马里兰和弗吉尼亚合并到一起,由前马里兰的总督,荷兰人范尼担任两地总督,新领地称为查尔斯省。 这个 荷兰人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查尔斯省的传教士全部杀光,尽管手段很是毒辣,但还是得到熊天赐的默认。 这两个领地的宗教信仰本来就有很大冲突,也会和华夏部落其他种族的人产生冲突,经过一次清洗,情况会改善很多。 至此,华夏部落任命总督如下:纳提科克西部领地,kao近俄亥俄河流域,如今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部分领地,改为新河东省,,总督韦塔木。 纳提科克东部领地,包括新英格兰四镇,如进纽约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部分领土,改为新北平省,北方平定之意,总督林云海。 原华印盟领地,如今宾夕法尼亚州领土,改为华印省,总督河朔索伊。 特拉华半岛,改为新胶州省,总督高更。 原安西部落大部分领地,改为白河省,总督迅狼。 原安西部落南部领地,包括弗吉尼亚西部垦荒地,现今西弗吉尼亚领地,改为新山西省,总督杨明帆。 西南部密西西比河流域领土,如今阿肯色州部分领地,改为新河南省,总督阿兹克。 马里兰和弗吉尼亚领土,改为查尔斯省,总督范尼。 天赐城成为华夏部落的政治文化中心,熊天赐为首领,秦长空副首领,同时秦长空担任政务院总理大人,下辖各部部长,分别为,工部,部长卢向阳,农植部,部长暂缺,民政部,部长郭经纬,文化部,部长韩洋,商务部,部长古力特,外交部,部长范德萨,治安部,部长曼德拉,总军事长雷天,并设立最高法庭,院长努马,还有一些人才如艾斛、李为威、卡加等人则暂时担任副职,负责各自相关的事务。 如此,华夏部落形成一个以熊天赐和秦长空为中心,政务院和各地总督分级治理的体系。 相关的委任文件很快传达,依照这个体系,各个部门的人员安排仿佛蜘蛛网一样延展,将华夏部落所有的领地覆盖起来。 没有人能想到,五年的时间,华夏部落由最初的二十几人发展到今天的二十万人,由一片小森林扩展到现在的六省并有了一座标志性的城市,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部落一跃成为美洲最强大的部落联盟。 这个最强大的部落联盟好像一辆高速行进的战车,正奋力驰骋在通往南部和西部的道路上。 五年,如果再过五年,那时的华夏部落将是如何的情景,那时的美洲又将是如何一番情景?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一章 高山之王(上) 第一章 高山之王(上) 一六五一年,秋,坎伯兰湖畔,无数印第安的三角棚散落湖的周围,尽管天气已经转寒,但肖尼部落的孩子们似乎并不怕,他们光着上身,只是在腰部围上一圈草裙或者兽皮,拿着简陋的弓箭四处追逐着。 大人们则忙着在家里做饭,缕缕炊烟顺着草棚的顶端飘向天空,弥漫在这个有着一千多人的大村落中。 这里是肖尼部落最大的一个村庄,同时也守护着肖尼人的“高山之眼”:坎伯兰湖。 坎伯兰湖对肖尼的意义就像是安西部落崇拜的白河,它代表着生命的起源,也是肖尼部落的保护神。 在坎伯兰地区纵横的山岭峡谷中,要寻找到一片水草肥美、气候宜人的定居地并不容易,坎伯兰湖畔就是这样一个理想的地方。 几百年前,肖尼部落被北部崛起的肯德基部落击败,从而离开他们世代定居的兰草平原,躲避进这条件恶劣的坎伯兰峡谷区,据说在迁移的过程中足足有两千人死于追杀和严寒。 最终,当时的肖尼首领带着最后几百人来到坎伯兰湖,看到这面湖水的时候,老泪纵横,最后虔诚地跪倒在这里。 伟大的肖尼首领就这么跪着死去了,从此,肖尼人成为这里的主人,重新开始繁衍。 坎伯兰湖好像是神的一滴泪水,永远留在肖尼人的心里。 本来湖畔区一直是肖尼部落的圣地,只有祭司和一些武士在此居住。 但随着肖尼部落和华夏部落战争爆发,在华夏部落强大地攻击下,肖尼部落不得以放弃了从坎伯兰峡口以西的领地,向东面撤退。 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如果圣湖失守,那将是肖尼人的灭顶之灾。 游荡在附近的肖尼人,甚至是远在密西西比河流域的肖尼人纷纷开始向圣湖聚集。 他们将共同抵御华夏部落的进攻,保卫圣湖。 如今圣湖周围聚集着至少一千印第安武士。 牢牢控制住东面的通道和北面地通道。 至于南面和西面,都是高山峻岭,还有一大片沼泽,敌人是不可能从这里发动进攻的。 随着牛角被守卫吹响,玩耍地孩子们忽然楞了一下,忽然惊叫着向自家的草棚跑去,同时一些大人也冲出草棚。 将自己的孩子夹在腋下,用最快的速度躲起来。 两队肖尼骑兵很快就向号角吹响的方向集结,他们提着老式的火绳枪,更多人则拿着弓箭和长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远方的一支二百人组成地队伍进入视线,肖尼武士不禁放松下来,开始大声呼喊,首领回来了!肖尼部落的首领。 海耶姆,三十多岁,脸上用黑白相间的油彩涂成一个一个的圆圈,光秃秃的头顶中央垂着一条辫子,搭在黝黑的背上,胸前两块岩石一般的肌肉突兀着。 魁梧而彪悍。 海耶姆跳下马来,大声吆喝着,前来迎接的武士兴高采烈冲上来,将二百人围住,接收战利品。 战利品包括几十支明火枪,二十多把战刀,还有三十多条弹药袋,还有一百多张华夏部落远征军地头皮! 忽然人群中开始**,凯旋而归的武士和前来迎接他们的武士扭打在一起,甚至有武士拔出刀来要决斗!海耶姆气得大喝几声。 走上前给那几个武士一人踹了一脚。 他冷冷扫了一眼众人,将驮在马背上的两个天赐酒囊扛在肩上。 大步向村子里走去。 战士们眼巴巴看着首领走远,只好干咽了几口唾沫,垂头丧气清理战利品。 华夏部落和肖尼部落的战争,也可是说是“美酒”战争。当初为了示好,熊天赐专门派出使者团,拜访肖尼部落的首领海耶姆,希望能够购买到一些土地进行贸易。 使者团为海耶姆带来大量天赐酒,着实让海耶姆受宠若惊,当场就答应了使者团地条件。 可是几个月后,肖尼人喝光了所有的酒,他们等不及向比尔首领伸手,或许是压根没把华夏部落当回事,便自作主张袭击了华夏部落新建立的定居点,不但抢了很多酒,还抢了很多粮食,不但抢了很多粮食,还杀光所有定居者。 比尔首领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他当然要发怒了。 既然进军西部的脚步无法缓行,那就只好激进一点了。 三月,一千华夏远征军在安西勇士热河的带领下向坎伯兰峡口进发,到达定居点后即刻开始清洗附近的肖尼人。 猝不及防的肖尼人哪里是华夏远征军的对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十几个村庄都清洗,肖尼人杀得杀,逃地逃,远征军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便清理了峡口地区,继续向峡谷区深处挺进。 警醒过来地肖尼人很快就开始组织反抗,利用他们矫健的身手,利用峡谷区复杂多变地地形,不断袭击远征军,双方互有死伤,但远征军的步伐由此缓慢下来,战争进入僵持阶段。 一周前,狡猾的海耶姆首领玩了个小把戏,将一支六百人的远征军引入埋伏圈,是役三百远征军死伤大半,军团长热河也被流矢射中,命丧黄泉。 胜利后的海耶姆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几个月来的战争让他们至少损失了一千多个武士,华夏部落强大的火力已经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后悔也晚了,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华夏部落要想占领这里,也绝非什么容易的事。 他唯一顾虑得是华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 据说这个比尔首领有三个脑袋,六条胳膊,一只手就能将鲸鱼掐死,一个巴掌能将山头给拍平,那要比他厉害多了。 而且这个首领据说是一种叫龙的神灵地传人,身边有很多神灵在保护他。 倘若不是他顾及圣湖之神,可能真得要出手了。 只要圣湖还在,圣湖之神和伟大的先祖还在保佑他们,比尔首领就不敢来,肖尼部落就能抗战到胜利的那一刻! 就在肖尼部落庆祝胜利的时刻,圣湖南面的高山上,一个黑影趴在山顶的石头缝隙之间。 头上带着枯草编成的头圈,正举着千里镜观察圣湖周围地地形。 片刻他抬头看看快要暗下来的天色。 小心翼翼从地上站起来,沿着来路退去。 熊海山沿着绳索,顺着陡峭地山崖爬下来,几个纵身跳过峡谷中的几块巨石,向着一片松树林跑去。 “海山哥,怎么样了?”蘑菇见是熊海山急忙放下火枪,迎了上来。 “回去再说!”熊海山解下皮囊。 灌了一口酒,随手将脸上的几道血痕擦干净。 蘑菇应了一声,跟在熊海山的后面,向他们的军营跑去。 所谓的军营不过是临时搭建的十几个行军帐篷。 远征军在伏击之后,熊海山带着二百多人强行突围,本来他们打算先回到定居点整顿。 但熊海山窝了一肚子火,只是让一些伤员回定居点,自己则带着二百人跟随在海耶姆等人后面。 后来绕到了圣湖地南面。 众人正在生火做饭,见熊海山回来,纷纷围了上来。 也有一些士兵看到熊海山,脸上lou出不屑的表情,将头扭到一边去。 此次的远征军是从安西部落里调来的,可以说都是军团长热河的旧部。 他们不明白。 行军到一半的时候,熊海山带着几个人忽然冒了出来,而且莫名其妙被委任为副军团长,留在热河的身边。 最初的历次大战熊海山基本没怎么lou面,军团长热河似乎刻意照顾这个来历不明地家伙,不让他上战场。 一个不上战场的副军团长能得到多少尊重?在众人眼里,这个家伙可能有个很厉害的亲戚,这次上战场也不过是让他镀镀金而已。 直到他们中了埋伏那天,热河战死,熊海山带着这帮人杀出重围。 才显示他的作用来。 如今热河死了。 熊海山成为最高将领,然而他却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继续向肖尼人发动进攻。 众人毕竟是正规军。 心里不服却也不敢抗命,只当是为热河报仇,死了也就死了。 “蘑菇,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熊海山打开刚刚 绘制好的地形图,在众人中间摊开,看了一会忽然问道。 “军团长,都准备好了!”蘑菇点点头,大声说道。 蘑菇是努马地侄子,从天赐城的学府中就是海山的死党,弗吉尼亚攻陷后,他和海山同时被分配到韦塔木总督管辖的新河东省。 两人都是好战的主儿,可是他们的北面是法国人,一般见都见不着,更不要说打仗了。 这次偷偷跑出来,只有一个目的,上战场。 熊海山对死党点点头,大声说道:“我刚才勘测过地形,沼泽距离湖边部落最短的地方只有一里的距离,而且距离肖尼首领海耶姆的大帐也很近。 只要我们杀了海耶姆,肖尼部落一定大乱,只要乱起来,我们顺势从这里,夺了他们地战马,然而从北方地出口突围,当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扬长而去了!” 一口气说完,熊海山地脸上泛起一片激动的潮红,看看众人继续说道:“大家还有问题吗?” “军团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连长奥尔默特问道。 “今天晚上就行动,他们正在庆祝胜利,一定 会喝很多酒,是个好机会。 ” “穿过沼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军团长,我们是不是有点冒险了?”奥尔默特担忧问道,此言一出,立刻获得很多人的同感。 “我义父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蕴藏的机会也越大。 放心吧,哪怕是一个人能够穿过沼泽,都会在海耶姆的心脏上狠狠cha一刀,为热河大人报仇!”熊海山自信满满说道,最后还不忘转移一下众人的感情。 奥尔默特眼中顿时喷出火星,大声说道:“好,就这么干了,一定要为热河大人报仇!” “为热河大人报仇!” “为热河大人报仇!” “为热河大人报仇!” …… 熊海山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示意众人禁声,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各个连队全部休息,午夜行动,伤兵负责巡逻警戒,并留守军营,明日黎明时分自行撤退。 ” “是!” 众人领命而去,熊海山长出了一口气,一个人走进松林,找了一块大石头,躺了上去。 “海山哥,真有你的,如果能杀了海耶姆,那你可就出名了!”磨菇嚼着一块风干的马肉走过来,坐到熊海山身边说道。 “你可别把我的身份给泄lou了,否则那帮人死活都不会让我去的。 ”熊海山翻了个身,警告道。 “你,什么身份?”磨菇笑嘻嘻从腰里拿出一块马肉,递给熊海山。 “磨菇,你想啊,我们在新河东省待了两年多,一个敌人都没杀过。 如今来到这里,你还好,好歹能上场杀几个人,我呢,给热河叔叔看得死死的,想要表现一下都没机会。 要是热河叔叔还在,我也就认了,只当是和他学习。 现在热河叔叔阵亡了,那我一定要站出来。 不为我熊海山,也要为热河叔叔,为了义父杀光这些肖尼人!” “那你也要小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我记得几年前,韩洋叔叔把你安cha到军营里,为此好像还被比尔首领狠狠训了一顿,热河叔叔能留下咱们,已经犯了错误了。 所以这次行动,你也别冲的太猛,万事有我。 ” “你,天天吃,吃得跟个猪头似的,一准是个被俘就叛变的主儿!”熊海山瞄了蘑菇一眼,没好气说道。 “你,你,你骂人!”蘑菇停止咀嚼,气得满脸通红,怒声说道。 “骂你怎么了,有本事打赢我!” “好,你等着,等这次回去,我,我找枫月影叔叔将剑术学全了,一定打败你!” ******** 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大方便,所以更新上会受些影响,还望大家见谅!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章 高山之王(下) 第二章 高山之王(下) 夜色中的圣湖好像是精细切割的黑耀石,湖面不时滑过油亮的黑浪,印第安人的鲸油灯将狭小的光线投射在湖边,绽放出奇幻的色彩。 岸上,狂欢后的肖尼人已经沉睡,偶尔能看到几处暗哨闪出火星,一定是困乏的哨兵在抽烟。 忽然,沼泽方向,几声野鸭的叫声响起,一个哨兵从暗哨中探出头,视线越过圣湖的弧形堤岸,投入到一片黑暗沼泽之中。 他巡视了片刻,嘴里嘟囔了几句,重新钻进暗堡,咕噜咕噜抽着水烟。 紧贴着沼泽,陡峭的悬崖上,三道粗大的绳索忽然忽悠下来,末梢打在沼泽里的草甸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几只野鸭感受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看着干裂的峭壁。 几个黑色的人影渐渐落入野鸭的眼帘,那几人穿着皮甲,火枪捆绑在背后,嘴上叼着一截木头,正艰难地顺着绳索而下。 “噗通”一声,其中一人忽然双手一松,翻滚着从高处跌落下来,重重摔在沼泽中。 野鸭们受到惊吓,纷纷飞开,等它们再次回头的时候,先前跌落的那人已经沉入沼泽之中。 熊海山抓紧了绳索,嘴上叼的木棒已经嚼出血来,他平息一下心情,继续小心翼翼向下爬行。 眼看他的双脚就要触到沼泽的时候,忽然将身边的细绳猛地拽了一下,高耸的悬崖顶端,两根绳索系着一个大木筏缓缓放了下来。 熊海山够到木筏,解开木筏上的绳索。 将木筏垫到脚下,自己站稳了,这才将腰上地绳索解开。 四五个木筏依次放下来,十几个远征军人压低身体,缓缓拖动木筏,最后在沼泽中一块凸起的草甸前停下。 木筏被拖动成一条浮桥,后续的军人顺着浮桥来到这块高地。 将新的木筏继续向沼泽中另外一块高地拖动。 就这样,二百远征军缓慢平稳地向着岸边延伸。 一点一点移动,过去的一个时辰甚至比一天还要漫长!十二个远征军叼着木棒,永远沉睡在这片沼泽中。 他们从木筏上滑下的那一刻,甚至没有丝毫的挣扎,就好像沉重地麻袋,冒着水泡沉了下去。 眼看距离岸边越来越近,蘑菇爬在木筏上。 全身涂满黑泥,潮湿的水气像针一样扎遍全身,但他已经忘了痛,只是含着泪,抽咽着,静静滑动手臂。 和他一起落水地战士在最后沉没的一刻,用双手将他托了上来,他这条命。 是拣回来的。 终于,最后一段浮梯搭好了,整个不到一里的路途,却是十二个战士用生命换来的。 熊海山和众人均是面沉如铁,眼中流lou出沉痛,嘴上叼的木棍留下深深的牙印。 现在他们只有把怒火发泄在肖尼人地身上。 发泄在肖尼首领海耶姆的身上。 根据熊海山日前看到的地形,远征军人迅猛清理掉四个暗哨,一百多人全部散开,消失在错落的草棚之间。 熊海山则带着十几个人,好像一把尖刀向海耶姆的大帐刺去。 海耶姆此刻正仰面躺倒在大帐里面的土炕上,一个**的印第安少女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身边,宽大地熊皮顺着她的肩膀滑下,lou出精致的锁骨。 熊海山静静钻了进去,慢慢掏出刀,正想将海耶姆的头割下来。 忽然心中一动。 悄悄将熊皮揭开。 那少女呢喃了一声,觉得胸膛有些凉意。 她朦胧睁开眼,看到一个浑身是泥提着刀的家伙着色迷迷看着她,正要失声喊叫的时候,忽然小嘴被一只大手堵住,紧接着喉咙一痛,就此失去知觉。 “首领大帐着火了!”一个巡逻地印第安士兵眯着眼,忽然看到远方的熊熊火光,急忙大声喊道,同时吹响了腰上的号角。 “轰!”远方一座帐篷忽然炸开,火药仿佛是烟火一般飞向天空,将火药库周边的天空映得一片通红。 所有人同时警醒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冲出草棚,他们的周围,到处是熊熊火光,在湖面吹来的风中吐着舌头,黑烟和混乱迅速弥漫,很快蔓延到所有的草棚之间。 “杀!” 奥尔默特连长骑着战马,带着三十多个骑兵,从一片浓烟中冲出来,所到之处印第安士兵无不死于他们的拐子铳下和战刀之下。 “华夏部落的天兵天将到了,你们快逃吧!”熊海山将海耶姆的头颅提在手里,威风凛凛站在一块高地上,厉声喝道。 几个肖尼武士楞了一下,忽然愤怒地举起火绳枪,向熊海山射击。 铅弹不断从熊海山地身边呼啸而过,熊海山黝黑地脸庞好像大理石岩石一般,提着海耶姆的人头,再次高高举起。 蘑菇,不知何时从土堆后钻出来,将一面红底金龙旗cha在高地之上。 等他刚站好,却见愤怒地肖尼武士已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暗叫一声不好,蘑菇一把将熊海山扯住,两人迅速向混乱的村庄里钻去。 枪声不断响起,失去首领的肖尼人陷入恐慌之中,四处都是火光,都是遮挡视线的浓烟,他们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觉到处都是敌人,每个角落里似乎都有人向他们开枪。 眼看着集结起来的二百多肖尼武士被华夏军团的骑兵冲散,十几面金龙旗在火光中飘舞前进着,肖尼人终于动摇了,开始向圣湖西面的空地奔逃。 枪声,喊杀声,惨叫声,直到黎明才平息下来。 空地里的肖尼人虽然很想冲上去,但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保护圣湖最后的力量,不能稀里糊涂死在敌人的阴谋里。 他们心里大骂华夏军团的卑鄙,可一旦想到这些人好像从天而降,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寒意。 难道是比尔首领亲自来了?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一旦为自己的懦弱找到理由,就会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不断自己吓自己,到最后,连他们自己也相信了,当时的情况是多么混乱和险恶。 退守回来,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八百多个肖尼武士簇拥在一起,不禁面面相觑。 羞愧的同时也感到安慰,毕竟有这么多人选择退守,可见这个选择是很明智的。 失去了首领,他们也失去了方向,但他们不能再后退了,无论如何,圣湖一定要守住,现在最重要得是牵制住华夏部落的天兵天将,然后找救兵,天知道这次华夏军团出动了多少人。 “牛眼,华夏部落有多少武士?” “不知道,他们像牛毛一样多,到处都是,至少有两三千人。 ” “我看不止,至少有五千人,否则不可能冲散我们!” “很可能比尔首领也来了,只有他才能杀了我们的首领,你们看,那是他的旗帜!”肖尼人七嘴八舌讨论着,面带惊惧地看着对面的金龙旗,又想到比尔首领的传说,不禁更加恐慌。 “对面的人听着,”就在肖尼人惊魂未定的时候,熊海山,提着海耶姆的血葫芦人头,再次站在高地上,好像天神一般冷视着肖尼人,大喝道:“我是比尔首领手下,高山之王,海山将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三天你们不投降,比尔首领对着圣湖发誓,将杀光你们每一个人,让你们的鲜血将这片圣湖染红!” 喊罢,熊海山站立片刻,这才从容不迫走下高地,同时十几只金龙旗好像配合他说话一般,从他身后呈扇形展开,转眼又消失。 “军团长,这样能吓住他们吗?”奥尔默特又惊又佩看着熊海山,小心翼翼问道。 “能,他们害怕比尔首领。 ”熊海山lou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淡淡说道:“只要我们能拖延三天,等援军到来,就将他们杀光!” 奥尔默特感受到凌厉的杀气,不禁打了一个寒蝉。 他和所有远征军一样,现在对这个年轻的将领只有惊惧,惊的是他大胆的策略和周密的布置,惧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连自己的命都搭出去了,对敌人的生命更是漠视,甚至是残忍。 昨晚的厮杀中,至少有几百平民被杀,就在刚才,这个军团长下令将十几个孩子杀掉。 熊海山的理由很简单,他们长大了就是战士,所以要斩草除根! 高山之王,不但在肖尼人的心中,在这些远征军的心中也成了一个恶魔的代名词。 这个恶魔的名字,日后将在美洲大陆xian起一片血腥的杀戮,以至于日后的印第安人听到这个名字就会颤抖,夜啼的孩子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止住哭声,印第安人最严厉的誓言中也将这个名字视为最高的惩罚。 这个名字代表着死神,代表着屠杀,仿佛是作为比尔首领的负面,也在美洲诸神的领域中占据了神格。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章 爱子心切 第三章 爱子心切 “熊天赐,你到底派不派军队,你要是不派,那我自己带人去找海山!”蒙安娜脸色苍白,气得嘴角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大声喊道。 熊天赐坐在办公椅上,片刻才将头抬起来,无奈得看着蒙安娜,站起来将蒙安娜揽在怀里。 “再等等,我们已经集结兵力了,关磊也亲自派人去打探消息,一有确切消息,我就发兵。 ”熊天赐双臂箍住蒙安娜挣扎的身躯,柔声说道。 熊天赐心里感到很内疚,其实他何尝不着急。 自从得知熊海山私自离开领地之后,他本来想派人追回来,可转念想想海山也十八岁了,是该历练历练的时候了,况且此次远征军人数多达一千,断然不会有什么疏忽。 没想到坏消息不断传来,先是远征军遭到肖尼人的强硬阻击,后来连军团长热河也战死,熊海山不知去向,他倒还能沉住气,可蒙安娜可没他那么冷静,急得百爪挠心,一直督促熊天赐发兵。 蒙安娜本来就对海山很喜欢,几年前的那次中毒,让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几年来她将所有的心思都化在熊海山的身上。 即使熊海山远在新河东省,蒙安娜也不忘抽出时间去探望海山。 蒙安娜对自己无法生育感到内疚,甚至伤心。 在印第安人和东方人的传统观念中,繁衍后代是很神圣的,倘若无法生育。 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地妻子。 蒙安娜疼爱熊海山,一方面是移情,一方面也是爱屋及乌,如今熊海山出事了,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不着急呢? 熊天赐理解蒙安娜的感情,他对蒙安娜也是愧疚的。 整个华夏部落的人都欠这位女首领的人情。 蒙安娜无法生育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打击,但那次中毒事件熊天赐要负很大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份歉疚。 熊天赐几次拒绝了秦长空和雷天提出的续弦的意见。 “天赐,我不想干预你地事务,可是……”蒙安娜怎么也无法挣拖熊天赐无赖的拥抱,最后坐在熊天赐地大腿上,说着说着,两行眼泪顺着憔悴的面颊滑下。 “你放心吧,我也很着急。 不过海山这孩子性子比较野,或许坎伯兰峡谷那种地形最适合他,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熊天赐急忙从蒙安娜的胸前摘下丝巾,替蒙安娜将眼泪擦干净。 “就是他性子太野,我才更不放心。 天赐,我想亲自去一趟。 ”蒙安娜夺过丝巾,忽然脑子一热,腾地站起来。 看着熊天赐说道。 熊天赐楞楞看着蒙安娜,眼前回放起当年这个女首领英姿飒爽的片段,忽地嘴角lou出一丝笑意。 这几年来,蒙安娜已经从华夏部落的领导层中淡出,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妻子。 尽管在天赐城地生活很美满,随着更多移民到来。 天赐城的文化生活已经变得很丰富,但蒙安娜似乎已经和这个迅速发展的城市有些拖节了。 她像个普通人的妻子一样,默默管理家务,能将熊天赐和熊海山照顾好,这就是她最大的事业了。 随着秦长空的孩子开始长大,雷天新娶的移民媳妇儿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能够陪伴蒙安娜唠家常的人越来越少,蒙安娜地生活也变得更加单调。 熊天赐偶尔能从蒙安娜的眉目中看到淡淡的惆怅,这是一种另类的寂寞,绫子当年也总有这样的神态。 熊天赐每次看到蒙安娜的惆怅心里都会被刺一下。 只是他要操心地事情实在太多。 无法将更多的宠爱施加到这个女人的身上。 前世他亏欠了一个女人,重生的他注定还是要亏欠一个女人。 两世的感情债。 让他如何去还? 熊天赐收回思绪,默然点点头,抓着蒙安娜的手柔声说道:“好吧,不过把鹰眼带上,枫月影也陪你去。 ” “枫月影是保护你的,他不能去。 ” “你要想去就带上他,没得商量。 ”熊天赐摇摇头,淡淡说道。 “好吧,我这就去准备!”蒙安娜挣拖怀抱,额头闪亮,冲着熊天赐点点头,似乎舍不得走,迟疑了一秒钟,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送走了蒙安娜,熊天赐思量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便让士兵将雷天叫来。 两年无战事,雷天的肚子有些发福了,将贴身的皮甲顶起来一个包,好在他体型魁梧,依然给人凶猛的感觉。 “雷天,我们还能调拨出多少人前往坎伯兰地区?”熊天赐示意雷天坐下,张嘴问道。 “大人,近日来新英格兰方向有些异动,所以增调了两千人去北方防线。 目前除了在弗吉尼亚集结地八百人,如果要增派人手,只能动用一千中央军了。 ”雷天犹豫了一下,大声回答道。 他明白熊天赐有此问题是担忧熊海山地安危。 弗吉尼亚战争中,天赐军一共阵亡四千多人,战后兵员得到补充,但各个领地都驻扎了一些,很多治安军和民兵并安排在特拉华半岛组建水军,兵员已经有些吃紧。 根据军部最早制定的计划,能够投入西部开发地兵力只有一千五百人,谁也没料到一千远征军居然会败得如此之快,这个意外已经打乱了军方的部署,要想重新调整兵力,只怕又要费一番功夫。 熊天赐点点头,他对目前的局势也很无奈。 新英格兰现在正在组建正规军,配合英格兰国内形势,越来越多的新教徒在克伦威尔将军的鼓励下来到美洲,加入新英格兰,北方边境成为华夏部落防守的重中之重。 虽然法国人没有什么动静,但也不能不防,两个强大的敌人牵制了华夏部落大部分的兵力,也给华夏部落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外部环境上,如日中天的克伦威尔开始打造英国皇家海军,目前建造了四十多艘军舰,在武器装备上都超过了荷兰,。 英格兰议会通过了一项专对荷兰的法令,规定非经英政府同意,荷兰不得与英国殖民地通商。 不久,法国也通过同样的条例,正式向荷兰的海上霸主地位提出挑战。 这已经让荷兰和西班牙等海外贸易国家感到不安。 华夏部落和荷兰以及西班牙的准同盟关系可能因此而受到冲击,毕竟,在现实的利益面前,联盟随时都会发生变化。 从这点上来说,一旦联盟生变,那华夏部落移民的两条路线都有可能被封锁,那么移民路线只能是通过阿留申群岛到达美洲太平洋沿岸,而后打通美洲东西部的通道。 由此也能看出这次进军中西部是多么重要。 “雷天,第二支远征军将由蒙安娜亲自率领,抽调二百中央军出来,作为近卫军团,务必保障蒙安娜的安全。 ” “大人,蒙安娜亲自出征?!”雷天惊讶地看着熊天赐,转而若有所思点点头,肃声说道:“大人放心吧,我会周详布置的!” 熊天赐无奈叹息一声,忽而问道:“新英格兰方向有什么大动静吗?” “大人,根据狼牙从新阿姆斯特丹带来的消息,克伦威尔将军发布了一道命令,鼓励更多人移民到美洲来,促进两岸贸易繁荣,目前新英格兰的军队人数已经突破八千人,并且还在增加之中。 威廉姆斯那小子确实有一手,他成功斡旋了法国人和易洛魁联盟的冲突,三方似乎达成某种协议,开始排挤荷兰商人。 我总觉得里面有事,对我们不是好消息。 ”雷天冷静说道。 “斯拉福德上尉带来什么消息了吗?”熊天赐嗯了一声,继续问道。 “没有新的消息,还是上次关于航海法令的一些信息。 ”雷天摇摇头道。 几个月后,改变世界航海版图的《航海条例》将在英格兰议会得到通过,这条法令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将荷兰人的船队排除出去。 愤怒的荷兰人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例,这直接导致一年后的英荷大战,几场大战下来,终结了荷兰人的黄金时代。 这对华夏部落可是一件糟糕的事,从任何一个方面看,新英格兰都将是这个条例的受益者,荷兰风光不再,那华夏部落的船队和贸易公司也将受到打击。 趁着法令没有颁布前,华夏部落要抓紧时间将美洲矿业公司的股票抛售出去,等到法令通过,只怕就来不及了。 尽管三年前熊天赐已经开始为这个艰难的时刻做准备,然而当历史临近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现实的严厉。 时间,时间总是不够用。 熊天赐揉揉太阳穴,对雷天说道:“再增派三百中央军,同时将弗吉尼亚的契约奴向坎伯兰和兰草区驱赶,尽快建立定居点!” “是!”雷天看着熊天赐头疼的样子,不敢再做异议,领命后急忙去安排。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四章 孤军奋战 第四章 孤军奋战 “军团长,救援的部队还没有来,我们该怎么办?”奥尔默特忐忑不安地看着熊海山,低声问道。 熊海山坐在大石头上,手里玩弄着一把匕首,不断用大拇指在锋利的刀刃上来回摩挲,忽然一道血口被拉开,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可他恍如未觉般,依旧低头不语。 去定居点寻求支援的士兵回来了,不过带来了坏消息。 新建立的定居点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所有的士兵和华夏居民都失踪了,似乎受到袭击后转移,也不排除被歼灭的可能。 眼见三天的时间就要到了,圣湖西面的肖尼武士已经增加到一千人,他们是打算死战到底了。 而他们只有一百多人,没有援军,是无法战胜肖尼人的。 眼见到手的胜利果实就要丢失,更为恶劣的是他们的后路可能都没有了,熊海山满腔的豪情化为泡影,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担忧。 难道就这么撤回天赐城?那我熊海山岂不成了败军的将领,我还有何面目见义父?熊海山懊恼地摇摇头,将流血的大拇指在嘴里咗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全军集合!” 秋风萧瑟,湛蓝的圣湖不时将冷风吹到岸上。 岸边,一百多名远征军穿着皮甲,排列成方队,静静看着他们的军团长,等待训话。 “有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我认为你们有权知道!”熊海山手按军刀。 在众人前方跺着步,忽而站定,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我们新建立地定居点遭到敌人的偷袭,所有的士兵和居民都失踪了,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得到支援,甚至是回家的路都被敌人切断了!” 此言一出。 一百多人的队伍中顿时出现了**,一些有家室的士兵不禁大惊失色。 乱了方寸。 “肃静!”熊海山猛地大喝一声:“你们都是华夏部落最为精锐的军人,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我们都知道,当年,比尔首领带着华夏部落地十二个勇士,来到这片土地,从一个小小的天赐镇发展到今天美洲最大地部落。 成为当时无二的强者。 比尔首领先出兵新英格兰,建立华印盟,紧接着击退西班牙人,联合荷兰人,先取马里兰,后灭弗吉尼亚,正是kao着士兵的勇敢和忠诚,才打下这片大大的疆土!” 熊海山胸口升起一股激流。 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继续用钢铁般的声音说道:“我们现在呢,我们拥有最好的武器,我们经过最严格地训练,我们甚至还有比当初比尔首领多十倍的人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高举比尔首领的旗帜。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奥尔默特默默看着这个年轻的军团长,浑身热血沸腾,他不禁为刚才的慌乱感到羞愧,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军团长名副其实。 只是从雄心和抱负上,熊海山就高他们一等。 熊海山静默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比尔首领最大的愿望是向西部拓展,我想西部一定有适合我们发展地地方。 所以,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将继续向西部挺进。 将华夏部落的旗帜cha到西部的土地上!我不强迫你们,不愿意跟我走的。 那就回家去吧。 ” “愿意跟随大人!”一百多个士兵早就热血沸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将来美洲地史册上,将会记载下我高山之王熊海山和各位勇士的光辉!” “熊海山?!”奥尔默特失声惊呼。 整齐的队伍中出现了更大的**,尽管众人都知道他们的军团长有点背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人居然是伟大的比尔首领的义子! 熊海山苦笑一下,刚才一时激动说lou了嘴,不过转念想到这也没什么坏处,继续对着队列大声喊道:“不错,我就是比尔首领的义子,也是一个败军的将领。 让我带着耻辱和同仁地遗骸回到故乡,面对我地家人和关心我们的人民,那还不如战死沙场!” 众人静静看着熊海山,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惭愧。 雄鹰地儿子一生下来就能展翅高飞,眼前的人已经在几天前的战争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像熊海山这样的人尚且都能豁得出去,他们为什么不能?尽管他们无缘和比尔首领并肩战斗,但如果能和熊海山一起,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那也不枉此生了。 从这一刻起,一百八十多人的命运紧紧和熊海山捆绑在一起,他们将高举着龙旗,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xian起惊天狂潮! *** 坎伯兰峡口,浩浩荡荡的华夏第二远征军团沿着新开辟出来的盘山道,向峡谷腹地挺进。 队伍的中间,五百中央军显得格外显眼,他们装备精良,如血一样鲜红的盔甲在夕阳中反射着红光,让枯燥的荒野景象也变得生动起来。 军团长蒙安娜,挺坐在一只白马上,身着软银甲,脚蹬鹿皮靴,头顶凤翅盔,蓝色骨刀挂在腰间,姣好的面容没有丝毫笑意,清澈的双眼看着前方的队伍,心思却早就飞到峡谷的深处。 队列渐渐绕过一座山,来到一片平坦的山腰处。 远方一骑人马迅速向蒙安娜奔来,鹰眼来到蒙安娜跟前,翻身下马,大声说道:“军团长大人,探子从定居点带来消息,我们的定居点遭到袭击,所有士兵和居民正在向峡口撤离!” “遭到袭击?”蒙安娜心中一颤,片刻镇定问道:“知道是什么人袭击吗?” “大人,根据一些士兵和居民的描述,很有可能是北方的肯德基部落!” “肯德基部落,他们不是已经和我们签订和平条约了吗,怎么敢公然撕毁协定,袭击我们?”蒙安娜惊异问道,她隐隐觉得其中有些不对。 在远征肖尼部落之前,比尔首领利用肖尼部落和肯德基部落的冲突,成功说服肯德基部落和华夏部落合作,现在他们敢袭击华夏部落的势力,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鹰眼,你将那些人带来,我要详细问问。 ” “是!” 片刻功夫,十几个马里兰的契约奴和华夏部落的士兵被带到蒙安娜身边。 这些人无不衣衫褴褛,几个士兵身上还带着伤,简单包扎了一下,显得极为狼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蒙安娜皱皱眉头,对着为首的士兵问道。 那士兵根本不敢正视蒙安娜,惶恐地低着头道:“大人,本来远征军已经肃清了定居点周围的肖尼人,我们只是留下一部分士兵和伤员负责定居点的建立,不想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忽然间四周都传来喊杀声,至少有五百印第安武士向我们发动袭击。 我们猝不及防,只好掩护一些居民撤退。 ” “能够肯定是肯德基部落的人吗?” “大人,以前我们见过肯德基部落的武士,他们都会在肩膀上纹上一只蓝尾雏鸡,所以我能肯定袭击我们的人是肯德基部落的人!” 蒙安娜点点头,脸色缓和了很多,继续问道:“你们有熊海山的消息吗?” “大人,熊海山来坎伯兰了?”那为首士兵吓了一跳,本能抬起头,看到蒙安娜后立刻又将头低下来。 “就是第一远征军的副军团长,有他的消息吗?”蒙安娜急切问道。 “没,没有,自从热河大人遇伏战死后,远征军很多人都失踪了,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 蒙安娜的心沉了下去,在这高山峻岭的环境里,失踪了就意味着死亡,即便他们活着,可眼下气温开始转寒,而且还有大量肖尼武士隐藏在峡谷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切诺基部落背信弃义,摧毁了华夏部落的定居点,无异于断了第一远征军回家的路。 蒙安娜一时心慌意乱,呆呆坐在马上。 “大人,我听说过副军团长的消息!”一个声音忽然从十几个人中传出来,顿时让蒙安娜心中一震。 一个马里兰的契约奴恭敬走出来,向蒙安娜行礼后,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曾经听几个伤兵提及过副军团长。 ” 蒙安娜大喜过望,翻身下马,走到契约奴身边,急忙问道:“快说,一字不漏告诉我。 ” “是!” 那契约奴说着话缓缓抬起头,忽然将手伸到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蒙安娜的面门,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枫月影好像影子一样飘到蒙安娜身前,一道寒光闪过,那契约奴发出凄厉的惨叫,握枪的手噗通掉在地上。 “保护大人!”枫月影怒喝一声,向那十几人冲去。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当蒙安娜的亲卫发现异常的时候,那十几个中至少有三个人已经拔出手枪,瞄准了蒙安娜。 几声枪响,蒙安娜的软银甲上中了两枪,然而一发子弹还是射入蒙安娜的脖子里。 枫月影的眼中闪过杀气,幽灵一般来到那三个刺客身前。 “枫月影,留活口!”鹰眼的喊声还是迟了,声音落下后,三个刺客的脖子上留下三个血洞,残败的躯体软软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五章 心碎 第五章 心碎 詹姆斯敦,昔日弗吉尼亚的首府,如今是华夏部落查尔斯省的首府。 取名查尔斯,是为了纪念死去的英格兰国王查理一世,这也算是比尔首领向这片土地上的英格兰国教徒释放的一点善意吧。 今天的詹姆斯敦依旧繁华,只是居民的成分变得混杂了很多,不时能看到走街窜巷的印第安小贩和挎着菜篮的黑人妇女。 此起彼伏的房屋店铺上空,不再是英格兰的国旗,而是华夏部落的金龙旗,店铺的牌匾上中文也列在最醒目的位置,一切都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最为繁华的大街上,玛格丽特带着一个印第安丫鬟正在丝绸店里挑选新到的丝绸,华人老板不断用中文和英文在一旁讲解着,抽空不忘夸奖一下玛格丽特骄人的身材和面容。 玛格丽特lou着淡淡的笑容,抚摸着精美的丝绸,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忽然,大街上传来嘈杂声,两列盔甲鲜红的中央军在前方开道,一架马车被护在中间,正迅速向街尾的查尔斯医院赶去。 “那不是天赐城的中央军吗,马车里难道是比尔首领?” 随着一个疑问发出,街道两旁围观的人顿时沸腾起来,大声呼喊着比尔首领的名字,一些黑人契约奴甚至虔诚地跪倒在地上,不住向他们的解放神叩拜。 玛格丽特放眼望去,看到赶车的人不由心中一震。 手中地丝绸顺着葱指滑落在地上。 来不及和老板道歉,玛格丽特拉着丫鬟随着队伍向自己的家中跑去。 人声渐渐沉静下来,玛格丽特穿过小巷,最后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她整理一下衣服,换上一个笑容推门而入。 宽敞的小院里,一个上身精赤的汉子正挥舞着斧头。 将一块松木劈成两半,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冲着玛格丽特一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华莱士擦擦额头上的汗,眼中充满柔情说道。 玛格丽特点点头,没有说话,走进房间。 华莱士楞了一下,擦擦身上的汗水,披了一件马甲走进房间。 自从弗吉尼亚攻陷后。 华莱士和玛格丽特最终还是在詹姆斯敦定居下来,这里的小屋对两人都有着特殊地意义,这是他们从相识后建立的第一个家,也将是最后一个。 三年来,两人过着隐居地生活,比尔首领为他们留下了一块地产和足够的金钱,也没有人来打扰过他们,期间除了现在的总督范尼来拜访过几次。 他们的生活一直波澜不兴。 这三年是华莱士一生中最幸福的三年,昔日的苏格兰草裙武士如今成了一个居家男人,他对自己的选择丝毫不后悔,只要能和玛格丽特在一起,总督他都不稀罕当。 “亲爱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敏锐的华莱士已经从玛格丽特的脸上看到一丝忧虑。 不禁追问道。 “没什么,刚才看到比尔首领的队伍,所以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玛格丽特lou出一个微笑,淡淡说道。 华莱士哦了一声,坐到玛格丽特的身边,抓着她的小手,柔声说道:“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比尔首领一言九鼎,我相信他不会再来打扰我的。 ” 玛格丽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 急忙说道:“今天詹姆斯老板的烟草店送来新货。 我忘了给你买烟草了,我这就去。 ” “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华莱士看着玛格丽特跑出门去,不禁苦笑一下。 最近几天,玛格丽特的精神总是有点恍惚,这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事,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华莱士心中一动,披上一件外套急忙跟了出去。 詹姆斯烟草店,位于城东的一条大街上,这个烟草店已经有超过十年的历史,老板詹姆斯是最早在弗吉尼亚从事烟草种植地一个淘金者,经过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不但自己拥有一片烟草种植园,还经营了一家大的烟草店,算是早期的移民中比较成功的。 弗吉尼亚沦陷后,他的烟草种植园并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居民的增多,烟草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足够弥补他开给黑奴工资带来的损失。 “玛格丽特小姐,是来给华莱士先生买烟吧?”一个学徒看到玛格丽特顿时眼前一亮,笑嘻嘻迎了上去。 “詹姆斯老板在吗,有点问题我想请教他。 ”玛格丽特点点头道。 “您跟我来,”学徒看看四周没有人,带着玛格丽特,绕过柜台,走进里面的房间,几乎同时,华莱士从门板后闪出,好像泥鳅一样跟随在后面,钻了进去。 詹姆斯老板四十多岁,常年地养尊处优让他体型早就走样了,只是从那黝黑地脸庞和长满老茧的双手才能看出这个中年人曾经地艰辛和付出。 他此刻正端着一个紫砂手壶,将滚烫的乌龙茶送进嘴里,不时吧嗒一下嘴,显得极为悠闲。 “玛格丽特小姐,不知你这次来有什么事要请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詹姆斯的喉咙里滚出来。 “詹姆斯先生,我刚才看到天赐城的中央军,蒙安娜首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玛格丽特坐了下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双眼变得凌厉无比,盯着詹姆斯一字一顿说道。 詹姆斯楞了一下,转而满脸堆笑说道:“蒙安娜首领怎么会出事呢,你多心了。 ” “可是赶车的人是枫月影大人,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枫月影大人又怎么会亲自驾车前来,而且。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坎伯兰峡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玛格丽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透过身后地小窗,一粒粒钻进华莱士的耳朵里。 詹姆斯脸色变了一下,转瞬回复正常,继续耐心说道:“玛格丽特,你多心了。 为比尔首领办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忘了规矩了吗?不该问的就别问,你只负责从范尼总督那里获取情报,交给我,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好吧,我会找枫月影大人亲自询问的!”玛格丽特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玛格丽特!”詹姆斯的脸忽然变得铁青,大声喝道。 玛格丽特站在门口,片刻缓缓转过身来。 “好吧。 我告诉你,蒙安娜遇刺了!”詹姆斯颓然说道。 “遇刺,怎么会这样?!”玛格丽特失声惊呼。 “长久以来,我们就怀疑范尼总督意图不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比尔首领才想到你,让你接近范尼,获悉他们的阴谋。 可惜啊。 这次险些让他们得逞,我们对不起比尔首领!” 玛格丽特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问道:“蒙安娜,伤势严重吗?” “华闵榕已经预备好了手术,现在吉凶难料。 ”詹姆斯叹息一声,低着头沉痛说道。 转而抬头看着玛格丽特说道:“比尔首领对你们全家都有恩,而你也出色完成了上次的任务。 我想,如果不是万分紧急地事情,他绝对不会找到你。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要保持冷静,倘若你去找枫月影,那身份就会暴lou,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玛格丽特,你明白吗?” 玛格丽特心中一震,用力点点头。 黯然走出房间。 华莱士躲藏在一株铁杉身后。 看着玛格丽特的身影,颤抖着。 虎目中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玛格丽特欺骗了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 从她出现的第一天起,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了破坏柯林斯总督和他的关系。 现在,她依然在欺骗他,因为比尔首领的命令,试图接近范尼总督,试图接近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像个妓女一样陪别人上床?! 华莱士失魂落魄走在回家地路上,三年的幸福生活,不过是一个骗局,是一个泡影。 三年来,华莱士像以往一样,投入了所有的身心去满足这个女人,去取悦这个女人,将所有的**挤压出来,去让这个女人幸福。 现在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华莱士脚下一拌,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鼻孔的鲜血不断流进他的嘴里,刺激着他苦涩的味觉,华莱士趴在冰冷地地上,发出野兽一样的闷吼。 “为什么,为什么,玛格丽特……”华莱士不知在地上趴了多久,摇摇晃晃站起来,向一家小酒馆走去。 猛烈的天赐酒顺着华莱士的喉咙流进胸膛,本来破碎的心顺着酒意漂浮起来,锋利的棱角滑动着,痛得他几乎要崩溃了。 “刚才你们看到比尔首领了吗?” “当然看到了,满街都是天赐城地红色中央军,不用问也知道是比尔首领来了。 ”几个酒客闲聊着,声音清晰得传进华莱士的耳朵。 “这你就可不知道了,”一个酒客压低声音道:“和中央军来的不是比尔首领,是蒙安娜。 ” “蒙安娜?” “是啊,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查尔斯医院都被警戒起来了。 我有一个亲戚在医院当护士,他说是蒙安娜受伤了,比尔首领下午的时候才微服赶到的!” “你那亲戚有办法让我进去看看蒙安娜吗,听说她可是个美女,天生的美人胚子。 ” “别做梦了,我还想去看看呢。 再说了,看有个屁用,你还想和比尔首领抢女人啊,我看你想都别想。 ” “那倒是,比尔首领那么年轻,又是华夏部落的首领,哪个女人不动心,我要是个女人,能和他睡一觉也心满意足了。 ” “哈哈,你可真够贱的。 ” “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酒坛砸在酒客地桌子上,华莱士。 双眼通红,恶狠狠看着几个人,吓得那几人脸色苍白,灰溜溜换到角落里,不时指指点点,小声述说着不是。 寂静地街道上,华莱士迎着凉风。 清醒了很多,他整理一下凌乱地头发。 将从厨房中找到地牛角刀别在衣服里,大步向查尔斯医院走去。 “春喜,老爷回来了吗?”玛格丽特看着窗外天色渐黑,掌灯后问道。 “夫人,还没有。 ”丫鬟心里也觉得奇怪,摇摇头说道。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您刚走,他披了一件外衣就急匆匆跟着出去了。 ” 玛格丽特脸色忽然煞白。 手中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片刻抓起衣架上的衣服向外面冲去。 *** 查尔斯医院,三楼东面的一片区域被清理出来,除了华夏部落的高层,所有人都禁止通行。 两列中央军排列在走廊中,让出一条长长地通道。 大门猛地被推开,熊天赐摘下身上的披风,扔给随从。 顺着走廊大步向前走去。 走廊地尽头,手术室门前,几个士兵把守着,见到熊天赐急忙行礼。 熊天赐点点头,转眼看到门边跪倒在地上的枫月影和鹰眼,缓缓走了过去。 “砰”的一脚踢在枫月影的面门上。 鲜血顿时顺着眉角流满枫月影的脸。 枫月影双眼呆滞,一动也不动,嘴角**了几下,眼角闪出泪花。 “大人,他们从来了就一直跪在这里,您看……”范尼还想说话,忽然被熊天赐的眼神一扫,顿时闭上嘴巴,低下头来。 “鹰眼,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 ” 鹰眼双眼血红。 喉结滚动了半天。 正要说话,忽然晕倒在地上。 “大人。 他们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自从蒙安娜遇刺后,他们先赶到杨明帆的新山西省,因为当地医院条件不够,又快马转移到詹姆斯敦,一路上他们甚至连水都顾不得喝……”范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 熊天赐疲惫地挥挥手:“把他们两个都带下去。 ” 身后士兵闻讯,急忙将地上晕死的鹰眼拖起来,又去拉枫月影。 谁知枫月影好像是焊接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士兵一拽之下居然是纹丝不动。 “就让他跪着吧!”熊天赐暗叹一声,转头焦急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得知蒙安娜遇刺的消息后,熊天赐震怒,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他不禁暗暗自责,明知道坎伯兰地区是险恶之地,他还让蒙安娜犯险。 倘若蒙安娜真有什么意外,那他万死也不能辞其咎。 绫子昔日死去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几乎让他的心都碎了。 他已经亏欠蒙安娜太多了,他无法再承受更多地愧疚了。 蒙安娜死了,那他的精神世界也将为之坍塌,即使他拥有了全世界,但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挫折感侵袭着熊天赐,他在这一刻甚至想放弃一切,就像曾经答应过绫子一样,带着蒙安娜隐居起来,过上平常人的生活,从此和他的江湖告别。 蒙安娜不是他地世界的全部,却代表着一个生命所能承载的底线,如果这个底线被无情地撕破,除非他熊天赐是神,否则他将无法承受两世积累起来的打击。 就在众人心情沉重之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华闵榕一脸疲惫走了出来,看到熊天赐后急忙行礼。 “闵榕,蒙安娜,蒙安娜怎么样了?”熊天赐此刻也失去了冷静,一双大手似乎要将华闵榕的肩膀捏碎,颤声问道。 华闵榕忍受这刺骨的疼痛,急忙说道:“大人,幸好子弹没有伤到动脉,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蒙安娜还须调养数日,估计休息几天,吃几服消炎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 “噗通”一声,枫月影全身虚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晕死过去。 熊天赐也如虚拖一般松开手,看着枫月影被带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向手术室里走去。 蒙安娜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 修长的睫毛一动一动,每动一下,熊天赐地心都会颤一下。 当熊天赐看到蒙安娜脖子上透出血迹的纱布时,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地震动,虎目中闪出泪光,忽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人。 大人!”华闵榕冲了过来,却被熊天赐伸手阻止了。 “你们都出去吧。 我想单独和蒙安娜待一会。 ”熊天赐擦干嘴角地血迹,胸口剧烈起伏着,淡淡说道。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 ”华闵榕的眼圈红了,轻声叮嘱了一句,转身走出手术室,顺手将大门关上。 “蒙安娜。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熊天赐抚摸着蒙安娜地面颊,柔声说道:“当时卢向阳受了伤,我还说要将你们都消灭了。 ” 柔和的灯光打在熊天赐和蒙安娜地额头,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只有熊天赐低沉地声音回荡着。 “后来几经波折,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一直以来,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支持我。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这样做,值得吗?” “我熊天赐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我深爱着一个女人,也亏欠了一个女人,甚至亏欠她一条命。 你知道我心里的痛苦吗?你不知道。 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并将你送到我的身边,你知道吗,我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有时我真得想放弃一切,我们像普通人一样重新来过。 但人总是不自由的,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江湖,我不能舍弃这帮跟我地兄弟。 不能背弃我为之努力的理想。 在人前。 我永远是那个严厉的比尔首领,在人后。 我是所有人的好兄弟。 我没有我自己,我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熊天赐的泪水不断滴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出一朵朵浅色的小花,他继续哽咽着说道:“今天的话你可能听不到,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说。 我答应你,我发誓,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你到一个没有人地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 谁若背弃誓言,就像柳枝一样被折断;谁若背弃誓言,生命就像冰雪一样消融;谁若背弃誓言,就让他生生世世在痛苦中轮回。 泪流满面的熊天赐缓缓起身,最后望了一眼昏迷中的蒙安娜,大步离去。 当熊天赐等人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范尼专门将总督府腾了出来,让熊天赐等人歇息。 正当众人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从斜处冲出一个人。 熊天赐地亲卫怒喝一声,挡住了来人。 “我是华莱士,有关于蒙安娜的重要情报告诉比尔首领!”华莱士用力挣拖,同时大声喊道。 “华莱士?”熊天赐忽然想起这个人来,又听是关于蒙安娜的事,急忙喝令手下将华莱士带过来。 “比尔首领,几天前我无意获悉了这个阴谋。 ”华莱士说着话,有意无意看了熊天赐身旁的总督范尼一眼。 “所有人退下!”熊天赐厉声喝道。 “可是,大人……”范尼紧张说道。 “退下!” “是!” 四周都被警戒起来,马车的周围只有华莱士和熊天赐两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 ”熊天赐淡淡说道。 华莱士小心翼翼凑了上来,低声说道:“其实秘密就是,” “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 “华莱士,不要!”前方传来玛格丽特焦急的喊声,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华莱士的刀已经扎进了熊天赐的胸膛。 “砰”的一声,熊天赐一拳将华莱士打倒在地。 警戒的士兵已经围了上来,随时都会将华莱士乱枪戳死。 “明天早上把他吊死。 ”熊天赐摘下卡在肋骨上地牛角刀,抽了一口冷气,怒声说道。 “大人,求求你,放过他吧!”玛格丽特哭喊着,跪倒在地上。 “你这个婊子,给我住嘴,我华莱士宁死也不需要你们地怜悯!”华莱士眼见功亏一篑,气得脸色扭曲,怒声说道。 “大人,您饶了华莱士吧,您答应过我的,我完成这次任务后就让我们远走高飞,您答应过我地。 ”玛格丽特的心都碎了,双手架在士兵的长枪上,无力哭喊着。 “这次任务?”熊天赐冷冷看着玛格丽特,淡淡说道:“从上次事件后,我从来没向你下达过任何任务。 ” “大人,您受伤了,需要治疗。 ”总督范尼见玛格丽特出现就知道不妙,急忙上前说道。 “大人,就是你身边的人,你让我接近他,套取情报,说完成任务后就再也不会找我。 ”玛格丽特看到总督范尼,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呼喊道。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六章 暴动 第六章 暴动 通往总督府路上的一个三岔口,一百多个火枪手隐藏在黑暗中,不安地看着漆黑的前方,手心已经攥出汗来,可他们刺杀的目标,华夏部落的比尔首领依旧没有到来。 刺杀计划的负责人詹姆斯潜伏在一堵低矮的土墙后,脸上的肥肉不停颤抖着,紧张到了极点。 为了这次计划,詹姆斯和他的老板做了细致的策划,甚至将蒙安娜的遇刺也计算进去,如今只差最后一击,为整个计划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三岔口方向,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查尔斯医院看门的老头颤颤悠悠走过来,忽然鞋带松了,他弯下腰将鞋带系好,然后站起来看看四周,又颤颤悠悠消失在夜色中。 詹姆斯脸上闪过一片阴霾,向一个手下挥挥手,那手下迅速跑到看门老头弯腰的地方,从地上拾起一个纸条,又迅速撤了回来。 “詹姆斯大人,出了什么状况?”副官看着詹姆斯阴晴不定的脸,小声问道。 “比尔首领遇刺,现在已经回到查尔斯医院救治。 ”詹姆斯颓丧说道。 “您,您是说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下手?”副官张大了嘴巴,片刻继续问道:“那比尔首领伤势如何?” “似乎还能走动。 ”詹姆斯心里有些烦躁,环视四周阴沉说道。 “该死的,是谁破坏了我们地计划。 ”副官叫骂一句:“詹姆斯大人。 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等,”詹姆斯淡淡说道:“如果是轻伤,那他终究还是要回总督府休息的。 ” “可是大人,比尔首领遇袭之后,他身边的士兵人数会增多,我们未必能刺杀成功。 ” “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将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难道你还愿意像个老鼠一样躲在地洞里向上帝祈祷吗?”詹姆斯摇摇头,坚定说道。 *** 熊天赐胸口的伤痕已经止住血。 被包扎起来,由于连日来的赶路和失血的缘故,让他的脸有些阴沉,有些苍白,此刻他正端坐在会议大厅里,冷冷看着地上跪倒地两人。 “玛格丽特,你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自从弗吉尼亚攻破之后。 我从未想过要去骚扰你和华莱士。 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我会酌情处置你们。 ”熊天赐克制住内心地愤怒,淡淡说道。 玛格丽特心头一颤,忍住泪水说道:“大人,两周前有个叫詹姆斯的烟草店老板找到我,他说是您派他来的。 我最初不相信,可他却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要知道您答应过我。 除了您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就相信了。 ” “詹姆斯告诉我,查尔斯省的总督范尼有不轨之心,希望我能接近他,找到证据,并且答应我。 这次任务以后将再也不会骚扰我们。 ” “那范尼是不是有不轨之心呢?”熊天赐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向哆嗦成米糠地范尼。 玛格丽特摇摇头道:“大人,根据我的了解,范尼总督喜欢赌钱,欠了很多赌债,也干过一些非法的勾当,但并没有任何背叛您的意图。 ” “那你究竟为詹姆斯提供了什么情报?” “一次是关于熊海山失踪的消息,还有就是蒙安娜出征的消息。 ”玛格丽特如实说道。 “砰”的一声,熊天赐的大手狠狠摔打在桌子上,眼中已经充满杀气。 “范尼。 玛格丽特所说地都是天赐城的机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我错了。 玛格丽特告诉我。 他想和华莱士去西部做生意,很关心那边的局势,让我打听一点消息。 后来,后来,我就通过范德萨了解了一些信息。 ”范尼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搞不好蒙安娜遇刺也和他走漏消息有关,急忙磕头求饶。 熊天赐阴沉着脸,木然点点头。 他已经意识到,一个针对华夏部落的大阴谋正在展开。 先是肯德基部落撕毁协议,这不排除是法国人操纵地。 如今法国人和华夏部落在俄亥俄河流域对峙,无法南下,只能利用肯德基部落来牵制华夏部落的西征军。 至于对蒙安娜首领的刺杀,想来他们信息的来源也正是玛格丽特。 最为诡异的还是玛格丽特的身份,玛格丽特是比尔首领从新奥尔良的香河娱乐中心秘密带回的,华夏部落知道她身份的只有自己和关磊。 关磊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那还能有谁呢? 熊天赐心中一震,眼前浮现出一张西班牙人地脸,他再次在震怒之中将大手摔在桌子上。 整个阴谋串联起来,熊天赐愕然发现除了一个叫詹姆斯地人,所有人居然都是他身边的人,这让他如何不心寒? 整个阴谋,或许现在显lou地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阴谋背后总有一个负责全局策划的幕后人,而这个人,才是熊天赐最为顾忌的人。 除了新英格兰的总督威廉姆斯,熊天赐实在想不出美洲还能有谁这么阴毒,这么让他头疼。 熊天赐无奈叹息一声,如此说来,他倒应该感激华莱士的一刀了,如果不是这一刀,只怕他现在还浑然不觉。 只是他们如果杀了蒙安娜,难道不怕自己的疯狂报复吗?看来有必要见见这个詹姆斯了。 想罢熊天赐将身边亲卫叫来,小声叮嘱了几句。 范尼和玛格丽特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先前出去的那个亲卫回来了。 “大人,詹姆斯已经潜逃了。 不过我们搜查的时候发现一张路线图。 ”亲卫说着话。 将一张草图递给熊天赐。 熊天赐扫了一眼,缓缓将地图合上,淡淡对范尼说道:“范尼,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我地行动路线怎么会在詹姆斯的手里?” 范尼如遭雷劈一般,呆了片刻,忽然用力磕头。 大声呼喊:“比尔首领,您要相信我。 我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 您的行动路线是最高机密,我没有向任何人透lou过!” 玛格丽特也吓傻了,对方的目标不是蒙安娜,是比尔首领! “先把他们押下去,所有医院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熊天赐疲惫地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 三岔口,清冷地夜色中。 一些落叶散落在地上,随着秋风在地上爬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地街道上渐渐出现一点亮光,整齐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两列红色中央军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渐渐接近岔口中央的空地。 “停!”马车中传来比尔首领的声音。 比尔首领一身素袍,缓缓走下马车,清冷的目光扫视一下四周。 嘴角lou出自嘲的笑容:“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啊。 ” 躲在暗处地詹姆斯紧张到了极点,通过两旁的气死风灯他已经看到来人正是比尔首领,这次的刺杀目标! 比尔首领重新登上马车,队伍继续前行,到达三岔口中央的时候,忽然密集的枪声响起。 打破了夜色的沉静。 猝不及防的中央军乱成一团,紧紧将马车包围起来,架起队列向四周还击。 几声凄厉的马嘶,十几匹战马从斜处向着中央军猛冲,马上人提着点燃地汽油瓶,纷纷向中央军和马车砸去。 一时间火光浓烟四起,战马没有突破到前方就被射杀,然而马车却燃起熊熊大火,受惊的马冲破中央军的封锁,拖着着火的马车摇摇晃晃向前狂奔。 很快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成马蜂窝。 最后轰得撞在一面土墙上,散落了一地。 比尔首领的尸体从马车上翻滚下来。 长袍上全是冒血地枪眼,转眼被火焰吞没。 “抢救比尔首领!”中央军迅速向前突进,几人冲到比尔首领倒下的地方,拍打着火焰,最后抬起来向火枪方阵中撤离。 詹姆斯兴奋地几乎要哭了,看到刚才比尔首领被打成马蜂窝,还被大火焚烧,那将是他一生中见到地最动人的场景,他发誓一辈子都将记得这副伟大的画面。 听得远方传来警笛的声音,詹姆斯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清晨,詹姆斯敦渐渐从晚间的混乱中回复过来。 居民们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压根就没睡。 他们不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枪声,嘈杂声,街道上搜索的声音,彻底让詹姆斯敦的夜晚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繁华大街,忠伯像以往一样早早打开饭店地门板,准备开门做生意。 忽然街道上出现一列人群让他心中一震。 为首地十几人穿着基督教的黑袍,手持圣经,正高唱着圣歌沿着街道游行。 “万能地上帝,愿您的仁慈之光永浴这片土地,赐福您的信徒,重新获得信仰的力量!”为首的传教士走过忠伯的饭店,忽然停了下来。 “就是他们,异教徒,亵渎我们的信仰,烧死他们!” 几十个狂热的基督徒好像打了鸡血,掏出身上的木棒和斧头冲进忠伯的饭店。 忠伯无助地阻挡着,求救着,很快被打倒在地,随同饭店陷入火海之中。 混乱开始蔓延,越来越多的基督徒从房间里走出来,高举着上帝的旗帜,xian动着叛乱,无数华人和印第安人被烧死,店铺也被洗劫一空。 与此同时,几个街区的治安军和总督府的一个上尉也宣称华夏部落剥夺了他们的信仰,他们不再为华夏部落效忠。 人数处于劣势的亲华夏士兵被完全压制住,几个街区相继宣告失守。 最终,将近一千暴动的军民形成一股洪流,向查尔斯医院涌去。 “耶和华的子民们,医院里就是恶魔撒旦的化身,比尔首领。 他是罪恶之源,虽然死了,但我们只有将他的尸体焚烧,超度他那罪恶的灵魂,才能彻底净化这片土地。 我们将遵从上帝的旨意,将比尔首领处以火刑!”反叛上尉提着军刀,向所有的暴动人群发表着演说,驱赶着暴徒向医院的大门冲去。 一排密集的枪声想起,几个穿着黑袍的基督徒倒在血泊之中,更加刺激了暴动人群的愤恨。 “我的上帝啊,你们都看见了,他们居然对手无寸铁的上帝的使者开枪。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上帝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人群开始沸腾了,前仆后继冲向医院的大门。 反叛上尉的军团也开始举枪射击,试图攻破查尔斯医院。 詹姆斯敦的总督府,新任总督,反叛军的首领,烟草商人詹姆斯坐在明亮的议事大厅里,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正在坐着他的美梦。 三年来的积蓄,无数秘密教会的基督徒,已经在他们的努力下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现在是释放力量的时候了。 马里兰就是马里兰,弗吉尼亚就是弗吉尼亚,让比尔首领的查尔斯省见鬼去吧。 随着比尔首领死亡的消息传出,不但是詹姆斯敦,还有马里兰的圣玛丽镇,特拉华的威尔明顿,甚至是新英格兰接壤的几个城镇,都将xian起反抗的狂潮。 如果再配合新英格兰潜入各地的军力,华夏部落命不久矣! “祝贺总督大人,我们已经控制了詹姆斯敦一半的领地,查尔斯医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相信威廉姆斯大人的军队从海上登陆后,我们将一举控制整个城市!”詹姆斯的副官兴高采烈走了进来,振奋说道。 “不要高兴地太早了,雷天和秦长空还在,中央军还在,他们随时都会反扑的。 ”詹姆斯lou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忽然收住笑容,正色说道。 “呵呵,总督大人教训的是。 不过在您和威廉姆斯总督的布置下,欧洲人的愤恨情绪已经煽动起来,虽然大部分人已经变得麻木了,不肯跟随我们,但即使是现在的这些人,就是站在那里让华夏军团的人杀,也要花费很多功夫。 只怕他们杀干净了,威廉姆斯大人的军队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詹姆斯感慨说道:“是啊,我在弗吉尼亚潜伏了十几年,本来是对付柯林斯总督的,没想到啊,现在对付得是华夏部落。 还好,我们没有让威廉姆斯大人失望!” “传令下去,散步比尔首领身亡的消息,并尽快攻破查尔斯医院,对比尔首领处以火刑!” “是!”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七章 裁判所 第七章 裁判所 “大人,您一天没合眼了,要保重身体。 ”华闵榕端上一杯咖啡,放到熊天赐的面前,忧心忡忡说道。 医院内的守军除了随同蒙安娜前来的二百中央军,还有紧急从驻地征调的二百治安军。 一天来暴民火力越来越猛,数次攻防战下来,双方均有死伤,守军已经放弃了医院外围的阵地,死守主楼。 现在那些暴民正嚷嚷着要将火炮拉过来,将主楼轰成一片废墟。 熊天赐应了一声,忽然抬头问道:“蒙安娜醒了吗?” “大人,中午的时候醒了一次,吃了药又睡了,蒙安娜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华闵榕急忙说道。 “静养?”熊天赐揉揉太阳穴,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漫天星辰,苦笑道:“我也需要静养。 ” 在前一晚三岔口遇刺,熊天赐从马车下的暗门悄悄钻出来,制造了身亡的假象。 由于混乱中的跑动,他的伤口再次崩裂,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可虚弱总比死了好,他就是想看看他死后会出现什么情形。 然而看到的一切却让他有些失望,基督徒成立秘密教会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低估了这些人的信仰,或者说对这些人太过宽容,没有追究,以至于这些人在煽动下变成一群魔鬼。 失望之余也有些欣慰,这次暴动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一来可能是威廉姆斯鞭长莫及。 二来这些暴民并不是很得民心,否则主楼早就被人潮淹没了。 以威廉姆斯的慎重,他一定会暂时观望地,如果要派兵,最佳的攻击地点应该是特拉华半岛,华夏部落的新胶州省,只要控制了特拉华。 就等于控制了华夏部落的海上通道,北可遏制荷兰人的曼哈顿岛。 南可策应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海港,并将一些武器和物资运送到弗吉尼亚和马里兰。 新英格兰可以凭借特拉华封锁华夏部落,也可以特拉华为跳板,向天赐城发动进攻。 由于特拉华的海军还没有组建起来,岸防就显得极为重要。 希望总督荷兰人高更不会让他失望。 昨晚他发布地八道急令中,发给高更的手令是重中之重,也是这次破局地关键。 至于所有参与这次叛乱的基督徒。 熊天赐再也没有丝毫怜悯,这些人从欧洲的宗教裁判所逃到美洲,就想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胡来。 显然他们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那就让他们再接受一次审判吧! *** 詹姆斯敦总督府,詹姆斯查阅着各地送来的情报,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猛想起玛格丽特。 急忙命人去找。 他不禁暗骂自己太大意,忘了将这个女人灭口。 人当然是找不到了,整个詹姆斯敦乱成一片,暴民,忠于华夏部落的居民,四处都发生流血斗殴事件。 要找个人可不是容易地事。 詹姆斯现在也无能为力,他的任务只有两个:攻破医院,彻底毁灭比尔首领,还有就是尽量将乱局扩大,直到威廉姆斯的军队到来。 华夏部落驻守在马里兰的守军此刻没有动静,詹姆斯相信他们也被圣玛丽镇发生的暴动拖住了手脚。 至于华夏部落其他的驻军,弗吉尼亚西面的新山西省不足为虑,一是人数不多,二来等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怕为时已晚。 毕竟华夏部落在美洲地根基太浅。 只要比尔首领死了,人心也就散了。 事实上他也有点担心天赐城和特拉华的守军。 不过既然威廉姆斯总督让他放手去干,那威廉姆斯一定有所布置,这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了。 就在詹姆斯精心盘算之际,总督府外传来震天的炮声,他的副官跌跌撞撞跑进大厅,惊慌呼喊道:“大人,不好了,雷天,雷天亲自率领军队杀过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雷天来了?!”詹姆斯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肥肉颤抖了几下,失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刺杀后已经封锁了所有通往天赐城的通道,雷天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 “大人,快走吧。 他们足足有一千人,已经攻到总督府外了!”副官也来不及细想,急忙催促道。 “什么,我们布置地一千军队呢?”詹姆斯眼看胜利到手,不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大人,雷天的部队是正规军,还有三百骑兵,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副官越发焦急。 “立刻让所有人放弃总督府,组织巷战。 ”詹姆斯脸上升起一片阴霾,恶狠狠说道:“还不快去!” 副官心惊胆战看着詹姆斯,咬咬牙,用力点点头,冲了出去。 雷天端坐在马上,双眼通红,猛地抽出战刀,指挥骑兵追击逃窜的敌人。 “军事长,我们现在就去救援比尔首领?”雷剑紧拉缰绳,急切说道。 “先镇压叛乱,否则我们解了围,他们还要围上来。 ”雷天摇摇头,镇定说道。 只要熊天赐没有死,这美洲的天空就不会变色,对此雷天有着强大的信心。 他和秦长空得到急令后,虽然不了解其中细节,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知道对方不是一次简单的行动。 但无论如何,华夏部落也大伤元气,而且各地的军事部署完全被打乱,平息内乱,现在是军队最紧要的事。 剿灭暴民的战争渐渐在詹姆斯敦蔓延开来,华夏军团遭到敌人顽强的阻击。 但随着华夏部落辎重部队到来,带来大量地虎蹲炮和震天手雷,胜负也只是时间问题。 熊天赐短暂地美梦就被这炮声打破了,他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伸懒腰,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命令卫兵将鹰眼带来。 “去,带几个弓箭手,见到带头地人就射杀,不要误伤平民。 ” “是,大人!” 鹰眼精神一振,带着几个强狙手登上顶楼,各自找位置潜伏下来。 鹰眼戴上鼠皮扳指,将身后的铁头箭囊摘下来放在身边,取出一只,张弓拉线,瞄准那个叫嚣的反叛上尉,手指一松,铁头箭好像流星一样窜出,正正射进上尉的脖子里。 暴动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很快他们发现只要带头喊话的人都会被射死,渐渐开始混乱。 “华夏军团的雷天来了,你们快逃吧,只要不是主谋,就可以免除死罪!”一个大嗓门的天赐军人推开窗户,大声向暴民喝道。 带头的几个人被射死了,暴民们听着四周传来的炮声,不禁慌了手脚,随着一个试图顽抗的家伙被射杀,他们终于开始四处逃窜。 有些人则干脆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投降。 主楼厚重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跪在地上的暴民心中一震,看到比尔首领静静走出,楞了一下,转而清醒过来,玩命的磕头求饶。 远方几匹快马飞驰而来,雷天雷剑远远见到熊天赐,不禁两眼通红,闪出泪花,到得近前,翻身下马便拜。 “都起来了吧,跟我进来。 ”熊天赐冷冷看着两人,转身走进主楼。 伤兵不断被送到查尔斯医院,担惊受怕两天的工作人员终于回复过来,投入抢救伤员的工作中,忙成一片。 “雷天,这次本来不该让你来的,但我不放心。 ”熊天赐顿了一下,这才将自己获悉的情报和一些猜测说了出来,直听得雷天和雷剑流冷汗。 “大人,事不宜迟,点燃烽火台吧!”雷天大声说道。 烽火台是华夏部落最高级别的警戒,一旦点燃,视为外敌入侵,所有人都将进入战备阶段。 “不用了,我已经给各地总督和驻军将领发了急令,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你现在即刻回天赐城,负责封锁所有的消息,并通知狼牙时刻待命!”熊天赐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雷天禁声,继续说道:“雷剑,你留下来,设立裁判所,审问投降的俘虏,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所有参与此次事件的人全部烧死。 还有,收缴詹姆斯敦所有的圣经典籍和十字架,全部销毁,凡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有私藏者,火刑,包庇叛乱者,火刑,保留教士袍者,火刑,口称上帝者,火刑,有传教士背景者,火刑!” 雷剑冷汗直流,看着熊天赐鼻梁上的伤疤不停扭动着,仿佛是死神的印迹。 熊天赐揉捏着指节,继续阴冷说道:“未满条件的有嫌疑的,在他们额头刻上红字,发配卡罗莱纳森林。 ” “末将遵命!” 这场发生在美洲,足以和欧洲宗教裁判所同样残忍的宗教清洗事件被后世的史书称为“红字事件”。 红字事件并没有持续几个世纪,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一个月内,至少四千欧洲人被烧死,三千多人刻上红字,成为最低贱的奴隶。 事后欧洲的舆论更倾向于将这次叛乱视为起义,但你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能算是起义呢? 新英格兰的总督威廉姆斯将为这些人的死承担责任,当然,他要承担的责任不仅仅是这些。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八章 斗智斗勇 第八章 斗智斗勇 新英格兰首府,波士顿,威廉姆斯总督坐在会议厅,精神很好,黝黑的脸上带着一层油光,他打开一份卷宗说道:“诸位,我的手里是最新送来的情报,蒙安娜虽然大难不死,但比尔首领已经死了!” “上帝保佑,这个难缠的家伙终于下了地狱。 ”黑牙总督罗格心中还记恨昔日南方战争的耻辱,如释重负说道。 “威廉姆斯大人,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总是有些不安。 ”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叼着皂石烟斗,谨慎说道。 威廉姆斯自信得笑了笑,合上卷宗说道:“暴动计划我们策划了三年之久,加上天赐良机,法国人和西班牙人都提供了一些小帮助,即便比尔首领大难不死,华夏部落现在也变得一团糟。 诸位,是我们出兵的时候了!” “现在出兵?”罗格不以为然说道:“我们最新的情报是七天前的,尽管詹姆斯已经控制了詹姆斯敦,马里兰和特拉华也陷入混乱,他们北方的领地也发生暴动,但雷天和秦长空还在,林云海也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现在出兵,是不是有点冒险?” 威廉姆斯点点头:“罗格总督的忧虑确实存在,不过我们不会从陆地发动进攻,是从海上。 ” “海上?” “今天早上,我已经派出三艘军舰前往特拉华,三天后战舰上的五百英格兰士兵将趁黑登陆。 然后和当地地反叛力量汇合,攻克特拉华。 ” “威廉姆斯大人原来早有布置,只是特拉华半岛环境复杂,荷兰人,华夏部落驻军,还有亲华夏部落的特拉华部落,五百人怕是无法应付过来。 ”欧文总督磕磕烟斗。 担忧说道。 “倘若比尔首领不死,或许我们没有机会。 但现在他死了,情况对我们很有利。 不瞒众位,我私下已经和特拉华的一些荷兰大商人搭成协议,只要比尔首领死了,他们就会和我们合作。 事实上他们如果要避开克伦威尔将军的航海限令,也只能和我们合作。 ”威廉姆斯胸有成竹说道:“何况,我们在边境集结的大军也不能闲着。 足够牵扯到天赐城的注意力,为特拉华这支奇兵提供掩护。 ” “哈哈,威廉姆斯大人,这就是东方人常说的暗度陈仓吧。 ”欧文总督满面红光,终于认可了这位总督地计划。 威廉姆斯向二人矜持点点头,继续笑着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英格兰国内,国王派的叛乱者在诺丁汉袭击了当地地治安亭。 发生激战,叛乱被镇压下去了。 ”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英格兰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骚乱。 ”罗格总督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所有证据表明,这支叛军和华夏部落的两个殖民公司有着很密切的联系。 听说克伦威尔将军被惊动了。 ” “你是说,那支叛军是我们布置的?”罗格惊讶问道。 “罗格大人。 怎么会是我们布置的呢,是华夏部落!”威廉姆斯微笑看着罗格,强调道。 “对,对,是华夏部落支持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欧文哈哈大笑,咗了一下烟嘴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此刻挑起争端,造成一些伤亡,借机说服克伦威尔将军出兵保护我们,胜算是不是更大?” “只要能得到国内地军事支持。 我们的事业就会完全改观。 当前我们的重心就放在特拉华。 罗格总督,边境上的联军部队就由您来指挥。 和华夏部落发生一些小摩擦。 记住,只能是小摩擦,如果过渡刺激到华夏部落,我怕他们破釜沉舟,这样会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威廉姆斯慎重道:“保留足够的兵力,怕是日后和法国人谈判的时候,我们也能保障最大的利益。 ” “威廉姆斯大人,您不是也打算在中西部和法国人竞争吧?”欧文惊讶问道。 “为什么不呢?从华夏部落地新河东省沿着俄亥俄河就能到达中西部,只要我们像华夏部落一样在一旁窥视着,法国人就不敢大张旗鼓进军。 平心而论,比尔首领的战略确实值得我们效仿。 ”威廉姆斯说着话,脸上lou出惋惜的表情。 “威廉姆斯大人,我还有一些不明白,您是如何得到西班牙的帮助的,尽管他们只透lou了一点关于玛格丽特和范尼总督的消息,但在整个计划中却是一个重要地环节,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些小动作呢?”欧文总督继续问道。 “西班牙人和华夏部落合作的大方向不会变,可能是华夏部落的步伐太大了,所以西班牙想让比尔首领走得慢点。 华夏部落在密西西比河流域建立的新河南省现在已经发展起来,西班牙人眼红。 弗吉尼亚攻破后,华夏部落继续向南方的松林区扩张,你们想想,如果有一天华夏部落砍完最后一排树林,逼近佛罗里达,西班牙人还能坐得住吗?” 罗格听得晕晕乎乎,揉揉太阳穴,满不在乎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现在终于占了上风,接下来,就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红种人!” “罗格大人,还有黄种人。 ”欧文笑着说道。 “哈哈……” *** 新北平省,云海城,总督府中,林云海面无表情批示了一道法令,递给办公桌前等候的治安军官。 治安军官接过手令,行礼就要告辞。 “等等,”林云海急忙喊了一声。 “总督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治安军官疑惑转过身,恭敬说道。 “没什么了。 你下去吧。 ”林云海颓然挥挥手道。 那军官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说道:“大人,您不必同情那些暴动的英格兰人,仅仅在詹姆斯敦,死于暴动地华人就有三百多人!” 林云海愕然抬起头,看着治安军官远去。 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林云海治理新北平省一直都是很温和的。 新北平省人口复杂,既有原先新英格兰四省的欧洲人,还有华人、印第安人,想要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可能地,为此林云海没少下功夫。 这次暴动他虽然得到比尔首领地密令,但仍觉得有些始料不及。 失望归失望。 但他还是不大认可比尔首领血腥清理暴动教徒的政策。 刚才签订地法令,正是批准设立裁判所地法令,是以他有些犹豫。 就在林云海心情低落的时候,韦塔木静静走了进来。 “大人,您要地军队我已经抽调出来了,不过只能借用三天,三天后,我还是要带走他们。 否则一旦法国人看出来,一定会发动进攻的。 ”韦塔木走到办公桌前,淡淡说道。 接到比尔首领的手令,韦塔木知道事态严重,急忙开始将阵地上的士兵偷偷替换下来,东拼西凑集合了八百士兵。 给林云海送过来。 因为他的领地大都是印第安人和华人移民,所以不用担心基督徒的暴动,只要法国人不主动挑衅,一时间不会出什么乱子。 “韦塔木大人,辛苦了。 ”林云海示意韦塔木坐下,又命士兵去准备茶水。 “我不辛苦,只是担心比尔首领和蒙安娜的伤势,现在我命令在身,否则真想走一趟,探望他们。 ”韦塔木经过几年地磨练。已经成熟了很多。 或许是对熊海山从他手底下溜走感到抱歉,话语中有些不安。 “我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大人来信说新英格兰人会发动一些进攻,让我密切注意,而且我领地的暴动已经纵容了三天了,现在也是时候该镇压了。 真希望能尽快处理完一切,去天赐城看望千总大人和蒙安娜。 ”林云海深有同感,扼腕说道。 “你们着急,我比你们还着急,明明挨得最近,可偏偏去不了,哎。 ”河朔索伊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一副懊恼的样子接过话茬。 “河朔索伊总督,你怎么来了?”韦塔木和林云海同时吃惊说道。 “大人手令,让我抽调出五百士兵归林大人调遣,让我随时待命。 ”河朔索伊拱拱手,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林云海恍然道:“北方边境注定要有场大仗了,新河东省,新北平省,白河省,咱们三省的总督都汇聚到此地,由此也见大人对我们的期望,林某多谢二位总督大人鼎力支持!” “林大人客气了,援军已经去军部报到。 我还有一些疑问,特地来讨教大人。 ”河朔索伊客气说道。 “请讲。 ” 河朔索伊喝了一口茶,正色问道:“大人,新北平省的暴动本来可以制止的,为何林大人直到现在才开始镇压,如此一来不是凭添损失?” “事实上这是大人的手令,我最初也不解,细想之下可能是千总大人要一网打尽吧。 ”林云海思索一番答道。 “比尔首领这次地布置确实令人不解,我们总督和军部的驻军是两个系统,驻军抽调出来支援无可厚非,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亲自前来,难道不怕领地出乱子?”韦塔木接着林云海的话表达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这下林云海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一省总督的权力虽然大,但在战时却是按照雷天控制的军部系统来运行地,韦塔木和河朔索伊所在的领地都不属于战区,他们身为总督,即便来了起的作用也不大,为什么一定要来呢? 林云海琢磨不透,索性苦笑道:“千总大人的安排一向出人意表,我们只管执行就是了。 ” 三人默默无语,同时点点头。 *** 康涅狄格州,黑牙总督罗格在查理镇设立了军部指挥所,秘密前来,指挥这场掩护特拉华奇兵的战争。 “罗格大人,华夏部落在边境上又增加了一千人,总兵力达到四千人!同时接到密报,华夏部落白河省和新河东省的总督也赶到云海城,部队调拨迹象很凌乱。 我方目前兵力六千人,目前其他领地的援军也在途中。 ”从边境归来的探子小声禀告道。 “哈哈,看来是要决一死战了。 威廉姆斯啊,真有你的。 ”罗格心情大畅,发动几场小规模的战争,即使他败了也不用承担责任,这样地将领谁不想当? “要不要将新河东省调动军队地消息告诉法国人?”罗格总督犹豫了一下,还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威廉姆斯地设想,新河东省可是块肥肉,绝对不能让法国人给抢走了。 现在一切都在威廉姆斯的计划之中,好像指针一样精准。 他罗格的任务就是制造大军压境的假象,牵扯住华夏部落的兵力和注意力,等特拉华沦陷的时候,华夏部落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到那时候,他罗格再乘机将新英格兰四镇抢回来,进军南部,华夏部落的版图将成为康涅狄格州的版图,他罗格将成为新英格兰实力最强大的州,到那时候,下一任的新英格兰总督还不是他罗格的? “哈哈,感谢你啊,比尔首领,为我们打下这么大的疆土。 如果你不死,我真想在你面前鞠躬行礼,以此来表达我对你的敬意!”罗格哈哈大笑,一口黑牙闪着寒光,仿佛是头饥饿的野兽。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九章 波士顿的烟火 第九章 波士顿的烟火 “军事长,刚刚接到高更总督急报,新英格兰五百士兵在新胶州省西北港口登陆了。 ” “知道了,下去吧。 ”雷天大手一挥,打发了密探,宽厚的肩膀摊在椅背上,琢磨了一会,忽然他大嘴一咧,腾地从作为上站起来,冲出门外,风风风火火向秦长空家里走去。 还没等门童通报,雷天就急冲冲走了进去,绕过影壁和前厅,转眼来到秦长空书房外的花园,最后在一张圆形的石桌前停下。 秦长空坐在石凳上,两腿摊开,一只手撑着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一片怒色。 他的面前,一个十三四岁的书生头顶方巾,两捋长发搭在胸前,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穿着一袭青色长衫,此刻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倔强地看着秦长空。 “华生,这是怎么了,又惹你爹生气了?行了,先起来说话。 ”雷天换上一副笑脸,伸手去搀扶跪在地上的秦华生。 “雷天,滚到一边去,我的儿子不用你管!”秦长空冲着雷天大喝一声。 雷天楞了一下,知道秦长空真动怒了,只好缓缓收回手,怜惜地看着秦华生。 洪彩兰这时端着一盏新茶从花园长廊走了出来,盈盈走到秦长空面前,放下茶杯,轻启樱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幽叹一声,连雷天也不理睬就转身离去。 “老秦,到底怎么回事。 都怎么了这是?”雷天小声嘟囔了一句。 秦长空脸色松缓了一些,指着秦华生说道:“这个逆子,你让他自己说,他刚才说什么。 ” “说什么了,孩子吗,你还能和他计较。 ”雷天不以为然说道。 秦华生看了雷天一眼,大声说道:“说又怎么了。 本来就是,熊叔叔独断专横。 残暴不仁,而且还不君不臣,有悖伦常!” 雷天倒吸一口冷气,伸出大手就要抽秦华生,转念才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儿子,硬生生将手缩了回来。 秦长空腾地站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将秦华生抽倒在地。 秦华生地反应也很快。 头磕着地后立刻弹起来,上身正正立起,嘴角鲜血缓缓淌下来,一双星目倔强地看着父亲。 “华生啊,这话你都是从哪听说的?”雷天心疼,将秦长空拉回到座位上,转身对秦华生问道。 “父亲大人,古人有云:君君。 臣臣,父父,子子,是为伦理纲常。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此为为政之道。 如今熊叔叔大兴杀伐,以酷刑服众,此为一过;流落他乡而不思忠君报国,此为二过,我哪里说错了?!”秦华生望着秦长空,大声说道。 “你,你这个逆子,我打死你!”秦长空气得直哆嗦,站起来就要打。 “长空,华生年纪还小。 打不得啊!”洪彩兰忽然冲了过来。 拉住秦长空的衣襟,用身体护住秦华生。 凤眼中片刻流出两行眼泪。 “都是你,没事让他看那些四书五经,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空谈!”秦长空看到洪彩兰流泪,心里一软,颓然坐回到石凳上。 雷天目瞪口呆看着几人,他虽然不大明白刚才秦华生说得是什么,但能肯定一定不是好话。 这个秦华生是怎么了,雷天总觉得看着眼熟可总有点不大舒服,片刻恍然大悟,以前在中原的时候,他们打仗前后总有一些文官指手画脚,眼前秦华生倒和他们有几分相像。 “老秦,算了,孩子要慢慢教,你打他也不是办法,来,有正事!”雷天见气氛尴尬,急忙扯着秦长空的袖子往书房里拽。 秦长空听得有正事,也拿雷天没有办法,只好狠狠瞪了秦华生一眼,跟随雷天走进书房。 “孩儿,快起来,都跪了一个时辰了,饿了吧,娘给你做几样小菜。 ”洪彩兰见秦长空走了,急忙抹掉眼泪,将秦华生搀扶起来。 “说,什么事?”秦长空没好气问道。 “老秦,别生气了。 其实华生那孩子挺聪明的,说得也不算错。 你先别发火,你想想,当年袁督师迫于形势,也做了一些令人不解的事,我们是明白,可偏偏有很多人不明白,到头来自有公论,你也不必发火,慢慢教。 ” “说,到底什么事?”秦长空不耐烦问道。 “老秦,新胶州省地情报到了,新英格兰兔崽子已经登陆了,我想亲自指挥战斗。 ”雷天陪着笑脸说道。 “不行,大人已经派卡加和小刺前去准备了,你要留下来处理军务。 ”秦长空一口否决。 “老秦,你别这么快就拒绝我。 大人也说了,这次行动很重要,命令我们用雷霆的速度将新英格兰人和那些暴动地人镇压下去。 所以,我去了就踏实点。 再说了,北方有云海他们,而且是虚的,情报来回就得三四天,有那功夫我早就回来了。 你再考虑考虑?” “雷天,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乱子我们可都担不起责任。 ”秦长空摇摇头道。 “是啊,你也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乱子,你没事,我可就麻烦了。 再说了,大人也没有不让我去,是不是,是不是?”雷天继续央求道。 秦长空冷静了一下,瞄了雷天一眼,终于点点头。 雷天大喜,高兴地向秦长空拱拱手,向书房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转过身来笑嘻嘻说道:“老秦,要不把华生过继给我。 让我****?” 当啷,一个茶杯砸在门上,紧接着传来雷天惊慌逃命的叫喊声。 *** 波士顿,明亮地市政大厅里,威廉姆斯总督正在华夏部落地地图前眉头紧皱,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特拉华半岛,片刻用鹅毛笔在半岛上划了一个圈。 五百新英格兰士兵的登陆并不顺利。 尽管有内应的掩护,他们还是遭到华夏士兵的抵抗。 好在华夏部队人数不多,英格兰付出数十人的伤亡才成功登陆。 考虑到这次行动地重要性,威廉姆斯最终决定再派出一百士兵,并且将大量武器弹药运送到特拉华半岛,用来武装暴动的欧洲人。 这条战舰在一个时辰以前,满载着威廉姆斯地希望从港口出发了。 威廉姆斯的目光又转移到新北平省,从双方的边防线上扫下去。 最后在暴动的区域停留下来。 尽管如同预想的一样,新北平省发生了暴动,但暴动的规模和力度却大大出乎威廉姆斯地预料。 根据这几天地情报,林云海已经派出军队镇压暴动,并且很快就控制住暴动的蔓延。 难道持续了三天的暴动就影响到这么一块区域?威廉姆斯看着暴动区域上的红圈,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 就在他坐下来喝咖啡的时候,忽然桌面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咖啡险些烫着他。 紧接着脚底传来一震震动,吓了他一条。 一记沉闷的响声顺着震动传进他的耳朵里,威廉姆斯不由脸色一变。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地震了!”把守在门外地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失措喊道。 “胡说。 哪里来地地震!”威廉姆斯怒斥了一声,摇晃着向外面跑去。 又是一声剧响清晰地传进他地耳朵,威廉姆斯也顾不得许多,疾步向外面跑去。 市政大厅门外,惊慌失措的人们站满了台阶,恐惧地望着前方。 市政大厅楼前地喷泉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碎石,缕缕硝烟从残破的砖石中冒出来,浴女雕像肩上地水瓶在地上乱滚,发出隆隆的声音。 “卫队!”威廉姆斯脸色铁青。 怒喝一声。 形成的警戒的卫队立刻闪出一组,小心翼翼向爆炸的喷泉池kao近。 “总督大人。 总督大人!”一个骑兵从港口方向跑来,气急败坏说道:“总督大人,港口,波士顿港口,被炸平了!” 威廉姆斯一言不发,走下市政大厅的石阶,最后在空地向着港口方向望去。 火光,冲天的火光,将港口上空映得一片通红。 不但是港口,港口附近的几个货舱也相继发生爆炸,点燃的货物在海风中尽情燃烧,挥洒淋漓地将烟灰放飞在空中。 威廉姆斯总算明白了刚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埋放了大量地炸药,有预谋地炸了波士顿港口。 威廉姆斯恼怒地同时也暗自惊骇,如此巨大的声响和威力,那要需要多少炸药啊。 当新英格兰治安军开始搜索地时候,威廉姆斯也带着卫队来到波士顿港口,他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几十米方圆,弥漫着烟尘和火光,昔日石块垒砌的坚固的港口,此刻成了一片坍陷的碎石废墟,仿佛是一片废弃已久的工地,两个栈桥被炸成碎片,船只停泊的码头失去了原来的轮廓,那模样甚至比他们刚来美洲的时候还要惨。 波士顿港口在四年前经过扩建,岸基都是石块垒砌而成,坚固无比。 这样一个美洲第二大的港口,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除非破坏者钻出孔洞,将炸药埋进去,好像炸山一样才能炸出现在这个效果。 威廉姆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想到了一个更为符合比尔首领作风的可能性:这些炸药在四年前修建港口的时候就已经埋进去了! 正如他从三年前就开始对付华夏部落一样,比尔首领从来就没放松过对新英格兰的渗透。 一股寒意从威廉姆斯心中升起,他预感到,今天的爆炸只是华夏部落报复行动的开始。 市政大厅门前的喷泉池就是最好的警告。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章 惨败 第十章 惨败 “玛格丽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熊天赐坐在詹姆斯敦总督府的大厅里,淡淡说道。 玛格丽特跪在地上,秀丽的脸上泪渍纵横,哽咽道:“大人,我对不起您,死不足惜,但华莱士是无辜的,请您宽恕他。 ” “如果你愿意,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华莱士真得那么重要吗?”熊天赐叹息一声。 “大人,当年是您安葬了我的家人,并将我从销金窟救出来,否则今天的玛格丽特只会是那些贵族和教士的玩物。 没有你,就没有玛格丽特。 曾经,玛格丽特希望能替大人办事,甚至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但直到我遇到华莱士,”玛格丽特停止了哭泣,坚毅的眼神静静看着熊天赐道:“华莱士给了我家的温暖,他爱我,疼我,像您一样尊重我,是他,让我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让我意识到,我可以像很多幸福的女人一样,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 ” “然而幸福总是那么短暂,生活总是那么无奈。 因为对您的忠诚和感恩,让我迷失了方向,也让华莱士卷入这场阴谋。 我,我对不起他,所以,大人,我再次恳求您,宽恕他吧。 ” 泪水一滴滴落在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荡出永恒的波纹,玛格丽特好像虔诚的天使,姣好的身形淹没在落地窗打出的无数道光线中。 熊天赐不禁动容,片刻木然点点头:“总要有人为此次事件付出代价。 你愿意替他死?” “大人,我愿意!” 熊天赐呆立一会,无力向枫月影挥挥手:“送她一程吧,不要留下痛苦。 ” 枫月影身影一闪,已经来到玛格丽特身边,将手按在剑柄上。 玛格丽特紧闭双眼,修长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胸膛微微起伏着,好像熟睡的婴儿一样祥和。 就在枫月影拔剑之际。 隐藏在汉白玉屏风后的华莱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戚,近乎咆哮着冲出来,一把抱住玛格丽特,并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枫月影的剑。 “玛格丽特,不要离开我,是我错了,嫉妒和自私蒙蔽了我地眼睛。 玛格丽特,请你原谅我!”华莱士虎目中闪着泪光,紧紧将玛格丽特搂在怀中。 从没有这样一刻,他觉得玛格丽特是如今和他贴近,也从没有这样一刻,他是这样惊慌和心碎。 “比尔首领,您放过玛格丽特吧,我愿意一死!”华莱士扭过头。 对着熊天赐大声喊道。 “华莱士,你告诉我,”熊天赐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华莱士和玛格丽特面前,大声问道:“难道我是如此平庸和恶毒,以至于你们都不愿意为我效力而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吗?” “恰恰相反。 比尔首领,你不平庸,否则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您也不恶毒,否而我地玛格丽特怕是早就死了。 我感激您曾经救了玛格丽特,又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今天,我依旧感激您的宽容,希望您能宽容玛格丽特,而我。 将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所有的后果!” “你是说。 你愿意为了玛格丽特做任何事?”熊天赐顿了一下,冷冷说道。 “是的。 我愿意。 ” 玛格丽特大惊,但她无法挣拖华莱士的拥抱,华莱士宽厚地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脸庞,让她无法说话。 “好吧,”熊天赐挠挠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查尔斯省新的总督,这里是你的了!” 当华莱士回过神的时候,熊天赐已经走了,枫月影也走了,整个大厅空空荡荡,除了他和玛格丽特,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玛格丽特,我们没事了!”华莱士怔怔看着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一脸惊喜的人玛格丽特脸上,动情说道。 从此,华莱士和玛格丽特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 波士顿,威廉姆斯双眼通红,嘴角因为上火起了好几个泡,好像是野樱桃撒在一大块黑巧克力上。 他正看着手里的烟斗,一个皂石烟斗。 十几分钟以前,他收到一个包裹,包裹里头没有炸弹,只有一个皂石烟斗。 但威廉姆斯倒宁愿是个炸弹,这个皂石烟斗是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地。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刚接到急报,普利茅斯总督欧文大人在家中被人暗杀!”一个卫兵匆忙跑进来汇报。 “知道了。 ”威廉姆斯连头都没有抬,平静说道。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以往他以为比尔首领死了,华夏部落就会随之瓦解,但显然他错了,一个部落的强大并非是一个人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比尔首领是死了,但华夏部落还有雷天,秦长空,林云海,卡加等一批强人,这些强人现在已经开始强烈反弹,为他们的比尔首领报仇。 新英格兰联盟一共有四省总督,威廉姆斯最不希望死去地就是欧文。 欧文总督是个贪婪的家伙,他几乎垄断了领地所有赚钱的生意,没有油水可捞的商人只好将目光集中在那些自由民和印第安人身上,从而形成一个至上而下的吸血鬼式的压榨机构。 如今他死了,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可偏偏这个时候普利茅斯的军队被送往前线,正是内部空虚的时候,身为总统领的威廉姆斯现在已经无兵可派了。 波士顿地烟火直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无数船只无法kao岸,大量货物也无法通过海上运送出去,这一切为这个港口城市带来极大地混乱。 发生在波士顿城内地几次爆炸虽然没有伤到百姓。 但人们已经开始恐慌,仿佛战争就在他们身边,那些爱好和平地印第安定居者再次成为欧洲人憎恶和袭击的对象。 华夏部落驻守在波士顿的办事处成为首要目标。 当然了,要杀死这些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这不符合游戏的规则。 威廉姆斯不得不一面派兵保护华夏部落的办事处,一面安抚群情激愤的英格兰移民,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波士顿港**炸案地调查也毫无头绪。 四年前的承包商和雇用工头早就无影无踪,所有线索都无法联系到华夏部落办事处地人。 这让威廉姆斯更加郁闷。 威廉姆斯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特拉华了,整个新英格兰都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挽回他们的颜面和信心。 威廉姆斯索性将边境上的一千五百士兵抽调出来,对外宣称是为了维持波士顿和普利茅斯的秩序,实际上秘密截留了一部分兵力,作为进军特拉华的预备军。 三天过去了,特拉华方面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五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 七天过去了,威廉姆斯焦急不安之际又受到一个神秘的包裹。 包裹里是一把断剑,华丽地剑柄上缠着金丝,已经被鲜血涂成暗色,剑身已经折断,不规则的裂口沾满灰尘。 威廉姆斯看到这里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郁闷,一口鲜血喷出来。 特拉华的奇兵算是完了,这把剑的主人是汤姆森上尉。 特拉华部队总指挥的佩剑。 普利茅斯好像一颗炸弹一样被引爆,随着欧文总督名下的几个商站和店铺遭到哄抢,随着大量印第安人xian起暴动的狂潮,本来平稳地领地忽然间风云涌动,并将波动迅速向周边地区传播着。 让威廉姆斯最不可接受得是,他的老窝。 罗得岛殖民地也发生了小规模的暴动,十几处种植园被焚烧,以往友好的几个印第安部落之间忽然爆发战争,虽然最后被强力镇压下去,但罗得岛再也不是以往那片乐土,威廉姆斯清晰地认识到,危险无处不在。 波士顿港口,印第安人狼牙看着海面上穿梭不断的运货的小船,嘴角lou出一丝冷笑,带着两个手下悄然从忙碌地人群中钻出来。 向着波士顿市政大厅方向走去。 “威廉姆斯下台。 布雷福德总督万岁!” “威廉姆斯下台,布雷福德总督万岁!” 市政大厅门前的广场上。 无数英格兰人呼喊着口号,打着巨大的横幅,向波士顿领导层宣泄着他们的不满。 大厅前的卫队如临大敌,紧张得排成人墙,阻挡着汹涌的人潮。 威廉姆斯虚拖的坐在会议厅中,双眼呆滞,耳膜几乎被窗外无情的呼喊声撕破。 忽然窗外发出几声凌厉的枪声,人群顿时像炸了锅一般,和负责治安的军队冲突起来。 “该死地,他们居然向我们开枪!”一个英格兰大汉怒吼着,抓着卫兵地火枪,一把将卫兵拉倒在地上,那士兵惨叫着,顿时被无数大脚淹没。 就在混乱中,忽然人群中又有人大喊:“大家住手,布雷福德总督来了!” 冲突的双方渐渐分离出来,留出一条长长地通道,布雷福德总督,柱着一只拐杖,在仆人的搀扶下颤悠悠走过来。 “新英格兰的同胞们,上帝虔诚的子民们,都回去吧,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布雷福德在双方阵营前站定,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总督万岁,布雷福德万岁!”人群中顿时发出震天的呼喊。 士兵们渐渐放下火枪,如释重负般看着他们的救星,布雷福德走进市政大厅的大门。 空荡荡的会议厅里,威廉姆斯双肘撑在宽大的桌子上,两只大手将面部遮盖起来,任由屈辱的泪水流淌着。 他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不但没有为新英格兰带来利益,还被自己的人民所唾弃。 这让他有何面目再见曾经将一切都托付给他的布雷福德大人? 布雷福德忧郁地看着威廉姆斯,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干燥的大手轻轻放在威廉姆斯的肩膀上。 “三十年前,在荷兰的莱顿教区有个年轻人,他本来是个普通的工人,但忽然有一天,有人通知他他将获得一大笔遗产。 ”布雷福德缓缓坐下,用那阴沉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个年轻人面临着选择,究竟是回到英格兰接受这笔遗产,还是留在教区中继续探寻真理。 最终他放弃了遗产,并且随同一批志同道合的教友远渡重洋,来到一个叫美洲的大陆。 ” “这个年轻人经历了海上的新奇和探险,当他登上蛮荒大陆,遭遇到饥饿和苦难,他开始后悔了,他动摇了,甚至于对上帝的虔诚也变得虚弱无比。 然而,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见神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 ” 布雷福德lou出一个迟暮的笑容,拍拍威廉姆斯的肩膀道:“年轻人,你听见了吗,那是耶和华的声音,他将指引着你,战胜所有的困难。 ” 威廉姆斯心中一震,若有所思点点头,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羞愧。 布雷福德所说的年轻人,正是他自己。 当年布雷福德放弃了一切来到这片大陆,正是带着虔诚的信仰和信心,才在这片土地上制造出一个神话。 可惜自己以前总是低估了信仰的力量。 “威廉姆斯,你很有冲劲,也很有谋略,但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 威廉姆斯摇摇头。 “你对这片土地缺少一种认识。 这片土地是什么,是财富,是金钱,是你事业腾飞的,还有什么?是归宿,不但是你心灵的归宿,还是你信仰的归宿。 如果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会将心放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只是着眼去它所能带给你的财富和权势。 ” “我的朋友,打起精神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布雷福德睿智的双眼看着威廉姆斯,鼓励说道。 “布雷福德大人,我现在该怎么做,您告诉我?”威廉姆斯第一次对这个老人产生由衷的尊敬,谦虚说道。 “脚踏实地的来,一步一步走,比尔首领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这场战争。 ” “比尔首领,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威廉姆斯惊异说道。 布雷福德lou出一个忧郁的笑容,将一封文书递过去:“最新的消息,比尔首领亲帅八百士兵,穿越坎伯兰峡口,在兰草区收服了肯德基部落。 ”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一章 进军西部 第十一章 进军西部 “比尔首领居然出现在中西部,这怎么可能呢?!”威廉姆斯几乎要崩溃了,脸上的红樱桃胀大了一些,似乎要随时爆裂。 “威廉姆斯,你真得太着急了,你面对的是东方人的智慧,他们讲究布局和阳谋,从来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你的刺杀行动很不明智,也可以说是愚蠢,因为你破坏了游戏规则。 ” 布雷福德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严厉,转而无奈说道:“这封信就是比尔首领亲自写给我的,否则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 失魂落魄的威廉姆斯收敛一下心神,将目光投射到手里的文书上,仔细阅读了一遍。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有种屈辱和失败感,看过信之后,他的心里却充满羞愧。 比尔首领在信中并没有谴责针对他和蒙安娜的刺杀行为,可字里行间却流lou出一种大气,一种将眼前的纠缠看成儿戏的不屑。 是啊,他威廉姆斯玩弄的那些小把戏,在比尔首领看来根本登不上台面,在自己正钻营于一得一失的时候,比尔首领却像cha上翅膀一样飞到美洲中部,实现于更为宏观的战略部署。 布雷福德看到了威廉姆斯的失落,缓缓说道:“这次的行动你虽然没有得分,但华夏部落也失分不少。 至少他们遭受到了冲击和损失,也暴lou了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实力。 倘若你能再耐心一点,我相信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一番局面。 ” “对了。 我要提醒你地是,你现在是新英格兰的总督,有必要和克伦威尔将军保持距离。 ” “为什么,能够借助英格兰国内的兵力压制华夏部落,这样对我们不是很好吗?” “如果你真得了解这片土地你就会明白,欧洲人,东方人。 甚至是玛雅人,更多人来到美洲是为了实现自己在故土所不能实现的梦想。 虽然你我都是英格兰的臣民。 但我们已经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我们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如果我们自己都无法尊重我们地存在,那又怎么会让别人去尊重你呢?英格兰虽然颁布了一些法令来保护我们,保护殖民地的贸易,但归根到底是为了维护帝国地利益,当有一天他们不再满足于自己得到的利益时,他们就会剥夺我们的利益。 ” 布雷福德消沉说道:“这些道理也是我最近才想清楚。 现在新英格兰人的理想已经和五月花号的精神背离得太远,我时常在反省,试图从圣经中寻找答案和启示,为什么当初建立精神家园的理想会变得势利而庸俗?我们从一片荆棘中杀出血路,用战刀和火枪摆拖印第安人,摆拖野兽,摆拖各种物种的纠缠,最终我们越来越孤单。 也离上帝越来越远。 ” “相反,华夏部落对这片土地给于了充分地尊重,他们砍伐森林总是会保留一些,捕猎海狸的同时也划出保护区,提供海狸继续繁衍,他们重振了印第安人衰落的祭司仪式。 尽管没有像我们一样输出宗教,却将东方的神话和印第安人的神话结合在一起,通过祭司在这片大陆上传播。 他们还通过竞技的方式减少印第安人之间的冲突,让印第安人适应定居的生活,给他们补贴,教会他们使用先进地工具,还允许自由通婚。 他们承认黑人的合法地位,让这些货物一样的奴隶拥有人格和尊严。 他们对欧洲人有着很强的戒心,对上帝存有强烈的怀疑,但直到你煽动叛乱之前。 比尔首领对待欧洲自由民和契约奴都是很温和的。 当然,这种温和是相对其他殖民者而言。 ” “我地心情很矛盾。 华夏部落现在做的事,正是当年五月花号的清教徒最想做的事。 对于他们,我们究竟是应该尊敬还是憎恶呢?东方的文化,始终是我们的榜样。 他们是敌人,这无可否认,但他们是值得尊重的敌人,如果明白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出刺杀和煽动叛乱这样的事。 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无论是谁都会恐慌,我们可能会乱了分寸,会贸然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但这些丝毫不会帮助我们战胜敌人,只会激起更多地反感,最终伤及自身。 ” 布雷福德一口气说了很多,停顿了一下,最后看着威廉姆斯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威廉姆斯点点头:“布雷福德大人,我明白,我将接受比尔首领提出的方案。 ” 三天后,新英格兰发表公告,公开谴责发生在华夏部落境内地暴动,并支持华夏部落将违法犯罪之徒绳之以法,作为响应,比尔首领的代表也公开现身发布公告,告知所有人比尔首领没有死,并呼吁新英格兰境内所有的印第安人保持克制,不要xian动叛乱。 同时,双方为了表现诚意,同时在边境后退十里,并将各自兵力减少到二千人。 至此,新英格兰和华夏部落的这次明争暗斗暂时落幕。 威廉姆斯总督因为在处理暴动的问题上展示出其雷厉风行的一面,再次得到新英格兰人的拥护。 华夏部落也从边境的压力中得到喘息,将更多精力放在领地内的治安上。 双方进入修整期,新的博弈又在酝酿之中。 *** 一个月后,天赐城外,雷天和秦长空等人站在城门口,红色中央军和两千军队从城外一直延伸到城主府,高大的城墙上金龙旗迎风飘扬,士兵们威风凛凛肃立在城墙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老秦,就这样摆摆场面就能吓住那些酋长?”雷天挠挠头问道。 秦长空lou出一个微笑:“放心吧,当时你在特拉华指挥清剿。 大人在奇波瓦部落首领的斡旋下将肯德基部落地众多首领请来。 你不知道那些人刚开始傲慢的样子。 直到他们远远看到天赐城,看到我们的士兵,听到几声礼炮,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大人磕头,说是什么冒犯了神的使者,要求大人恕罪。 ” “哈哈。 这些人胆子也忒小点。 ”雷天将信将疑看着秦长空,忽然对着身后的卫队吼了一嗓子:“都给我站直点。 拿出天赐军的威风来!” “是!”天赐军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吼声。 秦长空不满看了雷天一眼,继续说道:“今天来地阿尔冈昆人和印第安纳部落,好像都是半定居的人,估计没那么厉害。 据大人来信说,中西部地苏族和科曼奇部落很是彪悍,怕是有场大战。 ” “大人也真是的,平时让我顾及职责不上战场。 他倒好,一转身自己杀过去了,却让我在这迎接一帮软蛋。 实在不成将我派到阿兹克那里也好,他们和阿帕奇人打了至少有一年了吧,还没有一点进展。 ”雷天嘟囔了一声。 “说什么呢你,特拉华不是你也去了吗?”秦长空瞪了雷天一眼。 “别提特拉华,一提我就生气,等了那么多天本来以为能有什么收获。 谁知威廉姆斯那小子就派了一百人过来,还带来一大堆淘汰的火绳枪。 早知那么点人,我也跟随大人去西部了。 ”雷天牢骚之间,远远看到一面令旗举起,知道是使者到了,急忙整理整理身上厚重的盔甲。 清了一下嗓子。 *** 美洲中西部,密西西比河东岸,熊天赐带着一干人马站立在天然的河堤上,看着奔腾的河水,不禁心旷神怡。 此时已经到深秋,他们的身后是一马平川地大草原,此刻草色枯黄,仿佛是金黄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远方。 奔腾的河水和石头撞击后发出声声巨响,水花在空中散开。 仿佛是粒粒珍珠。 随着秋风飘落在众人的身上。 “大人,我们面前的就是密西西……密西西比河。 ”李神医肃立在熊天赐的身后。 脸色窘迫说道。 他对这个发音怎么也拿不准。 “这就是密西西……密西西比河?当年你去落基山寻找解药,就是从这里通过的?”熊天赐佯做不知,学着李神医的口气说道。 “是地,大人,不过我们是在北部的一个渡口渡过河的。 ”李神医脸红了,小声说道。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们的对面就是强大的密苏里部落和苏族人地所在地。 刚才神医大人说得北部渡口,是在密西西……密西西比河和俄亥俄河交汇的地方,那里是伊利诺部落的领地。 ”恭顺的肯德基大首领吉利斯大声说道。 自从天赐城一行,他的狂妄和自大早被天赐城的雄伟和那喷火的铁桶给摧毁了,天赐城太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他敬畏,也越发相信比尔首领是神的使者。 是以,华夏部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肯德基部落的效忠,这次远行也是吉利斯主动请缨,要求带路。 熊天赐点点头,心里回想着曾经看过地美国地图。 这么说来,他们已经到了肯塔基州地边界,西面是密苏里州,北面则是伊利诺州,南面是什么州?管他什么州,反正迟早是我的领地。 想罢熊天赐转身对吉利斯道:“伊利诺部落地首领答应见我了吗?” 吉利斯听到熊天赐发问,脸顿时红了,急忙解释道:“比尔首领千总大人,伊利诺部落的首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些年来因为邻近的易洛魁联盟忙着和法国人打仗,他们才发展起来。 这个小伙子十分狂妄,手底下有八百武士,号称是美洲最强大的部落,连谁都不放在眼里。 ” “吉利斯首领,那他答应见我了吗?”熊天赐皱皱眉头,追问道。 “千总大人比尔首领,他答应了,不过,不过要您先送两桶天赐酒。 ”吉利斯有点语无伦次了,脸色红得像一块红布。 他曾经在熊天赐面前夸下海口,只要自己出马,周边的部落都要给他面子,不想这次在伊利诺部落面前没讨好,是以没法向熊天赐交代。 “酒不是问题,我的部队里现在就有。 你可以说说,他们的武器和装备怎么样?”熊天赐哑然失笑,继续问道。 “比尔大人,您说什么,武器,装备?”吉利斯有点不大明白,小声问了一遍。 “是的,武器,装备。 ”熊天赐纠正一下发音,一字一顿说道。 “他们的武器很厉害,因为伊利诺部落盛产黑曜石,所以他们武士长矛的枪头都是最锋利的黑曜石打造的。 而且他们还有青铜制成斧刃的短斧!至于装备,有很多大木盾,还有战车。 ” “战车?”熊天赐惊讶问道。 “是的,一辆车上能容纳三四个持长矛的武士,用牛拉着,很厉害。 ”吉利斯心有余悸说道,看来他以前吃过战车的大亏。 “好吧,你一会去通报一下,我们去送酒。 ”熊天赐点点头,对身边的马黎明说道:“准备二百身强力壮的步兵和我一起去,所有火枪火炮和铁制武器都存放起来。 ” “是,大人,”马黎明应了一声,又急忙问道:“大人,那我们带什么武器?” 熊天赐沉吟了一下,抬头道:“命令人削制二百根大木棒,一人一根。 ” “是!”马黎明领命后,立刻跨上战马,向后方军营跑去。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二章 美酒与棒子 第十二章 美酒与棒子 黑山,其实山并不黑,深秋季节的黑山被各种落叶乔木覆盖,仿佛是女神的七彩纱巾遗落在人间,成为南达科塔平原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一条山泉汇成的河流缓缓流淌到山脚下,从无数顶白色的圆锥形帐篷之间穿过,显得宁静而祥和,然而当它蜿蜒到达白珍珠脚下的时候,河水却变成了红色。 白珍珠穿着野牛皮缝制的长袍,厚实地遮盖了她矫健的身材,她的头上带着白银头箍,三根洁白的天鹅羽毛邪cha在耳畔,洁白的羽毛仿佛和牛乳洗过的白皙皮肤融为一体,冰冷中透着一股摄心心魄的美;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大串五彩玛瑙珠串,珠串一直垂到胸前,压出牛皮袍下少女含苞欲放的轮廓。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河水,白珍珠内心禁不住悸动,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中充满恐慌和愤怒,她从腰上拔出两支锋利的野牛角,向前方安静的村庄跑去。 “祭司大人,小心!”白珍珠身后,八个苏族武士纷纷提着长矛,跟随在白珍珠的身后狂奔。 血迹,帐篷之间的地上到处是暗黑色的血迹,已经在昨夜的秋风中凝固,形成不规则的图形,铺陈在白珍珠的脚下。 白珍珠怔怔看着前方,看着那些在秋风中扑腾的破烂的帐篷,一阵腥风吹过,她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祭司大人!”白珍珠的近卫红云忽然发出凄厉地叫声。 循着声音,十几座巨大的尸山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数尸体被堆叠起来。 仿佛是榨汁机一样将暗红的鲜血挤压出来,在地上形成沟渠,最后静静淌进那条清澈的河流。 就在众人伤心欲绝,痛哭之际,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至少一百多骑兵飞速弛进村庄,将白珍珠一行人围起来。 “哈哈哈哈。 苏族美丽的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蓬卡族的首领。 风之刃,翻身下马,光秃秃地头顶上绣着一只雄鹰,鹰的翅膀划过耳朵,一直延伸到他地脖子上。 他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并不高大,却很是粗壮。 宽大的斗篷衣里伸出两条黑铁一般的胳膊,粗壮的指节结满黑茧,套着两排锋利的狼牙。 “我的父亲呢?”白珍珠止住哭泣,如瀑的长发随风轻舞,冰块一样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嘴唇,仿佛是地狱的玫瑰,充满了异样的嫣红 风之刃楞了一下。 似乎没有想到白珍珠如此镇定,他发出一连串的大笑,lou出森白的牙齿:“那个懦夫,他抛弃了他的子民和他的妻子,已经逃向南方了!” “我的母亲呢?” “你地母亲,哈哈。 现在是我的妻子了,”风之刃止住笑声,正经说道:“白珍珠,按照习俗,你应该叫我一声父亲。 ” “你休想!”白珍珠不屑地扭过头去,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敌人。 “你的母亲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是你的父亲,他抢走了我地妻子,这才有了你!”风之刃愤怒说道。 十六年前的那次战役,是风之刃一生的耻辱。 作为蓬卡族的首领。 在他大婚的第一天。 苏族年轻的勇士疯马就带着一百人偷袭了他的部落,并将新娘子掳走。 此后的十六年里。 苏族和蓬卡族的战争越演越烈,但骁勇善战的苏族在疯马地带领下总是胜多负少。 直到两年前,蓬卡族从法国探险队那里得到火枪和战术指导,胜利地天平开始倾斜。 蓬卡人节节取胜,从五大湖到明尼苏达,从明尼苏达到南达科塔,一路向西,成功将苏族的七个部落打散,最终他们打到了黑山,苏族地圣地,并将将疯马驱逐到南方。 白珍珠看着恼羞成怒的风之刃,再次鄙夷地将头扭过去。 关于疯马和她母亲的故事,有点像印第安版的罗密欧于朱丽叶,两情相悦却无法跨越家族的仇恨。 风之刃是头肮脏的野狼,据说他刚生下来喝奶的时候就将母亲的**咬掉,他不喝奶,他喝血。 疯马怎么能够忍受爱人嫁给一头野兽,所以他最终将爱人抢回来。 “白珍珠,你是黑山之神的祭司,我无权处置你。 去吧,去南方吧,奉劝你的父亲,投降吧,苏族的三大部落都被我消灭了,你们的抵抗毫无意义。 ”风之刃说着话,得意洋洋拍拍腰上的手枪,忽然厉喝一声。 密集的枪声响起,白珍珠咬着嘴唇,那张冷眼的脸似乎随时都会迸碎,但她还是克服内心的恐惧,骄傲地站着。 跟随他的八个勇士,除了目瞪口呆的红云,其他七个已经倒在血泊中。 “我们走!”风之刃冷冷看了白珍珠一眼,翻身上马,带着骑兵呼啸而去。 白珍珠的嘴唇咬出血来,向着风之刃离去的身影大声喊道:“只要草还是绿的,只要河水依然在流动,黑山,永远是苏族人的圣地!” *** “比尔首领,你瞧见了吗,这里全部是我的领地。 ”伊利诺部落年轻的首领阿诺,得意洋洋指着土坡的远方,大声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余光看看熊天赐的反应。 熊天赐当然没有反应,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阿诺不服气,又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庄说道:“瞧瞧,那就是我居住的村庄,足足有一千人!我的部落的子民,加起来有八千人!” 伊利诺部落的几个武士听罢无不骄傲地昂起头,挑衅地看着熊天赐和马黎明等人。 “阿诺首领,比尔首领的子民也很多,有,有一万人,不,有五万人,比兰草平原的草都多!”肯德基首领吉利斯不服气,大声反驳道。 “吉利斯,你说什么?!”阿诺脸上抹过一片杀气,瞪着吉利斯道:“胡说,五万人,那能够从这里排到黑山了!连易洛魁联盟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你,你……”吉利斯面红耳赤,见比尔首领没有接茬,只好生生将狠话咽了下去。 “比尔首领,谢谢你的美酒,呃,如果你每到草黄了的时候,每到草青了的时候就送我们酒,我答应你,为华夏部落提供保护。 只要我说话了,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阿诺见比尔首领不说话,还当是被吓住了,粗声粗气说道。 熊天赐不禁哑然失笑。 记得当年他去新疆的时候听过一些有趣的轶事,比如说维吾尔族问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母亲就会说:树叶子黄的时候,或者说,羊开始褪毛的时候。 如今看来,这倒真不是什么笑话,古老的计时方式在哪里都有。 “美酒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送给你,但有一点你说得不对,是我保护你们,而不是你们保护我。 ”熊天赐微笑说道。 阿诺诧异地看着熊天赐,忽然爆发出震天的笑声,伊利诺的武士也纷纷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看着熊天赐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笑声渐渐止住了,转而变成一种愤怒。 阿诺擦干眼泪,若无其事揉揉肚皮,淡淡说道:“比尔首领,你要知道,我拥有八百武士,拥有最犀利的武器,而你呢,你看看你的士兵,他们居然用木棒。 在我们部落,女人才用木棒。 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 “阿诺首领,不要小看这些木棒,他们在我的武士的手里,可以战胜任何犀利的武器,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来一场比赛。 ”熊天赐不以为然说道,他已经开始失去耐性了。 无知者无畏,无知也不是罪过,但用建立在无知上的优越感去嘲讽别人可就不对了。 “比尔首领,你是认真的?”阿诺沉下脸来,瞪着熊天赐问道。 “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只要你能打败我这二百武士,随便你的处置。 ” 熊天赐话音刚落,立刻招来一片叫骂声。 伊利诺人感觉到被侮辱了,感觉到被轻视了,二百个拿着棒槌的家伙居然敢向他们发出挑战,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的部下要有任何死伤我可不负责任。 ”阿诺眼中闪过杀气,大声说道:“好,为了公平,我也派出二百人!” “谁赢了就听谁的。 ”熊天赐将披风拉紧一点,点头道:“我们的赌注可不小,阿诺首领,你们也可以全都上。 ” 吉利斯脸上直流冷汗。 开玩笑,二百人对八百人?倘若比尔首领的武士装备了火枪和火炮,那突突几下就解决问题了,可是用最原始的木棒? 吉利斯倒不敢怀疑比尔首领的威力,可他毕竟是肯德基部落的首领,也曾经和华夏部落定居点的人交过手,华夏部落的武士并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伊利诺的武士向来以彪悍著称,真要拼起命来也不得了。 马黎明在一旁看着吉利斯就觉得好笑。 傲慢的伊利诺人已经被千总大人弄得虚火上升,这可是兵家大忌,更何况,在中央军的课程演练中,二百人用枪托就能抵挡住八百正规军的进攻。 对于这二百人来说,这次比赛无非是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用木棒打人而已。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三章 敲山震虎 第十三章 敲山震虎 “够了,够了,都给我退下去!”伊利诺首领阿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拂袖而去。 四百多个武士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地呻吟着,剩下几百武士面如土色,虚张声势地围着二百天赐军,听到首领的命令后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伊利诺人本来以为打败这二百天赐军是件很容易的事,谁知双方甫一交锋,伊利诺武士就被棒子压制住。 双方胶着之际,华夏部落的阵型忽然好像剥开香蕉一般,随着外围的士兵分开,一只五十人的队伍突前,很快穿刺到伊利诺人的队伍中。 被割裂开来的伊利诺人顿时乱了手脚,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棒子,一时间被打得人仰马翻。 阿诺首领眼看就要落败,无奈又派上二百武士,只可惜天赐军士气正旺,索性放开手脚和伊利诺人来个硬碰硬,生生将二百援军打得满地找牙。 巫术,一定是比尔首领使用了巫术!阿诺心中震怒,他的自尊心遭到严厉的摧残,地上躺得可是他手下最精锐的武士,而且是被二百根木棒打趴下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熊天赐冷冷看着阿诺首领,上前一步道:“阿诺首领,现在胜负已分,是该实现你承诺的时候了!” “什么承诺?”阿诺翻着白眼道:“分明是你使用巫术才战胜我的武士,这次不算!” “不算?”熊天赐心中震怒。 可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那好吧,什么时候觉得算数了,你再来找我。 告辞。 ” “不送!”阿诺面不改色,大手一挥,见比尔首领的人并没有将酒抬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从地上挣扎起来地伊利诺武士看看他们的首领,又看看远去的天赐军。 不禁面lou愧色。 “卑鄙,无耻。 言而无信,小人!”吉利斯气得满脸通红,一路上不停发着牢骚,同时偷看着熊天赐的脸色。 “好了,吉利斯首领,这个阿诺虽然无赖一点,还好对我们没有恶意。 我会教训他的。 ”熊天赐眉头一皱,停下脚步对吉利斯说道。 “比尔首领大人说的是,一定要给他们教训!”吉利斯急忙应和道。 众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熊天赐安顿了吉利斯和几个向导后,单独将鹰眼和马黎明叫进帐中。 “大人,这个阿诺首领出尔反尔,简直是个无赖。 ”马黎明深深为比赛中受伤地十几个天赐军感到不值,愤愤说道。 “无知者无畏。 阿诺虽然可恶,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刁民,打得太狠他记仇,打得轻了他不长记性,所以我把你们俩叫来,商量一下对策。 ”熊天赐喝了一口酒。 摇头苦笑道。 “能不能向对付其他首领一样,带他去天赐城走一圈,那他什么都明白了。 ”鹰眼建议道。 “要去他早就去了,总不能将他绑过去吧?”马黎明郁闷说道。 熊天赐心中一动,点头道:“不能把他绑到天赐城,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火器也好,前往坎伯兰峡谷地探子回来了吗?” 马黎明急忙说道:“大人,派出四路人马都回来了。 不过令人奇怪得是,各地的肖尼人似乎遇到什么危险,纷纷向圣湖方向集结。 ” “有海山的消息吗?” 马黎明听到熊天赐发问。 脸色黯淡下来。 郁闷摇摇头。 熊天赐长叹一声,搜寻多日无果。 现在也只好先将肖尼部落消灭了,然后再展开搜索吧。 想罢熊天赐提起精神说道:“明日向圣湖方向进发,今天晚上派几个人把阿诺给我带过来!” “是!” 翌日清晨,阿诺首领睁开红肿的眼睛,打了一个酒嗝,忽然觉得有点摇晃。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软炕上,自己被关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 阿诺首领吓了一跳,不动神色从炕上直起腰,偷偷打量一下四周,待看到马车厢上的帘子透出光线来,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毅然伸出手,撩开帘子。 这一看之下却是面无血色,阿诺地手使劲哆嗦,好像做贼一样放下帘子。 帘子外面,是一队队穿着红色铁甲的骑兵,就连坐骑上都覆盖着他从来没见过的刻着精美花纹的盔甲。 骑兵们背着巨大的会闪光的剑,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像天兵天将一样威猛。 完了完了,一定是得罪了比尔首领,所以才派天兵天将来捉我。 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阿诺慌乱想着,使劲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此后的几天,阿诺就在不安中度过,期间几个红甲天兵要么给他送点他从没吃过地点心,要么带他到黑漆漆的地方去方便,红甲天兵不说话,他也不敢问。 祸从口出,他想或许就是自己轻易答应了比尔首领而后又食言,这些红甲天兵才会捉住他,打死他也不敢乱说话了。 这一天,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阿诺的心头。 难道是到了终点了?他们要处置我了?惊疑之间,红甲天兵送来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样好吃的东西,还有一壶酒。 阿诺顿时泪如雨下,看来这是最后一顿了,吃完他们就要送我上路了。 阿诺虽然恐惧,但毕竟也是个汉子,都已经这德行了,索性豁出去了,该吃吃,该喝喝,倘若让别人看到自己怕了,死了也是个懦夫。 匆匆酒足饭饱,阿诺躺在软炕上昏昏欲睡,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进来,将他提溜出来。 向一个营帐押去。 “大人,前方十里就是圣湖的北方出口,有五百兵力把守,肖尼人另外一个兵力集中地地方在圣湖西侧,就是这里,还有五百士兵驻守。 他们配备了一百多支火枪,还有几门火炮。 ”马黎明指着方案上的一张地图。 详细为熊天赐讲解道。 “通知士兵轮班休息,明日拂晓发动攻击。 ”熊天赐点点头道。 “是!”马黎明和鹰眼同时领命。 “比尔首领。 你,你是比尔首领?!”阿诺看着灯光下的熊天赐,忽然神色激动喊道。 熊天赐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惊讶看着阿诺道:“我们见过的,阿诺首领,你不记得了?” “是你。 是你派天兵天将将我抓来的?”阿诺气愤大于惊慌,说话之间有点语无伦次。 “这次让你来,是想让你看看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的,你不是说我会巫术吗?”熊天赐淡淡一笑,示意阿诺走近点坐下来。 阿诺迟疑了一下,还是挺起胸膛大步走上前,待看清熊天赐地时候不禁楞住了。 熊天赐已经褪去了那身朴素的棉袍,此刻穿着一件金甲。 优美地线条,衔接恰到好处地盔网,高高隆起地胸甲缓缓收缩到腰间,越发显得上身挺拔而强壮。 尤其是胸甲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在灯光地映衬下反射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是活得一般。 阿诺首领不禁看得痴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盔甲,这么挺拔地身姿,这不是天兵天将还是什么? “来人,”熊天赐招招手,立刻有一个士兵走上前,将一副盔甲递给阿诺。 “这是你的,我可不想让你白白死了。 ” “这,这是我的?”阿诺瞪大眼睛,看着那副盔甲闪着诱人的光泽,吃惊问道。 “从现在起他是你的了!”熊天赐点点头。 “那你。 你不打算把我关起来了?” “我从来没有关过你。 是你自己不愿意下车而已。 ”熊天赐哭笑不得,转身狠狠瞪了鹰眼一眼。 鹰眼忍住笑。 赶紧低下头以示歉意。 “我出尔反尔,又羞辱了你,你不杀我?” “你没有羞辱我,你只是羞辱了我的士兵,所以明天他们将会用战争告诉你,华夏部落的士兵是不会接受羞辱的!”熊天赐肃声道。 直到阿诺被带到一个独立地帐篷里,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比尔首领没有杀他,还送给他一副盔甲,到底有什么意图?想到盔甲,阿诺的心立刻痒痒起来,以前听祭司讲神话的时候他只听说过这种发光的金属盔甲,可从来没见过,现在他自己就拥有了一副,看着质地要比黑耀石和青铜结实。 阿诺兴奋不已,一晚上将盔甲穿了又拖,拖了又穿,只是苦于没有欣赏地人,不能好好炫耀一番。 清晨,阿诺被叫醒,洗漱用餐后,终于看到比尔首领和八百勇士的全貌。 八百人分成两色,一色是华丽的红,一色是耀眼的白,三百骑兵和五百步兵整齐列队,每个人的肩上都挂着一只火枪,腰间佩戴佩剑,八百人虽然静止,却好像即将拖闸的猛兽般,释放出冲天的杀气。 熊天赐、马黎明、卡加、吉利斯和阿诺并排站在中军,随着熊天赐的战刀高高举起,八百人好像华丽的战车一般向圣湖北方要塞开去。 中午时分,华夏部落在北方要塞两里外停了下来。 前方,肖尼人已经搭建好了防御,将所有的火枪和火炮都集中在要塞,准备阻击这只强大地队伍。 每个人地心里都很紧张,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比尔首领,这次可不是假地,是比尔首领亲自率领兵马来攻打他们。 “开炮!”熊天赐看着前方的阵地,猛地大喝一声。 十门火炮顿时发出震天的炮声,同时将十发炮弹投进肖尼人的阵地。 只见硝烟四起,空中不断飞起木屑和残肢,肖尼的人惨叫之声频起,等他们声音消弱的时候,又是一轮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周围。 吉利斯和阿诺不禁张大了嘴巴。 忽然被火炮地硝烟呛了一下,大声咳嗽起来。 阿诺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么厉害的武器。 隔着一里多的距离,就能将敌人打得尸横遍野,这不是武器。 这简直是神器! 几轮火炮后,惊慌失措的肖尼人至少损失了一百多人。 他们开始意识到,如果死守阵地,只会让炮弹白白炸死。 “兄弟们,跟我冲!”肖尼守军的头目从横木搭成的战壕里跳出来,带着人向天赐军方向杀来。 马黎明不等熊天赐吩咐,骑着战马向阵前跑去。 虎蹲炮不断将炮弹呈抛物线扔进肖尼人中间,炸得敌人乱成一团。 但他们看明了方向后,依旧迅猛地向天赐军冲来。 转眼,六十个肖尼骑兵已经杀到天赐军二百米外地地方。 随着马黎明的号令,所有人搭成火枪队,开始向骑兵射击,同时几辆一窝蜂被推到阵前, 一百二十只火箭弹以此射出,将那六十个骑兵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阿诺怔怔看着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地战场。 浓厚的硝烟散去,他才发现刚才冲锋的六十个肖尼骑兵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华夏部落的三百骑兵终于出动了,好像是汹涌的洪流,一番火枪齐射后,三百人纷纷摘下背后的大剑。 在手里轮一个花,迅猛向马下的敌人斩去。 秋风扫落叶一般,骑兵所到之处,肖尼人无不惨叫倒地,侥幸逃过一劫地肖尼人很快就被后来跟上的五百步兵击杀。 阿诺和吉利斯就这样,浑浑噩噩践踏着满地的尸体来到要塞。 八百天赐军已经变成无数灵巧的长蛇在圣湖周围散开了,和敌人开始了一场混战。 “当”的一声,一发子弹击打在阿诺的胸前,阿诺吓得大叫一声,转而低头看到胸甲上lou出一个淡淡的弹痕。 不禁松了口气。 同时对火枪的威力和盔甲地防御力再次有了切身的体会。 “我们投降,比尔首领。 我们投降!”圣湖西面的阵地再一次在炮火中沦陷,残余的三百多士兵彻底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忽然扔掉手中的武器,齐声大喊,整齐地程度,仿佛是事先排练好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控制了局面,肖尼武士的代表被带到熊天赐的面前,那人单膝跪倒在地:“伟大的比尔首领,我们死不足惜,请您放过肖尼部落的无辜百姓,为他们留一条活路吧!”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告诉我,熊海山在哪里?”熊天赐淡淡说道。 昨天他已经得知肖尼部落的首领海耶姆被熊海山杀死,此后熊海山带着一百多人忽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熊海山?”那代表楞了一下,转而恍然大悟道:“比尔首领,您是说高山之王熊海山吗?” “高山之王?对,他在哪里?” 降军代表lou出惊惧的表情,战栗着摇摇头道:“高山之王一路向西,摧毁了我们无数的村庄,杀光了所有村庄的人。 现在他在哪里,我们不知道。 实际上,这里大部分地肖尼人都是为了躲避他地屠杀而迁移过来的。 ”说着话,降军代表忽然哭泣起来:“比尔首领,不能再杀了,肖尼人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被灭绝啊。 ” “这个逆子,怎么这么重地杀心?”熊天赐不禁叹息一声,枉他和蒙安娜日夜牵挂,这小子打仗杀人上瘾了,居然也不知道回报一声平安。 熊天赐不禁想起当年的中原之行,他第一次见熊海山的时候,就见他挥刀戮尸的惊怖场面,而那时,熊海山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大人,此事也怪不得海山,他们回家的路被切断,如果想要在敌人之中活下来,只能不择手段。 ”马黎明知道熊天赐的心情,急忙替熊海山开拖。 吉利斯首领不禁脸色苍白,当日正是他听从了法国人的**,率领军队袭击了华夏部落的定居点,断了远征军的后路,倘若比尔首领追究起来,他的小命不保。 今天的一战,可以说摧毁了吉利斯所有的信心,他从来没有想过打仗可以这么打,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 比尔首领对肯德基部落,对伊利诺部落算是宽容了,如果照这么个打法,只怕这两个部落早就没有活口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最重要得是找到他,否则蒙安娜一定不会安心的。 ” 熊天赐叹息一声,忽然lou出一个微笑:“高山之王?”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四章 孤军深入 第十四章 孤军深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熊海山怔怔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片刻才向前走去。 这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所有人都蓬头垢面,身上裹着乱七八糟的皮衣和麻衣,只要是能够御寒的,几乎都套在他们身上。 清洗了坎伯兰西部的峡谷区后,他们在熊海山的带领下一路向西,并且收编了几个小部落的武士,从而让这支远征军规模扩大了一倍。 混杂的远征军渡过大河,继续前进,没有吃的,他们就寻找附近的小部落进行洗劫,熊海山不说,他们也不问,如果过的两个月,他们才来到这片看不到任何人烟的大平原。 “军团长,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副军团长奥尔默特追上熊海山问道。 “我听神医叔叔说过,往西就能到达落基山脉,义父也说过,越过落基山脉就能到达美洲的西海岸,我们就在落基山脉附近安营扎寨,然后再图发展。 ”熊海山说着话,那双充满野性的大眼睛越发明亮。 虽然他也很疲惫,但心中却像是什么被激活了一般,从这次穿越开始就让他一直处在莫名的亢奋中,他甚至有点相信,高山之王,这个称号,天生就是属于他的。 如今虽然来到秋日的平原,却丝毫没有熄灭他心中的**。 “海山哥,我们吃的已经不多了,而且火药也快消耗光了。 神医叔叔还说过什么山脉吗。 离我们现在近点的?”蘑菇惦着有点瘪地肚皮,摇摇晃晃走上来,不满说道。 熊海山心里一沉,吃的没有了他们可以抢,可以打猎,一路上他们遇见很多麋鹿和野牛,也捕猎了几只。 食物问题不大。 但火药没了可就不好办了,没了火药。 他们随身带的一百多只火枪就变成了累赘,扔了心疼,背着却用处不大。 虽然火枪上都装着刺刀,但作为冷兵器,刺刀还是没有刀剑长矛之类的好使。 至于火枪的威慑力,在这片土地上基本等于零。 但凡是个有点人的部落,部落首领都以为自己是最大的。 哪怕手底下之后二三百个武士,他们也敢称王称霸。 火枪?他们根本没见过,谈何威慑力。 本来熊海山已经下令节省弹药了,但他们渡过河后,为了威慑一个部落将火枪架起来,谁知人家根本就不怕。 熊海山迫不得已只好命令开枪,生生射杀了这个部落地四百武士,也将弹药消耗的七七八八。 “蘑菇。 别瞎嚷嚷,扰乱军心以军法处置!”熊海山瞪了蘑菇一眼,肃声说道。 “人家说说而已,你看这片大平原,连只苍蝇都看不见。 ”蘑菇吓了一跳,小声嘟囔道。 毕竟是努马地侄子。 蘑菇也有些常识。 西部的印第安人大都过着游牧的生活,每年入秋的时候,他们就会收集一些喂养牛马的野草,然后离开大平原,寻找过冬的地方。 如今已经是深秋,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驻扎在这里。 蘑菇想着,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块马肉干,吃着吃着开始噗噗掉眼泪。 在渡河地时候,远征军将所有的马匹都宰杀了,其中包括蘑菇喜欢的一只枣红马。 他嘴里的肉就是枣红马的。 蘑菇想家了。 他想念天赐城,想念庆丰包子铺的包子。 想念林云河烤的鹿肉,想念特拉华的苹果和詹姆斯敦地野葡萄,他干涸的味觉甚至能够回忆起玉米饼那沁人心脾的香甜。 其实岂止是他一个人,所有来自华夏部落的远征军都想家了,最初建立一番事业的热情在艰难困苦的打击下已经开始降温,作为军人,建立功勋地方式有很多种,可偏偏是他们,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而这条路到目前为止,只有比尔首领和他的勇士曾经走过来。 或许唯一支撑这些迷路的孩子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也正是来自比尔首领昔日成功的激励。 人心不能散啊!熊海山叹息一声,一深一浅走在干枯的草地上,绞尽脑汁寻找激励这支队伍的方法。 只有此刻,他才能切身体会到他义父当年的艰辛,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到达彼岸地。 三百多人在落日地余辉中逐渐融入广阔的平原,最后变成一排小黑点,最终,完全融入黑暗之中。 秋日地荒原气温骤降,强劲的大风吹得帐篷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远征军们不得不钻进帐篷,用四肢撑着帐篷,强迫自己入睡。 他们找不到可以压帐篷的石头,甚至连粗一点的木头都找不到。 点燃的草堆片刻就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慌乱的远征军不得不追逐着火苗,扑灭他们,他们可不想被烧死。 如此过了三天,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愕然发现他们的食物和淡水不够了。 因为要御寒,食物消耗的速度足足增加了一倍,现在的口粮也只能支撑他们再坚持三个晚上,还要省着吃。 他们曾经在远方看到过几群野牛,但几百只野牛的冲击力足够把他们撕成碎片,即便是威力最大的火绳枪,倘若没有击中要害,也只会让受伤的野牛更加凶猛。 饥饿的远征军只好眼睁睁看着野牛从视线这头跑到那头,最后流着诱人的油脂在不见边际的远方消失。 三天,三天他们能够走出这个荒原吗?没有人知道落基山脉究竟在什么地方,来自华夏部落的士兵也只是在听闻李神医等人的壮举后才知道有落基山脉这个地名。 他们会不会走过了?都走了一个多月了,远征军觉得他们快走到世界的尽头了。 *** 天赐城,秦长空接到熊天赐的情报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 成功收服肯德基部落,消灭肖尼部落后,通往中西部的障碍现在完全扫除了。 肯德基部落,肖尼部落,伊利诺部落,阿尔冈昆人,印第安纳部落以及他们之间夹杂的一百多个小部落总人口加起来有八万人。 根据熊天赐的设想,将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三座城堡。 第一座,在坎伯兰湖附近,由此可以辐射到整个峡谷区,同时扼守住通往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入口,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第二座,建立在肯德基部落的领地,作为对抗法国人的桥头堡。 第三座,建立在伊利诺部落领地,此刻是密西西比河和俄亥俄河的交汇处,是向西部发展的跳板。 三座城堡呈三角形,坐镇一方又彼此呼应,从而形成坚实有力的控制系统。 后来卢向阳也从地理的角度对这三个城堡进行论证。 首先,坎伯兰峡谷区,拥有大量矿藏和用于建筑的石料,可以作为资源区。 肯德基部落所在的兰草区,水草肥美,适宜发展畜牧业和农业,而伊利诺部落的两河流域,同样适宜定居,而且水运交通便利,如果以此作为一个商业中心,向西部辐射,那是再好不过。 这样,整个中西部形成一个独立的发展系统,而这个系统又嵌合在华夏部落的整体战略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这八万人融入发展的体系,中西部印第安人不比东部印第安人,多少能接触一些外来文化的影响和启蒙,要想让这八万人变成技术工人,变成商贩,变成具有基本社会意识的居民,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在这个问题上,艾斛和韩洋比任何人都激进,他认为可以建立一个至上而下的奴隶制度,保留一部分贵族和自由民,大部分印第安人都成为奴隶,利用各个部落首领的号召力和华夏部落强大的武力,强行推行文化和发展进度。 民智开的时候就是中西部印第安人产生反抗意识的时候,这个时候再进行改革也不晚。 当然了,这些激进的做法都是建立在比尔首领急迫统一美洲的前提上。 中国的长城是这么建造起来的,美洲和埃及的金字塔也是这么建造起来的,辉煌的背后隐藏了无数人的血泪。 在美洲的中西部迅速建立起象征性的建筑和严密的统治,只有依kao这八万蒙昧的印第安人,或许在若干年后也会博来世人对人类智慧和力量的惊叹,至于其中饱含了多少嘲讽,这已经不是华夏部落所能顾及的了。 事不宜迟,秦长空、雷天以及卢向阳等人迅速组织相关的资源和人力,投入到中西部的建设发展中。 华夏部落虽然在暴乱中蒙受损失,但并没有伤到筋骨,而且他们可以从北方新英格兰人的压力下暂时解放出来,从而将重点放在中西部的经营上。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新英格兰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法国人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现在的时间十分宝贵,时间,才是华夏部落最大的敌人。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五章 邂逅白珍珠 第十五章 邂逅白珍珠 茫茫戈壁,黄沙漫天,天地为之变色。 就在这浑然一体的黄色中,饥寒交迫的远征军终于有人倒下了。 七天了,食物和淡水都喝光了,如果说四天前他们还能看到褐色土地上的荒草,然而越往西,土地越发干燥贫瘠,肆虐的风沙无情耗费着远征军宝贵的体力,一缕一缕抽离着他们身体中的水分,一层一层剥去他们骄傲的外表,将人类的懦弱和渺小暴lou在天威之下。 熊海山布满裂缝和血泡的双唇蠕动着,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倒下,只觉心如刀绞。 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继续往前走,往前走,一直找到水源或者有人居住的地方。 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呢?熊海山不敢想,他也不愿意去想,任何减缓斗志的想法都会让他的脚步有所迟疑,会让他的士兵们变得更加不坚定。 所以他依旧咬牙,用枪口撑着地面,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去。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隆起的土坡,众人急忙跟随熊海山绕到土坡的背风处,虚拖地坐倒在地上,听着呼啸的风声,不禁心有余悸收起双腿。 “军团长,还剩下最后一点水和食物了,你先用点吧。 ”奥尔默特说话间,两唇沾满粘稠的唾液和鲜血,递上一个小布包。 熊海山看了奥尔默特一眼,接过布包,打开。 取出一块野牛肉干,咬了一小口,然后拧开木筒盖,喝了一小口,这才递给奥尔默特:“大家都润润嘴唇,休息半个时辰继续前进!” 一小木筒的水,也只能润润嘴唇。 蘑菇黯然接过木筒,如蜻蜓点水般沾点水星。 便递给下一个士兵,很快,木筒重新传回到熊海山地手里。 熊海山看着木筒,虎目中不禁闪现出泪光,木筒里的水,丝毫没有减少,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喝! “咚!”熊海山猛地站起来。 狠狠将木筒摔在地上。 “军团长!”奥尔默特大惊,急忙爬过去要抢救木筒,然而干渴的地面以最快的速度将最后的一点水都吸收光,只是在沙地上留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我不相信天要亡我熊海山,天要亡我士兵!”熊海山举起双臂,仰天大呼。 蘑菇流泪看着高大地熊海山,那一刻,哪怕是让他死也值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休息后体力得到补充,也或许是风沙的强度减少,还有可能是所有人重新被激起了斗志,远征军地步伐明显轻快了很多,毫不犹豫大步向前,所有人又是庆幸又是遗憾。 庆幸的是他们跟了一个不要命的首领,遗憾的是这股拼命的劲头没有用在战场上。 一天后,风沙减息,所有人惊奇地发现,地上的荒草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意味着附近有可能存在水源。 远征军在崩溃地临界点终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继续向前努力前行。 又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荒草地上蜿蜒的小溪流。 溪流很细,很隐秘,被两旁的荒草笼罩着。 时隐时现出现在前方平坦的草原上。 远征军看着这条狭窄的生命线。 纷纷欣喜若狂,流着眼泪跪倒在小溪旁。 向上天祈祷着,片刻才虔诚地用手拘着,将清凉的溪水摔打在脸上。 “有水地地方一定有动物出没,海山哥,我去打猎!”蘑菇打个水嗝,将拐子铳的弹药装填好,自告奋勇道。 “带上几个人,别走远了。 ”熊海山摊在地上,有气无力嘱咐道。 昏昏沉沉之际,远方传来几声枪响,熊海山睁开双眼,恍然不知自己已经睡了半个时辰。 又过一阵,远远就听到蘑菇兴奋的叫喊声,熊海山撑起身子望去,只见蘑菇和几个士兵正抬着两只牛一样大小的成年麋鹿跌跌撞撞走过来。 熊海山不禁大喜,两只麋鹿虽说不能填饱所有人的肚皮,但有了这一顿,哪怕再赶三四天的路也不怕了! 夜晚,四五堆篝火架起,重回生天地众人不禁又是兴奋又是感慨,闻着诱人的肉香,五脏庙早就剧烈翻腾起来,这将是他们将近十天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 众人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军团长,熊海山却不在喧闹的人群里。 奥尔默特走了两圈,最后在几十米外的一个草坡上看到熊海山,便信步走了过去。 “军团长,我们逃过一劫!”奥尔默特说着话,在熊海山身边坐下来。 “是啊,老天有眼。 ”熊海山嘴里叼了一根草茎,望着漫天的星辰小声说道,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军团长,其实在路上我也曾经动摇过,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奥尔默特用手笼着蜷起的膝盖,鼓足勇气说道。 “你以为我甘心啊。 ”熊海山坐起来,叹了口气:“我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走错了?”奥尔默特惊异道。 “李神医叔叔曾经告诉过我,他们是顺着河到达了西部,途中经过荒原,最后还经过一个大盐湖,可并没有遇到风沙。 ” “会不会是时间不同?” “不会,我们沿途的时候能看到很多土陇,都是常年盛行风造成,也就是说,李神医叔叔往返的时候总有一次会遇到大风沙地天气。 ”熊海山继续说道:“希望明天能看到村庄,我们需要向导。 ” 翌日清晨,焕然一新地远征军重新出现在熊海山的面前,经过昨夜地食物和睡眠,所有人都从疲倦和劳累中回复过来,他们将在熊海山的带领下继续向西部挺进。 远征军所在的位置是平原中的一块低地,前方,一个及其柔软的弧度缓缓上升,最后隆起成一道地平线和天空连在一起,远征军的目标就是跨过这条地平线。 望山跑死马,望着地平线也差不多了。 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远征军总算得以登上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缓坡。 “大人,有村庄!”开路的奥尔默特忽然指着远方的几处灯火喊道。 熊海山和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上前,借着夜色向奥尔默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零星的灯火时隐时灭,但根据灯火的布局,众人还是能够看到一个村庄的轮廓,而且这个村庄还不小,至少有五百人以上。 “奥尔默特,传令下去,黎明前发动进攻!”熊海山闪亮的大眼闪过寒光,仿佛是野兽在暗中偷窥它的猎物。 “是!,大人,要不要侦查一下?” “不用了,正面进攻,所有反抗的人就地格杀!” 这个不知名的小部落就此遭受灭顶之灾,八十多个部落武士猝不及防之下,而且 面对着饿了一天一夜的一群野狼,抵抗了一刻钟就被打散,此后的清理活动又持续了半个时辰,远征军控制了整个村庄。 “蘑菇,把我们的大旗竖起来!” “是!”蘑菇放下手里的熏肉,小心翼翼从背后取出包裹,最后将华夏部落的大旗竖立在部落最高的一个茅屋上。 阳光下,五爪金龙旗散射着金光,三百多远征军望着这面旗帜,同时发出胜利的呼声。 躲藏在草棚里的三百多个平民不禁面如土色,他们吃惊于这个部落迅猛的战斗力,他们甚至来不及逃跑。 西部部落间的兼并和屠杀由来已久,往往这个部落的人一转眼就变成另一个部落的奴隶,昨天的新娘隔夜就成了别人的老婆。 这些和那些屠村的凶残部落比起来不算什么。 平民现在只能祈祷了,能够安全活下来。 “大人,有发现,在一间牢房里发现两个犯人,一男一女,似乎不是这个部落的人。 ”奥尔默特巡视完,迅速回来报告情况。 “外地人?带上来。 ”熊天赐不禁有些好奇,这穷山恶水的,难道还有和他们一样长途跋涉的人? 片刻,两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被押了上来,惶恐地看了熊海山一眼迅速低下头。 熊海山心中一震,其中一个囚犯虽然脸上很脏,但洁白的耳垂和衣领下雪白的肌肤还没有完全掩盖,难道是个女的? “你们是什么人?”熊天赐尽量咬着中西部的发音说道。 尽管中西部和西部的印第安语有些不同,但也只是像北方方言一样,基本结构是一样的,发音不大相同而已,他相信对方应该能听个大概。 果然,男犯人缓缓抬起头来,惊慌说道:“我们是去南方投亲的,不想和队伍走散,最后被他们抓了起来。 ” “我没问你,我问她!”熊海山指着白珍珠喝道。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六章 抵死缠绵 第十六章 抵死缠绵 “我们本来是去南方投亲的,不想和队伍走散,后来就被他们抓起来了。 ”白珍珠淡淡将红云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是什么人,哪个部落的?”熊海山点点头,越发肯定白珍珠是个女人,继续问道。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白珍珠抬起头,针锋相对问道。 熊海山佯怒,大喝一声大胆,命令奥尔默特掌嘴。 “啪”的一声,熊海山楞了一下,生生看到奥尔默特的大手抽在白珍珠的脸上,白珍珠左侧脸颊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祭司大人!”红云惊怒交加,狂呼一声,被实诚的奥尔默特一拳打在小腹上,整张脸扭曲起来。 “祭司大人?”熊海山无奈看了奥尔默特一眼。 奥尔默特显然这次没有摸清军团长的心思,从而采取一种惯有的干净利落的态度对待囚犯。 “不错,我是苏族的大祭司。 尊敬的首领,我们无意冒犯您的威严,我们只是想获得应有的尊重和自由。 ”白珍珠见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不再隐瞒,柔中带刚说道。 熊海山脸上惊讶的神色转瞬即逝,又仔细打量了白珍珠几眼。 西进的道路上,远征军征服了不少弱小的部落,也听闻苏族武士的骁勇和彪悍。 苏族可以算是中西部最大地印第安部落之一,一共有七个部落。 但正是因为他们的骁勇。 使得这个强大的族群谁也不服谁,长期属于分裂状态,否则堂堂的大祭司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小部落的阶下囚? “我可以让你们走,但你们先要告诉我,落基山脉的位置在哪?” “落基山脉,我没有去过,不过听说一直往西。 穿过内布拉斯加荒原,经过大盐湖就能到达。 ”白珍珠楞了一下。 而后欣然回答道。 他虽然摸不清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可以肯定,眼前这个首领的敌意并不强烈。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如果你们能活着走出荒原,有人为难你们,就说是我高山之王地朋友。 ”熊海山夸张地向白珍珠和红云摆摆手。 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奥尔默特怪异看着吹牛地军团长,心里不禁暗叹,毕竟是天赐城长大的浪荡子,处境稍微好转一点就开始大言不惭。 “尊敬的高山之王,苏族将会铭记您的宽容与大度。 ”白珍珠不卑不亢说罢,带着红云转身离去,心里却暗自嘀咕,傻子才会穿过荒原呢。 从此向东沿河南下,虽然费些时日,但却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难道他们是穿越荒原来到这里的?白珍珠不禁有些惊讶,这个高山之王很傻很有种,要知道能活着穿越荒原的人并不多。 直到白珍珠地背影消失,熊海山才将目光收回来。 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一路远行,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印第安女人在他高山之王的面前如此嚣张,白珍珠骨子里透出的英气倒和他的义母梦安娜有几分相似。 根据刚才白珍珠所言,他们的方向是出现了一些偏差,途中经过的风沙肆虐的荒原,应该就是内布拉斯加荒原边缘地带,而后他们阴差阳错向北前行,最终来到这里。 就在熊海山盘算之际,忽然听得一个哨兵报告走进,大声说道:“大人。 东方一里外发现不明部落士兵。 大概三百人,此刻正向我们快速kao近!” “准备迎战!”熊海山拍案而起。 猛地想到白珍珠和红云两人,急忙向奥尔默特嘱咐几句,自己则骑着缴获来的一匹拖毛地老马,向白珍珠离开的方向追去。 村庄东面,三百穿着皮衣的印第安武士挥舞着长矛和石斧,呈扇形向远征军包抄而来。 眼见十几个人在队伍中围成一个圈,将红云和白珍珠包围起来,熊海山怒喝一声,拔出腰刀,向前快速冲刺。 一道道血箭从敌人身体上飙飞,熊海山脸上滚落着血珠子,怒目圆睁,就在坐骑快要撞上前方两个士兵的时候,忽然凌空从马上跃起,几乎在可怜的老马撞倒敌人的同时,他斜里落下,重重砸在另外两个士兵地身上。 骨碎的声音传到熊海山的耳中,他来不及判断究竟是自己的骨头还是敌人的骨头碎裂了,挣扎着爬起来,腰间短矛闪电般抛出,cha进一个人的胸膛。 白珍珠看着浑身是血的高山之王,转眼之间居然解决掉五个人,此刻正威猛地站在她的面前,不禁目眩神迷。 忽然他的小手一紧,已经被熊海山的大手扣住,连拉带拽向外突围。 红云已经解决掉一个敌人,抢过一只长矛,从侧面协助熊海山突围。 长矛地矛头是尖锐地动物腿骨做成的,经不起大力,刺穿几人后矛头就折了。 不得已,红云只好发出声声怒吼,挥舞着铁拳,拼命回击任何试图kao近他地敌人。 “乒!”一把石斧正正击打在熊海山的背后上,尖锐的斧头尖刺穿皮甲,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半尺多长的伤疤。 熊海山仿佛是暴走的恐龙,一声厉吼,拐子铳从腰间甩出,头也不回将身后的敌人射杀。 “走!”乘着火枪的威慑力,熊海山瞅准包围圈的一个空挡,迅速钻了过去。 噗通一声,白珍珠早就被这惊险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她没有跟上熊海山的速度,重重摔倒在地上。 熊海山又气又急,一把抄起白珍珠的腰,将她搂起来,背在后背,迅速窜逃。 熊海山一只大手挥舞着腰刀,另一只大手却拖着白珍珠的丰满的臀部,但他浑然不觉,大腿和前胸的两道伤疤传来阵阵痛楚,刺激着他的求生欲望。 该死的奥尔默特,怎么还没将这些人消灭?! 白珍珠感受着熊海山越抓越紧的大手,面颊红艳似火,忽然吃不住痛,轻声嘤咛了一声,玉臂将熊海山缠绕得更紧了。 白珍珠闻着熊海山身上散发的浓重的汗味,看着他挺拔的脖子和面颊形成一个侧面角度,黝黑的面颊上,凌厉的目光不时闪过,周围的战斗和血腥渐渐变得恍惚起来,仿佛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熊海山背后的伤口被撑裂,鲜血已经湿透了白珍珠的外衣,将一股潮热向更深层更**的地方传递,白珍珠心里慌乱,同时也有些伤心,望着延伸到视线里的伤口,慢慢将面颊kao上去,双唇允住伤口。 噗通一声,熊海山终于不支,将腰刀用力抛向一个敌人后,滚落进一个草坡之中。 两人的身体翻滚着,最后身形消失在一个草垛中。 白珍珠的额头被撞破了,呻吟了几声,忽然小嘴被一只鲜红的血手盖住,紧接着他看到熊海山那沉着的眼神和其中透出的威严。 几把石斧投进草垛中,落在两人身体周围。 熊海山小心翼翼将慌乱的白珍珠压在身体下面,一动不动。 “乒!”一把石斧再次钉在熊海山的后背。 熊海山发出一声闷哼,严重闪过痛苦。 白珍珠的眼泪夺眶而出,肩膀颤抖着,小心翼翼伸出手将熊海山背后的斧头摘去。 熊海山的前胸甲早已破裂,**着胸膛,忽然感受到两个突起摩擦着他的胸膛,再看白珍珠面红似霞,已经娇羞得闭上眼睛,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黝黑的脸也腾起一片红光。 然而血气方刚的熊海山心里的一丝欲念已经被点燃,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奈何敌人仍在草坡上叫喊,他无法调整身体,只好任由男性的坚硬在白珍珠的身体上膨胀,欲念在心中膨胀。 大手已经从白珍珠的嘴上拿开,留下一个红手印。 白珍珠心里异样的惊慌,浑身发软,可偏偏无法抗拒这种酥痒的感觉,一时间紧闭双眼,在熊海山的耳边吐气如兰。 “乒!”一把石斧这次钉在熊海山的屁股上,一股热气从他的大嘴里喷出,冲进白珍珠的耳朵。 白珍珠不禁呻吟一声,缩起的双手再次从熊海山的背上轻轻划过,缓缓寻找着那把斧头。 感受着熊海山惊人的硬度,白珍珠几乎无力再移动手臂,两只玉手在熊海山的臀部慌**索着,最后终于抓到斧头,用力拔了出来。 熊海山在这双重刺激下已经不能自已,不知何时他已经褪下白珍珠的裤子,最后猛地一挺身体,将比斧头更锐利的厉器刺入白珍珠的身体。 白珍珠痛得眼泪直流,差点大声喊叫出来。 她闭着眼睛,双手放在熊海山的臀部,趴在熊海山的耳边急促喘息着,夹杂着令人销魂的呻吟,最终用颤抖的双唇衔住熊海山的耳垂。 两人已经忘记了险境,陷入情欲的生死缠绵中,天地仿佛不在了,敌人不在了,他们置身于云端,和煦的阳光笼罩着他们,清风吹拂着他们,他们缓缓上升,最后进入一片未知的世界……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七章 大会师 第十七章 大会师 密苏里平原,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将阳光洒满这一望无际的大地。 深秋的平原有些萧瑟,枯黄的野草颈挂着寒霜,阳光照射后,寒霜最后化成一些细密的小水珠,在秋风中颤动,反射着光,让暗淡的黄色多了几分透亮。 勤劳的密苏里牧民早早离开了村庄,骑马来到这里打草。 他们穿着麻衣,衣服里面塞满御寒的香蒲,靴子则是野牛皮做的,可以防水防寒。 尽管如此,他们刚一下马,就被野草lou水将衣摆打湿,牛皮靴上也沾满小水珠。 一位大叔直起腰,放下手中破烂的铁刀,无意中向远方望去。 一片金光闪过,大叔还以为是眼花了,定睛再看,却发现确实是金光。 太阳升起的方向,一个人,端坐在马上,高举着一面金色的旗帜,向他们村庄走去。 那人穿着盔甲,速度不急不缓,从中透出一种从容和坚定,金光正是来自那面高高举起的大旗。 就在大叔错愕之间,却发现又闪现出一片金光,和先前那人相反的方向,一人一马领先,身后则是几骑士兵,同样高举着一面旗帜。 两人最终在距离彼此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阿兹克摘下头盔,冷峻的目光扫过对面的马黎明,当看到马黎明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顿时变得灼热。 马黎明向阿兹克点点头,两人调转马头,并排站立着,同时拔出腰间的军刀。 随着进攻地号角吹起。 一千五百天赐军仿佛是涨起的潮水,从两个方向卷来,最后汇成一股洪流,在阿兹克和马黎明的带领下向密苏里大首领的村庄冲去。 “用最快的时间,征服所有可能征服的印第安人。 ”这是熊天赐交代给阿兹克和马黎明的话。 一周前,马黎明率领地玛雅军团最终凭借着新式的火器全歼五百阿帕奇骑兵,从而将阻挡他们北上地最后障碍打通。 成功和熊天赐的天赐军会师。 现在,从新山西省到密苏里平原。 华夏部落的补给线正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运送过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扩大巩固战果。 熊天赐揉揉太阳穴,将桌子上的各地公文整理一番,最后眼光集中在其中一封上,再次打开阅读起来。 在欧洲基督徒发起的暴动中,西班牙人做了些小动作,为此熊天赐极为不满。 亲自向菲戈公爵致信询问,一来是警告,二来也想试探一下西班牙人的反应。 不出意料,菲戈公爵一口否认西班牙参与到这次阴谋之中,并郑重向熊天赐作出承诺,不会cha手美洲地事务。 熊天赐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欧洲人向来现实,如果联盟的利益无法保障。 保证他们会调转枪头,毫不犹豫在华夏部落背后开一枪。 熊天赐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即便使最糟糕的情况他都要考虑到。 什么是最糟糕的情况?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背弃他,华夏部落将面对这两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的军队,还将在北线和中西部和法国人和新英格兰人展开苦战。 面对这种最险恶的情况,除了迅速发展移民和军力之外。 华夏部落还要尽快将中西部地人力武力资源调动整合起来,扩大华夏部落的战略纵深,将可能出现的战火引到广阔的中西部。 随着一大批相关人员和物资被运送到中西部,三座城堡的建立已经开始筹备。 为了留出和法国人足够的缓冲空间,肯德基人得以保留他们地土地和人力。 其他部落的人在华夏部落的物质和荣誉**下,迅速划分出等级,由此确保了建设城堡和道路的人力。 艾斛的超卓智慧再次令熊天赐震惊,尤其是他关于驰道的设想。 根据艾斛所说,早在秦始皇时期,秦始皇正是利用驰道将大量的物资和兵力投放在各个领地。 从而加强了中央的控制力。 所谓驰道就是在平坦的地方建立木制轨道。 而后用马拉着车厢滚行在驰道上。 从原理上来说,有点像今天的火车。 枕木之间地距离正好和马地步子合拍。 马匹一旦拉车到了轨道上。 就不由自主地发生“自激振荡”,飞快奔跑,速度最快可以达到一天一夜七百公里! 在伊利诺部落到肯德基部落之间,大多是地势平坦的平原,最为合适修建驰道,同时以公路作为复线。 即便是将木轨铺设到坎伯兰峡谷区附近,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这种驰道一旦建设成功,那就意味着华夏部落境内多处地领地都可以利用驰道形成一个巨大的交通网,而这在蒸汽时代没有到来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熊天赐想到这里,激动的同时也带着淡淡的隐忧。 艾斛的身体虽然经过刘泽藏的调养,已经好转了很多,但病根还没有根除,随时存在危险。 或许正是带着这种忧虑,艾斛不顾所有人的劝告,总是在拼命工作,翻译中原著作,整理印第安人的传说,管理华夏部落的教育文化体系,并在短短的几年里,将印第安语、英语、西班牙语和尼德兰语学会,翻译了很多科学技术类的书籍,成为真正学贯中西的大家。 就连一向自负的韩洋都觉得不可思议,和艾斛相比,他最大的心理优势就是对西方文化的涉猎,现在这个优势已经不明显了。 当然了,失落总是有的,对韩洋来说,更多的则是钦佩。 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如此犀利的设想均为艾斛完成,如今再次在美洲这片土地上得到实现。 随着华夏部落霸业的成就,艾斛的名字将永载美洲的史册。 外部的消息,熊天赐关一直关注的欧洲局势,此刻再次出现历史的拐点,本来应该由英格兰议会颁布的《航海条例》居然推迟了! 由于《航海条例》引发的新兴资产阶级的忧虑,除了菲利普斯控制的美洲矿业公司之外,多达十几家的公司开始抛售手里的股票。 面对这样的狂潮,即便是英格兰的经济也遭受到严厉的冲击。 最终,克伦威尔和议会不得不屈从与新兴势力集团的压力,再次将《航海条例》的颁布推迟,以便有充分的准备来迎接由此产生的经济动荡。 当然了,条例推迟颁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欧洲各国殖民领地的势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最明显的是在美洲。 美洲英格兰人的殖民地不断受到挤压,先后失去了马里兰和弗吉尼亚的海岸线和资源,这也让英格兰本土的人对大西洋贸易产生悲观,二来因为荷兰人在中国得天独厚的贸易特权也让英格兰不得不顾及到可能引发的贸易报复。 基于这三个原因,历史上著名的《航海条例》被推迟了,尽管在一个月之后英格兰议会最终还是颁布了,却也为更多殖民贸易的国家和公司提供了足够的缓冲时间,美洲矿业公司的股票也得以坚定的抛出,或者与英格兰东印度公司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票进行交换。 这样,华夏部落两辆并驾齐驱的马车如今只剩下华夏殖民公司了。 菲利普斯接替了古力特的位置,成为华夏殖民公司的负责人,而古力特在经历了一段梦幻的人生之后迎来了回归,重新回到华夏部落,经营美洲中西部的贸易网络。 美洲中西部复原辽阔,除了大量的矿产和种植经济,西部的野牛皮也是暴利商品。 如果再能将这片分布着百万印第安人的土地培养成商品倾销市场,那将为华夏部落带来巨大的利益。 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好的开始,古力特坚信,熊天赐的部队将在最快的时间内征服所有印第安人,而他也和所有忙碌的天赐人一样,为了这一天的来临做好充分的准备。 “梦安娜应该到了吧?”打理完一切,熊天赐喝了一杯茶,意动之际却发现蒙安娜俏生生站在门口,正皱眉看着他。 “快点进来,门口风大。 ”熊天赐急忙站起来,走到蒙安娜身边,将身上的皮袍裹在蒙安娜身上。 蒙安娜依偎在熊天赐的怀中,抚摸着熊天赐面颊上的胡茬,略带沙哑说道:“又是好几天没休息了吧,胡子都没有刮。 ”话音刚落就觉得额头刺痛,熊天赐她额头亲了一下。 “有海山的消息吗?”蒙安娜推了熊天赐的头一把,随同熊天赐来到座位上,坐在熊天赐的腿上问道。 “海山?”熊天赐熊抱着蒙安娜,亲亲摇晃着蒙安娜的身体,故作沉思。 “有他消息吗?”蒙安娜急道。 “有,大名鼎鼎的高山之王,现在有谁不知道?!”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八章 生死一念 第十八章 生死一念 “高山之王?”蒙安娜惊异问道。 “他带着一百多人,奇袭圣湖,手刃肖尼部落大首领,而后继续西进,先后消灭了三十多个小部落,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现在中西部的部落提起高山之王,没有人不感到恐惧。 ”熊天赐停顿一下,继续说道:“阿兹克和马黎明的联军正在向前突进,相信很快会带来他的最新消息。 ” “这麽说,他现在很好?”蒙安娜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很多,但脸上的忧色依旧没有减退。 “放心吧,死不了。 ” *** 熊海山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躺在一个高大的柔软的草垛上,望着阴沉沉的天发呆。 他从来没想过,爱情原来是这么奇妙,就连后背的臀部的伤口传来的疼痛都带着一股甜mi。 白珍珠处女的气息依旧保留在他的鼻腔里,以至于每一次呼吸都让他心里好像被什么触摸了一下,发出神秘的颤抖。 白珍珠已经走了,迟来的奥尔默特将所有入侵的敌人都杀光,最终却发现军团长不见踪影。 后来还是在白珍珠的提醒下,奥尔默特从草垛里找到昏迷的熊海山,将熊海山扛了回去。 当熊海山再次醒来,回忆起那时发生的事后,心里还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直到他知道白珍珠走了,他在极大的失落下才猛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白珍珠。 “或许我应该将他追回来。 和我在一起?”熊海山嘴里叼着草根,自言自语道。 很快他就摇摇头,自己是去打仗,九死一生,带着个女人算什么,那白珍珠即可不比他的干妈蒙安娜,弱得跟个小鸡仔似地。 带着也累赘。 只是她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下次再见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想到这里熊海山心里一紧,冲着远方大喊:“”蘑菇! 腆着肚子的蘑菇急忙跑过来,爬上草垛:“海山哥,什么事啊?” “白珍珠走的时候没说过什么?” 蘑菇一脸痛苦:“你都问了八百遍了,她说她叫白珍珠,然后就走了。 ” “那你说,你告诉我们她的名字。 是不是有别的意思?”熊海山充满希翼问道。 “当然有了!”蘑菇肯定说道。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意思?”熊海山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坐起来问道。 “你想啊,我们救了她的命,她欠了我们这么大的人情,当然希望能报答了。 她又是苏族地大祭司,日后我们有难了,去找她白珍珠帮忙。 她不救能报答我们了。 ”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蘑菇傻傻看着熊海山,木楞摇摇头。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 ”蘑菇忽然醒悟过来,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嘴角挂着笑容,诡秘地看着熊海山:“海山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难怪那么拼命呢。 ” “滚一边去,我会喜欢她?长得跟白骨精似地。 ”熊海山瞪着眼睛,矢口否认道。 “海山哥,你还别说,她把脸擦干净了,长得还挺俊,而且屁股也很大,能生养,我看你可以考虑考虑。 ” “考虑什么?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了,我们是来打仗的!”熊海山义正严词说道。 “恩。 那就以后再考虑吧。 海山哥,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上次战斗我们折损了几十个弟兄,带伤的也有一百多个,估计要修养一段时间。 ”蘑菇被熊海山拉回现实中,顿时心情有点沉重。 “奥尔默特说了,我们这次是无意中为这个部落挡了一回灾。 不过这也说明,来自东部河岸地区的印第安人很强悍,怕是以后会威胁我打算先暂缓去西部,将这些印第安人清理了再说。 ”熊海山思索罢说道。 “那就先把东部河区不友好的印第安部落都灭了?听说那边有苏族的部落,早知道先和白珍珠谈谈就好了,怎么说她也是大祭司。 ” “现在谈也还来得及,”熊海山腾的站起来,不禁疼得咧咧嘴:“蘑菇,立刻备马,我要去一趟河区。 ” “可你地伤还没有好。 ”蘑菇说话之间,熊海山已经窜下草垛,向村庄里跑去。 蘑菇望着熊海山一瘸一拐的背影,依稀明白过来什么事了,只好无奈地爬下草垛,追了过去。 *** 天上飘起了秋雨,淅淅沥沥洒在黄绿相间的草原,将一丝丝阴冷注入土地中。 白珍珠牵着坐骑,茫然走着,不知不觉钻入迷蒙的雨幕中。 在这茫茫天地之中,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孤独,圣地黑山失陷了,父亲也不知所在何处,就连最后陪伴她的红云也在战斗中死了,如今她孑然一身,只是本能地向前走,走到河岸地区,找到苏族的部落。 熊海山那张狰狞英武的面容不时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深深刺激着她地泪腺,她想哭,可又有什么将悲伤的泄口堵住,让她发泄不出来。 她恨他吗,或者是喜欢他?然而当时的一切是那么自然,仿佛是一个冲天的巨浪将她淹没,又仿佛是她看着那片浪花,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她恨熊海山,因为是熊海山让她陷入恐慌和迷惑中,并且粗暴的占据了她的身体,但她也不能否认喜欢熊海山,熊海山挥刀杀敌地形象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是如此清晰,以至于她回想起来就会闻到血腥味和那铁钳一般的拥抱。 每次想到这里,白珍珠总会不由自主扭转香颈,期望看到那个彪悍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失望之后,她总会自嘲的笑笑,她除了知道一个高山之王的名字外,对熊海山一无所知。 或许这个家伙只是个残暴的小部落首领,占据一个女人的身体只是出于他的本能,根本不代表任何问题,自己为什么还自作多情呢?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了救我,还险些死了,这又代表什么呢,是为了展现他高山之王地勇猛? 白珍珠地心思完全乱了,恍然不觉雨水形成的水洼淹没了她地小蛮靴。 脚下忽然一滑,白珍珠惊呼一声摔倒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白珍珠头发散乱,沾着水珠,眼中含满泪水,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下沉。 下沉,缓慢的下沉,白珍珠凄然望着前方,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任由自己的沉沦。 往事一幕幕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最后播放到熊海山的时候变成一股巨大的悲伤,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任由泪水滴落在沼泽中。 泥水渐渐爬到她的嘴边,将一丝丝腥甜通过嘴唇渗入她的口腔。 这种感觉何其熟悉,她记得当她允住熊海山流血的伤口的时候,熊海山的鲜血也是这般味道。 白珍珠的视线变得模糊,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回头看看,可她即将死了,难道还要带着莫名的失望死去吗?白珍珠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双手好像失去根基的莲藕漂浮在水上,雨水激起的水花盘绕在她的胳膊上,好像哥特少女碎花上衣的袖子。 熊海山挥动着马鞭,血水已经渗透裤子,染红了马鞍,却恍如未觉般一路狂奔。 蘑菇和十几个亲卫在会紧紧跟随,泥水飞溅起来,随着雨水洒在一行人的身上。 当众人通过一个斜坡的时候,蘑菇眼尖,看到白珍珠的坐骑,急忙向熊海山大喊。 熊海山猛地一提缰绳,顺着蘑菇手指的方向,却只看到一只孤零零的马,心里升起不详的念头,急忙调转马头向前冲去。 及至白珍珠的坐骑前,熊海山翻身下马,仿佛是一头豹子,连滚带爬来到沼泽前,抓着白珍珠莲藕般的手臂,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白珍珠紧闭双目,脸色苍白,散落的头发搭在雨水中,此刻正被熊海山的大手收拢起来,轻轻盘在她的胸前。 接连吐出几口泥水,白珍珠朦朦胧胧醒了过来,依稀看到熊海山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她的心里有点惊喜,却也不愿让这个男人看到她最落魄的一面。 白珍珠发了一会呆,积郁在胸口的大石轰然崩碎,搂着熊海山的脖子放声哭泣。 熊海山感受着这冰冷的环抱,不知何时,眼眶中蓄满莫名的泪水。 骤雨突降,将两个拥抱的身影掩盖在厚重的雨幕中。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十九章 法兰西之鹰 第十九章 法兰西之鹰 渥太华,北美最为寒冷的城市之一,尽管此刻还没到冬季,气温却已经在零度以下,是以夜晚来临,街道上除了乞丐和黑人苦力,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有钱人此刻都坐在温暖的餐厅和咖啡屋里,品尝着美酒美食,也有一些时尚的上流法国人,聚集在沙龙,谈论着时下最流行的话题。 这里是一个小型沙龙,华丽的烛台将整个大厅照得美轮美奂,路易十四引领的奢华艺术风潮在这里随处可见,燕尾服的小提琴手,考究的沙发,点缀着剑与玫瑰的壁龛,散落的椭圆形的玻璃茶几,壁炉边上躺着两张安乐椅,即便是在椅子的边缘都镶上华丽的金线。 贵妇人们大都穿着低胸的新潮晚礼服,蓬松的卷发,扑了很多粉,个别人还带着宽大的大花边帽子,洁白的胸脯上垂着各种式样的项链,坠子极力向深陷的乳沟下垂。 由于裙摆夸张得大,女人们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在这缝隙之中就是可怜的法国男人了。 同样是巴黎带来的风潮,男人们戴着假发,脸上抹着淡妆,穿着考究的绅士服,脚蹬一双路易十四设计的高跟鞋,各各神情倨傲,或者背手,或者叉着腰,别有用心的男人甚至有点心不在焉,四处寻找目标。 众人谈笑风生之间,门口吹来一股寒气,一个粗鲁的法国人推门而入。 不断将马靴上地泥土抖落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 “该死的,居然让我到这种无聊的地方来。 ”法国大汉看着满屋的女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引起很多人注意,一些女人的脸上lou出鄙夷地表情,矜持地将精致的小扇子遮挡在鼻子前。 几个男人更是勃然变色,倘若不是顾及身份。 一定会向这个粗鲁地法国人提出决斗。 他们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个贵族,否则不可能通过两个保镖把守的大门。 可即使是乡间的小贵族也没有眼前这个人粗鄙。 粗鄙的法国人将破旧的深红天鹅绒斗篷拖下,lou出腰上一把古旧的长剑。 心不在焉的侍应生结果长斗篷,不经意看到宽大地剑柄上刻着一个银色的双横十字架,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态度也恭谨起来。 “法兰西之鹰,洛林家族的继承人,国王陛下忠实的守护者。 魁北克的将军,我的朋友,蒙哥马利子爵。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远方冲了过来,同时带出一大串令人敬畏的头衔,热烈地拥抱后,在蒙哥马利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洛林家族的继承人!洛林家族在整个欧洲都是名门,数百年长盛不衰的历史足以让任何人致敬。 魁北克的将军,正是眼前这个粗鄙的家伙。 用武力开拓了这片广阔地土地,他的军团几乎是无敌的象征。 蒙哥马利成为全场的焦点,女人们震惊的同时开始窃喜,迅速收起小扇子,拉拉束胸,尽量将胸脯挺起来。 如果这两块白肉能够跳进蒙哥马利的眼眶,女人的风流史上将留下最为浓重的一笔。 她们渐渐觉得,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粗鲁,反而处处透lou着一股彪悍和名门望族特有的傲慢。 这样的男人可比那些涂脂抹粉地男人强多了,当然了,具体有多强,这样等她们得手以后才知道。 无论如何,蒙哥马利成为今晚涉猎场最大地一只猎物。 “阿托斯,我的朋友,干嘛约我来这种鬼地方。 巴黎地女人一定会恨死我的。 ”蒙哥马利戏谑对阿托斯说道。 蒙哥马利少将一路奔波。 从温暖的魁北克城来到这里,他可是有正事在身。 而不是为了几场风流韵事和这些贵族打成一片。 更何况,他对这些享受他们胜利果实的无所事事的贵族实在没有好感,他更讨厌那些涂脂抹粉穿着高跟鞋的男人,这是男人吗?当然,除了他们伟大的国王路易十四。 两人摆拖了无数次胸袭,最后进入里面的小包间,阿托斯从酒柜里取出两个酒杯,倒上后递给蒙哥马利一杯,顺势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说吧,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我想不止是替你的生意充充场面那么简单吧?”蒙哥马利摇晃着酒杯,修长的手指扣着高脚杯的杯壁问道。 “我的朋友,你日理万机,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些无聊的事专程让你来一趟呢?”阿托斯黄鼠狼一样的小眼睛转个不停,继续说道:“日前我新英格兰的朋友向我透lou了一些信息,我觉得关系重大,而我也没有办法分身,所以只好让你来一趟了。 ” “新英格兰的,和华夏部落有关系吗?”蒙哥马利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的解释不以为然。 “犀利,确实和华夏部落有关。 ”阿托斯点点头道:“我在康涅狄格的朋友告诉我,威廉姆斯总督一反往日对华夏部落的敌对情绪,出台了很多政策,大有和华夏部落修好的意思。 ” “哦,什么政策?”蒙哥马利 脸上lou出凝重的表情。 “边境撤军的事你都知道了,这只是开始,他还在康涅狄格和华夏部落交界的地方设立了几个商业口岸,甚至允许华夏部落的船只自由出入波士顿港口。 他甚至颁布法令保护境内所有的印第安人,并已经处决了几个挑衅的英格兰人,我觉得这些非同寻常。 ” “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新英格兰放弃和华夏部落对峙,那就意味着华夏部落能够腾出手脚占领中西部,事实上他们的脚步根本没有停止。 这个该死的威廉姆斯,分明是想让我们对付华夏部落。 ”蒙哥马利一直以来都将新英格兰看成是法国人和华夏部落的战略缓冲,即便华夏部落进入中西部,直接威胁到新法兰西的利益,蒙哥马利等人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就是不想过早激怒华夏部落。 阿托斯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们扶持的蓬卡部落已经将苏族击败,沿途的土地都将成为我们的殖民地。 然后华夏部落的扩张速度惊人,我担心总有一天会和华夏部落发生冲突,新英格兰的做法已经损害到我们的利益了!” 蒙哥马利和理解阿托斯想将商业网络向中西部扩展的愿望,这不但关乎着殖民地的繁荣,也关乎着双方实力的消涨。 本来他以为有了新英格兰的压力,华夏部落不敢投入太多兵力,但显然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很有可能很快,他们扶持的印第安部落就会和华夏部落的大军发生冲突。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主意?”蒙哥马利看着阿托斯问道。 “既然现在不是开战的时机,那只好谈了。 ”阿托斯似乎早就想到对策,平静说道。 “谈,怎么谈?” “既然新英格兰能像华夏部落示好,我们也可以。 既然大家在中西部都有利益,为什么不能划地而治呢?只要能拖住华夏部落的脚步,我们一定有机会的!” “一派胡言,堂堂的法兰西军队难道会怕这些红种人和黄种人?!”蒙哥马利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愤怒说道。 “我的朋友,你先别生气。 当年我们和强大的易洛魁联盟打交道的时候,不也承认了他们强者的地位吗?为什么现在你不愿意承认华夏部落的强大呢?”阿托斯充分展现出商人的理性和精明,继续说道:“华夏部落的强大已经成为事实,这也是新英格兰转变策略的原因,同样,我们也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去看待华夏部落。 他们不再是愚蠢的印第安人的集中营,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我们竞争。 ” “但我们拥有美洲最为强大的军队!”蒙哥马利依然不服气说道。 他说得倒是实话,法国人甚至比英格兰更早来到美洲,并且占据了现在加拿大东部的大部分土地,现在拥有三个军团,将近一万五千士兵,还不包括那些愿意为他们卖命的印第安部落的武士,确实很强大。 当法国人迎来了鼓励扩张的国王路易十四的统治,踌躇满志向五大湖南方进军的时候,不想遇到易洛魁联盟的顽强阻击,多年来冲突几乎没有停止过。 邻近的新英格兰也逐渐成为法国人的敌人,挡住了法国人扩张的脚步。 蒙哥马利不是不知道这些客观原因,可让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承认华夏部落的强大确实很难。 “我的朋友,我们都知道,武力是不能解决一切的,至少在现在是如此。 消灭华夏部落最好的战场就是中西部,而不是他们根基牢固的东海岸。 据我了解,华夏部落一共在中西部投入的兵力不过八百人,虽然他们征服了一些部落,但统治根本不稳定,而且为了修建城堡,比尔首领将大部分被征服的印第安人变成了奴隶。 只要时机成熟,这些饱受压迫的奴隶就会形成一股洪流,足以吞噬比尔首领所建立的一切。 我们等得也是这个机会。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和平共处。 ” “好吧,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比尔首领会接受我们的条件吗?”蒙哥马利有些意动了,尽管他知道阿托斯如此游说他只是想攥取更多的利益,但确实有些道理。 “这就是今天我请您来这里的原因。 ”阿托斯终于lou出一个蓄谋已久的笑容,拍拍手掌,一个穿着华服的贵族少女带着一股香风走了进来。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章 波尔多的少女 第二十章 波尔多的少女 “很荣幸见到您,尊敬的蒙哥马利将军。 ”年轻的少女身材微胖,肤色白净,精致的发卷搭在肩上,眉角还贴着金纹,小步盈盈走过来,恭敬行礼。 蒙哥马利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见对方行的却是最正规的宫廷礼仪,惊讶之余急忙起身回礼。 “这位是来自波尔多斯坦家族的莉莉丝小姐。 ”阿托斯向蒙哥马利介绍道。 “斯坦家族,波尔多历史最长的红酒家族?”蒙哥马利惊讶道。 别看外面那些贵妇人和贵族装得像人一样,说白了就是一些在国内混不下去的机会主义者,身份显赫的没有几个。 但这个莉莉丝不同,斯坦家族一直是宫廷御酒的供应者,深得几任国王的宠爱。 整个波尔多的葡萄园,斯坦家族至少占据了一半,财富富可敌国。 这样一个显赫家族的少女怎么会来到美洲这片地方? “是的,将军大人,我对您的仰慕已久,当年您每次来到波尔多的时候,我就会去偷偷看您。 ”莉莉丝说道,脸上依旧lou出少女的羞涩。 蒙哥马利所在的洛林家族在波尔多也有几处产业,是以蒙哥马利多次在波尔多小住。 他的记忆里除了大片的葡萄地和光着脚丫踩葡萄的民夫,实在想不起对这个少女的印象。 想到这里,蒙哥马利只好干笑两声,尽管他不喜欢这个调调,但浪漫的法国男人怎么能随便伤了一个可爱地姑娘的心呢。 即便是屠夫,也不会犯下这种不可原谅的错误。 阿托斯见两人有点跑题,急忙说道:“今天的沙龙主题正是关于美酒,所以我邀请了莉莉丝小姐前来主讲。 我的朋友,关于和华夏部落的谈判也正是要通过莉莉丝小姐。 ” “她?”蒙哥马利出于本能摇摇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最好地生存方式就是在花园和舞会上。 ” “我想您误会了,将军大人。 ”莉莉丝微微一笑道:“我要谈的不是战争。 而是生意。 ” “生意?” “是地,生意。 ”莉莉丝接过阿托斯递来的美酒。 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您已经知道我来自一个红酒世家。 您不知道得是,我还拥有一条敏锐的舌头,无论是什么酒只要经过我的品尝,我就能说出它的产地、年份,甚至是保存的木桶材料。 本来我一直很自负的,直到有一天我尝到一种带有玉米香甜味道地酒。 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我根本无法分辨出这种酒的成分。 ” “这种酒就是华夏部落的天赐酒。 ” “天赐酒,这就是你来到美洲的原因?”蒙哥马利惊奇道。 莉莉丝脸上闪过红晕,摇摇头道:“这当然不是我的唯一原因,您知道的。 ” 见蒙哥马利躲避开她的眼光,莉莉丝并没有在意,只是向阿托斯点点头。 阿托斯会意,将两小坛酒从酒柜中取出。 倒出两杯放在蒙哥马利的面前。 “将军大人,您尝尝这两种酒有什么不同?”莉莉丝希翼看着蒙哥马利说道。 蒙哥马利不知两人卖地什么关子,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咋咋嘴巴说道:“华夏部落的天赐酒。 ”说罢他又端起另外一杯喝了下去,不耐烦说道:“和上杯酒一样,华夏部落的天赐酒。 ” 莉莉丝lou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将军大人。 尽管您在战场上有着精确的判断,但这次您错了,第二杯酒是我酿造的。 ” “你?怎么可能呢,”蒙哥马利不可思议道:“要知道不但是我们,新英格兰人和西班牙人,甚至是荷兰人都想得到天赐酒地酿造方法,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大人,您忘了,我有一条灵敏的舌头。 我这次来美洲。 同行的是几位来自东方的酿酒师,再通过高价买到的华夏部落一种叫酒曲的东西。 一切都迎刃而解。 ” 阿托斯见关子卖得差不多了,继续说道:“我的朋友,目前即便是华夏部落最友好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都没有向比尔首领开放他们的酒市场,即便是讨好地新英格兰人也没有批准比尔首领关于酒地贸易请求,如果我们以此来和华夏部落谈判,您觉得他们会拒绝吗?” 蒙哥马利沉思不语。 阿托斯说得没错,开放酒市场的意义非同一般,不但能够得到大量地利润,更重要地是,因为酒在印第安人心中的重要性,酒已经成为各方势力彰显文化,拉拢人心的强力手段。 看看华夏部落统一华印盟、征服中西部的策略就知道了,一边是枪炮,一边是天赐酒,所到之处如履平地。 天赐酒的威力让所有的殖民者都感到眼红,但最为重要的酒曲和勾兑方法却是华夏部落最高机密,他们多次实验始终没有成功过。 但他们也不愿意看着天赐酒在印第安人中间影响力日增,所以大都采取粗暴的贸易保护政策,极力推广西方的高度酒和南美的朗姆酒。 现在情况可不同了,莉莉丝居然掌握了天赐酒的酿造工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新法兰西同样能够通过酒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大,某种程度上说,酒的威力要远远大于枪炮。 阿托斯观察着蒙哥马利的脸色,继续不失时机说道:“向华夏部落开放酒市场,作为交换,比尔首领也将开放他们的市场。 这对华夏部落可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们没理由拒绝我们的提议,当然,这种认知是建立在天赐酒是独一无二的基础上。 ”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能得到华夏部落在中西部划地而治的承诺,而且还能从正面利用莉莉丝的酒和天赐酒展开竞争,为我们拉拢更多的印第安人?”蒙哥马利接着说道。 “我的朋友,正是这样,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掌握了天赐酒的秘密,一定会答应我们提出的诱人的条件。 如此一来,不但您能借着软实力扩张,而不和华夏部落正面冲突,而我呢,也能将贸易网络向新的殖民地扩展。 ”阿托斯黄鼠狼般的眼睛闪闪发亮,振奋说道。 “阿托斯,我承认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我没有为这次前来感到任何失望,但是,莉莉丝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要知道这其中的利润对于斯坦家族可并不算什么。 ”蒙哥马利点点头,转而疑惑看着莉莉丝问道。 莉莉丝神采飞扬,得到蒙哥马利的认可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她矜持点点头,妙目看着蒙哥马利说道:“将军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请求和您跳一支舞。 ” “这是我的荣幸,莉莉丝小姐,我正式向您提出请求,能陪我跳一支舞吗,当然了,如果踩到您的脚希望别让我当众出丑。 ”蒙哥马利坦然站起来,向美丽的莉莉丝小姐行了一个大礼。 *** 雨已经停歇了,阴冷的天幕下,一行人正缓慢蜿蜒在通过密苏里河岸的平原上。 白珍珠感受着身后熊海山的胸怀传来的热量,心里有些紧张,向后不自觉kao了一下。 熊海山先后两次救了她,这仿佛是宿命的安排让她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古老的印第安祭司大都是在幼年得到某种神启,当然,在今天看来更像是非常态下的一种臆想,但由此产生的神秘感却足以困扰一个人乃至整个族群。 白珍珠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她已经失去处子之身,按照苏族的规定,她将寻找下一个祭司,并在黑山的神庙中进行忏悔。 而后她将在其他祭司的审判下接受惩罚,最高刑罚是火刑,即便是最低刑罚也要在面容上刻字,成为苏族的罪人。 白珍珠不后悔那天的意外,也不怕接受任何刑罚,她只是有些伤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却不能长相厮守,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更严厉吗?既然熊海山再次救了她,那她就会珍惜和熊海山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直到在一个忧伤的清晨,她告别自己的爱人悄然离去。 眼尖气候越发潮冷,同时风也变大,白珍珠知道越发kao近河岸,不禁有些慌张,扭头对熊海山说道:“海山,我们,我们……” “怎么了?”熊海山还不大习惯别人这么叫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还道是白珍珠担心自己,不禁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知道你是祭司,回头我向他们要人,要是不放人,抢我要把你抢回来!” 熊海山意气风发,冲着身后的众人喊道:“兄弟们,有人要和我抢女人,怎么办?” “杀无赦!”身后远征军齐声大喝。 白珍珠又羞又急又是窃喜,虽然她很悲观,但也难得熊海山如此待她。 她只希望到了部落里,找到她的父亲,告知一切后,静静等待部落的惩罚,至于熊海山,她可不想将这个所谓的高山之王牵扯进来。 即便他有三百多个武士,还有几把火枪,但怎么可能和强大的苏族对抗呢?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一章 和平使者 第二十一章 和平使者 在现在的内布拉斯加州和农阿华州接壤之处,是一片土地肥沃的冲积平原。 密苏里河从这片平原上流过,成为两地天然的分割线。 就在沿岸的广阔土地上,至少有十万印第安人定居或者半定居在这里。 和其他中西部部落不同得是,这里的部落已经形成简单的社会契约,彼此间达成粗糙的协议,最为重要的一环就是和平协议。 他们远离欧洲人的威胁,组成联盟共同阻挡西部游牧部落的侵略,极大保护了各自部落的民生和发展。 苏族的分支就坐落在这片土地的中心,拥有一万人口,两千武士,可以说是密苏里河北段最强大的部落。 蓬卡人攻陷黑山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引起众多苏族人的愤怒。 然而他们来不及组织军力收复圣地,就接到密苏里河南端苏族人的求援。 华夏部落的一千五百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密苏里,所到之处所有抵抗的部落全部被吞噬,那里的苏族人伤亡惨重,但依旧顽强抵挡着华夏部落的进攻。 最终,刚刚养好伤的苏族首领疯马决定带领一千士兵南下,保护他们的族群。 当白珍珠在熊海山的护送下来到部落中心的时候,顿时感受到浓厚的大战气氛。 白珍珠虽然贵为苏族的大祭司,但她常年守护圣地黑山,除了极少数的分支部落首领,普通苏族人并不认得她。 在两位武士的带领下。 熊海山和白珍珠得到召见。 在一定大圆形帐篷前熊海山被拦住,交出身上地武器。 他腰上的拐子铳却保留下来,搜身的武士以为那是烟枪。 “尊敬的大祭司,您终于平安归来了。 ”大石块首领对着白珍珠恭敬行礼,同时不住用余光打量位置稍微kao后的熊海山。 “大石块首领,圣地失守的消息相信您已经知道了。 我的父亲来过吗,据说他没有在战斗中死去。 ” “那天疯马首领在战斗中昏迷过去。 后来被几个武士从战场上抢下来,送到我这里。 他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大石块坐回到土炕。 点上一只水烟,咕噜咕噜吸起来。 “黑山保佑,他居然康复了,我能见他吗?”白珍珠苍白地脸因为激动蒙上一层红晕,她平息心情,尽量自然说道。 “大祭司,他已经走了。 在南方。 华夏部落和我们的兄弟发生战斗,你地父亲前去支援了。 ”大石块吐出一口烟,无奈摇摇头道。 “华夏部落?!”熊海山失声惊呼。 大石块诧异地看着熊海山,脸色也渐渐由不满转成强烈的不满。 熊海山的穿着装束一看就知道不是苏族人,而且也没有印第安勇士的象征物,自始自终都没有向他行过礼。 白珍珠看出大石块的不满,急忙说道:“大石块首领,这是我的朋友。 高山之王,多亏他的帮助,我才能平安来到这里。 ” “高山之王?!”大石块再次,不禁对熊海山多看了几眼。 最近这些日子,随着南方地难民大量向北方迁移逃窜,高山之王这个名字也开始被河区的各个部落熟知。 眼前熊海山的形象倒与传闻中很是相像。 彪悍,冷酷,凶猛。 “正是我,高山之王,见过大石块首领。 ”熊海山见对方知道他的名号,不禁得意,向大石块行了一个礼。 白珍珠直到现在才确认熊海山确实没有和吹牛,这个高山之王确实有点来头。 想到熊海山曾经提到要将她抢走那些话,她的心里不禁再次剧烈波动起来,一时间愣在那里。 脸色忽阴忽晴。 “欢迎你。 来自中部的少年勇士。 ”大石块是要面子的人,将熊海山此刻不卑不亢行礼。 急忙回礼。 想想也是,这样一个著名的勇士,被冷落了半天,当然不会主动向他行礼。 误会,刚才纯粹是误会。 “大石块首领,我从中部来到这里,也曾和华夏部落地人打过交道。 您能说说他们现在的情况吗?”熊海山不动神色问道。 “哦,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大石块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缓缓说道:“据说他们有一千五百人,领头的是一个叫马黎明的和一个叫阿兹克的,他们拥有很多火枪,所有印第安人的抵抗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 按照现在地速度,可能疯马首领带领的援军已经和他们开战了。 ” “阿兹克?!”熊海山心里不禁高兴,看来阿兹克带领玛雅人已经打通了南部的通道,和马黎明的部队汇合了。 不知道他义父来了没有?想到熊天赐,熊海山不禁心里一紧,好像离家多日的孩子听到父母的消息,总有点想哭的冲动。 “高山之王,你认识阿兹克吗?”白珍珠担忧父亲的安危,也想多了解一些华夏部落的消息,急忙问道。 “谈不上认识,交过手。 那时他们正在和阿帕奇人交战,有一次我们发生误会打了起来,最终发现是场误会,双发就和解了。 ”熊海山信口胡诌道。 大石块点点头,再次对这个少年英雄刮目相看。 阿帕奇人说起来也和中部的苏族有些渊源,很是彪悍,阿兹克能消灭阿帕奇人那说明他更彪悍,而高山之王居然能在和阿兹克地冲突中全身而退,想来高山之王也很厉害了。 “大石块首领,我有一个建议。 ”熊海山大声说道:“华夏部落确实强大无比,当然了,勇敢地苏族人,包括我高山之王也未必怕了他们。 不过为了我们的百姓,我认为可以和他们谈谈,大家互不侵犯,岂不是最好?” 大石块点点头道:“是啊,有个强大地朋友总比强大的敌人要好,可是华夏部落如何肯和我们谈判?再说,现在只怕有些晚了,我们的武士已经派出去了。 ” “我相信能够尽早谈判,就能尽快减少双方的损失。 英明的大石块首领,我看得出您很疼爱您的子民,是个博爱的首领,您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眼看着无辜的人送死呢?我和阿兹克总算有些交情,如果您同意,我可以作为你们的中间人,化解双方的冲突。 ” 大石块听到熊海山的赞美不禁浑身舒坦,笑得大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大石块多年养尊处优,已经不怎么能打仗了。 自从疯马来了之后,疯马的好战和彪悍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很多武士听疯马的而不是他的,要知道他才是这个分支部落实际上的首领。 如今他总算从另外一个方面得到外人的赞美,如何让他不感到高兴? 就连一向精于和人沟通的白珍珠此刻都在点头,要说这个高山之王确实有些本事,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收放自如。 “是啊,我怎么会让无辜的人送死呢?现在问题是即便是华夏部落答应,我该如何说服疯马首领和苏族的武士呢?” “大石块首领,事不宜迟,我即刻前往南方,说服我的父亲,暂时放弃对华夏部落的战争。 现在我们的敌人在北方,是夺取我们圣地的蓬卡人。 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对付他们。 ”白珍珠朗声说道。 “呵呵,既然大祭司愿意去南方,高山之王也愿意帮助我们,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大石块微笑点头:“大祭司,高山之王,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会安排武士,保护你们一同前往南方。 ” “不用了。 ” “不用了。 ” 熊海山和白珍珠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幸好大石块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依旧低头咕噜着水烟,片刻才抬头道:“那好吧,我立刻安排马匹送你们去南方。 ” “多谢大石块首领!”白珍珠淡淡说道。 两人前后跟随一个武士走出大帐,去安排人手。 白珍珠毕竟是苏族的大祭司,怎么可能让外人提供保护,安排武士随行也是正常。 熊海山有点不干了,一路上他和白珍珠共乘一屁马,肌肤相亲,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如今若是有些碍眼的武士在身边跟着,想做个小动作都难。 其实白珍珠何尝不想自由自在和熊海山在一起,她打算了解了这件事后就会向父亲坦白自己和熊海山发生关系的事实,或许这次路程,将是她和熊海山最后一段美好的路程。 只是如何能甩掉这些武士呢?白珍珠和熊海山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泛起甜mi,急忙错开目光,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偷看对方,体验那种令人心动的感觉。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二章 巧舌如簧 第二十二章 巧舌如簧 苏族的强大某种程度上说是在美洲出现战马以后,苏族人天生是马上的武士,他们的射技和骑术精湛无比,在战争中总是能充分发挥骑兵的作用,古老的骑兵穿cha战术在战场上往往能一锤定音。 当然,苏族这种优势在火枪出现后得到消弱,苏族首领疯马显然没有从对蓬卡族的战争中吸取教训,仍然想依kao三百骑兵的奇袭击败华夏部落。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遭到了失败。 首战一千五百苏族武士折损了三百多人。 三百多骑兵冲向华夏部落的阵营,细密的火枪声平息后,二百多匹战马从阵前返回到苏族人的队伍中,马上的武士却没有回来。 疯马虽然顽固,但并不傻,战争关乎着苏族人的命运,在没有找到制胜的战术前,他是不会轻易全军压上的。 最终疯马选择了撤退,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回到联军大营中。 就在他苦思克敌方法的时候,他的女儿,白珍珠出现了。 “父亲!”白珍珠的眼泪夺眶而出,乳燕归巢般投进疯马的怀抱。 疯马一手提着酒杯,一手搂住白珍珠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泪花,激动不已。 “我的孩子,父亲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圣山,也没能保护你的母亲。 ”疯马带着深深的爱意和愧疚,摇头说道。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当天的战斗中死去。 后来他被士兵从战场拖了出来,醒来后地第一件事就是找碰卡人拼命。 最终残余的武士制止了他的冲动。 胜败乃兵家常事,苏族人失去了圣山,但依然强大,有一天他们将重新杀回来,用敌人的鲜血来偿还他们对圣山的亵渎。 白珍珠哽咽着,将此后发生的事一一道出,其中隐去了她和熊海山的那段纠缠。 疯马听得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现在自己地女儿活生生站在面前,实在是万幸。 “你提到的高山之王呢。 我要当面谢谢他。 ”疯马扶着白珍珠地肩膀坐下,温言问道。 “他就在外面。 ”白珍珠忐忑说道。 随着熊海山被传进大帐,疯马也将注意力转移到熊海山身上,仔细打量着来人。 第一眼,他就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因为熊海山和他一样,有着健壮的身体和粗犷的面部线条。 更为重要得是,两个人都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中充满野性和不羁。 正是这双眼睛,让熊海山看似放松的身体充满爆发力。 熊海山也带着不安的心情打量着未来的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没有让他失望,依旧强悍,即便在战败之后,仍然带着骄傲和乐观地情绪,仿佛天下间的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如果说要将疯马和天赐城中的人对比。 疯马应该最接近于雷天。 “年轻人,感谢你对我女儿的帮助。 ”疯马走上前,磨盘一般的手掌砰地拍在熊海山的肩膀上。 熊海山身形晃也不晃,恭敬行了一个礼。 疯马满意点点头,大声说道:“乱世之中,英雄当乘势而起。 我听过你的名字。 不止一次听过你地名字。 现在华夏部落正在向我们发动进攻,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和我们并肩作战,成为真正的大英雄!” 熊海山似乎没有想到疯马这么直接,窒了一下急忙回道:“尊敬的疯马首领,感谢您对我的信赖,不过这次前来,我是想劝说您放弃战争,和华夏部落进行谈判!” 疯马也没想到熊海山这么直接,楞了一下。 忽然发出震天的笑声。 就在白珍珠和熊海山两人不知所以的时候。 疯马忽然怒喝一声:“他们杀了我们无数人,抢占了我们地土地。 你居然让我和他们谈判?” “来人,将这个叛徒给我拉出去,砍了!”疯马冲着大帐外厉声喊道。 “父亲!”白珍珠吓得花容失色,快步走到疯马面前,噗通跪倒在地上。 “珍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疯马伸手去扶白珍珠,但倔强的白珍珠哭泣着,扯着疯马的战裙不放手。 砰砰两声枪响,冲进来的两个武士顿时吓得站定脚步。 紧接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熊海山缓缓放下举过头顶的拐子铳,冷冷看着疯马道:“话还没说完你就要杀我,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疯马怔怔看着帐篷顶上的两个大洞,片刻视线落在熊海山的脸上,两人对视着,仿佛是两头愤怒的公牛,随时都会发生剧烈的冲撞。 至少十几个苏族武士冲进大帐,将熊海山包围起来。 他们等待着疯马地命令,随时都会将眼前地年轻人乱斧砍死。 “有种!”疯马看着面不改色的熊海山,喃喃自语,同时向着苏族武士大手一挥,将他们支出大帐。 “说吧,说完我决定是否杀你。 ”疯马将自己地乖女儿扶起来,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再看白珍珠偷眼看熊海山,依稀捕捉到一点什么。 熊海山将拐子铳挂在腰上,正色道:“我记得苏族以前的居住地是在东北方的湖边,后来才迁移到这里,说难听点,就是你们将这里曾经生活的印第安人赶跑,然后占领了他们的土地。 ” “你们强大了,就可以抢别人的土地,那别人强大了,难道就不能抢你们的土地?战争总是在爆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我们武士的骄傲,我们应该为战斗感到骄傲。 疯马首领,苏族当前最大的敌人是在北方,是蓬卡人。 因为随着圣山被攻陷,苏族人所有的荣耀和骄傲都为之黯然。 一日不收回圣山,苏族就要蒙受一日的羞辱。 如果您有生之年无法收回圣山,那您将是苏族历史的罪人,您将有和面目去见上天的先人,您的后代有何面目去面对苏族的后代?” “我能理解您向华夏部落反击的心情,然而战争就是这样,只要有战争,就会有很多人死去。 死在疯马首领手下的无辜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可您呢,偏偏无法看透这些杀戮,却凭着一股怨气在这里和华夏部落纠缠,而将关乎苏族存亡的收复圣山的使命放在一边。 ” “在我看来,您不配做苏族的首领。 ” “你说什么?!”疯马脸上杀机骤显,怒声喝道。 “不是吗,如果能够和强大的华夏部落修好,您不但能减少一个强大的敌人,还将多了一个强大的朋友。 而且,据我所知,华夏部落的比尔首领一向对欧洲人的狗腿子反感,我想他一定会给于您帮助,战胜法国人支持的蓬卡人,让您在失去圣山之后能够重新亲手再夺回来!当然了,您或许不需要比尔首领的帮助,但咱们依然可以在策略上和华夏部落假装修好,先稳住他们,而后挥军北上,收复圣山之后再和华夏部落决一死战。 我觉得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到了那时,即便,退一万步讲,您荣耀的死在战场上,但您至少对苏族人是无愧的,因为圣山还在,苏族的希望就在!” 白珍珠异样地看着熊海山,此刻她对熊海山的认识再次发生了变化。 刚才那一番话可以说简直是天人之作,不但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而且还站在一个她和她的父亲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上来看待整个局势。 高山之王啊,你究竟还有多少让人惊喜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给我的希望越大,我越发无法舍弃你,我也越发心碎?白珍珠想着自己的命运,不禁黯然神伤。 疯马呆呆看着熊海山,心中却是震惊无比,仔细想罢,他顿时冷汗直流,诚如熊海山所说,他是历史罪人,他是苏族的罪人,而他一直没有意识到,如果自己现在死了,那将是多么大的缺憾和怨念。 “父亲,海山……,不,高山之王和华夏部落的将领阿兹克有些交情,他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说服华夏部落,和我们停止冲突。 这样您才能全力对付北方的蓬卡人。 ”白珍珠将谈话陷入沉默,急忙说道。 疯马看看他的女儿,再看看熊海山,片刻缓缓说道:“我的女儿,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高山之王,你的命暂时先留着,等我想清楚再决定杀不杀你。 ” “疯马首领,我想您一定会想清楚的!”熊海山看了一眼白珍珠,不等士兵上来拉他,转身大步走出去。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三章 高山仰止 第二十三章 高山仰止 “我的女儿,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杀了他?”疯马见熊海山走后,叹息一声,坐回到白珍珠的身边。 “父亲,他救过我的命,而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所以……”白珍珠咬着嘴唇,lou出一个少女的娇态。 “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疯马眯着眼睛,看着白珍珠进逼问道。 “没有,怎么会呢?”白珍珠急忙摇头辩解道。 “那我一会把他杀了。 ” “不要啊,父亲!”白珍珠花容失色,惊慌劝阻道。 “还说不喜欢他,紧张成这样了都。 ”疯马疼爱地看着女儿,柔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 ”见白珍珠脸色舒缓下来,疯马继续说道:“其实他说得一些我也想过,只是收复圣山谈何容易?我们的士兵都死光了,我只能来南方向其他分支求助,但如果不能将华夏部落击败,这里的苏族同胞是不会轻易跟随我北伐的。 ” “父亲,”白珍珠惊异抬头。 “傻孩子,黑山是我们的圣山不错,苏族人拼死也会夺回来。 可惜这里不是我说了算,我必须尊重其他首领的意愿。 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里水草肥美,人民安居乐业,就连昔日勇猛的大石块首领都变得松懈下来,他们还有多少**要放弃眼前一切,维护圣山?”疯马无奈地将一杯酒灌进嘴里。 “或许我们真得能像高山之王所说的那样。 借助华夏部落地力量收回圣山?”白珍珠充满希翼说道。 “哈哈,和魔鬼交易就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苏族怎么能够臣服于华夏部落呢?莫说那高山之王和一个将领有些交情,即便他是比尔首领的儿子,谈判也不会为我们带来多大的利益。 ”疯马摇摇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像我当年。 他喜欢你吗?” “父亲!”白珍珠白玉般的面容立刻飞起红霞。 嗔怒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 “哈哈。 你的表情倒像当年你的母亲,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种,敢像我一样把你抢跑了。 ”疯马疼爱看着女儿,继续扯道:“什么祭司不祭司的,我女儿不讲那个!当年我和你母亲终日转战,就是怕你有个闪失才将你安排在大祭司地位置上。 如果那小子真敢抢跑你,我也就认了。 哈哈。 ” 白珍珠一贯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些荒唐,可听到刚才地话不禁瞠目结舌。 她直到此刻才体会到父亲和母亲对自己的一片苦心,欣喜之余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白珍珠大声哭泣起来。 “你哭什么?”疯马搂着白珍珠的肩膀,忽然猛省过来,瞪着白珍珠道:“他该不是,欺负你了?” “父亲,没有。 他,他对我很好,是我自愿的!” 这回轮到疯马瞠目结舌了,刚才他也就说说而已,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疯马心中震怒之余也有些无奈,现在的年轻人啊。 可比他那会厉害多了! “女儿,别哭了,父亲不怪你,回头那小子要敢对不起你,我活剥了他!”疯马恨得牙痒痒,当年他将自己心爱地女人抢回来,捧在怀里三个月才敢做出那种事,高山之王这小子居然比他还快!说实话他心里是真得喜欢熊海山这小子,有勇有谋,粗中带细。 他能随同白珍珠前来。 也足以说明他对白珍珠的感情。 疯马思索间已经打定主意,大不了回头将女儿和高山之王支走。 对外就说被劫持了,反正美洲之大,凭借高山之王的勇猛,不会亏了他女儿的。 他可不想让当年他和白珍珠母亲之间的苦恋再次重演,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疯马当时又怎么会抢亲,抢得还是最强大的蓬卡首领的新娘子? 这个夜晚,白珍珠总算能睡一个踏实觉了,她做了很多梦,有好的,有坏地,幸福的,悲惨的,直到天色大亮,她才醒来。 洗漱完毕,白珍珠换上祭司的白袍子,仿佛是一只完美无瑕的精灵,向疯马的大帐飞去。 “什么,他一大早就赶去华夏部落了?”白珍珠呆立片刻,扭头就走。 疯马连喊几声都没能叫回来,只好郁闷地坐回原地。 他女儿地性格像她妈,一旦执拗起来,什么也拉不回来。 疯马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最终决定派出自己的亲卫队,保护白珍珠的安全。 冷风中,一人一马奔驰在广阔的荒原,熊海山心潮澎湃,发出一连串的长啸。 疯马首领接受了他的请求,说明事情有了转机。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看到苏族和华夏部落发生冲突。 如果能够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同时他也从疯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渐渐有了一些明悟。 尽管疯马是个伟大的首领,但显然他的眼光和韬略和比尔首领是无法相比的。 疯马和他一样,是个善于冲锋陷阵地勇士,但不是运筹帷幄地统帅。 或许能在一城一池的战役中取得胜利,赢得威名,但同样也沉迷于这种直接对抗地快感。 熊天赐不一样,熊天赐喜欢从全局来掌控一切,整个美洲甚至包括中原都是他的棋盘,如何将众多的棋子发挥到最大效力,最终赢得棋局的胜利则是熊天赐追求的快感。 熊海山现在还沉迷在杀戮和冲锋陷阵的阶段,他不能接受独自一人待在办公室,只是凭借着一道道命令就决胜千里,他一度认为这样会很闷,而且没有成就感。 然而当昨天的一番话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够左右苏族和华夏部落的动向。 甚至能左右中西部地局势,而武力在这其中所起的只是一个保障作用,最为关键的,也是最难的,就是跳出战局,对整个局势洞若观火,这样才能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占据主动。 从而主导局势。 这才是大智慧! 思维再次得到拓宽的熊海山为自己的领悟感到激动,甚至想哭。 直到现在。 他才切身体会到熊天赐所做地一切是多么伟大。 他这次能够成为两方势力的关键人,仅仅是因为他恰好处在这个位置,但他地义父呢,他的义父却无数次为华夏部落创造了这样一个位置,一步步将华夏部落从默默无闻的小部落带领到今天坐镇一方的霸主。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像雷天、古力特,努马、曼德拉等等人才愿意围绕在熊天赐的周围。 因为这个棋手不但能够走向最后的胜利,而且还能让每个人每个棋子都散发出自己的光辉和魅力。 熊海山忽然发现自己还有很长地路要走,高山之王,哈哈,他觉得有点可笑。 不知道今天的局势会不会在义父的掌控之中呢?熊海山心思刚动,就笑了起来。 前方,一队二十人的天赐中央军列成两队,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我是高山之王。 要见你们的统领大人!”熊海山停下,大声喊道。 “高山之王,请跟我们来!”为首中央军大喝一声,翻身上马,向着大营方向跑去。 熊海山紧紧跟随在外面,半个多时辰后。 终于在一片军营前停下来。 经过正规的交涉和程序后,熊海山被带到中军大帐中,马黎明和阿兹克早就等候多时,将熊海山到来急忙起身。 虽然熊海山军衔很低,但毕竟是熊天赐的义子,礼节上不能怠慢了。 “马叔叔,好久不见。 ”熊海山见周围人都退下,放松下来,转身看着脸上带着伤疤地玛雅勇士,笑着说道:“这位就是阿兹克叔叔吧?” “高山之王。 果然长得威猛无比。 ”阿兹克亲切看着熊海山点点头道。 “小兔崽子。 出来这么久也不给天赐城报个讯息,你知道你失踪了引起了多少大事吗?”马黎明盯着熊海山。 佯怒道。 “呵呵,马叔叔,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义父和义母可好,怎么没见他们?”熊海山嬉皮笑脸说道。 “他们就在坎伯兰圣湖附近,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你也疯够了,该随我们回去了。 ” “呵呵,你们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当然知道我有要事,怎么能说走就走,等此间事了,我亲自向义父和义母去赔罪。 ” “你义父早就嘱咐过,让我们留意高山之王,所以你昨天刚到疯马那,内线就送来消息。 我和阿兹克估摸着你就要来一趟,可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马黎明本来想板起脸说话,可见着熊海山风尘仆仆,而且消瘦了不少,心疼下什么都忘记了。 “难怪你们整的这么有章程,怕是泄lou我的身份。 ”熊海山恍然,转而有些得意,义父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次要办件大事。 熊海山想着,便将自己如何从坎伯兰圣湖撤离,此后发生的种种变故告诉二人,只听得两人惊讶连连。 “海山,你是说,你带着部队穿越了荒原?”阿兹克惊讶问道。 “是啊,走了十几天,最后总算走出去了!” 马黎明叹息一声:“这是你小子命好,我们此前也派人考察过,能够活着穿越荒原的人没有多少,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和苏族对峙着。 ” 熊海山从占领地小部落向东,一路沿着密苏里河岸南下来到这里,多少明白马黎明的意思。 如果要向更深入的西部进军,密苏里河岸就是天然的绿色通道,唯有通过这里,才能绕过荒原,从北部进军西部,这段河岸可以说是衔接中西部和西部的生命线。 “马叔叔,阿兹克叔叔,我这次来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件事。 苏族北方的黑山圣地失守,他们面临的是法国人武装的蓬卡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暂时和疯马达成协议,撤回大军。 ”熊海山思索片刻抬头说道。 “放心吧。 大人曾经致信我们,让我们权宜行事,配合你的行动。 ”马黎明点点头道,似乎对熊海山表现出地沉稳感到惊讶。 “那就好办了。 ”熊海山不禁如释重负,先前他还害怕自己地想法和熊天赐制定地整体战略冲突,如今这个顾虑消失了,事情也变得简单了。 几人又再次商讨了一些和谈的细节和以后地策略。 到了最后,马黎明和阿兹克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熊天赐比他们更了解熊海山,虽说有顾虑,但却大胆给于熊海山很大的自由。 最初马黎明和阿兹克还不太认同,如今听熊海山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他们真是多虑了。 “对了,马叔叔,你刚才说天赐城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几人讨论罢,熊海山忽然问道。 马黎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责怪熊海山,郁闷说道:“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后,大人和蒙安娜首领都很着急,最终蒙安娜首领为了找你,决定亲自领军前来,不想被敌人算计。 途中遭到暗杀!” “啊?!”熊海山腾地站起来,怒目中淌出两行眼泪:“我义母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幸好及时救治,性命没有大碍。 可敌人地最终目标不是蒙安娜首领,紧接着他们利用千总大人紧张的心理,对大人也采取了暗杀地手段。 ” “这。 这帮狗操的,我,我他妈杀光他们!”熊海山泪流满面,抽咽了两下,牙齿咬得咯咯响,冲着天空怒吼了一声。 “敌人刺杀不成,借机在领地煽动叛乱,幸好大人无恙,及时排兵布阵,将暴乱镇压。 稳定局势后便亲自前来中西部找你。 ”马黎明的心里也不舒服。 继续说道:“一天没得到你安全的消息,大人和蒙安娜首领就不放心走。 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这次阴谋是新英格兰策划的,法国人,西班牙人,甚至有可能荷兰人都参与进来,天赐城有太多事等着大人回去处理。 海山,不是我说你,不管怎样都要向家人报声平安,天赐城可以没有你熊海山,可以没有我马黎明,但是不能没有千总大人!” 熊海山任由眼泪流淌,忽然向着天赐城的方向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几个头,沉声痛哭起来。 他一心想着自己建功立业,却完全忽略义父和义母地感受,天赐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却丝毫帮不上忙。 直到今天,他拿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带着沾沾自喜的小聪明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成了最大的麻烦制造者,这如何让他不内疚。 马黎明看得出来,任由熊海山宣泄了一会才说道:“大人说了,他相信你,相信你经过历练一定能成长起来,所以正式委任你为华夏部落第三远征军军团长,我和阿兹克将听从你的调遣和指挥。 ” 熊海山忍住难过,缓缓站立起来,眼中泪光渐渐消退,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中爆射出精光:“我熊海山对天发誓,一定不辜负义父厚望,誓死打通美洲东西部的通路!” “好,不愧是高山之王,有志气!”阿兹克也被感染了,拍案而起。 在他地眼里,今天或许是个分水岭,真正的高山之王,将从今天开始散发出王者的气息。 三人一直聊到下午,最终谈妥一切,熊海山留下一封书信后,告别马黎明和阿兹克,独自踏上返回的道路。 一个不明白自己缺点的人,只会周而复始犯同样的错误。 这种人会是一个好人,一个可爱地人,一个率真的人,但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熊海山冲动,喜欢血腥的刺激,喜欢冒险,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些严格来说都不是缺点,但他必须站在一个高度上去看待自己。 比如说带领远征军穿越荒原,作为一个将领他可以冒进,但他必须要估计到可能遇到的苦难,再比如说他杀了很多人,换句话说他可能损失一些能够用得到的人。 当然了,即便是现在熊海山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他需要的仅仅是多考虑那么一点点,为后续的手段留出一点点的空间,可能这是这一点点,就能让战略贯彻进去,这一点点也正是一个将才和帅才的差别。 熊海山这个年纪,能够理解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是身经百战地人,是不会真正明白其中道理地,只要他带着这份感悟,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义父那样,真正独当一面地人物。 残阳似血,远方的霞光中,白珍珠一袭白衣如雪,裙摆在风中飘舞着,托起一朵圣洁的莲花。 熊海山长长吸了一口气,策动马鞭,向他的女神狂奔而去。 第二十第九卷 进军西部 四章 波尔多少女的幻觉 第二十四章 波尔多少女的幻觉 三天后,华夏部落和分布在密苏里河流域的印第安人签订和平协议,按照协议,双方互不侵犯,和平共处;苏族为首的联军向华夏部落赔偿一千张野牛皮和五百匹战马;密苏里河流域印第安人允许华夏部落在其领地内自由贸易。 尽管苏族在内的西河区印第安人在协议中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但他们的付出保住了自己的领地。 协议生效后,华夏部落的远征军随即撤离,马黎明退守到伊利诺城,阿兹克则在密苏里河东部建立定居点,继续保持对西岸印第安人的压力。 两周后,一只二百人的华夏商队带着大量货物来到大石块首领所在的部落,此后商队分出五十人,继续前往熊海山的西部领地,将大量火药和铅弹运送过去。 与此同时,疯马首领也借到一千苏族武士,开始筹划收复失地的北伐战争。 熊海山也将参与这场收复黑山的战斗,一来是为了帮助疯马重振雄风,二来,他要杀一些法国狗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既然他高山之王的身份没有公开,这场战争就和华夏部落无关,充其量是一场华夏部落和新法兰西的代理人之间的战争。 就在苏族和高山之王紧张备战之际,远在坎伯兰圣湖暂住的熊天赐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是熊天赐第一次在美洲看到法国人,为首一人瘦高的个子。 穿着华丽地皮袍,一双黄鼠狼的眼睛四处乱转,神情猥琐而傲慢。 接连从马车上下来几人,最后,来自波尔多的莉莉丝小姐拖着裙裾走下马车,xian起一片香风。 熊天赐皱皱眉头,扭头走进大帐。 阿托斯和莉莉丝等人昂着头。 在原地站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招呼他们,不禁大是尴尬。 一齐向肯德基部落首领吉利斯看去。 吉利斯也不明白比尔首领是怎么了,急忙赔笑向众人点点头,向比尔首领的大帐走去。 片刻,吉利斯笑嘻嘻从大帐里走出来,来到阿托斯面前道:“诸位,比尔首领鼻子过敏,他希望各位能将身上的异味和香水味儿洗干净再进去。 ” 莉莉丝不禁满脸通红。 气得胸脯一鼓一鼓。 她和阿托斯前来之前想过,可能会遇到一些刁难,但没有想到是这样尴尬的问题。 “贵族”的气息可是长期不洗澡才培养出来地,况且男的或许还能讲究,可她地束胸一旦拖下来,一个人是绝对无法穿上的。 可惜她的女仆都留在肯德基部落了,这该如何是好? 大帐里,蒙安娜瞪着闭目养神的熊天赐。 忽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在熊天赐睁开眼睛之前又迅速板起面孔。 “你笑什么?”熊天赐斜kao在一个抱枕上,有气无力问道。 “你这么对待客人,是不是刻薄一点?”蒙安娜忍住笑问道。 “我是那么刻薄的人吗?就算我能受得了他们身上的味道,也不想看到他们那副骄傲的样子,先杀杀他们锐气再说。 ” “你不怕他们扭头就走?” “那倒不会。 有吉利斯这个墙头草在,他们走不了。 ” 话音刚落,一脸堆笑地吉利斯就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向蒙安娜和熊天赐行礼后说道:“比尔首领,您看,这些法国使团中有女士,洗澡不是很方便,您能不能……” “好吧,就算给你面子,让他们熏一下总可以吧。 ”熊天赐装作犹豫半天。 最后总算松了口。 “好。 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吉利斯眉开眼笑。 转身向外面跑去。 蒙安娜不服气看着熊天赐:“又让你说中了!” “那是,这就是有中间人的好处,不用自己出面就能摸清对方的底牌。 ”熊天赐直起身子,开始思索法国人此行的目的。 说实话,法国人来找他出乎他的意料,如今他们在东部由韦塔木和法国人对峙,中西部有肯德基部落作为双方缓冲,而且华夏部落西进的远征军被困在绿色通道南岸,双方到目前为止实在是没什么好谈地。 熊天赐回想起阿托斯的商人模样,不禁心中一动,似乎摸到点什么。 蒙安娜知道熊天赐在思考问题,也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端着桌子上的酒壶,将熊天赐身边的酒杯满上。 片刻,被干牛粪熏过的法国使团鱼贯走进大帐,个别戴着假发的人头上还冒着热气,一个个脸上带着不忿,肃立在熊天赐地面前。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对您对待客人的态度感到极为不满,作为法兰西首席代表,我要求您对您的傲慢道歉!”阿托斯昂着头,义正严词说道。 “好吧,来人,把他们全部拉出去吊死。 ”熊天赐惊讶看着阿托斯,无奈对身边的武士招招手。 “您,您不能这样!”阿托斯等人面如土色,拼命挣扎着大声喊道。 “比尔首领,您看,他们,他们是来向您提出贸易请求的。 ”吉利斯也被吓住了,他可知道比尔首领说得出做得出,不禁记得头上冒汗,小心翼翼说道。 熊天赐等了吉利斯一眼,又向士兵挥挥手,示意放开法国人,片刻才说道:“入乡随俗,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平时都是不穿衣服的,为了迎接你们,我专门穿上衣服,早知道这样,我就光着了。 ” 蒙安娜不禁脸色微红,手从桌子后面伸出在熊天赐腰上狠狠扭了一下。 波尔多的莉莉丝小姐同样脸红了,不过比尔首领的话在她的耳中却带着一种异样地刺激。 阿托斯有点不知所措,今天地比尔首领可和他了解到的比尔首领完全不一样。 最初准备地那套说辞现在完全被打乱了。 好在他作为商人的精明此刻完全体现出来,无奈说道:“比尔首领,请原谅我们的失礼,只是因为来的匆忙,所以,所以……”阿托斯急得头上冒汗,继续说道:“所以不曾详细了解您。 希望您不要介意。 ” 熊天赐冷哼一声,算是原谅了阿托斯。 他是吃准了阿托斯是个商人。 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见风使舵,该妥协地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妥协。 倘若是军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军人多少有些血性,怎么会忍受这样地侮辱? 随着蒙安娜的招呼,众人在大帐两旁坐了下来,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咖啡和甜点。 一杯香浓的咖啡入腹。 远道而来的法国人总算放松下来。 莉莉丝掏出手巾擦擦嘴角,偷眼向熊天赐望去。 熊天赐穿着一件宽大的麻布袍子,将整个身体罩在其中,长发扎成辫子,悠闲地垂在后背,他坐在炕上的小桌前,午后的阳光照得他额头闪亮,鼻梁上地伤疤也反射着光。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份沉稳和从容,仿佛即便是天塌了也不会影响到他。 蒙安娜坐在比尔首领身边,这个传奇的女人同样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头发整齐,此刻正低着头,将剥好的松子放在熊天赐身前的碟子里。 偶尔抬头,清秀的眉目间带着一份满足和平静,仿佛只要身边有这个男人在,天塌了她也不会怕。 莉莉丝刚才种种的不满和疑惑此刻都被眼前看到的推翻了。 她能够确信,眼前这个人确确实实是他们了解到地比尔首领,刚才种种无礼的表现,只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战术。 她不禁拿眼前这个传奇人物和心目中的蒙哥马利将军做对比。 这几乎是一个女人的本能,总是会将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她看到地一切强者做比较,尽管这种比较毫无意义,甚至很无聊。 但之前说了。 这是女人的一种本能,根本不在乎结果是否公正的本能。 莉莉丝有点走神。 当熊天赐目光扫向她的时候她忽然醒来,心里不禁莫名的慌乱,迅速低下头,无处摆放的小手险些将咖啡杯打落在地上。 “你就是来自波尔多的莉莉丝小姐吧?”熊天赐淡淡问道。 此言一出,法国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将视线集中在莉莉丝的身上。 莉莉丝无论如何想不到从未谋面的比尔首领会叫出她地名字,她急忙站起来,行了一个标准地宫廷礼仪。 “对不起了,我老婆在,所以不方便亲吻你的手。 ”比尔首领地后腰又是一痛,被蒙安娜狠狠掐了一下,险些哼出声来。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很好奇,你我从未谋面,您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莉莉丝鼓起勇气问道。 连她也不知道为何,从一走进这里,似乎就被比尔首领控制住了,要她紧张便紧张,要她放松便放松,真是奇妙的感觉。 “你派人去过天赐城,我当然听说过你。 ”熊天赐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而且,我实在无法想象美洲这样的地方,除了你还有哪位名媛有这样的气质。 你知道吗,我见过很多贵族,他们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但那也只能骗骗我们这样无知的土著人。 ” 这样的奉承无疑让阿托斯等人嫉妒的要死,莉莉丝心里不禁暗自高兴,刚才比尔首领说这些话的神情,就像蒙哥马利将军刚冲进沙龙时的那种高傲和鄙夷,但唯独对她,却是另眼看待的。 “您不但不无知,而且充满睿智,比尔首领。 ”莉莉丝说话间嘴角已经挂上一丝笑意。 “是吗,你的异议真让人愉快。 ” “最精妙的智慧能产生最精妙的愚蠢。 我想您这正是具有最精妙智慧的人。 ”莉莉丝礼貌回答道。 两人愉快交谈之际,阿托斯和众人不禁傻眼了,他们不是惊讶比尔首领喜欢和女人说话,而是两人谈话的内容,从笛卡尔说到黎塞留,从凯尔特人说到西哥特人,从波旁王朝聊到哈布斯堡王朝。 比尔首领对西方的了解大大超乎他们的想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说是博学也不为过。 只是说了这么多废话,莉莉丝始终没有扯到正题上来,这让阿托斯心里大为着急。 来自波尔多的小姐已经陷入一种错觉中,他觉得自己此刻正坐在巴黎街头的咖啡馆,向一个渊博的学者正在讨教着什么。 斯坦家族是个传统而保守的家族,所以莉莉丝和酒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人在一起还要长,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对蒙哥马利念念不忘的原因。 她对自己今天的健谈也感到惊讶,但很愉快。 怀春的少女在异域遇到一个神秘的首领,这个令人畏惧的首领如此渊博而风趣,这一切深深刺激着莉莉丝,她好像在干涸的沙漠中发现了一眼甘醇的泉水,用力挖着,可是怎么也挖不到底。 蒙安娜依旧静静坐着,恍恍惚惚看着熊天赐,不时微笑。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熊天赐,几年的时间里她从没见熊天赐说过这么多话,也没有见他和别人聊得如此开怀。 或许他应该找这样一个女人。 蒙安娜满足而惆怅地想着,端起酒壶将熊天赐的酒杯斟满。 “想不到比尔首领对酒这么有研究。 根据我的经验……”莉莉丝见总算说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了,正要表演一番,忽然见熊天赐向门口招手。 枫月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又静静走了出去。 “对不起了,莉莉丝小姐,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我将举行晚宴欢迎你们的到来。 ”熊天赐正色向众人说道。 莉莉丝失望而沮丧地点点头,看向熊天赐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些幽怨,她们在士兵的安排下走出大帐,前往安排好的临时住所休息。 众人走后,蒙安娜看着埋头处理公文的熊天赐,憋了半天终于问道:“天赐,你是不是对那个波尔多的小姐很感兴趣?” “嗯。 ”熊天赐没有抬头,应了一声。 蒙安娜哦了一声,穿上鞋子走出大帐,向莉莉丝下榻的帐篷走去。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五章 尴尬的误会 第二十四章 尴尬的误会 蒙安娜通报后,xian开帘子走进大帐。 “蒙安娜首领,您怎么来了?”莉莉丝从铺着熊皮的炕上坐起来,礼貌说道。 “此地偏害,怕你不太习惯,所以比尔首领让我给你几条围巾。 ”蒙安娜说着话,将怀中用丝绸裹着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是比尔首领让您送来的?”莉莉丝心里惊喜,忽然发现自己这么问有点失礼,急忙低下头将包裹打开。 包裹里是几条上好的围巾,从毛质上看应该属于上好的藏羚羊毛。 波斯制造的沙图什可是贵比黄金的珍品,何况是三条!即便是来自波尔多的莉莉丝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质地,这么精细的手工的沙图什。 “蒙安娜首领,这,这太贵重了!”莉莉丝收回目光,急忙拒绝道。 “你就留着吧,你用合适。 ”蒙安娜摆摆手,微笑说道。 莉莉丝羞涩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一小瓶香水,递给蒙安娜:“蒙安娜首领,这是我从巴黎带回来的,本来就是送你的,刚才给忘了。 ” 蒙安娜接过香水,凑到鼻子上闻闻:“真香,好像费舍尔专卖店的香水。 可惜我不大爱用,不过我收下了,谢谢你。 ” “您,您怎么知道是费舍尔的香水?”莉莉丝吃惊说道,她越发觉得在比尔首领和蒙安娜面前。 她这个贵族值得矜持的地方越来越少。 两人都说着一口流利地英语,对西方都很了解,而且两人身上也保留着一份可贵的质朴,某种程度上说,这种质朴让两人显得更加高贵。 “是比尔首领的那帮朋友,每次来天赐城都会送这送那,我也用不着。 但听着有趣,所以知道一些。 ” “天赐城。 听说是美洲最有魅力的城市,我倒真想去见识见识。 ”莉莉丝嘴里念叨了几句,充满向往说道。 “随时欢迎你来。 不论这次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结果是什么,我真诚邀请你来天赐城做客。 听说你的家族产酒,或许你可以和云河聊聊,他不但是个酒痴。 也是个美食家。 ”蒙安娜清秀地脸上闪过笑意,淡淡说道。 “林云河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如果您能引荐,那真是太好了!”莉莉丝看得出蒙安娜那双淳朴地大眼中流lou出的诚意,不禁欣喜道。 “冒昧问一句,莉莉丝小姐,你结婚或者订婚了吗?” “我,还没有。 ”莉莉丝吃惊看着蒙安娜。 搞不清楚她这么问的原因。 “呵呵,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上会有一场晚宴,届时我将派人通知你们。 ”蒙安娜点点头,走出帐房。 莉莉丝目瞪口呆看着蒙安娜离去,缓缓坐在炕上。 左思右想蒙安娜刚才的问题都觉得不大对劲。 蒙安娜首领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莉莉丝愤怒了,莫说她现在不想嫁人的事,即便是找也不会考虑这些印第安人的! 但是蒙安娜不应该这样啊,她不会不理解一个贵族的骄傲,怎么会提出这样无理地问题呢?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男人一定很优秀,甚至是个欧洲人。 华夏部落的欧洲人,古力特?不会,这个花心的家伙已经有老婆了,菲利普斯?也不会。 我可不像那些寡妇般饥不择食。 范德萨,高更?那也不会。 这两个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和自己差得很远。 莉莉丝又气又好笑,即便是比尔首领看上她,她也不会考虑的,没有蒙哥马利,她也不会嫁给异教徒。 蒙安娜毕竟是印第安人,太淳朴了,把一切居然想得这么简单?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来美洲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蒙哥马利,现在她看到了蒙哥马利并且为他办事,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变节?或许是自己多心也说不定,莉莉丝希望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蒙安娜和比尔首领有种莫名的好感,丝毫没有受到先前牛粪羞辱的影响,她可不愿意为了这些可笑的事和两人产生不愉快。 经过盛大地晚宴,此后几天比尔首领安排了很多节目,也妥当安置了前来接应的一支法国卫队,却丝毫没有给法国人开口的机会,直到古力特赶到,真正的谈判才正式开始。 经过简单的寒暄后,众位落座,出乎意料,比尔首领并没有参与这次会谈,他将所有话语权交给了古力特,自己则带着蒙安娜出去了。 “古力特先生,我们这次前来,是带着法国人的友谊和诚意来地。 感谢比尔首领几日来的热情招待,我想你既然来了,我们就谈谈双方合作的事。 ”阿托斯礼貌说道,黄鼠狼的眼睛不停在古力特身上打转。 比尔首领离开了,让他失望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对付古力特至少要比对付喜怒无常的比尔首领强。 “我代表比尔首领谢谢你们的问候,不过,华夏部落和法国人素来没什么来往,合作又从何谈起?”古力特惊奇问道。 “呵呵,美洲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辽阔,各种资源丰富,而人却是那么少。 现在,贵部落和我们都致力于美洲中西部的建设,可以预见,我们将不可避免产生摩擦。 为了避免双方不必要的损失,所以我代表新法兰西和贵部落谈判,在事态发生之前就遏制住,这不是很好吗?”阿托斯诚恳说道。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是真的,谈谈我们具体合作地方式吧。 ”古力特思索半天,欣然点点头。 阿托斯清清喉咙,胸有成竹道:“就目前地态势,新法兰西希望能和华夏部落划地而治,互不侵犯,而且双方建立贸易口岸,允许通商。 作为对比尔首领让步的补偿,新法兰西愿意向华夏部落开放贸易市场,甚至天赐酒也可以特许经营。 以上建议,我已经得到蒙哥马利将军以及新法兰西议会地授权,古力特先生不用怀疑我的话的效力。 ” 古力特不动神色,心中却在揣摩阿托斯刚才的话。 在来的路上他就琢磨过法国人可能会提出的建议,和比尔首领汇合后,比尔首领并没有给他有价值的信息,只是让他留意波尔多的少女莉莉丝。 至少在古力特现在看来,莉莉丝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就像所有随行的官员一样,只是静静听着,不时用笔在小本子上写下什么。 先谈谈再说吧。 古力特拿定主意,首先积极认可了阿托斯的提议,而后双方在分界线、贸易口岸的规模和位置、商品的种类等等做了一番讨论,等一切都拿到桌面上的时候,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至少已经达成很多共识,不是吗?”古力特见阿托斯不再说话,深深胳膊说道。 “好吧,我们都需要时间考虑细节,希望您能认真考虑。 ”阿托斯不失时机站起来,行礼说道。 “大人,”古力特告别了法国人,独自来到熊天赐的大帐。 “谈的怎么样了?”熊天赐合上手里的《战国策》,坐直身子问道,问罢不等古力特回答就遥遥手:“算了,你不用和我说了,自己拿主意吧。 ” “大人?”古力特小心翼翼问道。 “古力特,放手去办吧,记住,留意莉莉丝小姐,这个女人不简单。 ”熊天赐说完,闭上眼睛假睡过去。 “大人,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古力特定下心来,拱拳大声说道。 *** 黑幕如铁,凄冷的风穿着,一直从黑山脚下,吹到疯马首领的心里。 熊海山脸上吐着油彩,冰冷的双眸直视前方,宽厚的熊天赐在风中挺起,脸上充满了骄傲和振奋。 前方的军营,就是蓬卡人的军营。 今夜,熊海山不但要给法国人的狗一点教训,还要将疯马自大狂妄的心拉回到现实之中。 热兵器的优势,绝对是冷兵器无法替代的,这是战争学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人类科学进步的证据。 如果想让勇敢的苏族人明白这一点,那就有必要完全展现火器在战场上的威力。 只有最好的震慑才是最好的令敌人呢妥协的方法。 如果失去这个鲜明的主张,即便是那些京都的大商人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高山之王,今天我听你的,什么时候发动进攻?”疯马勒紧缰绳,扭头冷冷说道。 熊海山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有作答,片刻见前方一点活性闪了三下,这才淡淡说道:“现在吧。 ”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六章 黑山大捷 第二十六章 黑山大捷 疯马不满地看了高山之王一眼,抽出腰间的战刀,低声喝道:“进攻!” 夜色中,一千苏族武士在疯马的带领下向碰卡人的军营杀去。 他们没有听从熊海山偷袭的意见,纷纷大叫着,人还没有到,喊杀声已经传到一里之外。 军营外的暗哨已经被拔掉,几队惊慌的蓬卡人迅速集结起来,开始向迅猛而至的苏族人射击。 密集的枪声响彻军营,无数道火线在双方之间搭成惨烈的死亡之梯。 苏族武士倒下一批,后面的人立刻踩着尸体向前冲,同时将手中的长矛抛出,生生将蓬卡人钉在干枯的土地上。 疯马带领的二百骑兵趁着双方的混战成功迂回到蓬卡人的左侧,好像洪流一般向蓬卡人卷去。 猝不及防的蓬卡人叫喊着,再是组织兵力阻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生生被苏族骑兵冲出一条长长的裂痕。 正面进攻的苏族人终于压了上来,将战斗拖入到冷兵器的拼杀中。 骁勇善战的苏族一头提着斧头,一手提着长矛,艺术而娴熟地屠杀着蓬卡人。 失去火枪的蓬卡人根本不是苏族的对手,何况他们在几番冲击下早已人心涣散,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疯马不知何时放弃了坐骑,和几个蓬卡人绞杀在一起。 刀光一闪,一个蓬卡士兵人头落地,几乎没有调整身形,疯马左手的斧头顺势抡出,重重砍在另一个士兵地后心。 凭借着斧头的反弹力。疯马收住身形,从后背的皮囊中抽出一只短矛,流星般向一个举枪的蓬卡士兵投去。 “砰”的一声,火枪发出的铅弹贴着疯马的头皮飞过,射击地蓬卡人仰面朝天,脖子已经被短矛刺穿。 蓬卡人迅速减少,越战越勇的苏族人渐渐形成包围圈。 将最后地蓬卡人全部击杀。 军营的帐篷燃起大火,照得这片战场四处通亮。 疯马满脸血迹。 双眼通红,将最后一个敌人的脖子扭断,割下头颅高高举起,发出胜利的怒吼。 所有苏族人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敌人的头颅,同时怒吼起来。 就在苏族人欢呼胜利的时候,军营外围忽然响起枪声。 疯马心中一震,随着众人向枪声响起的地方望去。 蓬卡人地首领,疯马的死敌,风之刃,此刻正率领着三百枪骑兵急速向他们冲来,几乎于此呼应,疯马等人的四周响起叫天的喊杀声。 包括疯马在内,几乎所有的苏族武士都意识到。 他们被包围了!狡猾的蓬卡人早就知道他们会袭击军营,所以只是留下几百兵力和苏族人纠缠,真正的蓬卡精锐,此刻正集中向他们扑来! “高山之王在此,一个都不留!”熊海山浑厚的声音仿佛惊雷般在军营地上空炸响,紧接着一排惊天动地的狂呼如有实质般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三百远征军从斜里穿cha而出。 正正迎上风之刃的骑兵队。 火枪声如同鞭炮般响起来。 猝不及防的风之刃没有想到对方还有后手,惊怒之下调转枪头和熊海山的骑兵队对干起来。 本来他以为凭借着法国人地火枪就能将这支骑兵瞬间击溃,然而几番冲杀下来他愕然发现,自己身边的枪手不断倒下,反观敌人,居然使用的也是火枪,而且每个人都配备着锋利的铁质兵器,每个人都穿着精致的护甲,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远远在他们之上。 华夏远征军连发的拐子铳让蓬卡骑兵吃尽苦头。 往往他们的火枪发射完毕。 刚从胯前摘下长矛的时候,就被对方射杀。 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 一时间风之刃率领的精锐乱成一片,好像活靶子一样暴lou在敌人的枪火之下。 三百蓬卡步兵此刻也和苏族人绞杀在一起,比起之前留在军营地那些人,这些步兵无论在装备上还是单兵能力上都要强一大截,尽管他们面对地是将近八百苏族武士,但从场面上看却是势均力敌,甚至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苏族人。 熊海山用短矛将一个骑兵钉死,偷眼观察着疯马方面的局势,知道现在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迅速击溃风之刃地骑兵队,前去支援苏族人。 “中央军,出动!”熊海山募得一声大喊。 五十名穿着钢甲的中央军从敌人的右侧冲进,他们射击完毕已经冲进混乱的战场,而后纷纷从背后摘下重剑,向错落的蓬卡人砸去。 几乎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华夏部落最为精锐的中央军用娴熟的杀人技巧迅猛吞噬着敌人的生命和斗志,敌人纷纷惨叫落马,风之刃此刻已是目瞠欲裂,浑身染血,挡在中央军面前的近卫迅速减少着,用不了多久,他将陷入这支恐怖队伍的围杀之中。 打不过就跑,风之刃知道大势已去,急忙调转马头向外围逃去。 他没有发出任何撤退的命令,如果三百蓬卡步兵能够击杀疯马,如此即便败了也不丢人。 熊海山看的真真的,一提缰绳,向着风之刃逃跑的方向追去。 别说是风之刃,就是随便一个敌人也不能放走,否则中央军参与战争的消息走漏了,不但会给华夏部落带来麻烦,也会给众多印第安人留下口实,对以后的战略产生不利影响。 主将的逃窜带走了蓬卡人最后一点斗志。 奥尔默特不失时机大声狂呼:“风之刃已经被杀死了,你们还不投降?!” 这声呼叫无异于给混乱的战场投下一颗重磅炸弹,蓬卡人越发惊慌,而始终处于劣势的疯马等人终于再次振奋起来,爆发出十二分的斗志和力量和敌人死死纠缠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个蓬卡骑兵被击杀,陷入绞杀的蓬卡步兵终于失去反抗的勇气,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做奴隶也总比死了强。 然而苏族和华夏部落不需要这样的奴隶,带着怒火,二百多蓬卡人就地被砍下头颅,将生命献祭给远方肃立的黑山。 天色渐渐透出亮光,军营燃烧的帐篷也渐渐熄灭,将一条条巨大的黑烟送上天际。 军营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鲜血染成黑色,滚落的头颅四处可见,一个个瞪着惊恐不甘的眼睛,他们的尸体此刻好像小山一样堆叠在小河的旁边,将鲜血不断压榨出来,注入静静的河水。 第一缕阳光冲破黑暗,投射到这片大地上,远方,熊海山端坐在马上,高举着一只长矛,蓬卡族首领,风之刃的人头,镶在长矛顶端,头发随风飘舞着,脖子缺口流出的鲜血顺着矛身,滴落在熊海山紧握的手上。 苏族人和远征军看着这一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爆发出胜利的狂呼声。 黑山大捷,全歼蓬卡族士兵一千人,蓬卡首领风之刃别高山之王击杀于马上。 苏族付出三百人的代价,熊海山手下的远征军阵亡六十人,所有幸存下来的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显示出惊人的战场生存能力。 疯马面对这样的胜利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他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胜利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忧的是高山之王手下武士的战斗力实在太强,而且最后左右占据的那五十个士兵,从装备和素质来看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即便是和他作战过的华夏部落的军队,似乎也不过如此,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太多的疑问堆积在疯马的心里,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熊海山的欣赏。 熊海山似乎早已洞悉敌人的阴谋,好像一个猎手,躲在黑暗中,等苏族人和蓬卡人杀的难解难分之际,忽然从黑暗中冲出来,改变了战局。 疯马丝毫不为熊海山隐藏实力导致自己损失三百人感到愤怒,相反,他感到骄傲。 这毕竟是一场苏族和蓬卡族之间的战争,高山之王怎么说都是外人,主攻的任务当然要由苏族人来完成。 况且,高山之王也损失了六十手下。 如果没有高山之王的武士,三百蓬卡步兵和那三百令人恐怖的枪骑兵一旦汇合,只怕今天的胜负就要改写,死的很可能就是他疯马而不是风之刃。 面对翻身下马的熊海山,疯马虎目中闪动着精光,伸出不满伤疤的大手重重拍打在熊海山的肩膀上。 熊海山忽然咧咧嘴,左肩上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他险些栽倒在地上。 幸好他的神经比较粗,嘴咧到一半忽然变成了笑容,同时伸出右手将血手印印在疯马的肩膀上。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远征军的队员和苏族人相互拥抱着,纷纷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用这一古老的礼仪发泄着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七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第二十七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坎伯兰湖边的大帐内,熊天赐看着手上的密报,脸色越发铁青,鼻梁上的伤疤不停扭动着,吓得吉利斯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吉利斯,找几个没背景的人吊死,至于那两个带头的,处以鞭刑,以示严惩。 ” 熊天赐合上密报,沉思片刻抬头说道。 “是,我马上派人去。 ”吉利斯见熊天赐没有追究他的意思,长出一口气,急忙就往外跑。 “回来!” “是!”吉利斯一个哆嗦,刹住脚步,转过身,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我们和法国人已经初步达成贸易协议,不过我不希望他们过多出现在你的领地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限制他们的!”吉利斯急忙回答道。 他确定熊天赐再也没有别的话时,这才走出大帐。 说起来也倒霉,由于中西部奴隶主和奴隶的迅速分化,不可避免损伤到一些小部落首领的利益。 就在吉利斯带着法国使者团来见比尔首领的时候,建设肯德基城的奴隶趁着他不在发生暴动。 虽然手无寸铁的奴隶被镇压下去,却也造成至少百人流血受伤。 吉利斯想把事件压下去,但比尔首领却通过别的途径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说实话,吉利斯和他的嫡系家族在整个城建中捞了不少油水。 也克扣了至少一半发给奴隶地本来就不多的薪水和粮食,这次暴动有他的必然性,吉利斯当然害怕了,他已经决定要给那些暴动的奴隶一点颜色瞧瞧。 那两个带头的奴隶都是以前小部落的首领,比尔首领顾全大局不让他们死,那好,其他人总要付出代价吧?吉利斯要把今天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他们身上。 见吉利斯走后。 古力特这才缓缓说道:“大人,这个肯德基部落地首领太贪婪了。 而且没有立场,日久怕是会生乱。 ” “日久?现在不就生乱了?不过现在还需要他。 ” 熊天赐没好气说罢,扭头对古力特说道:“合约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古力特急忙将手上的文件递过去,没想到熊天赐并没有接。 “这次法国人是有备而来,说说你地看法。 ” “大人,这个合约对双方都有利。 不过从内容上来说,对我们似乎更有利。 一直起来,天赐酒都遭到新英格兰和新法兰西的抵制,无论是从影响力还是经济上我们的损失都很大。 现在能够将天赐酒销售到法国人的地盘,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法国人不会不知道酒的威力。 ”古力特组织一下语言肃然说道。 熊天赐点点头:“那个莉莉丝小姐来自欧洲的红酒世家,我们不排除他们已经掌握了印第安人对酒的喜好,甚至可能掌握天赐酒地酿造工艺。 你要密切留意天赐酒的销售渠道和销量,发现异常就要及时解决。 ” “放心吧大人,早在五年前我和菲利普斯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一定不会出差错的!”古力特用力点点头,肯定说道。 “海山的书信我已经收到了,过两天我和蒙安娜就回天赐城。 这里的事就交给叫你和马黎明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记住,多留意海山的消息。 ” “恩,天赐城还有很多事等着大人去处理,现在中西部的局面已经打开,大人是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海山自小就很聪明,而且骁勇善战,我看好他。 ” “海山地经验阅历不足,虽然我将第三远征军军团长的职务正式委任给他。 但还是不放心啊。 你们记住。 帮忙也要暗中帮,他的身份也不能泄lou出去。 还有。 李神医的行踪也是机密,你和马黎明协调好,千万不要顾此失彼。 ” “是,我和马黎明会权宜行事的。 ” *** 从坎伯兰山区通往肯德基部落兰草区的路上,一队拉运石头地奴隶艰难前行着。 由于缺少足够多的牲畜,奴隶们只能依kao人力车将数百斤的大石头运送过去。 此时天气寒冷,山区部分地方已经飘下雪粉。 奴隶只穿着破旧的单衣,身上满是伤痕,一个个神色木然,仿佛和这天色一样,凄凉中透着几分阴霾。 肯德基部落奴隶主组织的护卫队则穿着厚厚的皮甲,外面裹着披风,拿着华夏部落造的铁质刀枪,严密监视着这些奴隶。 几个领队手里则提着皮鞭,见到有偷懒的奴隶便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 其他奴隶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漠然绕过倒地哀求的奴隶,继续前行。 经过一天的艰苦跋涉,众人来到一个简陋地中转站,华夏部落三十位佩枪士兵驻守在这里,安置完一千多个奴隶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肯德基部落地几个头目屁颠屁颠带着一些熏肉钻进守军将领的帐篷,开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为首一个头目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问道:“别野大人,听说比尔首领最近要回天赐城?” 别野放下酒杯,冷冷大量了问话人几眼,直看得大家发毛,片刻他才说道:“比尔首领地行踪一向是最高机密,你们打听这些干什么,真要出什么事,你能担当的起吗?” 肯德基部落的几个头目吓得面如土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比尔首领曾经遇刺的消息他们也听说过一点,听说比尔首领为了这事杀了好几千欧洲人。 还差点把新英格兰给灭了,他们多少斤两,哪敢卷进去。 为首的头目还算机灵,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满脸堆笑塞给别野。 别野脸色稍缓,打开包裹见是一些金砂,便点点头将小包裹收起来。 “别野大人。 多谢您地照应,这些是这几次从那些奴隶身上克扣下来的。 都孝敬给您了,还望以后多多照应。 ” 别野眯着眼睛,喝了口酒道:“你们克扣了多少,难道我不知道?上次暴动的事比尔首领已经知道了,他非常生气,这次虽说处理了几个闹事的奴隶,可保不准哪天要收拾你们。 那时怕是你们的吉利斯首领都保不住你们。 ” 肯德基头目吓得脸都白了,咬咬牙,又和其他几个同伴交换了眼神,最后咬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推到别野的面前。 这些金砂都是从华夏部落的商人那里用粮食和各种物质换过来地,事先早就分好。 他们只是押送奴隶的跑腿地工头。 能够捞的油水有限,还要打点上面的一些人,本来给别野的只有一份,可现在看样子不下点血本是不成了。 别野收下金砂,看看众人,忽然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比尔首领这几天就要回天赐城了。 以后的事就全部依kao马黎明大人和古力特大人负责。 马大人是军人,不太会参与这些事,你们可不能招惹他。 至于古力特大人吗,人家是见过世面的人,看不上你们这点小钱,只要你们不出乱子,我想他是不会追究的。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几个头目大喜过望,急忙点头。 他们之前打听比尔首领地消息就是想掌握点高层的事,日后不论是做事还是吹牛都有个底,现在从别野这里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 几人都感觉刚才那包金砂简直是太值得了。 别野看着几人的模样觉得可笑。 继续点化道:“还有,别看古力特大人是欧洲人。 可心是向着咱们本土人的,你们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和法国人走的太近,否则,嘿嘿。 ” “这个自然,我们都是华夏部落的人,当然不会和外人走得太近。 ”几个头目急忙解释道。 “那样最好,等道路都修好了,你们有机会去天赐城,你们就知道了,华夏部落人的日子,啧啧,”别野lou出一副向往地表情,悠然说道。 “别野大人,天赐城一直是我们想去的地方,您能给我们说说是什么样吗?”为首头目羡慕问道。 “其实,我也就去过一次,是参加集训。 天赐城绝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雄伟的城市,高高的石头房子,连道路都是石头铺成的,那城墙,足足有山那么高,女人穿着精美的丝绸,男人穿着干净地棉袍,街道上到处都是店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些东西你们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啊。 ” “丝绸,丝绸是什么?” 别野白了几人一眼,耐心解释道:“丝绸就是一钟会发光的布,不但很轻,而且冬暖夏凉,据说穿了以后刀枪不入呢!” 听别野说罢,几人顿觉恍然,难怪华夏部落如此厉害,穿着这样神奇的布料做成的衣服,那还能不打胜仗?几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如今只盼能尽快建好城,修好道路,到那时候,他们也能去天赐城游玩一番,见识一番。 就在众人闲聊之际,忽然外面传来监工的声音。 一个肯德基部落的小头目走了出去,片刻脸色不自然地对众人说道:“又有三个奴隶死了。 ” “什么,死哪了?!”别野勃然变色,腾的站了起来。 “死,死在宿舍了。 ” “奶奶的,你们看,你们看,把棉衣粮食还有药材,你们能克扣的都克扣了,现在出事了吧,还是死在我的地盘上,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人交代?”别野一脸怒色说道。 为首小头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片刻才哆哆嗦嗦才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包,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别野䁖了一眼桌上地小包,怒火平息了不少,沉思片刻才说道:“路上一共死了多少人?” “一百二十四个,不包括刚才地三个。 ” “总之人不能死在我的地盘上,封锁消息,明天出发地时候扔在路上。 ” “是,您放心,不会走漏风声。 ” “你们今天的谈话我一概不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 “是,是,这些事都是我们瞒着你做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头目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别野话中的意思,急忙应声附和道。 当天夜里,几个肯德基武士将“病重”的三个奴隶抬了出去,独自安置在一个小草棚里。 同屋的奴隶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死去的人变成病重了,但善良的他们还是在寒冷的黑夜里向上苍祈祷着,希望病重的同伴能渡过这个夜晚,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他们一路上缺衣少食,遭受诸多不公和虐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憎恨。 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只是不太理解,他们不已经是华夏部落的子民了吗,为什么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或许在干完这些活后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吧,淳朴的印第安人这么想着。 在我们今天看来,他们没有反抗意识,紧紧抱着一个美好虚无的愿望,这样的人或许生来就属于自然,但一旦具备了社会所赋予他的属性,人就会贪婪,就会有各种欲望,他们也将不会好像一群沉默的羔羊般逆来顺受,他们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寻找自我,寻找宣泄欲望的缺口。 当然了,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比尔首领才会正视一切,重新赋予他们自由。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八章 列强的讹诈 第二十八章 列强的讹诈 一六五二年,五月,英格兰海军突然封锁多佛海峡,第一次英荷战争爆发。 随着英格兰海军的崛起,所有人都觉得荷兰人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荷兰人很勇敢,而且驾驭战船的技巧也很娴熟,但显然他们缺乏凝聚力和战争所需要的意志力,战争刚开始爆发,就出现荷兰战船不服从指挥逃跑的情况,尽管很多人并没有预知到荷兰的失败,可以肯定得是,英格兰人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 这种普遍的观点从欧洲一直蔓延到美洲,让美洲的局势产生微妙的变化。 六月,肯德基部落的兰草区,几个放牧的印第安人策马驰骋在绿色的大草原,马蹄溅起的蓝色草汁不断抛洒在空中,仿佛是泼墨一般豪放。 就在几人高声呼号之际,忽然为首一人僵直从马上栽落下来。 后面几人收势不及,闪电一般从那人身体上踏过。 尸体在马蹄间隙翻滚了几下,最后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满嘴白色的泡沫,失神的眼睛犹有不干地瞪着湛蓝的天空。 新法兰西,魁北克省,两个赶车的法国农民卸完货物后,解下腰上的酒囊,狠狠灌了几口。 正在他们谈笑之际,声音忽然停止,两人艰难伸出满是污泥的手,在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迹,最后口吐白沫栽倒在马车边…… 同月,波士顿港口,华夏部落的三艘商船被新英格兰人以审查为名扣押。 所有船员涉嫌走私有毒地天赐酒,一律被囚禁起来。 威廉姆斯总督开始暗中调遣士兵,向华夏部落的边境增兵。 南卡罗莱纳,华夏部落领地,拓荒的华夏部落子民在森林外围发现三具西班牙士兵的尸体。 佛罗里达的西班牙军队以调查为名,开始派兵进入华夏部落领地。 同时,阿兹克所在的新河南省。 华夏部落的守军和西班牙人发生冲突,具体情况不明。 但西班牙还是派出军队,与华夏部落地守军对峙着。 一连串的消息好像纸片一样飞进天赐城,摆在秦长空地办公桌上。 秦长空眉头紧锁,翻来覆去看着这些情报,越发觉得胸口发闷,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 片刻,随着敲门声。 雷天和范德萨走了进来,两人均是表情凝重,焦躁不安。 “老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雷天大鼻孔喷着热气,情绪激动说道。 秦长空摆摆手,示意雷天安静下来,抿抿嘴说道:“从目前的情报来看。 他们只是在试探我们,不要太过紧张。 ” “能不紧张吗,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雷天恨恨说道。 秦长空哑然失笑:“如果人家要敢打,早就打起来了,还等你在这发脾气。 ” “大人,依我看他们是不敢打。 现在倒更像是合起伙来讹诈我们。 ”范德萨冷静说道。 秦长空点点头:“范德萨说得有道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千总大人前往中西部为新城剪彩的时候来,怕是他们早有预谋。 ” 熊天赐是一周前启程的,他将为驰道以及三座新城的建成庆典剪彩。 驰道的建成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还没有正式运行,但它所体现出地运载力和辐射力却令人恐怖。 还有三座迅速屹立起来的城堡,作为华夏部落主权的象征,它们像三道封印将这块土地牢牢控制住。 任何人都能预见到,华夏部落用两万奴隶生命的代价迅速创建这样一个格局。 不但将整个中西部归为囊中。 还将借此向西部继续扩张,直到吞噬整个美洲! 熊天赐选择这样一个时机出现在中西部是有深意的。 随着天气转暖。 战争停止,大量游牧的印第安人将重新回到兰草区和有水源的地方,这正是华夏部落彰显影响力、收服人心的大好机会。 根据保守估计,中西部至少有三十万印第安人存在,也就是说,除了之前征为奴隶地八万人,还有二十万人将重新返回这片土地,这将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人力才是发展的根本,法国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都明白这一点。 秦长空可以理解欧洲人又嫉又怕的心理,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虽是迫于形势,但时间和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外部,英荷战争的爆发让西班牙、荷兰和华夏部落构筑的准联盟面临解体地危险,内部,华夏部落四面环敌,弗吉尼亚的分裂主义者贼心不死,中西部奴隶暴动和破坏驰道事件不断发生,局势并不安定,如果熊天赐想要安安稳稳完成这次“接收”中西部的工作,至少要付出一些代价来。 代价又是什么呢?驰道运营的一些股份,进入中西部市场的许可证,或者是一些矿山的开采权,甚至是要求购买一块土地进行贸易?或者是别的领地上的一些利益?秦长空想了很多,都有可能,或许远远不止这些。 “雷天,如果同时进行三场甚至四场战争,你觉得我们能撑住吗?”秦长空忽然问道。 雷天楞了一下,摇摇头:“我们的一部分兵力被牵制在中西部,其他各地的兵力都有所短缺。 但我能保证,如果战争爆发,我们地敌人也必将付出惨重地代价!” 秦长空点点头,赞同道:“大人曾经说过,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是博弈,我们也要做出姿态。 通知下去,全体动员,进入战备阶段,同时驱逐三国领事以及商团。 ” “是!”雷天和范德萨大声应罢,转身走出办公室。 两人一个掌握军权,一个掌握华夏部落的物资生命线。 压力之大非同一般,哪怕是一点差错都会影响到全局,给敌人可乘之机。 总是有血性地,范德萨虽然没有像雷天那样表现得很明显,但他也动怒了。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华夏部落出生入死,从无到有。 此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如今有人想毁了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 是个人都无法忍受。 西班牙人的背叛尤为让他感到愤怒,昨天还是排着肩膀称兄道弟的朋友,今天却用这么龌龊的方式伙同别人对朋友进行讹诈,范德萨在新恨之下重新翻起西班牙人的老帐,心中更感憎恨。 “总会有清算的一天地!”范德萨迎着温暖的风,长长出了一口气,向自己办公室地方向走去。 秦长空见两人走后。 思索片刻,立刻将情报汇总,而后书信一封,命人快马递交给熊天赐,忙完一切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秦长空仔细将文件整理收好,这才离开办公室。 “你回来了。 ”洪彩兰不等秦长空说话就迎了上去。 接过秦长空的长衫,又急忙命丫鬟端上水盆和手巾。 洗漱罢,洪彩兰和秦长空来到饭厅。 饭厅的圆桌上,摆放四菜一汤,外加一小壶酒,两副碗筷。 “华生呢?”秦长空看到两幅碗筷。 诧异问道。 “他啊,非要和一个移民来的秀才讨论《诗经》,刚才命人捎话不回来吃饭了。 ”洪彩兰急忙说道:“这孩子也大了,多见见生人没什么不对。 ” 秦长空默然点点头,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对这个儿子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打也不是,罚也不是,一心就知道和他对着干。 随着移民增多,一些中原的儒生开始聚集起来。 谈经论道。 本来也没什么。 可这些文人一面受益于天赐城的宽松环境,一面却开始评论熊天赐的种种作为。 偏激者甚至公开抨击。 熊天赐对此地态度还算宽容,不和这些儒生计较,反正他的管理层中这些清谈误国的人是一个都不用,想说就让他们去说吧,说完该回工厂就回工厂,该下地就下地,个别想找媳妇儿的那就抓紧时间赚钱吧,美洲没有功名可考,要想取得成就务实是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 熊天赐不待见这些儒生,其他人何尝不是不以为然。 秦长空也算半个儒生,在哈佛学院接受过西方教育,加之多年来和印第安人和欧洲人打交道,早就看透了这些,可他最不情缘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这些儒生混在一起。 当年秦华生对熊天赐的指责可谓石破天惊,虽然事后熊天赐只是笑笑,但秦长空却觉得很不安。 华夏部落地新文化和传统中原文化会发生碰撞这个谁都会预料到,但碰撞之后呢?一旦局势有所激化,他相信熊天赐一定绝不手软,或者,熊天赐如此纵容他们就是在等这一天。 秦长空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长空,酒撒了。 ”洪彩兰看着发呆的秦长空,小声提醒道。 秦长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酒已经溢出酒杯,顺着桌子流到地上。 他支吾了一声,心不在焉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鹌鹑蛋放在嘴里。 “长空,你是不是担心华生走得太远?”洪彩兰忽然问道。 “哦,为什么这么问?”秦长空放下筷子,惊讶看着爱妻。 洪彩兰取过一个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才徐徐说道:“你还记得当年千总大人为孩子起名的时候吗,取名华生,就是在中原出生。 我想有机会是不是带他回中原看看。 ” “胡闹,现在中原乱成一片,回去有什么好的?”秦长空决绝摇摇头。 洪彩兰脸上lou出失望的神色,继续说道:“难道我们要一直生活在这里,我们地孩子也无法看到故土一眼吗?我想或许他看到现在中原的样子,就会更加理解你和千总大人的苦心。 ” “如果你想让他明白,就该让他像海山一样多出去看看,整天待在天赐城对他没什么好处。 ”秦长空淡淡说道。 “可,可华生是个书生,他怎么可能像海山一样呢,更何况他自幼体弱多病,多走几步都要喘个不停。 ”洪彩兰白了秦长空一眼,不满说道。 “还是,天赐城他都出不了,还想去中原?去中原你就能放心?”秦长空不耐烦说道。 女人选择性无视的时候就好像一头倔驴,明明走的是同一条道,可偏偏要用自己的理由来支撑。 “话也不能这么说,中原毕竟人杰地灵,或许有泽苍之外的能人能够治好华生的肺病也说不定,你说呢?”洪彩兰继续不温不火说道。 “今天不说这些事了,我最近很忙,吃饭吧。 ”秦长空觉得心里烦乱,喝干杯中酒说道。 “那好吧,我日前已经和蒙安娜说过了,她也觉得为了孩子,我们应该回去一趟。 ” 洪彩兰犹豫半天,还是向秦长空交了底。 秦长空的筷子停留在空中,片刻轻轻放在筷托上。 洪彩兰对这异常的平静有些不妙地预感,紧张地看着秦长空,似乎在等待一声剧烈的拍桌子地声音。 然而,这次她期待又不想面对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秦长空嘴里咀嚼了几下,继续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 “我,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华生的年龄也大了,如果不及时治愈,只怕他也会像艾斛一样……”洪彩兰越发觉得不安,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行了,”秦长空急忙举手投降:“此事日后再议,吃饭吃饭!”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二十九章 断臂山事件 第二十九章 断臂山事件 落基山的雪开始化了,融化的雪水顺山倾斜下来,注入河流,滋润着美洲的大地。 落基山的印第安人在冰河爆裂发出声响的时候重新踏上归途。 每年秋冬,他们会寻找平原地带过冬,一到春夏就重新回到山区,依kao捕猎和采集为生,如此周而复始,过着原始而自足的生活。 一望无际的怀俄明大平原,进山的印第安部落人群随时可见,他们或者步行,或者组织马队,有些甚至用驯化的美洲野牛拉运货物。 然而今年,所有人却看到一个奇特的印第安迁移部落,他们也是用马拉货物,但马的屁股后面却挂着两个轮子搭起的平板。 不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马车了。 人群在辽阔的平原上显得很渺小,好像一些废弃的线头散落在大炕上。 最大的线头是那些**的野牛群,几百只,甚至是上千只,惊天动地,从这头狂奔到那头,践踏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然而野牛和印第安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约定,彼此穿行却相安无事,这让远征军们大感惊奇,也不禁对这和谐的自然更加赞叹。 高耸入云的落基山脉横亘在这片土地上,盘着雪冠的高峰在阳光下好像明珠一般,指引着众人的方向。 雪峰之前,一道断裂的山脉突兀的向大平原延伸出来,仿佛是造物主粗心大意摆错了位置。 熊海山指着其中一座造型奇特的山脉,向身边地李神医问道:“神医叔叔。 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李神医点点头:“嗯,那座山就是断臂山,山谷中有几个盆地,友好的犹他部落就生活在那里。 沿着断臂峡谷向前行,有个山口能够翻越落基山脉,我们先去拜访犹他部落。 ” “断臂山?从形状上看,倒真像一直断臂从山体里伸出来。 ”熊海山解下腰上的酒囊。 大灌了几口,当视线停留在酒囊口的一串白珍珠时。 眼中不禁流lou出温柔。 黑山收复后,志得意满的疯马首领继续率领苏族武士向东进攻,他们还要收复丢失在蓬卡人手里地失地。 熊海山当然不能和他们一起去了,本来他想留在黑山等待白珍珠回来。 疯马当然知道熊海山的心思,而且收复失地是自己部族地事,索性留下一部分人,自己带着大军出发了。 经过黑山大捷。 疯马重新成为苏族的英雄领袖,得到更多苏族人的尊重。 高山之王那夜所表现的勇猛和智慧也成为苏族人赞叹的对象。 高山之王,这个在中西部悄然崛起的小部落首领,苏族人的朋友,和疯马并肩作战击败了强大地蓬卡人,各种版本的故事开始在印第安人中间传播,如今的高山之王已经成为本土印第安人的英雄,一如当年在东部抗击新英格兰人的华夏部落比尔首领。 就在我们的高山之王整顿部队之际。 李神医带着一队商旅打扮的中央军来到黑山,这让熊海山惊喜万分。 更让他高兴的是,李神医是带着进军西部地路线图来的。 当时翻越落基山脉进入美洲西部的路线很少,北线,从蒙大拿州进入,南线。 从西班牙人控制的德克萨斯进入,中线,就是熊天赐苦心整理出来的,从怀俄明州和犹他州交界的山口进入。 振奋地熊海山准备开拔之际,白珍珠也到了。 她虽然不知道熊海山要去哪里,但知道熊海山就要走了。 她没有流lou出太多的伤感,只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独自来到熊海山的大帐里,黎明时分在熊海山的酒囊口上,将一串白珍珠系在上面。 然后悄然离去。 “等着我。 我一定把你从黑山的圣庙里抢回来!”熊海山怅然若失,再次猛灌了几口酒。 一天后。 三百远征军进入山区,顺着一条大河继续前行。 山中气候瞬间变冷,由于冰雪融化,不时能看到被泥石流冲断的松木横躺在山腰上,磨盘大的石头在河水里滚动追逐着,相互撞击,琼浆四溅之时爆发出一连串的火星。 众人不禁目眩神迷,耳边传来阵阵轰响,仿佛是置身于炮火连天的战场之中。 他至今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像雷天那样指挥兵团作战,展现火炮地优势。 这不是短期能达到地,或许再成长几年,他熊海山就能真正独当一面了。 爬上一个缓坡,远征军望着前方的盆地,再次沉迷在这世外桃源之中。 远方,一条宽达二十多米地瀑布悬挂在山壁上,虽然没有近前,众人还是能感受到瀑水跌入深潭爆发出的能量。 潭水两侧长满绿树,一条小溪蜿蜒爬行,最后钻进一个一千多人的部落里,消失在错落的茅草屋中。 村落中心的一个广场上,几个犹他人正在剥野鹿皮,妇女则将采集到的植物块茎和浆果收拢在一起,一个年长的印第安人则拿着新鲜的鹅毛笔,在一块桦树皮上记录着什么。 熊海山不禁恍然,他听义父说过,原始的印第安人都是将食物收集在一起,然后按人头公平分配,如此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存活下去。 众人观看之际,一队犹他武士正向他们走来,为首一人穿着树皮做的胸甲和裙甲,一手拿着鱼叉,另外一只手则端着藤条编制的盾牌。 裸lou出来的肌肉油亮,样子很是彪悍。 及至近前,熊海山却赫然发现这个勇猛的武士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倘若不是从斑白的辫子和脸上褶皱的青色油彩,所有人根本看不出这个武士的年纪。 “尊敬的平头首领,别来无恙?”李神医微微一笑,从队列中走出。 来到平头首领的面前。 平头警械打量李神医几眼,忽然一震,转而微笑,lou出一排白牙,收起盾牌和鱼叉,给了李神医一个热烈地拥抱。 “神医,神医!”平头首领松开浑身酸痛的李神医。 转身向村落的方向大声喊道。 很快,**随着声音一步步传递到村里。 最终又从村里向李神医所在的山头蔓延。 熊海山和众人满脸惊讶,不禁将目光集中到李神医身上。 他们知道李神医曾经为了为蒙安娜配药来过这里,而且从犹他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恶意,但李神医究竟做过什么,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当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一场流感,所以从山上采了一些草药。 控制了疫情。 ”李神医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腼腆,他淡然一笑,扭头对熊海山说道。 李神医等人受到英雄般地待遇,这样熊海山感到极为震动。 即便强大的武力征服也无法达到这种认同感,文化地威力,确实不同凡响。 李神医和熊海山被迎进一间大屋里,随同的还有奥尔默特和蘑菇。 屋里十分简陋,木墙上挂着一些毛皮和干果。 几乎所有的摆设物品都是木质的。 犹他部落自古就过着这样的原始生活,但随着这几年欧洲人在中西部活动日渐频繁,也带来一些新文化和讯息。 比如说,刚才书记官用的鹅毛笔就是平头首领用五十张野牛皮换的。 这几年来他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华夏部落地故事,是以再见李神医,心中的兴奋自是不言而喻。 “来自华夏部落的朋友。 欢迎你们!”平头首领说着话,端起盛满酒的木碗一口喝干。 李神医和熊海山急忙客气,也相继将酒喝下,两人放下碗,怪异的对视一眼。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可是我用一袋金砂换回来的天赐酒!”平头首领憨厚地乐着,将酒坛小心翼翼举起来,给每个人斟上。 李神医和熊海山不禁大为感动,这种真诚的态度,别说是兑水的天赐酒。 即便是白水喝进去也是甘甜无比。 不知道哪个无良地行脚商人将兑水的酒卖给他。 熊海山暗自发誓,抓着那家伙一定狠狠教训他。 “平头首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中部的高山之王。 ”李神医酒量不胜,喝了一碗就有点头晕,他指着熊海山向平头首领介绍道。 平头眯着眼打量了熊海山两眼,转而才点点头:“今年回归的族人带来了一些粮食,也带来了高山之王的故事。 果然是个英雄人物!” 话音刚落,平头首领的表情突变,眉头紧皱,双手向自己地胸口深去。 噗通一声,平头向后跌倒在地,嘴里流出白色的泡沫。 “酒里有毒!”熊海山喊完话,也栽倒在地上。 这些人中,只有李神医和蘑菇喝得比较少,两人小腹一震绞痛,只觉喉咙越发收紧,仿佛被死神的手卡住了脖子。 倘若换了别人,哪怕是刘泽苍,面对毒酒也无可奈何。 但李神医曾经的老师却是专门研究毒的,李神医也试过很多毒,身体里有了抗性。 他很快就判断出酒中应该是蛇毒,急忙挣扎着走出大屋,命令人将药箱取来。 众人知道出了大事,顿时忙乱成一片,倘若不是李神医在犹他人中的威望,他或许就成了杀人嫌疑对象。 万幸,熊海山要感谢那个行脚商人,如果不是在酒里兑水,只怕他们的小命就玩完了。 一服汤药灌下,陷入昏迷的三人总算捡回一条命,除了身体虚弱难受,倒也没有别的大碍。 拿李神医的话说,醒来后拉几天肚子就没事了。 天赐酒里面怎么会有毒呢?而且是蛇毒,蛇毒一般是通过伤口作用地,他们又没有伤,怎么会中毒呢?李神医取出剩余地酒,仔细闻闻,又用银针测试片刻,百思不得其解。 下毒的人究竟有什么目地?首先排除部落里人下毒的可能性,印第安人之间的争斗远远还没进化到这么卑鄙的地步,再者,也排除别的势力毒杀平头首领的可能性,否则又怎么会在酒里面兑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卖酒的人根本不知道酒里有毒,只是想多赚点钱,所以掺水。 李神医浑身一震,照这个逻辑,那岂不是有很多有毒的天赐酒流入市场?究竟是谁在酒里下毒呢?这不但关乎很多人的性命,也关乎着华夏部落的名声,说大点,关乎着华夏部落在中西部的事业。 李神医越想越觉得可怕,事不宜迟,他将解毒的配方抄下来,又用装铅弹的牛角筒装了一些毒酒,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向马黎明报告。 李神医不懂政治,也不懂什么博弈,但他知道,如果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华夏部落,那他们已经得逞了,华夏部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望和势力很有可能被毁于一旦。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而什么都不做!书信要送到马黎明的手里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成百上千印第安人死于剧毒,让华夏部落的天赐酒成为杀人的工具。 如果华夏部落在中西部失去立足之地,即便是穿越了落基山脉又有什么用? 熊海山和奥尔默特都陷入昏迷,李神医成了最高的指挥官。 他即刻将解毒的配方抄录了四十多份,分别命人给其他部落送去。 能够知道并且买得起天赐酒的人一定是其他部落里的高层人物,如今只能先设法保住他们的性命,将可能产生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章 有预谋的抵制 第三十章 有预谋的抵制 收到秦长空密信的时候,熊天赐正在坎伯兰城。 坎伯兰城,位于坎伯兰圣湖以北三十里,右面、南面依山而建,坎伯兰河从城堡的东面流过,北方则是相对平缓的荒原。 整个城区呈长方形,东西街道长三公里,南北街道长六公里,各种房屋和兵站沿街建造,能够容纳五百守军和一千平民,目前驻守二百守军和将近三百平民。 城墙均是用石块和青砖建造,四个方位安置四门火炮,四座箭楼,最高了望塔一座,平时开东、北两门,接纳来往行人。 为了迎接比尔首领的到来,坎伯兰城的城墙上安cha了很多面金龙旗,驻军长官别野专门将城内道路清理出来,并将最大的一间房屋装饰出来。 众人无法确定比尔首领究竟会盘恒多久,但他们还是将秋天甚至冬天所需要的被褥毛皮都预备好,比尔首领住不住这没关系,可一定要看到他们的苦心。 比尔首领的队伍是在下午时分赶来的,一辆华丽坚固的马车居中,还有几辆携带物资的马车紧随其后,装饰的也十分气派。 穿着东方盔甲的三百中央军列在两旁,为首两人举着大旗,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东门护城河上的浮桥,最后进入城市。 马车里的熊天赐其实并不想摆这样的排场,何况这种排场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但这次他们地目的就是要将强大和繁荣的形象带给这里的人,一些必要的作秀也就在所难免了。 宽阔的街道两旁。 别野率领的士兵早就清理出来,显得有些冷清,熊天赐知道这是在为他地安全考虑。 坎伯兰地区或许还好些,北方的肯德基城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马车最后在一座小阁楼前停下,熊天赐走下马车,打量着这座东方地小阁楼,不禁满意点点头。 见熊天赐的影子亲卫枫月影退到一旁。 别野这才敢恭谨上前行礼:“比尔首领辛苦了,饭菜和浴池都准备好了。 随时等候您的差遣。 ” “你是叫别野吧?” “正是下官。 ” “做得很好,和我一起上楼吧。 ”熊天赐说罢向楼内走去。 “是!”别野大喜过望,惶恐地跟在后面。 简单用餐罢,熊天赐和几个亲卫来到隔壁的一个小浴池,房屋中间是一个正方形的水池,池底铺着一些花色鹅卵石,倒也显得干净。 看来这个别野没少花心思啊。 熊天赐褪下衣物,走进水池,他**的脊背kao在池边,闭目养神了一会,这才命枫月影将秦长空的密信呈来。 看来法国人是真着急了。 熊天赐合上书信,lou出一丝微笑。 中西部三座新城建造地速度也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至少需要两年才能建成。 这就是强权优势的一面吧,不过建造的快。 可能垮得更快。 八万奴隶,短短一年的时间死了四分之一!熊天赐无法想象这些奴隶是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修建城堡和道路的,如今他们只是一些未曾启蒙的原始人,一旦他们意识到反抗,随之产生地力量莫说是三个城堡,即便是三百座城堡也会被他们摧毁。 法国人、英格兰人、西班牙人只怕也正是看到这种隐患。 才会进行讹诈吧。 英格兰和西班牙人大有瞎起哄的意味,真正主导的应该是法国人,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感受到失去中西部影响力的切肤之痛。 他们扶持的蓬卡族如今和苏族展开拉锯战,势力扩张受到限制。 肯德基部落虽然充当了华夏部落和新法兰西战略缓冲的角色,但还是亲华夏部落多一点。 在密苏里河岸地带,由于苏族人做大,法国地商人很难有所作为,而在他们和华夏部落的贸易中,仅仅是天赐酒一项就让他们承受到巨大的压力,虽然得到一些实惠。 但和华夏部落的贸易还是保持很大的逆差。 熊天赐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 思维完全放开了。 现在法国人打得无非是中西部的奴隶牌,他们暗中扶持一些奴隶。 搞点破坏的小动作,就是想换取华夏部落在政策上的一些妥协。 中西部地建设工程大都是由荷兰地银行家投资,老牌的殖民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享有相当地股份,这种排他性的做法也是招致其他三国不满的原因。 熊天赐不禁摇摇头,三个欧洲列强各有各的利益,根本尿不到一块。 新英格兰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经收敛很多,他们甚至放弃了向克伦威尔将军施压派出军队。 双方进入和平期也让彼此领地的环境更加稳定,如今的新英格兰吸引了更多的移民和投资者,领地内的印第安人也渐渐纳入他们的体系,迎来发展的黄金期,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西班牙人,是所有欧洲人里最矛盾的一个。 西班牙的衰退,上至国王下至贫民,每个人都带着深深的失落感,尤其是他们面对一些崛起的政权时。 他们无法抛弃昔日辉煌带来的成就感,但在现实面前却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 西班牙人和华夏部落的合作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仅仅是郑氏王朝的贸易主导权就让他们在远东轻而易举取得竞争优势。 在美洲,由于华夏部落的牵制,佛罗里达和新奥尔良甚至是墨西哥,西班牙人得天独厚,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即便是熊天赐本人也对进入西班牙人势力范围保持极大的克制。 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西班牙人错判了形势,他们以为控制了移民通道就捏到华夏部落的死穴,但华夏部落即便没有移民也一样可以发展。 西班牙人能够承受失去贸易地优先环境的损失吗,能够承受华夏部落强有力的竞争吗?更何况,东西通道的开通即将成为现实,到那个时候西班牙人的作用就会更小,素有旧怨的华夏部落荷兰人和玛雅人还能够保持克制吗? 西班牙人的贪得无厌和背信弃义让熊天赐感到苦恼,或许东西部凿穿之后,该考虑将他们从北美洲赶出去了! 至于那几起毒酒事件。 熊天赐认为不过是法国人捏造地个案,是为了制造混乱编制的小花招。 他没有理由相信法国人敢把事情闹大。 尽管法国人有着最为强大地军队,而且拥有一个雄心壮志的国王路易十四,但战争符合他们的利益吗,他们能够打败华夏部落吗? 熊天赐对现在的中西部踌躇满志,他忘记了,同样,和法国人开战也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华夏部落同样无法击败法国人。 在乐观情绪的支配下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三个欧洲殖民者,他唯一无法进行报复打击的就是法国人。 倘若意识到这一点,熊天赐一定不会对后面法国人地流氓行为感到惊讶和愤怒。 休息一天后,熊天赐离开坎伯兰城继续北行,向肯德基城进发。 别野作为向导也随同前往。 沿途人烟稀少,道路和驰道的两旁不时能看到一些小土堆,问过才知道那些都是奴隶的坟墓。 熊天赐心里沉重。 索性放下马车的帘子,kao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睡去。 *** 肯德基城,位于俄亥俄河以北二十公里的兰草平原,从城建的规模上来说是三个新城中最大的,最多可容纳四千人。 由于此地距离华夏部落和法国人的边贸口岸不是很远,而且适宜定居。 所以城内至少四分之一地住宅已经被各个殖民地的贸易代表以及印第安部落的一些权贵买下,肯德基部落的吉利斯首领为此大赚了一笔。 今天的肯德基城四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华夏部落地金龙旗cha满城头,吃足了风招展着。 四个城门打开,威风凛凛的肯德基武士和华夏部落的卫兵站立在城头,注视着来往的车流和人流。 我们的吉利斯出现了,他穿着中原的丝绸长衫,头上带着绅士帽,舞动的双手至少戴了三个宝石戒指和两个扳指,令人惊异的是。 他的腰间居然还挂着一个玉佩。 倘若不是他奇特的发型。 倒真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了。 肯德基部落将迎来最为重要地时刻,比尔首领将亲自前来主持新城地建成典礼。 并将参加肯德基城到伊利诺城的首航仪式,成为驰道地第一批乘客。 早在一个月前,肯德基城就开始忙碌了,吉利斯试图让每一块青砖和每一块基石都发出光芒,将肯德基城辉煌的成就展示给每一个人。 除了邻近的部落首领将来参加仪式,殖民地各国代表,商团代表,甚至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英格兰西印度公司都派出使团表示祝贺。 除此之外,北欧强国瑞典和丹麦的殖民公司派出代表,罗马教廷中南美洲的红衣主教也派遣僧侣团前来观摩。 这在历史上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一方面,从侧面说明华夏部落强大的影响力,令一方面,他们好像嗅觉灵敏的猫,在沿海地带的土地和皮毛日渐枯竭的今天,迅速闻到中西部的商机,蜂拥而至。 以往欧洲人并不是不想开发中西部,但在广袤的土地上运输和安全始终是两道不可逾越的障碍,三十年战争造成的动荡也让欧洲人无法分心。 现在外部环境改善了很多,而且华夏部落驰道的建成解决了所有问题,很多人来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最为快捷的运输工具,或许能受到什么启发也说不定。 就在未来一周,欧洲和美洲的贵宾将先后抵达肯德基城,为了保证这次仪式的安全进行,吉利斯几乎派出所能派的所有士兵,嘉宾的安全要保证,同时他也害怕奴隶闹事。 毕竟二万奴隶死在这片土地上。 去年比尔首领下令惩罚的那两个沦为奴隶的小部落首领,不但没有悔改,反而继续在暗中煽动叛乱。 如果不是法国人向他施加了太大的压力,吉利斯早就派人将那两个闹事的家伙弄死了。 现在新城修建成功,这些奴隶被遣返到肯德基城东北部的大平原,吉利斯在奴隶和肯德基城之间设立了一道武士墙,务必要将奴隶隔离到仪式结束。 就在一切都安置妥当,吉利斯向古力特汇报了情况。 哪知古力特只是漠然点点头,这让我们的吉利斯感到一些不安。 随后发生的事验证了他的感觉,先是发生印第安人喝了毒酒身亡的事件,而后,驻守在肯德基城的除荷兰之外的殖民地使节纷纷表示,由于华夏部落的天赐酒伤害了很多人的性命,比尔首领在修建城市的过程中压迫印第安人,造成二万人的死亡,所以各国本要前来的使团将取消行程,以此向华夏部落抗议。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周边不友好的印第安部落首领拒绝参加仪式,邀请的西部的二十多个部落首领因为某种原因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吉利斯一时间烦透了。 他不知道这些事是否和自己有关,但倘若比尔首领到来得知这一切的话,很有可能迁怒于他。 傍晚的时候,强颜欢笑的吉利斯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向古力特的住所跑去。 一刻钟前,他接到消息,下午的时候,一队法国商旅强行穿过封锁线,在包围奴隶的警戒圈上打开一个缺口。 吉利斯虽然亲华夏部落,但他也不敢得罪法国人,何况拿人的手短,谁让他贪心呢。 吉利斯已经无法预知奴隶闹事的后果,如今他只有将一切都汇报给古力特,希望古力特能说服镇守伊利诺城的马黎明派出军队来。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一章 唐突美人 第三十一章 唐突美人 “安德森大人,我强烈建议您参考我的意见,不要前往中西部,如果您只是为了调查当年捕鱼队在美洲失踪的真相,大可直接去天赐城,我愿意替你妥善安排行程!”新法兰西的蒙哥马利将军站起来,向对面的叫安德森的红脸大汉严肃说道。 安德森微笑摇摇头道:“多谢您的好意,蒙哥马利将军,事实上半年前我曾经通过荷兰人菲利普斯向比尔首领知会过,当时他在坎伯兰湖,很爽快邀请我前往,但遗憾的是我因为有事没有成行。 这次不过是为了履行上次的约定,希望您不要误解。 ” “安德森先生,对您的守信我表示由衷敬佩,但现在中西部的局势很不稳定,而且比尔首领也并非值得信赖的人,我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蒙哥马利再次坚持道。 “关于比尔首领的种种恶行我听说过一些,但女王陛下曾经亲口嘱咐过我,希望我能和比尔首领见面聊聊,他对美洲兴起的事物很感兴趣。 当然了,您也知道,我们的女王只醉心于文化和艺术,除此之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安德森婉转说道,他强调这只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希望不要引起蒙哥马利的误会。 不用说,蒙哥马利提到的瑞典捕鱼队早就被比尔首领杀干净了,只是消息没有走漏,直到今天瑞典的商团开始向克莉丝汀女王施压。 这才将安德森派过来。 关于女王和比尔首领在塞维利亚发生地邂逅,宫廷秘闻提供了很多版本,真假难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个人确实相识了。蒙哥马利当然也听闻了一些,这个时候瑞典人出现在中西部可真不是时候。 政治家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难保这个瑞典的特使不是带着什么密信。 无论是私人的还是关乎帝国利益的,总是会让人把华夏部落和强大的瑞典联系起来。 法兰西之鹰不禁有些颓丧。 借着英格兰和荷兰地战争,他好不容易才将西班牙人说动,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眼见华夏部落构建的准联盟就要解体,谁想到更为强大地瑞典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一旦安德森和比尔首领成功会面,那将向外界释放出很强烈的信号,这可不是蒙哥马利愿意看到的。 但是该怎样才能阻止安德森呢?没有人敢将北欧强国瑞典派出的使者捆绑起来。 除非他是傻瓜。 眼见安德森走出包厢的门口,蒙哥马利和阿托斯不禁无奈叹气,双双跟了出去。 沙龙里的贵族们依旧保持着某种优雅,讨论着什么,或者在不大的舞池中翩翩起舞,没有人注意到三个人走出来,或者说,这些贵族不敢招惹一身匪气地蒙哥马利。 安德森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转身向一个雅座走了过去。 “美丽的莉莉丝小姐,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感谢上天的安排。 ”安德森走到莉莉丝面前,礼貌打断了她和对面一个少女的谈话,行礼说道。 “安德森先生!”莉莉丝惊喜站起来,同时伸出带着花边的白手套。 “美洲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不是吗?”安德森接过手,亲吻了一下,潇洒说道。 在一旁观看的阿托斯忽然反应过来,用脚尖踢了一下蒙哥马利地靴子。 蒙哥马利顿时反应过来,大步走上前去。 “安德森先生,你们真是有缘,今天晚上莉莉丝小姐将在这里和大家讨论美酒,不知您是否有兴趣留下来一起讨论?” 安德森犹豫了一下,片刻抬起头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去告诉车夫。 天知道我们会聊到什么时候。 哈哈。 ” 看着安德森向门口走去,蒙哥马利咳嗽一声。 示意闲杂人等走开。 片刻,他才缓缓对莉莉丝说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 “愿意为你效力,将军大人。 ”莉莉丝似乎从来没见过 蒙哥马利如此发窘,戏谑说道。 “咳,你能帮我留住安德森先生吗?咳,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这关乎他的性命!” “性命?”莉莉丝诧异问道。 蒙哥马利正想解释,忽然看到安德森已经重新回到门口,只好低声说道:“记住,一定要留住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莉莉丝的笑容渐渐僵硬了,凄然看着蒙哥马利走远,直到安德森回到她身边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我能留住他,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吗? 莉莉丝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她为了蒙哥马利独自一人来到美洲,并且还能帮到蒙哥马利,她觉得很幸福,能够为自己爱的人做一些事,确实很幸福。 直到刚才,蒙哥马利请求她帮助的时候,莉莉丝小姐都沉浸在奉献的快乐和甜mi中,但蒙哥马利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莉莉丝小姐?”安德森疑惑地看着莉莉丝小姐,小声礼貌问道。 莉莉丝回过神来,勉强lou出一个笑容,再次坐了下来。 “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巴黎,当时您调制地混合酒技惊四座。 我试着带了一些回去,所有品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安德森兴高采烈说着话,却发现莉莉丝完全变了一个人,只是在那里发呆,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疑惑之际,安德森忽然发现前方鬼头鬼脑的阿托斯,似乎明白了什么。 “莉莉丝小姐,能否请你跳支舞?”安德森目光撇向舞池,站起身向莉莉丝发出邀请。 莉莉丝正想拒绝,却见安德森的表情诚恳,只好伸出手。 管弦乐的伴奏下,安德森和莉莉丝愉快地旋转着。 “告诉我,莉莉丝,究竟发生什么事?”安德森小声问道。 “没什么,我,我只是在想如何调制新的酒。 ”莉莉丝慌乱说道。 “你欺骗不了我的,是不是蒙哥马利将军对您说了些什么,或者做过些什么,我以骑士的名义发誓,如果是真得,我将向他提出决斗!” 莉莉丝高昂着头,生怕一低头眼泪就会流下来,片刻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说道:“将军大人让我务必留下你,他说你会有危险。 ” 安德森楞了一下,对比莉莉丝凄然地表情,他似乎明白过来,不动神色看了阿托斯一眼:“这个流氓,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利用这么美丽地小姐的纯真感情!” “不是这样地,安德森先生,或许是我误解了。 ”善良的莉莉丝不愿意往坏处想,急忙转移话题:“你来美洲究竟为了什么事?” 安德森怜惜地看着莉莉丝,暗叹一声道:“我奉女王陛下的命令来调查一些事,顺便向比尔首领传达女王陛下的亲笔信。 ” 安德森说着话,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水,就连表情都有些消沉。 “比尔首领,又是比尔首领。 ”莉莉丝喃喃自语道。 “莉莉丝小姐,您说什么,您以前见过他吗?” “见过,他并不是欧洲人说得那么穷凶极恶,相反,他风趣,渊博,有时还会像孩子一般恶作剧。 ”莉莉丝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也lou出一个笑容。 她没有发现,安德森的脸布满阴霾,好像暴风雨前黑沉沉的天。 “如此说来,这次中西部我是非去不可,一定要见见他了。 ”安德森淡淡说道。 “你,你是说去中西部,不是去天赐城?”莉莉丝吃了一惊。 “嗯,这是我和比尔首领去年的约定,我对你们的政治斗争不感兴趣,我是一个信使,也只是一个信使,送信是我应该完成的本职。 ”安德森酸溜溜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懑。 “你是说,比尔首领此刻在中西部?” “你不知道吗,我想正是为此,你的将军大人才会如此阻拦我吧。 ”安德森说完很快觉得这么说很不绅士,幸好莉莉丝并不介意。 莉莉丝完全没有心思体会安德森的语境,她现在心里很不安,甚至有点后悔。 酒是她终生的事业,美好的事物如今却用来杀人,而且还会让素有好感的比尔首领伤心甚至伤神,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舞曲没有结束,莉莉丝就独自回到座位,坐在那里发呆。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二章 疯马之死 第三十二章 疯马之死 就在比尔首领踏入肯德基城的同时,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同时被送到比尔首领和蒙哥马利将军手里。 苏族最勇猛的首领疯马死了! 在一场和蓬卡人的大决战中,苏族的联军,三百达科达人临阵倒戈。 疯马首领为了掩护大军撤退,独领一百死士抗击一千敌军,最终被乱箭射杀,死于阵中。 苏族残余六百大军放弃刚刚收复的失地,退守黑山。 由于疯马的去世,使华夏部落和法国人这场代理人战争的天平再次发生倾斜。 在法国人控制的五大湖区到密苏里河流域之间,苏族是最为强大的部落,也是阻击法国人渗透的主力。 如今苏族大败,如果黑山再次失守,蓬卡人和达科达人将继续南下,直到将势力扩展到密苏里河段,从而控制这条通往西部的绿色走廊。 熊天赐不禁大感头疼,这个时候熊海山和李神医的秘密远征军可能已经到达落基山脉,再回头来不及了,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办法把手伸过去拦住法国傀儡的脚步。 如果要再扶持一个好战的疯马出来,除了运气,他也需要时间。 熊天赐就是带着这种深深的忧虑走进肯德基城雄伟的大门,吉利斯和古力特静静跟随在身后,他们已经从熊天赐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不妙。 一行人最后在准备好的驿馆门前停下,熊天赐来不及用餐就将古力特和吉利斯召集过来。 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法国人得知疯马去世的消息后,应该会有动作。 吉利斯忐忑不安站在一旁,几次向古力特使眼色,谁知古力特故作不知,只是将一年来建设地一些简况向比尔首领汇报一番,其他则只字未提。 吉利斯心里暗骂荷兰人的狡猾。 他知道,现在这些事只能自己去说了。 当他哆哆嗦嗦将这几天来的一些变故说出来后。 出乎意料,比尔首领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只是很平静的用手摸摸鼻梁的伤疤,脸色虽然阴沉,但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 吉利斯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古力特,吉利斯,继续按照原先计划筹备仪式。 名单上地人都要考虑进去,我想他们这会应该会来了。 ” 古力特并不知道疯马去世的消息,不禁惊异看着熊天赐,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他相信熊天赐,熊天赐说他们会来,那就一定回来地。 精明的古力特通过熊天赐的反应已经猜出来,或许有些事自己并不知道。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 从新法兰西的渥太华通往中西部的土路上。 一队穿着盔甲的卫兵护送着一辆马车正在不紧不慢前行。 忽然从车队后方传来密集地马蹄声,法国骑兵迅速抄到马车队的前方挡住去路。 瑞典大使安德森一脸不快,从马车中走出,高大的身躯迎着阳光,让他那张斯德哥尔摩的红脸仿佛是淌血一般,密布着一股阴霾。 “尊敬的安德森先生。 奉蒙哥马利将军的命令,我们要接您回去。 ”骑兵长翻身下马,礼貌说道。 “哈哈,你们不是要将我押回去吧。 如果你们不想因为此事引发两国的外交纠纷的话,我希望你立刻让开道路!”安德森背着双手,高昂着头大声说道。 “安德森先生,您误会了。 蒙哥马利将军和其他驻留地使团已经决定,共同前往肯德基城,将军是邀请您一同前往。 ” “哦?”安德森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又是缓兵之计?那不应该。 堂堂一个将军怎么会用自己的信誉开玩笑。 “好吧。 ”安德森冷哼一声。 重新回到马车上。 随着骑兵队长的命令,两队人马汇合在一起。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其实就连蒙哥马利将军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疯马死了,死得太好了!本来一筹莫展的局面忽然拨云见日,下一步他们通过蓬卡人和达科达人将绿色走廊控制住,就彻底完成对华夏部落地战略封锁,掌握战局的主动权。 对付华夏部落用一些小动作是远远不够的,现在隐藏在中西部的奴隶炸弹可以提前引爆了,或许不会炸伤华夏部落,但要让他们背上恶名也不错啊,同时也警告所有殖民代表和其他印第安首领,千万不要误判了形势。 蒙哥马利和比尔首领一样,对肯德基部落首领吉利斯的了解都很深,这个家伙经不住吓的,经得住吓也经不住利益的**,所以,肯德基城最后是谁的,现在还说不定呢! 蒙哥马利心里总算好过一点,为了这些小动作,他可花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幸亏有阿托斯在他身边帮忙,对了,还有莉莉丝小姐,真要好好谢谢她! 蒙哥马利就是在这种愉快的心情下穿上贵族的礼服,带着两三个随从,向莉莉丝小姐居住地别院走去。 凉爽地风吹着,蒙哥马利不禁吹起口哨,颠着脚步来到一个小院前,经过通报后,蒙哥马利走进院门,来到会客室。 “将军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莉莉丝丝毫没有为放走安德森感到难为情,淡淡说道,待他看到蒙哥马利穿着贵族礼服时,不禁楞了一下,心里莫名烦乱。 蒙哥马利点点头,眼光不经意瞥见玻璃茶几上地一块玉佩,一时好奇拿了起来。 玉佩是用红绳穿着的,呈椭圆形,光泽圆润,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拿在手里能感受到滑腻的温热,还带着莉莉丝的体温。 “这是什么?”蒙哥马利反复摸着问道。 “这是玉佩,据说在东方人们用它来辟邪,也是东方文人的饰物。 那上面是一种叫凤凰的神鸟,是吉祥物。 ”莉莉丝耐心解释道,抬头发现蒙哥马利的脸色还带着惊异,又说道:“这是我去天赐城的时候,蒙安娜送给我的。 ” “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我是说,另一个玉佩在哪里?” “另一个?”莉莉丝惊讶问道。 “在东方的神话里,龙凤可是成双成对出现的,这种半心形玉佩据我了解是情人之间佩戴的物品,和另一半的龙型玉佩恰好能拼成一个心。 你可别 告诉我你不知道。 ”蒙哥马利抚摸着玉佩,淡然看着莉莉丝。 或许在没有那天的事件之前,我们的莉莉丝小姐会急忙解释一切,说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事实上这块玉佩是她向蒙安娜要的,没有什么理由,就是看着喜欢,所以想做纪念品。 难道真如蒙哥马利所说,另一半在比尔首领身上? 蒙哥马利见莉莉丝沉默不语,心中更是不悦,抬头之际,忽然有在落地窗上发现几张贴着的剪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显然莉莉丝小姐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来自东方的剪纸似乎也在她的好奇之列,只是不知道她对比尔首领是不是更好奇? “我本来是想邀请你一起去肯德基城参加华夏部落的剪彩仪式的,显然是我多此一举,相信有人在我之前已经邀请你了吧,告辞了。 ”蒙哥马利随手将玉佩扔在桌子上。 或许是潜意识的作用,玉佩不可思议在玻璃茶几上滚动几下,最后掉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莉莉丝几乎不假思索就冲上前,俯身捡起玉佩,擦了又擦,当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蒙哥马利已经走了。 莉莉丝心烦意乱,也有点生气,失神看了一会,忽然猛省到刚才蒙哥马利说要去中西部,顿时清醒过来。 不是不去吗,怎么又要去了,难道发生什么事,让蒙哥马利他们改变了主意?比尔首领会邀请我吗,他要是邀请怕是早就邀请了吧。 莉莉丝不禁苦笑,现在倒好,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引发了这么多的误会,她也对自己的平静感到奇怪,按道理她应该解释点什么的,至少说点什么,挽留住专程来访的蒙哥马利。 莉莉丝可能意识不到,多年来她的心里不过是爱上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在少女蠢动的幻想中越发完美,越发让她的爱意不可遏止。 然而影子毕竟是影子,当现实将所有美好的东西一一打破的时候,梦就会醒了。 莉莉丝现在没有醒来,只是因为她还不愿意承认。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不存在的影子,更何况,这个影子至少有很多优点是符合事实的,比如说,蒙哥马利高大,狂傲,出身显赫,年轻有为,但是,但是还有什么呢,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三章 情敌 第三十三章 情敌 安德森第一眼看到假想的情敌,比尔首领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很多人一样,他感到惊讶。 青色的棉袍,平底布鞋,浑身上下除了扎头发的一条绒绳,几乎没有任何修饰,比尔首领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后,抬头之际,嘴角lou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一双眼睛如同寒星般明亮,鼻梁上的伤疤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面容,仿佛是金戈铁马生涯的浓缩,凭添几分强者所应有的沧桑和历练。 安德森感受着异样的刺激,不禁暗叹,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克莉丝汀会和比尔首领有那么多的传闻,若说她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怕克莉丝汀本人也不相信吧。 “安德森先生,你好。 ”比尔首领说着话,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安德森面前,伸出大手。 “尊敬的比尔首领,感谢您的热情招待,代表女王陛下,向您致以衷心的问候。 ”安德森说着话,看着熊天赐,似乎想发现一点什么。 熊天赐淡淡一笑,点点头,若无其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同时向安德森做出请坐的手势。 “女王陛下还好吗,我为她准备了一些礼物,麻烦你帮我带回去,我想她会喜欢的。 ” “或许吧,女王陛下对昔日在塞维利亚的一切感到十分怀念,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安德森继续看着熊天赐,似乎想从那张淡然地面孔背后看到一些他希望看到的波动。 “塞维利亚是个美丽的城市,想想那次的邂逅,确实有很多巧合。 你们的女王真是一个热心人,她帮过我的忙,我很感激她。 ”熊天赐让安德森失望了,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过去。 表情严肃而诚挚。 安德森在这一刻动摇了,或许克莉丝汀真如熊天赐所说。 只是邂逅,并且帮了比尔首领一个忙,并没有一夜情之类的传言?作为瑞典防务大臣地儿子,安德森和克莉丝汀青梅竹马,几年前,克莉丝汀和她表哥卡尔的那场失败地恋情让安德森伤透了心。 从此克莉丝汀就变了,变得玩世不恭。 安德森则变得更加惶恐。 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打动这个女王的心,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自己的爱慕,从而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将克莉丝汀从痛苦的深渊里拉出来。 他曾经对宫廷中的种种流言感到愤怒,他恨不得将所有被卷进女王情史的男人杀光,包括面前地比尔首领。 当他带着愤怒去找女王对质的时候,克莉丝汀的冷漠让他无地自容。 他找过无数理由安慰自己,女王一定是将最珍贵的爱情保存在心底。 她和那些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至少在女王和他之间还保留着足够的尊重和距离,或许也正是为了给珍贵的爱情留出生长发芽的空间。 安德森这一刻敌意大减,甚至如释重负,这才从怀里将一封信掏出来:“尊敬的比尔首领,这是女王陛下地亲笔信。 我现在将它交给您,算是完成我的第一个任务。 ” 熊天赐点点头,很礼貌的接过信,小心翼翼把它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重新回到安德森的身边。 安德森不禁点头,这份冷静和谨慎正是他所欣赏的。 倘若比尔首领饥不择食地将信撕开,或者怠慢了女王地亲笔信,安德森一定会大发雷霆,当场给这个粗鲁的家伙好看。 “安德森先生,您这次来的第二件事我想我已经清楚了。 特拉华半岛的特拉华族曾经闹过一次暴动。 很多无辜的荷兰人死于这场灾难。 或许我们的瑞典朋友也是在这次不幸中丧生。 待此间事了,我真诚邀请您前往天赐城。 我将为您的调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熊天赐将事先整理好的说辞诚恳说出,同时透lou出一些不安和遗憾。 安德森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站起来道:“很高兴见到您,比尔首领。 ”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安德森离去,熊天赐缓缓站起来,坐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凝视片刻,最终打开了这封信。 一封信很快看罢,熊天赐发了一会呆,将信烧了,而后信步向外走去。 一天的忙碌,法国地蒙哥马利将军,新英格兰地亨德利特使,荷兰的安奎特使,西班牙地格里上尉,中南美洲的保罗主教,十几位赶到的印第安部落首领以及一些殖民公司的代表,最后是瑞典的安德森,接待完这些人,已经一天过去了。 这些接触都属于正式场合,当然礼数都要做足了,至于其中涌动的暗潮,怕是每个人都很清楚。 肯德基城的中心修了一个花园,假山凉亭,小桥流水,由于刚建成,景致的衔接显得很生硬,不过在月光的笼罩下,还是能感受到东方独有的婉约和宁静。 当熊天赐和枫月影走进来的时候,意外在凉亭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熊天赐心中一动,静静走上前去。 “美丽的小姐,想不到你也来了。 ”熊天赐背着手,微笑说道。 莉莉丝在着突然的邂逅下有点不知所措,心里莫名慌乱,窘迫点点头:“受安德森先生的邀请,我和他一起来的。 ” “安德森先生?不错的人。 ”熊天赐坐到椭圆形的石墩上。 “是的,几年前,在巴黎的酒会上见过他一次,想不到在美洲也能遇见他。 ”莉莉丝弄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可能是束胸太紧,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莉莉丝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纯真最美丽地姑娘。 如今再见到我,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熊天赐忽然抬起头,看着莉莉丝问道。 莉莉丝瞪大眼睛,脸上闪过红晕,一片滚烫,她的手攥着丝巾,手里全是汗水。 熊天赐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 沉默片刻,才从衣摆内摘出一个玉佩。 递给莉莉丝:“这个也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在这里开心。 ” 莉莉丝怔怔看着半心形的玉佩,不由自主伸出手接过来,怅然若失之际猛地体会到比尔首领话语真正的含义,不禁手一抖,抬起那双羞愧而又充满迷茫的眼睛。 比尔首领已经走了,很失望地走了。 望着比尔首领背影的那一刻。 莉莉丝洁白地手按在双唇上,泪水不由自主滑落下来。 寂静的花园,仿佛是舞台的一角,在莉莉丝细弱翅鸣的抽泣声中,安德森高大的身影沿着碎石小路向凉亭移动过来。 等他在月色中看到一个颤抖的身影,而这个身影来自莉莉丝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悄然来到石桌前。 莉莉丝趴在冰冷地石桌上。 伤心得抽泣着,直到一只大手轻轻放在她的香肩上,她猛地一震,站起来正迫不及待要说些什么,可泪光中看清来人,不禁感到失望。 泪水再次不争气流下来。 安德森的心里挤出几丝酸意,他看得出莉莉丝一定是为某个人哭泣,她刚才也把自己当成某个人。 这个世界啊,即便是一点虚荣也要从我身边剥夺干净,安德森不禁苦笑,静静坐了下来。 “美洲确实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但它并不适合我们。 ”安德森挺了一下,继续缓缓说道:“去过天赐城后我就会欧洲,莉莉丝小姐,您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莉莉丝擦干眼泪。 没有说话。 用力点点头。 她的脑海中很凌乱,她清晰地记得比尔首领说过的每一句话。 蒙安娜的每一个善意的表示,天赐城地每个人都很满足,都很幸福,也对她表示了很真诚的善意,还有,林云河大师,教给她很东方酿酒的艺术,即便是有个别对欧洲人敌视的粗鲁的印第安人,也丝毫没有激起莉莉丝心里的仇恨。 然而正是满载着这样地善意,她却反过头来伤害到每一个华夏部落的人。 她渐渐发现,自己已经愚蠢地卷入一场她本不该出现的明争暗斗,而她酿造的天赐酒居然成了杀人的工具! 莉莉丝对蒙哥马利的感情也是从这里开始变淡,感情变淡总比变质好,至少还能保存自我和对美好事物的执着。 “安德森先生,您愿意听我的告解吗?” “你知道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拒绝你的,上帝也不会拒绝你的。 ”安德森点点头,将手放在膝盖上。 莉莉丝跪倒在他面前,将额头放在安德森地手上,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着。 “我有罪。 ” “在万能地上帝面前,每个人都有罪。 ” “我为了一段不存在的爱情,居然用美酒去杀人!” “爱情是盲目地,杀人并不是你的本意。 ”安德森吃了一惊,还是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华夏部落的所有人,包括比尔首领都对我很好,但我却辜负了他们,伤害了他们。 ”莉莉丝说着,眼泪再次流淌下来。 “那你尝试向他们忏悔,祈求他们的原谅了吗?” “我没有,当比尔首领暗示我的时候,我却放弃了最后解释的机会。 ”莉莉丝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听到比尔首领问话的时候,她居然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安德森默然了,他知道莉莉丝卷入了华夏部落和新法兰西的斗争中。 他虽然对政治反感,但多年宫廷生活的经验,看到太多的阴谋于欺诈,多少也能看出现在美洲中西部正处在一个很**的位置上。 安德森不想知道莉莉丝是如何被卷入的,政治是险恶的,莫说一个善良的姑娘,即便是一个死人为了某种原因都会被挖出来加以利用。 “莉莉丝,听我说,我相信上帝已经听到你的忏悔,他也会原谅你的。 由于我的身份特殊,不便问太多问题,也不能给你任何建议,但我相信你,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你会按照上帝的旨意处理好这件事的。 ” “那,那他们会原谅我吗?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呢?”莉莉丝止住眼泪,似乎被安德森话音中的神性所吸引,虔诚问道。 “只要你是真心忏悔,我想即便是死去的人也会认真倾听的。 ” 莉莉丝若有所思点点头,摊开另外一只手,lou出两个拼接起来的玉佩,又走神了。 安德森不禁暗叹一声,不用说,两个来自东方的玉佩一定带有某种意义,或许和比尔首领有关也说不定。 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愤怒,毫无疑问,现在的莉莉丝正处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之中。 蒙哥马利利用了她,比尔首领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倘若莉莉丝去找比尔首领忏悔,说出事实的真像,或许对蒙哥马利也会造成打击。 这或许正是比尔首领所希望达到的目的。 两个无耻的家伙同时打出感情牌,却让一个无知的少女去承受一切。 安德森觉得这实在是无法原谅,可转念想到比尔首领只是被动接招,心中的恨意和鄙视在这一刻全部集中到蒙哥马利的身上。 可是他即便看透了也不能多嘴,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瑞典,任何错误的信号都有可能让自己甚至是国家卷入不必要的误解和敌意之中。 他该怎么帮助面前这个可怜的少女呢?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四章 盛典(上) 第三十四章 盛典(上) 清晨,整个中西部最为喧闹的一天开始了。 肯德基城四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在吉利斯和古力特的操办一切都井井有条,早上在城中心的广场花园会有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后比尔首领将设宴款待来自各地的使团和印第安首领,再之后就是令人厌恶的谈判了。 偌大的广场上此刻已经坐满了,只在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是为印第安歌舞的表演做准备的,在蒙哥马利和阿托斯的眼里,这里倒更像是华夏部落的审判席,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比尔首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终于出现了,比尔首领依旧一副布衣的打扮,在枫月影几人的簇拥下穿过人流,最后站立在广场中间的空地上。 人群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个传奇中的首领,期待着他那令人激动的演讲。 “今天,对华夏部落,对肯德基部落,对所有部落,都将是历史性的一天。 从这一天起,我们华印人将和印第安人一同,翻开历史暂新的一页……” “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比尔首领!”人群中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吉利斯脸上肥肉剧颤,向身边的亲信嘀咕了几句,又将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比尔首领。 十几个奴隶从人群外围拼命向前赶,眼见就快穿过人流来到广场中央。 忽然一队肯德基的士兵包抄上来,提着手中地棍棒开始驱赶这些奴隶。 “住手!” 比尔首领和蒙哥马利几乎同时喊道,喊罢两人对视一眼,微笑点点头。 吉利斯只觉汗珠子好像小蛇一般在他华丽的衣服里乱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亲手杀了这些捣乱的奴隶。 枫月影亲自将这群奴隶带到比尔首领的面前,而后静静站在比尔首领的身后。 “比尔首领,他们同样是印第安人。 有权参与到这次盛典中,当然。 他们也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您说呢?”蒙哥马利不冷不热说道。 其他一些欧洲的使者和印第安首领纷纷表示赞同。 带头地奴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见有人撑腰,胆子大了很多,他擦干净头上地鲜血,恭敬行礼,大声说道:“尊敬的比尔首领。 您一直宣扬我们是一家人对吗,可是您是否知道,这一年来我们被当成是畜生,辛勤劳作,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在这一年中,我的同胞有两万多人死去。 我们期待和您见面。 可偏偏有人将我们隔离起来,甚至剥夺了我们的土地,我在这里请求您为我们主持公道!” 随着小伙子字字血泪的控诉,全场地人都轰动了,纷纷将目光集中在比尔首领和吉利斯的身上。 “比尔首领,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会发生在这里。 您居然是这样对待印第安的朋友,我真得感到很遗憾。 ”蒙哥马利的狗头军师,阿托斯阴阳怪气说道。 在座的十几个不知情的印第安首领脸上lou出愤慨,瞪视着比尔首领,好像发怒的狮子一般随时要扑上去撕咬一番才甘心。 “你说得都是事实吗?”比尔首领沉默片刻才对那小伙子说道。 “尊敬地比尔首领,我通过我的一些朋友得知您派发给我们的粮食和报酬的具体数量,我也将它记录下来,然而这一年中我们拿到的和得到的还不及您提供地十分之一!”小伙子说着话,从破旧的衣服中拿出一张牛皮纸,递了上去。 蒙哥马利和阿托斯听完这话有点觉得不妙。好像事先彩排的不是这样。 他们是要将脏水往华夏部落和比尔首领身上泼。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 比尔首领看了一眼,对一旁战栗的吉利斯问道:“吉利斯首领。 这些都是真的吗?” 吉利斯冷汗湿透了衣服,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如有实质刺进他的身体,让他嘴部的肌肉也有些**,片刻才吞吞吐吐说道:“大人,您,您不要听他们的,没有这些事。 ” “大人,这些确实是事实,我可以作证!”吉利斯的一个亲信大步走上前来,冷冷看了吉利斯一眼,行礼道:“大人,这一年来吉利斯不但克扣劳工地补给和报酬,甚至向天赐城虚报账目,他和您手下地一个叫别野的人相互勾结,里应外合,贪污了不少钱财,我虽然身为吉利斯首领地亲属,但无奈该怒不敢言。 大人,您一直都被他们蒙蔽了!” 比尔首领脸上闪过杀气,片刻有人将大惊失色的别野押上来。 很多人都认识别野,本来以为他担任坎伯兰城的城主后会飞黄腾达,想不到这样一个高层人物也被卷进来。 “大人,饶命啊,我,我可以将所有的钱财都交公!”别野跪倒在地上,使劲磕头求饶。 “杀了他,杀了他!”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群情激奋的印第安人纷纷大喊起来,坐在贵宾席上的一些首领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跟随着大喊。 蒙哥马利暗道不妙,这分明是断臂求生,不过看着众人如此激烈的反应,他也想看看比尔首领如何收场。 “古力特,” “在!” “将别野和吉利斯一干人等全部吊死。 另外,为这些奴隶安排座位。 ”熊天赐大声嘱咐完,伸出双臂,示意众人安静,而后静默半天才说道:“今天确实是历史性的一天,对于我的部下和肯德基部落 某些人的行为我感到遗憾。 我也很伤心,我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和兄弟居然合起伙来骗我。 ” “我更为那些无辜的死于恶劣环境的印第安同胞感到伤心,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是我辜负了他们。 今天,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将处死所有和恶行有关的人,我也将为所有参与建设的人提供土地,提供华夏部落的保障,并将邀请你们的代表去天赐城,去倾听上天之神最伟大的聆讯。 我发誓,一定会给你们做出我力所能及的补偿,会为死者修建纪念碑,会安抚死者的亲人,同时我还决定,从今天起,肯德基城改名为自由之城,以此来告慰那些死于建设的无辜的同胞!” 说罢,熊天赐缓缓向众人鞠了一躬。 人群静默了,十几个奴隶更是泣不成声,忽然猛地爆发出喊声:“比尔首领万岁!” “比尔首领万岁!” …… 听着这响彻云霄的呼喊,蒙哥马利不禁暗叹,愚蠢的印第安人总是这么容易被安抚,看来比尔首领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看天赐军人清理肯德基部落的武士那麻利劲儿,要说比尔首领事先没做准备,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肯德基城可是吉利斯的老巢,如今却轻而易举被比尔首领端了。 他和阿托斯不禁对视一眼,lou出忧色。 要说那些奴隶代表,可都是他们挑选出来的,一年来也没少给钱,怎么到了关键节骨眼上不会说话了呢,难道是比尔首领已经控制了他们?两人同时一震,暗暗觉得不妙。 果然,这事还没算完,年轻的奴隶小伙子向法国人看了一眼,继续大声说道:“比尔首领,我为您的谦虚和承诺感到高兴,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您。 ”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将目光集中在这个奴隶身上,而欧洲人不免感到惊奇,这个奴隶似乎太会说话了。 安德森似乎心里早有数,不紧不慢喝着茶,看着这出闹剧。 “比尔首领,事实上,法国人也参与了这次事件,他们低价将您拨发的粮食和物资收走,然后高价卖给别人,他们……” “住嘴,不要再说了。 ”比尔首领不耐烦得打断了小伙子的发言,而后温和说道:“其他事以后再说。 ” 虽然奴隶小伙子的话只说了一半,却足以引起众人的诸多联想。 蒙哥马利差点拂袖而去,但比尔首领的制止却显得那么优雅,倘若自己气急败坏走了,那岂不是更心虚? 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扶植的这些奴隶早就是比尔首领的人了,先是转嫁错误,而后将矛头指向他们,分明是事先策划好的。 蒙哥马利想到这里不禁埋怨阿托斯,倘若阿托斯不收购那些物资,也不会落下话柄。 欧洲人此刻都明白,这第一仗算是法国人输了,只是从贵宾席上印第安首领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显然他们已经将法国人和吉利斯相提并论。 他们甚至都点同情比尔首领,谁都被人出卖过,想到被人出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个印第安首领的眼圈都红了。 蒙哥马利见场面有点不利,只好向阿托斯使个眼色,没有奴隶的起哄,他们还有别的牌可以打。 第九卷 进军西部 第三十五章 盛典(下) 第三十五章 盛典(下) 就在阿托斯准备发难之际,前方再次出现**,人浪一分为二,二十多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印第安人闯进来,前面带路的则是几个生面孔的华夏远征军人。 一行人来到比尔首领面前,为首年长的印第安首领站出来,恭敬行礼道:“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是犹他部落的平头首领,谨此代表其他二十多位部落首领向您致敬!”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贵宾席上一片低语,一些不懂印第安人方言的欧洲人听罢翻译的介绍,不禁动容,可以看得出来,阿托斯和蒙哥马利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阿托斯生生将准备打信号的手缩了回来。 “尊敬的平头首领和各位首领,欢迎你们。 ”比尔首领急忙回礼,一旁的古力特从容不迫走到跟前,带领其他坐到预先准备好的贵宾席上。 “比尔首领,感谢您的及时救助,我们才没有被毒死。 但您也承诺过,会亲自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希望听到令人满意的解释。 ”平头的措辞很客气也很老练,众人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平头首领不卑不亢的态度感到惊奇和欣赏。 比尔首领点点头,身后几个武士抱着两个酒坛大步走到场地中央,站定后猛地将酒坛摔碎。 众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之间,一个武士捡起地上残余的坛底儿呈给平头首领。 “平头首领,您能看出这两坛天赐酒有什么不同吗?”比尔首领大声问道。 平头好奇打量着两个坛底儿。 忽然看到其中一个坛底儿中央刻着一个图形,不禁一震,片刻明白了比尔首领的意思。 “尊敬地比尔首领,您的意思是说,这两坛酒有一坛是假的,有人伪造了有毒的天赐酒卖给我们?” “不错,正是有人想要你们的命。 然后嫁祸给华夏部落。 ” 平头的话顿时引起在座众多贵宾的**,之前他们风闻过一些人酒后毒发身亡地消息。 但也仅仅对酒的质量产生质疑,却没有向阴谋论地方向去考虑。 如果有人造假酒嫁祸给华夏部落,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安德森在人群中寻找着莉莉丝的身影,最终一无所获,便将鄙夷的目光转到蒙哥马利和阿托斯的身上。 “尊敬的比尔首领,我想单凭一个坛底儿似乎不能说明问题。 ”平头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而淡淡说道。 显然。 要想证明华夏部落也是受害者,比尔首领要拿出更多令人信服的证据。 比尔首领似乎早料到平头会这么问,他肃穆的向身边亲卫叮嘱了几句,那亲卫立刻领命离开,二十几息地功夫,一队士兵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印第安人走到广场中央。 “比尔首领,饶命啊,我们的酒是从法国人手里低价买到的。 我们真的不知道酒里有毒。 ”那两人看到面前不怒自危的比尔首领,吓得浑身哆嗦,急忙大声喊道。 “各位,这两人就是卖给你们酒的商人。 ”比尔首领昂首向着西部首领团方向说道。 平头首领立刻恶狠狠看着跪在地上的败类,恨不得活剥了他们。 “你们面前有两坛酒,是从你们地酒窖里搜出来的。 要想证明你们的清白一人一坛给我喝了它!”比尔首领坐回到椅子上,慢条斯理说道。 松绑后的印第安jian商揉揉手腕,面如土色看着面前的两坛酒,对视一眼后,几乎同时向同一坛酒扑去。 即便再傻的围观者看到此刻已经明白,两人根本是在撒谎,他们相互抢夺地那坛酒肯定是没毒的。 “砰!” 酒坛子在两人的争夺中掉在地上碎了,清香立刻顺着地面散发出来,绝对是不参水的上好天赐酒。 “既然这坛碎了,那你们就把剩下那坛喝了吧。 ” 两个jian商呆若木鸡。 片刻忽然同时嚎啕大哭。 跪在地上使劲磕头:“比尔首领,我们错了。 您饶了我们吧,是,是一个法国商人低价卖给我们的,他说只要我们把酒卖出去就会再给我们一大笔钱。 ” “无耻,胡说八道!”阿托斯脸上苍白,再也听不下去了,义愤填膺站起来大声驳斥道:“我相信领地内会有一些不法商人,但他们绝对不敢将毒酒卖给印第安朋友,何况,我们的酒都是从华夏部落买进的,又怎么能说是法国商人下的毒呢?要知道在中西部挑起战火的可不是法国人!” 不等比尔首领说话,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老人迈着矫健地步伐走上前来,向比尔首领行礼后大声说道:“大人,我们已经调查过酒中毒性地成分,发现是蛇毒。 ,这种蛇毒是提炼出来的,同时掺入一种能够腐蚀口腔粘膜地无色无味的药物,这样就能让蛇毒透过口腔渗入身体,导致人体中毒。 ” 随着刘泽苍的话讲完,他的大名也在贵宾席和众多人群中流传开来,引发了新一轮的**。 刘泽苍在东部甚至中部印第安人的心目中,无异于一个神灵的存在。 从他手下死而复活的人更是无限夸大他的医术,至今很多印第安人通过受训的巫师,掌握了中医的一些理论,解决很多疑难杂症,再次强化了刘泽苍的声望。 如今心中不亚于神灵的存在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怎能让他们不激动? 古力特接着刘泽苍的话大声说道:“显而易见,华夏部落并不具备这种配置毒药的技术能力。 ” 先是令人震撼的砸碎酒坛,接着是认罪的jian商,最后是医学方面的权威人士,众人大概已经明白真相。 此刻都将目光集中在沉默不语地蒙哥马利身上,在这种被动的境况下他们也想看到蒙哥马利能够反击。 如此别开生面的剪彩仪式众人是第一次见到,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蒙哥马利肃穆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波动,片刻才缓缓说道:“在事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希望大家不要误下判断,我保证,如果是法国人做的,我一定会依法将他们处决。 要知道受害者中也有法国人,他们不但毒害印第安朋友。 甚至毒害同胞,这种败类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 “当然了,我对各位中毒者的遭遇感到同情和遗憾,也为你们活下来感到欣慰。 我们会向那些不幸死于毒酒地印第安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查明是不法地法国商人谋财害命,我一定会代表新法兰西向死者的家属表示道歉,向各位受害者表示道歉!” 蒙哥马利说着话。 脸色不禁有些激动,声调也高了很多。 不得不说,蒙哥马利的一番话表现了很大的诚意,确实取得了在场印第安人的好感,他将这起不幸的事件不动神色转嫁到那些“谋财害命”的不法商人身上,而且还是没有定论地悬案,确实有些高明,即便是比尔首领也为他的震惊感到欣赏。 莉莉丝站在人群里。 脸色苍白,喉咙滚动着,忽然冲到路边扶着树大口呕吐起来,眼泪也顺着薄薄的鼻翼流进嘴里。 她终于发现政治是多么丑恶,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多么丑恶。 少女所有的梦在这一刻碎了,碎片飞溅。 将她的心割得血淋淋的,莉莉丝大口呕吐着,忽然天旋地转,斜斜歪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当莉莉丝再次醒来地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她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华夏部落的刘泽苍,这个渊博而慈祥的老人,莉莉丝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扶着老人的肩膀大声痛哭,似乎要将所有地委屈和愧疚通过眼泪宣泄出来。 就在莉莉丝痛哭的时候。 密苏里河岸苏族的大石块首领和七位长老因为喝了毒酒毒发身亡。 密苏里河区陷入混乱之中。 关键时刻,高山之王和疯马的女儿白珍珠打起复仇的旗帜。 并联合华夏部落的义军向进逼的蓬卡人发动反攻,至此,通往西部的密苏里通道完全落入华夏部落的掌握之中。 狼狈的法国人因为毒酒事件丢分不少,尽管他们知道毒死大石块首领地很有可能是比尔首领,但却找不到丝毫证据能证明自己地清白,只能咽下这口气,派出第四军团前往蓬卡人不断缩小的领地,希望能保住西部地领土。 好在华夏部落并不想和法国人直接冲突,只是和第四军团达成协议,停止进逼,双方再次进入对峙阶段。 至于那些参与讹诈的欧洲殖民者,新英格兰迅速将扣押的华夏部落船员释放,并通过谈判高价买回天赐酒的酿造工艺,同样得到这个宝贵工艺流程的还有西班牙人,然而当他们得知新法兰西已经掌握并低价出售和天赐酒相同工艺的技术后,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奈何是自己先敲诈人家在先,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好在比尔首领将几个坎伯兰山区的矿厂经营权拍卖给他,并出租了几段驰道给他们,也让他这些沮丧的欧洲人在中西部有了立足之地。 除了法国人,所有参与盛典的人都得到了实惠,他们不得不承认华夏部落的强大,承认比尔首领的成功,这种心态下产生的畏惧和尊重也让他们更加谨慎地看待这个崛起的超级大部落。 在他们看来,这个部落建立美洲第一个国家并非很遥远,如果是这样,他们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比尔首领,来对待英荷大战后的海外殖民形势呢? ~~~~~~~~~~~~~~~~~~~~~~~~~~~~~~~~~~ 08年正如总理在雪灾的时候所说那样,对中华民族将是艰难的一年。 所有人都沉浸在灾情带来的悲伤中,仰望天堂,希望所有的死者能够安息。 谨以此歌致敬伟大的祖国和不屈的人民,民族的脊梁是永远不会弯的! 《当那一天来临》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一章 贵族计划 第一章贵族计划 一六五四年,美洲西海岸,三藩港,四艘移民船在港口旗官的指挥下依次停kao,不过这次下船的人并不像平时那般激动,每个人双眼红肿,脸上带着深深的悲痛。 负责港口治安的李庭问顿时反应过来,这批移民船一定在路上出了什么变故。 李庭问是两年前跟随船队来到美洲的,作为郑成功的心腹留下来负责定居点的建设和扩张。 两年来,加利福尼亚地区的定居点规模足足扩大了十倍,在华夏部落的帮助下他们整合了周边的十几个印第安部落,同时移民也将先进的文化和技术带了进来,短时间的融合后,这种新生的定居点文化便勃勃发展起来,说是水乳交融也不过分。 这次负责护送移民的长官是李庭问的旧时,水师把总何应龙。 两人并肩穿过石头砌成的隔离带,最后从一个低矮围墙钻出,向前方的一个客栈走去。 “应龙,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遇上风暴,损失四艘船。 ”何应龙喉咙哽咽一下,沙哑说道。 损失四艘移民船,保守估计死亡的移民在一千人左右,这样的伤亡数字和比例在这两年来是极为罕见的。 李庭问心猛地一沉,点点头,沉痛地坐下,将小二倒的凉茶一口喝干,安慰道:“如今熊大人已经将东西部的通道完全打通,你放心吧。 剩下的人我会保证他们地安全,暂时将他们安置在长空城里。 ”长空城是去年才在定居点上兴建的一座城市,取名长空,是为了表彰华夏部落另一位首脑秦长空的功绩的。 长空城到达西部的犹他城之间要穿越一片沙漠,所以长空城的规模要比之前建立的伊利诺城和自由之城都要大,也是从美洲西部进入中部地第一跳板。 从长空城开始,依次是犹他城。 黑山城,海山城。 密苏里城,伊利诺城,自由之城,坎伯兰城,然后由坎伯兰峡口进入美洲东部,也就是华夏部落的新山西省,这些新建立地城市即发挥着自己的辐射力和影响力。 又成为美洲广阔领土的坐标, 即便是一个从没有来过美洲的人在经过充分准备之后也能从东部穿越到西部,当然了,这还得益于华夏部落对道路和驰道不遗余力的建设。 这在当时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然而比尔首领已经给这片土地带来太多地神奇,还有什么是华夏部落做不到的呢? 李庭问在一年以前有幸成为第一批从东海岸到达西海岸的华人,目睹了沿途的荒凉与辽阔,野性与生机。 目睹了太多的神奇之后,他好像朝圣一样来到天赐城,最后跪倒在熊天赐的面前。 如果说他最初留下来只是为了执行国姓爷的命令,自从朝圣之旅后,他真正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命令。 还将是伟大的事业。 假以时日,华夏部落,美洲这个强大地存在将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能领导大明子民踏上复国之路,这才是李庭问真正想要的! 或许是明白了这些道理,李庭问对移民的遇难虽然难过,但很快就被一种狂热掩盖了,或许在他看来,移民就和战士一样,不过是在另外一个战场进行殊死搏斗。 他们不会白白死去的。 两人交接了一下任务。 又寒暄了一会,押运官何应龙显然兴致不是很高。 拒绝了李庭问的晚宴邀请,独自会客房休息了。 李庭问看着何应龙疲惫的身躯,不禁摇摇头,出了客栈向长空城方向走去。 长空城建立在三藩港一里之外,四四方方,此时已经是黄昏,只有面向港口地城门打开,进入城中便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店铺林立,一些门前还挂着灯笼,已经掌上了灯光。 如意赌坊,一张很中国的牌匾落入李庭问的眼里,李庭问叹息一声,当他静静从门前走过,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吸引了。 “让我进去,我还有地契,我还有钱!”一个蓬头垢面的印第安人大声叫喊着,用力挣拖两个看场子的大汉的钳制,继续往赌场里闯。 “法令规定,地契不能抵押超过三张,你还是明天再来吧!”一个大汉冷冷说着,将印第安人推倒在冰冷的大街上。 印第安人虽然看起来很脏,但从衣服的材料和皮肤的保养来看应该是个贵族,此刻他虽然不甘心,但显然想到华夏部落法令地残酷,不禁清醒了几分,恨恨看了赌场地招牌几眼,扭头向一家酒店走去。 “贵族计划”,顾名思义,就是让印第安的首领迅速贵族化,他们腐蚀得越快,华夏部落地吞并速度就越快。 李庭问当然知道这个计划,虽然他和很多人一样都反对过。 作为计划的制定者,艾斛曾经说过,此计划必遭天谴,但为华夏部落之大业,余甘愿肝脑涂地! 言至于此,李庭问除了叹息还能说什么呢?“贵族计划”几乎涵盖了印第安首领生活的方方面面,好像一张巨大的由酒色财气组成的大网,将所有掌握地契约和武力的首领贵族包围起来。 针对蓬卡人的战争结束到一系列城市建立后,华夏部落为了保障印第安部落的利益,为所有的首领颁发了土地的契约,还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武力。 然而过了不久,这种取悦印第安人的做法为华夏部落带来了麻烦,他们修建道路、安置新移民都遭到拥有土地的印第安人的阻挠,由于大部分土地分派给了各个部落的首领,失去土地的印第安平民开始变得无法安抚,诸多问题出现之后,艾斛的 “贵族计划”应运而生。 “贵族计划”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由一些华夏部落委派的商人高价收购印第安人的土地,或者和土地拥有者采取合作的方式进行开发,但显然明目张胆的收购会引起西部印第安首领的警觉,而合作的方式他们也排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钱会生钱的概念。 第二步,将中原最为奢华的生活引入印第安人中,打造印第安人的贵族圈,好像诱导如今的小资情调一样,让那些有钱的印第安人能够过上与之财富相吻合的生活。 这第三步就是刚才李庭问看到得那样,通过各种诱导的方式让印第安首领迅速堕落,直到他们失去最后一张地契,失去最后一份淳朴。 华夏部落专程从中原引进了一些赌坊的庄家,从西班牙人的香河基地引入一些妓女,又通过一些大商人的协作,在各个城市大兴娱乐事业,最终为秘密名单上的富有的印第安人建立起一座座销金窟。 所有得到华夏部落授权的商人都很努力,因为当“贵族计划”实施完毕的时候,他们投资的娱乐场所之后有一部分会被保留下来,这是因为来自华夏部落高层甚至是比尔首领的反感。 堕落是为了一个时代的崛起而准备的,如果任由印第安人堕落下去,只怕整个华夏部落也会就此沉沦。 “贵族计划”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两年的时间里,西部的地契好像纸片一样飞进华夏部落,着实让华夏部落的高层为之惊喜。 或许是因为进行得太顺利,美洲的智神,艾斛,终于在一个夜晚喷血晕倒在日夜操劳的办公桌上,至今气若游丝,还没有醒来。 这大概就是天谴吧?李庭问再次发出复杂的叹息,顺着街道最后来到洋人街。 洋人街,顾名思义,主要生活的是欧洲人。 早期来这里做生意的欧洲人都住在这里,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与整个长空城截然不同的文化圈。 西式的咖啡屋,餐厅,沙龙,还有一些欧洲的会所成为这条街的主要特色。 李庭问在台湾的时候认识几个荷兰商人,如今荷兰商人来美洲淘金住在这里,他也成为洋人街的常客,当然了,今天他来是有正事的,国姓爷交代的事情他可不敢怠慢。 走进一家熟悉的沙龙,一群荷兰绅士正在具备庆祝。 “来,为伟大荷兰海军干杯!” “干杯!” “干杯!” 不久前的一次海战中,荷兰舰队击败了英格兰皇家舰队,大大鼓舞了荷兰商人的士气,荷兰人得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当然就是庆祝了。 要知道荷兰人号称海上的马车夫,他们赖以发达的途径就是海外殖民贸易,战争的成败决定着谁才能掌握殖民路线的话语权,尤其是他们发现美洲这个由华夏部落创造出的巨大市场后,更加关注战争的局势。 “李将军,真是稀客啊,快请!”一个眼尖的荷兰商人见李庭问走了进来,眼睛一亮,急忙放下酒杯大声说道,同时走上前给了李庭问一个热情的拥抱。 ** 向大家道歉了,最近事多,所以更新不及时,下个月会保证更新速度,争取全勤!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章 世界大战 第二章世界大战 “伦勃朗先生,打扰了。 ”李庭问推开拥抱的伦勃朗,淡淡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战友,他很反感这种拥抱。 “怎么会呢,你的到来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伦勃朗并不介意,哈哈大笑道。 “我这次来是要代国姓爷传达几句话的!”李庭问单刀直入说道。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等待李庭问继续说下去。 目前这些荷兰商人能够来西部淘金,除了从东海岸的新阿姆斯特丹穿越过来,还有就是从郑成功控制的台湾海域乘船来到美洲西海岸,是以一听到国姓爷有话,即便是喝醉的荷兰人也清醒了大半。 见众人安静下来,李庭问大声说道:“国姓爷吩咐,从即日起,希望诸位组织探险队进入西部山区寻找黄金,率先找到金矿的人可以享受三成的股份。 另外,根据比尔首领的可kao消息,就在我们不远的无人区,蕴藏着大量的金矿,如果一年之内诸位无法取得突破,国姓爷和比尔首领将把所有可能存在金矿地区的准入证吊销,收归国有!” 荷兰商人纷纷静默下来,直到听到国有这两个字,不禁心中一震。 难道比尔首领要建国了? 天呐,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英格兰人的矛头一定会对准新建立的华夏国,荷兰人又可以在中间大发横财了!看来比尔首领现在很需要钱,打仗的钱。 建国地钱,移民的钱,这两年在中西部的经营已经将华夏部落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否则也不会将三成的利润让出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作为长空城荷兰商业协会的主席,伦勃朗迅速想清楚其中地关系,不禁微笑点点头道:“李将军。 多谢国姓爷的关爱,这个提议非常诱人。 我在次承诺,我们将积极考虑这件事,并在三天后给您一个满意地答复!” “这样最好,伦勃朗先生,希望您能明白其中的关键,我就不多说了,告辞。 ”李庭问向众人拱拱手。 转身离开会馆。 李庭问走后,伦勃朗片刻才发出爽朗的笑声:“天佑荷兰人,今天的好消息还真是多啊!” “伦勃朗先生,我也认为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华夏部落建国是迟早的事,如今他们领地的人口接近百万,华人也将近有二十万人,虽然现在人员很分散。 而且管理很粗糙,但这些人一旦整合起来,那就是个巨大地市场,我们必须要表现得积极一点。 ”木材商人波特走上前大声说道。 伦勃朗点点头,老谋深算道:“是啊,不积极也不行啊。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国姓爷而不是比尔首领前来知会我们?” 伦勃朗不等别人回答继续说道:“这就是在警告我们要认清形势。 远东的贸易对我们来说才是最赚钱的,所以比尔首领才会通过国姓爷传话,倘若我们不配合,那不仅仅会失去比尔首领的支持,同时也会丢掉远东市场的份额。 比尔首领做事真是滴水不lou啊。 ” 众人听罢不禁lou出凛然的表情。 去西部勘探金矿,说起来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困难就多了,不但需要专家、雇佣军,还需要设备。 而且山区的交通。 气候都将是考验。 在当前的条件下,十只探险队能有一只完成勘探任务就很不错了。 相对于西部广袤地土地,派出十只探险队是远远不够的,这意味着勘探金矿的投入将出乎意料的大,或许这也正是比尔首领求助于他们的原因吧。 众人又是兴奋又是担忧,从刚才伦勃朗的话中大家已经明确了,如果勘探无法取得成果,他们很可能触怒郑成功和比尔首领,而且只有一年地时间,这不能不说是个很严峻的考验。 事实上这些荷兰商人分析得很对,华夏部落目前的“国库”确实已经空了。 英荷大战造成的影响之一就是华夏部落海外贸易量的骤减,中西部的经营中,尽管欧洲人以认股的方式提供了很多资金和技术,但这在整体的投入上也不过是个 小头。 即便是今天的西部打开动则投放百亿千亿,我们也可以看到,在广袤的土地上这些投入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华夏部落以一种激进地方式在迅速发展扩张着,他们似乎在和时间赛跑,似乎将建国地迫切愿望毫无顾忌暴lou在世人面前。 比尔首领和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建国并不切实际,要将所有资源整合起来可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的。 就拿军力来说,尽管中西部有众多地印第安臣民,但大都习惯于古老的游牧生活,他们的武力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部落提供保护,除非遇到强大的外敌,否则是不会心甘情愿为华夏部落效力的。 经过两年的扩充,华夏部落目前总兵力在六万人,其中华人士兵两万人,还有一万人是由玛雅人、黑人、欧洲人构成,我们从这个数据就可以看出,一旦战事发生,真正能够打仗的印第安人只有三万人,当然,这不包括战时动员的民兵。 其次是经济问题,华夏部落东部的市场已经培育起来,而且居民大都开始适应全新的生活,即便是西海岸也在李庭问的经营下初具规模,说到底是因为沿海地区的咨询和交流要比中西部频繁的多,人民也比较开化,所以容易培养。 而中西部就不同了,那里的印第安人说是原始人也一点都不过分,这样一群人,他们可以花钱买酒,可以买奢侈品,但也仅此而已,他们连国家的概念都没有,怎么可能对新生的国家有归属感,并且为国家而战? 再者是外部环境,新英格兰和法国人,尤其是法国人,始终是强大的存在,华夏部落目前并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们的联军,而且西班牙人的态度也很不明朗。 一方面西班牙不想失去华夏部落这个贸易伙伴,令一方面也不想让华夏部落庞大得失去控制,如果战争一旦爆发,他们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了。 现在唯一能够取信的就是荷兰人了,荷兰人正在和英格兰打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荷兰人一定会站到华夏部落这一边的,因为这样符合他们的利益。 比尔首领将一切都分析得很清楚,当然了,他迫切建国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朋友,强大的瑞典女皇克莉丝汀,在今年就会退位! 两年前,克莉丝汀在给比尔首领的来信中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对目前的一切感到厌倦,所以抑制准备将王位让给他的表哥卡尔,而她自己将一如既往追求知识和艺术。 克莉丝汀显然没有忘了比尔首领,她的信中也有很多暗示:必要的时候,瑞典将为华夏部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比尔首领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潜在的盟友,不想失去这位红颜知己的支持,如果华夏部落建国,强大的瑞典在第一时间承认华夏部落国家的合法性,那将对欧洲的舆论产生深远影响,或许比尔首领不指望别的国家也能相继承认,但如果能够让罗马教廷的人犹豫那么一会,比尔首领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宗教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比尔首领带着前世的经验如此判断。 想想吧,早在明朝中期,罗马教廷居然都将中国放在异教徒的审判席上,他们又怎么能允许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家在美洲建立?如果一旦发动圣战,华夏部落将是所有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共同的敌人! 比尔首领并不害怕打仗,但打仗并不符合华夏部落的利益,如果能避免,为什么不呢?虽然现在外部环境不是很好,但有了瑞典的支持,有了荷兰的支持,强大的英格兰此刻也无法分心,这些对华夏部落来说都很有利。 至于西班牙人,随着东西部通道的打通,他们控制的黄金航线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果要战,那么就来吧!郑成功的船队早就做好准备,随时都能将马尼拉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据点捣得稀巴烂。 对于欧洲人针对南洋华人的屠杀,郑成功早就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局,他早就下手了。 要知道当年为此他不惜和父亲决裂,既然现在局势允许,老账新帐那就一块讨回来! 比尔首领想到这里不禁摸摸鼻子上的伤疤,难道是世界大战要爆发了?不知道折奉都的兵工厂运营地怎么样了? “枫月影,备马!”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章 工欲善其事 第三章 工欲善其事 大峡谷和马里兰之间的丘陵地带,如今成了华夏部落重要的工业中心,除了铁厂和砖瓦厂,在丘陵的深处,还隐藏着三家兵工厂。 兵工的人才在当时是可遇不可求的,华夏部落之前虽然也从中原引进了一些军工人才,但这些饱受儒学教化的人才对西方的弹道学和炮术却不屑一顾,以至于兵工厂的技术突破一直都很缓慢。 直到一年以前,菲利普斯从新阿姆斯特丹带来一个华人奴隶,他叫折奉都。 让熊天赐和众人惊喜得是,这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个好师傅,大明兵学才子孙元化。 折奉都继承了师傅对西学的浓厚兴趣,他甚至能够引用那个时代的科学巨人伽利略的某些理论! 这样一个人才熊天赐哪能放过,正好荷兰那边也请到一些弹道学的专家,至此,东方的实用哲学和西方的理论开始艰难地结合,熊天赐相信,折奉都不会让他失望的。 早期赤身**的丘陵印第安人已经被编入工兵部队,他们矫健的身手和强悍的挖地道技术是任何一支部队都无法企及的,因为这是天生的。 穿过四道防线,熊天赐和亲卫队最终在一个丘陵的空地上停下,前方是几个大厂房,同时在kao近丘陵的两侧竖起高高的了望塔,能够探测附近二十里内所有人的动态。 熊天赐地军旗早就落入守卫的眼中,片刻。 折奉都和荷兰专家马凯就匆匆从大门走去,走到熊天赐的面前急忙行礼。 “折奉都,让我看看你们的进展。 ”熊天赐下马,并肩和折奉都走在一起,淡淡说道。 “大人,根据马凯提供的数据,我们对火枪和火炮的枪管进行改进。 不但提高了射击的精准度,而且射程也有所提高。 另外。 请跟我来。 ”折奉都向马凯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带着熊天赐来到一个试验场。 片刻,士兵送上一个带着木柄地类似手榴弹的圆形火器。 “大人,这是我们改进地震天雷,木柄内有火线,采用燧发式,只要扣动这个机关。 三秒后……”折奉都说着话,引燃了手榴弹的火线,猛地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硝烟散尽,折奉都继续带着熊天赐向爆炸点走去。 “大人,火药是根据马凯的实验重新调配的,威力比之前的黑火药大了至少三到五倍,您刚才看到的是填充了铁钉地震天雷。 您能看出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吗?” 熊天赐点点头,仔细观察四周的一些木板,讶然发现,所有爆裂的铁钉居然遵循着某种规律,以一个扇形爆裂开来。 这可比之前的震天雷威力大多了!以前的震天雷一旦爆炸,铁钉都是不规则分布的。 从理论上来说就存在着能量的浪费。 而且熊天赐也发现震天雷一个顽疾在两人地努力下也得到克服:以往的震天雷爆炸后可能伤害到投掷方的人,而最新的震天雷却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旦爆炸后,铁钉只是向三个方向散射,这样即使在部队冲锋的时候也不会被己方投掷的震天雷误伤。 或许这些成就很微不足道,然而战争武器地一丁点进步就代表着巨大的杀伤力,或许就是这些细节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熊天赐而后又参观了其他的武器实验:流线型的能够防止流弹的头盔,针对舰船的后装式火炮,配备新的瞄准设备的榴弹炮,经过简化改进的水雷…… “相关情况立刻汇报雷天。 我们地时间很紧迫。 希望大家能明白!”熊天赐看完一切后,尽管带着前世地经验。 但对这一切还是感到震惊。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加快武器地生产,并让士兵最快时间适应这些武器和装备,如此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大人放心,我和马凯今天就将所有资料整理完毕,夜间必能送达总军事长!”折奉都通过熊天赐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的工作被认可了,心中激动万分,急忙大声说道。 “对了,折奉都,你和马凯研究一下,我们的拐子铳能够提高联发的子弹数量吗?”熊天赐忽然想到关键问题。 马凯楞了一下,走上前说道:“大人,目前的技术能够让拐子铳联发五到六颗子弹,但前提是体型相应也要扩大很多。 从我们的数据推算结果来看,可能改进后的拐子铳反而不如以前那么轻便。 拐子铳的联发设计在我看来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的顶峰了,要想超越只怕需要些时间。 ” 熊天赐点点头:“就当是一个重要课题吧。 过几天我会将卢向阳调过来加快武器和防具的生产,希望你们能互相配合,保质还要保量!” “谨尊大人号令!”马凯和折奉都从熊天赐的表情里看到硝烟的味道,仿佛战争马上就要来临,两人心情都有点紧张。 详细交代了一些细节后,熊天赐马不停蹄赶往另外一个重要的工厂,特拉华半岛的船厂。 为了摆拖地方官员的纠缠,熊天赐干脆收起旗帜,只是和枫月影等十几个人穿着便装来到马里兰,而后取道海路最终登上特拉华半岛,华夏部落的新山东省。 当众人风尘仆仆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经过几年的发展,在船厂的周围已经形成一个新的定居点,由于船工大都是荷兰人,所以当地人称之为荷兰镇。 一行人在小镇转悠了一圈,顿时引起居民的注意。 不得不说,总督高更对船厂地保密意识宣传做得很好。 一旦有生面孔的人出现就会引起注意。 船厂经过几年的修建、生产,目前有三艘军舰正处于收尾阶段,预计一个月后就可以下水试航,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错,新英格兰人针对特拉华的渗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之前高更至少抓获了三批间谍,并对这些人处以最高刑罚,受到牵连的居民也被驱逐。 所以居民长了记性,他们可不想白白失去淘金的好机会。 新胶州船厂的薪水是美洲甚至欧洲最高地! 前脚枫月影刚用假名字在客栈登记完,后脚治安官就前来视察。 治安官是个荷兰人,显然没有见过熊天赐,但他对枫月影腰间的长剑很是忌惮,带了几个人围上前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三份户牒?”倘若是印第安人或许治安官就没这么好地态度了。 户牒是天赐城颁发的身份证,能够证明常住居民的身份。 也是治安官进行审查的依据。 如果属于非常住人口,那应该有官方开局的证明。 “长官,我们是从天赐城来的,出门时就带了三份户牒。 ”一名亲卫在熊天赐的授意下朗声说道。 “在这里有认识人吗,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如果没有人能证明你们地身份,那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治安官警惕地看着一行人,越发觉得这些人身上杀气太重。 尤其是他们的头儿,气派很大,好像大人物一般。 “这个行吗?”枫月影从怀中取出腰牌,在荷兰人面前晃了一下。 荷兰人楞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敬礼道:“不知道是亲卫大人前来。 还请赎罪!” 熊天赐的亲卫团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龙纹腰牌,按照级别来说,亲卫团员应该是和地方的治安长官平级的,也就是说,亲卫团的人至少要和整个新胶州省的治安长官平级。 面前这个小镇地治安官也不傻,亲卫团一般只有执行秘密任务或者保护要员的时候才会出现,这可不是级别能够说明其重要性的。 “你们都下去吧,大人不想惊扰到别人!”枫月影挥挥手,让荷兰人带着卫兵撤下去。 “是!”荷兰人偷偷看了熊天赐一眼,暗暗记下特征。 急忙离开客栈。 “有什么样的长官。 就有什么样的部下,看来高更干得还真不错!”熊天赐不禁莞尔。 望着荷兰治安官远去的背影,笑着说道。 不出所料,一个时辰以后,等熊天赐等人要入睡地时候,高更带着一干官员悄悄潜入客栈,守候在一楼的大厅里侯着。 “枫月影,把高更叫上来吧。 ” 片刻高更咚咚咚上了二楼,进了熊天赐的房间急忙行礼。 “算了,本来想夸你几句的,看你春风满面的,我什么也不说了。 ” “大人,您来之前怎么不通报一声,我好让底下人安排。 ”高更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份拘禁了,笑着说道。 “不用了,特拉华有你在我放心,明天我就回去了,船厂的进度要加快。 ” “大人,您不去船厂看看了?”高更诧异说道。 “我相信你,现在非常时期,除了注意保密,你要多多在海防和岸防上下功夫,一旦战争爆发,特拉华的海岸线将是一个关键,切记!” “大人,您放心吧,这些日子我丝毫不敢怠慢,务必将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高更振奋精神答道。 “高更,用心是一回事,身体也要注意。 我们中间有两个最拼命的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你也知道了,现在还在病**。 我可不想看到你也倒下。 ”熊天赐暗叹一声,郑重说道。 高更应了一声。 艾斛病倒的消息早就在华夏部落传开了,所有人都明白,他挺不了多久了。 比尔首领动用了所有地资源去维持艾斛地生命,但也仅仅是维持,除非是出现奇迹。 “大人,不用太难过,艾斛大人所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会康复过来地!” “希望如此吧。 ”熊天赐顿了一下道:“刚才那个治安官不错,挺机灵的,可kao的话给他点事做。 ” “大人,这,这不大好吧?”高更面lou难色,支支吾吾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他,他是我的表弟,船厂事关机密,所以我派他来的。 ” “哈哈,任人唯才,是亲戚也无所谓。 我信任你,你信任他,这就足够了。 ” “一切听从大人吩咐!”高更点点头,再次恭谨答道。 熊天赐的安排看似微小,实际上是在安抚荷兰人包括其他种族的人。 几年来熊天赐提拔了大批的华人担任各个省的要职,某种程度上也对其他种族的人造成不安。 尤其是昔日跟随熊天赐打过江山的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圈,如何平衡这些关系也成为一件很头疼的事。 任人唯才这没有错,适当的时候卖点人情也是有必要的。 两人就目前的一些情况简短交流后,高更见熊天赐面lou困色,这才识机告退。 “表哥,是比尔首领吗?”高更的弟弟,刚才的治安长官,里杰卡尔德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明天来省政厅报到,臭小子,你走运了!”高更冷冷看了表弟一眼,带着众官员离开客栈。 里杰卡尔德的脑子真够快的,几乎没怎么发愣就反应过来了,大喜之下追上前去:“总督大人,我的新职务是什么?” “特拉华半岛的海防和岸防一直是一个人负责,从现在起,你专门负责岸防,领上尉军衔!” “大哥,那不是把我治安部调到军部了?”里杰卡尔德凑到高更身边,小心试探道。 “幸运的孩子,抓住机会吧,一旦战争来临,那将是军人的天下!”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四章 各怀鬼胎 第四章 各怀鬼胎 一周后,当熊天赐见过南部几个总督,又回见了几大印第安家族的掌门人,北上新北平省视察的时候,美洲殖民地的高层都得知了比尔首领这次不同寻常的巡检。 以往比尔首领也曾多次巡查过领地,然而像这次跨度之大,所去地方之多却是多年来的头一次,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为了建国后的战争做准备? 比尔首领建国的欲望太强烈了,丝毫没有掩饰,这两年来除了经营西部,华夏部落大肆招募欧洲的人才,兴建船厂和工厂,修建水力交通,推进东方文字和语言的教育,还仿照阿姆斯特丹在天赐城建立一些列金融机构,并开始改进贝壳串珠这种传统印第安人货币,俨然要将天赐城建设成为日后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中心。 仅仅就华夏部落在北美大西洋沿岸的实力来说,建立一个国家或许是可能的,这点任何殖民者都没有异议。 这个地区的印第安人将比尔首领看成是神一样的存在,而且他们也在华夏部落的领导下渐渐开化,得到很多实惠,华夏部落有这样的经济基础和社会认同感。 现在欧洲殖民者争论的焦点是一旦华夏部落建国,中西部将采用什么样的管理方式,华夏部落对外策略如何,是否会进一步威胁到周边的殖民势力?欧洲人又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其实就是不用想也知道,美洲出现一个强大地国家对所有人都是威胁。 带着深深的矛盾和忧虑。 新英格兰总督威廉姆斯急忙赶往渥太华,会见新法兰西的总督戈林将军。 戈林将军是蒙哥马利将军的上司,也是目前法兰西四大军团的总司令,他是整个加拿大殖民区实际上的统治者。 新法兰西和新英格兰不同,他们最初来到美洲的时候就是通过战争获得土地,此后和印第安土着冲突不断,虽然现在也有总督。 但实际地权力都掌握在军方手里,总督不过是日常事务的管理者而已。 而新英格兰不一样。 乘坐五月花号登陆美洲地新教徒是带着宗教理念来的,他们讲究管理和秩序,从而形成一个从总督至上而下的管理机构,尽管现在已经背离了当初的理想,但这种机制还是保留下来。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戈林将军和威廉姆斯这次并没有玩虚的,双方很务实的交换了一些意见。 最终达成同盟,共同进退。 华夏部落虽然士兵众多,但比较起在美洲有着百年战史地法兰西军团,无论在装备和素质上都很差距。 目前新法兰西常规部队大概有三万多人,民兵也有二万多人,加上友好的蓬卡部落和易洛魁联盟的一些势力,也能组建出将近一万人的印第安部队。 新英格兰实力相对弱点,常规部队大概有一万多人。 战时可能还能征集一万人参战,英法联合起来,和华夏部落相比人数上并不落下风。 然而双方关注是战争的潜力。 美洲中西部亲华夏部落的密苏里印第安人和苏族人都可能为华夏部落而战,这是人力上的潜力,这点上华夏部落有优势,而且更多工厂的建立。 天地地开发,牧场的经营,华夏部落做得都很充分。 英法联军的优势则在于强大的海上补给线路,所有的军用物资和粮食甚至是远征军都能较为顺利的通过大西洋运送到美洲。 华夏部落目前有一个二十艘货船组成地船队,军舰有四艘,特拉华半岛秘密的船厂应该还能造出三艘,这是极限了。 一旦战争爆发,华夏部落必然要通过欧洲引进火药和武器,英法联军完全可以从海上切断华夏部落的供给线,将华夏部落围困起来。 自从英荷大战爆发后。 英格兰皇家海军就没有放松过对荷兰商船的打击。 打击华夏部落的船队只是顺手的事。 目前能够决定战争态势的就是老牌殖民帝国西班牙了。 西班牙人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英法联军要采取的策略。 西班牙人也拥有强大的远洋运输能力,并且控制着白银航线。 如果西班牙能和他们站在一起,那战争就会向着联军有利地方向发展,直到取得胜利,即便是西班牙保持中立,威廉姆斯和戈林完全可以通过战略威吓,向华夏部落施加压力。 如果西班牙要和华夏部落捆绑在一起,那威廉姆斯和戈林将将不得不向欧洲国内求助。 在殖民地上出现一个新地国家,对所有殖民者来说是场灾难。 既然灾难注定要发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灾难带来地损失,如果可以,最好将损失从别的方面找回来。 威廉姆斯和戈林其实都有点嫉妒比尔首领,他们何曾不想摆拖帝国的控制,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国家,将所有财富攥在自己手里,但这太遥远了。 比尔首领算是一个异类,kao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庞,做到了一切。 遥远理想和现实的对比让两个伟大的总督感到惆怅而心痛,一定要遏制住华夏部落的崛起,哪怕是战争! *** 西班牙,塞维利亚,菲戈公爵的府邸,菲戈公爵和几个年老的贵族面无表情听取这塞万提斯少将的汇报,直到终了都没有说话。 “要建国了,居然这么快?”菲戈公爵半天才感慨说道。 塞万提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木然点点头。 “塞万提斯,说说你的看法,”菲戈公爵看着变得越发成熟的侄子,眉毛一扬问道。 “各位大人,其实我对比尔首领如此激进的做法我也感到不解。 目前他们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东的领地似乎具备建国地条件,但请注意。 我是说具备,并不等于现在适合建国。 总体而言,华夏部落建国,对华夏部落和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 ” “继续,” 塞万提斯点点头,脸上的粉刺已经变成暗色的疮疤,也让他变得更加内敛。 他继续说道:“第一,中西部广阔的土地的归属问题。 华夏部落在中西部投入很大,要想获得汇报至少要五到十年,现在建国只会刺激到中西部保守的印第安部落,尤其是密苏里族和苏族,他们可能会将华夏部落视为异类,而不是从前的朋友。 ” “第二,建国需要强大而完善地管理。 这在美洲可能吗,或许东部地区在比尔首领的威严之下会很顺利,但中西部怎么办,怎么管理,至少我没有得到这方面任何地信息和好的建议,最近我在看一些哲学书,很有意思,提到人力的成本。 我觉得放在华夏部落身上再是确切不过。 ” “第三,对我们而言,华夏部落的扩张已经威胁到我们的领地。 卡罗莱纳森林以南扩张到佛罗里达半岛,密西西比河流域也由玛雅人挡住了我们北上的道路,他们甚至在美洲西海岸也建立了定居点,抢在我们之前控制了富饶的三藩港。 如果一旦建国。 这些土地将获得合法地地位,对我们相当不利。 ” “第四,最为重要的一点,各位大人,比尔首领来自东方,这个我们都知道,但美洲的印第安人则将他当成是本土的神使大人。 一旦建国,我是担忧会引起连锁反应,今天是华夏人建国,明天可能是玛雅人。 后天会是阿兹特克人。 再后天……天知道是南美洲的什么部落。 这将严重威胁到我们在中南美洲的利益。 ”塞万提斯越说脸色越凝重,手里的白手套已经攥出汗来。 最终他叹息着说道:“在此,为了帝国的长远利益,华夏部落不能建国,我强烈建议各位重新审视我们和华夏部落地贸易伙伴关系!” “哈哈,不错,不错,说得很好。 ”菲戈公爵宽厚的下巴堆满笑容,向众人看看,又欣慰地看着塞万提斯道:“看来这些年你确实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骑士幻想的唐吉柯德了。 ” 几个老贵族也纷纷欣慰lou出微笑。 菲戈公爵轻轻排着桃木椅子的扶手,淡淡说道:“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建国成为事实,我们该怎么做呢?” 塞万提斯刚才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点点头道:“我相信英格兰人和法国人会比我们更加着急,一旦战争爆发,我们的态度将至关重要,事实上这两年来英格兰人和法国人一直在游说我。 经过调查,双方的军力相差并不大,我个人觉得此时我们应该保持中立,静观其变,等战争到白热化地时候就可以顺利接收华夏部落的土地,这是上策。 ” “嗯,那万一华夏部落和英法联军和解了呢?” 塞万提斯楞了一下,一时语塞,没有答上来。 “年轻人,不要以为不可能,杀父仇人都能一笑抿恩仇,你必须想到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一个肥胖的西班牙贵族语重心长说道。 菲戈公爵点点头道:“是的,如果他们一旦和解,那我们就会一无所获,同时成为两方的敌人。 塞万提斯,你还要往深处想啊。 ” 不等塞万提斯回答,菲戈公爵轻描淡写道:“不要忘了瑞典女皇陛下,她一句话抵得上我们在美洲的一个军团!” 一句话说得塞万提斯冷汗直流,是啊,怎么把这个重要的人物给忘了。 对于英格兰和法国,欧洲同样有很多利益,这都要求助到瑞典,如果克里斯汀女王为了比尔首领做出一些让步,很有可能让华夏部落兵不血刃的达到建国的目地。 两年前克莉丝汀女王还专程派信使前往美洲,两人始终保持着秘密地联系也说不定,换句话说,比尔首领建国很可有可能得到女皇的支持! 塞万提斯不禁感到沮丧,他太专注于美洲了,以至于漏算了如此重要地一个人物,比尔首领的这点私人关系很有可能影响到整体的局势。 小狐狸当然比不上老狐狸,但总有长大的一天的。 菲戈公爵笑眯眯看着塞万提斯,继续点化道“根据我们的消息,克莉丝汀女皇很有可能在今年或者明年退位,这可能也是比尔首领急于建国的原因之一,他是要趁势而起啊。 ” “那,菲戈叔叔,我们该怎么做?”塞万提斯谦虚问道。 “哈哈,我的孩子,我们怎么做不要紧,你刚才不也分析得很清楚吗,关键要看比尔首领怎么做。 ”菲戈心情大畅,肃然说道:“你刚才说得连锁反应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们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菲戈公爵话音一转,“如果我们是华夏国的宗主国,那就不一样了!” 塞万提斯心里一震,若有所思看着他的叔叔,最后终于钦佩点点头。 “比尔首领会找你的,告诉他我的请求,只是形式上的宣誓效忠就能得到西班牙的支持,我想他会答应的。 ”菲戈公爵淡淡说道。 “如果他拒绝呢?” “那他一定会提出补偿的,美洲也好,远东也好,比尔首领总会补偿的。 ”菲戈公爵淡淡说道:“我的孩子,我真羡慕你,能够赶上这么有趣的事。 你现在的位置是多么美妙,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给我干得漂亮点!”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五章 预设战场 第五章 预设战场 “珍珠,还记得这里吗?”熊海山指着城外的一个草坡笑着说道。 白珍珠的脸红了,当年正是在这里,熊海山救了她,同时在极度诡异的情况下占有了她。 至今白珍珠想起来都会心跳加速,她怎么可能忘了呢? “不记得了,不就是个草坡吗,真不知道当初建立海山城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它填平了!”白珍珠故意说道。 “那可使不得,谁敢填它我就把他活埋了,这里是咱们伟大爱情的见证,我不但要保留下来,还要在这搭建一个小木屋,小木屋里也不搭床搭炕,就整两堆草,以后没事的时候,咱们不住在城里,就住在这!”熊海山用马鞭指着前方,意气风发说道。 “呸,要住你自己住!”白珍珠的脸越发红了,嗔怒看着熊海山,转脸捶了熊海山一下,翻身上马,向着海山城跑去。 “等等我!” 两人相互追赶,片刻就来到海山城的城门前,熊海山讶然发现城门附近的守卫增加了很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下马走到守卫军官的面前厉声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让你们集结起来的!” 那军官也是昔日秘密远征军的一员,面红耳赤之际,熊海山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 熊海山浑身一震,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才缓缓转身,泪流满面,玉柱憾地般跪下:“干妈!” “孩子,起来吧。 蒙安娜泪花闪烁,颤抖说着,上前扶起熊海山。 白珍珠惊异地看着熊海山,又看着美丽端庄的蒙安娜。 似乎在惊异熊海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如此年轻地干妈。 说来也是,蒙安娜本来比熊海山大十多岁。 但他出生湿润的东部,加上近几年来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反之熊海山这几年来从坎伯兰山区到西部荒原,几经转战,脸上早就写满风霜,如此一来。 两人看起来倒像是姐弟俩。 熊海山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尤其是看到蒙安娜脖子上的一处伤疤后,眼泪不争气得再次流了下来。 他是孤儿,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对他最好,一个是他干爹,一个是干妈,虽非亲生,但疼爱得无以复加。 即便是高山之王。 是美洲之王,面对这两个人,他熊海山只是一个感恩的孝子。 由于熊海山在密苏里河族人和苏族人中间建立了很高的威信,为了发挥到这种影响力,熊天赐最终决定不公开熊海山的身份,也只是让熊海山留在西部继续经营。 同时负责华人移民的各种事务。 熊海山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整日忙着处理各种事,如此一来,他始终没有回天赐城,也无法见到自己地干爹和干娘。 蒙安娜看着熊海山越发变得魁梧和成熟,不禁点点头,lou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妈,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媳妇儿。 白珍珠!” 白珍珠刚刚回复正常地脸顿时飞上两片彩霞。 狠狠瞪了熊海山一眼,急忙上前行礼:“伯母您好。 我是白珍珠。 ” 蒙安娜不禁莞尔,仔细打量一下白珍珠,不禁暗赞,此前她也听说过白珍珠的美貌和皮肤的白皙,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天生的美人。 她笑着从头上摘下一根主钗,别在白珍珠的头上:“这是南海的白珍珠做的,送给你最合适!” “伯母,这怎么可以呢?”白珍珠之前就曾被蒙安娜头上地珠钗吸引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圆润饱满的珍珠,现在蒙安娜居然把它送给她,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收下吧,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 ”蒙安娜笑着说道。 “收下吧,我干妈的首饰哪一样都是无价之宝。 ” 白珍珠不便推辞,只好道谢,同时心中也暗暗惊异,从蒙安娜的举止和风度来看,想必一定出身显贵,只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熊海山提起过?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我?白珍珠早就知道熊海山和华夏部落的渊源很深,苏族人对华夏部落的仗义出手也很感激,所以对熊海山和华夏部落地合作冰不感到意外,但所有人只怕不会想到,新晋崛起的高山之王居然是比尔首领的义子! 三人携手入城,片刻来到蒙安娜下榻的驿馆。 亲卫团早将驿馆警戒起来,见三人来后急忙让开道路,引进大门。 “蒙安娜夫人!”进入正厅,厅内众人见是蒙安娜急忙行礼。 “雷天叔叔,秦叔叔,卡加叔叔,你们怎么都来了?!”熊海山激动万分,惊喜说道。 白珍珠震惊地站在熊海山身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 熊海山的干妈叫蒙安娜,东部传说中地美艳首领,比尔首领的夫人,被誉为神之温柔的蒙安娜?!还有,雷天,卡加,来自华夏部落和安西部落,叱咤东部的战神?想必秦叔叔是另外一个东部重头的领袖,比尔首领的智囊团首领秦长空。 熊海山叫他们叔叔,叫蒙安娜为干妈,天呐,我怎么这么笨,熊海山就是比尔首领的义子,那个十二岁就杀人戮尸的野蛮小子?! 这个家伙,他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他究竟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白珍珠骤然相通了以往的很多事,心里不禁气愤莫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恨恨盯着好像孩子一般高兴的熊海山。 熊海山此刻正沉浸在温馨亲切地幸福中,哪能注意到白珍珠地表情变化,倒是同为女人的蒙安娜发现白珍珠地异常,大概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微笑对白珍珠说道:“海山这个孩子比较好强,几年前他从部队逃出来,参军进入中部作战。 后来部队战败后,他带着一百多人先是击杀了肖尼部落的首领,而后翻越坎伯兰山区,穿越荒原,而后建立了自己的基业。 你不要怪他,他连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都瞒着,只是想kao自己打拼。 ” 蒙安娜的话语不大,但足够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到,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白珍珠,苏族第一位女首领的身上。 白珍珠平息一下情绪,向众人点头示意后,看也没看熊海山,引身告退。 “楞着干嘛,还不快去追!”蒙安娜面色一冷,厉声喝道。 熊海山吓了一跳,见蒙安娜生气了急忙解释道:“干妈你放心,等会我亲自向她解释,这次你们都来了,说明有重要的事,咱们说完正事再说!” 蒙安娜不禁惊讶看着熊海山,公私分明,这倒越来越像他老子了。 蒙安娜虽说不满却也无奈,男人都是干大事的,在大事面前,女人真算不了什么! 众人坐定后,秦长空首先说话了:“海山,或许你从最近的一些动态已经看出来,要打仗了!” 熊海山点点头,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答案,如今听来,仍觉热血沸腾,胸中战意不可遏止。 “根据大人的部署,我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法国人,甚至还有英格兰人和西班牙人。 中西部地域广阔,将作为这次战争的主要战场。 我们将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率先袭击北部的法兰西第二兵团,从现在开始的两个月内,我需要你积极配合关磊的情报网络,搜集信息,并做好充分的准备,随时将海山城的居民向西部沿海转移。 ” “为什么,他们有本事打到海山城吗?”熊海山不禁惊讶了,这是什么逻辑,消灭了人家的主力,还要将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转手让给人家? “这是大人的命令!必须为各种情况都做出判断,并制定相应的应对措施!”秦长空严肃说道。 “目前海山城的兵力如何?” “各位,目前海山城及周边地区共有士兵二千人,其中原远征军四百人,移民军三百人,其他皆是我这几年招募培养的印第安武士!”熊海山正色说道:“如果算上苏族的二千武士和密苏里河区部落的两千武士,能够调动的总兵力大概在六千人!” 六千人是个相当保守的估计,西部包括犹他部落在内的一些印第安人最终都有可能加入这场战争,当然了,具体加入的时机需要华夏部落精心筹划,毕竟不是自己的嫡系,用起来要花些心思,所以熊海山冰没有将这些潜在的武力算进来。 “苏族和密苏里河区部落就目前态势来说不宜参战,也就是说,你能调动的人数大概在两千人?”雷天摇摇头,冷静问道。 熊海山不好意思挠挠头,算是对雷天问题的回应。 他倒不是想吹牛,只是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总想拿出过硬的成绩单来显摆显摆,其实他能短短几年能建立两千人的部队已经很不简单了! “今天只是例行向你通告,你先去忙别的,回头咱们要详细部署!”秦长空心里有数,见蒙安娜早已离开大厅,知道这是在表达不满,便终止了这次简单的会议。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六章 东窗事发 第六章 东窗事发 白珍珠回到自己的住所,激荡的心情依旧没有回复过来。 熊海山居然是比尔首领的义子?!她实在无法将这个华夏部落的活宝和以前那个冒死穿越荒原、拼命救她于战乱之中的高山之王画上等号,一个有着本该更为辉煌未来的人不用这么拼命的。 想起蒙安娜的那些话,白珍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是又爱又恨。 以前他一直以为熊海山只是个小部落的小首领,所以在言语上还是心理上她都将自己放在一个高度上,当然,这种优越感源自她的出身,并非是针对熊海山。 如今看来,一个小首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魄力,怎么会有如此的胆识,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她都不知道的东西?往昔的一幕幕再次在白珍珠的脑海中流转,她开始意识到,是自己太傻太天真,居然没有产生过一丝的疑问! 爱恨交错之间,熊海山已经悄然潜入她的房间。 守卫大都知道两人的暧昧关系,所以压根就没有通报,早就回避到一边去了。 熊海山看着抹眼泪的白珍珠,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残留着道道泪痕,心里不禁心疼,想走上前用大手帮她把泪水擦干净,可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步始终没有迈出来。 “呃,我说,你就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熊海山揉搓着大手,不安说道。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说……” “出去!”白珍珠地声音明显高了几个分贝。 “那好吧。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出海打仗了,作为一个英雄的儿子,我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回来我会找你的!”熊海山黯然点点头,转身离去,忽然两只柔嫩的手臂向藤条一样缠在他的腰上。 紧接着肩膀传来一阵温热,白珍珠地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你。 你不许走!”白珍珠被吓着了,抽泣着说道。 熊海山握着白珍珠地柔荑,不禁感慨:“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服从,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你也了解。 所有欧洲人都想将华夏部落置于死地,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白珍珠浑然忘了刚才的恨,哭泣着,紧紧缠着自己的男人,死活不撒手。 “我饿了。 ”熊海山无奈说道。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若在平时一定会觉得突兀,然而在白珍珠听来却带着十分不详地预兆,似乎这次熊海山出战是九死一生的事,所以才会这么悲观。 想到最后一餐。 白珍珠越发害怕,抽噎着道:“我,我立刻让人准备吃的!” 吩咐下去,酒菜很快就准备好了。 熊海山也不说话,好像饿鬼投胎一般大吃大喝,白珍珠则在一旁夹菜倒酒。 即便是她再爱熊海山的日子里,她都不曾这样照顾过自己的男人。 生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是多么幸运而又不幸,他可以有很多机会出人头地,成为英雄,然而成为英雄的总是少数,即便成为英雄也都逃不过自己的宿命。 女人地命为什么这么苦? 温柔如水,这个词要是在以往是绝对和白珍珠划不上等号的,然而今天,她是如此乖巧,熊海山不时发出叹息。 觉得郁闷。 不知不觉一坛酒喝光,最后醉倒在餐桌上。 白珍珠上前走到熊海山的身后。 双手抚摸着熊海山粗犷的脸庞,泪水一滴滴落在熊海山的头发上。 一夜疯狂,日上三竿了,浑身作痛的白珍珠醒来地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身边的男人。 让她安慰得是,熊海山依旧在酣睡,不时打着呼噜。 白珍珠不禁心酸,急忙穿了衣服向蒙安娜的住所跑去。 “白珍珠,你这是怎么了?”蒙安娜看着头发散乱,双眼通红的白珍珠,不禁大惊,关心问道。 白珍珠lou出一个冰冷的微笑:“蒙安娜首领,我知道海山马上就要出海打仗了,我希望你能让他留下来,这片土地需要他,我也需要一个心爱的男人!如果是这里战斗,苏族将和华夏部落并肩作战,即便是牺牲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蒙安娜诧异道:“出海打仗?不可能啊他义父没有告诉我要把海山派出去。 ”蒙安娜转念一想昨天的会议,脸上顿时闪过怒色:“白珍珠,你跟我来,要让海山出海打仗,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秦长空,雷天,给我出来!”蒙安娜发飙了,不知道为什么,白珍珠似乎更喜欢这个时候的蒙安娜,或许在她心目中,一个骁勇善战的女首领就应该有这份豪迈。 秦长空和雷天匆匆忙忙从各自房间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蒙安娜铁青着脸和白珍珠地表情大概也猜出一定和熊海山有关。 “嫂子,什么事啊,发这么大地脾气?”雷天急忙陪上笑脸,走到近前。 “海山要出海打仗你们知道吗,是他的主意还是你们地主意?”蒙安娜冷冷问道。 秦长空和雷天面面相觑,蒙安娜所说的“他”应该是指比尔首领吧? “出海打仗,怎么会呢,这次的战略我们都参与了制订,这和海山没什么关系吧,况且海山好不容易在这建立了基业,怎么会把他派出去呢?即便是大人也不会这么做的?蒙安娜,你是从哪里听说的?”秦长空冷静问道,他毕竟岁数比蒙安娜大,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也比雷天高。 蒙安娜脸色缓和了很多,忽然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白珍珠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是他昨天亲口告诉我的。 ”白珍珠看着几人,疑惑说道。 雷天和秦长空对视一眼,不禁哭笑不得。 莫说以前大人没有给熊海山带过话,他们昨天开会也没有提到让熊海山打仗。 熊天赐怎么可能派高山之王去打水仗么?而且他还曾经专门交代过,少在蒙安娜面前说打仗的事,最好提都别提。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熊海山骗人。 两个老jian巨猾的男人当然不会这么告诉蒙安娜了,不过以蒙安娜对两人的了解和对熊海山的了解,大概也猜到可能是熊海山骗人了,不禁觉得荒唐。 “白珍珠,你都听到了吧,海山是不会去打海仗的!” “可是,可是他,他昨天……”白珍珠结结巴巴说道,忽然看到雷天咧开大嘴在笑,顿时反应过来,好像从头到被浇了一桶冰水。 “高山之王!”白珍珠咬牙切齿,转身风风火火向家跑去。 熊海山正在做梦,双腿夹着被子,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怒气值满格的女人正冷冷注视着他。 白珍珠打个手势,两个苏族大汉提着水桶走进来,端起来就向熊海山的身上泼去。 水是从深井里刚打出来的,要说冰冷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冰水。 熊海山还来不及打激灵就从**蹦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稍微清醒一点了正要发火,忽然看到比他还要愤怒的白珍珠,顿时默不作声。 忍受着身体的强烈不爽,熊海山生生将狠话咽回肚子里。 他湿淋淋从**下来,提着鞋子就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哎呀,睡过了,不知道队伍开拔了没?”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这个男人再kao近我的住所,就把他打出去!” 家奴们怔怔看着白珍珠和落汤鸡一般的高山之王,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家奴见白珍珠发飙了,急忙大声答道。 “珍珠,我走了以后会经常给你写信的……”熊海山话给说完,扭头看见白珍珠正在抽家奴腰上的弯刀,吓得撒腿就跑。 白珍珠提着刀,看着熊海山的背影消失,不禁又掉眼泪了,哭了几声忽然心里触动了什么开关,她不可遏止的又开始笑了。 淳朴的家奴被这两人弄糊涂了,不过大家都留给心眼,以后见到熊海山的时候一定要装作没看见。 海山城的大街上,城主高山之王穿着湿淋淋的内衣,提着滴水的靴子,正悠闲得散着步,好像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狼狈。 宽阔的青石街道上留下一个个带水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蒙安娜的驿馆门口。 还好负责保安的是天赐城的中央军,一眼就能认出海山。 其中一人上前将他带入一间空置的房间,又准备了干燥的新衣服,一切都安顿好了这才带着他去见蒙安娜。 “动作还挺快的,这么快就干了。 ”蒙安娜喝着茶,淡淡说道。 熊海山脸一红,支吾道:“干妈,你,你都知道了。 ” “恩,不但我知道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说高山之王刚打海仗回来,身上都是水!”蒙安娜本来想板着脸,可说着说着实在有点绷不住,咳嗽一声掩盖住笑意。 “看来女人真不能得罪!”熊海山有点无地自容,沮丧说道。 “刚才我和秦长空他们说了,可能你真的要到海边去一趟,不过是三藩港。 ”蒙安娜不等熊海山回答继续说道:“我们需要提前部署,必须要和长空城的李庭问面谈。 雷天他们此次是秘密前来,不方便出面,只好由你和我一起去了!”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七章 国殇 第七章 国殇 波士顿港口,新阿姆斯特丹港口,新奥尔良的飞鹰港,还有华夏部落从特拉华到南卡罗莱纳的沿海港口,此刻正处于一片忙碌之中。 黑人和欧洲苦力们欣喜地搬运着各种货物,此时正是港口贸易的淡季,按道理来往的船只应该不会很多。 如此繁荣的贸易让每个人感到惊喜,他们不用担心饿肚子了,甚至还有余钱去逍遥一番。 几天之后,众人才渐渐反应过来,港口的士兵增多了,炮台也重新修葺过,规模扩大很多,士兵不知何时整齐穿上皮甲,配备火枪,一些他们叫不出名的长官也开始频繁出现在港口附近,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 难道是要打仗了? 华夏部落的苦力们有些高兴,他们盼望战争的到来。 欧洲苦力则是希望得到同胞的解救,而黑人和印第安人则希望有机会成为民兵,在战场上立功,成为真正的自由民,华夏部落的一员。 他们的面前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大名鼎鼎的切诺基,英烈阁第一人,还有现在威风八面的黑人曼德拉和穆塔姆博,无数奴隶通过战争获得了自由和荣誉,甚至拥有了巨大的财富,这些无疑都刺激着苦力们,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天赐城,街道上向往常一样热闹,人民满足而悠闲地生活着,然而在城西的一片宅院中,所有人都陷入愁云惨雾中。 楼紫裳穿着碎花裙。 伏在洪彩兰的怀中抽泣着。 洪彩兰心中悲戚,想说些什么安慰,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两行眼泪顺着两腮滑过,顺着唇角爬进她地嘴里。 “大人,您来了!”刘泽苍、郭经纬、韩洋、华闵榕以及林云河几人转身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几个汉子的眼泪此刻再也止不住。 在眼眶中转悠了半天终于流出来。 熊天赐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两腿之间已经被马背磨出血来,暗黑色的血迹仿佛是补丁一般贴在肉上,和棉布连成一片。 他面无表情,点点头,喉结滚动了几下,缓缓向病**努力睁眼的艾斛走去。 艾斛气若游丝,脸色好像风干的树叶。 细细的血管依稀透了出来,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血液地流动。 他静静躺在**,冰冷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自嘲,是不甘,是不愿,是难以割舍地弥留。 当听到众人声音的时候,他那冰冷的手本能**了一下,努力想睁开双眼。 干裂的嘴唇缓缓挤出几个字:“大人,是您来了吗?” 熊天赐缓缓坐在床前,握住艾斛的手,肃声说道:“艾斛,是我。 ” “大人,艾斛不能再为您效力了。 我对不起你啊!”艾斛颤抖着说道,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裹着木枕的皮套上。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得起华夏部落,对得起中原的所有人,是我们对不起你!”熊天赐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不禁抓紧艾斛地手,轻轻颤抖起来。 “大人,”艾斛轻轻哭号了一声,颤颤巍巍说道:“艾斛自幼就是灾星。 上天待我。 待我不薄,赐予我王大哥和紫裳。 本以为就此了却残生,不想,不想却能遇上大人,艾斛和大人是相见恨晚啊!” 艾斛的夫人,楼紫裳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几乎不忍再听相公说话,可偏偏是这最后的遗言,倘若她现在不听,也只有来时才能听到爱人的声音了。 “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想太多。 ”熊天赐沉声说道,同时看向刘泽苍。 刘泽苍苍老的眼角挂着泪,避开熊天赐的目光,苦涩得摇摇头。 “大人,艾斛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有些话,有些话一定要见到大人才能说。 ”艾斛lou出冰冷的微笑,有气无力说道:“华夏建国,必有一战,一战而开乾坤,定大势,仅此一途。 若战,必先发制人!远东,可命国姓爷奇袭西班牙领地,动其根本,震慑荷兰;美洲,当佯取新英格兰,迫使对方从中西部突破,进入我方预设战场,如此比袭击法国人更加隐蔽!” 熊天赐心中更加难受,情不自禁点点头。 倘若雷天和秦长空等一干军事将领在,一定会感到万分震惊。 艾斛病倒数月,根本没有参加华夏部落地军事部署,然而他说到的这几点却是最为关键所在。 佯攻新英格兰这是熊天赐都没有想到的,如此一来,不但能够向新英格兰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英法联军主动将突破口放在中西部,从而走进华夏部落的战略部署,这个建议比之熊天赐他们日前制定的计划要隐蔽很多,流畅很多。 “大人,”艾斛继续断断续续说道:“艾斛钦佩大人雄才大略,也知大人有经略中原之心,有些话,艾斛一定要大人进言!”艾斛地脸上升起一片血色,似乎有些激动,指甲不知不觉嵌入熊天赐的肉里。 熊天赐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拍拍艾斛的手,示意他冷静下来继续说。 “大人,索虏入主中原,有之必然。 大人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能取则取之,不能则伺机而动。 索虏平定中原之日可待,大人若贸然重启战火,只会让我中原百姓再次万劫不复。 若真是如此,不若立足美洲,在中原之畔虎视眈眈,静则由之,再乱则取之,如此才为王道啊!” 熊天赐面无表情,仿佛艾斛 能看到一般,静静点点头。 “上天不从人愿,倘若五年前就能追随大人,”艾斛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缓缓扫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集中在熊天赐身上,lou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道:“必有逆天之力!” 美洲智神,就此含笑而去! “相公!”楼紫裳凄厉喊了一声,冲上前两步,软软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众人不禁低下头,抽泣起来。 熊天赐良久才将手抽了出来,缓缓起身,肩膀不停颤动着,哽咽说道:“国葬!” 说罢一口鲜血喷在艾斛洁白的被单上,摇摇欲坠。 “大人!”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拥上前去。 “我没事。 ”熊天赐扶着床架疲惫转过身,擦干脸上的泪水和血水,默默向外面走去。 众人看着这无比沉重的背影,悲情激涌,痛哭失声。 艾斛就像是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燃烧着璀璨动人的火焰,最终他没有变成灰烬,无声无息消逝,而是重重陨落在美洲这片土地上,为华夏部落留下最为深邃的财富。 若干年后,当华夏合众国统一文字和语言,统一货币,就像当年地秦始皇一样,将这片割裂地大陆整个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也没有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智者,他将每个碎片地接口打磨地如此平滑,打磨得如此细致,后人的工作也不过是按照他的遗志依次拼接而已。 熊天赐怆然走在寂静的小巷里,胸前的血早就干了,好像那血是从心脏透过衣服迸溅而出,呈现出放射形,渐渐褪去红色。 他对不起艾斛,是他把艾斛累倒的。 最初艾斛来到美洲只不过是为了治病,他也曾经亲口答应过艾斛的兄弟,茂名商人王发明要照顾好艾斛。 可是他没有做到,艾斛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问题,这让他好像上瘾一般一次又一次求助于这个被上天诅咒的天才,最终上天收回了艾斛的生命。 这是在前世的绫子死后,他两世受到的第二个沉重打击。 第二个人,静静死在他的面前。 即便他穿越了又能如何,即便他有着领先这个时代四百年的见识又能如何?或许会有很多兄弟在战火中牺牲,但那种悲壮是熊天赐可以升华的,然而一个智者无助地死于平静之中,这让他的悲伤如何消解? 熊天赐站定脚步,扶着墙壁喘息着,茫然看着幽深的小巷,仿佛此刻正漫步在南国的小镇之中。 他能听到的,他能看到的,他能感觉到的,一切一切,或许此刻已经和艾斛的生命和血液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从忙碌的三藩港,到忙碌的特拉华,每寸土地都倾注着艾斛的心血,都倾注着华夏人的心血。 他们一直都与我们同在,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能让更多人好好活着,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八章 屠岛 第八章 屠岛 六月,悬壶岛,好像一只东方的水壶躺在中国的南海上,在夜的波涛中轻轻摇晃着,一派祥和。 悬壶岛扼守着从南海通往菲律宾群岛的海上要道,是以岛上驻守着至少四百葡萄牙士兵和五百欧洲移民。 天气闷潮,湿润的海风将葡萄牙人的军旗拧成油条一般摇摆着,年轻的士兵躲在了望塔上打着呵欠,不时用惺忪的眼睛向黑沉沉的海面瞄一下。 就在岛边犬牙交错的珊瑚礁上,十几人穿着黑色水kaolou出身体,猫着腰向前方的高坡跑去,鬼魅的身影瞬间融化在夜色中。 远方的海面上,两艘燃烧的战船好像火炬一样亮起,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缓慢向悬壶岛驶来。 或许是闻到空气中的木炭味,年轻的士兵打了个喷嚏,惊疑向海面望去,当看到两艘燃烧的战船时不禁嘴巴张成一个o型,透过火光,打着郑成功旗帜的船队一字排开,形成一个扇面向他包围而来。 葡萄牙士兵大惊失色,急忙吹响锐利的警笛,同时嘴里哇哇乱喊着什么,打破了夜的沉静。 海岛正面的炮台和防御纷纷亮起灯来,细碎的脚步声,呼喝声,咒骂声,炮台转动的声音,清晰无疑的落入黑衣人的耳中。 小刺眼中精光闪动,那张腼腆的脸上画着横竖条纹的油彩,仿佛是流动的黑白光栅,他细数着炮台的位置。 忽然吹了一个响哨,十几个黑衣人顿时像碎片一样迸开,向各自地位置潜去。 葡萄牙驻军长官图拉斯穿着军装,戴着壶型头盔,正站在最大的一处炮台上看着远方静止的郑成功船队。 两艘燃烧战船带来的不止是硝烟味,还有人体燃烧的焦糊味,图拉斯神情紧张。 早上两艘西班牙的货船正是从这里前往中国,难道是……。 是的,没错,他看清楚了,正是西班牙人地货船! “轰,轰!” 燃烧的战船撞击在海岛前地珊瑚礁上,发出巨大的爆鸣声,燃烧的木块天女散花一般溅在海面上。 煞是壮观。 葡萄牙士兵个个面如土色,紧张得握紧手里的枪。 该死的,郑成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停在那里还不进攻?眼见郑成功在岸防火炮射程之外停下,图拉斯一面加紧布置炮手和火枪手布防,一面命人紧急从出海向马尼拉汇报情况。 小刺缓缓向前爬行着,地上的暗刺在他身侧划出一道道伤口,可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爬到一块巨大的石块底下,他从背后地防水皮囊中拿出几个震天雷,提在手上一个,扳动木柄上的机括,猛地向石块上的木栏中扔去。 “轰!” 震天雷准确落在一个圆形炮台上爆炸,散飞的铁钉生生将几个士兵钉死在掩体前。 几乎与此同时。 和海上船队对峙的炮台都遭到震天雷的袭击,陷入血于火中。 “镇定,镇定!”图拉斯用尽力气大喊,愕然发现郑成功的船队忽然动了,他立刻跳下炮台,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二十多艘船?开什么玩笑,即便是攻打吕宋岛也不过分,何况是小小地悬壶岛? 来自悬壶岛的炮弹不断落在郑成功的船队之间,由于刚才的大乱,能发射的火炮已经失去了准头。 尽管如此也有几艘战舰被击中。 在海面上升腾起火光。 “成功”号上,郑成功肃立船头。 穿着黑色盔甲,面色如铁,颌下青须随风摆动着,忽然虎目一瞪,猛得一挥手。 “开炮!” “开炮!”调转过船位的成功号,左侧船舷地十六门火炮发出怒吼,将炮弹投入悬壶岛的炮台上。 发射完毕后,借着前进的动力再次摆出右侧船舷,继续展开轰击。 二十四艘军舰,火炮仿佛是被悬壶岛的炮台牵引着,炮弹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伞状,瞬间让伞的末端变成一片火海。 四条运兵船借着先前燃烧货船的光亮已经逼近港口,三百多士兵迅速登船,沿着被清理过的道路迅速向前突进,很快就跑进火炮的死角,和小刺率领的先遣队汇合后,向前方由石块和木栏构成地防御发起进攻。 远近交叉攻击下,悬壶岛地防御很快崩溃了。 经过华夏部落改进的火枪在混战中发挥了巨大地作用,一样的明火枪,一样的平射,子弹总是精准地先穿过葡萄牙人的身体,有些近距的甚至还会在身体上炸出一个血洞! 越来越多的小船从战舰上放下,先后又有六百大明士兵登陆,开始了最后的清洗。 “马凯先生,我很钦佩你对武器的研究成果,你难道不觉得战争残酷吗?”成功号上,郑成功看着紧张记录数据的荷兰人马凯,好奇问道。 马凯在守卫的灯光照耀下划着一条条抛物线图,片刻才抬头肃然说道:“国姓爷,我只是一个科学研究者,而不是仲裁者。 ” “好吧,马凯先生,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悬壶岛,你不和我上去看看,顺便研究一下火枪和震天雷的威力?”郑成功微笑说道。 “国姓爷,谢谢您的好意,我虽然不是仲裁者,可我同样会在尸体和鲜血面前动摇,我留在船上比较好。 ”马凯此次被比尔首领派来,主要工作就是在实战中检验武器的改进情况,如今他得到了想要的数据,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实验工厂,进行封闭式的研究。 他喜欢富有的生活,也喜欢硝烟的味道,但并不代表他喜欢战争。 郑成功无奈看着这个荷兰人,向士兵吩咐了几句。 带着亲卫搭乘小船向悬壶岛驶去。 这一时刻,他可是等得太久了!当年他不惜和父亲决裂也要给葡萄牙人一点教训,那时的他有心无力,可现在不同了,所有地力量随着郑芝龙的死已经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熊天赐向他授意之时,大清也向他招降,留有足够的缓冲时间。 这样的机会,他还不好好收拾一下欧洲人? “国姓爷。 岛上守军死伤大半,其他的人已经逃进岛后方的村庄里了。 ”郑成功站在刚才图拉斯站立地炮台上,听取着小刺的报告,片刻点点头问道:“后方地港口情况如何?” “放出一条救援船后,整个港口已经炸塌了。 ”另外一个负责行动的组长大声报告。 “还有五百葡萄牙平民?”郑成功转身向小刺说道:“交给我们的印第安朋友吧。 ” “遵命!”小刺打个呼哨,带着先前的十几个黑衣人向葡萄牙的村庄行去。 *** 佛罗里达半岛的西班牙殖民军总部,塞万提斯少将并没有等到比尔首领的会晤邀请。 南洋一系列袭击事件地情报此刻正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感到震惊又愤怒。 郑成功的海上军团先后袭击了四五个葡萄牙人的定居点,从吕宋岛到锡兰,约有两千葡萄牙平民死于战火,受到牵连的西班牙平民也有数百人! 郑成功对外宣称是报复,报复当年发生在南洋的针对华人的几次屠杀事件,然而获悉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一连串地袭击和美洲的局势息息相关。 悬壶岛的头颅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当葡萄牙的援军登上满目疮痍的悬壶岛时。 骇然在村庄里发现几座由葡萄牙人头颅垒成地高塔。 这是游牧民族地区的风俗,比如说,蒙古、美洲西部。 游牧部落的人将敌人消灭后就会割下他们的头颅垒成塔,以此来震慑敌人。 吕宋岛的葡萄牙最高将领法耶上校在众人的呕吐声中发出感慨:“是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郑成功早就作为一个潜在的敌人引起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警惕。 郑成功和他的老子郑芝龙不一样,他天生对欧洲人有种仇视。 郑芝龙可以说是半个葡萄牙人,他接受了葡萄牙人地洗礼。 并有葡萄牙地名字,在他当权的那段时期可以说是葡萄牙人和郑氏王朝地黄金期。 随着郑成功上台,郑氏王朝开始和葡萄牙变得冷淡,也对他们的盟友西班牙人比较冷淡,然而在比尔首领的斡旋下,双方还是有过愉快的合作。 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塞万提斯不是傻瓜,他明白这一系列报复行动后的潜台词,一座又一座血腥的头颅塔,钉在葡萄牙士兵后背的短斧。 这一切都表明印第安人在这些行动中扮演的屠夫角色。 东方人一旦变得凶猛。 对整个世界将是一场灾难!或许在仇恨的刺激和华夏部落局势的双重刺激下,郑成功和他的军队已经无法保持克制。 天知道他们随后还要做什么。 连锁反应已经出现了,得到南洋战乱的消息后,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船已经不敢再进入海域,战争意味着风险,意味着高成本,现在则意味着死亡。 亚洲的英格兰人和荷兰人也开始紧急和郑成功磋商,一再申明他们并没有参与过针对南洋华人的任何迫害行动,同时也希望能够获得郑成功的保证,不要将事态扩大到他们的领地。 当然了,他们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明面上的话该说的一切都要说。 英格兰东印度公司和西印度公司的利益不同,东印度公司没必要被拉进战火,葬送了在印度半岛和南洋的利益。 荷兰人也从这次事态的严重性看到比尔首领的决心,他们已经失去了非洲的好望角,难道还能失去台湾和新阿姆斯特丹吗? 南洋的岛屿土人在郑成功的刺激下也开始团结起来,通过各种渠道获得郑成功的帮助,向混乱中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展开袭击。 他们只是要拿回他们失去的东西,顺带为死于屠杀的族人讨回一点公道,仅此而已。 比尔首领至今还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究竟要做什么,难道他真得不怕西班牙成为他的敌人吗? 就在塞万提斯烦恼的同时,他和众多美洲的殖民者一样,接到比尔首领打出的第二张牌:北欧强国瑞典和丹麦同时派出由画家和文学家组成的百人使团前往美洲华夏部落,进行友好交流,交流团名誉团长的名字,赫然是瑞典女皇克莉丝汀! 在这样一个非常的时期,瑞典和丹麦摆出这样的姿态,分明是对华夏部落的声援!塞万提斯感到很震惊,这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女王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被那暧昧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公然为华夏部落的建国护航? 到了这个时候,局势的复杂程度已经不是塞万提斯所能解决的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的叔叔,菲戈公爵的指示。 欧洲新兴的利益集团在此次博弈中会有一个准确的评估,尽管这些利益集团成员来自不同的帝国,但为了远东、南洋包括美洲甚至欧洲的共同利益,他们会达成某种默契的。 显然塞万提斯明白,菲戈公爵之前的算盘都打错了,至始至终比尔首领都将自己摆在一个主动者的位置,并没有寻找西班牙人的帮助和理解。 按照东方人的说法,比尔首领的算盘根本没有珠子!瑞典和丹麦使团的到来之日,或许就是华夏部落宣布立国的日子,到那个时候,西班牙该怎么办?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九章 幽灵海盗 第九章 幽灵海盗 加勒比,意为勇敢者,在欧洲人到来之前一直是印第安人的天下,从十六世纪开始,欧洲的海盗船开始在这里掠夺财富,一个岛屿接着一个岛屿,最终财富掠夺干净的时候,海盗们又将目光集中在西班牙运送珠宝和黄金的船上。 西班牙人也曾派出舰队清剿海盗,可加勒比海岛屿众多而且海岸线犬牙交错,所以舰队大都无功而返。 最终在百年的海盗侵扰后,一条由岛链连成的航线逐渐形成,西班牙人从中南美洲掠夺的财富才得以较为安全的通过海路运往欧洲。 七月,本来不该是出海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海上就会有至少四五次风暴爆发,然而此刻略起波澜的大海上,一只三艘战船和一艘货船组成的船队正蜿蜒在海面上,只要绕过前面两座岛屿之间的海域,他们就能进入大西洋而不用担心加勒比的风暴了。 就在打头的战船即将通过的时候,忽然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战船笼罩在硝烟中,笔直的水柱不断从船四周冲上天空,最后化成碎玉撒落下来。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前,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战舰缓缓倾斜,货船附近游弋的战舰才发出警报:海盗! 所有西班牙人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在甲板上乱跑,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海盗船,但可以确定的是遭到袭击,趁着海盗没有追上来。 逃命要紧! 三艘船纷纷调转船头,向出航地方向逃去,越往里越安全!然而没有开出五十米,打头的战船忽然也发生一连串的爆炸,情景和先前的船一模一样,再次莫名其妙的沉没了。 看着从船上跳下的逃生人员,剩余两条船上的西班牙人陷入恐慌和绝望。 他们四处张望着,控制炮台。 寻找隐藏在黑暗中地敌人。 这样的袭击闻所未闻,连敌人地面都没见着,就有两艘中型三桅战船被击沉,难道对方是幽灵? 西班牙人不寒而栗,他们想到古老的加勒比传说,关于幽灵船的传说,被诅咒的幽灵悠荡在海面上。 一旦嗅到珠宝的气味,他们就会悍然发动进攻。 就在慌乱的西班牙人在两艘沉船之间游荡的时候,前方一艘巨型战船缓缓穿过沉船地硝烟,巨大的撞角撼动了所有人的视线,好像那包裹铁皮的撞角尖直接撞在他们的心里。 一面画着骷髅的海盗旗高高飘扬在船体上空,仿佛是魔鬼的招魂幡,抽离着西班牙人反抗的勇气和魂魄。 巨大地海盗船缓缓转过身体,四十八门火炮口幽幽对着逃窜的最后一艘战船。 忽然开火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距离如此之远,炮弹还是准确将西班牙战船笼罩起来,爆炸声,炮弹轰炸海面的声音,船体的爆裂声。 夹杂着西班牙人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轮炮火过后,最后的西班牙战船在地狱之火中歪倒在海面上,迅速下沉。 西班牙商船上地水手和士兵紧握火枪,戚然看着三艘战船先后沉没,最终颓然扔下枪,举起双手。 片刻,船上升起了白旗。 *** 墨西哥,西班牙驻墨西哥的总督达契亚上校惊讶看着面前拘禁不安的中尉,片刻才惊奇问道:“你是说,特奥蒂华坎人。 那些吃昆虫的印第安人。 在你的矿区都消失了?” “是的,上校先生!”年轻的中尉挺直腰板回答道。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他没敢说。 临晨时分,五百守军的军火库里遗失了八十支火枪和弹药,如今他正在抓紧寻找,这要是说出去,他会上军事法庭的!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达契亚皱眉问道。 “上校先生,一共是三百二十七人!”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上校先生,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派人追查,另外,我们地银矿并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你做得很好,有情况一定要及时报告。 ”达契亚点点头,脸色松缓了很多。 城南山里地银矿是墨西哥最大的银矿,只要资源不出什么问题,这种失踪地事可大可小。 “这种逃跑的行为必须得到严惩,立刻加大搜索,最好把他们全部吊死!” “我明白了,上校先生!” *** 阿卡普尔科港口,白银航线美洲的终端,搬卸工人正在忙碌得将船上的商品运下来,码在一片空地上。 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港口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几艘刚kao岸的西班牙商船也未能幸免,被巨大的气浪xian翻在海面上,好像垂死的骆驼渐渐沉没。 港口外幸存的人顿时慌乱起来,忙不迭地四散逃跑。 待得守军赶到,烟雾渐渐散去,整个港口已经回复到西班牙人初次登陆时的模样,散落的枪支和火药四处都是,包裹枪支的稻草燃烧着,浓烟将暂新的火枪熏成黑木棒。 轰轰几声,又是几个火药桶发生爆炸,吓得西班牙士兵纷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守军将领紧紧用手捂着头盔,视线顺着散落木屑和石块的码头向海上望去,心里哀叹:看来两船的武器算是完了! 一系列的事件几乎在同一天发生,虽然是割裂的,然而当汇总起来摆到塞万提斯少将办公桌上的时候,却显得异常沉重而诡异。 首先是船队的失踪。 事发当日,远方岛上的西班牙守军听到爆炸声,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海面风平浪静,除了海藻和一些碎木头什么也没有发现。 接着他们在一个珊瑚礁前发现了那艘货船。 令人惊异得是,整艘船没有破损,没有任何战斗和打斗的痕迹,船上的人和货物全部不翼而飞! 接着是墨西哥城附近的银矿,特奥蒂华坎人的集体失踪,同时枪支丢失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也传到达契亚上校的耳朵里,此刻正详细记录下来摆在塞万提斯的面前。 三百多人和八十多支枪,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几天的搜索都没有任何线索。 最令人不安的就是阿卡普尔科港口的爆炸案件。 人们不免奇怪,大量的炸药是如何隐藏好的,而且不偏不倚,西班牙人秘密运送的武器刚好卸到岸上就发生爆炸,究竟是什么人计算的如此精确? 截至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事件和华夏部落有关系,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但塞万提斯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些一定是华夏部落干的!三起事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然而他们却发生在三个最为重要的地方,一个是交通干线,一个是重要港口,还有一个是最大的银矿厂,其中威慑的意味很强。 塞万提斯猛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思索片刻他叹息一声,总算明白是什么感觉了。 正如当年研究的华夏部落的战术得到的结果,佛罗里达半岛和新奥尔良被“包围”了,这是比尔首领惯用的战术! 三个事发地点,如果连接在一起,恰好是一个弧线,如果算上新奥尔良北方的玛雅人,佛罗里达半岛北方的华夏部落守军,两条弧线恰好包夹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扁圆形。 一旦发生战争,塞万提斯相信他们的北方才是华夏部落的主攻方向,这三起事件似乎也在提醒塞万提斯少将:你们的后方并不稳固。 塞万提斯深深吸了口气,控制自己的紧张和愤怒。 如果说远东和南洋的事件他鞭长莫及,可现在这几起事件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偏偏没有任何证据,让他一口气如何出? 比尔首领毕竟在美洲有十年经营,在印第安人中深得拥戴,也通过海上贸易收买了很多欧洲人替他办事,要说能做出这种鬼神难测的事,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好在他没有把事情做绝,那就说明他对西班牙人并非毫无顾忌。 塞万提斯心里有了底总算安心很多,同时信心也回复一些。 见还是不见?塞万提斯有种想找比尔首领问个清楚的冲动,但他没有这个勇气,或者说没有这个自信。 如果他们之间的谈判破裂,彼此都要承担最为严重的后果,这并不符合双方的利益。 如今他能做的,依然是令人沮丧的等待,这些最新事件紧急发给菲戈公爵,等待菲戈公爵最后的处理结果。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章 立国 第十章 立国 公元一六五四年九月十五日,美洲第一个国家,华印帝国建立,国号天耀,普天照耀之意。 天耀元年,天赐城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四处飘荡着五爪金龙旗,这一天,华人移民盼望已久的立国大典即将召开,美洲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美洲的华人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移民的华人已经适应了这片土地,没有战乱,没有欺压,每个人都能通过辛勤的劳动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在乱世中原是不可想象的。 也有一些人的心态要复杂很多,毕竟作为龙的传人,他们的根在中原,成为华印帝国的国民,意味着大明朝再也不在了。 事实上大明朝是不在了,好在郑成功控制着海路,如果他们想回到中原,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批痛哭叫骂的儒生在前几夜大闹市政厅,严重妨碍了公共秩序和交通秩序。 比尔首领总算等到他们扎堆的机会,一网打尽,依照刑律该处罚的处罚,该发配的发配。 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比尔首领怎么能让这些人回去胡说八道呢?好在民众虽然同情者居多,但并不认可这些清谈者的思想和行为,美洲是个现实的新大陆,中原的那一套行不通。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盘龙柱的顶端,折射出万道金光。 经过扩建的盘龙台广场,大概能够容纳八千人。 盘龙塔的底下,搭起地高台上是贵宾席,摆放了二百多张座椅。 除了阅兵式需要的一块空地外,周边已经被热情的市民围得水泄不通。 塞万提斯少将提前赶到了,顺着繁华的大街来到广场,登上贵宾席,酸溜溜看着振臂呼喊的华夏人。 不耐烦低下头,摆弄着那双洁白的手套。 一周前。 权衡利弊的菲戈公爵和他背后地财团最终还是向比尔首领主动示好,他们甚至绕过塞万提斯直接找人和比尔首领谈判。 西班牙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承诺,郑成功继续驱赶葡萄牙人,葡萄牙人留下地空间将由西班牙人接管,比尔首领也不会将北美的事态扩大到中南美洲,并近乎神速得“协助”西班牙人找回海上丢失的货物和离奇失踪的印第安矿工。 作为交换,华夏部落将一如既往和西班牙人进行贸易。 同时菲戈公爵也极力说服皇室在第一时间承认华夏部落立国的合法性。 尽管塞万提斯对这个结果很不服气,但事实摆在眼前,华夏部落这个美洲的庞然大物实在太大了,而且它的周围连个像样地敌人都没有!当然了,英法联军很强大,但他们只是殖民地势力,并不代表国家,西班牙人也很强大。 但衰弱的西班牙帝国已经无法再承受经济上的打击了。 几声凌厉的炮响将塞万提斯拉回现实,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刚才空荡荡的贵宾席几乎坐满了。 来自瑞典和丹麦的使团占据了一部分,其他欧洲国家的贸易公司代表占据了一部分,还有北美的印第安首领甚至是中南美洲地一些印第安首领赫然也出现在贵宾席上,似乎昭示着华夏部落的影响力。 随着一干东方人逐渐走进贵宾席。 塞万提斯再次被震惊了。 他从讲解者的口中已经得知,这些人来自亚洲的南洋和远东地区,是一些贸易代表或当地的土人首领。 真不知道比尔首领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当他看到穿着大明服饰地几个将军时,顿时反应过来,一定是郑成功的安排了! 难道他们之间就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能够相隔万里却合作得亲密无间?塞万提斯多少知道一点比尔首领过去的事,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可在他眼中看到的这些人似乎很单纯,这么容易就团结在一起了。 当然了,东方思维引导的救国情结他是无法理解的。 如果他明白这一点。 华夏立国战争爆发的时候,塞万提斯就不会耍那些小聪明。 从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思索间,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贵宾席上地贵宾也纷纷站立起来,鼓掌欢迎比尔首领和一干华夏部落地高层。 比尔首领依旧穿着朴素的棉袍,稍加一点东方地点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新帝国的内涵。 他缓缓走到高台前,肃立片刻,待得欢呼的人群渐渐平息下来,大声说道:“首先,让我们为那些为止战斗过的,所有牺牲的同胞们默哀!” 努马率领的祭司团分成两列来到台前,默诵着古老的咒语,众人纷纷将头低下来,为死于的英雄祷告。 祷告完毕,欢快的气氛中多了几分凝重,大多数人都在短暂的沉静中想到这片土地的不幸,也越发珍惜今天华夏部落取得的成就。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是一家人,一个国家的人,不分种族、肤色,我们将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为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亲人和后代而奋斗!为了保障这个家庭,保障所有人的自由和权力,我们将毕生为之而战,如果有人想阻挠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战斗!” “战斗!” “战斗!” 众人的呼喊声中,比尔首领环视片刻,退了下去,随即几声炮响,阅兵式开始了。 这是华夏部落第一次在非战争时期向外人展示他的兵力。 一个个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广场前的空地上穿过,清晨的阳光撒在闪亮的武器和盔甲上,反射出白光,更为这些方队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做工精致的全钢护甲,带着折叠刺刀的明火枪,最新式的骑兵装备和弓箭兵,还有工兵队、医疗队、海军队,最后则是重头戏,重兵器的队伍。 新制作的各种火炮岸安放在战车上,缓缓从贵宾席前穿过,众人不禁一震,细心记下每一个细节。 有些武器他们是见过的,常规火炮,但有些却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比如说,四四方方的铁盒子,一些被放大了好几倍的老式火枪,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这些武器的威力绝对能用恐怖来形容,比尔首领从来不会用那些花哨的东西来糊弄别人的眼睛,只有绝对的实力,这是他的作风。 塞万提斯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他也是行伍出身,见过很多军团,但像今天这样如此着装统一,配备精良,煞气腾腾的部队并不多见。 要知道几年前,这些士兵还只是裹着兽皮拿着弓箭光着脚打仗,如今看来,他们已经被比尔首领打造成一只铁血之师。 如果武器和方队只是做做样子,但细节方面却瞒不过人的。 比如说,工兵队的武器配备和服装,武器简短而轻便,服装采用厚皮甲,并且有很多口袋塞着东西,这些都是实用性的象征。 还有,传统的弓箭手,箭翎改装过,弓弦两侧增添了调解张力的旋钮,这样能够让射程更远,调距更灵活,甚至和热兵器相媲美。 毕竟塞万提斯在塞维利亚的狩猎场挥霍了不少时光,对弓箭多少有些了解,一眼就看出玄机。 如今看来,华夏部落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从士气还是装备上,从内部的团结到外部的环境,都做好了准备,今年又是个丰收年,粮食的储备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的焦点是,新英格兰和新法兰西什么时候会发难,或者反过来说,华夏部落什么时候会向敌人进攻? 新法兰西和新英格兰都没有派出使者,甚至连礼节性的借口都没有,显然已经表明他们的态度,没准现在也在煽动民众,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准备。 阅兵后是一些欢庆的方队,将现场的气氛煽动到了**,就在此刻,秦长空却带着一批人悄悄进入城门。 瑞典特使和丹麦特使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国书,正式和华印联众国建立友好外交关系。 西班牙和荷兰使者也表达了祝贺,并表示不日将正式递上国书,并派遣外交使节进驻天赐城。 除了原本华夏部落的四大家族外,南部卡罗莱纳联盟、玛雅人、中西部的肯德基人、伊利诺人、密苏里人、苏族以及西部的犹他部落联盟同时加入帝国联邦,至此,一个以东部海岸为主体,其他部落以联邦形式加入的横跨美洲东西海岸的国家诞生了。 “贵族”计划制造了一大批失去土地、迅速变穷的印第安首领和贵族,如今有这样一个国家重新给他们土地,养着他们,并且给了他们很大的自治权,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更为重要得是,华夏部落有着强大的武力,一些大的部落都归顺了他们,实力较弱一点的哪还敢叫板? 这次前来参加典礼的都是一些较大部落的首领或代表,算是见过世面,面对繁华宏伟的天赐城都带着朝圣的心理而来,就好像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当地土人哪曾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忙不迭地递上降书顺表,表示臣服于大明,岁岁纳贡。 这是文化的力量,也是武力的震慑。 喧闹了一天,及至中间休息的时候,比尔首领向贵宾微笑示意后,跟随着秦长空来到一所宅院,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有些惊讶,不禁lou出笑容道:“斯拉福德上校,别来无恙?”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一章 战争爆发 第十一章 战争爆发 斯拉福德上校红光满面,大笑道:“尊敬的比尔首领,不,应该是比尔国王才对,见到您我感到无比亲切。 ” 随着斯拉福德向熊天赐行了一个宫廷的礼仪,在场几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寒暄片刻,熊天赐才问道:“这次你来得倒是挺隐秘的,我没有得到丝毫风声,你秘密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斯拉福德点点头:“我是搭乘荷兰人的战船,在新阿姆斯特丹登陆的。 是不是很讽刺啊,克伦威尔将军正在全力和荷兰人作战,而我却坐着敌人的船来到美洲,呵呵。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范德萨,急忙转到正题上:“我这次来,一是感谢比尔首领这些年来对我们的照顾,很多皇室家族也对您很是感激,二来是想了解一下美洲的局势。 要知道您建国的传闻在伦敦已经传开,并引起议会内部的争吵,我也是授意前来和您沟通一下。 ” 当英格兰人从革命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国王不在了,而且是被他们给干掉了。 新的军人政府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的生活,没有让更多人受益,整个社会也开始陷入不满和焦虑 之中。 为了平衡国内的形势,新成立的议院不得不重新启用一些有影响力的老贵族,由此形成更为复杂的内部斗争。 华夏部落这些年来对落魄皇族贵族的支持为比尔首领赢得了不少好感和同情,是以政府内部在对待美洲殖民地地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支持动武的一方理由是不能让东方人在美洲抢得先机。 必须扼杀住新生的政权,确保英格兰的利益,不支持的一方则认为这样风险太大,对荷兰的战争已经消耗了英格兰地大部分资源,而且崛起的法国对英格兰在欧洲地利益也产生巨大威胁,如果强行用兵美洲,那么国内的经济很有可能崩溃。 双方说得都有道理。 也都在极力维护各自的利益,他们戴着卷毛头套在议院中相互攻击。 用小牛皮靴和唾沫星子袭击对方,打得不亦乐乎。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法国、西班牙甚至荷兰的政府内部都发生争吵,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北欧强国瑞典和丹麦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据说克莉丝汀女王曾在一个酒会上透lou,她相信比尔首领能处理好美洲的事,毕竟那是他们的家事。 其中含义自是不想让欧洲地国家cha手殖民地的斗争。 华夏部落建国的脚步无法阻挡,那他们也只好将精力放在建国后的走向上。 “上校先生,首先谢谢你的祝贺,我们今后的方针不会变,清教徒建立的殖民地始终是我们的敌人,而你们,则是我们地朋友。 ”比尔首领诚恳说道。 “能够得到你的友谊,我感到万分高兴。 我会将您的原话转告给众多贵族。 克伦威尔倒行逆施,他支撑不了多久的。 如果你们和新英格兰之间爆发战争,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支援你们,甚至可以在伦敦制造紧张的局势,让克伦威尔腾不出手脚来!”斯拉福德兴奋说道。 这场战争对一直试图复辟的国王派太重要了,虽然只是发生在美洲。 但却和国内地局势息息相关。 不论华夏部落胜败如何,斯拉福德和他的集团都将得利,当然了,华夏部落如果胜利了,对他们就更加有利。 熊天赐当然明白斯拉福德的想法,欧洲人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吧。 对于英格兰国内形势,他也没指望斯拉福德所在的国王派能发挥多大作用,毕竟克伦威尔势头正猛,将军人政权优越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还有一段路要走。 “你该去看看那些家族的人了。 他们现在很好。 晚上我们再详谈。 ”熊天赐礼貌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我想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回伦敦。 ”斯拉福德感激说道。 这些年来他也收到家族成员带来地口信。 比尔首领是个信人,丝毫没有亏待当年这批流落异乡地贵族成员,他们生活得很好,甚至有人想留在天赐城。 见熊天赐走后,斯拉福德收回思绪,带着几个卫士悄悄向斯拉福德家族的宅院走去。 一周后,天赐城举行盛大地送别宴会,将瑞典和丹麦的文化团送上回欧洲的船,几乎同一时间,新北平省的驻军长官雷剑率领五千士兵悄然穿过无人区,袭击了驻守在边境的新英格兰守军。 猝不及防的新英格兰溃败三十里后才组织起防御,康涅狄格州总督黑牙罗曼气急败坏,一面组织兵力派往华夏军团的突破口,一面紧急向波士顿发出求援。 战争虽在清理之中,但来得太过突然,等其他边境的守军开始集结调动的时候,轻车熟路的华夏军团已经兵临查理镇,随时准备将这个产粮重镇给端掉。 华夏军团的猖狂挑起了新英格兰人惨痛的回忆,当年,正是在这里,比尔首领逼迫新英格兰签下屈辱协议。 如果查理镇再次失守,新英格兰人情何以堪?很快,一万英格兰大军驰援查理镇,于雷剑的军队对峙着。 新法兰西的戈林将军也同时获悉华印帝国的侵略偷袭行动,在接到威廉姆斯总督的情报后立刻命驻守在北方明尼苏达州的法兰西第二军团发动进攻,六千士兵以雷霆之速向西进攻,清除了阻挡的苏族人后,向苏族圣地黑山进逼。 “什么,你让我放弃黑山?!”苏族年轻的女首领,白珍珠看着熊海山愤怒说道。 上次的事还没完呢,熊海山人间蒸发一样,直到昨天才回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我知道这对你很难……” “你不要再说了!” “……,干娘,还是你来说吧!”熊海山无奈摊摊手,向身边的蒙安娜发出求助信号。 “白珍珠,你听我说,不但黑山要放弃,而且海山城要放弃,密苏里河区也要放弃!一时的放弃只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即便是再难我们也要做出选择。 我们这次的敌人是法国人,不是蓬卡人,既然你选择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在这个关键时候必须拿出态度,说服那些长老撤离。 我将留下和你们共同作战,直到收复黑山,甚至收复你们祖先居住的大湖区,最后将法国人彻底打败!” “密苏里河区也放弃?”白珍珠呆了一下问道:“那苏族人和密苏里人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安排了百姓的撤离路线,他们会平安无恙的,这也是我亲自前来的原因,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死于战争!” 白珍珠看着蒙安娜诚恳的眼神,低下头陷入沉默之中。 虽然苏族并入了华印帝国,但并不意味着苏族放弃自己的土地和传统,也不意味着苏族就要捆绑上帝国的战车。 抛却她对熊海山的感情和对华夏部落的好感不说,这次的安排让她极为不快。 苏族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要么面对强大的法国军团,要么和新帝国站在一起,服从整体的战略安排。 “白珍珠,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安排十分不满,可是你想想,中西部的战争是法兰西挑起来的,你们的死敌蓬卡人会放过你们吗,法国人会停止他们前进的脚步吗?” 蒙安娜似乎想起了往事,继续说道:“当年我是首领的时候,和你一样,将部落的利益看得大于一切。 我们与人为善,于欧洲人为善,希望能和平相处,但是结果呢,他们挑起内乱,掠夺我们的土地,一口一口将我们吞噬。 他们将印第安人当成苦力,当成奴隶,当成欧洲街头的标本,这就是他们的本性!比尔首领曾经说过,和强盗打交道就要有强盗的逻辑,他们怕了,自然会尊重你,否则他们会一次一次挑战你的底线。 相信我,没有任何时机像现在这样好,给欧洲的殖民者们狠狠一个教训!” 白珍珠点点头:“蒙安娜阿姨,您现在依然是首领!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马上去找总军事长汇报情况!”熊海山高兴咧嘴笑笑,转身向外跑去。 “站住!” “干娘,还有什么事?” “道歉了吗?” “道歉,道什么歉?” “你还装傻?!” “道了,刚才一直在道。 ”熊海山急忙正色道。 “再道一次!” 熊海山臊红了脸,走到白珍珠面前,忽然猛地亲了一口,转身就往外面跑:“都老夫老妻了,床头打架床位和,等我回来!”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二章 法国人的算盘 第十二章 法国人的算盘 距离黑山一百英里外的平原上,新法兰西第二军团、第三军团的总指挥蒙哥马利将军正带着几个军官打猎。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麋鹿和野牛群四处可见。 一行人骑着快马,见到猎物便一顿乱枪,赶得兽群四处乱窜。 “将军大人,我们不行了,要休息一下。 ” “哈哈,塞纳上校,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是不是渥太华的小妞太厉害,掏空了你的身体?”蒙哥马利狂放笑着,举起枪瞄准前方一只倒地的麋鹿,又补了一枪。 和他坐骑并排的猎狗立刻箭一般蹿了出去,围着麋鹿的尸体一阵狂吠。 塞纳上校无奈摇摇头,调转缰绳向军营走去。 随着立国战争爆发,华印帝国率先偷袭新英格兰,早就较着劲的法国士兵立刻向中西部进军,他们也要打华印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不出意料,猝不及防的苏族节节败退,从海山城返回的法国密探报告说,海山城的防御正在增加,同时一些百姓已经开始向南方逃离。 毕竟六千人的正规军可不是哪个小部落首领能够抗衡的。 戈林将军决定乘胜追击,再次增派新法兰西第三军团前往支援,务必在伊利诺城驻守的华印军团反应之前占领密苏里河北部流域。 秋冬时分打仗,粮食和供给最为重要,尤其是粮食,最好的供给办法就是占领一个粮区。 密苏里河南岸流域就是这样一个地区。 晚熟地小麦要到十月底才收割,法国人即便拿不到一颗粮食,也不能让华印帝国的士兵得到它们! 蒙哥马利成为两个军团的总指挥,也被派往让他爱恨交加的中西部。 既然无法通过阴谋扳倒比尔首领,不,应该是比尔国王,那就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吧! 新法兰西军团的编制沿袭了欧洲兵团的纵队理念。 每个军团六个大队,每队一千人。 其中包括五百长矛兵,四百火枪兵,一百戟兵,另外仪仗队和炮兵队为独立单元。 为了适应中西部广阔的地貌,军团还增加了一千人地骑兵队。 这样,一个军团的兵力有七千人,新法兰西投放在中西部地总兵力在一万四千人。 这还不包括亲法印第安联军。 另外,第一军团驻守在俄亥俄河流域,与华印帝国新河东省韦塔木率领的三千人对峙,第四军团已经从魁北克出发向渥太华方向移动,这支军团将作为策应,应付可能出现的危机。 华印帝国在整个中西部的兵力有八千人左右,分别驻扎在密苏里城、伊利诺城、自由之城和坎伯兰城,较为分散。 驻军总帅马黎明的部队就驻扎在伊利诺城。 大概有三千人。 根据法国人的情报,新河南省的总督玛雅人阿兹克派军救援,能够派出地军队大概有三千人。 也就是说,华印帝国的总兵力会达到一万多人,而且分散在广阔的中西部。 蒙哥马利将军正是因为看到这些才会显得十分轻松。 他没有料到华夏部落会主动挑起战火,好在这些年谁都没歇着。 战争突然但并不意外,如今法国军队**,等比尔国王派出援军的时候,只怕最为关键的密苏里河绿色通道已经被占领了。 到那个时候,法国人进可攻,退可守,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现在就是要比快,谁越快占据战略要点谁就掌握占据的主动。 蒙哥马利以为这就是戈林将军派出两个军团的原因。 第三军团的人已经顺着第二军团撕开地防线南下,最终从海山城和密苏里河之间的平原穿过,进攻密苏里河流域。 现在他所在的第二军团不过是为了吸引苏族和华印帝国士兵的注意力而已。 “蒙哥马利大人!” 就在蒙哥马利意犹未尽的时候。 一个传令的士兵骑着快马赶来。 “将军大人。 蓬卡人首领牛鞭已经肃清黑山附近十七个苏族定居点,老人和孩子全部向海山城方向驱赶。 牛鞭正在军营中。 有重要情报要向您汇报!” 蒙哥马利擦擦头上地汗,点点头道:“这个牛鞭办事还挺麻利,走吧,我们回去吧!”说罢一提缰绳,一溜烟向军营方向跑去。 其他军官也纷纷吆喝着,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尊敬的将军大人,您来了!”蒙哥马利刚换上便装,走进木屋,牛鞭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说道。 自从前首领风之刃被海山之王击杀后,法国人又扶持了一个蓬卡人首领,就是这个叫牛鞭的三十多岁的印第安人。 他本来是蓬卡族一个旁支的小首领,但和蒙哥马利的损友,大商人阿托斯的私交很好,所以阿托斯举荐的时候蒙哥马利毫不犹豫地支持他,经过几次令人恶心的阴谋之后,法国人如愿以偿,牛鞭成为整个蓬卡人的大首领。 这是一条好狗!阿托斯对牛鞭地评价很中肯,这个家伙上位后不但将长老团地人都干掉,甚至吞噬了周边几个友好的小部落,成为一个“淳朴地**者”。 如今战争爆发,牛鞭义无反顾带领族人冲到第一线,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令蒙哥马利特别不理解。 “坐吧。 ”蒙哥马利点点头,取出酒柜上的红酒,自己倒了一杯,大咧咧坐在主座上问道:“有什么重要情报?” 牛鞭的脸像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嘴唇向外翻着,不由自主tiantian。 看得出来,他这一路小跑的,连水都顾不得喝,此刻看着蒙哥马利手中的美酒,馋了。 蒙哥马利皱皱眉头,忽然喊道:“来人,给牛鞭一杯凉水!” 牛鞭脸上lou出失望的神情,很快就被一种感激代替了,他一边称谢一边说道:“将军大人,我刚刚得到情报,苏族首领白珍珠成功说服了长老团的人,已经带领他们撤退到高山之王所在的海山城。 他们是打算放弃黑山了!” “什么?!”蒙哥马利放下酒杯,震惊说道。 牛鞭吓得哆嗦一下,赶紧用最为温和的语调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不安地看着他的主子。 “苏族人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圣地?!”蒙哥马利不可思议摇摇头。 是啊,中西部的印第安人就好像欧洲狂热的教徒,对圣地有着超乎一切的信仰和感情,即便让他们在圣地自戕都不过分,怎么会放弃呢?好像伊斯兰教的圣地麦加,每次朝圣有多少人被踩死,被挤死,但对教徒来说,死在圣地那是一种荣誉,高于一切的荣誉! 苏族人放弃圣地实在是太意外了,这无形中打乱了蒙哥马利的部署。 按照他之前的逻辑,苏族一定会像上次失守时一样,周边部落死战,大批士兵北上保卫圣地,甚至华印帝国的援军也会赶到黑山,双方在这里交战,蒙哥马利在他的军事报告中称之为“黑山战区”。 到那个时候,密苏里河区的防御就会降低,秘密穿cha的第三军团就会给密苏里河区的印第安人致命一击,甚至是切断华印帝国北上援军的后路。 而现在,苏族人一旦放弃黑山,双方兵力向南方转移,冲突点也转移到海山城。 要知道海山城和密苏里河西段的印第安定居点只有几百里之隔,部队穿cha或许会有空间,可一旦进行拉锯战,海山城和定居点就会形成东西呼应之势,拖住法国军队。 这对法国远征军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要求快,求隐秘,而不是在错误的地点和敌人僵持下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在战局还没有完全展开,调整也来得及。 但蒙哥马利心里郁闷,如此完美的一个作战计划现在居然出现这样的纰漏,这对他的自信心又是一个打击。 蒙哥马利阴沉着脸,刚才的闲情逸致荡然无存。 牛鞭偷眼看着也越发紧张,反复琢磨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你先下去吧。 ”蒙哥马利片刻抬起头,淡淡说道。 牛鞭不敢出声,点点头,惶恐地走了出去。 “将军大人,您刚才打的鹿真够肥的,看来晚上我们又能吃到美味的烧烤了。 ”塞纳上校走进木屋,丝毫没有注意到蒙哥马利的表情,兴奋说道。 “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吃屎!”蒙哥马利怒声说道:“召集所有高级军官,紧急会议,马上去!” 塞纳尴尬地笑笑,片刻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事,急忙郑重行礼:“是,将军大人!” *** 本书下个月就要完本了,写后感以后再说吧,今天是端午节,先祝愿大家节日快乐!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三章 火烧连营 第十三章 火烧连营 十月,西部的天气开始转凉,草色由绿变黄,好像补丁一般缀在大地上。 熊海山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傲立在海山城头,看着一片白云的阴影渐渐漫过法国人的营盘,不禁心里沉重,但嘴上仍满不在乎说道:“看来这些法国人知道厉害,是怕了我高山之王,来了十天了也不发动进攻,天天窝着干嘛,生孩子啊!” 白珍珠听得脸都红了,不禁鄙夷说道:“怕你?人家是为了保证第三军团的进攻不会被你骚扰!” “你不信他们怕我?”熊海山转脸冲着白珍珠一笑,“我一会就证明给你看!”说罢熊海山大喝一声:“蘑菇,给我备马,我先把蓬卡人收拾了!” 白珍珠不由大惊,急忙拉住熊海山:“你疯了?!联军加上蓬卡人的走狗至少有六千人,我们一共两千多人,怎么和人家拼?” “你怕我死了你守寡?” “你再胡说,再胡说我告诉干妈!” “哈哈,喊的还挺甜,这有了后台就是不一样啊。 ”熊海山tiantian舌头,微笑道:“放心吧,只是试探进攻,否则敌人也会觉得奇怪,我们太悠闲了。 ” 不顾白珍珠担忧的目光,熊海山沿着城墙的石梯下去,见奥尔默特等将领早就准备停当,肃立在一旁。 “好了,点出五百骑兵。 我们冲杀一场,武器都收好了吗?” “大人,清一色老式明火枪和拐子铳,没有问题。 ”奥尔默特急忙大声答道。 他明白熊海山的意思,万一把法国联军打痛了,他们一定会怀疑高山之王强大地火力,进而对策略重新调整。 正午时分。 蓬卡族的新首领牛鞭正带着几个手下围着火堆吃烧肉,烤肉的焦糊味飘散在散落的军营中。 同时将一些黑灰撒在茅草搭成的帐篷上。 蓬卡人的军营在法兰西第二军团军营的左翼,大概驻扎着一千武士。 这十几天来他们过地很悠闲,天天吃肉喝酒还不用打仗,虽然武士们不大理解,但他们盼望天天都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就在众人吃肉喝酒地时候,隐藏在远方的蓬卡哨兵忽然将一只响箭射向天际。 尖锐的哨音划破天空的沉静,激起牛鞭一声疙瘩。 他一脚将火架踢散。 随手拿起地上的皮甲大声喝道:“高山之王来了,备战!”牛鞭不傻,知道高山之王不敢动法国人,一定会来找他的晦气。 可他牛鞭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地武士一样有火枪! 牛鞭很快集结起八百士兵,又仔细嘱咐手下看好粮食和弹药,这才率领众人向修筑好的防御工事走去。 他的目的很明显,只要能打退高山之王的进攻。 就是立下功劳,主动出击他是不会干的。 高山之王的骑兵队比牛鞭想象中来得要快,就在蓬卡人布置好防御阵地的时候,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是千军万马向他们奔跑而来。 众人听着这动静,心里暗自紧张。 如此大地动静,高山之王到底派了多少人,难道情报有误,不止五百人? 随着震动越发明显,牛鞭的脸色骤变,忽然大声喊道:“全部撤退!”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从前方五百米的坡线上出现几个黑点,接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贴着地面向阵地呼啸而来,是野牛群! 蓬卡人顿时魂飞魄散,这些野牛群明显已经受惊。 向他们开枪只会更加激怒他们。 他们纷纷从战壕中站起来。 开始向后方奔跑。 大概有一千只野牛从法国人专门设计的阵地上践踏而过,并以迅猛的冲击之势将蓬卡人地军营**一番。 好在牛鞭发现的及时,士兵伤亡不是很大。 然而牛群刚走,高山之王的旗帜已经映入蓬卡人的眼帘。 这群该死的骑兵一直跟在牛群后面!牛鞭气得七窍生烟,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牛群会袭击他们了。 惊魂未定的蓬卡人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胆小怕事的已经将逃命的目标锁定在数里之外法国人所在的军营。 枪声和喊杀声不断响起,高山之王的骑兵队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从地面刮过,留下无数尸体,高山之王终于出现了!只见他一边射击,一边挥舞着手里地马刀,刀起刀落,鲜血在空中形成不规则地曲线飙飞。 很快马刀就伤痕累累,最后高山之王索性将马刀斜着cha进一个蓬卡人的脖子,又从马鞍旁抽出一把新地,继续砍杀起来。 他就是高山之王!蓬卡人对这个恶魔的名字早就起了反应。 除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杀戮,蓬卡人历史上最勇猛的首领之一,西部名气仅次于疯马的风之刃正是死在高山之王的刀下! 牛鞭大声呼喊着,砍倒一个骑兵后,转眼看到自己的阵型已经支离破碎,知道大势已去,急忙带着残余的士兵向法国人的营地逃窜。 直到黄昏时分,牛鞭和残余的三百士兵人困马乏,始终没有甩掉身后的追兵,好在法兰西军团的突前士兵营地发现了异常,最终派出骑兵将狼狈的蓬卡人接进营区。 高山之王的骑兵队也随之撤退。 蒙哥马利将军正在大营中整理地图,听到士兵的报告后顿时大怒,转念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 打狗还要看主人吗,这个高山之王实在是太猖狂了!还有这个牛鞭,太不争气了,人家随便用个诡计就打得他溃不成军,如果不是以后用得到,蒙哥马利一定会按照军法处置他! 生气归生气,这些残兵败将还要好生抚慰。 蒙哥马利叹息一声,吩咐下去为这些人安排住所。 夜晚时分,劳累了一天的蒙哥马利被叫喊声吵醒了。 他急忙从枕头下拔出手枪,大声呼叫卫兵。 “将军,将军大人,我们地粮仓和弹药库着火了!”卫兵话音刚落,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震得地面为之一晃。 “该死的牛鞭,我要杀了你!”蒙哥马利脸都气紫了。 披上衣服,大步向军营外走去。 弹药库的方向,熊熊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四处都能听到嘈杂的呼喊声和爆炸声,慌乱的法国人用所有能装水的工具开始在蓄水池里打水救火,但火势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军营大都是用稻草和帆布构成。 为了防水,这些稻草和帆布上都涂了沥青。 一旦燃烧起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而且此时正值秋风激荡之时,着火地稻草四处飘散,引燃其他的帐篷,大火在蔓延着。 也正是从这次军营火灾后,法国人正式认识到沥青地潜在危险,开始谨慎使用。 他们要幸运很多,几年后伦敦一个面包师的小碳条几乎将整个伦敦卷入大火。 熊海山和一众将领站在山岗上。 看着火烧军营的壮举,不禁目眩神迷。 “海山,那混进蓬卡人的几个华印士兵还能活着出来吗?”白珍珠显然对人命要**一点,担心问道。 “放心吧,听义父提起过,来自马里兰北部的丘陵印第安人天生是隐藏和打洞的高手。 他们会平安回来的!”熊海山微笑说道。 日前他发动进攻地时候,乘机将几个来自丘陵地区的印第安工兵混进牛鞭逃亡的部队。 这几人果然不辱使命,进入法国人的军营后,乘着混乱就蒸发了,并迅速摸清粮仓和弹药库的位置。 白珍珠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比尔国王的知人善用她早就有所耳闻。 今天看到这一幕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不是每个首领都能笼络到人才的,也不是每个人才都甘愿为自己地首领抛头颅撒热血的。 “海山哥,你不是还埋伏了一队人吗,要不要趁乱冲杀进去?”蘑菇啃着牛肉干,见熊海山心情不错。 凑上来问道。 “不行。 还不是时候。 ”熊海山虎目爆射着精光,指着远处的火光说道:“法国人有四千多人。 军队分别收住四个方位。 你们看,刚才燃烧的火光本来是练成一片的,现在则变成一块一块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法国人救火很有组织,他们试图将着火的军营隔离开来,然后逐个消灭。 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慌了,但并没有乱。 ”奥尔默特冷静分析道。 “对,而且我曾经交代过混进军营地工兵,让他们最好连马厩也烧了,如今看来好像没有成功,也就是说,法国人的机动能力还在,我们的进攻一旦受到阻碍,很有可能被他们的精锐骑兵团咬住。 ”熊海山说着话,透lou出对法国骑兵团的顾忌。 和印第安人娴熟的骑射不同的是,法国人对骑术的研究已经到很高的程度,骑兵的战术组合可以说到了艺术化地程度,这点熊海山有很清醒地认识,这也是唯一让他对未来战局感到担忧的地方。 随着火势渐渐熄灭,熊海山等人也踏上了归途,一路上众人全无倦意,显得兴高采烈,虽然更为艰难地战局在等待着他们,但有了几天的组合拳,他们心里的郁闷总算发泄了不少。 法国人有点小看高山之王了,这是他们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这场大火彻底激怒了蒙哥马利,他和他的士兵过度依赖第三军团的迂回作战,以至于将眼前的敌人给忽略了。 如果不消灭高山之王,何以提升士兵的士气,如果不消灭高山之王,指不定还有什么偷袭等待着他。 蒙哥马利终于决定向高山之王亮出军刀。 三天后,蒙安娜和雷天终于要离开海山城了。 熊海山带着几个亲信秘密将两人送到城门口,均是依依不舍。 “海山,能够打击法国人的气焰固然很好,不过你要小心法国人的反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撤退的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要硬来,该撤退就撤退,万万不可用强!”雷天欣慰看着熊海山,大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雷天叔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海山,保重身体,不要让我和你义父担心。 还有,不能欺负白珍珠,要是让我知道了,等回天赐城一定重重罚你!”蒙安娜怜爱看着熊海山和眼圈发红的白珍珠,肃声说道。 “干妈,你也保重,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儿媳妇的!” 告别众人,蒙安娜和雷天带着亲兵队向落基山脉方向撤离。 “雷天,海山他们会有危险吗?”蒙安娜还是不放心,关心问道。 “呃,蒙安娜首领,”雷天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国母,索性打个哈哈过去说道:“这次海山的行动虽然有些莽撞,让蒙哥马利提前发动进攻,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整个战局,只要海山按照预定计划行动,不会出现问题的。 ” “是啊,你们做事讲究计划,我就是害怕海山一冲动……” “您放心吧,海山看似粗枝大叶,可心思却很缜密,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或许我们更应该把他看成高山之王,而不是您和大人的义子。 ” 蒙安娜听完雷天的话,若有所思点点头。 一行人渐渐融入夜色,消失在通往落基山脉的大平原上。 与此同时,海山城的城头被淹没在一片炮火之中。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四章 海山城的沦陷 第十四章 海山城的沦陷 “开炮!” 随着塞纳上校的命令,八十门火炮将雨点般的炮弹投向海山城的城头。 无数石块和木块乱飞,升腾的硝烟中,城墙上四座箭楼轰然倒塌。 等硝烟散尽,塞纳抽出长刀,高举在空中,猛地一挥。 两千法国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队,迈着大步向倒塌的城墙挺进。 “军团长,你们先撤,我带人再守一会!”奥尔默特吐了一口泥,呼啦一下脸对熊海山说道。 “剩下的居民都掩护撤退了吗?” “全都撤干净了!” “你先带人走,法国狗要攻上来了,不能这么走了,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熊海山黝黑的脸庞闪过狰狞之色,恶狠狠说道。 几轮炮火下来,他至少损失了一百多个手下,虽说上头有命令要弃城,可也并没有说怎么弃,那就有他发挥的空间。 “还是您先撤吧,后头仗还多着呢,这就交给我了,总之一定狠狠教训他们!”奥尔默特刚说完,一发炮弹在他不远处落下,将一大片碎石砖块盖在他身上。 “好吧,我给你留五百人,至少要带出来一半!”熊海山能够体会到奥尔默特求战的愿望,只好好生嘱咐一番,带着一队人马迅速撤离。 法国人的先锋部队很快就在炮火的掩护下包抄到了城门口,此时地城门根本算不上是城门了。 门两旁的城墙早已倒塌,留出犬牙交错的缺口。 随着进攻的号角,两千人顺着这些缺口冲了进去。 就在法国人沿着主街逐渐扩散开来的时候,忽然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整条街道的地板好像被风吹起地纸片飘动起来,乱飞在空中,无数法国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xian到半空。 接着四处出来爆炸声。 奥尔默特和他的手下引燃了埋藏地炸药,残破的海山城顿时弥漫在烟尘中。 断墙后面。 茅草堆里,排水渠的护栏内,零碎的枪声此起彼伏,迷茫的法国人纷纷倒在枪口之下。 “撤,撤!”法国人的长官越发觉得恐怖,敌人这是埋伏好了要和他们打巷战。 一方撤退,另外一方迅速集结起来。 不断向后退的敌人射击,两千法国士兵至少折损了五百人,硬生生被隐藏在暗中地敌人逼出海山城! 塞纳上校铁青着脸,看着自己的士兵如此狼狈从一座破城里跑出来,愤怒下即刻命令炮兵调整角度,本来他还顾忌平民的伤亡,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士兵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就在塞纳上校面对的城墙上。 奥尔默特和几个天赐军艰难爬上去,再次将高山之王的旗帜cha在最高处! 挑衅,这是**裸的挑衅! 不待塞纳上校发话,几发炮弹已经向高高飘扬地旗帜飞去。 奥尔默特急忙呼喊一声向一面断墙跳去。 轰隆之声不绝,当他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被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无数炮弹落在海山城内。 一时间天地震颤,尘埃弥漫,很多地方甚至塌陷下去,最为坚实的城主府也在 炮火中孱弱地倒下。 随着最后一轮炮火消停下来,整个战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枪声,没有人声,除了一些细碎的倒塌声隐约传来,炮火后的海山城仿佛是经历过一场自然灾难,变成一座死城。 “屠城!”听完刚才损失报告地塞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恨,决然下了命令。 三千法国士兵顿时气势汹汹向海山城杀去。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座空城。 除了法国人之前的尸体。 几乎找不到任何平民或印第安士兵的尸体。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扇形展开。 进行大面积搜索。 “报告长官,在城主府的石台前发现地道,不过地道口已经被封死!” 各处地道的消息传来,不禁让法国长官目瞪口呆。 正当他准备将情况汇报给塞纳上校的时候,整个海山城再次发出剧震,所有地道内埋藏的炸药在奥尔默特撤离后被引燃了! 塞纳上校紧握双拳,双眼赤红,看着整座海山城和他的三千士兵再次被笼罩在烟尘中,懊恼地大声咒骂着。 如果说刚才地海山城是一座死城,是一座残破地城,然而大爆炸之后,这里已经不再是城了,更像是经历了数百年风雨洗涤的某个遗迹。 剩余地一千法国士兵丝毫没有占领的喜悦,他们静静在残砖断瓦中寻找同胞的尸体,凄厉的惨叫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将这片废墟弄得鬼气森森。 是役,法国军团损失高达一千二百人,如果算上之前被野牛阵和军营大火烧死的士兵,法国联军为了他们的战略目的至少付出二千人的代价! 事实上塞纳从看到蒙哥马利将军动怒后就有不好的预感,本来他们可以在之前更为有利的时机攻打,但为了保存实力,蒙哥马利将军最终放弃了作战。 后来的一场大火烧醒了蒙哥马利,却也让他再次匆忙改变策略,最终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之得到一片废墟! 倘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塞纳上校真的想挥军西部,追在高山之王的屁股后面狠狠打。 现在他只有等第三军团控制了密苏里河区,此后才能腾出手脚来去追击高山之王! 终于在攻陷海山城的两周后,塞纳上校得到好消息,第三军团成功袭击密苏里河区驻守的天赐军团,一举将整个河区占领!河区南部的麦田也得到保护,虽然被破坏了一些,但剩余的粮食足够整个法国联军度过一个冬天! 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顺利得出乎塞纳上校的意料,得知这个消息后,他顿时纠正了对蒙哥马利将军的不满,或许在这样重大的胜利面前,有一些牺牲是可以原谅的。 同时,根据情报,马黎明迅速纠集五千天赐军,在密苏里河东岸,以密苏里城为中心开始布防,防止法国人强行渡河,同时要阻断法国人打通从东岸到大湖区的通道。 新河南省的玛雅军团也在阿兹克的率领下北上,压制法国军团南下的脚步。 比尔国王终于迟钝地做出反应,派出雷天率领两千大军前往中西部亲自督战。 战局忽然因为密苏里河区的失陷而变得明朗,如今华印帝国北线和新英格兰人展开拉锯战,中西部因为绿色通道被切断,西部高山之王和苏族联军已经和天赐军失去联系,中西部的天赐军在法国军团的强大压力下已经失去机动能力,局面相当被动。 当然了,尽管战局的主动权现在在法国人的手里,但不意味着法国人就可以顺利地实现他们的战略目标。 华印帝国的兵力只是处于收缩状态,无论在东北部还是中西部,还没有遭到致命性的打击,或许现在就需要有一只铁拳,狠狠在天赐军的胸口锤一下,一来打击新帝国的士气,二来也能让更多中西部的印第安部落认清局势,不要被卷入战争中来。 各个殖民地的情报网络在忙碌工作着,将最新的局势汇总后报告给最高长官。 西班牙的塞万提斯少将此刻陷入矛盾中。 局势发展得太快了,不可一世的比尔国王和他的帝国瞬间就陷入战争的泥潭中,并将战火引燃到他们付出大量心血的中西部,仅仅是从经济上,新帝国就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现在的战局对华印帝国相当不利,或许西班牙人也应该灵活一点,并具有前瞻性的去做一些事了。 在没有得到新的指示前塞万提斯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他也顾及比尔国王的翻盘术。 难保将法国人引入广阔的中西部不是比尔国王的策略,可这个策略不但冒险而且很不经济,怎么可能将过冬的粮食也留给法国人呢? 现在阿兹克所在的新河南省后方空虚,正是西班牙沿着密西西比河北上的好机会,如果华印帝国注定要摆在英法联军的手里,那现在出手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战局可能出现另外一种结果,如果华印帝国最终取得胜利,那西班牙人的举动不但显得无趣,而且会使两国的关系恶化,从而带来更严重的损失。 塞万提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终他还是决定出兵,不过出兵的名义是“协助”玛雅人保卫新河南省,毕竟,新河南省也有西班牙人的利益。 尽管这个借口很牵强,但至少是个借口,退可守,进可攻,又不用和华印帝国以及英法联军正面交锋,再是合适不过。 塞万提斯的算盘打得确实不错,只是这支部队一旦派出去,还能回得来吗?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五章 胜利的渴望 第十五章 胜利的渴望 天赐城,艾斛的墓碑前,熊天赐盘腿坐着,身边放了一小壶酒,可能是时间太久,酒已经凉了。 枫月影几次想命人将酒换了,可看着熊天赐自言自语,也是不敢过去,心中却越发担心。 自从上次因为艾斛的去世熊天赐吐血后,身体时好时坏,这让所有人揪心不已,任何人都能倒下,但他们的国王绝对不能倒下。 包括刘泽苍、李神医、华闵榕甚至林云河的咨询团就此成立。 他们在工作之余将重点研究一些药膳和药酒,以此来强化比尔国王的身体。 比如熊天赐刚才喝的酒,就是治愈气血不畅的药酒,必须热着喝才能发挥功效。 以前蒙安娜在的时候都是蒙安娜负责熊天赐的饮食起居,如今她去了在西部,照顾熊天赐的责任就落在枫月影身上了。 本来完全可以由别人来服侍熊天赐,但蒙安娜因为上次被最亲密的人下过毒,所以一直都有忌讳。 她一时间找不到那么贴身细致的女人,最终专门指定了枫月影。 “或许陛下应该多收几个女人。 ”枫月影不止一次这么想。 在他看来熊天赐没有后代而且不纳妾那是不正常的,他现在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国王了,应该为自己的江山社稷后继有人着想。 这些年来,他也见过一些女人出现在熊天赐身边,比如说。 那个法兰西的少女莉莉丝,熊天赐原谅了她,本来可以让他留下来地 ,枫月影看得出来,她对当时的比尔首领深深爱慕,蒙安娜也喜欢那个女人,还曾经试图成全他们。 还有。 郭经纬远房的一个孙女,现在在礼部供职。 人长得是万中挑一,而且还有学问,可大人似乎没什么兴趣。 至于那些看到比尔国王流泪甚至晕倒的女子是数不胜数,但无一进入比尔国王的法眼。 繁重的工作,不停的视察,整日整夜处理公文,这就是枫月影看到地比尔国王只几年的生活地全部。 他甚至连话都很少说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他想说话也只有和蒙安娜说,说也只是说些高兴可笑的事。 枫月影看着熊天赐的背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那个背影依旧伟岸,支撑着美洲的天空,但他又是那么孤怆,那种深入骨髓的压抑只有为某种信仰所支配的人才能感觉到,压抑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只是为了信仰上地爆发。 “枫月影,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 “是,陛下!”枫月影急忙命人牵过坐骑。 “大人,陛下,”枫月影还是不大习惯陛下这个称呼。 一不留神说错了,顿时打住了。 “你私下还是喊我大人吧,不过别人那些文人抓住把柄。 ”熊天赐淡淡一笑,化解了枫月影的尴尬。 “大人,是瑞典女皇的来信吗,她要来美洲吗?”枫月影忽然问道。 从他将瑞典女皇的密信呈给熊天赐,熊天赐就一直在看。 本来他从来不问政事,不问熊天赐私人的事,或许是刚才有所思,枫月影真心希望他们的新国王能够有一个伴侣。 熊天赐怪异看了枫月影一眼。 瞬间明白枫月影是在关心他。 当下淡淡说道:“来不了了。 ” “为什么?”枫月影诧异问道,问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多事。 急忙闭紧嘴巴。 “她属于欧洲。 ” 熊天赐硬挺的鼻梁上,伤疤闪着寒光,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似乎能够越过大西洋,看着一个英姿飒爽地女子骑着白马,向罗马教廷的方向飞奔而去。 六月,当克莉丝汀女王宣布退位的时候,遭到所有大臣的反对,不得以,退位仪式中断了。 一个月前,克莉丝汀女王再次提出退位,并将国王的国王亲自戴在他的表哥卡尔头上。 在场地所有人痛哭流涕,女贵族们抚摸着克莉丝汀的长靴,扑到在地上苦苦哀求,然而女王只是向所有人lou出含着泪花的微笑,最终飘然而去。 终于在一个夜晚,这位个性鲜明的女王消失在斯德哥尔摩的城堡中。 “不要感激我,或者试图感激我。 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感激。 对于我来说,人生的经历才是我所追求的,而你,给我的生命留下了最为值得怀念的一笔,并将东方地艺术之门为我打开……我将永远铭记塞维利亚地那个小酒馆,那是我一声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直到我地灵魂和肉体回到天主的怀抱,我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东方人,征服了我的心……” 熊天赐回荡着信中真诚的话语,不禁有些惆怅。 这个女王是不会来见他了,她将像历史上说得一样,成为一个骑着白马女扮男装四处游历的学者,一个公开背叛自己宗教的女王,一个具有现代女权意识的国王,一个为了禁忌的爱恋忧郁一生的女人,她将成为欧洲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成为欧洲最为传奇的女王,意大利人至今将她生活在罗马的年代称之为“克莉丝汀的世纪”。 “你又帮我一个大忙,让我怎么能不感激呢?”熊天赐深深吸了口气,自然自语道。 早就希望信奉天主教的女王克莉丝汀将在罗马教廷接受天主教的洗礼,她以此换来教廷对美洲战局的沉默。 虽然这只是克莉丝汀顺水推舟的帮助,然而熊天赐知道她所付出的代价。 在洗礼的事实时隔几年被曝光后,瑞典无法原谅这个女王宗教上的背叛和挑衅,整个瑞典乃至新教徒都对克莉丝汀的做法大为失望,关于女王的各种**流言也开始撒播。 几乎一夜之间,这位女王成为最不受欢迎地人。 熊天赐希望在今后能帮到她,而不止是那个她一生为之爱恋的罗马红衣主教。 熊天赐确信自己的内心深处不仅仅是为了表达感激,或许,就像曾经流行的,也是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 “陛下!”新帝国的首相,秦长空远远见熊天赐等人走来。 急忙上前行礼,打断了熊天赐的深思。 “长空。 你回来了!”熊天赐翻身下马,看着秦长空疲惫地面容,不禁关心说道。 “陛下,北方战局如何?”秦长空点点头,跟随着熊天赐身后,边走边问道。 “截至到现在没什么变化,中西部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 按照现在的进度。 法国人很可能已经占领了密苏里河区,将我们东西方地联系给切断了。 ” “好,命,雷天抓紧战备,命,马黎明务必防守法国人向密苏里城的渗透,阻断法国人和大湖区距离最近的通道。 命,雷剑撤出部分兵力。 主动收缩防线,保持对查理镇的压制。 命,卡加率领两千兵马即刻支援马黎明。 ”熊天赐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命,阿兹克将南方西班牙边境的部队撤出,全部向北方压上。 ” “陛下。 西班牙人虽说已经承诺保持中立,但难保他们乘着我们战局不利会袭击我们后方!” 熊天赐lou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摇头道:“塞万提斯少将不敢那么冒险的,他顶多会有点小动作。 我让阿兹克放弃边防,也是想试探一下他地态度。 只要他敢派出军队,我就敢让他的军队参合进来。 ” 秦长空欣然道:“原来陛下早有打算,倒让我空担忧一场。 ” “长空,先回家去看看吧,明早你即刻赶往查尔斯省,务必保证圣玛丽镇和詹姆斯敦的安定。 那里欧洲人多。 而且关系到我们的海防,我怕华莱士的手腕不够强硬。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 “是,陛下,夜间我会即刻赶往,时不待我,长空不敢怠慢!”秦长空灰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荡着,肃声说道。 “不用那么拼命,还没到拼命的时候,回去看看嫂子吧,如今战事爆发,你们这些要员亲属的稳定也很重要。 ” “多谢陛下关爱!” 熊天赐看着拘禁很多地秦长空,心里总是很不习惯。 也是,他心里不习惯,怕是秦长空也不习惯,所有和熊天赐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都不习惯。 千总大人现在是至尊的地位,他们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军官或奴隶,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帝国的中流砥柱,他们必须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秦长空他们其实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地时候,一切却都有些茫然。 战争的机器已经轰然启动,天赐城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除了一些物资稍微涨价引起市民的不安外,治安和公共秩序有条不紊,这都得益于郭经纬和努马共同打造的管理系统。 由于之前的舆论引导和比尔国王以往的凌厉和威严,天赐城对战争虽然担心但很乐观。 只有人们害怕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更加具有认同感,才会想办法去维护他们拥有的东西。 天赐城居民空前团结,某些兵站前排起长队,其他领地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由此也能看出新帝国地民心所在。 “帝国必胜,国王必胜!”一队打着横幅游行地学生远远看到比尔国王和他的亲卫团,不禁激动地大声叫喊起来,个别女生甚至失声痛哭。 “必胜!”熊天赐背负双手,转身微笑道。 *** 一周后,一个阴郁地雨天,卡加带着两千兵马从天赐城出发,他们将赶在大雪封山之前穿越坎伯兰峡口,支援独立抗战的马黎明。 尽管所有人对战局都感到乐观,然而想到此次出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东部,远征军的心里都带着几分悲壮。 为了迷惑敌人,军团的最高指挥依旧用雷天挂名,熊天赐也出乎意料的凝重,亲自为众人饯行。 此次派出地军队来自安西家族。 昔日蒙安娜首领的下属,清一色的印第安士兵,将这些生活在东部的人投放到寒冷恶劣的西部,熊天赐也颇不愿意,但现在唯一能正面作战的就是这支部队了。 韦塔木挂帅的切诺基家族在和法国人对峙,河朔索伊所在地华印家族作为北方战线的后备力量,时刻提防着新英格兰人疯狂地反扑。 至于特拉华人及新查尔斯省附近的印第安人则肩负着抵抗海上袭击的重任,另外。 南卡罗莱纳的印第安人要提防西班牙人。 只有东部的稳定才能将中西部战局向好的方向引导,天赐城的稳定更是能为士兵和人民带来信心和决心。 说到底美洲大西洋沿岸是华印帝国赖以发展和生存地重点,根基是绝对不能动摇的,哪怕将战局的时间和空间拉伸得长一点。 厚重的云层覆盖着天空,它们相互摩擦挤压,抖动着沉闷的雷声,片刻小雨变成小雪。 稀稀疏疏飘落在天赐城头。 雄伟的天赐城在远征军回望的视线中渐渐朦胧,卡加站在远方地平线上,阴阳眼注视着华印帝国的象征:冲天而起地盘龙柱,心中风云激荡,转身策马而去。 韦塔木死了! 当消息传到天赐城高层的时候,顿时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压抑,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熊天赐虚拖的kao着真皮座椅的椅背,眼睛布满血丝。 嘴角**几下后,缓缓闭上眼睛。 像切诺基一样,熊天赐是看着他成长起来,并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新河东省地总督,切诺基家族的代言人,这些光辉的头衔和他韦塔木这个名字一样。 是他用命拼出来的。 从南方战争到死亡谷攻防战,从马里兰到弗吉尼亚的征服,韦塔木都立下汗马功劳,最终成为华夏部落东北部的一只擎天玉柱,死死扼守着法国人南下的咽喉。 这样一个勇士,不是死于战场,居然死于叛乱! 韦塔木所在的领地,是昔日强大的东部联盟纳提科克部落联盟的领地。 所有人都低估了纳提科克人对华夏部落地仇恨,失去领袖地纳提科克人在法国人的暗中支持下,用了几年地时间便渗透到韦塔木的军队中。 并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终于。 当法国人在中西部高歌猛进的时候,他们引爆了这颗埋藏已久的炸弹。 叛乱发生在在一个夜晚。 一千纳提科克人突然袭击总督府,韦塔木猝不及防,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才逃出去。 叛乱很快开始蔓延,甚至威胁到北部的边防军。 韦塔木是个勇士,他为自己对纳提科克人的同情和友善付出了代价,也让华印帝国的局势骤然恶化。 最终他没有向林云海和雷剑求援,也没有动用边防军,独自率领三百死士和叛军展开决战。 他本来可以不死的,人都会犯错误的,要知道帝国多么需要这样的将领!哽咽了一下,泪水顺着熊天赐的眼眶缓缓滑落。 韦塔木战斗到最后一刻,最终和叛军首领同归于尽,用自己的死捍卫了尊严。 新河东省的印第安人和华人移民愤慨了,韦塔木的死深深刺痛了他们,一场自发组织的平叛运动在新河东省轰轰烈烈展开,纳提科克人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追打,无数平民死于这场叛乱。 当林云海的军队感到新河东省的时候,叛乱已经开始平息,街道里,村庄里,到处都是被吊死的纳提科克人,不管有罪的还是没罪的,一如当年对欧洲基督徒的屠杀,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 “那韦塔木是你第几个名字?” “首领大人,是我的第八个名字。 ”韦塔木诚实说道。 …… 熊天赐回忆起当年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当时他了解到印第安勇士的名字都是通过战斗获得,并能升级,韦塔木的名字就是通过战斗赢来的,是荣誉的象征。 “韦塔木,你将拥有第九个名字了,也是最后一个。 ” 战争刚刚开始,新帝国就折损了这样一位封疆大吏,不可谓损失不大。 而且韦塔木领地所在的战略位置很重要。 一旦法国人从这里攻破,不但会和新英格兰地军队形成包夹,甚至可以南下进攻位于兰草平原的自由之城,南下则可威胁坎伯兰城,西进则可回到密苏里城的后方。 幸运得是,新帝国依旧按照以前的管理方式,总督和驻军的权力分开。 从而将这次叛乱造成的影响减到最小,法国人此时正春风得意。 能够制造一场大的混乱,这样地结果他们已经能接受了。 华印帝国有权利选择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但她决定不了什么时候结束。 这次暴动所造成的损失和影响会随着战局地展开而逐渐凸显出来,甚至可能成为压垮新帝国战车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中西部节节败退,新河东省的暴乱,新北平省的欧洲居民也开始有些不安,包括华印省的那些失势的印第安贵族和昔日的首领。 也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蠢蠢欲动。 至于曾经地弗吉尼亚和马里兰,秘密教会的势力依旧存在,他们也在黑暗中等待着机会,随时会抱着圣经从地下走出来,四处传唱主的荣耀。 危机产生于内部,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尤其是在外因的刺激下,新生的话音帝国面临严峻的考验。 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鼓舞士气的胜利,一场足以震慑所有黑暗中地牛鬼蛇神的胜利! 和新河东省对峙的新法兰西第一军团成为最好的袭击目标,除了为韦塔木报仇,新帝国要向所有人表明。 他们有能力在三个战场,甚至四个战场同时进行战争! *** 一个民族只有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获得重生。 密苏里河区的印第安人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当看着家园被法国人霸占,看着自己地女儿和妻子被别人玩弄,看着自己的马匹被人像玩物一样射杀,他们终于明白新帝国曾经给了他们多么美好的一切,而这一切随着战争都烟消云散了。 不满,愤怒,悲伤在印第安人心中充斥着,一旦他们表现出来,就会被吊死在高高的木桩上。 他们接着愤怒。 接着不满,接着被吊死。 疑虑的法国人不允许任何杂音出现在他们的占领区。 他们已经从最初胜利带来的喜悦中回复,经过枯燥的一个月,他们开始变得暴躁了。 英格兰人的感恩节快到了,以往法国人也都会参与到这个不属于他们的节日中,享受美酒、女人还有温暖地火炉,但现在他们只能驻守在一片野蛮人地土地上,忍受怪异的气味和破败地房屋,随时还有可能被路边的石块袭击。 偶尔杀杀人,光顾一下周围的印第安村庄,成为法国人排解不满和暴躁的最好方式。 淳朴的密苏里人从未想象过他们会遇到这样一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在他们的印象里,法国人和欧洲人虽然浑身长着毛,但大都温文尔雅,文明程度比他们高。 他们羡慕欧洲人的生活方式,贪婪欧洲人那些闪亮的小玩意,他们听说过很多关于欧洲人屠杀印第安人的传闻,但始终心不在焉,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更真实呢? 今天他们终于明白了,也亲眼看到了,如果可以,他们甚至一辈子都不愿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 这难道是比尔国王对我们的惩罚吗?一些曾经抱着本族传统坚决反对并入华印帝国的印第安祭司长老们开始反思,如果他们像那些并入帝国的印第安人一样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那该多好啊,他们多么希望比尔国王能够看到眼前这一幕,能够倾听无数印第安人的哭泣声,派出军队将法国人赶走啊! 密苏里河静静流淌着,将一些来自北方的亮晶晶的冰块送到下游。 一具孩子的尸体漂浮在冰块之间,若隐若现,显得安详而平静。 老哥特在河边泪流满面,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为他的孙子举行一个童话般的葬礼。 老哥特是一个印第安小部落的鞋匠,自从被法国人占领后他就负责为那些长官清理皮靴。 有一次他的孙子贪玩,在一只皮靴里撒了泡尿。 不想那个气急败坏的长官当时就拔出短枪,在他孙子地头顶打出一只血洞。 老哥特回想着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沧桑的脸像涝地一样爬满泪水,他看着孙子远去,呼噜了一把眼泪和鼻涕。 或许他还能为孙子做一件事,老哥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陈旧的拐子铳,强撑起老迈的身体,向着法国人占领的村庄走去。 这把枪本来是坏的,是传说中残暴地高山之王当年来密苏里河区时。 送给他孙子玩的。 偶然一个机会,老哥特看到华夏部落地几个士兵保养枪支。 他回去依样画葫芦整理一番,居然修好了这支枪。 本来这把枪他一直珍藏着,像珍藏高山之王偶尔闪现的善意一样珍藏着,但现在,他觉得这一切简直是神的安排,他要用这把枪为自己的孙子报仇! 感恩节,这个节日充满讽刺。 三十多年,一百个英格兰人坐五月花号来到美洲,一个冬天就死了一半人,剩下的五十人如果不是印第安人的帮助,怕是早就死了。 而正是这五十个人,建立了新英格兰,并为日后的美利坚合众国打下基础。 他们可以把所有地功劳都归功于上帝的恩赐,但并不代表他们能无视印第安人曾经提供的帮助。 如今。 感恩节不仅在新英格兰,在新法兰西同样成为一个节日,人们只是需要一个狂欢的节日,已经忘记了这个节日背后的故事。 他们会感恩吗?他们可能感恩吗? 当老哥特回到村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曾经寂静的夜晚此刻充满刺耳的喧闹和妓女**地笑声,隐隐夹杂着印第安人无助的哭泣喊叫声。 一家中式的酒馆里。 几个法兰西长官围坐圆桌前,享用着火鸡和南瓜饼,大口灌着廉价的天赐酒,兴致起来就会将身边一脸愁容的印第安少女捉弄一番,然后同时哈哈大笑。 老哥特剧烈喘息着,像个破风箱一样移动到众人面前,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猛地掏出拐子铳,瞄准其中一人的胸膛,猛地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 扳机上地火石闪动出火花。 但是子弹并没有发出来。 老哥特心里大急,淳朴的他并不明白。 点火装置只是枪支的一部分。 他再次扣动扳机,火花闪过,子弹依旧没有射出来。 然而酒酣耳热的法国人却发现了老哥特,印第安少女也发现了老哥特,不禁发出惊叫。 那个杀死老哥特孙子的军官顿时反应过来,惊慌中看到老哥特紧张而笨拙的端着枪却射不出子弹,他壮起胆子,哈哈大笑站起来,向老哥特走去。 老哥特的眼中全是泪水,颤巍巍端着火枪,心里在向他们的神灵祈祷。 天神啊,伟大的比尔国王,伟大的高山之王,让我射出一发子弹吧,哪怕是一发! 拐子铳顶着仇人地胸膛,老哥特一退再退,眼看就被得意洋洋地法国长官逼到墙角。 周围的法国人纷纷发出嘲讽地笑声,似乎这是他们在感恩节找到的最大的乐子。 为什么,为什么点燃我复仇的火焰,却要让它在仇人的面前熄灭?老哥特泪光中看着仇人,看着这个可恶的肆无忌惮的家伙,只觉胸口气血翻腾,无尽的愤怒仿佛洪流被堵塞在胸口无法发泄。 几番冲击下,他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再次扣动扳机…… 老哥特的尸体被吊在村口的木柱子上。 他全身**,布满鞭痕,嘴角沾满鲜血,一双愤怒的眼睛瞪视着脚下,只是已经没有了生气。 几个流泪的村民想走进点看看这个和蔼的老邻居,但他们回头看到巡逻的法国士兵,再也没有勇气上前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即便是老哥特被鞭子活生生打死,也没有人敢哭出声音。 最终带给老哥特无限勇气和希望的那把枪没有响,老哥特是用残缺的牙齿咬断了法国长官的喉管,为自己的孙子报仇! 若干年后,老哥特的事迹被更多人所熟知,为了纪念这个勇于反抗的老人,比尔国王将这个村庄建设成城市,名字就叫哥特城。 没有人觉得老哥特愚蠢,也没有人敢轻视那把损坏的短枪,那把枪让人辛酸的流泪,让人敬重,让人看到它所闪现的尊严之光。 在此之后,接连发生几起严重袭击法国人的案件,然而法国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对岸的华印帝国军团,而是身边这些懦弱的印第安人,他们变本加厉残酷处决所有可疑的印第安人,试图在高压下换取到治安的稳定。 于是,愤怒和仇恨在地下汇聚着,变成一股强烈的暗潮。 不知何时,一些带着超前思想的年轻人来到他们的中间,向他们灌输反抗和暴力,同时将一些秘密枪支和刀剑提供给他们,并教会他们隐藏自己的办法。 所有人都预感到,他们将会在一天突然爆发,让所有的法国人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天气转冷,美洲的战事渐渐开始停息,各方在严酷的自然面前必须保持冷静和克制,他们开始整顿,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更为残酷的战争将等待着他们。 当然了,这个时候也是外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刻,各方都在寻求帮助,交换利益,从而换取最大的利益。 冬天不属于军人,属于政客,然而政客之间的斗争将直接影响军人的战斗方向和成果。 很不幸,西班牙年轻的少将塞万提斯也被卷进英法殖民军的利益网络,虽然塞万提斯只是做了一个空头的承诺,但足以让英法联军感到高兴。 任何能够分散华印帝国实力,能够制造麻烦的机会都让他们欣喜若狂,尤其是在优势在握的情况下。 驻守在密苏里河区的法国人开始遇到麻烦,他们在各地的岗哨不同程度遭到袭击。 虽然造成的损失和伤亡并不大,但足以让他们感到心烦意乱。 冬天的中西部,气温能能达到零下二十度,而且四处都是积雪冻结的硬土,森林中的大雪更是漫过膝盖,甚至能将整个人吞噬。 蒙哥马利或许是看到了法国人的暴躁和印第安人的敌意,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将第三军团的士兵调回大湖区进行修整,同时命令驻守在渥太华的第四军团在密苏里占领区驻守。 本来蒙哥马利将军希望能将驻守在渥太华的第四军团部分军力调到密苏里,协助第三军团的防御和进攻,但戈林将军最终否决了,因为第四军团主要是后备力量,必须留着足够的力量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毕竟新法兰西内也有很多印第安人,难保哪个部落忽然闹事,就像华印帝国的纳提科克人一样,损失是很惨重的。 至于镇守海山城的第二军团,那也不能动,本身伤亡惨重,蒙哥马利很是害怕将他们调来后他们会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平民身上,如此一来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矛盾将更加激化,这可不是蒙哥马利愿意看到的。 不得以,蒙哥马利只好建议将第四军团和第三军团换个位置,毕竟第四军团舒服的时间太长了,也该活动活动了,让怨声四起的第三军团休息一个冬天。 就在这个冬天,任何人都不愿意发动战争的季节,比尔国王终于抓住这次换防的机会,赢来了整个帝国为之渴望的一场胜利!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六章 闪电战(上) 第十六章 闪电战(上) 密苏里城,华印帝国的驻军总帅马黎明kao着铺着熊皮的大座椅,正眯着眼睛打瞌睡。 小屋中心的火盆不时冒出火苗,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他一定是在想念妻子约瑟芬和他的儿子,自从战事要爆发,为了安全起见,马黎明专程将家人送回天赐城,这样他才能全心全意投入战争中。 男人一有了家室有了孩子就会变得顾忌重重,因为他的责任更大了,不但要取得胜利,还要活着回去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如今战事已经进行了半年,比尔国王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似乎开始发挥作用,法国人的战线越拉越长,物资供给的难度也加大,印第安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奋,尽管法国人占领了绿色通道和中西部的广大领土,但他们的敌人也随着扩张而增加。 情报部长关磊,利用他的情报网络已经将六百多个游击战专家输送到各个占领区,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一个民族只有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才会成长,才会警醒。 ”比尔国王的话清晰回荡在马黎明的耳边,如果说他以前不理解,可现在想想案头上那几百封各个印第安部落的求援信和向帝国效忠的誓言,他开始渐渐明白了。 一场灾难能够带来巨大的伤痛,却也能让所有人团结起来,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这个国家才变得更有意义,也更值得他们去付出。 比尔国王制造了这场法国人入侵地灾难,从道义上讲马黎明有些异议,不过对于新帝国的将来,这场灾难的意义深远。 当然了,因为是法国人先入侵的,而且华印帝国一直处在暗处。 所有仇恨的矛头只会指向法国人,比尔国王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英明的国王。 在这场灾难结束后他将得到更多的赞誉。 一阵冷风吹过,马黎明不禁打个激灵,睁开眼睛。 卡加地皮甲上挂满雪粉,散发着寒气,大咧咧坐到马黎明边上,将铁皮烤箱上热着的酒倒了一大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随着一股热气直入肺腑,他不禁享受得打了一个嗝。 “西部地天气真够冷的,还好预备了刘大人的驱寒散,否则士兵都冻僵了。 ”卡加说着话,将手伸到火盆前揉搓着。 他刚从前沿阵地上回来,一来是履行指挥官的职责,二来也是想好生抚慰他带来的两千子弟兵,生长在东部的他们哪曾遇到过这么酷寒的天气。 怨言总是会有一些地。 “所以了,多带士兵出来走走就对了,要知道新法兰西的很多地方冰雪常年不化,他们的士兵这点比我们强多了。 ”马黎明眯着眼睛,轻描淡写说道。 “那不见得,强不强要真刀实枪说了算。 我的士兵一旦有仗打,血立刻就沸腾了!陛下这次够狠的,又送地,又送粮食,而且还不让我们主动进攻,我都来了一个月了,什么战事都没发生,士兵当然会有意见了。 ”卡加喝了一碗酒,不禁抱怨道,同时偷眼看着马黎明的反应。 哪知马黎明好像睡着了。 微闭着眼睛。 依kao着熊皮椅子,没有接他的话茬。 卡加的雌雄眼同时睁开。 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憋住,往马黎明跟前凑了一点,小声问道:“前些日子陛下呈来密信,我看好多军队都开始调动,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马黎明瞄了卡加一眼,心道绕了半天弯总算憋不住了,他没有说话,继续睡觉。 “老马,我可不是和你抢功劳,我地士兵再不打仗会冻死的!”卡加一肚子邪火上来了,大声嚷嚷道。 “你嚷嚷什么,陛下吩咐了,你的军队初来乍到,不适应环境,不宜立刻作战。 再说了,作战计划是军部制定的,又不是我说了算!”马黎明不满瞅了卡加一眼,有气无力说道。 “这么说,我们真得要进攻了?!”卡加两眼发亮,怔了片刻再次凑到马黎明跟前:“老马,我的部队来了一个月了,该适应的都适应了,不成我挑出一部分,和你们一起去?” “去哪?军部那边严令,不能打得敌人太痛,也不能损伤太大,但一定要胜地漂亮。 我这还头疼呢,你以为是大决战,是个人都派上去?” “陛下每次都这样,总是会下一些奇怪的命令。 ”卡加点点头,他想起当年因为误会华夏部落,他们大兵进攻华夏部落的时候,雷天也是接到这样奇怪的命令,只是对莫甘特和安西大长老风中之云的士兵开火,却独独没有动他的部队,至今他想起那一幕都心存感激。 “五百,就五百,怎么样?”卡加伸出大手,好像商人做买卖一样对马黎明说道。 “太少了。 ” “一千?”卡加喜出望外,知道有戏。 “还是少,” “二千?”卡加两眼放光,激动地大声说道。 马黎明无奈看了卡加一眼:“这还差不多,两千人全部留守军营,负责领地的安防。 ” “你!”卡加好像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腾地站起来,怒视马黎明片刻,最后还是颓丧地坐了下来。 “卡加,军部的意思是要一场鼓舞人心的战争,就是说大胜小胜都没关系,只要是胜利就成。 你也知道,西部沦陷,韦塔木战死,西班牙人蠢蠢欲动,我们现在的形势很不利,需要一场胜利振奋士气。 当然了,这场胜利还不能违背我们整体作战方案,所以说。 以后打仗地机会多得是,否则干嘛派你们来。 ”马黎明见把卡加逗怒了,只好耐心解释道。 “总军事长会参与这次战役吗?”卡加将最后地希望放在雷天身上,他希望能见到雷天,直接向雷天请战或许效果要好很多。 “呵呵,不到大战开始,他是不会冒出来的!” *** 海山城。 新法兰西第二军团地雷诺上校望着倒塌的墙角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嘴唇颤抖着。 终于发出一声怒吼:“老鼠,该死的印第安老鼠!” 高山之王留给他一座四面透风的城堡,仅有地数十间像样的房间被各级长官霸占,还有大部分成为第二军团储存物资地仓库。 然而这些仓库在昨夜忽然遭遇大火,几乎烧得一干二净,经过调查,法国士兵发现了起火原因。 正是雷纳上校脚下的地道。 雷纳上校想将海山城设立成美洲物资中转枢纽的愿望化为泡影,这不关乎荣誉,而关乎巨大的油水啊!战功他们想都别想了,第三军团抢尽风头,不但高歌猛进,而且缴获了大量粮食,而且将占领区治理地服服帖帖。 他们呢,不但损兵折将。 还要忍受酷寒恶劣的天气,他们甚至不如盘踞黑山的蓬卡人,蓬卡人至少能从漫长的补给线上上捞到足够地油水。 如今,定量定时供应的战略物资被烧了,饿肚子事小,可他如何向蒙哥马利将军交代? 当日他们将海山城团团围住。 满以为至少能抓获一些俘虏和平民,也算是立功,可狡猾的高山之王却通过地道逃跑,留给他们一座废墟。 繁重的体力只能法国人自己干了,塞纳上校当然不干了,他又将五百蓬卡人调来,进行重建,眼见规模起来了,如今一场大火又要从头开始,这他又如何交代? 大冷天的。 蓬卡人也不傻。 一次行,两次还能行吗? 雷纳上校虽然愤怒。 却也不免惊讶印第安人的智慧。 只是看这个地道,至少距离地表有七八米,据探测的士兵报告,里面能容两人并排行走,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透气的暗窗,而且四通八达,似乎有很多口。 能从地道回来地士兵是幸运的,也是唯一的。 由此可见地道内一定有些机关。 雷纳上校觉得很沮丧,他没有勇气将这个地道炸了,不但需要大量的炸药,也意味着整个海山城将塌陷,第二军团的士兵将在荒野上过冬。 但他也无法封住所有的出口,天知道那些出口在哪里? 同时一种诡异地感觉袭上塞纳上校的心头。 这些地道的挖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至少要一年以上,难道高山之王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劫难,才留此后手?从进程来看,苏族放弃黑山圣地已经让他感到意外了, 如今他们攻陷海山城却颗粒无收,不能说他领导无方,而是敌人早就布置好了一切,难道是华印帝国有什么阴谋? 但这也不可能,当初蒙哥马利将军也有担忧,直到第三军团占领了密苏里的粮区他才打消疑虑,倘若诱敌深入是华印帝国的战略,那么比尔国王就太愚蠢了,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的粮食留给敌人呢? 种种迹象表明,华印帝国并没有料到法国人会如此迅速进军中西部,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 军方的军事专家也分析过,最大的可能是比尔国王忽略了中西部的广阔,加之中西部不比东部,他们地管理很松懈,所以从开始就陷入被动。 塞纳上校很不舒服地释然了,个人的利益和最后地胜利孰轻孰重,他还是有这个判断力的。 “上校先生,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将潮湿的木头和稻草塞进地道里,我想有出口的地方一定是通风的,如果通风就会冒烟。 ” “然后我们再找到那些冒烟的地方?”塞纳上校满意看着自己的副官,愁容满面看着天空说道,“那也先等昨夜的大火完全熄灭了。 ” “上校先生,我们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请您过目。 ”一个文官不合时宜地长长的名单呈现在塞纳上校面前。 “嗯,知道了。 和一场中型会战消耗的差不多。 ”塞纳上校看罢将名单递回去,同时看着文官地眼睛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上校先生,我明白!”文官脑袋转得很快,急忙立正答道。 一周后,关于海山城最新的战报呈递上来,此刻正在蒙哥马利将军的手中。 蒙哥马利表情古怪,看完后板着面孔。 忽然发出震天大笑。 根据简报,至少有三千印第安士兵从地道里钻出来试图袭击第二兵团。 第二兵团遇惊不乱,沉着冷静地打退敌人疯狂的反扑,并乘胜追敌四十余里,全歼高山之王派出的军队。 信中婉转表达了第二军团的微弱伤亡,并诚恳要求蒙哥马利将军调拨军用物资,以此补充这次大战地消耗。 一个合格的统帅不仅需要冰水般清冷地判断,还需要读懂这些假战报中透lou的信息。 自古战场谎报军情的将领就层出不穷。 这其中有各种原因,有邀功的,有掩盖错误的,有想从中牟利的,还有一种就是间接表达不满。 在蒙哥马利将军看来塞纳上校的战报属于最后一种。 塞纳上校以一种法国人特有地幽默在向他的长官抱怨。 是啊,海山城确实是个鸡肋,地处内布拉斯加荒原边缘,常年大风而且气候干冷。 海山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作为新法兰西精锐部队的第二军团还要驻守在那里,换成蒙哥马利本人也会抱怨。 眼见功劳都被第三军团抢走,这次换防也没有他们的份儿,相信士兵们一定怨声四起。 蒙哥马利想到这里也觉得应该给这个为第三军团掩护侧翼的部队一些表彰和奖励。 现在这份战报只有鬼才相信,不过倒是一个双方都能利用的借口。 蒙哥马利立刻将军需官召来。 命令将一批物资紧急调往海山城,同时将两瓶珍藏的白兰地也贡献出来,作为自己对第二军团的感激。 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地是,当有一天塞纳上校的战报中再次将高山之王的军队描写到五千人的时候,蒙哥马利将军居然再次认为这是一个极为过分的玩笑! 处理完塞纳上校的“战报”,蒙哥马利继续为换防这件琐碎地事烦恼。 “年轻士兵渴望建立功勋”这种事几乎不会发生在第四军团的士兵身上。 在他们的逻辑里,战争往往是和财富联系在一起的。 倘若让他们进驻东部甚至是攻打富得流油的天赐城,他们一定会奋不顾身前仆后继。 但要让他们离开温暖的女人和被窝前往冰天雪地的西部,而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调回来,可以想象这些士兵是多么不情愿了。 “让帝国该死的荣誉见鬼去吧!”第四军团团长。 卡夫卡上校叼着大雪茄。 躺在一张宽大的**,低声咒骂道。 他大概四十多岁。 长着一个法国人的大鼻子,眼窝深陷,本来瘦肖地脸此刻已经发福,大块地肉往下缀,将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一只白嫩地小手在他那张长满黑毛的胸口不停摩挲着,最后停留在一个三角形的伤疤上。 那伤疤早已痊愈,闪动着肉色的光,好像勋章一样别在卡夫卡的胸口。 “是该死的易洛魁人的弓箭。 ”卡夫卡故作深沉,对身边的美女说道:“当时那个印第安人离我只有十米远,他张开弓弦,看看我,而后瞄准戈林将军射了出去。 ” “啊,为什么会射在你的身上呢?”另一个少女从驼绒被里钻出,赫然和刚才那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她作出夸张的表情,同时也将小手伸到卡夫卡的胸前。 感觉着体内雄性荷尔蒙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卡夫卡两眼放光,用法国人惯有的夸张语气说道:“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将戈林将军拉过去,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这致命一箭!” “这一箭距离我的心脏只有一公分,哪怕是偏一点点,”卡夫卡抓起左边少女出汗的小手,盖住女人小拇指的一半比划道,:“就这么一点点,只怕我就见上帝了!” “您是法国最伟大的将军,不但战绩赫赫,还救过戈林将军的命,为什么他还要将您派到西部呢,听说那里天寒地冻,而且到处是拿着刀斧的印第安人,为什么呢?” 卡夫卡愕然看着怀里的少女,好像泄气的皮球耷拉着乱糟糟的脑袋:“还不是那该死的蒙哥马利,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戈林将军为了大局着想,只好答应他的请求了。 ” “那,那我们和您一起去,谁来保护我们,我,我好害怕!”右边的少女用那娇嫩的**在卡夫卡的毛胳膊上蹭着,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 “放心吧,我的心肝宝贝儿,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危险呢?我是不会让身边的女人受一点点伤了!”卡夫卡挺起胸膛,他想做出一副英雄的姿态,可那高高鼓起的肚皮还是出卖了他。 翌日清晨,姐妹花在士兵的护送下去采购物品。 本来他们是不允许出军营的,但考虑到如此对待两位美女有违绅士风度,卡夫卡上校还是接受请求,不过全程必须由士兵跟随,说是为了安全,其实是防止这两个女人走漏风声。 姐妹花采购完必需物品,最后走进一家首饰店。 姐姐看重一支镯子,妹妹看中一条戴着水晶坠的金项链,而后姐姐将一袋钱币扔给老板。 老板打开钱袋,细细数了一下,确定银币的数目没有问题,这才笑眯眯将姐妹花送走。 看着一旁监视的士兵远去,掌柜急忙将钱袋翻过来,取出一张字条,向学徒使个眼色,自己溜进后面的房间。 三天后,当蒙哥马利将军布置好一切的时候,第四军团的七千士兵终于不情愿地出发了。 他们出了大湖区,将沿着美洲北部的安全线路抵达密苏里河的北部流域,此后沿着河岸南下,大概一周的时间就能走到目的地,有着绿色通道之称的密苏里河中南段。 倘若要是别人,恐怕绝对不敢在冬天派出部队进行大规模穿cha,但法国人不是别人,他们占据新法兰西已经有百年的时间,他们的军队大都在蒙特利尔和魁北克参加过战斗,严寒对于他们早就适应了,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是抗寒的军队。 法国士兵平时显得浪漫而慵懒,事实上他们至少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弱,只是惯有的气质让他们总是爱发牢骚。 能躺着的时候绝不坐着,这就是他们的信条。 一辆舒适的马车上,卡夫卡kao着座椅,看着窗外的景色越发苍凉,不禁心烦意乱,便对赶车的士兵吩咐了几句。 片刻马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两个全副武装戴着头盔的士兵登上车,摘下头盔,乳燕归林般投进卡夫卡的怀抱。 “我的心肝宝贝儿,想死你们了!” 马车渐渐回到简陋的道路上,带着不规则的晃动消失在前方。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七章 闪电战(中) 第十七章 闪电战(中) 第四军团走走停停,期间赶上一场大雪,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白色。 密苏里河已经结冰了,蒙着厚厚的积雪,好像一条蜿蜒爬行的虫子。 再有一天的时间,他们将和赶到在外围的第一个法国占领军军营,由此第四军团和第三军团的换防展开。 “看啊,前面两个土坡像不像玛莎的**?”一个法国士兵懒洋洋扛着枪,指着前方两个被白雪覆盖的土坡。 土坡显得弧度十分光滑,反射着细碎的光。 “哈哈,达扬,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趁早做好长期驻守的心理准备吧。 ”另一个士兵笑骂一声,带着怨气说道。 “是啊,你看上校先生多威风,出来打仗还带着姐妹花,这才是当官的样子!” “要不是上校先生当年救过戈林将军的命,他能有今天,能有今天这么快活?所以这都是命,你小子就认命吧!” 众人闲聊之际已经走到两个土坡前,大部队顺着中间的小道穿过,当军用物资的队伍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四周响起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顿时将这条长蛇惊动成一只蜈蚣。 早就埋藏好的地雷不断引爆,将白色的雪花和红色的血花抛洒在空中,无数穿着白色皮甲的敌人从土坡里钻出来,疯狂向法国人射击。 “上校先生,我们遭到不明敌人袭击。 请您立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妈地,还有哪里比车里更安全吗,给我顶住,无论是谁敢袭击三千人队伍都要付出代价!”卡夫卡怒声喝道,心里暗自后悔不该听从蒙哥马利的安排大部队分拆开来。 猝不及防的法国人在损失了数百人之后终于稳住阵脚,组成防御阵型,同时派出四支队伍向两个土坡上的敌人发起反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 倒有一大半是法国人的压制火力。 当四支部队发出占领信号的时候,两个山坡再次发出巨大的爆炸。 将这四支队伍吞噬在白色地雪粉中。 负责指挥战斗的安东尼中校气得放声咒骂,命令士兵停止射击,待得视线回复正常,亲自带着一队人向小山头冲去。 当他冲上去地时候,敌人像幽灵一样早就消失了,四周都是法国人的断肢残体,还有一些人发出呻吟。 在冒着黑烟的土地上翻滚着。 “中校先生,不好了,上校先生,上校先生不见了!”土坡底下传来一个士兵惊慌的喊叫。 “不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安东尼又惊又怒,扫了一眼地上的士兵,又急冲冲冲了下来。 “刚才,我想向上校先生通报战情的时候。 发现他没有应答,于是我大胆敲门进入,却发现上校先生不在车里面!” “搜,给我搜!”安东尼心中慌乱,大声喊道,同时猛地想起车上地姐妹花。 急忙命人寻找。 搜索行动从上午持续到下午,但是一无所获,显然上校先生和姐妹花被绑架了,不排除是姐妹花绑架了上校先生。 “我的上校先生,您在哪里啊!”安东尼焦躁地来回踱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脚下不到五米的地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下,卡夫卡正睁着惊恐的眼睛,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希望他的部下能发现他地位置。 “老实点!”姐姐将布团塞得更严实了。 妹妹又将卡夫卡的双脚绑起来。 这才平静kao在地坑的坑壁上,等着法国人离开。 在这方圆三公里的地方。 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地坑,隐藏着发动这次袭击的二百天赐军。 二百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是整个行动中最重要地一个环节。 法国人一定不会想到敌人袭击他们之后还会留在原地,他们在失去辎重和最高将领之后一定会陷入混乱,最佳选择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赶往前方的军营然后再作打算。 安东尼中校再次命人搜索了一遍,依然没有结果,眼见时间耽搁不少,他也害怕这支慌乱的部队再次遭到袭击,这才悻悻下达命令:所有士兵急行军前往南部第三军团的军营。 就在残余的二千多法国士兵赶往前方营地的时候,驻守营地的第三军团受到第四军团遭袭的消息,立刻派出八百人前往接应。 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和卡夫卡上校的现行部队只有半天地路程,往返一次也不过一天,军营内留守二百人应该是足够地,华印帝国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会拿捏得如此准确,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 在他们看来,袭击卡夫卡上校部队地敌人应该是高山之王的游击队。 前段时间驻守海山城的第二军团不还打退了他们的进攻吗? 然而就在这时间的缝隙里,华印帝国一千士兵好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迅速占领了这个密苏里河中部最大的物资供应站。 当安东尼的部队和援军碰面的时候,双方均感不妙。 安东尼在上校失踪之后才派出士兵前去求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军营呢? 两支部队不敢有丝毫停歇,一面向各路派出信使通报情况,大军则直扑军营。 当大军看到他们前方拼命逃窜的法国士兵时,心里一沉,知道军营已经失守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这支三千人的部队。 他们的物资被破坏了,最近的军营至少要四天的路程,第四军团后继的部队也要四五天才能赶到,也就是说这四天里他们要凭借着行军袋里不多的干粮支撑着,更为糟糕地是。 前来接应他们的八百士兵为了减重根本没带粮食! 除了夺回军营,这支部队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安东尼中校静下心来将整个事件的结果整理一遍,最终他确信绑架上校先生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两个风情万种的姐妹花! 毫无疑问,这次换防的计划以及第四军团地行军路线都泄lou了,不用说也是上校泄lou出去的,否则华印帝国地士兵不可能在地点和时间上拿捏得如此准确。 唯一让他安心的是。 他可以肯定,这次华印帝国派出的士兵人数不会太多。 天赐军是不可能沿着穿过法国人重重把守的防区进行突击的。 只有可能是从伊利诺城出发,北上,然后在密苏里河北部渡河,而后选择伏击地点和撤退路线。 如此大规模的穿cha本身就意味着很大的风险,尤其是在如此恶劣地气候条件下。 而且伏击他们的规模并不大,似乎对方只是为了绑架卡夫卡上校,而后利用军营派兵接应的时候偷袭军营。 切断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的联系。 但这种人数不多的突击战或许会一时奏效,为法国军团带来损失,可华印帝国的士兵难道不怕法国人南北两方的夹击吗?要知道会长途穿cha的可不止天赐军,蒙哥马利将军一定会不惜代价将这支奇兵完全消灭,否则难以抹去这次失败地耻辱,堂堂的军团统帅居然在阵前被敌人掳走?! 安东尼清醒地认识到,即便是将卡夫卡上校救回来,上校先生也完蛋了。 现在正是他晋升的最好机会,只要能夺回军营,或者绊住这支天赐军的手脚,等援军形成包抄,他将凭借着战功接替卡夫卡上校的位置! “士兵们,想吃肉吗?” “想!” “想杀光可恶的天赐军吗?” “想!” “我们地目标是夺回军营。 那里有肉和天赐军,不用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吧?” “杀光他们,吃他们的肉!” 三千义愤填膺的士兵同时大喊道。 “光荣的法兰西士兵,今天我们将用战斗夺回失去的荣耀!”安东尼抽出战刀,大喝一声,率先向远方的冒烟的军营冲去。 *** 卡夫卡上校成了俘虏,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他心里咒骂着两个女人,深深后悔不该带他们出来。 一路上他被蒙着眼睛,昏昏沉沉。 期间晕倒过几次。 最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一间温暖的木屋中,空气中散发着牛肉和天赐酒地香气。 卡夫卡不禁咽咽唾沫,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 “部队撤回来了吗?”马黎明坐在办公桌前向一个士兵问道。 “回大人,根据最新情报,他们坚守了一个星期后已经撤退了,不过损失了七百人。 ” 马黎明点点头,lou出沉痛地表情,片刻才说道:“命令接应部队好生照顾回来的人,帝国不能再失去这么好地战士了。 ” 奉命驻守军营的一千天赐军遭到安东尼部队疯狂的反扑,损失惨重。 但最终他们坚守住了阵地,最后在一周后,法国军队正式形成合围之前撤离了军营。 马黎明心里很清楚,剩下的三百人能回来的也不多了,一来是伤兵,二来气急败坏的法国人一定会追着屁股猛打的。 思索间马黎明才发现卡夫卡已经醒了,不禁微笑着走到卡夫卡的身边,亲手解开他背后的绳索,并递上一碗热乎乎的肉汤。 卡夫卡犹疑看着马黎明,最终把心一横,结果肉汤咕咚咕咚喝个干净,反正是死,先享受一下再说。 马黎明得意的笑了,卡夫卡接过肉汤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了。 “卡夫卡上校,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了,比尔国王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 ”马黎明开门见山说道。 “哈哈,我可是新法兰西堂堂一名军团统帅,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卡夫卡看着天真的马黎明,哈哈大笑道。 “我们不会杀你的,关押你一段时间后,我们会将你毫发无损交给蒙哥马利将军。 让他来处置你。 ”马黎明摇摇头道,“我想想,您在阵前被俘,泄lou军事机密,在军中私藏女人,这些足够将你和你的家人钉在耻辱柱上。 ” 卡夫卡看着马黎明地笑容,心中愤怒却也不敢发泄出来。 他如此的虚荣。 让他被自己人吊死,这还不如被印第安人杀了呢! “卡夫卡上校。 我们都知道您在从军之前只是戈林将军的马夫,不过是凑巧替戈林将军挡了一箭才慢慢爬到今天的位置。 这不是什么秘密,你知道法国人是怎么看你的吗,大家都说你是kao着关系才混到今天的。 他们把你当成小丑,有人尊敬过你吗,如果有只怕你也不会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吧?” 马黎明看着脸色铁青地卡夫卡,慢条斯理说道:“新法兰西如果战败。 戈林将军或许会投降,但你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人怎么办,我们会接受你们地投降吗,我们怎么向死去的士兵交代?现在是个机会,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将给你足够下辈子享用的财富和女人,我们甚至可以安排你成为一个总督,就好像华莱士那样。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 可以考虑一下。 ” “我们是不会失败的,失败的一定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狼狈相,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胜利就沾沾自喜,你们怎么可能击败法国人呢?”卡夫卡倔强说道。 “是这样吗?”马黎明忽然笑了:“卡夫卡上校,你身边地姐妹花好像是新英格兰人送给你的吧?” “这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奇怪吗。 单凭姐妹花我们怎么可能掌握那么多情报呢,还有,法国人在中西部高歌猛进,可新英格兰得到什么了呢,他们难道就不着急吗,你难道以为发生在天赐城北方的战争是我们双方真得在打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卡夫卡目瞪口呆,半天才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和英格兰人串通好的?” “这叫战略合作,将你的军团拖入中西部的战场,新英格兰和天赐军将联合向渥太华和魁北克发动进攻。 最终法国将失去所有殖民地。 至于我们和英格兰人的瓜分协议。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地好!” 不等卡夫卡反应过来,马黎明继续说道:“其实你的情报对我们并不重要。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换防是不可能了,战局注定要将你们的三个军团都困在中西部,你觉得俄亥俄河的第一军团能够抵挡我们和英格兰人地联合进攻吗?” 卡夫卡听得大汗淋漓,一时间陷入天人交战中。 他了解英格兰人,正如他了解自己。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英格兰人觊觎魁北克和大湖区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完全有可能和华印帝国联盟,如果真是这样,这将是一场注定法国人失败的战争。 卡夫卡看着马黎明的眼睛,终于咬牙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一周后,卡夫卡上校光荣战死的消息传到了亲自赶到密苏里河区的蒙哥马利将军耳中。 根据情报,卡夫卡上校确实被俘虏了,但在俘虏前和敌人进行殊死搏斗,最终因为伤重不治,死后尸体被敌人匆匆掩埋。 人都死了,责任还怎么追究?蒙哥马利彻底无奈了,死了也好,带来这么大的损失,这样死了还能向军方和民众交待。 关于遇袭事件他已经详细听取了安东尼中校,不,是安东尼上校的汇报,也确信是卡夫卡走漏风声让华印帝国钻了空子。 幸好安东尼当机立断对占领军营的天赐军展开猛攻,这才确保了南北线路不会被天赐军切断。 要知道如果一旦让占领军营地天赐军从容布防,而后再有军队驻守,那时再进攻可能意味着更为惨重地代价。 这次安东尼做得很好,拖住了一千天赐军,在攻防战和此后的追击中几乎将一千人全歼,算是大大长了法国人低落地士气。 当然了,卡夫卡死了谁也没看见,不排除他投kao了华印帝国,是马黎明放出假消息来麻痹他。 结合战区各地的情报,最近华印帝国的部队调动频繁,马黎明的部队,阿兹克的部队,都在不断小规模移动穿cha,让人摸不清意图。 比尔国王也很谨慎,只是让卡加带来的二千人留守大本营,并没有把他们投入战区。 无论如何,敌人的调动显然是有针对性的,可能针对得就是这次换防的其他空档。 蒙哥马利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偷袭再次发生,他已经决定将第四军团也留下来,等换防完全到位的时候再安排他们撤离,甚至他也可以设下圈套,引诱马黎明的部队上当。 毕竟密苏里河东岸才是法国人的目标,能早一天过河,就能能将华印帝国这些年的建设成果全部接收,他们甚至能堵住坎伯兰峡口,将华印帝国困死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以东。 想好这一切,蒙哥马利急忙修书一封,命快马发给戈林将军。 就在这封信发出去的时候,马黎明也将卡夫卡提供的所有情报汇总,即刻送往天赐城。 比尔国王渴望的胜利啊,全kao这些情报了! 一切都在比尔国王事先的预料中,甚至连卡夫卡的招供他也设计好了对策,英格兰人当然是不会和华印帝国合作了,但这种可能合情合理,即便是马黎明也觉得可信,更何况是多疑的卡夫卡?马黎明不禁再次庆幸自己跟随了一位英明的国王,有谁能想到比尔国王一连串的行动只是为了绑架卡夫卡,一个虚荣懦弱的马夫上校? 大规模的穿cha,偷袭,派出一千士兵迷惑敌人,加上他和阿兹克种种不同寻常的调动,蒙哥马利将军怎么会想到,比尔国王真正的目标是俄亥俄河的新法兰西第一军团呢!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八章 闪电战(下) 第十八章 闪电战(下) 新英格兰南部边境,查理镇,边防军的总指挥办公室,康涅狄格州的黑牙总督罗曼细心听取部下的报告,他那凶狠的目光不时吞吐着,好像毒蛇的信子一边,情报官不禁浑身发冷,用最快的速度将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 “雷剑军团最近调动异常,并积极增加防御设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罗曼总督陷入思索中。 情报官也不敢随便接话,只好站的直直的,等候总督大人的吩咐。 “最近中西部战火止息,法国人正在换防,短时间内不会爆发大规模战争,雷剑到底想干什么呢?该死的,他和他哥哥一样狡猾。 ”罗曼愤怒骂了一句。 自从华印帝国突袭新英格兰后,双方发生过多次激战,总的来说罗曼吃亏要多一点。 华印帝国强大的火炮几乎完全对英格兰人形成压制,还好他们只是死守,否则伤亡会更加惨重。 “新河东省有什么好消息吗?”罗曼继续问道。 自从韦塔木死后,林云海亲自赶到新河东省平息叛乱,新英格兰部队也得以喘息,罗曼希望喘息的时间能长一点,最好能坚持到春天,这样他就能向威廉姆斯总督提出请求,调换新的指挥官到前线来。 “总督大人,目前没有任何消息,法国人并没有发动进攻,所以林云海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 “真弄不明白,法兰西第一军团的指挥官是不是有毛病。 这么好地机会居然给浪费了?!”罗曼愤愤不平道,他当然希望法国人和华印帝国在俄亥俄流域展开激战了,这样他这里的边防压力就会减轻很多,说不定还能捕捉到反攻的战机。 “会不会这次雷剑军团的调动和新河东省的叛乱有关系?”情报官小心翼翼说道。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按照比尔国王的秉性,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一定会严厉惩罚法国人幕后操纵地这次叛乱,而且韦塔木也死了。 他应该更加愤怒!”罗曼眼睛越发明亮,他渐渐预感到,雷剑军团的这次调整很有可能是要对法兰西第一军团发动袭击地信号。 要不要将这个情况向威廉姆斯总督和法国人汇报呢?罗曼用手指敲着桌子,最终决定保持沉默。 法国人已经控制了中西部的绿色通道,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很快就会将战果兑现成白花花的银子,但新英格兰得到什么了呢。 他有得到什么了呢?罗曼觉得不公平,他在这里至少牵制了华印帝国一半的军力,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利益,反而每天要遭受天赐军炮火的骚扰。 他希望天赐军和俄亥俄流域的法国人打起来,这样才能引起法国人的重视,才能体现出他地价值。 当然了,法兰西第一军团是不会败的,他们的防御非常稳固。 向来是最高机密,除非比尔国王能派出更多的军队,但这显然不可能。 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 罗曼想着,lou出凶狠狡猾的笑容。 两周后,当华印帝国华印省的总督河朔索伊带着一千后备军来到边防线。 同时法兰西第四军团遇袭的消息也传到新英格兰,罗曼总督越发确定华印帝国将对法兰西第一军团发动袭击,虽然他不知道确切发动袭击的时间,但可以肯定,一定是在圣诞节前。 平安夜,一场大雪将俄亥俄两岸笼罩在白色中,到了夜晚,雪渐渐小了,雪花变成雪粉,在寒风中漫天飞舞。 一片隐秘地低地中间。 炮兵下士詹姆斯正大口喝着朗姆酒。 他身边的火盆里,几段新添置的松木正燃烧着。 木头上的积雪渐渐融化,一股水气混合着松香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熏得他双眼通红。 詹姆斯想家了,他在这个秘密地炮兵阵地已经待了一年多了,期间除了去过北方四十里外的一个军镇,他哪里都去不了。 像他这样身不由己的军人很多,散布在这片广阔的防御阵地上,谁让他们是新兵呢,但凡新兵都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能像其他士兵一样,享受到足够高的待遇,甚至能够休假。 他们被告知,他们的使命是多么伟大和艰巨,不但压制着华印帝国新河东省的扩张步伐,而且还控制着从俄亥俄前往中西部的通道。 如果敌人攻陷了他们的阵地,就会沿着俄亥俄河南下,进而到达肯德基人控制地兰草区,那里可是华印帝国地势力范围,一旦让华印帝国打开这条通道,那将会影响整个中西部的战局。 他曾经听一位老兵说过,正是因为这里太重要了,所以驻守地可不仅仅是第一军团,甚至还有第五军团!第五军团究竟有多少人,在哪里詹姆斯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是希望战争尽快结束,这样他就能回到魁北克,和他的家人团聚。 就在詹姆斯想家的时候,忽然听到爆炸的声音,紧接着大地晃动起来。 詹姆斯心中一惊,急忙冲出掩体,同时吹响了警哨。 尖锐的哨声划破风雪交加的夜空,向四周传播着。 詹姆斯忽然被一团巨大的气浪xian起,紧接着一片红光将他笼罩,无数铁钉好像雪粉一般向他呼啸而来,最终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飘落在地上。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法国人的阵地陷入炮火之中,几乎所有河岸附近的秘密炮台全部遭到精准的炮击,准确程度几乎让人怀疑是自己人干的。 同时三千天赐军在重型火力的掩护下强行渡河,与驻守的一千五百法国士兵展开接触战。 军营的法国士兵早就被炸得晕头转向,如何是人数占优而且有备而来的天赐军的对手?法国人趴在战壕里,被天赐军的火炮不断轰炸,他们缩在战壕里,胡乱向火光中闪现的敌人射击,同时也被进攻的天赐军射击,最终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劳特雷克中校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随着法国人前沿阵地的失守,华印帝国大批的火炮和物资通过浮桥运送到对岸。 华印帝国的炮兵总指挥李杰亲自指挥各种火炮迅速进入作战单元,为突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 雷剑穿着涂成黑色的青铜战甲,腰玄龙泉宝剑,看着炮火继续向更前方的法国阵地轰炸,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立刻命令三千士兵分成两队,一队攻陷炮火清理过的法国阵地,一队人随着他亲自向南方突进。 平安夜的宁静完全被火炮巨大的轰击打破。 距离第一军团阵地以南八十里处,正是法兰西第五军团的秘密军营。 第五军团由两千人组成,成立于三年前,由戈林将军亲自负责组建。 第五军团的建立和当时华夏部落的崛起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肯德基部落最终导向华夏部落的时候,法国人就开始担忧他们的第一军团会受到夹击,所以秘密建立了这样一个军团,负责战时的支援。 更为深层的考虑,第五军图随时都做好准备南下进攻兰草区的自由之城。 自从法兰西第三军团在中西部取得巨大战果后,法国人的目光就集中在密苏里河以东的广大区域,这个区域里,伊利诺城,自由之城和坎伯兰城是战略重点。 目前马黎明被委派到密苏里城组织防御,现在的自由之城只有古力特和八百士兵守卫,伊利诺城则干脆交给伊利诺的部落武士负责把守,坎伯兰城地处山区,人烟稀少,防御力量并不强。 按照戈林将军的计划,开春的时候蒙哥马利亲领前来换防的第四军团对马黎明部展开猛攻,同时第五军团这支奇兵将直cha兰草区,用最快的速度攻陷自由之城。 此时,回到大湖区整顿的第三军团,将再次作为主力沿着俄亥俄河向兰草区进军。 所谓的换防不过是个幌子,戈林将军真正的意图是将所有的作战部队全部激活,并以一种隐秘的方式给华印帝国致命一击! 理想和计划总是有一定差距的,养精蓄锐的第五军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支秘密军团的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 就在第五军团收到第一军团前沿阵地沦陷的消息后,马黎明和古力特率领二千五百士兵仿佛从天而降,从第五军团的西面发动猛攻。 突然遭受打击的第五军团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为了保存实力,只好向北方撤退,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绕过沦陷的第一军团阵地,成功和第四军团汇合。 然而当他们试图绕过去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雷剑率领的部队已经将他们的去路封死。 遭受前后夹击的第五军团的命运可想而知。 为了维护军人的尊严,法国人最终选择了决一死战。 战斗从半夜一直打到黎明,随着最后一个法国人倒下,第五军团全军覆没!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十九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十九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圣诞节,清晨,渥太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 随着法国军团在中西部高歌猛进,华印帝国在荷兰上市的几家矿业公司股票猛跌,而新法兰西矿业公司的股票却翻跟头似的往上涨,几乎所有的新法兰西人都从中得到超出他们想象的分红,他们迷恋财富,他们鼓励战争,如果可以,他们最希望看到整个美洲都飘扬着百合花徽章的旗帜。 华印帝国的建立激怒了法国人,他们无法容忍残暴不仁的比尔首领成为国王,容忍一群异教徒在眼皮底下和他们争夺资源。 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法国人的心是如此的齐,扼杀一个新生的政权都够带来集体快感,这恐怕是戈林将军发动战争之前没有想到的。 “急报,战报!”一个法国骑兵高声呼喊着,骑着马从街道的中央飞驰而过,两旁居民纷纷让路,同时振臂高呼法兰西万岁。 他们也在惊奇,冬季攻势已经停止了,怎么还有战事发生? “将军大人,第一军团遭到华印帝国二千士兵突袭,前沿防御阵地沦陷!”传送情报的士兵满脸疲惫,急促说道。 戈林将军本来是要去参加一家殖民公司的股东大会的,作为新法兰西的实际领导人,他占据了一些股份,如今展示顺利,也让他大赚了一笔,这次大会与其说是为了庆祝股票上涨。 倒不如说是专门为他开的庆祝会。 戈林将军早早就穿着整齐地礼服,胡子也精心修剪过,显得十分精致。 本来他以为情报官带来的不会是什么大消息,当听完情报官的汇报,他的笑容僵硬了,忽然腾地站起来,向前踏了一大步。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是说。 是第一军团遭到袭击,阵地沦陷?” “是的。 将军大人!” “伤亡情况如何?” “主力部队驻营并未遭到袭击,目前统计阵亡五百六十人,失踪一千一百人。 ” “有第五军团的消息吗?” “情报中并未提及!” 戈林将军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很快被他地信念抹杀了。 他厉声说道:“立刻传令第一军团团长德雷上校,组织反击,务必收复防御阵地!” “是!”情报官立正敬礼,然后迅速离去。 情报官走后。 戈林将军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怎么可能呢,防御阵地不但地形隐秘,而且有着最为合理的火力交叉分布,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部沦陷呢? 虽然情报官并没有带来太多地情报,但戈林将军可以肯定,一定是华印帝国掌握了第一军团的布防情况,所以才 能有针对性发动进攻。 但华印帝国是如何掌握的呢,要知道知道军团布防信息的法国人绝对不超过十个。 戈林将军忽然想到阵亡的卡夫卡上校。 心中一震,猛省过来,不禁愤怒地咆哮着,将臂弯上的裘皮大衣扔在地上。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终归慢了一步,满以为借着换防的幌子能够迷惑华印帝国。 但不想从头到尾他们都被华印帝国耍地团团转。 戈林将军开始后悔,或许他应该更为严肃更为认真的看待卡夫卡的“阵亡”。 这样一个kao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军官,怎么可能具备一个军人的果敢和忠诚呢? 现在已经是追悔莫及了,如果第五军团被消灭了,那失陷的阵地也不可能收复了。 失守的阵地长期以来就是双方势力的消涨点,所以华印帝国和法兰西都十分重视,重视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地步。 一旦有一方占据了先机,那绝对是不会放弃的。 戈林将军渐渐冷静下来,思路也开始清晰。 第五军团很可能被华印帝国部队的优势兵力包夹,想来华印帝国在策划绑架卡夫卡甚至在此之前就开始布置一切。 但将优势兵力都集中在俄亥俄河流域。 务必会分散其他阵地的军力。 戈林将军暗自发誓。 一定要对华印帝国的偷袭进行惩罚,如果让华印帝国带着偷袭的胜利和成果从容修整重新布防。 那将对以后地战局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戈林将军相信第一军团的五千士兵一定会拼命反扑的,否则一旦被华印帝国突破,北方的大湖区和渥太华都将受到威胁。 戈林将军想到这里还是不放心,即刻命令渥太华的八百常备军迅速进入第一军团战区,同时严令下去,封锁所有有关这次偷袭的情报。 他可不想在这样一个日子引发居民的不安和混乱。 别看这些法国人现在有多么狂热,可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距离战争是如此之近,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这些年来,为了配合美洲的局势,戈林将军早就将昔日的比尔首领和华夏部落丑化成一群魔鬼,以此来获得更多地战争支持。 现在想想,这种丑化也有不好地地方,一旦形势捏转,魔鬼的威慑力和破坏力无疑是最强大地。 当戈林将军故作轻松的坐车前去参加股东庆祝会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街上气氛的异常。 马车最终在一所会馆门前停下,门童机灵地跑过来,亲自将矮梯搭好,等戈林将军下车的时候又忙不迭说好话。 戈林将军勉强笑了几下,命令随从随手打发了门童几个银币,那门童又是一番感激,引着戈林将军进入会馆,而后才去等待下一个贵宾。 “戈林将军到!” 随着侍应生的声音,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向这位将军致意。 戈林将军lou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lou出沧桑地笑容。 随手端了一杯酒,信步向会场内走去。 “戈林将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戈林背后传来。 戈林心中厌恶,可也不能体现在脸上,他挤出一个微笑缓慢转身。 蒙哥马利的密友,大商人阿托斯举起酒杯堆满笑容:“您的士兵真是无人可挡,我相信用不了多久。 我们将控制整个美洲的中西部,法兰西万岁。 ” “法兰西万岁。 ”戈林将军碰了碰酒杯,喝了一口,他正要走的时候,阿托斯像只狐狸一样凑了上来:“戈林将军,远征军的胜利让我们地股票翻了好几翻,中西部丰富的矿产也将落入我们地掌握。 不过我听说华印帝国在西海岸的定居点附近发现了金矿,那可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 如果我们能尽快将影响力扩大到那里,我想,那些金矿将会成为整个国家的荣耀。 ” 戈林将军勉强笑笑,礼貌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戈林将军,”这次是一个老迈的声音。 一个年过六十体态发福的法国人走上来,小声问道:“今早我听说大湖区南面的俄亥俄河流域爆发战事,第一军团地阵地沦陷了,本来以为是真的。 可见到将军大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我想那一定是谣言!”老人说完话,密布皱纹的小眼睛盯着戈林,似乎要得到戈林的确认。 戈林将军心中一凛,这个老商人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他笑了笑道:“德雷先生,你放心。 不过是小股敌人进行骚扰,没什么大碍。 不过我对你的消息来源感到惊讶,究竟是什么人将这种谣言传到你的耳中呢?” 那老头尴尬笑笑,忙解释道:“呵呵,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将军大人请勿见怪。 ” 就在众人喝酒聊天之际,忽然会所外传来一声巨大地爆炸,将众人吓了一跳,回过神后。 众人急忙向会所外奔去。 爆炸发生在停kao马车的地方。 一辆黑色的马车被炸得稀巴烂,几个士兵正在救火。 避免燃烧的木屑引燃别的马车。 戈林将军面色铁青,这辆马车可是他的座驾,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他地眼皮底下搞恐怖活动。 “将军大人,”驾车的车夫灰头土脸从一旁钻出来,哭丧着脸道,“将军大人,我向上帝发誓,这与我无关。 ” “你是我的御者,难道马车的安全与你无关吗,要是我在这辆马车上怎么办?”戈林将军怒喝道。 那御者吓得浑身哆嗦,片刻一震,惊呼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要为马车做清洁,他停留了一会才走,一定是他干的!” “俄亥俄北岸失守了,第一军团被击溃了,天赐军马上要杀过来了,快逃吧!”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几声,顿时激起众人的议论。 当气急败坏的戈林将军准备揪出这个造谣者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喊话的人,不过他没有聋,至少这个富人街区一时间响彻了这种喊声。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在北岸是遭到敌人的袭击,但事态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一定要稳定!”戈林将军听着身边嗡嗡地声音,忍受着无数猜疑眼光地打量,提高嗓门大吼道。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他们感觉得到,今天的戈林将军有些失态了,难道天赐军真地突破了北岸地防线? 这些赚到大钱的股东们可没有军人那么强的必胜信心,只有风向一有变动,他们首先想到地是自己的利益。 如果华印帝国真得击败了第一军团,那么整个战争的态势就会产生变化,进而影响到他们股票的价格和商人投资的方向,他们必须慎重。 美洲的战争某种程度上说是富人的赌局,只要押对了他们就能赚大钱,可一旦押错了也有可能血本无归。 个别商人已经匆匆离场,他们要掌握确切的消息,在战局变化前做出策略,以此来保护他们的利益。 整个渥太华现在处在谣言和混乱中,尤其是平民得知八百常备军也被调往战场,越发觉得恐慌。 他们最初对战局的乐观情绪不见了,比尔国王恶魔般地身影浮现在他们面前。 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他们已经听到战争机器发出的轰鸣声,与以往遭到印第安人袭击时的恐慌不同得是,这次操纵这台战争机器的是恶魔比尔国王。 针对当初戈林将军贸然发动战争的指责声,也随着第一军团战败的确切消息传来而增多起来,很多人开始埋怨军方不该主动挑起和华印帝国的战争,现在恶魔比尔国王要报复法国人了,平民就要为军方地鲁莽付出代价。 那些看不到硝烟的战争往往更加可怕。 因为你无法准确评估它带来地损失和影响。 就在关磊的情报网络大肆宣传这次法国人的失败的时候,整个华印帝国也在宣传下重新变得强大而自信。 天赐城中到处是游行的学生。 他们高唱着胜利之歌,并在街头发起募捐活动,书生无以沙场报国,聊尽棉力。 华印帝国再次以出乎意料的胜利向所有人表明,她并没有失去反击的能力,她依然强大不可动摇! 这个冬天注定风云多变,一个月后。 法兰西第一军团始终无法收复沦陷地阵地,死伤惨重,他们精心设计的防御阵地此刻正在华印帝国士兵的手中发挥着巨大的威力,让他们无法寸进一步。 当消息传到伦敦和巴黎的时候,法国人控股的殖民公司股票开始大跌,同时一些准备注资的银行家和商人也纷纷持币观望。 日常贸易量开始减少,新法兰西境内的印第安人也不再将宝全部押在法国人身上,开始精明地积压一些紧俏物资。 当通货膨胀到来地时候他们就可以大赚一笔。 经济的衰退更让新法兰西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有些萎靡,戈林将军不得不紧急召见驻守在渥太华的新英格兰代表,督促新英格兰在查理镇一带向天赐军施加更大的压力。 既然提出条件,新英格兰当然利益和这个昔日忘乎所以的盟友好好谈谈了,双方再次就战后地利益瓜分进行商讨,最终搭成一致。 威廉姆斯总督增派一千士兵前往前线,并纠集查理镇布防的三千英格兰士兵向天赐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为了显示新英格兰对这次进攻的重视,威廉姆斯总督和波士顿的军事专家,独臂侠丘奇先生将共同前往前线,指挥这场大战。 天赐城,当整个城市陷入一片狂热的时候,负责各种物资输送的荷兰人范德萨却丝毫没有喜悦的心情。 他那瘦肖的脸显得枯瘦很多,嘴唇上长了几个水泡,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就在他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从特拉华传来不好地消息。 荷兰人地三艘商船在途中被英格兰舰队击沉。 船上大量军用物资全部沉没在海底,这对帝国的战争可是不小地损失。 虽然新帝国为这次战争准备多年。 然而物资的消耗速度却远远大于他们原先的估计,这次奇袭法兰西第一军团,消灭第五军团,一系列的战略部署消耗了大量的储备物资,某种程度上讲,这场胜利是拿钱堆出来的。 冬天发动战事,不但考验军人的意志力,还将考验新帝国的战争潜力和物资运送能力。 天赐城、特拉华、查尔斯省各地的工厂不间断地工作着,生产着战争所需的一切物资,新的工厂也在建立之中,但这远远跟不上战争消耗的速度。 比尔国王是军人出身,他不能容忍随意克扣军人的军饷,或者在其他物资上有任何的怠慢。 范德萨曾经提议减少士兵棉衣中的棉花,而用美洲特有的香蒲代替,事实上十年前印第安人的棉衣都是这么干的,但这个建议却被比尔国王坚决否决了。 比尔国王认为士兵在前线流血牺牲,他们需要得到尊重和善待。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范德萨现在就是这种充满焦虑的无奈,现在的天赐军可不是他们当初刚来的时候的几百人,发现几个印第安人的粮仓,用枪支换点毛皮就能过冬。 现在是几万人,并且还有数十万的人在为这几万人服务,西部的战略物资需要储备,沿海的岸防需要储备,中西部的战事不能耽搁,北方查理镇防线的供给要精确到位,如今俄亥俄河流域进入华印帝国的控制,那里的供给线路也要保障,并且成为进来消耗资源最大的一个战区,此外,海上运输的风险加大,南方西班牙人也减少了贸易量……,一个月,范德萨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调整过来,但事实上他连一天缓和的机会都没有。 显然,戈林将军的战略目的达到了,疯狂反扑的法国人根本就不给帝国军团调整的机会,军队无法调整,意味着范德萨也无法进行统筹计划,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但总有一天,帝国这个大房子会漏风的! 范德萨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东西海岸的路线能够重新打通,但这几乎不可能,法国人牢牢扼守着密苏里绿色通道,除非这条路线从荒原穿过,但到目前为之,除了胆大妄为的高山之王熊海山,还没有人成功穿越过荒原。 郑成功运送的物资大都抵达西海岸的三藩港,而后储备在长空城里,如果他们能够为密苏里战区的马黎明和玛雅人阿兹克提供补给,那范德萨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范德萨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只能成为一个魔术师,变成更多的物资来维持战争的进行。 查理镇大战一触即发,范德萨必须和时间赛跑,破解这个难题!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章 重心转移 第二十章 重心转移 天赐城下雪了,整个城市银装素裹,仿佛是童话世界中的宫殿。 街道上,小巷里,不时有孩子戴着手套堆雪人,互相追逐拿雪球向行人投掷,然后恶作剧地吐吐舌头,出溜一下消失不见了。 一段清扫过的街道上,范德萨的马车不急不缓向前走着。 范德萨坐在车厢里,有些坐立不安。 他故意让车夫把速度降下来就是为了争取一点时间,一点能够在见到比尔国王之前将他工作的失职解释清楚的时间。 几天前从中西部的密苏里城反馈来的消息,物资补给的时间比预订迟了三天。 或许三天没什么,在漫长的冬季里三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然而对于前线的士兵来说却关乎着士气和安全! 范德萨难辞其咎,虽然他想说他已经尽力了,事实上他也尽力了,但显然他没有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段路程很快走完,范德萨迎着雪花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不是比尔国王办公的公务厅,而是比尔国王的家。 一个老管事从大门前迎上来,带走马车,而后出来几个卫兵亲自引着范德萨走进这个印第安式的小院。 “比尔国王为什么在这里见我呢?” 后院的一个草棚下,熊天赐坐在一个小石台旁,正看着漫天雪花纷纷降落,落在低矮的白桦木围墙上。 一点点堆积起来。 “参见陛下!”范德萨急忙上前行礼。 “不用客气,这里你有你和我,没那么多讲究。 ”熊天赐解下长袍,递给身边地士兵,又打个招呼让所有人都撤下去。 “东方人讲究意境,所以一到下雪的时候他们就会邀两三个知己,找到一处僻静的庭院。 一面赏雪一面饮酒作诗,此为人生一大乐趣。 ”熊天赐微笑着。 将一壶温酒替范德萨倒上。 范德萨受宠若惊,急忙接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惶恐。 比尔国王话中的意思显然也将自己划分到知己的行列,这让范德萨怎么能不感动和惶恐呢?自从他跟随着比尔国王,这么多年来始终忠心耿耿,但得到比尔国王对这份友谊的肯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今天他终于得到了。 想到自己办砸了差事,范德萨更加惶恐,他甚至有点抬不起头来。 “最近你很辛苦,我特意请你来不是为了工事,只是想和你喝两杯,不要太拘束。 ”熊天赐端起杯子半天却见范德萨只是愣神,只好笑着说道。 “陛下,我。 真该死!”范德萨反应过来,急忙端起杯子,用杯沿碰了一下熊天赐地杯底,等熊天赐喝了他才随即喝了。 “范德萨,我觉得你变得中庸了。 你们西方人虽说讲礼节,但和东方人的礼节有所区别。 为什么你现在举手投足都像是一个东方人呢?”熊天赐皱眉问道。 “可能是和陛下以及各位大人待久了,这样也挺好地。 ”范德萨小心翼翼说道。 “各有长处吧,其实不但是你,现在帝国的很多印第安人也受到影响。 有好的影响,比如说,韩洋和他的十二个老婆的家族,因为女性居多,一般深居简出,她们闲暇之余就在村子里建立很多制衣厂,一来可以打发时间。 二来可以卖钱。 当然了。 也有不好的影响,比如说。 新河东省,野牛山附近的印第安矿场主,他们从荷兰人那里学会了精明,学会如何利用通货膨胀投机倒把,囤积大量矿石,时刻关注着战局地发展而调整他们的经营策略。 当然了,商人追求利益这无可厚非,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什么。 帝国是在合并很多印第安部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些家族的势力不可忽视,如何让他们为帝国效力,一直是我头疼的事。 ”熊天赐将杯中酒喝干,继续说道,“奇袭新法兰西第一军团这场胜利对我们很重要,至少会让很多投机者和观望者清醒地看到形势,从而站到我们这一边。 你说呢?” 范德萨听着熊天赐的话,忽然猛省到,这是比尔国王在点化他。 是啊,为什么自己将那些商人忘记了呢?他以前也曾经联系过这些人,但当时物资不是很紧缺,而且他们态度消积,是以范德萨将全力集中在帝国内部的系统上。 现在形势非同往日,华印帝国凭借着这场胜利气势正盛,相信没有人会相信华印帝国会垮掉,既然如此,他们就不敢再将各种货物囤积起来,那自己岂不是能征集到更多物资? 想想啊,切诺基家族控制地野牛山的矿石,要比坎伯兰山区的矿石节约大量成本,韩洋家族过冬的衣服,河朔索伊家族的粮食,特拉华印第安人的优质木材和海盐,安西家族地皮毛……各种物资逐渐在范德萨的脑海中流过,仿佛是正通过一条条驰道运往各个战区,顿时让他豁然开朗。 一个月,只要能支撑一个月,帝国的战争机器就会进入良性循环,从紧张的压力中解拖出来! “陛下,非常感谢您的见解,这杯是我敬你的!”范德萨一扫愁容,感激地看着比尔国王,端起酒杯。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比尔国王会安排在这个印第安小院中和他见面,这是他提醒他,时刻都不要忘记了,这里本来是印第安人的土地,要统治这片土地,也必须依kao印第安人。 “好了,现在工作的事放到一边,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熊天赐赞许看着范德萨,哈哈大笑道。 半月后,范德萨带着比尔国王的旨意走访了各地的贸易代表和一些印第安贵族,成功说服他们将囤积地货物卖给帝国。 从而解决了燃眉之急。 同样因为战争物资感到紧缺地还有新英格兰和新法兰西。 新英格兰的贸易始终处于萎缩状态,英荷大战使商船地风险提高,从而影响到海外贸易,华印帝国的军事压力也让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伦敦的银行家很看好战争,美洲战争能取得胜利最好,当然更重要的英格兰和荷兰地战争如果取得胜利,那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是以这些乐观派很乐意接受威廉姆斯总督地贷款请求。 新法兰西的日子相对要苦点,本来中西部的胜利为他们赢得了更多的支持。 但随着俄亥俄河第一军团的失利,胜利的天平再次回到平衡点,戈林将军有些懊恼。 那些大商人对他开出的无非是空头支票,可他们投入战争地物资却是真金白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在一年之内打过密苏里河,取得实际的贸易补偿,新法兰西的经济就有崩溃的可能。 好在他们知道对手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样法国人的心理总算平衡了很多。 因为俄亥俄河的失守,战争的重点再次由中西部转移到东北部,法国人不指望英格兰人会给他们什么惊喜,只要新英格兰能对天赐军施加足够地压力,戈林将军就能从容布置一切,重新夺回主动权。 *** 查理镇外,丘奇少校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漫步在已经平静的战场上。 大雪已经将所有的记忆全部抹平。 只是留下他一窜窜的脚印。 就在三天前,一场激战在他脚下的这片平地上展开,双方共投入两千兵力,最终各自损失了数百人才收场,新英格兰最终依kao丘奇少校地奇兵夺取了这块阵地。 作为进攻方的新英格兰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但用黑牙罗曼的话说。 也没有吃亏,算的上是胜利。 一阵冷风吹过,卷着地上的雪粉钻进丘奇的领子里,他不禁缩缩脖子,用独臂将最上面的扣子系上,继续向前走着。 丘奇本来以为他会被遗忘,早年因为偷盗被印第安人当作奴隶的耻辱一直没有抹平,在十年前的那场南方战争中他又惨败在比尔首领和南部印第安人手下,几乎全军覆没,自己还失去了一条胳膊。 这可是更大的耻辱! 本来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再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他,然而当比尔国王地战争神话一次次上演之后。 丘奇这个昔日能从比尔国王手下逃出来地最高将领再次得到重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是吗,丘奇能带领部队突进到胜利的边缘,这已经说明了他地统帅能力,只是时运不济,他当时遇到的是比尔国王,败也英雄。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丘奇因为比尔国王而倒下,十年后他的再次崛起也是因为比尔国王,这让丘奇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同时也让他的心里越发不忿,为什么比尔国王要像个上帝一样,自己的命运要由他来掌握? 不! 丘奇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他那厚厚的嘴唇蠕动着,喃喃自语道:“比尔国王,我迟早会打败你的!” 一月二十八日,查理镇以南二十里,华印帝国和新英格兰发生激战,天赐军伤亡惨重,被迫撤离阵地。 二月六日,查理镇以南四十里,华印帝国和新英格兰军队再次展开阵地争夺战,天赐军再次溃败,伤亡四百余人。 二月九日,丘奇少校发动奇袭,一举攻破华印帝国十里防御阵地,并向南方四镇逼近。 二月十五日,双方在华印帝国南方四镇以北六十里发生激战,丘奇少校的军队被击溃,从而使新英格兰军队的挺进速度缓慢下来。 二月二十四日,整编后的新法兰西第一军团向失守的俄亥俄河阵地发动全面攻击,双方激战十几日,最终华印帝国以近乎一半的伤亡率保住阵地。 同日,驻守在密苏里河西岸的第三军团、第四军团分别向南方阿兹克的玛雅部队、东岸卡加部队发动猛攻,双方激战数日,战局陷入僵局。 与此同时,西班牙一千军队进入华印帝国新河南省,如今的阿肯色州,沿着密西西比河北上,动态不明。 战争的脚步即使在冬天也没有丝毫停止,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报已经无法双方究竟是谁占据了主动,但众人显然都清楚,这场战争将会僵持下去,决定胜负的将是他们的战略纵深,人力,财力,物力,这些才是决定战争的最终因素。 华印帝国在战略纵深上无疑是有心理优势的。 北线天赐军直接威胁着新英格兰的首府波士顿,俄亥俄驻守的军队也瞄准新法兰西第二大城市渥太华,反观华印帝国的象征,天赐城,则牢牢扎根在南部,根本不会受到威胁,而且他们的中西部地域广阔,摧毁一两座城市并无法真正打击到根本。 春耕在即,法国人开始着急了,他们的连番打击起到了一定效果,但损失也很大,如果想要立足在中西部,黑山附近的农田和密苏里的平原就成为防守的重点,而且他们要征集足够多的印第安人来耕种这些土地,这有可能为他们的管理带来麻烦。 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华印帝国的总军士长雷天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还有秦长空和亲华印帝国的高山之王。 只有不出手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根据法国人的情报,他们很有可能在西海岸附近活动,组织军队,伺机发动反攻。 现在这一切只好依kao法兰西第二军团驻守的海山城作为缓冲了,但愿这个鸡肋城市能够挡住雷天军团和高山之王的第一轮反扑。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一章 比尔国王的软肋 第二十一章 比尔国王的软肋 “珍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打回去的!”熊海山骑着马与白珍珠并肩而行,他的身后是近四千从西部征集到的印第安士兵,一行人蜿蜒在泛起青绿的草原上,浩浩荡荡向着海山城的方向前进。 白珍珠从几天前出征开始就有些紧张,虽然说他们现在有四千多人,如果加上分散在各地的苏族部落武士,总人数也在六千人左右,但他们的对手不但是驻守在海山城的新法兰西第二军团,还有密苏里河附近的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 敌人的总兵力接近两万人,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苏族的命运已经和华印帝国紧紧捆绑起来,白珍珠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尤其是看到雷天和蒙安娜在西部众部落之间的崇高威望,她就更加肯定这一点。 一个是国母,一个是帝国的军魂,一个是本土印第安首领,一个是华夏部落的代表,两人充分展示了他们的诚意和友好,赢得了众多的支持,各个部落最终决定派出武士,协助华印帝国完成这场必胜的战争! 白珍珠沉默不语,那张白皙的脸上勉强lou出一个笑容,眼神望着前方,心思却回到了那片让她眷恋而又伤痛的圣地黑山。 她最为美好的童年在那里渡过,她还记得圣殿前那一大片高山杜鹃,那是她和她的母亲亲自栽培的,每当杜鹃花开地时候。 他总会幸福得站在一旁,痴痴看着,直到黄昏的嫣红披上她瘦小的肩膀。 她想家了,可是家在哪里呢?一股苍凉随着思绪的展开在白珍珠的心中蔓延,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想哭。 借着低头的时候,她悄悄将眼眶中地泪水擦干。 而后若无其事抬起头,等眼泪再次蓄满的时候再次低头擦干,一路上就这样周而复始。 熊海山看地心痛不已,却也不敢打乱白珍珠的这份心思,他只好想法说些笑话,希望能冲淡爱人的愁绪。 当然,他也发愁。 尤其是在这广阔寂寥的天地之间,春风料峭的西部,在大片云影投射的草原上,苍凉总会缓缓在人的心中滋生。 他亏欠白珍珠很多,当初疯马地死可以避免的,熊海山很早就得到法国人针对苏族的阴谋,但他并没有及时通知疯马,也没有告诉白珍珠。 他当时也没有想到疯马会战死。 这次出征本来他不想让白珍珠来的,但他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白珍珠,他也不能将帝国最高的战略部署透lou给白珍珠。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白珍珠,尽量为自己的爱人在战争中留出一份安全而舒适的空间,尽管那不是白珍珠想要地。 “珍珠,你说我要是战死了,会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我送葬?” 白珍珠怪异得看了一眼故作严肃的熊海山。 莫名悲伤袭上心头,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轻声哭泣起来。 熊海山不禁呆了,他本来是逗着白珍珠玩的,不想白珍珠会放声哭泣,要知道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从没有这么激烈地掉过眼泪。 “你,你别哭了,我是说假如,我高山之王怎么会死呢?”熊海山心疼看着白珍珠,急忙安慰道。 白珍珠发泄罢心情好了很多。 片刻止住泪水徐徐说道:“海山。 我想念黑山了,那里是我的家。 ” “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重新夺回圣地地,等战争结束了,你跟我回天赐城成亲,以后我们住在天赐城也行,你要喜欢咱们就在黑山脚下,盖两间茅屋,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好不好?”熊海山极尽温柔对身边的女人说道。 “真的,你愿意和我住在黑山?” “那当然了,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你在一起,夫复何求啊。 ” 白珍珠痴痴看着身边的男人那份少有的严肃,心里好像mi糖化开一般,那份甜美也显现在那白皙的面容上。 远方的落日悬挂在地平线,金黄色的光芒撒遍大地,他们感受着这份宁静和甜mi,留下两个幸福的剪影。 *** “总督大人,您知道比尔国王的缺点在哪里吗?”刚刚获得荣升地丘奇上校用独臂端着一杯酒,晃动着那琥珀色地法国红酒,淡淡问道。 “哦,看来你是已经摸透他了,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威廉姆斯总督微笑看着丘奇,谦虚说道。 “比尔国王心思缜密,善于宏观布局,是个不可多得的战略家!”丘奇叹息说道。 “丘奇上校,这似乎是他地优点而不是缺点?” “不,总督大人,这恰恰是他的缺点。 他总是着眼于最后的胜利,而对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在乎。 他的那些将领也大都受到他的影响,同样是看重大局。 ” “丘奇上校,你把我说糊涂了,这怎么能是缺点呢?”威廉姆斯知道这个重新掌握权力的家伙还在卖关子,便故作惊奇配合问道。 丘奇lou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总督大人,东方有句话叫顾此失彼,一个大型的战略一旦制定,就要求所有的兵力物力是为了实现这个战略而努力,那就要非常精确,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所以,我们所面对的每个作战单元都有着使命,他们是不自由的,甚至是迟钝的。 就好像现在,天赐军在陷入被动的局面下依旧不派出一兵一卒增援,那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在酝酿下一次大战,任何轻举妄动就会破坏整体。 ” “所以只要他们酝酿的战役最后完成布局,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一群消极防守的天赐军?”威廉姆斯微笑问道。 “不但如此,如果我们继续增加兵力,就能不断取得成功,甚至打乱比尔国王的战略部署。 ”丘奇总算暴lou出他的野心,继续说道,“新法兰西第一军团与其终日在俄亥俄河和雷剑军团激战,倒不如将他们的兵力暗中转移到查理镇,这里才是华印帝国的软肋!” 威廉姆斯若有所思点点头。 丘奇说的有道理,当然也不乏这个家伙乘机洗刷耻辱。 当年正是一次南下的战争让丘奇陷入万劫不复的耻辱炼狱,如果能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呢?只是这个丘奇是个军事家不假,眼光也极为犀利,却丝毫不懂政治,法国人怎么可能将军队从自己的家门口撤出来而让在他们得不到丝毫利益的地方血战呢? 英法虽然是盟友,还有墙头草一样的西班牙人,但却也存在竞争的关系,想来比尔首领也正是看到这点才会在不同的地方进行多场战争。 欧洲人如果能够团结起来,只怕今天也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总督大人,现在正是时机,我对天赐军的战术相当了解,只是缺乏足够的兵力对他们进行打击,如果能得到法国人的支持,我相信很快就能击溃阻挡我们南下的天赐军!”丘奇上校的情绪开始高昂,不禁大声说道。 威廉姆斯点点头,赞同道:“上校先生,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我很赞同!但是,让法国人放弃他们的阵地转而志愿我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军事问题。 更为深层的考虑,南方应该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不应该有法国人的存在。 ” “总督大人,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将华印帝国消灭,为什么不能暂时放弃利益之争,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天赐军呢,等到胜利的时候再谈利益也不迟啊。 ”丘奇觉得自己并非政治白痴,继续劝说道。 “要知道他们有着美洲最为强大的武力,一旦有机会,我相信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现在相对弱小的我们,丘奇上校,我必须要慎重考虑。 再说了,你觉得傲慢的法国人会甘愿成为战争的配角吗?”威廉姆斯继续耐心解释道。 “政治,又是政治,为什么战争总是由一群政客来操纵?”丘奇苦笑看着威廉姆斯,“总督大人,我并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事实上,你是一位成功的总督,也是一位杰出的战略家。 ” 威廉姆斯苦笑一下,他倒觉得丘奇最后的一句话充满了讽刺,他沉吟下说道:“上校先生,基于你的杰出指挥和睿智的分析,我决定增派部队给你,没有法国人的帮助,胜利或许会打折扣,但我们需要的就是胜利,不断的胜利!” “新英格兰万岁!” “新英格兰万岁!”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二章 将星陨落 第二十二章 将星陨落 丘奇上校闷闷不乐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翻阅着各地送来的情报,越发觉得烦闷,索性kao在高高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战机可是稍纵即逝啊,眼下如果能将法国人偷偷抽调过来,哪怕只有两千人,他也有把握一举击溃看似防守严密的天赐军。 目前华印帝国北方防线的军事统帅林云海前往天赐城述职,代替他的是年轻的印第安人河朔索伊。 河朔索伊并没有丰富的大战经验,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忠实执行比尔国王的战略部署,这个缺乏个性的统帅最近被纷繁复杂的战局搅得晕头转向。 敌人的慌乱就是英格兰人的机会,机会出现了就一定要抓住! 丘奇上校再也坐不住了,腾的站起来,命人准备快马向前方阵地赶去。 三天后,一个清晨,一场小雨从天而降,带着清寒将天赐军的防御阵线笼罩起来。 这是一片战壕地堡纵横交错的阵地,二千天赐军就分布在这里,抵御新英格兰近五千士兵的疯狂进攻。 近期的战斗对天赐军来说并不乐观,但好在每次都撤退及时,并没有伤到元气。 阵地的右侧,一条战壕里的士兵们抽着烟卷,谈笑风生,雨水不断顺着他们涂过鹿膏的铁盔上滑落,滴在厚厚的皮甲上。 随着一声尖锐的警报声,士兵们迅速碾灭烟头,抓起身边的明火枪,齐刷刷趴在战壕上地射击点上。 注视着随时会出现敌人的前方阵地。 河朔索伊匆匆忙忙从掩体中走出来,走到战壕前,端起千里镜向前方望去。 “总督大人,新英格兰此次至少派出四千士兵,我们是不是要启动第二套防御方案?”他身边的副官表情凝重,用建议的口吻对河朔索伊说道。 “嗯,我看完全有必要。 ”河朔索伊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尽量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身边副官听罢立刻向传令官传达了最高命令,正式启动第二防御方案。 第二防御方案专门针对敌方最为猛烈的进攻。 所有扇形防御阵地此时会将兵力集中在三个突前阵地,三个阵地互为犄角,相互策应,此外,每个突前阵地分为三个层次。 远方,英格兰人好像涨起地潮水般向前推进,与以往不同的是。 这次地速度似乎放慢了很多,也显得大战的气氛更加凝重。 河朔索伊喉结不禁滚动几下,缓缓放下千里镜。 “总督大人,您看,英格兰人的左翼!”一旁的副官忽然紧张喊道。 河朔索伊急忙再次举起千里镜,向英格兰人的左翼望去。 随着新英格兰士兵好像浪潮一样闪出缝隙,一队队衣衫褴褛的印第安人被驱赶出来,片刻成为先行军。 暴lou在天赐军人的枪口和炮火之下!他们前进地方向,正是河朔索伊所在的右侧阵地! 河朔索伊脸色苍白,因为愤怒双眼充满血丝,他喘着粗重的鼻息,看着那些惊慌哭喊向他奔跑而来的印第安人,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总督大人。 阵地不能失守,快下命令吧!”副官完全能体会到河朔索伊的心情,但新英格兰人的推进速度明显开始加快,如果不能在有效射程内对他们实施打击,一旦发生接触战,对天赐军将极为不利! 新英格兰军队的右翼和中军已经压上,一时间炮声枪声四起,左翼被驱赶的印第安人更加惊慌,认定相对平静地前方,加速奔跑。 只要能跑进前方的阵地。 他们就能活命!河朔索伊看着越发接近的同胞。 急忙对副官说道:“炮火锁定印第安人的后方,为他们逃命留出空间!” “总督大人。 这是战争,不能留给敌人任何机会!”副官强烈抗议道。 林云海走之前将他留下来,正是为了协助河朔索伊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他本人当然也不忍心见死不救,但他听林云海说过,当初西班牙人埋伏比尔国王,昔日的千总大人部队的时候,也是驱赶很多台湾地难民上阵地当炮灰,险些打乱千总大人的部署。 在这样的教训面前,丝毫的犹豫都会影响到战争的结果。 “难民和英格兰人之间有足够的缓冲,我们不能放弃他们,按我说的做!”河朔索伊大声说道。 他早就对这个指手画脚的副官有些反感,听到副官刚才的质疑更是生气。 副官无奈看着脸色铁青的河朔索伊,继而转身向作战单位下达了新地指令。 大量地印第安人终于穿越了炮火笼罩地带,冲向天赐军团的防守阵地。 尽管负责接应地士兵已经做好准备,但还是显得有些忙乱。 就在这时,英格兰中军部队中忽然斜cha出一支骑兵队,迅速向天赐军右侧的突前阵地冲去。 所有的英格兰人全部在这一刻被激活了,将无数炮弹倾泻在这块阵地上,同时步兵也发疯似的向前猛冲。 “我们低估了英格兰人的兵力,他们至少有五千人!”副官表情越发凝重,战局已经不可避免要进入最为残酷的接触战,天赐军的炮火并没有对英格兰实施有效打击,可以预料,这场接触战将极为惨烈。 无情的炮火和子弹将冲刺的英格兰人放倒在地,然而却丝毫无法减缓这些发疯的士兵的冲刺速度。 就在天赐军右侧突前阵地再次回复正常的时候,英格兰的骑兵队已经冲到了阵前一百米的地方,无数隐藏的拒马凸显出来,英格兰骑兵一时人仰马翻,摔倒了一大片。 大战从清晨一直进行到中午,三个突前阵地已经成为绞肉机,不断被英格兰攻下,又被天赐军夺回,每一次攻守转换都抛下大量的尸体。 随着天赐军左侧地突前阵地完全失守。 英格兰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其他两个阵地的失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河朔索伊在亲兵队的掩护下撤退到后方,心中又是懊悔又是难过,当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他作了一个多么错误而又严重的决定! “林大人!”河朔索伊懊悔之际,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地身影正大步走来。 不禁羞愧交加,迎上前去。 林云海已经听取了副官的报告。 不禁面沉似铁,看了河朔索伊一眼,不发一言擦肩而过。 “大人,左翼阵地已经失守,您不能去!”当副官知道林云海要亲赴战争地时候不禁大吃一惊,急忙阻拦。 “阵地不能失守!”林云海想起比尔国王的叮嘱,那张严肃的脸上闪过决然。 “纠集所有预备队员,我们要夺回阵地!” “是!”副官不敢再言,急忙下去传达命令。 半个时辰后,一千五百预备队员集结完毕,其中还有一些刚从战场抬下来的伤员也坚持从病**爬起来,混杂在这支部队中。 林云海手扶腰间宝剑,大步走到众人前方,虎目一一扫过众人。 片刻才缓缓说道:“这片阵地,在十年前是用无数华夏士兵的鲜血夺回来的,如今,我们无数的战友也倒在这片土地上,我绝对不能容忍它再次失去!” 林云海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这片阵地地背后,是我们的天赐城。 是无数的帝国子民,即便是将我的尸体倒下,那也将成为一块绊脚石,为帝国的边防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一千五百士兵热血沸腾,泪流满面,他们听懂了林云海的话,这次出征,很可能每个人都会战死沙场,但即便是战死,也要夺回阵地! “夺回阵地!” “夺回阵地!” “……” 河硕索伊看着林云海远去的身影。 不禁流下羞愧的泪水。 正当他也要随行出发地时候却被副官拦住了。 “总督大人。 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等您去处理,林大人特意吩咐你留在后方整顿军务!” 弥漫着硝烟和血气的战场上。 密密麻麻铺满了尸体,炮火和枪声不断,阵地上的白刃战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天赐军的第三层防御马上支撑不住,仅存地八百多人在敌人三倍甚至四倍兵力的压制下只有还手之力,溃败在即。 “援军到了,林大人到了,弟兄们,夺回阵地,冲啊!”几个阵地同时响起震天的喊声。 顽强抵抗的天赐军不禁精神一振,用尽力气齐声大喊,向面前的敌人猛扑过去。 林云海率领一千人向失守的右侧突前阵地迅速前进,很快就和英格兰人短兵相接,双方一接触便杀作一团,异常惨烈。 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一千后备队员在林云海的率领下使出十二分的力量,很快就在阵地上撕出一个缺口,继续向前方挺进。 只要能重新夺回阵地,三个突前阵地将重新形成交叉火力,从而更加有效得抵抗英格兰人的反扑。 “当当”两声,两发子弹击打在林云海地头盔上冒出一连窜火星。 林云海恍如未觉般从英格兰人尸体抽出宝剑,继续向前面地英格兰士兵冲去。 “噗”的一声,一发子弹贴着头盔地边缘钻进林云海的额头,鲜血顿时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云海忍受着剧痛,在混乱的阵地上寻找狙击他的英格兰人,最终在一个隐蔽的战壕里发现了狙击手。 随着一声令下,他身旁的一个士兵立刻掏出震天雷,触发机括后向战壕扔过去。 泥土乱飞,英格兰狙击手破败的身体仰面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解决了暗中偷袭的家伙,林云海怒吼一声,继续向前方的敌人冲去。 黄昏渐渐来临,战场上的厮杀声也开始减弱。 英格兰人在抛下近三千具尸体后,终于开始撤退了。 林云海血浴战袍,胸前的皮甲已经被打穿三个洞口,他站在夺回的高地上,落日地余晖洒下来。 挺立的身躯摇晃片刻,林云海高举起宝剑,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帝国万岁!” “帝国万岁!” 六百天赐军震天的吼声中,林云海高举宝剑,轰然倒地。 …… 林云海的尸体是在一个清晨运回天赐城的,那天的天很蓝,轻烟一般的云悠闲地游荡在空中。 金色地阳光洒满天赐城的城头。 迎风抖动地五爪金龙旗反射着万道光芒,刺痛了行人的眼睛。 一辆灵车出现在远方。 显得如此孤寂,车轮接触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夹杂着马蹄有节奏的步伐,缓慢地穿过城门,行驶在天赐城的大街上。 道路两旁商铺的红灯笼早已被摘下,人们穿着素衣,发出抽泣的声音。 几个年轻人失声痛哭,当场晕厥过去,被人救醒后仍执拗地站在原地,目送这位英雄最后地一段旅程。 林云河的头发今天梳理地特别整齐,穿着一套黑色的丝绒长袍,他记得他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今天为了接他的弟弟回家,他特意命裁衣铺订做的。 他为有这样的弟弟感到骄傲。 从云海投军跟随千总大人,这个弟弟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在美洲的十年,在千总大人地带领下他们白手起家,他的弟弟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成为新北平省的总督。 如今云海回归战士的身份,像战士一样战死在沙场,用自己的生命夺回了阵地,他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要说遗憾,就是他不能亲眼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 林云河地眼中蓄满泪水,手中十年陈酿的天赐酒发出淡淡的清香,勾起了林云河长长的回忆。 这酒是他们到达美洲建立天赐镇之后酿造的,此后一直深埋在地下,今天将它取出来,让自己的弟弟喝最后一杯。 泪光中。 灵车缓慢行驶到林云河的身边停了下来。 林云河lou出一个笑容。 走上前,用手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他将额头贴在棺木上,泪水喷涌而出,发出沉闷的哭泣声。 “弟弟,你回家了!” 哭泣片刻,林云河将手里地天赐酒缓缓倒在棺木地周围,空气中顿时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他接过御者手中地马鞭,跳上车,亲自赶着车向烈士陵园的方向走去。 沿途的道路两旁,摆满了白色的百合花,一只顺着浮桥到达天赐谷。 陵园前,两排黑甲的天赐军肃立在两旁,当灵车到达的时候纷纷行礼,向这位英雄致敬。 熊天赐木然看着灵车从对面行驶过来,脸上闪过异样的红晕,禁不住咳嗽几声,忽觉喉咙一阵腥甜,他掏出丝巾,将鲜血徐徐渗透到丝巾里。 丝巾贪婪得吸允着鲜血,血迹不断扩大,片刻就变成暗红色,又被熊天赐悄悄塞回袖筒。 他从未如此痛过,林云海是十二个大明军人中第一个战死沙场的。 在他们到达美洲之前就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十年来众人共患难,一起抵御了多少风雨,战胜了多少困难?尽管日后各位其职后很少见面,但那份真挚的感情却烙印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当初跟随他来美洲的十二个人中,林云海是最有主见的,是一个对战争有着深刻反思的军人。 也正是如此林云海才能在将最为复杂的新北平省治理得初具规模。 这样一个人才如今离去了,又怎能不让熊天赐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当林云海战死的消息传开后,河硕索伊在一个夜晚自杀了,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像个战士一样将刺刀扎进自己的心脏,用四万来表达对林云海和三千阵亡天赐军的内疚。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华印帝国的三位总督相继去世,而且是和新英格兰最为接近的三省总督,仅此足以伤了帝国的元气。 而林云海的死更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云河,你也下去了,我要和云海说会话。 ”熊天赐伸手取过林云河的马鞭,跳上马车,赶着车向陵园深处驶去。 “陛下!”林云河看着灵车缓缓远去,跪倒在地上,大声哭喊道。 那悲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陵园里,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那一刻,他相信所有安眠在这里的亡灵也一定听到了他的悲伤,听到比尔国王的悲伤,听到这个在苦难中前行的帝国的悲伤……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三章 全面反攻 第二十三章 全面反攻 林云海的死震动了整个美洲,这个常年负责阻挡法国人和英格兰人的总督被视为华印帝国的中坚力量之一,而且是外务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人物。 他的死让华印帝国在俄亥俄河取得的胜利变得失色,相反,丘奇上校再次成为英雄,尽管英格兰人在那场战争中并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 丘奇上校黝黑的脸上裹着一层油光,他端着酒杯,站在酒会的一角,对来自伦敦的记者遗憾说道:“两千人,如果当时再给我两千人,我们就能攻占阵地,一直打到天赐城!” “丘奇上校,您的指挥才能令人钦佩,如今华印帝国新北平省的总督死了,您的下一个对手是谁呢?”一个年轻的大胡子记者充满仰慕问道。 “当然是比尔国王了,哈哈哈哈”丘奇上校发出一连串大笑,“大家的战争压力都很大,我相信华印帝国的处境要更糟糕一些,能够阻挡我的或许只有比尔国王!” “您有信心能攻破比尔国王亲自指挥的部队吗?” “比尔国王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缺点,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 ” “在此我衷心祝愿您能获得更大的胜利,最后,您能对现在东部的整体形势做个评论吗?” 丘奇上校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华印帝国损失了三位总督,他们在俄亥俄河遭到法国人严厉的追究。 至今喘不过气来,面对我地进攻也是节节败退,但我们不能忽视这个帝国的战争潜力和比尔国王过人的谋略,我只能说,这一切都很漫长,任何疏忽都会让对方遭到失败的打击。 ” 结束采访后,丘奇上校在士兵的指引下来到角落的一处卡座。 威廉姆斯总督正安静坐在那里,手中端着朗姆酒。 lou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到丘奇来后才lou出一个笑容道:“新英格兰地英雄,希望那些记者没有骚扰到你,他们来了一个月了,直到现在我才敢让他们来到前线访问,这多亏了你的胜利。 ” “总督大人,我能理解。 这其中也有政治地考虑,不是吗?”丘奇笑着坐下来。 威廉姆斯点点头,忽然正色道:“根据最新的情报,天赐城放松了增兵的限制,同时将新山西省的总督杨明帆调到华印省接替河朔索伊的职务,至于新北平省,我们估计很有可能是比尔国王亲自前来督战。 ” “哦?”丘奇的大手猛地抖了一下,眼中透出不可遏止的战意。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很从容,淡淡问道:“杨明帆,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他是比尔国王破格提拔地一个年轻人,据说曾经是个囚犯,不过处事沉稳老练,所以被委以重任。 这反映出华印帝国现在的人手出现问题。 当然也能看得出来,比尔国王对目前的态势并不感到乐观。 ” 丘奇点点头:“他们将太多资源放在中西部了,马黎明,卡加,阿兹克,还有雷天和秦长空,这些人随便拉出一个来我想都比杨明帆合适。 还有他们的海防阵地,小刺,华莱士,鹰眼。 迅狼。 曼德拉,这些人也非常优秀。 比尔国王真是幸运,能有这么多人环绕在他的周围。 ” 杨明帆接任的总督可不是那么简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支援北方战线,没有对战争有一定认识的人很难做好这些工作。 比尔国王对海防地重要丘奇也能理解,毕竟天赐城距离海岸太近了,这个帝国的象征城市遭受到任何袭击都将引发一场灾难,尤其是在战局对华印帝国不利的情况下。 “雷天和秦长空的动向至今令人捉摸不透,但显然他们正在策划针对法国占领军的行动,还无暇顾及到最近的变化。 这恐怕就是你所说地他们的缺点吧,一旦庞大的布局出现变故,帝国的战争机器就会lou出笨重的一面,而我们就是要抓住机会,利用法国人的牵制,取得更多的胜利!”威廉姆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丘奇上校,最后煽情说道。 法国人对新英格兰胜利的态度要复杂很多,嫉妒,不屑,感激,甚至愤怒。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法兰西第一军团在俄亥俄河牵制了华印帝国的军队,还有三个兵团在中西部作战,英格兰人怎么会有机会取得一连串地胜利呢? 戈林将军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委屈,英格兰人只是在自己地家门口做做样子,而法国人却投入了四个,不,五个兵团!第五军团的覆灭让戈林感到挖心地痛楚,他发誓要对华印帝国做出惩罚,然而惩罚是有限的,如今严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出乎他的意料,华印帝国的物资链并没有出现问题,这让他对美洲印第安人的生产力感到惊讶。 要知道华印帝国境内大部分是印第安人,战争不依kao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和印第安人和平相处呢?”戈林想起蒙哥马利呈来的报告,不禁郁闷想道。 由于原先要换防整顿的第三军团并没有离开西部,而是继续坚守在他们的岗位上,这让士兵的怨念很深。 一连串的冬天战争也造成很多伤亡,更是让士兵的不满情绪达到顶峰。 好在有蒙哥马利将军亲自坐镇,这些士兵才没有出什么乱子。 可密苏里地区的印第安人可就倒霉了,他们成为法国人发泄的对象和目标,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法国人发现他们自己也成了印第安人的目标。 那是在南部的一个小村庄,一队负责巡逻的法国人正在村里打野食。 忽然遭到一队武装人员地袭击,损失了十几个人之后,法国人迅速撤离村庄,并将最新的情况向上汇报。 等蒙哥马利知道的时候,此类相似的袭击事件至少在不同的地点发生了十几起,规模最大的可能有几十人,最小的几个人。 无一例外,这些印第安人会使用火枪。 甚至进行准确地射击和简单的战术组合。 蒙哥马利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华印帝国在背后煽动了一切!比尔国王怎么能让这些手无寸铁地印第安人成为杀人工具呢?好在中西部各个战区间衔接通畅,兵力充足,春耕也没有出现混乱和破坏,这些印第安人的袭击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蒙哥马利亲自下令将一批印第安人吊死,以示警告。 法国人的经验里,哪个占领区都会出现这种抵抗力量。 他们成不了气候,一百年前如此,一百年后依旧如此。 蒙哥马利再次拿起驻守在海山城的第二军团长塞纳上校的战报,不禁有些愤怒。 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来这一套,说什么高山之王率领五千印第安士兵袭击海山城,并要求迅速支援。 单单一个kao着吞并小部落起家地高山之王能调动五千人?倘若是雷天或者秦长空,他倒能相信。 蒙哥马利虽然气愤,但还是决定派人亲自去看看。 毕竟塞纳上校可以向他讹诈,可他要对法国的士兵负责。 他也有必要亲自带话给塞纳上校,用最严厉的训斥驳斥他的谎言。 就在这份措辞严厉的书信飞速前往海山城的时候,塞纳上校正气急败坏地指挥着六千士兵抵抗高山之王的进攻。 海山城自从填堵了所有的地道后,重新被第二军团修葺一番,刚有点模样。 如今却再次在炮火中倒塌。 印第安人用地是一种新型的小口径榴弹炮,不但后坐力小,而且移动方便。 通常几十发炮弹准确抛射出去,击中目标。 法国人的炮兵刚刚锁定方位的时候,这些炮手却再次绕到别的地方。 “苍蝇,该死的苍蝇!”雷纳上校脸上涂着炮灰和尘土,恶狠狠骂道,决然命令一千骑兵向对方地进攻阵型发动穿cha。 熊海山带领五千士兵散布在海山城前的阵地上,冒着敌人的炮火不断前进,当看到对方的骑兵队迅猛冲来的时候。 熊海山不禁吃了一惊。 急忙命令所有人撤退。 历时一个时辰的战斗就在骑兵的追击中结束了,高山之王的部队抛了几百具尸体后最终将进攻阵地向前推进了一里左右。 塞纳上校看着敌人如潮水般退回去。 并没有丝毫喜悦,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回到了战争开始的,只不过攻守双方地角色互换了。 一年前他们是功方,高山之王是守方,现在调了一个个儿。 他有些惊讶,高山之王地反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却没有想到人数会如此之多。 只有一个可能,高山之王一定和西部地印第安人达成某种协议获得支持,这其中一定有华印帝国的影子,雷天和秦长空前往西部正是为了借兵。 高山之王的部队很可能是先锋部队,真正的主力一定是由雷天率领,不日将会对海山城进行包围。 天呐,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希望蒙哥马利将军尽快派兵支援!塞纳上校不安的同时也有点窃喜,最终自己还是会在战争中引人注目,而不是那只躲在角落里遭受白眼的可怜虫。 当蒙哥马利将军确定了高山之王军队人数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周了。 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厚,各个方面像**的麋鹿般蠢蠢欲动。 印第安游击队的袭击力度开始变得密集,变得更加隐秘,他们通常打一枪换个地方,让法国士兵的围剿多次无功而返。 南方战线,阿兹克的玛雅军团最近开始突前,逼近法国人的防线,沉寂多日的战场再次响起枪声和炮声。 密苏里河东岸,马黎明重新回来主持大局,几日来不断调兵遣将,并将原先二十里的缓冲地带减少了一半,随着大量制造渡河工具的木材被运到前方,法国人也开始增派兵力,保持力量的均衡。 根据这些情况,以及东部战场比尔国王的御驾亲征。 俄亥俄河区天赐军地主动后撤,戈林将军和蒙哥马利将军有理由相信,隐藏多日的雷天军团将登场,而方向很可能就是现在第二军团驻防的海山城! 这很有可能是比尔国王策划多时的一次全面反攻,目的是利用广阔的中西部地形和印第安人的力量击溃法国人地主力,他们在东部多日来的低调隐忍正是为了配合这次西部地行动。 戈林将军重新将海山城的位置审视一番,认为有必要在海山城——北部黑山平原构筑第一道防线。 预先拦截高山之王和雷天的部队,为第三军团和第四军团协防提供缓冲。 至于海山城的南部则是广阔的荒原。 雷天的大军是绝对不会冒险从这里进攻的。 相关地战略很快制定出来,为了保证行动的严密性,戈林将军提升了战略计划的保密等级,一方面秘密抽调出三千法国后背军团前往西部,同时命令俄亥俄河第一军团加大攻击力度,并要求新英格兰也加强进攻,以此来 麻痹华印帝国。 这一场大战的意义不言而喻。 将是双方投入兵力最大,波及面最广的一场战斗,整个战争的发展态势也将会因为这场大战变得明朗,是法国人的崩溃还是比尔国王中西部战略失败,在此一战。 无论是哪一方在经历了这次大战之后都会伤到元气,毕竟历时一年的战争已经让双方消耗了大量地人力和物力,谁也无法再承担失败的损失了。 从兵力上来说,法国人占据着优势。 三个兵团的兵力,加上亲法印第安人和后备支援军,总兵力大概在三万五千人左右。 华印帝国的真实兵力比较难估计,已知的成编制的天赐军除了马黎明部四千人,卡加部二千人,阿兹克部四千人。 加上高山之王地五千人,雷天军团预计的兵力不到一万人,如此算来华印帝国一共投入的兵力最多有三万人。 三万人的兵力,或许对于防守一方来说是个不错的数字,对进攻方却显得十分勉强。 现在的中西部密苏里河流域已经在法国人的掌握之中,相关的粮区和资源区也在他们控制之下。 雷天和高山之王的大军落地无根,他们的消耗只能通过漫长地西部得到补充,消耗量是正常时期地两倍甚至三倍!所以这支部队一定会选择猛攻,创造大战的战机。 法国人要做地就是严阵以待,不给敌人决战的机会。 而后寻找对方的漏洞进行针对性打击。 两周后。 高山之王的五千先行军猛攻海山城不下,终于撤退了。 同时这支印第安人组成的联军中忽然增加了一千多正规天赐军,法国人越发觉得华印帝国的突破口正是在海山城。 相关的防御和增援工作高速运转起来,战争的重心再次转移,正如雷纳上校所预料的那样,似乎重新回到了。 时间就在双方的压抑中迅速流走,期间除了东部的战火依旧,中西部似乎陷入一种和平的假象,双方都撸起袖子,可谁也拳头也没有落下。 印第安人的游击队开始制造层出不穷的小麻烦,好在几个粮区都没有受到影响,六月中旬,第一批小麦获得丰收的时候,法国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大惑不解,显然华印军团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机,他们究竟在等什么呢? 答案很快揭晓了,三天后的一个清晨,由高山之王和秦长空亲领的将近一万联军向海山城发起猛攻。 同时,苏族集结的一千多武士也向圣地黑山发起进攻,两股力量好像猛兽一般,向这道阻隔他们的屏障发起冲击。 大战爆发了! 各地的战报像纸片一样飞向蒙哥马利,马黎明,阿兹克,逐渐形成洪流的印第安游击队,海山城,黑山,平静的中西部忽然像沸腾的油锅一般翻滚起来。 尽管法国人早就有所准备,但真实的策略实施起来却很难做到从容。 各地的告急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短短半月的时间,法国人的损失达到三千!蒙哥马利将军整日为调遣士兵感到烦闷,最终他不得不向渥太华求助,希望戈林将军能够增派人手,抵抗华印帝国这次近乎疯狂的猛扑。 密苏里河岸的战斗算是最为激烈的,这里是双方的分界线,是兵力最为集中的地点,一旦爆发战事,那注定是小不了的。 卡加的两千安西士兵早就憋着一口气,如今总算到了他们上场的机会,在火炮的掩护下他们很快就突到河边,迅速搭建起浮桥,向河对岸发起冲击。 一天的战事结束,天赐军成功占领了一处河岸阵地,然而第二天就被两倍甚至三倍的法国人反扑,最终还是从阵地上撤回到对面河岸,如此几次,双方损失极为惨重,一个月后,卡加的两千士兵已经阵亡了三分之二!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四章 奇兵 第二十四章 奇兵 “老马,再这么拼下去我的人都要死光了!”卡加冲进马黎明的大帐,大刺刺坐下来,喘着粗气说道。 “不是还有七百多人吗?法国人的损失比我们更大,死去的战士可以瞑目了。 ”马黎明整理着情报,片刻抬起头面无表情说道。 “总军事长的部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杀过来啊,老马,我不是怕死,我是想为安西家族,为了蒙安娜首领留点人手,就剩下七百多人了!”卡加懊恼说道。 “快了,你安排士兵好好休息,一旦法国人增兵,雷天大人就会出动,快了。 ” “希望如此,我的战士可不是怕死,下一次冲锋依旧由我们突前,为了林大人和河朔索伊!”卡加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转身说道。 马黎明看着卡加背影消失,缓缓从厚厚的羊皮纸中抽出一张,看罢,双眼通红,嘴角**了几下,又将羊皮纸塞了回去,若无其事整理着资料。 *** 海山城,帝国联军在高山之王的率领下几次向新法兰西第二军团发起猛攻,早就做好准备的塞纳上校没有给这支部队丝毫的机会,防守得滴水不漏,几次及时派出骑兵穿cha,化解了高山之王的整体攻势。 双方付出大量伤亡之后战局进入僵持阶段。 考虑到北线黑山的苏族武士也被法国人和蓬卡人地联军压制住,熊海山只好命令士兵在海山城西面十里外搭筑军营。 修筑防御工事,看来是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 几次塞纳上校都想派出骑兵骚扰一番,但想到蒙哥马利将军的吩咐,还是抑制住冲动。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给华印帝国丝毫可利用的机会。 高山之王的这支部队素质一般,但配备的武器十分凶悍,尤其是榴弹炮和震天雷。 塞纳上校想起来是又恨又嫉。 如果没有这些武器,他的损失可能会小很多。 反过来说,华印帝国联军地损失就会很大。 当双方第一轮会战结束的时候,蒙哥马利将军再次向渥太华发出要求增兵地请求,戈林将军怎么给他搞到士兵他不管,可他要胜利就必须增加兵力。 除了正面战场消耗的兵力,由于印第安游击队的袭击增多,他需要更多的士兵来保证补给畅通。 在蒙哥马利的眼里。 现在的天赐军就像是一头愤怒的要找人决斗地狮子,如果不能遏制住他们的气焰,法国人很可能就此陷入被动。 在失去了三位总督,尤其是林云海之后,整个华印帝国为之震动,消息在中西部散开之后,就连印第安游击队的进攻也变得猛烈起来。 这算是敌人最后的疯狂吗? 中西部的战报很快送到戈林将军的手里,这个最近肝火上升整夜失眠的将军不禁皱紧眉头。 陷入犹豫之中。 他们已经在中西部投入太多的兵力了,新法兰西地后备军已经不多了。 魁北克省的几千士兵那是不能动的,他们扼守着海港和法国人最早的定居点,任何时候都不能动。 渥太华地区的两千后备军已经投入到俄亥俄河地区的战斗中,他们和第一军团担负着守护渥太华地使命,也不能动。 唯一能动的就是最新征召的民兵和渥太华各个领地的一些领主私人部队了。 这些人加起来倒有几千人,可人家借不借还要两说,即便是借了怕是价格不菲。 至于紧缺的战马,戈林将军只有苦笑了,现在即便是用高于平时三倍的价格也很难从别人那里收到战马。 他倒不是没有考虑过去抢,抢一些印第安部落的马匹,可万一闹大了,没有足够的士兵镇压,情况很容易失控。 就在戈林将军烦躁的时候,忽然听管家说大商人阿托斯前来拜访。 本来他是很讨厌这个狡猾的像狐狸一样地商人地。 可在这个时候来求见,或许能有什么帮助也说不定。 想罢戈林将军命人将阿托斯传了进来。 “尊敬的将军大人,感谢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见我!”阿托斯lou出笑容,谦卑说道。 “你来见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戈林将军挤出一个笑容,开门见山问道。 “听说我们在中西部遭到华印帝国地顽强抵抗,战马成为紧缺货,所以,将军大人,我在想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能为新法兰西做些什么?” “哦,阿托斯,你能做些什么呢,如果能够帮助到我们的战士,我将感激不尽!” “我认识一些印第安的牧场主,他们那里有些马匹,或许可以提供给我们,不过……” “阿托斯先生,你是个大商人,中西部的胜利也会给你带来很多利益,这样吧,我们按照市场三倍的价格向你收购,不过要等到战争结束才能支付给你,怎么样?” “呵呵,将军大人您言重了,不着急,能够为士兵出力也是我的荣幸,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另外,将军大人,收购战马可是个不容易的活儿,您看,是不是能给我一点特权,比如说,能够得到各地治安官的支持和关照,否则只是各地的盘削就让我无法承受?” “哈哈,你为军队办事,只要能收得到,相应的特权是应该的。 ”戈林哈哈大笑,爽快道,“这样吧,我会给你写一道手谕,渥太华地区的治安官会给你关照的。 ” 阿托斯大喜道:“将军大人放心,一个月内我一定收到足够多的马匹!” 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阿托斯离开戈林将军的别院后立刻向街北地一家酒吧走去。 酒吧不大。 这会没什么生意,背光的一个小卡座里,一个印第安人正端着朗姆酒,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阿托斯大人,你的心情不错,我想一定是说服了戈林将军吧?”印第安人放下酒杯,向阿托斯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阿托斯心中对这么傲慢的印第安人十分鄙夷。 可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坐下来后点点头道:“凭借着我和蒙哥马利将军的交情。 他多少要给点面子,更何况他们需要马,需要你手里的马匹。 ” “你放心,只要能将我地货物运到渥太华而后转运到中西部,马匹我一定给你,同时我们的约定也生效。 ”印第安人淡淡说道。 阿托斯两眼放光,已经开始盘算他能获得地收益。 早在半年前这个印第安人找到他。 希望利用他的军方关系向中西部走私一批物资。 当时阿托斯拒绝了,这太冒险了,虽说发战争财是商人的天性,可他也不能出卖新法兰西的利益,这要是传出去他可就是叛国罪。 然而随着战局的僵持,阿托斯的贸易开始萎缩,中西部的资源他是一点都没分到,这让他感到很郁闷。 恰好这个印第安人再次出现。 将一箱子成色绝佳地黄金摆在他的面前,并承诺将一批好马低价卖给他,阿托斯动心了。 谨慎的阿托斯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暗中经过一些调查,最后确认这个印第安人来自昔日易洛魁联盟的一个小部落,如今在渥太华北部的荒原拥有大片土地和一个金矿。 在渥太华地区也算是个富豪。 他要向苏族提供的不过是一些老掉牙的火枪和微不足道的火药和铅弹,简直和破烂差不多,然而这批货物地利润甚至超出远洋贸易一整船的皮货,可以想象苏族人对这些垃圾是多么渴望啊。 阿托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妥协了,他为新法兰西搞来了急缺的战马,把一些垃圾高价卖给苏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苏族人指望用这些垃圾打败法国军队?可笑! 只要这批货物能逃过治安官的眼睛运到渥太华,而后再利用他和蒙哥马利将军的关系运出去,那可就是大把大把地金钱! “你能为提供多少匹战马?如果数量太少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合作,希望你能明白。 ”阿托斯看着印第安人古斯比问道。 古斯比思索片刻道:“我的牧场中有三百多匹,如果是以两倍的价格向我认识的印第安人收购。 大概还能凑足三百匹。 我的朋友。 这已经很不错了,这么多马足够组建一队骑兵!” “这远远不够。 这点马匹就想换取戈林将军的信任和重用,你未免太小瞧他的胃口了!”阿托斯摇摇头道。 “至少要一千匹!” “那价钱可就不止是两倍了!” “这样吧,剩下的四百匹可以用2.5倍的价格收购,不能再高了,一个月地时间够吗?”阿托斯试图向古斯比施加更多地压力。 “一个月,你开什么玩笑?!在美洲我想没有人能一个月组建出一只千人的骑兵来,至少要给我两个月地时间!”古斯比几乎叫嚷着说道。 “这样吧,我们双方都做一些让步,你先将六百匹马连同货物先运到渥太华,剩下的四百匹也尽快办理。 ” 当阿托斯和古斯比前往北部收购马匹的时候,渥太华,新法兰西的两千后备军正在游行,他们将在今天开往中西部。 热烈的市民夹道欢送这支队伍。 尽管戈林将军为了煽动气氛想了很多办法,但依然无法打消人们的忧虑,毕竟,战争距离他们很近很近。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六百匹马就被阿托斯和古斯比带回渥太华。 当然了,同时带回的还有隐藏在草堆中的货物。 戈林将军大力赞赏了阿托斯的办事效率,他再次为商人的神通广大感到惊讶,如果这个世界有一种人能将金钱的魔法发挥到极致,那么也只有商人了。 六百匹马被安置在城北的驯马场中,等一千匹马同时训练完毕地时候就会统一派到战场。 重新组建出一只强大的骑兵。 这天夜里,城北的驯马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卸除了鞍马的战马在马厩中安静地吃着草,忽然远方响起一阵阵马笛的声音。 六百匹马开始不安地**,发出嘶鸣声。 几个黑影逐渐出现在马的视线中,他们悄悄将缰绳解下,而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失去缰绳束缚的马开始向马笛地方向冲去。 它们冲过营帐,最终跳过被破坏了的栅栏。 在法国人茫然地注视中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才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向上级汇报这一突发事件。 “什么,战马集体失踪?!”戈林将军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由惊讶转为凝重,最后变得阴沉无比。 他知道这些战马的意义,完全可以武装出一只骑兵队来,如今渥太华全部的防御力量也不过两千人。 真正能够作战的也就一千人,如果,只是如果,他们的后方出现一只六百人组成的骑兵,将对渥太华形成巨大地威胁。 当然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没有人能绕过各地的治安官将如此多的兵力集中在渥太华。 就在戈林将军自我安慰的时候,他接到了更为令他震惊的消息:一只千人组成的骑兵连日攻克渥太华以北的各个小镇。 此刻正向渥太华逼近!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怎么可能呢? 戈林将军忽然想到阿托斯,想到他给阿托斯的手谕,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有人利用了他地手谕,成功骗取各地治安官的信任,而后发动奇袭。 各地的治安力量本来人手就不多。 多年来他们除了欺压印第安人哪曾真正打过仗,倘若面对的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怕是抵挡不了一个回合就会溃败。 “将军大人,预计这支奇兵明天临晨就会抵达渥太华,我们怎么办?”副官走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只能依kao城里的士兵负责防御了,你立刻派出人,分三路求援,一路,向南方地俄亥俄第一军团。 一路。 向魁北克省的常备军,另外。 找人将各地的治安军给我统一起来,这帮该死的家伙,应该死在战场上!”戈林将军渐渐冷静下来,他们还有时间去布置一切,形势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说道:“城北我们遭到不明军队的袭击,城门已经失守了!” “什么?!”戈林将军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时间愤怒,屈辱,不可思议,慌乱,种种情绪涌上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维陷入真空状态。 “敌人大概有多少人?”副官急忙问道。 “预计至少有一千人,都配备武器,整个城北已经陷入混乱,正在向南城波及!” 副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急忙提醒将军道:“将军大人,他们一定是打算支撑到那支千人骑兵到来,渥太华已经不再安全,我强烈建议您迅速离开!” “立刻通知亲卫队,护送我离开!”戈林将军虚拖的坐回到座位上,他知道大势已去了,比尔国王是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 显然这次袭击渥太华地行动是早就策划好地,甚至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比尔国王可能就开始研究渥太华地区地漏洞了。 中西部的战争已经将渥太华的兵力掏空,第一军团被牵制在俄亥俄河,即便是不寄望于帮助他们的英格兰人也被比尔国王牢牢栓死在阵地上,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选择了,除了前往魁北克省,哪里也去不了。 “命令锡兰上尉组织抵抗,尽量拖延到援兵到来!”戈林将军已经在整理心情了,虽然这样的抵抗可能无法改变事实,也绝对不会有援兵到来,但他还是决定走完这最后几步棋。 渥太华失守了,相当于新法兰西折断了一支翅膀。 即便是最终能将它重新夺回,也会作为失败的耻辱留在没有法国人的心里。 戈林将军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不敢再想下去。 亲卫队的人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在由远而近的枪声中他们掩护着戈林将军向魁北克省逃离。 混乱和枪声一直持续到清晨,直到雷天和程骏率领的一千骑兵进驻渥太华,情况才得到控制。 望着渥太华的城墙,雷天不禁感慨万千。 为了这一天,他们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两千中央军精锐中的精锐,从西部绕到北部,而后翻越落基山脉,至少一千人死于陡峭的高山和恶劣的气候,此后他们利用各种关系在荒原潜伏了半年之久,最终才形成这致命一击。 “大人,整个城区已经控制住了,法国士兵战死六百人,投降一千人,此刻全部押在教堂中。 ”程骏带着人扫荡了一圈,片刻浑身冒着硝烟和血气来到雷天面前,振奋说道。 “士兵全部秘密处决,加强南方的防守,重点防御各种物资!”雷天一口气将几个重点说完,向着教堂前的高台走去。 “渥太华的人民们,我是华印帝国的总军事长雷天!我无意伤害你们,无意将仇恨的种子播撒在你们的心里,但这是战争,每个人都将为战争付出代价!你们的代价就是暂时失去宁静的生活,女人暂时不能去逛街,男人暂时不能去鬼混,但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如果你们的戈林将军真得在乎你们的话。 ” “任何反抗都将视为挑衅,我将以严刑处死,无论男女老少,希望你们能正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要伤害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真诚!” 渥太华的居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落得如此下场,百年的基业居然如此轻松被华印帝国攻破。 他们恐慌的同时也不禁暗骂法国军人的愚蠢,怎么会让华印帝国的人抄了后路了呢?还有该死的戈林将军,他自己逃跑了,现在也只能寄望于魁北克省的军队前来解救他们了。 经过短短的半天的修整后,雷天留下主持大局,程骏则率领着一千骑兵继续向南进发,希望新法兰西第一军团的人会回来救援,否则他的骑兵可就要白出去一趟了! 准确说,驻守在渥太华南方俄亥俄河的第一军团是在雷天他们刚入城的时候得到消息的。 消息只是说渥太华遭到不明敌人的袭击,并没有提及到戈林将军已经逃离。 第一军团的德雷上校陷入矛盾和恐慌之中。 他的七千士兵大部分来自渥太华地区,家人都在那里,如果一旦他们知道后方不稳,务必会军心大乱。 他无法预测情况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只是希望戈林将军亲自主持大局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 然而几个小时后他再次收到快报,渥太华城坡,另外有一千骑兵向渥太华逼近,戈林将军已经逃走了! 德雷上校再也坐不住了,最终决定放弃阵地了。 渥太华的失守将让第一军团背腹受敌,而且补给也断了,早晚要弹尽粮绝而死,与其如此还不如集中优势兵力夺回渥太华,至少他们的兵力防御还是没有问题。 想好这一切,德雷上校迅速召集高级军官开军事会议。 众人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最终大家还是认可了德雷上校的安排,如今这样的形势,自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夺回渥太华,他们相信新法兰西其他地区一定会派出援兵来解救他们。 撤退计划被迅速制定,为了不惊动对面阵地的雷剑军团,第一军团打算分批撤走,最后一批前沿阵地的人在午夜时分离开。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他们是输定了,渥太华是战争物资运转的枢纽,地理位置极其重,又是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士兵的家乡。 既算他们能重新夺回来,物资也将遭到破坏,中西部的三个军团只能在沮丧和不安中依kao自己的力量和华印帝国战斗了。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五章 第一军团的覆灭 第二十五章 第一军团的覆灭 午夜时分,俄亥俄河,法国人的第一军团向对面的天赐军忽然发起猛烈的进攻。 两千法国士兵丝毫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出卖了,仍然呐喊着卖力地向前冲。 当他们最后一次被打退的时候才知道,第一军团其他的五千士兵已经在他们的掩护下撤退了,他们的命令却是坚守阵地! 早就得到情报的雷剑当然不会对这两千法国人手软,所有的火炮对准这两千人的战壕齐声怒吼,生生将错综复杂的战壕夷为平地。 潮水一样的天赐军瞬间覆盖了法国人的阵地,继续向前猛扑。 雷剑亲自点出一千骑兵,连夜追击,其他辎重部队稍作调整后也纷纷向渥太华方向开去。 他们要和雷天的部队汇合了,第一军团将是献给这次会师的最好的礼物。 查理镇,北方大军的军营,熊天赐站在夜色下,仰望着星空,再次将手中的鹰隼放飞。 战局的发展并没有偏离轨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大军挥师北上的那一天。 十年前他率领着部队在这里止步,迎来了一次谈判。 如果林云海没有死,明天他们或许还会迎来一场谈判,但可惜的是林云海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样的仇恨已经是谈判无法消解掉的。 鹰隼在空中转悠了几圈,辨别了方向,猛地向上一蹿,向着渥太华的方向飞去。 德雷上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雷剑敢带着一千人追击他们。 也没有想到自己地士兵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次战略撤退从一开始就有点逃跑的意味,阵型凌乱,指挥混乱,越来越多士兵知道渥太华出事了,索性扔掉身上的负重,加快速度奔跑,如此一来更显得混乱。 当雷剑的骑兵队杀进最后撤退的三千法国人的队伍时。 好像一把尖刀cha进豆腐里,丝毫没有任何阻碍就将这支队伍撕成碎片。 先前撤退的两千法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遭到程骏骑兵队地袭击,双方形成乱战。 很快德雷上校就带着一千多的残兵和他们汇合,雷剑地追兵也赶到了,双方的混乱再次扩大。 当雷剑和程骏同时打出信号弹的时候,天赐军不禁抖擞精神,齐声高喝,好像两条巨龙般在敌人的阵营中xian起腥风血雨。 德雷上校无奈看着法国人节节败退。 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后面雷剑的大军追击在即,前方雷天的部队正严阵以待,眼前,雷剑和程骏地骑兵气势如虹,所向披靡,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残余的三千多法国人被两路骑兵纠缠住,想消灭他们但却力不从心,想逃又偏偏甩不掉。 最终当雷剑的追击大军包抄过来的时候。 法国人大势已去,纷纷四处逃窜。 追击一直持续到清晨,随着德雷上校最后的二百亲兵被乱枪打死,他本人也壮烈牺牲,第一军团全军覆没! 当雷剑的大军浩浩荡荡开进渥太华的时候,法国人彻底绝望了。 他们知道第一军团已经完了。 现在华印帝国地士兵可以为所欲为了,进可以继续向北进攻或者包抄中西部的法国人,退可以回防到俄亥俄河一线,甚至可以退到兰草平原。 至于第二、第三、第四军团,他们再也无法得到有效的支援和补给, 虽然有一万多士兵但也无法逃避最终溃败的命运。 新法兰西只剩下魁北克省的大军了,但他们能够击退天赐军吗?这个问题恐怕戈林将军都无法回答。 渥太华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新英格兰,造成了更大地惊慌,查理镇居民的记忆激活了,昔日的恶魔。 比尔首领重新复活了。 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英格兰人?威廉姆斯总督和丘奇上校确信这个消息无误的时候,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北方防线的英格兰士兵立刻后撤十里。 并集中了防御力量。 他们的反应一点都不过度,连有着百年基业的渥太华都失守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能说法国人愚蠢,也不能说比尔国王多么睿智,只能说欧洲人总是忽视他们眼皮底下最为直观的事情:这里是美洲,是印第安人的土地,印第安人始终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无法替代地主导作用。 没有人比比尔国王了解印第安人,也没有人比华印帝国更会取得印第安人地信任和好感,试问,一个走到哪里都有朋友帮助的人,怎么会失败呢?! 威廉姆斯总督不禁想起当年他地前任,布雷福德总督对他的教诲,如今回想起来来仍然是那么振聋发聩。 或许西方人生来就缺失了某种处世哲学吧,而这种处世哲学恰恰是东方人所具备的。 威廉姆斯尽量从更为深层的文化角度去寻找法国人失败的原因,他有点不能接受法国人溃败的现实,或许在他的思维里,这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较量,而是不同文化之间的较量,同样道理,成败也并非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责任了。 不得不说,威廉姆斯总督的想法很悲观,他也确实没办法乐观起来。 假如两个月前,林云海还没有死的时候,英格兰人或许可以抽身事外,像当年一样提出赔偿就能平息比尔国王的怒火,但现在的问题是,林云海死了! 多么讽刺啊!两个月前丘奇上校还在庆功酒会上信誓旦旦要取得更大的胜利,在场的每个人都踌躇满志,认为林云海的死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可就在两个月后,林云海的死将成为新英格兰最大的灾难! 如果说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悬念,那就是,法国人究竟还能撑多久?法国人一旦倒下,新英格兰就是第二个。 威廉姆斯总督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绝对不能允许新英格兰倒下! 最好的方式就是进攻,最为疯狂的进攻,不是为了消灭敌人,也不是为了掠取多少资源,只是为了提高新英格兰的尊严,提高日后谈判的筹码。 政治是现实的利益,只有让华印帝国意识到他们的强大,比尔国王才会选择妥协。 这个世界,是为强者而诞生的! 新英格兰能证明自己是强者吗?威廉姆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丘奇上校的身上,他将马萨诸塞州最后的三千预备军人征调到康涅狄格州的查理镇,希望能够通过战争取得足够的砝码。 当然了,新英格兰可没新法兰西那样广阔的战略纵深提供给华印帝国利用,也没有后院失火的后顾之忧。 *** 渥太华,昔日戈林将军的别院大厅里,不时传出阵阵豪放的笑声。 雷天脸上的胡子像钢针一样竖起,端坐在中央,他欣慰看着日渐成熟的雷剑,再次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战局的进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我至今还很纳闷,陛下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印第安的朋友,而且还是生活在新法兰西的?”雷天喝干一碗酒,不禁钦佩说道。 这次长达一年之久的穿cha和隐蔽是早就制定好的战略,本来雷天也表示怀疑,不过处于对千总大人的信任,他还是决定亲自前来指挥。 现在的结果证明,这次作战不仅仅是成功了,而且堪称经典。 华印帝国的情报总长,关磊微笑道:“陛下在建国之前就已经和易洛魁的一些首领有秘密往来,不过最终只是选择了几个朋友而已,事实也证明,恰恰就是这几个印第安人发挥了作用。 ” “这次的胜利真是大快人心啊!”程骏接着说道,“我记得陛下曾经和我说起过一个经典的军事案例。 历史上有一个叫汉尼拔的将军,他为了打败罗马人,曾经带领军队冒死翻越比利牛斯山和阿尔卑斯山,绕过高卢人的阵营,最后给了敌人致命一击。 据说途中他们也是得到了很多山民的帮助和掩护,并详细分析了各种情报,最终才成就了这场经典之战。 现在看来,陛下这次唱的也是这一出。 ” “我也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前段时间让法国人得得差点抬不起头来,现在好了,该是他们遭罪了。只是可惜马黎明那家伙,估计这会正骂娘呢!”雷剑喝得满脸通红,哈哈大笑道。 “总之这次的胜利大家都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希望能够一举将法国人和英格兰人击败!”雷天重重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静静端起酒碗,“这一碗,是敬给云海的,我们还欠他两碗,等杀光英格兰人的时候再补上!” 除了雷剑,关磊、程骏还有雷天,这几个当年和林云海一起出生如此的兄弟虎目中均闪现出泪光,同时站立起来:“干杯!”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六章 步步紧逼 第二十七章 步步紧逼 “将军大人,不但海山城方向的战斗停止,南方的玛雅人部队和东面的马黎明部队在这一周之内相继停止了进攻!” 蒙哥马利听着部下的汇报,脸上阴晴不定,难道是因为我们援军的到来让他们失去了进攻的勇气?不可能,新调拨来的二千人虽说是强援,但也不至于主导战争,一定是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蒙哥马利对华印帝国这种高效统一的行动能力感到震惊和不安,他们几乎每一次战略部署总是能及时传达到每个单位,蒙哥马利相信这也是比尔国王敢开辟多个战区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次他们究竟在等什么?难道是雷天的部队集结完毕,即将从海山城一带发动猛攻?法国人对这突然的平静感到很不适应,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在心头,他们严阵以待,丝毫也不敢大意。 与此同时,法国人从魁北克派出的谈判特使战战兢兢走进防守严密的渥太华城,与比尔国王派出的代表进行交涉。 法国人这次学聪明了,他们派出的是一个带有法国血统的印第安人,而且是个女人,年龄四十出头,身材微胖,穿着传统的印第安服装,脖子上挂着层层叠叠的贝壳串珠,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几分威严,似乎是来自民政部门的某个官员。 “尊敬地雷天大人,我是新法兰西的特使奥美嘉。 奉命和贵国的使者进行和谈,为了表示诚意,我只带了两个随从一同前来,希望您能对这次和谈给于足够的重视!”奥美嘉操着不大流畅的东部印第安语说道,语气间透lou出一些紧张。 “这位是韩洋大人,比尔国王派来的专使,他将负责和你们的谈判。 我们地时间很紧迫,长话短说吧。 ”雷天大大咧咧点点头。 同时冲着主座的韩洋挤挤眼睛,意思是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韩洋没好气看了雷天一眼,脸上堆着微笑,很绅士地向奥美嘉示意。 “韩洋大人您好,戈林将军将所有谈判事项全权委托给我,我希望了解到,您是否也得到比尔国王地全权授意?” “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临行前陛下亲自交代过,只要不违反帝国的利益,你们的条件都可以接受。 ”韩洋微笑说道。 “那就好,戈林将军希望贵国的军队能够暂时停止在中西部的进攻,同时希望能够将渥太华几十名家在巴黎的法国人释放,这样才能为我们的和谈创造融洽地气氛,希望您能允许。 ”奥美嘉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盯看着韩洋,似乎在捕捉着韩洋的每一个笑容和反映。 韩洋用手拢拢披散的头发。 哑然失笑道:“奥美嘉女士,在渥太华被攻陷的时候,陛下已经下令中西部的帝国军团组织总攻,现在喊停已经晚了。 至于那些法国人呢,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他们的底细并妥善安置起来,一旦和谈结束就会亲自将他们送回巴黎。 所以呢。 希望您抓紧时间,早一天达成协议,法国人的三个军团就能多活一些人。 ” 所谓几十名家在巴黎地法国人,事实上都是些大商人和有背景的人以及他们的亲属,可能在某些人的眼里这些人比渥太华城区的几万人都要重要。 韩洋当然不能让他们随便离开,当然也没必要触怒他们,或许以后还有可能一起合作。 “韩洋大人,虽然渥太华失守,可我们在中西部仍然有一万多人的兵力,而且魁北克省也有强大地军队。 随时可以出兵救援。 我的提议不是祈求。 而是不希望双方的伤亡继续增加,以至于结下更深的误会。 我希望你能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奥美嘉不禁加重语气说道。 她是见韩洋名不见经传,而且是个文化人的样子,这样说来总会给他点压力吧。 韩洋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陛下曾经吩咐过,要战则战!看来你还是没弄清状况,来人,送客!” “韩洋大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奥美嘉被两个士兵拦出门口,气得满脸通红,扭头大声喊道。 “为什么不能呢?你们想拖延时间也还请找些吸引人的借口。 ”韩洋脸色一沉,“你们一行有一百多人在几十里外驻扎下来,想来总有能替你作主的人吧,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去判断形势,两天后我将离开这里向陛下述职,你们看着办吧!” 奥美嘉心中一震,转身一言不发离去。 她的两个随从正不安地守在门口,见奥美嘉出来不禁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谈判会这么快就结束,两人急忙追了几步,和奥美嘉窃窃私语。 午夜时分,奥美嘉再次出现在渥太华,从疲惫地脸上可以看出她根本来不及休息。 马车经过重重盘问,最终在一个小巷地尽头停了下来。 随同她下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地老人,穿着素服,不怒自威,看得出来一定是她的领导了。 “请您通报一下,我们是新法兰西的使者,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找韩洋大人面谈!”奥美嘉走上前,急切说道。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大人今天多喝了几杯刚刚睡下,还是明天早上再来吧!”士兵懒洋洋说道。 奥美嘉正要发怒却被身后的老人拉住。 那老人走上前一步来到士兵身边:“我们真得有重要的事,麻烦您能通融一下。 ”说着话他将一把金币塞进士兵的手里。 “我还不知道你们有紧急地事?!”士兵点点头,斜眼瞄着奥美嘉。 暗道还是这个老先生会做人,便微笑着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片刻出来两人将奥美嘉和老人迎了进去。 韩洋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宫廷式内衣,内衣的肩膀处轻微鼓起,领口和袖筒布满了褶皱和点缀的花纹,他端坐在椅子上,叼着一只烟卷。 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浪荡的贵族公子哥。 奥美嘉和老人先后走进大厅。 礼貌向韩洋行礼。 老人先说话了:“韩洋大人,我是新法兰西殖民政府的幕僚长伊万。 对于日间发生的误会我感到万分抱歉,直到五个小时以前我才赶来。 ” 韩洋不禁端正姿势,回了一个礼,他知道眼前这个伊万是个见过场面地人,语气不卑不亢,声调沧桑而挺拔,无一不透lou着威压和贵族特有的气质。 仆人上过茶水后。 伊万开门见山道:“我们确信已经非常了解当前地局势,韩洋大人,我想知道得是,贵国对谈判有什么要求?” “既然伊万大人如此直接,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韩洋清清喉咙,“第一,中西部的三个法国军团无条件投降,归还所有侵占的领土。 第二,新法兰西终止和新英格兰的同盟,并正式承认华印帝国的国家地位,第三,你们将对战争造成的损失做出合理赔偿,具体数额可以再议。 第四,让出俄亥俄河以北领地,第五,在大湖区开辟定居点,那里是苏族人先祖的土地,他们有权利生活在那里。 ” 奥美嘉紧张地挥舞着鹅毛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伊万静静听着,心里却感到十分惊讶。 从条件地内容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地方,当然。 这也恰恰是最危险的地方。 至少比尔国王没有狮子大开口。 将整个渥太华和大湖区给吞并了。 对战争的赔偿和中西部兵团的投降本来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这点他有心里准备。 至于在大湖区开辟出定居点,这点虽然不大稳妥,但并不过分。 至于将俄亥俄河以北的土地割让给华印帝国,这点也能理解,现在就含在人家的嘴里,是不可能吐出来了。 “韩洋大人,我想确认得是,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些条件,法国士兵以及渥太华居民地安全将如何保障?”伊万 冷静问道。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比尔国王开出的条件并不过分,我们也不愿意和法国人结下不可化解的恩怨,您应该能看到我们的诚意。 还有一点,伊万先生,法国人并没有直接杀死一位总督,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伊万赶紧点头,他当然了明白了,韩洋指的是林云海。 比尔国王急于和法国人修和,就是为腾出手脚来对付新英格兰。 看来新英格兰必须为他们地所作所为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但是谁在乎? “感谢您的提醒,韩洋大人,我会认真将情况反映给殖民政府,并用最快的时间答复您!” “伊万先生,日间我对奥美嘉女士的话依然有效,两天,只有两天!” “可是,两天的时间连一个来回都不够,韩洋大人……” 韩洋伸出手阻止了伊万后面的话,他缓缓说道:“伊万大人,您还记得你们第四军团的总指挥,卡夫卡上校吗,他并没有死,而是在为我们效力,目前已经启程前往西部,我相信他的话要比我们士兵的子弹更加厉害。 如果你们真想减少损失地话,最好尽快和我们搭成协议!” “卡夫卡,”伊万喃喃自语,转而lou出讽刺地微笑。 这个昔日戈林将军的马夫终于干了一件惊天动地地大事,恐怕渥太华的沦陷他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吧!殖民政府多年来被军方压着,直到这次事件后才重新夺回话语权,现在好办了,单单凭借着卡夫卡一人就能扳倒戈林将军。 “韩洋大人,非常感谢您的信息,但我还是请求您多给我们一点时间,五天,只要五天,我将带着殖民政府商拟好的文件再次和您会面!”伊万站起来,再次礼貌说道。 韩洋沉吟片刻,终于点点头道:“好吧,希望能通过您向殖民政府表达我们的诚意,这是战争,否则我们会成为很好的伙伴!” 伊万lou出遗憾的表情,转而正色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赶往魁北克,告辞了!”奥美嘉紧张地收起笔记本,紧随着伊万走出大厅。 送走了两人,韩洋重新点燃一支烟,自言自语道:“陛下交代的任务可真不容易完成,好在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见识一下浪漫的法国女人了!” 四天后,伊万带着奥美嘉再次急匆匆来到渥太华,将一份草拟好的文件交到韩洋的手里。 文件中不但列清了韩洋曾经提出的要求,还额外补充,允许在正式的赔偿金额议定之前,暂时将渥太华的管理权交在华印帝国的手中。 韩洋不但暗自欣赏制定这条补充条款的人,从表面上看似乎这条冒着很大的风险,但真正了解比尔国王的人都知道,这个略带匪气的国王有个特点,别人敬他一尺,他就会敬别人一丈。 法国人很识时务,这次他们赌对了。 “这一条是你们共同研究的结果吗?”韩洋看罢点点头,指着补充条款问道。 “不,是我的意见,伊万大人力排众议将这条加了上去!”奥美嘉脸色有点发红,紧张说道。 经过这几次的见面,她已经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比起来不是一个级别的,别看韩洋比他年轻,而且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说话的分寸技巧十分高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很好,我想陛下会看到你们的诚意的!” “呵呵,韩洋大人可能不知道,奥美嘉和蒙安娜首领是远亲,所以对比尔国王有所关注。 ”伊万微笑说道。 “难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奥美嘉能够和我一同前往新北平省,面见陛下,我想这样对大家会有好处。 ”韩洋点点头道。 “那真是太好了!”伊万意外惊喜道,殖民政府重新掌握大权后,最为关键地就是学会如何与这个庞然大物打交道,如果能有一个从中穿针引线的人,那对新法兰西日后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接受战争的失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但事实是他们已经败了,就要付出失败的代价,政客的眼睛永远是向前看的,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不会重蹈覆辙,才会忘记眼前的痛苦。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七章 败局已定 第二十七章 败局已定 查理镇,一间办公室内,深夜了依旧亮着灯。 “丘奇上校,你应该明白,新英格兰所有的兵力都在这里了,我们无法接受你的增兵请求。 ”威廉姆斯总督合上文件,平静看着丘奇上校,决然说道。 “总督大人,您也看到了,自从比尔国王亲临战场后,他们的士兵异常顽强,我们多次猛攻都无功而退,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只要我们继续施加强大的压力,他们的弦就会崩断!” “上校先生,我不是不信任你,你是军人,心系战场那是正确的,但您知道新英格兰现在的情况吗?我们的兵力消耗殆尽,领地内物价飞涨,不法商人投机倒把,印第安人蠢蠢欲动。 而且雷天的军队不可思议的攻破了渥太华,法国人正在秘密和华印帝国谈判,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异想天开要打到天赐城了吧?”威廉姆斯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继续说道,“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获取利益,为英格兰,为新英格兰,为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谋取利益。 现在的形势已经变了,我们的思路也要变,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向华印帝国证明我们的强大,争取更多获取利益的筹码。 ” “总督大人,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您是说,我们就甘于失败?” “上校先生,让我们回顾一下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吧。 ”威廉姆斯叹息道:“当时比尔首领率领华夏联军攻破查理镇,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他们甚至有可能继续挥军北上。 攻占波士顿,但显然比尔首领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地损失也很惨重,无法再承担损失了。 ”丘奇上校像个孩子似地,不假思索答道。 “好吧,那你觉得,如果他当时联合强大的安西部落和莫甘特部落向波士顿进攻。 我们能否防守得住?” 丘奇上校沉默了,事实如此。 如果比尔首领当时愿意承受代价,很可能会将新英格兰完全毁灭,当然了,他的实力也会严重受损,不是被法国人乘虚而入,就是被激怒的伦敦议会消灭。 最终比尔首领权衡利弊停止了进攻,而是通过谈判找回战争的损失。 并借此机会壮大起来。 威廉姆斯继续说道:“还有,当年我们暗中策划刺杀比尔首领,煽动弗吉尼亚叛乱的时候,你还记得比尔首领的报复手段吗?” “嗯,他不但派人刺杀了普利茅斯地欧文总督,煽动印第安人叛乱,而且还在你的眼皮底下将波士顿港口炸个底朝天!”丘奇淡淡说道,他倒并非有意去刺激威廉姆斯。 只是心里不大服气,凭什么要像对小学生一样来给他讲大道理? 威廉姆斯lou出痛苦地表情,继续说道:“你一心研究比尔首领的战争策略,也应该明白,战争从来都不是目的,也不是获取胜利的唯一方式。 它只是一种手段,和暗杀、经济制裁、恐怖袭击一样的手段!” 丘奇静静点点头,直视着威廉姆斯说道:“总督大人,我是一个军人,对一个军人来说,战争是获取胜利的唯一方式,对一个军人来说,他只应该考虑战争,如果您拒绝增兵,我只能表示遗憾。 但我仍然坚持用军人的方式争取胜利!”丘奇说罢甩甩空荡荡地袖子转身离去。 威廉姆斯无奈看着丘奇走出办公室。 将身体虚拖地倒在座椅背上。 他和丘奇的分歧很大,双方都有各自的立场这他能理解。 威廉姆斯只是有点埋怨,为什么丘奇不能理解他的难处呢?一旦法国人屈服了,华印帝国的兵力从中西部抽调出来,新英格兰能够独自抗衡这支虎狼之师吗? *** 密苏里,新法兰西三个军团的上校和蒙哥马利将军围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纷纷低着头,气氛沉闷而压抑。 他们几乎同时收到渥太华被攻占的消息,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渥太华怎么可能失守呢?它的南方有第一军团,西面和远征军直接的通道早就被封锁,东面和北面则是魁北克省和很久以前就征服的领地,怎么可能失守呢? 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直到今天蒙哥马利将他们召集过来,亲自宣布了这个消息,众人知道无法再欺骗自己了,渥太华失守了! 前所未有的恐慌困扰着众人,渥太华失守了,他们有两天选择,一是放弃中西部的战果,重新夺回渥太华,二是继续向华印帝国展开猛攻,把渥太华交给魁北克省,他们相信戈林将军不会放弃渥太华和他们。 第一个选择绝对是无奈而且愚蠢地,华印帝国前些日子的沉默怕是在养精蓄锐,等得就是渥太华失守的消息,法国人这个时候撤军还不让人追着屁股打?如果让法国士兵知道渥太华失守的消息,只怕他们拿起枪的心情都没有了。 第二个选择是无奈的但也是唯一行得通的,他们只有寄希望于魁北克省收复渥太华,恢复对中西部的支援。 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但那绝对不是一个职业军人应该去想的,何况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 就在众人纷纷发表言论分析目前形势的时候,门外地士兵通报后急匆匆走了进来,丝毫不顾众位高官紧皱地眉头,大声说道:“将军,将军大人,第四军团在密苏里南部的阵地失守了!” “什么?!”蒙哥马利瞪大了眼睛,近似祈求地看着向他通报的士兵,他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 新任地第四军团总指挥安东尼上校更是紧张无比,他来之前将各个阵地的防御已经重新部署了一遍。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守了呢? “将军大人,是,是卡夫卡上校,他说渥太华已经失守了,并当着第四军团的面念了几封来自渥太华的家信,那些士兵和他的亲信都投降了!” “该死,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死!”蒙哥马利将军立刻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 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刻备马。 前往第四军团的阵地!” 安东尼上校也坐不住了,脸色铁青,紧跟着蒙哥马利走出办公室。 第四军团地第三块阵地前,卡夫卡上校顶着太阳,站在高处,正用尽力气大喊着:“第四军团的弟兄们,我是你们地上校卡夫卡。 渥太华已经失守了。 戈林将军抛弃了渥太华人,独自逃走了!你们的家人正在等着你们回家。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就会得到华印帝国的保护,你们的家人也会得到保护和安置。 不要再犹豫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土地,也不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战?值得我们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葬送在这里吗?我们地第一军团已经全体投降了,天赐军很快就会向我们发动总攻。 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呢?” 随着卡夫卡的声音,很多士兵紧握兵器的双手渐渐松缓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看着小队长,小队长也希望从上级那里得到指示,就这样一层层,这个五百人守卫的阵地将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他们的最高级。 一位中年的上尉。 上尉苦笑看着自己地部下,都这熊样了还能打仗吗? “卡夫卡上校,我们决定投降了!”中年上尉走出战壕,举起双手大声叫喊,同时低声对身边的副官说道,“我可不是渥太华人,但我不喜欢打败仗。 ” 当蒙哥马利将军和安东尼上校赶到第四军团防区的时候,先后有十六个防御阵地被瓦解,或者直接投降,或者部下哗变。 一些安东尼的死忠派已经大兵押前。 更换了一些阵地的防御。 总之天赐军没有费一兵一卒就接收了几个月前还久攻不下的阵地,并且凭空增添了至少一千五百个俘虏。 “立刻传令下去。 卡夫卡投敌卖国,任何士兵有权将其当场格杀!”蒙哥马利将军只觉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恨不得现在就将卡夫卡吊起来活活打死。 关于渥太华失守地传闻已经开始在第四军团蔓延,蒙哥马利漫步在军营中,真切体会到士兵的恐慌和不安,但那有什么办法呢,在没有得到戈林将军的进一步指示前,他要做的就是封锁消息。 消息可以封锁,但下个月的补给又从哪里找回来?密苏里和黑山粮区的粮食他们暂时不用担心,可弹药和其他的物资呢? 蒙哥马利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沮丧悲观过,能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恐怕也只有上帝了。 一周后,坏消息再次传来,驻守黑山的蓬卡人发动叛变,杀了法国人扶持的牛鞭首领,向天赐军和苏族联军投降了!黑山粮仓被天赐军占领,熊海山和秦长空地大军放弃对海山城地进攻,转移到黑山,对法国士兵形成南北包夹之势。 法国士兵开始乱了,大批士兵趁着天黑向华印帝国投诚,有时是三两个,有时则是数百人集体投降。 印第安的游击队再次从暗中走出,纷纷向就近地法国人偷袭,摸岗楼,烧仓库,小规模的伏击战接连不断,法国人的伤亡数字不断提升,当蒙哥马利将军接到殖民政府和戈林将军联合签署的投降文件的时候,至少三千法国人投敌,两千人死于袭击,并且伤亡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像当年的英格兰军队一样落入人民战争的海洋中,看似庞大的军队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却像是浮萍一般,细小的涟漪不断吞噬着它们的绒毛,直到它们死亡。 上至将军,下至勤务兵,士气全无,他们等待着蒙哥马利最后的命令,尽管他们不甘心,但已经回天无力了。 蒙哥马利将军拿着投降的文书,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半天才缓缓说道:“最高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你们如果没有意见,我会安排使者前往黑山,亲自将文书递给秦长空。 ” 所有列席的高级军官纷纷低下头来,有人已是热泪盈眶,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将军大人,我们还有一万士兵,难道真的没有选择了吗?”安东尼上校脸红脖子粗大声吼道。 “我们有选择,但是渥太华的四万市民没有选择,”蒙哥马利喉结滚动几下,艰难说道,“我们战败了!” “将军大人,我们不能如此束手就擒,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在这片土地上的法国士兵?!”塞纳上校此刻表现的异常强硬,近乎带着斥责说道。 一年来,无数法国人倒在这片土地上,众人几经波折才有了今天的经营,如今全部都要放弃,这让塞纳如何能够接受? 他十分怀疑投降命令的真实性,难道魁北克省的士兵都睡着了吗,难道渥太华周边的治安军也都投降了吗?塞纳始终觉得这是软弱的殖民政府耍的把戏,保全了他们的地位,却出卖了军人的利益! 蒙哥马利静静注视着众人,片刻缓缓说道:“如果我拒绝投降,你们的态度呢?” “愿意追随将军大人!”除了几个家在渥太华的高级军官,几乎所有人同时大声说道。 “你们可能成为叛国者,可能成为新法兰西历史的罪人,你们不在乎吗?” “誓死捍卫军人的荣誉!” 蒙哥马利热血沸腾,眼角闪出泪花,淡淡看着面色犹疑的几人道:“投降的事就交给你们,你们现在可以离场了!” 那几人本来还想坚持,但见蒙哥马利丝毫没有威胁的意思,也只好暗叹一声,起身离开会议室。 “好了,现在我们都是叛国者了。 ”蒙哥马利虎目中爆出精光说道:“即使失败了,我们也要有军人的尊严!谁能告诉我,美洲之大,哪里才是我们可以争胜的地方?!”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二十八章 巾帼英雄(上) 第二十八章 巾帼英雄(上) “西部,将军大人,只有西部!”塞纳上校精神一振,大声说道,“北部有秦长空和高山之王的联军,南部有阿兹克玛雅军队,东部有马黎明和卡加部队,只有西部,西部联军大都驻守在黑山,内部空虚,留在在西部主持大局的只有蒙安娜一人。 我们从海山城直cha西部,攻下犹他城,就可以利用落基山脉的地形与敌人周旋,如果能生擒蒙安娜,她一人足可换取渥太华!” 众人听罢不禁点头,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争胜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去争取。 蒙哥马利欣赏地看着塞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新法兰西拥有这样的军人怎么会败呢?他不由又想到卡夫卡上校这个败类,脸上lou出浓厚的杀气。 “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再次提醒诸位,你们今天所做的很可能永远不会得到承认,你们的士兵也可能从此背上耻辱的十字架。 但是,如果你们成功了,你们就会成为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的英雄!” “新法兰西万岁!” “新法兰西万岁!” 三天后,蒙哥马利将军拘捕了那天参加会议却倾向投降的军官,名义是“他们拒绝投降,试图反叛”,同时他派出使者一面向秦长空递出投降文书,一面以整顿内部为理由获得缓冲时间,暗中集结兵力。 最终。 四千忠诚可kao的法国士兵被筛选出来,秘密从各地向海山城方向集结。 *** 犹他城,华印帝国在西部建立地第一座城市,扼守落基山脉通往西海岸通道的咽喉,坐落在断臂山以北的平原上。 本来从犹他城要修建一条驰道通往海山城,但由于战争爆发,帝国担心这条驰道遭到破坏。 修建到一半的工程被迫停止下来。 但辅助公路却修好了,从城头望去。 十几米宽的泥路曲曲折折蜿蜒着,最后爬进远方的地平线。 蒙安娜是在一天前回到犹他城的,停留两天后便前往黑山,负责接受法国人地投降。 战争比她想象中结束的还要快,这让蒙安娜意外惊喜。 本来他以为即便是雷天军团攻陷渥太华,战争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可不想法国人如此爽快地认输了。 蒙安娜地心情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 此刻她正坐在小院里,看着一朵朵浅红色的石榴花,心思却飞到了熊天赐的身旁。 算起来她离开熊天赐已经有392天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拜访西部各个部落首领,同时亲自负责海山城难民的安置工作,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蒙安娜虽然觉得辛苦,但也觉得很满足,自己总算在赋闲多年之后可以发挥自己的能量了。 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帮到她的丈夫。 新帝国就是在他丈夫地呕心沥血下建立起来的,也是所有美洲印第安人的希望所在,作为国母,作为印第安人,她有责任尽到更多的责任和义务,而不仅仅是被呵护被保护起来。 自从韦塔木总督死于叛乱之后。 蒙安娜的心就一直揪着,她丝毫不怀疑熊天赐会带领帝国走向胜利,她只是担心熊天赐的身体。 每一次身边的人离去,熊天赐都会感到锥心的痛苦,切诺基、艾斛、韦塔木、河朔索伊、林云海,尤其是林云海,这个被熊天赐看作是亲人,和他同生共死多年地兄弟的离去,一定会让熊天赐更加痛苦和抑郁。 以往都是蒙安娜亲自在熊天赐身边照顾,她多少能亲眼看着。 有什么不对了就会立刻通知刘泽苍或者李神医。 或者干脆让林云河弄点药膳。 可她离开后熊天赐的起居饮食是枫月影负责,枫月影怎么会像自己那样细心呢? 蒙安娜想到这里不禁自责。 当初自己走的时候应该物色几个信得过的少女,让她们照顾熊天赐可能更加合适。 战争即将,一旦将中西部的事情料理妥当,蒙安娜就能回天赐城,见到她日夜牵挂地男人。 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寂静的小院,蒙安娜的脸上lou出迷人的微笑。 清晨,夏日的潮气缓缓从平原上升起,犹他城被波浪般的水气包围着,好像漂浮在空中。 大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始震动,隐隐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犹他城上的印第安士兵不禁抬眼望去。 一队骑兵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犹他城袭来。 印第安士兵不禁面如土色,冲着城墙下地哨厅大声喊叫着。 蒙安娜很快就得到法国人逼近犹他城地消息,她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将很久都没有穿过的战甲披上,随同亲卫来到城墙上。 一千法国骑兵已经在射程之外停下,而后分出一队人来,向南侧地城门包抄而去。 他们并没有准备下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托木,立刻带人离开犹他城,前往断臂山求援。 ”蒙安娜冷静下来,知道面前的只是先行的骑兵,他们并不适合攻城,在后续的步兵赶到之前她还有短暂的时间布置一切。 叫托木的印第安亲卫很快下去组织人马,就在法国骑兵形成封锁的空隙,从南门离开,火速前往断臂山求援。 “王珏,犹他城一共有多少士兵?”蒙安娜转身面向一位三十多岁的华人,犹他城的城主王珏问道。 “回首领,一共有八百士兵!”王珏急忙说道。 “立刻下去组织民兵,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蒙安娜望着远方潮水一样压上的法国步兵,淡淡说道。 战争的动员争分夺秒展开,大批青壮地印第安人和华人挺身而出。 开始向城防区运送各种物资,有些身强力壮的干脆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参与战斗。 华印帝国胜利的消息早就被众人所知,前来发难的法国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球后的蚂蚱,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蒙安娜都选择留下来坚守犹他城,能够和这样一位传奇的女首领并肩作战,那将是多么大快人心地事! 王珏将把他们编到预备役中。 心情越丝毫没有变得轻松,如果这些人知道对方是四千人的话。 只怕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虽然犹他城此前并没有参与到战争中,好在当初开战地时候各个城市都有意储备了很多物资,包括守城的火油和石灰,相关防御在王珏的安排下很快准备到位,法国人的炮兵团也开始缓慢移动,攻防战一触即发。 从犹他城到断臂山区的印第安部落,需要一天的来回。 这还省略了各个部落重新组织救援兵马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坚守一天,这对八百守军和蒙安娜地二百亲卫队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犹他城外,法国人 密密麻麻将犹他城围起来,随时都会发动猛攻。 由于西部沙地较多,犹他城的规模和城墙高度远远无法和其他的城市相比,城墙结构也是砖木混造。 很难抵御大口径的火炮轰击。 现在法国人面临选择,他们是从一处猛攻还是同时对南北两个城门攻击。 “将军大人,您看!”塞纳将千里镜递给蒙哥马利将军,蒙哥马利怪异看了塞纳一眼,举起千里镜向塞纳所指的方向望去。 犹他城的城墙上,一个矫健的身影卓立在城头。 一身银甲,头顶凤翅盔,脚踏鹿皮战靴,紫色地披风在风中摇摆着,透lou出几分柔美。 蒙安娜缓缓将狰狞的怪兽面具戴上,而后从腰间抽出那把尘封已久的鲨鱼骨刀,直刺苍天。 骨刀反射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眼眸,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蒙哥马利不禁心中暗赞,放下千里镜道:“看来我们押对了。 她就是蒙安娜首领!”他身后地军官不禁一震。 纷纷举起千里镜向这位传奇的女首领望去。 “蒙安娜曾经是东部最大的部落联盟,安西部落的女首领。 也是东部最为彪悍的武士之一,鲨鱼骨刀和死神面具是她的标志。 几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比尔国王默默无闻的人妻,想不到啊,昔日英勇善战的女首领重新回来了!” “将军大人,城内的防守力量不会超过一千人,难道她是打算凭借这一千人支撑到援兵到来?”安东尼上校不可思议看着城头卓立地蒙安娜问道。 他们已经得悉在对犹他城形成合围之前,有一队人马突围向南方地断臂山逃去。 通过对沿途印第安人的审问,法国人知道落基山中地众多印第安部落武士已经抽调到黑山,除去这支求援部队耗费的时间不说,援兵能否征集到都是问题。 “他们的劣势在于人少,优势在于有所防备,而且有蒙安娜亲自坐镇,士气一定高涨。 我们虽然人多,但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而且缺乏攻城工具。 总体战力而言,我们的优势并非是绝对的。 ”蒙哥马利将军面对华印帝国的军队已经学会了慎重。 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他觉得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何况很难保证华印帝国是否早就知道他们这支队伍的动向而有所防范。 单是看到城墙上稳立如山的蒙安娜和遇惊不乱的天赐军,似乎他们真得是有所仪仗。 蒙哥马利将军唯一的希望就在犹他城,在犹他城的蒙安娜身上,在他看来,就算所有人死光了,只要能抓到蒙安娜就是胜利! “进攻!” 蒙哥马利最终决定从一面强攻,他举起战刀,骑着坐骑在四千人的方针前来回跑动着,同时大声喊道:“英勇的法兰西士兵,敌人就在你们面前,华印帝国的蒙安娜就在城头之上,只要我们能够拿下她,我们将为整个新法兰西赢得胜利,你们的名字将永载史册!” 蒙哥马利将军的战刀用力挥下,法国士兵地方阵开始动了! 大地发出颤抖。 整个犹他城似乎也开始晃动起来,天赐军面对强敌不禁喉咙发干,然而当抬起头看到城楼上高高飘扬的五爪金龙旗,看到沉着冷静的蒙安娜,所有人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坚定。 “蒙安娜首领,法国士兵即将进入火炮射程了?”王珏站立在蒙安娜身边,小心翼翼提醒道。 “王珏。 你是郑成功手下的猛将,攻防战是你的专长。 你来指挥!”蒙安娜淡淡一笑道。 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攻防战,在此之前,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攻城拔寨是在十年前地查理镇,此后虽说也有战斗,但大都回归野战状态。 这些年来她没少看韩洋和艾斛翻译的中原兵法,深深被其中玄奥地策略所震惊,虽然有所领会。 但毕竟比不上实战,如今有能人在为什么不用呢? 王珏心中暗自赞叹,起初他还担心蒙安娜经验不足会指挥不当,现在既然交给自己来指挥,那可以放心了! 十二尊大炮的炮筒缓慢向上抬升,反射着黝黑的金属光泽,待得法国人冲进射程的时候,炮兵迅速点燃火引。 剧烈的炮声回荡在犹他城头。 除了华人士兵,其他人无不面lou惊色。 巨大的炮弹落到法国人中间后瞬间炸裂,无数铁丸弹片齐飞,法国阵营立刻向冰雪消融般缺少了三块,但很快就被汹涌的人潮填补上来,巨浪般向犹他城冲去。 蒙哥马利将军卖面沉似铁。 他早就见识过这种华印造地火炮,重量和射程都不如红衣大炮,但威力惊人,尤其是在一英里到二英里内。 他没有想到一个偏僻的犹他城也安装了这种火炮,转念想想以比尔国王的心思缜密,他不可能忽略犹他城的防御的。 事实上这种开花弹在中国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华印帝国的兵工厂不过是对火炮的口径和炮弹推进的火药用量进行了一些调整,从而让这种火炮发出地炮弹威力能够达到最大。 随着法国士兵的推进,犹他城的天赐炮兵不断调整炮耳,进行定位。 同时熟练地将不同分量的弹药装填进火炮。 继续向着法国人猛烈轰击。 这次长途奔袭,蒙哥马利为了强调突然性。 舍弃威力巨大但同样很笨重的火炮,炮兵团现在使用的大都是射程在一英里之内地,架在炮车上,这进一步限制了火炮的威力。 饶是如此,四十多门火炮同时向犹他城轰击,造成的动静和损伤却依然很惊人。 几轮对轰之后,犹他城头的守军已经淹没在尘土和硝烟中,距离大门右侧的一块城墙像喝醉一般摇晃几下,最后轰然倒塌。 不待王珏下令,他身边的一个卫兵已经主动请命,下去组织人员用沙袋将缺口封住。 沙袋是早就预备好的,它几乎成了天赐军招牌式的防御法宝,一千民夫冒着炮火,很快就在倒塌的地方砌出一道更为宽厚的“城墙”几只压缩水管将水不断像上面喷水,试图让这面墙更加稳固。 密集地枪声骤然响起,无数天赐军城头弥漫地硝烟中钻出来,通过射击孔向逼近的法国人疯狂射击。 一时间子弹乱飞,炮弹不断轰击在城墙上,落在城头地掩体上,十几个天赐军被炸得高高飞起,最终跌落在城墙脚下,惨不忍睹。 蒙哥马利将军看着远方重新竖立的城墙,眉头紧皱。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天赐军的沙袋战术,在此之前他只是听说,西班牙人、弗吉尼亚人、新英格兰人先后被这个战术阻挡在胜利之外,难道法国人也无法逃避这样的宿命?一旦让犹他城内的民夫有充分的时间布置出巷战的阵型,那将对法国人更加不利。 想到这里蒙哥马利更加觉得迂回的骑兵队能否突破十分重要,他再次将千里镜对准城头上的最后一个角楼,而后传令炮兵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角楼轰掉。 城头的四个角楼倒塌有三,最后的一个此刻摇摇欲坠,支撑的几根木桩已经开始燃烧。 作为综观全局的制高点,这个角楼不能在放弃了。 楼上的旗官仿佛已经完全拖离了战场,冷静关注法国人的动向。 不断打出旗语向各地守军汇报情况。 当他发现一只法国骑兵试图绕到南门偷袭地企图后,立刻果断地挥舞着旗子。 蒙安娜和王珏对视一眼,前者抽出骨刀,带着二百亲卫迅速向南城门移动。 就在蒙安娜刚刚离去,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最后一个角楼在敌人密集的炮火中倒塌了! “当啷”一声,一只熏得有些发黑的小旗杆掉落在蒙安娜的面前。 蒙安娜俯身捡起这支旗杆,握在手中。 不发一言向南城门冲去。 看着角楼慢慢倒下,王珏脸上闪过黯然的神采,忽然一震剧烈地颤动从脚下传来,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饱受炮火摧残的城墙再次倒塌,而且是三处!法国人好像找到排泄地洪水般向着三个缺口涌去。 炮兵急忙将角度校正,用开花弹近距离轰杀敌人,火枪手和弓箭手也纷纷锁定三个缺口。 展开密集射击,并不断将震天雷扔下去,一时间杀得法国人人仰马翻。 掩体后的民兵将装满火油的小布袋纷纷向城墙下的敌人砸去,同时十几个弓箭手射出火箭,引燃四处迸溅的火油。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形成不规则的形状将敌人笼罩。 法国士兵乱做一团,身上着火的人慌乱四处奔逃,在地上翻滚着。 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地焦糊味。 一袋袋石灰粉砸下去,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就在这宝贵的延缓时间中,民夫们堪堪将三个缺口挡住一半,再度延缓法国人的冲锋。 当蒙安娜率领的骑兵队赶到南城的时候,南城门已经被一千骑兵攻破了!安东尼上校一马当先,迅速通过城门。 向通向南城的小城门杀去。 只要通过这个方圆百米的广场进入小城门,就能迅速控制南城! 退守的不到一百天赐军齐刷刷堵在小城门重要,排成四列,迅速向法国骑兵射击。 他们人太少了,还没等骑兵冲到面前基本上就死得七七八八。 剩余地十几个天赐军也不同程度受伤,已经回天无力了。 他们相互对视几眼,忽然围着小城门四散跑开,几乎同时将身上和死去战友的震天雷摆放成堆。 “帝国必胜!”随着十几人雄壮的喊声,小城门发出巨大的爆炸,顿时变成一片废墟。 安东尼不禁动容。 他勒紧坐骑的缰绳。 在腾起烟尘的废墟前转了一个圈,急忙命令士兵清理被堵塞地道路。 蒙安娜望着前方消失的城门。 明亮的大眼中流lou出悲伤,她缓缓下马,信步向坍塌的废墟走去。 烟尘散去,法国士兵清理完道路,安东尼上校就看到了蒙安娜。 蒙安娜静静站立在道路的中央,身后是二百亲兵和六百民兵,同时静静站立着,仿佛早就等待在那里一般。 “拔剑!” 随着蒙安娜冰冷的声音,二百亲卫军从背后摘下重剑,提在手中,民兵也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怒视着远方的法国人。 安东尼不禁再次钦佩蒙安娜的勇气,他点点头,翻身上马,抽出腰刀:“法兰西的骑士们,收起你们地火枪,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 蹭蹭蹭地拔剑拔刀声四起,滚滚法兰西铁骑向蒙安娜冲去。 二百亲卫兵纷纷错开身形,双手持重剑,虎目瞪着对方的骑兵,面色平静而充满杀气。 他们是从天赐军地王牌军,中央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比尔国王和蒙安娜首领的安全。 “你们永远不能死,因为你们的身后是整个帝国的心脏!”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任教官枫月影的训话。 如今那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锤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每个人的鲜血开始沸腾,证明他们价值的时刻到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六百民兵身上直流冷汗,攥着武器的双手指节顶得发白,双腿似乎也开始颤抖。 他们以前只是参与过部落之间的纷争,没什么作战经验,面对法国精锐的轻骑兵,害怕也是正常的。 但害怕并不等于退缩,犹他城的百姓需要他们来保护,可敬而又勇敢的蒙安娜需要他们来保护,天赐军的神话一直在延续着。 他们同样也能创造神话!印第安人地野性被恐惧激发出来,他们纷纷发出低沉的吼声,好像野兽一般警惕地注视着法国骑兵由远及近,最终冲过来。 随着蒙安娜冷峻的凤鸣,无数声虎吼响起,二百亲卫和六百民兵向法国人扑去! 当当当当,二百支重大六十斤的双手重剑向马上骑兵拦腰横劈。 马上骑兵的战刀砸在亲卫队的头盔上,金属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体力稍弱一点地骑兵只觉身体一轻。 居然被势大力沉的重剑击得身体后仰,最终跌落下马,整体冲击地阵型受到阻碍顿时一窒,被随后扑上的民兵纠缠住。 蓝色的骨刀在空中划过,绚烂而美丽。 骨刀杀人不沾血,朵朵血花绽放在蒙安娜的银甲上面具上,更加显得诡异。 蒙安娜在人群中轻巧地腾挪着。 时而削砍轻骑兵裸lou的大腿,时而用刀尖挑断法国人的喉咙,刀法刁钻而狠毒,几乎每次都要见血。 针对欧洲的各种铠甲,特别是轻甲,枫月影和雷天曾经研究过专门地破解之道。 各个部位直接的连接点无疑是突破点,刀、枪、剑都有他们各自的特点,完全可以通过铠甲间的破绽进行杀伤。 于雷天的势大力沉不同。 枫月影的破解之道更讲究巧劲和狠劲,比较适合体力较弱的人采用,蒙安娜自然更倾向于学习后者。 中央军大都折衷了两种风格,但比较侧重于雷天式的大砍大杀,军人上阵,kao得就是如狼似虎地气势。 只有这种配合着吼声的搏杀才能更加激起同伴的斗志,更加威慑敌胆。 重剑的剑锋砍在法国轻骑兵的铠甲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甚至会迸发出火星,随后就是骨头碎裂声,亲卫队地人通常一剑将敌人打翻在地上,势大力沉的第二剑就能从铠甲的缝隙处破甲而入,中剑者不死也是筋骨断裂,四肢分家。 印第安的民兵听得人叫马嘶,显得有些茫然。 陷入混乱之中无所适从。 和亲卫队娴熟默契的阵型配合不同。 他们完全依kao本能在作战。 他们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倒下,渐渐从悲痛中开始清醒。 也开始模仿亲卫队那样相互策应,并寻找敌人的弱点下手。 长矛和短斧在混战中也有着它们的优势,尖锐的黑曜石枪尖能轻松地刺破法国人的喉咙,而短小精干地斧头则能配合长矛,割裂近距离敌人地喉咙。 这些淳朴的民兵在血战中迅速成长,贪婪地模仿着每一个杀人地动作和技巧,在折损了将近百人后,他们单人居然能够和法国轻骑兵对战五六个回合,但最后还是被敌人的马刀刺破皮甲,打倒在地。 尽管二百亲卫队的三角防御阵型极为稳固,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冲击力极强的骑兵队。 在法国人潮水一般的攻势下,亲卫队的阵型最终被冲散,陷入苦战。 “保护王后!” 一个骑兵从纷乱的人群中冲出来,挥舞着战刀向蒙安娜冲去。 亲卫士兵眼见那人的坐骑险些要撞着蒙安娜,猛地纵身一扑,将马上骑兵扑倒在地上。 这时另外一个法国骑兵已经冲过来,翻卷的马蹄生生从亲卫士兵的身体上践踏过去。 “龙三!” 蒙安娜血染战甲,几道青丝垂落下来,当她扭头看到这一幕,不禁发出悲愤的喊声。 龙家四兄弟是枫月影专门物色的四位高级护卫,平常出巡他们总是和蒙安娜或熊天赐形影不离,恪尽职守。 熊天赐在这四人中最为欣赏的就是龙三,不爱说话,武艺高强而且办事老成。 他和几人与其说是上下属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兄弟。 爱屋及乌,蒙安娜对龙三也极为器重,将这支二百人的亲卫队交给龙三带领,龙三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次她的出行都被安排地极为妥当。 龙三胸骨已经塌陷下去,甚至能够感觉到肋骨刺穿了他的腹膜,吐出几口鲜血,朦胧中听到蒙安娜的喊声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孤单而茫然。 “我不能死,我的身后是帝国的心脏!”龙三低声喃喃自语,最后猛地大喝一声,将先前扑到而后挣扎起来的法国骑兵再次扑到在地,骑在身上,双手死死卡住对方的喉咙。 “三哥!” 十九岁的龙四杀退敌人,上前搀扶龙三的时候,龙三睁着双眼,脸上带着笑容,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的双手依旧像铁钳一般卡在法国人的脖子上,留给众人一个伟岸的背影。 龙四虎目中泪水夺眶而出,疯狂地吼叫一声,捡起哥哥的重剑cha在身后,眼看着一个骑兵冲过来,他猛冲上前,重剑向战马的双腿斩去。 凄厉的一声马嘶,马的前腿掉落在地上,前身轰然到第,将背上的xian翻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脑袋就被龙四用剑柄砸碎。 龙家三兄弟的眼睛红了,发疯一般地杀伤着法国人,片刻鲜血染遍他们的全身。 片刻他们才意识到蒙安娜的安全更为重要,这才渐渐收拢阵型,为蒙安娜提供侧翼掩护。 蒙安娜中毒在前,遇刺在后,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虽然龙家兄弟知道这位女首领的本色还在,绝对不会成为负担,但还是不免在战斗中分心。 其实何尝他们,所有的亲卫队的人都不敢太玩命,他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为了保护蒙安娜而杀人,蒙安娜的安全在任何时刻都是第一位,否则龙三的死将毫无意义。 蒙安娜将一个法国士兵砍倒在地,不禁四肢颤抖,双手乏力,但一想到龙三,一股热流直冲脑海,她再次举起幽蓝的骨刀冲向敌人。 一道幽蓝的刀光闪过,法国骑兵被斩断小腿,整个人惨叫着从马上摔下。 蒙安娜轻喝一声,踢掉套在马镫上的残腿,翻身上马,向法国骑兵队的长官,安东尼上校冲去。 北城,攻防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双方死伤惨重,法国人的三次进攻均被打退,但还是凭借着人数和火炮的优势在第四次进攻中突破天赐军的防守。 轰轰两声,数十个搭建沙袋墙的民夫被吞噬在硝烟中,法国士兵立刻顺着缺口潮水般涌去,冲过后又迅速散开,追杀着四散逃命的民夫。 王珏站在城头的死角,下唇已经咬出血来,城墙终于攻下来了! 王珏默默看着城墙缺口处杀成一团的守军,走到身旁的副官身边,半天才说道:“法国人的火炮需要牵制,这里就交给你了。 ” “大人,请放心,誓与城墙共存亡!”丁伟额头上结着血笳,满脸炮灰,鼓起的喉结核桃般滚动着,大声说道。 王珏拍拍丁伟的肩膀,没有说话,点点头,快速带领一队人走下城墙,他的眼中闪现着泪花,心中默默为坚守城墙的一百多位天赐军祈祷。 “将军大人,城坡了!”塞纳上校激动说道。 第二第十卷 立国之路 十九章 巾帼英雄(下) 第二十九章 巾帼英雄(下) 蒙哥马利将军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连番攻防下来,他们损失了一千人!犹他城守军的顽强超乎意料,尽管他知道这些人为了保护蒙安娜会拼命,但没有想到如此多的平民也会加入战斗,他们甚至用牙齿咬断法国人的喉管! “安东尼上校还没有发出信号吗?” “将军大人,至今还没有,我想他们很快就会结束战斗,天赐军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防守了!”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落在两人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四溅的弹片卷倒了一片人。 蒙哥马利将军将军拍拍肩上的泥土,皱眉看着远方的城墙。 五爪金龙旗依然高高飘扬着,残损的旗帜下,丁伟挥舞着龙泉宝剑,剑锋遥指蒙哥马利将军。 “该死的,看来他是不打算活着离开了!”塞纳吐出嘴里的泥,大声叫骂着,望着城头屹立的丁伟,心中不禁骇然,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是他,自问做不到! “集中炮火,送他们最后一程!”蒙哥马利将军淡淡说道。 王珏正带着人向布置好的街道指挥所赶去,忽然听得身后炮声大作,整个城头被浓重的硝烟笼罩,他停顿了一秒,再也忍不住,虎目中泪水夺眶而出。 城墙变成断断裂咧的土墙,只有一处高地还屹立着,显得如此突兀。 丁伟的依kao着坍塌地土台。 双手紧紧握着金龙旗的旗杆,他的一条腿被炸断,眼中已经失去神采,但仍然支撑着旗帜不倒。 落日的余辉披撒下来,五爪金龙旗发射出万道金光,依旧高高飘扬在犹他城的上空! 蒙哥马利将军静默片刻,缓缓摘下壶型头盔。 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南城小城门前,负责带领骑兵突击的安东尼上校越发急躁。 眼见天色渐暗,他却无法突破这最后地障碍!蒙安娜和他的部队人数越来越少,但仍旧顽强地和法国人缠斗,让这数百米的狭长小路变得步履维艰。 眼看着蒙安娜和亲卫队杀散了众多次的阻截,终于突进到他前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安东尼抑制不住内心的战意,双脚用力。 马刺狠狠刺了坐骑一下,坐下战马长嘶一声,径直向蒙安娜冲过去。 这是一场马上的决斗,龙家兄弟虽然担心,但也不敢冒犯蒙安娜的自尊,安东尼地三百亲卫队同样如此想法,两帮人放弃了各自的看守人物,迅速冲进混乱的战场。 杀成一团。 龙家兄弟狠劲此刻完全爆发出来,根本无视对方的坐骑,大步冲上前,身形一闪,避开骑兵的马刀,重剑一沉。 狠狠向马臀扫去。 战马惨叫不迭,拼命蹬着后腿,一溜烟向前冲,最终撞在两旁的民房墙壁上,栽倒在地。 法国骑兵没有预料到这支始终被动挨打的不到二百人的正规军会发起反攻,一时间陷入慌乱中,又有几人被印第安民兵抽冷干掉。 但终归他们人数上占据着优势,很快便稳住阵脚,一时间双方进入僵持阶段。 安东尼并没有放弃自己地绅士地位,他象征性将战刀举了一下。 等着蒙安娜先行出招。 蒙安娜也不客气。 策动坐骑径直前冲,右臂微张。 骨刀向安东尼前胸划去。 当当两声,两刀相错,蒙安娜一抖手腕,急冲十几米后一提缰绳。 **坐骑听话地刹住脚步,转过身来,喘着粗气,继续向安东尼方向冲去。 双方力拼了十几回,安东尼不禁暗自称奇,要知道这种战法他的体力是占据优势的,蒙安娜难道不知道吗? 思索间蒙安娜策动快马再次冲过来,安东尼平心静气,虚握战刀。 就在蒙安娜距离他只有一个马身的时候,安东尼看清蒙安娜招式的意图,正要举刀封锁,忽然一片幽蓝的光芒闪过他地眼睛。 安东尼本能眨了一下眼睛,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蒙安娜的骨刀已经斜下向他们腰甲的连接处挑去,再是封挡已经来不及。 安东尼吓得魂飞魄散,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骑士精神,纵身一跃,从马背上滚落到地上,躲过这必中一击。 蒙安娜额头冒汗,手臂酸痛,向前冲出几米后再次紧勒缰绳,调转马头。 刚才她故意多次直线冲击,就是为了掌握阳光反射的角度,最终找到最佳角度一招制胜。 正当蒙安娜准备上前结果躺在地上的安东尼的性命的时候,忽然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这是他和王珏约定的集结号。 城门已经失守了,他们将收缩防御,将防线缩小到城主府附近地两条街道,利用城主府地高墙还能抵挡片刻。 蒙安娜策马狂奔,经过安东尼的时候轻轻挥舞了一下骨刀,瞄了一眼,扬长而去。 安东尼躺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战刀就掉落在他不远地地方,直到蒙安娜带着参与的天赐军撤离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蒙安娜没有杀他,为什么?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法国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向中央的城主府包抄而去。 犹他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分为两个城区,总共居住着四千多人。 房屋的布局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房屋之间被狭窄的胡同分割开来。 城主府就坐落其中最大的一个四合院里,以它为中心,将近四个足球场大小的住宅区挤满了犹他城的居民,妇孺老幼加起来有将近三千人。 他们听得外面炮声阵阵,心情不禁惴惴,为天赐军和他们自己的性命担心。 直到蒙安娜忽然出现他们面前,这才让他们安心很多。 蒙安娜已经摘去死神面具,但铠甲还没有来得及换。 上面血迹斑斑,散发着腥味。 她的头发一缕一缕耷拉下来,有些被鲜血凝固在一起,暗红色地血迹和苍白的脸形成强烈的对比,居民们仿佛已经看到战斗场面的激烈和残酷。 对这些人稍加安抚后,蒙安娜立刻向王珏设立的指挥所奔去。 “将军大人,看来您是对的。 通往城主府的各个胡同都被沙袋封死,并且有人防守。 我们必须对他们进行最猛烈地轰炸!”塞纳上校命人将火炮依次运到城内,走到蒙哥马利面前复命道。 “希望能将他们逼出来。 ”蒙哥马利看看天色,不禁心情沉重,转瞬自我安慰,攻城带来的损失若放在平时其实再是平常不过,毕竟在没有攻城工具地情况下攻陷犹他城,自己的士兵表现很优秀。 片刻安东尼上校被两个亲卫搀扶到蒙哥马利面前。 他羞愧低下头道:“将军大人,我们的骑兵队遭到蒙安娜首领的顽强阻击!” “我想到了,伤亡情况怎么样?” “一千骑兵攻城时阵亡二百,和蒙安娜遭遇战中阵亡三百。 ” “他们呢?” “八百人队伍阵亡五百。 ”安东尼不安说道。 “安东尼,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对我们的决策产生影响,你确定?”蒙哥马利实在不愿意怀疑自己的部下,但看到安东尼做贼心虚地样子,总觉得不大对劲。 安东尼腮帮子鼓了一会。 最终大声道:“对不起,将军大人。 我们在南城发动袭击的时候只损失了一百人,有四百人死于和蒙安娜部队的接触战中!蒙安娜的亲卫队十分骁勇,实际上,实际上他们牺牲的五百人大都是民兵,而且是步兵!” “八百步兵硬撼一千骑兵。 你还能觉得那五百民兵还能称之为民兵吗?”蒙哥马利点点头不经意看了塞纳上校一眼:“安东尼,我很高兴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这说明你是一位很诚实的军人!” 塞纳上校听着这话觉得刺耳,脸色有点不大自然了。 当初他镇守海山城的时候谎报军情地事没少干过,如今看来,蒙哥马利并非不知道,而是没有和他计较。 惶恐之至,塞纳向蒙哥马利微微点头,表示感激。 安东尼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很快被安排到军医那里进行治疗。 “塞纳上校。 犹他城的正规军最多四百人。 却分布在如此广阔的防御阵地,一定很分散。 我需要你从你不同方向发起几次佯攻。 摸清对方调动的频率和强弱,分析对方可能驻军的兵营,明白了吗?”蒙哥马利拿着一张俘虏画出的草图,圈了几个圈,抬头说道。 “是,将军大人!”塞纳在军事学校地时候就学过这些,分析的目的是为了向炮兵提供坐标,为大军提供主攻方向。 他敬礼后急忙前去调拨部队。 蒙哥马利将军是想在夜里发动袭击了。 法国人的时间并不充裕,理论上最快到次日临晨断臂山的援军就有可能到,至于秦长空发觉后派出的追击部队,那已经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了。 天赐军的临时指挥所,是一间低矮的砖木结构的房屋,为了减少火炮地冲击,墙壁外围了一圈半人高地沙袋,房间内传出蒙安娜和王珏的争吵声。 “蒙安娜首领,万万不可,太危险了!” “你是在质疑我地能力吗?”蒙安娜冷冷说道。 王珏额头冒汗,正待要解释,蒙安娜已经合上图纸,厉声道:“就按照我说得去办!” “属下遵命!”王珏无奈答道,目送蒙安娜离去的背影,不禁忧心忡忡。 法国人的炮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如此一直持续到下半夜。 期间城主府周边四面八方都遭到敌人的进攻,王珏虽然明白这是敌人在试探他们的火力和兵力分布,但实在是人员匮乏,丝毫没有办法。 东边告急就立刻派人到东边,西边告急又要折回,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更不要说调整兵力了。 幸好是在夜间,对方地形不明。 炮弹虽然多次袭击到士兵,损失并不大。 一声沉闷的号角响起,王珏不禁心中一震,不禁向上天祈祷,希望蒙安娜能平安无恙。 “将军大人,敌人地火力分布我们已经掌握,这里。 ”塞纳指着地图中的一个角落道,“这里很可能就是蒙安娜的指挥所。 而这一带区域,防守极为严密,很有可能犹他城的百姓都在这里避难。 ” “很好,防守最强的地方就是最弱的地方,我们就这里开始强攻,命令所有火炮集中火力,掩护步兵突击!”蒙哥马利点点头。 毅然下达总攻的任务! “将军大人,”一个通令兵骑着快马来到两人面前,翻身下马,大声说道,“南方敌人火力突然猛增,已经突破到外围!” “蒙安娜是想逃了!”蒙哥马利早就料到这一手,立刻让塞纳停止强攻,派军撒开包围网。 务必生擒蒙安娜,就算是死了,也要见到尸体。 一百五十名亲卫队员掩护着吗蒙安娜,在夜色中迅速向南城门突围。 火枪在黑暗中划出无数道火线,好像织锦一般绚丽。 王珏派出地炮兵队支起虎蹲炮,不断向开火点轰炸。 法国人支持不住。 一再后退,仅仅一炷香的功夫,蒙安娜就突破到了日间和安东尼决战地地方,小城门前的街道。 突破了前面的那道门,她们就可以甩开敌人了! 就在众人用尽全力向前冲的时候,前方城门处忽然亮起一排火把,四列法国人端着枪,搭好阵营,似乎早已守候在那里。 “蒙安娜首领,投降吧。 你的后路也被断了!安东尼端坐在马背上。 大声向黑暗中的蒙安娜喊道。 听着后方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蒙安娜心中一沉。 没有理会安东尼,对身后地亲卫队低喝一声:“回去!” 一百四十人呼啦一下散开,转身向来的地方跑去。 大概有十几人将蒙安娜保护起来,选择一个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法国人打着火把,纷纷在后面追,负责超后路的八百法国士兵也纷纷散开,追击逃窜的敌人。 稀疏的枪声和惨叫声不断响起,安东尼心无旁骛,死死锁住蒙安娜等人撤离的路线,带领一队人马奋力直追。 他的任务就是生擒蒙安娜,至于陷入巷战的其他法国人,相信他们能够凭借着人数地优势将敌人一一歼灭。 蒙安娜可以移动的路线被法国人局限在一个不大的范围里,但要在黑暗中直接拿下也要费些功夫,这里有很多小胡同和空置的房屋,都能为躲避的人提供掩护。 一处收拾好的民宅里,蒙哥马利将军喝着仆人熬制地咖啡,静静等着众人的战报。 片刻,雷纳上校报告走进道:“将军大人,不出您的所料,另一队守军正掩护城内居民向北逃窜!” 蒙哥马利放下杯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从得知蒙安娜要逃亡断臂山方向的时候他就看出蒙安娜的意图。 但他实在不敢用蒙安娜的道德底线来做赌注,万一他们拦截了撤离的百姓,蒙安娜却真得逃走了,那可就白忙活一场。 这些人质有什么用呢? 蒙安娜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两边总要让一边走的,最终蒙哥马利还是决定拿下蒙安娜,毕竟她要比那些印第安人重要的多。 “将军大人,我们是不是给那些人制造点麻烦?”雷纳上校有些不甘心,这么些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总要付出点代价。 “也好,反正炮兵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就让他们送送印第安人。 ”蒙哥马利再次点头,心不在焉地端起咖啡。 雷纳知道将军大人关系安东尼那方地进展,也不敢再打扰,静静行了一个军礼后迅速离开。 漆黑地夜色中,王珏带领剩余的三百士兵和二百民兵开辟出一条通往城外地道路,大批城内居民有条不紊迅速离开。 当所有人都出了城后,王珏陷入痛苦的矛盾中。 蒙安娜给他下的命令是一直护送这些人到达安全的地方,可他怎么能不担心呢?仅仅不到二百人却要面对二千多法国士兵的搜捕,逃拖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就在王珏犹豫之际,忽然几发炮投射过来。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哭声和惨叫声,王珏不能再犹豫了,目光望向开炮的方向,大声喊道:“民兵掩护百姓向海山城撤退,其他士兵跟我来!”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章 突生变节 第三十章 突生变节 犹他城,城主府,厚重的滚钉大门紧闭,门上两盏气死风灯被再次点燃,红光将门前的台阶笼罩起来。 安东尼上校带着人马将城主府围个水泄不通,几门火炮缓缓从街道的那头推来,打算将他面前的大门轰碎。 安东尼再次领教了蒙安娜她的亲卫队的顽强,他们居然突破了层层防御,最终逃进城主府。 不过代价也是惨重的,蒙安娜的亲卫队所剩不到三十人! 之前安东尼派了几个小分队搭人梯从墙上翻过去打开大门,但这几十个法国士兵刚一落地就被黑暗中埋伏的天赐军射杀。 片刻跑车缓缓推来,调好角度,装填炮弹后,炮兵点燃火引。 轰的一声,大门木屑乱飞,lou出里面的沙袋墙。 接连四五发炮弹射出,最终将大门炸得稀巴烂,沙袋墙也倒塌在地。 法国人举着火把从大门潮水般涌入。 一个,两个,三个……,埋伏在院中拦截的十几个亲卫队员在法国人的围攻下当场毙命。 众人将所有房屋搜查后,最后锁定后花园中的一个小院,上前围了起来。 “上校先生,蒙安娜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小院里,我们在等候您的命令!”副官走上前,向安东尼汇报道。 “命令所有人严密警戒,你们和我进去。 ”安东尼沉吟片刻,向副官说道。 “但是……” “照我说的做!” “是!” 所有士兵纷纷向后撤退。 三十亲兵掩护着安东尼向紧闭地院门走去。 吱呀一,院门被推开,安东尼犹豫片刻,大步向前走去。 “如果你是来劝降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蒙安娜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 “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我来是想放你走!”安东尼再次上前几步,肃声说道。 “放我走,为什么?”蒙安娜的声音充满惊异。 “即使抓到你又能改变什么呢?”安东尼叹息一声。 “日间被你击败,我以为我要死了。 那时我的头脑却是无比清晰,这场战争已经毫无意义,是结束的时候了。 ” “你有什么条件吗?”蒙安娜警惕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希望你能善待我们地士兵。 ” “蒙哥马利将军知道你这么做吗?” “他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安东尼摇摇头苦笑道,“我们地时间不多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的亲卫队会亲自将你们护送到南城,从那里你们就可以进入断臂山。 ”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最终传出坚定的声音:“我相信你!” 蒙哥马利将军和塞纳上校正向城主府赶去,忽然通令官大叫着跑上前来:“将军大人,北方出现不明敌人,正在向我们快速突进!” “哦?”蒙哥马利停下坐骑,惊疑不定,难道是秦长空的追击部队?不可能。 不会这么快的。 “大概有多少人?” “对方没有打火把,人数不明,但他们火力覆盖面很大!” 蒙哥马利点点头,掉转缰绳。 蒙安娜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这个时候不能再出别地差错,他有必要亲自去迎接这批来自北方的不速之客。 塞纳瞄了一眼前方的城主府。 掉转马头跟了过去。 蒙安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在法国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从犹他城离开。 她和她的残余亲卫队在安东尼亲信的“押送”下再次回到南城的小城门。 “你在这里放过我的命,我也就送你到这里吧!”安东尼绿色地眸子在火光中一闪一闪,淡淡说道。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是的,第四军团不能再出第二个叛徒了!”安东尼的声音有些悲凉,微笑看着他的亲信们道,“你们也都走吧,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家,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去。 ” “上校先生!” “这是我最后地命令,快走!”安东尼翻身下马。 将坐骑交给蒙安娜。 转身大步消失在黑暗中。 “我保证会善待你的士兵的!”蒙安娜对着安东尼消失的背影大喊一声,翻身上马。 带着众人向南方狂奔而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彻大地,广阔的犹他平原上,蒙安娜带着一干人飞速狂奔,断臂山突出的山脉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达安全的地方。 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腾起一片烟雾,一片黑压压地人潮涨起,一波接着一波向她们涌来。 “王后,是天赐军!”龙四惊喜喊道。 一面面金龙旗在空中飘荡,放射着光芒。 援军由远及近,风尘仆仆地长空城城主李庭问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蒙安娜面前:“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起来说话。 ”蒙安娜皱皱眉头,这个李庭问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下跪,想来是在中原养成习惯了,一着急又犯了。 接到断臂山方向的救援后,李庭问大惊,立刻将最为精锐地八百骑兵召集,一人三马火速向犹他城方向突进,此刻将蒙安娜安然无恙,不禁大喜。 他急忙站起来,忽然看到了蒙安娜身后的法国人。 “他们救了我。 ” 李庭问做出恍然的表情,虽然心里奇怪,但他也不敢问。 “尊敬的蒙安娜首领,看到您活着我们感到万分欣慰。 落基山十二部落一千五百武士听凭您地调遣!”犹他部落的平头首领从部队中走出。 恭敬说道。 “多谢各位的帮助,现在,是为犹他城百姓讨回公道的时候了!”蒙安娜急忙感激冲这位有威望的长者点点头,而后拔出蓝色的骨刀,高高举起,掉转缰绳向犹他城方向跑去。 身后的部队虽然劳累,但见一个女流之辈都如此骁勇。 他们怎么能让比下去,也纷纷策马向犹他城跑去。 很多印第安武士都没有坐骑。 只好和骑兵队保持一段距离,迅速跟上。 犹他城地北方,数百骑兵也在用尽全力向犹他城赶来。 为首一人用力挥舞着手中的皮鞭,他身下地坐骑已经是鞭痕累累,马臀一片淤黑。 最终这匹马悲嘶一声,前蹄一虚栽倒在地上,再看已是口吐白沫。 熊海山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 双眼通红,吓得想搀扶他的亲卫也不敢伸手。 “马,牵马!” 很快一匹备用的战马被牵来,熊海山也不说话,翻身上马,继续用力**着马鞭。 可怜的马儿吃不住痛,一声长嘶,发疯般向前跑去。 蘑菇和奥尔默特无奈看着远去的熊海山。 急忙挥舞马鞭追赶而去。 黄昏,蒙安娜的大军先行抵达,在犹他城南五里外安营扎寨,同时派出探子前往打探消息。 半个时辰后带着异样的表情回来了。 “禀告王后,犹他城地法国人投降了!” “投降了?!”就在众人吃惊之时,探子再次来报。 法国人的特使正在营外等候接见。 特使是一位法国中校,个子不高,满脸胡须,脸上带着一道刚结痂的疤痕。 他走到蒙安娜跟前,谦卑地行礼后道:“尊敬的王后,我是代表法国人向您投降的。 ” “为什么是你来,蒙哥马利将军呢,塞纳上校和安东尼上校呢?” “塞纳上校正在整治部队投降,所以派我前来。 将军大人已经,已经牺牲了!”中校lou出悲伤的表情说道。 蒙安娜一时分不清真假。 不过盘算着己方兵力并不吃亏。 也不怕有什么埋伏,于是点点头道:“我接受你们的投降。 ” 一行大军在法国中校的带领下鱼贯开进犹他城。 城中心地空地上,法国人的枪支弹药堆得慢慢的,士兵纷纷肃立着,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尊敬的王后,请原谅我没有亲自去,您也看到了,这里有很多人,我必须将一切处理好了。 ”塞纳上校走上前,谦恭说道。 “你们的将军呢?” “他拒绝投降,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塞纳沉痛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在劝告他,拒绝投降是个愚蠢地决定,可谁让他是将军呢。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和华印帝国试图修好。 ” “安东尼上校呢?” “他拒绝投降,也被我处决了。 ”塞纳上校急忙解释道,“对于他私自将您护送走的决定我个人非常欣赏,但为了大局,我只能如此!” “你倒挺会考虑大局的。 ”蒙安娜气急反笑,环视一下周围,“你的士兵们理解你的做法吗?” “我,我想他们会理解的,我也是为了大家。 ” “好吧,既然你这么顾全大局,就再做一件顾全大局的事吧!” “很乐意为您效劳!”塞纳优雅地行礼。 幽蓝的鲨鱼骨刀一闪,塞纳的头颅咕噜滚落到地上,他的身体还保持着敬礼地姿势,缓缓倒在地上。 塞纳地亲兵见势不对,正要反抗,却被天赐军一顿枪托砸倒在地上。 “不要为难他们,”蒙安娜缓缓收刀:“他是最后一个要杀的人。 ” 当新法兰西政府得知蒙哥马利将军拒绝投降并且试图袭击蒙安娜地时候,顿时慌了手脚,本来和谈工作进展得很顺利,伊万安排的奥美嘉也见到了比尔国王,双方的气氛十分融洽,现在可好,如果蒙安娜真得有什么闪失,整个新法兰西就会成为华印帝国疯狂报复的目标。 绝对是超乎所有人想象地疯狂。 奥美嘉从比尔国王那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愤怒地叫喊道。 她很了解蒙安娜和比尔国王之间的感情,就像圣经上说得,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当年梦安娜遇刺,比尔国王差点将整个波士顿给炸了。 这次他能善罢甘休吗! 众人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大半个月,最终得知蒙安娜无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四个军团的总指挥全部都死了。 死得好,他们要为新法兰西的失败负责,还有戈林将军,这个光杆司令,也将受到殖民政府法庭的审判! 好在比尔国王对此事并没有深究,不过条约再次修改,早先投降的法国士兵不算。 新投降地两千多人将按人头缴纳赎金。 伊万很痛快得接受了条约并且签字,在比尔国王没有提出附加条件之前,签字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随着《华印帝国-新法兰西和平条约》地签署,法国人正式宣布退出战争。 第二天,雷天部队在接受了第一批赔偿后撤出渥太华,同时将一部分兵力投向查理镇方向,等西部的军队相继会师,该是找新英格兰人算帐的时候了! 密苏里河南岸。 阿兹克率领的玛雅军团最近很闲,接收完法国人的投降后,他们驻留在原地等候新的命令。 这一天,阿兹克百无聊赖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命令,带来命令地不是别人,是他久未谋面的老上司。 努马。 旧识相见,自是一番感慨,两人紧紧拥抱,眼眶已经湿润了。 自从阿兹克在数年前被天赐城收编后,努马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去看望这个老部下。 现在终于有机会见面,当然激动了。 “特使大人,陛下带来了什么命令?”阿兹克将努马请到上座,坐定后问道。 “你我还是以名字相称吧。 ”努马笑着说道。 “法国人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和平条约,中西部的战事要结束了!” “哈哈,太好了。 这帮家伙也该滚蛋了。 ”阿兹克哈哈大笑道。 努马待阿兹克笑完才说道:“陛下认为。 既然法国人不再是威胁,我们该给西班牙人一点教训了!” 啪的一声。 阿兹克拍拍桌子,不禁喜形于色:“陛下真了解我们,南方驻扎的西班牙人说是为保护境内的一些西班牙移民,迟迟没有撤走,好像拉屎没拉干净似的,总让人觉得恶心。 ” 努马不禁大笑:“阿兹克,没人的时候可以这么说,可在部下和上司面前就不能这么说了。 ” “明白,明白,哈哈。 ” “陛下地意思是给西班牙人一点教训,只要将这支西班牙部队留下来就可以了。 ” “留下来?” “就是不能让他们再回去了。 ” “就是说不管死活了?” “我的理解是,活着的最好,大战刚结束,我们还需要很多劳力。 ” “这有点难度,死的还好说,要活的怕废些功夫了。 ” “马黎明的部队也将抽调出一部分人来协助你,武器弹药应该不是难事,法国人留下地足够你用一年的。 ” “人多事就好办了,我立刻抓紧去布置。 ” “再等等,我来之前陛下已经向西班牙的塞万提斯少将发出责问函,算起来西班牙人应该今天收到。 我们一周后动手,赶在这支部队撤走之前。 ” 一周后,当西班牙的传令官带着塞万提斯少将亲笔签名的撤军令赶到的时候,愕然发现军营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传令官找到印第安内线,着急问道。 “走了。 ” “去哪了?” “不知道,前几天你们的士兵玩了几个印第安女人,玛雅人和天赐军将他们带走了。 ” “带走了,那可是两千人的部队!” “长官,他们有六千人,而且摆放了一百多门火炮!” 传令官如堕冰窟,塞万提斯少将就怕士兵出事这才让他火速传信,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天知道天赐军会怎么处置这两千人,要说这些士兵真不争气,人家让走他们就走?他必须赶回去,将这一切都汇报给上级。 很显然玩弄女人只是个借口,比尔国王早就想对付他们了!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一章 地缘政治 第三十一章 地缘政治 古力特早就在马黎明的大营里等候多时了,如今战火开始停息,重建工作就要提上日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听闻马黎明从阿兹克的领地拖出两千个青壮的大活人后,他立马赶来。 “老马,给我一半吧,干完活还你。 ”古力特见马黎明进来急忙说道。 “给你五百人吧,我这也用人,剩下的当炮灰。 ”马黎明笑着说道。 “你不是还收了一些法国人吗?”古力特表示不满,忽然意识道,“要打新英格兰了?” “快了,等蒙安娜首领他们回来就动手,我估计是。 ” “一晃十年过去了,真想再次和陛下并肩作战,为林云海报仇!” “会有机会的,自由之城到俄亥俄河的通道已经打通,说不定会让你那里的守军支援。 ”马黎明眼中悲伤一闪而过。 他已经亲自向熊天赐请命了,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如今虽说战争结束,可他这个指挥官还有大批事要料理,法国人的安排,印第安游击队的收编,战区内治安的整顿,各种军用物资的运送和处理…… 战争能够如此早的结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这得益于熊天赐制定的大胆穿cha的计划。 新法兰西先是被中西部的诱饵牵绊住,接着自己的老窝被天赐军洞穿,如此强大的殖民政权忽然间就崩溃了,只怕连法国人也无法接受这样地事实。 下一个目标是新英格兰。 但根据他的了解,新英格兰很有可能得到欧洲国内的支持。 巴黎的路易十四似乎更看重欧洲陆地的霸权,才会对美洲殖民地少有过问,但伦敦的军政府始终致力于建立强大的海军,和荷兰争夺海上地霸权,他们不会容忍在自己的西方出现一个强大地临海国家,比尔国王向他们分析过。 这好像叫什么地缘政治。 现在战局吃紧,很难保证克伦威尔不会派舰队前来。 实际上从战争开始,华印帝国的船队始终是英国皇家舰队打击的目标。 想到这里马黎明不禁感到头疼,这些头疼的问题还是交给比尔国王他的智囊团去想了,马黎明想天赐城的老婆和孩子了,他真恨不得马上就回去,哪怕是看一眼也好,或者能将他们接过来。 现在战事结束,安全应该不是问题。 归心似箭的何止是他,蒙安娜和熊海山同样归心似箭,包括秦长空。 本来得知蒙哥马利将军试图偷袭西部地时候,秦长空打算亲自去营救,但他始终对刚刚投降的其他法国士兵有些顾虑,最终权衡利弊,还是决定留下来稳定形势。 只让熊海山带着人马前去。 直到从犹他城传来解围的消息,秦长空终于松口气。 蒙安娜和外逃的王珏等人汇合后又赢来熊海山的急行军。 熊海山见到蒙安娜安然无恙,不禁泪流满面,倒地便拜,两人相互安抚片刻才让心情平息下来。 最终李庭问和王珏率领落基山部落武士负责法国投降军的整编,蒙安娜和熊海山稍做休息后便前往海山城。 随着战局越发明朗。 所有人的心情也在随之变化,秋高气爽的西部大平原失去以往地苍凉,多了几分催人思念的感伤。 无数人为了这场战争离开家乡,离开亲人,现在,重回故土和亲人相聚的欲望随着时间和空间的缩短而愈发膨胀。 是回家的时候了。 华印帝国最为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尽管战争让这个新帝国元气大伤,各个方面都出现这样那样地问题,但每个人都相信,度过难关的帝国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繁荣。 迎来美洲第一个太平盛世。 没有人会认为新英格兰会像法国人一样给他们制造大麻烦。 有比尔国王亲自坐镇,新英格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这种乐观情绪成为主流。 包括长期坚守在特拉华和新查尔斯省的诸多华印帝国的高官。 主流的情绪进一步刺激了海外商人的贸易欲望,可以预见,一旦战争结束,新帝国将迎来一个告诉发展的黄金期,百废待兴,资源的需求也会加大,进而影响到整条贸易链。 这些商人已经开始想办法和帝国的高官再度建立密切地联系,如果战争之后再去做公关地话,那当然会显得没有诚意。 大批囤积的货物也开始在市面上流通,物价开始回复平稳,凋谢地市场渐渐繁荣起来。 特拉华,威尔明顿港口,总督高更终于抛开累长的文牍,可以松一口气了,但他还是闲不住,索性带人来到港口,看看岸防是否需要进行强化。 他很清醒,越是在胜利的关头,越不能出现任何麻烦,否则多年来的辛苦将付诸流水。 正是得益于这份谨慎和清醒,高更的总督位置坚如磐石。 “见过总督大人!”高更的表弟,里杰卡尔德上尉走上前,大声说道。 “行了,没有外人,别这么多礼节了。 ”高更不悦看了表弟一眼,信步向港口的几个炮台走去。 “总督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火炮每天都会例行检查,弹药储备也及时更新,保证海上敌人来犯的时候每门火炮都会发挥出威力!”里杰卡尔德抢上前,边走便说道。 “做得好,保持下去,不能出一点差错!”高更知道里杰卡尔德虽然说话有些随意,但办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绕是如此还是再三叮嘱一番。 “您放心吧,战争都快结束了,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不会出乱子的。 ” “你也说了,战争还没有结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必须做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准备。 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陛下对我们地信任!” “是!”里杰卡尔德端正行礼,片刻才小声发着牢骚,“真要有状况就好了,当初你把我调来,我还以为是个好差事呢,可现在,战争都快结束了。 我还是个上尉。 ” “天赐城不会忘记那些奋战沙场的人,同样不会忘记那些在幕后奋斗的人。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会替你请功的!”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艘通过检验的荷兰商船在隔离的港口缓缓kao岸,从那斑驳地船身可以看得出,路途上一定遭到英格兰舰队的阻截。 出乎意料,从船上走下地人高更认识,新英格兰的斯拉福德上校。 高更对这位英格兰地下反抗组织的首领的到来显然吃了一惊。 转而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这位上校应该在伦敦继续利用形势积蓄力量,而不是秘密来到特拉华。 “上校先生,您这么来了?”高更走上前,优雅地表现出自己的疑惑。 斯拉福德看看高更和穿着上尉军服的里杰卡尔德,点点头道:“克伦威尔要派出舰队了,看来你们的岸防还需要加强。 ” “上校先生,我立刻安排您去天赐城!”高更吃了一惊。 和里杰卡尔德对视一眼后,急忙说道。 “有劳!” 送走斯拉福德上校后,里杰卡尔德顿时感到机会来了!他激动地同时也有点害怕,克伦威尔的舰队最近风头正劲,打得荷兰人喘不过气来,特拉华能够经受住他们的进攻吗?帝国刚解决了法国人。 已经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武力,现在又要面对来自大洋彼岸的挑战,看来高更说得没错,战争还没有结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转念想想,伦敦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了?欧洲距离没有路途遥远,而且英格兰国内也不稳定,克伦威尔能派出多少军队?要知道美洲可是无底洞,也并非他们想象中那么落后而弱小,无论他们重视还是轻视。 都将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信念。 一定要有必胜的信念!里杰卡尔德忽然意识到他和高更的差别,高更从来没有怀疑过帝国会走向胜利。 所以会毫不犹豫将自己和帝国地利益捆绑起来,并且为之努力。 斯拉福德上校赶到天赐城的时候,熊天赐也在回天赐城的路上。 他知道这位一直在为斯图亚特王朝复辟而奔波的军人有着很重要的价值,他带来的消息也非常重要。 作为了解历史进程地他当然知道,随着荷兰的衰弱,英格兰必将成为整个海上的霸主,现在的华印帝国已经成为庞然大物,理所当然成为英格兰潜在的竞争对手。 如果他是克伦威尔,也不会坐视一个强大的海上国家在眼皮底下崛起,这关乎到整个国家的利益。 事实上二百年后,美国独立了,英格兰也没有停止过对美国的分裂和渗透,他们试图从各个方面打击美国,阻止美国的崛起。 在今天看来,美国人对付中国用的那一套就是和当初地英格兰人学地,一点也不新鲜,这是地缘政治决定的,而并非是那个政权或领袖地个人意愿。 当然了,现在的华印帝国要想和英格兰竞争那时嫩了点,也正是因为这样,作为英格兰国内反对势力的国王派是一定要拉拢的,斯拉福德就是一个突破口。 三天后,熊天赐的会客室中,雷天和斯拉福德分坐两边,见熊天赐风尘仆仆赶到后急忙行礼。 “不用客气了,斯拉福德上校,伦敦国内形势如何?”熊天赐开门见山问道。 “陛下,经过激烈的争论,军政府始终认为华印帝国是个潜在威胁,他们制定了三套方案,已经获得议会的批准。 ” “三套?” “对,第一套,是通过战争击垮您的帝国,法国人战败的消息传到伦敦后,这一派的论调抬头,已经成为克伦威尔的首选,但他们同样存在疑惑的地方,毕竟美洲距离欧洲太远,想要完成对您的打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 “第二套就是这些疑惑地折衷,目前也有很多支持者。 他们认为一旦战局不利的时候就会对华印帝国进行有针对打击。 港口,船队,同时利用新英格兰的人战略位置对新帝国进行分化和渗透,培养出一批亲英格兰的势力。 ” “那么第三套呢?”雷天忍不住问道。 “第三套,是在我们的极力建议下通过的,也是议会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而通过地,它就比较温和了。 我们建议新英格兰和华印帝国达成和解。 同时让你们赔偿损失,尽量引导你们向英格兰kao拢。 最终成为英格兰的附属国。 ” “狗屁,给他们赔钱,还要向他们低头,倒不如直接杀了我们!”雷天不屑地撇撇嘴:“让他们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雷天,斯拉福德并没有侮辱我们地意思。 他是在为我们赢得缓冲的时间!”熊天赐不满看了雷天一眼,雷天顿时矫正面容,坐直身体。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斯拉福德急忙解释道,“我和我的幕僚已经商议过了,克伦威尔的军队至少要到明年春天才会派出,期间他们可能会用第三套方案和你们谈判,试图拖延时间。 相反。 陛下,我觉得您也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养精蓄锐,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定要赶在克伦威尔派兵之前进攻新英格兰,取得战略的主动。 伦敦的那帮家伙个个眼高于顶。 他们不会了解到您和您地部下那恐怖的战斗力。 ” “上校先生,感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我们还要商议一下,我安排人送你会驿馆休息。 ”熊天赐诚恳道,目送斯拉福德离开。 “雷天,斯拉福德的话可信程度有多高?” “大人,陛下,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我刚才稍加试探他就那么紧张。 很可能有别的目的。 ”雷天沉稳说道。 “不错。 无论是国王派还是现在的军政府,都不会容忍一个强大地帝国出现在他们的西方。 我相信这点是他们的共识。 国王派也不会疯狂到为了上位而置整个国家的利益不顾。 ” “本来他们一直在观望战局,但没有料到法国人会败得如此干脆,所以现在更加担忧,一定会对我们采取行动。 ”雷天接着说道。 “以不变应万变,现在的形势是我们主动,加快进攻新英格兰,如果克伦威尔出兵,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将新英格兰再还给他们。 ” “这样我们不是很吃亏?” “在别人的领地上战斗跟谈判总是不吃亏地,更何况新英格兰就在我们旁边,我们也完全可以用前两套方案对付他们。 ” “陛下,蒙安娜和海山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您是不是暂时将北方阵地交给别人接管,多陪陪他们?”雷天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熊天赐愕然,转而点点头道:“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 ” 雷天告退后,熊天赐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一想到蒙安娜即将回来,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蒙安娜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这次在犹他城的事件再次让熊天赐意识到,将这样一个杰出的女人当作瑰宝一样所在闺房里是不公平的,她应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像当初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 熊海山也成长了很多,但勇猛有余,总是在镇定上差了一些,于雷天他们始终还有距离。熊天赐自嘲笑笑,他是不是有点太苛求了,毕竟熊海山还年轻,还有很长地路要走,总是会进步地。 想想自己重生后来到美洲已经十年了,十年的经营,一个新地帝国在他的手下缔造出来,十年来,他畅游在历史的海洋中,虽说有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但却也发现似乎离岸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中原始终陷入混战之中,他和郑成功、柳如是、李定国的约定还时常回荡在脑海中,然而随着帝国的动荡,他越发意识到中原底蕴的深厚和各方势力的强大,这些并非是刚出生的华印帝国所能抗衡的。 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不做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成也好,败也好,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痛快淋漓地燃烧一次吧!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二章 逆袭 在天赐城停留了一天,熊天赐即刻赶往北方防线,同时命雷天去特拉华和查尔斯省,亲自监督岸防以及舰队的组建。 当他到达华印省的时候就被防线最新的战报拦截下来,新英格兰四千士兵发动奇袭,再次摧毁天赐军的阵地,已经逼近新北平省的云海城! 华印省新任命的总督杨明帆早就在总督府等候熊天赐,见面行礼后便将一份名单递交给熊天赐。 “陛下,您让我调查的叛徒名单都在这里。 ”杨明帆话不多,办事显示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着和老练。 自从上次林云海阵亡后,熊天赐就觉得他的队伍中一定有内jian,否则英格兰人怎么会时间拿捏得那么准,知道河朔索伊的行踪,并且对三个突前阵地的兵力分配都有所了解?这些情报的级别都不低,要么是天赐军的高级军官出了问题,但熊天赐很快就排除这个可能。 或者内jian不止一个人,可能渗透到军队的多个方面。 英格兰的丘奇上校再将这些情报整理,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出于对死去的总督,河朔索伊办事方式的稚嫩,熊天赐觉得最有可能遭到渗透的就是华印省,所以才将杨明帆调来,暗中调查隐藏在暗处的叛徒。 熊天赐赞赏点点头,接过名单看了几眼。 果然不出所料,为英格兰提供情报的都是河朔索伊身边的人,大概有十几人。 个别在军中效力地也只是中级军官,但所有人的情报加起来,透lou的信息确实非常惊人的。 看来河朔索伊确实不适合成为一个总督,这么简单的政治游戏都掌握不好分寸,幸好发现得不算晚,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熊天赐忽然想到林云海,不禁一阵心痛。 “通知关磊。 将这些人秘密监控起来,以后还有用。 ” “是。 陛下,”杨明帆少年老成的脸上闪过几丝诧异,接着谨慎问道:“新英格兰的部队此刻士气正旺,我们是不是想办法挫挫他们地锐气?” “不用,过几天他们会派出使者谈判,你只要常规接待通报就行了。 ”熊天赐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新英格兰此次是有备而来,估计他们的战争潜力也快消耗光了。 如果不是得到国内地支持,是不会如此穷兵黩武的。 “恭送陛下!”道路两旁的卫兵见熊天赐走出来纷纷低头行礼,杨明帆跪了一会急忙站起来,尴尬笑笑。 三天后,不出所料,新英格兰派出使者前来谈判。 特使不是别人,正是康涅狄格州的总督罗曼,罗曼好像当初的切诺基。 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大刺刺向杨明帆提出一大堆条件,过分的程度几乎想让杨明帆将他那嘴黑牙全部打碎。 有了比尔国王地吩咐,杨明帆当然不能表lou出过激的情绪,好言将这位特使稳住,而后命人向天赐城方向报信。 熊天赐依旧派出韩洋担任谈判使者。 他和罗曼两人,一个癫,一个狂,倒是绝配。 新英格兰的条件刚才提到了,很过分,不但要求华印帝国赔偿战争带来的损失,还必须归还先前占领的马里兰和弗吉尼亚,同时不能以国家自居。 当然了,韩洋心里不愤怒但要装得很愤怒,这些不过是新英格兰想试探比尔国王反应而设的圈套。 于是乎韩洋很愤怒地将条约书摔在罗曼的脸上。 大声叫骂着。 如果他再强壮一点,一定会突破卫兵的拦阻。 狠狠揍罗曼一顿。 两人地第一次会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波士顿方面对韩洋的反应很满意,如果比尔国王太温和,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他能如此激烈做出反应,表明他还存在着优势意识,还没有意识到,随着伦敦军政府的介入,情况将变得更为复杂。 半月的时间就在两人的谩骂和羞辱中过去,最终双方开始变得理智,新英格兰的条款变得有点那么合理了,韩洋当然也很配合地予以积极考虑。 这说明新英格兰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他们需要抛出新地诱饵麻痹华印帝国。 谁都明白,这样的谈判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彼此的接触却能了解到对方的一些意图。 双方的阴谋已经变成了阳谋,都在积极备战,调兵遣将,无非是看谁能把握住最好的战机,一举取得优势。 但新英格兰忘记了,华印帝国还有一位“准盟友”。 就在克伦威尔将军派出的六艘军舰在波士顿kao岸,就在罗曼和韩洋依旧在谈判桌上叫喊的时候,雷天率领的五千大军突然从新法兰西地边境突进到新英格兰地康涅狄格州,一举将英格兰守军全部歼灭,同时迂回到查理镇的后方,对丘奇上校地军队形成包夹。 熊天赐同时也率领四千人展开反攻,与以往不同得是,这次他没有采用任何策略,几乎硬碰硬地压了上去,硬生生将丘奇上校的军队击溃,后撤数十里。 华印省,谈判中心,韩洋看着书信,忽然发出诡异的笑声:“罗曼总督,我刚接到帝国的战报,雷天率领五千大军已经攻入你的老窝,康涅狄格州,他们对查理镇形成包夹,你们快要完蛋了!” 罗曼楞了一下,见韩洋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禁又惊又怒,腾地跳上谈判桌。 “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狡猾的家伙!”罗曼向那头的韩洋冲去,冲到一半就被卫兵拦住,重新架回到座位上。 “咳咳,我们继续。 ”韩洋低头看着文件,“关于割让查理镇以南一百里的所有领土,我们不能接受,帝国的意见是双方同时撤军,之前勘定的边境线依然有效。 ” 罗曼冷哼一声,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着头,本来他还觉得这样的谈判很有趣,但康涅狄格的失守好像一根刺在他心里狠狠扎了一下,哪怕再坐一秒钟他都觉得对自己是种折磨。 华印帝国的突然出兵打乱了新英格兰的布置,他们没有想到比尔国王会如此快地派出军队,如今华印帝国的西部大军还在赶往东部的路上,难道比尔国王有把握凭借着不到八千人的部队就将新英格兰击垮? 威廉姆斯总督得到伦敦方面的首肯后,早就孤注一掷,再次扩大征兵的规模,如今的新英格兰几乎所有成年人都加入军队,总人数达到一万二千人,并且还有三千人的预备队正在接受短期培训,不日将开赴战场。 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威廉姆斯得知康涅狄格州遭到袭击后,不禁有些懊恼,他知道自己的拖延战术失败了,好在来自伦敦的八百精兵已经登陆, 这些精锐他有信心甚至比天赐城的中央军更为强大,足以帮助他们取得陆地战争的均势。 只要能撑过这个冬天,新英格兰的春天就会到来! 各路人马纷纷开始向查理镇方向集结,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厚,熊天赐期间不停发动进攻,给退守查理镇的英军施加了足够的压力。 丘奇上校避其锋芒,只守不攻,只要能抵挡住熊天赐的大军,他相信威廉姆斯派出的部队能够将雷天军团吃掉。 克伦威尔将军派出的八百精兵来自威名赫赫的新模范军,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装备更是美洲士兵无法企及,单单是他们四棱穿甲剑和对付轻甲的炎形剑就不是一般士兵可望不可即的。 这样一只经历过无数战火考验的部队,难道还比不上比尔国王的中央军吗? *** 查理镇西北一百里外,一个叫弗朗多的小镇教堂冒起起滚滚浓烟,火焰中木板吱呀作响,最终轰然倒塌,四溅的火星有些甚至爬上雷天的野牛皮战靴。 在别人的领地上打仗总是一件很惬意的事,雷天呼哨一声,带领兵马向下一个小镇扫荡而去。 等雷天军团走后,无数英格兰人才从房间中跑出来,眼中带着惊恐,试图将教堂中关押的士兵和男人都救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他们远远就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浪,里面的人还会活着吗? 比尔恶魔的故事再次在人群中流传,就像十年前那样,新英格兰人谈天赐军色变。 一千先锋骑兵很快停了下来,程骏看着前往严正以待的英格兰士兵,不禁吃了一惊,从人数上看大概五千人。 新英格兰怎么还有这么多兵力,难道他们从查理镇分兵出来?程骏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比尔国王亲自坐镇查理镇一带,新英格兰人没这个胆量。 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向后方的雷天报告情况。 雷天听罢倒也没觉得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新英格兰只有放手一搏,至于这将近五千人的部队,应该大都是临时征调的,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一千普通的士兵。 几日来以强欺弱的杀伐已经让他感到厌烦,如今如此大的一块肥肉送到嘴边,足以让雷天的战意再次膨胀。 几乎没有什么阵势,雷天抽出战刀,浩浩荡荡向那五千英格兰士兵杀去。 *** 为新书做个广告,《极品魔师》1041033,这是神医最新上传的作品,于殖民的风格不同,这是一本比较轻快的小说,小说设定了一个高度和谐的魔法文明社会,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并且多多支持,一定要投票收藏啊!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三章 败退 双方的火炮几乎同时开火,炸在地面上,泥土四溅。 双方均是左中右三路并进,好像在斗气般,火枪队边前进边开枪,谁也没有搭成射击梯队,很快就由对射变成接触战。 战线迅速被压扁,两方人的好像遇到大堤阻挡的潮水,纷纷向两边扩散,最终绞在一起不分彼此。 程骏的骑兵队此刻出动了,马上天赐军纷纷架起拐子铳向马下敌人射击,无数把短斧随即呼啸而过,钉在英格兰的身上。 一道长长的裂缝被撕开,天赐步兵顺着这道裂缝迅速涌入,好像一把锲子钉在木板上,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将英格兰人的队伍凿穿。 就在程骏奋力搏杀之际,忽然听得一片怒吼之声从前方传来。 八百英格兰精锐终于动了,好像一道铜墙铁壁,生生将骑兵拦截在前方。 新模范军抽出穿甲剑,刁钻而迅猛地扎向马上的天赐骑兵。 长长的剑尖几乎毫不费力就从骑兵锁甲的缝隙钻进去,透胸而过。 惨叫声迭起,程骏不禁目瞠欲裂,举起手中的短斧头猛地向一个英格兰人投入。 斧头刃正正钉在英格兰人的护面上,迸发出一连串火星,那人明显身体后仰一下,回过神后,提着穿甲剑大步向程骏冲去。 叮叮叮叮,四连发的拐子铳击打在英格兰士兵的前胸,发出清脆的声音,子弹被一一弹开,程骏不禁楞了一下。 回过神的时候,穿甲剑已经到达他地腰部,划破他的肌肤。 程骏惊出一声冷汗,身体猛地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绕是如此,他的腰上还是被刺了一个血洞。 鲜血咕咕冒出来,瞬间将他的腿部浸湿。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战斗力?”程骏不禁惊骇,他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登上战马,呼啸一声,带着损失惨重的轻骑兵向外围杀去。 新模范军见天赐军的骑兵撤退,也不追赶,迅速收起穿甲剑。 将炎形剑拔出,向天赐步兵冲去。 天赐军普通士兵地装备大都是双层皮甲,关键部位用铁皮护住,然而这在炎形剑的砍杀下居然形同虚设。 炎形剑在模范军地手中或刺,或斩,或砍,或挑,几乎剑剑见血。 片刻就将顺着锲子涌进的天赐军压缩成一条直线,很快被汹涌的英格兰人淹没在人潮中。 雷天看得心中一沉,不禁暗自后悔有些轻敌,现在的局势在对方超强奇兵的冲击下变得极为不利,他必须想办法消灭那支奇兵! “跟我来!” 雷天用天雷铳将一个英格兰人的脑袋砸碎,大吼一声。 带着自己的三百亲卫队向新模范军冲去。 然而当雷天他们kao近地时候才发现,自己面对的简直是一群会移动的钢铁怪兽。 他们几乎武装到牙齿,皮靴上也带铁板,铠甲部位的连接处都是细密坚韧的双层铁丝网,即便是中央军的重剑也不可能一剑劈开! 当当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雷天亲卫军的大剑斩在新模范军地铠甲上发出一连串火星,对方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几下,紧接着举起手中的炎形剑还击。 刁钻的炎形剑剑头不断顺着亲卫军铠甲的缝隙钻入,好像灵巧的工匠一般挑开铠甲,而后钻进肉里。 第一次交锋。 亲卫军就吃了大亏。 纷纷在敌人地进攻中倒下。 三百人越打越少,八百钢铁怪兽不断收拢阵营。 积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来。 雷天再次大吼一声,将一个英格兰人砸到在地,又用天雷铳的托狠狠在那家伙脸上补了一下。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英格兰人的钢铁护面凹陷下去,嵌入肉中,鲜血顺着下巴齐刷刷流淌下来。 “撤退!”雷天的左臂再次被敌人的炎形剑砍中,裸lou的皮甲下森白的骨头翻了出来,触目惊心。 三百亲卫队片刻功夫就倒下了一百人,形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雷天的铁牙几乎快咬碎了,他从来没想过会失败,败得如此之惨。 虽然他们没有低估过欧洲重甲兵的战力,也曾想过应对地方式,但这次遭遇才让他意识到这支部队地可怕,他们并不是一群穿着六十斤铠甲笨重地像猪一样的活靶子,他们简直是训练有素地杀人机器!为了保全残余的部队,他必须选择撤退,敌人有这支恐怖的钢铁部队在,他们没有丝毫胜利的希望! 英格兰人士气高涨,呼喊着在追杀天赐军。 天赐军虽说败退,但基本的军人素养还在,撤退显得层次分明,尽量减少着损失。 新模范军也不追赶,开始清理战场,遇到呻吟的天赐军立刻上去补一剑,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雷天扭头看着这一幕,眼中流出愤怒屈辱的眼泪。 是役,天赐军阵亡一千五百人! 得胜后的新英格兰部队士气大振,一路追赶雷天的部队,期间又发生几次偷袭与反偷袭,双方均损失一些人马,然而雷天已经无法再战。 他们的补给全部要依kao征服的村庄和镇子提供,可退路上的粮食物资早就被他们消耗一空,士兵饿着肚子打仗的滋味可不好受,丢掉性命更加不好受,不得以,雷天最终从边境败退下来,带领残军进驻俄亥俄河防区,又命人将战报火速递交给比尔国王,雷天则亲自负荆请罪。 雷天的心情很沮丧,十年来他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居然让人家给打了出来。 见到熊天赐的时候,他立刻跪倒在地:“雷天出兵不利,请陛下降罪!” “起来吧,要说降罪我也有罪,我们的情报不及时,也低估了克伦威尔军队的战斗力。 ”熊天赐之前看过战报,虽说这次战败有雷天轻敌的因素在内,但论起双方的装备和实力,败了也在情理之中。 雷天愕然抬头,还是没有站起来。 “雷天,永远不要把敌人想得太弱小。 ”熊天赐摸摸鼻梁上闪亮的疤痕,像是在提醒自己,继续说道,“如果我说这八百人能打退十万人你相信吗?” “十万人?!”雷天本能摇摇头,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历史却有过。 ”熊天赐顿了一下,“法国有位军事天才,孔代亲王,他就带着八百这样的士兵击溃了十万暴民组成的部队。 我们不排除其中的夸张成分,但至少说明,这样的士兵战斗力是不可小觑,即便是天赐城的中央军精锐面对他们也无必胜的把握。 ” “陛下,他们的铠甲也经过改进,我们当初演练的那套现在很难奏效。 ”雷天有些沮丧道。 “我们提高了武器的精准度和射击距离,他们改进盔甲,这丝毫不奇怪,战争造就一切。 每个国家都有他们自己的特点,我们打过交道的,西班牙就很花哨,法国人则喜欢轻巧的武器,荷兰人更依赖于火枪,英格兰人则侧重力量,非常规的作战是无法击溃英格兰精锐正规军的,看来我们要回到老路上。 ” “老路?” “全甲士兵只有两个薄弱点,眼睛和喉咙,正面战争中,长矛和弓箭可能要比刺剑和火枪更有效。 ” “陛下,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召集小刺和鹰眼,组建强狙队和枪矛队!” 雷天走后,熊天赐发了一会呆,还在想这支部队的事。 欧洲战场向来讲究对着干,也造成欧洲士兵的彪悍和铠甲技术的先进。 对付这样的士兵要么就是硬拼,要么就是用盘外招,利用气候、地形的有利条件让他们丧失部分战斗力,再辅助一些诸如石灰弹火油之类的陷阱,可以制敌。 但如果想要令对手尊重甚至害怕,那就要在正面作战中将他们击溃,这样虽然要凶险一点,但产生的影响却很大,至少会让伦敦乃至整个欧洲正视华印帝国的战斗力. *** 查理镇,威廉姆斯总督和丘奇上校亲自设宴接待来自伦敦的客人,八百精兵的长官乔治上校。 乔治上校身材高大,赤红色的面孔,脸上的汗毛和胡子杂混在一起,四肢修长,尤其手掌的长度最为明显,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非洲丛林的大猩猩,充满野性。 “尊敬的乔治上校,您和您的部下果然不同凡响,第一次作战就击溃了雷天的部队,这一杯,是我代表新英格兰敬您的!”威廉姆斯总督客气说道。 “谢谢总督大人!”乔治大毛很优雅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威廉姆斯和克伦威尔的私人关系,所以面对这位总督的时候也尽量客客气气,免得伤了和气。 平淡的寒暄后,威廉姆斯放下酒杯问道:“乔治上校,克伦威尔将军会派您来说实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英格兰国内的形势有所缓和了吗?”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四章 海上初次交锋 第三十四章 海上初次交锋 “缓和谈不上,不过短期内不会有什么麻烦。 国王派和昔日的议会现在似乎又kao拢了,他们和我们的军政府已经达成协议,在彻底击败荷兰人之前双方不会发生过激的冲突。 ”乔治上校耐心解释道。 “哦,”威廉姆斯做出恍然的表情,接着问道,“上校先生,您对美洲的局势和华印帝国了解有多少,我们将很乐意为您提供各种资料。 ” “不多,知道雷天和比尔国王,是两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 “呵呵,上校先生真是谦虚了,雷天即便再不好对付,还不是败在您的手下?”丘奇上校哑笑道。 “他们是败在轻敌,雷天一定没有料到我们在队伍中,所以才不顾阵型地向前压。 他们的部队体现的素质令我感到惊讶,我想这场胜利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之间真正的较量还没有开始!”乔治上校表情严肃,他并没有因为一场胜利而感到高兴,可能在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之前他都不会高兴。 “比尔国王呢,对他您又了解多少?”威廉姆斯不禁暗赞,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像某些人获得一些胜利就会得意忘形。 “这个人很聪明,事实上他的几次战争我们都作为案例研究过,包括改进的武器和沙袋战术等等,很有实战意义。 从军人的角度说我很钦佩他,从敌人地角度来说。 他是一个可怕的令人尊敬的对手!” 奇怪,英格兰人的傲慢到哪里去了?丘奇对乔治上校的评价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熊天赐虽说有点本事,但还是kao着那张得天独厚的面孔,如果没有印第安人的支持,只怕他早就完蛋了。 “乔治上校,虽然雷天军团败退。 但华印帝国西部地大军也即将开赴查理镇,如此算来他们的总兵力将达到两万人。 仍然不可小视。 在我们地舰队到来之前,希望您和丘奇上校能合作愉快,共同抵御天赐军的进攻。 ” “丘奇上校,您英勇抗敌的事迹已经被众多人赞扬,能够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乔治上校礼貌说道。 “上校先生,也是我的荣幸!”丘奇lou出矜持的笑容,独臂端起酒杯。 喝罢才缓缓说道,“最近我们正在策划一次大的反攻,现在有乔治上校部队地加入,胜算就更大了。 总督大人,要是乔治上校的部队能够早点来,相信我们在上次击杀林云海的战役中就能一锤定音了!” 威廉姆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他也有点后悔,当初错判了形势。 拒绝丘奇的增兵要求,现在他还不是要扩大征兵,弄得新英格兰现在像在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丘奇上校,形势总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们不能小看天赐军。 虽然我和他们只有一战的接触,但凭借军人的直觉和经验,我认为他们的应变能力并非你原先说得那么弱。 ” “哈哈,乔治上校果然是谨慎,不错,或许他们地应变能力很强,但东方人有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天赐军的一举一动如今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果兵力允许。 我们一定能够打败他们!” 就在三人举杯互勉之际。 华印帝国试航的六艘战舰遭遇了它们平生的第一场海战。 事情的起因是一条突然逃进安全海域地荷兰货船,货船的桅杆已经断裂。 船上冒着浓烟,荷兰水手拼命挥舞着小旗子试图求救。 四艘英格兰战舰紧随其后,当他们发现华印帝国的舰队后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迅速转移目标,接近后向新的敌人开炮。 帝国舰队的总指挥是昔日郑成功的手下,秦长空的徒弟许文宽。 帝国舰队刚开始组建,所有战舰加起来还不到十艘,其中的天赐号和华夏号还是商船改造而成,战斗力极为有限。 这次出来拉练的六艘火炮才调试完不久,主要是为了训练海战纵队的动作统一和协调,许文宽所在地旗舰居于纵队中央,通过各种那个旗语指令向各个舰长传达作战命令。 经过几天地演练舰队倒也开始有些默契,但没有人想到实战会突然而至,一时间显得有些忙乱,排成一列的队伍也开始扭曲涣散。 火炮不断在海面上炸出水柱,几发炮弹落在突前地长空号的二层炮台上,将硬木护栏炸得稀巴烂,炮兵和枪手也幸亏有护栏的保护才免于一死。 长空号渐渐拖离了其他五艘战舰,它试图扭转过身体,摆出左船舷的三十八门火炮和敌人对射,然而精于海战的英格兰人不会再给它丝毫机会。 英格兰炮舰的火炮极为强调效率,他们总是能够利用风向、海浪等地形创造出有利的作战环境,更懂得把握时机,采用狼群战术将落单的舰队撕碎。 密集的炮火将长空号笼罩起来,随着巡航楼被炸毁,彻底和许文宽领衔的旗舰失去联系。 许文宽恼怒地看着失控的长空号,同时命令其他四艘双层炮舰迅速撤退,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新帝国的菜鸟炮舰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 “许大人,是斯拉福德上校!”一个旗令官看到荷兰商船船头挥舞手臂的人影,急忙向许文宽汇报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并且被英格兰人追杀?许文宽来不及细想,但知道这个人对帝国很重要,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救人再说! 随着指令发出,四艘炮舰排成纵队向英格兰舰队驶去,许文宽则指挥旗舰接近荷兰商船救人。 华印帝国的舰队并非没有优势。 和英格兰人追求火炮发射速度不同,他们更强调地是火炮地射程和准确度。 只要反应及时,帝国舰队完全可以利用射程的优势给敌人以重创。 突前的“蒙安娜”号炮舰缓缓装过身躯,随着舰长的命令,三十八门火炮发出怒吼,将炮弹向远方的英格兰舰队投去。 英格兰人看着笨拙扭身的帝国战舰不屑一顾,他们站在船头哈哈大笑。 似乎不大理解为什敌人会在射程之外就如此浪费炮弹,是想吓跑我们吗? 几人还没笑完就被两发炮弹炸飞。 至少四发炮弹击中他们的战舰,桅杆地碎木乱飞,帆布燃烧起大火,在风中呼呼直响,拽着这条船在海面上打起转来。 蒙安娜号上的天赐海军不禁齐声欢呼,精神大振,同时再次扭转身躯。 摆出两外一侧,三十八发炮弹再次依次射出。 在这片刻地功夫里,其他三艘战舰已经压上,齐齐拉开,好像接力棒似的担负起攻击敌人的任务。 先前被击中的英格兰战舰再次被几发炮弹击中,船头缓慢下沉,看得出来,沉没只是迟早的事。 三百多个英格兰海军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纷纷跳下海,向他们身后的战舰游去。 英格兰的舰队指挥官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地战舰居然会被击沉,他呆立片刻,忽然意识到对方的火炮射程要比他们的远,如今对方一字排开摆出防守的架势,如果贸然冲上去只会增加损失。 最终双方僵持了一阵。 许文宽向四艘战舰发出返航命令,四艘战舰才彼此策应着离开。 帝国舰队的处女秀就这样画上句号。 他们损失了一艘战舰,却也击沉了对方一艘,这样的结果似乎可以接受,但许文宽还是倍感心疼。 这么长时间来他将所有的心思都化在这十艘军舰上,每艘就好像是他的孩子,现在少了一个,怎么能不难过呢? “斯拉福德上校,您不是早就回国了吗?”许文宽将一杯酒递给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斯拉福德问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马上见到比尔国王陛下!”斯拉福德脸上闪过煞气。 捏紧拳头说道。 许文宽应了一声就没再问。 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英格兰国内的斗争,想来斯拉福德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 这种政治斗争的事许文宽不感兴趣,加上他海战之后情绪有些低落,便索性回到舰长室开始总结今天的经验教训。 两天后,一周后,斯拉福德马不停蹄赶到华印省,比尔国王已经接到通报,安排在那里和他见面。 “尊敬的陛下,请原谅我之前地不坦诚!”斯拉福德脸一红,起身行礼说道。 “谁都有不坦诚的时候,关键看是为什么,你是为什么,我的朋友?”熊天赐淡淡说道。 “想必您也清楚,在英格兰的西方出现一个强大的临海国家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所以国王派和克伦威尔搭成协议,要对您和您的帝国采取行动。 ”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早就知道了。 ” 斯拉福德更加羞愧:“相信我的那些话也不过您睿智的眼睛。 欺骗您并不是我地本意,为此我承受着巨大地痛苦和自责,然而为了国家,我不得不作一些牺牲。 ”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将他们埋在肚子里不是更好吗?” “如果克伦威尔将军不追杀我,或许我会让这些话都烂在肚子里,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斯拉福德不禁苦笑道,“本来我一直以为英格兰共同地敌人是您,所有英格兰人会暂时放下政见分歧,但有人却不这么想。 ” 熊天赐不禁沉默了。 斯拉福德是国王的死硬派,拥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想除掉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境外动手,然后嫁祸到别人身上,荷兰人,华印帝国,海盗,随便什么借口都能堵住别人的嘴。 “陛下,我必须告诉你,克伦威尔将军的舰队已经启航了,可能在月中就会偷袭特拉华或詹姆斯敦其中一个地方。 他们拥有那里最为完整的岸防图纸,并且还有内应。 同时查理镇方向威廉姆斯总督也做好反攻地准备配合这次行动,您要早做准备!” 熊天赐皱皱眉头,他听得出来斯拉福德这次说得是真话,但听他的语气总有点诀别的意思,让人有不详的预感。 “上校先生,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同时我也要告诉你。 你们的隐忍很快就会得到回报,我坚信新的国王很快就会取代克伦威尔。 重新成为英格兰的领导者,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陛下,你何以如此肯定?”斯拉福德只道熊天赐在安慰他,苦笑问道。 “我当然可以肯定!”熊天赐lou出讳莫如深地笑容,深深吸引了斯拉福德的注意力,他继续说道,“在东方有着非常玄奥地占卜之道。 有人能预言我能登上国王的位置,我就登上了,也有人预言克伦威尔将军很快就会倒台,我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话。 ” “真的?” “是真是假我现在不能说服你,我登上王位花了十年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不能等十年呢?当然,你不需要,只要三年。 如果三年之后依然没有转机,我想那个时候你才会毫无后顾之忧去做你现在想做的事!” 斯拉福德默然。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到伦敦拉起自己那票人,好好和克伦威尔打一场。 其实人有时候并非真地想做什么事,只不过是缺乏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熊天赐真假虚实的话让他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咬牙点点头:“谢谢陛下,我会再隐忍三年。 像您说的,三年后,如果形势没有显著的变化,我将毫无遗憾地去做我该做的事!” 这次的谈话拯救了斯拉福德,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帮了国王派一个大忙。 三年后,克伦威尔身患疟疾在伦敦去世,英国陷入混乱,斯图亚特王朝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中,最终查理二世在斯拉福德扶持下登上王位。 成为英格兰地最高领导者。 而从查理一世被处死到查理二世登基,恰好也是十年的时间。 送走斯拉福德。 韩洋在外求见,熊天赐便让人传了进来。 “见过陛下!”韩洋没有太多礼节,披头散发躬身点头。 “谈判得怎么样了?” 韩洋不禁lou出痛苦的表情,抱怨道:“陛下,都一个月了,我们始终在那些根本无法和解的问题上绕来绕去,我觉得可以尽快结束了。 ” “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臣不敢!”韩洋吓了一跳,急忙告罪道。 “战争本来就是一场拉锯战,你们的砝码那是无数士兵的性命换来地,没有谈出结果那是因为死的人还不够多!” “陛下教训得是!”韩洋大汗淋漓,这个国王一旦提到死去的人那就说明他很在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触怒他。 这倒不是韩洋多懂为臣之道,事实上稍微了解熊天赐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熊天赐也感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叹息一声道:“韩洋,你很快就会接触到真正的谈判,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耐性。 ” “是,陛下!”韩洋心里一震,意识到天赐军可能会有大的行动了,当然这些他不该知道的就没必要知道。 韩洋本来是想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家躲几天的,现在看来他是走不了了。 韩洋半天无话,向熊天赐汇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谈判进展后便告退了。 目送韩洋离开,熊天赐随手从桌上将新查尔斯省最新地情报取出来翻看着。 华莱士是位合格地总督,这位苏格兰总督作为本土印第安人,华人以及欧洲人之间的缓冲,将新查尔斯管理得井井有条,烟草地产量逐年上升,市场也再度繁荣起来。 尽管他对宗教抱有同情态度,但至少那些地下传教的基督徒并没有危害到当地的安全,熊天赐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说英格兰要袭击这里的话一定会和这些地下的基督徒接触,会留下一点线索,但是到目前为止,关磊的情报网并没有掌握任何信息。 至于特拉华半岛,有高更坐镇应该更不会出问题。 当然难保会有重利的荷兰人成为英格兰人的内应,但他们想要渗透到高更的身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同样,帝国的情报网也没有发现这个地区有任何异常。 时间紧迫,敌人不可能一定的动静都没有,熊天赐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暂时避开两位总督,由关磊的人亲自调查两个地区的异动,等将内应的情况掌握后再通报两位总督。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五章 大战之前 第三十五章 大战之前 就在关磊分派人手紧锣密鼓进行调查的时候,西部的熊海山和蒙安娜等人回到了天赐城。 由于北方战事吃紧,除了家在天赐城的随同他们回来,大部队则直接开赴前线。 郭经纬和卢向阳早就在城门外等候,远远看到蒙安娜带着数百人从远方走来,急忙迎了上去。 “参见蒙安娜王后,陛下早就等候多时!”郭经纬见过礼,忽然看到熊海山不禁楞了一下,讶然走上前,伸出手在他的头上揉了几下。 “郭叔叔!”熊海山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敢拨拉开,只好低着头。 郭经纬哈哈大笑,转眼看到熊海山身后的白珍珠,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白珍珠第一次来天赐城,远远就被两旁整齐的田地和眼前雄伟的城墙吸引了。海山城当时给她的震撼已经不小了,可与眼前的天赐城比起来简直像个简陋的土堡。 安顿了要回家的军人,一行人有说有笑向熊天赐在玛雅镇内的别院走去。 经过吊桥的时候蒙安娜和熊海山同时停住脚步,表情也变得肃穆,最后静静向着远方的高坡走去。 郭经纬和卢向阳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跟随在他们身后向烈士陵园走去。 白珍珠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能看出来,几人一定是要去一个极为神圣的地方,因为她带着长老拜祭黑山神庙的时候。 众人也是如此地表情。 拜祭完林云海、韦塔木和其他的死者,众人这才折向穿过玛雅镇前的峡口,向镇里走去。 白珍珠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这个天然的山谷,整体的房屋,清澈的河水,宁静而祥和的气氛,简直和梦中见到地一样。 同时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明悟。 只有当人找到值得珍惜地东西的时候,才会付出生命去捍卫它! “这里就是比尔国王的别院?”白珍珠随着众人在一个小院前停下。 不禁倍感惊讶。 这个小院不大,种着一片蔬菜,此时已经被人清理过,只剩下一些菜杆立在中间,从外面看房屋的规模也不大,顶多有四五间,小院被木栅栏围着。 门外只站了两个武士,其他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 “参见王后,参见少主!”枫月影看到蒙安娜和熊海山,眼中一热,急忙低头行礼。 没有熊天赐的命令,他不会在守卫的岗位上做任何动作,所以点点头就算是大礼了。 蒙安娜看着这熟悉地小院,眼泪再也止不住。 夺眶而出。 这是高兴的泪水,她终于回家了,终于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了! 熊海山也是两眼通红,小时候他还经常在这里揪菜叶喂兔子,为此没少被干爹干娘教训,如今一晃多年过去。 可这个院子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让他怎能不触景生情? “王后注意身体。 ”郭经纬知道两人喜极而泣,急忙安慰到。 “枫月影,他在里面?”蒙安娜止住眼泪,点点头问道。 “陛下等候多时,吩咐你们来了直接进去。 这位……” “枫月影,让他们都进来吧。 ”就在枫月影拦住白珍珠的时候,熊天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是!”枫月影微微一点头,让众人进去。 “陛下!” “义父!” 蒙安娜眼中含泪。 熊海山则是憋了半天。 一见到显得有些清瘦的熊天赐,眼泪再也忍不住。 噗通跪倒在地上抽泣起来。 “哭什么,等我死了再哭!”熊天赐心中感动,扶起爱妻和爱子,又仔细端详二人一番,这才重新坐下。 “你就是疯马地女儿,白珍珠?”熊天赐这才看到一个皮肤白皙,容貌出众的女子,想也不想便问道。 “白珍珠见过陛下!”白珍珠一阵慌乱,急忙行礼道。 比尔国王在美洲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每个印第安人见到他都会敬畏不已,包括她也不例外。 “坐吧,这里是玛雅人建立的院子,虽然和你们不同族,但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熊天赐微笑说道。 众人依次落座,片刻有人奉上茶水,供众人解渴。 倘若外人看来,这里倒更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找招待远方地客人。 熊海山先是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一一讲给熊天赐,其中不乏加油添醋描述了他和白珍珠那场伟大的爱情,直说得熊天赐大笑不已,白珍珠羞红了脸,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蒙安娜最后将自己遇险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到安东尼的时候众人不禁唏嘘。 这是一个有原则的军人,私放了蒙安娜却不肯投降,宁愿惨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要比那个叛变的卡夫卡强上百倍甚至千倍。 时间就在众人的寒暄中渡过,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熊天赐好久没这么敞开心怀和众人聊天了,接连地战争耗费了他太多地精力,也让众人忙得无暇分身,现在和新英格兰的决战在即,本应更加忙碌才对,可能是自我调解吧,他感到无比地轻松。 晚宴是林云河亲自准备地,朴素而鲜美的家常菜,熊天赐大口喝着酒,仿佛回到最初来到美洲的时候,让人重新看到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比尔首领,那个快意恩仇的千总大人。 最终他喝醉了,被蒙安娜搀扶回家,两人自是抵死缠绵,这不必说了。 “珍珠,喜欢天赐城吗?”城西的一所宅院里,熊海山搂着怀里的白珍珠轻声问道。 “喜欢,好像艺术品一样精美。 ” “喜欢咱们就住在这里吧。 ” “不好,我们最好等战争结束后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帝国就不会让你去打仗了。 ”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命是义父给的,帝国有事我不出面,还是男人吗!”熊海山肃声说道。 “和你开玩笑呢,”白珍珠见熊海山有点生气了,急忙安慰道,“我们可以半年住在这里,你可以伺候比尔国王和蒙安娜首领,剩下半年咱们住在黑山,没事可以去打猎,放牧,或者去山上看日出。 ” “就我一个人伺候义父义母,你这个儿媳妇儿干看着?” “你还没娶我呢?”白珍珠的脸红了,“我也想像当年蒙安娜首领嫁给比尔国王那样,穿着花衣裳,带着首饰,坐着花轿,最后让你抱进洞房……”白珍珠说得眉飞色舞,片刻耳边传来熊海山打呼噜的声音,不禁又气又恼,伸手狠狠在熊海山胳膊上拧了一下。 哪知熊海山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呼呼大睡。 白珍珠无奈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想着想着,lou出痴痴的微笑。 又过得数日,秦长空、马黎明、阿兹克、努马、古力特和范德萨等人悉数返回天赐城,众人相见自是一番惊喜,盛大的酒宴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只是想到林云海再也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众人不禁觉得伤感。 大战在即,这怕是战前最后一次狂欢了,雷天虽然刚打了败仗,但总算从小刺和鹰眼那里找回自信,心情大好,喝到一半不禁唱起歌来,依旧是那首雄浑的《满江红》,荷兰人和印第安人早就听得耳朵生茧,自然也跟着哼哼,气氛很快达到一个新的**,不可遏止的战意在每个人的胸口扩张着,随着酒精挥发着,几乎禁不住要放声大吼。 熊天赐微笑不语,敲着筷子,随着众人一起闹成一片。 这种场面他好像很熟悉,记得前世看电影的时候很古代的君王就是这样和臣子们打成一片,也不知道怎么了,后来历史的皇帝变得越来越孤独,也越来越没意思了。 蒙安娜笑看着众人,不时给身边的白珍珠夹菜,同时和紫裳和洪彩兰几个女眷议论纷纷,一会说雷天的声音太难听,一会说古力特喝完酒就像唱戏的没卸妆,总之在男人的世界里她们总会找到自娱自乐的话题。 做军人的女人只能这样,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尤其是在战争年代,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将自己最开心最美丽的一面献给自己的男人呢? 女人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赶紧低头擦干净,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再次lou出灿烂的笑容。 白珍珠一一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些伤感,有些钦佩,还是有些羡慕。 她并不是很理解,但她作为女人能感觉得到,事实上她也没少为熊海山担心过,也感觉很委屈,相比这些美洲强人背后的女人,她那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那何尝不是一种甜mi的期许和守候呢? 直到半夜众人才尽兴而散,没人管的爷们则统统被送到闲置的房间休息,或者迈着八字步寻找过夜的销金窟,大战在即,他们需要狂欢和彻底的放松。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六章 谍战(上) 第三十六章 谍战(上) 夜,特拉华半岛,威尔明顿港口以南十里外的一个避风港,九艘帝国战舰静静停泊在岸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着。 这里是华印帝国海军的秘密海军基地,只有一条蜿蜒的峡口出入,即便是赶上台风也不会影响到这里,敌人更不可能进入这里。 港口外的一片树林里,几个黑影晃动着,将长长的导火线从地下拉出来,一人小心翼翼打着火镰,忘火药捻子上凑了一下。 黑暗中闪出一小朵幽蓝色的火焰,黑影放下药捻,趴在地上,眼睛顺着火花的闪动一直向远处延伸。 但他们的视线没有延伸多远,一只大脚从前方十几米伸出,踩灭了药引,而后静静肃立在那里,冷冷看着几人。 几个黑衣人顿时魂飞魄散,再是想跑已经来不及,早有一队人马将他们按倒在地上,堵住嘴拖了下去。 关磊静静走到刚才几人停留的地方,锐利的眼光扫过漆黑的地面,忽然俯下身将地上掉落的火镰捡起来,细细看了一番,装进口袋,背手走进黑暗中。 过得小半个时辰,避风港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特拉华半岛,巨大的震动几乎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惊醒。 人们纷纷恐慌地从家中跑出,却见避风港的上空火光升腾,龙卷风一般的黑烟直冲天空。 高更总督披着一件外套,怔怔看着火光升起的地方。 脸色变得煞白,他也顾不得换衣服,向着避风港方向跑去。 “该死地,给我备马!”高更回头大吼了一声。 他的仆人吓得以哆嗦,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总督大人这么愤怒这么紧张过,一定是出了大事! 几个彻夜未眠的家伙看着这火光。 得意地笑容挂在嘴边,转身走进房间。 此后的一天整个特拉华被戒严起来。 紧张的天赐军挨家挨户搜索着什么。 人们已经听到小道消息,帝国的舰队被jian细给炸了! 高更不安地在总督府来回踱步,心里郁闷不已。 昨天他赶到的时候避风港已经被完全戒严,但从许文宽那肃穆地表情可以看出,帝国舰队损失惨重。 高更心中忐忑,眼见大战在即,在自己的领地上居然发生这种事。 让他有何面目见比尔国王?高更死地心都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揪出混迹在他们中间的尖细,将功补过。 然而一天的搜索过去,丝毫没有线索,整个特拉华连个值得怀疑的对象都没有,这种太平的错觉更让高更寝食难安。 就在他烦乱的时候,卫兵忽然报告帝国情报总长关磊在外求见。 高更心里一沉,急忙命人请进来。 自己则整理一番衣服,颤颤巍巍站在门口迎接。 “总督大人,有什么需要解释地吗?”关磊进来直奔主题,大刺刺坐在主座上。 “关磊大人,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天赐城的处置!”高更嘴唇发青。 黯然说道。 “处置你,你能换回帝国的整支舰队吗?!”关磊拍案而起,怒问道。 “整支舰队?!”高更的心堕到谷底,呆立了片刻,浑身虚拖地倒在座位上。 新组建的舰队可是比尔国王多年的心血啊,其中何尝没有他的心血,如今整支舰队都没有了,那将对帝国造成多么大地损失,他死一百遍都不够! 关磊冷哼一声,冲着门外大喊道:“来人。 给我押上来!” 就在高更疑惑抬头之际。 却见门外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被推搡进来,看清来人面孔后他不禁大吃一惊:“里杰卡尔德?!” “表哥。 救救我,真得与我无关!”里杰卡尔德早被吓坏了,见到高更立刻哭喊道。 “闭嘴!”高更回了回神,看着脸色铁青的关磊,小声问道:“总长大人,是不是他泄lou了机密?” “表哥,总长大人,真得与我无关啊!”里杰卡尔德欲哭无泪,几乎央求着说道。 华印帝国他就怕两个人,一个是比尔国王,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关磊。 关磊掌管整个帝国的情报机构,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深得比尔国王地器重。 真正让人害怕的是关磊的刑讯手段,据说他亲自审问过的人,至今只有一个人活着,那个人就是枫月影。 岂止是他,帝国除了早期打天下的那帮人,没有人不害怕这个时刻隐藏在黑暗中的狠角色。 被他盯上了,不死也要掉三层皮。 关磊冷哼一声,缓缓从衣兜中将先前捡到的火镰逃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在点火现场找到的。 特拉华的岸防武器都是你来处理的,这个火镰是从改进火枪上拆卸下来地,还很新,应该出自你们岸防地人吧?” “这,这……”里杰卡尔德呆立片刻,忽然失声喊道:“总长大人,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前天从一把训练枪上拆卸下来的,后来送给我地一个部下,一定是他,是他!” “哦,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身材瘦长,红脸,嘴角边有一颗痣,大人,你找到他一问便知!” “不用找了,我刚才已经审问过了。 ”关磊淡淡说道。 里杰卡尔德楞了一下,审问过了,那就是说没有利用价值已经秘密处死了?!他可不能死啊,他死了我怎么办? 里杰卡尔德脸色苍白,绝望的看着他的表哥高更。 “经过我的调查,这起事件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但渎职之罪却不可免,我会如实向上反应的。 ”关磊话音一转,“基于你平时管理还算细心细致,所以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还有你,高更总督。 ” “多谢大人开恩!”高更大喜,急忙站起来敬礼说道。 关磊绝对有这个权力,他虽然也受雷天管制,但却是独立的部门,和阿兹克以及古力特一样,都掌握着帝国的生命线。 里杰卡尔德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是对关磊的明察秋毫感激涕零。 他明白刚才关磊不是在刁难他,只是例行试探,倘若自己说的话和先前那人的话有一句对不上,他可就危险了! “希望你们以后用人的时候要慎重,尤其是战时,在我发现还有别的潜伏敌人之前,你们最好先把他个揪出来!”关磊站起身,走到门口扭身说道,说罢大步离去。 哥俩楞了半天,直到关磊走后,两人均是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高更楞了半天,这才觉得蹊跷,昨天半夜发生的爆炸案,今天关磊就能赶到并调查清楚,效率也太高了吧?除非他早就来了,既然他早就来了,那么爆炸案的损失绝对不会那么大的!想到这里高更不禁lou出一丝苦笑,刚才他还觉得关磊多少有点咄咄逼人,如今看来,可能正是此人帮帝国也是帮他化解了一场灾难。 这场爆炸来的突然,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英格兰的舰队进攻在即,总会在特拉华和詹姆斯敦两者之间选择一个,爆炸既能摧毁帝国的舰队,也能混淆视线,分散帝国的防御。 英格兰人究竟会在哪个地方展开进攻呢? 高更想想不禁头疼,不管怎么样,经过这件事后,他不但要严密控制身边的亲信,还要督促他们将防御最好。 里杰卡尔德听了高更的分析后也知道不能掉以轻心,急忙赶回岸防基地,亲自督促众人加强防御力量。 詹姆斯敦,苏格兰人华莱士接到天赐城的命令后立刻开始抓紧备战。 好在早在弗吉尼亚时期,这里的港口就建造得十分牢固,后来成立新查尔斯省后再次经过扩建,炮火防御上应该没有问题,现在的重点就是加强炮台的覆盖面积和纵深了。 早前得到卢向阳和秦长空的指点,华莱士对岸防大概有一些了解,一大清早他又专门去巡视一番,确认进度无误才返回总督府,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夫人回来了吗?”华莱士见玛格丽特不在,觉得奇怪,按道理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等着自己一起用餐。 “回大人,夫人今天去了城南,至今还没有回来。 ”仆人急忙说道。 “城南,她去城南干什么?”华莱士诧异问道,玛格丽特这几年来基本上不怎么外出,有时也会去城西曾经住过的老宅打扫房间,清理院落,在城南似乎也没什么朋友。 “不大清楚,有人见她形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 “哈弗,备马!”华莱士的扣子刚解到一半就停下了,他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七章 谍战(下) 第三十七章 谍战(下) 城南,穿过稀疏的住宅区,就到了一片松林。 松林中有一座破损多年的木屋,是当年废弃的一个哨所,早已无人问津,如今却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出入其中。 玛格丽特将手中的篮子轻轻放在一棵松树背后,借着前面树木的掩护轻巧地向哨所后方绕去。 在她刚打算kao近的时候忽然心中生警,硬是收住脚步,身体紧贴着松树,大气也不敢喘。 一个躲藏在哨所围墙后的密探探出头,扫视了一圈,这才再次潜伏起来。 玛格丽特不禁惊出一声冷汗,过得片刻,更加小心地向围墙走去。 “詹姆斯,我们的机会快要来了,等克伦威尔将军的舰队抵达的时候,就是弗吉尼亚重新光复的时候,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玛格丽特的耳朵。 玛格丽特心中一震,看来自己没看错,果然是詹姆斯,当年诱骗自己出卖情报的烟草店老板吗?策划刺杀比尔首领、煽动基督徒暴动的正是此人,当年阴谋败lou后这个家伙不是被杀了吗,怎么重新会出现这里? 詹姆斯阴沉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布置好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玛格丽特手心冒汗,悄悄退回去,打算立刻将消息告诉他的丈夫华莱士。 “让你抓的人抓到了吗?有了她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 “我办事你放心,她就在这里。 来人,把她带上来!”詹姆斯阴冷地声音再次响起。 玛格丽特不禁停下脚步,暗中思索到底是什么人对他们如此重要,她犹豫了一秒钟,最终决定冒险kao近看看。 当她从破损的土墙一侧钻进去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风声,玛格丽特大惊。 不禁本能转过身来,两个黑衣人已经封死了她的退路。 “嘿嘿。 詹姆斯大人,这就给您带来!”黑衣人说着话,架起挣扎的玛格丽特走进房间。 玛格丽特终于明白了,他们要抓的人正是自己。 先是詹姆斯在自己回家的路上出现,接着把她引到这里,这一切都是设计好地。 “你们最好放了我,我的丈夫知道我们没有回来一定会抓到你们地。 ”玛格丽特镇定说道。 同时仔细打量几人的容貌和特征,暗暗记下来。 “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就等着他来抓呢,哈哈。 ”先前发出低沉声音的胖子发出刺耳的笑声,脸上肌肉乱颤。 “正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太让人感动了,听说华莱士为了你能做任何事,我们只是想验证一下。 ”詹姆斯皮笑肉不笑说道。 “你们不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的。 为了帝国我可以做任何牺牲!”玛格丽特骂声卑鄙,坚决说道。 “玛格丽特小姐,我相信你地决心和忠诚,我们只是想验证一下华莱士总督,你和华印帝国,究竟哪个在他心中更重要。 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无耻!”玛格丽特怒声骂道。 啪的一个嘴巴抽在玛格丽特的脸上。 “少他妈跟我装清纯,当年比尔国王不也把你当妓女一样送给华莱士吗,后来你还不是又上了卡沃特总督的床,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詹姆斯冷笑着又一巴掌抽在玛格丽特的脸上。 “住手!”华莱士怒目圆睁,一脚踹开破烂的木门,脸上青筋跳动着,右手已经仅仅握住长剑的剑柄。 “你们真是一对默契地夫妻,激几句就会自动跳出来,倒省了我们很多功夫。 ”詹姆斯得意地哈哈大笑。 早先他通过密探的手势已经知道华莱士来了,但怕华莱士真得舍弃玛格丽特回去搬救兵。 所以故意说些恶毒的话来刺激华莱士。 果然。 华莱士听到有人羞辱自己的妻子,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当然会跳出来。 玛格丽特眼中含着热泪,不禁难过。 她是华莱士唯一的软肋,华莱士为了她,真得什么都能做出来,包括出卖比尔国王! 华莱士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漠然拨开对着他地火枪,向前走了一步淡淡说道:“你们不用妄想了,我可以为了我们的女人去死,却绝对不能让她以前所受的委屈和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说罢华莱士平静的目光望向玛格丽特。 “华莱士!”玛格丽特泪水流了下来,拼命点头。 能够听到华莱士这句话,她死而无憾! “但愿你真得有你所说的那么坚强!”詹姆斯阴笑一声,抽出匕首,缓缓挑开玛格丽特的外衣。 “真是一个尤物,她所受的委屈和牺牲会有意义的,尤其是对我们几个男人,哈哈。 ” “畜生!”华莱士怒吼一声,忽然脑袋一痛,被身后人砸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詹姆斯的匕首挑破玛格丽特的内衣,丰满地胸脯几乎要弹出来。 “你能想象这个美丽地女人躺在你当年的上司地怀里呻吟的样子吗?” 玛丽哥特的内衣被挑开,匕首继续向下移动着。 华莱士痛苦地闭上眼睛,牙齿已经咬出血来。 就在众人贪婪看着玛格丽特胸脯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把飞刀闪过寒光,钉在拿枪密探的手上。 接连几只铁头箭从暗中射出,将所有人都放倒在地上。 惨叫声中,又是一群黑衣人出现在破败的房屋中。 玛格丽特和华莱士睁大双眼,眼前的变故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片刻玛格丽特才意识到自己自由了,急忙拉上衣服,向躺在地上的华莱士跑去。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为首黑衣人用脚将詹姆斯的手骨碾碎,说话间拉下脸上的黑巾。 “总长大人?!”华莱士和玛格丽特不禁惊喜道,来人正是关磊。 关磊面无表情点点头:“你们先回去,我会派人护送你们的。 对了,你们的老仆人哈弗年纪有点大了,让他安心养老吧。 ” 华莱士和玛格丽特不敢多言,点点头,恶狠狠看了地上呻吟的詹姆斯,离开了废弃了哨所。 詹姆斯的下场他们已经可以预料到,落在关磊手中的人,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两人没走出多远,立刻就听到詹姆斯杀猪般的惨叫声,华莱士和玛格丽特不禁骇然回头,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哈弗,总长大人怎么会提到这个老仆人,难道……”华莱士和玛格丽特对视一眼,明白过来,哈弗一定是詹姆斯他们混迹在总督府的内线,否则不会掌握到玛格丽特和他的行踪。 但关磊却说要放了他,由此看来哈弗也只是最外围被利用的人。 两人想通的同时对关磊的印象有所改观,或许他并非看上去那么冷血,他只是对那些值得下手的人施以酷刑,否则哈弗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 今天如果不是关磊及时出现,他们的生命中将出现多么大的创伤,这种创伤即便是死亡也无法抹煞。 两人对关磊不禁感激万分,也对这个情报总长诡秘的行迹感到惊骇。 究竟他掌握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破败的哨所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粪便的味道,几个jian细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坐到在地上背kao着墙,本能地抽搐着。 关磊转悠着手中的铁头箭,轻轻将箭头的眼珠塞回詹姆斯的眼眶,立刻将昏迷的詹姆斯再度疼醒,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我说!”詹姆斯有气无力说道。 关磊转身向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胖子看去。 那胖子早就被吓傻了,楞了一下才说道:“我,我也都说!” “你慢了!”关磊摇摇头,目光转冷,铁头箭从手中飞出,扎进胖子的耳朵。 “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我一定不会慢的!” 关磊满意点点头,示意手下将胖子拖到另外的地方录口供,自己则单独审问詹姆斯。 他答应过华莱士和玛格丽特,要让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生不如死,更何况,这个家伙当年还试图暗杀比尔国王?! 当关磊套取完所有的资料,詹姆斯已经没有人样了。 破败的哨所里死寂一片,三个kao在墙上的jian细停止了呼吸,他们活活被吓死了!这些人算起来也都是地下教徒,平日里本来就没怎么见过血,哪知今天不但见到很多血,也见到如此恐怖的血腥场景,天呐,这哪里是人,简直是魔鬼撒旦! 比起这些人,胖子的命要好很多,他的级别要比詹姆斯高点,所以留下一条性命,除了多了一个铁头箭做成的耳钉,倒也没受别的委屈,当然,这是在关磊亲自审讯之前。 *** 不知道是第几更了,总之玩命了~ 推荐一下新书 昨天小小爆发了一回,至今觉得头晕脑胀,速度一直是神医的软肋,据说拼字会掉头发,神医就更不敢了,但会尽力的。 新书《极品魔师》已经开始上传,未来两周因为合同问题可能我都拿不到推荐,所以新书打榜只能死扛了。 没有的推荐要想在强人无数的新书榜上混那是难上加难,因此再次呼吁大家能为新书投票收藏。 极品魔师是一本后现代色彩很浓的魔法都市类型小说,我试着塑造出一个不同的空间去讲述爱恨情仇,并用一种诙谐的方式去揭示故事背后宏大的背景,这算是一种尝试吧,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八章 破袭 第三十八章 破袭 两天后,胖子奇迹般,居然在关磊审问之后活了下来,而且除了耳朵毫发无伤!不过遗憾的是,当他将一张标明了詹姆斯度所有防御的地图送出去后,再次被关磊收押起来。 夜晚,詹姆斯敦南方的一个海滩,一艘小船静静划入漆黑的大海,向着远去飘去。 次日临晨,詹姆斯敦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随着总督府被数百武装分子攻破,一只烟花飞向天空,绽放出蓝色的烟雾。 城内陷入混乱的时候,海港方向,英格兰的二十四艘军舰接到讯号缓缓出现在海平面上,以最快的速度向港口驶来。 港口警声大作,天赐军纷纷集结起来,迅速各就各位,等待还击敌人的来犯。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华莱士率领一千准备多时的天赐军开始收网,清剿那些从暗中跳出来造反的暴民。 正在得意忘形的暴民们哪曾知道华莱士早有防备,一时间被打得溃不成军,再想向舰队发出示警信号已经来不及,港口攻防战已经开始了! 付出三艘军舰被击沉,五艘军舰被击伤的代价,英格兰舰队总算突破到舰载火炮的射程之内,所有火炮纷纷瞄准秘密地图上提供的方位,向岸上发起猛烈的轰炸。 然而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港口天赐军的炮火不但没有被摧毁,反而更加猛烈。 英格兰人再次吃了大亏,随着旗舰被红衣大炮的开花弹击中。 英格兰终于明白过来,对方这是设下圈套在等着他们! 旗舰地指挥官很快就从岸防的火力摸清防御的防御,指令很快传达,英格兰舰队调整射击方位,开始向港口炮台轰击。 詹姆斯敦的港口笼罩在炮火中,天赐军的炮台防御大都是弧形半人高的石块和沙袋构成,能够有效防御掩体外炮火的冲击。 但还是 有很多发炮弹落在炮台内,顿时将火炮炸成一堆废铁。 英格兰舰队强大地火力渐渐开始发挥威力。 几艘战舰已经驶入岸防火炮的死角,肆无忌惮将炮弹倾斜在港口,天赐军地伤亡在大幅增加。 华莱士已经火速赶到港口,透过千里镜看到双方正在硬拼火力,心中一筹莫展。 相较于海上舰炮的灵活性,岸上的火炮要显得笨拙一些,校正方位的速度也很慢。 往往经验丰富的英格兰人试探完就会转移地方,同时另一艘炮舰则立刻调校,对岸上的炮台进行集中轰炸,造成天赐军的大量伤亡。 当双方火力相差无几地时候,军人的素质就会得到体现。 老牌的海上帝国英格兰显然更甚一筹,他们制造各种有利的形势,打乱天赐军的节奏,全方位轰炸的同时迅速找到岸防的弱点进行打击。 形势不可思议地居然对天赐军不利! 岸防天赐军中有很多是当年郑芝龙“送来的”福建兵。 精通水战和岸防战,但没有人想到英格兰地舰队在克伦威尔的打造下变得如此厉害,所有人都低估了这支舰队的威力。 “总督大人,帝国,帝国舰队!”他身边的副官忽然遥指海面,激动喊道。 宽阔的海面上。 詹姆斯敦右侧海域出现一只舰队,中央的“成功”号旗舰顶端,五爪金龙旗迎风招展,九艘战舰正排列成两个纵队,向港口方向驶来。 岸上防守地天赐军沸腾了,他们甚至来不及疑惑船队不是几天前被炸光了吗,总之比尔国王创造的神话太多了,如今有了牵制敌人火力的强援,对他们来说可是好消息。 华莱士缓缓放下千里镜,大手抽出战刀。 高喊道:“帝国必胜!” *** 查理镇以南。 秋风肃杀,平原上的草早就在战火和士兵的践踏灰飞烟灭。 尘土随着士兵的战靴飞起,将整个战场笼罩起来。 这是一场决战,双方各投入一万人,华印帝国,熊天赐、雷天和秦长空披挂上阵,马黎明、熊海山、卡加、阿兹克、努马、程骏、雷剑、古力特、小刺、鹰眼、迅狼……,所有人排成队列站在阵前,冷视前方。 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场复仇之战,这里正是林云海牺牲的地方,更是十年前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地方,今天,就让敌人的鲜血来告慰死者的灵魂,来告慰这段热血地历史吧! 英格兰人地阵营中,威廉姆斯总督、丘奇上校、乔治上校,霍华德上校,威尔斯上校……所有人的脸色显得异常凝重,威廉姆斯看着远方地潮水般晃动的天赐军,有些走神。 海上的进攻现在差不多开始了,意义不亚于眼前的荒原之战,华印帝国的精英全部被这片战场吸引,希望英格兰的海军能借此机会从海上撕开缺口,在比尔国王的身后重重一击。 他很明白海上作战的重要性,只要胜利了,就能获得英格兰国内源源不断的支持,但要是败了,克伦威尔很可能调整战略,新英格兰将牺牲更多的利益,甚至为了得到国内的帮助放弃自治权,到那个时候,他这个总督就是个摆设。 震天的脚步声令人压抑,大地开始颤抖,翻飞的烟尘遮盖了天空。 就在这时,天赐军的红衣大炮发出声声怒吼,将炮弹投射在英格兰士兵中,炸得敌人人仰马翻。 英格兰的方阵队形根本无视身边的惨叫,在指挥官的命令中坚定向前方压上。 终于,英格兰的火炮也开始响了,声音虽然没有红衣大炮的响亮,但几百门火炮齐发,声势也很骇人。 双方的炮弹在人群中肆虐着,不断将士兵的残肢断踢送上空中,士兵的耳朵在那一瞬间失去听觉,余光看着一幅幅惨烈的画面,脚步却依旧稳健有力。 距离敌人五百米的时候,天赐军停了下来。 熊天赐冷冷看着前方,从背后抽出熊骨刀把的大砍刀,高高举在空中。 雷天等人也纷纷抽出兵器,刺向天空。 “杀!” 熊天赐一声怒吼,**坐骑早就被炮火和肃杀的气氛刺激得战意高昂,长嘶一声,像离弦之箭般直奔英格兰人而去! “杀!” 一万天赐军好像潮水一般向敌人冲去。 丘奇上校和乔治上校不禁面色凝重,不断向身边的传令官下达命令。 天赐军看似散乱,事实上各个兵种之间却保留着变化,倘若在平时英格兰人一定乐于见到这种没有策略的进攻。 然而今天不同,各个兵种领衔的是和熊天赐有着十几年默契的将官,加之熊天赐亲赴沙场的激励,所有士兵势必爆发出超出平时的能量。 火枪声密集的鞭炮一般响起,五百米的距离被密密麻麻的火线覆盖,英格兰人站成四列轮射的阵型,最大程度杀伤着天赐军,转眼之间,程骏的一千突前骑兵就冲到英格兰人面前,骑兵每人举着一只四米多长的长矛,摧枯拉朽般从英格兰火枪兵中穿过,冲刺到力竭之时,程骏调转马头,骑兵队再次斜着冲出。 英格兰人同时还以颜色,霍华德上校率领的一千骑兵如出一辙冲进天赐军中,试图打断敌人的阵型。 天赐军的箭头部队是西班牙人和法兰西人混编而成,此刻他们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用尽力量和英格兰骑兵搏杀着。 只有胜利他们才能得到赦免。 想逃跑或投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总督大人,比尔国王正在用西班牙人法国人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不过我保证他会付出代价的!”丘奇上校早就从内应那里得到消息,此刻见到西班牙人、法国人组成的前锋团和他们的人杀得天昏地暗,心里依然感到愤怒。 威廉姆斯总督点点头,看了丘奇一眼,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 丘奇上校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了取得胜利甚至将印第安平民赶到战场上,他有什么理由愤怒呢? 纷纷乱乱的战场上,所有人都混杂在一起,局势显得错综复杂。 但在双方的指挥官看来却是分明不过,双方的每一个纵队,每一个方阵,每一个兵种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熊天赐的外围是一千中央军的精锐,将他们的国王和军事总长严密保护起来,整个方阵好像是一个移动的指挥所,正是从这里,一条条命令不断发出。 英格兰人似乎也看出其中玄机,分出几只部队试图冲击这个严密的方阵,于是天赐军也跟着变阵,阻挡,冲击,再阻挡……不知不觉间,整个战场以熊天赐为圆心奇异地旋转起来。 大战一直持续到黄昏,英格兰士兵渐渐开始吃不消了。 毕竟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临时征召的,而天赐军的大部分士兵大都经过至少一次战争的洗礼,无论是经验上还是意志上都占着上风,况且比尔国王亲自压阵,士气不是一般的旺盛。 丘奇上校终于打算撤军了。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第三十九章 各出奇兵 詹姆斯敦港口,防守前沿的炮台大部分被强大的英格兰舰队摧毁,港口失守在即!五艘运输船在炮火的掩护下kao岸,近六百英格兰士兵纷纷向码头冲去。 “战斗!”华莱士抽出苏格兰长剑,怒吼一声,向敌人登陆的方向冲去。 一千岸防军和六百英格兰重甲兵很快绞杀在一起。 这六百人和乔治上校战败雷天的那支部队一样,每个士兵身上穿着六十仅重的护甲,配备炎型剑和穿甲剑,战斗力极为强悍。 一千天赐军几乎在瞬间就被撕裂,陷入苦战之中。 华莱士砍倒两人后,艰难得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环顾四周,倒在血泊中的大都是自己的士兵,他知道形势不妙,急忙呼哨一声,带领部下顺着宽大的石梯向码头上撤退。 十几级的台阶,天赐军奋力抵抗着,几乎英格兰每踏上一个台阶,都会有十几个天赐军倒在敌人的炎型剑下,很快天赐军就从最后一级台阶被逼退,退守到码头中央的一块空地上。 又有五艘商船改造的运输船登陆,一批批英格兰士兵冲下船板,拔出炎型剑,向台阶上的空地冲去。 *** “陛下,英格兰人要撤退了,”雷天望着前方有条不紊撤退的英格兰部队渐渐和天赐军拉开距离,向熊天赐提醒道。 “命令西班牙人和法国人继续向前冲。 ”熊天赐平视前方,面无表情说道。 随着旗令官的令旗。 曼德拉前锋军团立刻将命令一级级传达下去,两千人地部队顿时钻进英格兰人的阻截炮火中,不断有人惨叫着被炸飞,然而冲锋的脚步却丝毫没有阻隔下来。 “总督大人,天赐军的炮灰军团押上来了,估计他们的骑兵也快出动了。 ”丘奇上校镇定说道,根据他的情报。 天赐军还有一只秘密的千人骑兵隐藏在他们地侧方,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时候洞出。 “继续撤退。 乔治上校,你的士兵该出场了。 ”威廉姆斯点点头,转过身对观战不语地乔治上校说道。 乔治上校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骑着马向战场奔去,他的八百重甲兵也随着动了。 乔治上校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很不满,他的部队是用来对付比尔国王的精锐中央军的。 可现在却去阻挡一群乌合之众,这对他的部队是种侮辱。 但他作为一个军人,还是服从了威廉姆斯地指令。 曼德拉怒吼着,率先冲进转身迎战的英格兰方阵中,顿时被人潮淹没。 切诺基式的狼牙棒不断挥舞,鲜血和碎肉不断从沾满血渍的狼牙上飞溅到空中,杀人几乎成为一种本能,黑大个曼德拉到了这个时候。 完全成了没有痛觉的杀人机器,刀枪划破他的双层皮甲,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道血口,但敌人留下伤痕的同时也栽倒在他地棒下。 不断有冲锋队员突破进英格兰人中间,渐渐就将这个方阵搅乱,就在阵型松动的时候。 乔治上校和他的重甲士兵杀到了! “骑兵出动!” 随着熊天赐沉稳的声音,程骏的一千骑兵好像磁铁一般从混乱的战场上汇聚成一把利刃,呼啸着向英格兰人地左翼刺去。 同时在英格兰人的右侧,一个缓坡上又杀出一支骑兵,迅速向英格兰人冲去。 “威尔斯上校,他们就交给你了。 ”丘奇上校这次没有向威廉姆斯通报,直接下达了命令。 威尔斯上校策马向战场狂奔,阻击程骏的部队,同时在英格兰人的后方也杀出一支骑兵,向天赐军的奇兵冲去。 总攻的号角再次被吹响。 已经撤退的英格兰大军忽然集体转身。 按照事先演练过的阵型再次向天赐军杀去。 乔治上校的重甲赫然成为英格兰人撕裂战场的一架钢铁机器,不断挤压着冲上来地天赐军。 隆隆向前开进。 双方地大军再次绞杀在一起,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是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左中右三翼次序井然,大有欧洲战棋地阵势。 随着阵势的推移,天赐军中的流动指挥所却静止下来,渐渐与战局拉开距离。 熊天赐端坐在马背上,凌厉的双眼不断扫过纷乱的战场,一条一条的命令接连发出,迅速被身后一大堆传令官传递到四面八方。 雷天忙碌着,脑海陷入真空,在那一刹他觉得熊天赐似乎成了万能的上帝,任何细小的变化都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是他们的千总大人,一个王者的风范! 天赐军迂回到右翼的骑兵就在遇到敌人阻截的时候,忽然调转马头向中军冲去,同时他们将手中三米多长的长矛举起。 “这就是天赐军改进的欧洲战法吗?”威廉姆斯谦虚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今天天赐军的所有变化都在丘奇上校的预料之中,随着这支专门对付重甲步兵的骑兵出现,中央军也向重甲兵扑去,比尔国王的牌已经打完了。 英格兰人如今的优势厉然! 丘奇上校此刻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根本没听到威廉姆斯的话。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决战,双方投入了几乎全部的力量,败即亡!天赐军方向精锐尽出,虎将云集,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在他也说不清楚,可能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直觉吧。 一千举着长矛的骑兵终于突进到英格兰重甲兵面前了,但他们的长矛还没有顶在重甲兵的身上,就被对方的炎型剑斩断,或者直接被重甲兵腰上的链子锤砸下马来。 就在乔治上校虎视着前方几百米的黑甲中央军时,异变突起。 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好像一片乌云将重甲军团笼罩起来。 几个士兵抬头之际。 忽然眼前一黑,接着发出惨叫滚倒在地,眼睛上赫然cha着两只带羽毛地箭!箭头不断击打在重甲上,发出叮当的声音,但总有那么几只箭会钻进士兵的眼睛。 乔治上校心中恼怒,不断挥舞着炎型剑,试图将这些箭矢驱散开来。 他的士兵们也不得不从纷乱的战场上分出精力,坐劈右斩。 长矛骑兵再次发起冲锋。 趁着重甲兵的注意力分散,他们举着长矛,利用坐骑的速度狠狠将长矛戳在重甲兵地身上。 长矛遇到铁甲即碎,木屑四处乱飞,然而巨大的冲击力却将一个个重甲兵放倒在地上。 即便是最强壮地士兵,穿着六十斤的铠甲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小刺的长枪队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长枪队员穿着皮甲。 轻便的皮甲,堪堪能够抵挡住天上的箭矢,同时他们的帽檐前都伸出一片,能够防止箭矢射到他们地面门。 长枪如毒蛇一般向重甲兵的喉咙钻去,彪出一朵朵血花,英格兰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被刺死。 铁头箭和红缨枪不断划过英格兰人的视线,弓箭队和长枪队员们一直憋着一股劲,随着大规模作战变得频繁。 他们的作用也在不断减低,然而今天将再次发挥出恐怖的战斗力,将这支最为强大的重甲军团送进地狱! 当长矛骑兵发动第三轮冲锋的时候,至少有二百重甲兵倒在天赐军一系列的组合攻击之下! 丘奇上校心头剧颤,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他得到地情报中并没有提到这套组和战术。 从实战的进程看这套战术绝对不是临时想出来的,否则不会拿捏得那么准确,一定是经过细致的演练。 难道我的情报不准?丘奇抬头看着纷乱的战场,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一只骑兵队再次冲进战场之中,一面绣着凤凰地旗帜高高飘扬,被夕阳的霞光染成七彩色,威廉姆斯和丘奇上校失声惊呼:蒙安娜! 蒙安娜端坐在一匹白马上,头顶是高高飘扬的凤旗,她带着凤翅冠,身穿银色铠甲。 脚踏花斑鹿皮战靴。 死神面目上一双凤目正注视着战场,忽然抽出蓝色的鲨鱼骨刀。 向战场冲去! “王后万岁!” 排山倒海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三千骑兵好像振翅的凤凰,lou出锋利的翅羽,拖着美丽的凤尾向敌人扑去。 丘奇上校终于坐不住了,怒吼道:“伏兵出动!”很快英格兰人的右后方,一只两千人的伏兵从暗处杀出,猛虎一般向对面地凤凰卷去。 “国王万岁!” “王后万岁!” 丘奇上校黯然失色,威廉姆斯总督身形微晃,他们最不愿看到地,比尔国王,熊天赐终于亲上战场了! 熊天赐穿着黑色的铁甲,外面找着红色地披风,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的面容,他甚至没有戴头盔!潇洒的马尾辫垂在身后,白色的熊骨刀把闪着细腻的光泽,从他的肩膀一侧高高探出,鼻梁上刀疤闪亮,一双凌厉的双眼此刻正怒视着前方,当接触到蒙安娜的眼神后,顿时逼人的凌厉化为一丝温柔,他的嘴角也lou出一个笑容。 一龙一凤盘旋在战场上,他们的身后分别是三千银甲骑兵和一千黑甲亲卫军,舞动出两道动人的轨迹。 天赐军们怒吼着,眼角已经闪出泪花,就连程骏和小刺等人也双眼通红,只觉心潮澎湃,满腔**只能释放在敌人身上。 卡加和迅狼则失声痛哭,将面前的敌人砍杀后,继续咆哮着带领安西印第安士兵踩着尸体前进! 曼德拉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来,茫然看着四周,天赐军和英格兰人杀作一团,地上铺满了尸体和断肢。 他的胸口lou出一道一尺多长的伤痕,白色的骨头沾着血渍,透出几丝森白,好像吸血鬼的牙齿。 “我是勇士,我不是奴隶!”曼德拉自言自语,摇晃着身体,用尽全力用木盾牌将前方的英格兰人扑倒在地上。 *** 詹姆斯敦港口,一千二百英格兰士兵蜂拥而上,已经占领了码头上的平台。 天赐军节节败退,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用尽全力阻挡英格兰人的冲击。 “放!”华莱士眼见敌人都冲了上来,大声喊道。 爆炸之声密集的响起,无数震天雷投进拥挤的英格兰士兵中央,炸得敌人乱成一片。 同时石灰袋也从四面八方向平台上扔去,随着爆炸声,整个码头笼罩在呛人的白烟中,英格兰人不停大声呼喊着,拥挤着,他们的眼睛接触到石灰粉,只觉火辣辣得痛,流泪不止,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放!” 白烟刚刚散去,又是无数火油袋向英格兰人砸去,同时准备多时的弓箭手点燃火箭,纷纷抛射出去。 “放!” 两位天赐军搅动铁链,铁链那头控制的锋利的长锯将地下承重的木桩锯断。 轰隆之声不断响起,手忙脚乱的英格兰士兵骇然发现地面开始晃动,紧接着前方开始塌陷,从地面的裂缝中,无数道火焰猛地窜出来,地底火油燃烧后气体急速膨胀,将巨大的石块生生冲上半空,最终跌落到英格兰士兵中间。 地面完全塌陷下去,英格兰人这才发现他们掉入一个半米多高的大坑里,坑底则是齐膝的火油,此刻正迅速燃烧着,将这百米方圆的大坑生生变成一个炼狱! 英格兰人惨叫着,在炼狱中张牙舞爪,最终扑倒在油池中,火液四溅。 当他们拼命往岸上爬去的时候,却被高大的盾牌给推了回去,继续忍受着烈火的煎熬,最终死去。 天赐军举着盾牌,听着下方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双手死死把着盾牌,手心都在攥出汗来。 几个大胆的顺着盾牌空隙偷望两眼,不禁脸色发白,低头咬牙,盾牌上传来的抓摸的声音将一丝丝惊怖注入他们的心中。 海上,英格兰舰队耀武扬威地游弋在港口附近,他们还不知道,登岸的部队此刻正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就这这时,炮声忽然响起,港口稀疏的炮声再次变得密集起来,甚至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猛烈,他们的后方,本该消失的华印帝国舰队再次出现了! 第十卷 立国之路 终章 新的旅程 许文宽率领的舰队早就做好射击的准备,就在英格拉舰队惊慌备战之时,六艘双层炮舰的火炮同时向他们开火。 一艘英格兰战舰在密集的炮火中开始下沉,所有人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士兵明明已经控制了港口,为什么港口的火炮却更加猛烈,他们明明派人将华印帝国的舰队都炸沉了,而这支舰队却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华印帝国猛烈的炮火夹击下,十几艘英格兰战舰被迫放弃进攻,试图从火力稀疏的海域突围。 好在许文宽等人也对英格兰人的海战能力有所忌惮,既然已经重创了敌人,那就随他们去吧。 又付出两艘战舰被击沉的代价,英格兰舰队总算逃离詹姆斯敦港口海域,向南方逃窜。 *** 乔治上校的穿甲剑已经断了,他的重甲上布满剑痕和铁头箭撞击产生的小坑,咽喉的网甲上嵌着一只断裂的红缨枪头,鲜血正顺着枪尖滴落在他的胸甲上。 他们失败了,被天赐军一连串的组合拳击倒了,这支号称欧洲大陆最为精锐的部队居然就这样全军覆没了,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和比尔国王的黑甲中央军一较胜负! 乔治上校迷茫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渐渐向他包围而来的天赐军,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将脖子上的短枪头拔了出来。 鲜血好像箭一般飙飞出去,他闷哼一声。 提剑冷视着天赐军。 人群缓缓分开,雷天扛着天雷铳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扔掉天雷铳,抽出身后地大剑,单手握着,竖立在胸前。 乔治上校lou出感激的表情,缓缓将炎形剑举起。 也竖立在胸前。 他的败亡是迟早的事,随便一个小兵都会要了他的命。 雷天没有必要亲自送他一程的。 能够死于和雷天的正式决斗中,绝对是一种光荣! 熊天赐和蒙安娜地部队以横扫一切的冲击力将英格兰中军地方阵击溃,这无异于在即将崩溃的英格兰人心脏上重重一击。 英格兰这次是真得撤退了,他们被天赐军压制着,阵型不断向后退,渐渐开始涣散,最终支离破碎。 “总督大人。 请您立刻离开这里。 ”丘奇上校的喉结滚动几下,苦涩对威廉姆斯说道。 威廉姆斯点点头,带着亲卫团迅速离开。 纵观整个战役,英格兰人最初占据着主动,然而重甲兵团被克,蒙安娜和比尔国王亲自出战,一举扭转了形势,如今。 英格兰人败局已定,剩下的残局也只能由丘奇上校收拾了。 如今他的希望全部放在詹姆斯敦的攻防战上,如果英格兰人能从那里登陆,配合潜伏在暗处的众多基督徒,海陆两个方向向天赐城开进,他们还是有机会赢得战争地。 威廉姆斯却并不知道。 由于中军的失守,英格兰人安全撤退已经不可能了,三军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他们将始终被天赐军纠缠着,直到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他更不知道,此刻的詹姆斯敦坚若磐石,英格兰舰队已经失败了! 战争依旧在进行着,太阳落入白河之中,拉上了黑色的幕布,也将战场上的尸体掩盖起来。 然四溅的火光。 火枪喷射出的火舌,金属相交溅起地火花。 依旧闪耀着,显得更加刺眼。 混乱一直持续到次日临晨,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天赐军才停止追击,开始清理布满尸体的战场。 是役天赐军阵亡三千人,包括曼德拉在内的高级军官阵亡四十三人,新英格兰人士兵阵亡六千人,威尔斯上校、乔治上校战死,降者一千二百余人! 仅仅修整了三日,天赐军带着胜利的余威,大兵攻克查理镇,再次打开通往新英格兰腹地的重要通道。 雷天大军、雷剑大军、马黎明大军,兵分三路横扫整个康涅狄格州,最终向新英格兰地心脏,波士顿进发。 新英格兰陷入恐慌之中,海上舰队残败,至今不知道逃窜到何方,华印帝国的舰队此刻也通过荷兰人控制的海域,正在向波士顿港口kao近,他们将两面作战,他们能够阻挡华印帝国的大军吗? 派人前往伦敦求援,来回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能够支撑两个月吗?威廉姆斯苦恼的坐在办公室中,他知道,内外交困的新英格兰可能连一个月都支撑不到!作为总督,他必须做出选择,尽管这个选择很痛苦,但却能让更多英格兰人因此而生存下来,能让这片先辈建立的基业保存下来而不是在他的手中毁于一旦! 波士顿南城,夜,丘奇上校坐在桌子边上,显得憔悴而苍老,纵然经历了那么多的努力和挣扎,他终究没能力挽狂澜,他失败了,新英格兰失败了。他再次败在比尔国王地手下,好像是历史地宿命一般,有了比尔国王,他的存在就失去任何意义。 这次失败之后,他还能再站起来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佩剑地英格兰士兵缓缓走过来。 丘奇上校苦笑一下,头都没有抬:“你们来了?” 来人没有回答。 丘奇叹息一声:“还是我自己来吧。 ” 砰的一声枪响,丘奇瘫倒在桌子上,手中火枪当啷掉在地上,冒起一缕轻烟。 三天后,丘奇上校的人头被装在匣子里,连同一封议和书摆放在比尔国王的面前。 熊天赐看着丘奇上校的人头,眼前浮现出林云海的音容笑貌浮现出无数阵亡士兵的饿面容,他的嘴角**片刻,缓缓拿起议和书,撕个粉碎。 五天后,波士顿港口被攻破,同时天赐军三路大军杀进波士顿,将市政大厅团团包围起来。 威廉姆斯总督缓缓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封早就拟好的投降书,神色黯然地交给身边的卫兵。 那卫兵低着头,沉默着向市政厅外走去。 “还有三天就是感恩节了,”威廉姆斯缓缓站起来,喃喃自语道。 他的心里充满了苦涩,这是一个怎样的感恩节啊,这难道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吗? 自由、平等、契约、坚忍、博爱……早期的五月花号移民正是依kao着上帝所赐予他们的美德生存下来,并且开始建立属于他们的精神家园,然而几十年过后,精神家园早就被遗弃,连同所有的美德都被遗弃。 今天,上帝终于收回了恩赐,印第安人也不会再给于他们任何帮助,他们只是一批被贪婪和野心控制住的罪人,他们没有资格享受任何恩赐,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感恩…… 走廊里回荡起清晰的一声枪响,送信的士兵脚步停顿了,肃立片刻,还是没有回头,走出台阶,将投降书郑重交到雷天的手中。 新英格兰的领土正式并入华印帝国,欧洲的克伦威尔将军在权衡利弊后,最终放弃进攻,承认华印帝国的合法地位。 至此,第一次美洲战争结束,华印帝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终于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屹立在美洲,屹立在世界的政治版图上。 尽管各种阴谋不断,大国之间的博弈片刻也没有停止,然而拥有广阔资源,贯通了东西海岸的华印帝国发展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很快就带领她的臣民从战争中回复过来,继续壮大。 天耀六年,西海岸三藩港,四十八艘战舰在一个清晨静悄悄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熊天赐魂牵梦绕的中原。 随行的除了十几年来随同他一起打天下的大明军人,还有各个种族的人混编起来的五千士兵。 这五千士兵或许是杯水车薪,然而对于站在时代制高点的熊天赐来说,中原的战争从来不缺少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只是缺少他曾经提到的“势”。 现实是强大的,两年后,中原两个最为著名的抗清将领,李定国和郑成功相继命丧黄泉,熊天赐必须将自己投入这片混乱的历史,并且扭转历史,否则无以和索虏争胜负。 这次的出行总是带着点悲壮的味道,他已经安排好了美洲所有的事务,即便没有他,这个新生的帝国也会安全运转,没有他,那些帝国的华夏子民也会静静守候着艾斛曾经提过的训条:静则由之,乱则取之。 熊天赐站在船头上,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伟岸的身影,他鼻梁上的那道伤疤依旧闪亮,凌厉的双眼默默注视着渐渐远去的美洲海岸线,不禁发出一声激越的长啸。 港口,蒙安娜泪眼朦胧,痴痴望着熊天赐的离去,她的小手不自觉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父亲,一个真正的王者!永远记住他的背影,这样你才不会迷路……” ***全文终**** 结束语: 历时半年多,断断续续,《殖民》八十多万字终于完本了,神医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小说有很多不足,但它毕竟是凝结了自己心血的孩子,是书友的每个点击每个推荐让它成长起来,在编辑和众多朋友的帮助它才成长起来, 对我而言很重要。 重回中原的情节会在后记中涉及,但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 考虑到现实利益,神医需要做出更多尝试,写出更成功的书,写出更符合大家口味的书,感谢书友和编辑长期以来对本书的支持,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支持神医的新书,神医再次感谢大家!!!